第一章 年轻后生 楔子 轰!轰!呜......天空乌云翻滚,龙卷风在雷鸣闪电中掀起一层层巨浪,六月的天气,温度骤降,冷若寒冬。 一首渔船已被浪潮和巨风从中撕成两半,马达裸露在起伏的海面上兀自转动。深海处的鲸鱼被迫入浅海,扭动着尾巴,苟延残喘。 天空仿佛承受不住飓风的竭力拉扯,像被生生卷破一个口子。大海的冲天巨浪似乎要扑上去企图补天。从破了的口子里跌落下两颗似萤火虫的物体,落入海面消失不见。 百年难遇的龙卷风和海啸,同时侵略大秦国东海岸,短短几分钟,大自然彰显出恐怖的力量,使沿海两百里的陆地满目苍夷,残垣断壁。空气里尽是灰烬,大火侵袭过的废墟上冒着黑烟。 这场浩劫波及东海三个国家,夺取了上百万人的性命,是棣球出现文明后最大的一场自然灾害。 灾难过后,大海恢复平静,若不是消失了几座小岛,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小渔村的沙滩上躺着两个男人,一个赤膊加沙滩短裤,一个束着长发着异国长衫。不远处,还睡着一个长裙女子,胳膊上醒目的伤口触目惊心。她躬腰抱住半鼓的肚子,好似已有身孕。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女子醒来,看见不远处的男人,慢慢挪过去。 长衫男子睁开朦胧的眼睛,景物惭惭清晰,蓦地跃起,腾空三步,飞到女子面前:“沾沾,你可好?” 女子费力地点点头,道:“师兄,我没事,我们这是在哪?” 男子茫然环看一周:“且不管,我们找地方歇息,我先把那人救醒。”说完走向短裤男子。 ************** 二十二年后。 大秦国九十年代,西部边陲小镇----长坪。 小镇依山傍水,东边棽山峰峦叠嶂,奇峰罗列,远远望去烟雾渺饶,这是大秦第一大高山。西边的离江泛着黄滚滚的江水顺流南下。几十年前,这里曾是战略要地,经过战火的洗礼,长坪镇仍是民风淳朴,贫穷而落后。 今天是大秦农历二月初四,小镇一月三次的赶集日。 热闹喧哗的集市一个中年男子麻木着表情,僵硬着四肢,缓缓而走。 “让让,让让。” “嘭!”一声,支在人力板车上的广告招牌被男子后背碰到地上,裱璜框跌松了。 “叫你让让你听不见是吧?你是聋子呀......”一阵叫骂声不绝于耳。男子孱弱的身体被碰得踉跄了一下,直了直身子仍然迈着步子往前走。 “噫?!莫不是个疯子?” 拉车的汉子赶紧脱了绳子跑去把招牌捡起放回车上。劝慰正在骂人的外地老板:“唉,蔡老板儿,那是刘老师,是个可怜人呐,莫要多说了,你明天还要开张赶紧走嘛!” 意识到没法计较,蔡老板坐回板车,拉车汉子特意绕开男子走了。 男子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又像回忆起那两具泡胀的尸体,觉得自己屈辱又可悲,使劲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那把匕首。 漫无目地的前行,不知要走到哪去。抬眼看向远处火红的天空,红光映在他迷离的脸上,刺得他眯了眯眼镜,突然惶恐地就近拐入一个巷口,甩甩头,心怦怦直跳。 “你他.妈算的什么狗屁命,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死骗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气势汹汹地抡出一拳,打向摆摊的年轻后生,后生被推攘在地,摊子上的物什七零八落。 汉子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痞气,旁边还跟着两个同样货色的小青年。 后生冷冷地望着面前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但是他蹲坐在地,气势上输了一大截。 “嘿,还不识相,看着老子们干啥,废话少说,赔钱!” 旁边的小青年也帮腔:“你说我们虎哥近半月摸不得牌,虎哥信你生生忍了十天,谁想昨天打一把就赢了五百块!你说,虎哥损失多少?” 粗壮的虎哥高高在上,盯着地上的后生,歪了歪嘴:“怎么得也有万儿八千,你赔不起就给老子慢慢赔,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又瞧见后生桀骜的样子,啐掉一口浓痰,怒道:“皮痒?” 后生眼睛瞟到巷口的中年男子,皱起眉头,回道:“要是我不赔呢?”语气淡淡。 “哟喝!”小青年还没说完,虎哥的淫威被挑衅,伸手抓向后生的前胸,顺势要把他给提起来,哪知竟提不动。未作他想,仍是恶狠狠地说道:“那就不要怪老子的拳头硬。”另一只手作势挥拳,中年男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此忍不住想上前劝架。 才踏出两步,就见后生抓住停在胸前的手腕,反手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虎哥的胳臂应声即断,耷拉下来。他哼都不曾哼一声,痛得倦缩在地,张着大嘴,抖着身子硬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来。 后生撸起袖子,说道:“来,咱们比比谁的拳头硬。” 两个小青年慌忙去扶沙包一般的虎哥,后生没待他们回话,一脚踩向开始帮腔的小青年,又是一声“咔嚓”,再加一条断胳膊。 “啊呀!”青年尖叫声起,响彻整个“三道拐”----小镇的三教九流聚积地。这里是镇中算命师、阴阳先生、符烛纸钱的小集市,两边都是民房,没有路灯的狭窄巷子拐了三道弯,俗称三道拐。 中年男子都替小青年痛得咬牙。 虎哥痛得呲牙裂嘴,唯一完好的小青年,被突发情况被吓到了,颤动着两脚,伸伸缩缩想溜。 旁边开始聚积起看热闹的人,后生不想把事情搞大,说道:“我知道谁叫你们来的,你们三翻五次的找我麻烦,菩萨都有几份泥性,再把我逼急,当心半身不遂!” 虎哥心下发虚,靠着愣头劲,挣扎着还想上前,后生吼道:“还不快滚!!” 声音浑圆有力,直击虎哥心脏,震得他生疼,吓得倒退一步,不用旁边的跟班催,被架着狼狈逃走。 路过中年男子身边,他赶紧避开。惊讶不已,看不出这个后生还有几分本事,想到去年他对自己说的话,犹犹豫豫地想过去。 三道拐里其他“同行”,也纷纷对后生侧目,想不到每次赶集都被人欺侮,今天居然把镇上一霸给打了。同行相忌,平常大家本都看不上他,此时也不好上去问个究竟。 (喜欢就收藏先,存稿大大的,第一本书,保证坑品,图个好兆头。)( ) 第二章 蹊跷面相 后生仿佛没看见他们的交头接耳,所无其事地放下袖子;整整衣衫,把踢翻的小凳掰正,收归整被打乱的摊子。 那张太极八卦图上被踩了好大一个脏脚印,他一把抓起,揉成一团扔掉。 开始唱喏:“论富贵,点流年,评姻缘,测吉凶,上知前因下知后果中晓平身富贵路!” 这几声术士切口,又把男子唱醒了,他莫名地摇了摇头,转头欲走。 “刘老师,请留步!”后生喊道。 刘老师转身,对后生强装笑意:“骆泥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事已经这样,且不管你是否真有本事,也改变不了什么。”说完再次转身,什么富贵吉凶,都是江湖糊口的招术,怎么管得了我的事。 骆泥儿看出他的想法,耐心道:“刘老师你莫不信我,这‘三道拐’里要说有一个真行家,那还只有在下,别看我这招牌打得夸张,这不也是没办法,世人喜欢。” 刘老师听完,叹息:“我看你年纪轻轻,头脑也机灵,还有一身功夫,找个正事做做吧。”还真是诲人不倦的老师。 骆泥儿大步跨过来挡住去路:“刘老师,我从不主动拉客。去年我就提醒过你,不要怪我说话直,当时就是你碍于颜面,促成今日的大祸。”男子听到这里脸都绿了,后生一张一合的嘴让他仅存的尊严被活生生的撕去。 捏紧拳头,看似要暴发,却骤然冷却下来,他望向骆泥儿:“既然你不死心那给我看看吧,先说好,我包里就三百块钱,多的没有,你看着办。” 他心里想:这骆泥儿虽然白净,却骨瘦如柴。挤在角落里,天天被人排挤。权当作点善事,给死去的女儿积点德,下辈子投生个好家庭。 骆泥儿无奈的说道:“我虽然穷,可不是一个贪财之人。我单名一个离字,离江的离,因小时候衣着邋遢,长年一身泥,又名字里有个离字,所以大家就取了谐音,称骆离(泥)儿。” 刘老师一怔,来长坪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原来他的本名叫骆离。特意告诉他,或许是把他当朋友?想到这里,刘老师感觉自己轻视了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哦,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骆离笑着道:“也只有我曾经的老师叫我骆离。” 随即又想,自从牛家搬了出来,牛老三还要时不时的找麻烦,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发力。身上就十块钱了,房租还没着落。 他明白刘老师是想接济自己,但他这桩事多半是个大案子。倘若如他所料,也可试下身手。 抬眼再次望了望刘老师的面相,拧了拧眉。 思考完,他转身去收摊。 刘老师奇怪道:“小子你不愿做我生意了?” “不是,承蒙刘老师你看得起我,今天帮你好好看看,所以我收摊跟你去家里。” “去我家?看相批八字不是报上就行了嘛,哪用那么麻烦?” 骆离头也不抬继续收拾东西,把塑料布折起来,裹住自己的“文房四宝”一起夹在腋下。扯着刘老师的手臂说道:“刘老师,走吧,拼尽我一身本事,也要帮你扭转衰势。” 刘老师站住不动,他本意就是送钱而已,送完就走人。 骆离再次说道:“这一身寒酸气,正是因为心有正气,只说事实,世间平庸之人占多数,却个个想要富贵长寿,还自认不凡,满腹贪念,我无法迎合就赖我學艺不精。我吃百家饭长大,命都是捡来的,懂得知恩图报。绝不是一个打糊乱说之人,你且信我一回。” 刘老师看他如此执着,顿时不言。骆离谈吐比他还有古风,年少老成,和时下年轻人完全不同,想必行事很有分寸。 “这样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去买二斤卤牛肉就着陈记的高梁酒我俩喝两杯。” 骆离两眼放光:“那好。” "哦!不能要卤牛肉,来只卤鸭吧,吃了牛肉要破法!”骆离又补充。 刘老师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走去卤摊,难说这年轻人还真和自己投缘。 俯看这小镇的主干道,其实也就一条街,只不过转了两个弯就形成了三条路。两长一短,名为正街,后街,和新街。刘老师的住所就在新街的尾端,那里矗立着小镇最高的六层楼房,正是长坪镇中學教學楼,后面两幢四层的楼房,分别是教师宿舍和學生宿舍。 刘老师家在一楼,二单元一零二,骆离跟着刘老师提着吃食往宿舍走去。正值周日,學生都回家了,教师家属楼里传来一阵阵麻将声。 刘老师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了门,家里很干净,就像刘老师的棉服一样,即使旧却很整洁。看来家里的灾难并未磨去他的儒雅。 墙角醒目的摆着一架崭新的钢琴,大厅佛龛上一张约摸六岁女童的照片,笑得很甜。以前点的香已经燃尽。刘老师招呼骆离:“随便坐,我去厨房拿碗。”转眼瞧见香燃尽了,赶紧过去点上,然后快步走去厨房。 骆离一进房间就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跟他去曾婆婆家里的感觉一样,虽然屋子里家具齐全,却突升一种空旷的错觉,还压着耳膜嗡嗡作响。 去年他碰巧遇到刘老师,就从头顶的气色上看出他家宅将破,常人要么带黄红要么无色,他却连印堂都灰暗无光,头顶冒出灰气。莫说长坪镇,就算整个云江县,也没出一个能望气观相这人,他确是个奇才。 骆离想帮刘老师看看,却被拒绝,他从不强人所难,一切都是宿命。可是不久刘老师又提了教导主任,那团灰气却渐渐厚重了,浓得近黑。他去年整四十,还大张旗鼓的作寿,骆离深知不可,却也无可奈何。 果然不久,就传出他妻女俱亡的消息,还有身为男人的耻辱。师傅总说:今日少一灾,来日还一报,祸可避,不可除。一切皆是命,不可妄改。 可是今天骆离又碰到,发现他已呈死亡之相,可原本的面相却没有这样的预示。骆离从未见过此种情况,顿觉颇为诡异,说不定这里面有些明堂,却不能不管了。( ) 第三章 深水牢闭 (本书冲榜,请各位书友留下几张推荐票,感激不尽!) 所以他并未像平常那样,忍受地痞的刻意刁难,目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来刘家看看。 现在他不由想试下,莫非真跟曾婆婆家一样? 随便说了句:“刘老师!”话闭,跌坐在沙发上,果然一样,声音是空旷的,仿若在朝井里喊话,回声阵阵,寒意抵达脚趾。 “哈切!” 刘老师拿着碗出来,对骆离招招手:“过来吃,不煮饭了,随便喝点。” 骆离不理,伸出左手来,大姆指在四指上掐掐算算,起身走进厨房。对他喊道:“刘老师,咱们到这里吃!”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话闭出来就搬椅子,刘老师看他的架势,也跟着端盘拿酒随他进到厨房。 二人围在灶台上就着卤鸭喝起酒来。 骆离捏着酒杯的手有点抖,内心非常震惊,自己虽然对风水不精,但按里记录的......为何这种“深水牢困局”会在城市里出现,而且此地人气还这么旺。 刘老师完全没发觉骆离的神态,仰头闷了一口酒。问道:“你说你是吃百家饭长大,那是个孤儿?”刘老师老家不是长坪的,对骆离的了解,仅从去年他第一次提醒开始。 骆离摁下心里的疑惑:“是啊,我就是这离江边下离村的,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也有可能他们不在人世了。” “这话又怎么讲?” “据收养我的牛叔说,我是装在木盆里从离江上面漂过来的,当时我身上没有任何的身份信息。” “这个我知道,下离村就一家姓牛,我班上有个學生叫牛春生,是他爷爷牛木匠吧,可你怎么又随了骆姓?” “这也是我认为我父母可能已不在人世的原因,我胳膊上有块血污,上面的字看起来像个骆字。” “看起来像,就作了你的姓?”刘老师有点愣神,“当时你很小,下离村的牛叔为何不直接认你作儿子,直接姓牛?” “因为叔家已经有三个儿子,牛叔现在年纪大了,他一门好手艺没有人继承,我原本想學,但我不姓牛。牛家大业大,儿子又多,我就更不用姓牛了。”骆离苦笑。 原来如此,刘老师想到他有人收养,还要吃百家饭长大,“喝吧,来,咱俩再干一杯!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人啊。” 骆离陪着刘老师边喝边聊,眼看差不多了,起身道:“刘老师,现在你家的情况,以我的经验,肯定不正常,并非危言耸听。做我们这行,遇见绝对不会不管,所以我今天必须除去祸害。” 刘老师抬眼看着他,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骆离想了想说:“刘老师,你知道三年前“三道拐”算命巷子那个曾婆婆曾仙娘吗?” 刘老师表示听说过这个曾婆婆,据说专治小儿夜哭,仙娘这个称呼被人们夸大了,但不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骆离告诉他,曾婆婆家里坐有狐仙,狐仙本是畜道,脾气古怪,心眼狭小,要非常小心的侍候。曾家的孙女不懂事,无意间得罪了它,它就入小女孩子梦里夜夜惊吓,并以之为乐。看着孙女越来越消瘦,胆小又怕黑。曾婆婆知道原因后苦求无果,他的儿子不信邪,一气之下把它的牌位给砸了。 这下彻底惹恼了狐仙,它就作起乱来,发功引来**,淹了曾家。**常人看不见,但是人住在**里就形成了一个术士所说的“深水牢闭格。” 曾家人全部身体发寒冰凉,意志消沉,心思都朝着人心最阴暗的一面变化,除了曾家在外的大儿子没有被波及,家里的儿子媳妇还未出嫁的女儿皆有大大小小的问题。儿子无缘无故的晕倒在田边,媳妇整天发脾气,好吃懒做,女儿还爱往有妇之夫身前凑,没多久村里到处传出不好的名声。 曾婆婆每日长长吁短叹,在街上遇到骆离,被他看出了问题,遂向她问起。 曾婆婆被实破,顿时明白骆离有本事,于是对他说,她悔不当初,不该答应这狐仙顶它神位,以此作了仙娘,闹得家宅不灵。 骆离出手,去曾家破了局,赶跑了狐仙,并未伤它性命。曾婆婆不知道骆离的本事是跟谁學的,以为他是得了阴传1,她感激不尽,劝骆离出来挂牌,那时骆离刚好十八岁,得有个营生混生活,于是正式走上了这条道路。 骆离讲完这些,劝刘老师,现在情况和曾家很像,虽然没有“畜仙”作乱的痕迹,但保不齐还有别的东西。一定要相信他,先不要住在这里了,赶紧搬家。 刘老师一听,本能的摇头:“我住哪不是一样,我也不在意这房子,但我三十三岁才得一个女儿。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要是不住这里了,她会找不到我的。”说完终于哭了出来。 骆离见他这般伤心欲绝,话到嘴边又逼了回去。 出了厨房四处踱步,转眼出了房门,绕去楼房后面。 刘老师还沉静在自己痛苦里。 屋后荒坝朝下看是一片零星的灯光,那就是离江边的下离村。學校这块地以前是进棽山的必经之路,后来改造森林,把山下的矮林分区承包给了私人。管理不严,矮林临近江边,土质较山上松软,虽不致滑坡,但树稍大点就被风吹倒。气候原因也种不了值钱的果树,长坪出产柑橘,普通的农田就可以种,承包商见不到收益,有门路的就走走关系把矮林给直接铲平學习大城市修筑商品房,农贸市场,甚至养鸡场。还把路修了出来,不用政府规划他们就把长坪镇给扩大了,没有门路的也掩耳盗铃般东砍一块西伐一片。 时致今日,大棽山延生出来的矮林早已消失不在。 恰逢长坪中學年久失修,校舍狭小也承担不了每年递增的學生。镇政府决定,再穷也不能穷孩子,干脆就把临街的一块地收回来,修筑了这首新的學校。老校址卖给了牛叔的二儿子牛福源,就是现在长坪镇上最豪华的福源酒楼。 1即一方地仙托梦传授,民间有闻:一人断气,胸中却存一撮热气,七日后方醒。知晓前途后事,断人生死。( ) 第四章 九宫爻综 既然这里以前是山林,无人居住,也不是墓地,还没有畜仙作怪,骆离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深水牢困局”如何为出现。 找不出原因没关系,得解了这局。刘老师天庭饱满,命宫红润宽厚,印堂却泛黑,子女宫夫妻宫皆无刑伤,这和他的境况不符。所以头顶显出的死亡之气,真是奈人深思。骆离精通相术,风水也包括在内,然人的脸也会受风水环境的改变而出现征兆,刘老师这里着实奇怪。 刘的老婆在镇邮政所工作,听说早年也是苦出身,贷款读完的中专。为人和气,行事干练。骆离现在回忆起自己去邮政所收包裹时看到的那张脸,也和荡妇、毒妇不沾边。反而还应了独官沐夫,从一而终的命格。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是环境,不是“畜仙”,那就是人为了,想到这里转身回到刘老师的房子。 门给关住了,骆离一愣,清楚记得自己出门时并未关门。抬手敲门,无人应。 “刘老师,刘大哥。” 没回应,转出去敲窗户,窗户也是关闭,厨房的灯还开着。 越来越不对劲,爬进阳台欲翻窗而进,天未大黑,透过玻璃看见厨房门口躺着一个人。 刘老师? 管不了那么多了,砸破玻璃翻进去,欲把人扶起来,果然是刘老师,刘老师却一个翻身站起,拿着匕首朝骆离脸上刺来。 骆离毫无防备,眼见寒光一闪,靠着本能反应堪堪避过面门。仍是躲闪不及,被滑破了左耳,血瞬时滴下来,落在了刘老师的手背上,手上还紧握着那把匕首。刘老师眼神立即清明,看向自己手,诧异的望着他。 “怎么会事?” 两人同时出声,骆离张了张嘴,拽着刘老师回到厨房。 道:"刘老师,你家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你回想一下,在家里出现问题前,有什么人来过?比如以前从不曾上门的人,如果没有,把常来往的人也说说。” 刘老师才回过神,也发现不对劲,祸事发生后,虽然很颓废,但自杀是可耻的懦夫行径,自己还有老母亲,不可能有这么自私的想法。让母亲伤心,把责任丢给大姐。可是最近怎么总想拿着这把匕首,难道是想了结自己?却又为何要对骆离动手? 听到这话,他问道:“这就是我妻离子散的原因?可是什么人要害我呢?” “暂时我们都不知晓原因,我猜想这可能和你有无仇人没有关系,和代人受过有关系。而且做得很隐密,还轻易察觉不到。我注意到你家这部新钢琴,这个可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还是洋牌子,木料是用的杉木,以刘老师你的收入应该买不起吧,你女儿从几岁开始學琴的?” “这还就是一个从未上门的人送来的。”说到这里刘老师已经两眼喷火。恨不得砸了钢琴,显然他已经信了骆离的话。 “说来话长了,孩子的外婆高寿,死的时候八十岁整,孩子妈是幺女,兄弟四个就他一个女儿,她母亲四十才生了她。生下她不久,她父亲就在江边拉沙时出了事,走了。” “家里虽说穷了点,但因为我岳母年轻时救过一个军官夫人。军官夫人回城后一直感激她,还念着她,常常救济她们家。所以自然灾害时期,她们家的四个哥哥也没有饿死,后来军官死了,夫人也跟着小儿子去了国外,这才关系断了。” 说到这里,刘老师的后背弯了下来 靠在了灶台边的椅子上,吐了口浊气继续讲道: “孩子妈的四个哥哥,都未活到而立之年,侄子侄女三个也早夭,乡下就传她父亲的坟埋得不好。起初他们也不信,可是接连发生的事情也让人迷信起来,就迁一迁吧。就在迁坟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前年暑假,已经在国外的夫人来了信,说她在京城工作的长孙要过来看一看我们。那时孩子的外婆已经不在了,孩子妈和我都很吃惊,可以说惶恐,她仅六岁时见过那位夫人一面,一切都是听她母亲讲述的,寡母带着她日子很是艰难,所以当年毅然选择了中专,早点出来工作,减轻母亲的负担。她从未掂记过自己母亲的这份机缘,更没妄想过改变自己的命运。” “后来那夫人的长孙就是送钢琴的那人?” 其实在听到接二连三的死人,且都没活过三十的时候,骆离就肯定了。 “你岳母救的不是人,是狼,吃人不吐骨头!” "走吧,刘老师,跟我去把这钢琴拆了,看看里面有什么机关?血亲死了还不算,还要媳妇女婿也搭上。” 起身出了厨房,打开客厅的灯,那架钢琴泛着青油油的光泽。 洛离伸手对刘老师说:“把匕首给我。” 接过匕首,走近钢琴,摸寻了几下,就用那把才划破自己左耳的匕首,把钢琴板撬了起来。力气还大得惊人,一下给撬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露出早已了然的神色,继续“肢解”钢琴。 最后从一排琴键下,扯出一块黄色的真丝布料,薄如蝉翼。 “九宫爻综图!”骆离脱口而出,耳边仍有回声。他手发抖,没想到真有遗录上记载的图,居然还有人能绘出来。莫不是同门?啊,呸!怎么可能和这种欺师灭祖的奸佞小人是同门。 一旁的刘老师,迷惑不已,这绢上一个字,一条线也没有,怎么会是什么“图。” 骆离把绢铺在地上,这个必须得用自己的血来破,正准备咬破手指,发现耳边的血还未干,呵,省了。直接用食指触了触伤口,在绢上轻轻绘了几下。 这时一张清晰的“九宫爻综图”显现出来。刘老师虽然一点也不懂,但看了这图,顿觉一阵压迫感。似厉鬼跳跃绢上,张牙舞爪想向他扑来。他一连后退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这,这就是那害我全家的玩意儿?为何上面还有像鬼魂的东西在动?你快把它毁掉!快!”( ) 第五章 黑脸老头 “你不用怕,有我在这些东西害不了你。这绢布不能随便毁,这里面有你的亲人,他们的灵魂被禁固在内,同其他灵魂纠缠不休。” 说到这里骆离两眼含冰,代你们全家死还不算,死了还要被奴役,拿去抵挡孽债的清算。福祸可避,生死难逃,命数周转,天道承负。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思道这里,骆离抬头:这或许就是上天送给我的一份机缘。 “你可记得你岳母的生辰八字?” “时候不知道,但生日是七月初八。五年前过世的,当时虚岁八十。” 五年前,八十岁,七月初十三,骆离略算了算,阴年阴月阴日,不用说,时辰也肯定是阴时。果然好谋算。 “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厨房呆着,我马上作法,你相信我,在厨房你是安全的,有你家灶王爷相护。打开火炉,烧上水,要用铁锅烧。金木水火土五行运转起来平和煞气,后面就没事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说完,骆离转身又出了门。 刘老师赶紧退回厨房,到处找铁锅烧水,厨房一阵叮铃哐啷。 骆离拿着绢布,朝着北方,北属水。时已黑尽,月已现,快到子时,初五正是**。低头看看那块东沪牌旧表,指针指向十点四十五。还有一刻钟,今日活该我来灭了你这妖物。 想到这里露出一丝笑:叫你爱玩“深水牢困局”,今天就让你也常常滋味。 咬破手指,分别朝地上绢布的震、坎、兑、巽四个方位上默念口诀滴下了血滴。放眼看去,像一朵被人撕了一角的桃花。嘿嘿,就是不给你坤位,把你架在空中溺死。 再次看了下表,时辰已到: 取出“文房四宝”,符笔,砚台,黄裱纸,朱砂一一摆开,开始宁神静起绘起符来。画一张抛向空中,似飘出一个图型,接着自燃起来。燃一张,画一张,左手拿纸右手拿笔,一画一抛,动作流畅。这单薄的年轻人身上仿佛流彩环绕,生生让人觉得道骨仙躯。脸上坚毅的表情,哪里是白日三道拐里缩在角落的平凡后生。 仔细看来,他也生得颇为清俊风.流。 接连画了十二道阴符,燃了十二道阴符。地上的绢布不知何时已变得失了亮泽,薄得几尽透明,印出绢后的细沙。 骆离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黑,他望望把自己围在中间常人看不见的符箓,盘腿坐下,再次绘最后一道符。 虽然自己有遗录在手,但这“九宫爻综图”绝对是高手所布,人可比那狐仙“畜生”难对付多了,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做过。师傅说过遗录从出世之日起,就是单传,可是那人怎么会有自己的机缘?对手學到了多少,自己因为冲动尝试对付这阴狠破局,又有多少把握? “分神了!大忌!”心中喊道。 胸中一阵翻滚,喷出一口鲜血,绽了几滴在绢上,随即隐没其中不见痕迹。 他经验太少,年纪又轻,关键时刻还在东想西想。收回心神,赶紧运气舒筋继续入定,接着绘符。 此时,京城的香山别墅里,也在盘腿打坐的黑脸老头。眼皮一阵发紧,手心骤然升温。 什么情况!哪里出了问题?心中惊慌,这是被人破局的前兆,大陆还有人可以破我的局? 不可能!下意识的想否定,但自己明显感受到了术士的心口血。 “不好!” 黑脸老头赶紧起身,进到秘室,被眼前的景像惊住了,那张三尺三的黄色绢布已经变白。伸手摸了摸边缘的丝线,一股灼骨的炽热袭了过来。随即咬牙把法力集中在无名指,牢牢栓住了这股气息并记下。抽开手,开始运起罡步。 骆离这边,最后一道葛氏独有的乾坤符已近尾声,突然一股力量从笔端进入,企图冲向他的心窝。 骆离把笔换至左手,定了定心神:还妄想反噬于我?死不悔改,实当被诛。 这时他已经试出这人的能耐了,他用的反噬手法,就是普通术士常用的以血灭魂法。 但是此人功夫颇高,手段强劲又阴狠。 骆离放下笔,把符定在眼前,双手飞快地结起手印,一两,两步,三步,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手指快速翻动,数秒之后,食指合并,隔空朝符箓画上最后一笔! 这种隔空画符法,他尚未熟练,手印不稳,眼看胸中又要泛起血气,心思转念间,气聚人中----任督二脉的会和处,奋力爆开,企图借用自己凝练一年的灵气来襄助。 这不同于真气,真气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换句话说:只要话着,就有此气。而灵气,乃是道术的范畴,维持法术的基本元素。徜若没了灵气,道士也就没了法术。真气和灵气都分几个层次,不同的人和道士,体内的真气和灵气也是不同,可以说区别大到可用荧火与日月之晖来比较。 “果真是高人破局!”黑脸老头看了看紫得发黑的无名指,已然全废,狠心一把扯断,就地坐下,双手合起,念起不知名的咒语。 “聚!” 只见他眉心处一个黑点闪起光来,两颊发紫,拼命用眉心处的光束向绢布输送法力。 骆离倍感压力,自己还是思虑不足,大意了。现在对方的反弹力太强,还有一股阴气一直纠缠着他的心脉,再不封闭心脉,师傅用昂贵药材好不容易给自己洗炼出的身体就要废在这里了。二十年都补不回来,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能。思到这里已经作好了决定,他腾出手来结印护住心脉,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来与朱砂融合。收回手印,一跃而起,在阵内踏起罡步。以地为符纸,用舌尖精血混和的朱砂绘起盖天闭地封杀阵来。 “嘭!”黑脸老头眉心的光束突然息掉,在他额上划出一股黑烟。发紫的脸已经完全充血,喉结蠕动两下,一口黑血包不住喷了出来。屋内的三十六盏油灯,像多米诺骨牌,陆续熄灭。 ps:自我吹嘘一下,本文值得阁下收藏推荐,保证不毒,不水;即能打发时间,还能......阁下往后看吧。( ) 第六章 死有余辜 黑脸老头不知道,他用骆离的心口血反噬不尽,已被骆离全数奉还于他,现在已经到了心脏。他捂住胸口,匀了匀气,黑脸竟然显出一片灰白色,更是难看。 一定得告诉姓谭的!黄色绢布变白,大势已去,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思完,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还在变淡的绢布,脸上阴晴不定。 “喂!小王吗?给我和路鸣订两张最快去泯港的机票,嗯,现在上来拿过境手续,一切尽快。” 骆离失了心口血,心脉受到重创。竭力消耗了潜能,也是气喘吁吁。轻轻运行了一下真气,那股阴寒气还在体内,去除不掉,好在可以压制住。待后面恢复了心脉,再来解决。 流彩退去,月光静静的照着他。 站起来时,本就不够健壮的身体,差点再次坐下。 子时早过,已到两点半。得补充点营养,骆离还掂记着自己没吃几口的卤鸭。 收拾好东西离开宿舍楼的后面空地,那张‘九宫爻综图”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回到刘老师的家,他还缩在厨房不停的烧水,干了又添,一点不敢懈怠,连骆离进门也不知。 “有面吗,煮碗面吧,我好饿。” “有,马上下”,刘老师看着骆离发白的脸,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全部解决了吗?这水不用烧了吧,我马上就往锅里下面。” “你可千万要换口锅,这锅底的水垢要毒死我。” 听他还能说笑,刘老师紧崩的神经也觉轻松不少。双眼期盼的望着他,希望他回答自己的话。 “没事儿,我还好,全部解决了。我一进房子就知道有问题,因为我体质不同,浑身发凉不说,一讲话还有回声。说太多你也不懂,总之以后没事了。” 刘老师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骆离大口吃面,心情仍是没有平复。他是无神论者,还是大秦国人民教师,从不与人为过,却搞得家破人亡,还挥刀伤人,一桩桩好不讽刺。不管有多少无法解释的原因,他只知道:这个年轻人,真的救了自己。是他的恩人,唯一遗憾认识骆离晚了点。 “骆离,你吃了面,好好休息,就住在刘大哥这里,不要走了。我明天去趟殡仪馆,把我老婆的骨灰接回来。” “刘大哥,你是条汉子,你能振作我就没白费功夫。好,我就暂时住你家了。”骆离心想,这下住的地方也着落了,还真没白忙活。 许多年后,当骆离再没有出现在长坪,刘天明,刘老师,依然无法忘记,他同自己经历的那一晚。自己初中时就相识的妻子,居然会有**,他努力想找出原因,期望暖回妻子的心。但就在孩子娟娟快上小學的年纪,会选择和一个外地人私奔,还带走了女儿,渡轮出事,双双落入江中。他赶到时,已经被人捞了上来,母女二人早没了呼吸。 他收回了娟娟的遗体,却无法原谅妻子,任由单位收了尸,把骨灰寄存在殡仪馆。正是因为有了那一晚的经历,他恨自己凉薄无情,要回了骨灰,和娟娟葬在了一起。 他说他想报仇,骆离说:你报不了,但我可能已经帮你报了。如果你哪天在报纸上看见某个京城的大官家里接连死人,就明白了。 他还以为骆离在宽慰他,怕他鸡蛋和石头碰。即使没骗他估计也会很久吧?结果才三天,骆离的话还真的应验了。新闻都播了,他看见那张同送钢琴的年轻男子相似的脸,依然恨得咬牙切齿。 坊间都传得神乎其乎,连这边陲小镇的茶馆里,都能听见几杆大烟枪叼着劣质烟眉飞色舞的谈论,像亲眼所见一般。 他们说:就是因为这x部长做过的坏事太多,冤杀的人更多。子孙也是嚣张跋扈,倒卖国有资产,走私,卖官,甚至也杀人。国家几次想整顿都被他给溜了,连被害的仇家也没办法偷偷弄死他。结果,啊哈,任凭你权势滔天。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做人啦还是要干净点好。做了亏心事,指不定啥时候天老爷就给你收了去。 其实他想说,哪里是没报呀,除了自己的岳母,自己的几个大舅哥全家,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娟娟,那么可爱聪明,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连谎话都没扯过一句,不都替那群畜生死了吗?不知道那位自私狠毒的夫人在下面见到自己的岳母,会用何种姿态! 会用何种姿态?这就是老实人的悲哀。 人和某些“人”的区别就在于: 某些“人”永远从自身出发,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只要做成了就是本事。 在那位夫人看来:要不是她,刘老师的几个大舅哥早饿死了,更别说娶妻生子。生命都是她“赐予”的。至于刘老师的妻子女儿,只能怪时运差了点,自己的两个孙子虽然命保住了,但一直没有孩子,这是没抵完的孽。如果孙子无后,家族如何延续,只能委屈她们了,如果不是他们贪恋那架钢琴,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既然死都死了,为何不死个干净,还来害她们家,本就是贱命。 这些就是那位夫人在得知被破了局后,死前说的话。即使人家不要那架钢琴,你也会去想别的办法,时时揣摩别人的弱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你们,还能有什么做不出来? 看吧,权利就是把蚀骨刀,没有权利时还会保留人性和血肉,一旦权利的魔杖在手,蚀骨刀一寸一寸的割去他们的人性,**,甚至灵魂,只余一副丑陋的皮包在外面。 当然刘老师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死在了泯港。死状骇人,全身水淋淋,活像被泡死,浑身发白。皮都皱了起来,双眼圆睁,表情恐怖。 这个是在骆离的计划中,他是知道的,但是骆离不知道这个水人尸体旁还站着一个如他同样年纪的人----路鸣。( ) 第七章 葛氏遗录 二月初五,太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骆离一觉睡到大上午,起床后发现刘大哥出去了。想起他要去接妻子的骨灰,于是决定洗洗脸回出租房里把自己的家当搬过来。 周一了,这时刚好下第二节课,學生们在操场上作广播体操,骆离露出羡慕的眼神:做學生真好,只要努力就可以考出去,走正常人的路。 路过學校的小卖部,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缩在店里抽烟。 “蛮牛儿,那不就是你家那个‘小叔叔’?”其中一个黄头发學生嘻笑道。 “哪们子的叔叔,白皮儿,你不要给老子开黄腔,那就是我公公捡的个野杂种!”旁边矮个儿理着板寸的學生反驳道。 听到这里,本已走过小卖部的骆离,转回头来,盯着板寸头,吼道:“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估计是眼神太过凶狠,矮平头心虚:“你,你叫说,老子就说,你算老几?”说完往里面窜了窜。 还真是溴皮臊脸,骆离不屑与他计较,快步出了校门。 来到出租屋前,还不用自己收拾,东西早被房东拾掇了出来,堆在门边。 “要是我昨天不遇到刘老师,是不是就要流落街头了?”骆离想着,朱姐什么时候这么不好说话了。 算了,天下何处不留爷!过去搬上东西就走。 出院门时正好遇到朱姐,朱姐有点愧疚地说道: “小骆啊,前面正街二楼新开了一家茶楼,把我家的几间空房全租了,说是用来作员工宿舍。我本想空一间给你住的,但老板不同意。非要全租了,你看,还真对不住了。” “没事,谢谢你朱姐,我有地方住,今天本就是回来拿东西的,这几个月给你添麻烦了。” 朱姐瞧他真是懂事,为自己着想还宽慰自己。忍不住说:“小骆啊,你和牛福运虽说不同姓,却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好犟着呢。忍了这么些年,也不在这一时,服个软回去吧。牛大叔的手艺,他三个儿子都不學,别人要學,也不见得他会教全乎,他对你是用了心的。” 说到这里,见骆离一直没有回话。 继续道:“牛大叔遇着我问了你几次,担心你过不好,你说你啥事儿不好做,偏偏學人家仙娘婆,學江湖人混三道拐呢?” 骆离这才得知,牛叔还跑来打听过自己,心有感动更有郁闷。对朱姐笑着说:‘朱姐,你为我好,我知道,放心,我不会走上歪路的。时候不早了,你要煮中饭,我就先走了。以后有啥事儿做,别生份,只管来叫我,我现在住在镇中學的刘天明,刘老师家。” 说完就抬脚出了门,也不管朱姐还在后面喊。 背着铺盖和仿迷彩的大包,骆离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上了正街,远远的看见牛家老三牛福运。 晦气! 骆离不想招惹这瘟神,准备回头。却见牛福运和一个大盖帽说说笑了上了派出所的车。他刚才站的地方二楼正是新装修的茶楼。“一品茶楼”四个鎏金大字,闪闪发光。茶楼是假,赌楼才是真。 原来他就是老板,怪不得非要把朱姐的房子全租了,就是这瘟神作怪。你要逼我,我还偏偏要杵在这长坪镇,看你能奈我何? 回到刘天明家,他已经回来了,正做好了午饭等着骆离。骆离眼眶有微红,这是第二个让他感到有家的人,很温暖,另一个就是来去无踪的师傅。 刘老师恍若换了一个人,神采奕奕。 “骆离,我去學校复课了,也拿了过年學校发的奖金。你拿五百块钱去用,不够再问我要,还有半月就要发工资了。” 骆离推拒道:“刘大哥,不用,明天隔壁花园镇赶集,我就去出摊,你放心,我养得活自己,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生活费我后面还要给你呢。” 刘老师拿着钱往他手里一塞,握住他的手。 “骆离,我知道你有一身本事,绝非池中物,总有一天会让别人看见你的价值。你拯救了我的人生,可以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本该我谢你,但这钱绝不是这个意思,我母亲在州城姐姐家,长坪就我一个人,我把你当成亲弟弟,以后我就是你的靠,你不再是孤儿,你我遇上,就是缘份,千万莫要再见外。” 骆离满腹的话说不出来,眼睛有点湿润,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刘老师手艺真不错,桌上这盆水煮鱼很够份。面上火红的尖椒渍渍泛油,香辣气息直往鼻孔里钻。 “来,来,快常常我的拿手菜,这都二月了,一个人没有好好过年,鱼还是要吃一回,年年有余嘛?”刘天明边递碗筷边自夸。 “嗯,很嫩滑!”骆离非常给面子。 “来,干上,愿今年是个好开始,我们都平安如意。” 骆离一口闷掉,“肯定会平安如意的,你忘了我是學什么的。” “哈哈哈......”刘老师大笑,“好,我当然信你。” ...... 下午刘老师去上课,骆离拿出一个蓝色的布包,打开来,一本泛黄的手抄书露了出来,脑间回响着师傅的话:“这就是,东晋葛洪的徒弟,均炎所著。” 师傅轻抚书皮:葛洪号抱朴子,遗录收录了他一生研究的命术,卜术,相术,以及医术。葛洪并不只是历史记载的化學家,他毕生的时间都在研究神仙术,途中参透出了卜命相医四术和如今为我们所知晓的早期化學。 骆离的眼神迷离起来,仿佛看见一个高大矫健的老人,昂首慢语,时不时的背着双手背对自己。初时很不解,为何师傅总要背对着自己说话,太像古代人了。终于问出来时,师傅很诧异,完全不记得自己这样过,骆离发现,严谨的师傅,也有可爱的一面。 “可惜呀!”师傅惋惜地道:“上下两本,这是上本,就只有卜相二术,下本记载了命医和神仙术,已不知去向。”每每提到下本,师傅眼中总带有让他不解的神色,他感觉那不止是惋惜,还有别的东西,当时太小,也分析不出来。 小學三年,中學三年,逃了大半课,跟着师傅學习玄學之道。有很多书上學不到的知识,教他识人,做人。还讲很多外面的事情,让他不出小镇却胸存丘壑,不记得当时是不是真的喜欢,可能是因为师傅让自己有温暖,像亲人吧。师傅一生的本事,博學的谈吐,让他崇拜更是依恋,不想让师傅失望,用尽全力,只为博一个赞许的眼神。( ) 第八章 老兄,你洒我身上了 师傅是个奇怪的人,亦穷亦富,各种药材给自己调身体,泡药汤。每次看见师傅一点一点的添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就想笑,那药估计很贵。 珍贵的药材,和师傅六年坚持不断的打磨,造就了他与众不同的身体,牛老三几次下泻药都没害着他。忍不住怀疑药性,自个儿试吃了,结果拉了三天。 但是:在给了骆离遗录后不久,师傅就走了,没有告别。桌上的茶杯里还有剩茶,时值夏季,没有带绵衣,所以骆离以为师傅不久就要回来,结果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师傅再也没有回来。 房子到期了,房东要收回房子。他去搬师傅的家当,发现一本旧词典,封皮上写着他的名字。知道是师傅留给自己的,里面夹着九百多块钱,还有角角分分,明显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下了。 难道他真的不回来了吗?为什么等不及和我道别? 五年了,房子早变了样,就像师傅这个人从来没在长坪出现过。深居简出,甚至都没人记得他,除了自己。骆离依然刻苦的复习师傅曾经教导的知识,这本被他视若珍宝,内容早就倒背入流。惭惭长大,骆离不相信师傅会不辞而别,顺着替师傅收过的包裹地址,坐车去找过,发现那是个假地址。 师傅走了,总得生活吧,偷偷學起了木工,牛叔说骆离双手很有灵性,最适合继承他的手艺。 但是牛叔的老婆吴氏却不同意,她从来就讨厌骆离,连着家里的孩子也欺侮他,她自己更是背着牛叔对幼年的骆离动则打骂,饥一顿饱一顿,恨不得他忍不了自个儿走了,几年饭钱算白给。 幼时因为别家都不收留,她家环境最好,怕人说心歹。总是条人命,自己认了,供他读书把他养大。现在还赖在牛家就说不过去了,學手艺更不可能。吴氏没抱上孙子就怪在骆离头上,始终认为他不详。 还真是拉不出屎来怪茅坑。 骆离不想沉静在这种思绪里,把书包上放好,开始打坐练功。 晚饭是骆离做的,刘老师吃得很开心,抢着洗碗。 二月初六,花园镇赶集的日子,骆离很早就起来了。吃了面,打算捡起丢了的肢体练气法走过去。这几年没有师傅的药材跟药汤,光顾着背书,把身体也落下了。前天晚上的那翻动作才意识到,为什么师傅以前一直要求自己锻炼身体,作法太耗费精力了。 出了校门往北走,天才朦朦亮,后街口上何记豆花店已经在煮豆子了。昏黄的灯光映出何家媳妇忙碌的身影,苗条妖娆。 二十多里路,买袋豆浆吧,想着骆离就走了过去。 “林姐,豆浆出来了吗?给我装一袋。” “出来了,今天这么早,又去赶花园呀?”叫林姐的女人腾出手来帮骆离装豆浆。 “林姐,不用装这么多,你要亏本的哦。”骆离接过份量超足的豆浆不好意思的说。 “不用客气,年轻人消耗多,放心亏不了滴。”林姐故意抑扬顿挫的笑道。 感染了骆离,他朝林姐露出一个笑容,没笑完整就僵在了脸上。 “林姐,你最近身体好吧?”骆离忍不住问道。 林姐一愣:“好呀,当然好呀。过年吃得太胖,现在还想减肥呢。咋啦?你看我身体不好呀,你别来蒙我,我可不信你们那一套。” 骆离也觉得这样问话太突兀,赶紧解释道:“林姐,我可不想做你的生意,我巴不得你身体好,我才有好豆浆喝,只看你脸上的姻脂痣发紫了,所以多问了一句嘴。” 林姐头也不抬地回道:“紫还不好呀,紫气东来。”话闭开始埋头点豆花 骆离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的话,转了个弯对林姐说:“林姐,你别不信,这不是迷信,医生都说,身上的痣就是人体的毒素,如果突然变深了,就是身体出现了变化。你不信,上大秦书店翻翻医书。” 看林姐好像听进去了,继续道:“这段时间你就少出门,在家常照照镜子,观察它,如果变浅了,或许只是偶然现象。” 林姐脸色缓了下来:“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又改行当医生了?” 挥挥手道:“快去赶集吧,要不该晚了。” 看着骆离走远了,林姐停了手上的事,寻思:“我能有什么事儿?能吃能喝能睡能做活的。大清早,净给人扯晦气。这张嘴还真不会说话,怪不得生意不好。” 骆离边走边想,林姐的痣变化的可不是病,是命。那颗姻脂痣,长在她左脸颊的颧骨上,是非多,又有得理不饶人的指向。左主男,林姐的丈夫在外当兵,没有儿子,就两个女儿,肯定和他们无关,家里也只有公婆。唇色发白,夫妻宫昏暗无泽,痣又发紫!到底有什么男人能让她有难呢?要是能看完整点就好了。 但愿是自己多想吧。 天惭亮,路上行人和车也多了起来,花园是个大镇,挨着国道。各种山货都在这里聚积,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多,这个集是骆离的主要收入来源,他得卯足了精神。 豆浆喝太多,先上个厕所。 “张老板,要我说这次,咱就给他来点狠的,不就两百斤天麻吗,咱们输人不输阵。”骆离听见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 “你龟儿子懂个毬,要不是你这在上窜上跳,老子会弄成这样?”另一个矮胖男人说完粗鲁的拉上裤琏。动作太大,没有弄干净就拉上了,洒在了隔壁人的身上,骆离就是那个隔壁人。 “老兄,你洒我身上了。”骆离看着他平静的说。 “咋?还要老子赔你衣裳?你说洒上就洒上了?我还说你洒我身上了,管你赔,你赔吗?”胖男人看着骆离寒酸的穿着蛮横地反驳 骆离整理好衣服边走边说道:“算了,不和死人计较。” “嘿!**把话说清楚,谁是死人?”尖鸭嗓子凑上来帮腔。 骆离转过头来盯着胖男人:“你姓氏里有木吧?去年开始你就右腰发痛,似火烙,医院检查不出问题,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小时候;梦见老熟人。你是生意人,做生意也不顺利。” 胖男人听得愣住,骆离最后说了句:“死到临头,脾气还这么火暴。”( ) 第九章 双犬索命 头也不回快速出了厕所,还是那句话:天命不可违。 自从出来挂牌,别的没长进,躲人的技术还是训练出来了。 转了几个弯,走到自己常驻的位置,拿出家当摆起摊来。 还是老样子,不是算姻缘就是算财运。年头里出门赚钱走得晚的,也有不少,指望这些八字先生,给自己指点迷津,走哪方有财,走哪方顺水。 对于骆离来说,遇着命格好的,生意就好;遇着命格差的,估计今天生意就很惨淡。 好在边陲之地,民风质朴,听到不想听的话,最多扔两块钱走人,鲜有纠缠不休的。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在这儿行不通。 “骆八字,今天行情怎么样?来抽一根。”旁边王胡子终于做完了几个妇女的生意,歇下来给骆离打烟,也顺势搬根小板凳坐了过来。 “王胡子,请你不要叫我骆八字,我不是只算八字。你这样叫,可影响我的发展。”骆离接过烟谈笑道。 “哈哈哈,好,好,你不是骆八字,你是骆仙师。叫你骆八字是看得起你,生意不好的人还当不起这个称呼,你看你,这生意一天到晚清汤寡水的。” 王胡子就是这花园镇麻柳村人氏,早年是个“杀猪匠”也就是屠夫。他人缘极好,会来事儿,那时各村杀猪全爱请他。杀完猪吃袍菜,都是请他全家一起,临了还送他几块猪下水,日子很是滋润。后来食品站开始统一杀猪,统一搞卫生检验。他又不是在编人员,生意自然也到了头。可他心思灵活,念完了小學,看人家算命生意好;关键是不要本钱,就开始钻研,买了几本书还自學成才了。 刚开始起步难,没人信他。他就发挥出天生的本事,长袖善舞,也不管你熟不熟先免费给你算,好听话一萝一萝的往下砸。不熟的人也要把你砸熟,靠着瞎猫碰着死耗子的机率,竟给他在花园镇砸下一片天来。 骆离早习惯了他的调侃,习惯性地笑笑:“王胡子,你还是提升一下业务水平,这么多人信任你,你不能一直瞎掰,害人害己。” 王胡子一听,假装生气道:“烟拿来,场场(每一次赶集天)白抽老子烟,还咒老子。” 后面又说:“你以为我不想像你,有一说一,好歹我也看了几本‘专家‘的书。可我没你那么潇洒,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三个孩子还不得饿死?上學要钱,看病要钱,哪样不要钱?” “那你还生这么多?”骆离驳道 “也?你娃想找打?”王胡子手臂挥过来,骆离笑着假装闪躲。 “哈哈哈哈......”二人正笑着。 “这位师傅,终于找到您了,还记得我不?就是早上厕所冒犯您的那位。” 噫?二人抬头一看,正是早上骆离遇见的那个胖老板,还用上了尊称。 王胡子瞧见骆离有生意,起身搬凳坐了回去,走前扬了扬下巴,示意骆离抓住肥羊宰,骆离不置可否。 “我做不了你的生意,你还是走吧,回去做点有意义的事。”骆离回答他开始的话。我当然记得你,可你记不住我的话,死人还有什么好算的。 “别呀!小师傅,我知道您还在生气,我这不都找了您一天了,还真没想到像您这样的高人,会在这里摆摊。”胖老板都要哭了。 洛离瞧他这副神情,还真是惜命,都不知他这是真的怕还是假的怕,现在都能好好站着说话 我一说他就吓成这副模样,以前也给别人这样提醒过,没见过他这样的。难道他还是演员,嘻笑怒骂信手拈来? “我不是生气,我也没有骗你。我只说我看见的,你如此害怕,就是因为我把你的情况说准了,既然说准了,那就不是假话。”骆离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个字是诓你。” 胖老板腿脚有点发软:“小师傅,小师傅,算我求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接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谄媚的望着骆离。 真是软骨头,早前干嘛去了,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自找的,骆离心里埋怨。 得了,也该收摊了,要走二十几里路。不应付了这人,怕还走不了。 低头收拾完家当,示意媚笑的胖老板带路。 胖老板随即唯唯诺诺侧身引路。 二人来到一个酒楼包房。服务员上了茶,递上菜单。胖老板赶紧接过来放到骆离面前:“小师傅,喜欢吃啥就点啥,即使没有的我也叫他们给您做出来,一定叫您满意了。” 骆离推开菜单:“无功不受碌,你想要的我帮不了。我跟你过来,希望和你说明白,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 胖老板见骆离油盐不进,很是着急,对服务说道:“出去吧,钱我照给,帮我把门关上。” “小师傅,蔽姓杨,桂南州黔义市人,结过两次婚,有个女儿跟了前妻;和现在的老婆有两个儿子,都还小,大的七岁,小的才三岁;父母都健在,您说我快死了,我能不怕吗?我要是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说着抹了把浑泪,接着道:“我右腰一到晚上就痛,有仨月了,就是找不到原因。我也做梦,总梦见小时候偷隔壁大娘的葡萄吃,也总是被她家的大黑狗追着咬,有时候还被咬得痛醒。” “只是条黑狗吗?没有黄狗?”听到这里骆离问了句。 “有,有黄狗,但每次咬着我的就是黑狗,黄狗只是追,好像它总是慢一步。”胖老板见骆离终于吱声了,很是激动。 “你知道为什么梦里要被黑狗咬吗?” 胖老板摇了摇头。 “因为你家宅不宁,黑狗就是你家的灶神,灶房不宁,家宅何以宁,你现在的老婆是**搞上的吧?” 胖老板有点尴尬,答道:“对。可我不也是想要一个儿子嘛,我前妻她不能生了。”( ) 第十章 我救不了你 骆离听到这里有点鄙视:“是吗?那对你女儿,你可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你跟你前妻离婚时,没扯上什么阴私官司?” “啊?”想到什么,胖老板后悔地说道:“难道真是我前妻拉我死?” 原来他前妻死了,怪不得他命格上有大变化。 “看来,你自己都能想到这一点,不过我告诉你,咬你的大黑狗不是你前妻,大黄狗才是,黄狗是仇人,黑狗才是天命预示。你想一下,灶王是不是黑的?黄狗也没咬着你,重点还是在你自己身上。” “那我不是没救了?我可以捐钱修路修桥,放生!”胖老板垂死挣扎。 “你前妻何时走的?” “三年前。”胖老板答道。 “既然是三年前,为何不早不晚偏偏是现在?”骆离继续帮他分析:“你有没有去前妻家,照应你女儿?” 胖老板有些愧疚:“以前是前妻不让我见女儿,我又忙,女儿对我也没感情,她走了后,我想过把孩子接过来,但是女儿快上高中了,學校离得远,跟我现在的妻子也不和,三天两头吵得我头疼。后来我就把她送回她外婆家了,就算我后面给钱她,她也不要啊!” “所以,你就可以不履行当爹的义务了?”听到这里骆离已经给气着了。 “这样吧,你回去看看你女儿,是不是她那有了困难,你给解决了,或许你前妻就不会入你梦了。”骆离为了早点脱身走,只有让他死马当活马医。 骆离想了想,接着说道:“我观你眼窝,你命中只有一子,你却有两子,这是不是一报还一报?修桥捐路就能抵过错,那不是没人不敢做坏事了?”骆离讽刺。 胖老板还没回过神来,等意识到时惊讶高呼:“你说什么?一子?” “你可以不信我,这样好受点。”骆离感觉话已说完,准备走人。 胖老板赶紧过来拉住骆离的手臂。苦求道:“小师傅,你能看出这么多,我十分佩服,不管命中几子,您也不想看着他成没爹的孩子吧?” “呵,没爹的孩子是可怜,你离婚后女儿不是一直没爹吗?不一样好好活着?”骆离实在失去了耐性。使劲想抽出手来,胖老板紧紧拽住。 “小师傅,您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不瞒您说,要是一月前您对我讲,我绝不信。我不只梦见被狗咬,这一个月以来我还天天梦见我前妻向我索命,可真的不是我害死她的呀!”胖老板玩起了死缠烂打。 梦见前妻索命,都没想过去看下前妻生的女儿,骆离真巴不得他马上就死掉。 “什么叫遇上了不管,你今早尿到我身上,还是因为我喜欢被尿?” 胖老板立即狠抽自己耳光:“是我贱,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下接一下竟不停下来。 看来还真是惜命,任何尊言都不重要了。 骆离就看着他抽,你不停,我也不劝。苦肉计有用?骆离从小學习的就是顺应天命,抱朴子葛洪研究了一生的仙术,期望长生不老,临终却留下了道法自然,顺应天命八个字警示后人。 看着这世间的不平事,骆离一直在反问自己,这也是天命? 胖老板左右脸已经红肿,停下来道: “小师傅,您不报姓名,就知道铁了心的不救我,您让我去看看女儿,我回去了立马就去。不求帮我改命,生意不好就不好吧,可您千万得把我腰上的病治一治,我成天带着这病,也办不好事,不管能活多久,我就想陪着父母接过女儿来,好好过两天。” 说着摸出一叠钞票:“这是我这次带的货款,两万块,这张卡有八万,整十万,如果不够您就开个价。不求您救命,只求您治病啊!后面我还会捐钱给社会!” 骆离一阵反胃,又是苦肉计又是悲情牌又是金钱炸弹,最后还玩起了心眼。治好了你的腰病,不就等于治好了你的命吗?钱肯定不是万能的。可惜你叫我从病上救,我还真没有办法。自己得到的是遗录上部,没有全套的医术。 骆离想到这里,发现早没了手来缠住自己,起身就冲了出去。 一口气窜出镇中心,遛之大吉,上了回长坪的公路,不见追来,暗舒一口气。 自己还真是多此一举,明知说不通,还跟着去,早跑早到家了。 回到长坪,路过何记豆花店的时,特意看了下。不见林姐,林姐的两个女儿在店门口写作业。 又暗自重复了早上那一句:但愿是自己看岔了。 以后自己说话还真的要忌口,今天多了两句嘴,一个惹得人不快,另一个纠缠不休。 骆离回到刘大哥家,看见他在改作业,打了个招呼,就想进厨房做晚饭。 刘老师起身劝阻:“今天不要做了,我们出去吃,都忙一天了。” “不用花那闲钱,你不要嫌弃我的手艺,一会儿就做好。” 刘老师仍是坚持:“你听我的,出去吃,先不改作业了,回来再改,这初三毕业班,复习的东西太多。作业也多,估计今天得加班。”说着就起身穿衣服。 二人走到新街弯角处那家“张发发私房菜”,随便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这时走进来一个人喊道:“老板,四菜一汤,麻烦送到四海羊毛衫!” 喊话的人就是几天前被刘天明碰掉招牌的那个蔡老板。看来他新店开张生意特别好,晚饭都没时间做。 “好勒!还是老规矩?”张老板也是张厨师,系着一根花围裙,探出头来答道。 “是,可以少少放一点点辣椒。要快啊,中饭都没吃,饿得慌呢。”蔡老板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嘿,这南方老板,就是会做生意,花样也多,才开张镇上人爱去奔闹热。要说这长坪镇啊,以后要属他生意最好咯!”隔壁桌的徐老汉很是羡慕。 骆离也点头,观那人面相,日中带水,偏财入库,嘴型也长得好,能说会道。只是耳朵稍薄不益出门求财,但中庭气色好,弥补了缺陷。( ) 第十一章 林姐投江 刘老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钱再多也没有身体重要。忙到晚饭时才吃午饭,纯粹就是用身体换钱。 人各有志。 说完了饭,刘天明拉着骆离走进了那家四海羊毛衫店,非要也奔个闹热,给骆离买件羊毛衫。骆离不肯要,刘老师好说歹说,加上蔡老板三寸不烂之舌的极力推荐,最后:二人各穿了一件新毛衣出来。这时天都黑了,街口的白炽路灯,闪着昏黄的光。 沿着新街,两人嘻嘻笑笑互相夸奖着往家走。刚到何记豆花店门口,听见一声惊呼,突然窜出一个男人,差点和刘天明撞个满怀。刘天明吓一大跳,赶紧错身让开,差点称不稳。 男人来不及看二人一眼,弯着腰飞快跑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呃! 二人面面相觑,神色不定。 骆离看着男子窜出后未关的门,有点担心,想走上前去问问。被刘老师一把抓住,向他摇摇了头,然后扯着骆离走开了。 回到家,刘老师开始埋怨骆离: “你不知道情况,就敢上去管闲事,也不怕招上麻烦。林玉荷丈夫不在家,大晚上跑出个男人,这是你该管的?” 骆离知道刘老师担心自己没有社会经验:“大哥,我不是随便管闲事,正是因为那是林姐家,我才想去问问。” 看见刘天明的脸色变得更黑,赶紧解释道:“我今早去买豆浆时,看过林姐的面相,看出她近期有灾难,正是牵涉到男人,搞不好还关系到她性命。” 刘老师见骆离说得认真,也认为这事严重了起来。问道:“刚才你可看见那人是谁?” 骆离望着刘老师,猜测道:“你看像谁?” “牛福运?”刘老师说完张大了嘴巴。 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骆离心沉了下来。 自从碰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后,骆离又悄悄观察了几次林姐,那颗姻脂痣更紫了。但他一提到让她注意痣的时候,林姐就变脸。有一次竟在店门前争论起来,甚至有人讽刺骆离不怀好意。骆离气急丢下了狠话:“不出七日,林姐你就大难临头!” 林姐这边行不通,他就想从牛福运那边入手,可是牛福运最近几天像消失在了长坪一般,不见人影。 这个时候,害了刘天明家人的凶手被天罚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刘老师看起来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又低沉了。 骆离整天变着花样,分散他的注意力,也没有精力去关心“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了。 又到了长坪赶集的日子。 骆离不慌不忙的收拾好,照样去开工,长坪这个集就是做来玩玩,因为牛家的原因,骆离生意不好,他也被排挤得厉害。 下了场,家里没米了,骆离去粮店买米。听见几个妇女绞舌根: “嗨,你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那牛三儿的老婆会指着她鼻子骂啊?” “啧啧。看不出来,平时装着一本正经的,也做出这娼妇的事儿。” “啥一本正经,没瞧那腰细得跟水蛇似的,走起路来屁股扭得溜圆,都三十了皮肤还嫩得跟小姑娘一样,这种风骚少妇最有味道,那男人看了还不跟马蜂似的往上扑啊?” “哈哈哈,还真别说,不是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嘛。” “你可管好你家男人,别也叫这豆腐西施勾去了。” “去你的!” ...... 这肯定是说的林姐。 骆离皱着眉,买好米出来。这群女人,唯恐天下不乱,舌头都带毒。 后面几天骆离一直没有出门,在家打坐练功,复习看过的面相命盘。 今天刘天明下班回来,好似心情不错,让骆离歇着,他又要做拿手菜,原来他拿了两条隔壁老师送的大河鱼回来。 刘老师麻利的做好鱼,搞了一碗青辣椒蘸水,大河鱼就是嫩,蘸上佐料,吃得骆离狠不得吞掉舌头。 “咚咚咚” 有人敲门,正是隔壁送鱼的老师。 一进来就说:“你们知道吗?新街口何记豆花的媳妇跳江了!” “谁?林姐跳江了!啥时候的事?”骆离差点被鱼刺卡到,说完就要出去。 被那老师拦住:“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前几天在街上和林玉荷吵过嘴,说她不出七天就要死,有人说正好今天是七天。我怕有人找你麻烦,特意来告诉你。” 后面又担心地道:“你自个儿寻思一下,说不定会扯到你身上来。” 刘老师急道:“老张,我相信我兄弟,他说要死就一定要死,他从不说假话,这也不干他的事儿。” “其实可以不死的。”骆离轻声说道:“可是林姐不信我。”说完忽然想起粮店那些女人的话,“林姐是被流言给逼死的,这里面肯定也有牛福运作的孽。”骆离一语中的。 说完还是冲了出去。 “牛福运?”张老师重复道,刘老师赶紧追骆离:“回来给你细说。” 何记门前扯起了白布,林姐的遗体停在门口,两个女儿哭得撕心裂肺。 看着两个小女孩,骆离万分自责。要不是自己没尽力,也不会这样。 “牛福运!这个杂碎!”骆离里心底狂骂,立即就想冲到一品茶楼把那畜牲给纠出来。 人群里有人看见了骆离,见他要走,忙喊他:“就是你,骆泥儿,你把林玉荷给咒死的!” 骆离根本不理,他现在想的就是去把牛福运抓过来。 林玉荷的公婆看见了,扑上来纠住他哭喊着:“就是你?是你逼她的,是你威胁她的?” 刘老师正好赶到,过来奋力地扯开:“何大叔,不是他,他啥时威胁过你媳妇,他是真的会算!” 好不容易扯开两个老人的手,刘老师气喘的吼道:“我以人格担保,他不会害人,不会骗人,就是他看出林玉荷会出事,一直想帮她,可你们谁信了?你们还骂骆离心怀不轨。现在出了事就赖他,你们这讲道理吗?” 喊骂声小点了,有声音细声说道:“林玉荷留了遗书,就说有人逼她。”( ) 第十二章 林姐死因 刘天明定了定神,下定决心,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我知道是谁逼死林玉荷的,就是正街茶楼那个牛福运!我和骆离都亲眼瞧见他初六晚上从这门口跑出去,还差点撞着我。” 人群完全静了下来,这扯到了牛福运身上。人群里其中一家的女儿在一品茶楼上班,见此情形就悄悄走了。 刘天明接着说道:“我说出的话,我负责任,他这是间接杀人,上法庭我都去作证!” 骆离吃惊的看着刘天明,不愧是我的刘大哥,有担当。 这边骆离还没有感动完自己的刘大哥,那边林玉荷的婆婆就披头散发的扑了过来: “你是人民教师!你初六就看见了那挨千刀的威逼我儿媳,你当时都不站出来,现在人都死了,你作证!你作个屁的证呀!呜呜......” 骆离和刘天明都僵住,是呀,当时自己在顾忌什么?刘天明更后悔,他当时可是把林玉荷想得...... 何大叔马上向屋里冲去,一把老骨头都快立不稳,转眼拿着刀冲了出来:“我不能让我儿子来犯法,我去砍了那狗杂种!” 人群又是一翻劝阻、夺刀、闹轰轰哭成一片。 骆离心底有丝丝欣慰,林姐受不了污语以死明志,公婆都是信她的。贞洁女子啊,就是太傻了,什么年代了,如此想不开。 叹息也没用,这事情一定要有个公道。 刘天明建议报案,这边骆离准备去找牛福运,刘天明叮嘱他千万不要乱来。 到了一品茶楼,只有他老婆一脸菜色的坐在柜台前。骆离也不问她,直接向里冲。“喂!骆泥儿,你哪头的?牛三不在这里!”“在哪?快说,害怕坐牢跑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牛三老婆横了骆离一眼,侧背身去不说话。骆离冷笑一声,继续找,把茶楼翻了个底朝天。 牛福运人不在茶楼,骆离回到何记,看看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结果,他刚到,牛福运就和派出所的一起来了,为首的正是那天骆离在茶楼看见的大盖帽。 骆离就心想这事儿肯定办不地道。 悄声给刘老师说了几句,刘老师看了看大盖帽表示自己知道了。 大盖帽劝大家回家去,不要看热闹,也不要被人煽动,说完就要看林玉荷遗书。 刘天明喊道:“遗书是证据,我是人证,就是他(指着牛福运)初六那天晚上从何记跑出来,之前还有惊呼声,肯定是他!” 大盖帽斜了一眼刘老师:“刘天明,不能因为你是老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也不是在教课,凡事要讲证据,光是人证是不行的,办案是警察的事儿,不是老师的事儿。” “是吗?有人证不行,不是还有物证吗?遗书就是。”骆离上前说道。 大盖帽正想说话被牛福运打断,他扯开西装扣子单手叉腰蔑视道:“骆泥儿,你算什么东西,你个招摇撞骗的八字先生,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快滚!” 骆离忍住火气:“我算什么?我也是证人,那天晚上我和刘老师一起,我们从四海羊毛衫出来就遇见了你跟狗一样逃跑。羊毛衫店的蔡老板可以证明初六那天晚上,我们很晚还在外面。” 蔡老板正把这当热闹看,没料突然点到自己头上,赶紧出来撇清:“这个别问我啊,每天进店的那么多人,我真不记得哈。” 骆离心里一阵鄙视,还出来做生意,屁大的事都不敢担,就镇上这几个人还有不记得的! 牛福运听到骆离说他像狗,哪里忍得,被大盖帽劝住,对他使了个眼色。 大盖帽继续催何大叔拿遗书:“你就是那个牛家捡的骆离?牛家把你养大,你不知恩图报,还要往牛福运头上泼脏水;看来你人品不怎么样,法律上可是规定,人品有问题的不能作证。” 阴笑着看了看骆离:“再说你一个年轻小伙子,是不是虚火旺?无缘无敌的咒人家死。我可不可以说你就是那个人,是你想威逼她从你!要不这长坪镇就你和她扯过口角?恰恰你又是个单身汉。” 无耻! 何大叔正想递遗书的手收了回来,比起大盖帽来,他对刘天明的人品更信得过。 对大盖帽说:“邹所长,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你就断定是我家在攀扯这牛三?” 邹所长马上正色道:“不是我断定,我是不希望冤枉好人,凡事讲证据,你不给我遗书我怎么定?” 他一直纠着遗书说事儿,骆离示意刘老师。 刘老师立刻上前接过何大叔手中的遗书:“这个是最重要的证据,我们信不过你邹所长,你拿去谁知道会不会作手脚!” 邹所长正想发威。 骆离不再给他机会:“对!我们就是信不过你邹所长,你成天跟牛三称兄道弟,根本没资格来查案。你今天说的话我和刘老师全部记了下来,我们可以告你假公济私,编造法律恐吓良民。没有证据胡乱推测意图冤枉好人。死刑犯都可以作证,我却不可以,你当你能在这长坪只手遮天吗?” 邹所长头上发了汗,埋怨的看了一眼牛福运,心想你怎么招惹这么个刺头。 牛福运根本不怕,平时骆离对他就诸多忍让,自以为摸住了骆离的命脉: “骆离,你就是恨我小时候欺侮你,故意给我弄一身污糟,我牛福运坐得直行得正,不怕你泼我脏水,我老爸牛世同在长坪可是响当当的名声。” 只是小时候欺侮?他说得轻松,长坪谁不知他母子几个厌恶骆离。现在,他以为他一说出他老爹骆离就会顾忌。 但这次是人命,而且牛福运不知道的是骆离经历过刘老师家那次作法,已经对恶人有了一次深刻的认识,还亲手斩杀了一个败类。更不要说骆离见到牛福运已看出了他的问题,气运如此低,吃牢饭的前兆。 骆离在心底说:牛福运,你这次死定了。我发誓,我以后遇见一个恶人,就要灭一个。 骆离没有回话,和刘天明一起看了林玉荷的遗书。林玉荷只是诉说了自己不是受不了流行污语,是不想让丈夫和女儿也被人嘲笑,宁愿女儿没有妈,也不愿女儿因她没有好名声。也忍耐不了“那人”的逼迫,希望自己死后,事情可以平息,“那人”也不要再生事,并没有留下凶手的姓名。( ) 第十三章 好面相! 什么不要再生事!骆离愤恨:就是怕牛福运报复,连名字都不敢留下,说不定牛福运还拿林姐的女儿威胁她。林玉荷那么开朗泼辣的个性,要不是被人逼迫太盛,至于一死了知吗? 邹所长想劝散人群,让几个当事人走派出所去解决问题。 何大叔第一个不肯,非说要当着他儿媳的面找出凶手,要凶手血债血尝。额头青筋暴起,激动得满脸通火,旁边的小警察也不敢强拉。林玉荷的婆婆就一直趴在尸体前哭骂,骂天骂地骂作孽的畜生。 “畜生”牛福运不停地向邹所长使眼色,暗示他强行解决。 刘天明可不能让他们把人群劝散了,出来喊道:“这可是大秦国建国以来我们长坪镇第一个跳江的,朗朗乾坤还有把人活活逼死的。我们必须要找出凶手,还死者公道,如果你们不想自己的家人哪天被逼死,就一定要帮何家申张正义。” 人群顿时开始激动起来。 牛邹二人开始发急暗恨这个刘天明,不是说疯了吗?现在又神龙活显出来坏事儿。骆离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讲道:“今天这个凶手,能不能绳之于法就要靠大家了。邹所长可是牛老板茶楼的常客,他二人一丘之貉,刚才还红口白牙冤枉我来混淆视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二人脸都绿了,牛福运忍不住想动手,邹所长也预备直接逮人。 骆离继续大声讲道:“所以,我们不相信他邹所长,我们要把人和证据带到云江县城去!” “对!” “云江县有法医,可以验尸,听说谁和死者接触了,都能查出来。” “我早看这姓邹的不顺眼了,他大舅子小學都没毕业凭啥都可以进派出所开车。把他也查一查,说不定他是共犯。” “去云江!” ...... 人群里怀着各种目的人纷纷赞成骆离的话。 眼看震不住场子,邹所长掏出警棍,狠狠敲向警车顶。 恶狠狠地吼道:“反了啊你们?我是大秦警察,不是你们谁都可以污蔑的!” “那我不污蔑你,你就可以把受害者和家人护送去云江吗?” 骆离一眼看见站在外面说话的军装男人,好凌厉的气势!田字脸,龙骨鼻,剑眉狮眼,该是走为官掌权的路。就算他从军把掌政换成了掌兵,也是一名儒将。沉潜刚克与温润如玉两种气质结合得恰到好处,若是战争年代,绝对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上庭的父母宫较低,该是无祖荫,全靠自己奋斗,大器晚成之兆。 但他现在最多四十岁,能做到上校,倒也不晚。迁移宫高高隆起,骆离禁不住心中称妙:祖业无助,兄弟补。再接合他嘴角饱满的地库,此人身边,只有朋友难有小人。现在运气正走在中庭,有龙鼻坐阵,前途不可限量!骆离在长坪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面相,竟有点不舍得移开眼。 “凭啥要送去云江,这事儿我就可以作主。”邹所长想也不想的回道:“谁要再说送去云江,我先把他送进看守所里。”说着挥了挥手铐。 来蛮的了? 军装男人走了过来,邹所长这时也看见他了,两杠三星,眼神锐利,夜鹰般的眼睛盯着邹所长:“看来邹所长,果然是土皇帝,想关谁就关谁,我今天来了长坪还要吃顿好的了?” 邹所长顿时明白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军官,随即想起这林玉荷的丈夫在部队当连长,这个上校可能有点来头。关系肯定还铁,要不然下午发生的事,晚上就到了? 想到这里邹所长就有点心气发虚,要不是他欠了牛福运八万块钱,也不至于这么拼。 骆离和刘老师赶紧走上前去接待,何大叔老两口现在不顶事。 互相解绍了情况。 原来这是林玉荷的丈夫何大力的老上级郑志辉,也是他的团长。今年才三十五岁,西川边防条件恶劣,他们都显老。与何大力算半个老乡,隔壁麻城县人。正值他回家探亲,何大力一得到电报,就马上给麻城县的老上级打了电话。因为事情紧急何大力一口一个死得不明不白,郑团长收到消息立即赶了过来。 得知郑团长滴水未沾,何大叔老泪纵横,嚷嚷道要老伴去弄吃的。 这时候谁顾得上吃饭,郑团长刚才在外面已站了十几分钟,再听了刘骆二人的讲诉,心里明了。 出来决定“请”派出所的车把人拉到县城去,他亲自负责请人彻查。 牛福运听到有人说可以查出谁和死者接触过时就开始站立难安,虽然自己没有做成什么,但不知道拉扯能不能验出来,千万不要弄到县城去,不然就失控了。 现在又看见一身正气的郑志辉,心理防线开始坍塌,已经有些后悔当初做的事。 祈求的看着邹所长。 邹所长假装看不见:开玩笑,这个是上校,还是本地口音,说不定县里就有关系,自己一个小镇所长,哪够人家喝一壶。 邹所长不但没理牛福运,还赶紧派车过来装遗体,小镇没有救护车,找了辆皮卡把遗体抬了上去,何大叔老两口直接被他请上了他的坐驾。 回头看了看刘天明和骆离,讨好地说道:“你二位也去吧?你们是证人,还请刘老师请上那位上校,你们坐小邓那辆车。”他都不敢和郑团长说话,他明白刚才自己可以官威十足,巴不得郑团长不记得他这个人。 三辆车,冒着初春的寒气,连夜驶向了云江县城。 ****** 这边,牛福运赶紧回到下离村的父母家。 跪着对牛世同哭道:“爸!那骆泥儿要害死我,他非说我和那林玉荷有瓜葛,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呀,他就是恨我以前欺侮他。” 你哪里只是小时候欺侮他,现在你也不是找人搞他吗?牛世同指着牛福运,恶狠狠的样子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气得围着桌子来回走。 “爸,这可是人命,说不定直接把我给枪毙了。”牛福运鼻涕眼泪糊了脸。( ) 第十四章 牛三伏法 旁边牛福运的老婆也拉住婆婆的手:“妈,那林玉荷,本不就是一个好东西,不然为啥镇上人叫她豆腐西施。她丈夫长年不在家,勾.引我们家福运,我不就骂了她几句,被人知道了说开,这才害怕丢人投了江。” 牛世同的老婆吴氏拍了拍媳妇的手:“妈相信你们,妈不信你们,还信那恩将仇报的野种?” 说完看着牛世同,牛世同无言以对。他也恨骆离偏偏指证牛三,这么多年养他还养出仇了?看着牛福运仍是生气地吼道:“你要不是身上沾了腥,骆离就能赖上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从小就寻思那林玉荷,人家看不上你,这么多年你还没死了那条心!”说完恨铁不成钢踹了牛三一脚。 牛三媳妇听到这里也恨自己的丈夫,自己哪样比不上姓林的,偏偏着了魔。看见丈夫被踹也懒得扶,可是牛三被抓了进去,自己还有什么脸,再怎么也要陪他渡过这一劫。 那吴氏看见牛世同还打自己的儿子,气道:“牛世同,我跟了你一辈子,哪样你顺我心了,我叫你不要养那白眼狼,你偏不听,现在还养出祸事了。你不管,我管,我这就去云江找那白眼狼,问他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说完就要收拾东西,牛世同连忙扯过她,气势早弱了下来:“你去瞎掺和啥,你不能去。这家哪离得开你,明儿一早我就去云江,豁了我这张老脸求他,行了吧?” 三人对视一眼,放了心。 云江县。 林玉荷尸检报告出来,致死原因还是溺死。郑志辉找了关系,把案子交到了县刑侦大队,由公安局的办案人员着手侦察。 因为有遗书,所以这个案子要被列为谋杀,间接杀人也是故意杀人的一种。证明了遗书的真伪,就要拘捕嫌疑人,所以还是要回到案发地点长坪来。 牛世同到云江的时候,骆离一行人正回长坪,他没见到骆离,也不敢跑去公安局打听案子进展。 骆离早想过牛世同会来找他,他不知怎样面对这个护短怕老婆却又救了自己的老人。 案子很快就定了性,遗书是真,还出现了一个小证人,林姐的大女儿,看见牛福运曾经纠缠过她妈妈。 牛福运被逮捕了。 几下就交待了出来:原来他上學时就看上了林玉荷,可林玉荷不上路,一直搞不到手,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痒。就算多年后各自结婚了,都压不下他这份邪心。何大力又长年不在家,他花言巧语,金钱首饰都行不通。 后来演变成了逼迫,一直想找机会强了林玉荷,以发泄他这么多年的怨气。身为幺子,家里老妈当家,老爹是三镇扬名的牛木匠,手中从来不差钱。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没遇到逆他心意的事,生活顺遂得还以为自己是衙内。逼迫几次都不成,竟跑到林玉荷的家里意图不轨,被林玉荷伤到了下身。这也是为什么骆离那几天找不到他,他去县里治病了,晚上的那声惊呼正是他发出。 病没治好,却被媳妇发现了端倪;他媳妇老鹰不抓,抓小鸡。所以才有了逮着林玉荷骂的事。 牛福运的病一直治不好,越想越气,威胁林玉荷要绑了他女儿卖掉。林玉荷知道自己把牛福运惹急了,暗箭难防。百思不得其法,谣言缠身,又无处辩白,最后只得投了江,以示清白。牛家的名声倒了,牛福源的福源酒楼也受到波及。生意一泻千里,门可落雀,牛福源知晓兄弟的秉性,就没想过出头,最后还是受了池鱼之殃。牛家老2在省城开家具店,根本没回来。 牛老大的儿子牛春生,在學校里本就是混日子,现在班上同學看见他更是鄙视。于是干脆辍學,专职干起了混混。 那个邹所长,也因为知法犯法,聚众赌博,被拆了职。现在成天被牛福运的媳妇追着要赌债,不知躲到哪去了。 牛世同的老婆自从牛福运被抓了进去,就不敢出门,因为这事太丢人了,只有天天躲在家咒骂骆离。 赶上严打,牛福运被判了无期。判刑后的那天下午,牛世同堵在了刘天明家,要骆离说个清楚。 预见林玉荷的死是骆离,指认牛三的也是骆离,现在他儿子毁了,他也认定了骆离是报复,奈何不了法律,还奈何不了骆离了? 骆离只能出来见了牛世同。 看见这个骤然苍老的老人,心里有点难受。但是,自作孽,不可活。 牛世同狠狠打了骆离两耳光,骆离生生受了。 红着双眼低头说道:“牛叔,在你的立场,打我,我认了,但在我的立场,我必须这么做。如果你还是这样护短不分是非,后面一定会后悔。”骆离指的是混混牛春生。牛世同不知是不是没气傻了,没有回话。 骆离说完抬眼看着牛世同接着道:“牛叔,这两巴掌,就是我偿还你的恩情。不管够不够,总之,今日之后,我和你牛家没有任何瓜葛,你没有资格再来教训我!” 话闭不再理他,从九岁起骆离就不靠牛家吃饭了,养育之恩在道义面前也得靠后。 牛世同气得倒仰:“好好好,果真养了头白眼狼!我牛家还不希罕和你这不知哪来的野种有瓜葛。”说完一副悔恨莫及的模样,后悔当时没把骆离掐死在木盆里。 骆离生平最恨有人这样骂他,他对牛世同最后的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向他作出请的姿势,转身回到卧室打坐静气。 骆离想到牛世同恨自己,师傅又不知所踪,刘大哥现在也是孤家寡人,自己身边的人个个都不圆满,说不定真的是他命运多舛,奈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命格。 因为林姐的事,他在长坪的声望一下子高起来,都说他果然不和牛家人是一路。也都思量,或许他真有点本事。 人就是这样,认为他是骗子,说什么都是假,一旦信他了,说什么都是真。后面的日子,骆离生意好起来,找他的人特别多,在长坪一带有了威望,得了个“骆师傅”的名号。 钱财方面他本就不在意,受师傅的影响,够安身立命就行了。乡亲们对的评价更高了!( ) 第十五章 糖蜜子? 转眼就到了四月二十六,又是赶花园的日子,骆离本不打算去的,想休息一天。早上起来看见蜘蛛牵丝掉在门框上,暗自卜了一卦,还是决定去。 后街口上何记豆花店的招牌已拆了下来,林姐去了,店也没法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体笔直的男人,看见他就向他走来。 这是何大力,林姐的丈夫,骆离有点踌躇不知如何面对。 何大力上来就拍了拍骆离的肩膀:“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我老婆我清楚,她是不信你们那一套的,个性也强,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语气仍是很哀痛。 骆离很愧疚:“何大哥,是我没本事让林姐信我,这事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想出办法,就......真的要怪我。” 何大力也开始欣赏骆离:“这事你不要再放在心里,一切过去了,要不是你和刘老师坚持正义,还不能这么容易替她报仇。” 说完又继续道:“我的老上级,也就是郑团长,他很欣赏你,觉得你是条汉子,你今年多大了?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打算进部队干几年。” 骆离吃惊,想不到郑团长还留意了自己。可惜自己已经二十多了,蹉跎了好几年,高中都没上,自己學的是相术,到部队也没有用处。要是能早遇到就好了,想到这里骆离给何大力说明了情况,婉拒了。 何大力再次拍了拍骆离的肩膀,嘱咐几句道了别。 骆离原本沮丧的心情,因为何大力的几句话,顿时好了起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到了花园镇,王胡子也到了,他却是才听说了长坪镇林姐的事情,赶紧过来打听。 骆离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八卦的一面,紧着打听枝叶末节,一副意由未尽的模样。听到骆离早就看出林姐的灾祸时,又是一番调侃奉承。 骆离有点厌烦,不想和他多说。王胡子也知道自己太过了,毕竟是死了人,讪讪笑着说了几句回到自己摊位上。 突然又似想起一事,凑过来问以前找骆离的那个胖老板的情况,还说前阵子又看见他在这边转悠。 骆离看他识趣,就给他大概说了说。 王胡子恨得狠拍大腿,骂骆离放跑了肥羊。好似自己丢了十万块,骆离无语得想笑。 说曹操,曹操到。 胖老板四处张望,正好跟骆离对上脸。 骆离以为他又要来纠缠自己,正思忖怎么应付。 哪知他一过来就指着骆离嘲笑道:“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你说我的病治不好,我的命也治不好,我还了当真,你看看我现在,可还腰痛?可还做梦?哈哈,枉我当你是小神仙,其实就是个半吊子。” 说完扔出一百块钱丢到骆离的摊子上:“喏,拿着,这是赔你的衣服钱。救我的真神仙让我和你了了这桩事儿。” 骆离还没生气,王胡子先气了。做这行,不管生意好坏,总会遇到狗眼看人低的。 他捡起钱扔到胖老板的脸上:“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侮辱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上次还跟哈巴狗儿似的,以为自己不死了就耀武扬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不怕告诉你,这位是有真本事的人,他都救不了你,哪还有人救得了你!” 完了又接一句:“傻x!” 胖老板长期混花园镇收货,半个地头蛇,哪里还能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当下就抡起拳头朝王胡子招呼。骆离起身相护,眼看要打起来。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老头子,捉住胖老板的手,胖老板很识相的停下来。 老头儿笑笑说道:“哎呀呀,都是吃江湖这碗饭的手艺人,莫要失了和气。在下华银山棠秘子,先见过二位了。”说完抱了抱拳。“糖蜜子?”王胡子马上问道。 “非也,棠是海棠花的棠,是我的姓,秘乃钩元摘秘的秘。” 看他似模似样掉书袋,一把年纪还自称在下,听名字像个道士,骆离不想多说:“不管你是糖蜜还是摘蜜,带上你的人走吧,不要再让他来捣乱。”看来就是这人“治”好了胖老板的腰痛,人模狗样衣冠楚楚,不管他是用什么办法,暂时消了病痛和梦魇,都是假象。骆离不想戳破他,亦不想搭理他。 棠秘子似一点也不在意骆离的冷淡。 仍是说道:“非他来捣乱,是我让他带我来找你,他口气不好,若是令二位不快,我先代他给你二位赔不是了。”说完竟鞠了一恭。 王胡子见他这样客气,倒不好意思拿乔:“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 骆离也点了点头,问道:“找我干什么?证明你比我技高一筹?” 棠秘子神秘的一笑,拿出一把尺子,递给骆离:“不知小师傅可有见过这个?” 骆离低头一看,这就是一把桃木制成的普通鲁班尺,有些年头了,待握到手里,手心一阵温润:“好尺!”禁不住心里暗赞。 棠秘子,会心一笑:“小师傅,不耽误你做生意,午后,我在会宾楼包房等你大驾!” 话闭不待骆离回话:“告辞!” 骆离赶紧叫住:“棠师傅,尺子!” 棠秘子头也不回道:“暂时留在你处,午后见!” 留着这尺子怕他不去? “你下午去不去?这老头看面相不是大奸就是大恶,你自己注意点。”王胡子一本正经的说。 “呵,你还真懂面相了?不过这次你就蒙错了,他即不是大奸也不是大恶,他就是亦正亦邪的面相。”骆离回答他。 王胡子白了骆离一眼:“我什么时候靠蒙了,还就你会看?我这是分析。”说着看了看骆离手中的鲁班尺:“看来他也是个行家,瞧你把这尺子当宝贝拿着,是敌有友,你都小心点。”说完回去做生意了。 骆离看了看尺子,心想:我有这么明显吗? 这种被人吃定的感觉很不舒服。 骆离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刚到中午,还没下场,骆离决定:先弄个究竟,收拾东西跟王胡子打了个招呼去到会宾楼。( ) 第十六章 鲁班尺 骆离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刚到中午,还没下场,骆离决定:先弄个究竟,收拾东西跟王胡子打了个招呼去到会宾楼。 刚到门口,就有人走过来接待他,把请他到三楼的“神仙居”包房门口。 骆离对这个“糯米子”起了兴趣。 而神仙居里的棠秘子,对他也很有兴趣。 骆离才敲了一下门,胖老板立即拉开了,态度很好。 棠秘子起身:“小师傅,感谢应约。” 回头朝胖老板下起了逐客令:“小师傅已然到了,这里就不打扰杨老板了。”向门口抬了抬手, 胖老板赶紧退了出去。 骆离把鲁班尺放在饭桌上:“棠师傅,你今天找我,不是就为了让我看看这把尺子吧?有什么事情就请开门前山,在下还有事情。” “不忙,既然到了饭点儿,没有说干话的道理,我们边吃边聊,有什么话且忍耐一时。放心,绝不会让你白来,我定有让你感兴趣的东西。”棠秘子信心满满。 骆离心想:是啊,我急什么,是他找我有事,且观上一观,看他要唱什么戏。 上了菜,骆离也不说话,就是闷头吃饭,对棠秘子举着的酒杯视而不见,你不是说要吃饭吗?那我就真是吃饭。 棠秘子自斟自饮毫不尴尬。 饭闭,骆离悠哉悠哉的喝茶。 棠秘子这会坐不住了:小小年纪倒是有定力,是吃这碗饭的料。 咳嗽一声,出声道:“小师傅,师从何人,哪里人士?” 骆离回答:“这与你有何干系,你明知道那老板,死期已到,你既没治好他,又何故骗他?我们这行,就是被你这种人给坏了风气。” 棠秘子摇头:“这正是我今天想给你说的,现在这行当,像你这种走正道的人哪里还有?入我们这行,都有三缺五弊的宿命,要么是命中带煞,六亲疏离,孤独终老;要么是晚景凄凉不得善终;再则是肢残体缺。还要一身傲骨,穷困潦倒,那人生还有什么滋味?” 骆离不赞成:“这也是自己的选择,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让你知晓天机,还让你福禄两全不成?这些不能成为你吭蒙拐骗的借口。” “好吧,你可知安乐死一词?” 骆离摇头。 “安乐死,这也是才出现的一种医學死法,人类在进步,我们术士也要进步,有些得了癌征的病人将死之时,痛苦异常;医生就会建议他们安乐死,打一针,沉睡过去,永远不再醒来。” 骆离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棠秘子对骆离笑笑:“别说是正常人,就是在国外,对犯了死刑的犯人,也是用这种方式送他们上路。你看,这就是人道主义。你明明知道杨老板将死,还要承受夜晚火烙腰之刑,也不愿救他,这岂不是太过残忍?” 骆离讽刺道:“说得真是好听,你还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了?如果不是作了恶事,何故要他受刑,你诓他病除命保,还不是为了他的钱!你可想过,他垂死之日的心情,岂不是更绝望,更痛苦?” 棠秘子不以为然:“他本就是要死的人,他的钱与其白花给医院,不如拿给我,我还能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再说他原本就不是个好人,骗他我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又说道:“对于这种人,我奉行江湖上的话------见猪不整三分罪,整到一头添一岁。” 骆离立即起身:“阁下的价值观,在下受教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棠秘子赶紧拦住他:“杨老板的事情,我们讨论完了,现在是不是要说一说这鲁班尺了?” 骆离停住,道:“这是一把好尺子,我要是没看错,上面有前辈真修淬炼的痕迹。” 棠秘子两眼放光:“正是,你可看出我身上的问题?” 骆离不解。 棠秘子走过来握住骆离的手,手心相对。 骆离大惊,差点撇开手,好在稳住了。师傅说过,你以后行走在外,难免遇到同行,切不可失了身份,你是葛洪的弟子。 “你,你这是中了降头?” 棠秘子痛苦的点头。 “多久了?” “已快三年。” 骆离顿时有点同情他:“你就没有想到办法解吗?可是你得罪了人?” “大意啊!”棠秘子拿起鲁班尺,再次递给骆离:“只要你给我解了这降头,这把尺子归你。” 骆立犹豫了。 看他神色不定,棠秘子再次问道:“小师傅,可知你姓名,师承哪派?我听杨老板说你看他一眼就断定了他所有的病症,我就相信你的水平定在我之上。” 骆离回答:“我姓骆,单名离字。离江的离,无门无派,我有师傅,但师言,未得他许,不可对外讲。你中了降头近三年,都没有想到办法,我年轻艺拙,恐怕也无能为力,要让你失望了。” 棠秘子颓然而坐:“你大可放胆一试,如若不行,这把尺子还是送于你,你还年轻,比我用得着。以我现在的道行,这把尺子的威力只能运用十之三成,也是浪费,何况我还不知有几年好活。” 骆离听他如此说,反而不好袖手了,降头这种邪术实在太过阴狠。这也是把好尺,如若不能发挥出其威力,的确是暴殄天物。 出声道:“你在花园可有住处?” 棠秘子一喜:“麻柳村我租了一所村屋,三年来我遍寻高人,一年前还去到了泯港,仍是无人可解。后来我来到你们荣西州,在莱丰听说消失了很久的钟方真人曾经在这边出现,我沿着西边各县挨着寻找,上月到了花园镇,所以我照旧租屋在此处......” 后面的话骆离已经听不见了,他脑中只有钟方两个字。 “钟方,师傅!那是师傅!可是师傅五年前就离开了云江,他为什么一年前还听说师傅在这边?” 骆离心跳得厉害,师傅不辞而别是不想被人找到,还是本就离他不远?如果是前者,有什么事情要让师傅害怕?走得如此匆忙,连见自己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莫非师傅有什么不测?不可能,随即否定。没人能害了师傅,这点骆离坚信。( ) 第十七章 相邪 “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我的村屋?”棠秘子问道。 骆离回过神来,僵硬地点点头。必须得结识这个棠秘子,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得知更多师傅的信息。 麻柳村正是王胡子的村,村口公路上那二层小楼就是他家的。棠秘子带着骆离东拐西拐进了一条小路,见到一个小山坡,继续爬了近十分钟才到他所说的“村屋”,就两间草房,离村太过偏远,这也能租得掉。 这也太偏了,怪不得王胡子不认识他,都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看着穿得一身华贵的棠秘子,真想不到他还真能吃苦。 棠秘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办法,为了不和村民接触,我只有选到这来。我这身体,每月初一十五就要发作,怕吓着人。” 骆离表示理解。 不用骆离提醒,棠秘子就讲述起了前因后果: 这个降头是在东海州芒山岛中的,对方本和他无冤无仇,他行的就是“劫富济贫”的道。遇见有钱人,绝对是狠宰,满足自己需求的同时,又去帮助苦难人。那次在芒山给一个富商的孙子治病,当时请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那个降头师,没人知道他会下降头。 请的各路“神仙”,没一个能治好。富商孙子的病很特别,年龄只有五岁,身体跟正常人一样,甚至脑子也是,但是却不认他家的人,非说自己的父母是谁,在哪里,是做什么,自己还有个弟弟。 大家各种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完全没有效果,不是鬼上身,也不是失了魂,这小孩就是个正常人嘛。 听到这里骆离也忍不住问:“那你是怎么治好的?” 棠秘子笑笑:“我根本就没有用到道术,因为这个小孩的情况,属于真正的非自然科學,其实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脑电波在特殊情况下,巧合的被富商原本的孙子所接收,而且很有可能是胎儿时期就串联了。记忆完全覆盖在了胎儿正在发育的脑子里,原主的脑细胞没有成形,算不得是一个人,所以身体里的就只有他一个灵魂,出现了不是上身也不是失魂的情况。” 棠秘子和别的术士不同,他文化很高,大學肄业,很爱看书,记忆力超凡。物理化學也學得非常好,做任何事,触类旁通,做术士真是屈才。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富商都要放弃的时候,他站了出来。他要求富商满足他一个条件,他要带孩子出去至少十天。富商想也不想的答应了,好歹还有丝希望。 接着他就带着孩子,找到了孩子口中的父母。孩子扑上去就叫爸爸妈妈,可是人家根本不认识他。孩子很伤心,棠秘子就和他谈心,告诉他:那是做过的一个梦,不是真的,虽然梦很真。 现在的父母才是他真正的父母,爱他疼他的。只有棠秘子一个人相信他的话,他对棠秘子也产生了信任。孩子的梦被打碎,相信了棠秘子,然后棠秘子又给他灌输这一世父母的印象,引导他回到“现实”中来。 结果当然,棠秘子名利双收。 在接到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接到降头。 那个人是芒山岛土著,名叫肖林。当时二十五岁,曾经跟父母住在律哇国,后来父母双亡,就回到了芒山岛。 他给棠秘子下降头,不是因为嫉妒,而是想控制他,为他所用。要他做的全是水井下毒,再施药的行当。倘若听话,就不会发作。不然每月两次溃烂一部份,直到全身烂透。 那个叫肖林的年轻人真是艺高胆大,刚回大秦就敢朝有江湖地位的棠秘子下手,而且还成功了。 棠秘子不甘于和这种阴狠小人为武,离开了芒山岛,四处寻找高人,但是以他的人脉,竟无计可施。 骆离摸了脉,发现这降着实古怪,非药非虫非物。就像是隐在血液的细胞里,能让你感觉到却难以捕捉,难以分析。 骆离犯起了难,又开始遗憾没有得到遗录的下部,或许从医术的角度可以入手。 同时他又确定了师傅的声名原来这么响,竟然被称为真人,师傅认定自己天赋异禀且是悉心培养出的接班人,他绝对不容许被这年轻的降头师难倒,这样太给师傅丢人。 得知棠秘子还有三天就要发作,骆离决定回去研究两天,第三天过来为棠秘子试着解降。 告辞了棠秘子,骆离沿着漆黑的公路回长坪。 看着这漆黑的田野,骆离突然有了计划,待回去再琢磨一翻。 回到长坪,已近九点,急得刘天明坐立难安,一看见骆离就埋怨他回来得晚,不打个电话到學校,害他担心。 骆离解释了一翻,并未没有说降头的事。刘天明赶紧招呼骆离吃饭,饭闭突然记起,说今天有人找他。 骆离一听,突然有种预感,赶紧问道是谁? 刘老师说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像城里的,约摸十二三岁,听说骆离不在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骆离像被人泼了盆凉水,自己哪认识什么小姑娘。 按下心里的疑惑,回到房间开始每天的打坐功课。 运行完一遍大周天,开始思考棠秘子的事。 下降必须得通过介质,就算降头界厉害的牛皮降,即使把牛皮缩得细如蚊翼微尘,也能找到。骆离的眼睛本就异于常人,又经过师傅的洗炼,已经成了他的武器。魑魅魍魉,邪媚妖祟,都能被他看透。 他在路上就想到了用眼睛,运用里相面手法之一,“相邪”来寻找降头的痕迹。 可是找到了,又怎么解降呢? 暗自又把“相邪”的内容全部琢磨了一遍。思考了几种可能,最后还是决定,明天休息一天,待后日见到棠秘子再决定用哪种。 五月初一,骆离很早就醒了,把要带的东西清理了一遍,其实也没几样东西,除了那只符笔,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关键时刻可以当法器用,就是一般没什么机会。( ) 第十八章 解枯叶降 估计到可能有消耗,骆离这次乖乖的选择了坐车。到了麻柳村口,一下车就碰到王胡子,王胡子高兴的嘿嘿笑,以为骆离是无聊了来他家串门。 骆离原本不想告诉他,但是无缘无故的来这里,碰着了又不能不解释一下。 于是给他实话实说来这儿是给棠秘子治病的,王胡子就奇了,一定要知道是啥病,他是高手都搞不掂还需要骆离出手。 骆离纠缠不过只得正色地告诉他:不能对外讲,棠秘子是被下了降头。这下真是惊得王胡子张大嘴巴。 骆离心道:怕了吧! 哪知他立刻转身给家里打了个招呼,非要缠着去“见识”一下。 骆离后悔不迭,王胡子非常上道,再三表示自己绝不说一个字,不摸一样东西,只是看,并且绝对保密。好奇心如果不被满足了,他要恨骆离一辈子。 实在没法,只得带上这个大胡子。 到了棠秘子的草屋前,骆离子本想解释王胡子的事。 棠秘子挥挥手对王胡子说道:“我观你这人,虽然灵活钻营,俐齿伶牙,却是个可交之人,相信你不会胡乱说道的。” 王胡子一听顿时喜欢上棠秘子,转头对骆离扬了扬眉,说道:“看吧,人家比你会看人。” 骆离提醒他:“你不是说你不说一个字吗?”示意他赶紧闭嘴。 三人进得屋来。 骆离问棠秘子会何时发作。 “午时正。”棠秘子答道。 说完撩开了左腿,王胡子惊呼:“啊!” 呼完赶紧闭上嘴巴,不好意思的退至一旁。 原来棠秘子的左腿已快烂至大腿根了,黑红色的烂肉附在骨头上,中间还有丝丝乌血。 骆离暗自佩服起他来,常人何以忍受此种折磨。 先前对他劫富济贫的说法,先前半信半疑,现在已是全信了,意志如此坚定着实令人敬仰。 棠秘子似安慰二人道:“无碍,还未发作,发作时才痛苦异常,今日若能解了,我的老2可能还保得住。” 骆离一愣:可不是嘛,马上就要烂到睾.丸处了,到时泌尿系统还会出问题。 他找来一个大木盆,让棠秘子脱掉衣服,坐在大木盆里,把烂腿全部浸入水中。 棠秘子问道:“此刻就要作法解降吗?你不用沐浴更衣?” 骆离对棠秘子解释:“我师傅说我是至净至纯之身,比普通道士更能吸收天地灵气。 棠秘子露出非常羡慕的眼神。 骆离又对他讲道:“棠前辈,我从来没有解过降,这次我也是如你所说,放手一试,只有五成把握。”骆离不想逞能,故意把机率说低了一点。 棠秘子无谓地笑笑:“我信你,别说五成,就算只有三层,两层,都是我的希望。” 骆离点点头:“好。” 拿出干朱砂绕着木盆画了一圈。 净完手,抛开杂念,心中已经作了决定。 静了静气,开始走起罡步,练了三声口诀,从棠秘子的头顶开始出现一团白色雾气,从上至下,渐渐包裹住了整个朱砂圈内的物体。 王胡子早看呆了,暗想:“骆离果真厉害。” 他不知道的厉害还在后面。 棠秘子坐在盆里打坐念起净身神咒。 骆离希望在发作前把降找到解决了。马上拿出一张昨日画好的符箓,手指一弹,进入到雾气中。 “嘭!” 符箓爆开,白色的雾气瞬时被黑色雾气覆盖,骆离用两根食指,分别横抚了一下左右眼,再睁开时,已是全黑。 他现在马上就要运用“相邪”一法,来相看棠秘子身上的降头。 又默念起口诀...... “开!” 黑眼睛中间出现一个小红点,骆离把带红点的双眼当成扫描仪,一寸一寸在棠秘子身上扫描。 王胡子什么也不懂,骆离背对他,他也看不到骆离的情形,只觉这个场景太过诡异。 屋中,一团黑漆漆的像“汽球”一样的东西轻微摇动,棠秘子一声一声念着他从来没听过的咒语。骆离像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怕发出声音,顿时后悔跟来了,即使正午的太阳刚好照进草屋里,仍是感觉背心发凉。 就在王胡子正在寻思着,如果脱掉鞋子,能不能一步一步无声地挪到门口时,突然! “啊!” 棠秘子发生一声惨叫,接着死死咬住,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王胡子也随着啊声,跌坐在地上。 发作了! 骆离思道:“很好,现在正好逮到除去你。” 他看见棠秘子的头皮下面有异物在蠕动,一片极细小的黄色叶子,在百汇穴处,似被风吹起一煽一煽。棠秘子的烂腿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轻轻上移。 是时候了。 骆离拿笔,迅速画符,画好第一张,用气息引往棠秘子的百汇穴,“嘭”又是一声轻爆,符箓化成一股白烟,被骆离引导着像一只手般牢牢抓住了那片微小似尘的黄色叶子。 骆离接着吹过去第二张符箓,浮动在棠秘子头顶。 “起!” 黄色叶子突然窜出,沾在了浮动的符上。 “啊!”又是一声,棠秘子舒服地叫出。显然降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如释重负般瘫坐在盆里。 骆离手一挥,符箓落到了他手上,上面的黄叶渐渐变大,恢复成了一张被污水浸得七疮八孔的树叶原貌。 “难道是‘枯叶降’?呵,长见识了。”骆离笑道,随便把这个降取了名字,同时也庆幸如此顺利把降解了。 他把“扫描仪”散去,恢复了眼睛,收回气势。 黑色的“汽球”也慢慢消失,王胡子这时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妈呀,奶奶的太邪性了!” 瘫在盆里的棠秘子和骆离看见他的怂样,均是好笑:枉你还干过屠夫。 骆离把载有枯叶的符放在地上,过去扶起棠秘子,说道:“现在你腿上的这些烂肉,就用不着我帮忙了吧?” 棠秘子气踹地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绘清水符,不出半月就好了,只是这疤去不掉了,也好,留下给我做个警醒。”( ) 第十九章 倒霉的王胡子 棠秘子扶着骆离的手跨出木盆:“骆老弟,你真是我的贵......”人字还没说出口。 二人同时出声:“别动!” 已经晚了,王胡子已经碰到了那片枯叶。 “嗖”一声,消失在了王胡子的身上。 王胡子吓得啊啊直叫。 骆离懊恼自己太过粗心,怎么能随便放在地上,把这个王胡子好奇的德性给忘记了。 同时又暗惊,已经恢了原样的降头,居然还可以入人的身体。 王胡子只晓得啊啊叫,骆离使劲摇了摇他,他才停止叫唤。 “你有什么感觉?” “你说有什么感觉,老子中了降啊,要命啊!”王胡子大声嚷嚷。 骆离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哪里痛啊?你光叫唤也不顶事,你到是说说呀。” 王胡子这才发现,身上不痛啊。 顿时喜欢:“不痛啊,是不我没中啊?” 骆离摇摇头:“你中了。” 王胡子一听,脸又哭丧下来。 “别担心,我解得了他,就解得了你,趁现在还没发作,马上我就给你解了。” 骆离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犯难。 这降引到符上竟然不是直接被烧毁,就肯定不好毁掉,把王胡子解了出来,又怎么处理呢? 棠秘子似看出了骆离心中的想法:“骆老弟,这降可能属于再生降,解后毁不掉,又会附在人的身上。” 骆离默然,二人都在思考用什么办法一劳永逸。 王胡子却不知道,大声喊着:“先把我给解了再说,只要不是在我身上,后面再想办法呗,我可最怕痛,没他那么英雄。” 说完,真正后悔起来,何苦来呢?真他妈倒霉,以后打死也不看热闹了,这些家伙都邪门。 棠秘子脑子转得快,想出办法来。 让骆离找一个动物,引到动物身上,只要动物全部烂死了,降就会彻底消失。 “万一只在人身上有效呢?”骆离担心道。 “那就找个瓶子封在瓶子里埋在土里,等下降人死了,这降自然也就失效了。”棠秘子说到“死”字的时候咬重了语气。 那就这样办,干脆逮只老鼠,先作试验。 骆离让王胡子照样下到木盆里,王胡子跑去把水倒了,重新弄了一盆水。 看不出他一把胡子还爱干净。 王胡子哪里是爱干净,他是被泡过棠秘子烂腿的水给恶心到了,即使水里什么也没有。 这边骆离,随手画了一张引兽符,扔在墙角。 两分钟不到,一只大老鼠就呆呆的站在符箓旁边。 王胡子在心情极度郁闷中,又被骆离给惊叹了一把。 按照之前的步骤,骆离又作了一次法,再次把“枯叶降”抓了出来,直接引到老鼠身上。 王胡子提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三人就坐在屋里一起观察老鼠,都希望有效,不然只能放在坛子里,总跟个炸弹似的,放心不下。 老鼠体积比人小上百倍,脑子也小,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溃烂起来。 在傍晚时,老鼠活生生被烂成一坨烂泥,脑袋最后烂掉,即使只剩最后一点脑皮,都还在颤动。 太残忍了!棠秘子要是没被骆离解降,就是这种死法,直到烂尽都还有知觉。 想想都可怕,棠秘子双眼通红,心里暗暗发誓,不除肖林,他棠秘子就不得好死。 那坨泥最后全都消失掉,地上一粒沙都没留下,真正的毁尸灭迹了。 这绝对是个下降高手! 三人感叹,狠毒至此,但也绝了后患。 只是对不起那只鼠兄了,下辈子做人吧。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三人都饥肠辘辘,王胡子不计“前嫌”邀请二人去他家吃饭。 最为高兴的是棠秘子,压在心里三年的石头终于被拿掉了。他非常庆幸决定来云江,他不知道救他的正是当初自己想找的钟方真人的徒弟。活该他命不该绝,也活该那个肖林有麻烦了。 骆离也高兴,他当之无愧的拿了那把鲁班尺。他和棠秘子不同,他摸到这把尺子,就知道尺子和他很契合,那位真修,很有可能和自己的门派有渊缘,因为他甚至可以继续温养这把尺子,在自己手中,威力会越来越大。 三斤离江大曲被三个人全干掉了,酒桌上喝得痛快,三人快速熟识起来,多少都有了点情谊。 真是高看了王胡子,半斤就喊不行了,他们离开时,王胡子早就醉得不醒人事。 在王胡子家,骆离也不打好听棠秘子更多的事情。 吃了饭出来,天已大黑了,棠秘子邀请骆离,若是不是嫌弃他的草屋,就去他家歇息。 骆离想到出来时给刘天明打过招呼,于是同意棠秘子的提议。 晚上,骆离旁敲侧机,打听钟方的事情,哪知道棠秘子也所知甚少。 但说到他在泯港听说一个叫江士玉的术士暴死的情形,引起了骆离的注意。 江士玉的死状跟他对付“九宫爻综图”那个黑手很像。又听棠秘子说,江士玉从京城回去三天就暴死了,江湖上猜测,他在大陆这边得罪了人。 是了,就是他了,骆离心中肯定。 棠秘子继续说道:“江老怪死了,但他这块招牌没倒,他有一个徒弟,很年轻,估计和你一般大,叫路鸣,很有天份,现在就是他在撑招牌。” 骆离眼神沉了下来,心道:这种奸术士,还带徒弟,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要受难了。 棠秘子讲到这里,当下邀请骆离和他一起干,说他一生本身,窝在这小小云江县,毫无建树。 骆离当初一直不走,就是在等师傅,现在得知师傅在江湖上很有地位,说不定自己主动出击,悄悄打听,会有收获。 古人不是说:读万里书,行万里路。师傅传授他一身本事,不可能就让他默默无闻地守在云江老死。 “你让我考虑考虑。”骆离已经动摇了。 “好,你回去考虑,我先去趟芒山岛,办件事情,完了来找你。” 骆离知道他要去找下降的人报仇,道:“棠前辈,你要去找那个肖林?我提醒你,他的手段非比寻常,纵使你有了防备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骆离,沉思了一会儿:“如果我决定了跟你走,你要动手时就带我一起,这种人遇上,我是不会放过的。”( ) 第二十章 康十三娘 得知他愿意出手,棠秘子心下感动:“骆离,像你这样嫉恶如仇,弘扬正道的年轻人,现在这社会已是凤毛麟角,棠某惭愧。”说完低头揖手。 骆离欠身避开:“棠前辈,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在骆离眼中,你尚有很多值得我學习的地方,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先前对你有所误会和冒犯,也请不要计较,以后有不对的地方还望指教。” 棠秘子越加欣赏骆离,好一个谦谦君子,此子今后定不凡。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有正义感,以后自己在他身边定不能让他着道吃亏。 一夜交谈下来,棠秘子和骆离越谈越投机,骆离对江湖事情所知甚少,棠秘子有问必答,把自己几十年来的心得全部分享给他。 谈到高兴处,据经引典,旁证博引,充当起了说书先生。 对骆离来说,今后行走江湖,有了这样一位老江湖在身边会少走很多弯路。 第二天,吃过早饭。棠秘子开始打坐练功,这三年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对抗“枯叶降”,现在他需要好好调适一番。 说定了再次见面的时间,骆离返回长坪。 回到家,刘天明不在,他趁周末一早去了州城看望母亲。留下了纸条,让骆离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不要像平常那样练功太晚。 看了纸条,骆离很窝心,刘大哥真的把自己当亲弟弟,他若走了,不知有多担心。 还没走就开始舍不得了,“既然决定了不能后悔。”骆离暗自提醒自己。 骆离走出家,想再熟悉一遍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走啊走的走来到以前师傅住过的地方,那座小平房早就拆了,现在是一幢二层小洋楼,房东还是在外面打工,房子锁着没人住。 骆离站在房前发呆,突然走过来一个小姑娘,喊他:“你就是骆离?” 骆离看向她,不认识,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姑娘个子小小,脸蛋也小小,五官俱是小小的。有点奇特的长相,骆离总感觉哪里不对。 小姑娘对骆离笑笑:“我上次去學校找你,没见到你,等了你两天,终于碰到了。” 骆离忽然想起,刘大哥是说过有个城里小姑娘找他。 “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小小年纪一个人跑出来,你家里知道吗?”骆离说道。 小姑娘轻蔑一笑:“别人看不来,你还看不出来?枉它还说你厉害。”说完哼了一声。 骆离征住,心想:“我要看出你什么?” 突然,他大睁眼睛:“你练的琐灵功?” “这还差不多,还有点本事,我也没白来。”小姑娘继续说道:“请你做笔生意,有兴趣吗?” 骆离看着他:“我和你们这一派,还有什么生意做?” “不是和我做生意,是我接了别人一个生意,搞不定,所以想请你出手,放心,三七分,你七我三,江湖规矩。” 骆离先不答,问道:“你是听谁说起的我,肯定我就能搞定?不明不白的人,我没兴趣。” 小姑娘急了:“那你想怎么样?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好处是多少,你就拒绝。”说完又道:“你们这些人就是麻烦,非要弄个来胧去脉,有好处拿不就行了吗?” 骆离道:“那是你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我出手,必须让我知道全部事情。你叫甚名谁,谁让你找的我,要我办什么事,好处是什么?缺一不可。” 盯着她道:“有一丝假话,就拉倒!” “嘿!脾气还挺大!”小姑娘吐掉口中嚼烂的草根:“但愿你本事也大,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好吧,我叫康十三娘,住在棽山南坡的密家寨。我是密族人,今年二十六,肯定比你大,叫声姐姐也不亏你。”说完对骆离来了个媚笑。 骆离退了一步,浑身起疙瘩。这种风情出现在一张小脸上,真是怪异。 “哈哈,小朋友,你面真嫩。” 骆离不奈打断她:“好好说话。” 康十三娘腹诽:切,没幽默感。 找块石头站在上面,这下两人一般高了:“这笔生意要去麻城,老板是麻城酱油场的老总,厂子每天丢酱油,一天比一天多。自己派人守夜,还拴过几条狗,狗都没叫过,照丢不误,找不出原因,就来请我。” 康十三娘摊摊手:“开始说好的是给两万块,后面又加到三万,我还是没办法,即使我杵在那,酱油还是莫名其妙不见,再丢下去呀,那个酱油厂就要破产了。” 骆离也有了兴趣,还有这种事? “你还没说你听谁找的我?”骆离继续问她。 康十三娘踌躇道:“这个一定要说吗?其实这个不重要。” 骆离斜她一眼:“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就是你身上那东西叫你来的?” 康十三娘大吃一惊:“你知道?我今天没带它出来。也隐了气息,你还看得出来呀?” 骆离讽刺:“这些畜生还像人一样,玩起团伙了。啥时候蛇和狐狸成了好朋友,被我伤过的狐妖投奔你了?” 康十三娘赶紧阻止骆离:“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枉你还是行道之人,天下苍生不都平等吗?你这样说它听见了,可麻烦。” 骆离摇摇头:“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后面的话骆离感觉说了也没用,还伤人。 改口道:“我不怕麻烦,我过去了你看它敢出来不?曾婆婆家那只狐仙怎么样了?还作恶没?” “哪那能,它吃过大亏,被你毁了九成道行,已经回棽山缩着去了,现在就靠我‘这个’分点香火给它养着。” 骆离点点头:“这样最好,各取所需,不能过了界。我要是不念苍生平等,早结果了它“。接着转身,边走边说道:“这事儿有点意思,我有兴趣,你后天早上去花园会宾楼等我,我带个朋友一起过去。” 话闭快步向前走去。 康十三娘在后面答道:“好,一言为定。” 接着悄悄瘪嘴,轻声说道:“神气,等我厉害了,我也要你求我,也给你后脑勺看。”说完故意扭扭身子转身,學骆离大步走了。( ) 第二十一章 别了!长坪 骆离的背后好像长有眼睛,心说:这个康十三娘,身体是小孩,脾气也孩子气。 骆离回到家,又碰到有人找他。 正街做服装生意的廖兴发,他向骆离求一张招财符。 骆离一听有点哭笑不得,问他生意也不是太差干嘛搞这个? 廖兴发郁闷的解释,说他的生意以前在长坪还过得去,自从蔡老板的四海羊毛衫开起来后,就全被抢去了,起先四海还只是卖羊毛衫,这对他的服装生意来说还影响不大。 后来他老婆,有一次在州城进货时酸了姓蔡的老婆几句,他们家也做起了服装生意,而且还专进他家一样的款式,质量不如他家,价格便宜很多。 这样一来,廖兴发的店就不行了。出了林姐的事情,骆离在长坪出了名;廖兴发脑子转了几道弯,打起了招财符的主意。 骆离摇摇头:“廖老板,我不做那种事,一般情况下,我只给人看相和点吉凶,不做那招财改运的事。” 廖兴发以为骆离提价:“骆师傅,这是一般情况,那不一般情况,你怎么处理。” “不一般的情况,就是那人命不该绝,却要绝了,运不该灭却被灭了,我才会出手。”骆离答道。 廖兴发一听想了想说道:“那我不是运气好好的,被这个四海给整霉了吗?你怎么能不管?” “可是你这是正常情况呀,人家四海羊毛衫,又没有在你家门前,贴个‘挡财符’。”骆离开他玩笑。 廖兴发看说不通,也不气馁,把自家情况说了说,“骆师傅,以前是我不知道你有本事,要不然我早求你来了。我刚修了房子,还欠了五万块钱,整天没生意,别说还欠帐,全家都快喝西北方了。这姓蔡的就是针对我,想给我生意做死。心眼也忒小,一句玩笑话,都要绝我生路啊。”一个镇上的人,骆离心好,他是知道的。 骆离听到这里同情心又犯了,又想这蔡老板,上次林姐的事,那样胆小怕担当。如今一句话惹到他就要动手报复,实在有点可恶。一个外地人,生意做得太火,忘记什么叫和气生财了。 想到这里就对廖兴发说:“生意的事情,我不懂,可你也不能总这样被动挨打,自己也要想想变通啊。你回去吧,我会帮你,不会给你画符,你运气本不差,挨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廖兴发听说会帮他,虽然没给符,也知道骆离说话算数。 安了心,摸出钱来给骆离,骆离推回去,把他送走了。 晚饭随便吃了点,骆离走到正街上逛了逛,还真和廖兴发说的一样,不禁为这男人的小气劲儿给折服了。 出来做生意,胆小没担当还好说,气量太小睚眦必报可不好。就让你三个月没生意吧,压你一屋的货款,让你明白一回。 走到四海门口,骆离念了几句口诀,非常顺畅。之前帮刘天明家做过法后,身体虽然很虚,事后却明显感觉法力有进步。特别是在解掉棠秘子的枯叶降后,骆离发现经脉运行起来更有力,难道自己注定要走这条路吗? 回家打坐练功不提。 第二天下午刘天明回来了,拆开两个大包,有一包东西都是给骆离买的。 说是他姐姐知道了他和骆离的事情,非要感谢他,包里全是给骆离买的衣服和鞋袜。 骆离一看,连**都准备了,真是为这个刘大姐的细心感动。 刘天明还说,他大姐正准备给骆离介绍女朋友。骆离赶紧让刘天明谢绝大姐的好意,不要帮他搞这些,他的命格,注定和常人不同,不能随便害了人家姑娘。 刘天明反驳他,医不自医,道士也不一定能看准自己的命,何况他都没生辰八字,不要找借口推迟。 骆离哭笑,说不通他,也很享受被人操心和责怪的语气,不再和他争辩。 晚上吃完饭,骆离抢着洗碗。 “刘大哥,我要给你说个事。”骆离开口。 刘天明看他认真的样子,以为遇到什么难事:“嗯,你说,有啥事不要藏着,告诉我。” 骆离摆摆手:“不是难事,是我准备出去走走。” 刘天明满脸疑惑,没听懂。 骆离只得再说道:“是我准备出去闯闯,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这一身本事,是有师傅教的。我师傅在五年前不告而别,我要去找他,即使找不到,我也要找个徒弟,不能把师傅的传承断了。” 刘天明先一听很想开口反对,听到后面沉默了。 是啊,他不可能一直窝在这长坪,年轻人多走走是好事,说不定他可以找到亲身父母。 又不是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就开口说:“好,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去闯吧,记得时常回来,不能把这个大哥忘了。”说完眼睛有点红。 骆离也有点难受:“好的,我一定会,这就是我的家,我不可能不着家。” 又接着说道:“我明天就要走,钱的事,你不要管,我自己有,大姐给我买的东西,我全带上。” 这么急?刘天明还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一早,骆离用抹布把家里全部抹了一遍,地拖得铮亮。 刘天明看着他打扫,知道他也舍不得。 然后一定要帮骆离背行李,送他坐上去花园的车。 隔着车窗不停嘱咐:“不习惯就马上回来!” 车走了很远了还在挥手。 二人都极为不舍,几个月的相处,情份胜过牛家百倍。 骆离感叹:“再见了,长坪,再见了,离江。” 谁也没料到,待他再回来找刘天明,已是三十年后,他的刘大哥,已经因为肝癌去世。 这也成了骆离一生中,最为遗憾的事之一。 到了花园镇,骆离进到会宾楼,抬眼一看,怔住。 康十三娘和棠秘子坐在了一起。 这二人来得比他还早。 瞧他的吃惊样,康十三娘朝骆离扬扬眉,说道:“怎样,这位棠前辈,就是你要带的朋友吧?”一副颇为自得的模样。( ) 第二十二章 酱油西施 骆离刺她:“你顶这么大一尊神出来,定是我前辈主动‘搭理’的你。” 康十三娘不服气,道:“不管怎么说,我也闻出他身上的术士味。” 棠秘子笑着对骆离说:“这位姑娘非要等你来了才说你们的事情,开口风很紧呀。” 骆离就让康十三娘把酱油厂的事情说了说,希望棠秘子和他跑一趟,这也算是二人合作的开始吧。 棠秘子欣然答应。 后面开始吃早饭,期间,康十三娘身上的龙(蛇,称龙是尊称)大仙一直藏得死死的,似乎特别怕骆离,骆离也装着看不见它在哪里。 吃完早饭出来,康十三娘带来的酱油厂的车就停在外面。 三人一起,去往麻城。 棠秘子有点好奇康十三娘的功法,康十三娘很自豪,她们密族自古以来就会选合适的人练琐灵功,一代只传一个,体形到死都只有她这么大。琐灵功也叫缩影功,可以缩到襁褓婴儿般大小,练琐灵功必须是女子也必须顶仙,同时也是他们密族山寨最受人尊敬的人。称之为阿扎灵,她从十二岁开始到现在,已经做了十四年的阿扎灵。 骆离知道棽山南的密族,观他们穿着和常人一样,卖山货,做生意,不同的是他们不会外人通婚,也不会搬离棽山,一直就居住在那里,从来没有分居他地。 看似很开放,实则保守。县里想要开发棽山南的旅游资源,一直得不到密族的同意。 到了酱油厂,厂长居然是个女的,还很年轻,三十岁左右,完全和精明干练的商人形象不沾边。姓孙,叫孙小琳;瓜子脸柳叶眉,面红齿白,体态纤纤,说话如春风化雨般沁人心脾。 棠秘子眯眯眼睛对骆离笑笑:“这个孙老板,是个‘人缘’很好的女子。” 骆离但笑不语。 说实话,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举手投足俱是风情万种,若是她愿意施展点魅力,男人都得心猿意马。 孙老板把大家请向会客室,再次细说了情况。 孙小琳叹口气:“唉,这事实在是烦不胜烦,我一个人管理这么大一个厂子,出了这个事情,早已心力憔悴,不堪负荷。有道是高手在民间,我相信二位,定是有办法的高人。” 骆离也听懂了:不愧是老板,讲话滴水不露。有康十三娘前车之鉴,对于年轻的骆离,她没有露出丝毫的轻视。先是讲了这件事情让她不堪应付,定是请了很多人来都搞不定,高手在民间是说她没有听说过他们,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声名不响。接着又抬他们是高人,最好不要让她再失望。 棠秘子和骆离对视一眼,没有回应。不认识骆离还好说,不认识棠秘子,只能说她确实不熟悉这条道。 孙小琳微微一笑。 继续说道:“今天,你们从云江赶过来,定是劳累,我给二位订了宾馆,您二位好好休息,至于事情先不忙,明天再开始。” 骆离道:“孙老板有事就先忙,既然酱油是晚上才会丢,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现在就到厂里随便看看。” 孙小琳还是客气地坚持请他们到宾馆休息,中午给他们接风。 到了宾馆,骆离对棠秘子说:“前辈,这个女人面相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有心计有手腕,估计还有人。”棠秘子笑着说。 骆离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不是这方面,我指的是她的气色。” 棠秘子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搭脉’可没你看得准,仅凭观色就可以看症的,除了钟方真人,世上估计还没几个。” 骆离一怔,听到他又谈到师傅,有点担心棠秘子是不是看出些什么。 二人简单梳洗了一下,十二点刚到,孙老板的司机就到了宾馆前。 准时,这又是她给人的印象。 席间,孙小琳带了两位厂里的员工,一位是负责生产车间的张主任,四方脸皮肤黝黑,话不多,也不热情;另一位是销售科的汤科长,白白净净的脸,圆圆的脑袋,很是风趣灵活,能言善道,席上气氛一直没出现冷场。 这位孙老板深谙用人之道。 骆离懒得细看那二位,只晃眼断定张主任是条忠犬。 饭闭,一行人回到厂里,骆离决定现在就去丢失酱油的仓库看看。 孙小琳让张主任负责,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张主任提,说完就回了办公室。 张主任带着骆离和棠秘子还有康十三娘,循例往整个厂里转了一圈。 丢下一句:“三位慢慢看吧,有事来车间找我”便走了。 康十三娘气道:“这人就是这副德性,要不是他没问题,我都怀疑是他使的坏。” 骆离和棠秘子本就打算单独看看,也没想有外人在旁边碍事。 让康十三娘也回去,他们自己处理,康十三娘很不情愿。 那也没办法,骆离和棠秘子虽然对康十三娘本人没意见,但是他身上的蛇仙让人不舒服。何况有做起事来还要顾忌它,怕把它给伤了。 二人再次来到最早丢失酱油的库房和发酵车间。 成品和半成品都会丢,而且每次都大概是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现在酱油厂都是半停产状态,不敢生产太多,发酵品都是听了康十三娘的建议,分开储存。只要是在酱油厂里,第二天来看,必定会少。偷得数量很刻意,像是故意在提醒老板什么。 骆离轻易闻出了阴灵的气味,只要不是人作祟就好,棠秘子也认同。 “你说这个孙老板的男人,会是什么情况?”骆离问道。 “她这种面相,肯定是难以婚姻和睦,相守到老的,但是我观她身骨,却是个可得男人忠爱,以至为她倾进所有的骨相。”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骆离说道:“她左额虽然被头发挡住,我还是看出有颗被她取掉的肉痣,但肉痣是气运痣,轻易是取不掉的;所以又在她的下颚背面长出一颗淡红色的细小粉痣,这里也是影射她额上有痣。”( ) 第二十三章 鬼兄的情债 棠秘子心下佩服骆离观察入微:“这样说来,她的夫宫运岂不是被破掉了。” 骆离点头:“所以,不管她结婚与否,她都做不了她想做之人的正妻。” 这种“甲”字脸从来就有红颜薄命之说,加上骨软音温就更难以逃脱了。 棠秘子说道:“要不去看看她的手纹,确定一下她当下的运势?” 骆离摇摇头:“不用了,她现在铁定犯在**之上,夫妻宫泛黄,她正在行烂桃花运,我们只消过去问问她的情史,就有答案了。” 事情棘手,也由不得她隐瞒了。 二人走到孙小琳的办公室,开门见山。 孙小琳,先是打太极,不愿说实话。 但是当骆离问她,多久没有去给她曾经的恋人上坟时,孙小琳惊到了。 除了当事人,这算是她的秘密,她念高中时,交了一个男朋友,就是麻城县人。男子父亲是县一把手,家庭条件很不错,但是男子本人没有任何官家子弟的纨绔气,成绩优异,性格谦恭,人缘非常好。 要说有缺点就是早恋了,这也难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人之本性,加之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这份感情,让家境一般的孙小琳很是珍惜,两人一直谈到大學时仍是情意缱绻。可是因为分数相差太多,二人分别上了不同城市的大學。为解这份相思,男友每月一次往返于两地。 孙小琳谈到这里露出了点痛色:“最后一次,因为要给我过生日,所以他多呆了两天,可是他父亲突然要来學校找他。他家里从来都不同意我们,认为我配不上他。” 孙小琳有点愤恨:“就是那次,他必须在第二天下午赶到學校,火车没有了班次,他只有坐汽车,汽车刚出城就出了事,我赶到时,他早就咽了气,一句话也没留下。十年了,我现在都记得他满身是血的模样,是他家里人害死了他,他父亲怀疑我们还在联系,非要来查岗,如果不是怕被家里发现,他也不会坐那趟车。” 骆离和棠秘子都有点感慨,这也是造化弄人,站在各自的立场好像都没有错。 孙小琳估计心里非常恨男友的家人,恨他们要拆散他们,恨他们看不起自己,这也是促使她奋力打拼的动力。 说完了情况,孙小琳望着二人,问道:“我的厂子里出事,难道和他有关吗。” 骆离回道:“很可能是。” “可是为什么,他如果真的还在,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又为什么要来害我。” 骆离心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棠秘子直接说道:“孙老板,我们确定这件事情,是和你以前的恋人有关,如果不在人世的只有他的话,那肯定就是了。你可不可以也想想,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他现在才想着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孙小琳一听,眼色莫名一跳,没有回话。 二人也没有追问,反正晚上见到“那位”就明白了。 康十三娘的蛇仙都搞不定,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晚饭后,骆离问孙小琳愿不愿意晚上一起去看看,孙小琳却拒绝了。 工人早早被解散下了班,骆离二人开始作准备工作。 棠秘子打好一个引魂阵,留出一个口子,骆离在旁边竖起一根牵引绳,这也是骆离不想伤着“他”,毕竟鬼也有鬼的因果。 骆离画出一个小圆圈,二人坐在中间,隔绝身上的灵气,如常人一般,“等”主角上场。 刚过子时,骆离手上的鲁班尺骤然升温。 来了,骆离对棠秘子使了一个眼色。 棠秘子口中轻轻吐出引灵咒,然后侧身跃起,停在阵眼处坐好。 骆离看他近六十的身体还身轻如燕,向他投去微微一笑:很有腔调啊! 沾阴的事情还是骆离上比较好,棠秘子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骆离烧掉一张符,跨入阵中,使用起了鬼语术,打算先和“他”谈谈。念起口诀,孙小琳的“男友”在他眼中渐渐清晰。哟,还不止“他”一个。 此时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男子正在指挥一群“小鬼”搬酱油。估计有十七八个,井然有序。 “朋友,这个游戏可不好玩。”骆离出声。 西服男人吓了一跳,到处张望。 骆离显出身形来,男子没有生气,只是叹口气。(如果他还有气的话) 说道:“你们也不要白废功夫了,这都来了几波了?我也不想再出手伤人,你们自己走吧” 骆离说道:“你这身西服过时了,现在不流行这种款式。” 西服男大惊:“你看得见我?” “当然,我能看见你们全部。”说完一指那群搬酱油的小鬼:“你看,他们能搬出我这个阵吗?” 果然,只见一群小鬼正搬着酱油走来走去,在屋里转圈还不自知,模样有点滑稽可笑。 男子露出愤然的神色,朝骆离走来。不足一米的时候停下了,脚就是迈不过来。 骆离笑笑:“朋友,我可不是你先前那群人,他们连你的样子都看不到,算不得厉害。” 男子停下动作:“那贱人花多少钱请你?” “不是钱的问题,我愿意接这个生意,先是好奇,现在是想帮你。” “帮我?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西服男呲道。 “那倒不用,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天道地道皆是我道。 你身上并未沾有因果,所以我即便对你动手,也会损我道行。” 男子定定看着骆离,似在思考话的可信度。 骆离接着说道:“你保有心智,还留有一口阳气,死了十年都不愿意坠入轮回,这是为何?” 男子突然心生悲戚,他注意到他的手段全部被禁固住了,使不出一点力。 面前这人道行不浅,没有直接对他动手,或许真的值得信任。 沉下思考良久,抬起头来对骆离说:“我正当壮年而枉死,放不下我的家人,也放不下她。痴痴恋恋许多年,到头来,竟是这样,早知如此,不如早日离去;现在我也不是想害她,就是想她放手,不要再妄想破坏我姐姐的生活。( ) 第二十四章 前因后果 鬼兄不待骆离回话又道:“我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看着她用手段聚积财富,用身体换取利益,恨她不自重却又心痛。我知道她的症结是什么,就是恨我家人曾经看不起她;可是她也不能害我姐姐,当年姐姐是唯一祝福我们的人,现在她却要跟我姐夫搞在一起。” 骆离终于明白事情的起因:“害你姐姐?你破坏她的厂子,又能让你姐姐幸福了?” “我姐夫现在才三十五岁,已经做到了正处,离婚对他政治生涯没有好处,但是他需要钱呀。孙小琳就为她提供金钱,供他运作。现在她拿出底牌,逼我姐姐主动让位,我姐姐宁折不弯,宁愿一死,也不让她称心如意。孙小琳手中还握有很多我家半真半假的罪证,闹将起来,我已退休的父亲还要被牵扯。”他握紧了拳头。 骆离发现这件事情还真的很麻烦,看了看外面的棠秘子,思忖道:这个事情说不定棠前辈有经验。 对西服男说道:“你想要的我也明白了,会想办法帮你达到目的。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了,即使我们不办你,她也能找到其他人,到时你就危险了。闹得魂飞魄散,还害了这一群跟你的小鬼。” 西服男低头沉默不语。 骆离只得再说道:“说难听点,你现在只能照我说的做,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既然答应了你,会如你所愿,你还想要什么?”声音已经有点严厉。 西服男不情愿地点点头:“你先把我那群小朋友放了,给我一个确定的时间,什么时候办能好?” “等你离开时,他们自然就好了,最多三天时间;到时我会开阵引你出来再见你一次,我们替你了了恩怨,你也该‘离去’了,不然我会亲自‘送’你。 说完不等西服男回话,扔出一只符,“哧”一声,符箓燃起,西服男和他的那群“朋友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骆离出来,棠秘子也收起了身势,问他什么情况。 骆离一笑:“康十三娘顶的仙也太不中用了,这鬼含有一口阳气,在阴阳两间盘踞十年,搜罗了一群小孤魂野鬼为他办事。加上又不沾因果,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现身时就用阳气掩盖,处于人鬼中间,没有点斤两还发现不了他。 棠秘子:“这种情况,我没遇到,但我听人说过,不过一般不敢沾因果,沾了就会有阴府来收,那他到底是为啥,要来报复自己的恋人?” 骆离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棠前辈,法术方面,我比你在行,人情事故方面我不如你,请你出手吧。” 棠秘子横他一眼:“还需得着用请字?这么给你说吧,我没有徒弟,我的亲人也不希罕我的东西,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说到这里看骆离要反驳,紧接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把我人都救了,还嫌麻烦不管我的遗产?” 好像骆离接他的遗产,他还占便宜了似的。骆离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男人之间不用太多言语,心中明白就行,做比说好。 骆离走过去,挨着棠秘子坐好,说道:“棠前辈,那你可得活久点,我怕我还没學会你的手段,你就挂了,我到时被人骗了,可不要怪我。” “那我也學孙小琳的男朋友,到时来找你麻烦” “我不是要被你给烦死?” 二人玩笑一阵,回到宾馆。 骆离不由想到第一次见棠前辈那天,早上门框上吊着的那只蜘蛛。 看来卦相里的蜘蛛就是棠前辈。 次日一大早,二人正准备去找孙小琳,康十三娘就到宾馆来找他们了。 骆离和棠秘子都感觉这件事情涉及到**,真不方便给康十三娘讲。只得告诉她,让她过几天来结账就行了。棠秘子和骆离已经有了共识,如果孙不收手,他们就逼她收手,至于康十三娘的钱,棠秘子自己贴,看似对不起孙小琳,其实也是在帮她走上正路。 这算是骆离走出长坪,集的第一个福报吧。 康十三娘非常生气,说她又不是来问钱的,二人不把实情告诉她,就是看不起她。 棠秘子不懂,骆离明白,密族人性格有点古怪,认死理,一句话不对就会成仇。于是把她带到一旁,大概说了说孙小琳的情债,得孙小琳自己去处理,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们的结果就只要一个。 听到这里康十三娘说道:“可你们不是孙小琳请来的吗?倒管起‘好兄弟’的事情了?”眨了眨眼眐:“那还有屁的钱呀?” 骆离告诉她,棠秘子会拿自己的钱给她,不会少她那一份。他们是道士,不是江湖术士,做事只论天道,不论人情。 康十三娘想了想,没有说话,接受了这个建议。 骆离摇了摇头,看来十三娘还真爱钱。 快到孙小琳办公室的门口,康十三娘想到这事她还真不方便知道,说不定以后她还要接孙的生意,知道了人家的丑事不好,便离开了。 整件事情都是棠秘子去开口,骆离在旁边答个腔。 孙小琳昨晚也想了一晚上,估计到了事情的大概。今天听到二人说出来,脸上有点恼羞成怒。 棠秘子也不和他废话:“原本我们是你找来的,但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行道之人,讲究的是天理因果,既然答应了你前男朋友,就得帮他做到;不然我们就失信于他,直接的结果就是你的厂子倒掉,他也因沾了因果受到惩罚,两败俱伤。” 孙小琳的眼神凶狠起来:“哈!是不是我只有从的份?他都死了十年,既然一直在,却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我独自一人含着悲痛好不容易度过那几年,现在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又来破坏,我孙小琳这辈子就欠他们家的吗?” “非也,天下何处无芳草,孙老板为何要执迷不悟?难道他曾经对你的情份就是假的吗?他不见,就是怕阴气伤到你。休要说谁欠谁,仔细论来,也是你欠他们家的,儿子死也有你一半原因,现在女儿都快被你逼死.......”( ) 第二十五章 孙老板怒了 话没说完,被孙小琳蛮横的打断:“好,好!活人的钞票,竟比不上死人的几句话?不要以为只有你二人是高人,你二人不愿意沾因果,有人愿意,哪门子的因果报应,要是真有,世上那些恶人怎么还不死。你们是量我请不到人是吧?我在泯港有朋友,我去泯港请真正的高人来,我就不信收不了他!” 说完已气急,满脸通火,秀眉冷竖,用手一指门口:“请吧,二位,不送!” 想不到还是个小辣椒,和昨天看见的柔弱温婉形象大相径庭。 棠秘子边走边对孙小琳说道:“孙老板,你很有信心可以随便请到高手来灭了你的前男友,那我们俩又怎么会站在这里?不知待你请来时,你的厂子还在不在?说不定今天晚上开始丢的不只是酱油了。但愿你的高人,能立即赶到,正好和我二位会一会。” 孙小琳愣住,转眼抬头讽刺道:“我可不是普通女人,你几句话就可以吓倒,事情如何不劳二位费心了;不怕告诉二位,这次我要去请江士玉道长的徒弟,路师傅,不知二位可有敢一试?厂子没了还可以再开,我自己钟意的男人没了,这绝对不行!” 路鸣! 骆离心中一跳,棠秘子完全没当会事,笑话,你一个小小麻城县的酱油老板,还想请到泯港的路鸣? 从酱油厂出来,二人也不好再去孙小琳订的宾馆住了,回去搬东西,打算重新找家旅馆。这件事情肯定要帮鬼兄办到,还有两天半时间,看孙小琳请的师傅快,还是骆离二人动作快。 再说孙小琳,在办公室发了一通脾气后,马上叫司机开车去到荣西州的州会莱丰市。订了最快一班飞机到泯港,看来她确实在泯港认识人。 康十三娘虽然人没出现,但一直在注意这边的情况,看见孙小琳上了车朝莱丰去后,就去找骆离。找了以前住的宾馆,哪里还有二人?这十三娘也不动下脑子,他们怎么可能不换地方。 后来终于在一个小饭馆里遇到了二人,怪他们换地方不通知她。 骆离以为他怕他们跑了不给钱,笑着解释说还没来得及。 康十三娘这时把钱抛到了脑后,开始为骆离二人担心,她一直做的过阴之类的小生意,没有听说过路鸣,但是她知道,泯港那边风气开放,很多高人都在那边。 骆离安慰她,泯港那边的高手虽然没见过,但是对付过,孙小琳请的人他还不至于太担心。 说到这里说漏口了,棠秘子抬眼望着他,表示他很不解。 骆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棠秘子仍是疑惑,猛然睁大眼睛,似是不信。骆离只得说:“以后再给你细说。” 康十三娘看他二人因她在场,打着哑迷,很是不屑,心下使劲骂道:“这两个臭道士,啥都不愿告诉我,我是能學着他们的手艺?还是抢着他们生意了?” “唉,唉,你们两个大人怎么会事?给这么小的姑娘白酒喝。”一个上菜的大娘喊道。 康十三娘正要往嘴里送的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把骆离给逗笑了。 哈哈,叫你练这琐灵功,还學大人喝酒,把她手中的酒给抢过来:“别喝了,你倒没啥,对我们影响不好,自个儿回家喝。”说着递了一瓶豆奶。 康十三娘更是郁闷,问道:“你们二位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弄?不是只有两天了吗?答应过‘好兄弟’的事可一定得办到,不然影响修炼的。” 棠秘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反正早知道这个孙小琳说不通,今天去也是和她扯破脸,算给她提个醒。照我以前的手段,早偷偷干了,让她都蒙在鼓里,还不是跟着骆离想學正派点。” 骆离顿时觉得无语:“那你说,你准备怎么干,给我们下放任务吧,趁十三娘也在。” 康十三娘感觉终于有存在感了,赶紧凑上来望着棠秘子。 棠秘子笑笑:“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找到她掌握的那些‘证据’,她男友在意的是自己姐姐和父亲的安危,所以我们就抽出他父亲的,留下他姐夫的,先不管真假全当真的抽掉。” 说着指了指康十三娘:“这个起先是想让骆离去,现在你参予了就你去,说不定要用到你的蛇仙。” 康十三娘表示没问题。 “第二个照我原来的计划,是想帮助‘鬼兄’把酱油厂的东西全部搬走藏起来,动静太大,酱油厂闹鬼的事情瞒不住;工人不敢来,再散布点谣言说‘兄弟们’就是找她,她即使以后再起炉灶名声也不好。她赚不着钱,在‘鬼兄’的姐夫眼中价值也不大了,至于后面破也不是我们管的事情,这二人反目估计他姐姐非常愿意看到。” 骆康二人对视:这是什么主意啊,还有以为有多高明。 棠秘子继续说道:“现在多半个计划,就是看高人如何了,高人来了骆离就负责打得他满地找牙,所以大概就这样了,你们别看不起,这都费了我不少脑细胞,要不你们想一个?” 康十三娘最讨厌动脑子,赶紧收起轻视的神情。 骆离看着棠秘子有点怅然:他就这么看得起我?想到每天还要腾出空来修复被江士玉伤到的心脉。 还有点烦闷,好好的一对情侣,却搞成这样。这个孙小琳,事业做得好好的,非要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又想到她的面相,心中叹息,根结就是**太盛,天下她这种面相的男女多的是,也不见得个个走上她这条路。 这个时候,两个小时的车程,孙小琳已经到了莱丰市国际机场。 她在候机室里坐着摆弄手机,心不在焉。 染成金黄色的微卷头发披在肩上,遮住白嫩的脖颈,心型钻石吊坠下面是浅紫色的紧身衬衣,露出丰满的乳沟,外面着一件名牌白色风衣,吸引了候机室里诸多男人的目光。( ) 第二十六章 各有作为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到底走得对不对。可是一想到前男友一直看着她,却从来不愿意相见,就心下有气,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情伤,爱上一个男人,都快修成正果了,他却又冒出来坏事。 说爱我都是假的,他爱的只是他的家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怕他父亲而死掉。叫人收掉你一点也不冤,还有那两个臭道士,居然为鬼办事,也管得太宽了。 想到这里似下定了决心。 摇了摇头,她挥去脑中的想法。又问自己,真的值得吗?那个路鸣一股子邪气,偏好年龄大的女人,当初在阿莉家的聚会上看见自己,就露出一副让人想起来都害怕的面孔。 机场广播通知,她的班机马上登机。 她站起来,定了定神,毅然走进机舱。 麻城这边,康十三娘缩在酱油厂孙小琳的办公室里找“证据”,孙小琳的家她已经清洗过一遍,没有发现,只好回到办公室里来。骆离骂她傻,孙小琳家里“鬼兄”的姐夫肯定时常去,怎么可能放在那里,康十三娘这回没有回嘴。 蛇仙撬了一个保险箱,里面全是钱和帐本。康十三娘吞了吞口水放了回去,现在蛇仙正在撬第二个,可能搞出了点动静,车间主任"张黑黑"拿着钥匙走了进来,这张黑黑是康十三娘给他取的名字,想不到他居然有孙的办公室钥匙。 张黑黑进来打开灯,到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就出去了。康十三娘缩在抽屉里快憋死了,刚出来出口气,又听到钥匙声,赶紧又缩了进去。 张黑黑再次到处摸了摸看了看,真怕他拉开抽屉,十三娘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好在张黑黑万万想不到,有人会躲在抽屉里,终于发现没问题离开了。 康十三娘等了很久,确定这个黑怪物真的走了,才爬出来,伸了伸小胳膊小腿,这副画面真是古怪之极,常人看见肯定得吓个半死。 继续让蛇仙工作,打开来,全是情书,有七八封,不同的名字。真是风.流女人,留着这些不知道干什么,眼珠一动,抽出一封来放好,关掉保险箱。 只有两个箱子,都没有,到处都找过了,会在哪呢? 不可能埋在墙里吧,那就只有把有她气息的地方都找一遍了。她拿出一支孙小琳常用的笔让蛇仙闻闻,蛇仙催她出门。 一路走,走到张黑黑的办公室前。开着灯,张黑黑在里面,康十三娘趴在窗户边缘,倒立着,脑袋朝下,跟壁虎似的朝里窥望。 噫?那是什么,只看见张黑黑正把一堆资料从他的柜子里拿出来叠好,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到处望望,似在再找地方藏? 有门,康十三娘感觉这就是要找的东西,想不到放在这个黑鬼这里。 示意蛇仙行动,蛇仙吹一口气。 张黑黑呆住不动了,康十三娘轻轻弄开门,钻了进去。 “拿来吧,死黑子。”从傻站着的大个子手里拿过袋子,哈,果然是。仔细分辨人名,把要找的全部抽出来放在怀里,其余的原样装进袋子里。不行,好像轻了,顺手在架子上找了几个本子装进去。 这下行了,收工。 回到骆离的旅馆,棠秘子还没回来,康十三娘扬扬手中的资料,对骆离说道:“怎样,很快吧。” 骆离伸手抢过来,看了看,这些资料大部份都是“鬼兄”的父亲违规安排职员的内容,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骆离自我安慰。不然自己就是放过一条大蛀虫,虽然是已经扒了牙的。 这边张黑黑“醒”过来,终于想到把资料藏在哪了,没有再看袋子直接塞进了最顶上的一格抽屉。 这也没区别嘛,搞不懂他先前为啥要拿出来,其实这个张主任对孙小琳可是死心踏地,今天上午孙小琳和他们大吵的时候,张黑黑都听到了,孙小琳来不及想到的事情,他想到了,开始他走到孙的门口,听见有动静,鬼使神差的想到有可能会有人来偷孙叫他包管的资料,于是就有了开始那一幕。 孙小琳是个聪明女人,完全知道谁对她是真好,谁值得信任,这个张黑黑也被她利用得心甘情愿。她防的就是有一天万不得已,自己即使被控制时,也有人会拿出“罪证。”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个黑黑的张主任。 张黑黑整天都心神不灵,出了办公室还是决定再去车间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车间全空了,机器都没有了,大门完好无损。搬机器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听不到。 他慌了,赶紧给孙小琳打电话,关机,孙此时正在飞机上。 又不能报警,一报警就全完了。谁还敢要他们家酱油,谁还敢来上班。本来事情发生了十几天了,闹鬼的事情都快瞒不住了。 且不管张黑黑正在忧厂忧民,棠秘子已经回到了旅馆。三人把明天要做的事计划了一遍,安心休息只等明天了。 近十一点,孙小琳才下飞机。她在泯港给人做外室的朋友阿莉,前来接她。 二人到家时已是凌晨,孙小琳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想请阿莉的“老公”把路鸣约出来,阿莉向她保证带到。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孙小琳就接到张黑黑的电话,挂了电话,孙小琳说道:“这事,事在必行了。不然我就等着破产,喝西北方了。” 阿莉听到,想了想,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久阿莉“老公”打来电话,说路鸣愿意见面,让他们赶紧坐车过来。 二人到的时候,几个人正在玩牌,路鸣手气颇顺。貌似心情不错,示意孙小琳过去坐他旁边。 来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打气要豁出去,所以甜甜的笑着坐了过去。 几把下来,路鸣就开始输了。 “看来,你果然霉得可以呀,你坐我身边,我的好手气都得被你坏掉。” 孙小琳尴尬的笑笑:“是我的错,真是对不住。”( ) 第二十七章 身心俱损 路鸣吐出一口烟喷在孙小琳的脸上,孙小琳也不敢躲,路鸣哈哈一笑:“这样很好,不是很乖的嘛。”桌上的人都跟着轰笑,阿莉很是尴尬。 路鸣对桌上的一位胖先生说了句,后面再约时间谈,今天有事,大家会心一笑。 接着说要带着孙小琳出海玩。 孙小琳向阿莉求助,阿莉推了推“老公。”他老公却道:“现在初夏,天气正适合出海,小孙好不容易过来了,正好跟路师傅去玩一玩。” 孙小琳只得自己说道:“路师傅,这个事情真的很紧急,下次,我一定过来陪您出海玩。” 路鸣拿了根烟在鼻下闻着,看着孙小琳,不回应。 就在孙小琳以为没戏的时候,路鸣说道:“行,我相信孙小姐不会食言。” 现在就到我家里去,仔细给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听到又说要去他家里,虽然有准备,还是有点犹豫。阿莉过来拉着孙小琳的手,示意她作决定。 终于点了点头,跟着路鸣去了他位于半山的别墅。 菲佣上来倒了一杯水,走了出去,顺时把门“关”了。 在寸土寸金的泯港,却拥有这么大一幢三层洋楼,装修非常考究,孙小琳暗自琢磨,不知道是他自己挣的还是他师傅死前留下的。她如果知道路鸣师徒在国外还有两套更大的房子估计会更震惊。 路鸣嫌弃从赌局回来汗味太大,上去冲了个凉,穿着浴袍走了下来,坐在孙小琳对面的沙发上。 孙小琳按下心慌,暗自忖道:看他就在楼下客厅和我谈,还坐这么远,挺正经的,我可能把他想得太坏了。 路鸣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很好闻,不知不觉的,孙小琳就完全放松下来。其实他看来也不太差,除了眼神总有点邪,其他地方都很好,高大,帅气,还多金,最重要的是会法术。想到这里,孙小琳觉得,“陪”他也不亏,况且,他还比自己年轻好几岁。 路鸣注意着孙小琳的变化,抿嘴一笑,示意孙小琳说正事。 孙回过神来,赶紧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隐去了她“逼宫”的那一段,改成了“两情相悦。” 路鸣笑道:“这事情太简单,还要我出手吗?”抬眼看着孙小琳。 孙小琳被看得又开始发毛,她最怕的就是他这个眼神。这有点“冤枉”路鸣了,他原本的眼神就是这样,古人不是说,相由心生。 定了定心回道:“可我就只认识您一个师傅,我们麻城小地方,确实找不到高人。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却不愿意帮我,还要帮着‘那个’来害我;就是昨天晚上,厂里的设备都消失掉了,要是传了出去,我的厂子肯定跨了。” 说完又轻声接了一句:“算我求求您吧,请您伸贵手扶我一把。” “要我怎么扶?你做什么也愿意?”路鸣开始阴笑。 孙小琳不敢看他,错开眼神,点了点头。 “你确定?不后悔?”路鸣再次问到。 孙小琳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追问,因为她想得太简单,不懂泯港这群人,更不懂眼前这个人变.态到何种程度。 路鸣没有再说什么,伸过手来轻抚孙小琳的小嘴,笑了笑。把她拉起来,揽上她的腰,带着上楼。 孙小琳在些许惶恐中被他带进一间密室。 什么也没有,床都没有?孙小琳纳闷,路鸣关上密室门,漆黑一片。 孙小琳害怕,心更慌,路鸣一把抱住她,她居然感觉没那么紧张了。 这仅仅是开始。 路鸣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把她用力地顶在墙上,凑上他的嘴,粗暴的亲吻她。孙小琳吃痛刚想反抗,就全身无力软了下来,紧接着,她受到的摧残折磨,一辈子也磨灭不掉。 过了很久,浑浑噩噩中,她都快疯了。她发现,她身上的人不是路鸣,甚至不是人,奇怪的喘息声,奇怪的呻.吟,她惊恐得想疯狂叫骂,可是什么也喊不出。 不记得过了多久,当她醒来时,发现躺在阿莉家的床上。身上浑身青紫,脸色灰白,仿佛没了人气。阿莉自以为明白怎么会事,劝她忍忍,既然都挺过来了,就要达到目的。 孙小琳两眼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想说。又过了很久,眼看快三天了,不知道麻城那边情况怎么样,终于肯下床,叫阿莉找路鸣。 阿莉给他“老公”打电话,她老公回说路鸣去滨海了。 “被耍了!”这是阿莉和孙小琳的第一反应。 阿莉在电话里使劲骂她“老公”,“老公”干脆挂了电话。 这下孙小琳真的是从头凉到脚,气愤,后悔得无以复加。疯狂大叫,用力撕扯床单,枕头,到处锤打。 阿莉根本拦不住,只得叫来保姆一起控制她。 麻城这边,棠秘子的计划已经执行了出去,外面也散布起了谣言。原本的闹鬼,传成了孙小琳生活不检点,惹到太多情债,被财神爷嫌弃,让她做什么就亏什么。漂亮女人本就是非多,谣言传成这样,也不是棠秘子所能控制的,社会对女人的确不公。 “鬼兄”的姐夫意识到这样要出问题,开始控制谣言,哪知越控制越厉害,仅仅三天时间,孙小琳酱油厂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甚至传到了隔壁县。 他联系不到孙小琳,事情闹到这一步,以为孙小琳得不到回复,丢下厂子走了。于是他求到妻子那里去,期望把他造成的伤疤修复好,当着什么也没发生。他妻子早就看透他了,她不愿意离婚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女的跑了,这个男人没有了财源又想到抓住政治形象,她怎么可能这么傻,任她愚弄。毅然拿出离婚协议,让他签字。 就在孙小琳去泯港后的第五天,她终于回来了,面对这种境况,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已是血迹斑斑。她恨每一个人,甚至包括阿莉。 现在她清楚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鬼兄”的姐夫了,于是逼着娶她。哪知连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自己用心付出的男人,也开始跟她耍心眼,一心只想套她的证据。( ) 第二十八章 东海之行 孙小琳的心死了,现在这个男人让她恶心,当初自己真的瞎了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张黑黑,把材料复印了上百份,一部份寄了出去,另一部份全部当传单散发,其中还包括她们的床照。真的破。受过巨大伤害的女人,伸出利爪,一心只想着报复, 结果可想而知。法院顺利裁定了“鬼兄”姐姐的离婚官司,虽然有点落井下石,但情有可原。 孙小琳没有请来路鸣,骆离有点失望,所以他也没有跟棠秘子解释。 总有机会的,骆离如此想。 “鬼兄”完成了心愿,愿意走了。棠秘子联系了一家寺院,替他和他的“小朋友们”超渡了一番。 大家都兴这个,棠秘子不想免俗,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孙小琳,有人看见她和张黑黑一起离开了麻城。 但愿她能安心过后面的日子,骆离希望如此。 本以为轻松的一件事情,结果整了一个礼拜才弄完,还是一笔赔本买卖。骆离和棠秘子跟康十三娘清完帐告别,准备回棠秘子的家乡一趟,然后就去芒山岛。 康十三娘收了棠秘子贴的钱有点不好意思,拿出一个月牙型的木制品送给二人。骆离问她有何用处,她不答,神秘的一笑,告诉骆离,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们却很难得。至于用处,以后就知道了。 骆离见她卖关子,也不计较,知道她不会害他们,谢着收下了。 棠秘子的家乡在东海州海临市,顾名思义,是个海边城市,离芒山岛八十多公里。 为了早日帮棠秘子了却心愿,骆离也想早日把玩降头的祸害除掉,二人选择坐飞机直达海临。一路风尘扑扑,沿路的风光非常迷人,骆离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傅曾经给他提过的南国风情,繁华都市。 人们都是行色匆匆,男男女女穿着很是新潮。语速却不快,柔声软语,轻清婉约,女子说话更如燕语莺声。 下午到了海临市棠秘子的家,骆离心道:好家伙,原来棠前辈有一座西洋风的海边别墅。 骆离从小在江边长大,习惯了穿流不息滚滚而去的江水,第一次见到辽望无际波浪翻滚的大海,内心很激动。 寻思着:夜晚伴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入睡,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棠秘子的侄子,三十多岁,高高的个子,戴副金边眼睛,气质优雅,但少点热情。 见到二人,棠秘子为他们作了介绍,侄子点了点头,顾忌骆离在场就用普通话对棠秘子说:“阿叔,房子已经叫桂嫂打扫出来了,钥匙给你。不打扰你们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直接打开院子的雕花铁门走了出去,不止不热情,甚至有点冷漠,公事公办的样子。 “哦,行,你去忙吧。”棠秘子很自然地对着侄子的背影回道,像是早已习惯这种态度。 把骆离带进别墅,让骆离随便选一间房住,又对骆离解释道:“我家人都不赞同我走这条道,我跟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呵呵,你习惯就好,平时也用不着和他们接触。” 骆离点点头,表示理解。 “洗漱一下,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我想下海游泳。” “哈哈”棠秘子笑道:“这海水看着干净,可不尽然,脏着呢,污染严重。这一带还算好,前面一带更是厉害,水都有臭味。” 骆离露出婉惜的神情。 吃过晚饭,棠秘子还是带骆离去海水里泡了泡,满足他的好奇。水果然很脏,还漂着一些白色垃圾,但是远一点还是可以游一游。棠秘子看着骆离开心的样子,心情也非常舒畅。 直到天黑尽了,二人才收拾一番回别墅。 “别动!”骆离发现不对劲,出声提醒棠秘子。 棠秘子正要开铁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骆离轻念口诀,静静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已变了颜色,现在别墅四周在他眼中全成了灰黄色。 “呵,棠前辈,看来你的老朋友知道你回来了,小技量已经使出来了,试探你是不是解了降。” 棠秘子像阵风一样迅速窜了出去。 骆离看着身影摇了摇头,走到别墅的四个方位角,轻轻捻了捻手指,分别扯出四根黑线来。 棠秘子一无所获回来了,看见骆离手中的东西两眼冒火:“这又是什么东西?急着上门来送死?姓肖的还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看见骆离拿着黑线又担心道:“这玩意儿,可以随便碰?” 骆离道:“不用担心,他是玩降,不是玩蛊,这就是个引降绳,我估计这东西有两个作用:如果你身上还有降,这黑绳今天就要送你归西,如果没有反应,他就知道你有已经解了。”说完手指一捏黑绳化成了灰。 进到屋里,棠秘子难得的点了一根烟,递给骆离,骆离拒绝了。 “这烟抽多了影响嗅觉,这次要对付那个肖林,不能大意。” 棠秘子点点头:“你上去洗个澡,把海水冲了,以防万一,我在家周围布一个阵。” 轻叹道:“老了,老了,心也软了,本想让你多活两天,你却活得不耐烦,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二人各自打坐练完功。决定今天就去芒山岛,切不管肖林在哪,直接打上门去,他若是还想在道混上,就不敢当缩头乌龟。 骆离带齐装备,跟棠秘子上了去芒山岛的船,水路比陆路更快,二人到芒山岛时还不到午饭时间。 索性上了一间棠秘子熟悉的茶楼,随便用点东西,顺便打探消息。 别说,还真是有收获。二人刚坐下就遇到一个熟人,干瘦干瘦穿蓝色中山装的一个中年男人,棠秘子管他叫陈一卦。卜术奇好,一人一辈子他只卜一卦,因此得了个陈一卦的名号。 骆离起身见了礼,棠秘子给二人作了介绍,陈一卦看见骆离就直言,骆离和他吃的是一碗饭。骆离笑道:“陈前辈好眼力。”( ) 第二十九章 接招 陈一卦摆了摆手:“你的眼睛太纯净,实在是卦中好手,功夫不逊于我,你莫要称我为前辈,不敢当啊,后生可畏。” 骆离谦虚了一番,心道这个陈一卦是有胸襟之人。 棠秘子遂向他打听肖林的情况,陈一卦还有点吃惊:“你和那姓肖的应该比我熟吧,你二人以前可是一起混过一阵。” 棠秘子只好把情况说了一遍,陈一卦听完,怀疑、惊诧、同情各种表情尽显脸上。骆离对陈一卦补充道:“陈前辈,棠前辈说的都是事实,他被肖林下的降是枯叶降,是被我亲手解掉的。” 陈一卦更是惊异非常:“如果此事当真,那你这后生可真是江湖奇才啊!”感叹完又道:“这次你二人过来就是清除那姓肖的?” 棠秘子点点头:“我出去了两年多,这边的情况不了解,你大概给我说说。” 陈一卦夹了一块笋片送进嘴里,抿了抿嘴说道:“要说近两年别的大事啊没有,有也是和这肖林有关,你知道吗?这肖林和芒山岛船业大亨胡光业扯上了关系。” 看见棠秘子疑惑的眼睛,继续说道:“他呀,马上就要成为胡光业的女婿咯。胡光业的儿子,去年生了一种奇怪的病,不出一个月就死了,就只剩下一个独女,你说这光业造船长以后是不是就该姓肖了?” 骆离听到这里向棠秘子投去一眼,棠秘子心下明了。陈一卦摇了摇头:“那肖林,我陈一卦不敢说百分之百肯定,也有九成九断定他不是那攀上枝头成凤凰的命,今天听你二位一说,他居然是个降头师,看来那胡光业的儿子死得冤呀。” 说到这里,陈一卦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起身向二人拱了拱手:“二位,江湖事江湖了,多多保重。”说完就下了楼。 骆离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怪不得他急于除掉你,看来这芒山岛至今都不知道他干的勾当,现在他还妄想做人家的乘龙快婿,我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好!现在我就去江湖上放话,把他以前的事情抖出来。既然他如此清楚我的行迹,那我就搞大点,不怕他不出来。”棠秘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朝骆离小声说道:“稍候去把胡光业儿子的病情打探一番,先让他后院起火。” “好办法!”骆离道。 “我对他的降术毫无自保之力,现在明着来,你有多少把握?” 骆离的法术用开了手,正在兴头上,隔着布包摸着那把鲁班尺,回道:“七八成以上。” “好!” 芒山岛有个度假山庄,棠秘子是那的常客,这次还是在那里落脚,这个地方认识棠秘子的人都找得到,肖林也不例外。 后面的一星期,棠秘子带着骆离参加各种集会,尽数抖落肖林的阴狠毒事。还到肖林和棠秘子曾经做过生意的主家去,把情况一一分说,甚至为博信任,露出疤痕累累的腿给他们看。 更是把胡光业独子的病情全部套在律哇国降头师身上,然后扯出骆离来,说骆离乃是正道传人,专治这种江湖败类。 这边他们搅得热闹纷纷,肖林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此时的肖林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腿翘在办公桌上,靠着真皮坐椅,转动着自己低矮额头下的那双三角眼。鼻梁奇高,肉不包骨,露出一截鼻梁骨来,薄薄的嘴唇紧闭。看了看腕上的名表,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 “傅局长,我是肖林,事情差不多了,请您行动吧。” 说完继续躺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滴呜滴呜”一阵警笛声响彻棠秘子住的度假山庄,冲进来十几个警察。领头的向老板出示了证件,要他们把棠秘子和骆离带出来。 骆离和棠秘子早听到了响动,他们正在院子里下棋,老板带着领头的警察过来,二人一动不动,当没看到。 不过表面平静,心里却没底,二人都还有点深。警察又向二人出示了一下证件:“你们二人都是棠秘子和骆离?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举报你们传播封建迷信,捏造谣言污蔑他人。”说完出示了。 二人对视一眼,停止下棋,棠秘子慢条斯理地问道:“警察同志,什么人举报我们捏造谣言,宣扬封建迷信的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陈述事实,为民除害呀。” 领头的警察素质很高耐心地回答:“为民除害是警察的事情,你二人无权决定谁是害谁是益,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对我们提,现在是我们传唤二位回去调查。”传唤二字咬得很重。 这一趟看来非走不可了,给骆离使了个眼色,二人配合的上了警车。 胡家大宅里,胡光业把手中的茶杯朝肖林头上砸来,“哐啷”一声,肖林不动声色地偏了一下头,只是擦伤了他的额角。 “爸,爸您不能这样,肖林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医生都诊断出哥哥是因为墨鱼毒感染而去世的,肖林是懂点救人的玄术,但他只会救人,怎么会害人,更不要说他会害死哥哥呀,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一个泪眼婆娑的年轻女子拼命拉着胡光业。 胡光业推开女儿,对肖林大声说道:“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不要说人家是妒忌你,你们那行我也知道,那棠秘子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就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莫不说你二人还曾经一起混过。现在你进了我光业集团,就得把以前那档子事儿给我抹干净,不要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又转头对女儿说:“你以为我因什么发脾气?我不是因为外面那些谣言,而是他,他居然动用我的关系,把人家给抓了!” 接着又气狠狠的坐下,说道:“你那是江湖事,你用不了江湖手段,却要靠我这个未来的丈人,你就这点本事?枉我还以为你是个人才,看得起你。”说完头朝一边,懒得看他。( ) 第三十章 够吗? 肖林擦掉血迹,走到胡光业面前弯腰道:“爸,我不是没有办法直接对付他们,我是为了光业集团的名誉,我一个人倒是不怕,但是他们这样造谣生事,败坏的是您的威信,我怕外面都传您识人不明,我不能让他们影响到您跟圆圆。所以选择快刀斩乱麻,我来就是跟您说,下午就要去公安局一趟,找这二人了结了。” 转头又对胡圆圆说:“圆圆,感谢你的信任,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和爸失望的。”胡圆圆握着肖林的手,使劲点点头:“阿林,和这些人打交道,你要小心点,实在不行我们就给钱,只要他们不要来找你麻烦。” 胡光业听到这里,恨铁不成钢的盯了他女儿一眼,不说话了。 肖林出了胡家大宅,眼神狠狠地朝宅子看了一眼:“死老东西,要不是还没拿到大权,早送你上了西天。”突然又瞧见胡圆圆在门口望着他,赶紧换上一脸笑容,挥了挥手。 摸了摸额角的伤口,转身上了车。 骆离二人被分开关进了审讯室里,一直没人来找他们谈话。 从上午到晚上,不见给一口水,更不见饭,骆离坐得住,棠秘子坐不住了。他朝外面喊话,没人搭理,嘿,他的暴脾气上来了,就开始砸门,动静很大,隔壁的骆离都听见了。 骆离摇了摇头:棠前辈的脾气很火爆啊。 骆离想溜随时可以,就是想会一会这肖林,正主见不到,岂不是白进一趟? 终于有人过来了,把二人的门都拉开,还是那个领头的警察:“事情太多,所以顾不上二位了,你们的案子后面再办,现在根据你们违反的要暂时拘留二位。”说完示意旁边的警察给二人戴上手铐。 棠秘子推开过来的警察:“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芒山岛没人?还是以为我们不懂法?随便哪个举报我们,你们就得给我们铐上?如果后面证明我们是被冤枉的,你们负这个责吗?”指着领头的警察说道:“还是说你来给我负这个责?” 领头的警察还是很有耐心:“好吧,那就不上手铐,不过拘留所,你二人是一定要进的,不然那就请这位老先生,找找你在芒山岛的人,给我下命令。”说完示意带二人走。 棠秘子还想争辩,骆离拉了拉他的手臂。说白了,这人就是听命行事的,这里闹完全没意义。 棠秘子推了推骆离:“进来一天了,连个正主都没见到,不闹一闹怎么行?” 警察“押”着他们往前走,骆离悄悄的回棠秘子:“棠前辈,你要冷静一点,等下可能不是那么的太平,我估计抓我们进来的目的就在这拘留所里,待会儿小心点。” 棠秘子一听顿时明了:“好,既然有人要为虎作伥,那我就不能心慈面软,非给他捅出个窟窿。”随即又道:“一定不能让他们再把我们分开了。”骆离点点头。 走了十几分钟,二人都在果然琢磨是不是远点? 走过两个平坝,穿过三间走廊,来到一个两边都是铁门的大通道前停下。两个警察数着铁门上的门号,来到九号门口,只放骆离进去。 棠秘子抬脚就跟着一走进,不然就不配合。这两个小警察才从警校毕业,刚刚得那个领头的警察好心提醒,知道他们这事也不合规矩;不敢强干,只得应了棠秘子,二人一起关进了九号房。 棠秘子感觉有点不对,这里明显和其他局子里的看守所不同。 刚一进去,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吼道:“哟喝,来个了老头子,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犯事。” 见他们发愣,怒道:“咋嗯?傻站着干嘛!不懂规矩是吧?别以为没戴手铐罪轻就不用讲规矩,进来一天都是进!” 骆离还真是不懂规矩,哪个平常人会懂这里面的“规矩。”。 男人走过来提脚想把骆离踹跪下,骆离毫不费力地闪开,一脚踹空,差点摔倒。大个子有点狼狈的站稳:“嘢,会功夫?想来比划比划?”说着朝后面一甩头:“兄弟们,来了个练家子,大家活动活动。” 接着走出来七八个高矮不齐的人,朝骆离二人围拢。旁边坐着的十来个人有担心的,有看戏的。 这时二人才注意到:这个拘留室有二十个人左右,完全赶得上看所守了。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上下两层摆满了床铺,天气闷热,只有四个老风扇,在“吱吱”工作着,时不时的从厕所传来一阵腥臭。 棠秘子靠在门边站好对骆离说道:“够吗?” “够吗?”什么意思,面前这一堆人莫名其妙,骆离无奈地笑笑:这个棠前辈,还真是,当自己是文武相济?好歹我一直是文明人,不爱拳脚,居然问这些人够我打吗? 笑完,当下朝扑得最近的那人肚子一脚,那人“唔”暗哼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接着左右两个巴掌朝两边人的头上招呼,“啪!啪!”两声,一边墙壁一个顺着滑下来,墙上各留下两坨血迹。 后面想跟上的人马上收住,快速躲开,惊恐地盯着骆离。 骆离拍拍手道:“全部打完也不够啊。”这是回棠秘子前面的话。 捂住肚子的和挨了巴掌的三人赶紧拖着身体朝后面爬去,生生空出一大截来。 号子里的人眨眼见情势斗转,这年轻人吃的什么?看着瘦精精的,力气恁大! 棠秘子给骆离点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对他们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啊,我们真不懂新来的有什么规矩,你们看,一来就让各位沾了血,真是对不住,你们说的什么规矩现在教教我们。”说着一个一个挨着递烟:“来,来,点一根,相逢即是缘份嘛。” 看着递到鼻前的烟,没人敢接,最先那个大个子男人哪还有什么匪气,赶紧说道:“没有规矩,您二位就是规矩。”边说边哈腰赔罪。 棠秘子突然脸色黑了下来:“各位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烟也不接了?嫌我的烟不够档次?”( ) 第三十一章 新腿子 大个子忙不迭的走过来双手接着住烟,脸上堆满笑容:“不敢,绝不敢看不起二位。”朝旁边的人踹了一脚:“老大打烟,还不快接上。” 接过烟一个个正襟危坐,看着他们,骆离随便找了个看着干净的床铺坐下。棠秘子对他们摆了摆手:“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就是借住两天,当不得你们的老大,以前谁是老大现在还是。” 大个子走过来,指了指骆离旁边的铺位说道:“老大,您二位没拿席子吧?这看守所是不给准备席子的,您老睡这个铺,这是我的,那位老大就睡那,如果觉着不软和,我再给您二位匀匀。” 棠秘子再次摆了摆手:“以前你就是老大吧,继续当你的,别再叫我老大,当我们不存在,该怎么就怎么,看你也识相,我们配合你。”说完挨着骆离坐下。 大个子几人相互交流了下眼神,各自散开坐回自己的位置,他见棠秘子好说话,凑过来想聊聊。棠秘子抬头脸朝一旁,大个子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坐了回去。 棠秘子现在正发闷火:骗老子是拘留所,结果给老子弄到看所守里来了!白跑几十年江湖了,第一次进局子,居然分不清。好,很好! 骆离一直盯着草席,其实他是在低头感觉这里的每一个人,悄悄观察他们。踢除无关紧要的,琐定怀疑的对象。 他暗自调动自己的经络,一呼一吸间感受他们每个人的呼吸。 没有可疑人物,骆离有点失望,没有在这里等着他们。难道是在警察身上?那晚上就得注意了,暗自提醒自己。 “哐啷啷”笨重的铁门被打开,这次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领头警察带进来一个人。他颇有深意的眼神飞快看了看骆离,骆离敏感的捕捉到他有一丝不忍。来的男人个子不高,白白嫩嫩,二十来岁,进来就站在门边朝里面的人喊道:“各位老大,新腿子在这里行规矩了。” 大个子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骆离二人,知道他们果然不管事,站起来走过去:“去去去,把澡冲了,一身臭汗,冲了过来再说。” 白嫩男人直接冲到放风坪的水龙头下,熟门熟路的三两下脱光衣服开始洗起澡来。 大个子一看,行家呀,叫了几个人过去在他身上东看西看:“没有伤口嘛?犯的什么事儿?” 白嫩男人赶紧回道:“那个,偷窃小罪。” “呸!又是一个三只手”,说着朝男人的光屁股上踹了一脚。男人赶紧赔笑:“老大,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大个子男人没了兴趣,走了进来朝棠秘子讨好的说道:“那是个三只手,惯犯,随便整整就行了,今天太晚,不好打搅您二位休息。”棠秘子仍是不理。 骆离说道:“有吃的吗?” “有”,大个子赶紧过去拿出一包饼干递给骆离。骆离递给棠秘子,棠秘子摇了摇头。 骆离本想还给大个子,想了想放下了。大个子过来又想和骆离套话,骆离盯了他一眼,他立即闪到一边去。 白嫩男人洗了澡,走到门边跪下拜了三拜,大声说道:“三拜牢门开,新腿进来,老腿出去。” 跪完起身从包袱里拿出几条烟来说道:“小弟章德宝,初来乍到,给各位添麻烦了,以后厕所我洗,地我拖,直到来新腿子为止。”说完把烟全部递给大个子,叫大个子安排。 上道,大个子拿出一条递给骆离,骆离注意到白嫩男子的眼睛有一片亮光闪过。本不想接的,又伸手接了过来,朝大个子点点头,继续沉默。 大个子心里不爽:妈.的,要不是你能打,老子才不分给你。进来屁话不崩一个,摆个菩萨样。 骆离本就集中精力,当然捕捉到他的心思,突然抬头看了大个子一眼,大个子一惊,连忙转过头去到一边。心下暗自嘀咕:莫非还有读心术?还是莫要惹他,这人深不可测,一掌就废一个人,现在大毛跟强子还没缓过气来。 “睡吧”,棠秘子跟骆离说道。骆离眼睛斜了斜白嫩男人章德宝,眨了两下眼睛。棠秘子嘴角扯了扯,示意骆离睡觉。 那条烟,骆离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只有等半夜再开启自己独有的至纯至净的眼睛来一寸一寸的检查章德宝,不会功夫,进来了不可能不带东西。 一阵呼噜声此起彼伏冲刺在整个房间,章德宝也在打呼,但是骆离知道他没睡。骆离用只有两个可以听见的声音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你有办法不被任何人发觉就把大家都弄‘睡’吗?” 棠秘子也小声问:“那个章德宝怎么样?” 骆离回道:“目前看来没有功夫,估计就是个‘快手’(就是小偷)。” 棠秘子点点头,暗自念起嗜睡咒。不一会儿全部沉睡了下去,包括章德宝。骆离颇觉有用,暗自思忖要把这个學来,很好用啊。 走到章德宝的身边,轻轻结起手印,食指一摸眼皮,眼睛全黑。念起口诀,章德宝犹如一个没有遮盖的“骨架”摆在面前。 只见章德宝的肚脐处有隐隐赤光,骆离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那是包在皮肤里的一粒小药丸。师傅讲过:赤光乃是**,黑光乃是蛊,黄光即是降,超出这三种颜色就得注意了。 心下明了,他翻开肚脐上的皮,挤出药丸,塞进了章德宝的嘴里,切不管他是何毒,你既然要来下毒,就莫要怪我了。 完事后,叫棠秘子停止念咒,告知他情况,棠秘子原本如临大敌的心情顿时有点啼笑皆非:“莫非是感觉不是你对手,不敢下降,直接现代化了?” 骆离不置可否,现在他要休息下,药喂下去了,明天还要看效果。 躺下没多久,就听见章德宝“啊!啊!”一下一下断点似的叫声。大个子被吵醒,气急败坏的朝章德宝走去,抬脚又想用他的“踹功。”( ) 第三十二章 可怜的三只手 突然:“啊!”他也叫了起来,这下号子里的人全醒了。 “妈呀!这是怎么会事,咋一夜功夫这人就成这副德性了?”大个子大声吼道。 “干什么!干什么!不好好睡觉,瞎吵什么?”外面的武警被叫声引了过来,厉声喝道。 眼见控制不了吵闹,武警只得过来拉开房间的电匝,章德宝一下站了起来。 “嚯!”包括站在铁门外的武警都吓一跳,现在看得更清楚了,胆小的人一声“妈呀!”跑开了,胆大的棠秘子和骆离走了过去。 只见章德宝一身绿荧荧的光一闪一闪,脸色泛青,两手挤着自己的脖子,明显是呼吸不过来。 武警一看要坏事,赶紧通知上边,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穿着防毒服的人把人抬了出去。 棠秘子和骆离一惊:看来早有准备呀,只是可惜抬出去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三只手。 棠秘子说道:“天一亮我就打电话找人,明天我们就得出去。” 是必须得出去,看来买通的是个大人物,一条龙“服务”准备齐全了。 天刚亮,隔壁房间的人纷纷“打电报”问这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大个子的手下叫道:“一包烟一条消息。” “嘁.....”隔壁传来呲骂声。 棠秘子朝大个子招招手,大个子赶紧走过来,棠秘子悄声说道:“帮我打个电话带句话出去,多少钱?” 大个子一听赶紧说道:“我不要您的钱,只是要给传话的人钱,话也分长短和内容,违纪的可不行。” 棠秘子从包里摸出一叠钱来,足有一千块,他们二人就是这点好,因为不合规矩被送进来,东西也没有被搜去。 大个子两眼放光:“太多了,要不了这么多。” 棠秘子全递给他:“拿着,不要给老子讲价,叫他们速速办,越快越好,剩下的归你。” 大个子笑得眼不见眼,把钱拿起,问棠秘子要了电话号码和要带的话,走到一旁“发电报”去了。 还真是麻烦,一个传一个,传一个给次钱,消息传出去是两小时后了。 得到回应,电话打出去了,棠秘子对骆离说道:“躺会吧,下午就出去了。”也不说他是给谁打的电话,骆离估计是打给他的家人。 果然,刚吃过午饭,就有人来叫他们出去,伴着号子里人们羡慕疑惑的目光,二人走出了这个呆了一夜半的看守号。 又是那个昨天抓他们进来的领头警察,他好像什么也事也没发生,对他们说了声:误会了,便走了。 骆离心想,这个警察心中估计最初也有火性,后面慢慢磨灭了。 接他们出去的正如骆离所想,是棠秘子的家人,在海边别墅见到的那位侄子。棠先生这次话多了点:“阿叔,你这动静越整越大了,老头都发火了,你跑这芒山岛来惹什么事,再惹到大人物,老爷子可是说再不管了。” 被晚辈这么说教,棠秘子完全不当一会事儿:“晓得了,你回去吧,这事完了我就不来芒山岛,也惹不了啥事了,他可以做他的富贵闲人,不用再管我的闲事儿。” 棠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阿叔,你弄个手机用吧,手机可以定位,你不联系我们,我们也能找到你。” 棠秘子气道:“我不用那玩意儿有我的理由,不要再劝我;放心,哪天我死了,一定会让你们知道。快走吧,别在这碍事儿。” 棠先生也有点来气,看了看骆离,本想让骆离劝劝,思道没用,干脆把他们扔在公安局门口,自己开车走了。 棠前辈和家人的相处方式,骆离觉得真是有趣。棠秘子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去南郊度假山庄。” 房间还是原样,东西好好的放着。老板走过来笑笑道:“老棠啊,你让我输了五百块钱,我和老李打赌,赌你在二十四小时内出来 ,结果你二十八小时才出来。怎么,这回这事不好搞?” 棠秘子懒得搭理他:“我进去了,你也不给我放点消息,害我白花了一千块钱,你才损失五百块,叽叽个啥。”说完不和笑脸老板废话拉着骆离就奔向餐厅,直催他们快上菜。 饭后休息了会儿,二人都回到房间开始打坐练功。 骆离把大周天运行了一遍,再把从小就练起的葛氏凝气术走完全身。这种凝气术相传是神仙术的一种,必须要特别有灵性的身体才可以练。 师傅曾经说过:三百年来的葛氏传人都无人练就这种功法,他是奇才。功法可以借用自然界的灵力来洗炼经脉,练得越久威力越大,但是必须还要配合身体筋骨锻炼,所以也算是气武双修。 棠秘子难得让骆离看上了他的本事,打算后面就找时间,把嗜睡咒教给骆离。二人这样作准备就是打算明天直接找肖林干仗了,这姓肖的太阴毒,不知还会想出什么招来,更是牵连太广,早日除去这祸害,还社会一个安宁,棠秘子如此想。 第二天一早,骆离起床,洗漱完闭,突然想坐下卜一卦,取出一直当手链戴在内里的古钱来,正准备开始,听见敲门声,原来是棠秘子收拾妥当过来叫骆离。看见桌上的古钱,两眼放光,直问这些宝贝何处得来的? 骆离告诉他,师傅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至于从哪得来,他是不知道的,棠秘子颇为失望。 骆离起势,轻轻把古钱一枚一枚的放好,手指一捻,一股真气直窜古钱上,“叮叮叮”三声,古钱立起形成一个卦相。棠秘子咂咂嘴:“果然好传承,你这一身本事真是厉害,这起卦术真乃名门真传呀,这种卦术我只是在传言中听过,今日有幸才得一见。” 骆离看着卦相,心下明了,收起古钱,继续串好戴在手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还以为是个装饰品。 “棠前辈,此事有番波折呀,你得千万小心你的眼睛。” 看骆离一本正经,棠秘子也正色起来:“要不我去街上买个眼镜戴,保护一下?”( ) 第三十三章 跪地求饶 骆离噗呲一笑:“如果管用也可以,看来我们俩关系很近了,我的古钱都可以预示你了。” “怎么?你的古钱还认人的?” “它只对我和我身边的人才有预示,遇到生死大关,与我最近有交集的泛泛之交也有效。” 呃!棠秘子露出可惜的神情。 二人带齐行头,出了山庄;棠秘子真的去一个卖眼镜的店铺买了一副墨镜,出得店来刚戴上因为光线骤暗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扯住骆离的衣袖。 骆离真是哭笑不得:“棠前辈,你这样坐车也是要钱的,残疾人不免费。” 棠秘子只好收起眼镜,想了想又戴上:“你说有点用,那就得适应下,我不能给你拖后腿。”骆离那一手卦术把他震住了,对骆离解出的卦相信任不已。 骆离心说:我就随便一说,谁知道墨镜管不管用。但卦相不会骗人,等下还得给棠前辈的眼睛想想办法。 骆离挎着个常年不离身的布包和戴墨镜的棠秘子一起上了辆出租车,去到肖林所在的光业集团。本想悄悄潜伏进去的,哪知走到门口就看见肖林从大楼出来上了车,二人赶紧又招来一辆出租车,紧跟肖林的坐驾。 估计被发现了跟踪,肖林一直把二人的车带出城,后来又拐向了一条林间小路,开了半小时停了下来。 棠秘子付了钱,让司机回城,司机看看四周问道:“这地方,你俩不回城了?不用我等?”骆离心说:到时你可要后悔。棠秘子对司机挥挥手敷衍:“不用了,等下有车来接我们。” 他们下了车,肖林也下车关了车门,朝林子深处走去。二人立即跟上去,肖林东拐西拐一直不见停下,以防有诈,他们不能继续跟。 棠秘子上前喊话:“姓肖的,你这是在逃跑?怕了?哦,也是,你知道今日是你的死期,怕了也正常。” 肖林停了下来,看了看二人:“我这是想为你们寻个风水好的地方,既然你们停下来那就是选好了地方?”目光琐定在骆离身上:“你就是破了我枯叶降的人?” 看来名字取对了,果然叫枯叶降。骆离不回他,只是紧紧盯着他揣在西裤里的手。 肖林把手抽出来,两手摊开讽刺道:“我要说你胆子小呢,还是谨慎过了头?” 骆离眯了眯眼睛,看了看他的脸:“你是个奸生子,你恨你养父,更恨你的生母,所以你杀了他们。你杀了他们,你仍是个奸生子。” 肖林盯着骆离目眦欲裂:“有点道行,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要告诉我,你从小父母双全!” “可我不会去毒杀他们,乌鸦尚知反哺,你却连畜生也不如。”骆离就是要尽力惹怒他,让他失控,接着又道:“你额角塌陷,有律哇异族血统,中庭却似西洋人,那我就不知了,你到底是哪里的人种所混合。莫不是正是因为这样,你才如此丧尽天良!” 肖林气得失去了理智大声吼道:“够了!你是要在这里和我學妇人骂街!有什么本事尽数使出来吧!”话音没落便丢出一条蛇,“嗖”一声穿了过来。 骆离早有准备,果然是从衣袖里出来的,还玩蛇,正要朝蛇攻击,哪知那蛇一窜过来不到骆离眼前即趴了下来,蚊丝不动。 三人皆愕然。 肖林眼看那蛇失去攻击,连续发了三根过来,全部如前一根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骆离突然想起,身上有康十三娘送的木制月牙,顿时明了。 不管那些蛇,飞快结起手印,开启纯眼,拿出身上的辟邪符,“啪啪”像刀削一样尽数钉在肖林四周,把他围在中间。 肖林看似没有了招术,频频后退,企图退出符箓圈。骆离哪容他思考,结好手印,双手一起空中舞动,符箓全部暴开,形成一团团的烟雾,肖林身上全是邪气,沾上烟雾衣衫即破。 肖林哪里遇到过这种阵势,心中骇然。 突然他:“哈哈哈哈......”狂笑不止。开始骆离还以为他疯了,意识到不对时,他摄魂术已经施展了出来。骆离不受影响,可是棠秘子却被摄住了。 肖林仍在哈哈大笑,棠秘子双眼开始迷离,骆离感觉到他神情有异,一把扯掉他的墨镜,一指点向他的命宫,注入真气,棠秘子的双眼由迷茫变成了混浊。 “不好!”骆离心下焦急。笑声突然停止,肖林已经消失在了阵法中。 他能跑出我的阵法?骆离根本不信,他此前激怒肖林就是为了通过他的怨气来琐定他的气息,现在明显还能感觉到,暂时就让他自以为藏好了,先看看棠前辈的眼睛。 棠秘子头脑清楚,但是眼睛看不见,骆离怪自己还是思考不全。扶棠秘子坐下,棠秘子眼前漆黑,知道自己中了招,推开骆离扶他的手:“你先不要管我,先去追人要紧。” 骆离轻拍了他两下,仔细察看他的眼睛,似有似无一团黑气萦绕在眼睛周围。眼珠越来越混浊,骆离焦急起来,面对这种情况一筹莫展。 心中发恨,先把这个肖林抓住来逼问,骆离此时脑中已经想出了数十种逼供手法,恨不得立即执行。 拿出布包里的鲁班尺,速念口诀,尺子升温,拿着尺子翻身而出,跃进阵中,开始舞动,手脚并用,尺花纷飞,动作流畅好看。 “啊!”肖林嘴角流血显出身形来。“很好!”骆离说道,肖林逃不出阵法,眼睁睁看着骆离逼近。 肖林此时心中懊悔万分,大意!此人比我还年轻,却手段非凡,难道今天真是在劫难逃? “慢!大哥,我不曾得罪于你,你何必赶尽杀绝?”肖林边躲边向骆离问道。 “我大秦各术争鸣,你却偏要做这违备道义的降头师,你做即做,万不该用在我大秦人身上。”说完举着鲁班尺向肖林靠近。 肖林垂死挣扎:“好,我立即回到律哇去,求你放我一马。我还可以为你办事,只要你有需要......”( ) 第三十四章 原形毕露 “棠前辈的眼睛怎么解?说出来,饶你不死!” 肖林顿时感到一阵希望,两眼放光:“你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我说饶你不死,绝不食言,快点告诉我!”尺子逼近到额头。 额头一阵灼痛,肖林极力忍受,大声说道:“你得让我腾开身,你这样逼着我,我也说不出来。” 骆离忽然闻到一股味道,心中有了数:“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解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这条狗命,至于是不是你就不知道了。”随即鲁班尺从他的天灵盖穿过,带出一股青烟,肖林顿时身体软下来像条死狗般倦缩在地上。 这边棠秘子摸索着起来,朝骆离喊道:“唉!你,我本想说或许他的妖术还可利用,算了,此人阴险狡诈也不好控制。” “棠前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骆离有点生气。 棠秘子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湖险恶,有些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如果能够控制住他也不失为一件利器。” 骆离不同意:“棠前辈,如若那样,和当初他控制你岂不是一样的道理?己所不欲,勿失于人。” “骆离,任何厉害的东西都有两面性,要看怎么利用,也罢,此事不作讨论了,总之,你以后的路还长,不能仅凭胸中正气行事。” 骆离收拾好东西过来扶起棠秘子:“走一步是一步吧,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顽固不化,此人生有反骨,天生阴险狠毒,做事不留余地,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夺了他的性命,只是粉碎了他一半魂魄,他现在心中明白,手脚却不能行动。” “那成了植物人?”棠秘子问道。 “不是,哪能那么便宜他,他能思考,不能行动,能吞咽,不能言语;往后的记忆,他也没有,所有的记忆都停止在这一天,就让他这么活着。” “这种办法不错,对付恶人就要这样折磨他,解气。” 现在棠秘子真的成瞎子阿炳了,骆离扶着他顺着小路往回走,看见肖林的汽车旁站了几个人,赶紧拉着棠秘子绕道。 “棠前辈,前面有人,不知是不是肖林的人,遇上了是个麻烦,这边的路我也不熟,往哪边走可以回去?” “还回去干嘛?等着人又来抓?送我们来的出租车司机可见过我们,等事情发作了,我们再显身,现在就往乡下躲一阵。” “你指什么发作?”骆离问道。 “当然是胡家的事情咯,你以为这段时间我光是靠嘴在对付他呀?我找人调查了他在光业集团的动作,看着吧,他‘傻’了,他作下的事情就要败露出来。等他失了胡光业这个靠山,我们再露面。” 骆离点点头,顺着棠秘子说的方向,骆离开辟一条新路走了进去。 初夏晚上的山林里,一老一少两人围在火堆旁。 “棠前辈,你所说的去乡下躲一阵,可不是指的在这个山林里躲。”骆离看着躺在落叶上的棠秘子埋怨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都不担心我的眼睛,你还急什么?你要找的东西,反正在那,也跑不掉,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你慢慢给我治就是。”棠秘子神情惬意的回道。 “棠前辈,我睡过田间,睡过狗窝,还从来没睡过林子,这蚊虫也太多了吧,你知道我的血天生招蚊子。”说完又开始拍蚊子,使劲抓挠被蚊子“亲吻”过的伤口。 “我要说你什么好呢,**术你一招胜一招,几个破蚊子都对付不了。”棠秘子说完起身,摸索出符箓,用符笔画了一张符扔进火堆里,顿时火堆周围清静了,蚊虫刚飞进火光照射的范围就直直吊下去死掉。 骆离“欣赏”了一会儿:“棠前辈,你这是大开杀戒。” 棠秘子哼叽一声:“愚善!” 切不说骆离二人在林子里享受原始生活,市里光业集团可是炸开了锅。 光业集团老总的准女婿肖林,瘫了,还成了傻子。 医院里诊断为脑瘫,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脑瘫了呢?胡光业深知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立即想到棠秘子那边,却找不到人。 找到帮肖林办过事的自己的“好哥们”傅正麟,傅正麟支支唔唔透露了一点,胡光业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肖林比自己心还黑,直接买.凶.杀人。 回来又想:这个傅正麟为何愿意为他担这么大的干系,立即着手开始查帐,发现亏空了上千万。全部是被肖林挪用的,气急把财务室的人叫来大骂一通。自己还没交权呢,这就要姓肖了,往后还得了,同时又庆幸即时发现了引进家里的狼。 去到医院把病床前的女儿拖出来教训一通。 可是胡圆圆根本听不进,骂自己父亲翻脸无情,过河拆桥,直问他当初病重时,是谁在撑着公司。更是表明,即使肖林瘫痪一辈子,她也要跟着他。 胡光业看着女儿执迷不悟地尽心服侍在肖林身边,无论自己如何说此人黑心歹毒都听不进去。 女儿国外名牌大學毕业,高挑端庄,配在一脸痴呆相的肖林身边,怎么看怎么别扭,即使以前正常时,肖林的皮相也不出众,圆圆这是着了什么魔呢? 思到这里,胡光业眼中亮光一现:“莫非,他真会下降?难道给圆圆下了什么妖术?” 看来这个肖林的背景还得调查一下,又想到儿子的死,以前完全没有怀疑过,现在肖林的面目露了出来,胡光业也开始怀疑了。 胸中禁不住火气直窜,他怒目圆睁,立即出了医院,现在特别想找到棠秘子,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会事。 仅仅过去两天,胡光业要找棠秘子的理由就调了个。他不是蠢人,他对肖林所有的信任都是出于对优秀女儿的宠爱,宠爱让他失去了判断力,现在事情摆在眼前,他又恢复了自己敏锐的眼光。 骆离二人在林子里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就吃山珍,余下时间都在打坐练功,除了棠秘子的眼睛还是瞎的,二人精神状态很好。( ) 第三十五章 胡总上门 第三天晚上,棠秘子觉着差不多了,就叫骆离动身朝南边下山。 料到胡光业要来南郊度假山庄找他们,果不其然,二人刚显出身来,就有人过来请他们上车。 自称是光业集团的人,骆离拒绝,告诉他们要先给棠秘子治病,如果有事可以过来找他们。 棠秘子也在观察来人的态度,很恭敬,那就如他所料。二人进到山庄,老板看到情况,立即过来照顾棠秘子,还不忘顺便调侃他。 骆离见棠秘子有人照顾,就说连夜出去找治眼睛的材料,棠秘子本想叫他明天去,想到那个东西还只有晚上好搞,就同意了。 骆离出得门来,招了辆出租车,上车说道:“去殡仪馆。” “嘿!”司机转过头来看着他:“又是你啊,你就没去过好地方,上次我从郊外回来,把轮胎给爆了。今天这么晚你还要去那地儿,我不去。” 骆离递出两百块钱:“师傅,这说明我们有缘,多的当赔你一部份轮胎钱,这次我很快就回来,你在门外等我,回来时再给你一百块。” 司机摇了摇头:“那地方,我晚上是不去的,你不知道,前几年我就遇到过一回。我跑长途回城,路过那地儿,上来一个人,让我拉到高速路口,直接给我一百块,我还想运气真顺。给他拉到路口,他下车就不见了。我就觉得不对劲,人都是迷糊的,进得城来,跑到一个副食店里坐下,半天才回过神来,摸出来钱一看,你猜是什么?”说着问骆离。 骆离笑道:“那是一张冥币。” “哎呀,你知道呀,莫不是你也遇到过?”司机吃惊。 “我没遇到过,他们都不敢近我的身;不过我听说过,其实你完全不用怕,鬼有鬼道,你没作恶事,平白无顾的人家也不来招惹你,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了。走吧,你要是怕,我等下给你画一张符,你装好挂在车里,往后你绝对再也拉不到那样的。” 司机看他说得有模有样,也有点相信:“看不出来,你还懂得不少,你是个道士?这么年轻?” “边开边说吧,反正我和你没仇,也不会害你,我给你的可是真资格的大秦币,有钱拿还担心什么。” 司机想想也是,有人陪他说话,而且这个年轻人莫名让他安心。他们干这行的,都有点迷信,说不定真是个高人,弄一张符来用用也好,开车往殡仪馆方向而去。 棠秘子一身邋遢,他有点轻微洁僻,有条件就想把自己弄干净,让山庄老板“服侍”他洗澡。笑脸老板这会笑不出了,嫌弃的站在浴室门外和门内的棠秘子对骂。 棠秘子系着浴袍,到处摸索,故意往笑脸老板脸上摸,老板打开手,把他推到沙发上,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头发。 棠秘子骂道:“这德性,你不想想当年老子要是不把你家的‘大神’请走,现在你还躺在病床上,还轮着你来埋汰我。” 刚说完外面就说有人找棠秘子。棠秘子出声道:“来得这么快?” “谁啊?”笑脸老板问道。 “干你屁事,是大人物,还不快滚出去把人请进来。” “好,我懒得再和你这个病人计较。”说完就出去带人。 棠秘子想到自己还没穿上衣服呢,忙不迭的嚷道,等会儿,等会儿。 来人正是胡光业,笑脸老板给胡光业解释说棠秘子眼睛看不见了,让胡光业多担待,关上门出去了。做起这些事来,他熟门熟路,以往棠秘子少不了有人找,他习惯得很。 “棠师傅,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胡光业开门见山。 棠秘子点点头:“这个事情要是您胡大老总,早日见一见我,我也不至于瞎掉,现在我的朋友还在外面为我的眼睛奔波。” 胡光业想了想说道:“棠师傅,怪我识人不明,肖林的背景我还在调查,我的公司被他亏空了一千多万,光凭这一点,我就知道我错信于人。我今天来很是冒昧,但是事情还有蹊跷,我发现我的女儿可能被他控制。”说到这里看见棠秘子没有任何表情,继续说道:“我儿子没了,就这一个女儿,您看......” “可不止你一个女儿,你的儿子肯定也是死在姓肖的手里,至于你的女儿是不是被控制,这得等我的朋友回来才知道。” 听到关于儿子的肯定回答,胡光业青筋暴出:“要真是这样,我绝不轻饶那个畜生。” “这事说来是你的家事,三年前我被姓肖的下了降,控制我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后来我良心过不了,跑到西边去找高人,也就是如今把肖林弄瘫的这位,是他解了我的降。要我说,我对付不了姓肖的我躲开就是,是我的这位朋友,非要替天行道除去祸害。”棠秘子睁着一双盲眼看着胡光业。 胡光业有点懂了,想接话。又被棠秘子打断:“所以得知他在你光业集团,还成了你的准女婿,我们就对你儿子的死有了怀疑,我们散出消息,想让你清理门户,你又不上道,他还让傅正麟把我们送进了看守所,这也是用的你的关系吧?” 胡光业点点头,有点懊悔:“当初那事情太匪夷所思,我如何能信,唉,真是对不住了。” 棠秘子继续说道:“倒不是对不住我们,他弄了个人进来想毒死我们不成,反毒死了那人,你是不知道,死状骇人啊,全身冒绿光,呼吸不了,活活憋死的,至今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如果是毒在我们身上,可想而知。我们都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看守所里的医生却穿好防毒服进来。”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着胡光业。 胡光业意味莫名没有答话,棠秘子也紧闭了口,喝起茶来。 骆离交待好司机在外面等他,悄悄潜进殡仪里,找到灵堂里停好的遗体,轻声说道:“得罪了。”拿出怀里的符箓轻轻贴在上面,念起口诀,黄裱子颜色惭惭变淡,接着卷起,骆离把卷起来的符箓收好,退了出来。( ) 第三十六章 条件 用时不到五分钟,司机一根烟还没抽完,就看见骆离走了出来:“嘿,兄弟,你说话果然算数,现在回去?” “对,回南郊度假山庄,回去后我给你画一张符。” “好嘞。” 骆离回来时,屋内一阵沉默,二人正各自坐着喝茶。 “骆离回来了?这是光业集团的老板,胡总。”听见响动棠秘子站起来向骆离介绍道。 骆离伸出手,和胡光业握了握。胡光业瞧见是一个年轻人,心下思道:“这就是棠秘子说的那个高人?”很是怀疑。 骆离把怀里的符箓拿出来交到棠秘子的手上:“棠前辈,我给送我去的出租车司机画个辟邪符,马上回来。”说完就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 接着拿出布包里的工具来绘符,很快就完成了。出去递给车里的司机,说道:“我这是折好的,你无事不要翻开,把他装在木制或者布制的饰品里吊在车上,不要用金属的就行。” 说完指着他车里的银制十字架,又补充道:“你们这行,本就和机械金属有关,就不要弄这些金啊银的放在车里了,十字架也可以用木制的。还有,你回去把厨房门口放的水缸换个地方,现在摆的地儿会导致你家两个孩子一直不和。”司机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是点头如捣蒜,眼神全是信服。 其实骆离早看见了他摆在前面的水杯,上面印有一双儿女的照片,眼睛一刮就知道兄妹不合,结合了司机的面相,就推断出家宅里的风水摆出了问题。 骆离走后,胡光业问棠秘子:“那位小哥,就是你在西边请到的高人?” 棠秘子点点头:“就是他,他叫骆离,对付肖林,我一点也没帮上忙,全是他办的;现在他还要为我治眼睛,我的眼睛是中了肖林的邪术,不然前几天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瞎了,一点伤口也没有,听骆离说上面是灰蒙蒙一片,你看看是不是?” 胡光业大着胆子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是的,好像有一层黑雾笼罩在上面。”心下也是惊奇, 已是七分信了棠秘子的话。 正说着骆离走了进来,胡光业站起身:“骆师傅,听棠师傅说我女儿的情况你能看懂,要是我女儿真是中了降,可否请你出手帮忙?” 骆离疑惑,棠秘子就把事情大概说了说,然后又道:“胡老板,我之前也说,现在是你的家事,我们和肖林的恩怨已了,现在是一码归一码。” 胡光业立即说道:“我明白,绝不让二位白帮忙,这张支票,你们随便填。”说着掏出支票本放在茶几上。 骆离和棠秘子没有回话,胡光业装着不懂:“这,难道二位不愿出手?” 骆离对胡光业说道:“胡总,你稍等一下,我先把棠前辈眼睛治好,我们对付肖林可不止是为了钱,你能做到哪步,我们就做到哪步。” 说完起身,进到浴室净了手,也不避讳胡光业在场,就把棠秘子带到地上盘腿坐好。 开始起势,念起口诀。棠秘子是被肖林的摄魂术控制了眼睛,看不见阳面,只能看见阴面,棠师傅本身又不是天生阴体,不施法术是看不见阴面的,所以就导致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去别的自然死亡的遗体身上取来阴气附在符箓上 ,以毒攻毒,冲破眼睛上这层阴气。这种气息他当时就在肖林身上闻到了,所以当下他了解到来源,想到破解方法。 骆离结起手印,凭空地,卷起的符箓朝棠秘子的眼睛上慢慢移去,缓缓展开,一阵凉幽幽的气息飘过,棠秘子的眼睛渐渐明亮。 骆离这里多此一举,其实用手直接把符箓抹上去也行,就是为了在胡总的面前展露一手。胡光业看见符箓竟然在自己移动,而后棠秘子眼睛上的黑雾就慢慢消失了,他内心有点震动,但并没有露出来。江湖把戏他见过不少,除非能让他女儿立即从肖林身边离开,不然他是不全信的。 棠秘子能看见了,坐回沙发,瞎了几天还不敢全睁开,得慢慢适应。胡光业看见这边事情完了,又把话题扯回到之前说的事情上。 骆离想了想说道:“胡总,如果情况如你所说,你女儿可能是被下的情降,如果只是普通的情降,是有时间期限的,现在肖林已废,不能再继续施降,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女儿就会正常了。” 胡光业听到这里稍稍安心了一点:“倘若不是普通的情降会如何?” “如果不是普通的情降,那就是夹杂了其他厉害的降术,这就必须要解了,我对降头术不了解,只有看到了才能分析如何解,并且不保证一定能解。” 胡光业的心又提了起来,目光殷切:“骆师傅,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传承,想必令师更是厉害,如若我女儿......”话没说完,骆离明白了,对他说道:“是,我师傅比我厉害百倍,但师傅云游不知去处,我本在西南安于一隅,不是为了找我师傅,也不会出来行走江湖。” 胡光业有点失望,他久经商海,看人自有一套,眼前的年轻人不像是说谎:“原来如此,能遇见骆师傅你,也是小女的造化;无论如何,请上门看一看她,现在她执迷不悟,如你一般年纪,我不想她也早早离我而去。”说到此处,眼睛已然微红。 棠秘子试着睁了睁眼睛,半眯着说道:“胡总,我们行走江湖,自有我们的规矩,如果你是个完完全全的好人,天降大祸,我们没有看着的道理。但是你不是,你身上没有福报,所以我们没有理由平白帮你,我棠秘子可以拿钱办事,但我办不下来,我这位朋友倒是可以一试,但他和我的价值观又不一样。” 胡光业干脆地说道:“是,哪个如我一般的富豪是凭福报起家的,你们到底要什么,痛快说吧。” 棠秘子立即回道:“很简单,我们就想把我们送进看守所的人也送去尝尝滋味。至于怎么让你不伤分毫的脱身,就是你的事了,傅正麟上午进去,我们下午就上你胡家大宅。”( ) 第三十七章 情降 胡光业起身从茶几上拿起支票本撕下一页,说道:“这也太过难为于我,这张空白支票放在这里,你们何时想通了,何时来找我,随时恭候。”说着把支票放下,打开门走了出去。 骆离起身关了门,问棠秘子:“棠前辈,你说他会照我们说的办吗?你让他去对付傅正麟岂不是让他们狗咬狗?好像你对这个胡老板很有意见。” 棠秘子笑笑:“他到是没惹到我,我只是为他人抱不平罢了。现在其实他也得了报应,独子没了,女儿又这样,不过不给他长点记性,让他花点钱就完了事,我心不甘。” 骆离很有兴趣知道原由,示意棠秘子继续说。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给一个富商的孙子治病的事情?”骆离点点头。 “那个富商也是芒山岛人,姓屈,早年就是这屈老板带着胡光业挖来他的第一桶金,屈老板是做的进出口贸易,不说十分干净,倒还算得上奉公守法,对周边小商人也是诸多提携,胡光业就是其中之一;当初他要创业,屈老板可是大力支持过他,无息借给他一大笔钱,现在这个社会,谁有那义气?按说他本应该报答,可这胡光业事业起来后,就只认利益,打压旁人。完全和屈老板反其道而行之,为了钱帮着竞争对手还狠创了一回屈老板,差点导致他破产。”说到这里棠秘子点了一根烟。 又继续说道:“后来屈老板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他又开始涉足进出口这一块,好在屈老板口碑在那,他一直做不大,后来关张了事。” “棠前辈,看来你心中正气也不少,也爱管闲事。”骆离剥了根香蕉吃。 “也不是什么闲事,就是落到了我手上,顺便踩上一脚,平白无顾的,我也不会主动去揽事儿。” 骆离点点头:“以你棠前辈的手段,要出手整傅正麟,也不难吧?我倒是没想别的,只是看他越不愿意,越想逼他去做。” 棠秘子哈哈大笑:“对,就是要这样,明知都是混蛋,就不能让他们如意。”突然又说道:“什么叫我对付姓傅的不难,你当我是什么?人家可是公安局长!” 又看见骆离对他眨眼睛:“你小子,你是不是说我惯用下三滥的手段?告诉你,手段没有贵贱,要看对付什么人。哼,别看不起,你要學的东西你还多呢。” 棠秘子拿起支票又说道:“要是十天半月的胡光业还不来找我们,是不是我们就填了支票去找他算了。”说完把支票扔进了房间的抽屉里。 胡光业着人去律哇国调查肖林,得知他在律哇国那边跟过当地的一个名声很不好的巫师,他的人不敢去惊动,只好悄悄回了芒山岛,把事情汇报给胡光业。 素不知,他们回来时,后面还跟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巫师。 胡光业得知情况,看着一天一天消瘦甚至变得有点木讷的女儿心急如焚,棠秘子那边一直又没有动静,难道真的要想办法搞掉傅正麟?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其他人,但是棠秘子中了肖林的降遍寻三年才找到一个能解的,他又有多少时间再找一个?况且他本不是江湖人,人脉更比不得棠秘子。 胡光业度日如年的又挨了几天,实在等不下去了。叫人收集了材料,准备着手搞垮傅正麟,他心中也有气:这个傅正麟,平时老子喂你的还不够,居然接下了肖林这一口大的。肖林偷挪的那一千万,不知道你占了多少,当我真是冤大头! 胡光业行起事来也是迅雷手段,尽可能不迁连自己的找人背后捅刀子,买通媒体造势。 傅正麟也不是吃素的,最近这一档子事儿来势凶凶,怎么看都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当即调动关系,开始填坑洗白。 不管怎么说,看见有人要整傅正麟,以往不敢出声的苦主也看到了希望,其中甚至包括一些死刑犯家的苦主。本已枪毙的人却在别处发现好好的活着,本不是主犯的当着主犯给毙了。这都是傅正麟经手的,他在芒山岛可是手段通天,这些大案子一闹出来,满城风雨啊!莫不说还有商界大佬胡光业在背后推波助澜。 傅正麟终于被关起来调查了,这时胡光业女儿的情降也发作了。高烧不退,双眼无神,嘴里还吐白泡,什么东西也喂不进。胡光业急匆匆的跑到度假山庄找到棠秘子,声称:他们要的他做到了,现在该棠秘子付出承诺了。 棠秘子慢悠悠的拿出那张支票,当着胡光业的面,写上两百万, 递给胡光业说道:“胡总,你签上名吧,等下确定骆离能治好,你就把支票给我们。如果治不好,也爱莫能助了,支票我们也不要了。” 胡光业瞪着通红的双眼,忍耐道:“好,还请骆师傅,尽力施救。只要人在,钱是小事。” 骆离二人被胡光业的车送到胡家大宅,胡光业原本还在担心傅正麟进去了会不会咬出自己,现在看见呼吸渐弱似到濒死边缘的女儿,早抛开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目的,绝对不能没了女儿,他五十岁了,早被诊断出来没了生育能力,原配死后也没想过再续,外面的女人也是摆设用来撑场面。如果女儿没了,家业没人继承不说,他一个人亲人也没了,从不信因果报应的他也开始信了。 骆离把闲杂人等清理出去,坐下仔细观察床上的胡圆圆,抬头问棠秘子:“你能看出什么?” “中邪。” 废话嘛!骆离心说。抽出胡圆圆的手,看了看她的手指,指尖呈粉色,手心发黑,已有溃烂的趋势。 示意胡光业和棠秘子安静,静了静心,调节呼吸,姆指按住胡圆圆的命宫,开始感受她的气息。数刻后,对胡光业说道:“胡总,令媛中的是药降,情降的一种,类似于我大秦的蛊毒,通过食物下降,这种降有了解药就很好解,但是现在肖林已废,我们得另想他法。”( ) 第三十八章 两百万到手 胡光业得知要解药就行,朝骆离试探道:“现在有没有办法,把肖林弄醒,问他要解药?” 骆离摇了摇头:“他种下的情降就是想让令媛死心踏地的爱他,倘若有一天不听话,他便会催使降发作。只要他活着,有他控制,这降就不会显现,他又何必配出解药来?所以他一瘫傻,降便没了控制。” “要不去肖林的住处看看,或许有发现?”棠秘子说道。 骆离仍是摇了摇头:“他浑身皆是阴邪气,身体早已寄存了不少阴魂,不然他也施展不出摄魂术,他魂魄被碎了一半,阴魂没处安置,见到阳光早已散了。如果没看错,他可能是行的黑巫术。他的住处,我们轻易还去不得。”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是想个行的办法出来!”胡光业听得失去了耐性,什么黑巫术白巫术,他只想救女儿,别的他没兴趣知道。 骆离看着胡光业:“胡总,你若不相信我,可以另请高明,我从来没有打保票一定救得了。” 胡光业语滞,棠秘子劝道:“胡总,我的降下了三年还好好活着,遇着骆离,他三天时间就把我解了。莫说当时完全没有经验,现在他已在我身上练了一会手,会想出办法的。” 胡光业只得点点头:“骆师傅,你不要见怪,我也是急昏头了。” “理解,现在也不知道肖林是用何种药下的降,不敢妄动,我建议把肖林带过来,或许在他身上可以有所发现。” 胡光业一听立即开门走了出去,带肖林去了。 棠秘子走过来和骆离商量:“这药降,必须要用到解药才行,这些你我都不懂,你可有了突破口?” “我的突破口就在肖林身上,既然是情降,肯定有药引,肖林肯定是在身上隐埋了东西,不然他瘫痪了,怎么还能起作用。” “那就好,我就说难不到你。”棠秘子想了想又嘴欠的问道:“你说她这种降和我的降比,哪个要惨点?” 骆离想了想:“这要看你怎么想了,她的痛苦估计不如你,即使现在也是痴傻而已,但是好歹你还有心智,你是想像她这样没有痛楚,还是保留心智?” 棠秘子看了一眼床上目光呆滞呼吸微弱还流着口水的胡圆圆,赶紧转开头:“那我还是宁愿直接挨痛,不然哪能跑到莱丰去找你解降,像她这样,跟傻子有何分别。” “那你还问,你是不是看见有人比你惨,心里舒坦是吧?”骆离没好气的说。 “你这浑小子,我有那么无聊吗!我这过来人感慨一下都不行?”棠秘子也气哼哼。 肖林还没带到,骆离也没事可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棠秘子抬杠。现在身边有了一个老不修,骆离的性格也越来越开朗。他自己没有发觉,棠秘子早注意到了。 吱,房间门被打开,一个老妇人把歪躺在轮椅上的肖林推了进来。 表面上看他目光呆滞,脸上肌肉频繁扯动,好似中风患者,但是骆离和棠秘子都能看透呆滞止目光下的不甘和凶狠。 老妇人放好轮椅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骆离示意跟进来的胡光业和棠秘子找地方坐好: “胡总,等下无论发生何事,我不叫你动,你千万不要乱动干涉我做法 ,不然只好请你出去。”胡光业赶紧点头,正襟危坐。 骆离几下把肖林的衣服扯光,只留一条裤.衩,像拖死狗一般把他扔在地上,再用脚把他正面翻到上面,估计这让假痴呆的肖林屈辱之极。 骆离把身上的布包放在一旁,取出“文房四宝”一一摆开,想了想便开始绘第一张符,绘好后贴在胡圆圆的额头上,第二张绘好贴在肖林的额头,念起口诀。 屋内安静得似空气停滞。 忽地胡圆圆睁开眼睛,发出两声尖叫,胸脯不停地起伏。胡光业见到立即站起,被棠秘子眼神瞪住,复又坐下,握紧了拳头。 骆离说道:“棠前辈,你帮我把胡小姐扶起,撑住她后背念净身神咒。” “好!”棠秘子立即照办。 胡圆圆上身还在不停的起伏,两手开始不停的乱抓,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骆离注意到她手心的黑点在扩散,也就是说两只手开始在迅速地溃烂。 棠秘子咒语响起,或许她的身体不再那么难受,除了呼吸很重,两手已经不再乱抓。 胡光业在旁边看得难受,恨不得自己代她受苦。期盼的看着骆离,希望他尽快解决。 骆离看了看毫无动静赤条条的肖林,手指翻转开始结手印,开启了纯眼。双眼全黑,房间的景象在他眼中已经变了颜色,胡圆圆和肖林周围都是灰蒙蒙一片,手印完毕,食指抚过眼皮,再次开启了他的绝技“扫描仪。”黑眼中的红点一出显在他眼睛里,灰蒙状态顿时消去,胡圆圆心脏处黄光闪现。 是了,骆离心道,赶紧绘符贴在她的心口。 嘭!符箓竟然被弹开,骆离一惊:无效?取出鲁班尺把符箓缠绕其上,运气贴了上去,符箓吱吱声响,冒出了黑烟,眼看要燃烧起来;赶紧取回,用食指在胡圆圆有胸口上画了一个圈,重新绘了一张符贴了上去,这张成了。 骆离有点冒汗,怨灵!竟然用怨灵混合在药引中下在人身上。肖林!你不但养阴灵,还培殖怨灵,可见毁你一半魂魄也不成了。幸好开始没有把你直接灭掉,不然这胡小姐也要跟着一命归西。 思到这里,骆离坐下开始打坐,聚起灵气逼出怨灵灭掉才能继续下去。伸出两手在空中行出八卦乾坤图,调动阴阳五行凝结出一个巴掌大的漩涡,朝胡圆圆移动。她身后的棠秘子已经嘴唇发白,短短一刻钟,已不堪重负。 骆离双手发力,胡圆圆心窝处的黄色光团,“嗖”地一声,被吸进了漩涡不见踪影。他立即起身,拿出鲁班尺探入漩涡中。 漩涡无声无息地散去,鲁班尺在手中跳动两下,恢复了原样。 胡圆圆手心的黑色停止扩散,呼吸也不再急促,身体软软的弯了下来,棠秘子抽出手,把她放下,坐在一边打坐调息,额上也冒出了汗珠。 “骆离,完事了吗?”棠秘子问道。 “现在只是引出了她身上的怨灵,降还没解,找到肖林身上的药引就行了。” 骆离的“扫描仪”很快锁定在肖林的丹田处,拿起符笔绘出两张符箓,一张覆盖住他额头上的符,一张朝他丹田飞去。 地上的肖林突然打起摆子,丹田的符箓在骆离咒语催动下缓缓燃烧,一股股黑烟飘出。额上的符箓惭惭变色,骆离将其扯下也拿到丹田处,再次念出咒语,一个指甲壳大小的白色晶块出现在符箓上。 “这就是解药了,你给令媛服下吧。”说着连符箓带晶块递给胡光业。 胡光业呆呆的看着,好一会儿才伸出颤抖的手接住,拿到胡圆圆的嘴边把晶块送了进去。 骆离最后绘了一张阴符,在肖林百汇穴处烧掉,撕掉他额上的第一张符。肖林脸上立即现出恐惧难受的表情,四肢颤动似要扑过来。 棠秘子一惊:“他?” “没事,他身上隐藏有培殖的怨灵,先前没被我发现,现在引了出来,正在反噬他,不到今夜子时他就魂飞魄散了,叫他自作自受吧。” 骆离散去气势,恢复了正常。 胡圆圆醒了,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恶梦,突然看见房间里的一切,大吃一惊。胡光业在旁边扶住她,道:“圆圆,你是大难不死啊,这位小师傅救了你,事情后面爸爸给你细说,现在赶紧向这位师傅致谢!” 胡圆圆仍是睁着茫然的眼睛,骆离说道:“胡总,你拿钱,我们给你消灾,天经地义,谈不上谢字,令媛刚刚苏醒,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地上这人你自己处理了吧。” 胡光业知道女儿是真的醒了,此时只想送女儿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他二人要走,正是求之不得,赶紧点头:“家中情形这样,我也不好挽留二位了,待后面空了我一定带圆圆亲自上门感谢二位。” 棠秘子摆摆手:“胡总,我们之间就不用那些虚礼了,傅正麟的案子还没判,你还得加把力呀。”说着朝胡光业伸出手。 胡光业一愣,随即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赶紧拿出那张两百万的支票签上名,双手递上。 “告辞。” 骆离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胡光业说道:“胡总,你来晚了几日。胡小姐的双手已经被药降侵蚀了一部份,后面你用艾叶水和上黄泥在每天鸡鸣之时敷上两刻钟,就会慢慢愈合,只是她的这双手以后都不敢碰冷水了,只能用热水。” 胡圆圆听到这里,一看自己发黑的手心,“啊!”又叫起来,使劲搓手想把黑色污糟搓掉。 胡光业赶紧过去劝阻,边安慰女儿边思道:要是我不拿支票,那骆离是不是就留了这一手?看着二人走出门外,心中厌恶,这些江湖术士,比我还胡光业还精。 (这周新书上分类强推,每天更六千字,新手码字不易请大家支持,求推荐票,求收藏。)( ) 第三十九章 废人丢了? 骆离二人出得门来,就有司机过来相送。棠秘子说道:“去大秦银行。”转头对骆离:“你有帐户吗?没有就开一个。” “棠前辈,你何必分这么清楚,我也不懂怎么花钱,再说这都是身外物,够用就好。” “我当然知道这是身外物,你不爱不表示你不能有,说不定后面用的地方还多,照我说的办,其他的你不要管。”棠秘子玩起了霸道。 骆离随他,拿出证件递给棠秘子:“你去办吧,我在车里等你,我现在只想找家荣西菜馆大吃一顿,芒山岛这边的口味不是太淡就是太腥,太不习惯了。” “瞧你这点出息,天大地大,我大秦地大物博,还能少了你这点吃的?早说嘛,以后我带你吃遍全国。”棠秘子保证。 胡家司机把二人送到一家荣西菜馆门口,掉头回去了。 骆离点了两份泡椒牛肉片,两分水煮鱼,看得棠秘子一愣一愣的:“嘿,我说,你就这么眼饿?你不会是吃一份看一份吧?”随即点了一个糖醋排骨,一个糯米鸭外加一份香菇油菜。顺便要了一瓶当地的烧酒。 骆离挽起袖子大吃特吃,不到一小时,二人就把桌上的菜统统消灭光了。骆离擦了擦汗,真是酣畅淋漓。就是这鱼不如刘大哥做的地道,鱼肉也不如离江的滑嫩。想到这里他就开始想长坪了,不知道刘大哥怎么样了。才出个两个月就想家了?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骆离笑笑:这几个月的经历比自己二十年的经历还多。 二人吃完出了菜馆,天已黑了,骆离看着夜市里川流不息的人群叹道:“不知道师傅在哪里?他有没有怀念离江的水煮鱼,长坪的小菜,棽山的香菇,有没有想自己呢?” “想啥哩?”棠秘子听见他喃喃自语打断他。 骆离回过神来:“想怎么花这笔钱呢,我一天就成百万富翁了。” “这点出息,这钱其实也做不了啥事,以后你就知道了。”棠秘子呲道,他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后来竟一语成谶。 二人悠哉悠哉的逛回山庄时,门外的豪车赫然在目,这是胡光业的车,怎么了?二人对视,眼中均是疑惑。 一看见骆离胡光业就冲了过来,难为他那臃肿的身体竟如此灵敏,这一刻他不是企业家,他是红金宝,冲上来就捉住骆离瞪着恐惧的眼睛:“骆师傅,肖林不见了!” 不见了?! 骆离和棠秘子悠闲的神态顿消,从各自眼中看出三个字:“不相信。” “胡总,你别急,我们进去慢慢说。”棠秘子把胡光业拉进了山庄。 胡光业擦了擦汗:“这是真的,你们走后,我把圆圆送上车,本想陪着去。但是想到肖林还在房里,就找了两个保镖打算把人给拖到地下室去,结果一上楼人就不在那里了。前后不到五分钟,根本没人来,我家里各个出口都有防盗系统,没有死角,当时人没了,我就怀疑是不是他又活过来自己藏起来了。”说到这里,骆离打断他:“不可能,他绝对动不了!” 胡光业接口道:“对,所以我去了保卫室查看了录像,你猜怎么着?我看见一个黑影,跑进了房间,把肖林扛着从窗口逃出去了!” 棠秘子仍是不信:“你不是调查过他吗?他在芒山岛,一直是独来独往,没有同伙呀!而且你从医院把他弄回来,肯定是隐密的吧?” “两位大师现在就跟我回去,我给你们看录相。” “走!” 三人上了汽车一路疾驰回到胡家大宅。 胡光业打看了录相,只见一个干瘦的蒙面人,从侧面的窗户灵活的翻了进来,到了走廊,站了五秒钟,径直走进胡圆圆的闺房。卧房里没有摄像头,骆离又转向看另一台窒外监控器,蒙面人扛着肖林从窗户跳了下来,绕过胡家的游泳池,几步窜到围墙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把肖林捆在背上,像只猴子似的攀上胡家三米高的围墙逃走了。这时胡业才把胡圆圆送上车,正往回走,时间刚到两分钟。 熟悉地形,肯定事先经过观察,骆离突然想到什么:“胡总,这个后退,退到蒙面人脱衣服那里,对,放大。” 蒙面人背后的图案清晰了起来。棠秘子也看见了:“骆离,这个像一种图腾。” 骆离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但肯定和他的来历有关。” 棠秘子道:“你说过肖林会黑巫术,这个就是律哇国巫师常纹在身上的图腾,上面的三个尖角看起来像皇冠,其实不然,那是火焰,是代表巫师头上的三朵火。” “巫师!不会吧?”旁边一个保镖失声说道。 胡光业突然想起:“对,我派人去律哇国肖林呆过的村子调查他,有人说他有个臭名昭煮的师傅,就是一个巫师!”说完凶狠狠的盯着那个保镖:“你们干的好事儿,事情没办好,还给我带个尾巴回来!” 保镖吓得低下头,连连认错。 骆离火气翻滚:“我就不信,一个废人,他还能救活?” 棠秘子对胡光业说道:“胡总,你想办法查到那个巫师的姓名,调查一下他在哪里落角,他不是大秦人,肯定容易被人认出, 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他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救了肖林走,肯定会来复仇。我二人分身乏术,你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医院那边你有安排吗?” “安排了,我来找你们之前就增派了人手去医院保护圆圆。现在要想查入境记录还好办,就是调查宾馆和搜索这二人的下落不好办,傅正麟这不刚被我们给送进去。”胡光业说到里很是埋怨。 骆离说道:“我认为不用找,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两小时,他要救肖林肯定会来找我,你和你女儿就呆在医院里,棠前辈过去陪你们,我一个人回山庄,等他上门。” 棠秘子很担心:“骆离!” 骆离明白棠秘子:“不用担心我,倘若过了子时没有来,我就到医院和你们汇合。” 棠秘子想了想只好点头,又对胡光业说道:“胡总的海关朋友如果查到他要回律哇国,一定要拖住他,等我们过去。我不想留下隐患,等他报仇。”盯着胡光业:“胡总,这件事情可不是我二人的事情,保不齐他还要找你的麻烦,在说对付你,可比对付我们容易多了,你看,他入你家如无人之境。” 胡光业背心发凉,对他的保镖们吼道:“听见了吗?赶紧把所有的窗户全部封起来,都给我呆在监控室里不准出去,我不想还要赔你们的命。” 七八个保镖如临大敌,散了出去各自行动。 三人出得大门,骆离感到被人窥视,拒绝了司机送他,目送棠秘子和胡光业上了去医院的车后,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朝城外开!” “哈哈,兄弟,咱是不是前世有缘啊,怎么总能拉着你!”司机转过来头说道。 骆离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倒霉”的司机,顿时有一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无奈。对司机免强笑道:“是啊,肯定前世我俩就认识,去第一次那条小路,还记得吗?上次你爆胎那条路。” 司机的笑在脸上僵了两秒,又恢复了过来,发动车子说道:“行,这次要等你不?” 骆离看了看外面,天已黑尽,说道:“等我,我完事就跟你一起回来。可能时间有点久,你按时打表就行。” “多等一会儿没事,谁叫咱俩有缘呢?兄弟,你还莫说,自从我搬了水缸,我那两孩子就真的不再吵闹了,你只看我一个人就知道......” 骆离打断他:“师傅,你开慢一点,注意后面那辆车,让它跟着,拉到上次你停车那里,就停在路边,关好窗户。我不过来,谁来你也不要开门。” 司机听到这里有点纳闷,想问骆离。只见骆离从布包里拿出符笔来,快速的画了一张符。司机看愣了,骆离提醒他看路。把符递给他,说道:“今天对不住了,你按我说的办吧,我不会害你,可能会连累你受点惊吓。这张符你拿着放在身上,回来我给一千块车费,当给你家孩子买礼物了。” 一千块,司机感觉那点古怪气氛可以忽略了,不再说话,静静的开着车,带着后面那辆出租车驶向城郊小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眼看差不多到了地方,骆离叫司机停车。嘱咐司机把符箓放在上衣荷包,锁紧车门。话闭,便朝肖林那天的林间小路走去,骆离的那张符是避免他被黑巫术给迷晕,对付一个普通人,想那人也不会用大招。 司机看见后面的出租车也停了,走出一个干瘦老头,看不清相貌,跟着骆离走了过去。他思忖:“这二人什么情况?神神秘秘的。”又想:“管他的,反正有钱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摸到包里的符:“那位兄弟,懂点道行呀,莫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要不然干嘛专给我画一张符在身上?”( ) 第四十章 七七门 司机就在这种矛盾害怕的心情中胡思乱想着。 轰!突然前面林子里凭空冒出一团火光。 咋会事?那位兄弟出事了?还没来得及想下去,火光又突地一下灭了。 噫?邪性!不由自主的察看周围,除了田里的蛙叫声,什么也没有。平白无顾地感觉浑身发冷,额头又冒汗。 正在愣神中,冷不丁地,“砰砰”两声,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吓得他立即转头。不料动作太大,头撞到车顶,来不及喊痛,一看:是骆离在敲窗户,顿时又松懈下来。 打开车门,埋怨道:“哎呀兄弟,你差点把我尿给吓出来。”他的情绪就跟过山车一样,真是死掉不少好细胞。 骆离笑着说:“想不到这么快吧,对不住了,没吓坏吧?” 司机揉了揉头:“还好,没吓死,前面怎么会事?好像有火光呀,只是突然就熄了。” “师傅,哪有火光呀,我没看见,你看错了吧。”骆离说着递给他一叠百元大钞。 司机接了钱说道:“是啊,我瞎说的,啥也没看见。反正我凭男人的第六感肯定,你不是坏人。” “嗯,你的感觉很准。” 司机吊头往城里开,骆离告诉他去芒山岛人民医院。 骆离紧握手中一个黑铁制成的雕花汉字柒。上面的花纹他太熟悉了,那就是里的特有花纹,两根缠绕的卷柏叶。卷柏又称九死还魂草,顾名思义,是一种卷曲的植物,属蕨类,蕨类植物的出现最早可追溯到五亿年前;“还魂”二字意指它有特殊的效用。 巫师老头怪异的声音还似在耳边:“小子,你有两下子,你给我徒弟动了什么手脚,竟让他失去了灵魂,你这手笔倒很像大秦七七门的人,我告诉你,我和你们头儿有渊缘,我还为他办过事,我们是敌非友。我明知干不过你还跟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你必须马上救回我徒弟,不然我要让你回去交待不了。” “你......小子,你当我骗你不成?你看,这是什么?这块牌子是你们头儿十年前给我的,告诉我到了大秦可以凭此物要求他帮我办一件事。时间来不及了,你知不知道,肖林也是有用处的,时机不到,我并没有告诉他,不然他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们莫说不能伤害他,还必须保护他!” “死小子,你是不是想造反?竟敢不听我说的,这个信物绝不会作假!”老头儿的语调阴阳怪气,交杂着外国口音。 “你!” “呜!噗......” “你......你会受到惩罚的!一定会......” 临死之前,他身体发黑,把手摸向胸口。骆离见到他身上冒出几只狰狞的鬼眼,果绝地把事先埋下的符箓引爆。 “轰”一声,道家法气弥漫,真火突起,把阴灵与老头儿的身体包裹其中全数烧死。 骆离把牌子放进挎布包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找了根绳子栓起,贴身挂在身上。 “到了。” 骆离下车道了声谢,司机说道:“兄弟,虽然拉你挺挣钱的,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我再遇到你了,你真的从来没去过‘好地儿‘。”说完摸出胸前包里的符箓,问道:“这个还用放着吗?” 骆离伸手接过来:“不用了,还是还我吧,后面你想拉我也不成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祝你生意兴隆啊!” “那就借你吉言了,你也祝你一帆风顺!” 骆离朝司机挥手作别,走进医院。 棠秘子和胡光业跟几个保镖还处于警戒状态。看见骆离走进来,棠秘子抢先上前问道:“没来?” “来了,我们出了胡总家门,他就跟上我了,我和他‘谈’好了,他不会再来了。” 胡光业不懂,什么叫‘谈’好了,他关心的是有没有‘弄死’。棠秘子明白,看出胡光业的疑惑,说道:“胡总,那就没事了,骆离说他不会再来就肯定不会,我们说一不二,徜若再有事,你只管找我。没事了,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你女儿也快康复,享受你的天伦之乐吧。告辞!” 棠秘子一叠好听话并没把胡光业绕晕,他还想挽留多问几句,二人哪还理他,快速出了医院。 回到度假山庄,骆离内心仍未平静,这次给他的振憾太大了。特别是持有卷柏图案的组织,还说和自己的手法类似。 黑巫师老怪不会说谎,到死都不相信骆离竟然会不信他的话而杀他! 骆离一生的所學都是师傅传授,师傅从来没有给他讲过这个组织,很厉害?师傅不给他讲是因为害怕他知道太多对他不利?还是师傅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不会!骆离使劲摇摇头,师傅教给他的信念一直都没有变过,道法自然,天道循环。征恶扬善,扶歪换斜,师傅绝对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 想到这里,突然亮光一闪:莫非,正是因为这个组织,师傅才和自己不辞而别的。再次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理不出头绪。姑且不理,事实总有清楚的一天,骆离有预感一定会找到师傅的下落。 不想了,洗漱睡觉。 南郊度假山庄二楼的房间里,骆离进入了梦乡,时而还皱着眉头。 次日一早,骆离没有胃口,不想吃早点,棠秘子端了一碗糁汤和几个汤包来到骆离的房间,劝他吃点。盛情难却,他只好吃了。 “骆离,事情终于了结了,你从昨天开始就有心事,不方便对我讲吗?我也不问你,你不是说要吃遍大江南北吗?今天我就带你去吃几道地道的东海特色菜,要说最好吃呀当属......” 棠秘子开始夸夸其谈。 看着谍谍不休的棠秘子,骆离有点感动,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给棠秘子说,直觉这事知道了也不见得是好事,不想拖累棠秘子。 “前辈,你觉得事情完了吗?” “怎么?还要等着肖林的尸体从哪个叽角嘎啦被人扔出来?或者等着傅正麟发现是胡光业背后捅的刀,把胡光业牵进去?等着欣赏他们狗咬狗咬出的那一嘴毛?” “哈哈......”骆离被棠秘子满口的弯酸话给逗笑了,说道:“我只是感觉这事没完。”想了想又说:“你干这行几十年,你听说过有厉害人物被大秦当局招安的吗?”他之所以如此问,就是想打听一下七七门的背景。( ) 第四十一章 华银山上华银观 棠秘子一听,气道:“你注意你的措词,什么叫招安,老子们又不是土匪,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怎么可能,我们是什么?是封建迷信,牛鬼蛇神!只有些大秦文化研究學者喜欢研究易经奇门,但也不是你所说的招安,人家那是一门科學,和我们的完全不同。他们有的只是理论,我们这才是实战。” 果然是这样,棠前辈没听说过,那门肯定也是见不得光。骆离也不好再和棠秘子讨论,起身收拾好,随着棠秘子出去找他的地道东海美食。棠秘子咀嚼着骆离前面的话,什么叫这事没完?臭小子,有心事也不愿告诉我,就让你自个儿瞎琢磨吧。 不知不觉,二人在芒山岛呆了快一个月,棠秘子总算是了了心愿,打算回自己的老窝华银山。 这里就要说到棠秘子的身平:他大學念的是资源勘查技术与工程,年轻时坐不住,喜欢探险,那时候人们还不能随便走,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必须得有介绍信,不然就会被怀疑是是盲流把你给抓起来。 他只能在城里打转,连海临市的地下水道都被他钻遍了。大秦建国后不久,为了适应时代的变迁,加紧现代化建设,就新设立了这个专业,他和大部份有志青年一样,怀着一腔热血报考。也顺利的上了大學,那时他还不叫棠秘子,叫棠牧之。看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出身书香世家。而且这个牧字在古代有州牧之意,乃是一方父母官,他的父母是原本希望他走仕途的。 作为新一代的知识青年,天之骄子,家人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能认同。哪知他上了不到一年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会事儿,这个专业侧重的是理论,少于实践。 他开始后悔,发现被家人欺骗了,他更适合地质方向的专业,至少可以全国各地的跑。爬山上林,在别人看来是很苦累的事情,于他而言却是种享受。在这种焦虑矛盾中,棠牧之拖到大學二年级,实在是啃不下去了,毅然决定放弃这个专业,改读地质方向的。家里人当然不同意,两年后就可以直接进研究所了,工作又轻松又体面,怎么可能允许他半途而废。 当时最大的压力还不是来自于家人,而是他的女朋友陈小燕。陈小燕就是标准的江南美女,娇小可爱,思想传统。她就想有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又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一弟一妹需要她的帮衬。如果棠牧之进了地质单位,肯定要到处跑,不能呆在城里面,于她全家而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软硬兼施劝阻棠牧之。 棠牧之两面受敌,无人支持不说,更是没有一个人理解他,何其痛苦难熬。那段日子他真是浑浑噩噩。自问自己,是不是他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兴趣打破父母的希望,打碎恋人的梦想。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为了别人还是自己?当时他的这种想法可是要被唾弃的,因为每个人都是要为国家,为社会,为别人而活,怎么能为自己?棠牧之就是这么前卫,思来思去,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专业。 家里人直接表态,如果他继续冥顽不灵就断了他的生活费,陈小燕也是下了最后通谍-----分手。好!你们这样逼我,我就不上这个學了。所以他赌气地收起行李退了學,避免家人找到,他跑到火车站,偷偷爬上了一辆即开的列车。 从此开始了漂泊的一生,也就是在那一年,认识了他的师傅莫问道长。与华银山无渊道长做了师兄弟,最终却踏上了一条有悖初衷的路,做了一个道士。 人生就是这样让人啼笑皆非,棠秘子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到现在他仍是孑然一身,他也坦然而笑,称之为宿命。 讲完这些,棠秘子对骆离说道:“你不是想學嗜睡咒吗?不用我教你,去到华银山我让无渊道长亲自传授你,这个咒法他比我更熟练。” 骆离本还在为棠秘子唏嘘,听到这里高兴的点点头:“棠前辈,无渊道长是不是一位仙风道骨品格清高的奇世异人?华银山乃是我大秦名山,我师傅曾经还给我说过,那里是有正统道教的支脉。” 棠秘子哈哈一笑:“你师傅说得没错,不过无渊可不是什么奇世异人,你见到就知道了,再说现在大秦的所谓正统,其实早就不正统了,华银山也不复往日的辉煌,还是修要提那些,免得扫兴。” 说走即走,棠秘子订了机票,明天就飞华银山。骆离本想问他为什么不回去一趟,见见家里的人,毕竟他几年没归家了,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而且直觉他的家人还是很关心他的。但是棠秘子没提,他也不好去触他逆麟。 华银山,大秦三大名山之一,坐落在西北部,与西面的棽山遥遥相望。有三座高峰,最高峰海拔两千三百米,因气候潮湿,常年烟雾缭绕,犹如仙境。走到南面山脚下,骆离抬头望了望著名的四百梯上全是上山的人,还都拿着香烛纸钱。 棠秘子说道:“这几天正是佛诞日,香客如云啊,你瞧,最低那座叫万佛峰,上面的庙宇,就是万佛寺,香火鼎盛。中间那座叫普华峰,最高的山峰华银峰才是我们要去的华银观。” 骆离心下顿时明了,怪不得说不复往日辉煌。他目力极好,远远看去,香客均是走向万佛寺。 棠秘子又说道:“南面的路好走,却赶上香客进香,我们走上去,估计都到午饭时间了,也不知无渊有没有准备饭菜,干脆我们就在山下看看,买点东西,顺便吃午饭。这里有家手抓羊肉味道极好,以前我可是每月都要下山来吃的。” 也好,骆离也想尝尝这西北的风味美食。 棠秘子带着他走向市场,这里的人说话透出一股豪爽劲儿,刚从江南过来,骤听,还真有点不习惯。汉子们说话大声粗气,猛一听还以为在骂人。( ) 第四十二章 闻氏制符大师 (上推荐第二天,收藏从50到900,离一千不远了,个个都是真实收藏,默默写文的我受宠若惊,对你们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喜欢就再扔点推荐票吧,福寿无量天尊!) 二人走进一条卖纸烛香火的老街,两边全是低矮木质结构的平房。来到其中一间门脸前,店门外两边都摆着香烛和纸钱,只留出门口那一截空当,棠秘子说道:“我带你见见这位制符高手闻一清,他可是个高人,我要出门都是找他给我制符纸,祖上也出过真人,可是在动荡年代被断了传承,仅留下制符的手艺。”棠秘子颇为惋惜。 又问道:“你可会制符?” “不曾學过,师傅说我年纪太小,不够沉稳,制不出好符。现在行**术都是用师傅留下的,平时就是普通黄裱纸。” 棠秘子点点头,踏进门,一个小姑娘看见他们就笑道:“棠爷爷,您可是有两年没见了,我爷爷还说您已经死了,不会再来了呢。” 棠秘子一听,眉毛一竖本想发作,听到屋内咳嗽一声,只得闭了嘴,带着骆离走进内屋。 屋子没有窗户,一张八仙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很弱。昏暗光线下都能明显看出面色腊黄的一位老人坐在桌前,神情懒洋洋的,眼神却很锐利。 这个老人道法很高!虽然老人一直表情很温和,身上法气很也弱,但是骆离却能清楚的接收到这个讯息。 “闻师傅,我没死,你失望了吧?还要来缠着你制符。”棠秘子虽说有点气,语气却很恭敬。 闻师傅哼了一声,望着骆离,却对棠秘子说道:“怎么?不介绍一下你这位朋友?” “我是本该死的,奈何天不收我,瞧,就是这位小兄弟,把我从阎王那里给拉了回来。他叫骆离,荣西莱丰人。”他故意把骆离的来处往大地方说,显然不想透露太多,骆离很认同。 棠秘子话一说完,闻师傅站了起来,朝骆离伸出手。骆离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老人还兴西式礼仪,赶紧伸手回应。 手心却传来一阵灼热,暗自心惊,看似营养不良的老人却内力惊人。这是在试探他的斤两,骆离当即把真气沉入丹田用灵力混合,汇入手少阴心经,灼热轻易化掉。 闻师傅眉毛一挑,暗自加力,骆离闻丝不动,神情随意。 闻师傅抽开手,心中骇然,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醇厚霸道的内力,还带有清奇之感直逼灵力,像是把灵真二气融汇于体,好生惊讶。笑道:“骆离?可是日月附丽於天,百谷草木附丽於地的离字?” 骆离点点头,心说:他指的是离卦的卦,可他的名字其实是离江的意思。都是一个字,他也不好多作解释,况且他更钟意于这个理解。 “小兄弟,小小年纪道法很深厚啊,实属难得。”闻师傅眼中有莫名的意味。 棠秘子颇为自豪:“那当然,所以我命不该绝嘛。” 闻师傅斜了他一眼:“不然怎么会有狗屎运这一说?” “哈,没碰着好运的才会妒忌,称之为狗屎。咱们别扯闲事了,我来就是为我这朋友求你几张符纸。如何,他可当得?” 闻师傅这才指了指桌旁的两根凳子,示意二人坐下。说道:“价格可不低,你可给他说了?”说着又自顾自地挥了挥手:“想他救了你一条烂命,这钱肯定是你出,宰你可不会手软。” 棠秘子脸一紧:“下手轻点,他不同于我,可还兼负着弘扬正道的使命呢。” 闻师傅故意说道:“哼,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别来唬我,老价钱,说吧要什么?” 直到现在,骆离还没有说一句话,不是他不想说,是根本插不上嘴。难得看见棠秘子吃憋,骆离心想这闻师傅是制符高手肯定不假,有真人的制符传承或许不会有虚,就是不知和师傅比如何。 棠秘子示意骆离选符纸,骆离这才开始光明正大的四处观看,柜上放的符纸五种颜色都有。对骆离而言,这些东西他用区别不大,他更依赖于本身的道术和灵力,而普通的道士拿着就非常有用了,可以使法力发挥到极致甚至有加持作用。 看了一转,骆离摇了摇头道:“没有特别需要的,就是普通的黄裱纸买一点吧。” 闻师傅似看出骆离所想,起身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前,用钥匙打开,取出一个绢布包来。放到桌上,抬头看了看骆离,慢慢打开。 骆离眼睛一亮,这些都是符令,现今流传的道教正统符令,它区别于符纸的原因是,它必须要有大秦道教百年传承系统修行的道士,才可配用。 闻师傅看着骆离的表情,傲然地说道:“可见过此种符纸?它称之为符令,现在大秦能绘出的不出三人,一月方可得一张,一年最多十张,以我现在的年纪一年能制出五张就不错了。” 棠秘子吃惊,说道:“好哇,有如此好的东西,为何藏着,我们认识也有近四十年了,今日可是第一次见。” “你?哪配用!给你也用不了,莫说是你,无渊都不可,这华银山也就无渊的师傅,莫问道长可配。他已仙去多年,所以这些符令也放了许久。今日这小兄弟,我看可行。” 棠秘子一想到莫问道长,心下突然有点悲伤,思道骆离居然可比莫问,又是惊喜又是安慰。悲喜交加的表情在他脸上变换,当即说道:“那太好了,骆离,有了这符令,你可是如虎添翼。” 骆离也很激动,这种符令他包里就有两张,就是师傅留下的。闻师傅说不出三人,肯定包括师傅,很想问有关师傅的讯息,又知太过唐突,也不知是敌是友,强压下心中想法,说道:“这些符令,真是道家精品,闻师傅实乃高人,请受晚辈一拜。”说完低头行礼。 闻师傅很满意,笑笑:“我的符令,留下五张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二十五张全数卖给你,不过可有一个条件,这些符令不可行那奸邪之道,不然这就是你此生最后一次买我的符。” 骆离面色一肃:“闻师傅,晚辈绝不会滥用,请尽可放心。” “嗯,我也观你眼睛是世间少有的纯净,才信任于你,万不可让我失望。”( ) 第四十三章 大师赠符 棠秘子赶紧上来再三保证,闻师傅挥挥手,懒得听他废话。低头抽出五张符令,其余的包好,递给骆离。对棠秘子说道:“二十五万。” 啊?棠秘子脸色一白:“我说,闻师傅,闻大师,这也太黑了吧?” 闻师傅不回话,看着骆离;骆离悄悄拉了拉棠秘子说道:“棠前辈,值。” 棠秘子只得闭了口,打开房门,叫到先前那个小姑娘:“小本子,跟你棠爷爷去取钱。”又对骆离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银行转帐。” 骆离点点头,坐到桌旁看闻师傅制符纸。 屋内就剩下二人,闻师傅手下不停,伴着荧火一般的油灯边做事边问骆离师承何人?骆离仍是把对棠秘子说的那一套告知于他。 闻师傅闻言,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再次问道:“你是荣西人,可离棽山有多远?” 骆离回道:“我就是棽山脚下长大。”说完骆离着慌,怎么说漏了口。正暗自后悔,注意到闻师傅愣了愣,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后面干脆停了动作。骆离发现他刚刚散去的手印,顿时恍然,原来用了法术,怪自己大意,不知不觉就中了套,被问出了真话。 闻师傅走了出去,到处看了看,回来时把门关上了,回到桌前,低声说道:“我切不管你师傅是谁,有何背景,我只是告诉你,往后你在江糊行走,千万不可对人说你在棽山长大,是云江县人。” 骆离心下一惊:棽山可是和三个县城接壤,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云江人,但还是点了点头。 闻师傅心中有了肯定:“不要怪我用法术套你话,你这种奇才,落在高手手上,心性不定必出大害。我能说的就到这里,若猜得不错,你师傅是钟方真人?” 啊?!骆离心中惊涛骇浪般翻滚。可是棠前辈和师傅都说过江湖险恶,他不能失态,越是吃惊越要冷静,不能轻信。鲠着头皮回道:“闻师傅,可不要妄言,钟方真人是一代宗师,我哪有那份造化。” 闻师傅似是一惊,后又感到欣慰,有危机意识很好,所以也点点头:“是啊,普通人可没那运气,我就是这么一猜,现在钟方真人消失江湖已久,何谈还有徒弟。不过我与他早年有过三面之缘,所以如若遇到他的徒弟,我会尽力给予方便。往后你既然知道对方是会法术,就得警醒,不可轻易着道。” 骆离心中一滞,道:“呵呵,闻师傅当真仁义,若是钟方真人有徒弟,且遇上了你,肯定也是万分敬重。感谢前辈提醒,往后我铁定不会如此大意了。” 闻师傅听到此话也是笑笑:“敬重不敬重到是不重要,只要他能秉承师道就好。”看了看时间,再次对骆离说道:“无论如何,希望你记住我的话,遇到难事当我是前辈尽可来找我,我还有八年好活,但愿能做点有用的事。” 骆离闻言心下了然,他从一进来就看出闻师傅的大限,安慰道:“您是奇人,定有天佑,不可太信命。” 闻师傅坦然一笑不作回答。 很快,棠秘子就回来了,把单据递给闻师傅:“看见了吗?这可够你三年不开张了?” 闻师傅看也不看,对骆离说道:“以后,倘若还有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分文不取,只要我还能制出来。”说完让二人等一等,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姑娘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棠秘子嘿嘿一笑:“这个闻一清,赚了钱才开始想起给你我二人上茶,也着实小气。” 小姑娘红扑扑的笑脸毫不掩饰地有了几丝裂痕,瞪眼道:“棠爷爷你可不能这么说我爷爷,这是我忙不过来,再说你何时来没有茶喝,只是早晚而已。” “是,次次都有茶喝,也不次次给了钱的嘛。” 骆离开始听见棠秘子叫她小本子,名字甚是奇怪,进门时也没细看,忽视了她。现在一看面相,啊?怎会如此!小本子,小本子,难道名为无本? 小姑娘走后,骆离马上向棠秘子打听小姑娘的名字是否叫无本,棠秘子点点头,原来这小姑娘命格非常不好,活不过20岁,所以取名无本,意为她此生没有本钱行于世。 虽说他心内抗拒轻信闻师傅,但是直觉告诉他,闻师傅对他没有恶意不说还有一种亲近之感。面对自己的否认,没有反感,还有欣赏之意。虽说行走在外,不可凭直觉行事,可是得知他仅有的一个亲人如此命格,而且也没有學道术;八年大限,闻师傅这一派是要绝了,心下很是不忍。 不一会儿闻师傅走了进来,拿着一个匣子,看了看棠秘子,本想叫他出去,想了想没有开口。 他看着二人,郑重地说道:“我给你二人看一样东西,此事不得告知第三人,包括无渊,你们可答应?” 二人见他如此严肃,必是大事,皆肯定的点头。 接着闻师傅打开匣子,拿出三张闪着金光,底板却是红色的符令。骆离二人均是大奇,棠秘子知道,符分为紫青金红黄五等,相传乃是道家祖师爷所划分的符箓威力等级。 如今看到称之为符令的符纸便知,这真的是异宝。普通青蓝黄绿白的五色只是代表五行的符纸而已,带有金光的红色符令,他只在传说中听过,没想到此生有得一见。 骆离忍不住轻轻托起符令,金光似水般一阵流动,手中传来一股柔和之气。 闻师傅看见不由点点头:“看来,这红符找到主人了,这本是很多年前钟方真人托我制的,可他一直不见来拿,我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能否等到那一天,所以今日见你有缘,就把这三张符令赠于你。” 这?棠秘子和骆离都有点不知所措,棠秘子刚才还嘲笑他狠赚了大笔钱,现在人家就送上大礼。 骆离思道:他何德何能,堪得这份殊荣。当即推拒,道:“小子不才,不敢忝受!”( ) 第四十四章 无渊道长 闻师傅坐下,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不过还剩下七八年光景,这三张符令是我尽了全力制出,不能就随着我埋入黄土,或者落入不良之人手中,你若真是弘扬正道,实属当得。”说着举起匣子:“你务必收下!” 骆离愕然,心中思转了七八遍,最后双手接过。 闻师傅像完成了一件心愿,如释重负。 棠秘子颇有点不是滋味,感觉总得补偿一下他:“这个,这个,闻师傅你可还缺钱?” 闻师傅立即狠瞪他一眼:“我从来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棠秘子闻言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闻前辈。”骆离说道:“我向您保证,这三张符令绝对会体现它们的价值。” 闻师傅露出信任的眼神点点头。 骆离再次说道:“您的小孙女可是你现今唯一的亲人?”得到确切答复,又说:“如果命格如此,她可比您还要早去,不知您是否愿意让我一试,我拼尽所學替她改变命格,让您的血脉得以延续。” 闻师傅一听,眼睛露出一瞬欣喜的光芒,随即又暗黯淡了下去:“我相信你,但我不会让你这么做,天命所归,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报应。天道循环,人力不可强变。好意我心领了,不用多此一举,这对你不是好事。” 骆离能看透他的内心,知道他是真心如此。当下完全放弃了开始的堤防,心中很是感动,更加不忍,还想劝说,闻师傅对着他们双手一环,作出请他们走的手势。 二人只得告辞退了出来,路过外屋,看见叫小本子的小姑娘,骆离低头匆匆出了店。 已到中午,他们进到棠秘子曾经常去的羊肉饭馆,面对香气扑鼻的羊肉大排,虽然肚子已饿,骆离仍是没有胃口。 想到闻师傅的话,说道:“棠前辈,我对你其实早已信任,虽然我称你为前辈,但我却视你如父。” 棠秘子正抓着羊排塞入口中,听他如此说很是惊讶。 “有些事我不对你讲,不是因为防备你,而是怕连累你,今天我遇到闻前辈,感觉他可能和我师傅有渊缘。” 棠秘子露出怪不得的神情,示意骆离继续。 “很多关于我师傅的事情,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觉闻师傅比我知道的多,可是他并不打算对我深讲,只是告诉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是从棽山来的,包括无渊师傅。” 棠秘子放下羊大排,悄声讲道:“你师傅是不是钟方真人?” 骆离点点头,果然!棠秘子说道:“我也早猜到了,但是钟方真人那档次的人离我太远,我凭江湖经验直觉他的消失有大蹊跷,却无从考证,闻师傅也是高人,他或许和你师傅认识,既然他叫你不说,你就照着做,我听你们的。” 骆离感激一笑,棠秘子又说道:“是我把你从棽山带出来的,也是你救了我的命,冥冥中就注定了你我二人有一番牵扯。所以你有事不要担心会连累我,我知道或许比不知道好,省得你一个人欠考虑,行差踏错。我对仇人和恶人是心狠心辣,可我对恩人和朋友绝对称得上节烈义气。” 骆离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以前总感觉对棠秘子不够真诚,现在说开来,心里一阵轻松:“棠前辈,尽可放心,后面我慢慢对你全数讲明白。” 聊完这些,骆离终于有了胃口,开始抓起羊排吃,一不小心咬到一口盐,棠秘子见到哈哈大笑:“不知道吧?这个羊肉可是上桌的时候才撒盐,这样肉质更嫩。你运气不好,那块盐在一坨了,齁着了吧?再咬一大口其他地方的肉,混合一起吃,就不咸了,哈哈!” 这......齁着了不是该喝水吗? 二人酒足饭饱,又去市场上买了些新鲜水果,猪牛羊肉以及骆离顿顿离不开的辣椒,背着各自的行李开始了爬山之行。 一路上去,全是下山的香客,二人一路避让,上华银峰的路极为陡峭险峻,普通人没几个敢走。二人到达华银观时,太阳已快消夫在地平线,这还算二人脚程快于常人。骆离还好,棠秘子却是气喘吁吁。 “无渊老道,无渊老道,快来帮我接下行李。”棠秘子在院门外大声吼道,却没人回应。“嘿!这个死老道,你甭给我装死!” 院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骆离搀着棠秘子刚跨进院子,就走出来个着土黄色道袍的老者,提着一把沾着菜叶的菜刀。 直着脖子回道:“嚷嚷个啥哩,额(我)在做饭哩,奏(就)泥是个人,额奏得随传随到?”中气十足。站在灶房门口,就是不见来帮忙。 棠秘子累得吼不过他,半趴在骆离身上慢慢往里挪:“你就这操性,老子活着回来了,你就这么迎接我?” 菜刀老人看见骆离哈哈大笑,用带着西北方言的大秦官话说道:“这个后生,长得真是标致。看着文质彬彬,咋和你这蛮驴老贼一起,也不怕把人家给带坏了。”边嘲笑着过来接住棠秘子。 棠秘子顺势倒在他身上,差点把菜刀老者压倒地上。 二人一起打了个踉跄,骆离赶紧腾出手来扶住。心中思道:这真像一对活宝。 进得大厅,棠秘子对菜刀老道介绍道:“这是骆离,我的救命恩人呐,跟你我二人行的一样,可比你我有本事多了,往后他就住在这里了。”骆离当即对无渊行晚辈礼,口中道:“是棠前辈谬赞,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 无渊道长高兴的回了一礼:“不会,小道长以后就当这里是家,道观一直太过冷清,你来了我们也能热闹一点,不知小道长道号是?” 骆离看了看棠秘子,对无渊说道:“其实我原本就算不得道士,家师名为贾可道出门云游已多年,亦是无门无派,也没给我取道号,所以我只能算是一个小小术士。” 贾可道?假的道名?棠秘子听到这里有点想笑可没敢笑出来。 “原来如此,这些都不重要,往后我也跟着他称你为骆离吧。”无渊没作他想。 ps: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才看到本书上升为新人榜十六位,离上榜只有几步之遥。请大家多投几张推荐票,支持本书冲上去,万分感激!多话不说,不耽误大家看书了!( ) 第四十五章 受损的心脉 棠秘子指着无渊又对骆离说道:“这就是你想象中仙风道骨品格清高的奇世异人无渊道长。如何,是不是品格够精怪,够奇异......” 无渊道长伸手去捂棠秘子的嘴,说道:“不知骆离道友要来,见笑了,我一定争取做一个仙风道骨品格清高的道长。”说完当即抽回捂嘴的手,作了一个标准的道士礼仪,道:“福寿无量天尊。” 骆离看得一愣,第一次见到有人作这种古礼,甚是好笑,却只能憋住。 “傻站着干啥,谁要看你表演,我二人背着这两个大包,爬了一路,中午吃的羊肉早消化了,还不快去弄吃的!”说完朝无渊踹去,无渊侧身闪开,反手一推,把棠秘子推到在地上。对骆离笑道:“小道友切等一会儿,马上就有吃的,本观原有一位厨艺极好的小道士,前几天回老家了,所以饭菜由我亲自操刀,可不要嫌弃。” 骆离忙道:“不嫌弃!麻烦道长了。” 刚转身的无渊道长又回过头来说道:“下回如果有羊肉吃,请记得给我捎点上来,如若不然,以后做饭,我就不洗砧板与铁锅。”说完疾步走开,终于做饭去了。 棠秘子爬起来正在拍身上的灰,听到此话,怒目圆睁。又见无渊走了,只得作罢。 告诉骆离先休息会,待吃过饭,就带他去后面的天池洗澡。骆离一听,忽然记起,师傅钟方曾经提过,华银山有个天然水池,因在海拔二千三百米的山峰上,故称天池。师傅还下去游过,想到这里他很期待去体验一下师傅游过的天池。 饭菜终于上来了,呃,这可不能说是不嫌弃而已。 时令的青菜,水哒哒的不说,还呈焉黄色。茄子有些地方明显看出没有熟透,一条盐煎鱼黑糊糊的,放眼看去,就是那碗红烧土豆还过得去。 棠秘子拿起筷子转了一圈,伸向了那盘鱼。朝骆离谦意的笑笑:“算不错了,鱼还没全糊了,咱们将究着填补点肚子吧。” 无渊道长眉毛一拧:“吃现成的,就不要计较了,明天你做饭吧。” 骆离生怕二人再吵起来,赶紧劝阻:“二位前辈,先吃饭吧。”说着筷子伸向那盘土豆。 好不容易哄饱了肚子,又看见棠秘子端了一盆装满毛桃的碟子过来。小小的呈嫩黄色,一看就是熟透的。骆离真是后悔不跌:棠前辈,你怎么不早拿出来,这毛桃可最是酸脆可口。这是他小时候最常见的水果,也是他最爱吃的;如此新鲜,肯定是附近摘来的。 骆离免强硬塞了几个进肚子,很想四处看看。棠秘子却说,天已大黑,明天去看吧,现在就去天池洗个澡,骆离想想也是。 天池的水异常冰冷刺骨,虽说山上气温低,但是正值六月,水冷到这个程度也是不寻常。 骆离估计池水温度逼近零下,棠秘子脱掉衣衫,下得水来,冷得掂脚,忍住对骆离说道:“怎样?受得了吧,这水里练功可是大有益处啊。” 骆离咬了咬牙,他本是火性体质,身体温度就高于常人,对冷水的感受更是灵敏。好不容易让池水淹到腰际,冷不丁打个冷颤,赶紧起身说道:“不行,棠前辈,我心脉在二月里受过伤,这水太浸骨,不同于普通的凉水,吃不消。”说完就上了岸,在岸边用毛巾沾水洗起身子来。 棠秘子划过来,捉住骆离的手腕开始把脉,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心脉处有股阴寒气,是被高手受伤啊,得想想办法。” 骆离点点头,就对他说起江士玉用九宫爻综图替达官贵人换命的事情。棠秘子听后很愤慨,又想到,怪不得在麻城酱油厂时,那个孙小琳说请路鸣来,骆离一点也不打怵。钟方真人的徒弟,果真不简单呀。 江士玉那老多西,手段多诈,骆离没有经验受伤也难免。 想了想说道:“快洗完回去,我找无渊帮你看看,他或许有办法。这么久的事情了,你一直压着,影响功力不说,对身体也是损害。” 二人进到观里,无渊已经打起了呼。棠秘子解释道:“这老道每日鸡鸣时开始打坐练功,与我们没有定时不一样,所以他一般天黑就要入睡。” 阻止骆离说话,扯着无渊道长的耳朵,就把他纠了起来。无渊睡眼朦胧,无辜的看着棠秘子,反应过来正想开骂,棠秘子打断他:“老道,快起来,帮骆离看看他的心脉,他受损四个多月了,拖不得。” 啊?无渊赶紧拍拍额头,清醒了脑袋,腿盘在床上就抓过骆离的手腕切脉。 数刻后,说道:“这是南派的手笔,你可是得罪过高手?” 骆离只得说是帮人解难时,太过轻易,着了人家的道。 无渊拧了拧眉:“你体质很不错,要是一般人,早就没命了,你还能把他死死压住,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容我想想办法,你先去休息,天池不要去了。我找到办法就给你治。”说完下床,走去放满医书的书架前低头翻阅。 骆离有点愧疚,说道:“无渊道长,不急在这一时,你先休息,后面再看吧。” 无渊挥挥手,继续翻看。棠秘子拉着骆离出了无渊的房间:“让他去吧,他要是不找出原因来,他也睡不着。总之,肯定会把你治好,他可是对疑难杂症最有兴趣。” 骆离心说:我这可不是杂症,这是法术所伤。说不过棠秘子,只得离开,回到自己房里乖乖睡觉。 一夜无话。 后面几天,都是骆离亲自下厨,除了打坐练功就是去华银峰上四处游看,终于见到那几株毛桃树,上面的果子都已熟透,还掉下许多,骆离可惜不已,赶紧找个大簸箕捡了回去,准备作桃子酱。 无渊仍是除了吃饭练功就是坐在房里研究医术,想办法解骆离心脉的阴寒气。 棠秘子呢,正忙着拾掇观后的那几亩地。日子过得很宁静,又很充实。 别看山上远离喧嚣,但生活品质却不低,棠秘子嗜茶,平时喝的都是雨前龙井。这点很像骆离的师傅钟方真人,他宁愿僻谷缩食,也会购置好茶,真人还擅制茶,顶级材料由他用内功炒制出来,那又是一番风味。 所以骆离虽然年纪不大,对茶品一道却是颇有见识;师傅最爱蒙顶甘露,常道:蒙顶露芽春味美,湖头月馆夜吟清,赞其最有古韵。至从师傅走后,骆离再没敢喝蒙顶甘露,怕想起师傅。 师傅常说,茶渍能卜卦,茶烟能悟道,品茶能修身;但他却不是茶痴,不像棠秘子,没有好茶,宁喝白开水。( ) 第四十六章 营纬之土与贪婪之木 骆离心想:这里空气很好,打坐时明显感觉经脉舒畅,半天时间抵山下两天。如果找到师傅,陪着他在这里养老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七八天后,无渊终于有了进展,把骆离叫到房里再次把了把脉,说道:“嗯,不错,你这是被人捕到了心脉血,对方恰巧属水克你的火性,我就用他的方法,以土之意来克制他,或许就行了。” 棠秘子点点头,这道理也说得通。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弄?” 无渊指了指他的书桌,这时二人才看见书桌上堆着一捧黄色的泥土。 棠秘子不可至信的指着土说道:“你,这是搞的什么机关,莫不要你的土之意就真是要用到泥巴?” “什么泥巴!粗鄙之说,那是营纬之土,医學上讲的固本培元,这个元指的就是营纬之气。把身体比作一只军队,心脉就是主帅,主帅有损,营纬之气不稳。”说着无渊抓了一把泥土拿在手中,又道:“这是我在观里大堂之中凿下的,骆离你净身后,就到大堂去,看我如何给你医治。”说完仍不忘给棠秘子一个标准的白眼。 看他说得信誓旦旦,棠秘子半信半疑地对骆离说:“这老怪,虽说有时候不靠谱,但他保证过会治好你,我们且信他一回。” 骆离信棠秘子,回去净身洁面,去大堂见无渊。 他进来时,无渊正坐在堂前和泥巴,看见骆离示意他坐在旁边的长凳上。 棠秘子见到无渊把泥巴和好慢慢做成了一个碗状,心中在呐喊:当真玩起了泥巴!如果治不好且有你好受。 忽又想到早年间的一桩事,那时他去一个客户家看宅,被冲出来的疯狗咬了一口;忍痛把事情做完,已是第二天,当即就发作了。肌肉痉挛全身高烧,他这种情况就是等死,送到医院也没用;那个客户又住得偏远,送回来时病情已经控制不住。 当时师傅莫问又不在,无渊急得像只无头苍蝇。最后想到了办法,把棠秘子浸在天池里,不知从哪弄来一碗稀泥逼着他喝。 棠秘子用仅存的理智撇开头,两个字:不喝!无渊“灭绝人性”地把他制住,使劲给灌了下去。这对本来有点洁僻的棠秘子来说,恨不得立刻挨一刀,直接死了算了。 幸好自己当时年轻,挺了过来。现在想到,棠秘子都有点恶心,不过无渊确实治好了被称为绝症的他,回忆到这里棠秘子暗暗放下眼中看见的不爽。 无渊把泥真的做成了一个碗,对棠秘子眨眨眼:“来,点堆火。” 棠秘子拿起符笔画了一张符箓,放到无渊手指的地方,念起咒语。轰!火苗窜了起来。 无渊叫骆离坐在火堆旁,骆离照做。 然后就看见无渊盘腿打坐,把碗放在火上,他口中开始叽里咕噜地念起口诀。只见泥碗稳稳地立在火堆上,开始不断地飘起一缕一缕的黄烟。 骆离看见心下思道:无渊道长也是高人啊,这种医术是导气解毒之法,要用到高深的法力, 也是大家手笔。 随着黄烟不断的涌上胸前,骆离感觉心脉的压力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似承受不住。刚想调动灵力来分担,那泥碗“嘭!”地一声碎了,他也控制不住栽倒在地上。 无渊和棠秘子都大惊:咋会事儿? 无渊看着地上的碎成四块的泥碗,愣住了。 棠秘子赶紧把骆离扶起来。 无渊知道棠秘子要质问他,赶紧伸手止住:“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得立即查找原因。”说完在堂中踱来踱去转圈圈。 泥碗碎掉,骆离胸前的压力没有再增加,他定了定心神,暗自查看了一番经脉,那股阴寒之气更猛了。似有爆发之兆,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这鬼东西也太过诡异。 棠秘子把了把骆离的脉也是垮下了脸,忍不住指着无渊:“你这三脚猫功夫,治治小病还行,遇到厉害的,就只有歇菜的份,你来看,不但没治不好,还严重了!” 无渊根本不理,仍是不停的来回走,边走边自言自语。 突然他停了下来,捡起碎块闻了闻,一拍大腿!吼道:“我这直肠子!怪不得师傅曾经说我基础扎实,却灵气不足。我怎么没就想到呢?哎呀,真是,真是......”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骆离和棠秘子对视一眼:看来有转机。 无渊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刚出房门又转了进去,这次换了一把柴刀,急匆匆地跑到后山去了。 走到一棵树前,口中念念有词:“仁慈之木,不行。” 转到另一边四处张望:“得找贪婪之木,贪婪之木......对了就是它。”接着一刀砍下那棵长在石头夹缝中的小树。扔掉树杆,使劲拔起树根来,费了牛鼻子力气终于给拔了出来,扔掉柴刀,拖着就往回走。 坐在大堂的二人看见无渊拖着一截树根进来,满头大汗。棠秘子赶紧过去接住:“这又是什么?这回可靠谱?” “这是贪婪之木,之前我想错了方向,用相克的道理来对付它。后来想到,水虽能克火,骆离的体质本就火性威猛,证明它这水力不是一般的阳水,所以我用大堂的阳土治不了他。而我三人堂堂正派道士,都没有阴性的属性。虽说邪不胜正,但如今的情形,本不在道义的范围内。” 骆离二人赞同,那江士玉早就入了邪道,必得用邪道的手法对付。可他用这树根又能做何用处? 棠秘子也认同他师傅的话:“所以呀,你果然是没有灵性,榆木脑袋,师傅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准你下山闯荡。” 无渊眼一横,想到现在不能和他吵嘴,毕竟自己开始搞砸了理亏,于是不作理会。 把泥土清理干净,又拿到厨房去洗了洗后抱着树根进了大堂。说道:“我们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克制这阴寒气。但我聪明了一回,想到用这贪婪之木来化掉。” 骆离和棠秘子皆不懂,望着无渊。无渊说道:“水克火,却生木。”( ) 第四十七章 路凤?陆凤! 哦!骆离明白了,这是要用阴寒水来生这贪婪之木。妙招! 当即说道:“无渊前辈,这次一定能行。贪婪之木上吸天雾下引地渊,绝对来吃掉我心脉处的阴寒气。” 棠秘子也眼睛一亮:“同意!还等什么?开始吧。” 无渊用手折断不用的树根,枝芽烂枝尽数丢掉,剩下的树根就呈了一个木字。还是让棠秘子点了一堆火,无渊用手指轻轻一带,把火划成了一个圆圈,放进木字树根,让骆离直接坐在地上,胸前正对着火堆。 无渊轻轻扶掉额上的汗珠,平下气来开始念咒。 夹缝中生长的小树,其柔韧度和毅力本就高于其他平地生长的树木。无渊用法力促使它生长,再施以阳火在旁逼迫,使树根具有了道士的法力。面对骆离身上的**,正如饥似渴的吸取。 骆离感觉胸前慢慢回暖,心道:这次终于用对了方法,可以卸下这一个大包袱了。 他感叹自然之力真是包罗万象,深奥精微。老子所说“道法自然”仅四个字确是以博大精深。 骆离胸前出现一团水雾,缓缓地朝树根而去。虽然很慢,但是骆离却能明显感受到胸前的阴寒气在消失。 无渊明显支撑不住,棠秘子见此,坐他身后给他输入法力。时间一秒一秒过得很慢,待全部吸完,已是深夜。 无渊停止念咒,火堆熄灭,那个木字树根已然呈枯死状。无渊捡起枯枝,喃喃说道:“你这贪婪之木不知节制,终于贪死了,也是积了一回大德,往后就与它们一起留着纪念吧。” 说完就拿起树根回了屋。 骆离起身拍了拍裤腿,一阵轻松,看着走出去的无渊,问道:“无渊前辈拿着树根有何用处?” 棠秘子撇撇嘴:“他呀,治病用到的东西都有点古怪,不过都留着,放在他的‘德物箱’中,有空带你去参观一下,什么东西都有。” “好啊,我现在就去,我还没感谢他。”骆离说着跟了出去。 进得无渊的屋,他果真在把树根放进一个箱子里。 骆离对他深深鞠了一躬,满是感动地说道:“无渊前辈,晚辈感谢您的出手相救,请受我一拜。” “唉,你这孩子,莫要如此见外,你刚来我就说了,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哪有谢自己人的道理。”说完就给骆离介绍他的德物箱。 每一件都是医治过一个人,甚至是救过一个人的命,草根、泥块、玉石五花八门,足有二十样之多。 无渊说道:“这些都是无用之物,没有了灵气。不过他们之前都是有大作用,就像治你的树根一样。” 骆离点点头,问道:“你从不下山,都是他们上门来医治的吗?估计都是疑难杂症居多。” 无渊点点头,说道:“之前我说有个小道友,回老家了,他就是上来找我治病,而后入了我道。叫陆凤,据他所说还是个童子命,脸黄体瘦几次差点被阎王收掉,待他十二岁时到了华银峰,被我治好,才这开始正常。脸上也有了血色,从此他就住在这里了。已有十六年了” 姓路?骆离问道:“可是足各路?” “不是,是耳朵陆。” 哦,听到姓路,骆离就本能地在脑子里回了一转,路凤和路鸣不就是凤鸣?十二岁上山,十六年就是二十八岁,莫不说还跟路鸣有关系,凤在前便是路鸣的哥哥。还好是耳朵陆,想到这里不禁自嘲:干嘛要这样多疑呀,啥时自己有这个毛病了。 骆离正往大堂走,听见棠秘子在喊话:“无渊老道!我的柴刀哪去了?你是不是先前拿去砍树根了?” 他赶紧走过去:“棠前辈,我帮你砍柴吧,无渊前辈可能累了,在休息。” “嗨,我又不是那黄世仁,只是想问他在哪砍的,我好去找。他不说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呀!” “不急不急,不用柴刀也行,后面再找吧。”骆离说着,拿起木柴暗自运气侧手一劈,木柴立即从中分开。 棠秘子一见:“好吧,好吧,你这比柴刀好使,就这样吧,今天尝尝我的拿手好菜。” 二人在厨房忙活,无渊在呼呼大睡。帮骆离治病,这段时间他不分早晚的查找医书,今天又施了好长时间的法,已是累极。 骆离去叫他吃饭,看他打着一声高似一声的呼噜,不忍叫醒。 回来和棠秘子吃过,就把饭菜热在了锅里盖好。他们用的老式的大柴灶,荧荧火星是保温的好材料。 想不到棠前辈做的东坡肉太好吃了,肥而不腻,又香又糯,到现在还在回味。 骆离身体正常了,后面天天下午就去天池里练功,冰冷的水温很利于他的功法凝气术的发挥。 无渊道长抽了个时间把嗜睡咒教于他,并提醒他,此咒只对功力很浅或者普通人有用,但是若施咒的人功力强大,对低于自己甚多的人也有效果。 骆离高兴的点头,这段时间的生活让他有了家的感觉,很温馨。但是他不知道,这种温馨不久就要被打破了,因为陆凤就要回来了。 骆离的功力在天池冰水的锻炼下,突飞猛进,较之以前提高了许多。峰上清新的空气,让他的纯眼,愈加精纯,启用需要的时间减短,结手印时速度也越来越快。 但是当他对棠秘子和无渊二人分享心得时,无渊很少下山,他区别不出来;棠秘子却表示,没有分别,他在任何地方练功也没有感觉有何不同。听骆离如此说,二人很是羡慕,都道他是天纵奇才,更叹他和华银峰有缘。 时间很快,秋天都要过去了,无渊正念叨怎么陆凤还不回来。 结果第二天提着大包小包满脸笑容的陆凤就走进院门。 这人还真经不起念叨,无渊高兴得不得了,埋怨他这次走得久了点。棠秘子也上去接下包裹嘘寒问暖,陆凤就站在院子里嘿嘿笑着任两个老道长说教。 这副画面任谁看了都很美,除了骆离。( ) 第四十八章 陆凤的面相 骆离可不是因为妒忌,他从小就是在自立的环境下长大,从不觉得人人都必须对他好。 他这样认为的原因是因为陆凤。他看不透这个人的面相,不是陆凤的面相不好,而是因为太好。天庭开阔,眉毛整齐而色黑,鼻梁挺秀,两颊饱满,嘴唇形俊色好,眼睛又亮又黑,问题就是出在这眼睛上。整个面相看着都很好,丰神俊秀,气宇轩昂,流露出一种忠诚善良之相。除了耳朵,左耳缺了一块,这或许就是为了印证他少年多牟? 骆离的眼睛很“毒”,他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的眼又常常呈现出一种无辜相,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骆离却不同,即使他心里在算计,如果他不想表露,高手也难从他的眼里看透,只能从身体语言来判断。这可不妨碍他看透别人,所以他在此时从陆凤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忍耐和一丝厌恶,好似他并不享受二位道长的关怀。 这种情形很奇妙。 院子里的三人寒暄完毕,棠秘子赶紧给骆离介绍:“这就是陆凤,都是年轻人,往后你聊天就有伴了,不用天天看到的只是两个老东西。” 又对陆凤说:“陆凤啊,这是骆离,也是道士,跟着我回来的,我中的降就是他解的,骆离没有什么亲人,为人很是正气,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陆凤一听,很惊讶,走过来对骆离笑着说:“没想到你看着比我年轻竟这么厉害,我要谢谢你救了棠师傅,我资质有限,不如你,以后要是不嫌弃希望你多指点。”说完先行礼。 骆离按下心思赶紧回礼:“当不得,你比我年长,我要學的还多,只是碰巧解了棠前辈的降。跟棠前辈有缘,只是我运气好,比起棠前辈我差一大截。说到學习,肯定是我向你學习。” 棠秘子一听,差点出口否认,心想:骆离这是谦虚过了头啊,他居然说是碰巧而已?事有反常。有问题,等下问问。 骆离帮陆凤接下东西进屋安顿。 华银峰离市集太远,所以每次上山的人都要带很多肉类和山上没有的菜蔬。陆凤也不例外,他从包里拿出一只宰杀好的兔子对骆离说道:“听口音骆兄弟是荣西人吧?肯定喜欢吃这兔肉,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兔丁吃。” 骆离的警觉心又提了起来:他少时上山已有十六年,还真是知道不少啊。 笑着把兔子接到手里:“你刚爬了几个小时的山,休息吧,我来做饭,如果不怕辣,我就炒个青椒辣子兔丁。” “好啊,我还不累,今天就我俩做吧。”说完就拉着骆离一起进了厨房。 棠秘子想找骆离问话,见他俩在一起,打消了念头,回去找无渊。无渊正把陆凤买的东西一件一件拿来看,笑吟吟地和他讲陆凤这孩子就是心细,交待好的一样没落下。看无渊这实心眼啥也没听出来,也知和他说不通,要是说了他肯定站在陆凤一边,跟自己和骆离过命的感情没法比。 陆凤他是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骆离呢人品更是信得过,矛盾之处让他吃饭时心不在焉。 无渊因为陆凤在,话多了许多,桌上气氛也很热闹。饭闭棠秘子赶陆凤去休息,让他复习一下功课,走了两个月肯定生疏了,然后帮着了骆离去洗碗。 骆离四处看看,悄声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我知道你早想问,我也不知道如何讲,不怕你生气,我感觉陆凤这人有点奇怪。” 棠秘子一听,一脸惊异:“此话怎讲?你莫要顾忌其他,你我二人历经生死,我对你是绝对的信任。” “怎么说呢,你知道我精通面相与卜术,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而且从小我师傅就用功法淬炼过我本异于常人的眼睛,所以我自认不会出错。” “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陆凤一进来,你们三人在院中说话时,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忍耐和厌恶,这不奇怪吗?” 棠秘子长大嘴巴,这怎么可能!见骆离言之凿凿,又不得不信。 “陆凤上山时,我在海临,据无渊说当时他瘦得皮包骨,眼窝发黑。无渊老道只是粗通面相,你让他说他也说不明白,陆凤在他手上救活,病好后就要留下。陆凤的父母恳求无渊留下他,无渊心一软就答应了。” 棠秘子回忆到这里又道:“我回来后,看了他的生辰八字断定他就是个伪童子命1,人又勤快懂事,不似奸狠之相,做了道士只当救他一命,也就没去仔细调查。” “那如此说来,一切都是由他所说,你并没见过他父母。” “是的,现在看来,我走眼了啊。不过他有什么理由混在我们身边呢?你也看到了,这山上可是真的清苦,做道士要學的东西也是枯燥乏味,少有年轻人会走这一行。” 骆离才这想起碗还没洗,边洗边想。 收拾好出来又说道:“棠前辈,我很想自己是看错了,可是你难道没发觉吗?陆凤的耳朵缺得太怪了,像是故意割的,还有他的面相粗略一看很是齐整,但又不是特别英俊,五官配合起来非常贴切的迎合大忠大善四字。” 棠秘子眉头皱了起来:“是啊,当初我就是因为他面相才没有多想。” “我当时猜想,故意割破耳朵是为了印证少年坎坷,可我现在想,或许没那么简单。” 棠秘子道:“耳朵破的地方一般是启运之年,大概六岁,莫不是本身就是遮盖什么?” “比如父母双亡?他是长子的话,那就**不离十了。”骆离说道:“如果方便,我们可以悄悄去他家看看,他即不愿呆在这里,却又不得不应付你二位,肯定有原因。还有,无渊道长心思单纯,这事先不要告知他,帮我治病的事情,也不能让陆凤知道,我的情况特殊,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嗯,应该这样,我找机会说与无渊听。” 1童子命:分真假两种,真童子是前世妖灵转世为人;现在民间所说的大都是假童子命,他们共同点就是幼年多病,九死一生,即使长大成人也是诸事不顺。按相學来说,在特有的时间点出生的孩子,命格不好,易夭折,故称之为童子命。坊间传说而已,大家姑妄听之。( ) 第四十九章 诡异的病症 (元旦到,祝福到,天天开心笑,日日数钞票;老板对你笑,加薪给红包;美女抛绣球,帅哥来搭讪,躲都躲不掉,逃也逃不了!祝大家元旦快乐!) 果然不是骆离多想,后面几天,陆凤总是有意无意的探听他的功法路数和身世,却不敢光明正大直接的问,被骆离巧妙的应付了。骆离也不和他保持距离,相反很是亲热。 没过多久,棠秘子有了生意上门。在遇到骆离之前,他一直是独来独往,这次要带着骆离去,陆凤也破天荒的想跟着一起。 棠秘子以观中只有无渊道长一人为由拒绝了他。 这次的生意有点有趣,据来人说,这一年来他们家中个个轮流生病。还不止这一样奇怪,而是五种症状在每个人身上轮流,每人一病就是七天,七天后症状消失;然后轮到下一个,从老到少,周而复始足足一年。 开始,他们也未作多想,最先病的是家里的爷爷,以为是年龄大了正常的反应;送到医院里,医生按病症对症下药,却没有效果;大家都觉得奇怪,后面奶奶又不好了,还是同样的症状,奶奶刚送进医院,爷爷却病状顿消,接回虚弱的爷爷。一家人又围着奶奶转,接着是大伯,大伯母,后面就是来人与来人的妻子,最后轮到家中孩子,一个紧接一个。 这个停了那个病,家人束手无策,细思极恐,烧香拜佛迷信了起来。也不再往医院送,请过不少“神”,钱花出去不少,但情况却没丝毫好转。眼看这样不行,成年人病得起,老人和小孩不行呀。兜兜转转的打听到了华银峰上的道士,这就急急的赶了过来。 来人叫张邱京宏,三十五岁,是个政府小科员,高高大大却双眼无神。颧骨离鼻梁太远,所谓颧柄入耳,虚权假利,胸无大志无权欲之心,性格谨小慎微,是个平安到老的平凡之相。 骆离观他,近几年不见有不顺遂的事,但是眉下的田宅宫黯淡无光,似是被压制。这印证他家宅不宁,问题可能就出在他家的风水上,想必棠前辈搞得定。 张京宏见到棠秘子就两眼放光:“您就是华银山的道长?看您的样子就是得道高人,比山下那些术士强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不会看错。” 骆离差点笑出来:棠前辈这一身行头,配上他故作的姿态,非常符合时下人们对高人的想象,很能唬人。 事情既然紧急,当天他们就跟着张京宏下山。张京宏指着骆离问棠秘子:“棠道长,这是您的徒弟吗?” 此人如此爱以貌取人,骆离心想:他最好还是当徒弟。 当下说道:“是啊,我是棠道长的弟子,我姓骆,马各骆,你叫我小骆就行了。” 张京宏的家离华银山一百多里,三人下得山来已是晚上,因为张京宏是个“廉洁”的普通公职人员,没有买车,于是三人决定吃过晚饭住一晚,明天一早赶汽车。 饭后,到了宾馆。骆离突然想去闻师傅那里去一趟,向棠秘子问道:“棠前辈,不知闻大师现下休息没有?我想去看看他。” 棠秘子也想去,骆离的事情上闻一清一点也不信任他,这可不行,得让他改变这种看法。 于是对张京宏说道:“张先生,我二人想去买些作法用的东西。要去一趟纸烛巷,你可否先行休息。” 张京宏哪能有意见。 二人急匆匆的赶去闻师傅处,符纸店早已打烊,闻师傅祖孙俩早吃过晚饭在看电视,屋里传来小本子的咯咯笑声。 棠秘子敲门,小本子跑来开门瞧见二人一愣:“棠爷爷,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儿啊?我爷爷可要休息了。” 闻师傅眯着眼睛看清了是骆离和棠秘子,赶紧起身给他们指坐。小本子看见有点奇怪,又盯着二人看了半天,目光琐定在骆离身上,默默的点了点头,估计在想:爷爷很看重这个年轻人啊,懂规矩的进到房里休息去了。 “闻前辈,这么晚了没打扰您休息吧?”骆离很抱歉。 “不打扰也打扰了,我没怪你,有什么事吗?”闻师傅说完指了指桌上的花生米:“吃点吧,小本子最爱吃这个,说比我下酒还下饭。” 骆离笑笑,不驳他的意,伸手去抓花生米:“是啊,这个炒得又香又脆,是很下饭。” “哈哈,好吃就多吃点。” 棠秘子像个外人:这闻一清,当我是空气呀!这么不待见我?对骆离说道:“闻师傅问你有什么事呢,不早了,赶紧的吧。” 骆离点点头:“闻前辈,这么晚来确实有事,你见过华银观的陆凤吧?据说他就是这山下的人。” 闻师傅不懂,疑惑地望着棠秘子:“我见过呀,要说熟悉肯定比不过你吧。” 棠秘子摇摇头:“这个陆凤,骆离看出他有问题,说他的面相太无害。” 闻师傅这就更不明白了,对骆离说道:“你闻前辈我,自认制符是高手,这看相的手艺可不精通,肯定不如你,你说有何问题,需要我帮忙吗?” “他虽然是大忠之相,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对救他性命和教他本事的二位道长有厌恶之意,他的一切我们都没有实地调查过,所以就想来你这里问问。如果只是厌恶还不可疑,就是这面相太过完美。还有,他虽说少时就上山,却一下听出我带有荣西口音,荣西到华银山的人本不多;而且他不直接问我的身世和道派,却偏偏要遮遮掩掩的套话,实不是磊落之举,有悖于他的面相。” 后半段的事情,棠秘子也是才听骆离说,更觉可疑了。 闻师傅想了想:“这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你师傅......”看到棠秘子又赶紧住了口。 骆离意会,对闻师傅说道:“闻前辈,棠前辈值得信任,我已全部告诉了他。” 闻师傅闻言眼神一寒,看了看骆离,摇了摇头:“算了,希望你不会错信于人。” 棠秘子一听,生气道:“我这条命是他救的,我捡回一条命,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说难听点,替他死我眼睛都不眨下,虽说我手段不正派,但我的人一直是正正当当的,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好人......”( ) 第五十章 祸起萧墙 骆离实不爱听棠秘子常常把救命之恩挂在嘴边,正想说话。 闻师傅摆了摆手说道:“别再卖瓜了,我要说的事你知道了也好。” 又看着骆离:“虽然你上次来没有承认师傅是钟方真人,但你今天过来告诉我这些,我就当是承认了?” 骆离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如果这个陆凤果然有问题,你们就要警惕了,早点去调查一番,我也去仔细打听打听。他之所以出现在山上,很让我担心是不是因为钟方真人?”闻师傅继续说。 骆离和棠秘子一愣。 “你师傅当年在华银山住过五年,那时莫问道长还在,我早就认识钟方真人,因为他与我父亲早年就有交情。”看到骆离疑惑,又道:“你不知道你师傅的年纪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我年轻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所以他是真人啊,不是我们可比的,他和莫问道长,似有很隐秘的事。如若我猜得不错,当时他受了伤,想必是来找莫问医治。” 棠秘子问道:“这是哪年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突然眼中亮光一闪:“莫非是那一年?师傅让我与无渊下山游历,不得他召不得回去?” 那是二十年前,骆离还不到一岁。钟方真人走后不久,莫问就仙去了,第二年陆凤就上了山。 骆离暗自揣测,我九岁时遇到师傅,也就是说师傅离开华银山后过了三年多才来到长坪。 棠秘子郁郁地说道:“师傅去得很突然,之前完全没有预兆。师傅一去,无渊甚是伤心,原本三人的华银峰只剩下两人;所以第二年遇到陆凤,无渊这是把思念之情转移到了他身上啊!” 闻一清想了想,对棠秘子说:“现在你也知道,我与骆离不是外人,我们家的制符手艺能传承下来还要多亏钟方真人;我父亲说过,当时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得他指点。钟方真人久不出现,很可能是不得已。少时没有把制符的技法传承给徒弟,趁我有时间,我会全数交给骆离。所以骆离有空就留在我处,如何?” 棠秘子哪有意见,双手赞成,很为骆离高兴,何况以后他也可以有好符纸所用了。 骆离思考片刻,还是决定把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来。道:“闻师傅,你可听说过大秦有个七七门?” 闻师傅诧异地看着骆离,半晌,问道:“你也听说过?”话却是朝着棠秘子。 棠秘子摇摇头,“啥东西,江湖门派?” 闻师傅道:“骆离你在哪听说的?” 见闻师傅如此模样, 骆离肯定他知道,于是把黑巫师的话合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闻师傅思索一阵,说道:“如果那个律哇巫师讲的属实的话,那我就能推断出来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骆棠二人都摸不着头脑,马上,闻师傅开始解他们的疑惑。 “我知道这个七七门,就是几个道士搞出来的江湖组织。手段通天,专为显贵做事,力量遍布甚广。” 这......棠秘子自问混迹江湖四十年,从没听说过,保留怀疑。 闻师傅看一眼棠秘子,又说道:“你别不信,二十多年前,他们派人来拉笼过我。当时我不知底细,差点动心,毕竟里面全是厉害的同行。暗自思忖可能对我闻家的制符术有帮助,答应考虑。七七门的人一走,佛龛上闻家的太祖画像突然就掉地上了,这是警示我;我便知道七七门进不得。他们再来的时候,我故意向他们讨要制符秘术,露出闻氏的弊病,还让他们救我闻氏血脉。呵......”闻师傅轻蔑的一笑,接着道: “来人见我都快五十了,还不是道符师,感觉传言有假,搪塞了我几句就走了。事后,我也打听过这个门派,信息甚少,二十年间,隐隐约约才了解了个大概,庆幸当初没进。” 棠秘子听到这里才相信,“是啰,你是进去容易,出来难,现在哪还能看见你。”他突然回忆起一件事,感觉与闻一清的情况类似。 便对他们讲述了自己到华银观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是三十几年前,棠秘子到华银观刚好三年。有个穿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来找他师傅莫问;派头很大,带有三个随从。莫渊最擅长医道,棠秘子以为也是上门求医的达官贵人,也没在意。 可是他们住了三天,莫问却没有随他们下山。小病是从小在山上长大的无渊出手,都是患者自己上门。只有严重奇怪的大病,莫问才亲自医治,有必要也会下山去患者家。倘若不能,他当时就会拒绝来人,像这种一连住三天,莫问还没有下山的情况几乎从未发生过。 莫问对来人很客气疏离,来人走的时候面露失望。他和无渊事后追问,莫问只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傅传授我道术,不是要我去为他人卖命。” 说到这里骆离眼神一寒:“找莫问道长的人肯定与找闻师的同属一伙!” 显而易见,闻一清说道:“那比找我之时更早,说不定当时刚刚成立,这说明他们早看上了莫问道长。” 又道:“就我的推断,钟方真人不能显身,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组织。他是个奇人,他的本事肯定也有人传授,那个巫师说骆离的法术路数和七七门很像,所以很有可能他们的法术同出一派。” “同出一派,但我师傅却很有可能不是七七门的人,棠前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想来他们不但很隐密很还厉害。所以闻师傅您想说的是,我师傅躲的就是他们,也是被他们所伤?”骆离问道。 “没错。”闻师傅露出赞赏的眼神,“难说不是祸起萧墙。” “很明显了,七七门铁定站在邪的一方。”经过分析,骆离对这个组织深恶痛绝。 闻一清认同道:“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滥杀无辜!”说完眼睛飞速的瞟了一眼棠秘子,被骆离清楚的捕捉到,他不懂这是何意。 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ps:求推荐票票!( ) 第五十一章 戴木戒的年轻术士 对闻师傅说道:“今天太晚了,事情现在也理不清楚,待我和棠前辈做完这笔生意回来,我边向您學习制符的技法,边调查陆凤。现在不打扰您休息,我们先回去。” 闻师傅把二人送致门口,骆离又转回头来说道:“闻前辈,师傅说我天生异体,还很有灵性,待我學成了制符技法,说不定会有大突破,到时我一定替您延续小本子的寿命,也定能让您多活几年。” 闻师傅笑道:“好小子,口气不小,是真人的弟子。好!我就等着你大突破,不过若有损自己,我是不允的,没那本事就不要硬撑,那是丢我道家颜面!” 骆离点头,施礼告辞。 今晚收获良多,不能只知道一味的找师傅,师傅肯定是遇到难事,自己得學好本事,这样才有助于他,骆离暗自给自己鼓劲。 回到宾馆,指针已到零点,邱京宏左等二人不回,早已呼呼大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急匆匆地上了最早一班长途汽车,驶向邱京宏家所在的城市----安城。那是一座州会城市,邱家住在安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到了安城还得转车。 上车后骆离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我观邱京宏的田宅宫有异,或许你可以风水上入手。” 棠秘子对骆离的相术绝对是深信,当即点头。 汽车一路走走停停,为了捎带中途上下车的旅客,增加收入。 其中一个上车的旅客引起了骆离的注意,他戴着鸭舌帽,着一身名牌休闲服。背一个旅行双肩包,坐在了骆离斜后面的位置上。年龄和骆离相当,长得很白净。他上来时,骆离正半眯着眼睛假寐,被他手中的一个饰品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个用实心木挖制成的戒指,看不出是何木材,上面雕刻有他看不懂的花纹,戴在此人身上很不和谐;骆离就多看了两眼,仔细一看瞌睡全跑了。 呵,有意思。他静下心来,想调动气息运功感受一下那人。气势刚一发出去,那人就有了反应。赶紧停下,思道:是个厉害的行家。 鸭舌帽故着悠闲,心下却很吃惊:车上有高手啊,冲我来的?又否定,应该不会。可惜收得太快,方向都捕捉不到。看了一眼棠秘子,立即否定,那老头也是个道士,普通得很。 骆离继续作假寐状,暗地里却设法把灵力收住片刻,骗不了高手,骗他足够了;紧接着拿出一张敛息符,启开上面的符印,装在兜里。 骆离思道:回去又要用食指血再绘一张了。 再把木戒指在脑中过一遍,那是一个法器,可是却沾了太多血腥,这人绝非善类。骆离装作无意的侧身和棠秘子说话,眼睛却快速朝后瞟了眼。 只看到那人的鼻子以下,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骨骼体态却是每个人的特征,独特处甚至强过脸。骆离觉得他的体态类似一个人,而且一定是自己仔细观察过的一个人,一时又想不起。 百公里路,却走了两个小时,到达安城时九点半。下车时,那人坐在车上没动,似等别人先走。邱京宏率先下车,喊道:“二位,你们找个地方吃早饭,我先去买回家的车票。” 骆离只得跟着棠秘子下车。 “唉,亲爱的,怎么走了这么久啊?人家等了一个小时了唉。”车门前一个漂亮的妙龄女郎朝车里喊道。声音又甜又响亮,还没下车的人都不由朝里望了望。 这时,鸭舌帽朝女子笑着挥了挥手终于起身准备下车。看来喊的就是他,骆离察觉到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探视的那一下,因为他周身神经都紧崩着也在找骆离。 鸭舌帽走下车来,搂住女子的腰说说笑笑朝外走去。 这时骆离轻轻扯过棠秘子,用只二人吃得见的声音说道:“你那前面那个人,他的背影是不是像一个人。我觉得很熟悉,我肯定见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啊?还真想一个人,像......”盯着快要消失的二人,棠秘子失声说道:“像陆凤!” 对,骆离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这人有问题?” “嗯,前辈你也看出了吧,他是个术士,手段还不低,车上时我略一探视就被他发现了。手上还有件法器,血腥很浓。” 转过头又说道:“他比陆凤年轻几岁,会不会是陆凤的弟弟?” 棠秘子摇摇头:“陆凤自上山后,他的父母再没来过,都是他回去,而且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个弟弟,会不会是巧合?” “不会,我的感觉不会骗我,陆凤回峰上不久,此人出现在这......” 被棠秘子打断:“你说他在哪里上的车?” “开了快一小时吧,具体是哪里,我不知道。这司机一路都在违规‘捡’客,哪会报站台。” “看来被你说对了,不像是巧合,他可能是在福新镇上的车,陆凤就是那里的人。” 棠秘子说完想追上那两人,被骆离拉住:“前辈,不能轻举妄动,还得先搞清陆凤为何要上山。” 对,敌在暗,我在明。况且**不离十,陆凤和这个术士肯定有关系,都如此年轻,而且都心术不正。 二人正思索着听见邱京宏喊道:“你二位还站这里呢?票买好了,还有半小时开车,我们赶紧找地儿吃早饭吧。” 棠秘子和骆离回过神来,跟着他一起找了家车站附近的面汤店吃早饭。 又是一小时的车程,到了邱家。 他俩有要紧事做,想赶快结束了这笔生意,所以一到邱家门口,棠秘子就拿出了罗盘开始定位察看。 邱家在县城郊区,一栋三层高的大宅,独立小院,围墙高达三米,很是气派,和周围的邻居比就属他们家的房子最有型。 原来邱京宏的哥哥邱京远和邱老爷子早年间开了一家砖厂,收入不错,近几年大秦开始整治污染,他们的小砖厂环保不达标被迫关闭了。后来邱老爷子就退休享天伦了,邱京远改行贩卖起钢材。( ) 第五十二章 缺一门 棠秘子罗盘的指针不断回旋,他心里大概有了数。邱京宏的儿子正在发病,先出门来的正是他的老婆,后面跟着邱老爷子和老伴,邱家老大不在这边住。 邱京宏把二人请进屋里,作了介绍,他老婆就殷切地望着棠秘子:“棠师傅,我们全家都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我儿子才八岁,现在都没法上學了,希望师傅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 棠秘子点点头:“不用你说,我都会全力以付,我做这行四十年,见过的古怪事不少,鲜有失手,我如果能做下来就不会推拒,更不会坐地起价,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你们尽可放心。” 邱家众人连连躬身感谢。 棠秘子取出罗盘,说道:“不瞒你们,我比你们还急着把事办好,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这......水都没喝一口,凳子都没沾就要立即行事了?邱家人都有点感动了。 当然也巴不得越快越好,马上找出原因。更希望这个看似厉害的道长能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于是都跟上来,看看有什么需要配合的。 棠秘子拿出罗盘,指针仍在回旋,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你们这房子是何时修的?” “前年夏末,年底入住的。”邱家老爷子回答。 说完又问道:“问题可是出在房子上?我们可是翻看了黄历,也请过先生算日子,你知道,我们老年人就是讲究这些,一应规矩都是照古俗来的。” 棠秘子不语,望向骆离,骆离现在已经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开始已经暗自用意识感觉了一番整个环境,没有发现怪异的情况,于是决定交给棠秘子了。察觉到棠秘子在看他,睁开眼睛。 棠秘子见此,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上到二楼,罗盘回旋速度加快,继续上三楼,更快了,棠秘子一股气又上到楼顶的平坝。这时罗盘指针停了下来,指向巽位。 端着罗盘向巽位移动,指针开始上下轻轻摆动,棠秘子看了下表,大概五秒钟一下。 他的动作让邱京宏很有兴趣,以往请的先生只是在楼外和楼下摆了罗盘,并没有上得楼顶。于是他跟了上来,随着棠秘子的眼睛看向罗盘,也发现了这个现象。虽然他不懂,凭着直觉 ,知道这是古怪现象。 问道:“棠师傅,这是什么原因?” 棠秘子叹了口气,只是说道:“先下去吧。” 骆离正想上去,看见棠秘子下来就问他情况。棠秘子把他拉向一边:“这家人是被人用了巫祝之术。” 骆离一惊:他没感觉出来。 棠秘子又说道:“也称不上巫祝这么严重,但也沾了边。”说着指了指屋顶:“就在顶坝的围栏里。我的罗盘是师傅莫问道长留下的,真家伙,以前来的术士拿着普通罗盘,看不透这个局。” 巫祝之术泛指掌握了1技艺的人,骆离现在的水平没有工具也是看不透,感叹道:“原来如此,看来我对相术还需要精进。” 看他二人在一边嘀嘀咕咕,邱家众人都很忐忑。 棠秘子走过去对他们问道:“敢问修筑这房子的工人可都认识?” “认识啊,就是这附近的人。”众人更担心了,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房子上,这房子才住了一年,若是搬家就太不划算了。 棠秘子看了看众人,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拿人钱财,**,他们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当即说道:“你们一家人轮番生病,是从住进房子开始的?”众人点头。 “这块地皮,可是祖业,你们一直住在这里?”仍是肯定的答复。 “那问题就出在新修的房子上,地没有问题,房子格局也没有问题,上梁动土皆不是忌害冲日,不会有损,明显是修筑时被人动了手脚。你们请的匠人可有患鳏、寡、孤、独、残 的?” 老爷子拍一下大腿,他一听就想起了幼时听过的传言,立即认同了棠秘子的话,生气地说道:“这是要黑了心的整我邱家不得安生,我邱世勋活了七十多岁,自问还从没害过人,更没得罪过他!” 众人都不解地朝他望去。 老太太失声喊道:“是姚瘸子?!那个挨千刀的!我们邱家哪有对不起他,哪次请他做事不是好吃好喝供着他;怜他是手艺人又是个瘸子,他哪根筋不对,要来害我们!”说着跌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邱京宏也是愤然,连忙安慰母亲,又想到自己才八岁儿子现在还病着,走上来拉着棠秘子的手:“棠道长,我就说你是高人,一下子就找到原因,我知道那个姚木匠为啥要害我们,现在找到了原因,请道长出手相救吧,后面我给你解释原由。” 棠秘子没再说话,和骆离走去顶楼平坝。 原来那个姚瘸子是半路出家,本不是生来就瘸,后面因为瘸了才转學的木匠,以前是跟着民间草台班子走乡窜户的唱戏。 用今天的话说也算是个文艺工作者,因为生得很是英俊,所以娶了城里米粮店老板的女儿。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日子很是惬意。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因唱戏时唱错了词,敏感时期,他犯了致命的错误,被人纠住打断了腿。 从此生活一落千丈,戏是唱不了了,为了生活只得找个手艺學學。当时县里有个很出名的木匠,也是他们姚家村的,叫姚公山。手艺很好,脾气却古怪,风传他会些奇门之术,得罪了他就要被作手脚。倘若饭菜差了甚至言语上有些不当,他当时不会说什么,但待完工拿钱走后,你就会发现:他做的床,两口子躺在一头就是睡不着;他做的桌子天天要打破碗;他做的扬谷机谷子壳特别多......诸如此类,人们对他是又爱又怕。 1,据传专为匠人所學的一种道术,匠人自保之法;因要學的人鳏、寡、孤、独、残必任选一样,故世人多称之为。( ) 第五十三章 苦难的姚木匠 因为姚公山和姚瘸子是同宗,又是邻居,就主动上门收姚瘸子为徒。姚瘸子的老婆却嫌弃他废了,嫌跟着一个瘸子丢人,带着儿子改稼了。 改嫁后,儿子却过不好,三天两头的挨打,姚瘸子上门理论,儿子老子一起被打。他前妻改嫁的这人是个凶狠的,直接把他儿子赶出了门,姚瘸子一咬牙,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带着儿子回了家,从此父子俩相依为命。 姚瘸子學了三年木匠后出师,一门心思的赚钱养儿子,也没再找老婆。 他出师后不久,他师傅姚公山就去世了。没有别的亲人,是姚瘸子给送的终。 因他只學了三年,手艺也过得去,大家反而对他更放心,所以找他的人特别多。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后来儿子成家立业,又生了个孙子,姚瘸子仍做着木匠的营生,各村各镇修屋嫁娶需要家具还是爱叫他做。 他儿子媳妇在外打工,年年春节才回家,孙子一直是他在带着;前几年儿子媳妇回家时坐的长途大客车出了车祸,翻下了山,全车没一个活下来。司机家赔得倾家荡产,到姚瘸子手里也没几个钱。从此他的孙子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他又开始像带儿子那样带孙子,祖孙俩相依为命。 “孙子就是他的命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邱京宏说到这里有点不忍,叹了口气:“这事我哥也有责任,我寻思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邱京宏说道:姚的孙子今年十二岁跟他侄女一般大,前年邱家修房子,请姚木匠做木工活。邱家老大夫妇带着女儿回来看房子,遇到姚木匠带着孙子上工。男孩子长得有些黑,邱家孙女學着电视里骂他是印度阿三,男孩没有生气,顽皮的拿着虫子吓她;当时女孩竟被吓哭了,邱京宏在旁边一直看着,这本是孩子间的玩闹;再说男孩只是拿在自己手里隔着一丈远,也没想到女孩这么胆小。 “我哥和嫂子刚好看见这一幕,以为女儿被熊孩子欺侮了。立即冲过来煽了男孩两巴掌,我嫂子还不解气,用高跟鞋还踹了他几脚,我劝都没劝住。” “姚木匠得知后,什么也没说,我妈和爸还亲自去赔了不是。他不吭声,我们也没多想,因为他话本不多,没想到他真的记了仇。连带我全家都要害死。你说这本是一件小事,他怎么就这么蛮横呢?”邱京说道。 骆离听了这个故事,一阵唏嘘,过去拍了拍邱京宏的肩。 邱京宏又说道:“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全家被灭了门都不知道怎么会事!” “好在遇到了我们,你们家也不至于灭门了,你看,这就是你哥嫂不分青红皂白惹出来的,他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吗?我看啦,还是你哥嫂长了一双势利眼,以为逮着好欺侮的了。所以,千万不要以貌取人。”骆离又道:“如果姚木匠是姚公山,你哥嫂敢这样吗?” 邱京宏愕然。 正是因为,姚瘸子从来没有害过人,或许也有人对他冷言冷语,或者还会刻薄他的力气钱;但几十年来,却从来没听过他害人报复。 大家都认为他不懂,其实他懂,他的师傅是人们又爱又怕的姚公山。只是因为欺侮的是他,他选择会隐忍,但是欺侮他的孙子,他肯定忍不住。看着邱家人丁兴旺,邱家老爷子能享天伦,失去儿子媳妇的姚瘸子钻了牛角尖,做出这个让人绝户的狠招。 棠秘子和骆离也认为姚瘸子情有可原,本身这么苦命的人是值得同情的。仅犯了这一次错误,好在挽回来得及,也不算造成很坏的后果。邱家两位老人,病了一年多估计会减几年寿。就当是替长子承担报应吧,以后全家多做善事积德。 棠秘子找来工具,骆离用劲把围栏打烂,取出一个半截风车,为什么说他是半截呢?因为它不是一个完整的厌胜之术,不用施法者念咒催动。水泥围栏外部有一个一指大小的孔,它靠自然之风来推动风车旋转。上面用墨写着很小的字,棠秘子一看就明了,这是里泥木石匠三行四言八句中的后八句。 五十个字,五种颜色,代表了,痛、晕、麻、酸、涨五种感觉。也就是邱家人说,第一次发作是痛七天,第二次是晕七天,以此类推,五脏六腹慢慢衰竭,七年后就肯定没命了。时间如此长,或许是他没有學透,也或许他需要用时间来考虑要不要做绝,我们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棠秘子的罗盘把他引上来,指向巽位,这在八卦中代表风。每隔五秒上下摆动一次。在这卦相上看乃是大过卦。 骆离补充道:“泽风大过下巽上兑,表示此人外柔内刚,泽水淹舟,大过了。” “是啊,好在他没促成这错,不然就是两家都灭门,姚家挡孽债,全都跑不了。”棠秘子示意骆离把风车递给他。 转过身又对邱京宏说道:“邱先生可否卖我一个面子,此事不要再追究了,引我去见见这姚瘸子,由我来处理,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此了了吧,你家以后多做善事,给父母延寿,一个巴掌拍不响,双方都有错!” 邱京宏为人本就不爱为强惹事,说道:“由我去说服他们吧,就按棠道长的意思办。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下午我就带你去,十分钟的路程。” 二人跟着他一起下楼,正好邱家老大邱京远一家人到了。棠秘子和骆离没有回避,就让邱京宏一字一句的把事情全部说明。 邱京远初时很愤怒,听到后面也点汗颜,此事确由他而起,而全家人都要跟着受罚。 但仍是愤愤:“即使错打了他家孙子,他也不能让我们全家生病,这也太毒了。” “是啊!不能就这么算了。”邱家老太太和邱京远的老婆也跟着附和,邱家老爷子和邱京宏的老婆没有说话。( ) 第五十四章 化干戈 棠秘子抬眼,分别看了看愤恨的三人,把风车摆在桌上。 说道:“是啊,如果你们不愿意就算了,那我也正好省一桩事,你们现在就拿着这个上去找他算帐吧。只不过我要纠正一下大邱先生的话,他不是让你们全家病,这是让你们全家死,不过比较慢,需要七年。”邱京远一听,怒目圆睁,似是气急。 棠秘子又说道:“所以,你们拿去找他,必须直接打死他,然后你们拿一个人去填命。或者呢,打不死他,让他活过来,继续用手段害你们,让你们防不胜防,提心吊胆。你们还找不到律法来惩治他。”说罢又加了一句:“不过,再提醒你们一句,这个风车,是他留了一手,并没有马上让你们死,所以你们才有时间找来我,后面的手段我就不知道了。” 邱京远的心顿时沉下来,是啊,姚瘸子的手段厉害,疑惑地看向棠秘子,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骆离上前说道:“我师傅的意思,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把这个拿去,表示他的手段已经被我们破了,让他好自为知;同时也带去你们不再追究的意思,从此你们要怎么相处,各凭良心。不知这样可好?” 棠秘子的一番话说完,邱家人都是怕极。现在听骆离一说都认为这样最好,纷纷表示赞同。 棠秘子看骆离一眼:是吧,这不知好歹的人就是要吓。 风车一取出,邱京宏的儿子就好了过来,也不再晕得下不了床了。人有点虚,焉焉的,棠秘子给他念了净身神咒,立即就精神了起来,嚷着饿了。 邱京宏夫妻连连感谢,这是棠秘子看邱京宏两口子顺眼,附送的业务。换得是邱京远,他才没这份闲心。 饭后,他们跟着邱京宏走进姚木匠家的小院。他家收拾得很整齐,不大的院子里整齐的堆放着几摞做好的木桶。 院门没关,二人先跨进院子,棠秘子示意邱京宏在屋外等他们。 姚木匠就在院子里,疑惑的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棠秘子自报家门道:“华银山棠秘子。” 姚木匠一听,双眼黯了下来,站着不说话,不赶他们走,也不给他们指座。 果然是个沉闷的人,确实话不多。其实话说回来,谁赶上他这一生,也会变得沉闷。 棠秘子自来熟的找了根凳子坐下,骆离也“近朱者赤”。 棠秘子把风车拿出来放在小桌上,姚木匠呼吸紧促了起来。棠秘子伸手一拍,碎了。 姚木匠满脸怒气,出声道:“二位既然知道了,上门来意欲何为?” 棠秘子笑笑:“老哥,我们来就是当着你的面拍碎它,这是个害人的阴狠东西,你一辈子都没曾用,为何临老了来这么一出?” 姚木匠愤然中带着痛色。 棠秘子又说道:“这件事情,请我的雇主已经清楚了,但是他们没有怪你,带我来的就是邱家老二。他们后悔错打了你孙子,现在也受到了你的惩罚,此事就此揭过吧!” 姚木匠抬眼盯着棠秘子,似是不信:“邱老大就这么好说话?” “他好不好说话我不知道,但这次老哥你可真是把他整怕了,相信他后面绝对不敢乱来。不过我也是下了保证,你不会再去害他们,不然我就是失信于人,到时可不要怪我出手。” 姚木匠摆摆手,挪动着他那只瘸腿坐了过来:“也罢!是我太过了,我事后也有点后悔,毕竟事不至死,我也是鬼迷了心窃。” 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骆离和棠秘子舒一口气。骆离看出他说的是真话,或许他们不来,过不了多久,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也会去取掉风车。 骆离看了看他的面相,唉,煞气太重啊,上辈子他肯定是造了孽,人都瘸了,却又學了,身上的煞气没被抵消,儿子媳妇才又死掉。 想到这里,他从挎包里拿出符纸,打算绘一张福荫符,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换成一张符令。画好符递给姚木匠:“姚师傅,这个是福荫符,你拿着,和米放一起缝一个小布包,给你孙子系上,保他平安长大。知道你也会点法术,但全是自保之法,这辟邪积福的手法,还是我道家厉害。” 看着骆离画符,姚木匠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要用来对付他,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骆离净纯的眼睛,让他觉得值得信任,当下接过称谢。 棠秘子笑道:“你可知道这张符有多值钱?别看他年轻,功夫可在我之上,他给你的不是普通黄裱纸,乃是符令,一万一张呢。”说完有点埋怨的看着骆离:你就败家! 姚木匠受宠若惊,他心眼直,到没想到是管他要钱,只是感动:“许是这位小哥,看出我身上煞气重吧?我师傅也说过,所以我一生都在积德,可还是......” 骆离说道:“钱乃是身外物,我给你也算是我积了一份德,所以你不要觉得愧拿,你这是在帮我呢。” “这......呵呵,好吧。”说着竟弯腰鞠了一躬:“大恩不谢。” ...... 他们从姚家小院出来,看见邱京宏还在门外等着。 里面的情形他也听了个**不离十,二人本打算立即就去安城,到了安城再坐车去福新镇。但是邱家人非得留他们住一晚,说晚上不安全。其实这个借口太蹩脚了,也不看看两人是什么人,棠秘子虽是坚持,可架不住邱家众人俱是死命相留。 吃过晚饭,终于上了主题。原来邱京宏回去后,他们一五一十的细问,得知骆离很厉害,竟然画符超过棠秘子,所以想求他几张符。又亲眼见到棠秘子几声咒语就让小孙子精神起来,同孙女比明显好很多,所以人人都想得他几声咒语。 当然价钱另说,棠秘子刚才见骆离白给了一张符令,也思道得赚回来,于是决定,也耽误不了这一会儿,住一晚吧。 骆离悄声埋怨道:“棠前辈,有一天你要是栽了跟头,肯定是因为掉到钱眼里。”( ) 第五十五章 凤鸣兄弟 作者:路过的各位君子。 众君子:何事? 作者:有推荐票否? 众君子:你想干嘛?! 作者:(委屈地)我还能干嘛,给我吧。 众君子:。。。。。。 ************ “我要是不掉钱眼里,哪有你大手大脚的命。” 骆离无语,我这就才花出去一万块而已,这么计较,他又不差钱,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所以棠秘子手到擒来,狠赚了一笔,宰得最狠的就是邱家老大一家,邱京宏一家据棠秘子的话说就是身有福禄,用的功力最少,所以钱也收得最少。骆离被逼无奈地给两个本就用不着符的孩子,画了两张平安符。 翌日。 棠秘子带着骆离到了安城一个旧车市场,挑了一辆非常普通低调的山地车越野车。 问骆离会不会开车,骆离摇头。 “幸好我会,不过开得不好。教教你还是行的,后面想办法给你弄个驾照。” 骆离感觉好笑,开得不好,还能教徒弟?说道:“以后我还是去考吧。”这个技能还是要掌握到,现在看来,要用到汽车的时候很多,不能随便糊弄。 棠秘子随他去,和老板谈好了价格,办完一应手续后半天时间过去了。二人吃过午饭,棠秘子开着车,施向今天的目地的福新镇。 福新是个大镇,又在州道边,算得上是繁华热闹。 棠秘子凭着印象找到了陆凤曾说过的那个村子,打听姓陆的一家。可是村里人本村并没有陆姓人。 诶?这就奇怪了。 还是棠秘子脑子转得快,走到一家小卖部,向店家打听有村里有没有一个孩子送到银华峰上去当了道士。 这下有门,那个店家说村里东边的石大伟家有个孩子就是。 怎么又是姓石?骆离问道孩子是不是姓陆?店家回答是,说完又疑惑的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来找他家孩子的?我告诉你,没用!他呀,就是因为小时候不好养活才上的山,没有學啥东西,只会念经。”二人听完哭笑不得,这不成了和尚了? 棠秘子和二人道谢预备离开,骆离又回头多问了一句:“怎么石家的孩子姓陆?” 店家看他们二人买了两包很贵的烟,耐心地解释道:“这孩子呀,不是石大伟的,是他妹妹的,顶小就送过来了,他妹夫姓陆。至于为什么送过来,我们这些外人就不知道了,不过对外都是父子相称的。” 听到这里棠秘子改了主意,打算不直接上石大伟家,笑道:“许是因为我们这边有座华银观,就是送过来治病的吧。”说完拿了五百块钱给店家,店家奇怪。 棠秘子轻声说道:“看我和你投缘,我也不瞒你,我们就是来找陆凤来;那陆凤是有些本事,只是一般人他不出手,所以外人不知道,我们这是遇到难处了,想找他帮忙。” 店家更是不懂,那你为啥给我钱呢? 骆离也回过神来上前补充道:“我们上山也见不到他,不就寻到这里来了?希望你能行个方便,多说些他的情况,若是发现他回来了,给我们打电话。”说着把闻师傅家的电话写下给他。 “哦,哦,原来是这个事儿,不用给啥钱,回来了我告诉你们就是,谁还没个难处。”店家把钱推了回去。 棠秘子把钱坚持放下:“这不是怕他拒绝嘛?所以我们必须得亲自上门求他,事前不能让他知道。这是你的辛苦钱,怎么也得收下。” 看店家收下了钱,棠秘子又说道:“听说这陆凤还有一个弟弟?也是道士吗?” “是啊,你们来晚了一天,昨天刚走。” 听到这里骆离和棠秘子对视一眼:猜中了。 “你要是早来还能看见他,陆凤也上山不久,哦,比他弟弟早走五六天吧。”店家收下了钱,开始知无不言,说道:“他弟弟呀不在这边,听说在外面大城市,也是小时候就送走了,跟着有钱人呢!也比他哥哥混得好。听说呀,石大伟的妹妹嫁到外州去,两个孩子都还小两口子就死了,可怜呀。” 店家瘪了下嘴:“不过这两孩子到是都争气,这不,你们不也来找陆凤了吗?也是个有本事的。俩孩子还都孝顺,每年都要回来好几次看石大伟,来时都大包小包的拎着,他妹妹两口子没享到的福都让他夫妻得了。” 骆离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陆凤的弟弟是不是叫陆鸣?” 店家道:“是啊,你们打听得可真清楚。” 棠秘子张大了嘴巴,真是难以至信!骆离赶紧敷衍道:“这不一凤一鸣吗?我也是瞎猜的,没想到还猜准了。” 信息差不多收集完了,这个店家也找说不出其他有用的。棠秘子再次嘱咐了句不要把今天的话说出去,倘若找到陆凤,他还有感谢。 店家笑眯眯的把二人送出门,答应一定会不乱说。 为免打草惊蛇,这石大伟家肯定不能去了,二人悄悄把石家的房子看准了记下,开车回到华银山脚下的华银镇,把事情全数告知了闻一清。 棠秘子心思重了起来,他急着回去看着陆凤,也担心无渊道长,于是连夜上了山。 他边走边思道:这陆凤到底是姓陆还是路?他混进山上来干嘛?江士玉一直为达官贵人效力,法力也高强,路鸣没必要还把陆凤扔在华银峰上,绝对和钟方真人有干系。说不定师傅的死也和人他们有关。 想到这里心中恼恨:这群恶毒小人,到底有什么图谋! 符纸店里,骆离和闻师傅沉默相对。 现在骆离终于明白,上次过来说到七七门时闻师傅为何要瞟一眼棠秘子了。华银观的道士牵汲其中,莫问道长可能因师傅连累而死;他和棠前辈的相遇,也是老天冥冥中的安排。 小本子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好奇地看着他们:爷爷还从来没有晚上留过客人,这骆离得爷爷另眼相看,肯定有不凡之处。 闻一清怎么赶也赶不走她。 骆离笑着看她:“小本子,你现在就叫我哥哥吧,往后我就要在这边住下了,我拜了你爷爷为师,要學他的制符术。” 小本子眉毛挑了挑:“你學你的,我看我的,难道还怕我偷师不成?”反正她就是赖着不走,心里还在想:我也会制点不用法术的符纸,什么哥哥,说不定你还得叫我师姐。( ) 第五十六章 安城路鸣 “我没有赶你走,只是我和你爷爷要说一些事情,你女孩子在不方便。” “还不是赶我走?你跟一个老头子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我哪碍着你们了。” 闻师傅摇了摇头,他对孙女真是宠过头了,只得说道:“阿本,你要听也行,但是必须不对任何人讲起。” “我有人可讲吗?真是,我只是无聊好奇。” 听到这里,闻师傅不由地伤心。是啊,阿本命数不好,一个朋友也不愿意交,天天陪着他这个糟老头子。 骆离转了话问题,说道:“闻师傅,您对江士玉了解吗?路鸣跟他學的一样,他的法器戒指,血腥味特别浓,不知道沾了多少冤孽。” 想了想又道:“不知您可知道我师傅的派别?” 闻师傅眼睛向上抬了抬,想到之前说过的七七门,说道:“现在道教沦落,留下的派别,打从我爷爷那起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你师傅是有大本事,他的手法很精,相比较时下的道士而言,他學的传承没怎么断。” “那有没有可能江士玉师徒是七七门的人?” “若说是,水平是不是低了点?但肯定有关系。只看这路氏兄弟,分隔南北隐姓埋名,所图非小啊。” 骆离觉得可能性很大,因为江士玉会九宫爻综图,属葛氏道法,肯定来自于七七门。 闻一清说到这里起身把制符房中的煤油灯拿了出来点上,关掉了电灯。 屋里顿时只有油灯的荧荧火光。 “我的制符术,不能见于天,只能在黑暗的环境。早先却不是这样,从我祖爷爷开始,因为制不出上等的符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到了这个办法。所以,一代不如一代了啊,如果不是遇到你,恐怕就要断在我手里。” 闻一清很是感叹。 “闻师傅,这恐怕也是天命吧,哪是您的错。承蒙受您的谬赞,我定会不负所托。” 闻一清就是喜欢他这股踌躇满志的气概:“我闻氏的制符术,上千年的传承啊。如果你有朝一日,你寻到合适的人,也可交给他,让他姓我之姓,代我闻家传承下去吧。” “倘若有这份机缘,骆离一定代您完成心愿。” “好!”又说回正题,道:“那江士玉,也与我打过交道,就是你师傅从华银山走后不久。他过来找我买符令,那是最后一次,我观他气色极好,似有大机缘。但身上却背负似瘴气类的东西,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谎称符令已做不出来了,给了他普通的五色符纸。” 骆离听到这里就把长坪刘天明岳家的事告诉了他,除了老太太,全家一十四口人命。 闻师傅听到很是气愤:“看来他已经入了邪道啊!” 小本子嚷道要骆离把那路鸣也毁了,为世间除去一个祸害。 骆离脑中突然亮光一现,看着小本子,暗中思道:就凭他那浸满血腥的戒指,让他给小本子抵命也不冤,死得其所。骆离一根筋的毛病犯了,至从长坪的牛福运逼死林姐那刻起,他发过誓,一定要以恶制恶,征恶扬善,扶歪除斜就不能讲手段。 骆离在脑子里自个儿盘算好了路鸣的下场。这时,在安城搂着妙龄女子入睡的路鸣眼皮跳了跳。 第二天起,骆离就开始两件工作:學习制符为主,學车为辅。 小本子好不容易等来了个骆离,生活顿时多彩起来,虽然多做一个人饭的,却毫无怨言。要不是担心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她都想跟着骆离去學车。 骆离看她整天没心没肺的,以为她不知晓自己的命格,劝慰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學车。却换来小本子一记白眼:“哼,别假好心了,人人都有大把时间,我没有。”说完转过头去做自己的事。 骆离顿生佩服,小小年纪就把生死看得如此平淡,这份胸襟不是人人可有的。 闻师傅让骆离从最基础做起,所以多了一位小师傅,就是小本子,小本子会制低级符,所以充当起了教他入门的先生。 ************ 这段时间安城的路鸣,并没有急着回泯港,他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第一,按约定的一年三次,和自己的哥哥路凤会面。 第二,就是打听前阵子在芒山岛把一个年轻术士弄得脑残而亡的高手。 他师傅江士玉死后,这块南方第一算的招牌没倒,其根由就是有人扶持。他们能走到今天,也因那帮人,条件就是得帮他们做事,受他们调配。 芒山那人同样是如此,名叫肖林,据接头的人透露,肖林还未成长起来,一直没有动用他,却在数月前被发现暴死在小旅馆里。死前是当地船业大亨的准女婿,而且据说几天前已痴傻。 奇怪的是那位准岳夫,界限分明的表示他早已和自己的女儿毫无干系,至于如何傻的,他也无从得知。 这摆明了不说实话,路鸣想法接触到他的女儿,结果大小姐趾高气昂的看着他,语气更是不忿:“我和他就是玩玩,一个江湖术士而已,谁会当真!怎么?你和他是朋友?那我和你更没说的,还有事,恕不奉陪。”转身就走。 这让从来就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路鸣,恨得咬牙切齿。何时被人这样无视过!他从十六岁起就跟着师傅玩女人,一分钱不花,自有各色女人投怀送抱。 路鸣眯了眯眼睛,转动手中的木戒指,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又暗自寻思:他们身边肯定有高人,在尚未探到底细之前,不好轻举妄动。万一大意栽了跟头,就是性命攸关。回忆那肖林死时脸上的恐怖表情,对方手段可是极度凶狠。 于是悄悄的潜伏在芒山,观察了两个月竟丝毫没有进展。为了低调,几月没找女人的路鸣,在得到上面放手的指令后,火急火燎地离开芒山,飞到安城一个老相好处。在解决了下半身需求后,还不忘回到福新镇见自己的哥哥。 他已经快忘记哥哥的真实相貌了,看着哥哥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活着,还在那孤峰上清修,心中很是难过。( ) 第五十七章 干爹,干女儿 可这也没办法,哥哥是为那帮人做事,而且兄弟俩都是做得心甘情愿,因为他们可以帮路鸣和跑凤报双亲之仇。父母死时,他只有五岁,记忆不如哥哥清晰,但母亲脖颈处不断涌出的鲜血,他怎么也忘不掉,还有那个穿着中山装老头的背影! 想到这里路鸣热血涌上脑,似控制不住,紧闭了眼睛暗自调息。 “亲爱的,你怎么了?”穿着性感睡衣的女子进走房中问道。 路鸣猛的睁开眼,一把按住女子,粗鲁撕掉透明的吊带睡衣。 女子娇喝连连:“唉,你亲点,痛!” 越喊痛他就越是兴奋,扯掉下身的浴巾,一手抓住一只小脚,把女子拖到床沿上,腰部使劲一送,奋力挺了进去。 “啊!要命啊,你急什么......”在路鸣快速又猛烈的进攻下,女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断断续续传来**般的尖声求饶声。 好似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身的快感,一浪又一浪的刺激他的脑垂体。脑中的一切都离他远去,现在他是年轻有为的南方第一算,哪个高官商贾不对他恭敬有佳。自己还在成长,只要找到那个老头,父母的仇一定得报。 窗外,安城灯火闪烁,窗内,只透出一股糜烂的旖旎。 第二日上午,冬日的阳光照到床上的一双赤.裸躯体。女子动了动自己酸痛的身子,妈.的!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前戏,每次都是这样简单粗暴,自己又不是泄欲工具。 看见她的表情,路鸣颤动了下眼睛。 女子看见赶紧俯耳溺声说道:“阿鸣,昨天周老板又来催我了,你可是答应过他的。”见路鸣没有反应,接着用嗲死人的语气:“你看,人家的工作都是他安排的;况且,这事都说了许久了。你上次过来只一天就回了福新镇,这次好不容易能多呆几天,怎么也得办了吧,不好让我失信于人啦......” 路鸣一把抓过女子的头,俯身亲吻女子的嘴,女子的舌头被绞住说话变成呜呜声。接着把手伸向她前胸使劲搓.揉,好一阵,终于消停下来。 路鸣看了看窗外的太阳,起身下床,问道:“几点了?起来收拾下,下午我们就去见你那位周老板。” “这怎么是我的那位周老板,人家可是一直在安城安安份份的等你,可不许冤枉人家。”女子嗔道。 “呵!”路鸣轻蔑一笑,抓起床下的浴巾,扔到女子身上:“快进去法洗,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泯港。” “啊?怎么这么快就走啊。”女子故作轻松的嘻笑道:“要不,把我带去吧,你身边也没人照顾,我去也好陪你。” 路鸣盯着她,女子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屋里气压仿佛很低,大着胆子说道:“瞧你的认真样,我就开个玩笑。” “那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不喜欢不懂分寸的女人。” 说完自己先进了浴室。 女子叫周蜜,在安城一家银行工作,周老板是她认的干爹,干爹和亲爹一个姓的还真不多见。 姓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爹”重要。 她认识路鸣是在一次老板的生意上,当时她刚毕业,在一个和银行业务相关的公司工作,也是帮银行做事,只不过是外包。就是替银行催帐,工作很累,收入很低。碰巧见到路鸣的本事,瞬间就把她虏获了。 路鸣很多地方都有女人,独独安城没有,开始是因为离家太近,担心被发现。后来年龄大了就没考虑这么多,见她身材妖娆是个犹物,观她面相也是个知趣的主儿,于是轻车驾熟的搞到了一起。 还为她用法术做了不少富贵局,效果肯定是有,这周老板就是。她轻轻松松的进到了一家国企银行,很快做到二级柜员,脱离了曾经东奔西跑受人冷眼的日子。 当初是因为崇拜看上的路鸣,相处后才知道,其实他是一个最无情的人。这张饭票不保险,不妨碍她另想他法。 下午,周蜜带着路鸣去到周老板的家,开门的女佣阿姨看见周蜜很不屑。 周老板热情地把二人迎进来,这个热情劲儿肯定是冲着路鸣的。周老板长得很是黝黑,好似有异族血统。五观平凡,身材矮小,换一身乞丐装扮,不用再化装估计收入都不错。 路鸣却想到了自己的师傅,周老板和江士玉外形上很像,都是其貌不扬,一个是手段厉害的术士,一个是纵横商界的富豪,以貌取人的俗人哪里看得透。 所以路鸣对他有了些莫名的亲近之感,决定不保留的帮他一把。周老板把路鸣请进楼上的书房,看见周蜜也上来,于是挥挥手让她去楼下吃点水果随便坐坐。 周蜜虽不情愿也只得下来,坐在客厅里继续受女佣的白眼。还好她干妈及干兄妹不在,不然她更不自在。周老板的家人迫于他的淫威,当面不敢对周蜜发作,背地里,口水可没少吐。 书房里周老板对路鸣客套:“没想到真能迎您大驾,蔽宅蓬荜生辉啊!” 路鸣接过他递的雪茄,周老板赶紧俯身点上,路鸣吐了一口烟,说道:“周老板,说实话,我的时间很紧呀,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开门见山吧。我的价钱不低,不过看我们有缘,可以打个折。” 周老板在商场上惯会扮猪吃虎,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他把路鸣请来就是想要搞掉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那人还是他的发小。以 前是二人合资开办的公司,后来越做越大,免不了起分歧,最后一分二,各自当了主事人。可是安城的市场只有这么大,二人的客户以前都是共有的,虽然他竭尽全 力,还是不能把效益最大化。这个时候他想的不是朝州外拓展,而是盯着自己的发小,认为只要搞掉他,他就可以吃下整个安城的业务。 他不清楚路鸣的底线,担心路鸣看低他,所以先来一堆苦水倒倒,把自己怎么白手起家,起早摸黑的把公司做大,发小只是坐享其成。所有的人脉都是自己拼来的,公司大了后,发小就要来分权。诸如此类,大说特说,就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 第五十八章 畸形的心理 路鸣刁着雪茄,微眯着眼睛看他表演。终于等他说完,路鸣配合的说道:“这种小人,不能放过,做我们这一行,最看不惯的就是窃取他人果实的卑鄙小人,我今天就替天行道一次,帮你直接除掉他!可好?” 周老板顿时欣喜若狂,太上道了!激动地说道:“好,路大师真是快人快语,我周某感谢您的拔刀相助。事成之后,我定诚心相谢。” 周老板说着,拿出一张支票,路鸣低头一看,二十万。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把支票递给路鸣:“路大师,这是前期的费用,事后我再给二十万,如果您觉得价格不对,再商量。” 路鸣不动声色的笑笑:看来这个周老板打听过自己的价格,要我去邪,做法,都是这个价。可是现在我要做的是搞垮一间公司,区区四十万未免也太低了,哪怕你和师傅长得像也不行。 路鸣不伸手,周老板有点尴尬,想了想走到抽屉里拿出支票门,咬牙写了个三十万。 走过来加上桌上的那张一起,交到路鸣手上:“事后,还有五十万。” 路鸣斜眼看着手上的钱,掌心一握收了起来。起身道:“把资料给我吧,三天之内你等消息。” 这么快!周老板瞬间觉得心不都疼了。赶紧拿出资料,笑道:“那就劳烦路大师了,这是生辰八字,还有照片和地址。三日后还是这里,恭候您的大驾。” 二人从书房出来,走下楼梯,周老板的老婆跟女儿正好回来。 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周蜜,立即就要甩脸子。见到他们,周太太收起怒容,她女儿却仍是狠狠地盯着周蜜。 周老板朝他太太使眼色,说道:“这是小蜜带来的泯港大师路师傅,是我专程请来帮我们家看风水的。”他太太赶紧上来见礼,客套了几句。 路鸣盯着他女儿看了几眼,对周太太回礼。拒绝周家司机的相送,带着周蜜出了周家。 周太太和女儿看着周老板:这不是看风水吗?看完了? 周老板不回答,只是说道:“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也不要说。特别是小蓉,绝对不要出去乱说,咱们家能不能更进一步,就要靠他了。”话闭转身而去。 “嘁!别是那个周蜜搞的把戏就成,看她那骚狐狸样就烦,还泯港的大师,咱们家又没什么不顺的事儿。”周老板的女儿小蓉呲道。 周太太赶紧劝住:“你爸这事不会乱说,管住自己的嘴巴。”厉声说道:“记住了吗?” 周蓉仍是一脸不忿。 “阿鸣,想吃什么?要不我带你去我以前學校的食堂看看吧,你不是说一直好奇大學里是什么样的吗?” 听见周蜜如此说,路鸣停下了步伐,声音有点冷:“我即使说过,就真的想去?以我现在的收入,我会羡慕上大學的人吗?”说完大步走去。 周蜜愕然,心中思道:为啥这么敏感,我又没说你羡慕,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下午,打发了周蜜,路鸣拿出资料看,照片上的男子和周老板年岁相当,人长得周正许多,名叫秦广汉。按着地址走到秦广汉的别墅,这一片都是别墅区,一家挨着一家,不像有些地方,每家都有独立的小院。外面有一圈长围墙,还有正规的保安巡逻。 他混进来费了一番功夫,恰巧看见照片中的男子走下车。 从屋里跑出一个三岁的小男孩,高声喊道:“爷爷,爷爷您今天回来晚了,说过要教我打太极拳的。” “爷爷我是早上打,谁叫你要睡懒床。” 这个秦广汉都当爷爷了?正思道这位真是早婚早育,看见他太太也出来了,爷爷抱着孩子三人一起走进屋子。 孩子的妈妈正喊道开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躲在一旁悄声看着的路鸣,双眼含恨。他最恨的就是人家母慈子孝,家庭和美。 他从小就没有家,他的舅舅一家,对他们没有爱,只有怕。甚至还有厌恶吧,是他们兄弟俩打扰了他们平静的生活,把他牵入这是非之中。他从懂事起,就敏感的发现,舅舅根本就不想为母亲报仇,迫于他们身后人的压力,只得接纳他们。 所以他从来没有享受过普通家庭的温馨,他嫉妒,他恨,凭什么别人有的,他没有?别人轻易可以得到的,还可以不珍惜,而于自己却是奢望。 看到这些,他毫不手软的预备要大开杀戒。 等到深夜,他悄悄潜入进去,避开防卫系统。轻易撬开窗户。翻身而进,像猫一般,无声无息。 每间睡人的房间,都被他下了迷烟,走到秦广汉屋子,他还正打着呼。路鸣飞快地拿起符纸放在胸口处,念着几声咒语,符纸猛地燃了起来。等火光熄灭,路鸣双手一挥,灰烬尽落他手中。 本来事情已完,但是他自己的小心思没有满足。走进秦广汉儿子的房间,看着抱着**入睡的男子,拿出一张符和秦广汉一样,依样画葫芦。 最后,见到熟睡中的女子,邪笑的说道:“你很会做饭?那好,我的那些朋友们,还差一个做饭的人。”取下手中的戒指,放在她的头顶,结起手印,催动戒指的力量,向女子发功。女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被取了灵魂,禁固在了戒指中。 手段当真恶毒之极,他把戒指戴上,戒指隐隐泛着一丝绿光。 若骆离看到,一定会感叹:他的手段已经青出于蓝,超过了江士玉。事实上也是,江士玉死前,还不让路鸣碰这些黑巫术,因为稍不留神就会被反噬。 而他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师傅一死,他就出去搜罗到好几个怨气极大又是枉死的年轻灵魂。这些灵魂只要控制得当,他完全可以驾驭,上次他已经在孙小琳身上试了一回。 他用师傅留给他的法器戒指,装载这些灵魂,小事用不到,倘若再遇到害死他师傅那样的高人,这绝对是一把利器,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 ) 第五十九章 与虎谋皮 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再遇到害死师傅的仇人,担心也步师傅的后尘。因为利用他们做事的人是不会出面保他的,他们看中的就是自己的能力,倘若没有了价值,估计他们也巴不得他死掉,毕竟那帮人表面上是做的干净营生。 在自己强大起来后,他会期待遇到仇人的,为师傅报仇,他坚信能做到。 他今天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因为他收了一个昏迷状态下的正常人进去。与法器无用,只是他自己的恶趣味,如此狠毒残忍,这是天收的节奏! 看到小床边的小男孩,他又诡异的笑了笑,走了过去。 他把小孩子抱起,走到秦广汉的房间,把孩子放在床上。走到厨房拿来一把菜刀,还很注意的没有留下指纹。手指摸向孩子的人中处,轻念口诀,孩子睡梦中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翻身坐起。 他背朝孩子,拿着菜刀假意割秦广汉的脖子,孩子迷糊中突然看见刀光反射的寒光,惊得张大嘴巴,愣是吓傻了叫不出来。 看着路鸣的手拿着菜刀一下下的砍向他爷爷的脖子,急得:“呜!呜!”像被卡住喉咙一样,说不出话,小胸脯不住起伏。 收到了满意的效果,路鸣拿着刀快步走回厨房放好,找准事先看好的方向,像头灵活的豹子般,消失在别墅中。 ...... 第二日,别墅中传来阵阵哭喊声。 很快,周老板就收到了消息,没有三天,仅仅一夜,这个路大师就搞定了。他惊喜万分,而且还附送了秦广汉的儿子,免去了他的后顾之忧。 他激动地给周蜜打电话,请路鸣过来收尾款。 路鸣在睡觉,示意不急。下午再去。他做下了这天杀的恶事,心里舒畅不已,看见别人美满的家庭家破人亡,是他最享受的事情。回来太过兴奋睡不着,折腾了周蜜一夜,周蜜接电话的手都是软的。 周蜜厌烦得不行,心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变.态。 下午,周家。 周老板正坐在书房里,殷切地称赞路鸣。 路鸣懒懒的说道:“周老板,我这可是伤阴德呀。” 周老板鼻子周围的肉抽了抽,真是难为他这么黑瘦的脸还能抽得起。 有点免强的笑道:“路大师,这之前可是说好的价格。”看着路鸣只盯着手中的雪茄,又补充道:“当然,路老板的手段这么厉害,三天时间只用了一天,所以我加再十万,这下可好?” “唉,周老板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好的价格,我怎么会多要呢?” 周老板暗舒一口气,自己真是想多了。又听路鸣说道:“周老板啊,不是我说你,你可别忘了我的强项是什么?就是改风水呀,你只是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保不齐还会有新的,你的风水不改改,你可还要再出钱请我?” 周老板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您看?” 骆离起身,走了几步,转了转说道:“不是我说,你家的风水可没请人做好,我虽然常路过安城,可我对安城不熟,如果请你女儿陪我逛一逛这安城,我可免费为你布一门旺财旺宅的风水阵。” 周老板听到说风水不好的时候,就思道他要宰自己,后面听到居然要小蓉“陪”他,心下就来了气。 但是还是客气地说道:“路大师,我女儿小蓉就是个野小子,性格泼辣得很,她哪懂怎么做导游啊。让我儿子陪您,或者我也可以陪您呀,我们父子俩对安城可是熟得很。小蓉是在外地上的學,回来也不久啊。” 观察到路鸣变了脸色,又赶紧说:“我们家的风水,就拜托您了,价钱我们按老规矩来?” “周老板这是舍不得女儿呀,难道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我的眼光可不低哟,不是人人都看得上的。既然不行,那就算了。”说完起身接过五十万的支票,就要出门。 周老板额头都冒了汗,他现在怀疑自己莫不是在与虎谋皮?听说要走了,真是求之不得。 哪知路鸣又回过头来说道:“周老板可知秦广汉是如何成植物人的?是在晚上他睡觉的时候,一点痛苦也没有,他的钱也够他躺一辈子医院治病了。”看着周老板,阴阴笑道:“不知周老板和令公子有没有赚够躺医院治病的钱?” 周老板骇然,心中震惊惧怕不已,结巴道:“路、路大师,我们可是要讲道义的呀,这是我请您来帮我做事的,您怎么能......”看着路鸣就要走出书房。走紧拦住:“路大师,此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可不是成心扫您的兴,只是......”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他真是后悔得肠子也青了,果真是与虎谋皮被虎吃呀! 见路鸣拨开他的手。 最终恨了恨心,说道:“好,小蓉能跟路大师认识一场,是她的造化。能成为您的朋友,那是你们有缘。” 路鸣满意的笑了:“好,周老板真是仗义。” 仗你.妈个头!周老板再也笑不出来了,心中恨不得撕巴了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年轻人。 “周老板,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周老板愣了一下,似突然领悟,出声道:“我这就去叫小蓉。” “诶,不是,我是说现在就开始为你家布水风阵。” 阿呸!谁还敢要你布阵。周老板心中狠骂一句,挤出笑说道:“路大师受累了,哪还能再让你布阵,小蓉陪您是应当的,感谢您之前的出手相助。” 路鸣翻了翻眼睛:“也好,感谢周老板的体谅了,若有朋友需要,也可以联系我,我卖你的周老板的面子,一定会打个折。” 昨天一来就说打个折,结果打成这样,谁还敢请你,口中却连连称是。 引着路鸣下楼,把妻子叫来悄声说了几句。妻子不懂,为何偏偏要女儿去陪?周老板只得敷衍说异性相吸嘛,儿子还要做事。 妻子没作他想,招呼女儿带路鸣出去逛逛安城。 他女儿小蓉看见阴阴的路鸣就很不舒服,特别是他还跟那个狐狸精是一起的,心中更是不爽。被父母暗示这事马虎不得,只得不情不愿的带着路鸣出门。( ) 第六十章 自食恶果 周蜜心里非常不爽,这还在她眼皮子下呢,也太不给她面子了,昨天还抱着她缠绵了一夜,真是凉薄无情! 跟周老板两口子打了个招呼,说请了几天假得回去上班了,挎着小包气匆匆地出了门。 周老板的太太看着她老公愁眉苦脸,问他原因,周老板敌不过,只得交待了。 结果可想而知,门外的周家司机听见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哀吼!吓了一跳。吼声只响了一下就静了下来,司机生生的管住了要向里冲的腿。 周太大压抑的哭道:“这可怎么办啊!你个天杀的,招惹这种人回来。哎哟!我的小蓉呀,她是个倔性子,你这不是逼她死吗?你个恨心的父亲,天下有你这种人吗?” “这我也没想到啊,我看他跟周蜜认识,而且他在南边可是很出名的呀,没想到如此没有道义。” “哼!就是你那狐狸精惹的祸!说不定是她找来害我们的,再说讲道义的人能接你的活?你做的也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唉,不能做亏心事呀,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周老板顿足捶胸。 且不说周老板夫妻在家哀哭儿狼嚎,不情不愿的小蓉带着路鸣走在安城人民公园的小道上。路鸣说道:“周小姐很不愿意做我的导游啊?算了,我这太过强人所难了,我只是仰慕你在国外留过學,想结识一下你而已。既然这样,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听他如此说,周蓉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表示自己很荣幸带他游览安城。 这位傲娇的富家小姐,还不知道他正和一只**的毒狼走在一起;还礼貌的给他讲起安城的历史,从古代说到近代,再到当代,很是以身为一个安城人而自豪。 有趣,这个女孩当真有趣,既知礼,又傲慢,随意表现自己的喜恶;有见识,却没耐心。觉得别人对她好是理所当然,表达情绪毫不掩饰。 路鸣就是喜欢这样的人,他装得太久,压抑得太久,很想尽情释放却无处可放。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在他师傅江士玉死后,他的手段可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了。灵魂的邪恶因子一旦蠢蠢欲动,就收不住了。现在的路鸣就是这种情形,邪恶是没有限度的,所以他认为他仍没能**恣意。 夜幕降临,周蓉却不知道,危险正悄悄地向她逼进。发现天已黑,惊觉原来自己说好带他游览安城,却一直在这人民公园里,现在已经走到桦树林里。 “不好意思呀,路大师,我给你讲了半天,讲忘记了时间,你没听烦吧?” “没有,你讲什么我都不烦。”说着手伸向她的脸,这是他发情的前兆。 周蓉吃惊他怎会有如此行为,想扭头却扭不开,身子也动不了,大惊!她很想给他一拳。奈何被禁固住一般,丝毫不能动。旁边的人工湖里,清楚的倒影出他的动作。 她想大叫都不行了,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骆离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急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多么期待此时有人路过。 她那是奢望,路鸣在走来的途中,就悄悄在树林里布下了幻径阵,旁人是如何也走不过来的。其实他完全可以把周蓉迷惑了,让她看见的是她心中所想的人的样子。可是他觉得那样没意思,他希望他的样子留在她的脑中。 周蓉一直在清醒状态下被路鸣占有,完事后,路鸣还亲了亲他的脸,周蓉恶心得想呕。 看见她愤怒厌恶的表情,原本想送她回去的路鸣,穿好衣服就独自走了。 周蓉就一直这样躺着,她早已可以动了,可她不想动,身上胡乱盖着路鸣走之前扔在身上的两件衣服。晚上的寒冷她感觉不到,她眼中只有那张肮脏的脸,现在她也是肮脏的。脏得她不敢看自己,只是定定的看着天空。 “啊!那是什么?一个人吗,没穿衣服?” 路边有人路过惊叫,周蓉恍然的回过神。 不!不能让人看见,不能。 嘭!地一声音跳进了前面几步远的人工湖里。 “有人跳湖了!救命啊!” 可惜,旁边就喊话的一个人,那人似不会游泳,只在湖边干吼。一直叫不到人来,他跑到湖边,急得跳脚。 “铃!铃铃铃!”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是和弦的,那人欠抽的脑子还在分析铃声。接起了电话:“喂!......” 此时,湖中的周蓉已经沉了下去。 周家人在半小时后以最快速度到达人民公园的人工湖边。看着早没了生气的女儿,周太太立时晕了过去。 接电话的那个人,在接了周太太的电话后,顺便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看到旁边女子从外衣到**的全套衣物,断定这可能不是单纯的跳湖自杀案,决定立案侦查。报警的好心人也成了怀疑对象,那人真是大声喊冤,嚷道再不管闲事了。 周老板回过神来,这事见不得光,想尽办法拆了案子。但是女儿被害死让他恨路鸣恨到骨头里,儿子和醒来的老婆都不肯原谅他,他是整垮了发小秦广汉,可人家秦太太时刻在医床边守着,而自己呢,已要到妻离子散的地步了,彻头彻尾成了一个大恶人。 原本想,顶多牺牲女儿陪路鸣一晚上,就可以换来全家的安宁,没想到倔强的女儿竟赔掉了性命! 路鸣在得知周蓉跳湖后,只闭了一下眼睛。面对周蜜的疑问,他说道:“我行事是不是越来越没有底限了?” 周蜜嘴角动了动,挤上笑容想回答,路鸣打断:“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你离我还是远点,说不定哪天你也得死。” 看着他阴恻的脸,周蜜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还是鼓起勇气挽上他的脖子说道:“我和她可不同,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呵呵,总有不怕事,不信邪的。”说着路鸣亲了样她的脸:“放心,你知情趣,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直这样,我可能会一直喜欢你。”说完两人抱成一团,滚在沙发上。( ) 第六十一章 周公子求助 第二天路鸣就飞回泯港去了,那边还有生意等着他。 周老板,一直是个狠角色,不然他不会想那歪门邪道。 一连两个月,儿子和妻子都不和他说话。妻子还无所谓,一张黄脸早就看厌了;可是儿子这样对他,让他很憋屈,自己作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儿子。 他决定,要帮女儿报仇,于是走到儿子和老婆面前,发誓一定要找到厉害人来收拾路鸣。他儿子最清醒,提议上华银山,找道士。 对!上华银山,三人当即一致通过。 周老板决定亲自去,周公子劝道:“还是我去吧,上华银山路特别难走,你吃不消,再说你身上刚沾了冤孽,万一真是高人不难看出,到时请不来就坏了事。” 他对父亲不用尊称,只称“你”,可见还是没有原谅他。 周老板凄凄然,唉,我还不是为了你啊!我的家财以后不都是你的吗?可是他不敢对儿子说。 说走就走,当天下午周公子就带着钱和司机去往华银山。 华银镇,骆离用了不到半个月就全部掌握了入门和初级的制符术,这让闻师傅刮目相看。这小子绝对是个奇才,双手有灵性,领悟力也极强。 闻师傅也露出无渊和棠秘子一样的神情,羡慕的对骆离说:“你的功法,竟是越用越厉害呀。不似我们,學透后就是熟练,你的天份也无人可及。”又问道:“你可知你最大的法器是什么?” 骆离回道:“就是我的身体。” 闻师傅惊讶了一瞬,回过神来笑道:“是啊,钟方真人肯定对你讲过,难得你有一颗正义纯净的心,你要是个坏人,世间就遭难了。” 小本子也跟着嘿嘿笑,骆离看见小姑娘天真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头:“小本子,哥哥一定会变得更厉害,到时一定能改变你的命,让你有机会學很多东西。” 小本子的笑容消失在圆脸上:“我不需要有人老是提醒我,我也不希望有人帮我改命,这是天命!你知道吗?” 恶狠狠的朝骆离吼道:“天命不可违你可懂?我好不容易接受了,你又来假惺惺的给我希望,你这种人最可恶!可恶死了!”跑进房中,狠狠地关上门。 骆离愕然!心中很不是滋味,闻师傅拍拍他的肩膀:“要是她能等到那一天,我此生无憾,不过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还是不要对她提了。她是害怕再失望一次!”说完去安慰孙女。 骆离低下头,无意间看见地上包材料的报纸,被一个标题吸引了目光。。 他没有看报纸的习惯,这报纸是前两月的。骆离专业的经验告诉他,这肯定有问题。又是在安城,路鸣那时就在安城。 “闻师傅!” 屋内。 闻师傅拿着报纸看了三遍,说道:“这事要告诉棠秘子,安城近几年从没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绝对是那个路鸣的手笔。”闻一清一语中的。 “为什么要立即告诉棠前辈?” “嘿,这种情况,肯定有人要来请他。对手是路鸣,他恐怕搞不定。此事已过了半月,棠秘子没下山来,就还没人来请。现在你立即上山,把情况告知于他,若苦主真来了,你务必同他一起。” 骆离正色道:“若是不来请,我也要同棠前辈去一趟。” “好,这就是我道大义!” “骆离哥哥!”小本子完全忘记了她刚刚才翻了脸:“已经晚上了,道儿黑,拿着这个吧,等我一下,给你备点吃的。”把手电筒递给他,转身进了厨房。 “呵呵,谢谢小本子。”骆离还有点受宠若惊,他本就用不着手电,但还是接过来。 骆离连夜上山,用他的最快速度,两小时就到达了华银关,简直是常人的三倍。 而周公子也正和司机刚刚到达山脚下。望了望这耸立的高山,咬了咬牙带好照明设备,决定连夜上山,估摸着到山上时天也快亮了。 棠秘子正在练功,见到骆离满头大汗的回来,很是吃惊。 骆离谎称自己學会了制初级符,想跟二位道长分享一下,所以近不及待的回来了。 无渊苦笑不已,初级符而已,何必如此激动。但是棠秘子提醒脑子慢半拍的无渊。只是半个月哦,无渊这才吃了一惊,那要庆祝一下,喊道:“陆凤,明天我们......” 骆离给棠秘子使了个眼色,棠秘子把无渊和陆凤劝回去休息,说明天四人好好喝几杯,现在他要考较骆离的功夫。 你就吹吧!还考较他?无渊照旧横了他一眼,甩甩袖子回房去。 陆凤对骆离表示恭喜,但笑容没有到达眼底,还把探究意味掩饰得很好。劝二人早点休息,也回了房。 骆离走进房中,绘了一张隔音符念了几句口诀烧掉。 对棠秘子说了安城的情况,并把报纸拿给他看。 棠秘子看完,把报纸烧掉,没想到,秦家父子都成了植物人,儿媳死了,孙子傻了,只余一个老太太在支撑着。 问了闻师傅和骆离的打算,也认同他们的决定。并开始分析秦广汉这个人,安城他还是比较熟,罗列了几个可能害他的人,周老板赫然在列。二人决定等三天,如果没人上门,他们就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早,鸡叫第一声,就有人敲院门。 周公子跟他的司机累得跟狗一样,趴在门柱边。陆凤打开门,把他们迎了进来。 此时路鸣又接到了他背后靠山的指示,让他去律哇国找肖林的师傅。 华银观里,周公子说完了此行的目的,想请棠秘子废了路鸣的道行,为妹报仇。 棠秘子出声道:“敢问周公子父亲是?” “家父乃是周永正。” “哦,原来是秦广汉好友,周永正啊!” 周公子一听,茶水差点从杯中抖出。 骆离眼睛看着周公子,眼角却锁住陆凤,丝毫不敢分神。陆凤脸上的肌肉一点也没乱动,眼神和无渊一样,只有愤慨。 好演技,不愧是兄弟,一般毒辣。要不是去福新镇打听了你的底细,恐怕还以为误会了你。( ) 第六十二章 真面目 ps:分推已完,又上首页重磅,特此感谢发书以来支持我的书友。感谢猛虎道长、爱看书的坏b、青木黄石的打赏;感谢风吹奶罩往下飘、哭泣的断剑、长空长老、难以释怀う、落叶含情、西门飞雪的打赏;感谢青木黄石第一张更新票及第一张十分评价票,感谢赏花品玉、断桥之约的首赞。作者君虽然不是全职,但准备充分,保证不会断更,豪坑在此,放心蹲。 (零点第一更,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求推荐票!冲新人榜的各种数据都求!求被拱上位!) ************ 骆离有点挫败感:为什么差不多的年纪,人家城府修炼得如此之深,自己果然要學的东西还有很多。 听到棠秘子这样问话,骆离回忆起昨天晚上谈的话,顿时清楚这个周永正是何人,也把事情串连了起来,鄙夷的看着周公子。 无渊听完,感觉好像没有他的事了,他要去练他的早课。反正这是找棠秘子的,一向由他作主,向大家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棠秘子见周公子一言不发,其实周公子真的难以启齿;被人看穿,他否认也不行,承认更不行。他只是吃准华银观的道士讲道义,绝不敢乱来。 棠秘子说道:“周公子,这个路鸣可是什么货色?现在领教了吧,我们道家一直讲,沾什么因,就要受什么果。唉,总有人存侥幸心里走捷径。”话峰一转,突然掷地一声:“为了吞并别人的公司,竟如此丧心病狂!” 周公了吓了一跳,赧然道:“家父这是鬼迷了心窍,现在他已受到报应,后悔就已。若不然,我们也不会专程过来请您惩治那个淫道,只会自己吃下这哑巴亏。” “呵!”骆离听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悔改,是不是应该求我们治好秦广汉?而不是只记得报仇。” 周公子不由抬头看向骆离,这个年轻人的气势好强,让自己心怦怦猛跳。骆离带着真气发怒,平常人一般承受不住。 周公子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一应费用由我们出。” “好,看来周公子一家真的是诚心悔改,那我们就一口价,三百万给你周家。” 周公子愕然地看着骆离?怎么成了还给我三百万,陆凤和棠秘子也没反应过来。 骆离说道:“你拿三百万走,公司和其他钱,全部留下,补尝秦广汉一家。” “这......未免太过了?这也是家父辛苦一生打下的江山呀,何况我的妹妹......” 棠秘子一想,主意不错,说道:“这才是真心忏悔,你死了一个妹妹,人家死了一个媳妇,还傻了一个孙子。我们就算能救醒秦家父子,也救不活他媳妇,还不知治得了他孙子的病不?而且,你不要忘了,人家原本好好的一家,是被你那畜生父亲给毁了!”又讽刺道:“别打旁人不知道,你父亲可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当初只投资了二十万,其余全是秦广汉用房子贷的款。有了今天,他还知足?三百万,哼!给你们都算多。” 周公讶然:这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正是因为这样,他父亲一直被人指着脊梁骨,而且这个棠道长,为何如此偏袒秦广汉? “如何?我棠秘子,可是出道四十年了,安城距此也不过一百多里,有什么事可是我不知道的。除了看人面相你们可以去打一下,我一直最爱做的就是锄强扶弱的事儿。”( ) 第六十三章 去安城 ps:感谢shmilyj打赏10000起点币,我也有舵主了,哈哈哈!狂笑三声,卖力码字中!求推荐票,求收藏!18点还有一更。 ************ 骆离把三人关进柴房,棠秘子去找无渊,要把他带进柴房,让他看看疼爱的徒弟到底是个什么人。 无渊火急火燎地被棠秘子提来,本一肚子的火,当看见穿着路凤衣服双脚流血的陌生人时,大吃一惊!脑中一瞬间全是空白,回想起棠秘子前不久讲的话,打死也不信,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怎么,你相处了十六年的徒弟不认识了?我前不久叫你提防此人,你那榆木脑袋还跟我争辩,你可知道师傅是因他身后人而死?” 说到这里棠秘子眼含泪水:“师傅走时才六十九岁,功法高强,突然就仙去了。虽看不出破绽,可我一直怀疑有猫腻。现在我断定,绝对是这贱种那帮人害死的!不然他为何要弄出一副善良无害的假脸混上来?” 无渊似承受不住两番打击,呆住不动。数刻后突然冲出柴房,奔跑至房后,咚!一声跳进天池。 “啊!啊......”无渊道长竭力地嘶吼。 骆离很是难过,把一个温弱老头逼成这样。这帮人太可恶! 没有时间感慨太多,喂了周公子和司机十天的软骨散。看了看被抽掉脚筋的路凤,路凤眼里有种很深的恨意,深得不同寻常,简直像是灭家之仇。骆离有点疑惑,但现在来不及思考太多。已经知道是谁请的路鸣做事,就得立即赶往安城,一定能从那个叫周蜜的女人身上得知路鸣的信息。 不管怎样,得抓住路鸣,让他兄弟二人团聚,才能快速的找到幕后黑手。 二人收拾妥当,骆离本打算去天池看看无渊,被棠秘子劝住。 八点多钟,他们离开华银观,刚好正午时分到达了华银镇,跟闻师傅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闻师傅听完后皱着眉头:他不担心骆离二人前往安城,他担心无渊和山上的几个人。可是他又没法上山,他的身体根本爬不动山了。 制符师,特别是终生从事制符的术士,身体都会慢慢变差。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因果,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制出的符是否被别人用于正道。而几百年下来,闻家的制符传承已经不完整,他要制出高级符所消耗的精气神根本补不回来,早已成入不敷出之态。 此时,事情迫在眉睫,他并未说出自己的担忧。叫小本子拿出棠秘子山地车的钥匙,催到二人快走。 看着车子走远,回屋对小本子说:“阿本,你随我进小屋。” 拿出之前留下的五张符令,抽出三张,开始绘他们闻家保命的符咒----归原皆空符、束魇符、遁逸符。这三张都是制符师在遇到追杀时逃跑的符箓。 一张张递给小本子,说道:“阿本,爷爷要你现在就上华银峰,不要进观,就在下峰的必经之路上蹲守,这张白色的符属金名为束魇符,意为禁固。在没被对方发现之前就扔出它,用我小时就教过你的闻氏秘咒,念完报上自己的名字闻无本,可以把对手禁固十二个时辰,就是现在的一天。” 小本子见爷爷一脸凝重,知道事情很重要,爷爷说得很快,但她集中精力听得很仔细,在心里默念。 “这张蓝色的符属水名为归原皆空符,意为冲洗掉道士的法术。倘若第一张符没有扔出就被发现了,他要向你施法,这时你就只能用它,他聚起法力束魇符没有效果。” 拿出最后一张黄色的符:“这是土属性的遁逸符,不用我解释它的用途了吧?” 小本子重声回道:“嗯!爷爷我现在就上山去,你是担心那个路凤跑掉?这就是对付他的,对吗?我全明白了,看见他下山我就扔白色的符,如果没搞定,我就扔蓝色的符。最后都不行,我就用黄色的逃跑。” 闻一清摸着小本子的头,欣慰的点头:“对,我们阿本就是聪明,爷爷不能要求你做太多,其他的你都不要管,只用盯住路凤就行了。不可强来,自保为上,一定要记住爷爷的话!” “知道了。”小本子说完就进厨房拿饼。 “阿本,你把我闻氏的秘咒念一遍。” 小本子边收拾包袱边回道:“得过且过,莫要寻我过,然后加上我的名字。这么简单的咒语,我怎么可能忘记。” 随即已窜出门外,蹦蹦跳跳又回来说道:“爷爷,记得吃饭。”不待回答又蹦跳着远去。 棠秘子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安城。 安城,人民医院。 棠秘子和骆离来到秦广汉的病床前,右边坐着秦广汉的太太周氏和她的父亲。 骆离二人毛遂自荐上门来为秦家治病,周氏没有听说过棠秘子的大名,可她父亲周老爷子知道,眼看女婿被被判了“死刑”,对他二人的上门感激不进。周氏两三个月消瘦了十几斤,眼眶深陷,哀叹一声:死马当活马医吧。 棠秘子知她姓周,就作无意的提了提周永正,得知这周氏还是周永正的远房堂姐,只是好几年没有走动了。 “秦太太,秦老板这病乃是人为,不瞒你们,我二人这是被你们的仇家请来的。” “嗯?”周老爷子和秦太太惊诧莫名。 “我也不卖关子,他们请我们来不是为了帮你们治病,而是来对付那个施法的下作术士。事情的真伪你见到他们就清楚了。我一向不做有伤阴德的事情,所以我把他们制住了。待治好了秦老板父子,我就把人交给你们,到时一切就明了。” “还有谁能害我们?是不是周永正那天杀的?”秦太太失声道:“除了他没别人,我就是奇怪家里怎么会飞来横祸,老秦的身体一向很好,秦浩还是散打冠军......”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这段时间她疲于奔波,强打起精神,现在得知原由,浑身像散了架已是支撑不住。 “好得很呀,他那老不死的父亲生的好儿子,为了点黄白之物昧了良心,该死的周永正我绝饶不了他!”周老爷子气红了脸。对棠秘子说道:“棠道长,感谢你行侠仗义,我代秦家谢谢你,令师莫问道长德高望众,他的徒弟我绝对相信。”( ) 第六十四章(为shmilyj打赏加更) 棠秘子听他提到师傅,拱了拱手:“谢谢你老的信任,此事还另有隐情,恕我不可告之。事后,我把周公子交给你们,你们又是亲戚,就关起门来自己处理。伤你女婿的术士大有来头,所以此事切不可对外人言。” 周老爷子眉头一皱,不懂。又思道棠秘子前面的话,是周永正一家把二人找来对付害他们的术士,于是问道:“难不说那术士还害了周永正一家?这又是如何?” 骆离上前说道:“我‘师傅’的意思是不要对任何人讲起我们治秦老板的事,这是为你们好,我们和那术士还有纠葛,不能把你们迁扯进来。那术士狡诈狠毒,行事反复无常,把周永正的女儿害死了!” ...... 周老爷子和秦太太都一阵无语,这算怎么会事,害人害己?秦太太现下烦躁不已,他们家好好的生意人,平白无故的跟这些江湖术士迁扯在一起,这是倒了哪辈子血霉。 周老爷子反应过来,当下说道:“我们明白,只要治好了我女婿和外孙的病,其他事一概当作没发生,你们要对付那害人的术士,我们家也会出一份力,别的没有,钱财上是可以分担的,放心。” “好,请您把秦老板和外孙都接回家吧,医院不太方便。”骆离说道。 周老爷子点点头,没有异义。 随即去取得医生的同意,招来看护把秦家父字载回家。 没多久,就进到了秦家的别墅小区。 骆离发现他家的孙子不在,就问道:“听说你们的小孙子也病了,怎么不见?” 秦太太听提到孙子,满含痛色地回道:“唉,这忙不过来啊,他外婆帮着在照顾。”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不知小师傅,我孙子的病可有得治?” “这要看了才知道,我愿意一试。” “好,我马上打电话叫抱过来。”秦太太先前的埋怨一扫而空,只要治得了孙子,那就是大恩人。 骆离看了看天色,以防万一还是白天抱过来,说道:“太晚了,明天吧,晚上最好不要抱孩子出门。” 秦太太一怔,她本想说只有几步远,但孙子的事情不能马虎,于是没有再说。 骆离早看过了秦家父子,确定病症一致,于是把二人都搬进一个屋里。看着床上安睡的父子二人,面色安详,事前肯定是毫无知觉地中招了,骆离凑上脸去嗅了嗅,事过太久,啥也闻不出来。又把手伸上秦广汉的命宫,仔细抚摸。 周老爷子和秦太太看着很是疑惑,为何是“徒弟”上,师傅看着。 骆离过来对棠秘子轻声说了几句,棠秘子点头表示明了。 他看出父女二人所想,说道:“我徒弟在初看,现在已太晚,明天一早我就启坛作法,解除他们的禁咒,到时你们二人也要回避一下。” 虽然担心,但周家父女还是点头同意,现在棠秘子师徒在房中查看,他们也只得退出门去。 整件事情很可能牵汲到钟方真人以及莫问的死,骆离的本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骆离低头沉思,这手笔很毒辣,无需生辰八字直接用法术琐住三魂七魄,手段凛冽阴狠,和江士玉婉转的行事颇有不同。思到这里,面沉似水,路鸣是“青出于蓝”了。 “棠前辈,他用茅山术琐住了二人的命魄,初看还有精气,但是一天天在消亡。九九八十一天后,就魂飞魄散了。” 棠秘子过来摸了摸秦广汉的腕脉,又换上秦浩。点点头:“嗯,脉息里的精气微弱,事发至今过了大概七十天,医生还能探到生命气息,过不久就没有了。” 又说道:“怎么?解掉有问题?” “没有,但是他们活过来至少减十年的寿命。” “这也是他们的命数吧,你不要再想求完美的结果动手帮他们,虽说他们保证不会多言,但难料别人会找上他们,你的手法是钟方真人所教,难兔不被看出,为防意外,还是我来解吧。” 看着骆离纠结的脸色,又安慰道:“凡事不可强求,自保为上,现今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大。能不提前暴露最好,况且还要赶紧去找路鸣。这里交给我,你就负责小孙子吧,尽量把孩子治好,我们就仁至义尽了。” 他冷静下来,还是听棠秘子的话最好,于是起身和棠秘子出了房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棠秘子就动身去为秦家父子解咒。 秦家小孙子的外婆就住在同一个小区,现在跟外婆一家已经到了。见骆离出来,都期望地看着他。 骆离对众人说道:“道长有办法使秦老板他们醒来,现在正在做作法,我来是帮忙看看小孩子。” 孙子的外婆非常迷信,之前她就一直在劝秦太太找道士看。现在见到骆离这个小道士,很是信任的把怀里的小男孩轻轻地往前推,说道:“京京,快让大师给你看看。” 小孩子空洞的眼睛一转不转,小小年纪就如成年人一般,露出麻木不仁的神情。仿佛听不到外婆的话,没有丝毫反应。至出事后孩子就是这个表情,除了被陌生人近身会歇斯底里的喊叫,平时始终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样子。 骆离心在痛,三岁小孩都不放过,跟**无异,不由伸手要接过孩子。 孩子外婆有点为难,害怕孩子叫起来,但是看着骆离轻易的把京京抱在怀里,又是惊讶。 众人都是舒了一口气,看来孩子有救,这个道士有本事。 骆离抱着孩子,轻声说道:“你就是京京,你今年多大了?” 孩子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三岁了,你上幼儿园了吗?” ...... 一连问了好几句,都不应声。骆离已经悄悄抚摸了孩子的手腕和命宫,知道他身上没有邪祟,估计是被惊吓所致。 把孩子交还给外婆:“他身上没有问题,估计是看见了恶人,受了惊吓,你们可以找心理辅导慢慢治。” “他是跟父母睡在一起的,可是却被抱到我们的房间,我就是被他的哭声惊醒的。”秦太太压抑着痛苦说道。(求推荐票!)( ) 第六十五章 棠道长扬善 ps:感谢小伙伴慧深打赏1888起点币,作者君多谢你的支持,继续努力! 实在是太可恶了,纯粹是心理变.态!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骆离在想:要是找到路鸣真想把他的心挖开看看,是不是全部扭曲成结了。 “恶人肯定是有恶报,我给他绘一张符,小孩子眼睛干净,挂上符就会免去不应看见的东西,还能聚拢精气。你们再找心理医生好好看看,慢慢会好的,不要太过担心。” 看他说得这么郑重,众人稍稍放了一点心。孩子外婆悲恸非常,没了女儿,外孙就是女儿生命的延续,一定不能让他再有事了。 骆离见外婆肿得高高的眼睛,料想她一定天天以泪洗面,很是同情,说道:“孩子的妈妈是什么情况,已经火化了吗?” 听他说到女儿,孩子外婆再也忍不住,扑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旁边她的儿子走上前说道:“是的,当时情况太乱,早上周阿姨叫我们过去时已经没了呼吸,但还是送到医院,医生鉴定在凌晨已经去了。” “有伤口吗?” 男子摇摇头:“没有,我母亲请了安城的道士,道士说她是被人搜了魂魄。我们都是不信,现在你看......” 骆离点点头,咬牙说道:“有可能,此人歹毒非常,行事全凭心意;逆天作奸,世间难容。” 说完又看着在场的几人:“你们也看见了,这就是周永正引来的无妄之灾;我们虽说不应该管那么多,但是不惩恶人又何以立足?所以定会出手整治他,你们也要对此事严守闭口。不然害你们的恶道士殃及无辜可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看了看周老爷子,有点恼他叫来不相关的人。 周老爷子也只有埋怨地看了眼自己女儿,秦太太一脸无辜。 老爷子知道事情都清楚了,周永正害人终害己。骆离和棠秘子出手救他们是出于道义,肯定是要对付那个恶道,这就是江湖上的事情了,平常人不能招惹。事情完结后,还要帮着棠道长堵住周家的口。周老爷子完全清楚,他会想办法要胁住周家的。 他当着骆离的面,对在坐的众人下了死令,并且保证不会让骆离他们有后顾之忧。 周老爷子是个人物,近八十岁了发起威来颇有大家长者风范。 骆离仔细看了看屋内几人的面相,也没再说话。 楼上的棠秘子已沐浴完穿上道袍正在启坛作法,左手拿着三柱香,口中不停的念着口诀,然后集中精力绘起符来。 因是两个人,所以每张符都要绘双份,他的本事不如路鸣,况且害人本比救人容易。路鸣一张符,他却要先绘满金木水火土五符,再各绘出一张解煞符才行。十二道符箓,让他额角累出汗来。 唉!有阵子没行这样的**术了,棠秘子深知岁月不饶人,哪怕他已经是道法师。 骆离劝孩子外婆一家先回去,走时京京突然转过来头看了骆离一眼,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骆离读出了孩子的想法,他喜欢骆离。 小孩子的心最单纯,身体的本能让他们明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三人从上午等到下午,骆离水都要喝饱了,棠秘子才迈着稍许蹒跚地步伐走下楼来。 骆离赶紧扶着他坐在沙发上,棠秘子大舒一口气:“完事了,估计今夜子时就会醒过来,精气神消耗过度,得好好补一补,你们去买两只公鸡,给他们一人一只全部吃下去。” 骆离看着棠秘子,心想:你也应该补一补。 秦太太赶紧吩咐佣人出去买,随后向棠秘子道了声谢,赶紧冲上楼去。 周老爷子看着棠秘子累得够呛,有点感动。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存折:“棠道长,这是我私房钱,不多,也就十万块,是我个人的感谢,等我女婿醒来,他还有重谢。” 棠秘子摆摆手:“周大爷,我棠秘子有三不取,**鳏夫孤身小儿不取;穷人的钱不取;还有一不取,就是老人的棺材本不取。”伸手推了回去:“若要感谢,你们是要感谢。”指了指骆离说道:“我徒弟已经给周家的儿子下了通谍,让他拿三百万走,公司家产全部归你女婿家。” 秦太太上楼去看了看仍是熟睡的丈夫和儿子,虽然还是昏迷着,但是她仔细听呼吸,明显比平常更深更有力,心下也是欣喜。开始相信棠秘子,今夜或许就会醒过来。正高兴的下楼,听见棠秘子的话,愕然顿住。 让周永正把公司给他们这不异于虎口夺食,那姓周的能给吗? 她父亲也是同样的疑问,诧异的看着骆离。 “他一定会给,不然他什么也没有。” 秦太太拉了拉父亲的衣衫,父女二人皆是不信。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周家一趟,晚上要回来住,还要再看看秦老板。”棠秘子起身道。 秦太太回过神来,赶紧应声,又叫司机备车。 棠秘子拒绝了,找秦太太要了地址,还是和骆离坐上了他们那辆二手山地车越野车。疾驰而去,留下门口两两相望的周氏父女。 “棠前辈,你是不是要休息一下?你不能疲劳驾驶,岁月不饶人啊。” 棠秘子双眼一瞪:“笑话我?谁没有老的一天,道士就长生不老吗?像我这样精干的老头世上能有几个,缺少运动的年轻人还不如我的身体好。” 听到他说道士长生不老,骆离就想起了师傅,又记起闻师傅的话。转过头去,不再多想了,要是马上能见到师傅,所有的事情就清楚明白了。 走到周家大宅门口,棠秘子上前按响了门铃,佣人出来,棠秘子报了身份。立即就有一个黑黑瘦瘦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自报家门亲自打开院门,恭迎他们。 他就是周永正,棠秘子一怔,他见过江士玉,此人外形还有点像江士玉,于是更没了好脾气。 扔出一把车钥匙在茶几上,说道:“周老板,可认识这个?” 周永正转了转那双长长的象眼,没有见到儿子一起回来他本就很疑惑,现在又看到儿子的钥匙,更是奇怪。 点头回道:“认识,这是犬子的车钥匙,怎么不是他带二位道长前来?” 周公子来不了,因为他帮作者君抢推荐票去了。(求群推,求好友推,求票票推......)第一更送到!( ) 第六十六章 欠收拾 棠秘子道:“贵公子受累了,正在我华银观上休息,我二人前来就是应你的意讨伐路鸣,现在你能联系路鸣吗?让他过来。” 什么叫在华银观里休息?难不成二人来者不善。额头已经出了汗,他不能去了女儿又失了儿子,路鸣又不是脑子锈逗了怎会同意过来?有点发急的问道:“道长可否把事情讲明白,犬子是否出了事?” “能出什么事?有个买.凶.杀人的亲爹,他好得很啦。”棠秘子毫不客气。 果然来者不善!周太太在旁听到禁不住两双抱住紧,儿子不会那么傻什么都说,这二人知道原委,可见是厉害的,忙道:“二位大师,求求你们放我儿子回来,他什么也不知道,全是他爹作的孽呀。” “不相信我的话?我说了他没事,现在你们马上告诉我,如何找到路鸣?你儿子自然就回家了。” 秦太太首先想到的是报警,这是绑架呀,可自己家里这一档子烂事儿,肯定不能报。急得哭出声来,朝周永正吼道:“你这天杀的,联系不到路鸣,你告诉他们那骚蹄子在哪!” 周永正心思转了七八圈,从手机里翻出周蜜的电话号码,抽出一张纸赶紧写上地址双手递给棠秘子。 说道:“棠大师,我要是能找到他,我直接就去砍了他,只有这个办法了,我是通过这女人找到路鸣。秦家的事不是我的本意啊,哪想到路鸣做得如此绝,现在我情愿倾家荡产救秦广汉一家,还请你放犬子先回来吧。” 骆离一听,这可是你自己跳进井里的:“呵呵,周老板,你说话可算话!” 周永正听见棠秘子身边的年轻人突然出声,这才转过头,好好看他。 骆离继续说道:“我们找到路鸣,就放你儿子回去,我给你儿子也说过,你们家拿三百万走,其余的全部给秦家。不然你和秦广汉换一换,你躺医院里。” 这算什么意思!一个二个都叫他躺医院里,路鸣也这样威胁过他,现在又来两个臭道士说同样的话。 周永正气得目呲欲裂,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路鸣那妖道我干不过,我还怕你们不成?你们是跑得了道士,跑不了观,要是乱来,我叫人砸了你华银观!”周永正起伏着胸膛,生气地吼道。 骆离的笑意由心底窜出来,他发现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想笑。如果他知道路鸣在想干坏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笑,估计他就不会了。 “周老板,这个位置坐着舒服吗?” 周永正还没反应过来,骆离两手交叉一结,食指朝他两腿点去。他感觉双腿突然麻了下,惊恐地看着骆离:“妖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既然你这个位置坐着舒服,就一直这样坐吧,至到你想通了为止。你连路鸣都干不过,你还想干过我?” 周太太赶紧摸向他丈夫的腿,没有什么呀,怎么了? 周永正气急,妄想站起来教训骆离,发现两腿无力,怎么也动不了,而且还没了知觉。 发现丈夫站起不来,周太太的恐惧漫延开来:“你们作了什么?快放了我老公!你们不能这样,他犯了错自有法律,你们凭什么私自惩罚他。” 棠秘子起身说道:“周太太想不想跟你丈夫一样,也坐下好好想想。我看你也不是好东西,说什么法律,要是法律能判,我们早报警抓他了。” 周太太张着大嘴,滞了两秒,闭上不吱声了,她可不能也被定住。 二人得到了路鸣女人的地址出得门来,不理周永正的嘶吼。佣人早不知躲哪去了,司机想上前来询问,被周太太赶到一边去,又回去劝她丈夫。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骆离心下思道,她知道该怎么做。 快到下班时间,他们在周蜜上班的银行悄悄问清了哪个是她,便在银行门口守着。 一脸桃花相,双眼含水睫毛长长,鼻翼丰隆过了头,身材定是丰满异常,这也难怪路鸣看上她。五观精气散漫,性格过于随遇而安,给人一种放荡的贱格相,看年龄还要比路鸣大上两岁。 “拜拜,明天见。” 周蜜向一个中年男人抛出一个飞吻,扭着腰枝出了银行正门。 骆离二人紧紧跟上。 “骆离,怎么感觉我们像两个不法份子在尾随良家妇女。做这样的事情,我可是头一次。” 骆离想笑,眼睛却紧盯着前面扭动的腰枝:“她哪是良家妇女,你见过哪家好姑娘,自己上赶着给人当‘干女儿’,再说良家妇女能跟路鸣搅在一起?” 又想到在麻城的时候孙小琳说过要去找路鸣,难不成路鸣非常好女色?一个好女色的无良术士,那就真是非常危险的人物。思到这里,更加重了要除掉他的决心。 二人跟着周蜜走进一家小超市,她买了些吃食,付账时又伸手在收银台旁的货架上取下两盒避.孕套。 骆离再怎么也认识这个,朝棠秘子眨了眨眼:说不定路鸣没有回泯港就在安城。 走出超市,周蜜接起了电话,骆离耳力极好,又集中起精力听了个一清二楚。 “哎呀,你这么久不给人家打电话,还以为你赚了我干爹一笔就不理我了呢?” 是路鸣,骆离眉毛一挑。 “还说呢,你把干妹妹害死就跑了,也不给我打电话了?” “哼,看不出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现在我都不敢上我干爹家门,你可把我害惨了,现在零花钱也没有了。” 人家死了女儿,她只关心自己干爹的钱,一路货色,绝配。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打电话找我什么事?不会想问问我还有没有干妹妹吧?” “没有,没什么人找我呀?我整天除了上班就是吃饭睡觉,无聊死了。” “什么?你在律哇国,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没钱花了。我看上了一个包包,安城没货了,你回了泯港帮我寄过来呗。” “嗯,好的,亲爱的,我一定听你的话,不乱说不乱跑不乱‘做’。” “嗯,啵.....”( ) 第六十七章 端倪 律哇国?骆离首先想到了黑巫师,骆离把这个信息记在了脑子里。 周蜜走进一户住宿楼,离她上班的银行很近,怪不得一直不见她坐车。这一带住户很杂,这路鸣也没给他的相好安排一处好点的住所。 “蹬蹬蹬......” 周蜜的高跟鞋响彻楼道间,却一直没发现后面尾随的二人。上到顶楼,从坤包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骆离一个箭步冲去,点出她;从她手里接过钥匙打开门,棠秘子紧跟而上,把门口的周蜜“搬”进屋,关上门。 “你可知我们为什么找你?回答话时,你可以转眼珠。”骆离对她说道。 眼睛左右转了转。 “你认识路鸣?” 周蜜的眼珠突然瞟上右上角。 “不要想歪招,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就让你和一个男人脱光衣服拍张床照寄到泯港的八卦杂志去,想必也有报社关心南方第一算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的边角新闻。” 周蜜想到路鸣的手段,眼睛露出害怕的表情。又赶紧把眼珠上下动了动。路鸣不在乎人家给他戴绿帽,因为他就常常给别人戴,他怕的是谁给他丢脸。 “很好,你要是配合,我们什么也不会说,当我们没来过。你认识路鸣,你可知路鸣在泯港住在哪?” 眼珠左右转了转。 “刚才打电话的是路鸣?” 得到肯定答复又回道:“他在律哇国?何时过来?” 眼珠再次左右转了两转。 骆离看着棠秘子,好像问不出有用的东西。 棠秘子从她包里翻出手机,找了半天。说道:“路鸣的号是哪个?” 周蜜眼珠不知道怎么转了。 骆离反应过来,威胁道:“我解了你的哑穴,不要妄想乱叫,不然还叫出声我就让你昏死过去,不信试试。” 周蜜赶紧上下动了动眼珠,心下在嘶吼:拜托人家眼睛都要转废了。 骆离动手点了她的大迎和天容穴,周蜜立即出声:“你们是什么人?干嘛要跟踪我。” 骆离作势要再点,她立即转了话题:“路鸣各处都有女人,我只是其中一个,我也不是他**的。那人抠门得要死,不然我哪还累死累活的上班。” “说正题。” “我这就是正题呀,我就是说我和他关系真的一般,他就是走到附近了才过来找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术士,你们是他的仇人吗?那你们可找错人了。” “是吗?关系还真的一般,把电话告诉我们。”骆离已经有点不奈。 周蜜赶紧把电话号码说出来,骆离找纸来记上。 周蜜又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电话哈,反正我见他身上至少有三个电话,我只知道这一个。” 棠秘子接过电话,一看号码,把他给气着了,这他妈就是安城本地号。扔在地上,伸手把她推向沙发,因为身体被点着穴,周蜜直直地倒在沙发上,半边身体还在外面。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号码不是给你们了吗?我只知道这个号码呀,不是我一个人知道,他还有个哥哥,就在这边,我听见过他哥哥给他打电话。” 有门。 棠秘子赶紧又把号码捡起,他忘记了路鸣有个弟弟就在西北福新镇,路鸣有安城的号码不足为怪。问道:“你记得他跟他哥哥说的什么吗?” 周蜜喊着:“可不可以把我身上的穴解了,二位真是高人,点一下我就动不了,那路鸣铁定不是您二位的对手。” 看她这样躺着着实不雅观,骆离解了她上身的穴位:“自己挪上去。” 没法,周蜜只得扭着自己的上身,坐在沙发上:“哎哟,二位,我就是个混吃混钱的主儿,不是什么大人物,更没有志气逞能,我配合得很,你们就放心吧。只要你们不乱来,我知道什么说什么。” 看她还在啰嗦,骆离吼道:“那你就说呀,尽量想,一个字也不要漏,我们就绝不乱来。” “好好好,我想想......要是平时我还不在意,但那时我们正在‘做’事儿,电话铃声一响,他就停了下来,去拿电话。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你知道那个关口一般男人可停不下来。”估计她是看骆离二人不太像凶神恶煞的主儿,大胆子竟大了起来,越说越没边。 骆离动手又点了她上身的穴:“别乱七八糟的扯,不然我就不听了,把你的哑穴也点了,让你定几天。” “哎,哎,你别呀,我不乱说了不行吗?”好不容易舒服了的双手又给定住了,周蜜想哭的心都有了。后悔呀,真想抽几下自己的嘴巴子。 “所以我就很奇怪,仔细听了几耳朵,好像是说什么山上来了个年轻人,背景有点奇怪,因为路鸣在说,‘那上山的年轻怎么奇怪了?’所以我这样分析的。” 路凤拿了手机上山!可是银华观上并没有手机信号,棠秘子心下吃惊不已。问道:“何时的事?” “就是上我干爹家治病的前一天,他刚从他亲戚家回安城。” 那就是他们去邱家看宅那天,陆凤已经回到了山上,他们一走,路凤就给路鸣打的电话。电话是在山上打的,路凤要是下山,无渊肯定会知道。这么多年来,路凤从来没私自离开过观里一步。 没有白费功夫,骆离从棠秘子的眼睛里看到问题有点严重,向周蜜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呀,没有了呀,电话那头的话我又听不见。然后路鸣就起身去外面阳台给别人打电话,还关上门,不让我听了。” 难道是给他们背后的人打电话? 来不及想太多,骆离把穴位全解了:“很好,我们要谢谢你,你今天讲了这么多,要是路鸣知道铁定饶不了你,所以事情怎么做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没有见过你,更没有在我家见过你们。你们放一百个心,你们要对付他一点也不心痛,我都巴不得他死呢,他就是个变.态。” ...... 且不说她是不是真心,但她的话还说得对,他本就是个变.态。 “要是他还活着回来找你呢?”骆离问道。 “那我还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照样陪他睡,花他的钱。” ......( ) 第六十八章 这样行吗? ps:马上15w字了,已经有2958个好书友收藏,新人不易,快让我来个三千的大评吧!另:感谢书友shmilyj的打赏。 ************ 骆离再次无语。 二人开车回秦家,路上棠秘子和骆离都在担心华银观里的路凤不安份。 棠秘子狠拍了下自己的头,懊恼地说道:“真笨呀,既然他背后有人,肯定他们会有联系方法,不可能每次下山汇报情况,可是山上什么时候有手机信号了?” 骆离安慰道:“不怪我们太无能,只怪敌人太狡猾。”棠秘子听着这话怎么有点耳熟,没好气地骂道:“臭小子,什么时候了还给我说笑。” “前辈,现在情况越是复杂,我们越要冷静,不能慌了神,你怪自己也没用。”看了看路又说道:“不去周永正家了?让他就那么坐着?” “管他干毛,让他好好想想,看他的样子长得像江士玉,我就不爽。为了钱能买.凶害人的人,现在要让他出血,不给他吃够苦头肯定不行。”棠秘子爆了句粗口,火气跟个愣头小伙一样。 骆离想想也是,就让他坐一夜,量他也不敢乱说,儿子还在我们手上呢。 想到周公子,骆离开始担心,对棠秘子说道:“前辈,虽说路凤被挑了脚筋,但不知功力如何,会不会对周公子不利?” “不会,他没學多少本事,大部份是跟着无渊學治病,我没教多少东西给他。”说完又担心道:“就是怀疑他每年三次下山,每次至少一个月,他背后的人会不会教他什么阴狠东西?” 骆离听到心瞬时提了起来:“我们出来两天了,我走时,只是喂了他们十天的软骨散,不知路凤有没有后招?” 棠秘子也慌了神,这事情不经往坏处想,要想全是漏洞,他们就是在被动挨打,顾得了前顾不后:“唉,还是怪我手软,跟你呆一起久了,我的本性都要忘了。当初就应该把他琐了魂魄,抓来路鸣才弄醒。要不现在就赶去秦家,你用功法把秦家父子提前弄醒。然后就去周家下死手逼他,快刀斩乱麻,把这波好事快速的做了,正事要紧啊!” 难不成现在做的不是正事,骆离看他急成这样,很是不赞同。想了想点头道:“行吧,这样我们就可以连夜回去。棠前辈,你要冷静一点,莫问道长已经去了,现在是事关我和我师傅。我都能静下心来,你有何不可?师傅教过我,做好事绝对是正事儿。” 棠秘子转过脸去,加大了油门,懒得看他那一脸正气。真是迂腐,我们到底谁是老头子? 骆离二人走进秦家,周永正的太太也在,双眼肿得老高,直挺挺的跪在客厅当中,眉尖上的痣与肿起的眼睛都快连在一起了。 秦太太和她父亲各坐一边,不说话,完全当她是空气。 周太太看见二人回来赶紧站起,眼泪说来就来,哭喊道:“棠道长,我们家老周真的是诚心悔过,我是代他来赔罪的,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他早年下乡患上了老寒腿,要是再这样,腿就废了呀。” 听到她说周永正下乡的事,周老爷子脸颊抽了抽,还是没有吭声。脑中的回忆只是一闪而过,心道:他要是还跟那时一样勤奋踏实,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要钱我们给,但公司是老周的命啊,可不能没了呀。”周太太哭得很伤心。 骆离心想,这么就来不还是舍不得钱?不再看她,转头看向棠秘子,棠秘子示意跟他上楼。 秦太太见他们要上去,也跟过来,留下周老爷子独自面对周太太。 “秦太太,现在是酉时,我们师徒有事要走,所以想帮秦老板看看,能不能提前让他醒来。”棠秘子向秦太太说道。 “好,我看过几次,他们的呼吸越来越足了,眼见是快好了,真是太感谢您二位了,受累了。”秦太太连连弯腰致谢。 进得房来,棠秘子朝外伸出手:“劳烦秦太太回避。” “好,您请。” 秦太太很激动,不愿走远,站在门外等着。 骆离屏住呼吸,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个阴阳符号,吸取天地精华,导出身体的灵气。走进床边靠近躺着的父子二人,伸手往他们的命宫处分别注入灵力。 不到一分钟,先注入的秦老板醒了过来,随即秦浩也醒了。 二人茫然的睁开眼。 骆离赶紧收起手势,散去气势。 棠秘子打开房门:“秦老板和令公子都醒了。” 秦太太慌忙朝楼下喊道:“父亲!”转头冲了进来。 骆离和棠秘子出了房间,得给时间让他们一家人说话,这父子二人还什么事也不知道。 急匆匆赶上来的周老爷子,看见二人出来,不知道怎么会事。骆离指指房内,他也冲了进去。 周太太又帖了上来:“是不是老秦醒了?” ...... 真是不认“生”,脸皮都撕成这样了,还叫人家老秦。 这妇人倒是反应快,棠秘子望着骆离笑笑:“许是被你给震住了,知道你厉害。” “是啊,二位是真高人,不是那黑心道士可比的。” 骆离真是服了这周太太。 棠秘子说道:“你也不用再求我们了,回去准备手续转让公司吧,我们也没像周老板自己说的,倾家荡产,还留下了三百万;他这人不能有钱,有了钱变坏呀,心也大,女人不也多了吗?” 周太太想到什么没有说话。 骆离加上一把火,道:“你和周老板貌和神离很久了吧?他对外面的女人估计都比对你大方,而且别人威胁一下,他不作努力就把女儿让了出去,这样自私的男人你有必要为了他给人下跪吗?” 周太太虽然明白他们这样说是劝她放弃钱,但她还是忍不住心往下沉;是啊,以前没有多少钱的时候,跟他一起努力,和秦广汉夫妻也相处得很好;那时候他还很在呼自己,可是至从钱多了就变了一个人;现在虽然外面的人表面上羡慕她,可是背后谁不同情她?谁看得起她? “可是,如果没了钱,我担心他活不下去。”周太太对丈夫了解至深。 “那就让他能活下去,让他没有了物欲,只陪着你跟儿子一起活到老,这样行吗?”骆离继续引诱。 周太太睁大了眼睛,这样真的行吗?(求收藏,推荐,支持。)( ) 第六十九章 素娥,他们是谁? 骆离见她已经动摇了,保证道:“我会帮他去掉贪欲,变成一个善良,顾家的好男人。当然,这并非他的本性,所以我要压抑他的本性,压抑了他肯定就像变了一个人,但是和你的感情是真的,也听你一个人的话,我的办法也不会伤害他的身体。” 周太太立即就想答应,听了他一辈子的话,现在要让男人听她的话,说不想是假。但是他又怀疑,问道:“你不会把我们家老周变成傻子吧?” “这怎么可能,弄成傻子,就是害人,我们不做害人的事。”棠秘子赶紧解释道。 回头又斜了一眼骆离:才说他迂腐,结果就想出这么一招,我错怪他了,此子比我狠。 骆离读懂了棠秘子的眼色,很是委屈,内心喊道:“我真的不是把他弄成傻子。” 周太太最后想了想,答应道:“好,我算看明白了,钱再多,没跟对男人也是一场空。女儿都没了,我也不能再让他乱折腾,现下只要他安安份份的跟着我儿子过日子,就依你们。” 骆离二人心下一喜,这样就太好了,没了后顾之忧。 三人商量好,等秦家事情一完就跟她回去。 “华银山的棠道长,我秦广汉在这里向你道谢了。”秦广汉一家走下楼,他的腿因睡得太久,没有力气还在发软,努力走过来向骆离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又看见周太太,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 “好好,我马上就走,老秦你注意身子。”周太太说完又对棠秘子说道:“我就在门口等您二位。”话闭匆匆走了出去。 “棠道长,要不是您二位大义相救,主动上门来医治我,我......” 棠秘子摆摆手:“秦老板,等下吃一只大公鸡,你身体就恢复了。我二人耽搁太久,得连夜赶回去,现在还要去周家一趟。” “那怎么行?我都没想好怎么感谢您二位,仅是钱财如何心理过得去。” 骆离二人仍是坚持要走,秦广汉看挽留不住,只得说道:“往后我每年都会上华银观捐赠,我马上写张五十万的支票,二位一定要收下。” “秦老板是个义商,每年都有向慈善事业捐款,我们不会多收你的钱,你和秦公子一人十万,二十万就行,这本就是我的价码。若是你心里过不去,可以捐出去,现在你要跟我去一趟周家,周太太答应把公司转让给你。” 答应了?秦太太和周老爷子大吃一惊,这么容易? 秦太太还没来得及给丈夫讲述这事,见此对秦广汉说了个大概。 秦广汉听后心道:怪不得周永正的老婆说在门口等。 他思考了一会,让妻子去叫亲家母。又对棠秘子说道:“我的媳妇是因我秦家被害死的,我想把公司交给她弟弟,以后有我罩着,算是补偿他们。” 二人一听,这秦广汉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也思道这样也好,都得了好处,绑在一条船上,不怕他亲家那一方多嘴了。 事情很快跟亲家弟弟讲清楚,小伙子有点受宠若惊,不过想到这是姐姐的命换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四人一行坐上棠秘子的车来到周家,周太太的车先到。她向司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停车,然后悄声说了几句。 司机眼睛在刚下车的他们身上转了转,没再多话,特意绕着走出大门。 周永正听见响动,咆哮声又开始了。 秦广汉比他更有理由愤怒,直冲冲地往客厅而去。腿脚还没利索,差点摔倒。 周永正坐在沙发上,四人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弃了国骂,填上内容:“哼!你们两个妖道,叫来姓秦的看我笑话?这就要来报仇了?”半天了,他骂得嗓子都冒烟了。 周太太招呼众人上座,不理丈夫的喊叫。 秦广汉凑上前去就狠狠挥出一拳,打得周永正眼冒金星。 他挥舞着手臂想反击,奈何秦广汉已经抽身,离得太远打不到,只得继续使刚才的骂功。一会儿没见,他就俨然成了一个泼妇。 秦广汉听不得,上去又是一拳。周太太怕丈夫被打坏了,赶紧上来劝阻。 唉!周太太忍不住叹气,她身心疲惫不已,左眉尖上那颗醒目的褐痣更黯淡无光了。这痣长在男人眉上是大凶,女人长有却是找吉夫之相。命运痣都是活痣,会随着自身的运气变化,运气嘛,当然就是靠积攒人品了。现在呢,显然是夫宫运被破掉了。 秦广汉卖他老婆面子,停了手。 周太太见此把众人又请上二楼书房。草拟了转让和同,给秦广汉看,如果看过没有问题,她就拿去打印。 这么简单?骆离都不敢相信。棠秘子对他说道:“还要签名,和去工商更名一系列手续。” 骆离对这些一窍不通,也没有兴趣,于是走下楼办自己的事。 周永正停止了咒骂,他可能已经想明白,他太太正在做什么,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惶恐和锥心之痛。 他怎么能够忘记妻子为了外面的女人和他争吵时扭曲的脸,还有失去女儿时母子二人眼中的怨恨。声音已经吼哑,他说不话来,也没力气骂了。 骆离抬头看了看楼上,预计他们四人还要商量一阵。 走到周永正的后面,掏出手腕上的古钱,拿出第四枚。用棱角轻轻划上他的百汇穴,轻轻一按古钱嵌了进去。 此时周永正眼睛定住,骆离轻念口诀,取出古钱。 “你这妖道!对我做了什么?”五秒后,周永正转过头来惊恐的竭力吼道。 声音太哑,骆离大概听懂了,笑了笑:“没有做什么,只是我们想让你变成一个好人,现在的你太坏了。”说完把古钱收起,第一枚古钱晃动了下,骆离当下也没在意。 周永正紧紧盯着他的袖口,好似那里会有什么武器。 骆离交叠手指利索的结起手印,轻轻吐出咒语。 事毕大声说道:“忘字头中绕,贪念脑中消。” 周永正闷哼一声,刹时又没了声音,昏睡过去。 骆离散掉手势,楼上四人正从书房陆续下来。 周太太看见丈夫倒睡在沙发上,失声道:“我家老周又怎么了?” “没事,已经好了,你以前的丈夫已经回来了。”说完又结起手印点了两下周永正的腿,解了他的穴,手指掐向他的人中。 人是醒了,不过仍是迷糊着。 周太太是信非信,没过一会儿,周永正才真的清醒了,望了望众人嘶哑的声音:“素娥,这些人是谁?”又看见秦广汉,见他有点熟悉却想不起他。 周太太喜极而泣,有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不是叫喂,就是称你,或者你.妈。 大功告成,对秦广汉嘱咐几句,骆离二人向众人告辞而去。 ps:感谢猛虎道长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推荐票,作者君正在努力码字中。钟爱此文的朋友们,你们真是即有阅力又内敛,作者君的书友.群非常祥和,大家有空来玩。 。( ) 第七十章 孽徒弑师 初冬的天气雾气特别大,又是晚上,视线不佳山地车被拖慢了速度。 再说华银镇,骆离二人走后不久,小本子就揣着干粮上了山。 闻师傅回到制符小屋拿出精丝链,作好第二手准备。 这链条是用合金制成,长约两米,粗细如婴儿手指,可轻易绞断人的脖子,也是闻家祖传的法器。施以咒语,可缩细成毛线般,世上仅此一件,倘若现世,震动可想而知。 精丝琏名字普通,可来头却很大,它是以天外陨石为坯、三昧真火锻造而成。加上蛟龙血浸泡,上可琐住法力高强的道士,下可绑住悍尸阴魂。精丝链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两百年,此链一出必要死人。 闻家用它来绑过的无论人鬼,必死无疑、魂飞魄散,杜绝踪迹流出。 现在闻一清认为,他闻氏一脉所有的希望都落在骆离身上,到该它出手的时候了。 续小本子的命,他不是没有办法,但是续得了一世,却续不了二世。他的祖辈们就是靠借命转运违背天意来延续,导致一代一代萧条至今。闻氏一族气脉早已尽,与期苟延馋喘不如顺应天命。 遇到钟方真人后,他的希望又被点燃,结果随着钟方的消失又熄灭。但是在他阳寿快尽时又遇到了骆离,或许这也是天意,天不亡他闻氏制符术。 而且以他的眼光看,骆离的前途或许更胜于钟方,所以他必须为骆离护航,扫掉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助其成长。 闻师傅直接把原状精丝链紧紧绑在腰上,作好接应小本子的准备,随时准备应战;他有信心孙女能全身而退,有了精丝琏,对方若是追来,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这时小本子再在攀山的路上,她再年轻,也是女孩子,成天坐在符纸铺还从来没有爬过这座家门前的大山。 走到万佛寺时已经中午,望望仍看不到头的华银峰,有点泄气。怎么办?喝了水吃了干粮继续爬呗,边爬边骂棠秘子非要住这么高,怪爷爷不教她功法和心经,自己一点内力也没有爬得累死了。 就在她寻思着,到了地方还有没有进气儿时,终于看到了那条打听过的必经之路。时已晚上七点,天色越来越黑,路都快看不见了。 好家伙,两条钢索上摆着六块烂木板,踏上去摇摇愰愰的,左边是滑溜溜的绝壁,右边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走到第二块木板,小本子重心不稳,晃得更厉害,跟荡秋千一样。 吓得她赶紧退回去,抚了抚胸口:妈呀,走过这里的绝对是英雄好汉。反正只有一条路,我就去旁边躲着吧,何必要过去。 说躲就躲,退到小路上,攀上峭壁上一棵茂密的松树,缩在阴影里,枝叶挡住她的小身影绰绰有余。 “叽咕、叽咕。”两声,噫!这是要拉肚子的前奏呀!小本子心中悔道:“不该喝那么多凉水,拉肚子怎么办。”忍着? 哎呀不行,叫得更厉害了,得找个地方解决了,不然要耽误正事儿。 小本子轻手轻脚地滑下树来,稍不留神就担心会不会提前泄出,很是怪这不争气的肚子,说来就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她很是灵活的三两下滚进边路草丛中,看好地方,飞快退掉裤子。 卟!哧.....哎呀好臭!小本子自己都被熏得忍不住捂紧了口鼻。好在肚子舒服了,但她仍不忘眼睛瞟着那条小路。 却没料到她的臭屁股正对着两丈远埋在草丛中一人的脑袋,臭气顺风飘过去,把那人也熏得作呕,却只能生生忍住不敢动弹。 如果小本子鼻子够灵,还能闻到血腥气,可惜被她自己的臭气给掩盖了。 那人眉毛浓密相隔很近,颧骨高过鼻子,下巴长而尖削,两边的腮骨却宽厚,耳后见腮之相。 正是露出真面目的路凤,为何他会在这里?原来骆离和棠秘子下山不久,无渊发了一阵疯后跑到柴房,狠狠抽了路凤两耳光。 路凤觉到机会来了,拼命作出冤枉的可怜状。毕竟是无渊一手带大的,他本性纯良,与其说不敢相信路凤会骗他,不如说他不愿意相信,在自我欺骗。思考良久,经不住路凤哀怨的神情,就想解了他的哑穴。 本想听听他会说什么,哪知路凤一被解开,无渊还没抽身离开,他就从口中吐出一根跟舌头同色的细针,准确无误地射向无渊的太阳穴。 可怜的无渊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归了西。直直倒在路凤身旁。 医术高超的无渊道长,竟这样死在了他徒弟的手中。 路凤脚筋被挑,又被逼服了软骨散,就算學到再高超的法术,也逃不了太远。他无瑕顾忌对面周公子和司机的惊恐,体力有限,暂且放过了他们。 莫渊仰面躺地,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房顶,周与司机,抖着一身软绵绵的骨头,恨不得立即昏过去。 路凤使出浑身解术,拖着身体一步一步挪着出去。 走到观外一棵桂花树下,拼力抛开泥土,取出一部手机开始拨号。那是一部卫星电话,只听他说道:“弟弟,我暴.露了,上次给你说过的那个骆离,极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钟老道的徒弟。” “不,我没事,不要管我,一定要盯紧他就能找到姓钟的,我们的大仇便得报了。” “现在他们已去了安城,无渊已死,他二人不在就没人能辖制我。好,我会躲到万佛寺去。嗯,找老申,说我不是雏虫,就这样吗?我记下了,我就在那等上面的人来?” “弟弟,你一定要当心,听哥哥的,不能强来,姓骆的小子手段很厉害,以后我们路家就靠你了。” “你凡事小心,不说了,我马上就下去。” 说完他毁掉电话,再次埋进树下,咬牙爬着向山下前行。 速度太慢,爬过那六块木板铺成的索桥用了整整一个小时。好不容易过来,就发现前面有人来,吓得他像条垂死的条虫般蠕动着躯体往草丛中钻。 察觉到来人没有功夫,料想是上来找棠秘子的平常人。又见来人半天不过桥,心下发急,后来就享受到了好一顿“美妙气味”。 在小本子进草丛时,他已经看清来人,是闻一清的孙女儿无本。她从未来过华银观,莫非已经和棠秘子连成一伙,是上来看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若不是他浑身无力,舌下已没了针,立时就想上去结果了她。( ) 第七十一章 狗屎头颅 怎样恶毒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对养育他教他医术亦师亦父的无渊道长,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也莫怪他有了一丝怀疑就想杀了无本。 小本子还一无所知,解决了三急中的大急。浑身舒畅,提上裤子照旧悄悄爬上那棵松树藏好。 路凤也不敢出来,现在莫说是无本,就是个上小學的熊孩子都能轻松把他解决掉。已经确定闻无本就是来对付他的,他更不敢轻怠。 树上蹲一个,草从趴一个,难道就这样熬着漫漫长夜? 小本子熬得住,路凤不行,他的脚必须医治,还在慢慢渗血。一天下来,他已经因失血过多,唇色发白。 时针一分一秒的转动,小本子心下犯了嘀咕,干嘛不直接上华银观呢?爷爷偏偏要我堵在这里,要是路凤那斯一直不来怎么办?难道蹲到骆离哥哥回来? 想到这里,虽然还在犹豫,必须听爷爷的话。但是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跳下了树,把昏昏欲睡的路凤吓了一跳。 脚蹲麻了,小本子伸伸腿,两手使劲捶打,一不小心把牛仔裤上的钮扣弄掉了。赶紧追过去去捡,摸到黏黏的东西。 是什么?恶趣味地拿到鼻中闻,一股腥味传来,是血!猛然想到路凤被棠爷爷挑掉了脚筋,肯定会流血。 于是,默不着声地顺着小路边走边低头伸着鼻子嗅,出生牛犊不跑虎。不远处又闻到一股血腥味,知道路凤受伤肯定跑不远,立即转回头往下山的路上查看。 路凤听见小本子的脚步朝山下,思道她肯定奈不住寒冷要回去了,悄悄挪动身体,想继续前行。才挪出几步,又听见她往回走,吓得赶紧躲好。 原来小本子走了二三十步再没发现血腥味,已经知道路凤肯定藏在周围,没有朝她下手铁定是没有了攻击力,于是大着胆子回头。 月光下,小本子崩着严肃的圆脸,强自镇定。 一步,两步,三步,小本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慢慢向周围只能藏下人的草丛中移步。 路凤握紧拳头,定定看着前方,准备奋力一击。 小本子停住,她已经看见了左边不远处有一截草丛呈人字形趴了下去。 悄悄摸出那张束魇符,念道:“得过且过,莫要寻我过,闻无本!”话闭立即把符朝前扔了过去,就像她解决肚子问题时一样,符箓顺风飘了过去。 路凤听她说得莫名其妙,突然就被飘来的符紧贴在背上,身体随即被死死的压在草丛里,都快呼吸不过来,丝毫不能动弹。 小本子走过来,路凤的下巴紧贴地上,只能看见她的球鞋,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下愤怒道:又被制住了!胸口似火烧,恼恨之及。 “哼!狗东西、贱人、孽障、嗯......畜生、混蛋、流.氓......” 小本子把能想到的骂人词儿全部说完,仍是不解气,狠狠一脚踩上他的头使劲蹂.躏。 “臭!”一股臭味传来,原来她脚底沾上了刚才贡献给大地的肥料。 恶心死了,赶紧就势在路凤的身上,甚至头发上不停地蹭。 路凤气得吐血,不用看,小本子也知道路凤肯定恨她要死,才管不了那么多呢,这次她可是离了大功。 果不其然给爷爷料中,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又爬上那颗松树,找了截枝杆躺着等天亮。 第二天,天刚能照见小路,聪明的小本子就跳下树来,把路凤来时路上滴的血迹掩盖了。 她想着,不管路凤有没有人接应,她还有两张符,一定能跑掉;先把痕迹抹去,有了功劳,雄心高涨,大着胆子过了索桥一路用泥土遮掩血迹。直到不远处就是华银观时才停下,倒回来继续守着路凤。 饿了就吃干馍馍,她學乖了,把凉水包在口中捂热乎才咽下。还不忘往路凤嘴里塞几口馍,怕他死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看着装馍的包袱又开始发愁,现在走也走不了,没吃的了怎么办? 棠秘子开着车,冒着夜雾在晚上九点到达了华银镇闻一清的店铺。 骆离腕上的古钱又跳了一下,骆离顿觉奇怪。得知小本子拿着符箓上了山,来不及说太多,又赶紧和棠秘子往山上赶。 刚刚踏上山路的台阶,骆离想起古钱的古怪,拿出来一看,刚才跳动的还是第一枚。大声说道:“不好,棠前辈,无渊道长有难。” “什么?”棠秘子大急。 “也许是不是无渊道长,你先莫急,上去见着就知道了。”骆离话是安慰,心下也是不妙。他许久没有拿出古钱,傍晚在周家拿出来作法时,第一枚就跳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碰到没在意。 刚才一进闻师傅的店又跳,让他猛然醒悟,这是提醒他,他身边有人枉死。 第一枚是指阳男,许是在周家第一次跳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不会是第一时间就会预示给他;见到闻师傅跳第二次,是指他熟悉的老人;但肯定不是师傅,如果是师傅断的就是穿古钱的绳子了,所以他料到是无渊道长。 累了一天,又在雾中开了一小时的车,棠秘子现在脚有点发虚,想到无渊可能有事,迈着步子咬着牙快速爬山。 骆离想帮他,走他后面撑住他后背,棠秘子一手将他抓到前面:“你脚程快,赶紧的。” 骆离依他,只得叫他慢慢上来,自己飞快的向上冲去。 小本子支撑不住,在昏昏欲睡中,被脚步声惊醒,立即藏好悄悄探望。 是骆离哥哥!马上跳下树朝骆离冲去。 “小本子,你怎么样?” “哈哈,骆离哥哥,告诉你,我立大功了。”说着拉着骆离往草丛走去,还特意绕开了那堆肥料。 骆离看见地上趴着的一头污秽的路凤,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小本子,这人呆这里多久了?” “昨天晚上,我上来时他就在这里了,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是十点多才发现的他。然后就用我爷爷的符把他束住了,我厉害不?” 骆离想拍她的头,又换成了肩膀:“嗯,你太让我吃惊了,想不到这么厉害。”走上去想把路凤翻过来,却动不了。( ) 第七十二章 贱种,别装死 “哈,我爷爷给的符令可厉害了,又是我无本亲自施的法,他动不了的,不过还有一个小时符效就要消失了,要不你等等吧?” 路凤已经醒了,听到骆离的声音,心道这是死定了,抱着必死的心,继续装死。 骆离急着进观,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路凤拖起就走。他用了内力,力气极大,拖着跟铁块一般的路凤向华银观走去。 “小本子,跟哥哥进观里去休息,累坏了吧?要不要我扶你?” 小本子揉了揉眼睛,强撑着说道:“哪能呢,我们年轻人熬几夜不成问题。”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骆离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前行。小本子紧紧跟着,过索桥时还是忍不住拉住骆离的衣角。 骆离一手拖着路凤,一手牵过小本子,不减速的快步上山,路凤的后背骨磨在石阶上噔噔作响,痛得他咬破了嘴唇,每一下都磨在骨头上,血水汗水浸透了他的外衣。 没多久就到了华银观,观门大开,屋内漆黑一片,骆离心中本就不妙,现在更加往下沉。 把路凤扔在大堂门口,拖着僵尸般的身体疾走了两小时,进门摸出打火机时手有点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累着了,好不容易点燃了油灯,示意小本子过来休息,点上另一盏走向柴房。 走得很慢,有点不敢面对,路程却太短很快到了门口。看着柴门大开,黑洞洞的入口,半天不敢进屋。 屏住呼吸,必须得过这一关,左脚一迈踏了进去。 周公子和司机刚醒,见到是他,便使劲扭动,想挪过来。骆离的眼睛却定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无渊。 不用近身,骆离就知道,无渊去了。因为他感觉不到一丝生机,他走上去扶起早已僵硬的无渊,手上发软,无渊的身体又滑了下去。 骆离血红的眼睛里晶莹透亮,泪水打转,拼命忍住;放下油灯,双手一把抱起无渊朝大堂走去。 一步一步脚下似有千斤,抱至门口,小本子跑了过来:“骆离哥哥,无渊爷爷怎么了?”看见骆离布满血丝的眼睛,也觉不妙。 骆离除了恨还有愧疚,莫问道长因他师傅而死,现在无渊又因自己而死,他们欠下的几辈子都还不完。 “骆离哥哥,你把无渊爷爷抱到油灯这里来,看看这是什么?” 骆离顺着小本子手指看过去,发现了无渊的太阳穴有一丝红肿。不用抱至灯下,他用内力一吸,一枚肉红色的针被吸出。 辨认一会儿,猜到可能这就是藏在路凤嘴里的东西,颜色和舌头一样,躲过了棠秘子的搜查。 骆离找来一块木板,把无渊放在上面:“小本子,就是这根针取了无渊道长的命,你好好坐在这里,一会儿棠道长就上来了,你先守着无渊道长吧。” “嗯,我会的。” 骆离又回到柴房,解了两人的哑穴。 “小师傅,不是我们做的呀,是那路鸣的哥哥!”“老道长要给他解穴,刚解掉,老道长立时就躺下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会事!”周公子和司机抢着说道。 他两就这样,在地上躺了两天两夜,还跟死人在一起,吓得不敢闭眼,真是太折磨人了;现在只希望骆离行行好,放了他们;别说三百万,就是一分钱没有,周公子也答应,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是太恐怖了。 骆离听完,明白跟推想的一样,对周公子说道:“还要再委屈二位一晚,明天一早你们就下山吧;回去见到你母亲就明白了,一家人干干净净的过日子,给你的司机提个醒,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说完从二人头上分别拔了几根毛发:“知道我们这行的什么最厉害?就是以物作法,现在你们的头发在我手上,要是乱说我马上就能知晓,别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人骇然,就像被人揪住了命根,点头如捣蒜。丝毫不敢怀疑这天方夜潭的威胁,吹口气就能死人,能不信吗? “好,那二位好好休息吧。”说完出了房门,把柴门关上。 “小师傅,可不可以换间屋子呀!” 没见答应,也不敢再叫,生怕惹恼了骆离。 骆离走进厨房,开始烧水。心里很难过,只能压抑住,不知道棠秘子上来,他要怎么面对。盯着灶膛里的火光,骆离仿佛看到路鸣兄弟在被地狱之为焚烧,火光印在他两只眼球上,似在喷火。 烧好水,叫小本子洗漱完就去休息,小姑娘确实撑不住了。 小本子知道他很难过,也不懂怎么安慰,只得听话的走进厨房。 待她洗好澡出来时,棠秘子已经和骆离坐在大堂上。 棠秘子还挤出笑对她说道:“小本子,你爷爷要为你骄傲,累了两天也够呛,快去休息吧。”抬手示意骆离去带路,他感到身子很沉,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喘气都难,心窝子巨疼。 骆离带着小本子走进他的房间:“小本子,睡我的屋吧,本想让你睡棠前辈的房间,他比我还爱干净,但又怕他避忌你是女子,所以你就在我这将就一晚。” 小本子不由撇撇嘴:“我也不想睡老头子的房间,除非是我爷爷的。你去忙吧,我睡了。”说完钻进了被窝。 “那好好休息吧。”骆离关退出去关上房门。 小本子又睁开了眼睛,使劲嗅了嗅被子,有股青草味,很好闻。抵不住睡意,很快睡了过去。 大堂里,棠秘子仰头紧闭眼睛,听见响动睁开眼,看见骆离把门口的路凤拖了进来,挣扎着身体走上前去。 说道:“贱种,不用装死了,知道你早能动了,说吧。” 路凤仍是眯着眼睛,头偏向一边。 骆离把他的头扳过来:“你可知道我是钟方真人的徒弟?” 路凤猛然睁开眼,虽已料到,但被证实仍是吃惊,瞪着恶狠狠的眼睛看着他。 骆离又见到他这种眼神,说道:“我知道,你跟我师傅有仇,可是无渊道长却和你无仇,你竟也得了手?” “为什么下不了手,我父母有什么错,你师傅也下得了手!”路凤惊道说漏口,可已无法挽回。( ) 第七十三章 葬无渊 ps:感谢书友我最喜欢吃西瓜了两天的打赏。今天下午两点过,就上三江推荐,求各位书友助攻,看看南真的“三江感言”如何为本书投三江票,拜谢!!! ************ 钟方真人怎么会向无辜的人下手?棠秘子用力一脚踹向他的脸,路凤本已惨白的脸上顿时发青,嘴角流出血来;腮帮处陷在阴影里,面目丑陋之极。 “哈哈,我落在你们手上我认栽,要杀要刮随便你们,别他妈废话了,来吧!老子眉头都不皱一下。”路凤啐掉口中的血叫嚣道。 “还逞英雄?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可知道世上有搜魂术,你上面的人没教过你吧?告诉你,我会!搜魂后你就是个傻子,我们不会杀你,就算你弟弟找到你,也救不了你;你是因他暴.露的,让他后悔一辈子吧。”骆离刚骗了柴房里的两人,也不介意多他一个。 路凤逞能的嘴脸出现一条裂缝,紧接着又哈哈大笑:“我会信吗?我不过比你们早去而已,你这点手段对付我可以,对付他们还差得远,不然你师傅也不会像老鼠一样不敢现身。” “啪!”骆离朝他另一边脸挥出一耳光,下手比棠秘子的脚还重,嘴角刹时也流出血来。 路凤使劲咳嗽几声又强撑着说道:“不然怎样?就只有徒弟出来,跟着个半吊子出入江湖,他自己在鼠洞里缩着......” 棠秘子一拳打向他的脑袋,路凤昏死过去。 把这条“死狗”拖进门内,说道:“骆离,这小子看来是死活不肯招,直接出手吧。” “嗯,他是抱着必死的心,问不出来,我不会让他好过。”骆离说着去取来纸钱,打算给无渊设置一个简易的灵堂。 “唉!无渊老道啊,你这是蠢了一辈子呀。你这样就去见师傅了,我可怎么办,师傅要怪我没照顾好你呀!”棠秘子再也忍不住,抱住无渊大哭了起来:“你嘴巴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和我抬杠,我绝对不和你吵......” 骆离默默地绘了一张隔音符,为免吵到小本子。 二人就这样坐了一夜,坐在火盆边给无渊烧纸钱,鸡叫了三遍,因着隔音符,他们也听不见。 发现屋外的亮光,二人才知天已大亮了。 骆离无意间望向门外,发现路凤的血迹拖向那棵桂花树。赶紧走出去,轻易看出昨天路凤慌乱掩上的土,伸手掏了几下,翻出一部被砸烂的电话。 叫来棠秘子,他一看:“这是卫星电话,不妙。” “卫星电话?可是政府用的?” “也不一定,不过路凤的上面肯定是厉害人物跑不掉。”他们都联想到七七门。 二人对视:怪道钟方真人要隐避。 骆离被激得无畏:“有来头有何可怕,还是要用孩子上山潜伏,他们也怕我们。”心下更加坚定了要赶紧练好本事,只要到师傅那么厉害,就更不怕了。 时下,他已经从主动出击去追踪那帮人,变成了要先隐藏慢慢追查,这表示骆离确实成长了。 这是个厉害的组织,肯定一套完整的办法对付叛变者。路凤如此死硬,肯定没了用处。 “骆离,我们得赶紧走,我看他定是联系他的上面,我们有危险。” 骆离第一反应也是,但是冷静地想了想说道:“或许没有,说不定他只能联系路鸣,因为他深入我们之中,以防暴.露,肯定不会让他直接联系。昨天那周蜜也说,路鸣是先接了路凤的电话才又打的电话;或许那时我就被怀疑了,但是这么久没有行动,表示他们也不敢肯定。” “那你有什么打算?”棠秘子问道。 “先榨取路凤最后一点价值吧。” 骆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棠秘子同意,转身就去找水泥。骆离找了块好地方,绘起了幻径万踪阵。顾名思异:就是走到这里有一万条路略过此处,只要他知道阵眼才能进来;而一般高法力的道士只会幻径阵,差别太大。此阵法是钟方真人交给骆离的第一个阵法,别人教徒弟是从易到难,而钟方是反其道而行之,从难到易。亏得骆离悟性极强,也不至于被磨掉了耐性和信心。 他准备把无渊的坟就修在这里,挖好了坟,堆好木柴就在坟边火化无渊的遗体,棠秘子也和好了水泥。 熊熊大火印照着三人的脸,无渊是因他而枉死的,骆离跪下向他磕了三个头。小本子见到也跪下拜了一拜,爷爷说无渊爷爷是个好人,救了不少人,她是晚辈理应如此。 棠秘子亲自收拾起骨灰放进无渊生前最喜欢的一个坛子里,埋进坟坑中,这是无渊身前开玩笑时说过的。 他朝地上倒出一杯酒,忍住心痛说道:“无渊老道,你倒好,先去陪师傅了,把报仇的重担落在我一个人头上;非常时期,暂且不能把你和师傅埋葬在一起,后面我一定会让师傅和你做邻居的,你就最后相信我一回吧。”说到最后竟呜咽了。 骆离和小本子都上前握住他的手,棠秘子抹掉眼泪:“罢了,垒坟吧。” 他边垒边唱道:无渊啊!休再往华银观前种枳花,休再用腌臢古灶逼迫他,休再向善慈薄上争迟差,休再念他傲骨难捱红尘家,只由他阵风瞬息自造化;仙师驾鹤忧生故,去吧,去吧,恩怨情仇皆由他! 情到深处,自成诗,听着这苍凉的歌声,骆离二人早已泪糊了脸。 ...... 垒好坟后,骆离把路凤拖来让他跪在坟旁。路凤本是一副逝死如归的模样,见到无渊的坟顿时害怕:“你们想干嘛,老子不想跟他呆一起。” “这可由不得你。”骆离铲来水泥倒在他的脚下说道:“你当他一天的徒弟,一辈子都是,让你守坟也是你的造化。” 小本子抹掉泪水。狠瞪路凤一眼,上前帮忙,很快就堆至腰身。 路凤吓得啊啊大叫:“你们这群疯子,我弟弟和老申绝饶不了你们,要老子死不如给个痛快,搞这么多事是不是男人!” 本以为你没资格接触太多,看来你还知道一个老shen,骆离和棠秘子默默记下。 看他们仍没停,路凤真的害怕起来。他从小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心坚似铁,即使对他亲如父亲的无渊也融化不了。但是十六年的相处,毕竟不是十六天,是人都有感情,他一时愤恨之下痛下杀手。事后逼自己不能心软,安慰自己他们都是和杀亲仇人一伙,但还是掩盖不了心底的一丝内疚。 如今他们不立即结果他,还要他对着无渊,真是生不如死。 “你们不想知道背后人是谁吗?我告诉你们,只求给个痛快,把我的尸抛去喂狼也不要把我弄在这里!求,求你们!”( ) 第七十四章 出走 没人理他,水泥已经堆至肩膀,而且最早堆上的水泥都快干了。 路凤发急,吼道:“我要去万佛寺见一个叫老申的人,暗语是我不是雏鸟,我的父母是被钟方所杀,他们要帮我们报仇,所以叫我上山来,我并没有做什么,也什么也做不了啊!我......” “路凤,你以为我们是在向你逼供吗?晚了,我知道你没有资格直接联系你的上面,只有通过你的弟弟,所以你弟弟比你更有价值。省点口水吧,好好陪着你的无渊师傅。” 骆离话虽这样说,但是却全部记下,有点信息比没有好。没想到歪打正着,把他逼了出来,看来他还是有害怕的。 可惜真的太晚了,无渊道长人死不能复生。 很快路凤就说不话来,因为水泥封住了他的嘴巴。 一眼望去,他像跪坐在一块大石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部份,侧对对着坟包。几十年后,即使化成一堆白骨,尸骨也仍在此,深深忏悔。 骆离拿来棠秘子的相机,拍了一张照片,对路凤最后说道:“你弟弟肯定很想知道你的下落,我们不能让他失望;你什么时候饿死,什么时候就解脱了。好好守坟,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更不会挡你轮回之路。无渊道长解你的哑穴,也是给你机会向他忏悔。可你痛下杀手,或许善良的道长想过会放了你,你一丝机会也没给他;在你出手的那一瞬,就注定了今日。” 路凤流出一滴悔恨的泪水,与鼻尖下的水泥融在一起,他只求能早些咽气。 骆离带路,棠秘子和小本子紧跟其后,三人离开了阵法。 棠秘子看了看道观:“骆离,我们把道观点了吧。” “为什么?”骆离吃惊道。 “我们已经被盯上了,这道观是注册的无渊的名字,他一死迟早要被收回,换一群人来,对我们更不好。还有,你没听路凤说吗?他接头的人居然在下面万佛峰的万佛寺,留着这里,他们肯定我们还会回来,不如烧掉,悄悄回来也方便。” 骆离被说服了,只是小本子露出可惜的表情,这道观有上百年了吧,也是古物呀。 棠秘子又说道:“来,我指给你看。”说着朝天池走去。 指着天池正南方:“那里有一条水道,悄悄通向下面的地下室,还有条岔道,水被引向岔道又流回来,所以地下是可以住人的。这条水道无渊都不知道,是我师傅仙去前不久告诉我的,可能钟方真人就在里面呆过,也有可能就是他修的,水下也有阵法,我试过进不去,或许你能。万不得已时,这里也是我们保命之处。” 骆离走过去,轻轻抚了一下水,这里他游过几次,从来没发觉有阵法,想试却已经没有了时间。 会有机会的,他就是有这种预感。 棠秘子看向小本子:“小本子,你也知道,现下你爷爷和你是安全的;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被逼得要四处躲藏,一定会来这山上,到时我会把岸边的红色小树枝挽成一个不被人轻易识破的小圈,你们就知道我们进到了地下室,不要轻举妄动。” 小本子点点头,非常聪明地说道:“等会下山时趁人多我先走,你们随后而来,放心,爷爷说我们闻家就靠骆离哥哥了,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作你们的后盾。” 棠秘子眼睛一亮:“我怎么没这么一个聪明的孙女。” 是啊,骆离也感叹,小本子有谋有略,又坚强不娇气,胆大谨慎,行事恩怨分明,绝不手软。要是真的少时就去了,真是太可惜了。天妒英才吗?想到古时周公瑾的话:非瑜背诺,乃天不假年。 三人回到观内,喂周公子和司机服下解药,让他们赶紧下山。 小本子已经先行一步,周公子也顾不上肚子饿得没力,被司机拉着拔开腿就跑。 棠秘子去房中取来师傅留下的及自己必要的东西,找来一个大包,把无渊的书全数装进去。骆离去厨房点了一堆火,又抱了一堆干柴到右边厢房点燃,让其慢慢燃烧。 帮着棠秘子背着两大包行礼,在恋恋不舍的回望中,下山而去。 二人下至半山腰,百年华银观已经被熊熊大火笼罩。 小本子逃过一劫,老申脱不开身,比路鸣预计的晚了一天,这时刚刚到达华银山万佛寺。从华银峰下来的人,无论是游客还是道士,来一波他派一个人跟去。老申知道那路凤铁定是活不成了,早把他当死人,这次奉师命前来,守的就是骆离;他为其他事情七天连轴转,实在撑不住,交待好了,便打算进去打个盹。 这时骆离与棠秘子正好下山,路过万佛寺时,他们没作停留,直觉后面有尾巴跟了下来。 甩掉尾巴去闻师傅处,还是以防万一不去了? 骆离冒出一股火气,对棠秘子说道:“前辈,干了!” 棠秘子二话不说,盯着骆离坚定的点点头。 石阶很窄,上午上山的香客也有不少,他们又加快了速度,后面跟着的人丝毫没有被落下。 下到山脚,骆离借故歇息,走向一个纸烛摊坐下。棠秘子买来两瓶水,二人坐下抽烟。 骆离看清了那个人,很显眼,梳着一个不知真假的小辫子,装扮很新潮,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过来旅游的游客;这就叫兵不厌诈,越是这样突出反而越让人看走眼。 骆离轻轻打了个眼色,棠秘子装作无意瞟了一眼,心中明了。 抽完烟起身向大路上走去,假游客也悄悄跟上。 他们带着尾巴东走西拐来到闹市,走进骆离第一次去的那家羊肉饭馆。骆离一直在注意他,知他没有联系过谁,放了心。 假游客不敢跟进来,怕打草惊蛇,站在门外的小摊前假意买东西。 “这人不进来怎么办?”棠秘子开始担心。 “进不进来,我们都要吃饭。” 棠秘子一听,双目圆睁:“你不是说要干了吗?我们在前他在后,周围又不好下手。” “不慌,我感觉这人很专业,像军人出身,特别擅长跟踪,你一定要控制好,不要让他发觉。”棠秘子点点头,问道:“那你能看出他会不会功法?” “他一直在安全距离盯着我们,估计不是他懂,就是有人教过他,我也察觉不到;不过我们得注意他等下可能换装。” “来咯,两盘羊排。”饭馆老板把羊肉端上桌:“棠道长,一斤高梁?” “不了,换你家自酿的米酒,好久没喝了,怪想的。” “好呢!您二位稍等。”( ) 第七十五章 尾巴(求三江票) 棠秘子回了老板的话,轻瞟一眼窗外吃惊道:“骆离,人不见了?!” “前辈,冷静,肯定会出现的,不是换了人就是换了装,交给我。” 棠秘子听他如此说,也压下担心,抓起羊排来啃。食不知味,他想到师兄无渊,每次上山都忘记带这家的羊排回去给他,每次无渊都会指着鼻子骂他吃独食,但从没真的怨过他。 他知道,无渊根本不爱吃荤食,故意和他逗趣;胃中开始泛酸,用排骨堵住嘴巴。 米酒上来,骆离抿一口:太淡了,跟饮料一个样,不过特别香醇。 半小时后,二人吃过饭;棠秘子背上随身物品的小包,把两个大包放进饭馆老板的后院,拜托他帮忙照看;不论等多久,就是搬家也要一起带走,然后拿出五千块钱。 老板死活不收,棠秘子只得说到,说不定要放好几年,他不收钱就不会好好保管,老板只得收下。 “前辈,结帐吧,出了门我们就去闻师傅家提车,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人又出现了,换了身黑色运动服,还戴上了茶色眼镜背着一个蓝色大包。”骆离低头轻语。 棠秘子佩服骆离的老练,果然换了身装扮。 他打着饱嗝,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向闻师傅家的方向走去,骆离紧随其后。 纸烛巷很窄,骆离故意和棠秘子不走后门,从正门进得闻师傅的符纸店。 那人没有跟过来,小本子早回来了,见到二人想说话,骆离竖起食指示意她禁声。 “小本子,把车钥匙给我,我们现在一走没有事情会尽量少来,若后面有人打听我,你就说我慕名向闻师傅學习制符,师傅看我有天份就收下我教了几天。” 小本子有点着恼:“你巴巴儿赶来就是说这个?放心,我知道怎么撇清,再说我们开着店,身家清白,没人敢乱来,你就放心吧。现在该干什么就去干,小心点。”说完递给他车钥匙就出去照顾生意。 符纸店后面便是闻家的住房和小院子,骆离走到后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又感觉到了那人,对棠秘子说:“来了,就在这里把他解决吧,省得让他们提前查到闻师傅。” “好。” 骆离拿着车钥匙打开门,走进后院。 刚迈出几步就停了下来,弯腰系鞋带。心里很紧张,因为他看见那人就在墙外,墙角处露出一杆枪头,骆离直觉那是带消音的,估计开始就是背在那人的蓝背包里。 他悄悄捡起脚边的两颗石子,起身朝车门走去。 感觉到枪头瞄准了他的小腿,千钧一发之刻,骆离掷出手中石子。带有法力的石子“騰”地一声击碎了枪头。他随即翻墙而出,来人只慌了半秒便夹枪而逃,骆离再次击出最后一颗。 那人“嗯哼”倒下,被骆离击中了脊椎骨。 正是上午,前街人很多,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骆离把人反手制住,点了他的穴扛回店内。 棠秘子瞧见,立即上前把人接应进去,关紧后门。 地上的人估摸三十岁左右,骆离夺下他的烂枪,掰开他的手,看到食指和虎口处有一层很厚的老茧。又料中了,此人是个军人。 棠秘子照样撬开他的嘴,仔细查看,上次他看漏了路凤,让无渊死于非命,所以这次特别仔细。 什么也没有,朝骆离点点头。 “咚咚咚”有人敲后门,棠秘子吓一大跳。 骆离朝他摆摆手打开门:是闻一清。 小本子回来给他说明了情况,他就假装上万佛寺烧香去了。没有任何线索无功而返,现在刚回来,气喘吁吁。 三人再次把情况理了理,闻师傅说道:“这人怎么处理?” “做掉。”棠秘子眼也不眨地说道。 “先问问情况吧,把人弄进来。”闻师傅说着走进小屋掀开一个大柜子,让二人把地上的人带进去。 原来这里是地下室的入口,来不及作他想,骆离就把人抱着扔了进去,接着扶着两位老人陆续下去。 骆离点亮油灯朝地上怒目圆睁的人问道:“你是现役还是退役军人?为什么要帮着恶人做事。” “这世界还要分善恶?”口音很奇怪。 棠秘子见多识广:“二狗子?” 啊?骆离奇怪:“棠前辈,你认识他?” 闻一清扯过骆离,小声解释道:“这不是人名,是骂他假洋鬼子。” 骆离也反应过来,摸他身上的东西,发现一个小册子,翻了两下,递给他们:“你们看,这写的全是看不懂的外文,看来他不是二狗子,本就是个老外。” “也不一定。”棠秘子看到小册子上还手绘有线路图,说完继续搜身。 一无所获,地上人也不再开口。 三人都各自寻思怎么对付他,骆离思考半晌,说道:“这样吧,既然他不愿意开口,就是一心求死。我们不能入他的愿,反正这个地窖十分隐密,就把他关在这里。老申找不到人,说不定比我们更想让他死。” “二狗子”终于有了点反应,也只限于眼珠转动。 “我用两颗石子儿就解决掉你,现在你的脊椎已经断了,废人一个。如果需要,我这位前辈还可以帮你挑断脚筋和手筋,技术非常好,只痛一下......” 没等骆离说完,“二狗子”就怒道:“给我少废话!” 虽然他极力表现得很愤怒,但骆离看出他有恃无恐,思道他有后招。此人不是雇佣兵就是江湖匪徒,只能以恶制恶。 先诈他一下,说道:“两位前辈,他肯定留有记号,我们必须快速撤走,也不要和他废话了。棠前辈,你马上把他的手脚废了,我再把他的脊椎骨全部捏碎。” “二狗子”这才开始有点慌了,他是练家子,知道骆离开始只是把他骨头错位,并没让他真正的瘫痪,所以他先前并不怕。 现在看见棠秘子直接上手,拖过他的左腿,开口说道:“你们猜得不错,我确实留有记号。” 他以为一出声,他们就会停下,哪知棠秘子一心一意地撸他的裤腿,找他的脚筋。 他手脚被束住,眼见真的要动手了,终于发急:“请等等,商量一下。”( ) 第七十六章 子母符 ps:感谢书友我最喜欢吃西瓜了、小僧木缘、青木黄石的打赏,昨天在作者苦求之下有十六张三江票;对新手来说值得自我庆祝一下,有位用手吧上主页为我投票,我感动得无以复加,今天更八千字,四更! ************ 棠秘子低头说道:“挑断一只脚也可以商量,不然你嫌我们没诚意。”说罢手指用力,一勾一扯,脚踝立即渗出血来。 “啊!你们......”看见地上的血,他睁着惊怒的眼睛,不可思异! “你还有双手和右脚,一分钟内就能服务到家,我们真的很有诚意,就看你了。”骆离心下一紧,没想到棠秘子真的敢挑断,既然做到这一步了,也没了退路,只有顺着走下去。 “我是拿钱办事,根本不知道这是趟赔本买卖。” “看来你真是个雇佣兵,该说什么你自己说,让我们看看价值如何,值不得值得你这条烂命。”骆离回他。 “我已经表明了身份,为了保命,不会骗你们,所以你们必须先相信我。” 闻一清笑道:“哈,好笑。”说完就要出地窖。 “闻师傅!”骆离喊道。 闻师傅摆摆手:“我先上去看看外面,这个人绝不能留。” 他也不说原因,骆离和棠秘子却知道他绝不会乱说。 雇佣兵猛地高声长吼:“啊......” 闻师傅脚下的木梯突然一阵晃悠,赶紧双脚一分,跃起身体退开,落回地窖。没待站稳,又被飞来的棠秘子扑倒在地。 雇佣兵吼完一拳打向棠秘子,骆离和棠秘子离他太近刚刚耳膜差点被震破。猝不及防,棠秘子当下被锤得飞了起来,撞向从木梯上退下的闻一清,倒地时喷出一大口血。 骆离单拳挥向雇佣兵,不料虎口被震得发麻,打上去的力量被反弹一部份回来。 骆离没料到被制伏的人还能站起,竟没看出他假装乖乖就范,一直在拖延时间。 他硬生生冲破穴位,用手指把脊椎复位。内力惊人,聚满真气的吼声一出,便恶狠狠发收拾棠秘子。 几乎同时,另一拳就势打向窖顶,妄图打穿从上面逃出去,途中被骆离一卷挥来泄了力。 但是窖顶却被打出一个大窝,再深一点估计真的要穿了。骆离哪里会想到,居然有这种蛮人,有没有脑子?我们怎么会容许他有时间打出一人宽的大洞! 地窖弥漫灰土,雇佣兵视线受阻了一秒钟。骆离抓住这一秒,双手聚起内力,拍向他的双耳,把他脑袋往中间使劲一夹,拍昏过去,七窍都渗出血丝。 咳咳......闻一清和棠秘子都被泥灰呛得一阵咳嗽,骆离过去扶起他们。 心下恼恨:太大意了,看他拿着枪,把他当成普通武夫,没想到身体里还注有灵气,这声“狮子吼”威力好大。 闻一清率先摸向棠秘子的脉搏,说道:“还好,他有灵气护体,没有被震碎,真气被打散了,要躺个一两月。” 骆离心下不安,棠秘子受伤是因为他的大意;抓过棠秘子的手,给他输入真气,棠子呼吸才平稳起来。 “骆离,把他扶上去,此人真的留不得,这人是七七门的爪牙。” 棠秘子扭着身子想起来,又被闻一清压回去。 闻一清继续说道:“我已经肯定你师傅就是被七七门的道士所伤,当时他在华银观避难,也有这种口音的人在华银镇转来转去;起初我没想起,后面他说得多了,我就回忆起来。你想:他们不会法术,不但有深厚的内力,还会大秦的绝命秘籍,特别容易被我们疏忽,如果贸然出手,高强的道士也栽要跟头。” 骆离看着瘫成一团的雇佣兵,正在思道给他个什么死法,突然被脖子上的一条琏子吸引了目光。 伸手掏出来,是个十字架,手上传来一股熟悉的感觉。两指把它捏开,一张裹成细棍的符箓掉出来。 摊开来看,脸色大变:“闻师傅,你看!” 闻一清凑进一瞧,是一张定位的母子符,看见骆离惊慌,赶紧安慰道:“不用怕,要是真管用,哪还这么平静。先把这人解决了,把符拿上去,我慢慢给你说。” 说完就把脸色发白的棠秘子交给骆离,骆离背着棠秘子,见到闻一清抱着雇佣兵的脑袋,欲拧断其脖子。 “闻师傅,这份孽交给我吧。” 见他目光坚定,闻一清只好成全他。 骆离腾出右手,把内力聚上指端,轻易把雇佣兵的脊椎一根根捏碎,把四肢关节全部捏断,甚至不放过那一只没有脚筋的左腿。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七七门的人,不能轻易让他死了,阻了经脉,我看他还怎么使出狮吼功。” 闻一清说道:“行,听你的。” 回到卧室,把棠秘子放在床上,闻一清叫来小本子,快速写了一个药方,让她去抓药。 小本子见到还拼命对他扯出笑容的棠秘子,满眼都是担心,拿着药方奔出门;店里没有她在,自会有隔壁的邻居帮着打理,闻师傅历来只坐在小屋中接道士的生意。 骆离坐在棠秘子的病榻前,听闻一清说道:“我闻氏制符术,虽然青黄不接,后继无人,但我们是世代以修制符术为主的道士,所以肯定有别人不会的秘术。至从二十年前这伙雇佣兵出现以后,我就在方圆十里内埋下了闻氏秘符;后面我会全部教给你,道士都知道用子母符来寻人,但不知道我闻氏的镜月符。” 骆离第一次听说这有种符,棠秘子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同时心里又很高兴,闻一清把他当自己人了啊。 “镜月:就是镜中月,水中花,在十里内的八卦位各埋一张,可以扰乱任何法术的跟踪。所幸的是,二十年来从未被发觉;我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镜月符是否完好,没想到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一声“厉害!”紧接着就是“哎哟......” 棠秘子忘记自己胸口受损,听到这里竟想起身。吁了一口气,说道:“他身上带了子母符,说留记号也是骗我们的;妈.的,说他傻又有点小聪明。” 骆离问道:“闻师傅,你埋镜月符是不是为了等我师傅?如果是,那我师傅走进十里内就能感觉到?” 闻一清眼神一黯,说道:“他也感觉不到,他来了自会来找我,即使发现了也知道是我布的;这符本也是为他准备的,钟方真人心性纯良,他法术高强,道士没法跟踪他,所以七七门才想到用武术高手。二十年前连座机电话都没普及,手机也是近几年才出来,子母符的作用很大。”( ) 第七十七章 内幕 原来如此,怪不得闻一清和师傅熟识,却能安安稳稳,没有步莫问道长的后尘。 小本子很快拣了药回来,天色还不太晚,就把店门关了,专心为棠秘子熬药。 吃过晚饭,骆离下到地窖,那人还没醒来。 现在棠前辈要养伤,哪也去不了,他们正好留在这里想想下一步对策。 后面几天,棠秘子的伤开始慢慢恢复,骆离每天两次的下去给那雇佣兵灌吃食,顺便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口。那张子母符,早被小本子想办法送出了华银镇,现在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趁着棠秘子在这里养伤的间隙,骆离跟着闻一清學习制符术,初级符箓已经得心应手,开始朝着中级进军。 棠秘子年纪确实大了,近六十的人,虽没被打死,也除掉半条命。好在有骆离天天输灵力,不到半个月,竟也养得白白胖胖的。 棠秘子是一个讲究的人,发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坚决不再进食补药。骆离见到稍显富态的棠秘子也有点不适应,不喝就不喝吧。他已经摸到了中级符纸的门,忙着勤加练习,也没功去勉强他。 经过商量,骆离决定听闻一清的话,敌暗,我也暗。先把提升功力作为首要任务,师傅不是也在避他们吗。现在对七七门半点命脉都摸不到,凑上去就是送死。那伙人紧着找他,就是为了逼出师傅,即使帮不上师傅,也不能成为累赘。 就这样,骆离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已到了腊月。 过得真是快,骆离沉浸在制符术中,日子过得很充实。而棠秘子已快闲出毛病了,他天天下去喂“狗”,有时一天五六次,折磨得雇佣兵见到人就喊快杀了他,一心求死。 就在今天,他终于交待了。 骆离已经有心理准备,听完他的话,也没有太失望,原本他们这种打手,就不可能知道太多。 雇佣兵说:他确实是七七门的人,七七门对外批着外资公司的皮,公司名常常换,现在用的名字是四秦国际商贸公司。 他是雇佣兵里资格最老的,听说过里面最大的领导被人称之为封老,他没有见到过。 封老手底下有三个徒弟,分别是:老丑,老未,老申;其中以老未法术最为高深,老丑医术厉害,老申没有拔萃的技艺,但为人最为狡诈,特别擅长易容伪装。公司的庶务都是他一手掌控,出来发布任务也是他,初进公司的雇佣兵,都会被他考验。 至今为止,他们也不知道他的真实相貌,知道他在大秦人脉极广。 骆肯定要有一个固定的相貌,这个相貌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出一趟任务有十到二十万刀金,有时也会受伤,但老丑从来不会出手医治他们。自有一个叫老麻的道士为他们治伤,如果暴露了,或者废了,会送回他们的国家,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如果死了,也会给他们亲人补发双倍工钱。 棠秘子注意到他们的酬劳是用刀金计算,是山姆国货币,大秦币的八倍多。想必也知道,上百万大秦币,可以在京城二环买套房子了,就是丢了命也值得。这个什么公司,笔笔干的都是大买卖。 道士和武士搞在一起,做起恶来,令人齿寒。 骆离听到一个个的代号,追问他:“老丑老申这些名字有什么意义吗?是他们的姓?” 雇佣兵摇摇头,转动无神的双目,道:“可能是外表吧,未和申我不知道。但老丑是真的很丑,脸被烧伤过,老麻的脸坑坑洼洼,他们几个都是四十多岁左右。” 骆离想到什么,又问道:“你进七七门多久了?有没有没完成任务的?有没有叛变的?想好了回答,慢慢说。” 雇佣兵烦躁地甩头,根本不愿意讲,开始胡乱吼叫。 骆离恐吓道:“你不是想死吗?说完了就送你一程,不然就继续耗着。” 他恶狠狠地瞪向骆离,好久没看到他有表情的眼神了,知道他一心求死,骆离一点也不着急。 不一会儿,他只得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是目前里面呆得最长的一个,快八年。这八年来,还没有一个没完成任务,只有受伤的;死了三个,死前他们也完成了任务,一个叛变的也没有!” 最后这句是他吼出来的,因为没了内力,一点震慑力也没有,只像一个耍横的泼妇。 骆离心里有了数,这样看来,老丑和老麻突出的相貌值得留意,应该是真实样貌。 “听了你这么多话,我觉得你值得同情,所以我不杀你了,放你走。” 没想到雇佣兵露出惊恐的眼神,喊道:“不要,你让我死吧。” 棠秘子听不得他喊叫,捂住他的嘴,他发出呜呜声,拼命扭动身体。 棠秘子说道:“都这样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死了,他的家人还能得一笔钱,虽说是亡命之徒,咱们也成全一下吧。” 骆离噎住,心中嗔道:是谁天天下来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你用的什么烂手段,现在还充好人。 骆离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他想:扭断的双手和右脚,骨头可以重新接,配上几根钢钉再用他的法术助以恢复,也不是没办法。断的是骨头,筋脉还留着呢,只是破了他的内功。脊椎是没办法了,抱着一堆钱,请人照顾躺着也可以生活。少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写写画画也是过日子,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代大家。 他的思绪飘远,被闻一清的声音拉回来。 “骆离,这人在七七门呆了八年,不知道沾上了多少血腥,背负了多少孽债。” 雇佣兵见棠秘子松开了手,赶紧说道:“对,我确实是。我也知道坏事做尽,迟早有这么一天,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他看向骆离:“你知道吗?我手上的人命不至百条,我连襁褓婴儿也不会放过。就是这次被你们抓住前,我才在丰州杀了一家人,那家的女儿才六岁,最后一把火把他们全家给烧了。还有......” 骆离捂住耳朵,一脚踢爆他的脑袋,世界清静了。( ) 第七十八章 纠结 闻一清拍拍骆离的肩膀:“烧掉吧,这也是道义,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况且你是在为大秦除害,他们伤害的都是大秦子民。” “我知道,我只想着他若能变好......算了,我去拿气油。” 骆离想他今年以来,已经有好几条恶人的命落在他手中,今天怎么魔障了。 突然发现,纯朴地方长大的他,在芒山看所守轻易要了一个扒手的命,接着是肖林,然后是黑巫师......难道他如此嗜杀?莫不是修罗转世。 “拿个气油拿半天,今天的制符功课做了?”棠秘子推推的他的后背:“发什么呆呢?” “棠前辈,你说我是不是太狠了,杀起来人毫不手软。” “你怎么了,犯神经了吧?恶人要杀你,你还等着他杀?” “没事,随便问问。” “唉,唉,把话说完。” “恶人杀得完吗?杀完了,就不会再有了?” 骆离说完疾步走开,留下一脸疑惑的棠秘子。 晚上,小本子过来找骆离,她没有法力,制不了中级符纸,过来只是打打下手。 瞟眼看了几下骆离,欲言又止。 “不制了,制不好。”骆离把黄裱纸放下,两手挠头。 “怎么制不好呀,我看挺好的呀。” “你有话就说,你站在旁边我心静不下来。” “说就说,棠爷爷让我来看看你,听说你今天杀了地窖那个坏人,又犯了善心,不忍了?” 骆离闷头整理符纸,不知怎么回答她。他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心里犯恶心。 见他不说话,小本子又道:“你见过大海吗?”见他点头:“大海是不是很宽广,所以成语才有海纳百川。我虽没见过,但我想象得到,晚上的时候我看夜空的星星,感觉自己好渺小,天空就跟大海一样。” 骆离认真地听她讲,见她停下来,道:“继续说呀,知心妹妹。” “呵呵,特别是在晴天的夜晚,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煞是好看。古人说,每个人从出生起,就是天上的一颗星,哪天人死了,他的那颗心就陨落了。不一定落在我们的棣球上,或许会落在其他星球,说不定他就会在那颗星球上出生。” 骆离感觉好笑,“看不出你喜欢科幻。” 小本子瞪他一眼,道:“我并不是看淡生死,而是我坚信,我的那颗星星会带我获得新生,然后再升起来照耀我。无论在宇宙何处,我还是我。” “你满脑子装的是些什么,你出身制符世家,不是应该相信轮回吗?就算真的有来生,你再出生还是在棣球上,你相信有外星人?” 小本子气道:“这么给你说吧,世界上有好人就必定有坏人,就像有生就有死有白天就有黑夜一样,任何问题都有两面,你天天背在身上的八卦不也是分阴阳吗?” “你不用给我说这些,道经我比你懂,我就是纯粹心里不舒服。” “既然你改变不了,守住本心即可。你就当我们棣球全是好人,那些变坏的人全是外星人。他们前世死了,星星陨落在地球才出生在棣球,他们就是要故意作死,好投抬回到原本的星球,所以你杀的全是外星人。” ...... “哈哈,你这论调太有意思了,很可爱。” 骆离听他天南海北瞎扯一通,心情顿时好了。如果真像她这样说,自己杀的全是外星人,那就确实没有心理负担。当他是什么?造物主吗?置规矩律法于何地,他还没这么自大。 不过还是从心底感谢小本子。 棠秘子和闻师傅听见他哈哈大笑,知道他没事了。二人没有松口气,反而沉下了心。 骆离有一颗至纯至善的心,有一副至纯至净修道的身体。可以在恶势力面前果断举起屠刀,也会因为别人的一丝悔改放下成见。 这种性格说好也不好,滥用同情心,他的身世还是个谜,钟方真人为何一生只收了他一个徒弟。现在这种境况,隐在暗处的毒蛇虎视眈眈,他若不能坚定心性,会埋下隐患。 骆离抬眼瞅见门口一脸郁色的两位道长,他们被看个正着,换上笑脸,“那个,骆离啊,早点休息。”说完就互相扯着走了。 看来让人担心了,他只是个小人物,没有被谁赋予至高的权利。不说别的,就拿七七门那帮人来说,在他们面前,他就像一只待飞的小鸟。猎人拿着枪早已瞄准,他还有闲心去管猎狗的生死,这不是找死吗? 从踏进师门那天起,就注定了他的命运;不,或许从他出生那刻起就被注定。洗漱后躺在床上,头顶飘来两个字:宿命! ***** 此时,老申的师兄老未已经到了芒山岛,亲自着手调查肖林的死因,走之前他师傅封老被师祖狠骂了一通。 开始,老未“友好”的向船业大享胡光业威逼利诱,使得他焦头烂额。 磨了他一个小时,已经失去了耐性,只一个小法术,旁边的胡圆圆“扑通”倒地,陷入昏迷。 胡光业立时吓傻了,之前因为被局子里关着的傅正麟撕咬,正忙着擦屁股,懒得应付老未。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骆离二人。 于是竹筒倒豆子,一字不落的把事情经过全交待了,可他对黑巫师的失踪原因也无从知晓。 老未问他肖林埋在哪?胡光业苦着脸摇头:至从遇上那个人渣肖林,他胡家就没好过一天。正邪两派的道士都逼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看着地上的女儿求道:“高人,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女儿无辜呀!” 老未看他不似撒谎,就他这尿性,呵......抬手摸向胡圆圆的风池穴,稍一用力,她就醒了过来。 “好了,感谢胡老板的配合,如果那两个道士又出现,记得通知我,我定有重谢。” 胡光业巴不得谁也不遇到,口中敷衍道:“好好,一定。” “有笔吗?” 胡光业一脸茫然,又要做什么? 老未饶有兴趣的望着道:“电话都没有,你怎么联系我?” 胡光业一张老脸瞬时通红,赶紧递上笔。 送走了“贵客”,胡光业立即打电话召集股东开会,把手上所有股票转尽,资金全部过户在胡圆圆名上。 三天后,把女儿的移民手续办齐,送到了棣球另一端。 他倒不是不想走,可是他走不了,傅正麟的事情还没完,他已经被限制行动。原本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好了,老未的到来让他瞬间做了决定。( ) 第七十九章 钟恩带来消息 (上江榜第二天,感谢大家的投票支持,第四更送上) 从骆离踢死雇佣兵那天起,闻师傅抓紧时间为骆离制符令,虽然他还有二十四张。 骆离卡在中级制符术上突破不了,闻一清说他心性不够。 他毫不气馁,仍是按照步骤天天练习,期望把中级制符练致大圆满,好窥得高级的门槛。學会了高级,制出的符就自带法力了。 任凭他惊才艳绝,若要达到闻一清的高度:须得跨过高级、特级制符师,再成为初级道符师,最后升到高级道符师,至少也需要十年时间。 见他还不满足,小本子满心妒忌,想她爷爷可是六岁學起,用了四十五年时间才成为高级道符师。终其一生也到不了祖爷爷特级道符师的阶段,这是爷爷的憾事。 骆离肯定有时间修练成特级,当为爷爷弥补遗憾吧。 腊月二十三,大秦国过小年,小本子忙里忙外的打扫屋子,闻一清一早出去买食材,大家伙准备好好吃一顿。 骆离一夜没睡,小本子正拿着衣杆长的鸡毛掸听见他在房中大喊:“起了!起了!” 没好气的喊道:“寅时刚过你就在喊起了起了,现在还没起呢?” 骆离满手的污糟,拿着符纸冲出来,面带疲色,但眼睛发亮:“小本子,高级符,我制起了!” 看着愣愣的小本子又道:“凌晨我就制出一张,但不稳定,后面准备了三张一起制,刚才起开来看,都成功了。” “是吗?不错!” “喂,你怎么不兴奋?” 小本子嫌他挡住了光,把他撇开:“你一夜没睡啊?出来,出来,让我把你屋子打扫一下,就等你起床了。” “你,你咋不表示一下,我制出中级符的时候,你不开心得要死吗?” “啊呸!什么死啊死的,大吉大利,童言无忌!过年了,你不要造口业,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因为你根本没制出高级符。”抬眼看见骆离正呲目,道:“因为这半月我们怎么说你都不听,非要不分日夜的练。爷爷都说你心性不够,量大不见得质好,你仔细看看你的符,是不是形似而神不似?” 骆离听她说得有板有眼,不由沉下心来低头仔细看,又听她说道:“就跟人一样,只是皮相像,内里还是中级的瓤。” 果然,在屋子里时不通风,也无光照,现在后院的阳光照进来,骆离看见他手中符纸上的光泽惭惭退去,还是一张高品质的中级符而已。 “怎么会这样?” 唉......叹口长气。 “别唉声叹气了,不吉利,赶快把自个儿收拾一下,把那几本道经多看几遍。上次爷爷给你说的你都没听进去,你没领悟到精髓,大部份制符师都不会卡在你这里。” “啊?” “因为,他们都是家學渊缘,从小受道义的熏陶,待制熟中级符时最少需要十年。自然而然的就踏入高级,就像你从初级到中级一样容易,但是要制好,达到巅峰状态就很难了。你呢,基础不牢,全凭着灵性。學术法可能很快,但是制符就不行了;半路出家,性格都定了性,吸收很困难。跟學外语一样,当然是从小學起比长大學容易啰。” “那别人也会像我这样,制出假的高级符?” “这个倒没有,不过你也不要气馁。反正只要静下心来,不要贪功冒进,肯定能制成。先从有了顿悟,再制就容易多了。后面就靠的灵性了,制成了高级符,不出半年你就能成特级制符师。然后道符师,水到渠成。” 小本子讲得头头是道,手也不停,拿着掸子在墙角东绞西绞。 骆离有点讪讪的摸摸鼻子:“你又不会,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心里不怎么信。 “我听说的呀,就几天前爷爷给棠爷爷在桌上说的,我恰好听了一耳朵。你不听劝,我爷爷就说,等碰了鼻子就知道了。” “好吧,我去看书。” “早饭在锅里热着呢,先吃饭。” 到了十点半,闻一清和化了状的棠秘子还没回来,骆离坐在房中翻着经书。他知道光是会背也没有用,关键在顿悟。估计师傅压根都没想他成为道士,根本没让他看道经,除了洗炼身体,就是让他學,教的全是法术,所以师傅才不让他自己制符。为什么?可能时间不够吧,想到这里,他又静不下心了。 “骆离!” 闻一清和棠秘子急匆匆的进屋,闻一清说道:“有人找你!” 骆离这才看见,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年轻人,长得很文静,问道:“这是?” “他叫钟恩,是你师傅叫他来的。” 什么?师傅! 骆离激动地抓住男子的手:“你姓钟,是师傅的什么人?师傅在哪里?” 钟恩好似料到他会如此激动,像主人一样说道:“骆哥,我们坐下说吧。” 骆离心下翻江倒海,六年了呀,师傅终于出现了,灼热的眼神就要把钟恩融掉。 钟恩说道:“钟方是我干爷爷,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他收养的我。” 小本子端上来几杯茶,然后围坐在钟恩旁边,都想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他父母都不在了,原本也姓钟,钟方真人早年救治过他母亲。后面因为一些原因,父母死了,然后就跟着钟方,现在北麓州读大學。钟方资助了很多孩子,他只是其中一个,但可能是关系最亲近的一个,不然也不会让他来联系骆离。 听到这里,骆离问道:“你也是术士?”问完就知白问了,太激动,脑子乱轰轰。 钟恩摇头:“我怎么会是,他只有一个徒弟,我是平常人。”钟恩的眼睛里有一丝落寞。 他拿出一个金属做成的哨子,说道:“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他说只要哨鸣,就是有危险,你必须要离开,鸣声越大,危险越近。” 骆离拿在手中,发现是铅做的。疑惑了,铅能隔绝法术和阴灵,怎么能当警报器用,它指的危险是什么? 在坐的都是内行,都懂这个道理。( ) 第八十章 钟恩下 ps:帮南真投票的兄弟姐妹们!南真感谢你们,一定加倍努力,好好写!感谢书友两颗小豌豆和慧深的打赏。 ************ 钟恩解释道:“危险是指的人,爷爷要躲的就是这个人。他一直知道七七门那帮人在找你,华银观被烧,两位道长失踪,动静很大。爷爷说道上的人被煽动起来要找棠道长,还说华银观有道家秘术;这里不是久居之地,迟早要被找到,让你们小隐于林,中隐于市,只要离开这里。” 骆离和棠秘子点头,听钟恩前面说的,七七门居然搞出道家秘术这么拙劣的把戏出来,更可笑的是还有人信,怪不得道术沦落,都是些什么人在修道,可悲! 钟恩又对着众人道:“下面的话,我只能说过骆离听,对不住大家了。” “你们进骆离的房间,骆离你绘张隔音符,老棠你也收拾一下行李。”闻一清两面指挥。 骆离急忙带着钟恩进到卧室,拿出一张隔音符烧掉,没注意旁边的钟恩看得目不转睛。 看见钟恩走神,催道:“钟恩,可以说了。” 钟恩回过神来,道:“爷爷知道你要怪他不来见你,让我把下面的话一字不學漏的告诉你......” 听完,骆离许久都说不出话。 ...... 原来师傅不来见他是因为要保护他,七七门要找的人是他,而不是师傅。还给了他两个小册子,一个记录了他肌肉易容法的方法;让他隐密起来,寻找有灵气的地方勤练法术,提升法力。另一个小册子是内功心法,名字很奇怪----“耳龙武魂第一册”,配合法术要诀继续气武双修,等着他的联系。 “往后我也是居无定所,如何联系你们?”骆离问道,他看着熟悉的毛笔小楷,眼睛酸涩,泪水忍不住要涌出。 “不知道,从来都是爷爷找我。他还说让你买个手机,手机的辐射于你的法术修炼没有影响,你不用和其他道士一样顾忌这点,然后把号码告诉我,如果时机到了,他会联系你;不过这个手机号平时最好不要用。” “就没有别的了吗?那帮人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我的法术不受信号的影响?” 钟恩也蹙着眉头:“我也问过他,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转换话题说道:“你要不要问什么爷爷离开你好几年,只是出了这事才联系你?” 骆离心道:对,不过他更想知道前面的问题。 “这几年,爷爷只联系了我两次,學杂费生活费都是寄的。他其实一直想要联系你,可是又怕你暴.露,原先你在那个小镇上,是很安全的。这么迟才来,其实也怪我。” “怎么能怪你?” “爷爷不教我法术,同样也是基于保护;你也知道,如果我会法术,法道近身就能感觉到。他只教我国术,我底子差,如果被那帮雇佣兵盯上,也跑不掉,所以我學了很多年。” “你连雇佣兵都知道。”骆离都有点嫉妒了,他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是的,我还可以透露一点爷爷不让我说的,到时遇到爷爷,不能出卖我。” 骆离向他保证,钟恩眼睛露出寒光:“其实我们都一样,是孤儿,那帮人还是我家的仇人,血海深仇!” 骆离一震:我真的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师傅果然清楚我的身世,心底最后一丝希冀化为乌有。口里的唾沫都是苦的,体内真气骤然升温,他极力忍耐。那帮人到底害了多少人,他们要求的到底是什么! 钟恩瞬即换了脸色,笑道:“我俩同年同月生,你比我大一天,爷爷说的。但我不知道你出生的时辰,只知道你是七月初一,我初二。” “哦,那我是你哥哥了,我的身世你知道吗?,你这一趟过来还顺利吧?”骆离埋下苦涩,同样都是孤儿,钟恩都能想开,他不能不如钟恩。 钟恩先是摇了摇头,道:“你的身世我不知道,爷爷从没说过,我过来还算顺利,到西北州呆一个月,看着安全才来的。爷爷说他算不准你,不止是他,任何道士都算不准你;让你好好保管那六枚古钱,他说古钱是世上唯一可以给你算命的法器,也只能算你。” 钟恩是先到华银镇,当时风声很紧,也没敢明着找。又去了长坪,最后是钟方真人把所有他认识的算了一遍; 算到闻一清处,才确定骆离的行踪,钟恩又才返回华银镇。他到的时候仍有和他一样的练家子,谨尊嘱咐,很小心,等了一个月,确定安全了才上门。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我刚看,子曰:父母于子,令去东西南北,子唯命是从。我听师傅的,放心吧。” 骆离心道:师傅肯定算到闻师傅要传我制符术,若不是有紧要事做,他早坐不住了,钟恩又去哪里找他。对于算不准他的命,他早不奇怪,因为他观自己的面相都观不准,照镜子时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信息;以前让师傅给他算命,师傅也总是推脱。 骆离准备开门,钟恩突然冲过来,拉住骆离的手,道:“你既是我大哥,又承继爷爷的道术,我的报仇大业寄托在你身上了。”眼中含泪。 骆离鼻子一酸,差点也控制不住,反握他的手,重重点头。 “大哥,人心隔肚皮,就让他们以为七七门找的是师傅。”钟恩指的是屋外的三人。 “是师傅让你这样说的?” 钟恩伸手摸了摸后脑,道:“是我自己想的,爷爷这人单纯得很。”后面的话他不想说了,他跟钟方真人的时间最长,有两次都看见钟方带伤,骂骂咧咧的说道是轻信于人被人暗算。要不是法术高强,估计...... 骆离不由想到师傅的性格,还真是。 推开门,符箓的效果顿消,闻一清三人还是坐在小厅里,棠秘子旁边放着他的行囊。 看见他出来,棠秘子催道:“事不益迟,你赶紧收拾你的东西。” “这就要走了?”骆离想不到竟这么快,他的高级符还不会制呢。 小本子把她的行李一放,道:“我去帮你收拾,今天晚上就走。” 骆离诧异看着匆匆而过的她,小本子也去?( ) 第八十一章 别了,华银镇 闻师傅道:“你答应过我,会帮小本子续命,你们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制符没學会,小本子没有法力不会制,但会背所有的口诀。带着她一起,你也不会把进程中断。”抬眼看向小本子去的方向,不舍地道:“倘若有了机缘,让她有个善终,就算不为我端灵送终,我也无憾了。” 又道:“骆离,你到我房里来。” 棠秘子真是有点失落,干嘛都避着我? 闻师傅从顶上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骆离。 拿在手中很沉,这是什么?密度这么大,比铁还重。 “这是精丝琏。”闻师傅把精丝琏的来历说了一遍。 骆离顿时感觉手上更重了几分:“这太贵重了,闻师傅,我不能收。你把三张金符都给了我,还教我制符术,我怎么能要你们的传家之宝。” 闻师傅漠然一笑:“唉,香火都要断了,还说什么传家之宝。续得小本子的命,你就教她法术继承闻氏制符术,续不了,这个就给你了,由你安排。说来说去,是我闻家欠你,你莫要推迟。”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打开布包,看见闪着莹莹红光的琏条,感觉责任重大。这是多少江湖术士梦寐以求的东西,此琏在手,完全可以越级对抗。 “有个暗扣,你围在身上,这个东西非常神奇,我教你一句口诀,可以缩细。” 闻一清亲自动手,把精丝琏围在骆离的腰间,念了一句: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琏子骤然缩成铁丝大小,紧贴皮肤,还有柔软之感。 不愧是宝器,如果浸入灵气,万邪难进身;这东西难道是活的吗?怎会这样!骆离的眼睛好像不够用了。 “去吧!我就不送了。”闻一清朝骆离挥挥手。 小本子把骆离的东西归整好了,为了不让眼泪下来,眼睛揉得红肿。站在门口,望了望屋内,不见爷爷出来,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听见她爷爷在房里大声说道:“棠老道,我孙女就教给你了。今后,她也是你孙女,有做得不对的,你就替我管教吧。” 小本子刚踏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头就朝门口走去,再不走她的眼泪就要下来了,眼泪一来,她就走不了了。 棠秘子开始的失落劲被冲没了,保证道:“只要我在,她就一定好好的,你,你放心吧。”一把年纪了,唯一的孙女也要离开,前路渺茫,棠子感同身受。 骆离五味杂陈,问钟恩:“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订好了车票,明天走,你手机买了吗?” 骆离一下给忘了,棠秘子也想到要去取钱,匆匆出门。 骆离也想去,可现在也没人有闲心帮他打扮换妆,他自己是不会的;拜托了棠子买手机和电话卡。 钟恩欲言双止,看见骆离对棠秘子很是信任,又想到钟方说过的莫问道长,不再言语。 既然还要等棠秘子,他们就决定把午饭吃了,钟恩和骆离帮着闻一清打下手,很快做起三个大菜几个小菜。鸡鸭鱼肉是少不了的,该有的尽有,小年也是年,大家简简单单的提前过个年。 这顿饭吃得,真是不知如何说才好,终于是把半瓶烧酒给喝完了。 以防万一,棠秘子又出去了一趟,把帐户上的钱全部转在了小本子的户头,弄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又匆匆回来,他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前后不到半小时。 他一到,屋内的人都知道即将分别了,最难过的还是闻氏爷孙俩;大家都不敢乱说话,怕牵起离愁。特别是小本子,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离开爷爷,离开华银镇。此时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走,每次抬头都看见爷爷深琐的眉头,只得压下心思,打定主意。 骆离仔细研读了师傅给的易容手册,这种方法叫肌肉易容法,就是用内力牵动脸上的四十四块肌肉,改变他们的纹路走向,从而达到变化的效果。 照着说明,他很快就學好了,发现这里没有用到法术,向钟恩问道:“你也会吗?”他不由怀疑钟恩是易过容的。 钟恩一愣,突然想起:“是啊,我易过,你已经學会了?” 骆离不忙回答,没照镜子,屏住气,手指感觉到肌肉条,揉弄几下,变了个样。 “怎么样,丑吗?” 钟恩禁不住抚掌:“好厉害,我學了半年呢,你变得一点也不丑,和原来一样帅。这真是个好东西,师傅也是去年才學会的,听说是个老太太教他的。”说完意识到透露太多,旁边还有外人,赶紧住口。 他也太谨慎了,骆离道:“嗯,确实是个好东西,还可以管三个月。” “来,把我也变变,变好看一点。”棠秘子凑过来要求道。 骆离依样画葫,棠秘子这人就是讲究,不放心,进屋找镜子去了。 骆离看着小本子,小脸圆圆的,像个苹果,眼珠大大,太漂亮了。还是给她弄丑一点,免得徒惹是非。 骆离自顾自的替她安排了。 小本子还不知道骆离的想法,问道:“我也要换?” “当然,你过来。” 故意把她太阳穴的肌肉拉紧一点,顿时成了狐狸眼,倒八眉。 钟恩扯扯嘴角,忍住笑。小本子心思不在这上头,也没管。 后来走到街上,从汽窗玻璃上看见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愤恨地看向骆离。 骆离一脸无辜相,小本子很生气,但“技术”掌握在别人手中,也无可奈何。她还有浓浓的离别之苦,对相貌,她原来就不怎么在乎,很快就忘记了。 棠秘子思道:阿本这孩子不错,很好养活,一点也不娇气,心里更喜欢了几分。 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烈了,再过几天就是除夕,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一老两少,却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他们先坐卧铺汽车去荣西州的州城莱丰市,再转道顺江而下,往南走。 一路上,小本子和骆离各有心事,都不说话。这卧铺汽车内的气味,异样难闻,一股股闷臭时不时地钻进鼻孔里。有洁僻的棠秘子被熏得作呕,更是不想说话,寻思着下了车,就把外面一层衣服全部扔掉。 ps:感谢大家的三江票和推荐,默默支持却拙于表达的朋友们,作者也是,说来说去就是感谢两个字;南真是个简单、重情的普通人,非常容易满足,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书写好,新的篇章开始了;新人有很多不足,感谢你们的包容!( ) 第八十二章 偷包贼 棠秘子强迫自己睡着,迷迷糊糊中被人挠了挠头顶。烦躁地抬起头,看见后面一个小眼睛丑女孩正低头俯视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要干嘛?” 女孩一愣,随即恶狠狠道:“算了,不干嘛!” 棠秘子一下清醒了,拍拍脑门赶紧讨好:“哎呀,是小本子,我没想起来是你,别生气,是棠爷爷不好。噫?你怎么睡到这边来了?” 小本子瞧他的样子,也禁不住好笑,心里仍有不满:你俩倒是变得好看,我就被骆离哥哥的烂技术弄成这副丑样子。她躺回去,不回话。 睡棠秘子旁边的骆离,听见他二人的对话,悄悄碰了碰小本子的脚丫子,说道:“你换过来也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小本子同铺的女人嘟嘟嚷囔着,说他们吵人,她把想说的话憋回了肚里。 这老旧的卧铺车,两人一个铺,上下两层前后相连,分左右各一边,一排横着两张床四个铺位,中间是过道。 骆离和棠秘子睡的上铺,小本子开始在骆离他们对面的下铺,睡她旁边的也是个小女生。她上车后,因为想着爷爷心情沉重,就一直装睡。旁边的女生以为她睡着了,悄悄翻她的小背包,她见这小女生比自己还小,穿着也很寒酸;发了善心,只瞪了女生一眼,看着骆离他们后面是一个人,于是换了位置。 汽车又老又旧静音效果很不好,车内冲刺着“咵咵咵”的机械声,骆离二人没注意到她过来。现在发现了,也没在意。 清晨六点多,奔劳一夜的汽车缓缓驶进莱丰汽车客运站。棠秘子一把拉开车窗,想换换空气,正凑上旁边汽车喷出的尾气,一张脸没给熏绿,赶紧拉上。 “我的包呢,我的包怎么不见了?”一个梳着长辫子的中年女人惊慌失措地喊道。引得车内人也一阵恐慌,纷纷检查自己随身物品。 “司机,车上有贼娃子,不要开车门,我的包不见了!中途我没开窗,连厕所都没上过,肯定是被车上的人拿了。”女人急得跺脚,生怕偷包贼跑了。 司机是个精瘦汉子,见此又赶紧把刚打开的车门关住,说道:“谁拿了她的包,自己交出来,不要耽误大家的功夫,不然我直接把你们拉到车站治安点去。” “谁他妈拿了,赶紧还给人家......” “是啊,瞧这位大姐也是在外面打工的,这是人家的血汗钱。” “有钱人都坐飞机去了,谁还受这份罪,穷人何苦为难穷人。” 大家家纷纷指责偷包贼,小本子早就偷偷盯住开始那个小女生,看见她很紧张,心中肯定那个贼就是她。 凑近骆离耳朵轻声说了几句,骆离抬头望了女生一眼,皱起眉头,思道:怪哉!拉住就要说话的小本子,对她摇摇头。 丢包的女人见没人交出来,哭天喊地要让车开去治安点,车上的人忍受了一夜颠簸,早就盼着下车,都吵嚷着不同意。开玩笑!若是拉到派出所,找到还好说,要是贼脏转移了,他们都成了嫌疑犯,不知耽误到什么时候。 闹得不可开交,司机遇到这事肯定不止一回,一边帮着女人找,一边也用经验察看其他人的脸色,他也注意到那个不敢和他对视的女生。 “噫?那个包是谁的?”不知道是谁在喊,女人赶紧寻着声音看过去,第一排的床铺最里面躺着一个褐黄色的老式皮包。 女人激动得趴在地上伸手进去掏:“哎呀,这就是我的包。”声音透着失而复得的惊喜。 “虚惊一场,这位大姐,你也不检查清楚,白耽误我们时间,这时候我都赶上头班公交了。”她后面的男人很不满。 “不对呀,里面的钱没有了,七千块啊,咋个没啦?我两年的工钱啊!这天杀的,把我的钱拿走了呀......” 大家还没松下的一口气,又提起心来:这钱还是丢了呀,七千,够交两年孩子的大學學费了。 现在贼把包丢出来,更不好找钱了,难道还真要拉去治安点呀?车上的人脸都黑了。 司机也被搞气了,大声说道:“我数五声,我们都闭上眼睛,让拿钱的把钱丢出来。不然我就让人搜身了,我知道谁拿的,赶紧交出来!”正是因为他估计到是谁偷的,所以也为她留了一条活路,并没有说拉去治安点。 “五、四、三、二、一!”大家纷纷闭上眼睛,包括骆离。 司机已经数得够慢了,睁开眼一看,女人面前什么也没有。 司机一把抓过小女生,力气很大,她可以说是被拖到中间,双手纠住司机的手,拼命抵抗,喊道:“你,你凭什么抓我!” “你还好意思说,我给你机会你不要,快点把钱拿出来,别逼我叫人搜你。”司机怒火中烧,手被她的爪子抓破了皮,一阵刺痛。 小本子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道:“就是她,开始我和她睡同一个铺,她就想翻我的包!” 这下有两个人指证,她无从反驳,也不吭声,就是不承认。 “嘿!小小年纪,學人家做贼,还死不悔改,小本子,搜她!”棠秘子忍耐到了极限,恨不得立即跳下车去。 小本子二话不说,把她拽起来,她一口咬住小本子的手,旁边的司机掐住她的两颚,即使吃痛也死死咬住不放。 骆离见此抓住她的右手扭到背上,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肾俞穴,女生软倒在地。惊恐地盯住骆离,骆离朝小本子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搜身。 小本子的手都被咬出了血,“怜香惜玉”的心早没了,扑在她身上就开始搜。没几下,就从她洗变色的秋衣里摸出一叠扎好的钱,女生外面的棉衣也被扯烂了。 丢钱的女人赶紧夺过钱,紧紧握住,连连弯腰呜咽着说道:“小妹妹,谢谢你了,谢谢你了,不然我真是没脸回家了。” 车上的人见偷钱的居然是个小女孩,脸皮又厚心又狠,还把另一个小姑娘的手给咬烂了,一点同情她的心都没有。 “贼脏并获,把她交给警察局,关她十年八年,看她还敢不敢人家的血汗钱。” “对,把她交出去。” ......( ) 第八十三章 被换命的曾彤 坐这趟车的基本上是社会底层,赚点钱不容易,对贼深恶痛绝,纷纷要求重处。 小女生露出极度害怕的神情,瘫在那里双肩禁不住的抖动。 “你们随便怎么处理,我们不发表意见了,师傅开门,赶紧的。”棠秘子简直比同车的大姑娘小媳妇还受不住。 骆离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怀疑他还是那个同自己一起在芒山岛睡山林的人吗?棠秘子用**衣袖捂住口鼻,朝骆离挤眉弄眼,不想要他管闲事。 骆离没有听他的,现在他们变了相貌,认为可以管一管闲事,对众人说道:“这女贼被我不小心弄伤了,我送他去警察局吧,有没有人有空陪我一起?” 大家一看,这贼果真躺着起不来了,肯定是被弄伤了,谁也不想惹麻烦。 纷纷表示:你就好人做到底送她去吧,于是陆续下车。 旅客全部下完,司机认为自己也要做点什么,说道:“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 骆离推推小本子,小本子不情愿地说:“不用了,你这车太大,一来一去耽误时间,我背她去。” 司机很佩服:“那就麻烦你们了,像你们这样弄伤了人,还负责到底的好人不多啊。现在的贼呀,真是......” 小女生愤愤的盯着司机,骂道:“谁生下来就是贼的,你以为我就愿意当贼吗?假仁假义,呸!” 不知道她后面是骂司机还是骂骆离他们,没人理会她,小本子有把子蛮力气,把她拖到车门口,三两下弄到背上,背着走了。 虽然怕得发抖,现在得知真的要被送去,小女生反而不怕了,誓死如归的模样。 后来发现他们居然走向一条小巷子,这才惊惶起来,嚷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弄去哪?” 棠秘子冷得缩着脖子,因为他刚把外衣脱掉扔了,就外裤还在。就是因为骆离要管她的闲事,害得他没时间去买衣服。他们决定往南走,为了图简便,就身上穿的那一件厚衣。听见小女生嚷嚷,正心烦,反手点了她的哑穴,叫你吵! 大概走出车站两里路,小本子也没力气了,骆离找了一家小旅馆住进去。 棠秘子赶紧打听哪里有卖衣服的,打了个招呼就要走。骆离喊道:“小本子肯定不愿意给衣服她,你瞧她的外衣都扣不上,给她买件吧。” 棠秘子回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买,没你想的那么心凉。”说完就走了。 骆离无语,棠前辈不刺我就不舒服吗? 女生一听,还要给她买衣服?拼命的扭动脑袋,可是动作却大不到哪去,在小本子看来,就是侧了侧脸。 女生很着急:你们这伙人贩子,想把我打扮好点卖出去,我绝不能趁了你们的意! 骆离看她着急的样子,惶恐转动的眼珠。终于想明白她怕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小本子推推他:“你傻啦?快说呀,弄来干嘛!可背得累死我了。” 骆离对女生说道:“我们可不是人贩子,你见过这么厉害的人贩子?动动手指头,让你哑就哑,让你瘫就瘫?” 女生也有点疑惑,动脑寻思,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本子接口道:“就算我们是人贩子,也不敢卖贼,卖了你就把人家东西偷光跑了,人家买主还不找我们呀?” 女生横眉以对,骆离劝道:“别生气了,让我和她说吧,听完你就不会这样讨厌他了。” 小本子不置可否,管她身世怎么凄惨,也不能作贼,但是却没再刺她。 骆离说道:“我说几件事情,如果是你就点头。” 女生用力把头扭一边,骆离笑道:“还真的很倔。” “你家可是京城的?还是小康之家。” 小本子又差点忍不住反问:就这模样,都当贼了,还京城小康? 骆离接着说:“你初一的时候,是學校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初二时就突然學不进东西了,光想着逃學早恋,还堕过胎。” 女生睁大眼睛:任谁都看得出,她是在说:你认识我? “别这么吃惊,我不认识你。”骆离想了想:“不过,我会看相,还是高手;如果我算得不错,你今年才十六岁,可是却这样东逃西窜一年了。”女生没有任何反应。 骆离又道:“其实,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心里一直想作个好學生,父母的好女儿。所以你堕胎后,就不敢回去,宁愿你父母当你死了。其实骗你的男生,愿本要把弄你去**,你不愿意跑了出来。”说到这里女生很吃惊,小本子也张大了嘴巴。 “我解开你的哑穴,我们好好谈谈,我可以帮你找出原因。” 女生转动了下眼睛,微微点头。 骆离动手解开哑穴,在肾俞穴上轻按一下,她立即就可以坐直,开口喊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真的会看相?” “当然,你有什么好骗的?” 女生噎住:除了卖我,还真没什么让人骗的。 “其实你的面相,和你的经历完全不符。我以前就看过和你类似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是因为他们和你差不多,被人动了命格。也不全尽相同,他们是被人用来还孽债,而你是完完全全的被人换了命数。” 女生有点激动:“当真?” “你不信你自己?难道你心底的声音不是很想做个体面人吗?你不是非常厌弃现在的自己吗?心里知道,但人又往歪路上走,控制不住自己。” 女生不由自主的点头。 “那就是了,你自己回想一下,同龄人中,有谁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又有哪个女生,初一时成绩一踏糊涂,旷课交友,初二开始又突然用功學习了?” 女生讶然,似在回忆。这两年来,她都不敢去想學校的生活,不敢想小时候,想到就恼恨自己的堕落无耻。 小本子端来一杯开水,递给她。 女生木然的接过,开口道:“我叫曾彤,是京城人,父母都是企业领导,初一之前我的生活非常规律又美好。可上初二那年暑假我就开始没有心思上學了,开始喜欢穿以前瞧不上的花梢和骷髅图案的衣服,爱跟胡同串子混。”( ) 第八十四章 曾家父母到 “所以,这种突然的变化,不是你本意,后面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脱离你的掌控,相信我的话了吧?” “是的,我还怀疑是我妈妈的发小,她的女儿就是从初二开始变好,如果她女儿是我,根本就不会当贼,因为**原本就是她的最爱!”曾彤咬牙切齿:“她叫萧肖,第二个肖是母姓,父亲是个搞建筑的暴发户,**奶的非常多。她母亲根本管不住她,初中她家用关系上进到我同一个校,我不爱理她,是我妈妈因为和她妈妈相熟,才让我照顾她。” 小本义愤填膺:“照顾到把前程都和她换了?” 曾彤对小本露出感激的一笑,道:“是啊,现在即使换过来,我也是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看她这样颓然,小本不争气的骂道:“真是笨,越是这样,你越要活出个人样来,你才多大,有大把的时间改变自己。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偷了人家的命也改变不了!” 曾彤看着最多比她大两岁的小本,用长辈的口气训自己,有感激有奇怪。 小本没管她,继续说道:“告诉你,你面前这位真的是高人,而且好打不平,若他不管你的闲事,估计你就这样走下去,等着吃牢饭吧。他愿意帮你就是你的大造化,让他把你的命格改回去,你就好好的走自己的,往后也不要随便让你妈把生辰八字乱说了。” 骆离起身:“去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她们过来,由我向他们解释。” 曾彤仍有点犹豫,骆离劝道:“难道你能流浪一辈,就不想他们?况且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好吗?我还有事,最多停留一天,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你自己考虑吧。”说罢出门去等棠秘。 骆离还没走出门口,曾彤说道:“谢谢你,我愿意,我现在就打电话。” 小本也开心地笑道:“去楼下吧台打,我们仨都是怪人,不带手机的。” “嗯。”曾彤现在和快意恩仇的小本变得像亲姐妹,拉着手一起出门。 棠秘回来,瞧见只有骆离在,问道:“人呢?喏,这是那女贼的衣服。” 骆离接过衣服一看,好俗气的款式和颜色,领还有点脏,一看就是样,说道:“棠前辈,你自己这身衣裳就很不错,干嘛挑别人的衣服,眼光差这么多。” “我难道还给她认真挑啊?生服装店,打折花车里随便选了一件,我能向导购小妹帮我选选尺码就不错了。我说你,那么多贼,你点化得过来吗?” 骆离呲的一笑:“我还点化,当我是神仙啊。”说着就把曾彤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诶,这不是有点像你干哥哥家的事情吗?”棠秘说道。 “有不同,也有相同,反正是无良道士干出的‘好’事儿。等她父母来了,我把她的咒解了,我们就出发。” 棠秘点点头,想起什么眉毛一抬:“有钱吗?” 骆离一愣,他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棠秘瞧他的样,恨铁不成钢地说:“哪有出手不收钱的?也不怕潮了手,你没给她说说?” “我怎么说?我是主动找上的人家,你这一提钱,不怕被怀疑成江湖骗啊?” 棠秘跺跺脚,恨不得点醒他的脑袋:“你呀你,条条大通京城,你就不知道怎么做生意吗?话有千种说法,我看你,抱着金砖也得饿死!白瞎一身好‘手艺’了。” 骆离无所谓的笑笑:“我没有手艺,只有技艺,你的那一套才是真正的‘手艺’。” 棠秘懒得理她,气得拿过桌边的报纸,“刷刷刷”翻得老响。 骆离真是了服他,老千吗?还潮了手气。 小本和曾彤走时来,曾彤的眼眶红红的,骆离起身道:“打话打了吧?一夜没休息好,我们先睡觉,中午起来出去吃东西。”然后回了隔壁房间。 小本说道:“你瞧,我说他是高人吧,根本不用问我们,就知道你爸妈肯定会来。” 曾彤点点头:“无本姐姐,谢谢你们,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对了,你怎么叫这个名字?” 小本脸色一肃,没回话。曾彤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岔开话题:“我们去洗把脸,也休息一下,噫?这是那位爷爷给我买的衣服?”曾彤拿起那件酒红色的大棉衣,递给小本看:“姐姐你看,真漂亮!” 小本抬眼一看,忍不住噗呲一笑,没好气的扔掉衣服:“穿我的吧,这衣服哪适合你穿。” 说着就去找了一件自己的奶白色收腰棉衣。 “真漂亮啊,好久没有穿过这个颜色了。”曾彤高兴地笑着接过,这次是真心的赞叹。 小本听见她说颜色,心里估计她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脏,都不敢穿白色,轻轻拉过她的手,当起了知心姐姐:“只要心是美的,皮囊不重要,不可妄自菲薄,知道吗?” 曾彤心里一紧,抱住小本愔愔抽泣。 上午四人都好好睡了一觉,到了饭点一起走进莱丰最出名的老妈自助火锅店。骆离好久没有吃到正宗的家乡味,干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一人顶,小本都担心人家要赔死。 棠秘感觉牛油味重,劝他少吃点,骆离哪里会听。曾彤好久没有这样衣着光鲜,光明正大的进饭馆了,兴致很高。 第二天,曾彤父母风尘仆仆地赶到,拾掇过的曾彤难掩流浪过的痕迹,面黄饥瘦。母亲抱着她就哭了起来,父亲和骆离人寒暄,镇定许多。 而后,曾彤自己把事情再次说了一遍,包括认识他们的过程。 来的时候他父母一直沉浸在找到女儿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把曾彤的话听全,况且过匪夷所思,哪会当真。现在听说女儿差点被当成贼送警察局去,正是被这人救了,她父母就有点神色莫名-------原来不是单纯的好心送女儿回家,这才正视曾彤前面说的话。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五章 破邪 不管怎么说,大企业的小领导,自认见识不俗,何况萧肖的父母与曾彤父母近几年“交往”很不错。曾父把女儿的不正常归结在叛逆期问题上,他们无非就是要钱嘛,应该的。 于是说道:“可否让我们一家人单独谈谈。” 曾父这话是对着棠秘说的,估计他是“头头”,棠秘没有看他,也没回话,斜看了骆离一眼,边走边说:“我先回房间准备。” 准备什么?曾父与曾母对视。 骆离对小本道:“你也去吧,把东西收拾好。” 小本回道:“没什么好收拾的。” 骆离笑笑:“曾彤,和你爸妈聊半小时吧,我们时间比较紧,今天就要走。”说完和小本走了出去。 屋内的曾家人不知谈了些什么,棠秘强烈要求:把人交给父母就行了,又没一分钱,白讨人嫌。 刚过半小时,曾彤就来敲门,两眼红肿,显然是哭过。 骆离早看出她父母把他当成江湖骗了,就江湖上的话说,妥妥的“二哥”,与轻易上当的“一哥”相反,是根本不会受骗的那类人。 他轻拍曾彤的肩:“放心,他们信不信,与我和你的约定关系不大,你母亲告诉你出生的时辰了吗?” 曾彤露出感激的神情:“没有,希望您帮帮我。” “好吧,即使没有时辰,也没关系,就是麻烦一点。只是以后你要注意你同一家,我破了他们的法术,狐狸尾巴迟早要露。” 曾彤又有了信心,大声道:“我会的。” 骆离过去见曾彤的父母,试着问她母亲;曾母面上客客气气的,表示要感谢他们,但对生辰只字不提。 果然是这样,骆离仍是无所谓的笑笑,道:“曾真是矛盾,一方面不信我的说词,一方面又忌讳我知道。” 曾母脸色有些尴尬,曾父快速撇了眼妻:“这可能要问彤彤的奶奶,我们都记不清楚,还请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一家是绝对感谢你们的。”曾母也跟着称是。 “不不,是你们误会我了,这样很好。别说是孩,任何人的生辰八字都不能随便告诉旁人,你们这样做我完全理解。故交好友都不可提,更别说我这个外人。” 曾父也尴尬起来,自己老婆不就把女儿的出生日期告诉她发小了吗? 骆离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如果她父母不提防萧肖一家,后面还是有麻烦。不管怎么说,他不想白忙一场,曾彤值得一帮。 骆离又道:“其实,快过年了嘛,我们确实很赶时间回家。和曾彤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不忍看她花样年纪便被邪祟毁了一生,她确实是个有用之材,将来前途远大。所以,就算你们二位猜忌我,我还是要帮她一把。” 任何父母听到自己的孩前程似锦的话都会很愉悦,可是曾彤父母的眼光却更戒备了。 棠秘在门外看得心焦,当即喊道:“我也给你半小时。” 骆离回道:“足够了。”棠秘这才回房坐着数秒,和小本大眼瞪小眼。 骆离看了看时间,抬头看向曾氏夫妇:“你们是不相信我的道术,还是不相信这会事?” 曾彤很是焦急,望着父母,曾母想了想说:“是我们不相信这会事。” “好,既然不相信这会事,我要根曾彤的头发,不碍事吧?” “不,不碍事。”曾父立即回答,曾母总觉得怪怪的,她想马上就走。给他们五倍的旅馆钱,多的肯定没有,骆离的问话,让她有点发毛。父母二人掰扯了半天,一是不想当傻,二是舍不得钱。 棠秘正在隔壁房间给小本说,像这种人到中年的企业小领导,成就不高,优越感十足。说钱呢也没几个,却自诩知识份,小气浅薄。 他的这张嘴呀......小本听得咯咯直笑。 骆离拔下了根曾彤的头发,单手结印,捻在手中,念了几声咒语。把头发抛向空中,根黑发自燃起来,化为灰烬。 简陋之的法术,曾彤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压在身上的无形珈琐卸下了一般,神清气爽。她睁着明亮有神的眼睛问道:“道长,我感觉心口暖烘烘的,真的。” 不料女儿突然出声,把她父母吓了一跳,他们正在分析骆离用的什么“把戏。” “嗯,只是把法术破除了,但是别人有你的生辰八字,后面仍是可以向你作法。” 曾彤不好怪父母,这两年的性格,使她越来越自卑,听到骆离的回答,只是默默低头不语。 曾父虽然恼女儿轻信“骗”,但女儿这样又让他难过,说道:“那请这位师傅想办法根除吧。”旁边的曾母使劲掐了他的腿。 骆离看到好笑,说道:“不难,我即做了,没有不断根的道理。”从包里拿出一张早画好的符箓,递给曾彤。 “寻个晴天,在上午十一点,你把这个拿回去浸在公鸡血里,用大阳晾干。然后后缝个荷包挂在身上,过了下一个本命年,就可以取掉了。” “谢谢您。”曾彤声音带了哭腔。 曾父越加不忍,撇掉老婆的手,道:“那小兄弟这个符多少钱?” 曾母都要跺脚了,猛地站起来。 曾彤看见母亲的反应,很怕她说出不敬骆离的话来,赶紧说道:“您放心,您把您的地址给我,我以后赚了钱一定会寄给您。” 她父母张个大嘴巴,曾父想的是他失职了,女儿居然有这种想法,而曾母想的是女儿天真。 骆离再次看了看时间:“如果可以,我昨天就能帮你把符浸好,只是你的出生地在京城,必须要用到京城土生土长的公鸡才行。现在我看你父亲是愿意帮助你的,你可以让他找土公鸡。至于钱嘛,我想你们也没有萧肖家富裕,估计也拿不出,你说一个人的前途值多少钱?根本就是无价嘛。”骆离就钱的事情,故事扯一通,看着他父亲的脸都快变色了,更别提他的母亲。 压住心底的戏谑,不好过,于是说道:“再说,我这是积德,所以我愿意分不取。萧家是逆天换命,很伤阴德,没个把万是拿不下来的。”只字不提她母亲能帮什么忙。 曾彤二话没说,跪下磕头,她父母不知所措。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六章 又见长坪蔡老板 骆离赶紧把她拉起来:“这本就是你的造化,你这样难道是想赖帐?说不定后面我落难了还需要你的帮助。” 曾彤起身,笑了起来,完全把骆离的话当成是安慰。 还是干脆地说道:“我绝不会赖帐。” “好,我相信你不会的,现在你们是在这里住一天,还是马上就回去?如果住一天,我们就把房间多结一天,现在我们就要走了,以后你的人生就在自己手中,努力吧。” 什么?这就走了,曾母还在等着骆离的下,结果真的就这样算了。还要帮他们付一晚的房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或许是误会人家了,开始她还在比着房钱给“感谢费”呢。 “大哥哥,您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您家住在哪?”曾彤追出来问道。 骆离已经走到门口。 对呀,肯定还有后招,曾母自顾自地猜想。 骆离只是回头笑笑:“相逢何必曾相似,有缘便会再见。缘来缘去,勿须感怀,以后你有能力尽可多做善事,就当是回报我了,就此别过吧。” 骆离说出这一番话自己都想笑。 ****** 小本也没有去和曾彤道别,骆离把话说成那样,她也不好俗气了,也跟着装一回高人吧。 棠秘啰啰嗦嗦一直说,怪他道:世间不平事何其多,哪管得过来!一从莱丰念到合江。骆离实在忍不住了,告诉他曾彤前程无量,很可能是大秦第一个女州长,他是在结善缘。 这样棠秘不吭声了,他是相信骆离的相术;不过想到那样的父母,格具如此小,有可能吗? 骆离道:“这是造化,受了法术的压制,还能坚定自己,孤身一人‘游’遍大江南北,尝尽人世冷暖,对险恶江湖肯定领悟至深,有了这层常人没有的阅力,难说不能爬上去;再说她本身就非常聪慧。” 小本看棠秘吃憋故意放声大笑,表现她的不满。 棠秘气得脑仁疼,这才两天,往后还要不要活了。 来到合江渡口,月台上全是人,大大小小的船只井然有序地停靠在码头。 骆离从人群中挤出来,手中拿着票:“我就说能买到吧,年前南下的多,南上的人少。” 候船厅里已经挤满了人,空气也不好,他们人宁愿在月台吃冷风。 一声长鸣,一艘大概吨排量的渡轮缓缓靠岸。 “南方船舶公司的,我们是不是要上那艘?”小本眼尖。 “不是,那船才从东沪过来,至少要修整一天,我们是那艘白色的合江号。”棠没少坐船,给小本解释。 骆离看见一个熟人,那背着尼龙大包下船的不是长坪的蔡老板吗?他后面还跟着个年轻人,背着比他大一倍的包。 蔡老板口中念念有词,面色不善,年轻人耷拉着脑袋,活像个受气包。 骆离还记得离开长坪时给他下了个蔽门咒,过他店门的人会自动略过,只有运气旺的人才会进去。 现在看来,他是熬过来了,那两个尼龙包里肯定装的货物。骆离观他面色,一如即往,没有什么变化。 蔡老板二人下了船,又匆匆赶到右边月台,准备搭乘从棽山拉木料的返空船。 反正还有一会儿才能登船,骆离不由自主想走过去看看,那边都是长坪人,万一能看到刘天明呢?就算不能相认,骆离也想去见见。 小本和棠秘站在风口上也想换个地方,见到骆离走了,便跟上来。 本就是拉货的小船,没有帆布,四面通风,踩上一脚,东摇西晃。 现在已经坐了不少长坪的乡亲,大部份骆离都认识,只是没有想见的人。 “哟,蔡老板,又从东泸进货回来,生意不错嘛,这几天你店里都快挤不通了。” “哪里,哪里,承蒙老乡们照顾。”蔡老板边客套,边熟练地将尼龙包卸在别人的行李上。 “唉唉!你别把货放地上,里面全是高档羽绒服,弄脏了你几月工钱都赔不起。”他看见年轻人要把包放船板上赶紧嚷道,年轻人立即把斗大的尼龙包放在自己腿上,把脑袋全遮住了。 那么这男是他请的小工,骆离这样猜测。 本来吵吵嚷嚷的船舱,顿时没人说话了。 船老板出来给熟人打烟,瞧见被货物挡住的小工喊道:“这样不行哈,头重脚轻的,待会儿摇下去,我可不负责;把包放下来,那么大个包,没等到地儿,你腿也麻了。” 小工不知所措,小本也见不得,斜了蔡老板一眼,嘴里嘟嚷道:“黄世仁。” 船老板见小工人不动,跑过去亲自动手把包挪到地上。 蔡老板看着没有说话,见船老板走了,他两下把大包提起来,仿效他自己的包一样叠在其他船客的行礼上面。 “你他娘的过份是吧,你堆在我放衣服的包上我不管,现在你压住我那一篮鸡蛋了!快挪开!”一个中年汉喊完过去挪包。 蔡老板比他还紧张,赶紧把包提起来,包底全是蛋液。 这下好看了,船里很多人幸灾乐祸。 “我的货呀,你赔我!” 啊?!还有这样的人,脸在哪? 大家都很无语,被砸烂鸡蛋的中年汉还没说话,这姓蔡的倒先倒打一耙。 中年汉给气笑了:“哈,我的鸡蛋会走,故意撞上去寻死?” 蔡老板咬着牙齿,气哼哼地嘟哝:“谁叫你上面盖着布,我哪知道。” 小本也崩不住跟着大家笑出声来。 棠秘忍不住瞪她一眼:“别惹事。”前还长,她这性格必须得收收。 船上的人都转头轻笑,蔡老板有点气虚,骆离知道他本就是色厉内荏的人;他气急败坏的把小工的外衣扯脱下来,拿着赶紧擦拭蛋液。 小工只着一件旧毛衣,在江风中瑟瑟发抖。 有乡亲看不过眼了:“我说蔡老板啊,待会儿开船,这江风可大哩;你这表舅冻坏了,不也是你的事儿?” 小工看见有人出头,大着胆说道:“表姐夫,要着凉的” “活该,叫你看点货都看不好,一年到头,就赶这点功夫赚钱,瞧你那德性,能干好什么事儿!”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七章 棠道士的往事 骆离摇摇头,姓蔡的如此刻薄寡恩,能发财就怪了。刚刚思到这里,无意间望了一眼小工,脸色微变。 蔡老板拍打了两下,把棉衣递给小工。小工抬起头来,讨好地笑道:“表姐夫你就是嘴硬心软。” 骆离见他笑得一脸无害,盯向他穿衣服的手腕,青筋毕露,照这模样,何至于吹点风就发抖。一双手奇大,指腹厚厚一层老茧。 “该上船了,我们过去。”骆离转过头。 棠秘对小本喊道:“走吧,稀奇事也看完了。” 途中仍在啰嗦她,笑话可看,言不可乱发。 登船了....... 人群快速涌上,骆离走在前面一言不发,但全身都警界起来。骆离买的头等舱,把一间房四个位全买下,这样整间房都是自己人。 骆离这时才松懈,对他们说道:“刚才那个小工,是个练家。” “那个表舅?”二人都不相信。 “对,别说你们看不出来,他表姐夫都不知道,他在伪装。” “骆离哥哥,你从哪看出来的?我看他真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骆离把行李放好,示意他们靠过来,道:“我也是后面才发现的,以前师傅和我是住在长坪。我看街上的人很熟悉那个小工,估计他过来的时间不短,绝对是冲我来的,不然干嘛要伪装?要不是钟恩过来,说不定后面我要回去看看。” 棠秘道:“罗来这些人;谁都知道钟方真人名享江湖,搞这么下作的手段到底为的是什么?” 骆离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我出去抽根烟,你们自然一点,不要草木皆兵,探的事情交给我;现在我们都变了相貌,我又盖身上的气势,就棠前辈一个道士,更何况多了小本姑娘,不容易被他们认出。” 望着棠,道:“我们从南边开始,寻找有灵气的山。往后,如果遇到事就得你老打头阵了,我只管练功。”骆离说得一本正经。 “我懂,就跟我以前混江湖一样,你俩就是我的孙孙女;走吧,我也出去抽根。” 小本撇撇嘴。 这船要走两夜一天,不管是下去吃饭,还是在甲板上放风,骆离都没察觉到探。 小本很好奇,骆离怎么可以掩盖身上的道士味?原来骆离身上附有一张敛息符,有法力的道士,他们的呼吸天生透出一股空灵劲儿。法术高强的道士,隔着很远都能被同行发现,同时他也能发现别人。所以,钟方真人在教骆离绘符的时候,把敛息符放在要位置。 骆离在师傅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用着,后来心灰心冷,就忘记了。弊端是不能给别人用,不然也给棠秘绘一张,那样就更省事了。 ****** 等他们坐船到了东沪,日历已经翻到了腊月二十六。 “啊...啾,啊...啊啾!”小本打了几个喷嚏:“这东沪不是南方吗?怎么也这么冷啊,湿冷得要命。”望向棠秘。 棠秘很尴尬,因为是他临时起意先来东沪的,他想去东沪下面的龙山。 十几年前,他“云游”到那,发现那座不山虽不高,却很有灵气。 起因是:当时他搞砸了一桩生意,把人家请回来的一尊观音佛看走眼了。 明明是件真货,他非说是赝,你说他一个道士,懂什么观音佛像。他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忌妒,龙山有个龙山寺,香火很旺,那些和尚赚得盆满钵圆,那尊佛像就是从龙山寺请的,花了十八万。那时他刚刚闯出点名声,做了几桩大买卖,想着衣锦还乡,所以往南走。在东沪呆了一年,结识了两个显贵,就被龙山所属的龙泉县那位老板请过去相宅。 人家其实只是想拿出来显摆一下,龙山寺的观音佛可不容易请,不是有“仙缘”还请不动。 他没仔细看,心想:你怎么不请你的观音娘娘帮你看宅,请了我来还给我看这个;当下就挥挥手,道:“没有灵性,赝!”主家立即傻眼了,心疼啊,十八万呢。 好笑的是,他还好死不死地补刀:“你放个一个假货在家,我给你摆的招财阵也没效果呀。” 主家问:“没有灵性,不就是个物吗?咋还有影响呢” 他翻翻眼皮,不客气地道:“就是因为是赝,亵渎了神明。” 得了推荐人的保证,主家很信他,气得立即把佛像给砸了。 棠秘这才满意了,帮人布了阵,潇潇洒洒的拿着两万大洋走人。 心情好,他就想去龙山看看,龙山说不大,但风景独好。 东沪附近就这么座山,旅游资源开发很到位,林中小曲径通幽,悬崖峭壁,山水瀑布应有尽有。虽然山不高,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山上的木楼旅馆不便宜,驾不住人棠秘有钱,他住得乐不思蜀。 这还没高兴完呢,就被人打上了门。 原来主家砸了佛像,当天晚上全家都梦见观音娘娘责怪;主家是个大户,孩没分家,七口人住在一起。平时都忙,做了梦也没互相“串供”,没当会事。结果连续几天都梦见,这就不得了了,赶紧上龙山寺来寻方丈赎罪。 下五除二的把责任怪在棠秘身上,可他人走了,找不到啊。可人家小和尚说:那个穿得很体面的道士?住在山上旅馆呢...... 那时,大部份的道士都很本份,也就是穷,赚点钱都贡献给奇珍异草了。他穿得体面,难不被人记得。 呃!这下棠秘惨了,不止名利两空,还被他家的大儿追得满山跑。 能不跑吗?大儿是混社会的,人不光拜关公,还拜观音。生怕自己“前途”有碍,还不把棠秘这个神棍打得满地找牙,在娘娘面前以表诚心。 棠秘也不是吃素的,躲进一个峭壁下的坳洞里,任大儿在顶上翻找,愣是找不到他。想他一介高人,沦落至此,伤心啦。 知道他没出山,人家出口都守住,他也下不去。干脆在洞里打坐修炼,倒不是他勤奋,实乃不修炼不行啊,不然只得饿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八章 消失的三十三人 哼!佛门之地,竟然眼看着他人犯恶业,居然也不管,枉为佛祖传人。棠秘愤愤不平后,开始真的沉下心来修炼,只用了短短七天时间,竟突破了。 若说他之前是个厉害的术士,那现在,他就真的踏进道术的门槛了。他原本就有些慧根,不然莫问道长也不会收他为徒,大秦当时最多十个道术师,现在多了他一个。 哈哈,棠秘兴奋不已,什么叫因祸得福,这就是啊! 他悄悄翻出壁坳,发现大儿的人还没走,还在守他。于是继续稳固法力,又过了天,整整十天了,总该走了吧。 还真不是,人家还在呢,嘿,他这暴脾气!正好功力比之前提高了一倍,他拿出符笔,绘了几张符,轻易避过人,出山而去。 找到东沪的朋友,朋友告诉他,其实那家的大儿本不想多事。是龙山寺的人故意大放声势,来踩他。他叫人家的施主砸了观音像,对他们的声誉影响很坏,还不捞够本呀? 棠秘从此就恨上了龙山寺,连带佛祖也恨上了。明明借此敛财,居然还由着他们,不像话了。 骆离和小本坐在餐馆里听他说完,大笑不止。 小本捧腹狂笑,花枝乱颤:“棠爷爷,你真是大器晚成,当时你也应该是四十了吧。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怪不得我爷爷以前看不上你。唉哟,可要笑死个人了。” 骆离好不容易停住笑,道:“棠前辈呀,你自己做了错事,还怪佛祖。你是道士,你怎么不怪清道祖,世间这么多恶道,也没见他们管管。” 棠秘讲出来就是想了这桩心事,这件事情他谁也没讲过,丢人了。 预料到这种结果,被气了这些天,也有了免疫力。见他们关心错了重点,使劲锤着桌:“笑够了吧,我想说的是,龙山虽然让我丢了一次脸,但也是福地,绝对有灵气。要不是为了你,我能讲出来吗?你俩别笑了,咱们还能不能一起好好谈心了?” 噗! 两人又一起笑趴在桌。 大家笑归笑,龙山还是要去一趟的。骆离越和棠秘相处,越觉得他值得相交,他的话骆离至少能信九分;从第一次见面,他对自己这个年轻人都能放下身段诚意相交。当时还不确定能不能为他解降呢,被他们当成笑料戏谑半天,也不见生气。不拘小结,胸怀宽广,还劫富济贫,有情有义。虽然做善事有点水份,但瑕不掩瑜。 饭后,他们找了一家中档的酒店,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去龙山。 在床上,骆离一直崩着神经,现在到了旅馆,他四处检查了一遍。把隔音符布在房里,小本和棠秘身上各揣一张母符的符,母符当然在骆离身上,这样方便人有事分开。 刚刚洗了个澡,看见门铃闪出红色,正好骆离看见了,打开房门,符效又散了,还得重绘一张。 看见是小本,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干嘛呢?快进来。” “我有话说。” 骆离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拿出隔音符烧掉,道:“好了,说吧。” 小本吱呜起来:“我,我,哎呀,你别管我干啥,告诉你,这酒店旁边是家旅行社,围了好多人。” 见骆离一脸无语,赶紧道:“有怪事,听说那个旅游团带了一车人去秦北,包括导游在内,全部都消失了。” 骆离诧异,问道:“什么意思,全车人都跑了,还是车翻了,难不成被你的外星人朋友抓走了?” 小本不计较他的调侃:“你下去听听吧,家属都在闹呢,听说旅游大巴车好好的,车上还有行李。”附上骆离的耳朵,悄悄道:“除了那个司机,全城十个人全部消失了,司机吓疯了。” “怎么又吓疯了?” “我听有个家属说,司机在疯前一直强调,当时他把车停在加油站里加油。出油站前还好好的,刚驶上高速,车厢就空了。” “你,哎呀,鬼故事呢,你这口气听着我这个高手都渗得慌。”骆离捋了捋手上的鸡皮疙瘩。 “你下去听听吧,我感觉这酒店也怪得慌。”小本疑心扩散了。 骆离把她推出门:“别瞎想,回去睡吧,谁怕你都不怕,你有符术世家的血统,谁敢惹你?” 把小本打发走,干脆不点符了,万一她半夜又来敲门呢,害怕听不见。 他用隔音符主要是为了练功,师傅给的小册记录了完整的大秦硬气功国术,练起来口中要顺着气流“呼呼哈哈”,怕被人听见。 不管隔壁的旅行社是不是陷井,他都不想管,怎么可能活生生的十几个人无缘无故的消失。 根本不信,怪异到了点就假了。只把法术运行了几遍,走了一遍大周天,倒头呼呼大睡,一整晚,也没听见小本再来敲门。 凌晨,他醒过来,再用上隔音符,把师傅的硬气功法第一段练完。 刚刚收势,又看见门铃闪红色,抬腕一看,居然九点了。 打开门,棠秘和小本都站在门外,还提着早餐。 骆离不好意思地道:“哎呀,早上练功,忘记了。” “先吃饭吧。” 趁他吃早餐的空隙,棠秘也把旅行社的怪事说了一遍。 骆离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归政府部门管,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棠秘踌躇着,欲言又止。 骆离瞪眼询问,他说:事情已经过了半年了,相关部门也查不出来,任何可能都想遍了;消失的游客一件物都没带,甚至包括穿在身上的衣服。家属现在又开始闹,就是因为对旅行社的赔偿金不满意。这件事情因为非常怪异,所以政府不许他们声张,暗地里也调查不出来。所以家属们都忍不住了,因为车里有个探险团,好多都是年轻人。没见外面那么多老人吗?好多家庭都是独身女。 骆离还是不懂:“棠前辈,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八十九章 探因 棠秘又扭捏起来,小本嫌他假矜持,道:“刚才我看见棠爷爷和一个老聊天,那个老的女儿新婚和女婿不见了。他之所以这样吞吞吐吐,估计是想让你帮忙找他老相好的女儿吧。” 棠秘羞红了脸,斥道:“什么老相好,只是认识,她的大儿当兵死了,前夫也死了。这是二婚生的小女儿,才二十五岁,也算老来女。我和她相识一场,帮得了能袖手吗?” 小本语气软下来,仍嘟哝着:你还不是要骆离哥哥帮。 骆离只略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这事肯定不简单,还是笑道:“棠前辈,这就有意思了,那个老是不是你说过的陈小燕?” 啊?被猜个正着,棠秘也不好遮掩了,只得承认。 “我在楼下观察了一小时,没有发现有问题的家属。后来想到这事情是半年前发生的,当时我们还在芒山岛呢,应该和那帮人没关系。唉,她知道我是道士,求到我跟前来了,我......” 骆离思考半饷,就在棠秘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道:“好吧,我们去看一看,不过我很好奇,陈老是怎么认出你的?” 棠秘一张脸红到了脖根:“她,她没认出我,是我自告奋勇说我是道士。还,还怕她不信,点了几件她的家事。” 小本抚额,就算棠爷爷不点她的家事,她也信吧,现在都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 骆离心下突然同情起他来,故意轻松了语气,调侃道:“有没有钱拿?” 棠秘一张老脸,彻底没处放了,匆匆出门:“不呆在这儿了还不行吗?” 这事肯定是要管了,棠秘也摸定了骆离的脾气,不然也不敢上陈老跟前打保票。 骆离和小本下去把陈老请进客房,陈老一身衣着很华贵,就是气色很不好。骆离也没凭着本能观她面相。 陈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我真不是图钱,我就是想找我女儿。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想要钱,不跟我一起闹,说不定早闹早找到冰冰了。” 她失踪的女儿叫冰冰,酷爱旅游,还是大秦最大驴友协会的会员。跟她老公就是旅游时认识的,同去的有十六人都是协员成员。秦北有座大山,叫荣山,北边跟南闲国相连。 冰冰和丈夫去过好几次,陈老讲至少有次,同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去次呢。她说:因为荣山有一道名菜,蜜制云雀。值得为那道菜专门计划一次旅行,冰冰和老公相识就在荣山,所以蜜月之行,肯定少不了去那里。 所谓蜜制云雀,就是云雀拔毛后裹上一层蜂蜜,然后用荣山的雪松枝来熏烤。烤出来的云雀非常香脆,透着蜂蜜的甜糯,还有雪松的清香。 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胜在材料特殊。只有荣山少数民族荣家寨附近的云雀才有那种味道,雪松枝也是。价钱不便宜,必须提前个月预定,巴掌大的一只就要两块。 骆离问道:“你女儿都是进荣家寨去吃吗?”至从遇到黑巫师徒后,骆离禁不住地往巫术上靠。 荣家寨的荣家族,比棽山的密族还神秘,他怀疑是商人炒作的,是假的荣家族人。刚问出来,他就否定了,巫术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已经离开荣山的人给整消失了。 陈老见汤道长旁边的年轻人,问出的话不着调,道:“这有什么关系?冰冰是在加油站消失的,过高速的收费站时都有见,她坐第一排,就在车上。” 又望向棠秘:“汤道长,咱们说正题吧,都消失半年了,越找不到,我越害怕,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棠秘禁不止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好,这是我孙,他们年轻人脑转得快。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说不定对我们有帮助。” 不能说透,几个人在一起,也不好打眼色,陈老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知道他们年轻人好奇,可谁能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呜呜......” 小本和骆离对望:很无奈。 “好了,好了,还是在楼下我给你说的,我们道士最厉害的就是通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家冰冰不在了,我们拿着他的随身物,或者照片,就能感觉到。所以先去你家里吧,你还是住在沙普区?”棠秘说完准备起身。 陈老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沙普区?” 棠秘差点摔倒,面不改色地道:“那个,我看了旅行社的家属资料。” 小本和骆离再次对望后,同时摇头。 “哦。”陈老相信了,让他们在楼下等她,她去开车。 “这老够洋气的哈,生活不错吧?还会开车。”小本对棠秘嘻笑,不忘挥他一刀,“比跟着你是幸福多咯。” 棠秘心思不在这上头,懒得搭理小本:“咱们私底下怎么都行,在她面前,给我留点面。” “你自己老不修,人家都是有老头儿的人。”小本又小说嘟哝: “噫?陈老的老头怎么不来呢?” 酒店是不用住了,说不定后面直接住陈老的家,看她开着一辆进口车,估计房也够大。 他们坐车进到一幢豪华小区,正好出来一辆车。 骆离观察到,那辆车和他们坐的这辆还是连号的。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看着陈老点了点头,估计是认识。对于车上坐着的人,只瞟了一眼,就错身而过。 “那是我先生的儿,不住在这里,可能过来看他爸爸。”陈老解释了一下。 骆离心想:现任的丈夫和前妻生的儿?好像关系很冷淡。 那人面相:颧骨秀美,颧柄入鬓角,官相十足。面部表情也有久居上位的印记,是手握重权之相。但离眼近,颧眼相斗,贵不长久。还长着一对象眼,手段毒辣。从头上冒出的气呈褐色,不是个善主儿,面软心硬,但却是个大孝。 右耳廓倾斜,很细微,但骆离的眼睛好毒,一眼看出,早丧母。没看出有补救相,显然他虽有陈老这个继母,但却不会真心待他。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九十章 并非遗物 其实现在他比棠秘子更有兴趣了解详情,陈老太太除了婚姻不利,其他方面都不错。子女宫生得很好,只是气色稍差。 那个大孝子爱屋及乌,也不会亏待她。她女儿女婿应该很能干,气色变差,肯定是遇到突变了,又是外力干扰。他从后视镜里仔细再看她的子女宫,发现灰暗气色已呈固定。 唉,她女儿凶多吉少了。待会儿如果棠前辈问出她的八字,骆离想算一算,万一有转机呢。 不过,估计变化不大,骆离对相术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一面一相可探终身。他暗自把遇到她的时辰,以及她在骆离在面前说的第一句话,结合起来拆字心卜,等到的结果也是一样。叹道:杨冰冰找不回来了。 “三位请进来,花姐,有客人,上茶!”陈老太太招呼道。 三人站在门边,不知道要不要换鞋,这家够豪华的,地板清一色金丝楠木。不用看太远,就玄关一处,就挂着一个纯精细雕花的八卦镜。这家信道,骆离抬眼一看,就知道陈老太太的老头儿也信,这八卦镜沾有阳气,很明显是男人请回来镇宅的。 “别站着呀,不用换鞋,咱家没那么讲究。” 你说不就不吧,三人也不客气,踏脚进屋。 叫花姐的佣人给他们上茶,骆离本是无意看了看:呵!有意思。 陈老太的老头儿出来了,老太太招呼道:“老杨,这次我老走运咯,真的请到高人,我给你介绍一下。” 棠秘子和杨老头寒暄,骆离看了看老头,又看向保姆,低头隐去嘴边的一丝笑。 骆离昨晚才说了小本子血统“高贵”,她果然不愧于她的血统,敏锐地捕捉到了骆离的怪异。 骆离怕她纠着烦,只得看了一眼杨老头,再看看花姐。 小本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骆离只得点了点头。小本子竖起一个大拇指,抛出**的眼神,意为:你的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 骆离怎么好解释,这男女方面的情感偏门也属“相”字一术;而且是时下术士们最吃香的一招,应用也最广的。棠前辈此时身在局中,急陈老太所急,有点疏忽罢了,要是看一眼这花姐,他一准能看透。 “老杨,这位道长老厉害了,把我们家的事都说中了。所以我带他回来看看冰冰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找到她的下落,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陈老太的口气总带点讨好的意味。 “嗯,这有什么可怪的,为了早日找到冰冰嘛。你们进屋去看吧,我让花姐帮我侍弄花草。” 正大光明的,还真是不怕陈老太太看出猫腻。这老头估计七十好几了吧,陈老太太顶多六十,不过好像佣人花姐只有四十多。 小本子心下鄙视:这才是真的老不修。 骆离看见他家的阳台很宽,满当当地摆满了花卉,一个人都转不开身。 心里纳闷得紧,按说杨家也不差买别墅的钱,光是一屋子的装潢都不下百万,为何要偏偏挤在这里。转眼思道:哦,原来如此,以老两口肯定买不起,家用估计是儿子给的。儿子当权在位,不敢太招摇,只得委屈父亲这点爱好了。 棠秘子心里对杨老头儿很不爽,冰冰不是他的女儿吗?什么都交给老太太,他倒是红光满面的,看不出一点伤心。 进到房间,骆离装着无意四处翻看。 抬手就翻到一本相册,顺手拿起来,没料老太太一把抢过,递给棠秘子:“道长,这是我女儿时常爱看的相册,全是她驴友协会的朋友,您看看。” 棠秘子悄悄对骆离作出谦意的眼色:“好,我看看,你先出去吧,我要静心。” “好,汤小姐跟汤先生出来吃水果吧。”陈老太把棠秘子的话奉若圣旨,主动帮他清理现场,棠秘子此时姓汤。 “不用,就让他们在这里,不碍事。” 老太太露出怀疑一丝怀疑,还是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棠秘子哪会摸物寻人,见人一走,赶紧递给骆离。骆离刚才看了一眼,没瞧仔细,心里有了一丝断定。现在仔细一看,已经确定。 他感觉不到一丝魂魄的气息,明显,这上面的人不管有几个在这次失踪名单上,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棠秘子不信,叫骆离再看仔细点,骆离只得再次感受一下,仍是确定。 那就怪了,棠秘子道:“难道你也不能摸物寻人?” 骆离无语:“我是法道士,没有特异功能,我的法术是修炼得来的,不是天生的。不要以为我灵性足,學得快,就不是正常人了?” 唉,棠秘子叹了口气,既然活着怎么会突然消失?而且衣服全脱在车上,包括**,一丝不挂的全消失了。还以为拿到的是“遗物”,结果人根本没死。 小本子道:“我觉得,要去找找那个司机,他是唯一还存在的。” 骆离也觉得是,可是他疯了啊,疯子口里能问出话来吗? 三人出来,陈老太就在门口站着。 棠秘子望着瞒含希望的陈老太,只得告诉她:她女儿没死,陈老太倒是高兴得很,兴奋得语无论次。 可杨老头在阳台上听见,摇了摇头,回道:“老婆子呀,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冰冰那么孝顺,活着怎么可能不回家。” 棠秘子作势要反驳,骆离把他强摁下。杨老头走进来,又道:“你不要不服我的话,人一不见,司机就报警了。咱们东沪治安好,这么大的案子,警察立即就赶过去了。当时路过就十七辆车,货车三辆,全堵在高速上检查了,藏不了人。” 陈老太有点恼了,反驳道:“你以为我是糊涂老太婆?我没有自己的脑子?你也说藏不了人,警察也查不到,那你凭什么说冰冰不在人世了。原来那些假道士都是骗钱的,汤道长一文不取,只为行善;说得和我分析的一样,在你这里倒成了骗子?”说着老太太就哭了起来:“都说男人心恨,你都一把年纪了心肠也没软点,那是你亲囡囡呀!”口气带着怨愤。( ) 第九十一章 蜜制云雀 花姐赶紧把抽纸递过来,劝道:“太太,怎么又哭了,哭能解决事吗?别把自个儿哭坏了。老爷子哪有不关心冰冰,只不过他在心里苦,你看不到呢。” “不要钱?咋不早说,汤道长,我误会了,不要见怪。”老头转过去继续拨弄他的花草。 哼!棠秘子冷哼一声,花姐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小本子瞅见,这花姐很维护那没心肝的老头,真爱呀!禁不住想呕。 老太太伤心归伤心,该有的礼仪没落下,打电话订了一家档次不错的南方菜馆招待他们三人。 杨老头估计是真的死了心,可能已经把失踪半年女儿当成了死人,对不死心的陈老太放任不管,也不会配合,给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脱不开身,便留在了家里。 “我家老头把花花草草当成命根子,招待不周,汤道长不要见怪。”陈老太太还在找杨老头儿找补。 出得门来,骆离回头看一眼关闭的房门,这又是只剩下老头和佣人在家了。 这老太太当真可怜呀,前夫死了,大儿子也死了,女儿又失踪了,老伴还靠不住。叹息完,禁不住想:难道我的相术退化了? 吃饭的时候,骆离悄悄叫棠秘子问老太太一件事,他死了的大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老太太诧异,惊呼道:“这你都看得出来呀?实不相瞒,我前夫是部队的,受伤退下来,他伤到了“那里”。当时我们结婚才三年,工作忙,聚少离多,没要上孩子,大儿子是后来收养的烈士遗孤。” 骆离了然,这婚姻真够不幸的,守了十年活寡。小本子和骆离同样的想法,仿佛为了证明老太太到底有多惨,插嘴道:“陈奶奶,你们家的佣人花姐真利索,她来多久了?” 老太太眼角飞快划过一丝黯然:“有十二年了吧,二十多岁就在我们家了,当时冰冰才上中學。” 棠秘子见骆离和小本子安静下来,奇怪道:“吃菜呀,又不是外人,还客气?” ...... 只有你不把自己当外人吧,二人低头夹菜。 下午还是陈老太开车带着他们进到市精神病院,费了好大功夫,才见到疯司机。 家属陪同在旁,疯司机大概三十岁,气色不好,胳膊上肌肉却还在,紧身毛衣下鼓鼓的,应该是个健壮的汉子。 骆离与棠秘子观他只是魂魄不稳,骆离怀疑可能惊吓之故,虽然成年人比小孩子魂魄稳固,但是同样不经吓,历史上就有被吓死的健康人,魂魄被吓出了身体一直归不了位。 给他们的意外惊喜是,司机谈吐有理有据,思考清晰,根本就不像疯子。旁边的家属是司机的爱人,她道:“他时好时坏,今天是你们走运,话说以前也有请法师来看,可他们都说人死了,警察也找不着遗体,只有道长你说人活着。” 骆离现在也不敢肯定了,因为司机一脸真诚,根本没有说谎。或许是自己看漏了,万一人不在呢了,这次是不是要丢一次脸。 棠秘子脑袋乱糟糟的,为了让骆离有发言权,眼睛一转一个主意就上来了,道:“我出道快四十年,还没有一次看走眼,或许这和阴阳不相关,得从别的地方着手。” 指了指骆离:“这是我孙子,他最擅长推理,写过好几本侦探小说,本身也在上警察學校,學的就是刑侦,只是还没毕业。” 天啦,棠前辈你这玩笑开大了,又是小说家,又是刑侦专业,也不怕把牛皮吹破天。 棠秘子使劲推攘僵住的骆离,骆离只得硬着头皮上,理了理思路,说道:“我估且一试,说得不对的,你们不要怪我骄狂无知。” “哪里,哪里,你是专业人士。”司机也附和着说。 骆离禁不住鼻翼颤了颤:真正的专业人士都啃不动,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哪里知道,专业人才根本不会和家属一起分析,一切都以保密为重。家属们虽然怀疑也无可奈何,这事闹了半年,事中人巴不得早日解决,一辈子找不到人,他们得背一辈子的精神枷琐。 “你和失踪的人一直是一起活动吗?你先给我讲讲这次旅游的性质,都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接触过什么人?”他向司机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他妻子一字不漏默念着背下,司机回答一个,妻子再问下一个。骆离突然有点感动,这对夫妻太好了。作为一个學道术的孤儿,心思比常人敏感。 司机专跑荣百山那条线,已经跑了两年,每个月有两趟。算下来至少跑了四十多次,旅游景点和流程早已烂熟于心。 这条线是半驴友性质的,他们先在荣百山脚下的四星级宾馆落脚,第二天一早坐浏览车上山;山上有六十多间山民旅馆,游客随便转转就在旅馆休息。 第三天由当地导游带着进山,在山里搭帐篷过夜;第四天进到荣族山寨,在寨子里举行篝火晚会,品尝那道驰名中外的大菜------蜜制云雀。期间,没有一个人单独行动,司机相当于后勤,协助导游负责点名和安排住所。这点司机记得很清楚,因为是原始森林,第四天的行程是最危险的,进到了山里面,司机非常警醒,随时注意游客是否走丢。 第五天,在荣家寨的土特产店买过东西后,行程就结束了,打道回府。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人,也没突发状况。除了第四天在山寨里吃的两顿,平时都是吃的旅行社发放的干粮。干粮他也吃了,没有问题。 这些话,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两人听了不下十遍。此时,仍是听得非常认真。 骆离蹙起眉头,想不通。 司机没事,肯定有不同的地方,关窍就在这里,问道:“那你有吃云雀吗?” 司机点点头:“怎么不吃,旅行社开帐,不过我和导游一人只有一只。” “味道真那么好吗?”骆离顺口一问。 哪知司机露出激动的神色,急道:“那次的味道不同。” 在场的人俱是一怔,同时问道:“怎么不同?”( ) 第九十二章 鸟的魂魄 司机突然失控,抱住头使劲往桌上磕,不一会儿额头就又红又肿。但他并没有大吼大叫,像是在极力控制。 “不好了,他又犯病了。”他妻子立即用手掌垫在桌上,生怕他受伤。 棠秘子一把抓过司机的手,在他手心画了几笔,过了几分钟,司机才冷静下来。 骆离抓紧时机问道:“你说,那次味道哪里不同?” 陈老太摸向司机妻子的手,看向棠秘子,悄悄道:“是个厉害人呢。” 妻子点点头,背过身去擦掉眼泪,回来催他丈夫回话。 司机仿佛在回忆,又好像在感受美味:“其实也不是不同。” 小本子跺脚:急死个仙人! 司机接着道:“我的那只没有不同,就是导游那只味道特别好,特别香,比以往我们吃过的都香。肉非常嫩滑,形容不出来,总之,根本停不下来。她非常节约,却还自己掏钱加了一只,要不是没有了,估计她还会再加。”一想到这里,司机禁不住舔了舔嘴唇。 “现在那条旅游线还在跑吗?刚才忘记问,这条线开发出来多久了?” 司机回他说,荣百山线开发出来也就两年,一直是他在跑。出了那件事,就把线路停了。 才两年时间,那道菜就声名远播了,骆离脑中闪过念头,又抓不住。就前面的问题,继续问司机:“你只吃了一只?还是也掏钱加了?” 司机摇摇头:“我没有,我妻子肾不好,还在洗肾,没那闲钱。你们不要怀疑,是真的好吃,导游买来第二只,撕了一条肉给我,我尝了。”说完望着妻子笑笑,四手交握。 骆离猛然抬头,盯着司机,棠秘子已经给他安了魂,为什么他的魂魄仍是虚离状态。 骆离脑中的灵光再次闪现:“我和我爷爷可否单独和你呆一会儿。” “可以,怎么不可以。”陈老太抢先为司机夫妻作了主,先前骆离在酒店问云雀,她还以为骆离就是关心吃的,现在发现问题还真可能就是出在云雀上。 她拉着司机妻子走出去,小本子也跟着一起,她本不想,但知道骆离要出手,得把好关,以防被人看破。 门一关上,骆离就默念起嗜睡咒,他功力比上华银山前,增加了不少,棠秘子眼皮打架,都快抗不住。 骆离按住司机的脉博,轻轻渡入真气,司机眼皮抽动两下,继续入睡。骆离快速绘出一张散魂符,朝司机命宫飞去。 棠秘子迷糊了一分钟,没看见骆离渡真气,惊道:“不可!” “不碍事,有我的真气护体。别打岔,好好看着。”他来不及多作解释。 说完骆离就开启纯眼,司机的魂魄缓缓散开,骆离一惊,暗自咬牙,继续察看。 不到两分钟,撤去散魂符,再次渡入真气,把护心咒念了一遍,还念出了声。 棠秘子盯着门外,生怕被人听见,望向骆离:开始我怎么会误会他,这孩子心善着呢,还给他念了要消耗很多灵气的护心咒。 “棠前辈,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棠秘子摇头,静待下音,骆离散去纯眼,道:“我居然看到了云雀的半丝魂魄。” 怎么可能!棠秘子骇然。 问题找出来了,他们吃的云雀有问题,以前没有消失的人,区别就在于味道。他们这次的味道,不同以往。 棠秘子反应过来:“没穿衣服,凭空消失,那就是说那些人变成了三十三只云雀?”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又道:“不能把那鸟的魂魄驱逐吗?” 骆离摇头,按住司机的人中,把他唤醒。 把屋外的三个女人叫进来,棠秘子思考半晌,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最后他道:“我们发现的这个信息,非常匪异所思。” 陈老太瞪大双眼:“汤道长,我们请过不少人,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我三人都不是唯物主义。你发现什么就说呀,别急我了好不好?” 棠秘子自动把语气进化成撒娇,老脸又差点红了,说道:“我在司机身上看见有云雀的魂魄,我知道你们不信,因为我又不能让你们亲眼见到。” 看着一脸不信的三人,又道:“不知道你们可有看到出事时加油站的监控录像?我怀疑他们都变成云雀了。” 面前三人仿佛被定住了,眼睛珠不曾转动一下。 “如果你们能看到录像,说不定会发现失踪那一刻大巴周围鸟儿在飞” 小本子道:“这有可能,有云1:猎户罗冲,误入林中仙境。见一雄兔俯地,似伤,遂捕之。兔甚娇,不忍杀之,令其幼子豢养。其妻念子孱弱,以石锅烹,子食翌变娇兔,后被其父食之。” “荒谬!胡言乱语,你们查不到就不要乱说!鬼才信!”陈老太失控,突然就发疯尖叫。 很快冲进来几个医生安抚她,医生本就是看着陈老太的面,才让他们进来的,现在见她情绪激动,立即对他们下逐客令。 司机夫妇回过神来:“道长,汤道长,我老公身上的......” 棠秘子看看骆离,道:“在下才疏學浅,无能为力。” “道长,我们信你,请你发发慈悲,想想办法吧。” 骆离对他们很有好感,除了司机,全车人都失踪了,他们承受的压力不小。妻子有病,丈夫魂魄又不稳,时不时地发疯。不知道有没有孩子,丈夫这样,这个家多半散了。很想帮一把,望向棠秘子,棠秘子心里很沉重,他本意是想帮初恋找回女儿。现在这个结果,也是他没料到的。看骆离想帮,不知他有几分把握。 于是回答司机:“我们得找到根缘,才知道怎么救你,一时半会儿不行。” 夫妻二人见他松口,已是感激万分,哪有等不了的? 司机道:“道长,我们家的经济情况......” 棠秘子摆摆手:“我对陈老太都说过,分文不取,对你们也一样,命不分贵贱。” 夫妻二人说不出的感动,妻子已经有点哽咽:“如果我丈夫没露出迹相,我也是不信的。进院前,我白天黑夜的守着他,有时......有时他会发出鸟叫声。” 1杜撰。 ps:三江还有最后一天,大家辛苦了,虽然没有上到前五看看简介,但也没有掉底,新人南真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有票的请继续支持,再次感谢大家!( ) 第九十三章 吵起来了 司机也道:“我确实在出事时发现有很多云雀,当时太惊吓,完全忽略了,后来警察问话,我也压根没想起。” 骆离道:“我爷爷刚才就是看出了蹊跷,已经替你稳了魂魄,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犯病。”又说:“你们留个电话吧,我爷爷要去一趟荣百山才能研究怎么解决他身上的问题,你们要耐心等待,最近不要给他吃荤食了。还有,我们的行踪,不要对任何人讲,不然有什么后果,我们担不起。” 司机夫妇见这个“预备刑警”,冷静沉着,眼神让人莫名心安,重重地点头,赶紧写下电话。 “你们三个,怎么还不走?要不要我叫保安,这里是随便进来的吗?”见他们还在,医生又开始赶人了。 怎么是随便进来的,还不是刚才你让进来的,翻脸真快! 三人像扫垃圾一样,被两个医生挥手赶出来。 棠秘子听见陈老太在医生办公室哭,想进去打个招呼,刚到门口,就听见带着哭腔的一个字:“滚!” 好吧,算我多事!棠秘子这是被陈小燕第二次叫滚,第一次是分手的时候。 棠秘子好像很生气,小本子和骆离都知道他气不了多久,他要是真的把爱情看得重,也不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做道士了。他重的是情义,并非爱情。但要是真当了他的老伴,他绝对会安于丈夫的本份。 小本子叹气:陈老太太这人啦,老公和保姆媚来眼去这么些年,她不可能不知道,却生生忍下了这口气,装瞎做舵鸟。放着好好的棠爷爷不要,她哪是装瞎,根本就是真瞎。 三人还是回到昨天住的那家酒店,离着车站和渡口近,小本子问道:“我们还是不能坐飞机吗?” “肯定不能,你没听骆离说吗,长坪都埋下了探子。我们又没假身份,谁知道买机票会不会暴露。还有,你们年轻人应该更懂,现在有电脑了,那帮人还有异国背景,技术更先进。若是黑进了票务系统,我们三就是竖着的靶子。” “行,不再问了,我还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 这些问题,骆离也思虑不到,一切听棠秘子安排。东沪去荣白山,走高速要八个小时,正好当天有一班夜车。棠秘子买了票回来,骆离一看是明天的,棠秘子觉得:退了房间又写,本就有点奇怪了,中途又退,想不让人留意都难,所以打算住一晚再走。 骆离看出了他的心思,他说的只是一部份原因,更大一部份是因为陈老太吧。果然,棠秘子道:“下午你们就去附近随便逛逛吧,我出去走走。” “哦,好的。”骆离和小本子异口同声。 棠秘子知道被看破心思,低头快速走门。 骆离没地方可去,又不放心小本子,逼着她一起练功。把师傅给的硬气功法教给她,闻师傅又没说不能让她练内功,以他对师傅的了解,钟方真人肯定不会反对他教给别人,这功法与葛氏道术不同。 小本子眨着狐狸眼:“我一点底子都没有,能行吗?要是我學得太慢,可不许骂我笨。” “你是谁,通晓古籍,思维敏捷,最重要的是你有道家血统,参透力强。” 还真如骆离所料,小本子很快就摸着了门道,缺少肌肉的锻炼。骆离让她反复练习第一势,就练那三个动作,加强体魄的操练,当打基础。 也不知道他要求的对不对,反正小本子是严格遵守,内功心法很简单,學会调动丹田之气,试着运气。不一会儿她就感觉丹田发热,肚皮痒痒的,忍不住隔着衣服抓挠。 骆离对她比着食指,摇晃两下。 她只得忍下,继续运气。第一势,前三招只是把丹田气调动至双腿。她连续不断地重复练习。一个小时后,竟掌握对了方法,时不时的还能感觉到真气流向。 骆离把床搬到墙角,空出一大块地方,两人在房间各自练起。 棠秘子去找陈老太,想着必须解释清楚,不能放任她执迷下去。保安问他找谁,他报了陈老太的门牌。 保安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这就怪了,这个保安是看见陈老太进到小区,怎会没人听电话。 棠秘子比他更急,催保安带他一起去看看,说不定出事了。 “行了,行了,等我同事回来,我们就去。”这保安长得虎头虎脑的,看着即憨且精,对他说道。 过了五分钟,他的同事才回来,棠秘子拉着保安赶紧奔去陈老太家。 小保安见棠秘子跑得比他还快,不由佩服:看不出这干瘦老头,体力竟年轻人还好。 刚出电梯,就听见陈老太门前的吵闹声。 保安一看,感觉有点尴尬:又打开门闹,都闹两回了,趁棠秘子不注意悄悄溜了。他是惹不起的,这家的儿子是个大官,有次不小心听到几句,跟兄弟们摆谈了几句,保安队长就郑重地提醒他们不能凑上去管闲事,更不能到处说是非。 吵闹得这么厉害,这层楼其他三家房门紧闭,不知是不是没人住,也没人投诉杨家扰民。棠秘子看着保安走了,也在犹豫要不要过会再来, 只听陈老太大声吼道:“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必须赶她走,杨老头,你答应过我的哪次办到了?” 杨老头很不耐烦的声音:“我多大年纪了,还有几年就入土了,就不能随心所欲一下?没吃你的用的,也不用你端屎端尿,我们各不相干。” 一把打开被陈老太纠着的胳膊,“要走,你自己走,花姐绝不会离开我们家!” “你!好哇你杨振兴,为了这么个半老徐娘,你儿子的前途也不要了是吧?我三十五岁跟了你,临老了你要甩我,你别忘了你儿子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呜呜!” 陈老太被捂住了嘴,花姐和杨老头一起正用力要想把她弄进屋。 棠秘子这时不得不出头,走上去看见花姐的大屁股正翘在门边,身体朝前用力。一把年纪了还穿一条花梢的厚超短裙,大冬天的也不怕冷。裙子还像被手抓得皱巴巴的,肉色保暖袜中间那一团竟然还是湿的,棠秘子一阵恶心,肯定是被陈老太太抓个现形,女儿失踪的关口上,这杨老不死的竟还干这下作事!( ) 第九十四章 杨忠,看看吧 棠秘子啐掉一口痰,怒道:“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要杀人灭口?!”走近才看到:陈老太被攘在地上,杨老头正窟住她的脖子往后拖,陈老太出不了气,脸都发白了。 气得两眼喷火,一脚朝花姐的大屁股踹去。 “哎哟!”花姐发出一声**,这委屈劲儿是朝着杨老头的。 杨老头突然松手,过去扶花姐,陈老太太的头“咚”地跌在地板上。 她有脑中懵了两秒,睁眼看见棠秘子,干脆躺下来,使劲锤地板,哭道:“家丑不可外扬呀,我忍了十几年,今年实在忍不下了。冰冰呀,你回来看看你的好爸爸,现在都要杀妻灭口了。” 杨老头也气红了脸,叫花姐进屋:“谁要杀你,不拖你进来,又让你个嘴没把门的在外面大吵大闹?疯婆子,今年疯了一年。神神叨叨的可有管过家?除了花姐,我有在外面乱来?冰冰没了不是还有忠忠吗,他有不认你当妈?这些年你只有冰冰,可有尽了母亲的责任管过杨忠?现在你还要毁他前途,我当初真是识人不明,引狼如室!” 陈老太太气得打嗝,好一阵都说不了话,看见杨老头要甩手走,终于说出话来:“我嫁给你时,杨忠都上大學了,当年要不是你强迫我,我会跟你这狼子野心的老騒.货!” “你又......” 一对老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又吵得不可开交,都是体面人,老知识份子。却为只会在年轻夫妻身上才发生的事争吵不休。 棠秘子真后悔来,他没有立场管,人家都闹好几次了,又不是真的要杀她。杨家儿子屁股底下还有屎,又被他听到了,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了。 果然余光瞅见杨老头阴狠地看他,现在的陈老太哪有年轻时陈小燕的风姿。公平的讲,她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自我,脾气没改多少。 唉,罢了罢了!最后帮她一回吧。 棠秘子打好了主意,准备动手,瞧见佣人花姐拖着行李出来。 “老爷子,我真是没脸了,今天都被外人看全了。不为自己,我也要为我孩子着想,我走了,你们别吵了。” 吵闹声立即停住了,杨老头为花姐花了不少钱,这十几年来在杨家,她就想当于古代的小妾,还是得到谪子承认的良家妾。杨老头觉得值,花姐风韵犹存,她的孩子也对老头很好。这么些年俨然已经对花姐产生了真感情,哪里舍得。 赶紧过来劝阻,花话说尽,花姐仍是闹着要走。 陈老太心下舒畅了:“走走走,赶紧的,别装样子。”这么多年,她终于肯走了,巴不得这老骚.货立即消失。 花姐瘪着个嘴,委屈得一个劲儿地哭,好像她才是受害者。话不听,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涌出来,好一个泪眼婆娑,我见犹怜,脚步却不见踏出去。 杨老头看见她梨花带雨的脸,狠不得给陈老太一拳,还没等他张嘴呵斥,棠秘子一把拉住花姐的行李箱,道:“我也是外人,你也是外人,就让我这个外人送送你吧。” 花姐愣住,怨恨棠秘子多事,棠秘子又道:“先出去吧,让他们夫妻慢慢吵,吵完了你再进来。”不由分说地扯过箱子就走。 花姐被箱子带出来,刚出门口,不待杨老头追出,棠秘子把门给拉上了。 身子背过楼道监控,一计“手刀”砍向花姐的脖子。让砍晕的她挨着门框立着,杨老头正好急斥白脸的开门 ,生怕她的花姐真的走了,杨老头比棠秘子高半个脑袋,他来不及低头看,就又被棠秘子砍晕在地。 棠秘子出手干净利落。 拖着杨老头进屋,对吓懵了的陈老太说道:“你就当我多管闲事,你女儿冰冰是救不回来了。下半辈子你还得靠着这老头和他儿子生活,我最后帮你一把。” “你,你到底是谁,你在干什么?” “别问了,反正是为你好,门边还有一个,你给弄进来,让我告诉你我怎么帮你。” 陈老太见花姐依在门框上,估计到和杨老头儿一样,没细想棠秘子的话。要是他真的要谋害自己,也不用废这么多唾沫,赶紧过去把花姐弄进来。 说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先帮我把她解决掉。”眼神露出少有的锐利。 道士能救人就能害人,棠秘子伸出一只手按住花姐头顶的五个穴位,念出八字六言口诀。然后从**包里掏出符笔和符纸,再从裤兜里拿出一个装着朱砂的小瓶,快速画符。 画完绕着花姐的顶三圈,然后烧掉。 接着问道:“陈老太,你这老头要是醒了一样不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干脆让他狠狠丢一回脸,他儿子理亏也不敢对你不好。” 陈老太刚一直在看棠秘子的动作,这旱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两人,咬着牙:“要不是为了冰冰,我也不会忍着他,把他弄废吧,以后我宁愿照顾他。” 棠秘子背心一凉,最毒妇人心啦,还好没有嫁给我。 还是决定照办,棠秘子和陈老太“狼狈为奸”合作得很愉快。 两小时后,棠秘子回到酒店,饥肠辘辘的两人正等他吃饭。 饭桌上,小本子和骆离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两人都搞不懂,他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他一会儿黑着脸皱眉,一会儿又露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笑,一会儿又是开心的笑,笑出声来都不自知。 小本子悄悄对骆离说道:“真是倒胃口,要不咱们直接问他吧?” 棠秘子一离开杨家,陈老太就给杨忠打电话。 棠秘子感觉事情没做干净,原本还担心小区保安,开始可是有个小保安跟他一起上来的,也听见杨家在吵架,就怕杨忠事后打听。 陈老太说:东沪保安精得很,绝不会多事。 半小时后,还在工作的杨忠,驱车赶到他老爸家,继母在电话里又不说清楚,他着急得很。 打开门一看,陈老太颓然坐在沙发上,指了指佣人的卧室:“我今天带汤道长去找冰冰的朋友,一回来就是这样。杨忠,你说,叫我怎么活啊?”眼泪又来了。( ) 第九十五章 上荣白山 杨忠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他父亲大人杨老爷子,正和佣人花姐一丝不挂地交媾在床上,松垮垮的赘肉冻得青紫。 这点时间也不至于冷成这样,是陈老太之前把冰箱的冻猪肉拿出来,“招待”了他们半小时。 她口中还不忘狠骂:你俩这身肉就跟这猪肉一样一样的,喏,你看是不是?猪肉也比你花姐的肉值钱,你卖了十二年,每次值多少! 杨忠发现:杨老头嘴也歪了,眼也斜了,说不出话,正轻微晃动着身体挣扎着。望着儿子,眼神似有千言万语,花姐死命勾着头,一张大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红得像熟透的石榴,同样也是嘴歪眼斜。 杨忠沉静的脸再也沉不住了,这是,这是马上风?两人都中风了! 赶紧拿过被子盖上,不知对他们说点啥,转身回到客厅。 见陈老太盯着他,他转过头避开眼神;现在不是安慰她的时候,想了想,拿出电话找了一个号码打过去。 打完电话,对老太太说道:“陈阿姨,这是我爸不对,他太糊涂。你看他都这样了,后面就是想......也不行了;你们生活了二十几年,就原谅他一次吧。” 陈老太没有回话,杨忠又道:“我知道你恨他,可他是你丈夫,怎么说也不能让他一直冻着。” 嘿,倒还是我的不对了,陈老太本有一丝不忍,现在消失得一干二净:“我一看见就差点被吓晕,还有力气过去?杨忠,我知道你和我不亲,可我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啊......” 这摊子烂事,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杨忠两指捻了捻鼻梁,深叹一口气。 他找来几个亲信,把杨老头送去了医院。 陈老太得棠秘子保证过,医院绝对治不了,他作出的中风,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没多久,花姐的两个孩子和丈夫也来了,花姐身上的衣服被人乱七八糟的挂在身上。他丈夫看见杨家人的脸色不好,又没瞧见杨老头,心理也估计到是怎么会事。 二话没说,把不能言语的花姐接走了。能不接走吗?自己孩子还要靠着杨忠给安排工作,人家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他,只要乖乖听话,杨忠便绝不会亏待他们。 花姐老公是个聪明人啊。 ******** 棠秘子并未告诉两个年轻人,他下午在杨家做的事,不管有什么理由,总是在害人。 对他们道:以后再也不见陈老太了。 第二天,他们赶往东沪客运站,坐上早九点开往荣百山的大巴车。 中途休息了一小时,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黑了。冬天黑得早,荣白山日照时间也短。 三人扮着游客,备齐了一身装备。此时的荣百山旅游区,即使不出那事,也停业了。 这都腊月二十八了,今年没有年三十,明天就是除夕,林区的工人早放假了,除了守林人。棠秘子模仿着生疏的国语,骗守林人说是从国外过来的,老外也不过春节。守林人没作他想,只是提醒他们:林子外边还可以走走,林子深处积下的雪都到膝盖了,千万不要进去。 棠秘子连连点头,保证两三天就下来。 骆离眼尖,注意到值班室的排班表,过几天都不是这个守林人了,什么时候下来,到时就由他们说了算。 缆车也停了,他们徒步上去,背上两大包干粮,和一背包水,三人连夜爬山。 小本子边走边摸肚脐,骆离频频回顾,她很无奈,丹田处总是痒痒的热热的。 骆离笑道:“正好,我们放慢速度,你边走边运气,试试看能不能感受到真气在哪流淌。” 见小本子翻白眼,安慰道:“都这样,我刚开始的时候比你还狼狈,你知道我身体可是天生带有灵气的。我掌握得很快,两天时间就好了。” “好吧,信你一回,你两天,那我最多五天,待会儿不要催我走快。” 沿着修出来的游客栈道,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山上的山民旅馆区。连续走了十几家,都没有人,估计全回去过年了。 棠秘子道:“还以为是真的民居呢,现在看来都是外面的商人吧。” 既然没人,骆离就不客气了,找来一根铁丝,贴在耳边,轻松就把一家旅馆门打开了。 三人吃完干粮,打开暖气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 大清早被鸟叫声吵醒,骆离打开窗户,一股寒气逼进来。看见旅馆外面的电线上就停着一只鸟儿,这是云雀?真是不怕冷。骆离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长坪没有这种鸟,他第一次知道云雀还是从师傅钟方的口中。 两指伸进嘴里,打了个响哨,那云雀嗖地一声飞走了。 今天就是除夕了,三人谁都知道,谁也不敢提。骆离早习惯了一个人冷清清的过春节,按司机说的,今天要在林子里过夜,所以他们也准备了帐篷。 但骆离觉得他们不是游客,脚程加快,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荣家寨。 想做就做,把另外两人叫醒,进到旅馆大厨房,如他所料,什么也没有。床上的被子估计是没来得及收走,出了失踪人口的事情,他们生意也做不成了。 幸好锅还在,拿了三个碗装进锅里,打算带着进山,中途打个野兔什么的,也算过年。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三人走了五六个小时,愣是没见着一个动物。除了鸟,就没别的,而且全是清一色的云雀。 “算了,骆离啊,这是老天不让我们沾荤呀,难不成也得吃云雀呀?”棠秘子体力不行了。 小本子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她为了要练真气,拼着一股子劲儿。 “歇下吧!”骆离道。 他真想把锅扔了,啥走兽也没有,真是个累赘。 休息半小时后,起来继续,顺着以前开放商作下的路标往前走。越走雪越深,守林人真没夸张,现在已经齐膝了。不小心就要跃过皮靴,钻进鞋里。 “棠前辈,你轻功如何?能不能用法术加持。” “撑一小时没问题,不过后面我就没力气干事情了。” “好,我知道了。小本子,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走。”( ) 第九十六章 蓝纹云雀 骆离背上小本子,背心一阵温热传来,他差点忍不住红脸。忘记小本子已经成年,比他小不了几岁,还一直把她当是小女孩。他稳了稳心神用轻功掂脚踩在雪地里,时不时的还要扶一把棠秘子,让他在身上借力。 棠秘子真是不打诓语,说一小时,一分不差,他就真走不动了。 骆离扫出一块空地,铺上干树叶,让他俩自己点火,晚上就在这里扎营了。 他二人同时问道:“你不在这儿?” 骆离又拧住眉头,四处看了看,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发觉,这林中的鸟儿全是云雀,就没别的。” “早发现了呀!” 骆离对他们解释,前面的云雀和现在的不同,越往里走,越能发现几只不同花纹的颜色。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师傅对他提到云雀时,曾经说过:云雀还有一个称呼叫告天鸟,相传天生带有灵性,智慧很高,不同于其他鸟类。 可他早上在旅馆看见的那只,离着那么近,他可是一点也没感觉到。 是不是花纹不同的鸟非常特别?天生带有灵性? “说话呀!”小本子见他发呆,问道。 “这样吧,你们仔细看,时不时会飞来一只背上有条蓝色花纹的云雀。我怀疑附在司机身上的那半丝魂魄,就是那种有蓝纹的。” 二人立即抬头看,已经下午三点,密林里天色越来越暗。越往里走,参林大树越多,要看清晰也越来越难。 算了,骆离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再往深处走。现在三人一起继续赶路,争取更接近点。 棠秘子拥护骆离的决定,咬牙坚持,骆离聚起灵气向他身上输送。 小本子很不好意思,骆离也是人,要背她,还要帮助棠爷爷。暗自下定决心,要快点學会内功。不过她的内功,可和骆离他们的不同,真气灵气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不过也不远了,只要骆离能帮她续得了命,练出灵气不是难题。 又走了一个小时,能见度更低了。 “就在这里吧。”骆离作出决定。 他的眼睛不受光线的影响,发现每走五六分钟的路程,就能看见一只蓝纹鸟。 在周围布下一个小阵,若有动物过来,他们都会发现。做好安全措施后,骆离说道:“我先睡,你们先守着,两小时后叫我。” 二人点头,骆离呈卧佛式躺下。这种睡觉姿势,如果从冥想状态进入到睡眠中,五分钟就抵一小时。他呆在闻师傅家,制了一两个月符,根本没好好练气,刚才消耗过度。用打坐的方法,是不能快速恢复的。 ****** 东沪玛利亚私人医院,杨忠坐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问道:“孙大夫,我父亲的身体每半年检查一次,饮食上也非常忌口,怎么会突然中风?” 杨大夫道:“中风病,在老年人中本就是高发病,身体检查正常也不能保证就不会。饮食习惯是一个问题,但情绪激动也有可能,比如愤怒,兴奋。还有摔倒等等......” 杨忠走出医生办公室,暗自思忖:他父亲确实是因为情绪激动而中的风,但他凭着敏锐的政治嗅觉,也就是擅长的阴谋论,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当天晚上,杨忠开车从父亲家出来,保安热情的提前帮他开门,走了还不忘讨好的挥手。 直到见不到车了,他才回到保卫室,悄悄摸出那个信封:哇!整整一万块,一年工资了。想不到随便回答几句话,调出监控让人看一眼,还不用拿走录相,就得了这么多。 脸上两坨显眼的苹果肌微颤,很想大声笑,又不敢,憋得难受。 这保安正是带棠秘子上杨家的那位。 看来杨忠是愤怒了,行事没了章程,做下一件蠢事,按他以往的处事方式,绝对不会拿这么多钱给保安。这就是个现在成的把柄,是要显示他为官不清吗? 车一开出小区门口,他就后悔了,意思到出了纰漏。 立即停车打了个电话,交待了几句。开车再次去往医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次日,大秦工农银行门口,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男子,因为横穿马路,被快速过来的皮卡车从背后撞倒。没等送到医院,就断了气。 可怜的保安,衣服包里还揣着一万两千块钱,没有寄出去,就魂消他乡了。后来,皮卡车主赔了钱,他的亲人捧着骨灰盒走了,几天前还在小区门口活蹦乱跳的小伙子,现在就只剩下一捧骨灰。 这时杨忠的妻子,就是杨老头的亲媳妇,也请来了一个道士。 这个道士相当年轻,派头十足,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泯港的路鸣。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找骆离跟棠秘子,华银观只剩下残垣断壁,他的哥哥路凤失踪了。而七七门的人还逼着他在律哇国继续找肖林的师傅,他第二天再打电话给老申,居然打不通。 他知道:肯定是哥哥出了事,老申没在万佛寺接到他。为了让他继续在律哇帮他们找人,居然玩这种蠢招。 义无返顾回到大秦,他以为他的本事足够重要,老申那伙人不敢对他怎样,不然也不会把九宫爻综图的绘制方法交给他和师傅。结果还没见到老申,就被老丑下了好大一个马威。差点没活着走出来,这是他认识他们以来,第一次违背命令,第一次受到惩罚。最后,他跪下保证一定听命,并且愿意马上再飞律哇。 那个满脸烂疤的老丑,阴阴笑道:“不用了,现在先负责找害死你哥哥的两个凶手。” 他求知不得,哪知老丑又道:“只让你参与寻找两个月,后面你继续回律哇找班锉巫师!” 时间刚过两月,他一无所获,知道马上又要去律哇了。 却又接到老申的指令,让他先去趟东沪。 老申那帮人,巨富豪绅就是他们自己人上,只要跟政治沾边都是他和师傅上,行事非常谨慎;所以盘踞大秦十几年都没出过事。想到师傅就是因为帮京城权贵做事才丧命的,心里一阵发紧。( ) 第九十七章 扔回卧室 路鸣想到师傅是江湖上公认的南方第一算,都毫无反抗之力,躲回泯港还死了。每每思到此处,他就有一丝恐惧。在安城他帮相好的干爹废了一个对手,那家的小孩肯定傻了。做的时候他很爽,事后他又很厌恶,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现在提到安城就犯恶心,老相好周蜜,他早就断了联系。 他们都说哥哥死了,他不得不信。哥哥路凤一生都没做过一件恶事,该死的是他,不是哥哥!想到那个睁着大眼无辜的幼儿,他第一次开始反醒:或许正是因为那样,哥哥才死的?这个念头越不愿意去想,越是在他脑中牢牢生根,让他发狂。惭惭演变成了心魔,在找棠秘子和骆离的途中,见到被人贩子拐卖来乞讨骗钱的孩子,他就控制不住。 近期大秦好几起诡异的死人案件,始作俑者正是他。他又重新找了一个木戒指,把小乞丐的灵魂和躲在暗处的人贩子一起,全部收进戒指中。天天晚上用法力融合他们的灵魂,已经收了二十几个阴灵。在邪术方面他颇俱“慧根”,竟让他融合成功了,威力不亚于制作复杂的魔婴。 只能说,杨忠和路鸣配合迅速,骆离三人刚到游客去的荣家寨子附近,路鸣就到了陈老太家。 听了杨忠的讲述,他凭感觉,怀疑那人就是棠秘子。后来又他们说是三个人,两男一女,一老两少。他就迟疑了,而且还是祖孙,孙子不会法术。这些信息都是杨忠当着路鸣的面,从陈老太太口中逼出来的。 路鸣思忖半刻,道:“请杨先生先帮我查一下一个叫棠秘子的道士背景,我只知道他是海临人。你们又说那老道姓汤,汤棠读音很近,我怀疑他就是棠秘子。” 说到这里猛地一顿:棠秘子虽然出身华银观,但他是海临人。师傅曾收到消息,他在找人解降。他还劝过师傅,这棠秘子有钱,逮着宰一笔。师傅摇头:好多人都试了都解不掉,我们就不要去自砸招牌了,不差他那点钱。他去律哇国也查到了一些信息,怀疑那班锉巫师会玩降,肖林又是他的徒弟,那棠秘子的降就有可能是肖林下的,过节缘于此? 肖林是被骆离和棠秘子害死的? 思着思着,两眼微眯:那就对了,帮他解降的肯定就是叫骆离的年轻人,他们在芒山岛时就混在一起了!不,甚至更早。 想到这里禁不住激动,如果查出来杨家的老道士就是棠秘子,那不是就肯定了?原来骆离这么厉害!顿时五味掺杂,又兴奋又害怕。近在咫尺啊,他作好了一旦确定就马上联系七七门!拿出手机先按出号码。 突然抬眼,发现杨忠夫妇正盯着他,出声道:“你安排人去查了吗?” 夫妇二人见他说完话就愣住不动,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他怎么了。 这时反应过来,杨忠道:“是不是先看看我父亲,查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有结果。” 路鸣摆手:“不争朝夕,查到了再看吧,我先回酒店。”说完居然头也不会的走掉了。 路鸣刚才分析那些东西,七七门的老未早两月前就在芒山岛查到了,根本没告诉他。之所以让他帮着找人,原因很残忍,他便是亮出的诱饵。 如果骆离没收到钟方真人让钟恩带的话,他拼死都会先把路鸣给灭了。 七七门把饵放了两个月,骆离还没进套,意为这饵已经失效,便得大海捞针了。 杨忠见路鸣说走就走,火气都快压不住;高价请来,进了门,病人一眼都不看!这人就是这样办事的?!妻子的小手赶紧抚向他的肩膀,劝他冷静。 杨忠算个小政客,路鸣的心思他一猜就准,知道那个老道士对他很重要。所以他才卖关子,而且善于揣摸人心的杨忠还猜到,他和那老道肯定是敌非友。 “查!马上查!找人把那老道士查个底儿掉!”说完狠瞪了一眼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心下已是翻江倒海,她早该料到,那不计后果帮她的道士就是棠牧之。连开始得知杨忠请来道士的惊吓都没啦,脑中只在想:他还是在乎我的呀! 可是现在杨忠老婆天天在家守着她,她哪也去不了,也不能报信。这个小道士是杨忠从泯港请来的,听说还是南方第一算,她担心棠牧之有灾难,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杨忠拿过她的手机,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查看,看到陌生的就打过去;杨忠老婆拿着打印出来的座机记录页一页翻看。 陈老太太相当于被软禁了,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他们现在已经撕破脸了,她还知道杨忠好几件见不得人的事,肯定不会放过她。那个保安死了,又一条人命,陈老太早料到是杨忠做下的。 反正死路一条,临死也要做点贡献,趁着还没查回来消息,必须保住棠牧之,只要他没事肯定会为她报仇的。陈老太心思转念间,瞬间作下决定。 突然朝着杨忠夫妇跪下,声泪俱下,这几天她哭得太多了,泪腺已经快干了。材料不足,用演技补。 “忠忠啊,我也是被逼的,那老道看上了花姐。花姐不从他,就说下狠手,真不是我叫的呀!我不敢说,他给我下了咒,我要是说了马上就得死!”对不起了,棠牧之。 “是吗?那你怎么现在又说了,你嘴里哪有一句真话,从小我就知道你心眼多,越老越成精了。”杨忠冷冷地道。 “现在你不是请了高手吗?只要他肯救我,我就不会死,不信你问花姐。”陈老太调动全部脑子,先撑住现在再说。 杨忠当然不会信,说问花姐就太假了,父亲跟花姐又不是一年两年了,陈老太太早恨得要死! 陈老太干嚎起来:“忠忠,我说真话你也不信,我,我......”两眼一翻,装晕过去。 杨忠示意妻子掐她人中,陈老太死命忍住。 妻子道:“真晕了,要不要送医院!” “有气儿吧?有气就不管,把她扔回卧室。”( ) 第九十八章 浓雾 陈老太等的就是这时候,她在心里已经分析过:在精神病院时,她先走,不知道后面司机和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想起,棠牧之说司机身上有异物魂魄,他肯定不会不管。 她一直咬着牙没讲出他们的住处,想来棠牧之现在是安全的;这会子她也不敢冒险联系他们,只有通过司机转告他。 杨忠不知道,她房里还有一个淘汰掉的旧手机,冲电器早不见了,但愿还能开机,但愿。 陈老太哆嗦着双手,按下开机键,紧张地盯着门外。 太好了!还能开机,如果能逃过一劫,以后一定买这个牌子,超长待机。在等待开机动画时,老太太这样祈祷加许诺。 她记不住司机的电话,便给精神病院的熟人-----他前夫战友的儿子,和杨家不沾关系。哆嗦着手指,输入短信:转告司机小罗,路鸣在找汤道长! 发信途中,“嘀嗒”一声,手机屏幕一闪。吓得她心脏骤停,千万要发出去呀,千万! ****** “不要来!” “救救我吧!” “我不想当鸟,我....” “快走!你们快走啊!” ...... 一声胜似一声凄惨,一句比一句大声激动,小本子满脑子都是这些声音。 “哎呀,吵死啦!”小本子猛然睁开眼,棠秘子同时也醒了。骆离背对着他们,听见小本子出声,并未转过来头来。 他二人也不敢说话,好一会儿骆离回过头,问道:“小本子,你也听见了?” “听见什么?”说完小本子就捂住嘴巴,手指缝里透出一句话:“是变成鸟的失踪游客,他们又飞回这里了?” 骆离点点头,棠秘子道:“我怎么听不见?” 骆离散去阵法,棠秘子才见到,他撤去的是通灵阵,难不成他刚才就是在和鸟儿对话? “骆离,你怎么会鸟语,哦不,你怎么能和它们说话?” 骆离道:“其实就是尸语,灵魂學上说,他们是活着。但是就人类来说,他们已经死了。刚才我也是试了才知道,唉,好麻烦。”那些人类灵魂的鸟儿,鸡喳半天说不到重点,就没听出个缘由,只是一个劲的提醒他们赶快离开这里。 棠秘子没听见,所以还是懵的,改变话题:“你感觉一下这荣白山,灵气怎么样?” 骆离示意他禁声,拿出腕上的古钱,仔细感觉了一下,说道:“又有人死了,是女的。” 棠秘子问道:“小本子好好的,还有哪个女的?” 小本子心突然崩紧,道:“陈老太太!” 棠秘子刚站起,差点跌倒:“她说得对吗?是陈小燕?” “很有可能,坤相很弱,是个老太太。”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下午去陈老太家做了什么?” 棠秘子愣了一下,心道:难道还是我害了他? 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的卜术相术都不如骆离,但他自己也悄悄在心里算了一下陈老太的生辰八字。得到结果:她只有个小坎,是他把陈老太的小坎弄成了大灾。 “真是,我糊涂呀,骆离你也没有看出来吗,你不是可以观相得终生?” 骆离也没办法,棠前辈是知道古钱短处的,虽然很精准,但有限制。与他关系很浅的,在生死大关上才会预示,而且很晚。有时仅起个新闻的作用,事情发生后,才会提醒他。观相得终生,也得棠秘子不要捣乱才行,被强力干预了,让他怎么算呢? 见骆离不说话,棠秘子更不好受。确定是自己促成了大错,现在真是急慌了,原地踏步,手足无措。 “棠爷爷,说不定骆离哥哥进步了,事发前就能......”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是我的错。”棠秘子一脸颓然,一下子老了五岁。 小本子的分析是对的,因为骆离的道术在这两月又进了一层,除了身体在天池滋养下对灵气的吸收更敏感外;两个月的制符练习,让他窥视天命更精准更深远。 “棠前辈,别这样,她是枉死啊,我们把这边的事情忙完,回去你亲手帮她报仇,行吗?”骆离生怕棠秘子急出个好歹,一味责怪自己。 听到他如此说,棠秘子这才振作起来:“好!听你的,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做?” “这座山是死山,我在山下就看了,四十年前还处在气运上,现在已经没了。”回答完棠秘子前面的问题,又道:“棠前辈,你帮我布一个在麻城酱油厂布过的引灵阵,再帮我念引灵咒。” “我呢?” “小本子你能听懂尸语,真让人奇怪,是不是在纸钱符烛店长大的缘故?” 小本子不耐烦:“你说是就是吧,告诉我能帮什么忙。” 骆离怔住:“那个,你,你在旁边翻译给棠前辈听。” “你......” 骆离不敢说他出的担心,小本子好好的为什么能听懂尸语,难道她命数要提前耗尽吗? 棠秘子立即着手布阵,骆离提醒他,还得再往深处走走。 乌漆墨黑的,怎么走?小本子拿出胸前的夜光表,才凌晨三点。 “跟着我吧,小本子到背上来,棠前辈我扶着你。” 走了十来分钟,没有地标了,骆离放下本子,站在雪地,静静感受。 好大的怨气呀!左前方不远处,有一团浓重的雾,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凝结在一块。形状怪异,让人看了就瘆得慌。 棠秘子也感觉到了,不由压低了声音,道:“骆离,是不是此地有坟茔?” 骆离摇头:“不敢带着你们前行了,你们就呆在原地不要动,棠前辈,我把小本子交给你了。” 话闭朝着那闭浓雾走去。 奇形怪状的浓雾时不时的还变化一下,这时冒出一个三角形的尖角,骆离的心里不由一阵发紧,这种感觉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这里才荒废半年,没道理啊!现在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强,是怨气!对,怨气大到凝结不散,而且是好几重,他从来没有见过,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双脚已经迈不动了。 “啊!” 小本子突然在后面尖叫,把骆离都吓得打了个激灵,腾空疾跃过去,声音发抖:“怎么了?” “我又听见它们在说话,叫我们走。” (感谢书友梦游走天下的打赏!!!)19号第一更送上。( ) 第九十九章 卦相 “你现在还能听见?”骆棠二人同时问道。 小本子露出极度害怕的神情,骆离还从没见过她这样,没有他的通灵阵,她居然也能听见,真的假的? 骆离倒不是怀疑小本子,只是他对自己的法术太自信了,没可能小本子比他还厉害。 “你猜对了,杨冰冰他们去的寨子,不是真的荣家族,是生意人假扮的;它们......它们说:那些生意人全被真的荣家寨人害死了。骆离哥哥,我们回去吧,那些人真的好厉害。我听爷爷说过荣家寨的人很隐密,就是因为他们个个都会巫术,一百年前被三个道家大能带着二十个真人给灭族了,我太爷爷也在其中。现在之鱼,我们三个是什么身份?都是他们的仇人啊!” 骆离和棠秘子也害怕起来,他害怕保护不了他们俩。但有点想不通,问道:“为什么,我聚通灵阵的时候,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你能听得这么详细?” 小本子又急得跺脚:“他们说你的阵不稳定,一直在颤动,必须高声呐喊你才有反应。他们只得三个字三个字的喊出来,又那么多张嘴,你肯定听不全了。” 怎么会?骆离不信邪,立即再聚一个。 能听到它们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居然不敢现身;只躲在树上叫,骆离还是听不清楚,反而吵得头痛,只得认输收了阵。 “小本子,你问他们,你为什么能听见?” 过了五分钟,骆离见她一直不出声,只是眼睛骨碌碌转,知道她在听,不敢打断。 “我问了,它们也不知道。他们还告诉我,你的通灵阵,只有离了蓝色云雀不出现的范围才有效。因为荣家寨这一百年来都潜心研究怎么克制我们道家,所以只要有蓝云雀出现,自带巫术,克制通灵制,目的只有一个,防止秘密外传。” “你用意识和它们交流?” “啊,好像是,你不说我都没发觉。意识交流又是怎么会事,厉害吗?” 现在哪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骆离又道:“你问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假荣家寨的人。” “他们之前就说了,是我忘记讲,是因为假寨子的人太过贪心,不懂节制,影响了荣家族人。六月的时候还跑来一个道士,差点发现秘密,所以换上了施过巫术的云雀。” 这真是,又是巫术,黑巫白巫骆离都很厌烦。可现在他是一个人,棠秘子估计帮不上忙,在芒山岛,被肖林轻易就得手了。人家可是一个寨子,不知道多少人。 “真的荣家族人有多少?” “不知道,它们现在好惨啊,不知道会不会被拿来当巫术材料,逃也逃不了。因为同是人类,所以劝我们快点离开。” 骆离细思极恐,这种巫太术逆天了,居然可以在千里远的地方,让别人的肉身凭空消失,变成动物。 不用说了,左前方那团雾气,肯定包括被折磨而死的假荣家人的怨灵,他难以想象他们死得有多惨。 骆离背着小本子,扶着已经吓傻的棠秘子,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倒不是骆离没了力气,而是他心情很低落,突然感觉自己好弱小。杀了江仕玉,杀了肖林师徒,他以为自己很强了,结果那些人根本算不得对手。 他回头狠狠地看一眼荣家寨:我和师傅一定会回来灭了你们!这次肯定一个不漏。 他不觉得荣家族人的遭遇值得同情,如果他们真的那么低调,道家前辈怎么会组团灭他们?大秦除了道家,佛家,还有国外的南洋西洋法师,大家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容不下他们肯定有原因,莫说还有三个大能出手,修炼至大能的道士,绝不会是暴虐之人。 这一百年荣家寨肯定是在蛰伏期,因为实力不够,刚刚翅膀硬了点就大开杀戒,戾气太甚!真是世间难融。 这一趟除了影响骆离的心情,让他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以外,没有任何收获。想到盼着好消息的司机夫妻,要让他们失望了。 感觉到什么,背着小本子的骆离突然回头,棠秘子转不过,被扯倒在地。 “骆离哥哥,你要干什么?” “小本子,我刚才又才古钱上感觉到一丝信息。” 棠秘子爬起来,问道:“是什么信息,要让你往回走?” “我发觉古钱的能量增强了,等我卜一卦再说。” “来,在我背上排。”棠秘子走过来躬腰,他以为是陈老太太的线索,比骆离还急。 道士的所有物件儿,包括罗盘,都不能直接触地。 骆离怎么好意思,他怎么说也是老前辈。小本子立即从他背下滑下来,向前弯腰,九十度,非常平整,棠秘子只得起身作罢。 骆离拆开线,取出六枚古钱,静下心思默念口诀。 “叮叮叮”六枚只发出三声响,古钱立起。 “水字义,泽雷卦,利器,小人,壮男!”骆离说道:“在我这里,这个水就是指的路鸣师徒,因为我收了他师傅的命,在没遇到其他带水的祸事之前,就是他们;江死了,肯定是路鸣。和开始陈老太太的卦相预示时,同一时针同一分针,起卦基础一样,不然不会这么巧。” 棠秘子和小本子都觉得有可能,小本子最恨那个路鸣了,一激动就起了身。骆离快速把差点掉下的古钱抓住:“毛毛躁躁的,哪像个女孩子!”他真的很珍惜这几枚古钱。 埋怨完小本子,对棠秘子说道:“以棠前辈你在大秦的身手,可以快速破除你法术的,路鸣绝对算一个。” “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呀。”棠秘子恨不得立即就到山下。 “不急,我估摸陈老太太还安全,耽误几分钟不要紧。”连从没说过话的路鸣都能感觉到,没可能才分别的陈老太死了以后才来预示。 棠秘子听得这话,欣喜道:“真是不遇到不知道,你的古钱不再是事后新闻了,而是剧情预告了。” 小本子笑道:“棠爷爷,你现在还能讲笑话了。” ...... 骆离让小本子找一只蓝云雀,向它们要一部份肉。 她一愣:“谁会同意这个?”( ) 第一百章 回东沪 “试试吧,多要几只。”骆离知道能成,它们不可能拒绝他下面的提议。 小本子也不问原因,相信骆离有用途。 骆离从大巴司机身上得来灵感,司机只撕了一条肉丝,鸟儿的半丝魂魄就去除不掉。不但让他失控,还能发出鸟叫声,如果多吃几条肉呢?只要不够一整只的量,人类的肉身就不会消失。 而由游客变成的鸟儿,还保有完整的意识,说不定还能“借尸还魂”继续活着,这个尸当然是指路鸣。他刚被打击了,现在可是一肚子的火,正好拿路鸣开刀,早就想狠狠收拾了。 对他们说出了心中的打算,希望把陈老太太女儿的肉带回去。 棠秘子求之不得,拍手称快,小本子一本正经地道:“你有多少把握,要是不成,我可就失信于人了。万一我要成仙,可影响我突破!” 棠秘子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时候了,还净想糊涂事儿。” 三人说着就到了小本子开始尖叫的地方,她又用意识和他们交流,想找杨冰冰。结果杨冰冰的和她老公一起跑出来,小本子把理由和要求都说了。杨冰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怪她之前都不说认识她母亲,原来是熟人。 她老公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就算以后他们就是半人半鸟了,还是好过现在这副样子。 听从小本子的指挥,骆离分别隔下了它们背上的一部份肉;谁也没做过这个,矮子堆里拔高子,就骆离學了几天木匠,双手稍灵活一点,只得他来做。 鲜血沾满了两手,割好后,正好放在没有扔掉的碗里,用雪沫把鸟血掩盖住。 一雄一雌两只云雀已经痛晕过去,骆离赶紧给它们纷清水符,哪只一点效果也没有。 他也不知何顾,按下心中的疑惑。 小本子和各位“游客”告别,除了杨冰冰,没人让他们给家人带话,宁愿家人当他们死了。三人一行心情很沉重,骆离只有眼睁睁看着,从来没这么无奈过。之前被劝阻离开,他们也没如此感慨,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再呆下去,都怕直接冲进寨子拼命去。 棠秘子和骆离又让小本子对他们交待: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他们找到破除的法术以后一定来救他们。 小本子回答:“大部份云雀都表示相信我们。” “走吧!”骆离颓然地催道。 虽然是冬天,云雀肉也得好好处理,万一臭了,等于白忙活一场。 骆离就地取材抓了几把雪塞进碗里,然后他们快速出林。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了,他们三人还在为别人的事情奔波在深山老林里。 棠秘子感叹道:“想不到我棠秘子,无偿助人竟能做到这一步。” 才走到一半,天就暗了,还得拿出帐蓬来过夜。 大年初二下午回到先前住的旅馆,小本子在厨房幸好翻到半包盐,撒在冻得硬绑绑的云雀肉上。估计着这肉得有五钱重,思考骆离的打算,不知是不是也要裹上蜂蜜烤着吃了才有效?被骆离的喊声打断了:“小本子,你还能走吗?弄好了没,我们马上下山回东沪。” “来啦!”吃了三天的干粮,吃得胃里泛出来的都是发酵饼干味,她好想回去吃肉了。 幸好不是初一,大年初一根本没有长途班车,初二的那一班早上就走了。车价是平时的两倍,他们要么包车去东沪,要么初三走。 那时大秦人很重视春节,要包车也找不到人,没办法,只有等初三了。 好歹进了城里,小本子和骆离终于可以一饱口腹之欲。 也该他们走运,正值春节,谁不是在玩牌,就是忙着走亲拜友。 杨忠的父亲病了,听到风声的下属赶上门来表现,杨忠也不能不接待;他也要在春节给领导拜年,紧要的人际关系都必须赶在这几天,关系浅的才搁在年后;心里还记挂着父亲的病,督促着私底下的人,忙得晕头转向;没功夫去催路鸣,更没心情去讨好他。 去查棠秘子的是和他暗地里有利益来往的那帮人,人家也要过年,他交待的时候语气里没控制住火气,对方表面客气,心中有些不满。 到了大年初四,杨忠缓过劲来打听结果。那人答复他:棠秘子是在南方工程大學上过大學,没有毕业,父母已亡,有一兄一姐。长兄是海临商会的会长,一方巨富;姐姐是生活报社的主编,姐夫是京城中文大學的教授,都已退休。棠秘子和他们关系都不好,长年不联系,大學私自辍學后就上了华银山學道。 杨忠追问路鸣特意交待的:“棠秘子去年五月有没有在芒山岛出现?” 电话里的人站在阳台上,屋内正开着酒局,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握着红酒怀,皱着眉头忍着不奈,口气却很郑重:“我特意找过江湖朋友打听了,没有出现过。”开什么玩笑,大过年的,我能从户口档案上给你拔拉过来这些信息就不错了,还真的找人下放到坊间帮你打听呀? 杨忠道了声辛苦,就挂了电话。 立即打给路鸣,把情形说了。 路鸣正躺在酒店里享受高价“陪护”的按“摸”,屋内空调开得很足,赤.身.裸.体的两人一点也感觉不到寒意。他起身拿过外裤掏出钱包,抽出一叠钱,递给妖娆的陪护女郎。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女郎妩媚地笑笑,嘟着小嘴亲了亲钞票,捞起衣服,扭着光.屁股一摇三摆地消失在他面前。 “你查清楚了吗?” 杨忠语气不善:“你若不相信,自己找人查,以还会查错?‘汪老板’是叫你来帮我父亲治病,不是让我帮你做事!” 路鸣倒不在乎他的语气,心里却是相信了,道:“随便问问嘛,我下午过来。” 挂了电话,暴了句粗口:“妈.的,不是!” 骆离他们昨天傍晚就回到了东沪,小本子伪装了一身行头,像个中學生一样跟着别人混进杨老头住的小区。 一眼看到杨忠的车,又正好见到他从里面出来,低头与他错而过,趁着密码铁门没关,悄悄溜上楼。 看见杨家门外还贴着红色的春联,斗大的一个福子巴在门上;于是赶紧回到电梯,遇到同一幢楼的邻居大妈,打听到杨老头还是病着,回来跟骆离汇报。( ) 第一百零一章 铅哨突鸣 看来陈老太太目前安全,骆离让棠秘子打电话联系精神病院里的司机夫妻,既然回来了,得把情况对人家交待一下。 他们现在对司机身上的云雀残魂无能为力,骆离用符令绘了一张护心符,功效等同于护心咒,对凝聚魂魄特别有用,让棠秘子趁晚上拿给他们。 然后和小本子在小区门口潜伏起来,想看看到底路鸣会不会去给杨老头治病。骆离虽然见过路鸣上半边脸,但是只要他出现,肯定一眼就能认出。 棠秘子听骆离保证陈老太太现在不会有事,打车去医院送符去了。 晚上八点多,棠秘子与二人会合,说道:“陈小燕让人带话给司机,说路鸣在找我。怎么,还没见着他来吗?”完全忘记了之前骆离只是推测,现在确信了,觉得理所当然。骆离说的每句话,他都当成事实,丝毫不怀疑他会算不准。 骆离摇头:“杨忠刚进去,一个人,看样子今天晚上不会来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 棠秘子一看,周围全是住宅区,他十年没来过东沪了,变化很大。这一片是新区,他一点也不熟悉,也不知道最近的酒店离这有多远。怕耽误了陈老太太的性命,就不愿意走,他让骆离和小本子去休息,他在这里守着。 骆离道:“你认识路鸣?” “你不是说和路凤长得七八分像吗?” 骆离这才想起他在华银山骗周小公子和他司机的话,无奈道:“我瞎说的,我只见过他鼻尖以下,你只见过他背影,莫说你能从背影认出来?” 小本子对着棠秘子摇头,大声叹息:“唉!” 棠秘子的急切被看出来,大踏步走开:“行了,走吧走吧,你说今天他不来,我信你一回。” 小本子和骆离相视一笑,赶紧跟上。 棠秘子一气之下还选对了方向,原本以为还要打车的,结果才走两百米,就远远看见前面摩天大楼顶上四个大字“东方酒店”。 走过去最多五百米,小本子目力好,也看见了,喜道:“哈,前面就是,快走吧。”三人加快脚步。 骆离这时突然听到胸前的铅哨发出一声低鸣,猛然顿住脚。 小本子差点撞他身上,问道:“怎么了?” “师傅给的铅哨响了,你在我旁边听不到?” “什么呀,没听到呀?” 骆离感觉声音越来越大,感紧往回走,棠秘子和小本子不明所以,只得跟上他。 他一口气走了两里路,早已越过陈老太住的小区,这才停下,感觉声音小了,但仍没停止鸣响。 东方酒店门口,一辆豪华坐驾里下来两个人,一个五十多岁,身着洋装戴一顶褐色的爵士帽;另一个大概不到七十,穿着做工考究的蓝色中山装。两人精神非常矍铄,年老的面无表情,透着一股冷酷劲儿。五十多的半老头相反很是和蔼可亲,他对司机说道:“潘云,明天七点来接我们。” 叫潘云的司机大概四十岁,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上车掉转车头开走了。 ***** 棠秘子对骆离说道:“可否把你的哨子给我看看,为什么我们听不到声音。” 骆离把胸前的绳子扯出来,哨子旁边还有一个黑铁制成的染字牌。棠秘子听他说过,还是第一次见,花样设计得不错。 把哨子贴在耳边,问道:“此时也有声?” “对!” 棠秘子研究了五分钟,还给骆离,说道:“我不知道钟方真人是怎么做出来的,但它发出的声音是超过了常人耳膜的共振范围,所以我们听不见。如果是高频音,犬类动物能听到,大概它就像猎犬一样起警示作用?”说完又道:“你真是与众不同。” 骆离在完全静下心的时候,可以听很远,才知晓他的耳朵还有这个功能。估计可能就如棠秘子所说,他见多识广,是三人中最杂學的人。 “搞清楚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小本子问道。 “师傅说十里之内,现在声音没了变化。刚才往东方酒店去时,声音变大,我估计那人就在那个方向,师傅说哨鸣就得避。” 这还有什么说的,避呗! 翌日,晨七点,那辆豪华骄车准时开到东方酒店门口。 昨天那两个老人正从酒店大堂走出来,门童躬腰齐道:“谢谢光临,先生请慢走!”左边那个门童随即走向骄车,想为他们开车门。 司机潘云下车朝他挥挥手,门童退开。见他下车来竟也不是去开门,戴帽的半老头,亲自为那个严肃的老人拉开后车门,态度很恭敬。等老人坐好,司机才为他打开左边的车门。 另一个门童眼皮动了两下,他昨天也在,也被堵了一回,一模一样。 上车后半老头道:“师傅,您确定要亲自去一趟?” 老人斜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自作主张,不早告诉我,我也不用跑这一趟。” 半老头一脸愧疚,赶紧认错:“您这些年到处找奔波,都没逮到他。我有了他徒弟的消息,就想先抓住,然后逼他出来,没想到给溜了,还损失了一把好刀。” 老人眯着眼,神情慵懒起来:“这事原本就不应该派坤豹去,他有勇无谋,只会蛮干。给他家人发钱吧,都快七十天多天了,肯定是死了。” “是是,马上就发。” 说到这里,老人语气不好:“子母符有没有效之前你都没有发觉,唉,这几年你越发不长进了,安逸生活过久了吧?要是钟方老儿缓过劲来,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半老头低下头,额头冒汗,师傅也真是,我好歹是门主。徒孙潘云还在呢,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车子很快到了东沪机场,潘云率先下车,把一张机票双手递给老人,道:“师祖,一路顺风!” 老人朝徒弟徒孙说道:“加紧找,七七门这些年让你们经营得根深叶茂,不要让我失望;还有,那个路鸣生有反骨,就在今年发作,若不能物尽其用就做了吧!”话闭朝安检处走去,两手空空,没带半包行李。 看见师祖的身影消失,潘云道:“师傅,路鸣就在东沪,老申才交待了一桩生意给他,您看要不要让他再去一趟律哇?今年才开头,再用两个月干系也不大,毕竟能用的人只有他邪术方面有天份。若是再没弄到消息,我就把老丑研发出的药喂给他,不留痕迹。”( ) 第一百零二章 好儿媳 半老头同意,不管怎么说,路鸣也是他们捧出来的南方第一算,无缘无故死了,难免会沾上点麻烦,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老丑的药确定能行?” 潘云无面表情地答道:“绝对没问题,已经试过。” “好,你道术最好,门里的大事都得把好关。有什么需要,若是老申那没有,你可以直接跟我提,你师祖那还几样好东西,合适的时候我会帮你争取。”拍拍潘云的肩膀,“走吧,徒弟三个,我和你师祖最看重你。” ***** 骆离练完功,正好早上七点,发现哨鸣声开始减弱。不用他催棠秘子已经穿戴好,站在他门口,已经在等他了。 骆离决定让小本子就在酒店等他们回来,和棠秘子一起打车到陈老太住的小区。 到门口时才七点半,哨鸣声已经消失了,他有一丝怅然,师傅让他避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心里却加重了要快速成长的决心。东海州这边还是有危险,不能久待,决定尽快离开。 他本也不想让棠秘子来的,小本子没用处,棠秘子却有坏处。不得已,骆离按住棠秘子的脉搏,用力把他法力暂时卸掉。骆离第一次干这事儿,下手太重,把他真气都给封闭住了,棠秘子脸色发白。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别把我整废了。” “谁叫你非要跟着来,我有分寸。” “看,是那个人吗?”棠秘子指向入口处。 骆离一看,还用说嘛,肯定是,杨忠亲自到门口来接,而且那人年龄也符合。 二人藏在一棵大树后,眼见杨忠和路鸣进了小区。骆离这次终于看清他的长相,还人模狗样的,比他哥哥强多了。 五六分钟后,骆离和棠秘子已经出现在杨家那层楼的电梯门口。 “好,今天就去吗?” 听见说话声,骆离赶紧拉着棠秘子高高跃起,轻轻落下,傍在消防通道里。 是路鸣在接电话,二人屏住呼吸等待他打完,又听他在电话里道:“能够解决啊......这,因为是你申老板特意交待的,所以我比较谨慎,耽误了两天。好好,我马上订机票,做完就过去。” 挂断电话,路鸣脸上阴晴不定,又是一句粗口:“妈.的!” 骆离盯着禁闭的防盗铁门,看着表,路鸣已经进去有十分钟,到时间动手了。 刚伸出脚,铁门又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推着轮椅出来。骆离借着转角的墙壁遮掩着身体偷看,轮椅上的人是陈老太太,她一脸麻木痴呆相,显然是被法术控制住了。 没有犹豫,肯定是先救陈老太,拉着棠秘子快速从消防通道下去。刚跑到一楼,电梯门正好开了。 看这女人的穿着和气质,应该是杨忠的太太,她一边跟邻居打招呼一边说道:“我公公中风,我婆婆也急病了,唉,保姆还走了,我只得带她回去照顾。” “杨太太,你真是孝顺媳妇,想我那儿媳妇,啧啧,哪能和你比......”邻居大妈一个劲儿的恭维。 骆离瞅准时机,用刚捡到的两颗跳跳珠,弹向陈老太的肾俞穴和百汇穴,一张裹成大头针般细的符箓射进她的衣兜。 效果马上就出来了,老太太一直在挣扎,脱离了法术的控制,就大喊: “啊!杀人啦,他们要杀我!” 把周围的人吓一大跳,杨忠太太脸色一慌,反应不及,轮椅上的老太太已经起身,朝门口跑了。 “怎么了?杨太太,陈老太太她......” 杨忠太太来不及向邻居编话遮掩,赶紧去追;骆离和棠秘子走在她前面,紧跟陈老太太。 骆离不经意间一扫腿,杨太太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陈老太跑向小区出口,骆离给棠秘子使眼色,棠秘子赶紧追上去抓住她,老太太拼了老命的试图甩开。 “陈小燕,是我!” 老太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并没回头,不用棠秘子太多解释,两人一前一后从人行通道出了小区,走到开始那棵大树旁。 陈老太还在发抖:“棠牧之,为什么还不走?” “还要等一个人,别怕,量你那便宜儿媳妇也不敢追出来,别紧张,自然一点。” 棠秘子的镇定,就是惊吓过度的陈老太的主心骨,她抓住树杆冷静下来。 杨太太好不容易爬起来,没顾得膝盖的疼痛,赶紧追。远远看见陈老太太出了大门,犹豫半刻转头回去。 这时大门内外都堵着好几辆车了,电动栅栏关着,车子没法通行。司机们朝门卫室叫嚷,心急的人下车打门,怎料,里面的人睡得死死的。 骆离趁乱跑进保卫室,打开监控设备,这玩意儿和芒山岛胡光业家的大致相同,怎么开关,他还是懂的。再念动咒语,让这一伙保安惭惭清醒。而后回到大门口门卫室外,借着吵闹声把口诀再念一遍。 里面的保安幽幽转醒,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赶紧打开栅栏道闸,忙不迭的道歉,一头雾水。 骆离出门一瞟就看见棠秘子树后的衣角,走过去汇合。 现在人到齐了,陈老太面对易容后的棠秘子,腹内五味掺杂,还好他是安全的,紧着劝他们赶紧离开。 骆离走开几步,给他们一点时间互相衷肠,棠秘子反而哑然了,不知道能和她说些什么。 她是肯定不能回去了,总不会也隐姓埋名?还是要把希望寄托在骆离身上,不搞定杨忠,陈老太就不得安生 “你们先回酒店吧!”骆离见他们一时又没了话,走过来说道。 “骆离,棠某惭愧,要不是我技逊于人,也不会让你背这因果。” 骆离噗呲一笑:“棠前辈,你想哪去了,那杨忠头上本就现有褐气,开始见他,他又新添一条,早在阎王那挂号了!我们又能背什么因果,你莫当我真的迂。” “啊,你们要杀人啊?”陈老太惊呼。 棠秘子埋怨地看她一眼:女人真是麻烦。 立即扯着她先走,对骆离说道:“我在酒店等你,没有万全的把握......” 骆离打断他:“啰嗦毛病又犯了?我已经有主意了,快走吧。”( ) 第一百零三章 小畜生溜了 看着他们上了出租车,骆离环看四周,眨眼跃上了树。借着长青叶的掩护,窜至顶端,这里正好可以把小区的围墙尽收眼底。 杨太太回到家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敢打电话给杨忠,走之前,年轻道士特意交待过不能打扰。 估计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敢敲门,杨忠从猫眼瞅见是她,大吃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杨太太一张苦瓜脸,似要哭出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杨老头儿已经醒了,醒来不是问儿子怎么处理的陈老太太,而是求路鸣救救花姐。 路鸣自动把他的话忽略了,他现在关心的是陈老太怎么会醒,问杨太太:“你确定?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近她身?” 杨太太摇头,其实他夫妇二人都怀疑路鸣是不是失手了,可他又治好了老爷子,这又怎么解释? “这个事情不急,先把花姐接过来,让这位大师救她要紧啊!”杨老头挣扎着起身,梗着脖子直喊。 杨忠夫妇脸色一黯:陈老太知道那么多事情,怎么不急?老爷子是不是精.虫上脑了,不分轻重! “路大师,您跟我去保卫室。”杨忠带路,路鸣紧跟其后。 杨太太在屋内劝老爷子,口气有些埋怨,杨老爷子这才发觉自己过份了,讪讪地闭口。 没多久杨忠和路鸣出了保卫室,心情沉重,路鸣抬眼看着杨忠,发现他乌气已经罩顶了。 “杨先生,你现在最想说什么话?” 杨忠担心是政敌出手,心中正焦躁,面上却不现,回道:“我想说的只有四个字,非常感谢!我父亲已然好了,不是要感谢您吗?我继母的事情,就不劳烦您了,这本就是老两口闹脾气。” “好,我正好还有急事,就此告别了。” 杨忠点点头:“家父才醒转,我就不送你了。” “无妨,杨先生不用客气。” 见杨忠进了电梯,路鸣没走,站在原地暗自把“非常感谢”四个字卜出来看:八、十一、十三、十七,阴金阳木阳火阳金,辛甲丙庚,一阴三阳。摇头一笑,有道是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他是走到头了。就着四个字,又用他最擅长的紫微斗数给杨忠算了一把流年运:命宫占天梁,父母宫化忌,官禄宫自化禄,命行磨盘,没有一丝吉星来襄助。 掉头就准备出门,路鸣突然脸色一变。 他刚才算顺手了没停下来,把他流月运也算了算。发现正月他仆役宫自化忌,谁沾上谁就要和他一起倒霉,自己不是正好卡在这个宫位吗?妈.的,难不成还得救他?想到老申那帮人的嘴脸,他心塞至极。 路鸣自己的命格,算十次七次不准,从十六岁起,他就从来不给自己算命了。现在他禁不住要给自己卜一卦,心思转脸间,卦相已经浮现在他脑中:大凶! 不好,今天那人不是冲杨忠,而是冲着我来的!他一激动,身体就敏感起来,隐约感觉身边有危险。思忖半刻,作好打算,幸好订了机票,晚上就飞律哇,正好避一避。 南方第一算,他是有保命绝技的,被同行盯上,关键在于隐密气息。 他放下背包,拿出一顶帽子和口罩戴上,把紧要的东西揣进兜里,扔掉包。看好了出口,奋力爆出灵力,摸出一张借气符,把身上的灵气全部聚在符箓上。然后用手指在自己百汇穴上狠来一下,一阵恍惚。 现在旁边男子打电话的语调在他听来都是变形的,目力也只有五丈远。摇摇恍恍的挨近那人,轻轻把借气符放在男子的肩膀上,步调不齐地朝出口而去。 打电话的男子还在煲电话粥,根本没注意。 “噫?亲爱的,我感觉现在好亢奋!真的。哎呀不行,太难受了,好热呀!我先挂了。”男子体内灵气乱流,他根本就不会运调经脉,身上烫得似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压抑不住,身体不受控制,体力的本能防御开启,奔跑中直接跃过小区中间的假山跳进景观鱼池中,意识渐渐模糊。 这时,路鸣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树上的骆离根本没有仔细看他,余光挂了他一下,看他步伐就是个宿醉一夜的酒鬼;精气神还不如旁边两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反而被冲出来跳鱼池的人吸引了目光。 为何那人身上荧绕着厚厚的灵气?他控制不住灵气走向,现在正四处乱窜,若是再不输导,立刻就要丧命! 骆离没有考虑太多,救人要紧啊,跳下树直奔水池。 在入口处被保安拦住他,骆离大声喊道:“那人发羊癫疯了,我是医生,让我进去。”趁着保安回头的功夫,跃过他就冲了进去。 这时路鸣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骆离把鱼池的人捞出来,皱着眉头,这人身上的灵气不纯,带着丝丝邪味。好不容易把他卸掉,骆离累得够呛。在大伙吵闹声中,悄悄闪了。 ***** “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里,让他给跑了。”骆离回到酒店,料到自己中计,已经打草惊蛇。 陈老太说道:“跑了就跑了呗,你们别管这事了,赶紧走吧,杨忠心思狠着呢。别为了我这老太太搭上性命,我一把老骨头了,活着还能再见一次牧之,已经知足。” 棠秘子心想:原先是你自己不屑搭理我。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对骆离道:“那就不好找那小畜生了,陈老太说要上纪委举报杨忠,让我们不要管了。” 骆离突然笑起来:“不用,至少现在不用,他有更好的用处。路鸣那边也不急,我们听到他打电话,如果猜得不错,他肯定要去律哇找肖林的师傅。我们反正也要隐密,干脆出国吧。” 然后把他的安排讲了出来。 在坐的三人都道:“好主意!” 陈老太打电话去杨忠家,没有人接听:“没有人,估计就在他爸那。” 然后骆棠闻跟着陈老太太,大步杀回去。 陈老太直接摁响门铃,杨太太从猫眼看见她,吓了一跳,不敢开门。 杨忠的脸寒得滴水:“开吧,看看她到底打什么主意?” 陈老太能大摇大摆的过来,不可能是举报了他,没这么快。这杨忠心内压抑着狂喜。( ) 第一百零四章 诡异 呵,此时的杨忠都还不敢笑出来,也许马上就永远没机会笑了。 杨太太一开门,骆离第一个冲进去,棠秘子恢复了法力,只需几声嗜睡咒,屋里除了带有符的小本子和陈老太,全部昏睡过去。 幸好杨老头恢复的消息还没传扬出去,骆离亲自动手,给他加大了剂量。不止再次深度中风,口不能言,体内还冷热交替像在地狱受刑一般,最多折腾半年,就去投胎吧。 骆离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让其无回天之力。可悲又可恨的杨老头,刚才还踌躇着要对儿子说,给他心念念的花姐治病呢。 小本子已经麻利的用微波炉做好了云雀肉,看见这两坨没区别的肉,犹豫不决,问问:“哪块是男,哪块是女啊?” 骆离一摸脑袋:“不好意思,当时只想着给路鸣吃,没必要分,现在我也分不出了,随便吃吧。” “什么?你这太不负责任了吧,肉是两口子,吃的人也是两口子,若是搞反了,他们醒过来也太腻歪了。”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人家还是个姑娘嘛。 “不碍事,分不清没关系。”陈老太太心下翻江倒海,马上就可以看见女儿女婿了。开始因为不信他们,害他们被扫出医院,别提多懊悔了。现在人家还无偿的帮助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厉害的,而且身上还有麻烦事,把不能暴露的道术也暴露了。心下暗自发誓:绝不能给他找麻烦,要和棠牧之一样,把他当亲人。 “哈哈,小本子,我逗你的。道家之學,其根源就是分阴阳;别说动物,石头木头我都能分得出。”骆离说完,拿出一坨肉,递给小本子,道:“这块切细,喂给男的。” 棠秘子把杨忠弄醒,制住他手脚,小本子用叉勺把肉往他嘴里使劲塞。 杨忠脸上表情变换不停,估计他工作十几年的表情都没有今天这会儿多。各种表情汇成两个词:恼怒加惊恐! 小本子怕肉变质,抹了很多盐,齁得他干呕。才不能让他把肉吐出来,嘴边立即塞过来一个水杯,小本子用力往里灌。费了牛鼻子劲才喂完,些许肉渣都没浪费。喂他太太更难,搞了十几分钟终于整完了。 小本子拍拍手走开,剩下的事情都是骆离的了。 骆离拿出符箓,趁云雀魂还没出来,画了两张散魂符,散掉这对恶夫妻九成魂魄。只要云雀一半的魂魄入体,就有人类六成,已经能活下来。 弄好后,骆离道:“本该遁如轮回,三魂六魄散尽等于整个灵魂都烟消云散,不好意思,不能让你们回到自己的星球了。” 两位老人莫名其妙,小本子噗呲一笑:他还当真了。 “他们今天晚上醒来,等适合了,过几天白日也可以出来,其他的事情你们看着安排吧,我进去歇歇。” “好好,快去休息,去冰冰的房里,你们都坐,等我做饭。”陈老太忙不迭地安排,掩了眼角的泪水,恍神走错了方向,赶紧又回过头,朝厨房去。 沙发上的杨忠夫妇,错了,是杨冰冰夫妇,已经睡着了。 吃过饭棠秘子匆匆出门,他要去找东沪地下黑市。 近几年东沪已然成了大秦第二大港口,其迅猛的发展之势,快超过泯港。地下黑市还真不好找,按着以前的经验,花了四个时候,天快黑时终于找到了,两万一本,高仿假护照。 老板叫蛇哥,梳着一条小辫子,唰唰唰甩出五本护照,朝棠秘子嘟嘟嘴,让他猜哪本是假的? 棠秘子看着每本都一样,实在猜不出,蛇哥哥哈哈大笑:“阿叔,我蛇九做事向来公道,一分钱一分货!” 棠秘子十分满意,订好要三张,交了一万定金,给他说明天一早拿照片过来。 “还拿什么照片?人过来,我这里直接可以弄。”扯开一块黑布,露出一架高级相机:“喏,洋货,即照即取。” 这就更方便了,棠秘子想摸烟。蛇哥抽出一支雪茄打给他:“来,阿叔抽我的,这个过瘾!” 棠秘子晚上才回到陈老太家,走出黑市,他就把雪茄扔了。到不是烟有问题,是他实在抽不惯那种洋货,还不如乡下阿公们的叶子卷烟好抽。看他外表很洋派,其实骨子里是很传统的。 棠秘子回来时,杨冰冰和他老公已经醒了,比骆离预计的早很多。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不适,心理上也是,能变成人,谁还会计较自己老了十几岁。 女婿大口大口的吃菜,时不时的噎住,陈老太使劲给他锤。 女婿嘴里包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妈,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以为永远吃不到了。” 陈老太已经哭过一场,听他这说眼泪又差点包不住。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好端端的竟成这样。 骆离很好奇,问道:“你们云雀的身体还在吗?” 杨冰冰道:“还在的。” “那你们?”骆离不懂了,这情况他简直不能理解,人畜灵魂竟然可以自然交错,简直跟神话故事一样。 “不骗你,我现在就是两个状态,还可以分别思考。”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也可能看见荣百山的景象?”小本子都快疯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太诡异了吧? 杨冰冰道:“当然,怎么解释呢?其实就相当于在荣百山安装了一个监控器,荣百山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也可以控制那边的身体,随便飞。” 妈呀!棠秘子都禁不住摸身上的鸡皮疙瘩。骆离拿出鲁班尺,放在她头上,尺子毫无反应。 “她是人,道术无效。”骆离从来没感觉这么无助,若他俩是恶人,他除了直接用刀,法术根本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他感到害怕,若是......若是被其他道法厉害的道士知道了,用这个方法来塑造自己的肉身,那谁还能敌?对手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激动的骆离也没了顾忌,直接亮出纯眼察看他们的身体。(观察到各位看完不给票票,推荐还未过两千,真是可怜。。。。。。)( ) 第一百零五章 去律哇 ps:感谢shmilyj、青木黄石两位书友的打赏支持,现在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回家哪也不去就是码文;感觉到自己好像在玩单机时,看见你们的支持,又热血澎湃了。估计不久就要上架了,上架就会大爆发,我每天都在聚积能量,绝不会让你们失望!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 竟然发现他们的魂魄是全的!暗自懊恼:笨!割的是肉不是灵魂,荣家族的巫术就是在肉上,一丝肉就是一丝魂。如果等鸟身长好后又割,岂不是同时可能拥有多个分身! 骆离正想说话,被小本子抢了先:“我一直想问,别人吃了你们的肉,你们就侵占了他们的肉身。那你们最初吃的云雀是哪来的?之前没有灵魂在吗?” “就是鸟的,我不知道鸟有没有灵魂,反正我们变成云雀后,没有感觉到身体里有其他东西。” 骆离对小本子解释道:“很明显,他们吃的云雀就是浸过荣家族巫术的普通鸟,谁吃了,谁就占据住云雀的身体。巫术又过渡到他们身上,然后吃了他们肉的人,他们的灵魂就会附过去。”又哭笑不得:“此种巫术,让我等道家传人汗颜。” 小本子高兴地说道:“既然这样,干脆把那边的身体整个吃了吧,这样你们就完整了,不用再面对那边的云雀身体。” 杨冰冰和老公一喜:“可以吗?” 骆离感觉不是这么简单,不是他太谨慎,因为现在他们夫妻本就是完整的灵魂,全部吃完又怎样,谁也料不到。如果能这样,那不是就轻易破了荣家人的巫术? 棠秘子接过话头:“不好!现在你们行为如常,鲁班尺都视你们为常人,魂魄已然归齐,可不敢冒险。那荣家寨的麻烦玩意儿,我和骆离都玩不转!” 小夫妻思考后,觉得不能冒这个险,不再提了,万一出了问题,得不偿失。 骆离看着眼神虚离的棠秘子,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如果猜得不错,跟他想到一块儿了。这事还是他开口比较好,说道:“冰冰,总有一天会解决的,有强就有克。道家思想:天道循环,生生不息。” 两人点头,感觉说得在理,问道:“什么东西又能克他们?” “你们是关键,如果能为我们提供多一点荣家寨的信息,我们才能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杨冰冰老公小腿开始打颤,定定地望着爱人。冰冰握住他的手,回道:“很难,但我们会尽力。” 小本子有点不忍:“有危险?” “嗯!上次你们看见我们的地方就是假荣家寨。我们一行人最远只到过那里,所以只能呆在那里,其他地方飞不了多远就没劲了;但是只要往回飞,又充满了力量。而且还有件事我没说,怕吓着你们。” 骆离接口:“你们是不死之身!” 夫妻二人同时回头,盯向骆离:“这也能看出来?” “猜的!我能割你们的肉,你们的灵魂可以复制,像孙大圣拔毛成兵一样。所以我猜:即使身体被损坏,你们的灵魂也完好,然后重生在别的云雀身上。” 冰冰老公这时说话了,他道:“是啊,死一次,痛苦就加一倍。开始我们在加油站变成了鸟,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回那里。脑子里还刻上了一个印记,就是绝不能往深处飞!正是这个印计的提醒,让不愿活的人,拼了命的朝深处飞去,集体自杀。结果,第二天又陆续活了过来,有意志坚定的人卯起了劲,想着事不过三,竟死了三次,痛苦呈几何增长。现在没人敢尝试了,行尸走肉般活着!” 冰冰道:“他死了四次。” 骆离暗道:怪不得害怕得打颤。 冰冰又补充说:只要越过栖息地,朝深处飞去,那里就是真荣家族的寨子。寨子外有一道木墙,他们只要飞进墙内,从木墙栅栏上就有火苗窜出,鸟身立即着火,他老公就是这样被焚烧了四次。最后一次,活活烧了八天。 小本子禁不住咬紧牙齿,死都不怕,你还怕活吗? 骆离和棠秘子对视一眼:看来他们夫妻都帮不上忙。 杨冰冰老公却道:“没关系,我发现一次比一次飞得远,最后一次我都可以看见寨子里的人了。他们也不管我们,知道我们迟早会被烧死。” “我可怜的孩子呀!”陈老太太抱住他大哭起来。 唉!骆离道:“不用了,这太残忍,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杨冰冰夫妻眼中却有着坚定。 次日一早,骆离三人与陈老太一家告别,到黑市蛇九处拍照办护照,底片当着他们的面被蛇九亲手烧了。 一小时后,拿到三本护照外加三张身份凭证,除了照片,全部信息都是别人的。 假可乱真,棠秘子客气地与蛇哥道别,临了,蛇哥还道:欢迎他们再去,往后他的孙子孙女要毕业证,大學文凭都可以找他办;熟客打折,介绍客人来,还可以提一成。 棠秘子笑笑没搭理。 出来后,骆离对棠秘子说,从蛇九面相上看,十年后他必定改行。 棠秘子不以为然,道:“他是这个聪明人,十年早赚够钱走正道了,大秦法制越来越健全,聪明人当然懂得看形势。想那么远干嘛,现在能用着他就好。” 还真别说,没多久,他们竟真的再照顾了一次蛇九的生意,整整六万块,棠秘子心疼了半月。 三人到了机场,棠秘子拿着证件,很快办好旅游签证。 肖林和他师傅呆的那个村叫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想着先去了律哇再说。反正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律哇国崇尚巫术,巫师地位很高,有必要去那座举世闻名的神庙拜祭一下。 “棠前辈,在芒山岛时你还记得胡光业说过的村名吗?” “我想想,我有过耳不忘的本事。”棠秘子毫不谦虚,思考半刻,道:“好像叫纳尼。” “纳尼?”小本子好吃惊。 “当然,我就是记得名字股东洋味,所以才能记得清楚嘛。” “呃!好吧。”小本子不说话了。南洋跟东洋有关系吗?真是! 中午十二点,顺利登机;下午五点钟,到达律哇首都机场。 除了棠秘子,骆离和小本子第一次踏出国门,像没根的小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大家都着短袖单衣,他们还穿着冬装,机场里居然开着冷气。( ) 第一百零六章 女人 律哇国说西洋话,他俩都是半吊子,棠秘子大學时即使學了点也早还给老师了。但他以前来过一次,虽然跟着旅游团,这次也算故地重游。 带着他们直奔出口,兑换好律币,打车驱往首都客运站。 骆离又问棠秘子:“前辈,确定上卡斯瓜尔市的车?” 棠秘子有点不高兴:“怎么不确定,曾经听肖林自己说的,我还能记错?” 车上遇见一个大秦老乡,满头大汗的棠秘子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赶紧向人家打听叫纳尼的村子。律哇是个四面环海的热带弹丸小国,一国跟大秦一州差不多,一座城市由十几个村庄组成。旅游业是他们的产业支柱,现在冬季正值旺季。老乡在卡斯哇瓜商业区做生意,很少下村子,他也不懂,不过可以回去帮他们问问。 车上很臭,鸡鸭鱼的臭味冲刺车厢,骆离的嗅觉特别灵敏,不得已捂住口鼻。棠秘子不停地脱衣服:“哎呀,这比华银山夏天还热。” 骆离笑道:“所以人家冬天才是旅游旺季嘛。” 巴士终于到达卡斯瓜尔,老乡热情的邀请他们去他店里休息,并出门帮他打听叫纳尼的村子。 很快跟他进来一个律哇本地人,叽哩瓜啦说了一通。 老乡听完问他们:“你说的地方当真叫纳尼?” 棠秘子点点头,那个本地人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又对老乡说了几句,老乡一拍脑袋:“大叔,你说的会不是会尼纳村?因为本地没有叫纳尼的村子。” 骆离恍然大悟:“对啊,有可能就是尼纳。” “对对对。”棠秘子有点脸红,原来是他记错了,小本子忍不住笑出声。 找对了地方,皆大欢喜,跟老乡告别,辗转来到尼纳村。 下车就是海,湿热的海腥味扑面而来,骆离的第一感觉就是比海临的海干净多了,蓝色的海面与海天相接,美得不忍直视。 “天啦,你看那些竹楼,好漂亮!”小本子禁不住惊叹。 下车的地方有个小旅店,楼下就是餐厅,坐满了享用午餐的游客;这个旅店叫maganda,是美丽的意思,棠秘子直接大秦话翻成“马敢打”。 “咱们就住这家‘马敢打’吧。”棠秘子道。 其他两人没有异义,这里出行也方便,旅店里有很多大秦游客,再好不过了。 旅馆服务生早就望着他们了,见三人走来,赶紧出来接行李,笑容满面服务甚是周到。 尼纳村还有很多类似国内农家乐的民家旅店,路鸣就是住的那种。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丛林,里面有所木屋,那是肖林师傅黑巫师的家。 此时的路鸣不知道危险悄悄来临,他时刻注意着木屋的动静,监视去过附近的每一个人。 当地人忌讳别人板着脸,所以骆离三人见人就笑,好不容易吃过饭安顿好,脸都要笑抽了。 “哎呀,赶快找到路鸣,我刚呆一天都受不了了,心里有事儿还得绷着脸笑。忒累心了,怪不得演员的能挣那么多钱。” “不急在这一天,我们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单身一人,明天一早我们先问旅店老板黑巫师的住处。”骆离安慰他,棠前辈什么就好,就是这自由自在心性很难改,很难将究。 路鸣连续守了好一夜一天,精神有点不济。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女人左顾右盼的向丛林走去,瞌睡立时醒了大半,打起精神悄悄跟上。 从后面看女子大概三十几岁,穿着本地服饰,身材矮小。现在视野太开阔,路鸣不敢跟太近。 一走近丛林中,女子就大步向前跑,直奔木屋。 路鸣加快速度悄悄跟近。 女人走到木屋前,扯了几把屋外的枯草,把鞋子裹上,轻轻推门而进,还不忘回头把门关上。 路鸣眯了眯眼睛,肯定她懂得不少,用草遮住脚底,就是防止自己的阳气被阴灵沾惹上。 他立即跃上房顶,透过木屋的天窗朝里看,女子一点也没发觉。 她正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熟练的开启秘室机关,打开右手拿着的迷尼手电筒,走了进去。 路鸣正在犹豫要不要马上就下去把她住。 只见她刚走几步就退了出来,脸色大变。定了两三秒,赶紧关上秘室门,转身急匆匆的打开大门,受了大惊吓一般夺门而逃。 路鸣马上跳下来,一路跟着她,见她害怕不已,慌不择路,摔了一跤赶紧爬起,迈开腿狂奔起来。 路鸣差点跟不上,至到她跑进一所两层楼房,周围民房的灯太亮,不好继续,这才作罢。 牢牢记住地方,返回了住处。 回来后,他看着天花板,思道:终于有了点线索,估计她是看见我砸烂了的秘室,惊到了。且休息一晚,明天养足了精神再去找你。思完闭上了眼睛,嘴边还留着一丝诡异的阴笑。 他头天晚上一到,再次进到去过几次的木屋,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密室。一进去就闻到一股熟的阴灵味道,心下大喜;可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载体。那股阴气是之前残留的,气得狠砸一通,找了间视线最好的监视点,守了一天一夜。本以为够得守了,哪知今天晚上就找到了线索,怎能不高兴。 现在他决定好好休息一晚,白天趁人多找机会。那股阴灵味道太纯了,绝对是炼制二十年以上的极品,那个矮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心思难捱间,像猫抓一样难受,辗转反侧,凌晨三点才睡着。 次日天一亮,骆离就收拾好了,摸出古钱卜卦。 上巽下离,风火之相啊,风助火势这预示他会遇到与之相关人的家人。骆离收起,再次用葛氏卦术来详卜。阴金,也就是说年轻女人,金说明此女皮肤较别人白。金同荆,表示他被束缚住,或者被人劫持。 骆离思考半饷,首先排除了小本子。她是骆离身边的人,不是谁的家人,卦相飘浮,应该是比较远的人。杨冰冰的双魂状态根本脱离了卦相的认知,测不出她。 南方的女人,南方,难道是指此地?( ) 第一百零七章 艾米妮 他接触的女人本就没几个,想不出头绪便先不想了,这卦相肯定有印证的时候。 大清早在大堂吃饭时,骆离告诉了他们,棠秘子和小本子都记在心上。 饭后,小本子负责熟悉周围的环境(其实就是叫她玩),骆离向老板打听黑脸巫师,老板听不懂,旅馆懂大秦语的员工又不在,现在才凌晨五点,整个大堂就他们三人,也找不到人帮助。 棠秘子过来又比又画,老板还是一脸茫然,最后棠秘子干脆學起印弟安人又唱又跳。动作甚是难看,看得小本子的脸颊直抽抽。 老板盯着“疯子”看了半天,好像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瞪着眼问道:“索尔斯儿?啊油录肯赢索尔斯儿?” ...... 三人面面相觑,骆离还是点头,棠秘子跟个跳大神似的,各国都差不多吧,**不离十。 还真被他赌对了,老板叫来一个员工,带着他们前往丛林。要进丛林时,员工不走了,似很害怕,比划一番让他们顺着小路进去,然后掉头快步离开。 瞧见员工的神情,骆离就知道肯定是这里了,因为那个巫师名声很不好,而且住的地方远离人群。 骆离走进丛林,感受了一分钟,没有人的气息,示意棠秘子跟上,大踏步走去。 看见木屋房门大开,棠秘子准备拿出罗盘来测量。骆离朝他摆摆手,率先跨进房门。 一股陈腐的气息,应该是许久没人住了,屋里杂乱的放着生活用品。这不像一个巫师的家,没有向征身份的东西,这很奇怪。 骆离道:“棠前辈,肯定有秘室。” 棠秘子点头,开始四处寻找。骆离沿着墙壁一寸寸地检查,走到西屋的墙角处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异气息。喊道:“棠前辈,或许就是这里。”然后到处找机关。 棠秘子过来推开骆离:“这是我的强相,机关之术,你肯定没我懂得多。”说完叉腰站着四处看了看,手伸向柜子边的一盏烛台,左右扭动,不见变化,再上下一扭。 轰!顺着墙角打开一扇低矮的小门。 棠秘子扬扬头:“我俩以后可以去盗墓,你负责找入口,我负责开机关。” 小门一打开,那股气味更浓了,跟黑巫师死前想反抗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骆离对棠秘子的玩笑话不作理会,示意他在外面等,自己躬腰先进去看看。 棠秘子站在门边,借着门口照进的一点日光,看见地上一片浪迹。骆离不受光线的影响,把这间约七平方米的秘室看全了。 显然这里被人砸得狼藉一片,而屋外虽乱但没被人砸过,不像寻仇的,来人进到这里是找东西,也许是没找到,所以砸掉宣泄愤怒? 多半是路鸣,难道黑巫师有他找的东西? 砸得也太恨了,一件完整的东西都没有留下,骆离一无所获准备退出来。 一眼瞥见门角挂着一截衣料,说道:“像是被门角挂烂的,你拿出来看。” “嗯,像当地女人穿的裙子,下面扫到泥土。”用手捏了捏:“还没干。” 骆离失声道:“昨天下雨了?” 对,那就是昨天有人来过。情况更复杂了,路鸣还没找到,又跑来一个女人。 “等等......”骆离说道:“我今天的卦相预示的关键是女人,在南方,与我们相关,这黑巫师就是,莫非是他的亲人?” 二人退出秘室关上门,其他东西一概不动,离开了木屋。他们决定找个懂大秦语的当地人好好问问。 他们出来时,路鸣睡到日上三干正起床,看也没看那片丛林,决定去找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他若是出去朝丛林看,就正好能看到骆离二人出来。 回到旅店,懂大秦语的那个员工来了,骆离对他说想请一个当地懂大秦语的导游。很快,员工就推荐了一个人,个子不高。看样子有六十岁,实际年龄却只有四十岁的男人,名叫班满。大秦语说得很好,收费也不低,一天要一千五律哇币,折合大秦币是两百块,在当地这绝对是高收入了。 班满祖辈都住在这里,对周围非常熟悉,棠秘子觉得这钱花得很值。 骆离递给他瓶啤酒,他抱以感激的微笑。很快黑巫师的情况就了解清楚了,班满说,打听班锉巫师(也就是黑巫师的名字),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他是班满的一个远房叔叔,年轻时就去首都學习巫术。当年村民很为他自豪,尼纳村终于要出一个巫师了。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被赶了回来;至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很古怪,村人越是厌恶他,他越是变本加厉。还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最后被村民赶到丛林里去住了。 骆离问道:“可不可以讲是什么错误?” 班满似有为难,棠秘子赶紧摸出一千律哇币放在他手里,说道:“我们不是本地人,班锉巫师也已经离开村子了,说说没什么不好吧。我们就是听人说尼纳村有个巫师,很感兴趣,所以就想知道得详细一点。我是编剧,这次来就是寻找律哇国的素材,说不定会写出一个很好看的故事,若拍成了电影,你还可帮了大忙,还会有奖金。” 骆离对棠秘子眨眼就是一个瞎话的功夫,很是佩服之极。 驾不住班满眼睛发亮,完全相信了,又开始继续讲述。 班锉的父母很早就去了,他赶回来后,担心被村人看不起就自暴自弃。更没有姑娘看上他,越是看不上他,他越要去招惹,把村长的女儿艾米妮强.暴了。这就是他犯的大错误,后来就被赶到丛林居住,一直到今。 班满想要再说又被骆离打断:“班满大哥,班锉巫师就再也没亲人了吗?” 班满的眼睛闪烁了起来,犹豫半饷又说道:“有个女儿叫艾斯雅?就是艾米妮生的,在我们国家,打胎是犯法的,神灵不会饶恕。她一没辈子也没出嫁,被玷污了,本应被处死的,但是村长有三个儿子就一个女儿,村民们也不忍这样做,所以......” 见班满不想再谈,棠秘子岔开话题:“艾斯雅家在哪?” “你们可不要去她家,再说她已经死了有十几年了。”( ) 第一百零八章 找艾斯雅 死了? “真是遗憾,如果在大秦,她会被我们同情,绝不会处死。”骆离安慰班满,接着说道:“班锉有收徒弟吗?” “有,也是你们大秦人,叫肖林。我不喜欢那孩子,他对父母很凶,只爱跟班锉混在一起。而且父母死后,从来没有回来过。”突然抬头看向二人:“你们真的是编剧吗?上次也有两波人来打听肖林。” 棠秘子赶紧问道:“是吗?为什么有人打听班锉的徒弟呢,我们没骗你,你不刚给我们说他徒弟叫肖林吗?” 班满点点头,又相信了:“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是好几个人过来,是向我弟弟打听,我弟弟告诉他们去找肖林的师傅班锉,那些人听说班锉名声不好就没去。”骆离和棠秘子对视一眼:那是胡光业的人。 棠秘子有点着急,催道:“哦,有可能是害怕班锉,那第二波人呢?” “第二波人,其实就只有一个,是个年轻人。他倒是不怕, 也找了我做导游,出手很大方,他还进到班锉的小屋去。我就问他,为什么不怕班锉巫师呢?他说他是肖林的朋友。” 真是问对人了,骆离和棠秘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激动。 班满又说道:“那个人我也不喜欢,阴阴的,笑起来也不好看,一点也不像你们大秦其他游客。他说他是肖林的朋友,我就更不喜欢了,我怀疑他也懂巫术,所以我就找借口不做了。他都来两次了,前天又到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小智慧,他们有趋吉避凶的本能。骆离压抑住就要揭开谜底的兴奋:“你可知道他住在哪吗?如果他真会巫术,我们很想结识一下。” “懂巫术的首都大庙里就有很多,何必找他,再说他也是大秦人,对你们的电影也没有帮助。”棠秘子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他自己说要找律哇国的素材。 棠秘子嘿嘿笑着,辩解道:“没关系,了解一些,又不用他的,再说他也是老乡。” 路满道:“就在这里出门往左走,最到最尽头,最挨近丛林那一家,他就住在那里。” 棠秘子拿出说好的劳务费,说道:“太感谢你了,尼纳村风景最美,你讲的故事很有塑造性。剧本多半可以完成,但是要保密,不然被其他同行知道了,我们的工作就白废了。” 班满收下钱:“这就收工了吗?原来你们就是要听故事呀,我以为是要导游。” “后面还需要你,到时另算钱,我们还要呆几天,干完了工作,也需要休息下到处游玩,不是吗?” “那好,祝二位工作顺利,玩得开笑。” 棠秘子看着走到门口的班满,再次说道:“记得保密哟。” 班满露出我懂的神情,大力点头。 骆离悄悄看了那片衣料,这或许就是艾米妮女儿艾斯雅的。 他们都能得到这个消息,即使没人告诉路鸣,他选的住处明显就是在监视,昨天艾斯雅去过小屋,所以铁定他也查到了。事不宜迟,二人立即出门。 村长家很好找,虽然只有两层小楼,却很长很气派。律哇国不兴风水,大秦绝对不会修这种横面过宽的房子。那里是一个旅游点,有当地的土著表演舞会。靠这个收入绝对位列村中首富,所以最漂亮的房子就是艾斯雅家。 “嗯哈!尼美啦汪图哇!嗯哈!啷巴哟......”着民族服装的汉子们锤着皮鼓,姑娘们穿着露脐装扭着着腰技穿梭其中。 骆离走进喧闹的围观人群中,假意看表扬,余光却到处查看。棠秘子悄悄找了一顶类似旅行团的帽子戴在头上,混在里面。 不断的有游客學着他们的动作加入露天舞池中,“尊贵”的宾客将会被邀请进大堂品尝当地美食,由村长的孙女们亲自服务。 骆离给对面的棠秘子眨了两下眼睛,再盯向地上。自己上去交了钱,成为了“尊贵”客人之一。棠秘子换到正对大厅的地方站好,守住出口。 大厅入口处的两边各坐着四个吹着乐器的老人,声音很吵,骆离的想用耳力听脉息也是徒然。 暗地里观察了每一个进来的游客,都没有发现路鸣。 客人全部围着长桌依次坐满,左边的遮帘撩开,陆续走来四个单手托着菜盘的女子。村长满头银发,牙齿都已掉光,坐在长桌的首位。 女子从托盘里徒手抓出食,放在每位客人面前的盘子里。骆离低头一看,真坑,是类似蚕蛹的东西,有两个胆小的女人还惊叫起来。骆离一口吃下,味道不错,蛋白质含量很高。 陆续上的菜,大都是这类东西,最后居然是烤蛇皮。更多人吃不下,有些人甚至干呕。村长像个老顽童笑得花枝乱颤,用土著话说了几句,翻译讲道:这些全是营养非常丰富的食品,蛇皮一定要吃,可以壮阳不流虚汗1。 几个胆大的男人闭着眼睛硬塞了进去。 接着走过来四名提着箱子的男子,从箱子里拿出竹筒装的酒。在坐的客人都不敢轻易尝试,骆离闻了闻,是青草气息的果酒。但是草的味道特别大,掩盖了果香味。旁边有一个大秦导游,主动要来一只竹筒率先喝了一大口,表情很是美味。 众人这才浅尝一口,果然很好喝。从进来到现在一刻钟了,路鸣的影子都没看到。他看了看喝酒那个导游,貌似他和村长很熟,走上去套近乎。 打听到这四个女子都是村长的重孙女,这些美食是孙女和孙媳妇们负责做的。骆离心想:那他的外孙女肯定也在其中,热带的人们都早婚,想必艾斯雅的女儿现在也有三十多了。 若要找到她就必须去厨房,骆离起身假意要小解,被一个土著男人带着从大厅左边走向后院,站在一排木桶前。示意他就是这里了,骆离有点尴尬,男人识趣的转过头。 他怎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过来时也没有看见厨房之类的房间。楼梯也没有,他们是怎么上的二楼?骆离迷惑了。 1纯属杜撰,切勿当真。 ps:小伙伴们,周末愉快!第三更。( ) 第一百零九章 木箱子 轻轻念了几声口诀,男子听见他叽叽咕咕,以为他有什么不满意,正想发问,听到骆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瞪大眼睛摇摇头。 骆离恍然,用洋文再说了一遍。 男子回答:“gurman。” “古尔曼?”骆离问道,男子点头,突然就目光直直。 挥手让他前走,男子迈开僵硬的步子。 他们走进屋内,向男子指指上面,男子便立即搬动一截伸在外面的木头。“哗啦”滑下一段绳索加木板制成的楼梯,然后仍是傻傻立定。 骆离轻轻踏了几步就窜了上去,轻手轻脚摸索前进;走到尽头发现全是卧室,而且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厨房应该在楼下大厅的另一边。 转头准备下楼再绕去大厅左边,风速带来一股气息,停下仔细感受。 又是那一股阴气在他周围环绕,好熟悉的气味,这里肯定有“东西”,立即结起手印开启纯眼来寻找。看见那东西就在最里面的竹柜里,赶紧过去打开盖子,上面放着一件女人长裙,下摆处被划烂。 好明显,这间屋肯定是艾斯雅的卧室,骆离早已认定去木屋的女人就是她。 柜子里还有一个木箱子,骆离的手刚碰上居然一阵抖动。布包没在身边,他只有结出手印在箱子外画上虚符,立时不抖了。 路鸣要找的可能就是这个东西了,想不到自己得来全不废功夫。路鸣说得没错,他确实和肖林是朋友,不然怎么会想要找它。 骆离正想法怎么把箱子带走,感觉到有人来,快速藏进左边像是窗帘的布皮中,把呼吸隐至虚无。 来人是从窗户翻进来,集中目力透过布皮,路鸣的身形显现了出来。他看见被骆离打开的柜子脸色一变,还是不死心的到处翻了一遍,露出愤怒的表情,又原来返回。 骆离估计到他离开有五丈远,紧跟着追出,隐在房顶装饰中瞧见他往丛林方向而去。 时刻注意周围环境的棠秘子,早瞧见路鸣进去,也在想办法,还没来得及作出应对又看见骆离从窗户爬出来,拍拍胸口,刚才跳得有点厉害。 骆离也看见了他,指指自己夹着的木箱,棠秘子懂了。他沿着热闹的人群悄悄绕到一个女游客的背后,轻轻取下她批在身上的批肩,女人玩得满头大汗,根本没注意,还正感觉凉快。 棠秘子来到屋后接应骆离,问道:“你们没碰上面吧?” 骆离不待回答他,只用批肩包裹住箱子,拉着他躲着人群朝旅馆奔去,一路上没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前辈,这就是路鸣要找的东西,我晚去两分钟他就得了。”然后骆离给棠秘子说了经过,突然一拍脑袋:“糟了,我忘记给那个古尔曼解咒了,不然他还要站二十分钟。” 棠秘子想打开箱子,发现琐着,问道:“这是什么?” “阴灵,黑巫师豢养和培殖的阴灵,阴气很重。” 棠秘子暗思,七七门那帮人要找的东西肯定很重要,说道:“以防万一,你还是不要回去了。保不齐那个路鸣还要跑回来,人太多他趁乱逃了,我们就打草惊蛇了。” “估计现在已经惊了,我没来得及盖好柜子,他直奔柜子而来,东西在艾斯雅的房里,我估计艾斯雅被他劫持了。” “你在房顶看得远,可看见他朝哪去了?” “丛林,他肯定是在黑巫师的木屋里,你看好东西,我现在就去。他应该以为我拿了东西早走了,并没发现我。” “哈哈,今天真是,路鸣犯傻,你也是。” 骆离不懂。 “你不知道直接翻窗,他不知道东西就在屋里,还把人掳了去。”棠秘子很是惬意:“这就是你守规矩的奖励,谁叫他从来不走正道。” 又道:“你给箱子贴上符,我守在这里。路鸣就交给你了,怕他使阴暗招术,我不想再累赘你一次。” “前辈,我可没说你是累赘,制伏了他,我就过来叫你我们一起审问。幸好他在丛林,行起事来也方便。” 骆离背上布包,画了一张缠绕符贴在箱子上面。棠秘子把它抱去床上用被子盖上,床上鼓一个大包。 骆离瞧见,心说:你不也在犯傻。 “凡事小心,不可强来。”棠秘子叮嘱。 骆离点点头,喝了一大口水,匆匆下楼。 路鸣,今天终于逮到你了,我会让你死得很非常难看,骆离在心里骂道。 江士玉在他功力只有现今七成都能搞定,对付徒弟又有何难?就算路鸣學了黑巫术他也不怕,他的功法专克阴灵。虽然阴灵也是他的大敌,但骆离自负高他们一大截,眼下绝不是难事。 坐在床边守着箱子的棠秘子也是如此想,撬开路鸣的嘴,师傅的死就真相大白了。 路鸣一路赶向丛林木屋,丛林没有绝路可以设置路障,只能去木屋设。骆离悄悄潜近,木屋一丝声音也没有,这太不平常。 以防有诈,骆离在木屋不远处,入定了一分钟,仍是没有感觉到男人的呼吸。连树上鸟儿梳理羽毛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发觉到不对,果断冲向木屋。一个女人倒在侧屋,气若游丝,怪道听不见呼吸。 艾斯雅!?骆离确定路鸣不在屋内。又快速奔出了木屋,四面都搜索了一遍。心凉下来,真的打草惊蛇了。 刚把艾斯雅救醒,她就开始乱叫,骆离一句也听不懂。只得再次把她弄晕,放在全是灰的床上。 赶紧冲向路鸣所住的人家,通过颇费周折的交流,得知路鸣租了一辆车刚走。他要成心躲,他们肯定找不到,尼纳村有三条大路,三个方向,人生地不熟,路鸣还有身后人撑腰,想要逮他更难了。 骆离尚着村子跑了一圈,都没有路鸣的气息,真想锤墙,就这样又放跑了这个恶徒。 沮丧的回到旅馆,棠秘子看见他的模样也思道不好。 骆离狠狠抓了一把头发,讲了经过,棠秘子大呼可惜! 随后又和骆离来到丛林木屋,看着床上的艾斯雅,棠秘子来回踱步。骆离看着这幕有点熟悉,无渊遇到难题时也是这样。( ) 第一百一十章 女儿救母 半晌,棠秘子说道:“还是要去找班满,他对艾斯雅很同情,又是黑巫师的亲戚,或许可以争取过来。” “你决定。”骆离同意。 不知道棠秘子用了什么办法,没多久就把班满骗了过来。班满看见床上的艾斯雅,张嘴就想大喊。 棠秘子赶紧阻止,解释说是他孙子“阿福”好奇这里,进来就发现地上躺了一个女人。 骆离道:“我会急救法,她还有呼吸,我把她救醒,你好好问问她怎么会事。” 班满点头,骆离装模作样的按了几下人中,其他手指悄悄用力点住穴位,很快人就醒了。 叽叽咕咕......班满和艾斯雅一阵交流,说得又快又急。 班满回道:“她说她无事过来看看,不小心就晕到了。” 摆明了不说实话,骆离二人不由皱眉。 棠秘子看向路满:“班满兄弟,我可以相信你吗?艾斯雅她说的不是实话。” 班满听到前面,大力点头,后面一句又让他疑惑了。 艾斯雅对骆离很戒备,催着班满赶紧走。 骆离一脸铁青,道:“我说什么你替我翻译给她听。” 班满见他突然脸色不好,突然觉得这事情有点简单,现在走来不及了,顿时有些后悔。 他还没点头答应就听骆离说道:“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每一个人,艾斯雅是被人强行带到这里来的,带她的人就是上次向你打听肖林的那个人。” 听到是那个曾要想躲开的人,班满不由害怕:“为,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一个巫师,还是个黑巫,班锉这里有他找的东西,艾斯雅昨天晚上一定来过这里,被他发现了,怀疑东西在艾斯手上,所以把她掳来逼问。” 班满发愣,骆离拿出那截裙子布料放在艾斯雅手上,示意他翻译给她听。 艾斯雅看向手中的布料,害怕得浑身发抖,她误以为骆离和路鸣是一伙的。开始他被路鸣用咒语念得头都要爆炸,痛苦至极;此刻挣扎着下床想逃跑,骆离只得把她定住,还点了她的哑穴。 一旁看着的班满不知所措,没料到他们说翻脸就翻脸。 棠秘子对他很抱歉,行了一礼道:“对不住了班满兄弟,我们骗了你,不过我们真的不会害你,这件事情牵涉到你的堂叔班锉。” 律哇人一向胆小怕事,班满心道:你们有功夫,骗了我,我又能怎样。 骆离看向艾斯雅:“刚才掳你那人要找的东西现在就在我们手里,那是什么?那人为什么知道东西是班锉的?他是个会法术的败类,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诛灭他,你放心,我们绝不是一伙的。” 听完班满的翻译,艾斯雅心道:他们知道那个铜像是班锉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可能吗? 骆离看出她不信,继续道:“现在只有我们可以帮你,如果你不说出来,他找不到东西还会回来找你。因为他肯定东西是你拿的,现在他因为怕我们,暂时跑了而,我们一走,你就惨了。说吧,我们不想向他那样逼你。” 艾斯雅眼波流转,骆离解开她的哑穴。 终于开口说实话了,班满听得眉头深琐,翻译过来:“她说那个箱子里的铜像是班锉装阴灵的,她之所以要偷,是因为她母亲的灵魂被禁固在里面,她想救母亲,让母亲的灵魂可以解脱入得天堂。” 艾斯雅又说了阵,班满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得班锉离开,悄悄潜入这里。找了很多次才发这个秘室,她听见艾米妮在呼唤她,于是就把铜像抱走了。她不知道怎么救出母亲,把铜像拿到首都找一个巫师帮忙,可巫师刚一发功就死了。感到害怕,才把箱子琐起来。为了解开母亲的灵魂,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于是昨夜再偷偷过来,发现秘室一片狼藉,非常害怕,转头就跑了。今天趁人多被路鸣掳到这里,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班满翻译完,艾斯雅用生硬的中文说道:“谢谢,帮你们,救妈妈。”路满听见她说得不对,解释道:“她想求你们救救艾米妮。” 棠秘子把箱子放下,骆离打开盖子,一把扭断铜琐;露出一个大耳双面铜相,两拳大小,很沉很冰。一面铜相眼睛睁开,另一面闭着。 班满惊道:“这是黑弥煞,专收恶鬼的地狱使者。” 骆离不以为然,管他什么黑弥白弥这就是个容器,耳洞有个孔,通向铜像肚子,用巫术搜取活人的灵魂。这种巫术很是诡异,只要人的尸体没坏,引出灵魂就可以回去,不过魂魄肯定是残缺的,犹如行尸走肉,还要被法术控制行为,做一些不法之事。 班锉恨艾米妮,本来學习巫术时就误入歧途,后面更加潜心研究,估计这就是他几十年的成果。想到这里他突然问艾斯雅:“你母亲的遗体可是火化?”骆离担心班锉会利用巫术控制艾米妮,虽然人已死了十几年,但也不可大意。 艾斯雅说她母亲的遗体在灵堂里丢过一次,被人看见是班锉偷去的,后来找回来就火化了。眼睛里恨意不减。 那就好,而且艾斯雅拿铜像的时候还听见过母亲的呼唤,灵魂肯定是在里面。 骆离向她点头:“我试试能不能引出你母亲的灵魂,但现在是白天,恐怕伤到她,晚上你带我们去墓地。” 说完就开始研究铜像,班满觉得这是他家远房叔叔惹出的祸事,也不好走,应该做点什么,今天这贼船是上定了,干脆陪着他们等天黑。 骆离发现铜像里面的灵魂很多,根本不敢用灵力去交流,一不当心就要被吞噬。庆幸当时在芒山岛先下手为强,黑巫师的手段如此厉害,怪道七七门会用到他。 骆离用食指轻轻按住两只耳孔,偶而能够捕捉到清醒的灵魂,绝大部份都是无意识且凶恶的傀儡。 至少有上百个,骆离骇然,他是从何处得到这么多的生灵? 棠秘子问道:“艾斯雅,你怎么知道你母亲的灵魂被琐进这里。” 她以为他们不信,急切地讲出了原委。(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愿达成 原来当初母亲突然病逝,当时她只有十三岁,班锉说他可以救活母亲,让她把遗体偷出去交给他。艾斯雅不信,班锉就威胁她,称要把她的灵魂抽出来敬神。 棠秘子和骆离同时骂道:“这还是人吗?**不如。” 听艾斯雅继续讲述,她很厌恶班锉,恨他常常纠缠母亲,以至于母亲从来不敢一个人出门。但是母亲的遗体被偷了,还在他那里找到,她就开始信了。后来她亲眼看见一个人平白无故死在班锉的面前,班锉还做出把空气装进衣袍里的动作。 她怀疑母亲也是这样死的,非常愤怒。于是悄悄跟踪他,或许是艾斯雅身上有班锉自己的血脉气息,他从来没有发现。有一次走到木屋附近,好像听见母亲的呼唤,这让艾斯雅很痛苦。很多时候班锉不在尼纳村,只要他在,艾斯雅就会跟踪他。 从小就练这一套,艾斯雅的脚步很轻,在律哇国,身轻如燕的女子是嫁不出去的,认为她得不到大地之神的眷顾。再说她还是班锉的女儿,更没人敢娶她,所以至到现在她都是单身。 还有一次她看见班锉居然把一个前来找他的大秦人害死了,也做出那样的动作。她吓坏了,没想到班锉胆子这么大,连外国人都敢害,就再也没敢偷看。 班满握紧了衣袖,他想不到跟一个恶魔同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 眼见天色已晚,四人带着铜像向墓地走去。 艾米妮的坟墓在最外面最偏僻处,可见被他们认为不洁的女人死后都要受到排挤。 骆离把铜像放在地上,拿出符纸画出四张符,分别钉在他们站立的四周,形成一个阵法。棠秘子又像当初在麻城酱油厂那样,坐在阵眼处念咒。 骆离思道:或许这边也是男左女右?于是拿出右手的古钱,解下绳子,绳子的材料看不出质地,呈幽黑色。把绳子一端伸进右耳内,铜相一阵抖动,赶紧取出鲁班尺摆在铜像的头顶,这才平静下来。 班满和艾斯雅很是惧怕,退了两步。 骆离解释道:“你也看见班锉搜了很多人的灵魂,大都是凶恶的,我要在这上百阴灵里找出你母亲的灵魂,不要害怕,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伤害不到你们。” 话虽说得轻松,但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些东西如果太过强悍对他也是致命的。 绳子另一端系在骆离右手大拇指上,左手夹起一枚古钱,双开并拢开始结手印。结完向艾斯雅问道:“你母亲可跟你长得像?” 艾斯雅摇头,骆离把古钱递给她拿着,说道:“你朝着古钱喊你母亲的名字,我叫停你才停。”她点头接过古线,开始呼喊母亲。 骆离集中精神,开启纯眼,凝聚一股灵力,顺着绳子慢慢潜入。 果然是男左女右,这边全是女性灵魂,骆离用手印结出一道屏障,隔绝自己的阳气,像从玻璃里看她们。他换一个手势,悄悄打开一条缝,把艾斯雅的声音传递进去。 立即就有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顺着绳子钻了出来,傻傻地在阵中乱跑。骆离叫艾斯雅把眼睛闭上,用朱砂在她的眼皮上快速画了几笔,问道:“她可是你母亲艾米妮?” 艾斯雅摇头,说了些什么骆离听不懂,班满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翻译了她的话,说道:“她说这不是她母亲,像是肖林的姑妈。” 骆离感觉让黑巫师死得太便宜了,问道:“可知她的墓地在哪?” 路满摇摇头:“村里人都不知道她死了,还以为她随肖林去大秦了。” 也就是说尸骨无存,骆离只得手指一翻把傻女送了回去,让艾斯雅继续。 喊了半小时一个灵魂也喊不出来,骆离手都要僵了,看来那个傻女是碰巧乱窜出来的,并不是喊出来的。 再次让艾斯雅停下,叫她伸出右手来。骆离用力,挤出一滴血,轻轻把血气引向绳子,顺着从铜像耳朵进入,再次聚神查看。这会有了效,一个身着盛装的女人灵魂划了出来。 “埃纳(音)!”艾斯雅激动地朝女人扑过去。 骆离松了一口气,出来了。把绳子取出,收起鲁班尺。 艾斯雅从母亲的身体中穿过,艾米妮转身对她露出慈祥的笑容。骆离朝艾斯雅微笑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古钱,说道:“忘记了吗?你母亲已经去了,我是用法术让你看见她的灵魂,触摸不到的。有什么话就和她说吧,她时间不多了,很快就要去天堂。” 灵魂应该都一样吧,骆离根本不了解,自顾自的把话说了。 班满又赶紧把骆离的话翻译过去,明白这个年轻人真的把艾米妮的灵魂放出来了。 神啊!他们和首都摩它法师一样厉害。 艾思雅听得班满的话,跪在母亲的脚边,又哭又笑的和母亲说着什么。艾米妮伸手在她头上隔空抚摸,转过脸来对骆离一笑,吐出两个音节。骆离能听懂那是在说:“谢谢。” 骆离抬腕看看表,马上到子时,墓地阴气会更重。 棠秘子喊道:“不行了,你看看周围。” 刚才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墓地此时聚积了好多阴灵,阵法中间设置有保护艾米妮灵魂的法力,让阴灵们很舒服,附近的孤魂野鬼便向此处涌过来,棠秘子眼看支撑不住。 骆离绘了一张符弹向棠秘子的胸口,棠秘子顿感轻松不少。 “路满快催催艾斯雅,没有时间了,和她母亲告别吧。”骆离朝路满喊道。 艾斯雅恋恋不舍地退到骆离身边,骆离把她眼皮的朱砂抹掉,她便看不见母亲了。满脸的泪水很是委屈,茫然的看着前方,好像还看见母亲站在那里。 骆离说了一句大秦古话:“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好像又不对,也想不出什么了,更不懂怎么安慰她,路满也翻译不过来。 艾斯雅大概能猜到,朝骆离行了一个当地土著的大礼;这边的艾米妮,也照做。 骆离赶紧侧身避开,不管怎么说,她也比自己年长,这礼受不得。艾米妮再次笑笑,消失在阵法中。 可能去她们民族灵魂应该去的地方,不知下去能否遇到黑巫师班锉。 (周六第三更送到)(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 棠秘子也收工,阵法一撤,阴灵看见骆离纷纷逃窜。他不由笑道:看来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是阴物都怕。 收拾起东西,四人回村。艾斯雅问骆离,可否把事情告诉外公。 骆离看摇摇头:“这件事情谁也不要说。”又道:“我们走后,以防还有人来找你,你就说东西被我们拿走了,告诉他们我的真名,我叫骆离。我给你一张护符,你带在身上,千万不要弄湿了。” 艾斯雅接过护符,捂在胸口上,泪水沁过的花脸上满是感激。 路满不用二人招呼,立即回道:“我知道怎么做,你们是真神,我不会背叛你们。但愿班锉已经死了,我害怕他还回来。” 棠秘子眉头一扬,沉默不语,骆离也扯了扯嘴角。 回到旅馆,虽然心情不好,还是给分工不同的小本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棠秘子看着铜像很是郁闷,最近没有一件事情顺利过。 “唉!”发出一声唉叹,道:“七七门的爪牙跑了,我们也暴露了,很快狗就会带着主人杀过来。” 骆离真没见过路鸣那样的南方第一算,人渣一个。 棠秘子又道:“他们急切的想通过你找钟方真人,就算有一丝怀疑都会过来,到时一打听,肯定知道是我们干的。” 小本子道:“正好呀,我们再去首都神庙转一圈,故意让人知道要在律哇长期落脚。而实际上,我们已经悄悄回大秦了。” 骆离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师傅一个哨子就可以破译他们的形踪,自己要學的东西很多。必须把身体里的灵气加厚,提高功力。现在他们还没找到灵山落脚,如果师傅打来电话,可怎么回话。还好只浪费了十天时间,最重要的是,手中掌握了荣家寨的重要信息,还要告诉师傅。 没有同班满艾斯雅告别,骆离找到昨天那个大秦导游,给了他不少钱,趁人多时,挤上了那辆旅游巴士。 下午到了律哇首都马马布市,特意在国人聚积的秦人街上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骆离拆掉敛息符,带着小本子和棠秘子赶到快闭馆的首都神庙,四处转了一圈,期间毫不掩饰的用灵力四处探扫。 他不清楚巫术和道术本质区别是什么,这一试探,发现他们的能量同属一宗。进大厅膜拜的时候,他的表现像是要踢馆,两次扫向座上的三位大巫。使得他们皱紧眉头,年少的几个巫师,似忍耐不住,被大巫冷眼制止。 大巫反而对他们极为客气,邀请他们进到贵宾厅,摆上各种美食。他们当然不会真的吃,神庙也不急着闭馆,全庙巫师都在等他们离开。 小本子不懂里面的关窍,但从气氛上感觉得出来,说道:“看!这就是人们对能力者的拜服,骆离哥哥,我期待你更强那一天!”小本子狐狸眼褶褶生辉,倒八眉动起来像跳舞。 他们足足坐够了一小时才出庙,,大巫们齐舒一口气。 骆离这是难为人家了,人家是国庙,个个都是正统传承(说白了就跟大秦的和尚庙一样)。虽说有点巫术,也非常自控,哪见过他这种横冲直撞的气势。 只见一个年轻人的灵力都如此霸道,那个老头子肯定藏了法力,生怕他们惹事。 人家是光脚不怕穿鞋,可大巫们丢不起脸,说不定职位都保不住。律哇的黑巫术近年有复苏的迹相,大巫们非常担心修习黑巫术的巫师同大秦道士结成一伙。 骆离他们刚走,大巫们就差手调查去了。 其实骆离自己都很过瘾,他以前窝在长坪,除了教训几个畜仙时感觉自己很有霸气。平时都是谨尊师嘱低调行事,这种感觉真爽,最近被逼得行动不能自如的他,此时怨气吐出不少。 尝到这种滋味,更加大了他对做道术大能的向往。到时真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征恶扬善,扶歪除斜了。 只在律哇呆了四天,第五天早上,三人再次赶往机场。 结果在安检时遇到难题了,铜像的耳朵尖长,归类为金属带尖角,不能随身携带,只能托运。 棠秘子看那安检员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故意为难,只得照办。 骆离把行李拿过来,走到避人处。悄悄取下一枚古钱,在装铜像的箱子外绕了一圈,放在行李下。 “好了,前辈你拿过去。” 棠秘子也不觉得他过于谨慎,这害人的东西毁不掉,绝不能弄丢了。 骆离出门时早用上了敛气符,机场大厅里他感觉不到除棠秘子外任何一个灵气体。但第六感使他必须这么做,六枚古钱的法力已融入他血液里,如果行李箱被打开,他就能感觉到。 上机后,三人都闭目养神,没有心思说话。 从华银镇出来,他们基本上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飞机上,小本子的脸瘦了一圈,棠秘子气色也不好,骆离看着心疼。 其实他自己好不容易养滋润的脸也变得消瘦了,“快点找到灵山安定下来吧!”骆离心中叹道。 下午三点,飞机落地,小本子醒了,伸一个懒腰,道:“我们要不要问问杨冰冰他们有没有什么消息?” 棠秘子斥责:“你这猴急的样子,不是说好半个月联系她一次吗?这才几天。” “可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只是呆着,走的时候我发现他们......” “不好!”骆离脸色一变,道:“行李箱被人动了!” 说完恨不得一步跃到舱门前,看着长长的队伍,紧琐眉头心焦难耐。 “怎么办?”其他两人同时问道。 骆离不回话,推开旁人,不要风度地强塞着来到舱门边,把别人的咒骂声当耳边风,欲抢着下机。 队伍被他挤乱了,小本子和棠秘子过不来,在后面干着急。 棠秘子怕他冲动暴露,这里不是律哇,铅哨在几天前还响过。 骆离到了出口处,也反应过来,从古钱上感应到铜箱离他越来越远,反而冷静下来,又厚着脸皮挤回来。 “什么素质!自私自利......” “年轻小伙子,一点也不知道谦让......” 又是一阵咒骂声不绝于耳,连远外亭亭玉立的空姐都禁不住皱眉。(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戒色执事 “被人拿了。”骆离低声说道。 小本子和棠秘子都知道什么被拿了,心下俱是一沉。 “不过,只要我们接近它,古钱就会提醒,也不是全无防备,后面再想办法吧。”骆离安慰他们。 三人非常震惊:这七七门真是手眼通天! 骆离让小本子取行李,三人分开走,约定在汽车站汇合,今天就去龙山。 临时把三人的面孔都换了,小本子一反原来的面貌,变得美艳无比,配上她水灵灵的眼睛,整个一绝色少女。棠秘子也一反常态,骆离母指扣向他的风池穴,脸色变得黄黑,再把五官拉平,一个律哇老头近在眼前,就算被人探出灵气,也只会当是律哇巫师。而骆离自己的脸,他随便弄了几下,仍是没有照镜子。 机上人都要走完了,骆离最后嘱咐:“都互相记一下相貌,我保护小本子,有尾巴就断掉,棠前辈你先走。” 三人分开陆续下机。 小本子拿出一顶在律哇买的大帽子戴上,围巾遮住脸,径直走向行李输送带。拿着他们的行李箱就走,越走还越僻静。骆离悄悄跟在后面,见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混血男人紧跟小本子,寻得机会,欺身而过,男子顿时僵住不动。 骆离头也不会,接过箱子转个弯,拿出古钱和小本子的外衣。小本子把身上的衣服一换,原来穿的放进行李箱中,拿掉束发的夹子,长发披肩,不到三十秒,换了一个造型。 骆离把箱子踢向角落,只带上没装铜像的箱子大步离开。 小本子懒洋洋的假装打电话,不时还哼笑出声。 就这样,他们三人成功陆续离开。骆离故意走在最后,不知是否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没感觉到一个会法术的道士或者巫师,想必那人也敛了气息。心下正怀疑,提着箱子快要上机场大巴时,感觉后面有股畜仙的气味。 回头看:除了一个堆满箱子的拖车,竟没一个人。 他又仔细闻了闻,似有似无,吸吸鼻子,可能是刚才闻太多了,鼻子都失灵了。 而行李箱上坐着的康十三娘,和他一样失望,“真丑,看背影还以为是骆离呢。” 她不知道刚才骆离直接把拖车上的花衣小孩忽略成不算人了,若是知道肯定又得大骂一通。现在她心里正美滋滋的,行李箱上装的全是珍贵的热带药材。此次刚做了一笔生意,就是用蛇仙去闻一个有巫气的箱子,非常轻松的就搞定了,这些药材就是报酬。 唉,那帮人真神秘,都不知道什么来头,又是怎么找到的我?管他呢,只要有好处,康十三娘转回出港大厅,兴高彩烈的赶飞机回荣西州。 回到东沪,骆离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杨冰冰老公,交待他要记下每个联系他的人。 路鸣能给杨忠父亲治病,肯定不是背景单纯的人。 杨冰冰夫妻趁着假期,为了掩盖身份,把杨忠的孩子送去外婆家后,制造了一起瓦期泄露事故。 陈老太太一直守着,所以很快便抢救过来,但医生下了诊断书:长长一段话,翻译成人们能听懂的,只有两个字-----弱智。 孩子就永远归外婆管了,陈老太太主动承担起照顾儿子媳妇的责任,现在家里三个病人,一瘫二傻。陈老太被宣传成了社会典型,估计能摘下“东沪最好婆婆”的荣誉,计划很完美无瑕非常成功。 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功劳,不能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骆离一行到达龙泉县城已是晚上,棠秘子却非要此时便上山,想让骆离试试灵气。 山上的旅馆是古代田园式,跟他在芒山岛住的南山度假山庄有点像,外面挂着一张红边黄布的幡,上书繁体“客棧”两字。 一家客栈都是一个独立小院,统一规格都是三层,他们选了地势最高的一家。 客栈叫着太别扭,棠秘子一直称旅馆。旅馆用料全是上好实木,房资要价不菲。院子不大,东边有棵桂花树,石桌石凳,想是仿造公共园林修筑的;而且请过风水师,坐北朝南,外松内紧,格局颇具古风。 进门便是一间五十平米的大堂,这里的老板,很舍得花钱呐,为了整体不怕浪费空间。长几跟木椅均是金丝楠木,椅子上的坐垫不如称之为蒲团,用料厚实做工精致,还用真丝绣有国画。隔物架上摆着不少雅物,根雕盆景青花瓷,一看就不是大众货。 骆离觉得真是贵得有价值,休养胜地呀。 此时一个客人也没有,老板也不在,只留下守屋的老人。老人也想不到正月初几就有游客上门,匆匆把他们安顿好已是半夜了,骆离心情不好,倒头就睡。 清晨又是被鸟叫声吵醒,现在他看见鸟就不舒服,爬起来大力拉过窗帘,窗外树枝上停着一只傻傻的喜雀,它好无辜。 刚躺下敲门声又传来,唉!他叹口气,棠前辈也太急了吧!华银峰上也是几天后才感觉出来的,哪有这么快? “你是?” 骆离低头看着这个长得圆滚滚的矮和尚,不知他是不是走错门了。 “贫僧法号戒色,是龙山寺的执事,受永圆长老之托,特意请三位入龙山寺一叙。”和尚唱了句佛号答道。 骆离揉揉眼睛:有大清早就请人聊天的吗?来者不善吧,他们昨天晚上悄悄上山,龙山寺的和尚从哪得知的,未必还能认出十几年前的老仇人? “那个,色......” 和尚打揖,“戒色,很好记的,小道长!” 果然啊,他从哪里看出我是道士?骆离愣是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戒色,叫戒矮戒肥岂不是更好记,答道:“好,戒色执事,能否容许我们梳洗一下,片刻即来。” 戒色微笑着退开三步,道:“当然,贫道在此等候。” ...... 这臭和尚!骆离大力敲开其他两人的门,指了指像支小盆景一样“摆”在过道的戒色。 骆离以为他要上来把刚才的邀请再说一遍,哪知他立在那眼观鼻,鼻观心。骆离只得把事情向小本子和棠秘子说了,使了个“小心”的眼神,回去洗梳去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山寺相请 骆离打开窗户,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大吸一口,好舒服! 脑中的困劲好像也消失了,不自觉得舒了舒经脉,暗道:果然有灵气,又猛吸几口,心下更确定,棠前辈果然没有说错啊! 可想到外面的和尚,叹了口气:唉,现在进退两难,若是没有灵气一走了知就行了,现在放弃又舍不得。 骆离慢悠悠的收拾好出来,只有小本子在外边,棠秘子还在磨蹭。 小本子转动着美目,坏坏地看向戒色和尚,道:“永圆长老认识我吗?” 戒色年龄也快三十了,被她看得有居然有点羞赧,避开她的眼睛,回道:“这贫僧就不知了,或许认识吧。” “你说不知,却又认识,你到底是知呢?还是不知?”小本了越凑越近。 戒色退后一步,“这只是猜测,既然长老相请,应该是认识。” “戒色执事,我很可怕吗,为何你要避开我,何为色?你又戒的什么?方外之人,不是六大皆空,万物平等?你如此对我,可是不尊重;既然不尊重,我就不去了。” ...... 戒色不知这小姑娘竟如此难缠,如何与她计较,只得继续入定,装着听不懂小本子的话。 小本子对这个龙山寺一点好感也没有,没好气的使劲敲棠秘子的话:“棠爷爷,就是新娘子出嫁也该装扮好了,你磨蹭什么呢!” “来了,来了,大清早的扰人清梦,龙山寺的住持长老心思净放在黄白之物上,佛性全无,予人不便。”棠秘子一出来就毫不客气的指责。 “三位请吧!”戒色也不与他计较,再次打揖带路。 晨钟正好响起,现在一百多个和尚正在佛堂做早课,上坐一个袈裟老和尚,两边各坐着七个和戒色同色僧服的和尚。 看来要等着了!下马威? 哪知老和尚一见他们,就停了念经,站起迎向他们,笑道:“感谢你师徒三人前来,贫僧打扰,请随我去后堂。” 把他们当成了师徒,三人趁机默认。 “上茶!上我亲自炒制的铁观音。”戒色执事谨尊师命,泡茶去了。 三人搞不懂了,按说怎么会能叫堂堂一庙执事为他们泡茶。 “贫僧法号永圆,十八年前与棠施主有一面之缘。”永圆眉毛一挑:“不过是在你突破至道法师后,在山脚下相见,可你却没看到贫僧。” ...... 永圆见他们竟集体沉默,一点也不好奇他如何知道棠秘子突破的,也不关心他悄悄逃走的糗事。 正好茶上来了,永圆自顾自地说道:“喝茶,喝茶,贫僧知道棠道长对我有诸多误会;也对这次我的贸然打扰心有厌烦,但我的确有难事想求啊!” 三人一愣,不知真假。 “戒色你来说!”永圆喊道。 戒色执事站到师傅身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龙山寺受山灵庇护已有三十年,三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小小破烂不堪的土地庙;师傅跟师祖云游至此,夜宿破庙,山灵托梦,要师傅重振龙山寺。”讲到这里停住了,似等着他们提问。 棠秘子得知他们不是找麻烦,心下早松了,配合地问道:“既说龙山寺的前身是土地庙,何来重振一说?” “龙山寺在唐以前是南方第一大神庙,后被李帝所破;到宋佛教兴盛,龙山寺又被弟子重建却香火寥寂,其原因就是此山灵气被蛟龙强占,越至潇条。直到三百年前,修炼几千年的蛟龙被雷劫所斩,村民便在破败的龙山寺上修了一座土地庙。蛟龙死时,精气溃散致全山,竟孕育成了山灵,几经沉浮,师傅和师祖到此时,土地庙已荒废多年。” 棠秘子点头,原来如此。 骆离和小本子听得快睡着了,见他终于说完,骆离道:“还请戒色执事快入主题吧,我师傅周车劳顿,还未食早膳呢。” “不妨不妨,早膳立刻送到。”永圆话音一落,房门推开,两个小和没尚摆上斋饭。 三人眼睛都看愣了,乖乖,真是富裕。当季反季蔬菜应有尽有:冬瓜做成的红烧肉,浇上的酱料几可乱真;青笋翠眼欲滴、香菇做成的面筋、油煎豆腐做成的肝尖,外搭水蒸木瓜西米露。 骆离擦汗:这是早饭,虽是素的也不用搞这么“油腻”。 “哈哈,各位请用吧,全是素菜做的,只是花样好看,吃起来绝不油腻。我就不打扰了,饭后我再来。” 人一走,棠秘子就大快朵颐:“吃吧,别浪费了,我早说这龙山寺肥得流油,吃个早饭都这么讲究。” 骆离思道:吃人嘴短,都不知道人家要我们办的是什么事,肯定不简单。 小本子越看那道“红烧肉”越像是来膈应他们的,向骆离问道:“这龙山真有灵气?” 骆离点头:“灵气是有,山灵就不知道了。” 三人刚好吃完,永圆和戒色又进来了,真是片刻功夫也不耽搁。 细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巴望着棠秘子。 棠秘子皱着眉头,心里不爽:这死和尚,竟是打的这种主意,难道是看我行事没有章法,不看重名声,这才找来的? 骆离觉得甚是好笑,原来真的有山灵,这山灵还分性别,最可笑的是,她还会被美男子的皮相迷惑。抛弃了龙山寺的香火,跟一个电影名星走了。 小本子一阵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儿,要不要这么搞笑。这群和尚没了山灵的神通,观音娘娘的佛像再被砸几百次也没人托梦了,衣食父母都丢了,还怎么赚钱?怪不得如此客气。 在答复他们之前,骆离问出早想问的事:“永圆住持,我可以问你是如何看出我师傅是易容的?” “哈哈哈......”永圆又是一阵大笑,道:“是因为我认得出你们的肌肉易容法,想必學会不足一月,手法生疏,还差一句定型口诀,并不能永久。属偏术,除了嗒理段氏,大秦无人会,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我俗家姓段,这是我的家传之术,至小我就修习,何以能骗过我的眼睛。” 骆离顿时起了兴趣。 (周日第三更送到)(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幕后黑手 永圆也不再用和尚的身份讲话,说得那么拗口了,直接说道:“可我这家传之术,只传段姓,不传外人,你又是从何而来?你等改换相貌,定有难言之隐,有何不便我也不多问了。我永圆虽遁入空门五十年,心属佛祖,心却在尘世中。罢了,我直说吧,今日我永圆即种了因,就得结这果;你们帮了我,我就把易容手法完整教于你们,我们从此不相熟也不相干;除了戒色,寺里其他人都只当你等是普通香客,信我即信他,如此可好?” 棠秘子心道:就这点好处?你这死和尚也说除了你没人看得出破绽,學不學又有何关系! “哼!”棠秘子道:“我们要怎么做可不劳你管!而今我是带徒弟出来见事面,就喜欢不同的相貌,这点好处就想打发我?” “当然不会,棠道长你莫以为我小气,你的两个徒弟都没有入道门,身上毫无灵气。你带他们来龙山,也是为了提高他们的灵力。只要你们带回山灵,不管说服也好制服也好,我可以让你们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小本子脱口而出:“好处就是灵气?在山灵身上?” 戒色回道:“跟女施主说的差不多,在特定的地点,山灵每七天会换一次气,排出杂质,再吸取龙山之精华。她换气足要六个时辰,只要呆在她身边,足够运行完大小周天了。这事只有和我师傅知道,我们只知这对你们修道之人来说绝对是块宝地。” “成交!”棠秘子不用再想,接下了这桩生意,他本就是为了骆离奔着这个来的。 几人商量一番,拿到了电影明星的地址,下午他们就冒险再次回东沪。 既然要近得名人的身,肯定要有个身份。于是第二次照顾了蛇哥的生意,蛇九虽然已不认得他们,但是几天前才来了一老两少,总感觉哪里不对。 办好了新身份,他们开始计划怎么接近那个俊男----喻凡。 永圆和尚自己都会肌肉易容法,如果那山灵真只认帅哥,他怎会没办法对付?骆离感觉没那么简单,山灵的本事,他可从没领教过。 虽然急着去闻山灵的“屁”但也不能操之过急,稳着来,别忘了现在还有七七门的人虎视耽耽。 他们现在住酒店,大大方方的拿出身份凭证开房间,不像以前还要编故事说好话,让人家允许背个身份号码。现在多好,省了不少口水。 喻凡京城艺术學院毕业,今年才二十五岁,可说是年少有为。艺校专科毕业,仅五年时间就混得风生水起,不是有背景就是有本事。 永圆说这山灵脾气像小孩,最初的形状就像一坨淡淡的云,她可以照着人的样子随意变化;性格单纯又幼稚,喜欢和三岁左右的小孩子玩。 可能永圆不了解人家,现在她爱和帅哥玩了。骆离对这个喻凡有了很大的兴趣,他有什么吸引力可以让山灵为他抛弃修炼,堕入尘世? 棠秘子和小本子很快打听了消息回来,这个喻凡还在东沪拍戏。 三人琢磨一会儿,半月前喻凡的剧组选址龙山,那是一张夜戏,拍完后,次日白天他们在山上旅馆休息了半天,然后就带着山灵走了。 山灵还是很懂礼貌,走时没忘向永圆告别,说了去向。永圆当然是惶急万分,百般劝阻不得其效,最后山灵还管他要了一串佛珠。 永圆的心肝肝又被割了一刀,那串佛珠供在堂上,他们日日诵经已有三年,本是预备卖大价钱的;就算没有龙山没有山灵,佛珠也沐濡上了不少佛性。可也不能不给,不但双手奉上,还“悄悄”送至山下,眼睁睁看着她把佛珠送给喻凡,然后“嗖”一声钻进佛珠里。 这是现代版啊。 喻凡现在拍的是一部民国戏,骆离带着小本子,带好行头,目标锁定东沪影视城,于翌日一早赶去。 ************ 泯港,路鸣的豪宅,老丑单手提着一个木箱,递给路呜。 路鸣觉得这箱子的味道好熟悉,迫不及待地打开:“原来是它!”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着路鸣满是**的脸,老丑点燃一根烟,朝他脸上喷出一大口。 “咳咳......”路鸣慌忙捂住口鼻:“老丑,你的烟太刺鼻了,到底加的什么料?” 老丑轻蔑一笑:“能加什么?养气的药,别忙了我是搞什么的,怎样?有头绪了没。” 路鸣自负地大笑道:“这东西的味道我喜欢,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你先下去看港片吧,这里交给我。” “好,你说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正好赌王出了新片,我得去看看。” 看着老丑下楼,路鸣赶紧把铜像抱进秘室,琢磨怎么打开机关,控制阴灵为他所用。 老丑下到客厅,放上影碟,眼睛瞄着路鸣的方向,露出一丝狠厉。 再说到路鸣从尼纳村跑的那天:他看见艾斯雅所说的衣柜被翻开,闻着残留的阴灵气,心觉在东沪遇到的人追过来了。 于是故意往丛林跑,把骆离引过去;他们连陈老太太都会救,不可能不管艾斯雅,就让你们这些正派道人做善事去吧,然后回去收拾东西溜之大吉。 路鸣回到马马布市,就联系老申,老申破例的给了他律哇舵主尊雷的手机号。 舵主好心地派了两个人,让他带着悄悄再回尼纳村。路鸣却没那么听话,次日搭了早机溜回了泯港,没办法,保命要紧。 路鸣刚上飞机,骆离三人就到了马马布市。尊雷整天都在调集人手,四处布控,底下人手中都有一张棠秘子的照片,却没有骆离的照片。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找骆离,如果骆棠分开,就功亏一篑,于是他把手下撒得很广。 路鸣连敌人的人影都没见着就吓跑了,让尊雷非常生气。待傍晚回支舵时,听到手下报告街上来了一个厉害的道士。 骆离们三人在律哇国时,并不知道首都马马布的秦人街就有七七门的支舵,他初到时还没人注意他;从神庙回去,便被七七门的人盯上了,打着宁可搞错,不可放过的主意;舵住亲自出马,次日他们去机场的路上,就被尊雷牢牢盯住了,尊雷在中途瞧见那个灵气霸道的年轻人突然隐息;和自己身上所用一样,便知找对人了! ps:感谢书友两颗小豌豆的打赏!(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沦陷 尊雷肯定骆离手中有他们要找的东西。速度联系了总部,老未让他不要动手,盯紧他们上哪班飞机。 他不确定那个老头是不是棠秘子,幸好他们住的高档酒店,他弄来酒店的监控录像带通过高科技传给了老未。 录像里面的人老未一个也不认识,拿给老申看,老申道:“肯定就是他们,只是多了个女孩子,如果料得不错,他们多半是易容了。” 于是老未早早来到机场,见一个惊艳的小姑娘把他锁定的行李箱提走;怕是他们的调兵之计,只派了雇佣兵铁头过去跟踪,自己站在外面,牢牢守住相隔不远的两个出口;可直到人走尽,都没发现他们。 肯定又是易容分开走了,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马马布市的尊雷暴.露了?他第一次失手,回去请求自罚。 跪在一双擦得铮亮的褐色皮鞋面前。 “不怪你,是我们都小看了他,钟老儿居然把‘逃跑’的手艺也传授了!”讲话的人骇然就是东方酒店的半老头,他就是老封,那老未就是潘云了。 可老封不怪,他师祖就没这么好打发。他刚从海临回来,事情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达到了目的。 他逼着老未亲口发誓,必须亲手抓到骆离,不然就断手断脚。 还真是“严师”出高徒,老未心底一寒,知趣地退了出去。 老未离开后,老封接着挨训:“早就叫你直接逼出棠秘子。哼!钟方老儿我最清楚,他自诩道术正统,那骆离被他一手带大,想必也是迂腐愚善。棠秘子家人有难,他不得不出手!” 呷了一口茶,再道:“如此简单的事情,你们竟然搞了三个月,我要是不出山,你想待到何时?” “师傅,找这个骆离就费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底下很多部门都瘫痪了;不如直接找钟方,何必如此迂回。” “哐噹”一声,老人把茶杯摔在地上,怒道:“还用你教我做事?”眼神怒不可遏。 老封茫然:师傅何顾生如此大的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滚!” 老封不敢发呆,赶紧猫着腰出去,心下仍是疑惑:莫非师傅的目的就是找钟老儿的徒弟?可又为何不能告诉我。 心里开始不舒服,暗自打算,若是他先找到骆离,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小子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逼得师傅失控。 ************ 东沪龙山,骆离与小本子出发前。 棠秘子把两个小辈叫过来,把他知道的娱乐圈情形大概说了说,便回去龙山旅馆里等着他们凯旋。 骆离和小本子自带的行头就是民国服装,现在已经穿在身上,混在一堆等戏的群赏当中。 很快,他们的出现,就引起了片方的注意。 “唉,唉,那两个穿衣服的。” 这话说的,骆离怪道:难道别人没穿衣服? “说你呢,这里,你们过来!” 蓝色羽绒服的胖子问道:“以前演过戏吗?”看见小本子,眼睛一亮:“这位小姑娘不错,愿意试一下吗?正好有一场舞厅的戏,你跟着我们的其他群众演员一起跳就好,完了来找我,还有工作安排你,价钱好说。” 根本没等他们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一通话,二人都看见椅子上还坐着另一个穿白羽绒服的胖子。 思道:这个蓝胖子估计是个副导演。 小本子问:“你是导演?你说了算吗,我要带他去。”指指骆离。 蓝胖子皱皱眉头,“身材不错,就是长得有点磕碜,下场戏有黄包车夫,可以让他上。” 小本子做势不依,回道:“那我不去,除非让我能看见主演喻凡,如果能和他打个照面,我一分钱不要。” 蓝胖子轻视一笑:“个个都想和喻凡搭戏,哪有那么多位置,你又不是正规演员”又道:“不过你只要演得多了,也有机会;我叫高林峰,这是我名片,如果你想要走这条道,可以找我,我找老演员带你。” 骆离在一旁冷眼旁观,瞧他一本正经的,道貌岸然之下,一颗淫.狼心藏都藏不住。 “胡导!好了没有,马上第二场戏。” “来了!你决定了吗?我这事儿多。”听见助手喊,蓝胖子着起急来。 小本子故意磨蹭,看他真要走了,才道:“算了,我本就是想考艺校的,可家里没那么多钱;如果能得喻凡的眼,说不定可以半工半读。如果要其他人带,还是算了,名片还你!” 小本子用水意十足的眼睛把委屈和不甘表演得非常到位,导演不接名片,盯着她咬牙狠心道:“行!你过来拿衣服,你,也过来,换上保镖服。” 又在边走边说:“我可是见你有灵性,是吃这碗饭的料,刻意栽培你,戏完了你等着我,我有下一场戏要说给你听。” “好的,我一定等你,谢谢导演。”小本子的声音欣喜中带有娇腻。 蓝胖子心下正欢喜:好清纯的靓妞,看就是个处子,比那些主动贴上来的有味儿多了。 还别说,蓝胖子眼晴挺毒的。 他们运气不错,这场戏就有喻凡出场。和三四十个群演一起,跟着喻凡的助理排练走位,排了一个小时,大导演终于说行了。 主演开始出场,可能是因为少年成名,这喻凡还是能潋住脾气,对导演组的人很客气;对一众群演也很有礼貌。 因为小本子太漂亮了,想不引人注目都难,蓝胖子真给喻凡身边安排了一个位置-----一个侧面人肉背景。 小本子心下不安,骆离哥哥离得也太远了,但是她注意到喻凡手上没有佛珠。 舞厅的戏很快就完了,蓝胖子拿着扩音器,指挥他们赶紧换衣服,下场戏演街上的路人。 喻凡身边的三个助理赶紧围上去给他补妆、念台本...... 小本子隔空和骆离对视了一眼。 “哎哟!”一声娇喝,故意莽莽撞撞地摔在喻凡脚下,就差点扑倒在人家的小腿上了,痛得呲牙裂嘴。 “贝贝,你没事吧?”这实心眼的姑娘,骆离赶紧冲过去扶她。 二人一起朝喻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摔坏吧?”喻凡的眼睛像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的就想保护他,清纯中带点深邃,不知不觉就轮陷进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西门庆? 小本子已然中了“花痴”毒,语调都变了,不知不觉透出一股媚气:“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骆离打个冷颤,顾不得去查看那喻小子身上的山灵,低头拖着小本子快速离开。 拖到了人少的地方,小本子还一副花痴状,“好帅呀,好温柔,好......” “喂!醒醒!” “哎呀,你是谁呀,走开,我要找凡哥哥。” 骆离逼不得已掐她人中,小本子蛮横地打开,闹着要到喻凡那去。 骆离有点慌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清楚是小本子被喻凡魅惑了;但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法术,手足无措,正想着要不要弄点真气给她,强大她的意志。 不远处的蓝胖子跑过来,喊道:“上戏了,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两人的表情不对,小本子突然冲出去,拉着胖导演道:“导演,带我去见喻凡,他在等我。” “不许去!”骆离使劲拽住小本子的手。 小本子都快扑在蓝胖子的身上,他怎么会放手,伸出他的肥拳头,用力锤打骆离的手;骆离仍是不放,蓝胖子来了气,怒道:“你他.妈是谁呀!别给老子别没事找事,快放开。” 吼得这么大声,引来旁边几人走过来。 骆离看了看四周,到处是摄像机,小本子又被迷住了,根本不认识他;他一个人僵持着要出事,只得放了手。 “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蓝胖子搂着小本子的腰向喻凡走去。 骆离目力极远,看见喻凡翘着二郎腿,望着他们笑得一脸灿烂又无害。 骆离被几个力气极大的武师蛮横地赶出片场。转身找了个公用电话,打回龙山旅店。 “棠前辈,你听说过这种功夫吗?” 棠秘子听完骆离简短的讲述,也是一无所知:“骆离,要不要我也过来,小本子要是出了事,闻一清得把我大卸八块。” “你来也没用,去问问永圆吧,说不定他知道是什么,我想办法再混进去。一小时候后,我再打过来。” 骆离挂了电话,就跑进一间商场厕所,对着洗梳台,也给自己弄了一张俊脸,英气逼人。再用五指把头发全部朝后梳去,直接用自来水定型。 “嗯,不错。” 感觉满意了,骆离學着纨绔子弟的步伐和气质再次朝片场走去。 “是大导演要找我。” “你们大导演叫我来的。” ...... 骆离用这个借口突破了两层“戒严”,直接来到场中,站到了白胖子导演的背后。 导演正好转过头,看见他,不知这个穿着戏服的帅哥过来干什么的? 骆离不吭不卑的道:“王总叫我过来找你,我叫王客,是他的侄子。” 骆离脑中正在盘算如果穿邦了下一个借口是什么。 导演只愣了一秒:“哦,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既然来了就随便看看吧。”说完暗自皱眉:剧本都定了,中途又加进来一个人,怎么安排。 骆离暗舒一口气,既然大家都看见他和导演说话,那肯定是熟人了,也就不客气,除了机位前不去,在其他地方四处转悠。 这场是露天打戏,地点就在开始的舞厅外。蓝胖子被白胖子指挥得到处跑,没看见小本子,也没看见喻凡。 骆离悄悄回到舞厅,里面还有人,“你是......”话没说完骆离就一拳把他打晕了,估计是个场工,手中正拿着道具。 环视一楼没有人,两步腾上二楼,轻轻落地,就听见有人说话: “你实在是太清纯了,今天我好像下猛了一点。” “下什么?凡哥哥,我真的很清纯吗?”骆离一惊:这是小本子的声音。 “说了不要叫我什么哥哥,你要跟她们一样,叫我凡少爷。” “好的,凡少爷,你也给我取个名字吧。” “我想想,家里有月娘和玉楼,身边有金莲跟瓶儿,你就叫春梅吧。” “春梅,好听,以后我就是春梅了。” ...... 骆离实在听不下去了,当自己是西门庆,这个人模狗样的玩意儿到底会什么妖术? 从**里夹出一张隔音符,手指用力,符自燃起来,等燃到一半,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一男三女,骆离赫然看见那个打扮成猫女的混血女子不是人类,只是个虚影。 她就是山灵? 见符已烧尽,骆离不待他们反应,爆出灵气,一拳抡向半躺着的喻凡。俯在他身上的三个女子,包括小本子,全都惊叫起来。 别人叫还能理解,山灵也吓得啊啊直叫。带着道术灵气的拳头实在太猛了,喻凡的额头已然被打破,鲜血染满了整张脸。 骆离赶紧过去探鼻息,还好没死,思道:怎的如此不经打,恍然:“哦,他不会法术!没有灵气。”可又是怎么魅惑的人? “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凡少爷,你这个坏人!我要杀了你!” 猫女发怒了,恢复成本体,一团像婴儿形状的气体飘在空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骆离赶紧打坐,聚拢心神,结起手印。 他身边渐渐形成一个气罩,把他罩在当中,小本子和另一个不知道是金莲还是瓶儿的女子朝他扑过来。被气罩隔着,四只粉拳不停地锤打在气罩上。 脑离心中恼恨:人都晕死了这些花痴女身上的毒还不消。 他对山灵的手段一无所知,唯有抵抗,试出她的斤两了再作打算。 山灵身上发出绿光,盘根错节的藤条向他袭来,同样攻不破气罩。她眉骨处一皱,因为婴儿没有眉毛,她也没变一个出来;藤条便牢牢把气罩包住。 气罩旁的两个女子也被缠住,骆离看见那个金莲(瓶儿)的女子脖子被勒住了,正呼吸困难憋得脸都发青了;小本子也好不了多少,这个山灵真是任性,“同伴”也不要了。 身体可爱,戾气却重,这死山灵,骆离感觉气罩都快撑不住了,她不会一直用这招吧,法力够吗?怎么说她也只是山中灵气聚焦而成,又不是山神;就算再修炼个几百年,也不见得有多厉害的杀招。 骆离咬牙挺住,他估计对了,山灵眼见使出全力,气罩只是压变形,却没有破。便换了一招,收会藤条,舒展身体,两只短手向天拉伸,肥脚尖向地伸直,惭惭形成一把气剑。(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花痴毒 骆离趁此机会,在丹田里把真灵二气融合,快速流向全身筋络。 腾空而起,主动破掉外面的气罩,又把旁边被勒晕的两具身体踢开,刚摆好耳龙武魂第一册的第一式,气剑便砍了过来。 骆离右手直拳接招,“噹!”声一响,火花飞绽开来。 “嚯嚯嚯!”骆离被烫得禁不住叫唤,拍掉袖子上的火光,估计手腕被烧红了。 “咯咯咯......”那山灵看见骆离这副狼狈的模样竟然大起来,笑得都喘不了气,两只肥手抱着大头在空中打滚。 把骆离搞懵了,好不容易等她笑完,骆离说道:“山灵,永圆叫我来找你,你别闹了。” 山灵不回话,只看向骆离,半晌,她道:“永圆那个臭和尚,一点也不好玩,他还不准我找别人玩,我无聊死了,要不你陪我玩吧!” ...... 果真孩子气,骆离突然想起:“唉,你怎么不花痴了?” “什么是花痴?” 骆离指指躺椅上的血头,山灵愣了两秒,立即又露出愤怒的表情:“你是坏人,你杀了我的凡少爷!” “哎哟,原来花痴毒还在呀!”骆离思完后悔不迭,摆出驾势准备接招。 山灵又变成气剑向他袭来,他不敢硬挡,挡不了几下,他就要“糊”了。 他避开剑身,朝山灵身上打,还专找她的穴位,山灵的剑术没有章法,只知一味的蛮砍。 身上被骆离戳了好几下,没有二十个来回,又变回本体,闹起了脾气:“不玩了,你戳得人家好痒痒。” 骆离当然也不愿意再打,趁她不注意,拉过窗上的帘子把喻凡盖住。 室内骤然一亮,街上的景色一览无余,同样他们也会被看见。 骆离还担心着昏睡的小本子,蹲下身体,对山灵道:“我把这个小姐姐先救醒,再谈其他的,好不好?” 山灵盯着骆离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为什么,我看着你的眼睛就感觉很舒服,一听你说话我就很开心。” 骆离一愣,他知道自己眼睛,师傅说至纯至净,什么妖魔邪怪都蛊惑不了。思道:莫非我的眼睛可以解山灵身上的“花痴毒”。 可是小本子怎么没用?而且效果也太慢了吧,开始都快被她的藤条给压扁了。 “嗯?你在怪我开始用仙藤勒你?”山灵瘪着嘴委屈道。 “没有,你那么爱和我玩,怎么先前要那样对我?” 山灵咬着食指,颇有点不好意思:“谁叫你不出声,我要看了你的眼睛,再听你说话,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你。” 喜欢我?这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对付小孩子小本子应该比他有经验,可她现在这样! 骆离拉过小本子的手,朝她输入真气,半分钟不到,她就醒了。 茫然地看着骆离和山灵,皱着秀眉。 骆离与她说话,和她对视,小本子反而越来越不耐烦:“你是谁,我的少爷呢?” “哈哈,那个小姐姐是傻子。”山灵拍手大笑。 小本子怒道:“你又是什么怪物?你认识他?”指向骆离。 山灵得意地扬扬眉骨,也不介意人家称她为怪物:“我当然认识,他是龙脉传人,我闻得出他的味。” “这两个傻子!”骆离哪会把山灵的话当真,见小本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思道可能体质不同,凡人和山灵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只得念起嗜睡咒把小本子弄睡了,紧着念了三遍,怕她中途醒来。 “走,山灵,你要跟我玩,就想办法把这位姐姐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 “这有何难!”山灵的身体变大,形成一个半圆,浮在他们头顶。 头上传来声音:“你把她抱进来吧,眨眼就到了。” 她果然有办法,骆离大松一口气:“我们直接回龙山吧。” 山灵又皱了皱眉骨,却没有反对。 把小本子放进去山灵的“圆盆”后,骆离感觉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见到帘子挡住的喻凡,突然就想起了,赶紧跑过去掀开一角帘子;用身体挡住山灵的视线,在喻凡身上到处摸了摸。 “原来在这儿。”扯下他挂在胸前的佛珠,跳到“圆盆”里。 山灵把身体变长,颜色变浅,从窗口飘出去。底下的人好像有点慌乱,可能已经发现喻凡不见了。 他自个儿活该,还以为新收了个小妾春梅,悄悄背着人躲在房间里**,搞得自己得多躺一会儿了。 山灵越飘越高,到了龙山上空,忽地下降,在骆离的指点下稳稳落在旅馆院子里。 把小本子抱进去后,发现棠秘子不在;这时,山灵又恢复成了婴儿样。 骆离用房间的电话打向龙山寺,棠秘子果然在那,现在正焦急的等他电话呢。骆离说的一小时早过了,要是再晚点,他们就上影视城了。 骆离把小本子弄醒,永圆也跟过来了,见到山灵眼中就只有她,巴巴地求她:“山灵啊,你终于肯回来了,你......” 山灵掏掏耳朵,无辜地看向骆离,表示她真的很烦,眼睛不停地眨:我说他很烦吧!你得陪我玩! “你为啥不把那喻凡带回来?”棠秘子得知山灵还有这个本事,怨骆离行事不周。 “我也不是不想带,是不敢带啊,山灵的花痴毒还没解,她看见那人就会犯病,我只是暂时带她回来;还有,‘师妹’也中毒了。” 永圆这才有空看向骆离,知他又换了相貌,听得这话一愣:“什么花痴毒?小施主怎么了?” 骆离无语,这永圆住持真爱装傻,我就不信棠前辈没有对你讲。 “花痴毒是我乱取的名字。”骆离把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喻凡的名字都不敢提,山灵赖定了骆离寸步不离。 永圆心中焦虑:别喻凡的事还没完,又被这个小道士给勾走吧,唉,流年不利呀。 永圆虽然有他的小心思,也无可厚非,毕竟全寺一百多号人都指望着他。该做的事情,他也不含糊,道:“今天晚上我和戒色遍翻藏书,有关这魅术的之言片语都记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永圆在此感谢二位陪我寺度过这一劫,事后我龙山寺定有重谢。” 说完打揖:“阿弥陀佛。” 棠秘子也给他行道士的礼,听见有重谢,棠秘子心下就高兴了,这还是他们见面后第一次正式见礼。( ) 第一百二十章 鬼差拉弓 送走了永圆,山灵就开心地蹦蹦跳跳。 骆离感觉她虽然很厌烦永圆,但也不会当面朝他发脾气,本性真的很纯良。 棠秘子问道:“阿本怎么办?不可能一直让她睡着吧。她可是为了我们才这样,睡久了也伤神经啊。” 骆离见他跟着闻一清叫阿本,便知道棠秘子同闻一清一样感同身受。 “这样,棠前辈,我再过去一趟,避开小本子和山灵直接把那人逮来,他不会法术,我也很好奇他是使的什么招?” “还是不要我出手?” “不用,这里根本离不开你。”说完看向山灵,把山灵叫进他的客房,拿出一把鲁班尺,递给她。 山灵一摸就被蛰了一下,抽回手指着尺子,委屈道:“它不喜欢我,还蛰我。” 骆离苦笑:当然要蛰你,你还不是仙,还属妖。 回道:“别怕,他也是我最好的伙伴,跟了我快一年了,常常带在身边。如果你想我陪你玩,就得和它好好相处,什么时候它不蛰你了才行;而且不准伤害它,不准生气,不准没有耐性。” “就是要降服它,然后就能跟它一样,天天陪在身边了?” “嗯嗯”骆离敷衍地点头,你怎么可能降服得了,再等几百年还差不多。 “好了,你就在这里慢慢来,我先出去了,没降服它你不能出门。” “好吧,我知道了。”山灵虽然有点不开心,但也照做。 骆离第一次感觉自己在骗一个好人,还有点不忍心,除了不能带她走,别的一定好好补偿她。 他都不清楚能有什么东西好补偿人家,山灵如此对他,只是因为他是她认定的龙脉传人。更不知道山灵至有了意识后,脑中就刻上了龙脉的印迹,等了三百年才遇上他,已然认了主。 骆离也不再变相貌,只套了一间红色的羽绒服,担心回去山灵又不认识他了。 待他再回到影视城时,已经停拍了,蓝胖子正在指挥剧务和杂工搬东西。 骆离走上去便问:“喻凡送进了哪家医院?” 蓝胖子一怔:这人是谁呀? “问你话呢?哑巴啦!” 这气势,蓝胖子突然想起他跟导演好像是熟人,立即回道:“东沪玛利亚医院。” 见骆离转身就走,后面他又补充道:“你是王总的侄子吧?喻凡的助理把包落下了。” 骆离回身,点点头:“东西给我吧。” “好,你跟我来。” 蓝胖子屁颠颠的带他往后面走,骆离心道:这个王总是谁呀,侄子名头都这么管用? 接过递来的包,骆离对他玩味一笑:“你是?” 蓝胖子赶紧递烟,骆离一手挡回去,他也不恼,笑呵呵地道:“我是高林涛啊,上次在年会上我们还见过,可能你贵人多忘记事,早已不记得我了。” “哦,谁说我不记得你,你人我不认识,可记得你的名字;上次在我叔叔的办公室,看见有几封写你名字的举报信。” “啊?”蓝胖子脸骤然绿了。 骆离扬扬手中的包:“谢了。” 不管蓝胖子立在那胡思乱想,快速走了出去,拦了一部出租车,赶往玛利亚医院。 医院门外围了很多记者,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都是听说大明星喻凡受伤住院而赶来的的媒体们。 这时正好看见一个身装正装男子把人群招向一边,记者们全部围过去,七嘴八舌地问话,正装男子双手放下压:“各位媒体朋友,谢谢你们的关心,喻凡还在动手术。他是在拍动作戏时摔下了楼,属轻伤,很快就可以恢复......” 下面有记者大声问道:“听说同时送进来的还有一个女的,是煤山州矿老板的千金吗?” “是啊,喻凡有女朋友吗?” “喻凡与新晋艺人蔡小璐是不是假戏真做......” ...... “各位,现在是不是应该更应该关心我们演员的身体,而不是这些诽闻!” 正装男子这样一说,下面更是乱轰轰。 骆离趁着外面人正热闹着,溜进医院。 这医院很安静,装修很豪华,一点也不像他在云江县和芒山岛去过的人民医院。他想换个装束,一时也找不到哪里是保洁室,只得凭感觉朝角落走。 走了好几层,走到头发现还是厕所,正在犹豫间,厕所窜出一个白大褂。见到突然冒出来的骆离,他也吓了一跳,愣了一秒,又匆匆跑开。 那人是个娱记,骆离见他正在扣纽扣,便知他是在附近偷的衣服。 进去厕所,发现天窗开着。 两分钟后,骆离也穿着一件白大褂行走在走廊上。那是在厕所天窗后的洗衣室拿到的,现在他要去追那个娱记,他有性命之忧。 黑气直冲,鬼差拉弓呀,鬼差都不用他们惯使的铁钩子,用上了弓。因为黑气窜得急,都成了一坨坨的琏珠状,定是突然枉死,阎王那没挂上号,到了时间要他的命,鬼差只得用磁弓在远处将魂魄吸过去。 骆离走啊走的竟没了那人的踪迹,他鼻子虽灵但不是狗鼻子,闻个味道就能寻人的。反正那喻凡还在手术室,有时间救一个人,死薄里没挂号的人,骆离是必救的,积份阴德。 病房有三个区域,外科就是这栋,骆离从二楼走到七楼,都没见着人影。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骆离心中焦躁起来,待到八楼,他突然听到一声极短的异响。 被他敏锐捕捉到了,寻声走向厕所,发现这层楼的监控头都被毁坏了。 进到厕所就听得压抑的闷哼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而且气息已经很弱了。 高高的隔断门有十几间,在骆离极敏锐的耳里听见四周都有哼声,厕所空旷有回音,他又不能一间间找,故意诈道:“你在干什么!” 最里间的一扇门猛然被推开,一个男子朝骆离快速冲过来,这人非常高大,一只大手当常人两只。 手掌五指齐开朝骆离的脖子抓来,他还妄想扭骆离的脖子,骆离单手一抓,把他胳膊咔嚓一声就给扭断了。 男人大惊失色,忍住剧痛左腿佯攻,忽地改变方向冲出门外。 骆离反手一抓,手抓空了,大块头男人像泥鳅一样滑,他赶紧收住脚,转回来看里间的那人,心下一沉,已经死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家传媚术 听师傅说过的鬼差用磁弓钩人,却从没见过,立即开启了纯眼,在一团黑气中见到两个鬼差。娱记的胸前骇然插着一支铁箭,箭上有条黑绳,通向鬼差处。 原来是弓上有绳啊,是拉过去,不是吸过去的;鬼差也瞧见了骆离,竟然对他一笑,其中一个左嘴角还有颗大痦子,上面的两根汗毛又粗又长。 倒人胃口,骆离赶紧散去纯眼。 死者手中握着一支录音笔,把它取下,没再从厕所回去走廊,而是从天窗翻到隔壁去。发现这里是一间杂物房,杂七杂八的堆了不少东西,骆离抓了一把不知是假牙模型还是人家身上取下的各种结石,揣进兜里。 一不做二不休,从九楼爬到十二楼,站在监控死角处,把这几层的镜头全部打坏。 还没有看到喻凡被送出手术室,心想:莫不是真的把他头打烂了吧,手术还没做完? 刚思完就见十二楼的电梯门打开了,一群人从里面出来,骆离认得那个穿白衣服是大导演,便知推床上的人就是喻凡。 又守了半小时,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骆离用嗜睡咒轻松摆平了病房里的人,可怎么把这个死猪弄走呢? 喻凡头上包着纱布昏睡着,震昏了而已,还需得进手术室搞这么半天?真是精贵命。骆离左思右想,看见边上的女子,有了主意。 十分钟后,一个戴着毛线帽的高个子女人挽着她男朋友从医院后门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出去。 病房里,喻凡刚绑上的纱布被丢在床上,趴在床沿的女助理,只着一件薄毛衣,头发乱蓬蓬的。 过道里脚步声“叮叮哐哐”的,几个保安带着两个电工在维修摄像头。 很快,骆离打车就回到了龙山旅馆,累得够呛。 喻凡仍是昏迷着,期间全是骆离用真气给他支撑,跟拉着个活死人没有区别。 人是带来了,接下来怎么搞? “先弄醒!”棠秘子道。 小本子已经醒了,看见着女装的喻凡一点也没有嫌弃,扑上来就叫凡少爷。 棠秘子终于亲眼见识到了,急得跺脚,下了恨心:“你说,我们把他弄死,小本子会不会就好了?” “估计不行。” “今晚一定要把事情解决了,小本子现在是不知道,如果她醒了知道自己做下的蠢事,看她恨不恨你我!” 骆离扶额:“好吧,我先把他弄进小本子的房间,你制住小本子,用上隔音符,看看再说。” 山灵乖乖呆在房里跟鲁班尺自言自语地说着悄悄话,她若是有皮肤的话,估计脸上全是黑坑,谁叫她用脸去亲尺子。 喻凡被骆离弄醒后,根本没看身在何处,就对面前两个大男人施展媚术。 骆离怕棠秘子中招,却见棠秘子一脚踹向他肚子,喻凡痛提捂住歪倒在床地上。 “你们是谁,到底要干嘛?” 棠秘子啐一口痰,道:“恶心玩意儿,我这个老头子你都想勾.引,快说!你用的什么妖术?” 喻凡又露出一脸无害的笑,真是动人心魄,“哈哈,嫉妒啊?我这是天生的本事!” 骆离真想把他那张脸给打烂:“天生的本事怎么对我们没效?我先把你脸给毁了,不知道本事还在不在?” 喻凡赶紧挡住脸:“别费事了,毁了也没用,我这是身体里的,干我脸什么事?” 棠秘子朝他脸抡出一拳:“你他.妈哪句是真的?把他脸皮撕烂,下巴骨捏碎,眼睛也弄瞎!” “别别......”见骆离真的要去撕的脸皮,拼命反抗。 “饶命,我,我说......” 骆离放开了他,吼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快说!” 喻凡竟哭了起来,吓惨了!呜咽着道:“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呀!唯一自豪的就是这张脸,你们怎么能这样?” 骆离思道不对,怒道:“你当真不说真话!” “我就是在说真话,媚功用得越厉害,我的寿命就越短。这是我家传的本事,我爷爷是民国京城最出名的花旦,只活了二十五岁。我父亲一生只用过一次媚术,也没活到五十,而我估计只能活到三十多。” 媚术?这名字还真贴切。 “你媚了几个人?”骆离问道。 “十,十三个。” 那他爷爷岂不起媚了几十个?棠秘子惊道:“你爷爷是喻水仙?” 喻凡露出自豪的神色:“对啊。” 对你个头,这有什么骄傲的,骆离直奔主题:“怎么解?” 喻凡又低下头,嘟嘟哝哝没听清,二人正不奈,赶紧吐清楚:“解不了。” 见棠秘子又要打他,捂住脸倦成一团:“我骗你们不得好死!我说的是真的!就是没办法解。” 棠秘子打了几下还是不解气,气哼哼道:“你本来就不得好死,人都要死了还要脸干嘛!没办法就给我出办想,不然就把你分尸喂猪!” 喻凡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是我的错,不该找错了对象,是我的错......” 骆离一拳又给他打晕,见一旁被束住的小本子两眼已经要喷火了,心下有了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主意。 点开小本子的穴位就拉着棠秘子出门,把他二人琐在房里。 然后趴在窗户边观察他们,看见小本子把喻凡扶到床上,像对待圣物一样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还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棠秘子看不下去了,丢下一句话:“我去看永圆那里看看。”便走了。 有灵气会法术的人意志坚定,他的媚术就失效。山灵介于两者之间,灵气虽足,本体不强,而像小本子这样的常人便毫无抵抗。 他只看了一眼,小本子就中了招,不,还说了一句话。山灵也道要用眼神和语调才能让她脱离媚术的撑控,通过语气下的招? 骆离悄悄打开房门,无声无息地站在他们不远处,结起手印开启纯眼。心道:只要是术法,肯定就有物质流动。 果然,他用纯眼发现小本子的两只眼珠有两个小红点,颜色鲜嫩,呈桃粉色。闭着眼睛的喻凡的眼皮上一片粉红,小本子看着他如痴如醉。 骆离自动脑补电影里的特技,仿佛看见两条粉光把四只眼睛连在一起。 房里闻不到任何异味,没有阴灵气,也没有迷药的味道。 ps:感谢西门飞雪大大的腊梅。求票票,求收藏。(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悲悯神咒 散去纯眼,这到底是什么法术,还是与自俱来的,会遗传!怎么可能无解? 床上的二人之间插不上任何人和事,骆离找根凳子坐下,把自己也融入进去。 时间慢慢地过去,天已经黑了,旅馆工人给他们送吃食来,骆离一无所获,出去接应。 喻凡仍是没醒,小本子还是老样子,对身边的事情恍若未觉。 山灵努力了一下午,还没“降服”鲁班尺,横在骆离的床沿上仰面躺着。 不会是睡着了吧,山灵也用睡觉?骆离把她叫起来,问道:“你用吃饭吗?” 山灵看见骆离来了,高兴地翻身而起,小短腿不停地敲打床沿:“我当然不吃,不过我有大半月没有练气了,我要回去,练好了再来找尺子。”说完就飘了出去。 也好,省事了。 估计棠秘子在龙山寺已经吃过了,现在小本子他也管不了,完全不认人,看来真的如喻凡所说,媚术下猛了。 骆离吃过饭就走去龙山寺,被小和尚带到藏书房,书堆里蹲三个满身是灰尘的男人。 “三位还没吃饭?” 永圆道:“小哥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册古藉,这上面所说,1上记有关于媚术的资料。” 骆离接过手中一看,没有封面,翻到永圆夹住的那一页,原来这页记载的事情是从上所知。 他有点发愣:这都转了两道弯了,靠谱吗? 问道:“龙山寺是从废庙上起址,这些古籍从何得来?” 棠秘子头也不抬地说道:“买的,香客捐的,充门面呗。” “是滴,是滴。”永圆一点也不以为臊。 骆离见书上所说基本和喻凡的爷爷相似,也是个男子,引得四方豪客趋之若鹜,是官甲豪绅的入幕之宾。最后竟媚得狐仙,后被反噬而亡。 赶紧翻第二页,上述:尸身于城门暴晒七日。 骆离心中一动,如果死了还要鞭尸,那定是媚术失效,清醒过来的人还有全数的记忆? 狐妖!哪里去找狐妖来反噬喻凡?棽山倒是有一只,不过书上所说的肯定不是普通的狐仙。 戒色拍拍满身的灰,舒了舒弯得僵硬的脖子说道:“先吃饭吧,说不定棠道长的徒弟已经想到办法了。” 永圆跟棠秘子也知道他是安慰,回到食堂吃过饭,又匆匆返回书库。 骆离见戒色两只眼睛都浮肿,问道:“执事你可是肾虚?” 戒色奇怪地望着骆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道:“唉,我这眼睛对积灰过敏,你手上拿的那本书就是我在架子底下找到的。虽然是野史,但我认为有依据,想试一试。” “你?”倒不是骆离小看他,瞧他这武大郎的身材,红肿的泡泡眼,媚术从何而来。 “是我,我的法号戒色,这媚术重点就落在色之上,佛法三鼎之足:戒、定、慧,我对戒感悟最深。” 骆离见他说得认真,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让他试试吧。 景区早已关闭了,跟戒色一起走回旅馆,路上漆黑,骆离自己不受影响,发现走在前面的戒色居然也行走如常,只当他是熟悉了道路。 转过一条小路,戒色停下来,骆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山尖上有一股很浅的白烟飘起。 戒色指着白烟道:“小哥你记住我手指的方向,那里就是山灵吐纳的地方,要持续到明天辰时。” 骆离好不吃惊:“执事,你能看得见那股白烟?” 这下轮到戒色吃惊了:“你竟然也可以见?那你的眼睛异于常人,是做道士的料。”随即笑笑,道:“八戒齐悟,四大皆空,想看什么便会看到什么,不受障物的阻碍。”说完继续前行。 骆离赶紧跟上,心道:当真小看他了。 打开小本子房门,两人被眼见的景象惊呆了。不见了喻凡,小本子趴在床底下伸手朝你抓,喊道:“凡少爷,你出来呀,底下冷,你快出来吧,你不要春梅了吗?春梅求你了。” 骆离气得头顶冒烟,把喻凡用力拖出来,小本子又扑上来跟他抢人,又是一翻拉扯。 “阿弥陀佛 !” 戒色打了一句佛号,道:“女施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声音铿锵有力,小本子转过头来看着他,戒色左手挡住她的视线,三秒后移开,开始念起梵语经文:底瑟姹底瑟姹,娑曩喃怛侄他唵...... 声音大气空灵,整个房间沐浴在浩瀚的佛法中,骆离感觉也被包容,让人徒生悲悯之心。 戒色不停地念着经文,骆离渐渐沉醉其中,脑中竟浮现起幼时被牛家老二老三欺侮,被吴氏拿着笤帚挥打;眉头紧琐似要发怒,师傅的身影又出现,邻居阿婆阿公的微笑,學校老师从自己饭盒里夹菜给他......心底深处被他掩盖的情绪陆续出现。 “小哥!快制住他。”戒色鼻尖微微冒汗,厉声把他唤醒。 骆离骤然清醒,屋内的情形让他脸色一变:小本子坐在上哭泣,喻凡抱着头痛苦地叫唤。 外面有人使劲敲门:里面怎么会事? 骆离见喻凡的样子好像头痛欲裂,过去舒缓喻凡头顶的穴位,怕他痛死了。 戒色对门外的旅馆老板解释道:“无妨,有位施主被恶梦缠绕。” 老板听见戒色的声音很放心,还安慰了几句才走。 骆离赶紧拿出隔音符绕掉,道:“戒色执事,你刚念的什么经,好像对他俩都有效果。” “就是悲悯神咒,你看,他身染媚术,体内污杂,思想淫秽不堪,此咒对人有净化作用。我突然想到,山灵对你无故亲近,想必你可解他这媚术!” “我?”轮到骆离自己看不起自己了,问道:“能行吗?” “切试上一试。”他又说试,骆离这回不敢轻视了,很愿意配合。 戒色道:“你懂穴位吧,那你困住喻凡的身体,不让他乱动。我继续念咒,你站在女施主的面前,看她对你有没有反应。” 骆离懂他的意思,找来一在镜子,背着对戒色,把相貌恢复,蹲在还在抽泣的小本子面前。镜子留着待会儿再变回去,并非多疑,谨慎总没坏处。 1杜撰。(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清醒 小本子可能是回忆起父母和闻师傅,伤心得不能自已,神咒都停了许久,她还未从情绪里走出来。 “底瑟姹底瑟姹......”悲悯神咒又起,骆离赶紧封闭听觉,面前就是一副无声的世界。 喻凡五官扭曲,面目狰狞,脑袋不停地晃动,拼命想挣脱而不能,小本子张着大大的嘴巴嚎啕大哭。 好一会儿,看见喻凡目光呆滞,小本子的情绪也惭惭平缓,突然她看向紧盯自己的骆离,口中一张一合。 骆离开启听觉。 “骆离哥哥!” “嘘!”骆离赶紧让他闭嘴,小本子也反应过来,改口道:“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骆离余光瞅见戒色仍在闭眼念着咒,应该没注意到小本子叫他的名字。 小本子明显有点心虚,又问:“我这是怎么了?” 骆离知道她全部都记得,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干脆也装失忆,顺手推舟道:“没事,现在好了。瞧你的大花猫脸,快去洗洗吧。” “哦。”小本子一眼也没看屋里的旁边两人,径直走向洗手间。 咒声停止,喻凡现在已经被念晕了过去。这个和尚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不知道永圆是不是。 戒色站离不稳,坐到床边,匀了一口气:“女施主醒过来了,这喻凡......” “戒色执事,你回去休息吧,住持和我师傅还不知道情况呢。” “好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戒色确实耗费了不少心力,非常疲惫。 送走了戒色,骆离回来看着喻凡,琢磨道:他的媚术至身体而来,现在肯定是被伤到了身子;说是解不了,原来是要自身受损啊,既然和尚的咒文有效,那以后他就有了归属地。 骆离已然想到办法。 小本子从洗手间出来,对亲近的人她不擅撒谎,总有点别扭。 骆离其实巴不得她假装失忆,大家也都好装着没事。以他对她的了解,事情过了,她自然会主动提起,到时肯定要痛骂他和棠秘子一通,她的心里可存不住疙瘩。 “还好,还好,终于没事了,老子的眼睛都要看瞎了。”棠秘子进门就嚷嚷。 “我去休息了,又饿又累,睡饱了再吃饭。”小本子说完回了房。 棠秘子本想关心几句小本子,骆离朝他摇头,还指指脑袋,说道:“她说她不记得了。” 棠秘子眼珠一转,笑道:“小姑娘爱面子啊?哈哈......”又看向喻凡:“这货怎么处理?” 骆离回他:“你也听戒色说过事情经过了,我寻思还只要让永圆把他变个丑八怪,放在寺里养着吧。他道这媚术是他家传的,我估计他没撒谎,就是遗传的,最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咱们也破不了,只能这样了。” “行行,你说了算,明天一早再弄吧,现在都子时,我也要去休息,老骨头挨不住。” 次日一早,小本子吃过饭就说去找山灵,骆离都没告诉她山灵在哪,她就匆匆出了门。 骆离背着喻凡和棠秘子一起,把他送到龙山寺,说明了来意。 永圆脸色莫名,骆离知道他担心什么,劝道:只要不见山灵,每天戒色给他来一段悲悯神咒,他也翻不起浪。 永圆终于点头,道:“阿弥陀佛,渡化积德本是我出家人的职责,我与戒色带他进大堂,你二人请便。” 棠秘子拦住他,“怎么?完事了?你答应过的事情呢。” “唉唉唉,棠道长还是如此心急,我如何会破戒,答应的事情定当做到。你师傅三人,想学的下午到后堂来,我定把段氏肌肉易容法关窍教出;戒色已经给小哥讲过山灵换气的地方,你们随时可去。” “这还差不多,永圆住持当真守信。” 永圆也不跟他废话,带着还没清醒的喻凡就走了。 下午,“师徒”三人准时到了后堂,永圆方丈果然守信,真的只是指出关窍。小本子和棠秘子根本没学过,只说关窍,他们也不明白呀,不过骆离倒是全部学懂了。 原来关键在于:拨乙,捻申,刺戊,绕寅八字口诀。把整个头用十二地支分化位置,定好面貌后,在这四个位置依次动作,即可定形终身不变;除非身死肌肉萎缩。 学通以后,骆离也能看透任何伪装术,什么七星流花针,再也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甚好!明天开始,我和小本子也学学。”棠秘子高兴得很。 骆离欣然答应,有机会还要教给师傅钟方真人。若是遇到七七门的老申,还怕他不伪装,只要见到变到脸的男人,便能琐定他。 制符术,易容术,还有师傅给的耳龙武魂第一册,这一年来收获颇丰啊。 骆离把录音笔交给小本子,她也不懂,最后还是落到老江湖棠秘子的手中。 棠秘子鼓捣几下,把录音放出来。 三人听闭,一旁的小本子啐了一口,道:“噫!真是恶心,净是道貌岸然之辈。” “哈哈”棠秘子大笑:“正常得很,自古如此,捧着娱乐圈这碗饭,就得习惯藏污纳垢。那小子知道了人家惊天大密,不是要夺人饭碗毁人前途,就是想狠敲诈一笔。” 骆离道:“这里面的声音我们都不熟悉啊,听他们还谈到喻凡住了进去,肯定是刚录不久,当时还有哪个大佬住在里面?” 棠秘子把笔抢过去,道:“不管我们的事,那个圈子里哪年不死几个人?” 骆离心道:那个记者一定不是预备敲诈,他自己也没料内容如此劲暴吧? 喻凡的失踪事件,他的影视公司出人意料的隐而不发,只说身体不适退出电影拍摄。他母亲还带着一个遮脸戴墨镜身材相仿的替身公开道歉,骆离看着那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断定她不简单。 于是他对戒色特意交待,不能让喻凡露面,何时破掉他的媚术何时才放他。 戒色和与永圆都有点不满,这不是个普通人,算得上有点话语权,若是处理不好,对龙山寺有名声有损啊,不用提醒也会谨慎对待。(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兄长有难 骆离上午去龙山寺后堂读道经,戒色在一旁看佛经,二人互不相扰。=.闲时还可以为骆离静心平气,道佛虽分属两门,但对世间万物之相却有着相似的理解。 戒色每每讲佛经故事,骆离却能把佛义蕴涵进道义里,还逻辑明确,让戒色苦笑不得。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骆离也乐在其中。两人互相吸取,都有收益。 骆离也想不到最初被他戏为小盆景的戒色,居然与他如此投缘。可能在旅馆经过他悲悯神咒的洗礼,骆离对道义有了深层的感悟,在一个月后就突破了高级制符,成了高级制符师。 棠秘子很是大肆庆贺了一翻,还说:骆离啊,这辈子你不用法术,只凭制符都饿不死了。 骆离和小本子都当他是喝醉了,不知所谓。 下午他就在旅馆的小院子里,学习耳龙武魂第一册。整座古香古色的阁楼旅馆,全被他们包了下来,这是棠秘子跟永圆争取的福利,谁叫他之前还说过要重谢呢。 开春后,山上香客渐多,骆离这里无人打扰,结合凝气术和武术把筋骨练得愈发强劲。五官更加敏锐,喧闹中耳朵可区别方圆两里之内的蛙叫声,千米之外可看清来人的面貌,且不受天色影响。 骆离感觉整个人从思想到身体都焕然一新,每七天一次去山尖处和山灵一起吐纳练气,并运行大小周天两遍。第二日再平复体内充盈的灵气,把灵气运致七筋八脉,加持筋骨。 山灵依然和鲁班尺做不了朋友,很是气馁,看见骆离练的武术姿势很好看,也跟着学。可她经脉都没有,形似神非,也玩得不亦乐呼。整个下午都跟骆离一起练武,俨然当自己是合格的跟班了。 一日下午:一人一灵正在院子里练着,永圆和戒色匆匆赶来,急找棠秘子。 棠秘子上午练完功,下午就和小本子去龙山顶上教她运气。把华银山莫问道长一派的练气法诀传给她,带她入道门。 小本子本身是闻氏制符派的血脉,效果不明显,而她爷爷从没教过她入门口诀。所以她非缠着棠秘子先教,骆离答应过闻一清,若是保不得她的命,便不能教法术。经不住小本子的痴缠,知道她上次着了媚术,下定了决心,想着棠秘子并未答应,也不用骆离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练了大半月,小本子体内还是一点灵气也无,便知这行不通。不过棠秘子都没厌烦,骆离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听永圆说没在山顶见着他二人,也不由奇怪。 问道:“找我师傅可是有急事?” 永圆擦擦汗,“怎么不是急事,是大事,棠道长偏偏现在乱跑!” 骆离赶紧叫山灵搬过椅子来,急问道:“坐下等会儿,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先给我说说出了什么事。” 永圆和戒色说完,骆离也沉下脸,果然是大急事:七七门从棠前辈身上下手了。 事情是关于棠秘子兄长一家。 棠秘子的哥哥名叫棠敬之,是国外顶级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大秦建国后第一批国家指派留学名单中就有他,回国后在经济学方面颇有建树。 八十年代末提前退休,自己搞了个商贸公司,没几年就做成了东海州的大企业大财团。他这一生可谓名利双收,近年有把事业交给长子接棒的打算,一年中有半年都在国外旅游。 按理说会长的职务早该让贤了,可海临找不到匹配这个位置的人。长子才华横溢,干劲很强,今年四十二,输在太年轻。 早在一月前,棠秘子长兄棠敬之已经染病,一直没能确诊,只能作减缓病痛来保守治疗。估计棠敬之自己也有所怀疑,此病可能是受了弟弟的牵连,但他并未伸张,独自承受着,想办法自己解决。可而今长子下落不明,对手是谁都一无所知,他抗不住了,对这个叛出家门的兄弟真的已经尽力。 棠敬之更害怕对方祸害在京城的妹妹敏之,棠敏之原本身体就不好。于是他刊登寻人启事,也不说找棠秘子,只说寻找他的长子棠伯文,和江湖良医治自己的病。 平媒纸媒都广而告之,永圆和戒色刚刚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这时的棠秘子正和易容后的小本子在游乐场里玩得可开心了,人老了就开始变得害怕孤独,见小本子因为学不了道术很难过,好不容易想收个徒弟,又怕飞了,于是带她出来换换心情。两个傻大胆,仗着学会了易容术偷偷溜下山。 骆离把棠秘子可能去的地方全部找了,甚至十几年前躲的那个石壁凹都去了,仍是不见人影。 到了晚上七点多,小本子独自一人跑回来,看见他们就哭喊:“棠爷爷不见了!” “到底怎么会事?” 她说:她和棠秘子在游乐场的小店里休息,看见广告上说找人医怪病,又要寻什么人,棠秘子气得大拍桌子。小本子问他何事,他也不说,只顾生气,还说要马上回来见你。 “可转眼他就不见了!”永圆脱口而出,焦急神态不服骆离,骆离这时有一丝感动。 “是突然消失的?”骆离又追问。 小本子摇头,哭道:“就我背个包的时间,当时包在椅子上,你们看,就是这个背包,当时我转过头去弄带子,回过头来他就不见了!” “怎么可能!”三人同时说道。 “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害怕他回来我,站了一个小时,后来又去找他,游乐场关门了都没见着他。” 骆离恨不得拍她脑袋:“你!你们看的寻人启事是棠前辈兄长发的,他生气......” 小本子自己猛拍额头:“我知道了,我......” 二人需要私下商量,骆离对永圆师徒道:“还请永圆住持......”永圆打断道:“懂,贫僧懂,需要什么对贫僧讲即可,今晚戒色守夜,有事尽可找他。”打揖道:“阿弥陀佛,贫僧先行回寺。” 骆离顾不得还礼,拉过小本子就回房,经过一番仔细询问,骆离断定:棠秘子定是在看了寻人启事后暴露了,怎么会这么巧?当时身边就有七七门的人?(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割一只耳朵 棠秘子绝对不会撇开骆离独自行动,骆离了解他,他不是一个冲动无脑的人。 这个七七门,简直恶心之极,什么下三滥招术都使出来了。 无头无脑的也不知去哪找,骆离静下心来准备卜卦。刚一取下古钱,又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顿时惊喜交加,最先说话的还是永圆:“哈哈,善哉善哉,贫僧师徒归寺途中正巧遇到棠道长。”知道他们有话说,棠秘子也需要收拾一翻,再次告辞离去。 棠秘子脸上手上都是血,怒道:“老子今年来了个开门红,妈.的就那三脚猫功夫还想抓住我。” 小本子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说:“你可吓死我了,我要是把你弄丢了,怎么给骆离哥哥交待。你咋弄得混身是血,你和人家拼武力呀?还开门红!” 棠秘子听小本子报怨反而很开心,赶紧把事情经过讲了。 他在小店里大拍桌子,被旁边一个半吊子发现了,那人有个弟弟是七七门的。他哥哥嘴不牢,把要找棠秘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虽然不认识棠秘子,但看见棠秘子的奇怪反应就开始怀疑,立即拿起电话打给他的哥哥。棠秘子功夫可不是他半吊子可比的,听了个清清楚楚。来不及给小本子打招呼便遁了,从暗处看见那人弃了同行的人偷偷出游乐场,紧紧跟随。 十几分钟后,跟着那人来到一条小巷里,没多久他哥哥就来了。他哥哥棠秘子还认识,在东沪有点名头,兄弟俩正想着发财了,并没有通知他们上面,要独吞这份功劳。 棠秘子压不下火气,上去一挑二,打了半小时,闹得鸡飞狗跳,两人都被他打废了,还被挑断了手脚筋。 “唉,这个狠辣招术至从路凤以后,就收不住,我都好几年没用过了。” “你也太大胆了,也不怕中了计?”骆离有点恼他。 “下次不会了,现在都欺上门了,我不能再这样缩着了,我要回海临。” “不行!”骆离反对道:“不是你一个人去,我们都去,现在就订机票。”又加上一句:“带上山灵。” 山灵马上跳出来,手舞足蹈:“好啊,好啊,出去玩,坐飞机。” 棠秘子道:“不能冲动,得好好计划一翻,我先回去,你们隐在暗处,打不过你就跑,不要管我。” “好啊,好啊,打架,我最喜欢打架了!” 山灵一个劲的打岔,骆离找个地方把她装起来,佛珠早还给龙山寺了,找来找去,只得让她藏在铅哨里。 骆离认为:他自己没有家人,可棠秘子有,如果不过几招,也不知道对方的斤两,实在不行还可以继续躲。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得给他们点痛楚尝尝。 如果师傅在,也不会同意他袖手旁观的。 棠秘子不同意带小本子走,小本子哪里肯依,急道:“你们一走,谁知道啥时回来,我要指导骆离哥哥的制符术。况且我会易容,又是个普通人,就算帮不了忙,也不会拖后腿。” 最后只得同意,可带着山灵必须知会龙山寺一声,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当晚棠秘子就订好机票,次日一早三人整好行李,就去给永圆话别。 永圆果然不好说话,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他们不回来怎么办?山灵当即跳出来又哭又闹,师徒二人招架不住。 骆离好笑的看着他们,山灵心智渐高,束缚不住,她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最后三人一灵在下午登上了去往海临的飞机,永圆说好的践行酒也没有请,他们也不能饿着肚子。骆离有条件就不会委屈自己的胃,机场里的快餐难吃无比,骆离都吃下了几百大洋的食物。 到了晚上,估计棠秘子他们早到海临了,永圆久久不能入睡,看着上山的路,巴望着此行能顺利,他们能早些回来。供他们吃饭住喝完全没问题,关键是山灵得回来。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谁也不知道,骆离一行到底什么时候回龙山。 棠敬之发广告当天开始,医院和他家都守满了七七门的人。 棠秘子身上一张家人的照片都没有,找来报纸给小本子认人,在晚上十点左右,她带着棠秘子的亲笔信扮成护士进到了棠敬之的病房。 很快,小本子就有了一个新身份,棠敬之的远房侄孙女。 次日上午,棠敬之出院,下午到达棠秘子位于海临的海边别墅。 这样的动静,不消人猜,都肯定棠秘子有动作了,七七门的人个个蓄势以待。 海临大酒店,还是那个在东沪东方酒店出现的老人,静静站在二十四楼的阳台上。 “师傅,您亲自出手?”说话的是七七门名誉当家人,老封。 老人点点头,老封又似有话讲,老人制止,道:“我出手万无一失,那小子今年二十二了,二十二年了呀!” 老封不懂:“什么二十二了?” “没事,我是说姓钟的收养这个孩子二十二年了。” 老封更疑惑了,根据打探来的,不是说只相处了几年吗?看师傅无意解释,也不敢问,总觉得师傅好像对钟方老儿的徒弟特别感兴趣。 “走吧,跟底下的人一起,你不用去了,让潘云跟手下人说我是新进来的。” “存义领命!”老封全名,封存义,真是讽刺,还存有大义。 老人在棠家别墅一守就是三天,到后面他都不禁怀疑,是不是棠敬之故意布的迷阵。 小本子每天跟着保姆出门买菜,在市场里和骆离交流“情报”,掌握了棠敬之的病症后,骆离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能让小本子带两张符令回去。虽然不能治好他的病,好在病情是稳定了,棠敬之好过不少。 老人对徒孙老未说道:“割一只棠什么?” “棠伯文。”老封提醒道。 “对,棠伯文的耳朵送去。” 封存义心下一惊:师傅不按牌理出牌呀,直接让人少个紧要器官,原本不是要先送手指头吗?看来他真是气着了,心下更是谨慎,生怕惹着他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抓回去比试 老封巴不得他早点归山,这半年他指手画脚,七七门都要变天了。下面人什么事儿也不做,专心找钟老儿的徒弟。分给手下人的红利越来越少,雇佣兵团反倒扩招了一倍,已经习惯看着存款嗖嗖涨的老封,谁能理解他心里的苦楚? 以前他师傅专职寻找钟方老儿,从不过问他门派的事情,三个高徒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师祖,还当他是一般高人;现在老未把师祖的话奉若圣旨,他这个师傅都要靠边站。封存义对他的师傅只有畏,没有敬,当初拜师也是半推半就,不但发了毒誓,还下了禁制。他师傅从不相信什么道义感情,只信利益。 还常说:你有资质,我就收你为徒,我教你道术,你就得听我的。 最让老封寒心的是,师傅前不久把他三个徒弟全部叫去,分别逼着发了毒誓,也下了禁制。他在七七门俨然是被架空了,他本就是个狠角色,看着老人下楼的背影,现下就有两个想法:要么师傅把钟方抓住,回到他的老窝去,要么被钟方弄死,他们好集体解脱。 晚七点,一阵犬吠声响起,一条黄色土狗叼着一个盒子冲向海边别墅大门,放下盒子倒地即亡。 取盒子的是当初骆离见过的那个眼镜男子,他是棠敬之的次子伯儒。 他戴着白手套沉默地拿起盒子回到屋内,跟父亲一起打开。 棠敬子看完,闭着眼睛,痛苦地说道:“是伯文的耳朵,下杀招了!”说完二人一起看向小本子,此事就他们三人知晓,根本不敢声张,还得避着棠太太。 小本子只惊了一秒,很快平静下来,对方越是要吓他们,越是要冷静。 活埋过路凤的她心理承受能力估计高过旁边两位,她吐了一口浊气,道:“不用担心,只要人不死,棠爷爷就有办法让他恢复。”这句话水分很大,但是棠家父子却信了,松了一口气。 小本子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我明天递消息过去,大棠爷爷你放心,很快就能让你报仇。”她眼神坚定,心下却是愤怒之极,这份沉着胆识让人钦佩,在棠家别墅,她倒成了主事者,让人信服。 骆离和棠秘子根本没闲着,骆离已经全部摸清了别墅周围隐藏的黑手,所有人的模样已经被他记在脑中。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胜。他还想等一个电话,钟方真人的电话,就算师傅不看电视,钟恩也要看,他们之间有联系。 此时骆离正在小旅馆里拼命画符,符令除去送入棠家的两张,还有二十二张,全数拿出来画好。把闻一清送的那三张金光红底符令也拿出来,一咬牙,豁出了,把两张都绘好,分别有不同的用处。 此种符令必须要有极高的道术才不至浪费,骆离整整绘了两天四十八小时,好在有山灵在旁协助他,也不至于灵气亏损。 骆离从来没有试过四人以上的团队合作,这次前来发现每个人作用都不小,不用事事都是自己操心。 次日老地方,又换了相貌的骆离和小本子再次接头,小本子快速丢给他一封信,并未像往常那样对话。 骆离匆匆回来,看完信:“棠前辈,现在等不了我师傅电话了,必须开始反击。” 棠秘子接过信,看完一把撕碎,咬牙切齿:“我绝不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骆离由衷赞道:“棠前辈,你的家人真让我佩服,棠会长修养很高,也和你一样非常重感情,我真的很羡慕你。” 怒气中的棠秘子一滞,眼睛湿润,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他们,临老都不让我大哥省心。” 骆离哑然:归根结底,是我连累了他们。 山灵看见气氛有异,乖乖的不说话,依偎在骆离怀里。因为铅哨的鸣声到了海临就没停过,她是灵体,五官敏于常人,在里面呆不住,实在太吵了。 “今晚就行动吧,山灵的作用很大,她是个不错的交通工具,退一万步说,逃跑也要靠她了。”骆离说道。 棠秘子点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为了他们就让你冒险,自保为上。纵然救得他们,你要是被擒住,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骆离再次哑然,“这个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出事。” 虽然说的是今晚,但骆离到了翌日丑时初才出发,两个时辰后就会鸡鸣,公鸡一打鸣阴灵威力聚减。他还没忘记律哇黑巫师的铜像在对方手中,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有没有弄出什么怪招,虽然古钱感应不到,骆离也很谨慎。 离别墅五里外的高楼上,七七门那位师祖已经在这守了好久,徒孙老未算出今晚肯定会有行动。他师祖根本没算过,因为他早知算不出骆离的命格,只凭环境来判断:今晚必定会出现。 老人看看表,丑时中了,抬头恍然看见别墅上空有什么东西落下。拿过电话询问老未,老未就在别墅外十米处,根本没看到,但他感觉到一阵气流波动,回道:“有阵怪风。” 老人挂掉电话,直接从十六层的高楼上跳下,在空中腾空五步,跃向低处一幢高楼。满头银发的老头儿,就这样飘荡在午夜的城市上空,两分钟后,落在老未身旁。 老未吓了一大跳,“师祖,你,你从哪来?” “人已经进去了,出乎我的意料,这小子功夫高过你们三人。” 老未先是震惊,后是不服,但也没必要反驳,等会抓回去比比就知道了。 别墅周围早就被那位老人布下了杀阵,只要封琐住,便很难冲出去。现在阵法没有异动,老人没料到他们直接从空中而进,当然出他意料。 既然确定人已经到了,老人也不犹豫,找了二十二年,等的就是这一刻,交待好老未便飞了进去。 对,是飞,快如闪电,一秒后落在了别墅院子里。纵然是铁门,如他来说也如枯柴,一掌击烂,大摇大摆地跨进房内。(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败家小子! 此时又是一阵只有道士才能感觉到的气流波动,山灵带着别墅里的所有人全部离开。 七七门布在周围的阵法,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如同儿戏。小本子和棠秘子坐在山灵变出的大盆里同时感叹:幸好有山灵。 把棠家人送到安全地带,棠秘子就要去骆离指定的地方剿贼。他身上有二十张符令,遇见雇佣兵,直接宰杀,反正是黑户,杀了也白杀;遇见道士,棠秘子施出骆离绘出的夺命符箓,不死也残,可以一抵五。即使碰到姓封的徒弟,只要不是三个一起,多甩几张符令也不是大问题。 此时,棠秘子信心十足。 绝不是信口开河,这是骆离观察几天后,得出的保守答案。变数就在老封的三个徒弟身上,不确定他们手段如何,明显也用了敛息符,他感觉不到。 棠秘子激动万分,终于可以痛快一把了,死而无憾。 老人猛然感觉屋内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心下一惊,正感到奇怪,骆离一张金光符令就朝他掷去。符箓上绘的术法相当于花半个时辰踏完罡步,用舌尖血混合朱砂使出的盖天闭地封杀阵。 老人没料这小子一出手便是大杀招,而且竟然隐匿气息到虚无。 瞧见那张红底冒金光的符令骇然失色:没想到死小子家底雄厚,灵气如此强劲,和他预料的相差太多。 问道:“红符从何得来?还是小看了你!”他当然知道钟方并没有此符,要是有,前几次和他交手早用了。也不会拿给这小子浪费,法力还是弱了点,纵然出奇不意,也休想伤到他。 “老不死的奸道,一把年纪心肠如此狠辣,红符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有青光金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看着这老头有些狼狈躲过他的攻击,骆离早有预料,兵不厌诈,先增加点他的压力。斗法最忌暴怒和分神,若是能让他失控就最好。 这时山灵已经执行完第一趟飞行任务,正赶回别墅上空,静静地躲进云层里,随时接应骆离。 “哈!”老道冷笑一声,不回骆离的话,手脚并用,结印踏罡步,此时他已经如待对手一般看骆离,沉着应对。 骆离哪里还会给他时间踏罡步,比的就是家底,马上仍出第二张金光红符令,这张绘的是梦魇咒,也是最后一张。 老道脚步继续踏,手上也继续结印,只要印成骆离就再劫难逃,身体刀枪不入,术法难伤他分毫,只能束手就擒。 所以,他只是从丹田呼出灵气欲把那红符吹散。 哪知梦魇咒正好顺着灵气窜入他的身体,他思道不好,赶紧闭嘴,但也吸入了少许。他脑中混乱半秒,手上用劲,指尖一弹,隔空一道力直击骆离的心窝。 骆离根本躲不过,从没见过如此快的速度和如此大的劲道。幸好心窝处的铅哨挡去了大半法力,他只是吐出一口黑血,人却没倒。 骆离后悔,早知三张红符全带上了,这老妖怪太厉害了。 作势要继续摸符箓出来,老道悬空退后两步,结果却退了三步,步子已经乱了。他刚才踏步结印弄出的阵法还差最后一道法印,此刻已经混乱交错,骆离一直开着纯眼,见此种情形,便知梦魇咒启效果了。 紫、青、金、红、白五色正统符箓,相传早已失传近百年,现在活着的道士已经没人见过。紫色符箓只有三清老祖才可配用,青色也只能是得道成仙的仙人才能制出来。金红白三种,百年前在世间道士中也只流传过白红两种,有一两张红符拿出来,便可号令江湖了。 可见此符的珍贵,别人不知,钟方真人清楚,眼前的这个老头只能制出普通的符令。因为他刚學会制符令,心思就偏离了正道,制符术在此后几十年一直没有长进。 所以他无保留的指点闻一清迈出瓶颈,托他用闻氏秘法制出失传的红符。闻一清不负所托,制出了冒金光的红符,高过普通红符半级,落在骆离手上,今日也算合了它的用处。 老道气愤不已,情绪有些失控,若说是被骆离伤的,倒不如是气的。世间难得的至宝符箓,居然被这小子拿来绘梦魇咒,败家小子暴殄天物啊!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还中招了,真是阴沟里翻船。 凭借惯性结出手印布齐了阵法的最后一道法印。 骆离稳住身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鲁班尺,以尺代剑使出耳龙武魂第一式,“唰唰唰”三声,人影已经落在老人的面前。 双眼死命盯住他的眼睛,纯净之极,夺人心魄。老道左手指印已经结好,预备再次弹向他,此时却被看得愣了一秒,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大道归终,善恶已辨!” “嘭”他百汇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老道心说: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替天收我?大喊一声:“收!” 般的阵法骤然收紧,向他压迫而来。 “竟然只能有一击反攻的机会!”骆离拼命护住心脉让自己不至晕厥,脑中再次感叹:怪道师傅要躲他,这老妖怪!今日冲动了,已经在思考逃脱之法。 因为腰上有金丝琏,牢牢的护住了丹田内的灵气,但头和脚却动弹不得,呼吸骤紧。 山灵见势不对,朝骆离飞来,展开身体把整个阵法包裹在身体中,并吸取里面的灵力。 她只是凭本能行事,绝不能让她的龙脉主人受伤害。 那老道两手交叉,握成两个半圆,不停的朝里面用力,他不会使杀招,他要的是活人,只想把骆离束晕。 山灵的出现,使阵法中的灵气渐薄,老人眉头一皱,猛然发现外面的山灵,愣了半秒。 趁老道突然分神,骆离抓住这个时间点,把两秒前聚起的灵气暴向七筋八络。 他看见了自己的筋络,居然是粉中带桔的颜色,上次和山灵打,还是粉红色,便知这一月来他的法力进步很大。 再次使出耳龙武魂第一册的大杀招,拿着尺子朝老妖怪胯下直捅而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下面这么硬? 老道侧身半步,捅空了,只擦到边角,尺子一侧被划得稀烂。 他下面这么硬? 老道吃痛,恼羞成怒一脚扫向骆离,骆离借势退到阵法边上,山灵急奔过来,替他泄去九成法力,没让主人中招。 “死小子,这下作手段也是你师傅教你的?老子只要活人,不管是不是活死人,你惹毛我了!” “看招!”老人拿出一条紫色的丝带,两指夹住,挥绕三圈,朝骆离头顶而来。 山灵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碰着就是一阵黑烟,痛得身形缩小一半;那该死的阵法再次展开,骆离从边上迅速被拖向中央。 “灵灵,别管我,走开!”骆离拿着烂了一边的鲁班尺迎向丝带,鲁班尺瞬间被绞烂,转眼他只剩手中握着的那半寸。 “什么鬼东西!”骆离大骂,气得直接用手去扯,丝带把他手绞住,痛!骆离只有这一个感觉,猛然从愤怒中清醒了,醒了便开始后悔。 老道阴笑,“乖乖听我的话,绝不比跟钟方老儿东躲西藏的好。” 突然,他脸色大变,那截丝带竟然直接缠上了骆离的手腕,除了手掌被绞得深可见骨,腕上被丝带缠上的那一截却完好无损。 骆离自己也发现了,古钱!心道:肯定是古钱和丝带有着他不知的渊缘,丝带和古钱已经痴缠在一起。 见此,骆离扯下古钱上的黑绳就着缠在上面的丝带一起,代替被毁的鲁班尺朝老妖怪袭去。 既然你最恨人家碰你下体,我就偏偏朝它去。骆离经络上的桔粉气已散,身上法力极微,但是丝带却强悍无比,招招见响——老人下体似铁,打到了有响声。 老道想夺过丝带,反被丝带所伤,心中大骇:我的宝物啊! 躲避中看向右手的红宝石戒指,马上否定,不能再冒险了,于是只是一味的躲避,短短几分钟,战场形势调了个儿。 骆离也注意到了他的红宝石戒指,瞧见他的眼神,心中有了计较。切换目标,丝带朝着他的右手而去。 老道感到右手一阵灼痛,红宝石越发亮眼,像夜晚孤狼的眼睛,闪烁不定,他担心更甚。又瞥见一旁寻找机会偷袭他的山灵,狠心退出阵法,转动身体摇向空中:“死小子,今晚暂且放过你!” 转眼人就不见了,骆离立时像摊稀泥,坐在地上,喘气不匀。 山灵扑过来,不小心挨着丝带,黑烟又起,骆离赶紧放到一边,察看山灵。 山灵比他受伤更重,骆离好不痛心,山灵指指丝带,嗔道:“这个东西好可怕,力量好大,绝对不是我们这里的东西。” “嗯,我知道,你不要碰它。”骆离没明白山灵的意思,丝带确实不属于这里。 骆离也不能碰,丝带只能和古钱接触,骆离要通过古钱间接的控制它。 绘了清水符绕掉,止住灼伤流血的手,问道:“你还能带我飞吗?” “你一个人可以。” “好,带我去支援棠前辈。” 骆离一出门就看见几道身影朝海边奔去,现在他有宝物在手,这些爪牙们,徒子徒孙们,该是我来追你们了。 跑在最后的是老未潘云,老道飞出去时,朝他们大吼:“撤!” 他们反应慢了半拍,又不能像他一样腾空跨步而飞。最多也只能跟骆离一般贴着地面三步一跃,能力只有原先一小半的山灵,也很快便追上了。 骆离根本不用思考,直接用耳龙武魂的招式拿着丝带朝他们袭去,仅五招,老未便没了反抗之力。 骆离用力一扯,绞断了他的左腿,原来的目标是脖子,怎么能算,再次袭向脖子。 半空中窜下一个身影,把老未带离骆离的攻击圈。 此人就是老封,老封摆好驾势,迎接骆离。 骆离却根本不看他,回头朝前面再逃的其他三人追去。时间紧迫,还急着去看棠秘子,骆离对老道士有点怵了,担心又是一个老妖怪,再拿出什么宝物来。 老封见骆离离去,也不追赶,抱起老未半飞半跑的离开,他离地的距离也不远,比他师傅逊了不少。 跑在老未前面那两人,骆离只用了三五招,直接结果了。回到棠秘子身边,棠秘子已快支撑不住,骆离来了正好。 刚刚聚积起来想结果棠秘子的十几个道士,见到丝带一出,立即作鸟兽逃散。 “前辈你杀了多少?” “妈.的,个个比我厉害,五只符令才能弄废一个人。”棠秘子进气没有出气多。 “灵灵带前辈回去,完事了我自己回来。” 话闭骆离朝人多的地方奔了出去。 “唉你......” 棠秘子望着山灵:“好像骆离受伤了,你还是和他一起吧,我自己走回去。” “不行,他说要送你回去,我必须听他的。”山灵变大身体包住棠秘子便飞了起来。 “愚忠!你以后就知道,他的话也不能全听,你认他当主,目的就是保护他,不能......” 山灵不耐,一个气体巴掌朝他煽去,棠秘子话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啊?”山灵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娇弱”,轻轻晃了两下还是不醒,有点吓到了,眉骨一皱,想到了办法。 到了房里,小本子和棠家人都围了上来,他们焦急地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见到有人回来了,纷纷围上来。 小本子没看见骆离,棠秘子也昏厥,只有问山灵。 山灵咬着手指头,道:“主人去找坏人打架了,他累得睡着了,我们不打扰他。” “哦。”众人异口同声。 棠太太看见这团气体娃娃,感觉甚是可爱,还能说话。以为是道士变出来的什么机关,虽然好奇万分,现在也不好打听。 骆离抓住一个比较厉害的道士,估计他是核心人物,向他逼问棠伯文的下落。 那道士虽然怕七七门的门规,但眼下更怕死,一股脑儿的说了。 “谢谢!”念你尚有仁心,饶你不死,废了他的经脉,打昏过去。 不怪他心恨手辣,就算不能把这个组织铲平铲光,也得让他们分崩离稀,重创一番,以后他们行事也方便。(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脸怎么红了 老道虽然降不住他,但他也奈何不了那老妖怪,骆离感觉多废一个便赚一分。 “喔喔喔......” 晨五点,海面上的天空翻起鱼肚白,骆离背着少了一只左耳的棠伯文回到集合点。 棠秘子被山灵东整西弄,终于给摆弄醒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兴致很高。连忙给家人介绍骆离,棠家人立即向骆离跪下。 骆离吓着了,怎么还兴这一套,这不是折他的寿嘛。 棠敬之道:“小道长一定要接受,我棠某不是迂腐之人,非要让你尴尬。我棠家先祖乃是前朝宰相,在绝境时被人所救,此后更留下了这条家规。到了棠某这一代,族人分散,但族谱在我这里,我必须得延续并遵守。” 棠秘子也点头,道:“我大哥说的是真的,骆离你就依了他吧,他外表洋派,骨子里是老封建。” “你也来,站在那儿干什么?”棠敬之朝他吼道。 这也太尴尬了,小本子也看不下去了,急道:“大棠爷爷,您就算了吧,他的命骆离哥哥早救过一次了。” “什么?还有这会事。”棠太太也惊道。 “你们快起来吧,我的确之前救过棠前辈,他还说以后他的遗产全给我呢,早把我当一家人了。一家人何必要说两家话,你们这样就是把我当外人。” “哈哈......”棠敬之立即起身,道:“如此甚好!一家人就不能见外,你们累了一夜好好休息去吧。”看见儿子的耳朵,欲言又止,还是带着一家人进到内屋,把大厅留给他们。 小本子急忙拽着骆离受伤的手,“赶紧弄弄,最后怎么成了你们去杀他们?” “已经弄好了,事情是这样的,你看看我这个丝带......” 骆离跟他们说完,天已大亮,哪也没去,谁也不愿意回房睡觉。都坐在大厅,两人打坐,一人打瞌睡。骆离想睡也睡不着,手掌给疼的。 山灵飘在房梁上,她受伤很严重,可以说法力被打退三分之二,此时正在休养。 这是一座有百年历史的棠家祠堂,石墙古瓦,棠家后人一直有请人打扫,保护得很不错。 上午,棠家人轻手轻脚地准备好饭菜,闻见香味,骆离就“醒”了,转移了一些疼痛。 棠家人都对着他们笑,感情之情溢于言表。 骆离之前就对他们印象很好,现在见了更加喜欢。搞不懂棠前辈为何远离他们,骆离一点也没看出他们厌恶道术,他大哥还默默为他承受很多,牺牲也很大。也许他们只是不赞成他做道士,并不讨厌道士,再加上刚刚被他这个小道士救了,所以感觉很亲近吧。 骆离看着棠伯文的耳朵,问他痛吗? “不算什么,开始的时候痛,他们下手的时候,我叫得很厉害。其实我是故意的,遇见这种人,我越是害怕,他们才越有成就感,我也少点折磨。” “伯文,阿叔对不起你。”棠秘子是真心愧疚。 棠伯文笑笑,道:“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说那些话了,父亲就阿叔你一个弟弟,以后多陪陪他吧。” 骆离打岔:“小棠先生的耳朵只有做义指,做好以后,我可以试试帮你恢复一部份听力,跟正常的还是会有点区别。” “嗯,父亲给我说过了,说闻小姐讲你们能做到,我一点也不慌。就算听力恢复不了,也不碍事,弄个假耳朵外面看不出来。再说可以戴助听器嘛,阿叔你不要再内疚了。” “好,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懂事。” “先吃饭吧,该做什么待儿再说,不耽误这会儿功夫。”棠太太已经和小棠太太准备好了饭菜。 晚上,骆离和小本子决定先带山灵回龙山。 下午骆离出去转了一圈,发现“干净”非常,七七门的人一个也不见了。 出事的地点,留下了不少血迹,却不见一个尸体。 看来七七门善后工作做得不错,他们又得赔一笔了,死了七八个,伤了二三十,够得陪。 骆离知道,在没找到克制那条丝带的手段前,老妖怪绝对不敢再来。现在已经不知躲到哪去了,铅哨至从晚起就没再响过。 一月前在影视城战山灵时,骆离融合在经络的气体颜色还是淡粉色,昨晚占老妖怪时又变深了。和他一战,斤两是试出来了,如果不是丝带,恐怕他们要带着棠家人一起逃命了。 骆离深知差距很大,更急着要回龙山。 师傅仍然没有打电话来,骆离时常检查电池,生怕是漏掉了,偶而一两个电话都是打错了。骆离不由开始担心,师傅是不是出事了。 小本子安慰他,说听她爷爷讲起过,钟方真人如果出事,星相会有变化,昨天晚上她才观过星相,肯定没有问题。 骆离竟不知小本子还懂观相,小本子一愣,笑道:“对啊,好像是没对你讲过,我只是说过我喜欢看夜空,哈哈哈哈。” “傻笑啥,你讲讲啊,为什么你懂星相?” “喜欢呗,我爷爷说道术练到大成,自然就懂观星占相。我虽然不學法术,但我可以學星相啊。我爷爷就教了我,亏得我这方面领悟力很强,爷爷都说我是歪才。” “那教我!”骆离仿佛看到眼前好大盆麻辣水煮鱼,澄澄冒着香气。 “去,你连制符都没學全,怎么學星相?光是死记硬背不如不學,漫天繁星,万般变幻。死學是没有前途的,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爷爷那样的道符师,我再教你。” 骆离脸苦下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以后让你师傅教你。我想,多半钟方真人也和我的看法一致,不然怎么一丁点也不教?努力吧,孩子。” 骆离横她一眼,叹息道:“唉,大自然真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 小本子看着他的侧脸,心道:还是原本那张脸顺眼。不由回忆起当初在华银镇,他边學开车边學制符的情景。 “噫?你脸怎么红了?昨晚着凉了?”骆离伸手摸她额头。 小本子没好气的挡开,“哪着凉了,我这是热的。”说完急急跑到一边去,低头不知在忙着什么。( ) 第一百三十章 腿找回来了吗 ps:要点推荐票吧,这点票票在强推榜上,我都不好意思了。 骆离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心中默念:还有两年,两年后她就二十了。这阵子她总是有些反常,肯定也着急了,如果救不了她,我没法原谅自己。 收回心神,他第一次觉得學道术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天下苍生,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好过,为了保住想保住的人。 棠秘子说,为防七七门再来搞事,决定暂别他们,留下来陪家人。虽然他只能对付一些小打小闹,但他在,棠家人心才安,这次被吓怕了。 骆离虽然有点不舍得,以后少了唠叨的人,还有些不习惯呢。但也为前辈高兴,棠秘子离开家人几十年,是该陪陪他们。 棠秘子道:“别以为就把我打发了,事情过了我还要来找你俩,我给我自己算到可以活到九十三,还有三十几年好过。” “行,我们等着你。”骆离笑着回答。 小本子还笑道:“棠爷爷,不是说好人命不长吗?看来你不是咯。” 棠秘子假装生气:“我都不唠叨你了,你还要气我一回!” 晚上他们带着棠家人给的大包小包东西,搭剩晚上八点半的飞机回东沪。 ************ 钟方跟钟恩正在北麓州的州立大學校院里吃着凉皮,钟恩呼啦两三下吃完,朝老板喊道:“再来一碗,多加辣子。” 看见钟方慢条斯理地夹着,说道:“爷爷,我都吃两碗了,您一碗还没吃完?” 钟方嚼完一块,回道:“此时才初春,凉性的东西少吃,男孩子不要嘴谗,要懂得节制。” 钟恩笑笑,不以为然,爷爷总是这样:“您不是说有好消息告诉我吗?” “嗯,吃完再说。” 半小时后,爷孙俩坐在學校的**河旁,春风拂柳神情惬意,细声细语地聊天。 钟恩差点大叫,压住声音道:“爷爷,你可真沉得住起,这么大的好消息,你竟然忍到现在才说!” 钟方真人露出自豪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哈哈,可能是高兴坏了吧。” “爷爷,那后来呢,您有联系骆大哥吗?” “没有,我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过了,骆离太让我吃惊了,果然是神家血脉不同凡响啊。” 钟恩眼珠一转,殷切地道:“那现在爷爷您可以教我道术了吗?骆大哥已经压制住了张老怪。” “不行,我只愿你做个正常人,这条路不是好走的。我教你武术,教你真气口诀,是要你强健体魄,不是去复仇。十个术士十种弊,你见过哪个术士有善终的?要想入道你现在也晚了;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骆离學。他是逼不得已,而你不同,今年就毕业了,找份工作好好生活,结婚生子,延续你钟家的血缘。” 看见钟恩神色黯然,钟方真人面色一肃:“你可想让我有愧于恩人?不要被表面风光迷了双眼,道家......” 钟恩脸色绯红,急道:“爷爷我并不是看着风光,而是我想报仇!” 钟方脸色缓了下来,抚着他的头,“这血海深仇,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把你父母牵扯了进来,我会亲手为他们手刃仇人。” “如果你认我这个爷爷,就必须听我的,不要动那份心思。不然,我就再不见你,你找别人學去。”说到后面钟方真人下了重口。 钟恩少见他这种口气,连忙点头:“好了,爷爷,我明白了,您教我功夫吧,不學道术了。” “看,还像小孩子,我都不知道告诉你身世是好是坏。” 钟恩低头不语,本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哪知爷爷又看着他。 非常严肃的问道:“钟恩,刚才说过的话,你能发誓不?” “啊?为什么,爷爷您不信我?” 钟方看向远处,启了几次唇,最后道:“我也不知道,算了,不逼你,你好自为知吧。”他知道这孩子很倔,也能看出这孩子的命,却阻止不了;怪他呀!是他给了钟方的人生变数。 “钟恩,想不想变俊点?你不是马上要去找工作了吗?现在大秦是不是不包分配了?要靠自己去联系,对吧。” 钟恩摸摸脑袋,回道:“对啊,爷爷您莫不是认为我变好看点,人家就录用我吧?这要看实力,何况我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 “没事,只变化一点点,别人还是能认出你,只是变得更有精神更英俊。” 看爷爷坚持,钟恩也只得依他,任凭爷爷在自己脸上东摸西弄。 “三个月后,会慢慢变回来。” 钟恩一滞:“这有什么区别,爷爷您今天是怎么了?” “好了,你去上课吧,我去会会张老怪。” 钟恩心里不由开始紧张,他要主动去找老怪物!知道拦不住,只得最后嘱咐一声:“爷爷一定要当心啊!” 钟方背着手,匆匆出了學校,他刚才在钟恩脸上动了手脚。目的就是压制他的情绪,让他平和。这孩子气性很大,深念着双亲血仇,时刻不忘,上了四年大學一个朋友也没交过;以后出了校门,他的圈子就广了,不能让他冲动出事。 骆离倒是让他越来越放心,张老怪本名张启山,与钟方同出一脉,四十几年前的师兄弟。 也是同岁,张启山早一年上山,是师兄。他们从小一起跟着道家大能孟玄子學习道术,到张启山五十岁那年被孟玄子废了功夫,毁了法力逐出师门。 二十三年前因为机缘巧合,他又恢复了功力,更甚以往,从此便开始了师兄弟的追缴相斗。 就这一点,钟恩非常不理解:孟玄子和爷爷为什么不在毁了功力后直接结果了他! ************ “啊!啊!杀了我吧!” 老未的吼声回荡在整座庄园里,老封下死劲抱着徒弟的头,“潘云,你忍忍,再几下就好!” 老未汗泪交织,喘着粗气喊道:“师傅,结果了我吧!就算活了我也废了,我不想当瘸子。” “你!谁说你废了!瘸了一条腿,正应了三缺五弊,往后也不用担心祸及家人到处寻找命格来化解了。” 老丑手上用力,老未死命咬住,再说不全一句话。 “腿找回来了吗?”老丑问道。(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痛啊! (感谢书友“红尘恒”的打赏,感谢投票的小伙伴们!) 老封抬头问老申。 三个徒弟一个师傅都到齐了,独独缺了师祖老妖怪张启山。 老申回道:“找回来很多,不知道哪根是师兄的。” “混帐!你师兄的腿你都认不得,你还有兄弟情份吗?快滚去把残肢全部拿过来!”老封刚吼完老申,又朝老丑吼道:“第一层枷攻破了没?” 老丑擦擦汗,他压力不亚于老申:“没,还没有。” 老封一把扯开他的手,怒道:“你来摁住你大师兄,我来。平时少捣鼓你那些破药,多练练手法。” 老丑掩住眼底的恨意,抱住老未的肩,心道:我的那些药,给你省了多少事,赚了多少钱!你怎么不说? 两人的衣衫均已湿透黏在身上,老未使劲扯住老丑的胳膊,衣袖被撩开,露出半截疤痕,那是老丑自残的。 每做一件坏事,都关乎人命,每条人命便是一道疤。老丑害怕被发现,赶紧掩住。 “下手太狠了!比他师傅狠,那丝带到底是什么东西!上次......” 底下的话老封没说完,师兄弟二人却清楚,那是二十三年前,东海岸那场天灾后,在一个小渔村发生的事。老封左手臂有碗口大的疤,也是被类似这样的异物所伤,奇痛难忍,叫喊声不输老未。 最后被一神秘老头治好,现在他们已经知道,那个老头就是师祖张启山。 “啊......”又是一阵痛呼,老未晕了过去。 “快!用药,让他清醒。” 老丑赶紧照办,掏出一粒药丸,塞进老未嘴里。 一天一夜,老封精疲力竭,老未吃下七颗药,昏了八次,终于把腿料理好了,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老申起初来过一趟,后又去调料里门派里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 “师傅,您去歇歇吧,师兄这里有我,不知道师祖那里怎么样了?” 老封眼中寒光闪过,“叫老申来换班,你也去休息,给他说那些人不用管了,全部烧了吧。加倍给他们家人钱财作补偿,东海州是我们的大舵,从国外调人回来,尽快把它恢复起来,我就不见他了。”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去。 老丑答是,幸好不是叫他去烧,钱能买命吗?师傅只是不愿花精力救人吧,老申够得烦了,那些人是他好不容易搜罗来的。那不是老丑操心的事,只要能让老申不痛快,他就觉得舒畅。 帮熟睡的老未掖掖被角,出去把师傅的话交待给老申。 ************ “哎呀,好痛!”已经回到龙山旅馆的骆离痛得倦缩在沙发上,被小本子包扎手掌。 “不会吧,我很轻的,看不出你这么怕痛。” “你知道什么呀,当时我用清水符压住,加上脑子正兴奋着便降低了痛感。现在痛得要命啊,清水符也压不住了!”他呲牙裂嘴地说完,五官挤成一团。 看他不似作假,小本子手下更轻了,本来快完事了,突然又被她一把扯开。 “你干嘛?”骆离好不容易忍着等她包好,她这又是做什么? 小本子皱眉道:“你都说清水符压不住了,还保着有什么用?再想办法把伤治好了才能包扎,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痛法?” “就是痛,刮骨般,你碰着我的皮肉,我就感觉是骨髓被人捏碎了。” 小本子骇然:“这么痛啊,那这丝带太奇怪了。” 骆离却又挤出一丝笑,说道:“我就一只手掌,他们就惨了,特别是那个被救走的人,我估计他是个大人物。他的腿,腿被我弄断了,腰,腰上也......” “好了,别说了,我找永圆住持去,多个人想办法,你再忍一会儿。” “唉,你走了,我......”骆离话没说完,小本子已经出了门,骆离仍是接着说完:“没人给我转移注意力,我可怎么忍呀!哎哟!” 最后一句来了灵感,骆离學着在乡下见过的泼妇们赖人(也就是碰瓷),一般是躺在人家门口,一声一声像唱歌一般,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哎,哟,唉......哦......妈呀!爹呀!痛啊!哎......” 就是这样的情形。 骆离现在就是绘声绘色地學着,越喊越带出点味道来,自己都禁不住好笑,痛得脑袋都麻木了,昏昏沉沉中终于见到人来。 “哈哈哈哈......小道长你莫不是新學了一首民歌,别有一翻风味呀!”永圆一来就笑道。 骆离使劲甩了甩脑袋,没有功夫还嘴,嘴巴嘟起指他的手,明明手在左边,他却嘟向右边。 小本子看着都揪心,真是痛傻了。忙道:“你静下心思想开心的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师傅,让徒儿为他念清心咒。”心慈的戒色见不得,简直感同身受,朝师傅说道。 永圆摆摆手:“不消,不消,你把他背去寺里天井旁,为师有个办法。” “好!”小本子不劳戒色,她比戒色还高出半截,担心戒色把骆离摔倒,直接躬腰把骆离背起来,朝他们说道:“二位大师,带路吧。” “也?看不出女道长还厉害,跟贫道来。”至从知道棠秘子前阵子带她去龙山顶上练气以后,永圆就爱称小本子为女道长,在小本子看来戏谑成份居多。他师徒比较起来,戒色比他更像大师。 若是能坚持,骆离也不愿让小本子背,不然别人看伤到的是手,怎么脚也走不动了,还以为他多娇气,可他现在真是痛得没有反抗之力了。 天井在龙山寺后院竹林小院中,那是以前龙山土地庙的原址,现在是杂物院,一般没人进来。 进门时差点被人绊一跤,小本子好不烦躁:“这谁呀!你们龙山寺还收乞丐?” 戒色过来扶住骆离,“那不就是喻凡吗。” “啊?” 骆离都忍不住撑开半只眼,真是今非昔比。 小本子边走边朝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道:“他莫非疯了?” 蓬头垢面,有脚不走,偏用手,嘴皮不停地动,口中念念有词,眼睛还冷不丁的翻个白眼。可不是疯了吗? 骆离挤出一句话:“快走啊,他是装的。” “哦,哦。”小本子赶紧回头。(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治伤 待把他放在井边,骆离又挤出一句:“不,是演的。” “女道长,请回避。” 小本子一愣,戒色解释道:“师傅可能是要小道长宽衣。” “需要脱光光?” 永圆翻翻眼皮:“无需,但这是我佛家秘术!” 小本子迫不得已,只得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门口,刚好瞅见喻凡偷眼恨她。 心道:果然是个好演员。 四个小时,小本子一直不见戒色来叫她。站得腿都快麻了,先是蹲在门边,后面直接坐着,最后都要躺着了。 喻凡也一直不走,就躺在小本子对面,斜着身子面对他,眼珠一动不动,估计也是演得累了。 小本子根本没心思管他,现在的喻凡毫无杀伤力,练过耳龙武魂的小本子只需一只手便可制住他。 肚子咕咕响,小本子才这发现饿得慌,越发焦急。 “吱呀”一声,院门终于开了。 戒色把人背出来,骆离已经睡着了,永圆步履蹒跚,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 小本子忍不住扶住他,永圆仍是笑笑:“睡一觉就好,小道长的手可以包扎了。让戒色背他回去,你先吃饭,吃完给他带点。” 小本子没由来的一阵感动,鼻子微酸,鞠了一躬。道:“我先代我师兄感谢永圆住持的大恩大德,您受累了,快去歇息。” “唉呀,是应该感谢我,他醒来记得让他把山灵还给我,不能带走了。等会去休息,我也饿了,还没吃饭呢。” 小本子的笑容一滞:是我想多了! 骆离睡了整整一夜,做了好多杂乱无章的梦,听见一男一女不停的说话。明明就在耳边,却一句也听不清。最后他终于看见人影了,像是两个身着古装的男女,待想看清却又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床上,骆离擦擦睡汗,可能是追梦中人的时候不自觉地坐了起来。 “醒了?!”小本子守了他一夜,刚出去洗把脸。 骆离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愈合了,大为惊喜。 “你知道永圆住持是用什么办法治的我?” 小本子瞪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晓得?他们把我赶出来了,不过我见着永圆和尚好像挺累的。你也不用专程去感谢他,我替你谢了,他说让你把灵灵还给他就是报答。” “这我可作不了主,我们也捆不住她。”骆离回话,发现丝带不见了,下床来翻找。 小本子告诉他,跟他的宝贝古钱一起在地上搁着呢,没人敢碰。 骆离睡觉有个习惯,从来不做梦,昨晚却做了,虽然杂乱无章,但...... 看着跟古钱纠缠在一起的紫色丝带,猛然醒悟,出声道:“难道这两样东西的原主是一对恋人?” 越想越可能,不停地踱步:“师傅啊,师傅,你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女孩子的心敏感很多,早注意到地上的两物与众不同,像是有生命一样。完全认同骆离的猜测,说道:“会打的,真人的心思谁猜得到,不要忘了我们回来的目的,山灵还没恢复,杨冰冰那里也好久没联系了,那些你无法控制的事情就别想了,行不?” “山灵!”我去找她,骆离说完就要走。 “喂,地上的那对东西!” 骆离看见丝带已经把古钱紧紧的缠着,他若是要卜卦都拿不出来。 “愁死了,怎么弄嘛。”骆离使劲搓自己的头。 小本子奇怪,“你怎么醒过来就傻呼呼的,你先前喊什么?是不是做梦了?” 骆离也不知道怎么说,含糊一声,找山灵去了。 山灵回到山顶尖角处的老窝后就一直在疗伤,她的方法很奇怪:就是睡觉。 骆离只见她发呆,没见过她睡觉,此时,山灵似在呼吸一般躲在大理石板上身体微微颤动。 开启纯眼,发现周围的灵气正极速的朝她而来,灵气外缘还笼罩着一圈黑气。 骆离挨着她盘腿坐下,刚一运气就一个冷颤,禁不住打个喷嚏,摇摇头起身:这黑气是山灵排出的废料啊。 骆离放眼一看,这才发现半僻山都呈灰黑色,思道:她疗伤真耗费材料,这黑气估计一个月都化不了了。 也不知山灵何时才醒,骆离找了个远离山尖的地方打坐运功。远完大小周天,一天就过去了,天又黑了。 这时才发现肚子饿得厉害,可能两天没吃东西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僻谷的。再去看了一眼毫无变化的山灵,跑回去找吃的。 小本子准备了烤肉,骆离嫌没有孜然不够味,她只得去向龙山寺借。 “施主,本寺乃佛本净地,从来没有大蒜生姜八角孜然之类的香料。”戒色答道。又问:“小道长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小本子正预备去哪讨点香料打发挑食的骆离,随便回道:“好多了,他今天都在练功了。” “是吗?那就太好了,贫僧有一事要麻烦小道长。”永圆住持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突然说道。 “又有什么事?”小本子心下不爽本能的反问,说完感觉自己好像翻脸不认似的,又赶紧描补:“我是说不会是和喻凡一样的怪事吧?” “非也,此事不急,几许小事,不过若是小道长愿意相助,也不失为一桩机缘。” “哦,那......” 永圆打断她:“明日让小道长过来一叙,贫僧亲口对他说。” 小本子悻悻然的离开,走到门口才想起没搞到孜然,算了,让他将究吧,还有伤口,吃什么孜然。 骆离看着干绑绑的烤猪肉,嘟咙道:“有伤口你还给我准备烤肉。” 小本子哑然,可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自己嘴馋,骆离一醒她就忘了他是病人,谁叫他总是那么强呢。 转开话题问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那老和尚还不愿意对我讲。” 骆离咬着肉点点头,又扯回话题:“干嘛不准备羊肉?” 小本子没好气地答道:“春天不宜吃燥热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没了棠秘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 第二天,骆离带着小本子先去看了山灵,见她还似昨天一样沉睡着,好像都没换过姿势。 “好多了,脸色都红润不少。”小本子细看后,说道。 ps:已经上强推了,上架就在几天后,所以朋友们也不用担心会tj,可以放心看,放心加群;进群的小伙伴说群里人太少让我在书里喊一下,好吧,我在这里再报一下群号: 希望大家给我提建议和监督,感谢支持!(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群傻鬼 骆离真不想给她白眼,实在忍不住了,道:“你竟能看出气体的脸变红了,指给我看,哪儿是红的?” “哎呀,感觉嘛。” 骆离不用开纯眼,也知道山顶都布满了黑气。山灵吸了不少灵气,应该有所恢复才对,算是认同了小女人的感觉。 心下有些担心:如果龙山的灵气被她用完还没康复怎么办? 到了龙山寺,见几个大殿都是挤不通的香客,二人从竹林小院绕进后堂。 骆离对上茶的小和尚问道:“今天是佛诞日?” 小和尚答道:“是的,卯时都有人香客在排队了。” 时间真快呀,二月中旬尾了。 两人喝了一肚子茶,仍不见永圆或者戒色过来,小本子嚷道:“来些点心吧,哪有让我们干坐着的道理。” “哈哈哈哈,贫僧来也,两位道长久等了。”永圆一身檀香气踏进来。 骆离起身至谢,永圆两手作势扶他起身,道:“今日这事,还非得小道长不可,算了作你我道佛两门的因果。” 小本子眼睛一转,接口道:“那山灵的事就算了?” 永圆一愣,岔开话题,只对骆离说道:“让贫僧细细讲给你听。” “哦,我懂了,当你答应了。”小本子不能让他含糊了去。 戒色在一旁忍住笑。 永圆只得回道:“一码归一码,女道长可不能混为一谈。” “你不是说了却佛道两门的因果吗?你出手医治,我们为你做事,两不相欠嘛。” “唉,女施主,莫当我寺僧人都是酒囊饭袋,你二人至外归山,特别是小道长,一身血腥气。诸多枉死的孤魂野鬼都挡在山下,我座下除了戒色还有七大执事,他们皆已发觉。”永圆一脸正色。也换了称呼。 骆离和小本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是吃惊。 普通邪物是近不到骆离的身,他从小便知,在海临斩杀的七七门道士的鬼魂竟然没有入轮回,还跟了过来? 看见二人的眼神,戒色也惊道:“怎么,你竟不知?” 骆离摇摇头,回道:“普通邪灵近不了我身,我一向直来直往,从没管过它们。” 小本子急道:“能不能把事情说完,让我师兄做的事可与山下的阴灵有关?” 永圆捋了捋花白胡须,说道:“要说这本是小道长惹下的祸事,与本寺无关。可龙山寺自建寺以来就没渡化过一个懂术法的烈鬼枉魂,若有小道长相助,这份功德我寺便能接住,于贫僧来讲,可是大功一件啊。” 小本子心道:真不谦虚,也不害臊,讲得理所当然,不过他想要什么好处,从来是说在前面,也是难得的磊落。 骆离却思考了很多,非常奇怪这些几百里外的阴魂怎么跟过来的?他只亲自结果了至多四人的性命,哪有永圆住持说的那么多。 “好,晚上我去看看。”看了再说吧,骆离这样回答。 下午骆离也没回旅馆了,就在龙山寺解决的正餐,五点多香客才散。 戌时中,骆离小本子永圆戒色一行四人来到山下。 骆离悄悄开启纯眼,永圆果然没有夸张,的确是诸多,至少有二十人,不,二十个鬼魂,张牙舞爪的想扑进山,被龙山寺的佛气阻挡在外。 “二位大师,你们先行回去吧,在佛堂等着即可。”骆离背对他们说道。 见骆离如此说,好像也不用他们帮忙,永圆道:“小道长果然有胜算,想当初你上时还未开道法经脉,今日竟能面对数十野鬼。”就知道你隐藏了实力。 骆离身上还有敛息符,对他的试探装着不知,随便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确实有把握。 小本子目力敏于常人,站在一旁放风。 骆离掏出很少用过的符笔,蘸上朱砂,跃着步伐,绘出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引魂阵,把山下的阴灵都聚过来。 拿出自制的符纸绘了七张天师符,这种符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是禁固阴灵的符箓,前几次都没想过捉鬼,这次不同。 引魂阵特殊的气息让阴灵们很舒服,蜂涌而入。 骆离把天师符分别插向七个方向,大方向东南西北四张,内里两张,正中间一张。符箓直直的立在那里,只待骆离一声令下,符箓燃烧,阵中鬼魂全部魂飞魄散。 他答应过永圆,当然不会这么做,但是引魂阵里的阴灵生前全是道士,虽然成了鬼,却头七也没过,心智尚存。骆离发现他们的魂魄带白光,又见大部份鬼魂身上全是烧伤的烂肉,便知他们肉身已毁。 思道:七七门竟然把他没断气的人活活烧死了! 骆离结起手印,通起了灵,阴灵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用灵力喊话道:“你们为啥全来找我?不是去找烧死你们的恶人,还不去投胎遁入轮回,守在寺前有何作用?” “我等坏事做绝,如何能入轮回?早在阴司挂了号,全靠借运续命,入甚轮回!” “就是,你说这话简直是在羞辱我们,我们难逃畜道,不如拼死要了你的命,也好为家人谋得福利。” ...... “呵!当真可笑之极,今日之果,实为你们生前的贪因;你们并未全数死在我手中,不却找害你们的人,反来招惹我,看看你们周围,可有资格和我斗?” 一群阴灵这才发现四周的天师咒,吓得一阵乱窜,吵闹声更重。 哼!成了阴身,六通都迟钝,现在才发现,还有什么资格斗啊,谋屁个福利,一群死不悔改的恶道。 “要说畜道,你们倒是都有资格,区别只在于入几次罢了,我有个办法,不知你们听不听?” 阴灵们张牙舞爪地朝骆离扑来,根本近不了身,冒着被灼伤的危险仍是前扑后继。一层倒下又补上一层,乱得不可开交。 骆离稳稳当当地站在一旁,待它们戾气撒得差不多了,说道:“看来你们是不想听了?好得很,人们可知道七七门那帮首脑已经在培殖阴灵,如果被他们找到,你们可是好材料。到时连牲口都做不了,死了还受人摆布。” 吵闹声突然消失了,阴灵们面面相觑。 一阵悉悉索索,好像在商量什么,最后终于统一了声音:“你说的可当真。”(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气盖山 骆离注意到说话的就是出卖棠伯文关押地的那个道士,点点头,指着他道:“你可记得死前的事?当时我并未杀你,你即听我的要求,回答了我的话,我就依诺放过了你,我从不妄言!” “走,回去找卦存义!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堵住他,看他收不收得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又冒出来。 骆离终于看清了里面一直在挑头坏事的那个瘦长个道士,这人绝对是七七门死忠,不知给了他什么好处,死了还要卖命。 “想不到妄故道义,丧尽天良的七七门还有你这样的门客,今天我就入了你的意。” 骆离说完,手印反转,朝地上的符箓指去,“嘭”一声,瘦长个阴灵和他周围的两人同时被炸得粉碎,魂飞魄散。 边上的阴灵大骇! 骆离回转手指,怒道:“不小心误杀了两个,我已经没有耐心,要不要听?我数三声。” 口中不停:“一!” “等等,我们听,我们听。”众鬼异口同声。 骆离心道:你们这**道,老子不发威,当我好说话了!对恶人果然只能以恶制恶。 把决定说完,他们乖乖就范,还有几个不甘心的也不敢说话了,免得马上就消失。 见他们都没有异议,骆离对阵外的小本子喊道:“去请永圆师徒!” 很快,永圆和戒色屁颠颠的下来了,永圆大笑:“哈哈,真乃我寺大善果啊,贫僧多谢小道长。” 两人拿出斗大的木鱼,席地坐下便敲,就此念起经来。 骆离还不能走,必须等他超渡完,收掉天师符才算完事。 戒色敲完一段,就停了念经,见他把胸前的佛珠取下,放在地上。 对小本子说道:“可否请女施主请我七位师弟下山?” 小本子立即上山去,她对戒色是越来越有好感,举手之劳而已。 八大执事,一位长老,围坐在骆离定好的阵外齐声念经。经声让人宁静,在初春的夜晚暖人心脾。 骆离听师傅说过,和尚的渡化只是能消去它们身上的戾气,让它们轮回之路上不再分心。类似人间的催眠,对他们的投抬好坏,实则没有丝毫帮助。罪孽已促成,该承受的结果,可不是几句经文便可消除。 而龙山寺的和尚们却是积了一翻大功德,都是内行,永圆当然要感谢骆离。对于骆离来说,手上少沾点阴魂命,也是好处。 如果阴魂并非魂飞魄散也算命的话。 骆离和小本子都以为一会儿就好,结果站都打瞌睡了,他们还在念。 经声虽然很好听,可骆离也感觉出来,除了戒色,其他几位包括永圆,他们的念声都少了一种博大浩瀚之感。 唉,六根不净啊! 看了看表,已经四点了,不知还要多久,劝小本子去休息。 她打了个呵欠,再次朝山上走去。 小本子一走,永圆抽空看了看天色,拿出那串曾经送给喻凡的佛珠来,与之前戒色放在地上的那吕并排在一起,打了几声骆离陌生的佛号。 他的几个弟子们,纷纷起身。 骆离看见所有的阴灵全部进到佛珠里,看来戒色早有先见之明。 永圆道:“小道长,尽可撤掉阵法和符箓吧,我寺明天闭寺一天,超渡这群冤气极大的亡灵。” 骆离见他们除戒色之外,个个面有疲色,忍住心底的戏谑,点头答应。 龙山寺一行人,带回佛珠,回到大堂继续念经。 骆离现在已没了睡意,想着再去瞧瞧山灵。 首先察看龙山的灵气,脸色一变:昨天白天才看过,如何现在黑色已经罩到半山腰了?到底够不够她用。 人还没到山尖处,山灵便飘了过来,嗲声嗲气的说道:“灵气不够了,我只恢复了一半不到,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你不再疗伤,这些黑气何时能散?” “我也不知道。” 骆离蹙眉,问道:“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如果黑气不散,你哪来的灵气再恢复。” 山灵以为他生气了,更加委屈:“人家从来没有受过伤嘛,只凭本能在治疗,很多东西我都不懂。” 骆离拍拍她的头,竟然摸到了实体,以前她都是气体的,手一拍就穿过头顶到了脸上,奇道:“我怎么能摸到你了?是不是你身体有什么变化,不,气体。” 山灵伸手拉向骆离,高声道:“真的也!是不是我很快就有真的**了?不用东西来变了。” 骆离低头沉思:可能是为救他而受伤,有了人类的感情,这才解释得通。 “那你还能进到我的铅哨里吗?” 骆离话一说完,感觉胸前一阵温热,山灵不见了,抬头笑笑:看来还是可以呀。 “走吧,跟我回去,慢慢养身体,让我看看你还会不会长大。” “长成多大?” “上幼儿园那般大吧?” “哦......多大上幼儿园?” ...... ************ 大秦天岳山,地处大秦西北,与西南的棽山,正西的华银山,在地图上连在一起呈等边三角形。 天岳山顶长年积雪,温度低至零下四十,此山乃大秦最高山,海拔五千八百米、 孟玄子真人活到一百四十五岁,在天岳山天岳峰住了一百四十年,从未离开。 他仙去后,天际峰上的天岳观一直是小徒弟钟方真人掌管,二十三年前,被逐出师门的张启山强占去。 此时,钟方真人用两天时间长途奔袭而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张启山已然归山。 两人斗了几十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打斗了七天七夜,钟方仍是落了下风。 怒道:“执迷不悟,终遭天遣!” 看着灵气耗尽犹如残叶枯枝般摇摇欲坠的钟方,张启山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你跟师傅一样,迂腐不堪,我葛氏一脉,落在尔等手中,注定调零。我手上染的冤孽,实非我怨,都是!都是你们逼我的!” 钟方真人气极:“休得胡言,是你道心早变,邪心滋生,贪欲不灭注定踏生这条不归路。” “不归?”张启山扬眉:“师傅若是听我的,至今尚在,是他固步自封,还要束缚我!你们资质有限,不能享成大道获得永生,凭甚禁固我的能耐?”(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丑与路鸣 ( )“哈哈哈哈!”张启山突然一阵狂笑,又道:“好,二十年来,你念念不忘地要想结果了我,今日我给你这个机会,上来吧。” 钟方真人却没动,他知道张启山要下杀招了。 半晌,怒吼一声,聚积最后一点灵力,朝他飞去。 张启山双眼微眯,右手指弯的戒指上,那颗红宝石光芒渐浓,萦绕着一圈赤光,蓄势待发。 途中钟方突然转变方向,跌向左边的万丈深渊。 张启山紧接着飞奔而下,右边衣袖带走一片红光。 半个小时后,他半攀半飞地爬了上来。气道:“贼道,老子又让你从老路溜了。” 钟老儿也学精了,以后怕是更不好找他,张启山很是懊恼。 绛珠紫带被抢,他自己知道这天外之物的厉害。打算改变思路,抓住钟方威逼他徒弟,现在也成了空。 他曾被废过法力,后来虽然恢复了,却因男女有别,导致下身虚空,他才穿上自己制成的钢甲机关。现在钢甲居然被那死小子打坏了,他必须回来修补。双腿内侧的经络也被灼伤,灵气运到大腿便受阻。 即使这样,钟方仍伤不到他性命,因为他有另一个天外宝物红宝石戒指在手。 这戒指,与绛珠紫带同属一人之物,本名赤朱指环;据传说中讲,把之嵌入骨内,可不知疼痛,受到法术攻击必会反弹于人。与身体合为一体,功力提升两倍。 传说而已,张启山只是用身体里偷来的气脉炼化了它;他也试过把戒指嵌进指骨里,但刚碰他的骨头,指骨便应声而断,只显出一个整齐的切口。张启山忍痛修复了左手中指,再也不敢乱试了。 悔道:不是本尊的确行不通! 可是仅凭戒指想要正面拿下钟方也是不行,戒指在手指上,双手都不易近得钟方的身;他本就受伤灵气不通,刚才强行运转经脉,现在气流乱窜,快步回到观内。 钟方害怕赤朱指环,从不给他机会近身,两人单打独斗,几天下来,两败俱伤而已。 钟方在二十三年前与他一战,休养了五年才好,而他这次也够呛。 若不是急于抓住钟方,他一早躲开也不至于如此严重,没料到这次仅是灵气耗竭并没受伤就早早溜了。 “狗道!下次直接让你去见师傅,你二人早该团聚了。” 他在心中骂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赶紧收回心神开始打坐。 东沪,威远物流运输公司。 封存义看着三个徒弟,特意看了看老未,问道:“潘云,这次真的不要我们的人陪你去山姆国?” 老未露出轻松的笑容,道:“有老婆孩子陪我就行了,公司人手紧。” “嗯。”老封点点头,又瞥见老丑,这个徒弟越老越丑越古怪,性子从来不讨人喜欢。这次任务没要他参加,若是他能去,老未也不用被他师祖抓壮丁。 想到这里他都懒得再看老丑:“你赶快回去配合姓路那小子把阴灵弄出来,我们手上的人只有他有天份,暂时不要想着动他。且不管你师祖算得对不对,他现在有用处,闲暇时让他再接几桩生意。” 心里非常不满,要是师傅真算得准,怎么算不到他的徒孙要残废?现在还要去山姆国装义肢。 封存义现在还不知道,骆离的命没人能算,只要摊上他任何可能都有。 “徒弟领命。”老丑很是听话,话虽不多,但做事从不含糊。 老封又道:“从律哇把尊雷调过来,这边只有使蛮力的雇佣兵可用,业务不能断了。”这话是朝着老申说的。 老申推推眼镜,弯腰领命。 泯港,老丑于昨天回到路鸣的别墅。 和路鸣再次站在封存义从机场盗走的铜像前。为了这个大“宝贝”,路鸣把自己以往培养的幼童怨灵都放到了一边,专心伺候它。 他从接手铜像以来,受了三次反噬,连连不顺,从接过黑巫师手中的铜像开始就频频受伤。他很恼恨这个丑老道,怪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丑一如即往的面无表情,仍是劝他再试一试,不要怕受伤,反正老丑可以治。 路鸣却不敢再试了,再试下去,也是徒劳,还弄得一身是伤。最近他发现自己气息越来越不稳,明显是反噬的后遗症;在没找到绝对有效途径之前,他不会再犯傻冒险。 见他拒绝,老丑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说了一句:有事叫我。就到下面看港片去了。 泯港的电影真好看,特别是武打片和枪战片,老丑特别喜欢那个演赌王的演员。几次对路鸣提到,如果有明星请他,一定找赌王要张签名照。 路鸣看着楼下客厅的老丑,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让他一阵恍惚,这是老封的徒弟吗?拿到铜像几个月了,毫无进展,他却一点也不急。 路鸣又不敢让老封换人,换个精明的,他还怕被看出自己的企图,他可打着要把雕像据据为己有的主意。 晚上,老丑吃过饭后照旧出去外面溜弯。 一愁莫展的路鸣进到自己的秘室,点燃烛光,捧着那个双面人铜像发呆。 豢养阴灵,必须要用到豢养人的血,如果要换主人,先用法力把它们套晕,然后改换血来重新认主。 他每次都能轻松套晕,但总是卡在换血那里,一般情况,换血豢养到第七次阴灵都能识别主人了,喂满十次就能听动调配。可是这个铜像里的阴灵,全都像弱智,傻得真是没话讲,完全不按常理走。 一旦他激进,就被反噬。每三天一碗血,他都快被抽干了,还是重蹈覆辙,前功尽弃。 最后一次气疯了,本就没什么耐性的路鸣失去了理智,欲把它们全部摧毁,法力刚用上,阴灵齐齐反扑,差点让他走火入魔。 其实他方法全部都对,错在识人不清,次次换血老丑都在场,稍一使坏,他的血就不净。阴灵每次喝到的血都是不同,叫它们怎么认主。 骆离都拿铜像里的阴灵无法,他又怎能毁得了。 不过老丑也着实佩服路鸣,他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轻易就掌握了诀窍,换他或者老未来都不一定行;这也需要天份,若不是他捣乱,这铜像里的阴物早就现世了,这个结果老丑不愿看到。 第一百三十六章 花姐一家 他的方法全用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丑身上了,想到老丑的不靠谱,路鸣感觉前景渺茫啊。 老丑在院外,瞪着一双鹰眼,望着灯光明亮的别墅,口中吐出两个字:“贱种!” 在七七门那帮人各行其职时,棠家人也正准备远行。 到了山姆国,棠秘子不但自己改变了容貌,还把家人也易了容,一家人都陪着棠伯文去医院做耳朵。 棠秘子在加河州的那家顶家义肢医院,与同去做腿的老未遇着了;此时的老未一脸颓废,瞟了一眼有法力的棠秘子,既不认识也没兴趣多看,水平太一般了,一点拉拢的想法都没有。 棠秘子却留意了他,虽然老未敛了法力,但高手就是高手,气势明显不同一般;又知道他是来做腿的,暗自怀疑是不是被骆离伤的那一个。欲偷偷拍张照片,想着回国后拿给骆离看。 还没等他行动,只是多看了几眼就被老未发觉了,赶紧打消念头。 几天后义肢就做好了,比照着完好的那只做的,样子还行。棠秘子法力有限,只恢复了棠伯文三成的听力,跟骆离约好时间,等他们回国后,让他过来治。 骆离发觉,好像不用学医道,只要能力够了,治病也不是难事。 小本子提醒他:毒医本一家,毒在前,医在后,此医术非彼医术。 骆离越来越高看她,她说的话好像很有些道理,于是不再强辩。 龙山的灵气真是毁了,久久不见恢复,山灵的身体惭惭成形,顽皮时吊在骆离脖子上他都嫌沉。 他已经是高级制符师,还在加紧练习中,山灵仍是要换气,不过那种气骆离已经无福消受了。真真称得上是废气,她还在调理身体中。 骆离打算趁着空档绘上三十几张符令来备用,小本子摸着符纸赞道:不输我爷爷! “真是难得,好不容易得你一句夸奖!” 随着手法的精进,消耗反而越高,制出的成色越来越好,威力肯定也越大。 骆离时不时的在丹田里把灵真二气聚起涌向经脉,发现经络的颜色仍是粉中带桔,离标准的桔色还差很多。后面也就不试了,专门练功和制符。 耳龙武魂第一册早已熟练,他认为既然有一就二,不知何时能拿到第二册。 想到一直没有联系过陈老太那边,骆离找了一个时间带着山灵和小本子赶往东沪主城。 时间已经到了三月末,气候渐好,游客也多了。好在旅馆靠着龙山寺赚钱,被他们“霸占”也没有多话说,骆离打算把老太太三人接上山来。 刚到东沪居然接到钟方的电话,原来师傅是去找老妖怪了,骆离这才得知老妖怪是老封的师傅张启山,也是钟方真人曾经的师兄。 骆离有很多话要对师傅讲,听见师傅的声音一点也没变,熟悉得仿佛就像小时候,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从电话里得知师傅没有打败张启山,还损伤了心脉,好在已经休养了一阵子,已无大碍;并且决定马上就过来找他,骆离一听,忍不住雀跃起来。 一路兴致勃勃地来到陈老太家,现在情况有变,因为师傅要来,也不用再接他们上山了。 到了陈家,陈老太吓了一跳。愣了五秒钟,骆离知道他们的样子又变了,马上自报家门。 陈老太抱着骆离就哭了起来,指指阳台,道:“他俩都昏睡半月了,我没有你们的电话,也不知怎么会事,快急......” 骆离不待她说完就跑过去切脉,小本子一个劲地安慰她。抓着她的手,发现她抖得很厉害。陈老太回握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春日的阳光洒在杨冰冰夫妻的脸上,安宁平静,看不出什么问题。 骆离切完脉,再翻了翻他们的眼皮,说道:“昏睡着,没有生命危险,暂时不能把他们强行叫醒,陈奶奶你先给我说说这一个多月的情况。” 老太太比往常更憔悴了,这段时间花姐的丈夫跟一双儿女,隔三岔五的过来找她闹;女儿跟女婿短则三天,长则十天半月,时不时的昏睡,她承受的压力非常大。 招呼他们坐下,过去沏好茶端过来。因为激动加焦虑,步伐也不稳,差点摔倒。 骆离赶紧扶住:“陈奶奶不用那么麻烦,不是外人。” 陈老太太叹口气无力地坐下。骆离发现屋里很乱,金丝楠木地板上全是花渍,家具上也铺上了一层灰。 他刚才切脉发现时她女儿女婿体内的真气强劲了不少,不知是何故。 转过头与小本子商量了三种可能:第一,之前的魂魄与现在的身体契合度高了,所以强劲;第二种可能,照这势头下去,他们可能会变异,变到什么程度,很不好说,总之不会是好事;最后一种可能也是最可靠的,他们仍在向荣家族的寨子冲,昏睡就是身体受到了很大损伤,受过磨炼后反而更强劲了。 “他们是突然就昏睡还是渐渐体力不支睡过去的?”骆离问陈老太。 陈老太太回道:“就拿这次说,之前三天都混身不得劲,饭也不吃,也不去下面散步了,话都懒得说,渐渐就越睡越深,之前也是这样。” 骆离明白了,安慰道:“估计快醒了,别太担心了。” “嗯,你们一来我就找着主心骨了。”陈老太太瞧见骆离的手,“你怎么受伤了?”说完就扯住看,不小心碰着了袖子里的秋衣,被灼得立即抽回手。 小本子赶紧察看老太太的手,“没事吧?”幸好她没用力,哪知隔着衣服都要被伤着。 陈老太赶快找冰块来敷着,奇道:“怎么跟火一样,我看伤口像是被烧伤的。” “没事,练功不小心伤着了。” 骆离随便解释了一下,一月前把古钱重新戴回手上可费了不少功夫,好在古钱和丝带越来越“熟”,现在对他温柔多了。另一只手的五个指尖都是麻木的,泡了两天戒色端来念过经的井水才好些。 “嘭嘭嘭!”非常大力的三声敲门声。 陈老太脸色一白,气道:“又来了!” “花姐那家人?”小本子问道,也想不出谁让陈老太这么闹心。 骆离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两男一女一愣,同时抬头看看门牌号,还以为敲错门了。 “进来吧!”骆离说道。 三人定了定神,大步踏进来,绕过玄关就往里冲,看见陈老太还在,好像都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扭头背过身去:要不是因为女儿女婿用的杨忠夫妻的身体,她早就离婚搬出杨家了,哪还用应付这臭婊.子一家!(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荣家寨的消息 ( )“杨忠两口子都成那样了,你们还想怎样?”骆离耐着性子问他们。 说话的可能是花姐丈夫,直着脖子嚷道:“我媳妇的医药费早没了,是在你们家病的,这是不是要算工伤?”说着就拿出一袋子病历,拣出一份来: “这是去年的体检表,一切都很正常,医生说随便活四五十年没有问题,怎么去年春节就中风了?我又没告你们谋害人命,只是要你们拿钱治病,是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我们这些平头白姓还能怎样,不就是这样吗!” 最后一句直冲骆离,估计看他是陈老太找来的靠山,身上穿得不错,估摸着也是个有钱人。 “对!还得请专人照顾我妈,我现在没工作,就由我来照顾,你们得拿工钱!”花姐的女儿朝骆离大吼,声音非常洪亮,像是要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小本子掏掏耳朵:“说就说,你喊什么?没人是聋子,不就是冲着钱来的吗?雇人的是杨老爷子,你们找他去!” “你!”他儿子一直没说话,一脸腊黄,一看就是没怎么见阳光,一副欠抽的样子指着小本子冒出一个字。 小本子扬起脸朝他贴过去:“我什么我?我说得不对!你还能打我?” 他爸把他拉开,道:“我们不是来吵架的,你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别跟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过不去。” 陈老太太说道:“谁不是升斗小民?现在我们家就靠我一个人操持,退休工资都不够半月饭钱,每月给你们三千块钱,已是极限了。” 摇晃两步,来到男人的面前:“你说,我有什么错?这是谁作的孽,你自己的媳妇,你们自己的妈是个什么货色,你们还能不清楚?!” 花姐女儿跟儿子哪能容忍别人这样骂自己老妈,不约而同伸手推攘陈老太。行动起来很是顺手,想必之前也没少做。 口中脏话连篇:“你个老不死的老姑婆,自己没用还骂我妈。” 女孩嘴更毒,估计平时没少听她妈念叨,骂道:“你就是个克夫克子的命!克死了两个人,还克......” 小本子一巴掌挥过去,把女孩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回过神来就疯了一般朝小本子扑去:“老子跟你拼了!” 小本子动都没动一下,一脚把人踹开两米远,直接滚向对面沙发底下缩成一团。 她学着一位影视人物,摸摸鼻子,左拳向前右拳护胸,摆出架势,看着见势要上来帮忙的花姐儿子,勾勾手指:“来吧,只管打死不管埋。” 骆离在一旁真是看够了,准备出来解决问题。 花姐老公却抱住他的腿,跪下哭道:“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家呀!不给我们留条活路呀!” 沙发边上的女儿也跟着大哭起来,整间屋子都吵得不得安宁。谁也没注意到坐在阳台躺椅上的假杨忠夫妻已经幽幽转醒。 “行了!你是男人吗?你老婆中风了你就养不了家了,也活不下去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二十多岁的儿女还不能自立!”骆离说完看见三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道跟这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小人讲什么道理。 直接说出他的办法:“把人弄过来,我就是陈老太请来的秦医,我用大秦的古术替你老婆治病,治好了就滚,别再来闹事!” 小本子也觉得骆离的办法是正确的,虽然她很厌恶那个花姐,但这一家子癞皮膏药的确让人头大。却又瞧见他们竟神色莫名,怒道:“怎么?难道巴不得她病着,难道你们就是来讹钱的?” 骆离手上用劲,他拿在手中的体检报告,瞬间燃烧起来,吓得三条癞皮狗连连后退。 “我不但会治中风,还可以把健康人弄成中风,是不是不想治?”骆离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治治治!我们同意你治。”花姐老公的腿有点软,对方一硬他立马就趴了。他专会跟有身份的人交手,人家只会讲道理,还怕他这光脚的耍横;可像骆离这样的人,就跟菜市场的菜霸一样,不跟他动口只跟他动手,这一家子的武力值都是负数,不同意还能怎样! 骆离指着他家儿子:“他留下,你俩回去把人送过来!” “不,我不留下,要留就留他俩。”这儿子可能是被娇惯了,一点事儿也不敢担,快二十了明显还没断奶。 骆离打断他的话:“我说了算!你俩快滚!” 花姐老公和女儿忙不迭地互相搀着离开,小本子朝要跟去的儿子扫去一计鹤腿,小癞狗扑在地上不能动弹。 拍拍手,朝骆离扬扬眉,说道:“有空我俩比划比划。” 骆离横她一眼,陈老太高兴道:“小姑娘你这功夫跟谁学的,真漂亮。” 骆离道:“跟我!” 小本子一滞,背过身去坐下,不理他。 “他们醒了!”一直隐在骆离铅哨里的山灵出声道。花姐家的人来闹,她什么也不懂,只是感觉很烦很吵,便躲着不说话。 “哪里来的小孩在说话?” 骆离立即奔向阳台,没功夫跟陈老太解释。想到什么又赶紧回来,给了地上的花姐儿子头顶两下爆栗子;小赖皮狗鼓着的两个二筒眼一翻,昏了过去。 杨冰冰夫妻醒了有一会儿了,看见骆离就知道是他是谁,比他更兴奋,杨冰冰抢先道:“这两个月我们探了不少消息,让朱泉给你说。” 她老公原来叫朱泉啊,以前一直没有给他们介绍。 朱泉有些疲惫,但精神很好,笑呤呤地看着杨冰冰,点点头:“好,我说。” 骆离问道:“你俩的情况,其他云雀不知道吧?” “只有我们驴友队的人知道,他们不会乱说的,这次也加入了我们的计划。” “你们是不是都去冲寨子了?” “是的。”朱泉道:“我们一共十六个人,每天两人一组轮流冲向荣家寨,发现了一个问题:并不是无止境的翻倍,而是到了十六天就停止了。” 也就是说,冲过五次后,焚烧的时间到了十六天,后面就一直是这个数。朱泉在这两个月又死了三次,发现焚烧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知是他忍耐力强了,还是疼痛感迟钝了,三次都探得了不少讯息。 第一百三十八章 细说情形 看见了寨子里人们的着装,他们头插羽毛,羽毛越多,地位越高。 经过他们驴友队的分析:帽沿上有蓝色羽毛的男人是巫师,有一到三根不同的级别;白色羽毛的是普通人,他们砍树打猎劳作;还有装饰红色羽毛的人,朱泉估计是贵族。 “贵族?从哪看出来。”骆离问道。 “因为服饰特别繁复,人数不多,大概有六七个,从来没见他们做事,住的木楼也是最漂亮的。” “看不出来,那还是个小王国!装饰红羽毛的人没道理不会巫术吧?” 杨冰冰道:“我们也怀疑过,还以为红毛巫术强过蓝毛,可有一次我与铁牛一起飞,铁牛是我们取的外号,他是我们驴友队的队长,以前的身体就跟牛一样。 我亲眼看见他飞向一个红羽毛男子身旁,突然飞过来一个老头比划了个动作,铁牛马上就烧了起来。后来我已经烧得有点迷糊了,恍惚中看见老头帽子上插着蓝羽,好像在跟男子告罪,他态度很恭敬。” 骆离吃惊:“你们都能直接到他们身旁了?他们也并未再对你们动手?” “是的,他们没有再对我们说过话,除了大家被变成云雀飞回荣百山的当天,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说出前因后果来震慑我们;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变成鸟儿的,事后我们回忆,那人帽沿上是一根蓝羽毛。”朱泉说得很认真。 骆离摸向腕上的丝带和古钱,心里就是有种不安,想了想:“杨冰冰,朱泉,你们能不能听我一句。” 看他如此正色,夫妻二人都坐直身体。 “我感觉这里面有蹊跷,你们暂时停止冲寨。” 两人对望,一脸不解:“为什么?” “你们现在是不是感觉过了极点,就不怎么痛了?而且发觉越来越有劲,企图反攻他们,天天飞去骚扰他们?” 两人点头:“有什么不对?大不了一死,正愁死不了呢,把我们弄成这副鬼样子,发泄一下有什么不好?况且真的不像当初那样痛苦了,好不容易熬到如今的形势,为什么要放弃?” 骆离沉默了很久,还是坚持自己的直觉,劝道:“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们现在就像他们的玩偶,绝对不只是单纯的玩偶,我担心有后招。如果只是死,那还好说,我担心你们被利用,巫术很可怕呀。现在你们都存有心智,倘若有一天失了心智,做出......” 杨冰冰打个冷颤,看了看朱泉,回道:“就是不知铁牛他们听不听?” “他是你们的朋友,如果你们信我,就必须劝他。” 夫妻二人默不作声,骆离只当他们是吓到了。再劝道:“我师傅很快就要过来,他比我厉害多了,到时我和他讲讲,说不定他那有办法。再忍忍吧,至少你们比其他人好多了;若是被我料真了,现在的一切都没了。” 沉默中的朱泉终于点头,回道:“好,我们听你的,没有你,我们哪有如今的日子,放心吧。” 小本子也感觉古怪得很,听见他这样说也和骆离一样松了一口气。 陈老太一味的相信骆离,骆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拍拍朱泉的头:“听小道长的,为妈想想。” “铃,铃......”门铃响了,陈老太不知是谁,走去开门。 居然是癞皮狗一家,这次真是懂礼貌知道门铃不是摆设了,还以为是别人呢。 小本子发现花姐坐的轮椅和屋内的杨老头是一个牌子,估计是之前杨忠置办的,怪不得杨忠傻了他们还要上来闹,看来是往常喂得太肥。 花姐两眼死瞪着陈老太,她意识很清楚,当时只是被棠秘子弄成了马上风,并没有后来被骆离弄瘫的杨老头严重。 她老公进屋就找儿子,发现儿子躺在地上,急道:“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骆离望向小本子,小本子默契地马上把花姐推向里屋。 花姐老公见没人回他,焦急中火气也上来了,穿过来就想去拽陈老太,一个老太婆他总能对付。 骆离轻易拦住他,说道:“我先把你老婆治好,有什么可慌的,你儿子只是睡着了。”说完就跟着小本子进卧室。 花姐老公被骆离挡了一下,胸口怦怦直跳,幸好刚才没有冲动,忘记了这小子会武术。 即使他冲过来,陈老太也不怕,被骆离这样一说,见父女二人站在一边,坐都不敢坐了,斜了一眼说道:“站客难打发,你俩随便坐吧,要不少时间。” 说完就去阳台陪着女儿女婿晒太阳,春天的太阳非常暖和,还能补钙,前几天还是倒春寒,今天就艳阳高照了。 “日子也会越来越好吧?”陈老太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轻声对女儿说道。 杨冰冰抚着母亲的手,点头。 却不见老太太眼底寒光闪过,该送老东西归西了! 骆离进屋就一掌把花姐劈晕了,开启纯眼来细看,发现棠秘子的手段还真是精怪。 他把这女人的大动脉阻住了,只有三分之一的血管可以工作,血脉不通,到了头顶全滞在一起,形成了假的脑血栓。外面还用了虚相,现代医学ct啊之类的设备,哪里查得出来。 看不出棠前辈还有些歪才,骆离戏道。 若是他的话,肯定是直接封闭一条动脉,再用法术损坏一部份动能脑细胞。医生能检查出来,却治不好,比较起来他的霸道来,棠秘子的人道许多。 骆离做事不知道留后路,棠秘子跑了四十年江湖,习惯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骆离轻轻动了两下手,便解了法术,血脉惭通,估计两小时后就好了。 现在他也没事可做,就跟小本子研究荣家寨的事情。 小本子把懂的全说了,都是她爷爷讲的;骆离觉得没道理闻师傅知道的,师傅不知道。直觉这件事情师傅也解决不了,因为这事太诡异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愁莫展。 ps:今天开通vip,现在先发布两更免费章节,这是第一更,第二更在九点钟。另,今天要更新十章,兄弟姐妹们,求订阅支持!(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闻无本出事了 骆离揪揪小本子的鼻梁,笑道:“别挤成一团,难看死了。” 小本子一掌打开,摸摸鼻子气道:“别动手动脚,男女有别。” 骆离一脸无语的表情,却不见转过头的小本子笑得一脸嫣然。 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弄醒了花姐,让小本子把她给推出去。 “已经好了,这笔费用是二十万,陈家老太卖房子付,你们把人接走吧。”小本子对迎上来的父女俩乱胡诌。 男人随便看了花姐一眼,问道:“我儿子呢?”盯着走出来的骆离。 骆离上去朝他儿子后脑勺摁了几下,地上的人便睁开了迷糊的眼睛,挣扎着爬起来。 男人才这转忧为喜:“醒了,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忙拉住骆离,“你别忙走。” 骆离看见小癞皮狗装“柔弱”,说道:“怎么?怕没好吗,我踹他两脚,立即就精神了。”作势就要踢腿。 狗儿赶紧爬起来:“老子没事,别想踹我!” “呵,那就赶紧滚吧,这小区里还有不少骚老头儿需要花姐的殷勤服务。”小本子看见也在装睡的花姐毒舌道。 装样的花姐和他儿子还好,男人和他女儿顿时涨红了脸。 ...... 那一家人终于带着各种不甘走了。 陈老太太拿过拖巴来拖地,说道:“总算雨过天晴,再也莫要来瘟神了。” 骆离看出陈老太今天就要把事情“处理”完,说道:“我和我妹妹就先走了,估计可能后天会再过来一次,你劝冰冰他们一定要照我说的做。” “放心吧!我一定会劝他们的,吃了再饭回去,奶奶给你做辣水鱼。”杨冰冰夫妻回来后,他们家就从来不吃带毛的动物,换着花样的吃鱼。 小本子笑道:“陈奶奶,是香水鱼。” “多谢了,你要怎么做就做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还是下午就回去。” 陈老太愣神,心道:这小伙子当真厉害,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便不再挽留,只是说道:“那后天早点来。” 回到山上,还不得闲,骆离被小本子指挥着扫院子,抹窗户,把旅馆里里外外全部收拾了一番。 小本子忙得饭都没做,他只得去龙山寺要食材。 龙山寺大厨房的火头僧早已经习惯了,指着角落那一筐菜蔬,回道:“昨天就摆这儿了,还以为你们不要了。” 骆离道了声谢,过去一把举起扛在肩上,管吃管住这日子真是好,出门遇到戒色。 他圆圆的额头上还有汗珠,笑道:“小道长,这是新到的樱桃,我正准备给你送去。” 骆离赶紧接过来,连连感谢,好久没有吃水果了啊,眼馋得很。 捧在手里一看:哇,真不错,都熟透了,水红饱满,问道:“这么早就熟了?” “这是我们龙山上的,比其他地方都早,味道虽然也酸但甜味很醇厚,酿酒或者做果子露都好。” 这才三月初,普通的樱桃恐怕才刚打果苞呢。喜悦地把这一斤多樱桃放在菜筐上,一起搬回去。 “今晚吃素吧,只有这些。”骆离放下筐子对满头大汗的小本子说。 “我要去冲澡,你做吧,噫!樱桃?” “戒色说是龙山上早熟的,洗了我们先尝尝,晚上我再去找找,偷摘点回来,孝敬我师傅。” 小本子瘪瘪嘴,“你吃吧,酸死了,泡酒还好喝,想不到你个大男人还爱吃酸的。” “哪是爱吃酸的,就是图个稀奇,这果子精贵,几个小时就坏了,一年就只有几天好吃,又不像其他水果。以前在长坪啊,学校旁边就有几棵野生的樱桃树,小孩子都爱这点零嘴,我师傅也特别喜欢,还说大秦的酸樱桃最具春日的精华。” “嗯嗯,你慢慢回忆吧,我洗澡去了,灵灵,你要不要洗?” 山灵扭过头去,不理她,小本子嘿嘿笑着走了。 她一走,山灵把樱桃抱在怀里一阵旋转,“啪!”连同盆子一起扔在骆离面前。 他看着面前这颗颗晶莹欲滴,一尘不染的樱桃眼都直了,扭头看向小本子走的方向:还洗什么澡呀,让灵灵抱着你旋几圈不就干净了嘛。 “真乖。”摸摸山灵的圆脑袋,捡起就往嘴里塞,顿时两眼放光,“太浓郁了!” 山灵不懂:“酸得浓郁?”她是灵体,对人间五味完全没有概念,只是吃说这个果子很酸,习惯性地一问。 “灵气,灵气很浓郁!”骆离说完就往山中间跑,山灵赶紧飘过去跟上。 他也不客气,逮着各种长出来的野果、花、树叶放在嘴里一顿猛嚼。 最后找到了那三颗矮矮的樱桃树,再次尝了几颗,也有;其他的植物却没有,不知是不是还未成熟的原因,就只有樱桃果子有灵气。 山灵明白他要找的是什么,指指后山中间那一团白色的杨槐花。 杨槐花开得正盛,沿着后山的那条小路,两边整齐立着二三十棵杨槐树,远看像条蜿蜒而下的白龙,非常漂亮。 见山灵指得认真,骆离抛去了物以稀为贵的想法,跑向后山。 ...... 等小本子洗完澡出来,看见大厅里堆满了白色的杨槐花,吓了一大跳,诧异道:“骆道长,你搞的什么机关?” “今天晚上我们吃杨槐花吵菜,煮汤,明天早上吃槐花粥。” “全花宴啊?” “是啊,你快去把樱桃吃了,还剩下一大半,看看会不会涨点灵气把你两脉都给吃通了。槐花也有,只是比较少,可驾不住它多,这下我也不愁龙山没灵气了。” 骆离边整理槐花边叹道:“这座小小的龙山,真是个聚宝盆啊。” 小本子捏着晒帮子把樱桃吃下去,预想的酸劲却没来,再尝了几颗,发现丹田有丝丝微热。 笑道:“果然有效果,丹田突然发热了。” “是吗?那你全吃完。”骆离伸手摸向她的手腕:“还是真气而已,不过好像开始变强了,有效果就好,再过两天我趁黑去偷樱桃。” “怎么是偷,注意用词,我们是去摘。唉,你怎么刚才不去摘点回来。” “熟的全被戒色他们摘了,余下的都是青黄色,我尝了几颗,没有熟透的灵气浓,摘了不就浪费了嘛,过几天可能就好了。” “你吃吧,这里至少还有六七两,反正我用处也不大。”小本子推辞。 “还是先紧着你吧,除了你爷爷,我们要帮你把灵气练出来真是难,说不定直接吃会管点用。” 她觉得在理,反正后面还有,便不再客气了。 骆离煮好了全花宴,小本子早把那大半樱桃消灭干净了,这时发现丹田里的真气控制不住,像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一个劲的往胸上窜。 半分钟不到,胸腔里就灌满了气,又涌向四肢百骸,全身都像针扎般难受。 ps:第二更免费章节送到。。。。。。( ) 第一百四十章 旅馆来客 骆离自己也没经验,看她的难受样,生怕有个好歹,赶紧帮她舒气。 哪知越帮越乱,小本子身上没有打通灵气经脉,这些灵气吃下去转化了一小部份为真气,余下的大部份没有突破口;无孔不入地在她身体里各处游走,寻找通道。 小本子大口猛灌下一壶茶,刚放下茶壶,又“噗”的全喷了出来,喷了骆离跟山灵满脸的茶水,原来骆离煮的茶里也全是槐花。 她感觉身体里全都充满了气体,难受得要死。比吃鸡蛋噎住了还难受,怎么做都缓解不了。慢慢地嘴角溢出清水来,还打着饱隔。 骆离抹了一把脸揩掉水,左右为难,为她补充真气也不行,不补也不是。 山灵皱起小脸,散大身子把小本子包起来,想学那天骆离和老妖怪斗法那样,把小本子体内的灵气吸掉。 没过多久,山灵就放弃了,对望着她探询的骆离回道:“主人,不行,她身体就像裹有一层硬壳,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真是,说了不要叫我主人,还有别的办法吗?你想想。” 山灵的脸更皱了,嗔道:“不叫你主人叫什么?别说叫哥哥,我比你大几百岁,我没有办法了。她应该能消化掉吧?像我每天不是要消化很多灵气,然后七天后再排一些出来吗?” 骆离着急万分,牵起她两只小胖手大幅度左右甩:“你可厉害了,只是你不知道,这山上还有别的灵体吗?你找他们想想办法。” 山灵把自己要被他转成风车的手抽出来:“哪还有啊,你以为这是大山啊!这龙山早在蛟龙渡劫那时起就是死山了,现在的灵气也是蛟龙死后散出来的。” 骆离低头一想,知道她说得对。这座平地而起的龙山海拔才八百二十米,他第一天见到便知这山的气运已经尽了,对棠秘子的突破。他还归结为是运气呢。 现在真是急糊涂了。 小本子像吃了千里人参一般,两颊绯红。嘴唇和眼睛都呈鲜红色,跟个吸血鬼一样。 “我去求永圆!”骆离疾步出门。 小本子一把拉住,急道:“还是不用了吧,后面我们还要偷他们樱桃呢。”傻山灵见她难受得紧,提了一桶水过来,小本子看到立即“咚”一声把头埋进水桶里。 好一会儿才探出头来,再不出来骆离都忍不住要去拉她了,生怕她憋死了。 “再说......”小本子揩干眼睛上的水:“再说他们万一不知道樱桃有灵气呢。那个住持吝啬得要死,拿去,卖,卖钱怎么办。” 山灵道:“他们应该知道吧,往年这个时候就有道士上山来买樱桃了。” 什么? 骆离感觉真不能让小本子这样下去了,抬脚就要走。又被小本子死死拽住,现在觉得她的手都烫得吓人。 “骆离哥哥,真的不要去了,这都一个时辰了,我也没怎么样。万一把我的法脉冲开了呢?听我的,不要去了!” 小本子说话费力,后面都是用力吼出来的。 “好好。我不去,你快学我打坐,跟着我运小周天。” 骆离不敢逆她意,死马当活马医吧,教她入道后的道士才会的运气舒筋法诀。 小本子找着点事做,分散了一点注意力,但脑子里根本静不下来,只是做做样子,一句口诀没听进去。 这样折腾了一夜。山灵不知躲哪儿眯着去了,骆离自己运转了两遍小周天。把吃的樱桃和杨槐花全消化了进去。 小本子仍是不见好转,骆离摸她的脉。发现没有任何变化,没弱也没强。 “小本子?你感觉怎么样?睡着了?” 一连三个问句,小本子摇摇头,不想说话。她现在后悔死了,爷爷不让她入道就不入吧,自己非要妄想,现在真是活受罪。 天蒙蒙泛白,骆离起身找山灵来照顾小本子,他必须去龙山寺找永圆了,不能再拖下去。 这时旅馆的院门,被人轻轻推开,骆离马上就感觉到了,知道昨天没琐门。 踏出房门,看向院子里,眼直了: “师傅!”好大的声音,把小本子震得抖了一下,心下一松,便昏了过去。 一个高大健硕身体笔直,身穿蓝色中山装的老人站在院中,头发花白,器宇轩昂,只看身姿会当他是个中年男子。 这时他迈着稳建的步伐朝骆离走来,脸上压抑着笑容,微微上翘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喜悦心情。 骆离的眼眶浸满了泪水,鼻翼煽动,情到深处竟无言。 “师傅!师傅!徒儿......”骆离幻想过无数次重见师傅,事隔七年再次见到,他却不知说什么,好比近乡情怯;师傅的样子没变,他却变了。 唯一不变的是那份眷恋,此时他仿佛已经闻到师傅身上淡淡的墨香。想冲过去拥抱师傅,两脚却不听使唤,似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 最后直接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朝前挪...... 钟方立刻奔过来把他拽起,抹掉他脸上的泪水,装着轻松地笑道:“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见到师傅就离不开。” 山灵不知从哪冒出来,望着钟方真人,有点愤愤。 钟方察觉到目光,看向她,彼此都吓了一跳。 山灵感觉他很凶,不喜欢自己。 钟方与徒弟只通过一次电话,并未细说,所以并不知道山灵的存在。此时他见到这个灵体觉得很不舒服,压下心底的询问,拍着骆离的肩膀进屋。 眼前的情形又让他吃了一惊,问道:“这是闻一清的孙女无本?” “是的,师傅她......” “别说了,我懂,马上治她。” 师傅用了一个“治”字,看来小本子真的是吃樱桃吃坏了。 “她是不是想入道,前阵子还练过?”见徒弟点头,又道:“你们以为她没有开通脉息,所以后来她没再坚持练气?” “是的,她曾经说过,他们闻氏血脉有独有的一套练气法,但闻师傅没教过她。前阵子棠前辈用莫问道长一派的入道法诀教她,并没有效果。” “错了。”钟方真人道:“那是闻一清骗她的,她身上三十六大穴被她爷爷封住了,所以怎么也练不出气来。” 骆离大奇,摸小本子的脉,他怎么感觉不到?问道:“师傅,她爷爷是怎么封的?” 钟方从怀里摸出两根金针,分别从任督二脉的起点扎进去。 位置有点那个,骆离转过头去。 钟方把他唤过来,道:“这次我要教你医术,在我等眼中,哪有什么避讳。” 骆离只得转过来,要是让他隔着衣服就把针下准,他肯定办不到。 师傅的手法很稳,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 原来师傅直接从这两条大脉去打通小本子的三十六大穴。(未完待续) ps:感谢订阅的小伙伴!还有七更,今天吃个饱! 第一百四十一章 闻无本入道 钟方又道:“闻氏很多秘法,因为后人体质所限,很多没有继承下来。闻一清是想保住孙女这条命,若是不封住她的大穴,说不定她早就没命了。徒儿啊,阿本也是一个奇才,与你一样。闻氏一脉是大秦仅存的两大正统道法之一,另一个就是我葛氏一脉。” 骆离听得认真,怪不得是他觉得小本子聪慧冷静又胆大狠辣,与其他女孩子很不同,原先他归结为早熟,和她知命格的坦然。 “真是天要亡我道家,闻氏已经快断了,我派也分崩离析,自相残杀。”钟方真人已经疏通了小本子的穴位。 “闻氏秘法厉害呢,这种封闭法你察觉不了吧?这也是种自保法,普通的江湖术士想用法术制她穴位,根本办不到。”说到这里钟方笑笑,“你有没有试过点他哑穴和肾俞穴?” “怎么会?师傅,我们是朋友。”骆离急道。 “哈哈,你当然不会点,若是你点了就会发现,你光点穴位是制不住她的。”钟方用拇指按向小本子的命宫,道:“我估计这穴是六岁前就封了,若不是被灵气冲冲,我也没这么快解开。幸好我来了,再等两天,小本子就一命归西了。” 骆离骇然:猛一想,小本子今年十九了,距离大限也就一年多,难不成是陨落在他们手上?想到就是一身冷汗,幸好呀。 “醒了?”钟方发现小本子醒了,问道:“可记得我?”笑笑摸摸自己脑门,“那时你还是襁褓婴儿,怎么会有记忆?” “呵呵呵......”骆离和小本子都跟着笑起来。 “师傅,你先休息,我看看她。” “我没事了。现在只是有点软。是您救了我吗?我听爷爷老讲起您,您就是钟爷爷,是我们闻家的大恩人。”小本子赶紧起身行礼。 钟方摇摇手。“哪有那么多的恩人,我要感谢你们爷孙俩替我照顾徒弟。我这个师傅真是失职呀。” “师傅,您能不能别说了。” “不行,我还要说。”见徒弟不满,钟方笑道:“我还要说的是,你陪着阿本练气吧,从现在起,她就享有灵气入了道门了。” “真的!”小本子惊喜不已。 ...... 山灵躲在房梁上,看着下面三人欢声笑语。第一次感觉自己融入不进去,被排挤被遗弃的感觉非常强烈,非常郁闷。 她周围不由环绕起一圈绿气,这是她生气的向征。 钟方早感觉到了,把骆离两人打发走,立即跃上房梁把抓住山灵的脖子。 山灵大惊,想挣脱,把身子缩小、扩大、竟什么也做不到,只得睁着大眼睛愤怒地盯着他。 一阵风刮过,山灵和钟方到了房顶。 钟方避免被人看见。坐在瓦片上对山灵说道:“你为何要跟着我徒弟,是由什么修炼而来?”山灵被他的虎口辖住脖子,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回话。 “我放开你,你不许跑,好好回话,不然我要让你灰飞湮灭!” 山灵点点头,感觉脖子一松,刚想挣脱就又被制住,钟方把她的大头转了一圈,再从她头顶狠狠一下敲,怒道:“我就说你们这些精怪是不能相信的。看来你果然不安好心,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灭了。我徒弟也不会怪我!” 山灵刚刚就是想逃去找骆离,听他如此说。当真信了,使劲点点:我相信,我相信,我听你的话。 见她当真害怕了,再次放开她。 山灵的两只小短手赶紧抚摸脖子,别人都不知道,她的脖子是万气之缘,是她的弱点,也是她的逆麟。最讨厌人家碰她那里。 “我是三百年前,龙山蛟龙渡天劫时被斩杀后散出的灵气所聚;至百年前开了心智,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被人丢上山遗弃的婴儿,后来我就把本体修炼成婴儿的样子。有了心智后,我的脑子里就有一个印记,那是龙脉的印记,血脉里有龙气的人类便是我的主人,你的徒弟就是。”这是她本身早就懂的,说得很顺口,后面的话她没说,要不是因为骆离确实有龙气,他才不跟着有这么一个坏师傅的人呢。 钟方将信非信,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血脉里有龙气?” 山灵趁势弹出三步远,伸伸卷累了的肥腿,还翻了个白眼:“这个我怎么告诉你,这是我的感觉,你又不是灵体,你怎么知道?哼!” 钟方瞧他的样子都有点忍不住笑,“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一百多年来,我见过不少开了心智的精怪,你这样的我还是头次见。要说也成形一百多年了,为什么会如此幼稚?” “管你屁事!”山灵说话前感觉她已经安全了,灵体对动物的情绪非常敏感,也不再怕这个老头,赶紧骂完就跑进了屋。 钟方一滞,却大笑起来:不错,我徒弟又多个帮手了,又想到什么赶紧下去。 见到骆离和小本子正在练气,听他们的说话声,知道练的就是葛氏的入门法诀。 “这小子,忘记我给他说过的葛氏是单传吗?也不问问我就教给别人。”钟方心里怪道,但并未真的生气。 把小本子教上了道,就让她自己练,骆离赶紧出来见师傅。 师徒俩先是谈了一些各自分开后的情况,骆离问了很多问题,师傅都一一作答。但当问到钟恩的身世时,钟方眼睛有点闪烁。 他是知道师傅的性格,天生正直不阿,脑子里弯弯绕绕很少,非常不擅长撒谎。可他不知道他的师傅已经变了,刚刚才收拾了自己的小弟山灵。 钟方没料到他突然问到钟恩,只犹豫了一秒,便狠心地掩盖了过去,骆离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也没于追问。 师傅看见老实的徒弟相信了他的话,暗中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根本的原因是钟方自己都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会事,虽然有了山灵的佐证,知道骆离的来历不同,但还是认为对他合盘托出有害无益,为时尚早。 “师傅,我不知道小本子入道是好是坏,若是再遇到张启山一伙,我担心她没有自保之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山灵的禁制 “哼!我估计他现在自顾不暇,虽然仍是收拾不了他,但也不远了。让师傅看看你的宝贝,听说你把张老怪的紫带夺了?”钟方问道。 “是啊,师傅您从何得知?上次电话里我正要说,就被您打断了,原来您早知道了呀?”骆离这点一直想不通,明明师傅就一个钟恩可用,却什么也瞒不了他。 “哈哈,为师跟张老怪斗了几十年,不可能没点手段。除了有得到一个铅哨,我还有一个暗哨在七七门。”钟方真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口气颇为自豪。 “是吗?暗哨的事先等等,您先说说这丝带的事情。” “走吧,我们去内屋,我给你细细说来,紫带的事情先不急。” 两人进到骆离的卧室,山灵本来隐在一旁,听见这个,也赶紧凑过来。骆离抱住这团越来越沉的肉球,山灵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时不时的瞟一眼钟方,不知她在想什么。 “师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龙山孕育出的山灵,后来因为她被人骗走,龙山寺的永圆住持拜托我把她给寻了回来;而后她非要跟着我,还说管我叫主人,说我是什么龙脉传人,好不可笑。” “嗯,我已经和他打过照面了,她说你是就是吧,带着她吧,找时间我给她身上下个禁制,往后也好放心。” 山灵皱起眉骨,问道:“痛吗?” 又趁机对骆离告状:“他好凶,刚才在房顶差点掐死我,怀疑我要害你,看不起我们灵体。哼!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被他给掐死了,他还揪我脑袋。跟和尚揪萝卜一样。” 骆离一愣,想不到就刚才一盏茶的时间,师傅已经对山灵出手了。对他只字不不提。 不过看样子山灵已经得到了师傅的信任,露出少有的孩子态:“师傅。她真的是小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单纯得很。” 钟方真人假装蹙眉,道:“你看,我做过的事情她每一桩都告诉你了,还真的是个小孩子,别成了你的累赘,要不别带在身边了。” 骆离知道师傅在恐吓山灵。扬声道:“师傅......” 钟方看着山灵当真了,张着大嘴,急得不知说什么,便哈哈大笑。 见他们笑,山灵便知道这是“大人”之间在开玩笑,平常小本子没少逗她,慢慢地也摸出点门道来了。 钟方笑完道:“既然说到这里,这个小东西也要来听,咱们就顺便把她禁制下了吧。” “用不着吧,师傅真的不用了。”骆离不太愿意。 “怎么?这才相处几天就舍不得了。你这样要出问题的,江湖险恶,这是为你也是为她;她心性单纯。落到坏人手里,被人控制住于你们都是坏事。” 见骆离还要反驳,钟方郑重道:“我知道你当她是朋友,不是宠物也不是工具,但一码归一码,她毕竟不是正常的人,与阿本与棠道长都不同。为师还会害你?你可知道师傅我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师傅救过三个孩子,差点死以他们手上。我吃亏上当几十年还不够?师傅曾经教过你什么?防微杜渐,这四字你可懂?” 骆离心道:师傅打定注意了。长篇大论下来,他招架不住。只得同意:“好吧,师傅我听您的。”又问道:“你救过的那些孩子是多大?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不过不是死在我手上,七七门的把戏多着呢,无所不用其极。”钟方把山灵拉过来,摸向山灵的脖子,头也不抬地回道。 山灵却很配合,但还是问了一句:“到底痛不痛?” “不痛,你既认我徒弟为主,也自愿受制,我也不为难你,要怎么下你自己说。” 山灵想了想,道:“不痛的,又有作用的。” 这是什么方法? 钟方一愣:原来她什么也不懂啊。说道:“好说,就在你脖子处烙上我徒弟的印迹,若是被人迷了心智要叛主,那块印迹会让你自毁。” 骆离惊道:“这么严重?” “是啊,没有别的办法,能制住她的人绝非泛泛之辈,若不这样,她受得苦更多。”拉过骆离的左手,“挤一滴血在我手上。” 骆离照做,见师傅把那滴血握在掌中,稍一运气,血滴化成一团火,朝山灵的脖颈处移动。山灵以为很痛,握紧胖小手,火移至她脖颈便消失不在。 她感到一阵针扎般疼痛,只一下,便没了。松下好大口气:“完了?还好,一点也不疼。” 钟方指指山灵,“以后遇着任何动物,包括人,都要先看们他的弱处,每个人都有。我要教你的东西,说多也不多,关键在于一些细节的把握,阅力还是要靠你自己啊。” 接着他就把老丑的事情讲了出来。 老丑原名曾彦中,属牛,原本不丑,后来一场大火,生生把他烧丑了,也正应了他的代号。“老丑正是我的内应!”钟方说道。 骆离对他的认知仅限于一个丑字,从未见过。 封存义三个徒弟,未申丑,都是他们的属相,与他们的姓氏无关。骆离这才得知,那天晚上追出海边别墅打的第一个人就是老未潘云,救他的正是封存义。 他顿时有些后悔,对师傅说道:“我还以为他和张老怪一样厉害,早知我该把他解决了。” 钟方摇头:“张启山是想抓你走,所以没下死招,后被你夺了紫带去,担心再被你夺去宝石戒指便逃了;封存义为人阴险,有一次我差点栽在他手上,功夫不高却阴招很多。潘云是他最看好的徒弟,为了救他,他不会留底限,你没追是对的,况且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他。” 师傅栽的次数可不少,听他说两次了。骆离注意到师傅一直管丝带叫紫带,他更注重于颜色。 “哦,您继续说老丑,他怎么成了您的内应?” “之前姓封的三个徒弟都没见过我,他们入道门不久,也没在江湖上行走;虽然按道术派别讲,我是他们的叔师祖;但封存义收他们三个的时候,他们的师祖张启山早被你师祖孟玄子逐出了师门,所以也不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丑的过往 “有一次我与他们在东海一个渔村相遇,我狠狠收拾了封存义那帮狗道,张启山刚刚恢复功力,根本没露面,当时就逃了。老丑第一次见识到我的厉害,之前他都以为他师傅是大秦最厉害的道士,没多久他用铅哨引我去见他,说要投靠我。目的只有一个,要让老申和封存义都不得好死。只要我帮他达成心愿,他甘愿受我差遣,做我的内应。” 原来铅哨还是老丑发明的,真是不敢相信。 “哦,那老丑是真的投靠吗?有什么缘由促使他做出残害同门的事?”骆离很难相信,但又不好直接否定师傅。 “俗套的老故事了。”钟接下来便讲起过往。 老丑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恋人家中遭了火灾,为救她才烧坏了脸,而她的恋人现在是老申的老婆。 老丑的青梅竹马抛弃了丑陋的老丑,与相貌堂堂的老申搅在了一起,老申比他圆滑,在封存义面前更得脸。 小本子正好出来,听到这里,与骆离面面相觑:这是夺妻之恨呐! 见到钟方真人讲啊讲的又站起来背对着听众了。 爱人背叛,还是叛向自己的师兄,老丑表面上装着认命,私底下恨之如骨。后来他们内部有人看不下去,就悄悄告诉他:他的恋人早就和老申瞄上眼了,那场火就是老申搞出来的。 老丑气炸了,再也忍不下这口气,便找师傅封存义告状。 封存义不但不为他作主,还说他气量狭窄,恶意揣测自己的师兄。事后,他师傅为了平息这件事。把多嘴的人全部处理了。老丑经过这件事情,更是心灰意冷,本想离开七七门。虽然不能洗去耻辱,至少心理好过一点。 刚有了这个想法就差点被封存义废了手脚。骂他不念师恩,枉恩负义。老丑当时手上早就沾上了很多血,洗不干净了,感觉自己真变不了好人,但打消了这个念头。 事后用了两年时间才在封存义面前挽回形象,上天就是这样与他过不去,当他刚作了决定留下时,又得知了一件事。 他偷听到老申与封存义的对话。得知师傅在老申动手前就已经知道,却没劝阻老申,还说他青梅竹马恋人的命格与老申相合,下一代会出能人。 老申确实比老丑会笼络人脉,七七门可以没了老丑,没不能没了他。老丑唯一能让封存义看得上的便是他的忠心与愚直,以及他一头扎进毒药研究里的劲头。 老丑感觉加入七七门真是个大错误,从上到下没有同门情谊,只有利益,藏污纳垢。薄情冷心。 钟方真人这时望向他们,问道:“你们想想,被同门戕害毁了容貌。被两小无猜的情人算计,会有多恨?” 骆离道:“师傅,恕骆离不敬了,您这二十多年一直处于劣势,躲避七七门,那老丑仍是一如既往?” “是的,他心眼本不坏,只是因为被封存义看出他的忠直,才刻意收他为徒。这人呐。一旦醒悟,便会有了心理洁僻。再入魔道就难了。为师相信他,而他在能力范围之内也没让我失望。几次救我于危难。” “对了。”钟方再次问道:“你们可知律哇铜像的下落?” “您知道?”小本子抢先问道,这是骆离的心病,还有那个该死的路鸣,虽然骆离从不提,但她知道,他从没忘过。 “呵呵,在泯港,一个姓路的小子手上,老丑被指派过去帮助他。要让那小子想办法启用铜像的法力,老丑可是一直在捣乱,现在还没有进展。” 钟方讲到这里,特别是指到“那小子”的时候,语气很重。 “是吗?直接让老丑把路鸣弄死不行吗!他哥哥路凤害死了无渊道长。”骆离压抑着火气。 “不用,姓路的小子很快就要归西,七七门自己就要动手,我与老丑商量后,他另有用处。”钟方真人说道。 “对,拿他的命给小本子续!您看好不?” 骆离说完,师傅一愣:“这不行,拿命续命,行的是邪道,不可!小本子只要与你在一起,便不会有事,后面我再想办法。这次我最多待半年,把命医二术教给你,因为没有书,所以能教的也就这点时间。” 骆离问道:“那书呢?师傅。” “那本书本就是个法器,我脉传人只有对着书,与之相处一年以上,才能完全领悟里面的知识。就是因为那书早年被张启山藏起来了,你师祖孟玄子才没有对他下杀手。他大限已道,刚把他清理出去,便仙去了。去前留下话:一定要让我把书找回来,如果在四十年内还找不到,就让我替他杀了张启山。” 小本子吃惊,问道:“钟爷爷,您今年高寿?” “我?说出来怕你不信,我今年一百零五岁,与张启山同年。” “啊?”小本子根本不信,怎么可能,看起来最多五十岁。 “呵呵,我第一次见你爷爷,他也只有你这么点大,还没娶你奶奶。”钟方真人笑道。 小本子咂舌,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了。 “小本子你别打岔,师傅您为什么不处理了他?”骆离把话题带回来。 “是我心软,看他没了功力,便只有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表面一直跟我打太极,我也下不了死手;我与他毕竟一同学艺一同长大,他心思多,对机关之术研究非常深,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本遗录。” 钟方很是懊悔:“后来一直拖过了四十年,他凭着心狠手辣,靠着封存义的帮助,有了一场大机缘,恢复了功力。” 指着骆离手腕,道:“你腕上的紫带便是那年落在了他手中,紫带全名叫绛珠紫叶带,是,是......” 他踌躇半刻,“是天外神物,还记得二十三年前那场天灾吗?就是那时得到的,你的古钱也同出一处。其他你也莫再问,现在他们都归于你手,好好利用便是,你何时突破至道家大能,我便再与你细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骆离心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上和尚庙去化缘 吞吞吐吐的,骆离急道:“既然讲了,又不讲明白,你不怕我有了心魔影响修炼?”骆离总感觉与他有关,师傅每当说到紧要处就开始回避。 “怎么会?不会吧,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山上,特别想吃山枣膏,我师傅偏偏说食物做得精细了便失了原味,没了灵气,只让我吃酸涩的山枣;我练功的时候天天想着,我怎么也没心魔。” 骆离顿时噎住,没想到师傅拿他小时候练功说事儿,还想再问,便听师傅说道:“好了,太晚了,我今天才到,莫不是不让我休息。明天开始跟我学命医二术,没有书在,很多地方全靠你自己领悟了,早点休息吧。” “哦。”骆离觉得在理,抬眼看见师傅已经不见了,忽然觉得师傅变得精明了。 回头看见小本子揉着肚子,她道:“一讲就是一天,我刚才因为开通了法脉,很是兴奋,又听钟爷爷讲了半天故事,忘记饿了。” 骆离一听到饿字,肚子就咕咕作响,见外面天色已暗,道:“偷樱桃去?” “你不是说没熟透吗?” “唉,也是,那吃什么?” 小本子望向钟方真人离开的方向,问道:“真人不饿?他去哪睡觉?” “他可能早感觉到龙山有灵气了,虽然还附有黑气,但他还是能感觉出来,因为其他地方根本没有;我师傅很少吃饭的,他们这样的高人,觉得吃饭是浪费时间,一般是陪我才吃。现在多半去山里练功了,打坐对于我们道士来说也属休息,看是练的什么功。运的什么经脉了,以后你就知道。” 小本子折腾了一夜,白天又练了半天功。刚刚又站了半会儿听故事,身体倦怠。骆离便带着她去龙山寺“化缘”。 戒色跟几个执事正在做晚课。一眼看见小本子通了法脉入了道,笑道:“恭喜呀,现在女施主是名副其实的女道长了。” “还好,你没叫我道姑,以后就这样叫吧。”小本子左手打揖右手作势假搭拂尘:“福寿无量天尊。” “哈哈哈哈......”引得里面的几个执事大笑,他们正好做完了晚课,起身过来说笑。 有人问道:“二位道长,夜晚前来。可是有事啊?” 骆离一本正经地道:“化缘!” 众和尚就乐了:“噫?你们道家还要向我们佛家化缘啊,这是哪里的道理?” 戒色揽过二人,“跟我去厨房,看看还能做什么吃的,别理他们。” “嗯,还是戒色大师好!有出家人的怜悯之心。”小本子一点也不客气。 其他和尚也不在意,仍是哈哈大笑。 “化缘化到和尚庙里来了,他俩可逗死了。”这些和尚话里真是没有一点佛家子弟的匠气。 骆离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处了两月,觉得他们很有意思。时不时的就过来找他们聊聊天,开开玩笑,互相都已习惯。 戒色带着他们穿过后堂。往大厨房走去,正好要路过一片客房,瞧见间间房都灯火通明,便问道:“佛诞早过,为何寺里客房全满?” “哦,小道长你是指这一片?”戒色指着过道两边问道。 “随便一问,莫不是又有什么外面来的旅游团?” “哪里,就是附近的道士,每年这时候都要上来买我们的樱桃。有五六年了。之前有个海外归来的道法师碰巧来到鄙寺尝了我们的樱桃,发现了灵气。便宣传了出去,此后每年来的人都特别多。” 骆离与小本子思道:山灵说的没错。 戒色又道:“其实啊。那些道士大都不懂,这樱桃也不是年年结出的果子都有灵气,去年前年都没有,不过今年的倒是很浓郁。” 一路说着就到了厨房,他翻开了所有的厨柜:“真是干净,啥也没剩下,只得再做了。” 骆离和小本子自己动手,道:“无妨,我们自己弄,执事你去忙你的吧,完了我们收拾好就走。” 戒色又回过头来问道:“今天来了一个道长,我远远看见朝你们住的地方而去,仙风道骨功法奇高。”说完盯着骆离。 骆离笑笑,回答他的好奇:“那是在下的师傅,过来看我,会住一段日子,我本也想早对住持讲。”现在大家都有了共同的秘密,七七门也不过如此,骆离没必要再对他们隐瞒了。 戒色明了,道:“我早猜棠道长不是你的师傅,你的功夫在他之上,上次住持大师帮你治手上的伤,便看出你并非常人。想不到你竟懂敛息遮气之法,生生骗过了我等的眼睛,现在看来,你是那位高人的徒弟倒也合理。如果不嫌叨扰,贫僧想明日上门拜见。” “说什么叨扰,明日我与师傅在家等戒事上门。” “还有。”小本子补充道:“你可不能空手而来,带点樱桃吧,你们昨天摘了第一波,只送了我们一斤。” 戒色有点为难,扯了扯自己的肥耳朵:“贫僧尽力而为。” “好,本道长当你答应了。”不本子竟拍上他的肩膀,戒色害怕地躲开,“阿弥陀佛,女道长不可再这样。” 骆离送戒色离开,转头对小本子骂道:“不要跟他动手动脚,人家是本份人,还有,你算哪门子道长,离这个称谓还长着呢,快做饭!” ...... 小本子不以为然,开始做饭,骆离烧火,这种大柴灶骆离小时候常常用,做出来的大锅饭很香。 做好饭,小本子顺便捏了十几个在馒头焖在锅里,吃完饭后正好也熟了。 “这下我们明天早餐也有了。”二人用纱布抱着馒头回去,时已十一点多,除了客房那一片,寺里的和尚们早就歇息。 骆离虽没再用敛息符,但本能的收住大半法气,初来时人来人往,并没人发觉。 此时他二人再此路过,便惹来三五声开门声:有道士开门探视他们。 骆离不甚在意,但有点担心师傅,在他的印象中,师傅从来没用过敛息符。即使躲张启山也是光明正大地躲,在长坪那个小地方,普通术士都没有,别说修道之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棽山北陇族 如果师傅这段时间被人认出来,少不了应酬岂不是麻烦事?回去和他说说。 翌日,原本是带师傅去主城见杨冰冰夫妻,可又答应了戒色。况且杨家的事还没来得衣跟师傅说,昨天见面谈的事情太多,还没说到这里来。 早上他与小本子刚起床,就见钟方真人一身寒气的从外面进来,大声道:“这里果然有灵气呀,怪不得能孕育出山灵,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座芝麻小山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师傅,您昨晚练了一夜?” “是啊,我与张老怪大战七日七夜,消耗了近十年的功力,要紧着补回来。半年后我就要回棽山北,咱们师徒一起努力,务必在这两三年内把七七门给端了,还我道家一片净土。” “棽山北?师傅您一直在棽山北吗?”骆离惊问。 钟方道:“哪里是一直,至从离开长坪后,我一直在引着张老怪到处跑。让他没有精力来对付你,现在好了,他受伤,我也正好喘一口气,对了。” 他摸出一把木梳,递给骆离:“来之前,我原本是想带你一起去;可现在你有了山灵跟紫带,出来闯荡一年收获颇丰,大出我意料,所以你继续历练我很放心;我不能阻碍你的机缘,为师估计张老怪会消停两年,你尽可放心修炼功法,特别是凝气术,一定要刻苦勤加练习。” “徒儿谨记师傅嘱咐。” “这把木梳是我一个老朋友送给我的,倘若有天你要来找我,或者行了背运走投无路就可凭木梳去棽山北找她,她是族长;我送你的耳龙武魂功法就是来自那里,耳龙合在一起便是陇族,他们在大棽山北面那座高峰。一般称北山;那边不是我大秦的国土,乃是绵国土地。” 小本子认真记下,问道:“钟爷爷。之后您不再联系我们了吗?” “对呀!不可能打不了电话吧?”骆离也道。 钟方真人叹了口气:“很不方便,去了那里你们就知道。山上是不通信号的。整座北山都布满机关,陇族这个名字想你们也从来没有听过,那里差不多与世隔绝,只与附近山下的四个城镇有往来。我也想跟你一起,但你与我不同,我能看透我的命术,却看不透你。只凭直觉,你出外闯荡是正确的。” 看见徒弟眉头紧琐。又道:“不出意外我还有四十多年好活,张老怪也是,他妄想成仙脱离六道,却背负血债入了魔道。为师我蹉跎了几十年,再没多少时间可浪费了;我们进步,敌人也在进步,各自努力吧。” “再说我是去休养,你却不用;也不用担心阿本的命格,为师保证,只要她跟着你。你有能力保护她不被奸人害,她就不会死;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来陇族。我只有办法保她命。” 骆离觉得师傅讲的这篇话,都围绕着张启山。自己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师傅却不能讲通透。师徒二人要一起对付张启山,可张为什么要抓他?张的目的不就是要成仙吗?仅是因为张背负血债便要致他死地? 骆离感觉这里说不通,如果按师傅从小的教育,背负血债根本不可能得道成仙,又有何必须非要阻止他?既然要非要阻止便是张有其他的机缘,这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是,任何人都说我天赋异秉。山灵也非要让我为主,我的父母到底是谁。师傅至始至终都不肯透露一星半点,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这莫不是一个俗套的武侠故事。而他就是那个有着离奇身世、最后引起江湖血雨腥风的男主角? 想到这里骆离禁不住好笑,他有正常的是非观,铲除邪道,维护道教的正统道义一直是他的信念。现在眼前就有一个大恶人,只能锄之而后快,师傅想怎么就怎么做吧,先顾好眼前人。如果不能让师傅安安心心的完成师祖的嘱托,不能让小本子逃脱她的宿命,不能让闻氏制符延续下去,那他修道还有什么意义。 想完这些,骆离便道:“师傅放心,我听您的。” 小本子昨天便记住了钟方真人的话,知道只要跟着骆离她不用考虑二十岁这道坎,现在又得到肯定,内心禁不住喊道:“爷爷,您该放心了吧,我过了二十岁就回去找您。” 回过神看见钟方真人已经开始授课,犹豫了一阵,上前说道:“钟爷爷,您知道我从小就学习星相吗?是我爷爷教的。我爷爷肯定不如您,您可不可以指定我下,后面我也好教给骆离哥哥。” 钟方诧异:“哦?当真!你小小年级就学会了星相?可有几成功力,空了我就考考你,若是通过了,便如你所愿。” “太好了,我绝不让您失望。”小本子雀跃。 戒色进院时,正看见手舞足蹈的小本了,他笑问道:“女道长,可有什么高兴事,说来贫僧一听。” “钟爷爷,骆离哥哥,戒色执事到了。” 骆离迎出来,为他二人作了简单介绍。 “福寿无量天尊,劣徒在此多有打扰,幸得贵寺照拂。”钟方真人打揖谦道。 戒色施礼,面对强大的气势,禁不住弯腰,赶紧回道:“哪里,哪里,小道长对鄙寺两番相助,贫僧哪敢当大师如此说。” 戒色是冲师傅来的,骆离便把时间留给他们,带着小本子出去练功。 小本子比他机警很多,对于戒色上门之意,还有着不好的揣测,现在他与钟方真人聊道谈佛很是投契,顿时放下了成见。 “给陈老太太打个电话说下吧,我们明天再去了。”小本子道。 “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戒色与钟方一聊便是一上午,戒色还在他们这儿混了一顿中饭。他们时常去龙山寺“化缘”,今天戒色只吃回去一顿,他却很不好意思。 饭后意犹未尽,还想留下来,被小本子赶走了;戒色想到反正还有几月时间,便回去了。 路上还在想:回去给师傅也讲讲,山上来了位真人,劝说师傅把旅馆继续替他们包下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荣家寨的秘辛 下午总算把师傅还给了骆离,六个月要学完命医二术,因医较为系统和复杂,钟方便先从医开始教起。 山灵的用处又显现了,下午便带着他师徒二人去山里采药。因她身体没有恢复,也飞不了多远。 骆离说道:“等她养好了身体,随便哪里都能去了。” “非也,她虽是灵体,但也只是这小小龙山育化出来的,超过千里便没了效果。”钟方真人提醒徒弟。 “当真?上次去海临......”话没说完,骆离便想到,海临距此也只有五百里不到,便不再争辩了。 钟方又道:“就是不知去北山修炼几十年会不会有所突破?” “哪座北山?”骆离问。 钟方一拍脑袋:“看我,说习惯了,说的当然是棽山的北山。棽山连绵上千里,横跨两个国家。七座峰里有三座大峰,大秦占二,绵国占一,称北峰南峰西峰。绵国的北峰为最高,我在小时听你师祖讲,棽山原是一整座,千年前发生大地动,被震散了。后人也没再为各峰取名字,三座大峰的名字也不过是用北南西来称罢了。” 骆离从小在棽山边长大,却从来没有去爬过,离江正好从南峰而过。想到康十三娘的密族,也是十分奇怪,对北山的陇族起了很大兴趣。 有机会一定去见识一番。 晚上小本子与骆离跟钟方真人详说了杨冰冰夫妻的情况,还谈起他们的荣家寨之行。 钟方脸色大变:“何不早说?想不到你曾师祖他们并没斩草除根!你们能确定张启山一伙不知?” “应该不知吧?这个事情官方封琐很严,除了当事人,也没人关注。而且失踪的全是普通民众,没有什么大背景......” “还好,我就担心邪巫邪道勾搭成奸。现在我道中落,荣家寨的黑巫死恢复燃,我等背负的责任重大呀。” “唉!”钟方真大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当年他们在鼎盛时,整个大秦都水深火热。绝不能让他们成长!这件事情你们要密切注意。” “师傅。你能不能把知道的告诉我们。” “你们可知荣百山下的荣百县在百年前虽然身处交通要道,地理环境优渥,却荒无人烟?” 二人摇头,静待下文。 “因为在两百年前,荣家寨出了一位惊才艳绝的大巫,他控制了整个北方上百万人口。 如果他只是妄想称王,那还好说,至少会善待底下的臣民。但他们却视万民为牲口。拿之炼药,每次都是成百上千的大秦人丧命。加上大巫法力高强,发现的人难逃活口,至使十年后才被发现。这时北方诸城,整座整座的消失,犹如死城。我的师祖粗粗估计,他们害死的人数达到了三十万,大巫逆天而行,炼成了不死之身。” 他们听到这里都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他俩竟然都没有听说过,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只说是发生了旱灾。 “不死之身!”骆离道:“云雀的魂魄可以复制。那个大巫的不死之身是不是指这个?” “不是,当年据你师祖孟玄子回忆,大巫的灵魂脱出了六道,处在半仙半人之间。犹如魂魄上附有一层结界,即使杀死他的*,却毁不了他的灵魂。灵魂随即附在旁人的身上,无论那人年龄体型如何,只要被他附上便全数继承他的巫术,又是一个新的大巫。这是几十万人命换来的逆天巫术。强大得难以想象。” “成仙?哼!”钟方真人嗤道:“妄想入仙道!哪里有仙道,我们的祖先葛洪早就警世过后人。这根本就是妄想。如果他这不死灵魂也属长生不死,那他倒是真的成仙了。最后还不是被我道铲除!” 骆离急道:“那我道家前辈可是如何把他弄死的?” “三个大能,全死了,正是那事之后我道家开始衰败;我的师祖,你的曾师祖,大秦第一大能抱阳子,是他最后一击,杀死了荣家族大巫。” “当时场面吓人呐,三百六十个道法师,组成封气大阵。三位大能真人以身作引,招下天雷,把荣家寨轰诈了九九八十一天;天火也焚烧了八十一天,最后掘地七尺把那大巫给挖了出来。包裹灵魂的结界已被天雷炸毁,我师祖一击斩杀。” 小本子拍拍胸口,“还好给弄死了。”三百多个厉害的道法师,好大的阵仗! “大巫一死,三百六十个道法师完成了心愿,当场死了一半,已经拼尽了全力,支撑不住了。” 钟方真人讲到这里,仿佛看见那场惊天动地的场面,沉思良久。 骆离和小本子也被震住了,半晌,骆离打破沉默:“好险,要是坚持不住......” “师祖不久也仙去了,逆天引雷,烧的火便是他们的体内的真火呀。我师傅与其他幸存的同道在荣百山搜索了一月,确定没有一个荣家族人活下才停止,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竟在百年后,炼出了如此巫术。” 小本子接道:“而且还是一样丧心病狂,不把人当人,翅膀还没硬便开始屠杀了!” “也没有之前那样大胆,只是因为害怕被发现,才出手的。但是胆大包天,也顾后果,这也欺我大秦道家无人!”骆离咬牙切齿。 “哼!有悖天道,势必屠之,绝不能让他们坐大。趁他们仍在蛰伏,我们要加快步伐,这次我去陇族想办法联合他们。” 钟方真人说完,拍了拍骆离的肩膀,道:“其实道术讲究的是法力高低,医命两术相比较起来并不重要,我只能减少时间,只用三个月便全教给你。你自己慢慢领悟,当务之急是提高法力,凝气术你还没达到顶点。你若身上真有龙气,便是我道的希望;现在棣球污染严重,遍地辐射,灵气几乎为零,只有你体质与众不同,结合凝气术才有可能突破至你曾祖爷爷那样的道家大能。” 骆离也不知哪来的信心:“好,我也相信我能,师傅我用真灵二气混合时发现络的有了颜色,而且越来越深。” “当真,可是何颜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姓姚的女人 “最初是粉红,后来带桔色。” “哦?那就对了,你属火,若有一天变成正红或者紫红色,那便成了!” 钟方真人禁不住拍掌,喜道:“甚好,甚好呀!你已超过为师了,相传道家大能练到至高境界,经络会有颜色。如果属水便是黑色,属木便是绿色,属金便是白色,属土便是黄色。为师是属木,经络还没颜色呢,忝称真人了。” 骆离感觉责任好比一座大山扛在肩上,好不沉重,不由苦笑。 小本子不由自主地握紧他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帮你分担,终有一天我不会要你的保护,还能助你!” 骆离眼眶一热,握紧了她的手,笑道:“那你要努力了。” “对,你们一起努力,还有我!”钟方真人高兴的大吼。 二人赶紧放开手,顿时有点尴尬,钟方并不为意,天生粗神经。 骆离怪不好意思的,毕竟男女有别,又见小本子脸红了,更是不自在。 摇摇脑袋:我是不是想多了?现在哪有功夫想闲事! 今天不但要消化下午师傅传授的医术入门,还得把刚刚得知的信息记在脑中。 师傅的到来,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一股脑儿的涌来,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躺到半夜都没睡着。 后来干脆起来制符,以前在闻师傅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晚上制符特别顺当。只凭着感觉一层一层像刷墙一样往符制铺上法力,不知不觉手法又快了不少,以前一张符令至少需要分两个阶段,一天九个时辰才能完成。 鸡鸣响起,骆离面前放着一张刚刚制好的符令。 拿着符令笑笑:估计又是假象。还是得一步一步花够时间才行。 师傅跟小本子陆续起床,吃过早饭,收拾一番三人赶往东沪主城陈老太家。 刚进到小区。正巧碰到灵车出门,杨忠(朱泉)端着杨老太的遗相。陈老太拿着沾有辣椒水的手巾痛哭。杨冰冰“傻傻地”扶着她。 三人都没注意到他们,骆离思道:来得不巧,要不找个地方先坐坐。 哪知他们刚刚出了小区,便见陈老太“晕倒”了,杨冰冰赶紧抱着她往回走,最后就朱泉一个人跟着灵车走了,当然还有其他杨家的亲戚。 小本子立即上去唤住,陈老太听见声音。也不装晕了;母女二人一起过来,反正灵车已去,过场都懒得走一遍,和他们一起穿过大门进去。 “我妈还以为你们跟上次一样,下午才到呢,我爸去得不是时候。”杨冰冰轻声说道,眼睛有点红肿,看得出来她确实有点伤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老太很是“虚弱”,止住女儿说话。一心只想快点回屋。 卸下了重担,骆离感觉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现在她也是单身了,但他不看好她与棠秘子。直觉这个老太太不适合;多了不少物质,少了老太太该有的宝贵东西。比如慈爱,比如胸怀,比如气性,最初嫌弃棠秘子,后又甘愿忍受丈夫偷腥;明知继子心狠*,却一边享受,一边捉把柄。 骆离对于心思深沉的人都喜欢不起来,暗自决定。得劝劝棠前辈。 进到杨家,骆离跟他们介绍了钟方真人。杨冰冰和陈老太早注意到他;感觉他目光锐利,面无表情。好像很不好相处。 母女俩态度非常恭敬,上前见礼。钟方真人早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看完杨冰冰,该了解情况骆离都告诉了他,他也没有办法,便不再说话。 她们都等着钟方开口,哪知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陈老太太没想到骆离的师傅比棠秘子看着还年轻,头发虽然花白,但脸上却没多少皱纹。五官立体,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颇有大家之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老太问道:“大师您也没有办法吗?” “令媛的情况,已超过我道家的认知,须重长计议。” 母女二人都有点失望,骆离的手段他们是见识了,实在厉害,他的师傅肯定也不简单。被他也否定,意识到可能真的没有希望了,也许这状态会永远持续下去。 小本子感觉气氛不好,便安慰道:“大师有一说一,没有万分把握他不会轻易妄言,既说从长计议,那就还有得救。” “没事,没事,你们随便坐,一会儿朱泉就回来,我答应过小道长今天要做鱼,我去准备。”陈老太说着就进到厨房。 留下杨冰冰招呼他们,骆离问道:“最近可有人联系过杨忠?” “前阵子有,都是以前的下属,我全记了下来,只有一个我感觉可疑。”杨冰冰说完进屋,拿了一个笔记本出来。 杨忠傻了后,上上下下翻出来不少事,官面上的事情却很少,大部份都是钱的事儿;可他已经这样了,也没人过来死追烂打。杨冰冰夫妻散财消灾,由陈老太出面用钱把曾经他私底下勾搭的那些人打发走了。财产缩水到之前的十分之一,加上保险公司赔付的钱,节约点用一辈子绝对是够了。 指着划红线的那个名字,道:“姚蓉翠,这个女人四十多岁,是我嫂子姚菁菁的堂姐。她打电话试探杨忠是不是真的傻了,还问什么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 骆离关心的也不是杨忠身前的烂事,只是想知道他是通过谁联系到路鸣的,便问道:“这个女人什么背景?可与江湖人士有来往。” “嗯,我知道你想了解的就是这个,所以我才觉得可疑。她人脉很广,钱倒不是很多,专投资小型房产,低买高卖;哪儿有规划哪儿就有她的房子,小打小闹,算不上大老虎,所以一直没出事。 除了杨忠,还与其他官员有交情。如果只是这样我不不敢断定,后来查了一下,了解到她买的很多居民房之前都被称之为鬼屋,根本卖不掉;她低价收来,转眼间就政府就来规划了,就是靠着这样赚钱。我感觉事情怎么会如此巧,便记在心上。” 钟方真人把本子拿过来,挨着看了一遍,道:“对,你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个人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摸名识人 “师傅,你从名字看出什么?”骆离问道。 “感觉一股冤气,这人手中沾有人命。” 骆离吃惊,看了半天,“我怎么看不出来?” “那是你看得少,你若是像我看了一百年,你也会了。” 陈老太正好进客厅拿东西,听到这一句吓一跳,“怎么可能?” 小本子转过头来笑道:“陈奶奶,我之前也不信呢,不过爷爷是不会骗人的。” “哦,我以为大师只有五十呢,还有两个菜,十一点半就可以开饭了。”陈老太有点讪讪。 钟方真人拿过旁边的笔,在三张空白页上分别写下闻无本、杨冰冰、姚蓉翠,让骆离闭上眼睛。 “你现在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抚摸,感觉一下他们有什么不同。” 骆离接过三页字,拿去阳台上,阳光刚好照进来,杨老头种的花卉该开的都开了。 香精分子飘进他的鼻孔,骆离把心沉静下去,借用花香与阳光,意念中把自己置身在鸟语花香的世界。 一张一张地抚过纸张,初始没有感觉,再换一个场景,意念飘向空中,俯瞰世界。感觉到小本子靠近,说道:“小本子你给我退回去,别过来。” 沙发上正准备起身的小本子吓了一跳,张嘴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乖乖坐回沙发上:拜托,人家只是想去厕所,离你八丈远。 搞得杨冰冰也不敢乱动了,那位小道长真是厉害,背对着我们,连这小姑娘刚起身就知道她要过去。 数刻后,骆离走进来。道:“有区别,我感觉出来了。” 钟方点点头:“我说你很快就能掌握,幼时教你就是从难往易开始。一年便当人家七八年,说说有什么感觉。” “小本子的名字我最先区分出来。因为她让我有一种亲近舒服之感,再一体会,便有点凌风拂面的劲道。” 小本子笑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今后岂不是非常厉害?” 钟方露出宠溺:“嗯,厉害着呢。” 骆离又道:“接着便是第二张,姓姚的这个女人,她有一种轻微的沉闷,我不知道是不是冤气。只是觉得不舒服,便不想再看。最后一张是杨小姐,因为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像戒色平常念经一般,六大皆空,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 “哈哈,佛家的六大皆空可不是脑子一片空白,徒儿你休要乱讲。人是活物,不像物件,感觉起来并非易事。多多练习。”钟方并不提杨冰冰的情况。 小本子道:“业精于勤,茺于嬉;行成为思,毁于随。你要学我。时时都那么认真刻苦。” 骆离再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就你能。” “吃饭,吃饭,尝尝我做的荣西菜可正宗?”陈老太上来就是一盆麻辣香水鱼,又道:“冰冰,要不要给朱泉打个电话?” 刚说完朱泉就开门回来了。 “臭小子,闻着味啦?”笑着对骆离他们解释道:“他口味偏重,至从......就那以后他俩都爱偏重辛辣之物。” 朱泉还抱着骨灰盒。杨冰冰上前接住,放在一旁。陈老太看了一眼,便没再瞧第二眼。 朱泉接着前面的话:“洗洗嘴里的虫子味。” “现在别说这个行不?”杨冰冰高声打断。 “你们。你们那边也需要吃东西吗?”小本子有点犯恶心。 见夫妻二人都点头,道:“唉,真是,真是难为你们了。” 酒拿上来,钟方真人片滴不沾,骆离也知道师傅的习惯,只和朱泉一口一杯;这边的酒杯还是太小了,想当初在他和棠秘子在王胡子家,那酒怀可是一个当俩。 下午他们便回去,走时,骆离再次嘱咐杨冰冰夫妻要安于现状,不可妄动。虽然见他们答应得认真,骆离心里仍没底,但也没办法,因为完全看不出他们的命格。 师傅对他说道:“这事,现在不是最紧要,关键是要先灭了七七门,待他从陇族回来再作计较。” 钟方真人觉得是白来了一趟,耽误了一天时间,一来一去,回到龙山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戒色远远望见他们上山,赶紧带着永圆住持过来见钟方,永圆没有戒色的性致,只是平常见礼,礼节性的恭维了几句。 最后竟叫伙头僧端来一盆樱桃,说是庆祝小本子入道门,特供的。实则还是记得小本子以身犯险中了媚术,来还情的。 骆离和小本子看着足有三四斤重的樱桃两眼放光,赶紧接过感谢。 伙头僧来了一句刹风景的话:“上次端过去的盘还没还呢,你们下次记得带过来,丢了锅具,我可是要赔的。” “哈哈,一定记得。”骆离高兴的保证。 山灵又大显身手,抱着盆子再来一旋,樱桃便干干净净。 小本子不敢吃太多,想了想说道:“前几天才摘过一波,这也没几天,给我们的全是熟透的,我估计这是全部了。想不到那永圆住持竟也如此大方,真是难得。” 骆离道:“这是托你的福了,那喻凡......” 小本子把嘴里的三个樱桃核全吐在他脸上,怒道:“你还说,就怪当初我没有法力,你也是太笨,竟让我被带走了,怪你!” “是我,我不再说了。”骆离赶紧道歉,怪自己嘴欠。 听师傅说道:“这熟透又没伤到的樱桃,里面的灵气可以跟棽山的北山相媲美了。” “什么?北山那么厉害,也有山灵吗?” 山灵突然有种危机感,赶紧凑过来。 钟方真人慢悠悠地道:“说有呢,也没有。不过肯定有别的东西,但不是山灵。” 这大喘气的,要把山灵吓死了,幸好没有,不然骆离不要她怎么办? 钟方随便吃了几颗,“我够了,再多也是浪费,你们若是吸收得了便全吃完吧。” 骆离问道:“我懂了,就像我当初到华银峰一样,起初进步很快,后面便慢了下来,可能是我需要的灵气条件更高了。师父您现在拥有的灵气,已经与樱桃的不相上下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考星相 “不全对,不同在于,虽然它对我提高法力用处不大,但对我恢复身体有帮助;我虽然吸收不了太多,并不表示我体内的灵气浓度与果实蕴涵的一样,也不表示我比你厉害。” “师傅,您别说了,您本就比我厉害嘛。” “以后你就懂了,我这是靠着一天一天练出来的,不同于你,有捷径可走。” “我也不行了,丹田又发热了,我看我也够了,你慢慢吃吧,怪胎。”小本子笑完赶紧闪了。 “哈哈” 骆离就一个人坐在那儿慢慢吃,山灵乖得很,还帮他收拾桃核。没一会儿,骆离把三斤多樱桃全干完了,还意犹未尽。 思道:既然我能吸收,明天再去摘点杨槐花。 山灵跟着点头,骆离吓了一跳,惊道:“你知道我想什么?”( ) 第一百五十章 棠归钟去 钟方真人出来笑着说道:“把阿本的礼物留下,你人走吧。” “钟真人?贫道华银观棠秘子,拜见真人!”棠秘子吓了一跳,没想到钟方跟他开起了玩笑,忙不迭地行礼。 “快起身,这一年来真是要多谢棠道长关照我徒,令师莫问道长于钟某有大恩,无需多礼。” 棠秘子本来准备过了夏再回来,就是听说钟方到了,在国外坐不住,急着赶回,现在见了本尊很是激动。 虽然钟方看着比他还年轻,但他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孺慕之情,仿佛见到了师傅莫问。 骆离和小本子两人做饭,搞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棠秘子带了很多国外的名牌衣服,小本子开心得不行,骆离对一件很多内包的灰色大衣非常满意;有了这件衣服,不方便时可以不用带布包了。 除了各种吃食,还有洋酒。饭桌上少不得打开一瓶,两老两少,聚坐一堂。 这段日子是骆离出生以来最为开心的,衣食不缺,有朋友,有师傅,俨然都成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惬意。 饭后,钟方真人与棠秘子细说了他在华银峰的事情: 当年他从渔村离开,在离江中上游的合江市遭遇了追来的张启山,二人大战一场,钟方身负重伤。也是在合江带走了不满一岁的钟恩,华银观距离合江最近,恰恰莫问道医术高超,他便去莫问道长处求医。 “当时情况很危急,七七门已经壮大,到处找我,所以莫问对你师兄二人隐瞒,让你们下山历练。”钟方真人说道。 棠秘子两眼通红。除了酒精还有伤心,点头道:“后来我也猜出来了,我们五年后才回去。不久他老人家就仙去了。” 钟方哀叹一声:“是啊,是因我之果。我对不起他呀;当时并未走漏风声,我估计是他们推断出来的。之前封存义一直想拉莫问入伙,都被他拒绝,料到他救了我,便痛下杀手!” ...... 两个年轻人听到这里就避开了,现在正是五月末,东沪的天气已经非常闷热,小本子换上棠秘子带回来的一条草绿色的清爽长裙。让山灵带着飘在僻静的山顶上纳凉。棠秘子的欣赏水平那是一流,她穿上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 骆离照例又去看龙山上的黑气散没有,不知是不是故意和他较劲,黑气在他看来一点也没见消散。 山灵的身体照样没有复原,师傅马上就要走了,非要把他放在外面历练,灵气充足的北山陇族也不带他去,骆离感觉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暂。 翌日,钟方真人决定今天就走。 骆离大惊失色,失声道:“这么快?这还不到三个月呢。”虽然有料到。但也没想到就是今天。 “我恢复好了就过来,趁恶虎打盹的时候,师傅我也要提升啊!你有绛珠紫叶带在手。自保是够了,正好棠道长也回来了,有人看着你们两个小的,我就更放心。”钟方真人口气不容商量。 “刚见面,我还想真人指教,他要走我比你更舍不得呢,但情况我们均已知晓,就不要再儿女情长了。真人先随我去海临,替我大侄子治好耳朵。便朝西去,一路由我安排。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棠秘子说道。 骆离知道分离在即,万分不舍。小本子悄悄在他耳边嘀咕一句,回过神,问道:“师傅,耳龙武魂第二册您有吗?” “有的话,我还不早给你了,我都不知道有几册,陇族人第一册要练十年,你才一年不多。肯定还没领悟到当中的精髓,继续练着吧。” 得知钟方真人要走,龙山寺的戒色与永圆住持都来送行,戒色把他一直挂在身上的佛珠送给钟方。 他欣然收下,对戒色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与我缘份未尽,定会再见,后会有期了。” “师傅(钟爷爷)保重!” “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师傅朝他们挥手。 ...... 师傅走了几天,骆离难过了几天,直到棠秘子又回来了,他才好点。 “师傅说我在江湖历练会有机缘,我的命术和医术也需要实例来练习,整天窝在黑气没散的龙山也不是个事。” 棠秘子问道:“你想要怎样?” 小本子笑道:“棠爷爷,你这几个月又养胖了,比在我家养病时还胖,是该活动活动了。” “得找点事情来做,那个姚蓉翠......” 棠秘子还不知,小本子嘴皮一个劲地翻,几下把情况说明白了。 “好!正好我去看看陈小燕。” 听到这里,骆离道:“现在陈老太太可是单身了,你有没有想法?” “想哪去了,我师傅的仇还没报呢,要找伴我早找了,还轮得到她来啃我这回汤豆腐干?” “要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俩不适合。”骆离道。 棠秘子一滞,半晌,问道:“哪里不适合?” “哪里都不适合,如果你想退休,好好安度晚年,那就无所谓了,不然有个心眼多的老太太天天管着你,你觉得合适吗?” 棠秘子一想,觉得果真不适合,这些年来他从没动过那份心思,一是陈小燕与他有前情,二是他同情她的遭遇。抛开这些,都没有自由重要。 骆离见他真的听进去了,也不再说。 三人说完就上东沪,照例又吃了一顿重口味的饭,拿到姚蓉翠的材料就出了杨家。 棠秘子对陈老太太很冷淡,好像生怕她缠上来,搞得陈老太莫名其妙。 姓姚的女人现在住在一栋老居民楼里,交通很发达,这里是市中心。转出去就是东沪最出名的那条沪海路,这一片规划了好几年,迟迟却不见撤迁。 棠秘子跟小本子假装找人,向街坊邻里打听与姚蓉翠情况类似的人,得知她这在这一片非常出名,都晓得她是单身富婆,却为人小气,口碑不好。 小本子道:“仇富吧!” “小孩子别轻易下判断。”身为富人的棠秘子教训她。 骆离坐在巷子里的一间茶馆里喝茶,一眼便瞄到了那个气势不同的女人,见她身后果然有附有冤气。 棠秘子二人一到,他便指了指身穿卡其色外套的人,道:“就是她,姚蓉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茶馆神秘男子(为Shmilyj打赏加更,第一更) (上架前舵主shmilyj就说要支持我,但是我没料到他直接砸下五万起点币,作者的心到现在都还怦怦直跳;一天下来,订阅不是很理想,希望后面会涨上来;说好的加更一定会兑现,感谢大家支持和鼓励!) 她好像跟茶馆的老板很熟,两人不知在聊什么,后来又走进前台,开始点帐。 三人恍然:原来这间茶馆是她开的呀! 骆离好笑:“你俩没打听出来?” “没人说,再说我们也不敢明着找谁。”小本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数钱那女人,回答骆离。 “你看什么?”骆离问道。 “看冤气,钟爷爷教你的,我现在看不出,总有一天会看出的。” 棠秘子忍不住笑道:“二十年后吧。” 姚蓉翠好像很满意收入,打了声招呼便往楼上走去。 骆离三人也跟着上去,虽然知道上面是麻将馆,待上来时也吓了一跳。 好大呀,足足是底下的三四倍,整层民房都被她买了吧。烟雾缭绕,空气污浊,粗话连篇。 “三位先买筹码!”旁边的一个流里流气的女人对他们喊道,看着骆离和棠秘子,眼神轻挑。 风尘女子!这是骆离的第一个感觉。 “我们来找人。”小本子把他俩档在身后,回道。 女子两眼一斜:“找谁,我帮你们叫过来。” 骆离注意到这里的服务生多半与眼前的女子一样,都有一股欢场味儿。 刚才不见的姚蓉翠正从三楼下来,见此问道:“三位客人找谁?我这都是熟客,你一说名字我就知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说完瞪了一眼旁边的女人,那女的扭着腰肢走了。 骆离指着角落那桌的光头男人。回道:“找他,他欠我们钱。” “哦?那请你们先下去喝茶,一会儿我把他叫下来。他来我这里玩,就是我的客人。得等他玩完这一局。我是很好说话的,不知这位小兄弟好说话伐?”姚蓉翠职业性地回道, 骆离余光瞄向三楼通道,点点头。 三人回到一楼,小本子问骆离:“那光头会下来吗?等下怎么做。” “不会,过半个小时我们再上去要人,你俩闹,我趁机去三楼看看。” 那光头就是个惯赌鬼。一身烂帐,骆离信口一说绝对不会说错。赌鬼得知有人找,肯定会想办法溜掉,哪里还会来见他们。早前还算有点身家,后面都沦落到来这小茶楼混,肯定是败光了。 时间一到,三人再次上去,逮着人就问光头去哪了。姓姚的女人都不露面了,小本子拿出泼劲,反正有骆离撑腰。把二楼闹了个翻天。 这生意眼见作不成了,四个女服务器威胁要报警,骆离道:“你们老板哪去了。答应过我们的事情做不到,还有没有信用。”说完就直往三楼冲。 姚蓉翠和一个中年戴眼镜的男人正好从上面下来。 男人眼角扫了一眼他们三人,淡淡说道:“人又不是我们放跑的,茶楼还负责帮你们追债不成?”气势很强,刚那一眼他没细看,话说完瞧见棠秘子与小本子,知这二人竟然有法力,看样子是个道士,又问道:“欠你们多少钱?” 骆离也在看他。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怪,姚蓉翠站在他身后。从感觉上看他俩关系匪浅。 棠秘子得到骆离的示意,狮子口大开:“十万块!我的全副身家都被他借去不还。好不容易找到他,却被你们给放走了。” 眼镜男子轻蔑一笑:“你们随我来。”带他们走到最里面的角落。 姚蓉翠对麻将馆的客人们说道:“大家继续啊,茶水和红钱今天都免了。”也跟着过来。 “三位,为十万块钱就大闹,是不是失了风度,这位阿叔,你身上这件衬衫也不下两千块,你是缺这点钱的人吗?” 没等他们回话,眼神突然凶狠起来:“说吧,谁叫你们来的?” 棠秘子一愣,一时还没想到怎么回话。 骆离终于发觉他哪里怪了,他的脸是假的,与路凤的七星流花针不同,有些肌肉生硬,或许是用了别的什么办法来改变相貌。 顿生警觉,接过话头:“差不差钱的也不由阁下说了算,你叫我们过来到底要说什么?” 男人四仰八叉的靠在座椅上,眼珠转了转:“哼!你们是真找人,还是假找人?别把我当傻子,这位老丈和小姑娘都是道士吧?还会看不出光头强一身烂帐,竟会借钱给他?” 说完坐直身子,紧握手中的茶杯,顷刻间瓷片碎成粉沫落在桌上,茶水都被蒸干,冒出一股白烟,一滴不见流出。 棠秘子吓了一跳,小本子蓦地起身,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们?”一脚踩向后面的凳子,本意是踩烂,没想到是软塑料的,只是把它踩变形沓在地上。 没达到预想的效果,也不输阵:“怎地?我们光棍一条,你还有茶馆在,光脚还怕你穿鞋的?” 棠秘子在担心中又忍不住好笑:以后他可以退休了,这些事情可以交给小本子。 “最后一句!不管谁找你们来的,凭你们这三脚猫功夫也配上我这里找碴,给我滚!”眼镜男人最后三个字声音不大,棠秘子和小本子却觉胸口被一计猛锤,差点喘不上气。 骆离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拉起他俩,说了一句:“得罪了!”就匆匆下楼。 小本子欲挣脱她的手,被骆离死死握紧:“后面有尾巴,先离开这里,我有话说。” 两条尾巴跟着他们走到偏僻角落,突然不见人了,正在发愣,后脑就被人袭击,都没来得及转身便倒了下去。 骆离吸吸鼻子,踹了七八脚,掩盖住他出手的痕迹。 到了个安全的地方,对二人说道:“这下好玩了,一来遇到着个大的。” “那人什么来头?” 骆离弹了一下小本子的脑门:“不知什么来头,你就敢蛮干!那人我怀疑十有*是七七门的老申!” 棠秘子都失神了:“不会吧?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找到?” “你俩不是都会永圆的段氏肌肉易容法吗?难道看不出他易了容?” “还别说,我从来没注意过,再说那易容法我都学不通透,别说她了。”棠秘子回道。 那姚蓉翠又是什么来头?刚才只注意到那女人身上的冤气,别没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单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黄总,我俩不能一起走(为打赏加更,第二更) 如果他们是夫妻的话,那岂不是姓姚的女人就是老丑的青梅竹马? 骆离感觉不像,至少出身不像,姚是杨冰冰嫂子的堂姐,而她们都是东沪本地人,跟师傅所说的乡野人家对不上。 骆离还是决定先从姓姚的女人身上入手,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一个人行动。” 小本子皱眉:“这是嫌我们帮不上忙咯?” “怎么可能,你俩都掩不住身上的道士味,在行家眼里容易露陷,敛息符现在你们也绘不来。我不一个人上,你说怎么办?” “是了,以前你没来,好多时候都是骆离一个人出手,他需要时自会叫我们。小本子,你不要好强,也不要敏感嘛!”棠秘子拉过小本子劝道。 “那你一个人小心哦。”小本子说完乖乖跟着棠秘子走了。 骆离知道山灵就在附近,在心中呼喊一声,一分钟后,山灵才过来。 很不高兴,因为骆离撇下她下山,半路跟上又被劝了回去。 “乖,现在我俩一起行动,你缩小身体躲进我的挎包里。”骆离好好哄她,刚才若不是棠前辈跟小本子在,他一定会动手,打个天翻地覆也要上。如果他俩受伤了,骆离觉得得不偿失。即使有山灵在也不敢冒险,山灵还没恢复,在七七门的张启山上吃了老大的亏,骆离能仰丈的也就绛珠紫带而已。 “嗖”一声,骆离感觉布包一阵死沉。走了两步,发现挎包带子过长,走起路来老是敲打在髋骨上。 “灵灵,你能不能再缩小些,变轻些?” 山灵钻出脑袋。不满道:“要不我还是在空中扩散了陪你走吧。”不等回话,又消失了。 骆离望望头顶,无奈。 他在东沪一呆还是三天。老申与姚姓女人再也没出现在茶楼。第三天晚上,终于见到姚蓉翠一个人走出茶楼。上了一辆白色骄车。 马上招来一辆出租,悄悄尾随。骄车来到一条巷子里,两边停了不少车,这里是个临时停车场。 骆离付了车资下来,瞧见她拐进了一幢楼房的后面,跟过去,见她拿出钥匙,打开一道铁门。 骆离抬头望了望。想到过来时,这幢房子前面便是一所豪华ktv,见她熟门熟路,莫非这也是她的产业? 骆离细想:还真的像是她的风格,那茶馆也一样不起眼,这里再豪华也只是家ktv而已。 四下看看,见四下无人便轻轻把铁锁扯开,进去后再恢复原样。 骆离刚刚踏进去,就有一股阴气直窜脚底,脸色不由一变:地下有东西! 只轻轻踱了两步。心中肯定,这下面埋了不少年轻生命,而且ktv底下有地下室。 感觉有人要出来。飞快跃向外面的防护栏,两手抓在上面稳住身形。 是个酒鬼!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体形肥硕,双眼浑浊,扶着墙喘气:“妈.的,姚老板你又摆我一道,哪次你说的我没答应你。今,今天你的人把我灌醉,是不是这事又算了?” 姚蓉翠包都没放下。走过去拉拉他手:“黄总,是你太吓人了。我们的妹子一听是陪你,都不敢来了。别不当会事。怎么着也要收着掩饰一点,你现在让我好难做。” 黄总喉咙一阵翻涌,姚赶紧退开,喊道:“人呢,怎么没人来照顾黄总!” 骆离只能看见黄总全身以及姚蓉翠的脚,这时又跑来第三双,看样子是个女员工,一双黑色的小巧高跟鞋尖露在外面。 听见“噗”一声,姚那双脚退得开更,另一双却没退。 一阵腐臭传来,黄总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我身醉心醒,小妹妹你表现得不错,跟我回包房,我赔你衣服。” “你叫什么,新招的吗?”姚的声音。 “是的,我今晚第一天上班,我叫冉媚。”女子的声音特别轻婉。 “那你陪黄总回他的包房,四楼怡红苑。” ...... 姚见他们走了,便拿出电话,口气不好:“申总,这些年多亏你罩着我,可这事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我哪是现在发了善心,我只是不想再错,这阵子我的压力很.......” “可......我真的抗不住了,还记得我堂妹夫吗?去年春节找你治病的那个?对,杨主任,他傻了,瓦斯泄露,我堂妹一起。我真觉得他是遭了报应,唉,我......” “大小黄总,还有小黄先生,我确实应付不过来。再多的钱我也不敢收了,光是落在他们手里的就有五条人命了呀。”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不用心都听不到。 “我怕没命花!”姚蓉翠的声音忽然又高了起来,歇斯底里。 骆离不想再听下去,紧紧拽住铁栏,满身都是寒气。连那只刚叮上他下巴的长脚蚊都被冻住了腿,打了个转掉下去。 “这帮畜牲!” 老申真是活够了,抓住的那个雇佣兵都有交待,七七门全靠他运作,既然你今天撞上来了,那就不能留在以后,这次就要诛了你! 骆离心思一动,山灵接收到命令,趁着里面**的昏黄灯光,潜了进去。找到那个什么怡红苑的包房,发现里面声音很“奇怪”,她心怦怦跳,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本想走,但又禁不住的把眼睛探进去。 原来他们在玩游戏啊?她也玩过,还是跟电影名星喻凡。 那小姐姐被个大胖子男人压在身下,她好像不开心,还在挣扎。原来不舒服的感觉来自这里,本想再看一会儿,想到主人交待的,赶紧回去。 “他们在玩游戏,不过那个小姐姐好好像不爱玩,那个胖子在逼她。还有,到处都没发现你说的那个什么摄像头。” 骆离扶额,“你盯住那个中年女人,短头发那个,看她去哪,再来找我。” 一阵风飘过,山灵已经跑了。 骆离按接收了刚刚山灵的记忆,径直来到四楼始红苑。 贴在门边,只听见女子的笑声,突然有人开门。他赶紧闪向一旁,装着打电话。 “黄总,我俩可不能一起走。”骆离听出后面嗲声说话的女生是刚刚后门那个冉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罪证(为打赏加更,第三更) “为啥不能啊,小娇娇,你长得好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妹子。嗯,口音也差不多,该是我俩的姻缘。”越说越含糊不清,鼻息微重好像贴着什么东西。 骆离敏感地觉得冉媚似在压抑情感,听她道:“我就是我,哪会跟别人一样,要不我先走,在前面十字路口等你来接。我今天刚来,可是听说您是贵人,怕姐妹们眼红我啦。” “哈哈哈......” “啪”地一声响,冉媚一声娇喝,骆离转头朝三楼走去,瞟见冉媚正在摸着自己被黄总打痛的屁股。 骆离本打算上来英雄救美,哪知这里却在上演你情我愿郎情妾意的戏码;不过,那个冉媚目的不纯,杀心很重啊!显然黄总说她像的那个女子与她有关系,很可能是复仇。 决定助她一把,路过时不经意间点向她腰上的穴位,输进一股强劲的真气。冉媚猛然转身,盯着骆离的背影。 “还不走!看上帅哥啦?小娇娇你别想骗我。” ...... 骆离走下楼,还在回忆那个自称冉媚的女子,人如其名,果然妩媚可爱,还有一股清纯灵气,但愿她能全身而退。骆离能看懂人的面相,却左右不了别人的命运。 “打完了?”山灵在他头顶突然出声。 骆离心里骂道:果真跟鬼魂没有区别,无声无息的,还傻,游戏和“神仙打架”都分不清。 哪知山灵也在心里回敬他:好像你打过一样。 知识没学到,还学会抬扛,那个女人在哪? 跟我来! 两人很有默契地来到顶楼一间房里,骆离凭着看风水的经验,断定这里就是办公室。这是个财位。门口一个貔貅图样的门琐也印证了。 本想在心里再问山灵,是不是姚一个人在里面,手已经摸到门把。定神感受几秒,心中了然。看这个铁门一丝缝也没有。ktv的隔音效果做得非常好,原想扔张点燃的符进去也办不到。 心里说道:把门撞开吧,反正这里没人来。 山灵领命,“轰隆”一声,整个铁门都被撞掉,要是背后有人,估计得压成碎饼。 姚蓉翠正蹲在保险箱边拿着什么东西,没给她出声的机会。立即就哑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把门给我装回去,蛮力这么大!” 姚看见那肉团般的白色婴孩,吓白了脸。 骆离从她手上抽出那盘录像带,保险箱还没关上,正好让他好好欣赏了一翻。除了几沓钞票,不是录像带,就是光盘,总共七盒,上面还标有名字。 瞧见房里那台崭新的影谍机。骂道:“你们怎么不全弄成光盘,我还得去找录像机。”这个年代正是科技发展迅猛之时,新潮的有钱人。特别是东沪最早开始普及影谍机,录像机在两年前还是主流。 所以也怪不得人家带子碟子都有。 “你把这些东西和那台影谍机都搬回去,然后再过来。”骆离对山灵吩咐道。 “回来!” 山灵突地冲回来,把骆离撞个踉跄。 他揉着鼻子,责怪道:“小心一点,把她人也弄走。”指着被定住的姚蓉翠。 山灵现在还是带不动两个人,骆离正好还有事没办完;他后面再回龙山,反正小本子与棠秘子在山上,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龙山上的两人都没有睡意。戒色和尚不知何故,晚课也不做了。跑来找棠秘子下棋。 往常也与骆离下,次次讨不着好。骆离的棋是跟活了一百多岁的钟方所学;和戒色对弈,就像将军跟百夫长讨论练兵打仗一样。 而到了他俩这里,那就好比大学生教小学生写作文,小学生当然是指棠秘子。 棠秘子烦躁不已,寺里高手遍地,偏偏跑来招惹他,眼看快十点了,说道:“外面的蛐蛐叫得我头疼,还不如你自个儿下,快走吧,我要休息一下脑袋。” “最后一局,最后一局,你也是有所涨进嘛,怎么这几天不见骆小哥?” “他身上有脚,我还能管住他去哪?” 听棠秘子如此说,戒色的圆眼睛转了转,说好的最后一局也不下了,起身道:“小道长回来后,让他来找我,贫僧有事相商。” 小本子看见外面的山灵回来了,以为骆离也不远了,赶紧把戒色打发走:“一定,你快回去吧。” 戒色出门后,回头看了一眼山灵,并没说话,转身走了。 山灵直冲小本子的房间,一到晚上,就会被骆离赶出房间,她本没有性别,也不懂男女大妨,就是小本子常把她当小妹妹看。 身子展开,掉出一堆东西,还有一个女人。 她费力地把事情讲清楚了,棠秘子二人也没管地上的姚蓉翠,赶紧拿过影谍机开始看那些光盘。 一看就像是偷录的,只有一个方向,很多都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影,因为大部份都是晚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声音也不清晰。 听见这些让人面红耳刺的声音,棠秘子几次都想暂停,赶小本子和山灵出去。但看见小本子一本正经,山灵懵懵懂懂的样子,只好忍住。 光线不好的就快进着粗略看完,其中有一张碟子一打开光线就很好,看环境像是大清早,摄相机应该在一间单元房的卧室,门大开;从卧室门口看见一个年轻女子“咚”地一声倒在门边,只能看见上半身,穿着蕾丝睡裙。 不远处有一只粉红色的拖鞋,斜着看过去,好像防盗门虚掩着,并未关紧。一双男人的拳头使劲朝她脸上挥打,只几下她就晕过去了。 小本子拽紧山灵的胖手,逼着自己盯向屏幕,女子晕了过去,那双大手又把她掐醒,醒过来又是一阵猛打。 太残忍了!小本子嚯地起身。 棠秘子道:“你别看了,都是录的害人的证据。” “不,我要看!”小本子说完一掌把姚蓉翠打晕。 这时镜头里的男人并没再打女子,而是把她睡裙掀到腰上,女子开始还在喊叫,后面已经说不出话。口里净是血泡,顺着腮帮往外冒,身子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耸动。 (各位,求推荐票,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以恶制恶一(为打赏加更,第四更) 谁都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小本子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山灵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特别强烈,紧跟小本子而去。 棠秘子不忍再看,关掉光盘,看着倒在一旁,穿一步裙的中年女人姚蓉翠,骂道:“同是女人,竟想不到你心肠如此黑。”以指代刀,在她脸上刻了一个“恶”字。 “心”字底的上面一点正好从嘴巴中间穿过,变成一个四瓣兔子嘴;棠秘子划得很深,姚蓉翠一脸血污,脸也与心匹配了。 骆离这边,他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穿着偷来的一身男侍工装,一掌把门拍碎。这时正是ktv生意最好的时候,外面还有一个像酒吧似的大厅,音乐声非常大。除了姓姚的女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大股东,正周旋于客人当中,谁也没注意到,他们屁股底下的腐肉就要被人挖出来了。 地下室出人意外的特别宽敞,还有两张沙发,一张桌子,饮水机的灯还亮着,明显这里常来人。 骆离顺着感觉走到沙发后面,聚力把墙拍烂,哪知墙灰散尽,竟是一道铁门,还有密码。 他耐着性子,破译了密码,打开后又是一个向下的楼梯。走到尽头看仍是一道密码门,再次打开,眼前的景像让他变色。 没有任何家具,地上铺着凉席,席上躺着十一个邋遢不堪的年轻女子,现在他们都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屋子里气味异常刺鼻难闻,汗气,臭气,还有女人身上特殊期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 旁边还有一道门,骆离径直走过去打开。和外面这间屋的情况一致,只是人数少一点,只有五个。但姿色明显更胜一筹。 就是这间屋!骆离心下说道:这间屋水泥地下。埋了不少尸骨。 女子们从没见他来过,不知他是何人。本能的聚在一起,戒备地望着他。 骆离定了定神,说道:“我是来救你们的,跟我走吧。” “我们不走,真的不走。” “不要再试我们了,我们真的不逃了。” ...... 骆离想了想,说道:“姓姚的那个女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不可能,你别骗我们了。她怎么可能被抓,我们又不是没......没想过办法。” 注意到说话的那个黑衣女子,虽然又脏又黏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额头,骆离也看出她是这些女子中,最有坚韧倔强的。 便对她说,你上去看,我把门都砸烂了,说完一掌劈向地上。 劲气穿透凉席,在水泥地上撞出一个大坑。 “我不是一般人,你们就当我是见义勇为的侠客。别再犹豫了,快跟我走。如果被发现了,我保护不了你们。” 黑衣女子不再犹豫。第一个点头,急道:“好,我相信你,大不了是死,你帮我们解开吧。” 原来他们的手脚全部被铁链琐住了,虽然不粗,但琐住这些弱柔女子足够。 骆离上前,双手用力,挨着把他们解开:“你们上去就往街上跑。边跑边喊救命。” 众人一愣,骆离道:“难道就让这样放过他们?事情闹大。自有人收拾他们。” “上面的人还在?我们跑得出去吗?” “是啊......” “我会掩护你们跑出去,没人追你们。相信我,快来!”说完骆离率先上去,地窖里的女子们蹒跚着步伐陆续跟上。 他走出最后那道铁门,正好看见两个有人快速走进,看来是发现有人进来了。 骆离冲出去,迎向下来的两人一拳一个打趴下,再朝他们的脑袋补上几计,非傻即残。 取下一人腰上的手机,递给黑衣女子:“报警吧!” 女子接过,赶紧按下号码。 骆离对其他人道:“你们从后门走,出去就叫喊,也不要想着丢人了,事到如此,多一个受害者,他们就多一份罪,明白吗?” “明白!”众女异口同声,事情走到一这步,谁也不再怀疑他,她们受够了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早已生不如死,骤见曙光,还有什么不敢的。 骆离打头阵,见到马仔就是一计重拳,很快就让她们顺利逃出来;见她们已逃走,骆离伸手掏出一张符箓,放在后门边,催动法诀,形成一道直线的火墙。趁乱跑到前面,依样画瓢。 看看时间,足够支撑到警察来了。 凌晨两点,骆离回到龙山,旅馆里没有一个人睡觉,都在等着他。 山灵最先冲过来,心里埋怨: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小本子很远便闻见他身上的黏臭气味,问道:“要不要先洗洗?” “灵灵带回来的东西你们都看了吗?是些什么。”骆离问道。 “这......都是些恶心的东西,你洗过后我们再谈。”棠秘子真受不了他的味。 骆离自己嗅嗅,确实有点臭,地下室里沾回来的,出了一身汗混合在一起,更是受闻。还好山灵一点也不介意,吊在他脖子上荡秋千。 洗得白白净净的,走出来本该神清气爽,可还是压不住他的烦躁。 与棠闻二人一起看粗略看过了光盘,骆离把姚蓉翠弄醒。 她脸上的字已经干了,醒来只是感觉有点痛,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毁了容。 骆离直奔主题,说道:“我让你马上可以说话,问你什么答什么!没功夫和你瞎扯,你也见识到我们是什么人了,你的那些罪行,已经暴露了。ktv现在被查封,地下室被你拘禁的人全叫我放了,现在她们都在局子里控诉你。” 姚蓉翠大惊失色,一个劲儿地点头。 骆离亲自动手,解开她的哑穴,问道:“老申和你什么关系?” “那,哪个老申,他,他......” “你他妈.的是个结巴?别想替他隐瞒什么,他马上就要归西,给老子识相点!”棠秘子高声打断她的吞吞吐吐。 “我与他认识十年了,他是个道士,背景很厉害,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是为了生存。”棠秘子话音一落,姚蓉翠就马上回道。 “棠前辈你冷静,我来问她。”骆离见他点头走开。 问道:“在哪可以直接找到老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以恶制恶二(为打赏加更,第五更) 姚蓉翠一脸苦相:“都是他来找我,如果你们要找他,我可以把他叫来;真的,只求你们放我离开东沪。”她现在知道惹到和老申一样厉害的人了,东沪哪能再呆,躲出去是要紧。 看见他们三人神色莫名,姚又道:“我只不过跟着他赚点小钱,他也是利用我,你们看的那些录相,也是他逼我录的。我就是个小虾米,他哪会告诉我他住哪。” “录相就是老申抓的人家把柄?他有什么用处,要控制的是些什么人,你总该知道吧?” “也不多,只是三个变态,昨天晚上来过的那个黄总,还有黄的堂兄,另一个是他堂兄的养子。他们都不是大秦藉,拿着外国护照,只是长居大秦而已。”姚蓉翠说到这里,嗓子干得发痒,含糊不清。 小本子道:“灵灵,去寺里大厨房的馊桶里弄点水来。” 山灵一听,本能的摆着小肥手:不去。 小本子眼一瞪,见山灵都不看她,只得再说道:“她不是人,只配喝那个!” 骆离走去厨房舀了一瓢生水,递给姓姚的女人:“这点人权还是要给她,现在她很识相。” 姚蓉翠露出一丝感激,抱着水瓢,咕噜咕噜地一阵猛灌,她渴得不轻,衣服湿透了又干,干了又湿,水份蒸发很快。 骆离接过水瓢,示意她继续。 “他们是搞移民的,也涉足猎头产业,他们认识老申比我早。我只知道三个姓黄的非常变态,时不时就搞出人命;我开始真不知道,但已上了贼船,脱不了身了。” “哼!鳄鱼的眼泪。”小本子骂道。 从抓来到这里。这个女人第一次流泪,即使受到惊吓,也能稳住心神。 骆离觉得她是个人物。她一直未婚,难说不是为了老申守着;加上老丑的“青梅”。那老申真有那么大的魅力? 棠秘子道:“听她说的猎头公司,我怀疑七七门里雇佣兵那一块,就是这黄氏兄弟在管。” 骆离不太同意:“我见过一个胖子,他就姓黄,看不出他有法术,应该不是七七门里的人,只是合作关系。不过,这也难怪老申要惯着。” 小本子说道:“棠爷爷。你真该退休了,要是一伙的,还用录他们的罪证?” 这到也是,棠秘子也反应过来,问道:“当真要放了这个女人?” “去西北监狱,也是离开东沪,这不正如了她的意。”骆离回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也不是警察,为什么要管这么多?我于你们有用就行,出尔反尔哪有江湖道义?告诉你们,我爷爷早年就是混帮派的。那外滩......” “跟你这种人还讲什么道义?我们又不是拎不清!”小本子说完又来一掌,把她打晕过去,听不得这个恶女人再说话。 对棠秘子和骆离说道:“嘿。我感觉我这掌风越来越厉害,都能使出法力了。” “不早了,你们快休息,山灵跟我出去一趟,我还有点事情。”骆离说完让山灵再把姚蓉翠装上,一起下山。半路又回来,影谍机留着自用了,把带子跟光盘全数带走。 山灵到了山脚下,分两趟把骆离和姓姚的女人载到东沪城里。这真是不方便。不知道她何时能完全康复。 这时ktv前面的那条街,已经拉起警戒线。ktv已经被封了,警车刚走。抓走很多人。 骆离把姚蓉翠的魂魄斩碎几缕,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下此重手的。这个女人关系网有些深,难说进去后不找替罪羊,怎么可能放任她全身而退。现在成了半傻,活着不如死了。 让山灵把怀里抱着七张带子和光盘的姚蓉翠扔在警察局门口,就去找那个冉媚,不知能不能找到,最重要的是姓黄的与她在一起。 伸出在怡红苑门口点冉媚后腰的手指,静静辨别方向。 奈何他没有师傅的功力,无论怎么静心也是徒劳,有点后悔,怎么如此不细致,早知在她身上藏个子母符了。 天已快亮,山灵带着他回到龙山,在旅馆上空发现戒色站在院门外正欲敲门。 “戒色执事,大清早有何贵干啊?难不成送早餐。” 戒色看到骆离,心里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小道并未大开杀戒!南无阿弥陀佛。” 骆离心道:这和尚,真是眉毛生得弯,闲事管得宽呐。 “执事你操心的事太多了,于你修佛无用啊!” “不可妄言,对佛家大道来说,世上无闲事,只是有闲人啦。小道长嫌弃贫僧碍事了,贫僧这就走,不耽误,不耽误。” 骆离身平是最讨厌人家管束,他自问行事自有章法,看着远去的戒色和尚,忍不住叹口气。 今天是农历五月初七,山灵的换气日,骆离收拾一番后就跟她来到山尖,一起打坐练功。晚上还要去东沪抓老申一伙要紧,但练功的事情更要紧,也不能落下。 晚七点,山灵还在吐纳,骆离也不等她了,不知今晚回不回得来,知会了棠秘子一声:如果山灵醒来,就让她来找骆离。 他和小本子一起再次来到灯红酒绿的东沪主城,却见街上百米一张,都贴满了骆离的画相。警方告示上写,他是见义勇为之士,望他主动显身,他们要表障。 一天时间,东沪老百姓都知道警方端掉一个囚禁女子从事非法谋利的淫窝。从解救出的女子嘴里得知,她们是被一个会功夫的大秦男子所救,男子并未留下姓名。警察看见那个地下室的大坑,拍碎的大门和墙壁,以及扔在公安局门口ktv的老板,对神秘男子的手段非常震憾,急于找到他。 骆离看见告示,赶紧溜进小巷,又作了一番易容。 小本子笑道:“还好,你的发型万年不变,我看发型都不会认错。” 说完突然想到,他的头发怎么一年来都没怎么长啊,问道:“骆离哥哥,你有背着我们悄悄去理发吗?” “怎么这样问?” “你的头发呀,从来不见长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十四个老鬼 骆离定神,感觉这栋洋楼里已经死了二十人,其中有十四个阴灵都是五十年前的老鬼,他们有的还穿着老式军装,新近的年轻女人有六个,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摸出符纸来,快速绘起,九张阴符九个方向全数铺开;手指一弹,师傅送的法器符笔直直地插在中间那张符箓上。没了鲁班尺,符笔用起来也渐渐顺手。 顿时,二十阴灵齐聚过来。 刚刚布好阵,小本子就背着冉媚下来了,身上裹着床单。骆离瞧见血从床单上渗出来,问道:“可是没效,怎么还在流血?” 冉媚道:“已经不痛了,谢谢这位姑娘,我认识你,认识你的背影,我们在ktv见过,你就是警方要找那位的英雄。” “什么英雄,承受不起,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呵,我不知道你给我用了什么,我力气本来就很大,练过散打,昨天晚上感觉力大无穷就冒进了。本来我都要把姓黄的胖子弄死了,不料跑出三个彪形大汉来,结果就搞成了这样。” 冉媚说得很轻松,但骆离知道,那肯定是炼狱般的一夜,若不是后面姓黄的被传唤,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骆离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箓,散开,练了一句咒语,办公室里搜来的阴灵便窜了出来。她出来就盯着冉媚,慢慢飘过去,作出抱她的姿势。 果然是姐妹,骆离拿出朱砂,走近冉媚,在她眼皮上抹了一笔。 “姐姐!” 小本子什么也看不到,干着急,骆离道:“你也来抹点。再练一年,或许你就可以通灵了;冉媚杀姓黄的就是为姐报仇,她姐姐的阴灵是被我从姓黄的办室里找到的。” 小本子惊道:“我的妈呀。这么多!”她显然吓住了。 骆离再次进到厨房,一手一个把两个男人提出来。直接扔到阵中。 对二十个灵体说道:“你们当中有十四个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鬼了,我不知你们为什么要呆在这里不离开;我也不是救世祖,不会管你们有何所求;今天我会带走那六个年轻的阴魂,上龙山寺超渡,你们要不要一起?” “对呀,他们怎么全呆在这里,不去轮回?”小本子问道。 十四个老鬼都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阵中。好像在纳凉,两耳不闻窗外事,悠闲自在。 另外六个包括冉媚的姐姐齐齐扑向二黄。先前只有一个过去踹了黄胖子一脚,哪料黄胖子痛得呲牙,那阴灵感觉有门,便加紧抓打。后面的五个阴灵也一轰而上,现在两个男人若是能说话,定会哭得呼天抢地。 只要在骆离布下的阵中,阴灵全都有了实体,对活人的攻击全部有效。更别说她们都是被折磨死的,怨气滔天,每个都是下死手。 骆离心道:他对阴灵的控制强过师傅。是不是因为天生体质不同?突然想到泯港的路鸣,对阴魂的掌控也很有一手,七七门本来要想杀他,到现在都舍不得,他又是什么缘故? 小本子打断了他的沉思:“骆离哥哥,你打算让她们就这样把两人打死?” “对,我本来想让那些老鬼上,但你看,他们根本不搭理。也好。直接弄死把灵魂禁在这里,老鬼们也有了新朋友。”骆离回道。 “还是死得便宜了。朗朗乾坤下把人间变成地狱,这种禽兽行径岂能轻易饶过!”小本子怒道。 “还有。还有,还有一个......”众阴灵同时喊着。 骆离清楚还有一个,就是这其中一个黄总的儿子,可惜他今天没在这里。 冉媚的姐姐道:“我必须要亲手杀他,必须亲手杀!死!他!” “唉,我向你保证他会死得很惨,你们现在应该跟我去龙山寺了。”骆离注意到那两个男人已经没了气息。肠子都被抓出来了,粪便,黄尿混着鲜血流了一地,脸上更是没一块好肉。 抬眼看向小本子,道:“就这样了,还不解气呀!” 她瘪瘪:“死太快了。” 骆离都心惊: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怪不得师傅活了一百多岁都单身。 “不行!我必须亲手杀他,我不要超渡,我不要轮回,不在呼什么前生后世,我只要报仇。”穿着学生装冉媚的姐姐态度很坚决,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这是心魔啊!骆离叹道。 “好吧,你继续进符里来,我带你去找她。”看向其他五个:“你们呢?要不要超度?要的话,就到这张符箓里来。”说着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铺在掌中。 那五人深思了一会儿,还把手上的血迹揩了揩,陆续进到黑符里。 小本子鼻子一酸:都是好姑娘啊,可她们都没注意到,那些血根本揩不掉。 小本子什么有用的文件资料都没找到,现在这二人死得如此难看,也用不着了。老申是不会轻易让他们找到的,所以骆离准备打道回符。 开始他还担心有人来,看来是多虑了,他们已经折腾到卯时,都不见一人上门,只有一个灵体过来,那就是换气完毕的山灵,自个儿找来了。 既然山灵都来接了,他们准备收拾好就走,小本子突然多看了一眼那些老鬼,对骆离试探道:“骆离哥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听不懂我们什么?又或者他们不是大秦人。” 骆离把话听进去了,再次看向他们,目光凛冽,道:“你们生前是什么人?” 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鬼眼睛眨了眨,其他的都不回答。 “瀛国人?!” 十四个老鬼集体颤抖了一下身子。 “哼!早该想到了,你们都还有人穿着我们大秦五十年前的服饰,十四个瀛贼奸细,怪不得阴府不收!” 骆离说完撤下阵法,马上纷制七张天师符,毫不犹豫的齐齐钉下,快速结起手印,念动口诀。 “散!” 最后那十四个一直很“稳重”的老鬼脸上全部变色,露出狰狞的表情。 骆离心道:这就对了,这副样子他就熟悉多了。 “绝!” 最后一字口令呼出,一股黑烟滚起,十四鬼全部魂飞魄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苦命姐妹 原本想让那两个禽兽与他们一起玩,现在来看可不行,十四加二,十六个全非大秦人,岂不正如了他们的意。 魂魄散尽,两重阵法俱消,冉媚与小本子眼睛都失了朱砂的效果。 骆离还未散去纯眼,又瞧见鬼差磁弓勾人。 还是那个嘴角有一颗大痦子的丑阴差,他又看见了骆离,仍是对他笑笑。 上次他们拉的那个魂魄骆离不了解背景,这次他可是清楚的,火气一上来就想辩上一辩。 怒道:“都说六道轮回,善恶有报,你瞧瞧你们,放着这两人在大秦为非作歹竟不作为,他们早该死了,你们此时还在用磁弓,可是准备不管的?” 说着就往前一步,逼到两个阴差的身影前。 他们好似很怕骆离,吓得退后好几步,箭上的鬼魂都掉向一旁。急道:“仙人莫怪,我等只是按薄抓人,其他非职责范围啊。” 骆离心道:什么狗屁仙人,这两鬼差拍马屁混上去的? “什么职责,难道你们是说他不是大秦人,所以不管,怎么现在又管了?拉他们回去有什么惩罚!” “非也,非也,他们父辈阴灵皆属大秦掌管,他们也都出生在此,早在大秦的土地庙记了姓名;只有超过八代才不属我阎府管,自有其他庭界来带走他们。” 大痦子鬼差补充道:“我等的职责只是抓人,至于他们受什么罚挨什么刑,也不是我们能左右,仙人莫要为难我们。” “快走吧,我还有做事。” 骆离只是发发脾气,与他们也讨论不了什么。当即散了纯眼,趁着天没亮,把战争清理掉。 冉媚与小本子都没听见骆离刚才的对话。他与鬼差通话并非与鬼魂一般靠空气来传播,而是靠意识。即使跟他心灵相通的山灵也听不到。人阴两界虽只一层之隔,却是阴阳殊途,界限分明,自有一套天定的法则。 法道与阴差,分属两个组织,当然有别于法道与阴灵,一个公对私,一个公对公。骆离现在还没意识到。他至入道起便已跨过道法大师,步入真人之内,所以鬼差称他为仙人并不是奉承。只是他靠着天赋异秉走得太快,太乱,又没有认真领悟道经,修练的时间太短而已。 “小本子,交给你了!”骆离指着那两具尸体。 “要怎么做,我来!”冉媚说道。 小本子扬扬眉:“烧呗。”如她所愿,递给她一个芝宝打火机,这也是在尸体身上搜来的。 “好!行从尸体开始吧?” 骆离点点头。仍出一张红色的符纸飘向尸体,“你直接点他们的衣料就可以了。” 轰! 冉媚没料到火苗窜得这么快,扔掉火机就退开。“嘭”地一声。芝宝打火机爆成碎片。 马上就要天亮了,骆离估计过火势,最多烧到二楼就会被扑灭,不会殃及邻居。 回到龙山,龙山寺里的和尚们刚做完早课,骆离让小本子带冉媚回旅馆,他去后堂找永圆住持。 “小道长又是一夜奔波啊,注意身体。”迎面碰上戒色。 骆离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大师关怀,我还撑得住;求见住持。我有功德要送给贵寺。” “唉!”戒色却叹了一口气,转身找他师傅去了。 永圆很快便过来。先是很有风姿的打揖见礼,可能是职业病吧。然后笑道:“与我来伽蓝殿,小道长福报不小啊。” 戒色面无表情,感觉他们像是在做生意,以暴制暴并非大道。他虽有自己的坚持,但亦有尘世的约束,只能保留意见,并未表现出来。 把五个阴魂放出来,骆离便回了旅馆。 冉媚身上的伤口全都结伽,正在慢慢恢复,小本子沾上热水给她擦洗一番。 棠秘子在厨房忙碌着,口里不停咒骂那些禽兽,对骆离说道:“应该下油锅,铁板烙脚底,点天灯.......” “吃饭了没,饿死了!”小本子在外叫唤。 吃饭的时候,骆离问冉媚:“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冉媚忙下碗,急道:“可是我妨碍你们了?我,我......”我了半天我不出一个字。 骆离道:“那倒不是,只是你知道,我们不是平常人,你与我们走不到一起。我是有法力的道士,当然也精通相术,我观你适合走演艺道路且很有前途。跟着我们就是耽误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冉媚紧张的脸色缓了下来,无所谓的笑笑:“我懂,我文化不高,跟我姐姐一样,上了初中就出来了。可能真的只适合走这条路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还是回去跑龙套。” “那就好,你先别急,在这里养好伤再走。”小本子说道。 “能不能让我看着姐姐报了仇再离开?”冉媚生怕拒绝还欲再说。 骆离点头,“可以,人之长情,我们会让你了了心愿。” 棠秘子带着小本子出去练功,冉媚眯了一会儿,便去龙山寺进香。为她的父母及兄长祈福,说来她也是个苦命人,人家都是为活人烧香,她却是为逝去的家人。 他父亲和哥哥都在老家的私人煤矿打工,后来发生煤尘爆炸事故,双双遇难。其母也在一年后一病不起,留下两个不满十五岁的两姐妹撒手人寰。 后来她俩就跟着舅舅,舅家经济状况也不好,姐姐便辍学了;挨了半年,舅母托人把刚满十五岁的姐姐带去大城市打工,只负担小两岁的妹妹继续上初中。 姐姐出去后过了一年,开始每月往家里寄钱。大部份偷偷寄到她的学校,叫她买了个手机,方便姐妹俩天天通话,以解思念。手机放在现在也是希罕物,更不要说前两年,冉媚还以为外面非常好赚钱,毕业后便不再继续上学了,不听姐姐的劝阻非来到东沪。 姐姐给她找了一间书屋上班,还是期望她学点知识;至从来到东沪后,她俩的交流反而少了。因为她们一个白天上班,一个夜晚上班,冉媚已经开始怀疑姐姐的工作性质了。来了大半年,她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长了不少见识,知道堕入欢场脱身不易,便装着不知;暗暗下决心要学好本事争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上殡仪馆抓人 机会凑巧,有个剧组借书屋拍戏,因她长得水灵,给了她一个龙套的角色。虽然没有酬劳,但让她找到了一条奋斗的目标。 之后她再一次不听姐姐的话,离开东沪去到京城当起了北漂,天天守在电影厂外等戏。一去就是两年,再也没有见过姐姐,她希望用这种态度逼使姐姐走出来。 有一天,姐姐打电话给她,说她下月就来京城找她,答应他们做完最后一笔就过去。 冉媚没料到那竟是她们最后一次通话,因为姐姐的失联,她回到东沪姐姐买的单元房。那里只有她们两姐妹知道,姐姐的那些“同事”和老板都不知。在那发现姐姐的日记本,她姐文笔很好,上学时一直是尖子生,若不是家庭原因,姐姐肯定考上大学了。 冉媚总是想:为什么她不是早出生,这样姐姐也不至于...... 日记里记录了很多让人发指的事情,记录了姐姐在东沪后的点点滴滴,记录了那帮禽兽如何玩弄,如何折磨她。促使她下定决心离开那里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她看到了同寝室的老乡芸芸被变态的黄嘉肆殴打至死,死前还在作那恶事。 那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小本子看的那张光盘,倒在地上的女子正是芸芸,冉媚的姐姐正好从虚掩着的门里看到黄嘉肆施暴。 最后冉媚的姐姐没有死在他的手中,却死在最后一笔生意上,死在黄嘉肆养父大黄总手里。他们之所以看上她,只是因为怀疑她看到了黄嘉肆打死芸芸的过程。当时那老变态还让她扮演学生,同样是被虐打死的! 后面的事,冉媚从见到姐姐的模样穿着也能推断出来。她在京城为了混角色。替身也做,自己报了武打班,学习散打。硬气功。自认打趴一个老头不在话下,便去ktv主动应聘。混进姓黄的那家人身边。 第一天就遇到了小黄总,还有骆离,这不可谓不是运气。 她姐姐要黄嘉肆非死不可,也是为芸芸报仇,骆离知道前因后果后更是不可能拒绝。 山灵说:她已经换足十八次气,体力恢复了一半,再有二十七次就能完全恢复了。 骆离心道: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带两三个人了? 山灵点头,向他指指山顶。 骆离抬头一看。发现黑气散去不少,怎么才两天没看,就有了变化? “怎么?你往常每天看百次,当然感觉不到了,其实黑气一定是在慢慢散。虽然我看不见,但这是我看好的灵山宝地,想也知道此山不简单,哪能不恢复。”棠秘子看出骆离的诧异说笑道。 当天晚上,留下冉媚与小本子在山上,骆离和棠秘子由山灵带着“飞”往东沪城。 “那黄嘉肆留给我来收拾行不行?”棠秘子问。 骆离指指挎包:“你得问她同不同意。我是没意见,这几天我是看够血腥了,都反胃了。” “嘁!装吧你。”棠秘子只当他是装纯。 可骆离的确是有点腻味。棠秘子只是看了录相,并没亲眼见到那些阴灵,也没去地下室见那些被囚禁的女子。 心灵用意识问道:去哪啊? “反正你能飞,等我成了大能,能给别人绘隐身符时,一定给你一张,任你天空海阔的翱翔。”骆离说道。 山灵嘿嘿笑出声,声音从地下传来,棠秘子感觉瘆得慌:“小灵灵。你别说话,有事和你主人意识交流就是。” “哈哈哈。嘿嘿嘿,汪汪汪。”山灵故意和他作对。棠秘子顿时啥也不敢说了,骆离他们两人一灵,他一个也奈何不了,总是处在食物琏底端。唉,谁叫他是“长辈”呢,由着他们欺侮吧。 “殡仪馆!”骆离说道。 “什么东西?往哪走。”山灵问。 “这,棠前辈,你指路吧。” “我哪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来了,没给你说过吗?真是笨,买张地图嘛。” 骆离一拍山灵撑开的“后背”,起身道:“打电话,四一一,查地址。” 棠秘子反应过来,立即拨号。 很快,他们便琐定了地方,马上落在东沪市保兴路殡仪馆上方。 骆离道:“先看看这家最大的,不行再找。” 棠秘子感觉不靠谱:“你不是说烧在灰了吗?难道他儿子还会把灰送过来,你凭什么认定的?” “直觉,灵灵,你呆在上面,不要离我太远,尽量缩小身体,贴在墙上。” 他们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悄悄下来,棠秘子刚进大厅就心道:他的直觉还真准。 轻声问:“那个黄什么黄什么,这个大灵堂便是?” “黄歮(se),黄刕(li)前辈你怎么古文还不如我?” 棠秘子作为大秦第一代高材生,很是有些赧然:“我文科不好,我长姐才厉害,要不哪天你和她比比?” 见到有人来,他俩都不再说话,装着沉痛的表情,慢慢向前走。 要认人棠秘子是帮不上忙,因为那个黄嘉肆只在录像里晃过三五下侧面,只能靠骆离去感觉。 他们走进灵堂,发现来悼唁的人还真不少,上面站着三个年轻人,暂时还摸不准哪个是姓黄那人渣。全都戴着重孝,一身白衣裹住了身体与大半脸。 因着这里阴气着实重,骆离这怪异体质,三步都会碰上一个,一阵磁场相撞,时不时地扰乱他的感觉。 有工作人员上前问他们,是悼唁还是洽谈业务。 “我们先看看,等下过来谈,可以吗?”棠秘子随便回道。 “可以,当然可以,请随便参观,我们这家是东沪历史最悠久的丧葬馆,人员素质,服务质量......”穿着制服的男人还在侃侃而谈。 棠秘子不耐烦地打断:“行,行,让我们先看好伐?” 终于打发走了,骆离听见他们在讲坐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国之类的话。 说道:“怪不得现在搞仪式,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差点就让他溜了。” “你看出是哪个了吗?” “当然!你先去我们刚来那儿等着,我一会儿过来。”心里喊道:“山灵,听见没?去那等我!” “噢!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收拾人渣(一) ps:感谢:我最喜欢吃西瓜了打赏1988起点币,感谢红尘恒打赏1000起点币! 得到山灵的回应,骆离便侧身走过去,路过那个太阳穴突起,腮骨过宽的男子身边,耳后见腮反目无情,这人的面相和路凤有些相似。 只用垂在腰间的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男子目不斜视地跟着他屁股后面走;待远离人灵堂,有人发现并且开始叫唤男子时,骆离大踏两步,拐过墙角就把人给弄上了山灵的“飞船”。 轻轻一阵阴风刮过,人影就消失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可不能在旅馆里弄,咱们还要住呢。”棠秘子道。 “你不说我也会另找地方,可不想再与戒色和尚多费口舌,你带路吧。” “山灵可以飞千里吧?往外滩走,我知道二百多海里外有座小岛。” 山灵问道:“要不要叫上两个姐姐?” 骆离有点犹豫,棠秘子干脆地说:“别叫了,又不是什么好玩的稀奇事儿,还能怪我们不成?正主儿在就行。”他是指符箓里冉媚的姐姐。 山灵按棠秘子的指示飞了好一阵,还是没找到。 骆离问道:“你老人家是不是记错了?飞了半小时了。” “再低点嘛,这大晚上的谁会看到我们?怕啥。”棠秘子低头看得非常认真,生怕错过他说的那什么小岛。 “那,那,左边,九点钟方向。”他指着左上,直着脖子喊。 山灵根本不懂什么九点十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快速向下降。 骆离道:“我也看见了,这是岛吗?就是一个石头包吧。” “哎呀,我上次看见的时候不是枯水期。现在淹得只剩下这点了,又不是修路造城。足够用了。”棠秘子说着看见不远处的有座灯塔,问道:“要不要弄个什么法术遮搭一下?” 看来这附近有暗礁,骆离回道:“别废那事了,找个避光的地方就行。” 他们如此小心,要打算怎么弄这黄嘉肆! 找了个避风的石坳里降下,骆离掏出符箓把穿学生装的女鬼放出来。 棠秘子骤一看,也吃了一惊,这女鬼露在外的皮肤就没一寸好的。死得也真是惨。 骆离把姓黄的穴位解开,这时他早已清醒了,内心恐惧不已,缩成一团,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感情他只会对弱势女子下狠手,人渣一个。 怂货!棠秘子啐道。 骆离布了一个五米的小阵,瑟瑟发抖的女鬼阴魂顿时好过不少。 棠秘子有了上次在律哇墓地经验,问道:“这海上难免也有游魂散鬼,要不要再罩上一层?” “不用,我们只要护住阴魂就好。不碍事的。” 骆离说完,自言自语地说:“还是让他亲眼见见吧。”说罢把念了几句咒语,用朱砂抹在黄嘉肆的眼皮上。 ...... “任小美!你是任小美!你不是死了吗?啊!你是鬼。是鬼,你们......”冉媚的真姓是任。 黄嘉肆弯腰勾头,拼命想爬出骆离圈好的地盘,却怎么也爬不出去,慌乱的在阵法里打转。身上的孝衣早被他自己脱下来扔掉了,他现在看见白色孝衣就瘆得慌;也不敢看抬头任小美,嘴里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果真是个怂货,只能对女人下死手!变态玩意儿,呸!”棠秘子真想亲自动手上去弄他。 又道:“姓姚的女人不是说他们三黄害死了五个女娃娃吗?其他人呢。” “不见了。”骆离道。 “怎么会?” “那个芸芸。我在录相里就看她命数已到,早早被收走了;除了任小美是在公司里被我找到。其他的几个都是在姚为她们租的单元房里被折磨死的,魂魄也没办法找。黄家洋楼里死的那些。是被他们陆续几年另外害死的,不在姚说的五个之例。” “唉!”棠秘子重重叹了一口气。 任小美只是定定地看着黄嘉肆,并没有行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黄里面的衬衣早已湿透,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眼睛全是红血丝,惊吓到了极点。不敢看他们任何人,像只开水锅里的癞蛤蟆,双脚双手没处放,四处乱窜。 骆离又道:“ktv地下埋的那些阴魂,我就是想搜起来,也没戏。你忘了姓申的了?那帮人的手段,真是......令人发指,如果我猜得不错,多半被用来挡孽了。” 棠秘子命宫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问道:“有多少?” 骆离平了平下心中的怒气,回道:“不下五十,女多男少,不知是不是他还有别的据点。” “千刀万剐也难解气,这七七门成立至少四十年,不知道添了多少亡魂。”棠秘子正色道:“骆离,我棠秘子有生之年,只为诛其而活!” 看棠秘子气得够呛,骆字安慰道:“快了,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你...嘿!我说正经的。” 骆离止住棠秘子再说,看向任小美。 她已经飘到黄嘉肆的面前,黄惊得赶紧避开,嘴巴不停哆嗦,全身抖得更厉害。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幻觉,是幻觉。”背过脸仍是极为认真的想爬出去。 棠秘子道:“别让他吓傻了,那就没劲了。” “道长,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不想让他死。”任小美突然开口提出这样的要求。 什么?! 黄嘉肆也定住了,仿佛还在梦里,不知真假,但潜意识里求生的*让他很想继续听下去。 骆离说道:“请讲!” “我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即使魂飞魄散也难消我心头恨,我要让他活着,而且活得很久。”又问:“你们能让他活到七老八十吗?” “不能!”棠秘子和骆离异口同声。 “那六十呢?” 棠秘子皱着眉头看向骆离。 骆离答应她:“可以,需要我们怎么做?” 任小美露出一丝在鬼魂身上才能见到的邪媚,阴阴地充满负能量,让消极的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饮刀自刎。 说道:“在东沪找个繁华地段,把他废掉四肢,割掉老2,砍断脊椎,天天坐在那里供人观赏吧,就这样话着,活足六十岁。” 二人默默无语,狠是狠,但是办起来有难度。首先得易容,然后还得有人喂他吃的,更要防着不被城卫清理出去。 棠秘子:“搞得太麻烦了,还不如把他送进监狱让狱头玩;花这么长的时间报复一个人,自己也不得解脱,意义何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收拾人渣(二) 任小美眼神坚定,立即跪下口气不置疑:“就算永远不入轮回,十年百年我都要让这畜生受够折磨!” 一时大家都没人说话,半晌,骆离道:“我理解你的想法,死了就是解脱,的确太便宜了他;我换一个方式,一样会让达到你的目的,甚至更好,相信我吗?” 任小美点头,回道:“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相信你,你浑身正气,绝不会骗鬼。” 骗鬼!呵,骆离摇摇头,抓起地上的黄嘉肆,顺手点了他的哑穴:“山灵!” “来了。” “走吧,游乐场。” 几分钟后,山灵准确地停在东沪最大最全的儿童游乐场里;这里她熟得很,小本子常常偷偷带她来玩。她有时忍不住搞些恶作剧,捉弄一些在婴儿车里的孩子,根本吓不着他们,孩子们只会对着她咯咯直笑。 “棠前辈,你来吧,把从腕关节开始把他齐齐断下四肢,没难度吧?” “行!”棠秘子大手一挥,起了个猛虎势,聚起真气在指尖,用力从黄嘉肆的手肘处掐断。 霎时,黄嘉肆嘴巴大张,呼出大口热气,痛入骨髓却发不出声音,也晕不过去。 待被掐断另一只手时,黄嘉肆控制不住身体,立即前后不停地大副摆动,抖如筛糠。 任小美露出享受的神情,半眯着眼,眼里净是化不开的媚气。 “不行了,没力了,你来吧。”棠秘子说道。 “好,不行就早说,别弄得自己受伤,早劝你也练练耳龙武魂第一册。你偏不听。”骆离说完,干脆利落的把黄嘉肆的双腿掰断了。 黄的嘴巴作出各种形状,企图咬断舌头。奈何控制不了牙齿跟舌头,血红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两手两腿。骨头尽断,外面却包着一层“兽”皮,现在正呈笔画结构般歪在身上。 骆离指着那棵百年老榕树,对任小美说道:“我把他折成肉团,掏空一截树杆,放他进去,只留两只眼睛的视线,让他每天都能见到孩子们纯真的笑容。听见欢乐的笑声;还要日日承受肌骨之痛,这样满意吗?” “很好,可是他吃什么?” “他不用吃东西,我打通他一道法脉,此脉起着道士们吸取天地雨露以达僻谷的作用。只要天上下雨,有水他就能活下去。” 棠秘子看着那棵大树,不知道他要怎么放。 骆离把黄嘉肆东折西折,卷成一团放下;然后聚起灵气,用灵力把他身子使劲往中间挤压。 顿时黄嘉肆幼如一个两岁幼儿,只有一个脑袋是原样。四肢从他大头两边环绕而过。胸腔仿佛都被揉圆了,分开的两腿中间多出一截“东西”。 “你要来吗?任小美。”骆离问道。 任小美飘过来,肯定是要亲自享受。 棠秘子觉得下面一寒。撇过去脸去:你俩真有默契! 骆离拿出两张符,一张贴在她胸口,一张放在她右手背上。 做完这些,抬手示意她可以了。 黄嘉肆的意识可是一直都在,只是脑子一片混乱,以为自己死了,正在地狱受型;见到的每个人,每截树枝都像鬼差,看见任小美过来。骤然清醒。 心下呐喊:“我还活着?天啦!快点让我死吧。” 任小美先是享受了几秒他的表情,微笑着看着他。看得黄嘉肆头皮发麻。 见她嘴角一歪,同时:他下身传来一种被人剖腹剮心之痛! 在天旋地转间。见到他血淋淋的老2被任小美拿在手里;又见她两只手捏住头尾,狠狠一把扯断。 他喉节快束耸动,骆离见状立即出手,黄嘉肆只觉那一口腥臭的黑血又被逼回自己拥挤不堪的胃里。想吐出来都是奢望,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骨头在哪里,痛入骨髓能有多痛?有把骨头刺进骨髓里,融合、再绞转、再融合更痛的吗! 骆离几步跃上大树,找到一截粗大的枝杆;劲风闪过,他用掌力把树杆斜着劈开四分之一;然后折断一折小树枝,以枝代刀,飞快旋转,将剩下木料掏空,挖出一个洞来。 刚好能把黄嘉肆放进去,另一块树枝合上,手指戳穿两指宽的缝隙,这就是他以后净化心灵的窗口。 “山灵,你把大树修复一下吧,不能让这截树杆枯死。” 山灵已经恢复成了她的本体,听见叫她,飘到树枝旁来;又开始咬她的肥手指,她在动脑子,想想该怎么做。 任小美这时走过来道谢,跪下拜了三拜:“我替芸芸感谢二位道长,我凭着一口怨气,藏在人间不走,只为今天。请二位道长最后再帮我一把,请求龙山寺的高僧让我来生不要做女子;倘若不能,我宁愿不为人。” 棠秘子好笑,心道:这可不是他们能管的,如果永圆那么厉害,早就成仙了,还能管到阴司去。 骆离道:“话我可以帮你说,但我告诉你,他们是做不到的,我们只是人,不是神。不过,你尽可放心,今生你虽堕入风尘,却没做恶事,更没欠下孽债,如果真有来世,一定会比此生好!” 任小美也不作纠缠,没再说话,起身自行再钻入符箓中。 棠秘子瞧见山灵听得很认真,正事一点没办,就催道:“听得这么入神,事情办好了?” “噢。”她把身本撑开,环上树杆,把灵气注入进去。 骆离用纯眼看见树杆生命力骤然加强,就知道她弄好了。 “厉害,灵灵你真强。” 山灵却自顾自的想着心事,对主人的赞扬不予回应。 棠秘子说道:“这里视野开阔,对他来说真是个风水宝地。走吧,天都快亮了,你连续几夜都没好好休息。” “山灵!”骆离喊道。 “噢!”她茫然地望着他。 “你个大脑子在想什么呢,没听见棠前辈的话吗?我们收工回去了。” “好。”这才撑开身体开启飞行状态。 骆离一觉睡到大上午,棠秘子已经将任小美送去了龙山寺;他对小本子及冉媚,不,现在应该叫她任小丽,讲了一遍如何处置的黄嘉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山灵变性 小本子与任小丽都觉得这样不错,活死人,比直接弄死好多了,以后有空还可以去“参观”。 骆离起床就找过山灵,不知道她去哪了,现在他才发现山灵从昨天晚上起就有点不对劲。 破天荒的见不到她,哪去了? 小本子他们也不知道,骆离不想调动禁制去逮她,想必她肯定有事。 到了晚上,山灵终于回来了。 小本子第一个看见。 “啊!”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 骆离不知何故,赶紧跑出去,却听小本子骂道:“你越来越调皮了,你想造反吗?这是流氓,你知道吗?” 任小丽感觉好笑,这山灵太可爱了,怎么想到来这一出。 山灵正飘在骆离面前,皱着眉骨,不何小本子为什么这么生气。 原来她,不,应该称之为他,他换了一个形象,以前只是一团像婴儿的气体,后来即使有了重量,但他的体形特征也不明显;而此时他却非常的明显,除了两颗红芝麻般大小的小乳.头,还有非常完整的小鸡鸡与肚脐眼,纯粹就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小裸.男婴。 “你!”骆离指着他都不知如何开口了。 “是我变了样子她才生气吗?”山灵的眉骨更皱了,他是去外面见过一个小男婴,照着他的样子变的,而且婴儿的妈妈非常爱孩子。孩子爸爸还亲孩子的小鸡鸡呢,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让人生气了。 骆离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不是听任小美说若是再投胎不做女子,只做男子的话才想变成男孩的?” “是啊,她宁愿不做人都不想做女人,我可以随便选。为什么我要选个女的,所以我才去变成男的。” 小本子怒道:“男人就好了?一身臭汗,没听说男人的代名词就是臭男人吗。” 骆离问他:“你知道男女是两种性别,知道他们分属阴阳两性吧?” “知道。我要变成人的样子,就必须选一个性别。我现在换了为什么不可以?” 棠秘子从外面回来,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感觉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还吵吵个没完:“好了好了,屁大点事儿,随便你变男变女都可以。男的就男的吧,可你不能变得这么逼真。能不能朦胧一点?” 任小丽开始听见骆离说到姐姐,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这时又听到棠秘子的话,忍不住捂嘴偷笑。 对不懂怎么个朦胧法的山灵说道:“灵灵,其实不是非要用形体才能证明你的性别,你还是变成以前的样子吧,我们以后叫你灵灵弟弟就可以了。” 山灵心里并不乐意,什么弟弟,我比你大好几百岁,不过她还是挺怕小本子的。乖乖变了回去。 骆离也禁不住好笑:“你跟在我身边,渐渐形成了实体;如果有机缘能把本体修炼成人形,现在就把性别确定了也对。以后好方便选择阴阳之一修行。” “好。”山灵得到主人的肯定,立即就开心了。 骆离说到这里,突然想到道佛之别,堕入空门便六大皆空,已是没有性别之分,至大成修成佛亦是如此;而修道却至始至终都有阴阳之别,道法自然,整个浩瀚宇宙都可以用道义来辨别阴阳。 而山灵,他是蛟龙灵气所聚。是佛还是道?蛟龙渡劫乃是修道,若说是道。山灵却没有性别;若说是佛,他开的心智又属道。还是说。他最初是靠龙山寺的香火充盈灵气,相互依赖而生,所以未分性别。 如果是这样,骆离猛然醒悟:佛昌道衰,其根本原因就是修道需要自然大界的灵气,而佛却不用。佛有佛的法则,以渡化苍生为己任,以积善养德为修佛宗旨。难道真是灵气消亡的原因,所以葛洪祖师才心灰放弃,还留遗言警世后人? 戒色他们说蛟龙修炼了几千年,或许还不止,它却没能修成大道。七七门的张启山凭什么坚信可以成功,他要成仙,还不赶紧忙自己的,偏要来抓我!山灵说我有龙的血脉,可能是真的,这是印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不然自由自在的多好,干嘛非要找个主人? 那么我就是成仙的关键,为什么是关键,重点在于我的身世。 对!骆离看看腕上的古钱与绛珠紫带,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涌上心头,比在荣家寨见到那团白雾更甚,是不是他可以修成仙?想到这里他更加惊恐。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完全不知道,恐惧由心底升起,他根本控制不了,好像是印在他的血液里;就像母亲生下孩子,不用人去引导,还连着脐带的婴儿就知道爬上母亲的身上去吃奶,这是一种本能,跟山灵诞生之时起脑中被潜入的意识一样。 骆离大胆的猜测,莫非我前世就是那条被天劫斩杀的蛟龙?不然干嘛害怕。 他越想越觉得是,但是师傅钟方真人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从他的态度来看又不像。 骆离心思百转千回,蓦然抬头:发现大家都走了,就他一个人还傻站在这里。山灵在椅子上趴着,静静地陪着他。 抛开念头,叫上山灵,一起练功去了。 ************ 这段日子,骆离在东沪搞得天翻地覆,老申早已猜到是他所为。 老申出门都是随时准备着敛息符,他已经得到师傅封存义的提醒,骆离手中有绛珠紫带,他不可能是对手。 但东沪没了老申又不行,海临那场大战,七七门东海大舵损失惨重,他忙着重振,人又不能离开东沪,事事都必须亲力亲为。 好在他行事万分小心,他的常驻老窝除了封存义,谁也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除师祖张启山外,门内任何一人的行踪;从这里看来,老申确实是七七门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手下空壳公司何止上百,骆离一个江湖门外汉想要抓他,谈何容易。 骆离确实一筹莫展,万分后悔当时在茶楼就应该当场把他干掉,就是顾忌到小本子和棠前辈。 不过能救下那十几个女子,端掉一个淫.窝,也并不是没有所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梦境中的奇怪男女 只要七七门想要求财,就必定不会收手,再被他发现绝对不会放过;莫不说里面还有老丑这个内应在,师傅也没料到他的机缘竟是碰上老申吧?若知道他也不会提前离开。 不知道在陇族的师傅何时心血潮联系他,骆离非常想要和老丑连上线。 棠秘子道:“钟方真人绝对不会让老丑联系你。” “为什么?” “以他活了百年的谨慎吧,我也觉得你不能联系老丑,即便再多等上一等,也不能冒这个险。” 骆离想了想,也对。 又道:“老申的行踪难寻,可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吗?师傅讲过,封存义说老申和老丑的前任下一代必出贵子贵女。我在想:以他的角度,这肯定是指在道术上有天份。” “很有可能,封存义爱财,他不会嫌钱多,怎么也赚不够,张启山还也要用钱修道;从雇佣兵那我们也猜到,七七门成立了四十多年,早赚够了钱,张启山现在根本不差钱;可封存义在张启山闭关养伤后,还在拼命捞钱,这就看出他们不是同一路人。” 棠秘子点了一根香烟,冷笑道:“从真人的讲述中,我们也知道,他们师门是靠武力控制,而不是感情。” “正好我们大干一场,铲平了七七门老封一伙,接着再收拾张老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那就好对付了。而我有师傅和陇族,还有你与小本子。” “嘿,难得你还看得上我这三脚猫功夫。” “棠前辈你又谦虚了,你总有我比不上的东西,至少在铲平七七门的道路上,你必不可少。”又道:“我们趁张老怪养伤。温水煮青蛙,一个一个收拾他的徒子徒孙;待他愿意出手时,已无力回天了。” 棠秘子深吸一口。惬意地吐出个烟圈:“离我报仇不远了!”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天,任小丽恢复了身体。打算今天回京城。 棠秘子嘱咐了几句,相识一场,习惯性的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骆离递给任小丽一张辟邪符,这是他头天晚上想起的,临时送给她,也只是凭直觉做事。 因为现在他看不出任小丽有什么不好的遭遇,后面又加了一张平安符,让她两张一起缝在米袋里挂身上。 任小丽感激不尽。非常珍重地收下。 一行人把她送下山,任小丽眼里净是水光,频频回眸。 算起来,不知不觉骆离在龙山住了快半年,龙山的黑气已快散尽,师傅走了也有一个多月。 骆离一直没对人讲,至从得到紫带的那一晚,从没做过梦的他开始“学会了”做梦。 此后的每月十五,他都会重复梦见那一男一女。 每月一见,应该说每月一听。他已经和梦中的人成了老熟人,在快醒时才能朦胧的看见他俩侧影。 梦中人总是各自重复聊着同样的话,骆离都能背出来。 “沾沾。你说师傅会同意我们吗?” “我不知道。” “这?难道师傅不会同意!” “哈哈,我还是不知道。” “沾沾,你不要吓我,如果师傅不同意,我就......” “嘘!不准你说傻话,父亲一定会同意的,你天资聪颖,入派十年就能打败我大哥,父亲只是想再多磨练磨练你。” “嘿嘿。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 骆离都能模仿他们说话的神态,女子温柔慧黠。男子坚毅中带点憨直。 快醒时梦中的场景变换,从背影看。女子的头发已挽起,男子也长出了胡须。已不见他们天真无邪、不染尘世的神态,两人脸上都积满郁伤。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之间的浓浓爱意,不知两人站在哪里,四周空旷无边,没有任何参照物。 “沾沾,为夫无能,穷途末路了啊!” “只要有你,有孩子在,便永远没有末路。” “得妻如此,夫父何求!就让他们争个死去活来吧,我们趁这次五百年一遇的云海斗转,逃到别的世界安心过日子。” “师兄。” “嗯?” “你...你真的甘愿放弃?” 男子嘴角露出宠溺一笑,“我答应过师傅,你就是我的人生。”揽起女子,轻声道:“走吧!” 每当这时,骆离都忍不住追上去,男子的那一笑,像是铅锤重重打在他的胸上,心塞至极。笑容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东西。男子心底的苦涩,骆离感动身受。 “主人,又做梦了?”山灵在一旁给他擦汗。 “他们起床了吗?”骆离强撑着问道。每次醒来,他都要花半个小时来平复心境。 “还没。” “你自己去玩吧,有什么事我叫你。”看见山灵不动,又道:“我不会丢下你再下山的,放心去玩吧。” 山灵瘪了瘪嘴,心中说道:“你今天肯定要走,前边寺里来了很多的人。” 骆离一听,立即下床,要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才还不到六点,这么早有什么重要人物来? “那些人几点来的?你知道不。”问大头山灵。 “你刚开始做梦的时候。” 骆离一阵无语,“那是什么时候?” 山灵挤着小脸,想了想,“老头儿第一次起夜尿尿,他老了肾虚,起了三次夜;寿头小本子磨牙最厉害的时候,你怎么不磨牙?” ...... 骆离满头黑线:你平时都学了些什么?把棠前辈和小本子互骂的词儿学了个全,怎么没让他们教你识大厅的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今天起,你开始学习怎么融入社会,先让棠前辈教你认表,晚上回来我就要考你。 山灵的大头,瞬间变得更大,嘴也不敢撇了,耷拉着脑袋认命地走了。主人虽然没有用嘴说,但的确是生气了。 骆离洗漱后,也没叫棠秘子和小本子,一个人悄悄绕小路去龙山寺。 从竹林小院进到后堂,里面好不热闹,逮住一个小和尚:“大清早就如此热闹,是有什么活动吗?” 小和尚正端着案板,上面放着一看就很讲究的茶具,边走边回道:“哎呀,小道长,你看我们都忙得脚不沾地,自己去前厅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失陪了。” ps:感谢书友红尘恒的打赏,还要感谢你宝贵的月票;下了强推榜,推荐票骤降,投票的朋友们,不要抛下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八国比武大会? 骆离没见一个和尚闲着,全都忙碌得很,悻悻然地答了声好,自个儿走去前面。 听见永圆的声音饱满又洪亮,一看就知道有大喜事,神清面爽。 “难得贵寺看得上我这小小龙山寺,此事当仁不让了。” “永圆方丈过谦了,这十年,谁不知道龙山寺高僧倍出。龙山虽小,但人杰地灵嘛!香火昌盛,乃我东海之最呀。”一个形态精叟,面红白须的老和尚摇头晃脑的恭维着。 大厅里挤满了人,应该说是挤满了和尚,清一色的大光头晃人眼睛。 “小道长,可是我寺扰了你的清梦?”戒色冷不丁的出现在骆离身后。 “正好,我问你,这些和尚半夜就来了吗?龙山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呵,他们是为了八国十年一次的比武大会来的。” “还有这样的比赛?”骆离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们这代人知道的不多,最近几界都......”戒色止住了话头,改说道:“你还不知是哪八国吧。我告诉你,是律哇、南越、墨岛、东瀛、还有丽国、绵国、逻国加上大秦,共八个国家。” “我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这八国比武大会,和龙山寺有什么干系?” 戒色淡淡一笑,脸上没有永圆的幸有荣焉,回道:“往年是在其他国家,今年轮到我们大秦承办;可能是因为龙山寺有钱,东沪就只有我寺名声最响吧;所以我们这成立区区几十年的小寺,今年被破例加入协会。” “刚加入就被委以承办的重任?”骆离感觉有点好笑。 “是啊,所以师傅才如此高兴。”戒色眼皮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话不走心时就会这样。 原来如此啊,骆离顿时没了兴趣。不再见永圆了,打了声招呼便回来了。 小本子在厨房做饭,棠秘子正兴致勃勃的教山灵认识客厅里的那架古钟。 他正对山灵讲道:“你如果只是学会数钟声。也不行啊,外面的表和钟都是没有声音的。耐下心来。慢慢跟我学。” “吃饭了,快收拾收拾,等下去看热闹。”小本子端着一大盘白切鸡块走出来嚷道。 “没什么可看的,十年一次的玩杂耍圈钱呢。”骆离回她,手也没洗抓了块鸡肉吃。 棠秘子插言:“比武大会?今年该我们大秦了!居然选在龙山寺?!” 看见骆离点头,他痛心疾首:“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真是全变了味了。” “棠前辈。你给讲讲,我从来还没听说过呢,这个大会以前很厉害吗?”骆离吐掉鸡骨头,认真问道。 “那是,很有看头,全是拼真功夫。不过我们道士可是没资格参加的,禁止玩法术。小时候跟着我父亲去东瀛看过,那时我大秦武风盛行,但顶端高手却没有。连续三界都是墨岛摘冠,墨岛武士功夫路数霸道强悍。招势难看但实用。东道主东瀛国,半决赛都没进到,就被淘汰了。很是丢脸。” 他叹了口气:“我去看的正是第三界,当时墨岛人还勉强保有谦逊。后来这几界,一直是他们称霸,渐渐狂妄起来。其他国家也兴味索然了,这比武大会可不就没落了嘛!” “这样看来,阵仗虽不如从前,人数也不少,这龙山能装下吗?还有,即是比武。为啥承办的全是寺庙?” “这你都不懂?”小本子道:“八国都是佛教国家,佛教还有一个名词是什么?和平。当然由他们来搞咯。” 骆离瞪眼:你都比我懂得多? “那是,谁像你窝在偏僻小镇连电视机都没一个。” “我......”骆离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他没听说过很正常,长坪小镇生活节奏现在都慢,更不要说十年前;况且,他是个道士,对这武夫类的比赛不感兴趣难道不正常? 棠秘子说道:“是啊,最早还是我大秦最先提出来,近几十年大秦谁还关心啊,没有崇拜的对象嘛。” 骆离立即回道:“既是比试,哪能只赢不输呢,大秦武道也沦落了啊,后继无人。” “这你就误会了,真正沦落的是东瀛,他们才是真正无人了,个个都怕死。”棠秘子道。 “怕死?” “是啊,在决赛中跟墨岛高手过招后,最长的也只活了半年。他们出手狠辣,虽不至于把对手打废,但五脏六腹均会被重创。躲不过,挡不住便是个死,其他几国顶尖高手陨落得所剩无几。看着吧,过几天我们想独占一院肯定不行了,过来的大部份都会是墨岛武迷。” 小本子道:“那怎么行,山灵的秘密保得住吗?” 棠秘子回道:“形势所逼嘛,白住在这里也得为龙山寺想想。骆离刚还问怎么住得下,其实勉强也够,来的都是各国的媒体,还有各国官方代表。不过,墨岛皇室肯定会来,他们出行便不下百人,独占两座旅馆肯定是跑不掉。” 骆离心道:这龙山上总共才三十座,除了参赛者还有媒体,墨岛单皇室就要占去两座,他们这里肯定会被塞满,山灵还真的要好好打算一下。 三人心中都愤愤不平:这墨岛武士也太霸道了,武术是强身健体,哪能伤人性命;如果可以,骆离真想去好好教训一顿,打废他们,让他们自尝恶果。 大秦佛教协会打头阵,作为东道主,先行过来安排场地。 陆陆续续的各国媒体也来了,还有其他几国和尚们,东瀛国的参赛选手来得最晚,比人家国家官员来得还晚。 小本子整日背着一个真皮背包天天往龙山寺里打转,打听来不少消息。 骆离笑她:也不怕背上捂出痱子来。 包里藏着山灵,现在他足有二十斤重。小本子回他:这算啥,当练功了。 大秦参赛选手只有十二人,骆离他们是唯一没被赶出旅馆的住客;在棠秘子的邀请下,十二位选手及他们的助理和带队,还有队医,总共三十六人,住进了龙山上这间地理位置最高的旅馆。 这下,所有房间住得满当当的,助理们都是两人一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霸道的墨岛武术 低于他们三四米的那两座,就是墨岛皇室,更下面两座还是墨岛皇室,对面是墨岛武士们住的地方。也就是说,墨岛占去了六座,本来就超标了,最后他们的佛教协会与官员又占去一座。 墨岛国近四十年武术盛行,媒体从业人员都会几手,弹丸小国竟来了六十多人。别的国家最多才二十人,这哪住得下? 永圆愁白了头发,后来他发现:东瀛国只来了六位选手,全部后勤加上也不到十五人,官员只三人,媒体仅一家,就一台摄像机三个人。把山下最低的那座旅馆都没填满,于是把墨岛的媒体团分去十五人,才勉强平息他们的不满。 这样一看,墨岛还是持续往界的作风,比主办国还像主办国,占去了七座半,整个的四分之一多。 “怎么,东瀛只来了六个人?刚好只够参赛标准?”骆离好不诧异,要是真不行,不如放弃算了,何必丢人显眼。 “才不止呢!”小本子笑道:“那六人哭丧着脸,十分不情愿,像是上刑场一般。我都能看出他们铁定不是什么正经武者,有个才学武一年。” “你还打听到些什么?” “逻国还不错,也来了十二人,个个都是至少练了十年以上的。块头也大,一看就是能打的。”小本子说着抬头望了望楼上,道:“骆离哥哥,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们今年来的全是些柔术高手,大部份像是练太极的。估计今年有点看头,武术协会可能是专门针对墨岛培养的这十二人。” “嗯,我觉得打入决赛没问题,到时......” 骆离悄悄凑上她的耳朵,密语了几句。 小本子眼睛一亮:“对!只要护住他们身体不受伤。也不算违规吧?反正你恰好在这里,正好碰到了。” 她这句话说得也是“恰好”。 被过来的棠秘子听个正着,急斥道:“这不行。要是被看出法术的痕迹,我们大秦还怎么在国际上立足。这是国际大事,可不能乱来。” “怎么会有人看出?”骆离不以为然。 棠秘子皱眉:“你忘了还有律哇跟南越?这两国的大巫师们眼睛可不是吃素的,更别说还有大秦四位道法大师在场。” 什么道法大师,只不过是主流社会捧出来的伪标杆而已,比棠秘子这非主流的道法师也强不了多少。见他如此郑重的劝告,骆离也不再强辩,只得暂时依了他。如果墨岛行事还是像往常一样狠毒,那就休怪了。 准备工作做了七天后。大秦农历五月二十五:宜祭祀、入宅、开市。十年一次的八国武术交流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果不其然,东瀛国早早出局,第三场便全数败退,三天后草草收场打道回府。除了一个与墨岛切磋的选手,其他五人都露出逃过一劫的喜色,完全没有败北的沮丧。 旁观者们,哭笑不得。 按例各国都会去相送,骆离前面都没去看;开赛前一晚,他还在山尖处布下阵法陪山灵换气。白天就休息去了。晚上回来没见大秦的选手有受伤,就知墨岛先行出来的也不算厉害。 此时他也跟着小本子去看看灰溜溜遁走的东瀛武士们,离别场面还是很温馨融洽的。相互说着鼓励的话。 突然:那个与墨岛交过手的武士,前一秒还能站着稳住仪态,后一秒就直直倒下!引起一片哗然。 东瀛人羞恼不已,按说在初赛里丢掉性命,实属不该,可却没人谴责墨岛。 愿来参赛就要输得起,打不过可以认输,但是墨岛没能给东瀛人机会,在三招之内便琐定战局。还没打到能认输的第四招。东瀛武士就站不起来了。 估计墨岛没料到这才初赛,便要弄出人命。那位出手的武士想不到对手竟如此“孱弱”。 起先还开心着的东瀛武士,此时恶狠狠地盯向墨岛武士团。他们已经一味示弱了。还是难逃一伤,怎能不愤怒! 墨岛武士的眼睛里全是蔑视,用傲慢的姿态回敬他们。 实实可恶得很,旁观的骆离眼晴不由凛冽起来,冷冷望着墨岛那边。 其中一个墨岛高手,头戴草帽,身穿黑衣,身高至少八尺,鹤立鸡群。他取下草帽,回望骆离,嘴角扯出一抹嘲笑。 山大无柴,自以为是的傻大个,骆离回敬他一眼鄙视。 好像把他惹闹了,欲向骆离走来,这时东瀛那边已经调整好,强撑着风度与众位告辞。 永圆开始主持大局,决定休息半天,明日再比,请大家回去休息。 骆离在这里不想与那人扛上,转身随着人群离开了。 回到旅馆,恰好遇到大秦领队,骆离上前讨教,问他们为什么墨岛的硬气功如此强劲,到底是什么功夫路数。 领队是个中年人,姓陈,出身功夫世家,从小受武术熏陶,家蕴深厚。 他道:“任何招术练熟了都会凭自身创出新意,我国的武术非常讲究武者天份;各般武艺都含精髓大道,入门容易,要练至顶尖极难,不是只靠着蛮力便可。而墨岛的路术凶狠,他们只一味的与人相拼绝命招术,招招致命,与强身健体的意义相差甚远。修习大秦武术延年益寿,修墨岛武术短命夭寿。” “哦?”骆离心道:怪不得他们的选手都是十八到二十五之间,其他各国都有四十以上的参赛者。 “他们是把身体的爆发力强激出来,压榨了以后几十年的精气,可不就霸道吗?”领队说道。 骆离又问:“这次我们改换太极,可有多少把握?” “这个也难说,我上界是参赛者,我打到了决赛,就是靠着太极内功才化掉最后一击。我父亲为保我命,强行逼我认输,屈居亚军;此后我们父子就商量,选出性情冷静,有包容之心的选手来练忽雷太级拳。刚拳系忽雷太极攻守皆有,即使不能胜,也能保住性命。” “陈师傅,修习太极讲究的是心性,匆雷太极忽灵劲,以你的年纪岂不是正好,为什么你不再参赛?对了,让你败北的墨岛武者,此次有来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学道术,你可惜了 “哈哈哈......”陈领头大笑道:“在他的强功之下,我能靠着太极保住命就不错了,再上场是有心无力。十年前的冠军,三年后就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八国武会现在活着的冠军只有一位吗?” “谁?” “我姥爷!杨辛诚,今年八十岁了,身体还很健朗,这次也有来,与官方代表住在龙山寺里。” “失敬了,陈师傅不愧为武术世家,家学渊源。” 看来棠前辈消息也不灵通,与高手过招后还活着这位陈领队呢。 “我看你骨骼清奇,也是块练武的好料,有没有兴趣进来练练?”陈领队问道。 骆离笑道:“我没资格了,我学了道术。” 陈领队一愣:“可惜了呀。” 骆离噎住:“怎么?” “我说话直你别介意,虽说学了道术的人是不可以参赛,但大秦现在大半道士都是江湖游士,你能学到什么真功夫?再说,你现在还年轻,就算半路出家,跟着我学忽雷太极,二十年后必有成就,可不就可惜了?我听说你们道家还有什么开法气,我也不知真假,今天武会上坐着的那四位,不是我小看,他们也不外如是。” 骆离心中苦笑,不知如何回答,对外行人讲道术,无异于对牛弹琴,只是附和两句。正巧看见那个一身白衣的俊俏小伙子来找陈领队,趁机结束了谈话。 他刚心绪外飘没有细看那个小伙,只隐约知道他也是选手。他成日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白裤,骆离想忽视都不可能,却从未与对面对面过。知道他叫徐进绥,人虽然年轻。却是从小学起,武龄最长,还是种子选手。 刚才晃那一眼。觉得那人的面像好生奇怪,小小年纪却有着中年人才有的性情和城府。脸上神情倒是清纯可爱。完全符合他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可能比自己还要小,笑起来时骆离能总能捕捉到一丝狡黠。 当真奇怪! 如果他心思真的九曲十八弯,与墨岛武夫对上,也是好事,不至于丢了性命。 这阵子,他们吃饭的地方搬到了厨房。晚饭时棠秘子道:“等决赛的时候,山上人渐渐少了,小本子和我都不要出去。免得被人看出来。也就最多两天,忍得住吧?”望向小本子。 “用得着吗?都没几个观众,大部份还是墨岛来的。”小本子觉得他小题大作了。 “决赛是重头戏,淘汰掉的国家都必须离开,只能在从电视上看;到时肯定会有道上的人过来,你忘了七七门有雇佣兵,说不定会派来学习。何必逞一时之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暗箭难防啊。” 想想倒也是,小本子便不再言语。 “我只盼着快点结束。这里挤得都错不开身,我的凝气术也好久没练了,只能在房里干练气。”骆离说道。 话音一落。他感觉到急切的脚步正朝这边走来,不像是大秦武术队的,起身去开门。 是戒色,他头上满是汗,天气闷热潮湿,估计要下雨了;僧袍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得贴在身上。 正欲敲门,门就开了,看见骆离急道:“不好了!喻凡不见了。” “进来说!”骆离把他拉进厨房。 “今天下午,东瀛武士团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去下山的路口相送。回去后我就去安排墨岛媒体搬房间,忙了好一会儿;回去后到竹林小院给他送饭。却不见他人了。寺里其他人都当他是师傅收留的傻子,谁也没在意他;我问竹林小院的净头和尚。他说......” “说什么?”骆离冷言问道。 “他说喻凡掉到了井里,是被他救了上来,看似要死了,寺里几个主事人都去了山下送客。他就自作主张,把人背出后院,送到前堂去找会医术的戒嗔救治。” “哎哟,我说戒色执事,劳烦你快点讲重点。”小本子早放下碗凑了上来。 “他,他把人放在戒嗔的床上,便出去找人,回来时喻凡就不见了。” “他离开多久?”骆离急问。 “最多半刻钟,没找到人立即就回去了,怕他死在床上。” “到处都找了吗?” “找了,但总不可能去找查房吧!” 山灵懵懵懂懂地发言:“那个凡少爷不是成疯子了吗,能走多远呢。” 小本子使劲点他的脑门:“凡屁个少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四人脸色都很难看,骆离知道喻凡一天中会有四个小时是清醒的;他一定知道竹林小院里的井水与众不同,井水有消散法术、净化人心的神奇作用。井边根本没有井绳,他或许早就打了这个主意,所以才会掉下去。 骆离不由埋怨那个净头和尚,不如就让他淹死算了,还少一个祸害。 “永圆知道吗?你现在来找我们预备怎么做?” 听见骆离口气不善,直接称师傅法号,戒色更是心焦:“让你们给算一算啊!” “你们继续吃饭,这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今夜你们哪也不要去,我琢磨喻凡有帮手,这么短的时间他单身一人哪能逃得掉。” 棠秘子与小本子都点头:喻凡知道他们的底细,何况现在他肯定清醒了。 “戒色执事,与我一起再见见那个净头。” 骆离想找当事人问清楚细节,不说绛珠紫带把古线缠得死死的,就算可以算,因着喻凡与他交集太浅,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喻凡的生辰八字一概不知,用传统的卜术也算不准,骆离只在心里用寻牲口的方法把喻凡算一卦。 还没走到龙山寺,骆离惊道:“戒色,那个净头肯定不在了!” 戒色脸色一变:“有内鬼?!” 又道:“外诱还是内诱?净头和尚法号戒鹘(音hu),进寺很早,辈份与我一样,他今年都已五十岁了。进寺十二年,一直很安份,有什么理由让他做内鬼?” 骆离一听这和尚法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卦相显示:天水讼,天和同。不就是为了黄白之物和谗言相诱吗?那六根不净的赌徒和尚铁定跑了。(未完待续) ps: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三,还有多少人家讲究祭灶神的?要不要去厨房摆点甜食,哄哄灶神的嘴巴,让他上天庭汇报时说点吉利话;祈祷来年家里喜气洋洋无是非口角凡事顺遂。o(n_n)o有些古俗很有意思!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追喻凡(一) 万万想不到戒色他们会找一个这样的人来做事,心有劣迹的人还能托付重任吗! “你问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骆离脚步不停,边走边问。 戒色一拍圆脑袋,“他正在房里叠衣,哎呀,肯定是打算逃了。我马上去拿他档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感觉话不对,赶紧打住,人矮腿短都跟不上骆离。 骆离的敛息符一月一换,现在五月二十们了,效果已经有些弱,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 翻身攀上一棵大树,隐身枝叶里,从包里拿出符笔朱砂,和着自身的鲜血,重新绘了一张。 跳下树来:“走吧!” 果不其然,回到寺里找不到戒鹘了。房间只丢下僧袍,平常衣服一件不剩,折存供奉也全被带走。 不理戒色的惊慌失措,骆离道:“带我去喻凡的柴窝。” 他也不淡定了,原以为能拿到一两件喻凡的衣服,哪知紫窝什么也没有,还不止,四周全是浓烈刺鼻的劣质花露水味。把他们熏得作呕,二人赶紧退出来。 看来:早有准备呀!也不知他们打了多久的主意,趁的就是这时。 山上平时来来往往人本就多,更不要提现在,骆离思考半刻,道:“这事就教给我了吧。” 戒色心下愧疚,喻凡逃掉,对这位小道长来说绝对是凶事,他竟不怪罪,忙道:“是龙山寺有负小道长啊,怎能把责任全部推给你,我们......” 骆离冷冷道:“你倒不用担心我,难道我会怕他翻出浪来?我只是想要告诉执事。此事的后续事宜不用你管了!” 戒色这才明白,骆离这次是要除掉喻凡,不会再手软。 他神色莫名。嘴巴张了几下,不知说什么。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只是默默地施了一礼,也不再说什么阿弥陀佛的话,转身走了。 骆离立即回去告知小本子,他马上要去东沪。 那赌鬼和尚为了钱才帮他,肯定是尽快为他找到熟人才好。掉进水里是假,喝了井水清醒了神智是真。喻凡的消失时间最长是半天,而净头和尚却只有半小时。他不拿到钱,怎么可能放喻凡走。所以他们铁定在一起。 山灵“嗖”地一声钻进了骆离的背包里,骆离穿了一身运动装,为了山灵换了一个较大的背包。他躲在里面,正好也能盖住几丝灵气。 骆离隐约知道喻凡的母亲住在京城,这时落魄的喻凡只会去找她。 到了东沪他就打车直奔火车站,喻凡没有证件他是上不了飞机的。 时已入伏,天色黑得很晚,山灵也不能带着他去,骆离焦急的催着出租车师傅快点再快点。 哪知这个师傅是个慢性子,安全为主。不敢超车,急得骆离不停看表;那两人已经走了快一小时,不知最早的一班车是几点。怕就怕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像四十年前的棠秘子一样,逮着火车就上。 上下班高峰期,东沪近几年人口急剧上升,又赌车了。司机摊摊手,他也没办法。 就在骆离急得嗓子冒烟时,一阵闷雷响彻天际,同时,“嚓嚓嚓!”三计闪电陆续打下来。 最后一计闪电特别低。就在出租车不远处的店铺门口,闪出一个“之”字。上方的灯厢被劈断,直直垂下。 骆离心道:“不好!”接着又一声:“好险!” 只见一个老头刚好下车。正抬脚往街梯口走,招牌只差半步就砸到他头顶;老头儿自己也吓了一跳,猛拍胸口,喘出好大一口气,双腿都在打颤。 周围的人分分闪进房子里躲避,这闪电太吓人了。 骆离的出租司机说道:“妈呀,确是怪哈,怎么打到地上来了,避雷针不管用啦?” 想了想又说:“今年润五月也不是前年润八月呀,怎会出这种怪事,小兄弟,你说是伐?” 骆离没搭理,他倒真想再遇到海临那个司机,干脆利落,哪像这个叽叽歪歪,磨磨蹭蹭。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本就堵得像乌龟爬的速度,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骆离看着天色突然暗下来,觉得可以不用坐这破车了,准备下车。 “轰隆——” 又是好大一声雷响,骆离就搞不懂了,闪电前后都夹杂响雷。 紧接着城市一片透亮,像霓虹灯闪烁了两下;这雷过了四五秒还没下来,骆离突然有点不舒服,提起了心,静静等雷打完再下车。 “要死人了,不知是不是被雷打死,骆离的身体已经感觉到,要死的人就在附近。”骆离心道,所以非常不舒服。 回头看着匆匆忙忙避雨的行人,不知那个倒霉鬼是谁。 噫?真不能心里想人,他刚念叨的那个海临司机不就在前面吗?就在刚才下车的老头身边,他好像正准备上身后那辆出租车,可能到了交班的时候。 后面卖无水蛋糕的店也许就是他家的,老头正在清理招牌残骸,这老头难道是他身体不好的丈人? 轰---- 闪电过后,雷终于下来了,又长又响又骇人。 磁---- 一瞬火花闪过,一条人命没了。 还是刚才那老头,海临司机就站在旁边,闪电像瞄准了一般,蓝红两色呈火箭状,直直劈在老头身上。 “爸!” 店里冲出来一个女人,惊恐地呼喊。她丈夫死死抱住她,不准她扑上去,正是海临司机。 骆离这时诧异非常! 怎么会看错?从司机和女子的面相上看,他俩三年之内都没有戴孝的预示。 女人狰狞的面孔,被车窗玻璃和雨水挡住了视线,骆离并没看得十分精确。 “呀!吓死啦,吓死啦,小兄弟,现在肯定走不了了,等会儿救护车要过来,你赶时间就先......” 骆离二话不说,直接下车付车资。 “算了,算了,给一半就是,是我没敢超车,你的车点肯定是误了。”司机退回来五十块。 看不出他还挺义气的,骆离还是递给他,赚钱都不容易,这是人家的辛苦钱。 “我不怪你,开慢点是好事,安全第一嘛。” “好,那我就收下了,唉,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冷不丁地就没了,可怜呀。” 司机也不骄情,大方的接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追喻凡(二) 骆离记下这家店铺,压下心中的疑惑,背着山灵走到避人处。至从老头被雷劈死,便没再打雷,但雨下得更大了,天色黑得吓人。 一分钟后,山灵在火车站五百米处的一条小巷里降下。 这时,距戒鹘逃下山早过了一小时。 茫茫人海何处寻?若是今天让他逃了,迎接骆离的将是易容和离开龙山,比之前被逼离开华银山更为严重,这可是黑白两道的通缉了。 他在火车站,逼着自己冷静,并不害怕离开龙山。还是那句话,天大地大,何处不留爷。他担心的是喻凡那破除不掉的媚术,如果有人被再媚惑,那就是他的错,这是最不能容忍的。 棠秘子和小本子还是静坐在厨房,谁都没动,思考各种后果。 戒色唯有不停的念经,不知这迂腐的胖和尚,是在为骆离还是喻凡祈祷。 “主人,你别急,即使他们逃到京城,你也能抓到。”山灵在心里为他打气。 “嗯,我不急,东沪找不到,你还能带我飞过一千里,我提前去京城截住他。” 骆离走得太急,这时才有时间再次变幻相貌。去买了把剪子,狠心把自己剪了个小平头。比照着面前的海报,手艺还真不错,完美复制了别人的发型。 山灵好不吃惊,心道:棠道长太小看我家主人了,即使不去卖符纸,他去给人理发,也不会饿死。 骆离禁不住露出笑意:别贫嘴了,你把你的看家本领拿出来,我们开始行动。 收到! 二人心灵相通,山灵撑开身体。把骆离包在里面,缓缓升上天空,越来越高。至到人们肉眼不容易辨别才停下。 骆离摒住干扰,只捕捉电子通话声。 按他们离开就打车到火车站。不堵车不出意外,现在刚好应该到。喻凡一定认为逃出了危险区域,第一件事肯定是打电话,而且在没安排好之前不会报警,他自己屁股也没擦干净,所以只会打给她母亲。那个一看就很有手段的女人! 这样的天气,目力是不可能的,只有靠听力。 五分钟后。他便放弃了,太吵杂,雨声太大。 狗.日.的!真是天都助他。 一身蓝色运动短袖,理着平头,背着旅行包的人,在售票口疯狂找人!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个中年老头带着一个长得极丑的年轻人。 骆离把事情搞大,想鱼目混珠。因为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喻凡再慢也应该打完电话了,他现在与以全新的“形象”出现,会让对方摸不准来路。即使不上当。也能让他们害怕得裹足不前,正反都有用。 最后搞得服务台的小姐都主动上来为他服务,用广播帮他找人。 这时。刚刚拿到票的喻凡双手发抖,旁边穿着汗衫的光头戒鹘不懂他干嘛这么怕。 “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那个年轻人为什么找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那道士们一伙的你就怕成这样!” “不知道,我就是害怕,那道士是个妖怪,他会法术。除了见到我妈,不管谁找我,我都不能出去。”喻凡回道。 和尚看看电子显示屏,知道还有半小时才开始检票。闭目养神。 目是闭了,但神却养不了。一百万呐!两辈子都花不完,拿到钱就找个穷国家好好享受。再也不去赌了。大赌丢命,小赌败光身家当和尚呀。 他背叛师门,为百万豪财,何尝不是在赌,还是大赌。 骆离估计道他的计谋没成功,眼看去京城的火车马上要就检票,迅速改换地点来到候车室。 检票口已经排了不少人,排在前面的人群里突然齐声起轰,嘈杂声更大。 骆离学着旁人也踩上座椅朝前看去,检票口醒目的四个红色荧光字“延迟检票”! 前面铁路人员拿着大喇叭在说着什么。 谩骂声开始:“搞什么!起点站还晚点?” “说是雷打坏了设备。” “什么狗屁设备,多耽误事儿呀!” “还等着上车泡碗面呢,晚饭都没吃。” “就是,一身臭汗,憋在这里我都快中暑了。” “上车就有空调了,一会就好了。” ...... 喻凡太过紧张,认为只要上了车他才真的安全,一直紧崩着神经。此时发车时间延迟,他承受不住晕倒了。 戒鹘担心得不得了,钱啦!嚷道:“大家退一下,有人晕过去了。” “真有人中署啦?” 他们排在最前面,后面的人都不知道情况。 “什么?前面死人了!” 人群顿时像潮水一般往后涌,骆离一眼看到光头戒鹘扶着喻凡往旁边拖。 穿过人群三两步冲上去:“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戒鹘警惕地看着骆离,“你是谁,他是你大哥?” “你是谁?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呀,我和他是一起的,我......”话没说完,只见骆离已经把喻凡背起快速朝外走去,赶紧止住话头跟上。 “你是喻太太叫来的吧?”和尚的声音带着惊喜。 “你,慢点,慢点,我和他是一起的,你不能丢下我。” 骆离的背包已经换到前面吊着,山灵从缝隙里看向戒鹘,“我家主人才不会丢下你。” “你要把他背到哪去?”和尚见骆离穿过车站大坝朝街去,怀疑地问道。 骆离不吱声,反正他会一直跟着,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外走。 和尚见越走越偏僻,禁不住有些发毛,壮胆问道:“火车要开了,你......” 山灵猛地冒出来,和尚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一股劲气煽倒了。 两民工扛着大包,正朝车站方向走着,一人说道:“噫?刚才那阵风好凉快呀。” “什么风呀,这雨下了还不如不下,闷热得要死。”另一人额头全是汗珠。 “嘿?你没感觉到呀,透心凉啊。” ...... 东沪外滩,长海大桥上,伴随着汽车呼啸而过的噪音,两个一百来斤的物体落水的声音就不足为提了。 “摔不死,也被淹死了。”骆离已经回到龙山,对棠秘子和小本子讲道。 “那喻凡的母亲找来怎么办?龙山寺肯定会牵扯进去。”棠秘子有些不安。 ps:小伙伴们别忘了推荐票和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住持胸有成足,我多虑了 骆离皱着眉头:“是啊,我判断喻凡和他母亲肯定要联系,那戒鹘和尚说的话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小本子道:“其实他妈知道也不怕,之前不是说喻凡要息影休养吗,自己儿子的特殊情况她还能不知道?如果永圆住持挺直腰杆指认喻凡身附妖孽,反朝她妈要人不就行了!” “这也行?”棠秘子哭笑不得。 “有啥不行?喻凡现在生死不知,他妈要行动也会缓上几日。况且把事情说开,以龙山寺的威名,外界信谁的?更别说喻凡身后那什么金莲,瓶儿......” 骆离很不想打击侃侃而谈的小本子:“你别忘了他母亲还知道我们的存在,妖孽什么的说出去有人信我就跟你姓闻。”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人情事故你懂得太少,你当大秦人个个都是虔诚的佛教徒,那永圆还不一手遮天?别人的看法不可能和你一样,换成你没有亲身经历,你能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情?”棠秘子总算抓住机会可以教训她一通。 小本子哑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托腮抓耳。 棠秘子又叹了口气:“我们只有离开了。” 骆离觉得也只这一条路可走了,离开就离开吧,反正再呆在龙山也会跟华银锋上一样,灵气会和身体持平,修炼的速度不会像最初那样迅猛。搞掉了老申后,再不济还可以提前去绵国陇族找师傅;更别提还有山灵在身边,有他在,骆离就像汽车有了油料,不会缺灵气修炼。 怎么着也比曾经在长坪好。 他们都不确定永圆会怎么做。是主动赶他们走?还是冒险保下他们? 小本子与骆离对那老住持都不抱什么希望,就看山灵对他重不重要了;不管怎么说,骆离肯定是要带山灵走的。 棠秘子道:“还是对不住这庙里的和尚。龙山寺香火肯定会凋零,不过靠着以往积攒出来的名声。撑个十年八年应该没问题。” 小本子嗤道:“棠爷爷,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是我们对不起他们?你没见灵灵管骆离哥哥认主了吗!没有我们的灵灵他们龙山寺能有今天!还有资格做寺庙界的领头羊?” “别争这些了,没意义,最初山灵与龙山寺也是互利互惠,灵灵离了龙山修炼也会停止。虽然我心里是想带他走,最后还是会听取他自己的意见。先睡吧,明天我过去谈。”骆离说完就先行离开。 “主人。我只要在你身边,修炼就不会停止,我当然会跟你走。”山灵跟骆离传递意识。 “你学会骗人啦?” “是真的,呆在你身边,也是我的本能,我另一个本能就是不停修炼。如果离开龙山就没法修炼了,不是就矛盾了吗?” “矛盾?这个词用得好,近来有长进哈。” “主人,你没说你相不相信?” 骆离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影。久久没有回话,脑中一片混沌。 山灵知道这时不能打扰,乖乖的退出了五丈远。落在外面的桂花树上。 骆离这时才在心里回味山灵的话:本能,两种都是与生俱来的,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越是解释不了,越有可能是真实的。 骆离不禁又想到每月十五月圆之夜重复的怪梦,不受辐射影响的法术,对自然之力灵气的契合度。每样都在昭告他的不凡来历,还有,下离村人都能证明,他确是坐着木盆飘过来的。染血的骆字。张启山的看他像盯宝物一样的眼神...... 想得太多脑子就乱了,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翌日。骆离上龙山寺把百忙之中的永圆请了出来,就喻凡逃走后的事。统统告了他。 永圆只愣了不足一秒,便道:“这只是小道长你的推论,贫僧觉得,那喻太太不会这么早就打上门,还有时间做补救;明天就是半决赛,四日后就是决赛之日了。现在什么也没有武会要紧,待应付完眼下的事,贫僧再与你商量。” 骆离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既然住持胸有成足,那是我多虑了,不该来打扰您。” “无妨,接下来的塞事会越来越精彩,我给你们留的位置可都没坐满。下面几场,务必赏光啊!哈哈哈......” 怎么?你还要看着我别跑了。骆离眼睛半眯,真想骂他一句小人之心,这和尚的心眼确实够用。 “住持真是大秦好和尚呀,俨然以主家自居,骆离也不能拖您后腿,今日就免了,明天起一定场场必到。” 永圆一张脸笑得灿烂无比,回了骆离一礼,匆匆走了。 转过弯,脸就垮了下来,对旁边弟子说道:“叫戒色执事与我去竹林小院。” “是,师祖。” 永圆刚进院,戒色就到了。 迎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戒色不停地擦试他师傅口中绽出来的唾沫,好脾气的等他骂完。 “你说!这事可怎么办?我是把人交给你的,你竟让戒鹘那逆徒看管。”骂到最后,永圆来了这样一句。 戒色内心很无奈:昨天您不是都知道了吗!只不过是听小道长说了喻太太的事,这才又发脾气。 “徒儿呀,为师这都是图什么呀?现在我们左右为难。一边是我寺的名声,一边是山灵。” 唉!永圆重重地叹了口气。 戒色知道师傅已经有了决断,只不过要自己出头罢了,心情不畅,不太情愿,所以半天没开口;又望见师傅两鬓的白发,终是收起心思,出声道: “师傅,这是因戒色大意促成的错,让师傅您为难了。您要如何做,戒色绝对尊从。” “唉!为了寺里的众僧,为师只得狠心如此了。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前,你想办法把山灵带过来吧。然后劝那三个道士离开,钱财方面,以最大限度的支持。待风头过了,再让他们回来。” 戒色抬头,看向师傅,见永圆眉毛弯了弯,瞬时明白了。 师傅这是要让旅馆里的三位把罪名顶了,因为他们身份本就扑朔迷离,特别有一位还是钟方真人的徒弟。就凭他的本事,肯定不会有事。然后换个面貌再回来,除了他们师徒,再无别人知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高手对决初战 永圆又道:“你好好与他们说话,多忍让一些,毕竟此事起因也是为了帮我们。” “弟子尊命!” 戒色刚转身走,又听师傅补充道:“但山灵的事情,绝不能让步。” 戒色不由甘笑:真是难为师傅了,鱼和熊掌都要兼得。 骆离回到旅馆,棠秘子问如何了。 他就把永圆的话重复了一遍。 “乖乖!”棠秘子都听出来了:“那秃驴是想拖住我们呀,是不是打好了算盘赶我们走,还要留下山灵?” “这也可以理解,他是住持,当然事事得为龙山寺考虑。我们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罢了,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预备怎么做?” 骆离话音刚落,小本子就道:“当然是走啊!还赖在这儿干嘛?” “可我主人答应过他要看比赛。”山灵咬着手指,替骆离说出他心里想的话。 “我呸!这种要人时就供着,不要时就尿着的操性,谁还跟他守信!” 棠秘子笑道:“哎呀,小本子,你真是个寿头!骆离哪是守信,他是要看大秦与墨岛的比赛。” 骆离确实是这个打算,他不光答应了永圆,还答应了陈领队,比赛是一定要看的。 小本子最后妥协了,嘟哝道:“随便了,反正他们比我们更急。” 次日下午两场比赛,其中一场是墨岛对大秦,算是个小高.潮了;两边都是高手,正式对上,双方都很慎重。 墨岛开赛前的傲气有所收敛,因为昨天墨岛的两位选手都惨败于大秦。 骆离知道上场的是那位爱穿白衣的帅气小伙除进绥,与他比试的正是前天看见的草帽大高个儿。 戒色昨天没好意思马上去旅馆找骆离谈。此时正好有空,跑到他们身边来坐下。 比武的场地就在龙山寺的练功场,这是龙山寺后来开凿出的最大一块平地。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可不是练武功的地方,而是念经。 这里就要说到龙山寺的厉害了。东沪很多达官显贵为亲人送葬,新年烧香祈福,平时佛诞日,都会用到这块场地。全寺一百多位和尚尽数出动,排列整齐,齐齐念经,也是龙山一景。当然,施主所花也不菲。 现在人山人海全部挤满了人。骆离他们在坐位在二楼回廊上,直线距离离看台只七八米。他们的左下便是主席台,坐着各国的官方代表及永圆和十几位佛教首脑。 这样比较起来,他们也算是半个贵宾席了,虽然是在楼上,打斗时反而还看得更清楚。 比赛还是延续了旧俗,以钟声响为号,锣声响为停。 下午的太阳非常猛,要的就是这时候,除了东瀛跟丽国。其他六国夏季都非常热,半决赛跟总决赛都会安排在火辣辣的烈日下,更是考究武士们的功夫。 墨岛这位选手两打两胜。这次胜负都可以入明天的半决赛,但昨日墨岛连续折损两员,今天他也是卯足了劲,势必搬回颜面。 徐进绥也与他一样,胜败都跑不掉半决赛的名额,所以他非常轻松,还笑盈盈的先上来与观众行礼。 “噹----”龙山寺的钟声敲响,观众一片欢呼,虽然大部份都是墨岛语。 徐进绥摆出谦让的姿势。示意大高个儿先动手,人群中一片“嘘!”声。看来哪国喝倒彩的音调都一样。骆离三人不由摇头失笑。 戒色说道:“前几场你没来看,都是这样。墨岛民风甚是彪悍,这里都成了他们的主场了。” 大高个儿也不客气,沉着冷静,并不觉得这是侮辱,立即使出攻势。 果然凶猛,招招都朝着徐进绥的致命处。 徐退后一步,左手划出一个弧形,顺着身体聚气的真气优雅地避开。大高个像是拳击手,直拳勾拳轮翻使出。 徐的弧形还没停下,像凫水一样继续划走,最后在空中画出一个阿拉伯数字“0”。 骆离当然看得见,他目不转晴地看着那个很快消失的圆圈,心下已经有点佩服这个徐进绥,内力着实深厚,此时他根本没拿出真功夫来。 大高个的拳头看似没有技巧,其实灵活无比,每一拳足够打死一头老黄牛,而且下盘极稳。 “噫?这个大秦选手只是一味的躲避,难道企图消耗对手?”棠秘子急得拍木栏,“他不知道就算打上三天,墨岛蛮子都不用歇气的吗?” 只见,徐进绥只是不停地圆圈圈与大高个周旋,人家使出了百十招,他还未出一招。 “叽谷哩内,员谷哩内!” ...... 墨岛观众不停的叫着这句话,听得出这是在说要大高个马上干掉徐进绥。 徐仍是微笑着,他已经绕着武台退了两圈半,打了十几分钟的比赛好像才开始,形势没有一点变化。 大高个儿有点受不了了,开始用腿攻击,他握着的拳头从未松开过。徐进绥拇指弯向手心,四指伸直,两手似剑。 双剑对双锤,大力金刚对绕指柔,骆离觉得这场比赛越来越有意思。 对手四肢齐出,两只铁拳伴着密不透风的扫堂腿,烈日下拳头带出的凉风扇向主席台,台上的人齐齐鼓起掌来。 小本子心里着急得很:这下看你还画圈不,你以为画几个圈圈还能诅咒人家输掉比赛不成? 徐进绥终于加了一只手进去,他右手五指齐开,飞速转了三百六十度,趁着空隙朝前推去。 骆离看见一股真气环绕在他手上,一秒没过,打在大高个的身上。 大高个猛地退后半步,攻势尽收,脸上的肌肉微抽,好似没料到。 骆离偷偷开启了纯眼,眯着眼睛细看,发现他中招的心脏整个跳动了七下,才缓缓平息。 呵!你以为忽雷太极是吃素的,用心脏部位来硬抗。骆离真想是自己拍的那一掌,铁定把他打废了。 今天徐进绥一直没有使出完整的忽雷手法,骆离连一丝“雷炸”声都没听到。甚至连忽雷太极的起势徐都没用过,如果不是刚才的圆圈,他都快怀疑他练的是杨式柔拳系太极。 趁着大高个退后,徐进绥却不再进攻,反倒退后三步,转身向主席台喊道:“我徐进绥认输!”(未完待续) ps:求推荐票,月票!农历年最后一次要啦,下次等明年再来要了,希望大家看完记得投。 第一百七十章 别吵,有人来了 “啊?” “内哩巴辣,辣巴哩!” 墨岛观众像是受了奇耻大辱,纷纷站上坐位叫嚣。 锣声响,胜负已分。 骆离见过的那位白胡子老僧说道:“墨岛胜!”接着旁边一人翻译一遍。 ...... “嘿?这个徐进绥,搞的什么名堂?明明打得过,干嘛要认输啊。”棠秘子叫道。 “是啊。”小本子皱眉:“他比我做事还精怪,打了人家一拳再认输,这不是弯酸人嘛,太儿戏了。” “哈哈哈!”旁边戒色说道:“连女道长都说他太儿戏,那确实是过份了。不过这也是兵不厌诈嘛,明天那场更好看了。”戒色都忘记了正事,全心沉浸在比赛中。 那是,明天确实好看,墨岛肯定被彻底惹闹了,他们今天本是冲着废掉大秦一人而来的,结果人家不给机会,羞辱了他们一番就认输了。大高个儿的三连胜,胜之不武,实在憋屈。 骆离有点佩服陈领队,徐进绥是大秦的头号选手,而大高个儿肯定不是。即使今天打败了他,徐也吃力不小,明天的半决赛或许只能堪堪拿下,到了决赛绝对体力不支,一不小心就会送命。 后面那一场是丽国对南越,这也是一对死冤家,两国近年外交有点微妙。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输给任何一国,也不能输给对方。 没了墨岛的比赛,场地都空出不少,一南一北,两边观众相互叫骂。他们用的同一种语言,也不存在什么交流障碍,谩骂声不绝于耳。 别国的人只当是好笑。 “解说员”戒色又道:“只要这两国对上。下面就会吵一刻钟。” 好不容易被主办方劝息下去,两国选手终于可以开打了。 骆离瞧见那个南越的武士,仅有一米五高。五短身材,四肢又肥壮。“小本子,这是不是你说的五头身?” “呵呵呵,哈哈哈,笑死了,我看他只有四头身。”小本子阴阳怪气的嘲笑。 戒色觉得不好,赶紧劝阻。小本子看见别国的观众笑得更夸张,斜了一眼戒色。 丽国的选手倒是周正许多,不过他底盘不如南越的选手稳。骆离从他们的呼出的气息就已知道谁胜谁负了。 起身说道:“丽国铁定输了,今天又要送走一个国家。我就不看了,回去看道经去。” 戒色这才想起,正事还没做呢,道:“也好,我们好久没一起讨论了,我也不看了,一起走吧。” 棠秘子瞄了他俩一眼,没有说话,骆离朝他们打过招呼便走了。 也不用回到旅馆。骆离三言两语的把决定说了,山灵是肯定会带走的。骆离本还怀疑山灵的话,现在被戒色一激他立刻说服了自己。半年前山灵都没有实体,现在他都快二十斤重了,明显是跟着骆离更助于修炼。于情于理,他也不会相让。 戒色没料到他直接开门见山,本就不善言词,现在更不知如何反驳。 骆离劝他道:“你们佛家不是最讲究一个缘字吗?我与山灵可能前世就有缘,你们如何忍心拆散,此事就这样定了吧,比赛一完我们便走。” 这种道理都讲来了?山灵有什么前世。戒色挤出两句话:“小道长,能不能再听贫僧一句。无论你们谁走。贫僧和师傅都不舍得;你先别急着下决定,等我回去商量一下。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好?” “戒色执事,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等遛之大吉,你们只是被我蒙骗。山灵余威仍在,不肖两年,或许我们就可以回来。不要再枉费心思了,难道你们还要与我扯破脸皮不成?” 骆离虽然笑着在说,但戒色却感到一股冷意,想起骆离做事心狠手辣,性格倔直,认定的事情难以改变,顿时觉得多说无益。 他夹在中间真是里外不是人,叹口气道:“也罢,山灵要走,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此事最后的决定仍在贫僧师傅那里。” “执事,你与永圆住持为我救治过手伤,对我有恩,如果不是喻凡这事,我也不会说这样的重话。一码归一码,除了山灵,我绝不会碰触贵寺的利益。” “唉,我明白,我尽力劝师傅。”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路过墨岛的旅馆,骆离透过二楼那间碧纱窗,看见大高个低着头挺直了腰杆跪在房内。有一只手的影子在窗前晃头,估计大高个是在被老大指着鼻子骂。 这墨岛武士,竟然如此没有尊言。练成了好武艺,不到三十就要挂掉,真是让人同情。可是他们好勇斗狠的行迹,又让人唾弃。 晚上大家都回来了,大秦选手们早早息灯休息,骆离三人轻手轻脚的先收拾一部份行礼。 在这里住了半年,就是骆离也购置了不少家当,一下子肯定带不完。小本子挑挑捡捡,狠心把多余的衣服全部扔掉。 骆离是个节约的好孩子,让她全部再收起来,他有办法处理。 然后小本子和骆离各提着两大包东西,来到山灵换气的老窝,山尖的悬崖处。 骆离攀下悬崖,运气把石壁挖出一个洞来。 “这样就好了嘛,放在这里又是避风,还很干燥,若是回来还可以拿来用。” “你这葛朗台,我们不知什么时才能回来呢,这些衣服早过时了,谁还穿啊?” 骆离不懂,“什么割狼台,你骂我?” 小本子翻个白眼:“哪骂你?葛朗台,说的是国外一个非常吝啬的人,就像我们这里旧时大地主,有钱却舍不得用,什么破烂都要留着,这下明白了吧?” “还不是骂我?你文化高,还看外国书,以后骂我可以说我是严监生,或者卢至这俩我都听得懂。” “你全家都是葛朗台,我家主人可大方了,不许乱说。”山灵突然冒出来回嘴,他就是见不得任何人欺侮骆离。 小本子哭笑不得,全手捧着山灵的大饼脸使劲挤:“你这条忠犬,还是条傻的,敢骂我,还骂我全家,反了你。” “哎哟,哎哟......” 小本子手下不停,又掐又捏,“还学会装了,你能知道痛?” “停下,别吵,有人来了。”骆离低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半决赛第一场 三下动作一致迅速趴下,借着前面的大石头掩身,等了许久,才见有人过来。 “狗鼻子,兔耳朵。” “别闹,把山灵包起来。” 骆离看见是个年轻的姑娘,会几手功夫,穿着迷彩服,像是个现役女兵。 “在等人吧?” “嘘!”不待骆离出声,山灵便从小本子的裙子里冒出头来,比着胖手指提醒小本子。 她猜中了,没一会儿就轻轻走过来一个人,这两人偷偷摸摸的避着人,真像是偷情。 那男的还是个熟人,就是下午上场比武的徐进绥。 声音太小,小本子听不到。但不敢再出声了,最初她也练过武,知道他们的五官敏于常人;如果真是偷情,他们撞破了人家的好事的确不好。 骆离听了一个清二楚。 待他们终于说完,女子掂着凑上嘴巴亲了下徐进绥,高高兴兴地从另一条小路下去了。 徐拿着女子送的一个小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揣进功夫袍里,也离开了。 三人这才探出头来。 小本子问道:“他们聊的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情情爱爱的事呗!” “那干嘛偷偷摸摸的?” “现在是比赛时期,怎么能分心呢,能不偷摸吗?还有,好像徐进绥这女朋友还没见过光,武术队里没人知道。” “哦。”小本子顿觉没意思。 “他女朋友都可以上山来,马上就是决赛了,为什么不等着看看?” 骆离从人品方面本就对徐进绥这人不大喜欢,心机重,城府深。 次日就是半决赛了,上午送丽国与南越回国。就只剩下大秦与墨岛的四位选手,四选二,参加三日后的大决赛。 走了很多人。山上旅馆却没有富裕的,大秦观众们只抢到两间。其他全被墨岛占了。 “两场比赛全在下午?”小本子问道。 “是的,所以午时初就要开始,咱们提前吃中饭吧。”棠秘子说完就去忙活了。 龙山寺练功场,“巴辣巴辣,阿之阿之,巴辣阿之......” 兴奋的墨岛民间拉拉队,早已把现场气氛点燃,观众们自发的形成人浪。一波一波的如潮水般起伏。 大秦几个小伙子,嘲他们骂道:“一群疯子,吃了兴奋剂吧。” “有请墨岛武士上前抽签!” 墨岛大高个首先出场,他从红色的签筒里抽出一支,递给白胡子老僧,看样子他很满意。 “墨岛珈子范二对大秦徐进绥。”老僧唱道。 “噗呲!”小本子受不了笑出声来,棠秘子与骆离也忍不住嘴角直抽,昨天来时错过了报名,没听到他的名字,现在听来还真贴切。 剩下的两人自动归为一组。大秦方阵走来一人,骆离一看:黑白双煞呀!这位选手与徐进绥是鲜明的对比,小麦色的皮肤。五官方刚,眼睛清明有神,一看就是习武之人。骆离觉得他比徐进绥顺眼多了,更符合国术武者的身份。 墨岛方阵上来一个肌肉爆起,正方脸的人,上前与陈霄互相见礼。 “大秦陈霄对墨岛珈子范一。”老僧再次唱道。 看样子是两兄弟,棠秘子心道:不知这珈子家还有没有儿子,比赛完回去不赶快传宗接代,就快绝种了。 骆离知道这个范一比范二要厉害几分。他的太阳穴突得非常明显,脖子上的青筋鼓起。都快成墨绿。如果墨岛的武术靠压榨潜能取胜的话,这范一压得还真成功。最多还有三年好活,果然是当了冠军后三年便夭折。 为了虚名,杀鸡取卵,害人害己,值得吗? “噹----”钟声响,开式了! 今天徐进绥与昨天完全不同,估计是想节省体力,快刀斩乱麻。号声一响便两脚吸地,双手左右画出阴阳,真气凝于手掌,忽雷太极起势完毕。 范二两眼似鹰,死死琐住对手的要害,作好防御姿势,外面的拳头朝自己弯了弯,示意徐进绥先动手。 “哗!”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掌声。 徐进绥当仁不让,左脚朝他下盘踢去,只是虚晃一招,右手旋转一圈朝他头顶拍去。 范二动作奇快早早闪过,手脚齐出朝着徐进绥的大腿弯和脖子袭来。 却被徐进绥轻易化掉,这时,徐改掌为拳,“炸炸炸”三声雷炸声响过,密不透风的拳术把范*退两步。 范二还未定住身形,徐进绥的拳头在空中改换成掌,飞快旋转360度聚起威力,直直朝他头顶再次拍下。 墨岛观众集体崩直身子,心都提到嗓子眼。 这一掌打下普通人绝对是头骨尽碎,只见范二高大的身体似泥鳅一般,从徐分开的两腿中穿过。回身一拳袭向徐进绥的后腰,未待观众呼进一口气,徐一个后空翻,脚尖点向范二的头顶,借着头顶的着力点旋过半边身体,落在他的对面,稳稳站住。 看似他的头只是借力点,实则力量已经尽数施放,他的下巴都矬到胸口了,这一脚力量奇大。 “胜负已分!”骆离说道。 小本子刚想发问,只见范二鼻孔里流出一股鲜血,踉跄几步才定住身形。眼前的景物都是重影,见到两个徐进绥在他面前晃动。 范二轻轻甩头,双拳再次握紧,大吼一声:“啊!” 又是生龙活虎的珈子范二,呼啸着铁拳向徐进绥进攻,徐好像早已料到,运起太极步,半步一顿,两步生根,似退似进,攻守自如。 骆离惊讶:看见范二的脑子都内出血了,怎么还能打?难道真要打碎他的头骨,战死不成? 台上的两人,你退我进,你进我退,两人打斗的场面越来越大,整个台子都不够他们用。不是徐进绥翻转跃起,便是范二腾空劈腿。 两人过了上百招,表面看来好像谁的优势都不明显。 “真好看啊,门票再贵也值得。”棠秘子真心赞叹:“还有电视里的广告费,着实能赚不少。” 骆离摇头:他和棠前辈的关注点,从来就没有一致过。 打了一个钟头,徐进绥只是肋骨挨了一拳,并没大伤;范二的脑袋和胸口都受了重创,骆离见他两次重伤后都能很快反击。次次都像是满血复活,心里却清楚,他再挨不了两下了,强势的状态只是假像。(未完待续) ps:太忙了,因为作者做菜很有一手,所以天天被抓苦力;远方的亲朋友好友陆续回来了,吵吵嚷嚷的真是码不了字。整个书城的流量也降了,看来大家和我一样都在忙活啊!原谅我减更一章,正月初就恢复六千字。下个月我会时不时的爆发,肯定能补上春节减更的,细心的书友可以算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愤怒的第二场! 徐进绥知道范二看起来像个大块头,身势却灵活无比,不再和他比速度,以他之强对他,蛮力比蛮力。 最后徐反转拳头用力一击,打向范二的肚子,没有再避过对方的攻击,硬顶着让范二的拳头打在他的左肩上。 骆离看见到徐进绥的肩骨已经移位,可他面不改色,抓住机会趁对手本能弯腰时用头撞向范二的脸。 头与肚子几乎同时受伤,范二旧伤齐发,双眼圆睁,朝后直直倒下,如沙包一般,武台上激起一片尘埃。 这时,徐进绥知道他绝对再也站不起来,立即优雅的退后三步。 “大秦胜啦!徐进绥,好样的!” “真带劲儿!太好了,胜了!” “爽啊!” ...... 观众席上大秦人爆发出雷呜般的掌声,真是激动人心,这场精彩的斗决打了一个多钟头,他们顶着正午的烈日煎熬着,等的就是这一刻。 墨岛观众区雅雀无声,激进的人并没大骂,几十年来都没见过一个墨岛武士倒在台上,不知是不是被震住了。有些人开始担心他们的武士,有些人不能接受,还有些人愤恨地握住拳头,他们的共同点都带着一丝诧异,完全不能接受。 主办方准备的担架刚到,范二就爬了起来,可胜负已定,他刚晕了几秒,拼尽力气也起不来。这时脑子终于回血,怎么能让人把他抬下去,所以奋力站起,自己迈步下台。 “棠前辈,你去找戒色,问问他竹林小院的井水。可不可以治徐进绥的肩伤。”骆离问道。 如果不把伤治好了,决赛他够呛。 休息半小时,第二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很快。棠秘子回来说:“井水只有净心驱法的作用,对这种骨伤是没有效果的。”见骆离担心。又道:“不用怕,有四位道符师呢,法术治病不违规。” 骆离问道:“那四位与你差不多的道行,医术方面如何?” “你看那位穿紫衣道袍的长者,他叫齐梦秋,今年八十高龄了,与我师傅莫问道长相识,最擅长接骨。” 听棠秘子这样说。骆离就放心了,这时陈霄与珈子范一已经上场,便专心看比赛。 陈霄与徐进绥不相上下,范一却比他兄弟范二内力更深,体形如此壮硕,不知灵活度怎么样。 刚一站定,钟声尾音没断,范一便展开攻势,没留丝毫富裕时间给陈霄的忽雷太极起势。 陈霄只来得及仰面弯腰避过正面一击,连退五步。已经退到了武台边缘;他快速聚起真气。“嗖嗖”的拳声正在他耳边作响,退无可退,就此挥掌迎头而上。 只打了十个来回。骆离就知道珈子范一拿出了毕生所学,拳拳致命。不到半小时,陈霄已经疲于应付,败势已现。 范一两手时而是刀,时而是锤,时而又是绳,配合稳重的双腿,全方面的琐定陈宵。陈宵丝毫不敢大意,但也是力不从心。身上各处都挨了好几下。内行人一看就明白,这完全是把陈宵在压着打。若不是有太极拳术。以柔克刚,化掉一半攻势。陈宵早就倒下了。 珈子范一到底是不是人?完全跟个傀儡一般,没有思想感情像具机器。骆离突然联想到师傅教的替换术,那是傀儡术的初级。用高级道符师制出的符令,往上面驻入灵气,配合口诀就可以替换成想替换的任何东西。如果不是范一身上没有一丝灵气,骆离此时真有种错觉,好像他不是人,就是用替换术做出来的道具。 陈宵有出色的心理素质,仍是稳打稳扎,不露出大破绽;但是珈子范一的攻势太迅猛,三十分钟后,陈宵的精神力明显不如此前,再比下去必会被对方抓出破绽。范一的爆力发着实让人吃惊,出手的水平一直维持在开赛时那样,毫不给对方半秒喘息的机会。 骆离瞧见台下的陈领队飞快打着手势,期望陈霄看他一眼。这是叫他放弃!比赛允许的通用的手语。 台上激战的二人都看见了,看这陈霄也不是好强斗勇之辈,正准备作势认输。趁着陈霄分神这半秒,范一突地腾向空中,身似一把大钢锤,早就琐定了目标的站位,重重撞下来。 骆离的纯眼看见一阵黑风卷起,把陈霄整个包裹住,陈的双脚只来得及离地半寸,没能逃出铁笼一般的攻势,就被压向地面。 “嘭!” 范一用力太猛,攻击目标后,身子歪了半步;陈霄的身形显出来,额头的血珠潺潺往外冒。 珈子范一的攻势一气呵成,最多用了四分之一秒,如果这时打个喷嚏,就有可能错过他的进攻。 陈霄咬牙直起脊梁,两道寒光射向范一,握紧拳头强压住自己怒气;不知那范一是以为陈霄想反击,还是恶念升起,竟再次向他胸口抡出一拳。 “你!不要!”小本子死死拽住骆离就要跳下去的身体。 墨岛观众群里爆发出掌声,大秦观众纷纷涌向墨岛观众席,突发的情况就要控制不住。 永圆亲自上去敲响铜锣,高声喊道:“墨岛胜,比武停止。”那边,敲钟的和尚得到命令,不停地打钟平息动乱。 钟声好像更激发了人们的血性,观众们群激而起,打成一片。 眼看越闹越乱,已经有观众受伤了,慌忙中的各位佛教头头赶紧走向观察群。永圆把龙山寺的僧人全数出动起来,上去劝架。 陈霄绝对活不了了,趴在地上隐入深度昏迷,徐进绥和陈领队冲上台来把他抱起。担架早已准备好,着紫袍的道人齐梦秋,奔过来为他作紧急治疗,“轰”地一声快速点燃一张清水符。最后还是要送到医院去处理,内出血和五脏破裂齐梦秋是治不了的。 棠秘子怒道:“第一次,第一次在台上出现直接打死对手的情况!墨岛狗国是不是输不起?还有没有羞耻心!” 爆脾气的棠秘子声音很大,出席台上的人都看向他,戒色赶紧打眼色。这是比武,不要辱骂他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出手相助 棠秘子周围坐的都是些有点社会地位的人,纷纷响应他的话,大家开始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被棠秘子惊醒,知道陈霄肯定是活不成了;义愤填膺,都站起来面红耳赤的讽刺和咒骂台下那些墨岛官员。 主席台上的墨岛皇子,他听得懂大秦语,眼见唾沫星子都有飚到脸上来了,这才起身道谦。 旁边的大秦官方代表,心里差点怄成内伤,心里骂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跟这种屁点儿小国没法计较。 小本子劝住了骆离自己却不见了,她现在正混在大秦愤怒的观众群里,身形灵活像条泥鳅,躲开龙山寺的和尚们,东打一拳西踹一脚,使劲招呼那群没有人性墨岛疯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大秦泱泱大国,你们的心胸在哪?大家都退一步,不要再吵了;三日后还有一战,难道不想看了?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墨岛武士身上,你们看墨岛人会不会跟你们一样,肯请你们留点风度!”大广播的话筒被官方代表抢去,若不是顾忌身份,他真想说点狠话出来,也是火气上涌。他当然只能针对自己的国民,不劝不行,墨岛清一色的年轻人,大秦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老家伙了,打下去还是自个儿吃亏。 骆离气过以后也平静下来,看看台上和台下的人,还有其他六国媒体们兴奋难当的表情,发觉这个比武大会就跟个闹剧一样。 本国观众们终于意思到自己还是东道主,有几个领头的人已经被和尚们赶了出去,其余的人陆陆续续也都散了。 当然,还忘不了丢下几句狠话:决赛见! “难得看见一帮大叔大爷打群架,真好玩!”小本子又偷偷溜了回来。脸上红扑扑的很是兴奋。 骆离看见她两手都破了皮,头发零乱,裤脚全是泥。就知道她干嘛去了。 并没说她,起身说道:“三日后的决赛。注定改写历史,是我大秦雪洗耻辱的时刻。” 棠秘子与小本子一惊:气归气,可不能失去理智。 一回到家,两人就开始轮翻劝说骆离:你不能乱来,即使要弄他们,也得私下里弄。 骆离无奈:你俩现在都鸡贼得不行,私下里有什么用! “这次大秦必须要胜,墨岛的什么鬼武术。早就变质了。我得让他们醒醒,说不定还能为墨岛多留几条人命。” 棠闻二人同时气道:“你又犯倔了?” “放心吧,我已经有了主意,等我先去见徐进绥,回来再细说。” 棠秘子和小本子面面相觑,搞不懂哪来的把握 “你不是看不惯那个徐进绥吗?还找他谈什么?”小本子问道。 骆离顿住脚,心想,你还学会读心术了:“一码归一码,我个人喜好有民族大义重要吗?” 小本子不屑地讥笑:“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招你惹你了,真是个怪人!我就看他面相挺好的。” 骆离心道:那是你只学了皮毛! 丢下他俩。上楼去找徐进绥。 陈领队正跟徐在一起,他瞧见徐进绥的肩骨已经复位,但肯定不如之前好用。这两人都满脸痛色。心情很不好。 看见他来,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骆离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先寒暄了几句,看见房里也没有别人,就表明了来意:只要他们愿意用他的办法,必能取胜。 两人都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都没有表态。 徐进绥虽然没有开口,但骆离知道他已经动心了。只是顾忌陈领队的态度。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小伙子哭得稀里花拉,痛苦的说道:“陈师傅。霄哥没了!” “嘭乓!”一声脆响,陈领队手中的药酒掉在地上,瓶子碎了!他的心也碎了。朝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徐进绥的床沿上,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那是他才二十四岁的长子,最懂事最有天份的儿子!为了比赛他甚至都没去医院陪他,连最后一面也没见。虽然早就料到,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仍是承受不住。 徐进绥右手捂住了眼睛,左手拽紧了拳头。 房内除了小伙子的抽泣声,就没有一个人说话。半晌,陈领队劝慰小伙子:“知道了,哭过就算了,明天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对!现在不能哭,明天我要用珈子范一的狗命祭奠霄哥!”徐进绥的话掷地有声。 这也激起了陈领队的血性,他把小伙子劝走了,关上房门,对骆离点头:“按你说的办,势必拿下墨岛。” 徐进绥面露凶光,朝骆离重重点头,他是决定要拼了。 “好!”骆离想到那个小麦色皮肤的陈霄,只比自己大一岁就战死了,心下也是一阵刺痛。 他拿出才学不久的葛氏医术,把徐进绥的关键部位全部打上禁制,重点护住他的心胸;再导出徐的真气,把灵气覆盖住。看似简单,骆离却费了牛鼻子力气,手法很生疏,每个步骤都慎之又慎。 弄好后再了检查一遍,“嘭!”骆离猛地朝徐进绥打出一拳。 这一拳是骆离仿效范一的力量和速度,徐本就准备,没作丝毫反抗,连本能反应都没有,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拳。 拳头打在胸口,就像隔着棉被让老爸的棍子抽了一下,虽猛却不痛,徐进绥愣了半秒后,一脸惊讶望着骆离。 陈领队一愣,他们都没想到骆离出拳的速度犹如闪电,简直比那范一还快,而且手肘都没有后缩蓄力,眼见这拳还挺随意的。惊道:“你真是学的道术?!” 徐进绥又接了一句:“如果你也学了武术,那不是天下无敌了?”神色莫名中带着艳羡。 骆离不好意思地笑笑,敷衍道:“最初我跟过一个乡野武术师傅,学了点武术功底,后来又学道术给我省了不少力。” 陈领队又大呼可惜! 骆离也不能和他们辩论道术与武术的区别,时下很多自称道术的游方术士,的确比不过大秦练武术的。他们的认知也只在那里,多解释也无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徐进绥的心思 “那你的道术不是比武术更强?”徐进绥双眼灼灼。 “哪里,其实差不多,我才多大年纪,要学的东西还多呢。”骆离不想再谈,说道:“只要护住了你的要害,纵使你速度跟不上范一,就凭忽雷太极拳打败他完全没有问题,而且你们把心放回肚子里,绝对没人能识破。不耽误你们休息,我先下去了。” 陈领队一直把他送到楼梯口,仍是有点不放心,又嘱咐又感谢:“多谢小兄弟你的大义,毕竟你是为了进绥,即使出了事我也不会让你受迁连;只要出了这口气,后面我一定能让进绥凭真本事打败墨岛。” “没事,我敢做就敢当,陈师傅你就放心吧。再说你们也不会把范一给打死,哪里能出事?”骆离心里想恨不得把范一打死十遍,那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只不过照顾到陈领队的国家武术馆,他不敢乱来罢了。 骆离回来后,见到棠秘子和小本子都眼巴巴的干坐着等他。 他把事情经过对他们讲了,二人始终有点不放心,毕竟在场的还有大巫跟四位道法师呢。 后面的两天,徐进绥在院子里练功,看见骆离有几次都欲言有止。 这么明显的暗示,骆离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等他下定决心自己来,不会主动上去。 第三天晚上,次日就是决赛了,徐进绥仍是没有开口。骆离早早上床,给山灵读《匹诺曹》的故事。 来了!骆离心里说道。 赶紧催山灵躲起来,过了两分钟,“咚咚咚”三声,徐进绥来敲门了。 “进来吧,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骆离打开门。故意问道。 “其实是这样的,我,我想为陈霄报仇!”徐进绥还有点踌躇。 “你打败范一就是为他报仇了。还能为国争光,难道你不相信我给你作的法术?” “只是打败。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陈霄可是把命的丢了!他们的范二今天上午还活蹦乱跳的从我们院子门前路过了好几趟,这不就是向我们示威?太欺侮人了!” “他们是不是故意要乱你的心神啊?你千万不能中计。”骆离绝不会主动开口,也许是三天前主动上门时,表示得太愤怒急切了,让徐误会他是个傻炮筒。但徐越是不说,越想要把责任推在他身上,他越不会替他背这个黑锅。 徐进绥沉默了。没想到这个小道士太没义气,他们是江湖人,两腿一撒就走了。而他还要在队里混,如果被师傅知道了,前途就没了。可是他不给范一留认输的时间,必须做到最后一击一招致命,那是他办不到的,墨岛全是压榨潜能打造出的刚铁武士。 骆离看他这么纠结有点不忍,想告诉他事后我会收拾范一的,但是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是:“你绝对能胜。相信我吧,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骆离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难道我心里就这么厌恶他?他又没做什么明显的恶心事。搞不懂自己了。 徐进绥一丝恼恨至眼中闪过,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最后一击打死他。” “就像范一打陈霄一样?”骆离问道。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心底的渴望战胜了理智。 “不,不一样,范一打陈霄,谁都能看出是补的一拳,有故意的嫌疑。”徐进绥摇头给骆离分析。 “你也可以这样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什么不可以?” 徐进绥嘲笑道:“你不会这么天真吧。弹丸小国能与大秦比吗?如果我们也这样,就是以大欺小。会出事的;更莫要说还有陈霄的事在之前,报复的嫌疑太大,我在武术队肯定呆不下去了。” “所以你要一招致命,难道这样就不会被看出来?” “至少大面上过得去,如果我师傅怪罪也是我们内部关起门来的事,如果,如果大哥你能承担大部份责任,我就会好过些。” 竟这样直白地说出来,骆离没料到他的脸皮还挺厚的。你刚不是说这是你们关起门来的事吗?为什么还要我来背黑锅。 骆离本来就不注重什么名声,但就是不喜欢徐这个人,心思太重;要换得是徐死了,陈霄找他,二话不说骆离直接就给办了。真希望死的是他! 这个恶毒的念头一起,骆离又吓了一跳,再次看了看徐进绥的面相,扫去了那丝罪恶感,这人肯定不是一个好人。 “你为什么一定要范一死?打赢他你就是冠军了,为了报仇还有别的办法,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徐进绥以为骆离校松口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要成为第一个在台上打死墨岛的武者!”两只眼睛异常明亮,全是渴望。 “这样你的名声更响?因为你知道就算再过几十年,也没人能超过你!”原来为陈霄报仇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名利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骆离已经没了耐心与他再多说。 徐进绥一张差点脸崩不住,勉强笑着解释道:“我们大秦武术颓废了几十年,也应该竖个标杆来扬眉吐气了。所以...所以我身上不能有污点,如果大哥你能帮我,等我徐进绥功成名就时,绝对不会亏待你!” 山灵躲在窗帘底下,用意识对主人说道:叫他滚,为什么我们要承担责任,又没好处。 互惠互利是本质,山灵都知道。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我要是帮了你,就是你的垫脚石。幸好我不在你们那一圈混,不然待你真的名利双收了,还不找人把我做了。 “我懂你的意思,你今天过来的事情我不但要保密,在你师傅怀疑时,我还得告诉陈领队,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在上次施法时悄悄帮你弄的。可是凭什么?”骆离问道。就算骗得过外人,也骗不过陈师傅,陈师傅只会恼恨骆离,徐进绥却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事情爆光了,陈师傅还必须出来替他顶罪。因为施法的时候,他也在场。 徐进绥没料到骆离也这样直白,猛地醒悟。他二人本就没什么交情,凭什么要帮他顶包?凭什么相信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生死决赛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武术队从小就被当成好苗子,有了好师傅好资源都先紧着他,就连陈霄都得靠后;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对他讲条件,接触的人也不多,更没料到他认真保证了,人家还是不信任他。他就是个平民家庭的孩子,一直受的教育就是力争上游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为国争光,这是多么耀眼的殊荣,他始终朝着这条路在奋斗,必要时用些手段也无可厚非。 他抬头看了一眼骆离:面前这人现在和我本就是同一阵线,怎么没有一丝觉悟,他想要什么好处?把我扶上去了,不就什么都有了吗?不知变通,活该一身好功夫还是下等人。那些富人,高官,甚至大名星大作家,哪个没用过脏手段。做事也不知道婉转一点,榆木脑袋真是说不通。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让他很窝火。 可没有骆离的帮助,怎么才能打死范一?如果就此放弃,错过了这次机会,徐进绥无法原谅自己。难保十年以后,不会有其他天份高的大秦武术高手打败墨岛,他的光环也就熄灭了,不甘心。 他心思转了几道弯,衡量了许久,说道:“那也是,你我并无交情,我的要求过份了。”又笑着说:“没有冒犯你吧?总之我一定要范一死,为陈霄报仇,为上一场比赛血耻,请你出手帮帮我,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说出这话他非常恼恨。 “好!”骆离二话不说答应了,道:“你坐下,盘腿面对我!” 徐进绥的屁股狠狠坐下:你怎么不提条件了?我就知道你早想让珈子范一死,偏偏要让我主动开口,事情都做了,还怕担一点污名。 他闭着眼睛都不愿看骆离的脸。相看生厌。 骆离更不想看他,此时徐在骆离眼中就是一个道具,知道徐心里很不爽。怪只怪我看你不顺眼。不经过这一晚的交谈,也不能把徐看得这么透。 两个人都忍耐着。十分钟后,终于弄完了。徐进绥嘴里说了句感谢,大步离开了骆离的房间。 山灵从窗帘底下冒出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二天一早,小本子就从山灵嘴里知道了,叹了口气,对骆离说道:“其实他这样想也正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怎么能要求每个人和你一样在名利面前都是一脸淡然。抓住一切有利条件本就是人性,你用自己的思想去要求别人,这不是跟自己较劲嘛。” “就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好皮囊,长得好看就可以忽略人家的心理缺陷,哪怕这人是个人渣。”骆离不喜欢小本子的口气,但是他自己的口气也好不到哪去。 一旁的棠秘子真害怕他俩吵起来,结果小本子突然开心地笑了:“是啊,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任性,你嫉妒?你也不丑啊,在我心里他肯定是比不了你。人家也不是人渣。你干嘛骂得这么难听。” 骆离真是搞不懂,牛头不对马嘴,嚷道:“吃饭。吃了饭看比赛,下午我们就得滚蛋了。” ...... 决赛这场观众非常多,先前官方并没有大力宣传,门票也卡得很紧;一是因为龙山寺小,二是山上地势不平,有安全隐患。前天得到陈领队的保证,这次绝对大胜,血洗四十年的老2排名。于是官方也博了一把,之前有名队员丧命。舆论本就压不住了,不如放开手赌大点。他们增加了本地游客的名额。现在龙山寺练功场满当当的全是人头。 徐进绥知道珈子范一会先发制人,在他上台之后才站上去。 徐在台边就已起好势。待脚一踏上武台的地面,两人同时快速见礼,接着便打起来。 干脆利落,两边都丢掉不必要的风度,只论成败。 徐进绥的忽雷太极拳,以气势滂沱之力攻向被范一护得滴水不漏的要害。 小本子道:“看样子,是要速战速决呀,这种打法,能坚持多久?” 范一准备也很充分,听说他们的选手都是一层一层硬打上来的,魔鬼似的训练下使他具有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徐进绥现在一味猛攻,松懈了防范,已经挨了珈子范一的三击。 若是没有骆离的护体法术,估计已经躺过一次了,假如他不用这种激进打法,凭着自己的本事,绝不至于被击中。 时钟转了一圈,龙山寺那黄金铸造的圭表上,杆影也短了一截,这时: 人群欢呼声骤起,范一中了一招,身形倾了半步。 墨岛观众区响了三次掌声,大秦这边首次传来欢呼,掌声未闭台上仍在激战。 反复两次,看似焦灼的战况已经有所转变。 果然是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前戏做得很足,骆离看看表,两个小时了,徐进绥再不出杀招,体力就跟不上了。 珈子范一在挨过一击后,攻势更猛,好不容易抓住的两个漏洞竟然还没有把对方击倒,他稍稍有点急躁。 徐进绥的忽雷太极炸炸声在打中范一后就没停过,武台下面,水泥地上的尘土都被他卷了上来,两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土灰;越斗越猛,徐进绥的飘逸身姿,折服了今天才到的年轻女观众,想打听一下他的来历,又怕错过他的出手,一个个激动万分,烈日下的脸上泛起红光。 只有一个女孩非常淡定,一直弯起嘴角,露出一丝丝欣赏的表情。没有普通妹子们的羞涩迷恋和兴奋,也没有男人们的崇拜,笑容中有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徐进绥得了至胜把握,把英俊潇洒的风姿表演得淋漓尽致,和珈子范一的黑粗壮形成鲜明对比。观众看来真是一种享受。 但是珈子范一也是灵活无比,这一身厚膘根本不是负担,一招击空立即一个后空翻回身再击,四面八方毫无破绽。徐进绥两手的真气在空中画了不下一千个扇形,腰杆跟个绸带一般,柔软无比。 骆离注意到他脚掌突然涌出真气,这是把体内所有的真气都聚起来,他要出杀招了。 骆离本想提醒一下小本子和棠秘子,没等他说出口。(未完待续) ps:兄弟姐妹们情人节过得怎么样?话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情人节在春节前呢,感觉怪怪的,还好我是已婚人士,两口子都忙得或真或假的忘记了。o(n_n)o哈哈~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杨冰冰的变化 骆离本想提醒一下小本子和棠秘子,没等他说出口。 “嘭!” 同一个位置,范一躺在珈子范二三天前倒下的地方,溅起的尘土遮盖了他的脸,瞳孔迅速涣散。 徐进绥弯腰蹲在地上,他为了把戏演真,表现得好像非常痛苦;刚才最后一击,他爆出骆离琐在他右手的灵气,借着被范一欺身上前,挡住了主席台上几位法术大师的视线,右拳击向范一的肾脏;左拳一个大动作抡向同一个位置,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护住胸口,因为大家都看见他那里刚被范一打中。 等僧人裁判上来时,范一刚好断气。 徐进绥自己也骇然,没想到死得这么快,都没等到送去医院。心中顿时有点害怕,眼睛不由看向二楼回廊上骆离坐的位置,可已不见他人了。 骆离三人都知道范一必死,趁着大家都在激动欢呼,快速离开了。 徐进绥受伤处全在内脏,外人只知齐梦秋道长擅接骨,所以他会被直接送去医院。 齐道长见他如此痛苦,但从脸上却没看出内脏受损的迹相,只是舌赤面红,摸不准到底是消耗过度还是躁的;观他眼珠黑白分明,呼吸也平稳,痛成那样,额头上的阳白穴竟全无映射,颇觉怪异。 台上已经宣布了珈子范一的死亡,大秦胜! 为免再爆发上次那样的骚乱,大广播里陆续传来大秦代表和墨岛王子的高声安抚语。 大秦民众也没大肆庆祝,不约而同的压抑着激动,准备离开后自个儿乐。在场的人亲眼见到徐进绥被担架抬出去,所以范一的死亡都被理解成生死殊斗中的意外事故。台上一死一伤,台下观众看得酣畅淋漓。 墨岛人民集体脱帽致哀。人人口中都默念着他们的本国经文,场面变得肃穆。 本该有的闭幕仪式也取消了,墨岛王子一脸灰败。哪里有赛前的冷静自若;他是皇室里最小的王子,也是最受宠的。原以为是过来风光,结果却是被打脸。 这几天戒色一直没有回信,反正骆离说过比赛结束就会离开,当他师傅永圆是默认了。 三人每人提着一包行礼,与散会的人群一起,排着队井然有序的下山。 棠秘子思虑多,他一步三回头,怕永圆找上来。直到他们走到山脚下,也没见有人追来,终于是放了心。 他们走之前必须去一趟陈老太家,晚上打算就住在陈家了。 到陈家时正赶上他们吃晚饭,陈家三人高兴不已,陈老太正要出门,说道:“真是,你们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刚在对讲门铃里还以为听错了;这菜也没准备,等我一下。马上下楼给你们弄几个卤菜。” 又看见他们带着的行礼,问道:“你们这是?要离开东沪了?”非常紧张,很不愿意他们走。 “陈奶奶。这多不好,随便弄点就行了,我们刚下山,暂时还没打算去哪呢。”小本子回道。 “哦,那就好。”陈老太松下一口气:“我下去很快的,最多十分钟,你们先聊。” 陈老太腿脚利索的走出门,杨老头死后,感觉她精气神都回体了。 杨冰冰给他们拿碗摆筷。脸上的气色越来越好,她的身体是杨忠老婆姚菁菁的。本比她长十多岁。可现在看来,现在她顶多三十出头。 是因为皮里装着的年轻的心吗?变化也太大了。也就两三月没见罢了。 骆离问朱泉:“你发觉冰冰变年轻了吗?你却没啥变化。” “是吗?天天看着也没注意,你们说是就是了;哈哈,二位道长,我们先喝两杯。”朱泉说着就给他们添酒。 “改喝五粮液了?”棠秘子问道,之前来陈家都是整的黄酒,棠秘子内心是个粗旷之人,爱喝这劲大的,看见当然两眼放光。 “是啊,不知怎么的,味觉越来越迟钝了,以前的酒已经满足不了口腹之欲啦。” “干!” 骆离第一杯酒向来是一口闷,酒品很好。 “哟,这就喝上了,先填补点吃的,别喝醉了。”陈老太把卤鸭烧鸡鸭舌之类吃食摆上桌。 朱泉听他们说不知道去哪,便问道:“是龙山寺要赶你们走吗?如果是旅馆的费用,我们这里......” 被他岳母打断,道:“这你孩子,棠道长哪会是缺钱,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最后一句是询问棠秘子。 棠秘子心想:可不就是龙山寺赶我们走嘛,回道:“龙山出了点事,暂时出来避风头。而且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总不会一直呆在那的。” 杨家三人表情都严肃了,陈老太说:“出了啥事?要紧不?如果你们住在这里还不放心,可以住杨忠那。” 骆离笑道:“不用担心,不要紧的,你老人家忘记了我们会易容吗?暂时不会离开东沪,住在你们这里也不方便,多谢你老的费心,我们自有安排。” “大家先吃饭吧。”小本子把话题转开。 接着大伙又开始聊起今天的八国比武决赛,不再讨论他们的去处。 那年头还没有直播,朱泉和杨冰冰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晚上就能看到。 饭闭,休息两小时后,骆离给杨冰冰夫妻把了一次脉,觉得脉息非常强劲,特别是杨冰冰。问道:“你们再没去冲寨了吗?” “没有。”夫妻二人同时答道。 “平时是不是在锻炼?” “不算吧,就是晚上去下面散散步,最远走到前边的超市。”杨冰冰道。 骆离感到奇怪,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好,杨冰冰体内的真气跟跟练了五年以上功夫的人差不多。如果是因为冲寨重生强劲了体魄,那朱泉重生的次数更甚,却不如杨冰冰,这是什么道理? 骆离有点搞不懂原因在哪,暂且把这当成是好事,也不再多想。 晚上休息前,骆离对棠秘子和小本子说道:“半个月过去了,老申是不是会松懈一点,明天小本子一个人去找房子,能办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古月两兄弟 “这有什么办不到的,反正你们的家当全在我闻无本的帐号上,这后勤工作当然归我管;别这么小看我,包你们满意。” 棠秘子懂骆离的潜台词:“你是想让我带你去东沪的道上打听老申?不过我可告诉你,东沪这块地皮我有十几年没踩过,只能尽力而为。” “前辈不用谦虚,我们先从他那几家公司查起,他最擅长的易容,反而成了我们的突破口。” 第二天,陈老太百般劝阻不下,陪着小本子去租房子,想让他们尽量住得近点。 骆离与棠所子卯时便出了门,来到东沪老城区的“鬼市”。 所谓鬼市,并非普通意义上只是人与鬼交易的市场,是东海江湖人士的谑称。区别于黑市,来这里的虽说也是三教九流,但大家所求的都带有玄术色彩;与通灵、走阴有关,大都是行家。 棠秘子开始还没找对地方,因为已经搬了,原来的场所在城市规划中,拆迁了。还好骆离听觉灵敏,在离原址五百米的一条小巷中找到了这个规模比之十几年前缩小了一半的鬼市。 天快大亮,鬼市马上就要散场,大家都在忙着收摊。 看见巷子口进来两个人,开始还没人在意,后来发现棠秘子是个有法术的道士,不免多看两眼。 棠秘子转了一圈,没发现熟人,全是生面孔,即使有熟人也长变了样。 骆离走到一个面带阴狠神色看着他们的老头子面前,问道:“老丈,我认识你吗?” 老头仍是那样的神色,摆摆手,把面前的三五样物什收起,欲离开。 骆离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对他们这样。这就是他本来的表情。 “你这小子往后还是少来,天生带煞,五鬼避退。”老头收起东西朝外走时丢下这句话。 “老丈。请留步,我不懂你的话。” 老头看看天色。道:“哼!你一来就打断了我一笔生意,现在天都快亮了,还不知它明天会不会再来。” 骆离进到这里,没敢开纯眼,忘记了平常的阴物都怕他,两手恭礼:“抱歉,可否与老丈借一步说话。” 棠秘子也凑过来,见这老头并没法力。只是浑身都散发出阴森森的气,让人很不舒服。 “没空!” 老头再没多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脖子歪向左侧,走起路来整个身子都有些倾斜。 旁边有人搭腔:“你们是不是要打听消息?找错人了,他能知道什么,一点术法不懂,靠着天生能通灵,为鬼做点边边角角的事。” “哦,多谢解惑,你知道他的大名?”骆离问道。 那人四十多岁。眼小脸大,嘴边一颗富贵吉痣,一看就是有人缘好且贪口腹之欲的人。 那人眼珠上斜。笑问道:“这也算消息?” “当然,还请说价。”棠秘子见骆离有兴趣,赶紧回道。 “看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如果消息值钱,这当免费送的。” 棠秘子望向骆离,骆离看着三三两两离开的人群,说道:“你知这里有邪道前来?” 那人眼睛一亮,同时压低声音:“这可是大消息,你们有家人被害,过来寻仇人的?”说完又看见棠秘子。道法不低呀,感觉消息更值钱了。 见两人都点头。赶紧说:“来来来,跟我进来。” 二人对视一眼。见那人往深处一幢小院里走,立即跟上。 “这个消息,可值不少钱,你们给个数吧!” 棠秘子片刻未想,回道:“如果真的是有用的消息,我给五千块,如果也如那老头一样,是些边边角角的东西,我只给五百块。” 那人满意的点头,心道:这几年钱难赚,价钱还算公道,自报家门道:“鄙人马浩宇,老城土生土长的人,我父亲身前是位阴阳师,我走的是家学手艺。”指着低矮的老房门:“这里便是我家的祖宅,二位请吧。” 骆离和棠秘子低头跟着他进去,马浩宇打开了白炽灯,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老旧的木质桌椅,雕花高立柜,旁边有两道小门,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卧房。这七八米平米的房间,就是客厅了。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药味,棠秘子微蹙眉头,忍住掩鼻的冲动。 骆离催道:“马先生,入正题吧。”他明白这马浩宇有个烧钱的身体,别看他“珠圆玉润”,能活到现在全是靠补药在撑着。 “好,我这消息说出来,指不定您二位还得主动加钱。”马浩宇那是相当有信心呐。 他给骆离二人让座上茶,细细给他们说来。 他道:刚才那阴恻恻的老头名叫古月淩,是十年前从热河过来的,马浩宇的消息就从他先说起。 老头有一个兄弟叫古月洪,在热河名声响,道法高;驱阴相宅从不失手,这些东西不光是刻苦就行,天份很重要。这两兄弟都有点与众不同,兄长没学道法但天生通阴,弟弟靠着天份把所学发挥到极致。据说弟弟是自学成长,应该家里祖上出过道士,留有道术手扎,为什么到了他们这一代才出一个能人,外人也不知道了。 古月洪在十年前突然没了音信,这古月淩才上东沪来找他。当年,古月淩天天守在鬼市打听兄弟的消息,持续了半年,半年后古月淩便不再来了;马浩宇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找到,可是过了一年,他又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本身就会通灵,靠着这个本事,在这里为阴鬼带信传话,做起了鬼的生意,人的精气神也越来越弱。可能是见到了鬼,表情也越来像鬼了。 “嗯。”骆离听到这里回应了他一声,知道他的重头戏要来了。 马浩宇扬扬眉:“古月洪怎么不见的?这老头又是为啥守在东沪不回家,干了这种营生?除了我,没人知道。” “马先生,我们为什么要关心这个?”棠秘子感觉他太罗嗦了,卖信息而已,搞得像说书的。 “唉,这不是为了让你们了解得更详细嘛,一分钱一分货。”马浩宇把头凑近,又压低了语调说道:“那古月洪在十年前就横死了,为了一本道术功法,投靠了一个神秘组织。”(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羊种”一支红艳艳香气扑鼻的玫瑰,感谢书友“始皇*天下”打赏588。怕出意外,我都是提前一天甚至两三天上传文字,所以给你们的感谢迟了两天。作者后台都可以查看,我不会忘记的。再次:感谢二位的鼓励!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寻到老申的痕迹 棠秘子听到这里差点崩不住,神秘组织!除了七七门还能有别的吗?肯定就是了。 马浩宇接着道:“你们不要管我是咋知道的,总之我的消息属实。古月洪进到那个组织,不知呆了几年,就人间蒸发了。古月淩最后知道他兄弟死了,还是死有余辜,那个组织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古月淩就在这鬼市里赎罪呢,对方肯定背景深厚,他自己没有本事,只能这样自伤体魄为冤鬼做事,何谈报仇!” 棠秘子心道:看不出那怪老头子还是个良善之辈。 骆离说道:“嗯,我们大概了解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找古月淩买消息了?” “他虽是当事人,却没我了解得多!”马浩宇语调突然变高,绽骆离一脸口水。 这人还真是激不得,骆离擦擦脸,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讲。 “我从小就长在这里,四十多年来没有离开老城区一步,这里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没有我不清楚的;真是你们运气好,我马浩宇,江湖人称‘百事通’;最近急需用钱,不然这要命的消息,我可是不会卖的。” 骆离牵出一丝笑,道:“一万!” 马浩宇的手抖了一下,没作停顿,讲道:“告诉你们,每年的冬至那天,古月淩就不会来鬼市。因为这天会有两个道法师,陪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过来。那三人财大气粗,只要是稀有的玩意儿,他们都会买,而且不用卖家说价,他们自会高出两倍付款。所以,东海的好东西都会留到冬至节这天等着他们来收。这么好的机会。混鬼市的谁不知,古月淩却要避开,你们说。是不是那三人就来至害死他兄弟的神秘组织?” 冬至啊,这才六月。岂不是要等半年?棠秘子和骆离对视一眼。 “那两个道士的手段是不是高过我身边这位?戴眼镜的男人还是个不会法术的普通人?”骆离问道。 “是的,不知我说的与你们有没有用?”马浩宇听他这样说,心里乐翻了天,看他们这么了解,肯定就是他俩的仇人无疑了。 却见棠秘子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你说他们又有钱又厉害,多半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哎?”马浩宇急道:“这可是开始说好的价钱。我没有一个字是骗你们。皇帝也有几门穷亲戚,你怎么知道他们个个都厉害,说不定害你们的人就是那里面的;这有消息,总好过没有啊!” 骆离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大亮了,朝棠秘子笑了笑。 棠秘子摸出钱来,说道:“唉,但愿吧。”把钱递到他手上:“既然你都说他们如此厉害,对我们讲的这些事,想必你自己也会保密。” 马浩宇高兴地接过钱,“那是。还用说嘛!” 离开鬼市后,二人坐在老城区的早点铺子里就着油条喝豆浆。 棠秘子问道:“这事有几分真?” “十分吧。”骆离肯定道。 那马浩宇没有说谎,他五行缺得厉害。根本出不了门,幼时都是想了办法才保下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了。 想到这里,骆离说道:“我猜想这马浩宇家铁定有好东西,估计他们家祖上就是靠鬼市吃饭,几代人下来肯定会收到不少稀罕物,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他是嫌七七门那帮人抢了生意?”棠秘子觉得骆离说得对:“也是,有个冤大头在。稀有东西都会卖给财主嘛,马家的倒手生意不好做了。” “那个不会法术的不是老申就是老未。他们也会用敛息符。” “要不要去外面查查,老申那家虚壳公司还去吗?不知道他今年敢不敢再来。就算要来也是半年之后了,还得等啊!” 骆离回道:“还是要去看看,多了解一点不是坏事。” 二人吃过早饭,便打车在东沪东奔西跑,结果一无所获。虽然也没抱太大希望,但这结果也太让人失望了。 老申藏得太紧了,蛛丝马迹都没有,打扫得干干净净,况且他们本就能力有限,人家又是刻意隐藏。东沪这么大,要找一个专门躲你的人,谈何容易。 他俩回到陈家,小本子和山灵早回来了。 只看骆离和棠秘子的神色,小本子也不知他俩到底有没有收获。 “既然租好了房子,现在我们就走吧。”棠秘子道。 “这么急?明天再去不是一样,那地方太远了些,独门独户的房子还老旧。再住一晚,明天牧之和骆离再去看看,不合适就另外找。”陈老太直接称名字,口气很亲妮。 棠秘子忽然听见她不再称道长,叫他本名了,一张老脸差点发红,真有点不适应,更是坚持要走。 眼看劝不过,陈老太只得由他,送到楼下,叫他们开一辆车走。以前三部车,除了陈老太那部偶而开开,其他两部都要放锈了。 棠秘子想了想,他们只有假的身份证件和护照,驾驶证却没有,为免麻烦,还是拒绝了。 陈老太突然就变了脸,非常生气,以为棠秘子故意和他划清界线。 老太太突地扔下钥匙,气冲冲的走了。 小本子把钥匙拿起,并没去追陈老太,把钥匙递给棠秘子,笑道:“下次还他吧。” “闻无本,你怎么笑得那么可恨呢,你拿着就直接还给人家嘛,我不要。”棠秘子把自己的包放在骆离脚下,快步离开。 骆离感觉好笑,帮他提起背包跟上。 的士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小本子租的民房,这里叫赵新村,几十年前全村人都姓赵。 棠秘子都禁不住要夸她,这里哪偏僻了?就是离市区远点,可超市,公园都离得近啊。不过,估计不久也要拆了,听说要开发新工业区。 房子虽然没有院子,但是却是两层小楼独一栋,也用不着电梯,或者爬楼了。骆离和棠秘子都不喜欢城市的喧嚣,小本子深知其意,所以选到城乡结合处来了。 骆离这对些不懂,问道:“只一天时间,你怎么找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灵灵怎么了 “租赁行业现在正兴起啊,找专业的人呗,我只说出我的要求,他们自会帮我选最符合条件的。” “多少钱?”棠秘子问道。 小本子扔出一张取款凭条:“自己看吧。” “哎哟,你个败家孩子,你租一年啊?两万五!”棠秘子张大嘴巴,可心疼死了。 “不然能这么快就找到吗?是一万八,给了两千中介公司,押金五千。”小本子见不得他的样子,再狠狠补一刀。 “你......倒霉孩子,知不知道节约俩字怎么写?两千块钱能办不少事,我的茶叶都可以买二两了。”越看越不顺眼,就家里摆的这些破铜烂铁,哪里值得到五千块钱的押金。 ...... “好了,你们别吵,这么晚了,先休息吧。这里很不错啊,钱不花出去还叫钱吗?”骆离也受不了棠秘子的财迷样。 “告诉你们,我不是小气,钱要花得有意义,这一片,这房子,最多一万就顶天了。” 他们边收拾东西边在屋中斗嘴,大门也没关,这时引来了第一个邻居上门,来人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说道:“这位大叔,您可就不知道行情了。你们这房子也就多给了三千块钱,我们前边就有一家港资企业,旗下员工可有两千多人,咱们一片的房子早就升值了。” 小本子赶紧上去打招呼,“这位阿姨,你家住在哪?”认不认识就先跑到人家的家里来了。 “就是你们隔壁,你们租的是我娘家隔房大哥的房子,他们全家都到京城去了,所以才租出去。给你说啊。这房子风水老好了,才修上不到十年,我大哥一家这十年里可是赚大财了。” 来人四十多岁。个子矮矮的,面宽肉厚。眉毛短促,眼窝深眼皮却宽,耳尖穴上有颗大吉痣。脸上虽然饱满多肉又肤白,却松弛得厉害。 骆离知道她是极孝顺的人,夫妻感情却不睦,眉短盖不过目,肯定是无兄弟且有点刚愎自用。她刚说住在隔壁,这又是她隔房娘家大哥的房子。想必他老公是上门女婿吧。 只两三眼,骆离就把来人看明白了,不过面宽有肉也算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小本子笑眯眯地说道:“是吗,那以后我们要多谢阿姨关照啦;这是我爷爷,我们姓罗,那是我哥哥,你叫我们大罗和小罗就行了。”小本子这张口就来的本事,不知道跟谁学的。 骆离不由看上棠秘子,忍不住想笑。 棠秘子心情正不好,懒得搭理他。 阿姨也跟小本子客套道:“只要我帮得上忙的。一定不推辞,我姓文,我老公姓李。这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没别的事,不耽误你们了,回见。” “文阿姨你慢走,常来玩啊!”小本子很有礼貌的把人送到门口,并随手把大门给关死了。 “来什么来,三姑六婆的闲事儿,你自己去处关系吧。”棠秘子斥道。 棠秘子就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哪里知道如何和邻居打交道,习惯独来独往;对方若是个江湖人。他肯定几分钟就打得火热。 骆离道:“我们是陌生人,刚搬来。邻居肯定会上门打听;她可能是想问我们是做什么的,看见和我棠前辈都没理她。没开口罢了。这很容易理解,我们要是什么坏人,人家哪能放心和我们做邻居。” “放心吧,我估计她已经放心了,看见我这么懂事可爱,还有一个老头子并一个大帅哥,哪会想到坏人那去。我先上去看房间,这里交给你们了。”小本子提早溜掉,上去收拾自己的小窝去了。 扔下久不住人布满灰尘的客厅,留他二人慢慢打扫。 骆离端来一大盆水,湿布一抹,反而更脏了,这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把抹布一扔,高声喊道:“灵灵!” 山灵像是被惊醒,两只手揉着眼睛,从包里钻了出来。 “你能不能把这房子弄干净?”骆离指指刚抹过的一片沾满湿灰的印迹。 山灵抬头看看,道:“为什么要弄干净呀,灰与土不是一样?有土就有承载,是根基。” 骆离顿住了,骂道:“你最近学的东西不少,都知道找借口偷懒了。” 山灵无辜地摆摆手:“我不是偷懒,人家做不到嘛,这跟我洗樱桃不一样,房子这么大,我又不能把房子抱着旋转起来,弄来弄去也是在屋子里嘛。” 骆离二话不说,走过去把他的肥耳朵拧起来,在地上用脚尖画出一个圆,说道:“你把灰尘旋到这里来。” 山灵敌不过,只得认命干活。 消极出工,弄得棠秘子一身水,山灵不敢惹骆离,对他可就不客气了。 乒乒乓乓......搞了五分钟,终于搞干净,山灵又钻回包里喵着了。 棠秘子无奈摇头,说道:“我先去洗澡。” 骆离把行李搬上去,再次把山灵拉出来,非常郑重地对他讲:“你这两天一直在睡,这样下去无助于恢复,功力也要减退,怎么开始犯懒了?难道你能生病了不成?” 山灵眼皮也不想抬,懒懒的用意识对骆离说:我不想动,就是想睡觉,我觉得又累又困,一点力气也没有,刚才用了法力,现在全身都不舒服,我,我好像发烧了。 骆离脸都要气黑了,他还会感冒?!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觉得找着主人就不用修炼了。 但心里还是担心,不由把手伸向他的额头,一摸,差点骂自己。这是哪跟哪啊,他哪会有什么温度。 气得把他提起来,抓住他的小肩膀使劲摇晃,没效果;伸手挠他脖子,以前他最怕人家挠这里,怕痒痒。 可现在还是没用,他仍是昏昏欲睡的样子,骆离这才发现他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摸向他的气脉,发现灵气很微弱,回想日子,还有两天才到他换气的时间,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一会儿,山灵竟打起了鼾。 骆离连忙下楼找棠秘子,说道:“山灵居然睡着了,还打呼噜。”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棠秘子刚刚洗完澡出来,跟着上楼,看见睡得死死的山灵还皱着眉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嘴欠的邻居 心下吃惊,问道:“他有说哪里不舒服?” “就是人懒懒的,想睡觉,还说自己发烧了。” “啊?!”棠秘子也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他五脏六腑都没有,烧从何来?山灵一向让人省心,不闹吃闹穿,听话又可爱,还能陪人聊天,最近学东西也很用功。 可是事实又在眼前摆着,由不得他们不信,骆离和棠秘子看着山灵的样子心里不好受,他肯定是出问题了。 “你先去洗澡吧,我在这里陪着他,我们出来之前在山上的那两天,他不这样吧?” “唉,怪我,我没怎么注意,净忙着比武和喻凡的事。不过走之前几天,记得他不犯困的。后来到了陈家,他一向不爱出来,一直在包里,我们都不清楚。如果不是今天需要他扫灰,恐怕我们还要过一阵才能发现。”说到这里骆离心里更愧疚,山灵这么黏我,我却如此忽视他。 看见骆离深琐眉头的心伤样,棠秘子劝道:“你先下去吧,回来再想想,洗完澡脑子也清醒些。” 没一会儿小本子找来了,见到床上的山灵,吓了一跳:“这货也需要睡觉啦?” 棠秘子没好气坐下,生气道:“他生病了。” 小本子正想笑,看见棠秘子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也重视起来,过去把山灵抱起来,奇怪道:“噫?怎么轻了!” 棠秘子赶紧接过:“是啊,好像只有十二三斤了,看来真的是出问题,你们闻家有听过这类似的情况吗?” 小本子把山灵抱在怀里,认真回想。 骆离胡乱洗了洗,很快就上来。三个人相对无言,都不知道山灵到底是什么情况。 挨到半夜,山灵不打呼了。一看就睡得比之前浅,以为情况好转了。他们才回去休息。 这一夜大家都睡不好,骆离后悔死了,早知应该相信他,还让他扫什么灰;是不是自己加重了他的病情?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直到鸡鸣时分,他才迷迷糊糊的终于眯着了,感觉没睡十分钟,又被外面的吵架声给闹醒了。 乱糟糟的吵骂声,越来越大。 “老子不要你送终。老子没有儿子,你也别想当老子儿子,老子的一个子儿你都别想得到!” “你以为你有多少东西?瞧瞧这周围,哪家不比你家富,别以为有两块土地就真当自己是地主了!你不是我老子,就别称老子,老子有老子!” ...... “妈呀!老子儿子儿子老子,吵个鬼呀!烦死啦。”小本子起身狠狠地拉上窗帘。 “大清早的,夏日夜短,不好好睡觉。闹个毬闹!”棠秘子把脖子伸出窗户骂道。 骆离觉得骂得好,下面突然没声了,正想继续眯。忽然想起他们搬家了。 一个锂鱼打挺起来,下意识地去摸山灵,居然看见山灵睁着眼,惊喜道:“灵灵你好了?还感觉到身体发热吗?” 山灵仍是用意识对他讲:睡了一夜好点了,但还是想躺着,主人你别担心我,可能等到后天换完气就好了。地方我都找好了,就在前面的公园里,到时我们一去。 瞧见他那疲倦无比的样子。还说这样的话先安慰他,骆离眼泪都快下来了。 “嗯。你不舒服就用意识叫我,躺着就好。” 山灵露出一丝微笑。棠秘子没敲门就进来了,看见山灵的笑容,突然有一种濒死之人临终一笑的错觉。 狠狠甩头,心里凄凄然,滋味真不好受。 他本是灵气聚积而成,天下没几个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一出现状况三人六眼一抹黑,并且他也不会轻易生病,一旦生病,那就是大问题了,关乎生死。 “老子们吵架管你个死老头鸡毛事!你想睡觉还怕没时间,睡你个百十年可要得?你给老子下来,敢骂不敢露头啊?龟孙子!”楼下老头火气十足,声音又大又洪亮,像是专门练过骂街的,语调抑扬顿挫,让人胸中窜火。 骆离劝住棠秘子:是老丈人在骂倒插门女婿,头一天,别跟邻居闹僵。 还好,老头儿没听见回应便停了。 棠秘子道:“我先和小本子去买菜,你再想想钟方真人有没有提到过这方面的事,现在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嗯,我一直在想,我......” “则拉娘则烂xx!狗x的不敢说话是吧?老乌龟!是不是怕啦?嫌命长跟老子比骂人!爷爷骂人的时候,你个狗x的还在......” 跟第一句一样,像打嗝似的半天冒几句,这不是诚心挑逗人嘛;这句话太过份了,棠秘子忍不住了,转身出门。 与小本子差点撞上,她也跟着下去,想着:等棠秘子出过气骂回来了,她再去劝架。 大门“膨”地一声拉开,老头儿瞧见棠秘子出来,见他比自己小点不多,直愣愣地就朝他窜上来。 棠秘子气势汹汹地迎向他,老头儿原本是站在对面大路上仰头朝着二楼骂他们,见此只向前窜了两步,立即调转方向转了个四十五度朝自己家门而去。 他被棠秘子的火气吓到了,他也不傻,看棠秘子的步伐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此时上去不就是讨打,他没那么傻。 边走还边喊:“李蠢材,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你老丈人要被人打了。” ...... 小本子看愣了,这老家伙着实可恶,你不才刚骂了你女婿吗? 棠秘子冲到他面前,拽着他的白汗褂就给提了起来。抵到他家大门框上,使劲往里压,怒道:“一把年纪,要入土的人了,不知积点口德,逮人就咬,你跟一条老疯狗有啥区别!” 门框顶着他的后背,老头子痛得呲牙裂嘴,嘴上不停:“李蠢材,你给老子出来,收拾新来的老东西!呃......” “嘿?!”棠秘子把他提高,另一只手死掐他的嘴吧:“娘.的,你大清早才吃了狗屎吧!” 老头儿双眼干瞪着,现在两腿都离地了,都快憋死了。这时周围邻居们大都醒了,居然没一个人上前,有些还在掩鼻闷嘴嘿嘿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怒找病根 棠秘子道:“我只问你,你还扰不扰民?你不认服老子不放你下来,伤了老子赔钱,死了老子赔命!你信是不信?” “哎呀,爸呀!”他女儿文阿姨刚买菜回来,看见这副景像,差点吓傻,还没凑上去就被棠秘子一脚扫到地上。 “罗大叔,罗大叔你把我爸放下来吧。”她赶紧爬起来好生说道。虽然很生气,但现在弄不过这罗老头啊。 小本子装着刚到,赶紧上去帮文阿姨的腔:“爷爷,他知道错了,赶快放了吧。” “李春材!”文阿姨一声爆喝,老爸都被人欺侮成这样了,他还窝在屋里,眼看着自己老丈人挨揍。 李春材这时才走出来,估计心里早乐得不行了,不过他出来也不管用。 “快说!你服还不是不服!”棠秘子硬是要老头儿认错。 “夫----夫----” 老头儿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变调的字,棠秘子这才把他放下。 “咳咳......我,我心脏病犯了,我不行了,我要进医院。”老头儿死死拽着棠秘子的衣裳。 “好哇,我也有心脏病,久病成医,我最会治了。”棠秘子说完使劲按向他伸过来的右手虎口。 老头儿只觉虎口一麻,心猛地怦怦直跳,一不留神都要窜到嗓子眼了。好家伙,这下没有心脏病也快有了。他本能地抽回了手,捂住胸口弓着腰朝内屋跑,动作甚是灵活。 直起脖子还没开骂,就见棠秘子追了过来,吓得他赶紧关上房门。隔着门板刚刚酝酿起一句粗话,才冒出半个音就被打门声吓得吞了回去。 “再不消停。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门给踹烂,再打服你一次,个老不修的坏东西!” 老头儿的心还在跳。今天惹到大家伙了,果真是不敢再骂了。 文阿姨这时瞧见邻居们纷纷闪人。竟没一个人来帮他老爸,心里顿时哀叹得不行。 “对不住了,文阿姨,我爷爷脾气不好,睡眠也不好。我们昨天收拾到半夜,刚睡着就被你父亲和丈夫的吵架声给弄醒了。”小本子心下笑意直冒,还要表现得很真诚。 “算了,但愿他往后长点记性。”文阿姨虽不高兴却也没表现出来。 骆离一直没下来。在二楼阳台上瞧见文阿姨这么早就买了菜回来,还买那么多,起码三四十斤;再一看,根茎烂叶都有,还有一包大半都是黄叶子,心想他们家也没有宠物,忍不住想笑。 这家的老头子的确讨人嫌啊,他们家谁看也不像是连正经蔬菜也买不起的人,还要女儿天不亮就去早市批发,捡烂菜叶。 瞧见他俩上来了。便说道:“终于见识了真正的葛朗台,这古怪脾气,当他女婿真是前世造了孽。” “怎么?他除了嚣张古怪。还很吝啬啊?”小本子心道:这文老头子真是一朵老奇葩。 骆离指指楼下,文阿姨正出来把扔在一旁的菜提回去。 棠秘子也瞧明白了:“呵呵,这不就是那个儿子多看了两眼咸鱼就被父亲打了一巴掌的父亲吗?” “哈哈!” 骆离觉得比喻得太恰当了,笑出声来。 小本子不懂,直追问,棠秘子道:“你这都没听说过?就是说有家人很吝啬,平时舍不得买肉,顿顿白米老干饭;儿子想吃肉,父亲就买了一条咸鱼挂在房梁上。说看一眼吃一口白饭,就当咸鱼下饭。算是吃肉了。有天儿子多看了两眼,父亲马上抽了他一巴掌。怒道:不怕咸死吗?” “噗----” 小本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咯咯咯......”山灵歪在床上也乐得不行,笑了几声,又没了力气。 大家顿时都没心思再笑,唉!这可怎么是好! “不行,我要回去找永圆。”骆离说道。 小本子想了一会儿:“骆离哥哥,灵灵的病我怀疑是龙山寺搞出来的。” 见到面前两人都怀疑地盯向她,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说道:“之前是因为山灵自己跟喻凡下山,就算山灵病了,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起不了作用。而这次是跟着我们走,而且永圆和尚没有亲口同意,你把话又说得那么满,所以他们就使出了这一招。” “不会,戒色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会这样,他肯定会提醒我。”骆离摇头。 棠秘子猛拍大腿,急道:“戒色是戒色,永圆是永圆,我说怎么他们当初为了感谢你找回山灵,什么也条件都答应,又是包旅馆又是教秘术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让我们带走,喻凡的事情还没逼到他眼跟前儿,我们的离开也没让他看到价值。他做出这样的事完全有可能啊,不,根本就是事实,你还不相信?” “好,我马上去龙山寺。”骆离突然又觉得说得在理,马上去床上抱山灵。 “等等,你打算怎么说?”棠秘子拉住他。 这时山灵挣扎着起来,对他们轻声说道:“我想可能是我们本就相依的原因,龙山寺没有重建之前,只是个土地庙。那时我还不能聚成形状,我的潜意识让我要找一个和尚来建庙供香。于是我就找到了他,事后我修炼事半功倍,惭惭成形,最早我们是相附相依的。可是至从你出现后,我发现和你一起练功,我进步更快,就以为之前和他们的香火没有关系了。”终于说完这些,山灵闭眼匀气,最近文化功夫大有长进。 “是不是你们之前最初达成了什么契约?”骆离问道。 山灵摇头。 “没有还是不知道?”小本子跟山灵相处久了,习惯性地用他的脑子思考,追问一句。 结果真是让人失望,他道:“不...知...道。” 骆离更加焦急:“你之前说跟在我身边,也有助于修炼,而且你身上也有了我印迹,怎么还会这样?” 要解释这个的就要更多话了,山灵刚才说了太多,又昏睡过去,不醒人事。 骆离二话不说,抱着山灵就冲了出去,他必须要去龙山寺,当着永圆和尚的面问清楚,难道他们宁愿让山灵死,也不愿让我带走吗? ************ 龙山寺,戒色正跪在师傅的面前。 哭诉道:“师傅啊,这样不行啊,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山灵就不行了!我们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三五年也不会有问题,而且人家小道长答应会再回来的。”(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红尘恒”送来三个冒着缭绕仙气的桃符!将作者的武力值大大提升,还有两个1888两个588n个100起点币的打赏。谢谢!你的!!支持和鼓励!!!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任小丽来电 永圆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好像没听到徒弟的话,也不看徒弟的神情。 “师傅,你这是执迷不悟啊,永远也修不成正果,永远也......” “罢了!” 永圆起身,看看外面,摇摇头,比戒色还痛心地说道:“为师难道是你想的那样冷血无情,唯利是图?” 又问戒色:“龙山寺建寺多少年了?” “师傅,快四十年了。” “是啊,四十年了,那时我比你还年轻。” 戒色不懂师傅到底要说什么,看着高堂上那三柱青香,心下发急。 永圆走了两步,说道:“山灵于我寺的香火固然重要,但为师与他相处了四十年,难道说没有感情吗?他生性单纯,在这红尘之中,怎么能明辨人心?我又怎么相信那个小道士是个可靠之人。” 再次看向外面,叹气道:“把青香灭掉吧。” 戒色一个箭步冲上去,取掉香炉上的三柱青香。 唤道:“师傅。” 永圆坐过去,默念起经文,完毕后说道:“把香炉毁了吧,为师百年之后为免落到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到时还是害了他。”有些哀怨的看着戒色:“为师信任你,但你却接不了我的班,原因你应该懂。” “徒儿懂。”戒色心下悲恸,刚才竟误会了师傅,同时又错看了骆离,骆离宁愿山灵病死,也不愿送他回来。 “永圆,你给我出来!”骆离怒气冲冲,根本没僧人能拦住他,在寺里闹翻了天。见人上前就打,七个执事根本制不住。只得把他送到竹林小院来。 完全没发现怀里用衣服包着的山灵已经清醒了。 他没注意到戒色与永圆欣喜的表情,只看见戒色捧在手里的古香炉,气得抓过来。问道:“想不到竹林小院才是你的老窝,是不是这个东西害山灵?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两个恶僧!” 戒色正想解释,永圆抢先道:“是!你要怎样?” “我,我会杀了你!”骆离咬紧牙齿嘣出话来。 “你杀了我,山灵就会活了?” 骆离恨不得掐死他:“好,我把山灵还给你,只要让他好起来!”骆离根本不想去听他的那个“活”字。山灵绝对没死,如此可爱的小孩子,老天怎么忍心。一定来得及! “当真?” “当真,是不是要我发誓啊。”见永圆不回话,骆离道:“好,我发誓:我......” “不用了,我相信你!”永圆不想把玩笑开太狠。说道:“把他抱给我吧。” 骆离没作思考,双手递过去,永圆接住,突然放声大笑。 你就高兴吧,恶僧!骆离心里骂道。 “山灵,怎么还装。还不醒来?”永圆掀开衣服。 山灵两个眼珠乱转,哪里还有病态,吱唔道:“主人待我太好了。我太感动了,已经吓傻了。” 骆离不知现在什么情况,难道他早就醒了,还是进到龙山寺自然就好了。望向戒色,发现戒色额头上全是汗,还有泪迹在眼角。 戒色把香炉从他手中接过,使劲砸在地上,顿时碎成细碴。 说道:“小道长,这是我师傅试探你的。他与山灵生活了四十年,感情不比你浅啊。若不是这样,怎能甘心把他交于你。”指着地上的碎碴道:“此炉是四十年前我师祖与山灵结盟时所用。青香一点,就是割袍断义;青香燃了三天,我龙山寺就要闭寺一年,全寺僧人都必须每天念够六个时辰的无量寿经与六祖大师法宝坛经才能休息,以此作罚。现在把炉毁了,没了天罚的辖制,再没有能伤害山灵的东西了。” 骆离回过神来,还有些不敢相信,瞧了瞧山灵,确定是真的。也明白了永圆的苦心,心内五味杂陈,当即深深一拜。 说不出任何话来表达此时大起大伏的心情。 “去吧,你在龙山千里之内就可以飞行,若是来到附近,就回来看看我。”永圆对山灵说道。 山灵把胖手伸向他的鼻子,点头答应:“我一定会的,你要像以前一样让我跟你翻跟头。”他指的是永圆还没当主持的时候,那时永圆很闲。 “翻不动咯......” ...... 骆离虽然知道棠秘子和小本子着急等消息,还是留在龙山寺吃了中饭才回去。 回到出租楼,对他们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棠秘子和小本子都很感动;这就是信任的问题,如果永圆如他们一样相信骆离,也不会多出这些事。 小本子道:“龙山寺闭寺一年,还要天天念经,损失很大呀,真想不到永圆住持这人还蛮拧的。” 骆离道:“我终于明白永圆住持之前说的话,他道自己身在佛门,心陷尘世。的确啊,他太重感情,心里装了太多人,每个人他都不愿辜负。” “佛说的无情即是有情,有情又是无情,情情爱爱世世纷纷如何了,他分不清便凭本心,着实不适合当和尚。”棠秘子还是心生敬佩。 “本心也是心,佛亦有本心,难道说佛的本心才是心,人就不是?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哎......永圆身为长老作为一寺主持,已经非常合格了。”小本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骆离有点被绕晕,说道:“不要伤春悲秋了,咱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对了。”棠秘子赶紧拿出电话,指给骆离看:“冉小丽打过电话给我,因为辐射的关系,我平时关着机,你早上走时我本想开机联系你,发现了她的短信,她好像遇到什么事了,你看看。” 骆离接过来看。 第一条:我是任小丽,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如果你们收到短信请联系我,很急! 第二条:你们有联系过我吗?昨天我手机不在身边,如果打不通,请回我短信。 第三条:没事了,虚惊一场,三位还好吗?听说八国比武很精彩,今天决赛大秦赢了,太好了。最近我在一部战争片里演个女兵,是正面角色哟,还有两句台词;不过一天就演完了,后面我继续做替身。杀青了过来找你们玩,你们还在龙山寺吗?(未完待续) ps:今天是除夕吧,小伙伴们晚上回家好好吃顿年夜饭,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春晚到底要不要看呢,去年的实在是太难看了。要不还是围着桌子打麻将和斗地主吧,作者家里人多,四世同堂,非常热闹,凑个两桌麻将不是问题,你们不要太羡慕。o(n_n)o 多一句废话,手机党们有些可能不知道,作者叨叨的这些章节感言是不计算在字数里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ps:农历乙未年大年初一,公历2015年,这是南真和各位书友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将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在这万家欢乐的日子里,向我的书友们拜年啦!祝大家羊年大吉,万事如意,青春永驻。愿你们今年过得充实又富足,潇洒又任性! 另:感谢书友“王子瓜”打赏1888,感谢“青木黄石”打赏3个588,感谢“红尘恒”打赏n个100(我的第二个舵主),还要感谢“-_-!脑残”的打赏(能投月票的你多试几下(⊙v⊙));可爱的“两颗小豌豆”送来三个冒着缭绕仙气的桃符,将作者的武力值大大提升! 第三条很长,显然是虚惊一场后放松了心情,在前不久发的。骆离继续往下翻。 最后一条只有一句:缝有符箓的米包突然着火烧掉了,我可能要死了。 要死了?! “我给的符箓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燃烧,看来真的出事了,前辈你马上打电话,问他之前到底遇到什么事?”骆离有些着急。 “没用,我早打过了,打不通联系不到啊。”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才说!”人命关天。 小本子劝道:“别急,前面我们紧张山灵,后来又忙着高兴,现在山灵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赶过去嘛。” “是啊,往哪个方向飞?到了就可以找美丽姐姐问清楚了。”山灵病俞后,一点后遗症也没有,飘在空中俯视他们大声讲道。 棠秘子道:“带上随身东西,最后还要坐两百多公里的汽车,晚上应该能到。”京城距离东沪一千二百多公里,山灵不能直达。 小本子出去给邻居文阿姨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几天远门;免得有人“无聊”找上门来。 三人一灵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不远处公园一角找到个隐蔽的位置,上了“飞船”。 中途。他们都关心山灵是否吃力,山灵的声音又从脚底下冒出来。道:“别提多好了,没生病了我都不知道现在多舒服,你们人类真可怜,生病好痛苦的哦。” 半小时后,降在沧周市,改换汽车赶往京城。 棠秘子带了两块电池,隔会儿就打冉小丽电话,可还是没有接通。 到了京城才下午四点半。冉小丽给的地址模糊不清;这里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大秦最大的城市,光是市区居住人口都快到千万,怎么找?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的汽车,他们都有点茫然。 “海定区落燕桥......”棠秘子道:“先打车往海定区方向走,看司机能找到不。” 只有这样了,到了再说。 开了一个多小时,出租司机只能把他们放在他能看懂的地方。 棠秘子再次不抱希望的拨了一次电话,听见连接中的嘀声。喜道:“通了,通了。” “喂......” 怎么是个陌生的声音,棠秘子疑惑。骆离抢过电话:“找任小丽,我姓骆!” 只听见电话那头欢喜道:“小丽,你要找的人打电话来了,你听见了吗?” “喂,喂,告诉我你们在哪,我们到京城了。” ...... 他们终于找到了落燕桥针尖胡同,来接他们也是个姑娘,和任小丽差不多的年纪。 “我叫姜明明。是小丽的好朋友兼同租室友,这里不方便和你们说。先跟我走吧。”姜明明是个爽快利索的本地姑娘,说话嘎嘣脆。 这里以前应该是某个厂区的家属楼。通道没有路灯,非常昏暗。 姜明明先站在门边打了个预防针,说道:“你们有点心理准备,小丽情况很不好。”然后才摸出钥匙开门。 进了门,窗户外的夕阳透进来,光线骤然一亮。 “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搞成这副样子?”小本子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任小丽惊呼道。 骆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即开启纯眼,把整个屋子都扫了一圈。 来到任小丽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头,把她的鼻孔翻开,瞧见深处闪着一丝蓝光,像是黑夜中苍狼的眼睛。 棠秘子头皮发麻,他不怕痛不怕血,最怕见到这种情况,顿时佩服那个姜明明,她竟一点也不嫌弃。 任小丽周身都像结了一老痂,一层灰蒙蒙的蜘蛛网似的东西,裹住她祼.露在外的皮肤,嘴皮肿得老大,除了被骆离掀开的鼻孔,六窍都被包住。 等骆离抽开了手,姜明明拿起一包牛奶往任小丽的嘴里送,愣是找不到一个口子,急道:“上午还可以吸牛奶,现在连管子也送不进去了。” 任小丽面无表情,半躺在沙发上,从他们进门后就一直是这样,从没移动分毫。幸好有姜明明在,不然说不定早饿死了。 “她在这里坐多久了?”骆离问姜明明。 “三天了,三前天前的晚上,她本正在冲凉,突然拿出一个着火的香包跑出来,嚷道她活不了了。接着就到处找手机要给你们打电话,后来打不通就发的短信;当时就是坐在这里,短信刚发完她就动不了了。她的手机又设了密码,不然我早打你们电话了,今天早我才有空出去找人,把密码给破了。”说到这里,姜明明有些恼恨自己,平时大大咧咧的没记住她的密码。 “你们只有两间屋子?” “加上客厅三间,除了客厅随便选吧,晚上我睡沙发陪小丽。” “哪间是任小丽的,把她抬进去,我试试看能不能救她。”骆离讲道。 “哦,好的。”姜明明对小本子道:“这位妹妹和我一起抬,可以吗?” 姜明明应该是任小丽非常好的密友,一切情况或许都清楚。 人被抬了进卧室,骆离问她:“姜小姐,等下你给他们二位讲讲最近发生的详细情况,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姜明明点头:“嗯,我正奇怪你们怎么不问呢,那个包里的符箓是你送给小丽的吧?你看地上全是烧糊了的米,现场能不动的我都没动。小丽不让我送她去医院,坚信你们一定会回来。” 听完姜明明的话,骆离这才发现沙发周围很多黑米,还有一片没烧烬的红色布片。 他捡起闻了闻,蹙眉。 说道:“很好,姜小姐很细心,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要多费周折。” “别姜小姐的叫了,叫我姜明明吧,或者明明也行,不用这么见外。” “好,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一走,骆离把房门关紧,聚起灵气在左手指尖,朝任小丽人中处按下去。 “嘭!”裹住嘴的痂顿时嘣开,露出拳头大小的皮肤,任小丽的舌头本就能动,脱掉束缚后就活动着想说话。 “别出声,等我弄完。” 骆离说着又按向她的山根,眼睛也露了出来,她赶紧眨了眨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蛛毛痂 耳朵、脖子、手脚、按住不同的穴位,终于把外面看得见的痂都除掉了。地上散落的痂皮跟老蛇皮一般,让人恶心。 “现在能动吗?” 任小丽试了试,“不能,脖子以下都不能。”声音听来非常混沌,太久没说话了。 骆离很为难,小本子是女子,但她现在只是半吊子,剩下的很多部位他都不方便下手。 好似看出他的纠结,任小丽道:“骆道长,你不用难为情,这是治病,你现在要当自己是大夫。” 骆离见她眼神纯净,神色自然,又想到师傅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由为身为男人感到羞愧,若是棠前辈在,一定会说我假正经;可不是假正经,我本就很正经。 “好吧,有些穴位非常......*,你如果介意,随时可以喊停。” 任小丽禁不住好笑,她本就不在意,现在给他一说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骆离手指点向她两乳之间心包经上的膻中穴,任小丽顿时感到胸前的压力泄去大半,呼吸也顺畅了;紧接着是通谷穴...... 通谷穴在胸下一寸处,任小丽的胸部崩开来挡住了空位。 见骆离的手顿住,还盯着她的前胸,任小丽脸不由红了,正欲开口询问。只见骆离把她头朝地倒了过来,提起她的双脚。地心引力发恢了作用,穴位总算露了出来,骆离飞快的在通谷、气海、会阴三个穴上按下去。 马上,任小丽肚子“咕噜咕噜”发出响声,还放了一个响屁。 这是正常的身理反应,骆离没觉有什么,可女孩子却尴尬得不成样子。 她连骆离怎么点的她大腿与双脚处的穴位都不知道。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屁。 “现在能动了吗?”听见骆离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脚,还是纹丝不动。使出的力气不知去哪了。 任小丽大惊失色:“怎么还是动不了啊,我是不是已经瘫痪了?” “别急。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先休息,明天清晨我再来。” “好。”任小丽从骆离平静的脸上看不出问题,还以为他胸有中足,摁下心里的紧张。 见骆离出来了,客厅三人停止交谈,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样了?” 情况不好呀,骆离摇头道:“我用本门医术帮她除去了痂皮。却没能舒通经络,不知是哪里有问题,她体内真气也正常了,却活动不了。” “那层皮是怎么形成的?”姜明明问道。 棠秘子叹口气:“就是你刚才讲的,她得罪的那人不但想要她死,还要毁她容貌。那痂叫做蛛毛痂,蜘蛛的的蛛,应该下了有半月了,若不是之前她身上有辟邪符挡住,可能早就开始溃烂了。” 骆离问姜明明:“知道下手的人吗?” “她也只是怀疑。我把起因再对你讲一遍:之前小丽接了一个替身的活儿,要去郊县的山上拍,被那个拍战争片的女导演看上了。给了她一个小龙套。我很为她高兴,接戏的第二天小丽说她差点淹死在井里,是被人推下去的,但却没看见是谁,小丽就怀疑撞鬼了。她没对我讲,我知道时已经是第二次出意外了。那次,小丽半夜被吓醒,说有人要掐死她,说她拼了命去摸枕头底下的米包才醒过来。之后的十天非常平静。我们都以为没事了,哪知两天后就出事了。” “战争片还要替身?” “要的。她替的那个演员很红,拿过最佳女主角。新晋影后排场非常大,精贵着哩;有些爆炸场面,人家要求用替身,所以小丽才有这次机会。” “你说怀疑的人是谁?”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女主角啊,她没有小丽漂亮,身材也不如小丽,性格更是不如了;小丽替过两场后,女导演非常满意,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夸奖,明显有栽培的意思。那娘.们妒忌呗。别说小丽还比她小上四五岁,两人同样都不是科班出身,她感到了压力,一定是这样。” “你们俩都这样认为吗?”骆离再问。 “小丽开始不同意我的看法,后来也认同了,她也没机会得罪其他人了啊!”姜明明很肯定。 其他三人对望:那就只有从女主角入手了,先查查她的背景,探明派系。 “有办法见到那人吗,她叫什么?”棠秘子问道。 “她姓欧阳,叫欧阳晴,要见她只能去密芸郊县了,戏还没杀青。” 两手准备,一边继续研究任小丽中的法术,一边去见见那个欧阳晴。 晚上棠秘子与骆离住一间房,两人就着这个病症讨论了很久,都不知其根由。骆离认为:蛛毛痂是一种阴毒的法术,中招后表皮溃烂,封闭呼吸而死。施法过程并不简单,其人手段不低,三翻五次非要害死任小丽,肯定是结下了深仇大恨。 可一个成名的人没有必要去整一个连新人都谈不上的人,如果除了她就没别人,这理由还真是匪夷所思。 翌日,小本子诓任小丽说骆离他们为她找药去了,就她一个人在家陪她。 这边,姜明明带着骆离和棠子坐车赶到密芸县。这里有家四星级宾馆,剧组人员收工后就住在那里,现在已经不允许外人入住了。 姜明明只得带他们在宾馆门口蹲守,直到晚上十点半,拍戏的一行人才陆续收工回来。 她指着用头巾蒙住口鼻遮挡晚风,面色疲惫的女子,说道:“看,绿衣服那个,就是她,欧阳晴。” 蒙着脸也没法看,这人不会法术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她身后有没有会术法的人。 恰好欧阳晴身边的助力递水杯给她,她接过来一饮而下,动作颇有点豪气。 骆离掉头就走,棠秘子随即跟上。 “唉,唉!怎么这就走了?”姜明明都追不上他俩的脚步,急问道。 骆离只有一句话:“浪费了一天时间,不是她!” “你肯定?!”姜明明不相信。 骆离没再回话,再解释也没用,她又不懂。快十一点了,早就没公车进主城了,棠秘子找了一辆面包车,直接回针尖胡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意外 那欧阳晴喝水时露出了整个脸,从身骨上骆离也能判断,她不是那种人。不但如此,她头顶还有吉气;应该是个饮水思源,懂得行善积德的明星;大人品上没有问题的,其他的骆离没必要关心。 回去后,棠秘子把忍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关卡到底在哪?你破不掉的地方是哪里?” “来,你进来看。” 骆离把他拉进屋,指着任小丽的风池穴。 棠秘子一看,她脖颈后的两处风池穴微微隆起,呈蓝紫色,这也太诡异了! 风池穴,大部人都清楚,那里主管人体的睡眠与视神经。棠秘子也不懂这个穴位怎么能会关乎人的行动。 骆离道:“我要是用纯眼,开启‘相邪’的手法,可能会伤到她。现在性命无攸,我不介意麻烦一点。” 棠秘子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劝他,如果真的用纯眼去探视,任小丽并无法力,很有可能影响到以后的生活,最大可能就是没法怀孕。任何高强的法术,都是利弊相随,跟那立杆见影的西药一样。 这时,姜明明匆匆走过来说道:“两位道长,我有急事要出去。” “这么晚了还出去?”棠秘子看看表,都过了十二点,担心不安全。 “是啊,必须去,我有个朋友她失恋了,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她想不开。”姜明明边换鞋边解释,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包也不带了。 骆离送她出去,姜明明急得要死,半天打不着一辆车。终于等来一辆,骆离拦住她:“换下一辆吧。” 他的口气不容置疑。姜明明管不了那么多,以为他嫌这辆车贵,急道:“多谢了。我赶时间,没关系的。” 骆离知他误会了。只得陪着她一起去,因为他不放心这个司机,说道:“你女孩子不方便,我陪你吧。” “好,太感谢了!”深更半夜的,姜明明也有点害怕。 这两月骆离就是跟“赌”字卯上了,他一观这司机,就知他是个赌徒。而且是输红了眼那种。 “西城棣安门小区,麻烦师傅快点!”姜明明说道。 司机没回头,边开边道:“我要换班了,你们换下一辆吧。”他虽这样说,车确朝市外的方向开。 “师傅,要不你把我们拉到好打车的地方,我们另换一辆,我们加钱给你。”姜明明丝毫没看出司机已经在作怪了。 “那不行,我换班时间到了。”说完就停下了车,也没说让他们下去。 骆离看看这偏僻的街道。别说出租车了,鬼影子都没一个。慢悠悠地问道:“师傅,看你前面的卡牌。你不是才换过班吗?” 司机一滞,把卡牌翻过来,道:“这是上周的,我们这周刚换,下车吧,再走就更找不到车了,我要上外环道交车去。” 姜明明急得不行,还想再说,骆离不分由说的拉开车门。对她说道:“你下来吧,我有办法找到车。” 那司机顿了一下。要是这样他不白忙活了。握紧双手,咬牙轰一声拉开车门。 把姜明明吓一大跳。这司机好大的块头,至少一米八五,一百八十斤重,脸上满是戾气,阴森森地看着他们,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那,我们走吧,你去哪找车?”立即下车,站到骆离身边。 却见骆离没动,也盯向司机,两人在用眼睛较量,她是这样认为的。 骆离可没这么想,他在等着司机出手,心下也在思量:急着救人命,附近又没有车,怎么才能让他甘心地拉他们去。 可惜他出门从来没有带很多钱的习惯,如果有个五六百也好,说不定就直接打个高价车去了;等姜明明走了,他再慢慢收拾这冲动的司机。 司机自己也有掂量,就算是两个骆离,他也保证能在十分钟内拿下,根本不杵骆离看他的眼神,他犹豫的是这两人到底值不值得他犯法。 就在司机反应过来眼前这小伙子早已发觉他的企图,恶向胆边生,准备动手的时候。骆离喊道:“师傅,五百块钱,拉到地方给你,怎么样?现在这行情够你交几天份子钱了吧?” 司机眼睛一亮,拳头握得更紧,绕过车子就向他们走来。 哼!看来你是注定要找虐了!骆离心道:这是打算直接抢? “再加三百块!我们真的赶时间,只是晚上没有多带钱,拉到地方给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留在车上,她去拿钱!”骆离指着姜明明飞快的说完。 司机只离他几步远,装着拉了拉后车盖,没有多话说,心道:算你小子识相,知道爷爷厉害! 吼道:“上车,别耽误爷时间!” 姜明明这时却不敢上了,骆离看向他,她恍然,有高手在还怕坏人?赶紧坐进去。 这司机飚得很快,一小时后,到了西城棣安门一条巷口,按约定姜明明先走,骆离在车里等她付天价车资。 “师傅,你信不信,你今天白忙活了一场。”骆离对他说道。 司机本还在想,即使这女的进去叫人,他也可以开车就跑;在车上做“人质”的外地小子竟然开始挑逗我! “嘿!”他冷笑一声,就不信你没钱,老子抢了钱打残你就走。 把车门锁住,回头朝骆离阴笑道:“小子,你不知道这个角落是没有监控的?”说完就直接压上来抡拳头。 骆离觉得他说话的口气,颇像以前长坪那个虎哥,块头也像。 ...... 姜明明拿着钱出来,看见四分五裂的出租车,吓傻眼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骆离:你干的? 骆离刚好完事,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走吧,我也去看看你朋友,方便不?” “别担心,听说这里没监控。”骆离见她发傻,安慰道。他就是不喜欢大城市,总是爱装什么天眼。 “哦,当然方便,还好我朋友没做傻事,可就是想不开,一句话也不说;你肯定比我懂得多,帮我劝劝他吧。”姜明明回过神来。 骆离跟着姜明明往前走,估计这一带全是住的学生,因为附近有两所高样,何况又看见两个喝得醉熏熏的学生模样的人正好走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收获 问道:“这附近还有一所功夫学校吧?” “是啊,唉!”姜明明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我朋友叫张天娇,在部队工作,是接线员,这次八国比武大赛那个冠军就是她前男友徐进绥。” 骆离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又听姜明明讲道:“那徐进绥就是个负心汉,天娇跟他小学中学都在一个学校,从小就好上了,现在他出了名,就想甩了人家。” 说着已经到了门口,放低了声音:“这里以前就是天娇跟徐进绥一起租的,两人周末都会过来住,现在分了,徐肯定不来了;你帮我劝她搬走吧,睹物思人,还是为不值得的狗东西。” 骆离明了,赶紧点头,一时间脑子里蹦出在龙山见到的那个送徐进绥东西的姑娘。 姜明明拿钥匙打开门,进屋后,骆离一眼看见张天娇躬着双腿坐在窗边,下巴垂在膝盖上。看见了侧脸,果然是她,原来她叫张天娇。 家里很乱,像刚被打劫过,只空出一小块能坐人的沙发,想必是刚才姜明明随手收拾出来的。角落里到处都是剪烂的衣服,还是男人的。 “天娇,我给你介绍一个厉害的朋友。” “多厉害?能让他回心专意吗?”张天娇继续着发呆,随口问了一句。 “哎呀,天娇,你还望着那里作什么!再怎么看他也不会回来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他不爱就是不爱了。”姜明明走过去拉她,“你到底几天没吃东西了?绝食示爱,你很有骨气啊!我以前真是错看你了!” 面对姜明明的激将法,张天娇纹丝不动。 骆离顺着张天娇看的方向。就只看见一盏路灯,或许更远处便是徐进绥的武术馆。 想到徐进绥的花花肠子,他道:“张小姐。你听说过一句佛语吗?” “嘁!”她冷哼一声。 “呵呵。”骆离笑道:“你是军人,应该知道叛徒和奸细是最可恶又最可怕的。摆在明面上的敌人好对付得多。” 张天娇回过头来看着他,奇怪他扯这么远干嘛。 只瞟了一下,就觉得他非常顺眼,身上有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便分散一些心底的绝望,开始认真听他讲;无关这人的相貌,只是一种直觉。 “徐进绥变心绝不是一天两天,凡事有个过程,他在正式背叛你之前。就像是个奸细,脚踏两只船。而且,很有可能他从来就没爱过你,或者你达不到他所求的价值!” 这话非常伤人,徐天娇忍不住反驳:“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他们武术队的人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就凭他骗师兄弟说你只是她同学!” 张天娇恼红了脸:“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她怎能不吃惊,这件事情连姜明明都瞒着,这个人怎么会清楚!? “实在是巧,我在龙山见过徐,而且还住同在一家旅馆里,就是山上最高的那间。而且我还见过你俩偷偷见面。”骆离回答。 “这有什么,他们队里本就管得严。”张天娇还在自我催眠。 “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就当我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骆离起身,准备告辞。 “骆......” 骆离听见姜明明叫他,又补充一句:“我还是要对你讲讲那句佛语。” 这时张天娇已经侧过身子面对他,听他讲道:“嫁祸于人!四个字,张小姐,恭喜你已经脱离苦海,嫁祸于人了。” 看见骆离真的打算出门,张天娇嚷道:“还请解释明白!”不自觉的把身子前倾。她真的很想知道。 看她愿意听了?骆离就把意思给她讲明白。 这句佛义解释正好切合张天娇目前的情况,要规劝的就是她这种人;那徐进绥至始至终都是个急功近利的势利小人。是祸不是福;他转投别人怀抱,让张天娇有机会再选一个真正爱她懂她的人。岂不是就脱离苦海了吗? 心机深沉之人最爱的永远是自己,现在接手的人还不知道拿到手的不是宝而是祸,却总有明白的那一天,到时还不如张天娇现在的情况。 听骆离讲完,姜明明点头如捣蒜:“对!天娇,骆道长说得太对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那徐进绥到底是个什么人!” 听姜明明管骆离叫道长,张天娇奇怪地问道:“他是道士?”现在还有道士吗,怎么不穿道袍? “不敢,只是个术士而已,那是人们习惯的尊称,不用当真。”骆离随便一说,眼下这个不是重点好吧。 张天娇眼睛骨碌碌转,与之前的神态大有差别,又问道:“那你懂法术?” 姜明明以为她提刚进门那一碴,气道:“你还没醒悟啊!枉费我们说半天,法术还能帮你改变人心!” “我不是那意思,骆道长,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懂法术?”张天娇坚持。 骆离道:“我会,就是不知你信不信了。” “怎么不信!我告诉你,那徐进绥看上的就是一个会法术的女人,名叫孙唯唯。” 有一丝亮光在骆离脑中闪过,问道:“很厉害吗?” “厉害,徐进绥亲口说的!” 原来徐进绥的新女友叫孙唯唯,非常有钱,老爸是外资企业的老总;她看上徐进绥很久了。龙山寺决赛的那一场,孙唯唯就坐在下面,观看了徐进绥的整场比赛,对他非常满意,这个人她是势在必得。 张天娇说完,愣了一会儿,落寞地道:“或许孙唯唯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吧,也或许他就是在找更有权势的女人,没有权势,既有钱还懂法术,他......” “他怎么会告诉你孙唯唯的底细?”骆离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略了。 “是怕我纠缠他吧?他刚从龙山回来就说和我分手,我不愿意,还以为他开玩笑。” “然后呢?” “然后他就搬走了,我回来发现就冲去武术馆找他,等了一天,终于见到他回来,是那女人开车送他的。” “这么说,你看见了孙唯唯,可不可以回忆一下她的相貌?” “我描述不好,你让明明说,还有那天小丽也在,我们都看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岳观 就像一间漆黑的秘室里,突然点亮了一盏油灯,骆离禁不住脱口而出:“任小丽是背了黑祸,代你受过!很明显你们去找他时,孙唯唯也看见了。” 姜明明幡然醒悟:“是我的错!原本你与小丽就不熟,那天我不应该带她去,肯定是被那个坏女人错认她就是你,她原本就......”马上停住,唉!害的是谁她都不好过,只是看了任小丽的惨状,情不自禁地说出这样的话。 张天娇毫不介意,直追问:“小丽怎么了?带我去见她。” ...... 他们三个出来时,破烂不堪的出租车还在,地盘下面还压着那个欲打劫的赌棍司机。一百八十斤重的彪形大汉,此时浑身无力,即使没有东西压着,他也翻不了身。 张天娇指着烂车,非常吃惊。 姜明明笑道:“这人活该。” 走了很远终于上了一辆“正常”人开的出租车。 骆离想到那辆报废的车子就好笑,先前那个司机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至少靠出租车打劫是没戏了。 他们回到任小丽的出租屋时,棠秘子和小本子已经休息了,久等骆离不回来,就估计他跟姜明明一起走了。 棠秘子连续两天没休息好,也没时间练功,有点憔悴,为他们开了门,随便问了几句,便又回去睡觉。 姜明明把任小丽三次的遇险经历都讲给张天娇听,完了还把那些珠毛痂拿给她看。 张天娇后怕不已,姜明明又描写得太有画面感,她头皮发麻,现在脑子里哪有什么徐进绥。巴不得离徐远远的,那个孙唯唯就是电视里的黑巫婆。太可怕了。 骆离倒觉得张天娇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在龙山让徐进绥见识到了道术的厉害,徐也没这么快在张天娇面前露出真面目。 有了孙唯唯的帮助。徐进绥的后半生戴着冠军的光环,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那个叫孙唯唯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骆离再次去察看任小丽的风池穴,脱痂后颜色并没加深,但也没减弱。心里念道:是不是我医术没学透啊,在医术上孙的手笔明显比自己高深许多。 “张小姐,你想出气吗?”骆离问她,他打算直面这个孙唯唯,医术上不如她。但法术上绝对不会。简单粗暴的直接把她弄来治任小丽不就行了吗? “出什么气?我?徐跟孙?”张天娇还没回过神来,摸摸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孙唯唯太可恨?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你,你知道仇人,就不想报仇?” “我......”骆离的这句话让她骤然升起了一股血性,道:“当然要报仇,小丽是被我连累,我怎么会置身事外!” “好!”骆离也不多话,直接把想法告诉了张天娇。 张吃惊地叫道:“你当真有把握?我担心连累你!”知道自己太失态,压抑声音:“毕竟你与我并无交情,我会自己想办法为小丽报仇。” 骆离看她说得认真。禁不住想笑:“我们的目的一样,任小丽也是我的朋友。你看出来了没,我只脱得了她身上的痂。却不能让她起身,现在她还是病着的。” 任小丽与姜明明都在想:那你打得过孙维维吗? 这两个姑娘只见识了蛛毛痂的厉害,却没见过骆离的手段,他只好道:“尺有短,寸有所长,下黑手,那孙维维强过我,正面应对未必如此。”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正面应对他把握更大?没听错吧,看来他真的很有信心呀。况且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最快的救小丽。更别说还可以灭掉一个祸害。 姜明明率先点头:到时看徐进绥怎么赔了夫人又折兵,放着好好的姑娘不要。看上一个妖女。 ************ 大秦,天岳山。天岳观。 低矮的三间木屋,顶上盖着土瓦,大门正中挂着一块掉漆的牌匾,上书:“天岳观”三个隶书大字。 进得厅里,入眼便是挂着三清祖师的画相,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的香炉里燃着三根檀香。 封存义坐在厢房的门槛上,不停的看表,他已经等了三天了,还没见到师傅张启山。 看见太阳又向西偏下去了,起身拍了拍制作精良的真丝西裤,裤上没留下一丝皱折。 等到傍晚,如果师傅仍不见他,他就是准备回去了,另想他法。 他这次上山,目的就是向张启山秉告,七七门又多了一名猛将,很值得栽培;这不是让他等三天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想向张启山要两样宝贝,老申的女儿已经出师了,假以时日,青出于蓝,必会超过老申。对于培养接班人的问题上,老封知道张启山向来不吝啬。 而这时张启山还在疗伤,他必须找到克制绛珠紫带的办法,不然,他是辖制不住骆离的,升仙大计就是一场空。他料到徒弟封存义会上山来,也卜出所求为何事,根本没有心思管,老申的女儿前途如何干他屁事,只是对七七门重要而已,七七门本就不是他的事业,他的所求当然是成仙大计。 二十三年,张启山等得太久了,七七门作用已经不大,过河拆桥是他的一贯作风。此时他并不怕骆离成长强大,越强大于他越有用处;一月前他查看碧水天珠,冷笑道:你这小子还不知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就让你逍遥得意,我等你上门,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碧水天珠”这是张启山自己取的名字,它是镶嵌在拳头大小的帝王绿翡翠上的一颗绿色金钢石,金钢石有成人拇指般大小,用克拉计算足有11.8克拉。 七七门几十年来的八成收入都贡献给了它,这块极品翡翠只是底坐,张启山用修炼了三十年的灵力生生炼化了它,最后在翡翠上融化一个坑,将之嵌进去,使之成了一件有预示作用的异宝。 如此大的绿色金刚石,世界仅此一颗,一年前为了找骆离,张启山命令封存义从国外一家皇室手中收购而来。当时他还舍不得下定决心把碧水天珠制作出来,三十年的功力,消耗太大了;而在骆离夺走他的紫带后,他才狠心炼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老丈人看女婿 早在很多年前,张启山就听他师傅梦玄子讲过,百亿年形成的大地精粹,自带神秘力量;所以包罗万象,举一千从,运变无形而能化物1。;远可穿透时空,近可看穿人事,预示骆离这个“怪胎”作用甚大。 如此:他当然会说等着骆离上门,也当然放心缩在山上修炼;好在有天珠在手,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虽然他只能从中得知骆离的功力成长到哪步,和他大概在哪个方向,仅此而已。 封存义再次用法术敲了敲布满阵法的石壁,张启山仄了仄左边白眉,继续入定。 老封知道师傅不但不会出来,还有点生气了,失望的空手下山。 着实恼恨:罢了,另想他法。师傅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了,钟老儿的徒弟害得老未成了瘸子,无论如何我也会把他碎尸万段! 卫京,离京城一百多公里。 紫竹苑----一间悠静风雅的茶室。老申笑眯眯坐在茶室的藤椅上,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坐吧,不用拘束。” 他很满意,在外有八国武术冠军的名头,在内有计谋,有城府,懂得利弊取舍;老申并不怕他贪心势利,他相信女儿可以牢牢掌控,要的就是聪明人,何况徐进绥的皮相也不错。 孙唯唯原来是老申的女儿,老孙本名孙文平,很像某校老师的名字,事实上他外表更像。 徐进绥礼貌答谢,自然落坐,挨着孙唯唯的左手边。面对老申的考问,他举止优雅,与他对答如流。 老申是越看越满意,歪头看向站他身后的太太魏红。两人四目相对,露出会心一笑。 魏红看起来四十出头,保养得很好。年过半徐,还有小女儿家才有的娇态。她抚了下老申的肩膀,虽然上面一点灰也没有,朝女儿飞出一计母女俩才懂的微笑。孙唯唯脸色微微发红,低头饮茶掩饰羞态。在外面如何放浪形骸,在父母面前,她必须作个乖乖女。 多么祥和的面画,老丈见准女婿,越看越欢喜。 茶室里备有高档料理。到了饭点,四人就此举杯同饮,仿佛是达成了什么协义。徐进绥并不知已落入狼窝,他顶多算是只刚刚长齐毛的小狐狸而已。 饭后,孙唯唯把徐进绥送到紫竹苑门口,回到雅室,老申对她说道:“唯唯,爸爸知道你学得很好,但你在对徐进绥前女友的事情上欠考虑了。” 孙唯唯点头:“是的,当时我也是气急了。那女人前两次都躲过一劫;从井里被人救起来还好说,可我居然使出法术她都没死,逼不得已才用了新近琢磨出的蛛毛痂。”见父亲摇头。急道:“爸,我怀疑她身上请有高僧或高道给她绘的辟邪符。” 老申不以为然,仍是语重心肠地讲道:“唯唯,有些人就算身上不带符箓,但如果祖上积有阴德且本身又行善,普通法术并不能轻易害到他们。” 说着便给他讲了一件往事。 那是大概十年前,有位山区学校的校长,他以前曾是一县之长,为人忠直。不贪不占;七七门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人,而且他还上过战场。身上煞气很重,普通阴物都怕他。 就是因为他过于忠直。被政党排济,最后被抓住不痛不痒的小辫子丢了官,才四十多岁就被弄到一个偏远山区小镇去养老。别人挂职锻炼是提拔,他挂着正处的级别是发配。 他呢,也看透了,一心一意的当自己的校长;哪知,才干了三年,山区突然成了香馍馍,那里发现了一个汽田,国家又是修铁路,又是修高速,两年后衍生出一个新型县城。 他所在的小学被一家开发商看中,准备在那修筑商场和商品房;开发商打通了所有的关节却打不通那校长的,校长对于商家提供的新校址坚决反对,原因就是离县中心太远。 商家得到消息,汽田近二十年也采不竭,五年后这里还将会扩大一倍,人口上升到百万,如此大的利润市场他们无论无何也不会放过,抢占先机是金融之本。 因为各方运作都撼不动他,他不为所求,一心只做自己的事,这个计划就搁置了。这商家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五年后身价翻了十倍;在泯港时结识了过去办事的老申,老申要拿住这个财神爷,觉得这校长现在只是个闲职,还是没有机会升迁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决定接下这笔生意。 派出了用得很顺手的江仕玉,因那校长不但有战功,还有大阴德,几次都没成功。用生辰八字作法都没法让他倒下。 江仕玉无功而返,建议直接派出雇佣兵。老申自己是绝不会沾这类事儿,那时雇佣兵也缺人手,并无合适人选。而开发商与校长的矛盾又闹了几年,众所周知,如果校长出现意外肯定怀疑到那位老板,七七门只能了无生息地把他除掉。 老申问女儿:“后面你猜我们想到了什么办法?” “肯定是更厉害的道法,才把他除掉!” 老申哈哈一笑,道:“不是,我们想办法把他引到律哇国去,用了黑巫术才把他做掉。” 孙唯唯不信:“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实在不行直接冷兵器,何必用到黑巫术。”她就是掌握不了黑巫术,非常懊恼,听到这三个字就很排斥。 “我刚也说了,不能让雇住有后顾之忧,用雇佣兵是最下层,只能对付普通民众,让警察伤脑子去。对付他那种情况,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干干净净,这才是我们在大秦的总部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名声不好的除外,越是有威望越是难做,我们要抵的过也越大。” 老申食指点点女儿的额头:“你呀,必须学会顾全大局,那张什么并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你激进了。”又安慰道:“不过,你还年轻,慢慢来,爸爸有时间等你成熟。” 孙唯唯撇嘴:“有什么区别,她父亲若是大官,徐进绥还能把她藏着不带出来见人吗?对了,用黑巫术就没让人看出来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逼徐上钩 “是摄魂术,而且是练至大成的摄魂术,只差最后一个大圆满就可以与你潘伯伯对阵了;那校长的尸体带回来后,多方诊断都是猝死,千真万确。” 孙唯唯心中鄙夷:说得容易,还大圆满,兴许练到死都圆满不了。 老申看女儿闪着不愤的眼神,很是满意,这个故事不担教育了她要看人下菜,懂得收敛;更激发了她加倍用功的斗志。 “天外有天,人外人有人,你慢慢想爸爸的话吧。我今天就要和你妈妈飞泯港,还不知你......不知那老丑进展怎么样了;你太师祖要想除了路鸣,可你师祖觉得眼下就他一个能练黑巫术的,杀掉可惜了。”老申的这些话,也只能跟孙唯唯说说,魏红是不感兴趣的。话音一落,太太魏红收拾整齐,补好了妆容走了出来。 魏红很舍不得女儿,觉得这大学真没必要上,一家人总是分隔两地;可老公与女儿相比,她更舍不得老申,只能放弃一个。 下午老申两口子就上飞机去泯港,孙唯唯又是独自一个,她坐火车回京城,紧跟刚走不久的徐进绥。 到了京城,她直接回他们刚租的屋子。 房子离她学校很近,离徐进绥的武术队却很远。相比张天娇为了徐进绥把房子租在武术队附近,正好相反;有时候,人真的是蛮犯贱的。 孙唯唯快到出租房时,给徐进绥打了个电话,虽然徐的语气里温柔中带着欣喜,让她先在“家”等他。 她答了声“好”,敏锐地是听出一丝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这时张天娇和姜明明正把她新男友堵在武术队大门口。 “别躲我了。我不是来缠着你这个负心狗的,你跟我回去把你的东西全部搬走。”张天娇梗着脖子吼道。 徐进绥又失望又不耐烦,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烦人呢。回道:“早叫你扔了,那些东西我是不会要了。我还有事,赶时间,请你们不要再来这里了,算我求你行不?”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张天娇:“女孩子就不能自尊一点,死皮赖脸的让人看不起。” 他太了解张天娇了,讽刺辱骂就是杀手锏;今天他才见了老丈人,大功告成,必须快刀斩乱麻。何况他脑中早没了往日柔情蜜意的回忆,只记得张天娇哭哭涕涕的样子,十分厌烦。 张天娇气得说不出一个字呢,脸气得通红,一颗芳心再次被狗嘴撕咬,屈辱,悔恨齐涌上心头。 姜明明紧握她的手,怒道:“你他妈.的负心狗,一心只想抱大腿,找个恶巫婆当宝贝蛋儿。卖身求荣真有自尊,我呸!” 你姜明明又算哪根葱!徐进绥拼命忍住怒气:“行,我是个小人。你们最好离我远点。”迈开步子就朝前冲。 张天娇喊道:“好,你走,你只要敢走,明天全队都知道你和我的事,我就把你的那些内衣内.裤还有那些不要脸的情诗摆在校门口。知道这八年来你给我写过多少淫.诗黄词吗?你可能早忘了,告诉你,我没忘!全保留着!” 徐进绥狠狠顿住脚,周围已经有好事者围观,他转回头来吐两个字:“你敢!”眼神阴得可怕。如果是荒郊野外。姜明明敢保证,她和张天娇都得被他活活打死。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走着瞧,你的那些破玩意儿。你的字迹,就算别人不知道,你的师兄弟和师傅还能不认识?”张天娇避过他的眼睛,雪白的脖颈仍是顽强地直着,骂道:“若是不敢,我就是小娘养的!” “上车!我去取,这是最后一次,不然别怪我翻脸!”徐进绥不怕这两个小妞,但是害怕围观者,他是要面子的人。 姜明明心下一松,立即翻个白眼:“敢情你也有脚底下拌蒜,掰不开镊子的时候儿。我们那边有车,不会上你的车,怕沾上黑巫婆的邪气!” 姜明明骂得爽,徐进绥气得真想打人了,紧握拳头,死活要受一回辱,暗自埋怨当初眼神不好,原以为张天娇是个识趣的主儿。 他跟着两人来到马路对面那辆黑色的桑塔纳旁,发现她们带了司机,还是个老头,看背影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本想坐副驾,姜明明已经抢先坐了上去。 棠秘子把后视镜扳过去一点,不让他过早的发现,有相认的时候,急啥。 车门一关,棠秘子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桑塔纳飚了起来,把徐进绥吓了一跳,想不到这老司机还能玩猛的。 心不在焉,想到回去晚了怎么跟孙唯唯解释。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路不对,问道:“你们难道想玩绑架?就凭你们?”跟他们用戏谑的口气,他都嫌掉价。 棠秘子右手挥挥,见此,姜明明与张天娇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浸过公鸡血的红棉花,塞住了耳朵。 “呵!”徐进绥一声冷笑。 哟?!听见这司机老头子唱起“歌”来,抑扬顿挫还蛮好听的,他两手撑开,准备提前活动活动。暗自调动起真气,先朝这老头子动手,窝了不少火气,正好发泄一回。这两个蠢女人,知道孙唯唯道法术,就以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懂。 棠秘子把车速降下来,精神力慢慢集中在嗜睡咒上,头上冒了一点虚汗;发现前两段念完,徐进绥仍是清醒的,而且马上预备攻击他。赶紧把车停下,徐的声音近在后脑。 “老家伙,替人出头,也不做好功课,看看对手是谁!” 棠秘子大声念道最后一段:“人之难伏,唯在于心,心若清净,万祸不生……” “嘣——”脑袋拳头打重,因精神力和灵力都集中在头部,产生了反坐力,徐的拳头被弹回去半寸,痛得他一张脸骤然变形。 忍痛再挥出几拳,棠子趴在方向盘上,晕死过去。 两个姑娘吓得不得了,慌忙拉开车门向外跑,现在两边净是稻田庄稼,远处只能看见一颗芝麻大小的人影。 她俩在逃命中还在想:棠道长如此不给力呀,连没有法术的徐进绥都干不过;同时又在担心他,会不会被打死了。 慌不择路的一路狂奔。(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猛虎道长”“红尘恒”的打赏!再求求月票,推荐票,订阅什么的! 第一百九十章 大家都是熟人 徐进绥很快就追到身后,一手一个给抓了起来,顺势扔向麦田里。 无缘无故的脑袋有点晕呼,使劲甩甩头,喉咙涌出一丝甜味,一口啐掉,发现竟然带着血。以为是最近压力大心火过重,并没在意。 一把抓过姜明明,提起她的上衣,狠狠甩了两耳光;姜明明愤怒地看向他,眼中净是不服。 反正跑不了了,老娘不怕你! 张天娇看见好朋友的脸瞬时肿得老高,愧疚得不行,爬过去抱住姜明明:“疯狗,要打就打我,打女人,真是好能耐;怪不得别人说我把你嫁祸于人了,一点没错,你就是个贱人祸害!” 徐进绥看见姜明明耳朵上掉出的红棉球,这才回忆起那老头唱的不是什么歌,可能是在念咒。猛地退后一步,胸口血气上翻,又吐出一口来,血丝带紫,他大惊失色。 瞧见他的模样,两个姑娘心下快意! 徐进绥撇下他们,快步走回桑塔纳,他想看看那个背影熟悉的老头儿到底是谁。 骆离就在不远处的一家农户里等他们,这是姜明明外婆家。现在已经没人住了,收拾一下是个很好的打“狗”场地,被紫带缠住的古钱晃动了一下,他透过缝隙一看,脸色大变。 骆离此时正往棠秘子来时的路上赶,古钱只提前了十分钟预示,待他目力能看到时,正好瞧见两个姑娘逃下车。 脚尖沾地,半跑半跃,飞奔过来。 徐进绥把手伸向棠秘子的脑袋,刚准备抬起,手腕就被人捉住了。他并没立即回头,只是用眼睛看着那只手。手指长长,骨节分明,脑子里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惯性使然。弯弯绕绕的小肠子太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骆离没给他思考的机会。抓起就反琐向他身后;徐进绥被迫侧起身子,看到了骆离,换他大惊失色,张着大嘴:“你!?” 他毫无还手之力,骆离的虎口似烙铁,像串火链子把他牢牢捁住。刚说出一个字,脖子一阵巨痛,眼前一黑。晕倒在车前盖上。 骆离赶紧检查棠秘子,快速把了把脉,还好,只是灵气相撞晕了过去。 姑娘们正赶过来,骆离听完他们的讲述,心道:怪不得嗜睡咒无效。 骆离一周前给他的护体法力已消,却又被注入了一层,显然是孙唯唯做的。 “上车,计划照旧。”骆离把棠秘子拨开,用他那并不熟练的车技开车继续前行。 半小时后。桑塔娜开进一幢平房门口,狗叫声伴着徐进绥的电话铃声同时响起。 “张天娇,你接。”骆离朝她使了个眼神。 张天娇定了定心。呼了一口气,接通电话:“喂......我是谁?我是进绥的女朋友。” “你这恶巫婆,嘴巴放干净点,你害死了我朋友,我要和你绝斗,你敢不敢来?” “先说好,不能用法术,就跟我单打!” “他不会接你电话,你自己来看他。” “信不信由你。反正他跟我在一起,我们八年的感情。你们有多久,哼。” ...... 姜明明和骆离同时对她竖大拇指。张天娇挂了电话才知道后怕。内心里是非常惧怕孙唯唯的。但是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没有了退路。再说,她和姜明明都看见骆离一只手就摆平了徐进绥,昨天晚上的信心又冒了出来。 孙唯唯放下电话,咬牙道:好,很好! 拨了个号码:“贺叔,开辆车到我学校来,要快。” 十分钟后,叫贺叔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室下来,他是七七门的二流道士,只负责孙唯唯的日常生活,跟男保姆差不多,他问道:“唯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想起要车了,还让我直接来学校。” 孙唯唯不耐烦的回道:“没事,你别管了,我只是急用车,你自己找车回去吧,这事不要告诉我爸。” 那人还在犹豫,听孙唯唯道:“你听不懂吗?我的话不管用?” “是,是,唯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开车小心。” 孙唯唯踩向油门,汽车飞一般窜出去,激起一团尾气,老贺没闭的大嘴,吃了好大一口。 骆离几人进到平房,姜明明指着徐进绥说道:“把他弄醒吧。” 棠秘子这时也醒了,看见她脸颊两边各一个巴掌印,抱歉道:“明明,对不起啦,是我疏忽大意。” 姜明明笑道:“没事,反正我早还回来了。” 也是,徐进绥的脸更惨,整张脸都是球鞋底子的印迹。 此时,姜明明信心爆棚,什么顾忌也没有了。就让恶巫婆看看她的情郎,现在是副什么德性。 骆离看看时间,估计孙唯唯快到了。 骆离两指点向徐进绥的命宫,练过武的人就是强,即使被棠秘子的灵力伤到了五脏,也立刻就醒了过来。 “我有得罪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徐进绥醒来就冲口而出,他最想知道他们的来头,难道和张天娇认识?不然就是姜明明,他不明白哪里惹到了骆离? “我们是为了救朋友,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张天娇和姜明明的朋友,被你的新女友害得快死了,所以我们只能请来你帮忙。”骆离很友好的为他讲解。 “那,叫我女朋友救她便是,干啥要这样对我,好歹我们相识一场。” 骆离不想再说话,相识的只是你当时的身份,从来就不是你这个人。 徐进绥见没人理他,暗自把事情琢磨了一遍,猛然想起,被害的可能是与姜明明同住的那个外地女孩。难道唯唯以为她是张天娇?很可能啊,那女孩非常漂亮,她原本想害死的是天娇! 他虽然一心出人头地,贪慕荣华富贵,如果和他好了八年的女朋友要被孙唯唯害死,他也有一丝不忍。 说道:“是我对不起天娇,我一定好好劝劝我女朋友,大家都是熟人,用不着剑拔弩张,我们坐下好好谈。” “嘁!”姜明明讽刺一声。 “嘘——”棠秘子听见了外面有跑车开来的声音,让他们禁声。 骆离也听见了,他二话不说走向徐进绥,用脚踢开他的腿,狠狠踩在大动脉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想要男人了? “啊!” “住手!不是说好单挑吗?这里好热闹!”孙唯唯三两步就跃了进来。 棠秘子心道:好内力!此女不简单。 她看向棠秘子,笑道:“老头儿,你是来替人出头的?” “是我!”骆离出声。 “你?”孙唯唯不可至信,看他一丝法力也无,正想呲笑;疑惑间,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难道他用了敛息符? “一命换一命!”张天娇不知从哪找来一块瓷片,划在徐进绥的脖子边。 “天...娇,别,别乱来!”徐进绥声音都抖了,生怕前女友一个冲动就把自己结果了。 骆离把张天娇的手打开,这不是添乱吗。顺手驾起徐进绥的胳膊扭了一转,就是这只手伤了棠秘子,算是先找点利息回来。 孙唯唯气急,这人他妈.的到底是谁?敢如此不给面子!就是在七七门里,各位长辈也对她礼遇有加。 一个大巴掌劈头盖脸的朝骆离打来;掌风带着灵力,旁边的张天娇被掌气煽到,两颊上瞬间显出三条刮痕,痛得扑向一旁。 “啪!”徐进绥的肩膀挨了个结结实实,咬着嘴巴哀怨地看着孙唯唯。 孙自己都愣了一秒,这人动作也太快了,她看见骆离飞速侧身,可是她的动作太快来不及收手。随即变换手势舞着掌花继续琐定骆离,谁先动怒谁就输,骆离就是等着看她的斤两,手里的徐进绥可是一直牢牢抓着的。 棠秘子早把两姑娘拉到门外去了。姜明明傻眼了,打得真是好看,徐进绥像个傻子一样被骆离拿在中间打转,问道:“他们不是会法术吗?怎么直接动手了。你看那孙唯唯拳拳见肉,徐进绥被打得吐血了。” “别急,慢慢看。”棠秘子回道。怎么着也得先试试火候。 孙唯唯的拳头全落在徐进绥身上,徐不由开始恼恨。心下嘶吼:给我用法术呀,弄死他! 骆离感觉玩得差不多了,边回招边道:“你是打不过我的,这人你也带不走,解了我朋友的蛛毛痂,我就放了他。” “行!”孙唯唯停了手,压下火气回道。用法术他怕误伤徐进绥,面前这人灵气好足。干打都打不过,拼法术她也也没多少信心。悄悄琢磨面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转眼又看见徐进绥那窝囊的样子,不知不觉的皱了皱眉。 “前辈,把小屋的任小丽推出来。”骆离说完就把徐进绥拖起退到屋外。 棠秘子赶紧进去,把仍是成坐姿僵硬在轮椅上的任小丽推了出来。 孙唯唯当然认识任小丽,三番五次没有弄死她,早就记在了心里,今天才知道原来搞错了。她斜了斜眼睛,问道:“你们要看着吗?” “当然。”骆离回答她。然后把右手亮了出来。孙唯唯猛地瞪大眼睛,见他指尖环绕着一层灵粹----极精炼的灵气。 徐进绥的个头与骆离一般,骆离一个腿扫过去。徐进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手指只离他百汇穴半寸。 孙唯唯突然感到害怕,见到那样纯粹的灵气,心下“咯噔”一响!难道......禁不住有点心慌,后悔没让贺叔通知她老爸。那种灵气跟师祖炼出来的还纯净,不是“他”还是能有谁! 骆离看见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神色,没作他想,只是催道:“赶快吧。我的耐性刚刚与你交手时已经用完了。” 听得骆离的提醒,她低下头。吁了一口气走向任小丽。不但是她搞错了,白费了一翻功夫。老爸也搞错了。这女人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阴德,肯定有人家赠的辟邪符箓。 现在她只想赶快离开,手上不再迟疑,最早想的小花样也不敢搞了。知道骆离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没法顾忌自己的手法是否被人看穿;那人如果真是钟老道的徒弟,他有紫带在手,我怎么弄得过他。 她右手拇指按在任小丽的风池穴上,片刻后,从腰上的小包中取出一根褐色的东西。 骆离看着有些像一寸长的蜘蛛腿,她放开拇指,左手拿着那根蜘蛛腿直直地插进了风池穴,只露出一毫米在外面。 “等等。” 骆离突然出声,把杨唯唯吓得手抖了一下。 她的失态让骆离更怀疑她在试图乱搞,立即把手放在徐进绥的头上:“不想要男人了?” “啊----” 徐进绥本已昏了过去,头上不停地传来高温,烫得他汗水湿透了全身,知道自己命悬一刻,他也没把握孙唯唯会不会服软救他。以徐对孙的了解,只知道她非常好强斗狠,他都打不过她。 他们的相识缘于一次误会,徐想出手教训这个刁蛮小姐,结果被孙打得躺了三天;后来孙开着跑车,拿着营养品来医院看他;直接说她看上他了,要做他女朋友。后面的狗血戏码就开始了,徐半推半就没有表态,这么强势的女人,比起张天娇来,他难以取舍;知道她家有钱,还知道她是道术世家,他只当听听,并没当真,直到骆离在他面前露了一手道术,更让他坐上了冠军的宝座,这才下定决心。 可这掺杂利益的感情能有多深,徐进绥闭着眼睛也能猜到,心思本就多的他,越想越害怕,又被高温烤着,脑子越来越昏沉,没一会儿就昏死过去。 此时一阵灼痛,像受满清十大酷刑一般,痛呼一声立即清醒过来,软趴趴的像摊烂泥。 “这土名叫‘八字先生’,学名叫白额高脚蛛,无害的;我......这相当于药引,把它放进去,一会儿就会融化掉,然后她才会醒来。”孙唯唯说着有些许结巴,拿着另一只蛛腿问道:“这......还用吗?” 棠秘子望向骆离,骆离感觉到孙的害怕,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见她神情不像说谎;对孙点了点头,把手指挪离徐进绥的头顶。 棠秘子没得到回应,凑过说道:“她为啥这样害怕?”看了看骆离环绕灵气的手指:“就凭这个?” 孙唯唯听见棠秘子说的话,动作更快了,拼命匀了匀呼吸,把蛛腿插进另一个风池穴。(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红尘恒”打赏,感谢“王钦方”一张宝贵的月票!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死亦同穴 骆离心道:说得也是,这女人年纪轻轻就掌握了道医的完整传承,论法力,也比我只低一两级;刚开始雄纠纠的气势哪去了?怕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过了? 这时,先插进去的蛛腿快融完了,任小丽左边的手轻轻轻轻伸展了一下。 棠秘子他们这才放下心来,骆离问道:“可否请教孙小姐,师出何门?” “没有门派,是我自己学的,教我的师傅早死了。”孙唯唯故作轻松地答道,没人看到她的手心全是汗水。 “那你是怎么改的这蛛毛痂?孙小姐真是天赋异禀,可不可教教骆某?” 孙唯唯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臂,这是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骆离越觉怪异:她肯定认识我。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太过份了?哪有偷师偷得如此光明正大,恕难从命!” 语气词都变了,半文半白。骆离丢开徐进绥,三步跃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腕,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的?你到底是谁!” 孙唯唯一张符箓扔向任小丽,骆离为了护她,伸手去档,符箓在他手中爆开;正是戴有紫带的那只手。 “叮当”一声,古钱从紫带里窜出来,泄去法术! “绛珠紫带!”孙唯唯脱口而出,转眼就跃到了门外。她心念念的绛珠紫带,只在太师祖那见过一次,每晚做梦都梦见,这时看到,哪里能控制心神。 “七七门的人?”棠秘子说完就朝孙唯唯冲了上去,他找这帮人好久了,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得死! 孙唯唯同时扔出五张符箓。挡住了棠秘子和骆离,拉过地上的徐进绥,奔向她的坐驾。 “就这样了。还想带着男人跑路?”躲在墙根儿里的姜张二人暗自讽刺。 棠秘子离符箓近,三下五除二的破开又追了过去。没近到孙唯唯身前。就见从她衣袖里飞出一个符箓组成的圆球,翻滚着朝他胸前袭来。 这个棠秘子吃不消了,慌忙避开:这小娘们是不是有备而来,带了多少攻击符箓! 骆离跃到他身边,把左手全部露出,用紫带轻轻一扫,圆球滚向旁边的草丛。两人毫发未伤,草丛和旁边的一颗大树被殃及了。 熊熊大火很快就漫延开来。这正是孙唯唯的“妙计”,她趁势把徐进绥往车里塞。 “前辈救火!”骆离话音刚落,徐进绥又回到他的手中。 “废物!”孙唯唯暗自埋怨,拿出看家本领,取出一个手掌大的八卦镜,欲与骆离拼命。这八卦镜在她手中玩得像回旋镖。 骆离不想她死,这女人对他们有大用处。 姜明明和张天娇也冲出来想上去救火,被恢复过来的任小丽拼命拉住:“不能走近,不要添乱!” 骆离照旧拿着徐进绥阻挡她的攻击,孙唯唯毫不客气。小徐同学现在真的是有出气儿没进气儿。 她见骆离不用大招,铁定是想劫持她,徐进绥真正成了累赘。最后与他对视了一眼,皮相再重要,也不如命和家人重要。 孙唯唯直接把八卦镜推向徐的胸口,徐哼都没曾哼一声,直接嗝屁了,脸上定格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 八卦镜完成了使命又飞回她手中,出手之前有一丝不忍,出手后却一阵轻松,后悔没早该如此。胆气血性瞬间涌上心头。飞旋着八卦镜继续朝骆离袭去。 “亲手杀了情郎,妹子你好狠的心啊!”骆离扔掉尸体。开始聚起灵气与真气融和,边躲避边调动经骆;桔红色的经骆立刻遍布全身。 孙唯唯在法器八卦镜的印照下也看见了他的经络。心中更骇!八卦镜的活动空间越来越狭窄,马上就要支撑不住。 孙唯唯怒为中烧,大吼道:“奶奶的,你这个怪胎,老娘跟你拼了!” “就怕你不拼命!”骆离非常轻松。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孙唯唯怒不可遏。 骆离不知道紫带和他的古钱相处如何,不晓得可不可以听他调用。这时,他试着用意识调动紫带,希望能管用。 孙唯唯见他慢了下来,来不及思考原因,抓住这个空当,把八卦镜的灵气全部施放,爆向骆离。 骆离的视线受阻,一团黑气遮挡了他的视线,眼睛一阵刺痛。心下恼恨:这紫带真是倔,一点用也不听话,只知抱着古钱“缠绵”。 山灵藏在十米开外的稻田里,忍不住想笑,虽然离得有点远,他感觉不到骆离在想什么,但从他的糗态能看出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有显身,现在火势那么大,更不敢过去了,一过去会烧得更厉害。 孙唯唯狠踩油门,跑车性能好,瞬间提速,此刻,她已经飚了出去。 山灵没有再浪费时间感叹,一个华丽的姿势扑向飞奔而来的汽车。孙唯唯的前胸后背,在方向盘和靠椅上来回撞动好几个来回,震得脑中一片空白加眩晕。轮胎在沥青路上磨出一片火星,同时四股黑烟冒起。 紧接着骆离就到了,他一拳打碎玻璃,把孙唯唯从车窗里拽了出来:“跑得了吗?”朝山灵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山灵这时已经因用力太猛都快虚脱了,趴在地上与被拖出来的孙唯唯四目相对,看见孙唯唯没作迟疑的结果了自己。慌道:“她自杀了!” 骆离脸色一变,赶紧查看,哪还有气?死得还真是干脆,他气得站起来狠踹汽车。 棠秘子跑过来喊道:“快看灵魂!” 骆离忙不迭的开启纯眼,哪里有孙唯唯的灵魂,灵肉俱逃,白忙一场不说他们还得打扫现场。 姜明明跑过来大声喊道:“赶快,大黑家的人快回来了。” 大黑是邻居那条黑狗,是对菜农老夫妻,白天出去卖菜,傍晚才回来。 骆离把徐进绥和孙唯唯的尸体塞进车里,试试这跑车竟还能发动,赶紧把车开到院子里去,然后一把火点燃了。 “死亦同穴吧!”张天娇看着两具尸体喃喃自语。 火没还没燃尽,隔壁大黑家的主人就回来了,老两口看见自家门前那两棵每年都会结果子的桃树,现在已经给烧了个精光。姜明明外婆家的院子里还烧着一辆汽车。(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鬼差追魂 老两口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气着了,站着不动,四只眼睛傻瞪着眼。 棠秘子和姜明明赶紧上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决定把烧成铁框框的废车免费赔给他们。他俩倒是想得美,合着人家把垃圾也给你们处理了? 老夫妻问道:“这能值多少钱?我的桃树可是年年要结果子的,你们没事烧车干什么。姜明明,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棠秘子笑呵呵地解释:“唉,我们这车跑了好几天,从大西北一路开过来的就没歇息过,这不,机械玩意儿受不住自燃了。幸好路过这里得这位好心姑娘的帮忙,才把火给扑灭,连累了你们两棵树,真是对不住啊!” 已经烧了,还能怎样,老头骂都懒得骂了,指向旁边卸下来的发动机与油箱,问道:“那个也给我们?” 骆离正想说话,棠秘子抢先道:“那不行,这个我还有用。” 老头的脸马上跨了下来,哼道:“噫?” “这就值五千块,要不我折价给你?” “行行,就折价!”老婆子赶紧答应道。那铁疙瘩哪里值得了五千块。 老子一本正经的说:“那可不止五千块,我看上面是洋文呢,肯定是进口的,还很新。” 棠秘子发愁:“那你说要多少?” “怎么着也要七千块!” ...... 终于摆平了邻居,骆离就想马上赶回去,小本子还在任小丽的出租屋里等消息呢。 问棠秘子:“前辈,你拿着发动机要干什么?” 棠秘子说出他自己的怀疑,他认为那个孙唯唯连八卦镜这样的好法器都能随便扔掉,肯定身家不低。居然一口叫出紫带的名字,八成是老申的女儿;因为此前钟方真人说过老申和老丑的前任必会育出“贵子”。 骆离疑惑了,孙唯唯的身份他刚才也猜到了。可是现在问的是发动机的问题。 棠秘子眉毛一拧,道:“这发动机都是有编号的。要查很容易,要是流出去,不怕被老申找到啊。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骆离恍然大悟,那就只有等晚上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才能回去了。 棠秘子又自言自语:“这孙唯唯长得很一般嘛,相来父母基因也不过如此。” 知道他肯定又想起老丑前任与老申的陈年八卦了,笑笑不语。 发动机被毁得稀烂,随便堆在了杂屋房里。那箱气油最后还是送给了菜农老夫妻。 他们回到针尖胡同时很晚了,小本子早就和他俩培养出了默契,早早的准备了一桌菜。热到第三遍,一行五人终于是回来了。 姜明明和张天娇在生死关头时忘记了害怕,回到人来人往的城市里才开始担心。毕竟他们杀死了两个人,特别是徐进绥,名气正旺,二人都食不吃味。 饭后,骆离问两位姑娘:“你们有什么打算?” 二人茫然,今天下午有人看见徐上了他们的车。若是失踪了,她肯定要被怀疑。 “现在怎么办?”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骆离对张天娇道:“不是没人知道你和徐进绥的关系吗?你确定会有人找你?” 张天娇沉默,心下哀叹:肯定会啊。那么大个名人突然不见了;而且我的好朋友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最后见他的人也是我。 “你不说话,我懂了,我们都知道肯定会有人找你,所以你想好了怎么说吗?如果你咬死半路就分开了,再爆出你和徐以前的关系,别人只当他是为了躲你才失踪的。” 姜明明道:“可徐进绥久不出现,还是会被人提及的呀。” 骆离搓了一把寸头,真是伤脑筋。看向棠秘子。 棠秘子和小本子想了很久,大家又一起再分析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祸水东引。 因为孙唯唯的强势,很快便在徐的交际网里“登堂入室”。谁都知道孙是徐的新女友,还知道孙家很有钱。孙不在学校,徐也不在,就够让人联想了;张天娇虽然是个女士官,但却是在文化部门,跟徐进绥的武力值没有可比性,失踪几年后才能判了死亡,谁又知道那时是什么样子! 恐怕武术队那些人会怀疑徐进绥为攀高枝,悄悄跟着富家女移民了;说不定陈领队他们更是对徐进绥会失望透顶,武术冠军啊!白瞎了这十几年的培养。 “况且。”小本子说:“不知道那孙唯唯的底细经得起查吗?” 这样说完,姜明明与张天娇才彻底放下了心,两人互相打气,一定咬紧嘴巴。 任小丽在没人的时候又对骆离深深三鞠躬:“感谢你又救了我!” “缘份!”骆离笑答,感觉她比较倔,所以也不扶她。 任小丽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正欲说话,见骆离受了她的礼便走开了。默默地转过头去,一个人走进洗手间发呆。 吃完饭就是十二点了,两个男人在客厅打坐练功,四个姑娘两人一间房休息去了。 骆离这时才有时间慢慢回忆傍晚那一场打斗,他搞不懂孙唯唯的灵魂怎么会突然消失。 如果当时再看仔细一点,或许会发现问题。 ************ 孙唯唯之所以会干脆利落的赴死,就是因为她有后招。她太自负了,没想到这一次任性竟栽了大跟头,没脸把父亲陷入险境。直接结果了自己,把灵魂藏了起来。 这时她正躲避阴差的追赶,溜上了飞机,她要去泯港找她的家人。她父亲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继续“活”下去,虽然没了*,但一样对七七门有用;有用,便会受重视,父母同样有地位。 几经周折,她终于到了泯港,这时他父亲老申已经得知他死了,还没敢告诉他老婆魏红,正在顶娄的天台上起坛招魂。 到了泯港,因为阴差们各管各的地界,要进行一场交接,地府也有一套严格的律法,不属于他们的地盘是不能抓人的。孙唯唯趁此机会拉开了距离,飞快飘向泯港的家。本以为能踹口气,阴差却又在她不远处显身,阴森森的肃然之气朝她袭来,压迫得她越飘越吃力。她并非平常阴鬼,自有一套保命术,只要不被近身,就别想抓住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二十二年前的鲸须 已经到了子时,她增强了力量,鬼差的力量却更强,眼看就要被抓到,空中突然连续不断地飘来密密麻麻的符咒,跟音波一样,一浪又一浪的尽数落在孙唯唯身上。 道家阴符把她身体包裹起来,旋转着朝一个方向飘去,鬼差见不到阴符,只见孙唯唯的魂魄在空中突然消失不见。 两鬼傻眼,对视一眼:如何跟京城的伙计交待? “爸爸!” 孙唯唯从符箓中出来,朝着老申失声痛哭! 老申哀痛莫名,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半晌,说道:“你今年本没有劫难,突遭横死,铁定是死在钟方老儿的徒弟手上!” “是,是女儿大意!”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还不去投胎!”老申掩饰不住的悲恸。现在他也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可他自己杀了几十年人,上百条性命,又是多少个家庭阴阳相隔! “他想劫持我逼迫你们,我不能为了自己连累大家,我不愿投胎跑回来找您,就是想尽自己最后的用处!”孙唯唯坚定地说道。 “不用!我招你过来,只是和你话别,这事不会让你母亲知道,后面我自会找人假扮你。” “爸,你医术不如那个丑八怪,道术不如潘伯伯,你只是靠着会钻营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你之所以受重用,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女儿,因为他们看好女儿的未来,师祖......” “唯唯,不要说了,可我除了在门里的地位,还是一个父亲,我不能让你......” 孙唯唯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如果你在门内的地位被动摇。丑八怪绝不会放过你,他一直在研究秘药;你以为你和妈当年作下的事情他不知道吗?”、 老申猛挥衣袖,她如果不是魂体。早就两巴掌煽过去了:“混账!” 孙唯唯哭道:“爸爸,唯唯不愿离开您和妈妈呀!” 老申抹了一把脸。发现手感不对劲,原来是他的易容术又过期了,左边脸的一张皮掉了下来。江湖上流传的易容秘术七星流花针,他是不会用的,那要通过穴道变脸,会限制道士的几条气脉。整张假脸皮会被高手识破,所以他只在脸上覆上十四块假皮,以达到易容的效果。这是他的独创易容手法。 老申这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背过身去把假皮扯条,随手扔到一旁,那哪是假皮,骇然就是真的人皮。 向孙唯唯问道:“我女儿当真不后悔?” 孙唯唯再次坚毅的点头:“后悔我就不会回来,更不会轻易自戕。” “等着。” 老申说完就下楼去,魏红正在看港片,是最近新出来的喜剧大师周星星的,非常好笑,她笑得前俯后仰。瞧见老申一张阴阳脸。知他是又该换皮了,毫不在意:“阿平,快来看。太好笑了。” 老申挤出一丝笑:“我今天要练功,你早些歇息吧,明天如果是路鸣来电话,就说我们暂时不过去了。” “好。”魏红说完又哈哈大笑,被电影情节吸引了目光。 老申第一次感觉到沉重,后悔听了师傅封存义的话,只生了唯唯一个,现在叫魏红如何渡过下半生。找来的替身,就算外表一样。演得再好也是演的。 天岳山,天岳观。 张启山刚刚运行完大周天。习惯性地进到峭壁上的山洞,查看碧水天珠。眉毛一挑。察觉有异,伸出左手来掐掐算算。 数刻后,结果出来,他大喜。立即奔出洞外,飞奔之山下,联系封存义。 封存义此刻还不知道,孙唯唯已经死了,现在她灵魂正被老申拿来炼制法器。听到电话里张启山的话,一时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他面朝大海,躲在沙滩上享受北半球的灿烂阳光,旁边一个洋妞正帮他扶着电话。 接完电话,老封心内不是滋味,立即起身打道回府。 对贴身手下说道:“叫老麻。” 现在老封在国外“休假”,顺便带了一个药医,就是这老麻。张启山走了多久,他就放了多信的假,人生匆匆数十年,如果不能纵情恣意,要那么多钱何用。夜夜笙歌美女相伴,药医的作用很大。 不然他也不敢出现在天岳观去找张启山,时刻都要精神充沛,法力饱满。 老麻一到,他就说道:“你去老申家一趟,打个帮手。” 老麻不懂,望着老封,希望他说明白一点。 老封起身,朝后院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你去了自然知道,就给老申说,是我让你去帮他的;还有,你告诉他要找就找一件好的器坯,你随我来。” 老麻忙不迭地跟着封存义来到卧室,这里面一有箱东西,是他不管去哪都要带在身边的。不知为什么,老麻突然有点激动。 老封拿出一个金丝黄花梨的老匣子,递给老麻:“这里面有一根鲸须,是二十二年前,在大秦东海岸那次天灾中得来的。” 老麻顿觉手上一沉,那件事情他知道,传言当时从天而降一男一女,全身环绕火光;落在一只万吨重的大鲸鱼上,鲸鱼瞬间被烧烂,只余嘴上一根闪着红光没烧尽的鲸须飘向浅滩。 不少门内的人都知道,可谁也没见过,都当这是瞎传的,因为这听来就像天方夜谭。老麻这时才终于相信这都是真的,那鲸须这么丁点长吗,这不到七寸长的匣子就能装下? 看见老麻的走神,老封不耐烦地挥手:“快去吧,全部都烧掉了,只有这五寸鲸须没烧化。我都告诉你了,别再瞎琢磨了。”又补充一句:“给他说是你师祖交待的,还有,叫他自己取个名。”他能为老申争取的也就取名这点福利了,他预感这件宝贝做出来,会被张启山拿去,以填补他的绛珠紫带,只是不知法力能否相比。 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孙唯唯啊孙唯唯,谁都没算到你居然是个短命鬼! 老麻知趣的告退,抱紧匣子走出来就催人订机票。两手的掌心都是汗,没想到封老这么信任我,被他信任,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落花流水 老麻看着手中的匣子,仍在暗自思忖:这肯定不是一根普通的鲸鱼须,传说既然是真,这鲸须一定是在那股奇火的机缘之下,凑巧被炼制出来的。 他去之前,先给老申通了个话,告诉了详情。先打个预防针,怕到时给人家他脸色看,老麻就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在七七门二十几年做到上下通吃,谁都不得罪。 老申搁下电话半晌不语,不过,想到孙唯唯能附在这七七门的至宝之上,也是她得偿所愿,几刻钟后就释然了。他也在琢磨,法器炼成后能不能让他持有?又想起师祖张启山那凉薄的心性...... 撇掉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还有好几件事等着他办。先要派人去找身材跟孙唯唯相似的女子,让人加紧培训起来,再制几副假面具。现在找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谈何容易。 回到孙唯唯的卧室,到处翻找照片。说来也好笑,他这二十年来很少见孙唯唯,让他凭空画相貌,他竟然办不到。后来只找到五年前的,那时还在上高中,脸上还有婴儿肥,小小的“缝眼”显得更小,不如现在好看。孙唯唯的眼睛跟他一模一样,再丑他也不能嫌弃。 坐在书房里的老申拿着工具制皮,制啊制的就弄成了魏红的样子,一气之下扔掉模具,想大吼几声发泄一下,又怕惊到老婆。至从师祖出现后,不,至从姓骆那小子出现后,他就没舒坦一天。越想越气,越气越控制不住,把整个房间砸得稀烂。砸东西前还不忘用上一张隔音符。 这对夫妻的感情真是深得的让人难以理解! ...... 终于冷静了焉为。老申整了整仪容掏出手机联系手下:“一个月后,你去京城电影厂附近的针尖胡同,找一个人......”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不信那骆离还在京城,怎么着也得为唯唯讨点利息。 骆离当然不会呆一个月。处理完事情就打算回东沪;因为他记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就是在海临遇到的“有缘”司机。他那被雷打中的老丈人有问题,如果不搞清楚了,他的心总是悬吊吊的不舒坦,从这方面来看他,真是个“相痴”。 事情还没安排好,不是他想走就走的。此刻他越发觉得没能找到孙的魂魄是个大疏忽,孙一定用他不知道的办法躲过了纯眼的搜索。孙在他眼皮子底下“逃掉”。老申那帮人是什么?都是阴阳师道术师。现在他们全都暴露了,这几天很平静,恐怕是顾忌到绛珠紫带没敢杀上来。 他一个人呆在漆黑的走廊里胡思乱想,两室一厅的屋子,现在显得非常拥挤。他一个表情不对,只能让人家凭添恐慌,啥用也没有。 如果要想逮住老申,这无疑是个绝好的机会,跟他们耗耐性,悄悄潜藏在这几个姑娘身边?这信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打消了,与其拿这么多年轻生命做饵,不如另想办法。为达目的牺牲别人。他做不到。 想通以后,虽然还有点稍许遗憾,还是回到房间里向三个姑娘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劝任小丽离开京城,至于姜明明和张天娇,他们都是本地人,骆离不好把话说太透;只说孙唯唯的父亲手眼通天,一定会为女报仇,迟早会查明情况,到时她们三人要受连累。 姜张两位姑娘猛一听。着实吓到了,还以为重点是摆平警察。结果又冒出来一个老巫公。 “老巫公?这是什么词。”棠秘子感觉说的就是自己。 姜明明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孙唯唯是巫婆,他爸不就是巫公嘛。我叫习惯了。您老是正派道士,不跟他们相提并论。” 棠秘子笑笑不跟她解释,这些年轻人西方电影看多了,懂法术的都叫成巫婆。 “明明,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正事儿吧。”张天娇嗔了一句。再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可能这念头在她被徐进绥甩的时候就有了。她决定离开单位,却外州支教。原本她入伍前就学的幼师,再说京城的幼教去偏远山区当个小学老师说该行吧。说完看向姜明明。 姜明明有点傻大胆,像个男生一样,豪气地说道:“我父母双亡,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外婆也走了两年了。她就是个死跑龙套的,一事无成,孤家寡人一个。你们说,我要是改个名字,整个容换个身份,是不是新的开始?说不定还转运了呢!” 小本子拍手笑道:“好办法啊,不用动刀子,我来给你换容貌,最后让骆离给你定形。”拉着姜明明就朝屋内走,不等人家的同不同意,边走边说:“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我给你整漂亮点吧,到时你再取个艺名,悄悄托人把身份证上的名字改了就行了。转运算啥,直接红透大不江南北都说不定!” “真的吗?”姜明明内心狂喜,压根就没怀疑小本子有没有那本事。 “说句人家说烂的话,比真金还真!” 看着她们两人猴急的跑进卧室,张天娇有点艳羡。但她自己的相貌也不错,又不是孤儿,变了样子连她父母都不认识了。而且她以失恋者的身份出走,更能躲过别人的怀疑。天高皇帝远,谁知道我去了哪个山区。父母那里她倒是不担心,孙家再是手眼通天,还能伸到部队去不成。张天娇的父亲也在后勤部任着闲职,虽然没啥实权,但总有军方罩着。 棠秘子看向骆离,笑道:“这几天你净在想孙唯唯的魂魄,易容这么简单的办法都忘记了。什么时候把你在法术上的灵透劲儿分点在脑子上。” 骆离无奈摇头,看向任小丽,还剩下她一个没有安排。 任小丽吱吱唔唔半天,骆离没听懂,还是棠秘子干脆的帮她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想跟着我们?”说完又特意看了一眼骆离。 骆离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任小丽不觉她自己的脸早发红了,说道:“我知道你们非常想找到孙唯唯的父亲,既然要想为女报仇,我就是个很好的饵......”(未完待续) ps: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有,任小丽确实是目前最漂亮的一个,只是没有美到夺人心魄,惊艳这个词,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气质。个人陋见。。。。没啥说的,瞎白话几句。然后求点推荐票,月票和订阅。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各奔东西 骆离斩丁截铁的否定:“不行!那和没救你有什么分别?我是很想要找他,但绝不会拿女人去冒险!” 任小丽的脸霎时红到脖子根,还以为是骆离舍不得她。道:“那,那我还是要跟你们一起。” 棠秘子满有意味的看着骆离,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骆离见棠秘子两次显出这种怪表情了,再迟钝他也被点醒了,急道:“你有你的缘法,跟着我们这群人算怎么会事?我向来不耽误他人的前途。” 任小丽心下一凉,知她自己想多了,原来是落花与流水;她情难自控,委屈得差点掉眼泪。低头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说道:“难道我也要变相貌,换个名字吗?” 棠秘子见任小丽愣是让眼泪含在眼眶里没落下来,这么漂亮又深情的姑娘,差点替骆离上去怜香惜玉。摇了摇头,知道骆离现在并无想法,最后站出来出了个主意。 他们还有几百万存在小本子的帐户上,拿出一部份钱帮任小丽移民;她本是外地户口,上暂住证时,还把丽写成了莉,移民时再添上洋名,很容易隐藏。反正她还年轻,学好洋文,在那边的娱乐圈里开始打拼,也不是不可以。 任小丽惊得说不出话:难道他不但不喜欢我,还要把我打发得远远的,我就让他那么讨厌吗? 骆离的话又是当头一棒,重重打在她的心上:“好,这个办法确实好,如果你没有意见就这样办吧。” 任小丽真是“一片芳心千万绪,人生没个安排处”,被石块敲痛的心再添上了一层冰霜。刺痛得无法呼吸。 左手拇指暗掐手心让自己忍住想逃的冲动,匀匀了气,低声说道:“好。听你们安排。”声音几经哽咽。 “这怎么是我们安排,现在这个办法确实于你是最好的去处......”棠秘子还在为她讲解。不能让她这么消极对待,毕竟她过去后是一个人生活,怎能这样心灰心意冷。 任小丽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就是骆离,她不是没有傲气,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至从到了京城,好多真心的假意的各色各样的人追求她,她从没动过心。在东沪黄家别墅。当她被小本子背着从楼梯走下来时,第二次见到骆离,她就已经陷进去了。比起小本子的突然出现,再次遇到ktv里见过的这个男人,那种惊喜交加的心情,到现在她都还在回味。棠秘子说的那些话,任小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低着头,脑子一片空白。 骆离不愿再面对她,去到卧室看小本子给姜明明易容。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哪里容许他去应付男女之情,根本就没考虑过。二十三年来,在这方面。他一直是心如止水。 棠秘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道:还没遇到能撩动你心弦的人? 张天娇把外面的事情看了个全,待骆离走后,悄悄告诉了姜明明;姜明明也是叹息,她知道任小丽是个非常洁身自爱的姑娘,对待感情非常认真。 “我找没人的时候,好好劝劝她,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不过,隔得远了。她也容易走出来。” “什么走出来?”小本子正好走进来,听到姜明明这句话。 姜明明凑上去。跟她咬耳朵。 小本子有一瞬间的恍神,马上又笑道:“原来是把心走出来。可能是有缘无份吧。” 在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各自紧凑的安排各自的事,姜明明的事情首先办妥了。 张天娇却有点费周折,他父母知道现在才知道女儿是被人甩了,还要独自出去疗伤,吓得慌了神。爆发了一场家庭大战,张天娇以死相逼,几经折腾后,终于还是同意了,好在她还有个姐姐在部队里,不至于让父母膝下空虚。也就容忍了小女儿的任性。 但是他父母可没有轻易饶了负心狗----八国武术冠军徐进绥,女儿都伤得要离开京城了,也顾不了什么名声,四处给人讲述姓徐的抛弃相恋八年的旧爱,投奔富家女的事情。 偷偷恋爱**这事儿,向来是女方对家长瞒得紧,男方顾虑就少很多。徐的父母跟张家父母十年前本就住一个小区,儿子和张天娇的事情,他们其实很清楚。原本他母亲还勉强能接受张,只是他父亲与徐进绥一个德性,觉得儿子可以配更好的;现在儿子跑路了,他们见到张爸张妈狠不得躲,哪还会去问,因为亏心呐。 后来,徐家父母又在武术队证实了,确实有个有钱的女孩子承认是徐进绥的女朋友,只是长得不如张天娇。他父亲觉得儿子有眼光,长得好有什么用,十年后照样一个黄脸婆,还是钱更靠得住,钞票才是亲娘。夫妻二人更坚定了外面的传言,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等着儿子避过风头来报喜讯。 只有陈领队和武术队里的师兄弟们很是怄了一场,多亏了张天娇的父母亲,这事谁也没报警。徐家在久没接到儿子的电话后,是夫妻俩互相指骂儿子薄情寡义,独享荣华富贵的性情到底是遗传了谁,还是怀疑儿子是真的失踪,那也是后面的事情了。 棠秘子去了一趟姐姐棠敏之家,如果不是因为任小丽,可能他都想不起自己亲姐姐住在京城。托他姐姐找了个移民中介,小本子把卡里的钱全提了出来,给任小丽办了投资移民,手续会以最快速度下来,现在先以旅游的形式把她送过去。 姜明明看见任小丽仍是难展欢颜,劝道:“小丽,笑笑吧,人家已经对得起你了,本来就不欠你什么。” 任小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马上就要分别了,叫她怎么笑。在龙山时,骆离让她回京城,她就回京城;现在,要她去国外,她就得去国外,哪一件事情是她心甘情愿的。 ...... 骆离他们先是把任小丽送上了去往山姆国的飞机;第二天又把张天娇送上火车,火车刚走,姜明明看见张家父母站在远处的月台上抹眼泪。唉叹一声:还在生气呢?来都来了也不见一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火车上相命(二) 龚先生仍是笑笑摇头,拿起一包卤鸡爪递给骆离他们三人:“尝点吧,自家卤的。” “那就不客气了。”骆离接过来就吃。 小本子没动,看见他两人都嚼起来,这才跟着拿了一只。 “啊呀,真是好吃。”小本子赞叹道。这卤味咸淡适应,卤香的后味足,肉劲很有嚼头,不像有些香得让人几百米都能闻到,吃起来却不过如此。 “是啊,我就是奇怪了,吃过的都说好,但老是那几个熟客,生意撑不着饿不死的。”龚先生说道。 吃完了鸡爪子,骆离擦擦手道:“这就对了。” “怎么对了?”小本子和龚先生都盯着他,棠秘子拿着鸡爪子抿笑。 他替骆离解释道:“这位老板啊,你可知道穷算八字富烧香的俗语?一个人的命运如何,先天占七成;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荫德五读书,哦,现在还兴起了个改名,如果全部加起来是一百分的话,名字也能占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 龚先生又给棠秘子递上鸡爪,示意他继续讲。 “你第一次找人算命,算准你做吃食这一行能赚钱,而你也做了,你看......”棠秘子指着鸡爪,道:“要是换一个人,用你的技术来卖这卤食,肯定会生意兴隆;哪怕他命中不适合这行,他也能赚着钱,你信不?” 龚先生道:“那这还是我的问题了?” “当然是你的问题,我前面也说了,穷算八字富烧香,虽然是指穷人才会想着算命看运,穷则思变嘛,富人只要烧香拜佛保住眼下富贵就行了。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八字是越算越薄,命是越算越苦。你成天瞎琢磨,生意不好就去找人算。寻人求财符,还在家里摆风水阵。算一次你的运气就薄一层;你算了十来年,你说你生意能好吗?” 棠秘子说完,龚先生有点傻眼,原来这句话还有这么个理解。话说,他怎么知道我求了财符回家,还摆了财运阵。 骆离补充道:“所以,你没有新客源,只会是老熟客。根本原因就是你没有旺运气去招。而你的风水阵也不管用,一是没找对人,二是你东信一个西信一个,自己还在家里胡乱摆放,都没有摆出一个完整的风水阵来。你凭着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删添乱改,如何会好!” 龚先生信了九成,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急道:“那我不是就没好运气了,难道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可有什么办法给运气转转啊!” “哈哈,这也行啊!老掉牙的江湖骗术。你还真容易上勾。”这句连讽带骂的话来自于过道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 龚先生有一瞬的恼怒,他就这么像“一哥”吗!又不是没见过事面傻孢子。懒得搭理那人,忍下这口气。对骆离说:“随他怎么讲,对不对的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骆离眼睛瞟了一眼那人,真心劝龚先生:“你呀,太过迷信了,往后你若是能改掉这个毛病,只用认真做自己的生意;孝敬父母,善待弱小,不出一年,就会有改观。” “这样就可以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见效的。” 棠秘子歪了歪嘴巴。他其实很想下手,好久没有开张了。有点手痒;虽然收费肯定高不了,但也算“活动活动”。免得手艺锈了。 当然他这想法也只能在脑中想象一下,有骆离在,他是做不成的,知道骆离绝对不会为人增运。 骆离打了个比喻:“我旁边这位前辈也说了,先天命运占七成,人的命运就像水壶中的开水,只有那么多。你这次多倒点出来,壶里的水就少一点,既然你的瓶子里的水并不算少,为什么不让它细水长流呢。怎么让壶中的水起到最大的作用,就得靠平时的所作所为了。” 龚先生醍醐灌顶,喜道:“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多谢赐教。”这人一激动起来,屁股就巴不稳椅子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家里的“东西”撤掉。 旁边的中年男子不服气,又来搭腔:“既然有那么多水,之前他又怎么把命给算薄了?” 棠秘子火爆脾气上来了,气道:“这不是某一人之词,是几百年来先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事实上人们也是如此;气运气运,当然含气,他的水倒出来,就一定能起那么大的作用?环境因素非常重要,若是温度过高,直接蒸发变成水气挥发掉也是有可能的。本来就是个比喻,你非得较真。” 中年男子斜了斜眼睛,竖着个大拇指:“行,你厉害,江湖术士自小就练嘴皮子。” ...... 骆离觉得那人实在讨厌,不过他的逻辑追问能力,确实很强。劝道还在怒气中的棠秘子:“前辈,你何必让和尚买梳子。” 坐得近的人都听了个全,哈哈大笑。 小本子道:“屁股坐酸了,还要坐多久?” “长着呢,今天晚上都在火车上过,你若是不想坐了......”骆离示意她瞥向窗外的山灵:“过了沧周我们就下车。” “那是谁的白色塑料袋呀,怎么挂到窗子外面去了?是不是东西都掉光了。”后面有个女声突然说道。 骆离赶紧侧身挡住视线,把山灵弄进来,藏在座位底下。 女人还在说:“晃眼一看,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个白娃娃呢。” 骆离和小本子低头忍不住笑,山灵窝在下面自己也闷着乐。 过道对面的中年男人看见骆离刚才的起身动作,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东西掉光了吧?那么会算怎么没算到,还是要脑子够用才好。” 骆离这才开始认真看他,先前晃一眼,便知他是个嫌人富贵厌人贫的人,谁也看不起,全社会都欠他的喷子。 说道:“这位先生好像对我们很有意见啦!” 那人交换了下二郎腿,不屑地回道:“你想多啦,我还没那份闲心,随便哪个都配让我有意见?” 这人,四十好几了,连怎么说话都没学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火车上相命(一) 第二天,姜明明找到买主卖掉了外婆家的房子,开始全新的生活。 骆离没劝住,他精通相卜,小到一家阳宅阴宅的风水,大到国家城市高山的气脉。他知姜明明外婆家那块地以后肯定会升值,十年后城市面积会扩大一半,到那时价值连城啊。 姜明明呵呵一笑:“那也无所谓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抢不来。” 棠秘子笑道:“你这干脆爽利的劲儿,一定有财运相随的。最关键是你有一颗善心,老天爷都会把好运留给你。” “是吗?”姜明明故意问道。又讲:“小时候,别人说我克父克母,是个扫把星。我爷奶家重男轻女,我从小就被他们嫌弃;好在我有外婆,她在旧时代还是个大家闺秀,自小就给我灌输为人要豁达的思想,所我我才活得这么开心呐。” “对对对。”经过几天的相处,棠秘子越发喜欢这个开朗的京城姑娘。经过小本子的“巧手”易容,她脸上更具英气,也漂亮了许多。 最后轮到易姜明明送他们上火车,不明白为啥不坐飞机。 小本子不好意思的答道:“我从来没有坐过火车呢。” 看见姜明明吃惊的眼神,三人笑着道别。 “再见,一路顺风,有空记得来找我啊,记住我的艺名,我叫姜旋。” 小本子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回道:“我记住了,姜大名星。” “哈哈哈......”三人都笑起来。 “骆离哥哥,你说他能成为大明星吗?” “之前没有,现在机会大了些。” 小本子心道:肯定是自己帮她换了相貌的原因,相貌终生定型。看来气运也会随之而改。终于帮助到了人,心里美滋滋的。 棠秘子和骆离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笑笑不语。她想得太简单了。 山灵这时趁没人注意,悄悄把身体变薄。飘出窗外,另一只手抓住车窗,朝骆离挤眉弄眼做鬼脸。 “这位小哥会看相啊?”旁边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出声问道。 骆离看向他,五官平平,气运平平,财运平平,祖荫福德都是平平。笑道:“略懂一二。” 男子俯过身体:“那你帮我看看,看准了我给钱。” 骆离禁不住好笑。好像又回到了长坪摆摊看相的日子了,突然来了兴致。 答道:“好,若是我的话你不喜欢听,可不要怪我,我可以不赚你的钱,但绝不说假话。” “当然,我就是要听真的,你用六爻,还是八字,或者是紫微斗数?” “看不出。大哥你懂得还挺多的。” “那是啊,我喜欢研究这个。” 你喜欢研究,你自己还没把自个儿看个大概?笑道:“我什么也不要。只观你面相就行。” 男子饶有兴趣的坐直身体,让他看个仔细。 骆离说对他讲道:他父母俱在,老婆比他大三岁,老丈还健朗,丈母娘去世了;他家兄弟两个,哥哥没有无父母缘,不但如此,还因妻宫带马星,柱中有旺支将马星冲了。肯定是个上门女婿;而且是远离家乡,随妻家而动。 讲到这里。男子大张嘴巴,只看他一人的面相。竟然知道他家那么多的事,把他兄长的情况全说中了。 “我哥哥确实远离老家去了东沪,因为工作太忙了从没回来过,过年过节都是我们一家上东沪去。”男子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接着道:“我嫂子家是南方人,是个独生女,要说他是上门女婿也说得过去。” 棠秘子突然问道:“你哥莫不是叫李春材吧?” “呀,你们还能算出人的名字啊?” 小本了也惊奇,说道:“那也太巧了吧?” 男子笑道:“哈哈,不是,我姓龚,龙共相重的龚,我这姓很占便宜的。” 骆离也笑定不会这么巧,李春材他见过,与这龚先生骨骼和面相都没有共通处,怎么会是兄弟。 龚先生催道:“还请小先生继续。” “脚,收一收,屁股挪进去......香烟瓜子方便面,啤酒饮料矿泉水啰......” 小本子本不想买东西,姜明明准备了几大包零食,她就是觉得火车一切都那么新奇,掏出钱来:“来盒方便面。” 棠秘子无语地看着她。 “别看我,方便面我也从来没吃过。我爷爷不让吃,现在就任性一回。” 龚先生又催道:“小先生,你还没说到我呢。” 骆离收回看稀奇的视线,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很好奇。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列车员的推车,瞧见里面什么也有。见小本子付钱时,才知道价钱贵了两三倍。 回过头来继续给龚先生义务算命,说道:“你的命其实原本还属中上。” 龚先生就乐了:“中上之命,至少也是除了房子车子手头有百把万余钱吧,你看我哪里像?” “你吃得苦,也受得气,看你的面相应该是个做小本买卖的,比如开着一家店铺,还和嘴有关。” 龚先生点头,知道被人算准了,他就开着一家饭馆,起早贪黑的,就没睡个囫囵觉。最初是卖早点,那就更辛苦了,半夜就得开工和包子陷,泡粉皮;他本身就是个好吃嘴儿,隔夜的陷他自己都不吃,也不会卖给别人。兢兢业业老叟无欺地做了两年,口碑起来了,他存了点资本就不满足,开始想做大,于是开了家火锅店,生意却不好;他爱研究命相,常常去庙门口找人算八字,人家都说他搞吃的这行走得通,他是很相信的。 火锅生意不好,就搞中餐,大装修,请名师,把老本全部贴上,还欠了点外债;起初还不错,新鲜劲一过,客源又清淡了下来了,无论他如何创新,还是如此;到了冬天,他又改买羊肉汤锅,反复折腾,到现在都没赚着什么钱。 “小先生,我告诉你,我其实就是个图温饱的命,想发财是不可能了。再厉害的相师啊,也不是人人都算得准的,总有个例外,我就是例外呀。” 骆离道:“不是我自夸,相命师这行也是靠天份,我要么算不了,要么就一定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隔壁老头又生事 (如果章节顺序有错误,小伙伴们记得刷新一下,还好湟浦香君第一时间在书群里提醒了我。再报下书羊君:二零柒零.伍二零一八,欢迎大家来玩。) “是啊,是我想多了,你老婆孩子兄弟姐妹都不喜你,原以为是你的问题,现在看来是他们的问题,你思想觉悟太高了,其他人都配不上你。” ...... 过了十秒,那人才道:“你听谁瞎说的?” “别误会,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会看相吗?我看出来的。” “嘁!” “你七岁出水痘,是你哥传染给你的,你现在还以这个为由向你大哥多讨父母的遗产;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分家饭,你品格那么高,怎会如此行事?说来好笑,你早婚早育,女儿都快结婚了,你还不知道女婿是谁;你老婆穿漂亮点,你骂她是老妖精,穿得朴素了你又嫌她丢你脸;你在事业单位工作,应该和金钱相关,不是出纳就是会计,全单位没人喜欢你,你想凑趣也没人搭理你,新人和你相处不到两天,就把你看透,第三天就离你远远的......” 骆离嘴皮子快翻,戳人痛楚揭人短,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愿做。 他在长坪可是从小受牛家人的“熏陶”,你不是说我们嘴皮快吗,我就快给你看。把那人里里外外,从家庭到单位再到邻里关系,噼里啪啦的快说一通,到最后,那人一张脸都快红透了。 气道:“你还说不认识我?” “哈哈哈......” 车厢前面爆发出轰笑,引得后面的人明不所以,纷纷朝这边打望。 “我真不认识你,从你的面相看出来的;一个人老是一副凡事不爽的表情,他脸上的纹路都会起变化。看你自己的髋骨,越来越高,肉都包不到骨了;法令纹都快变成两条直线,若不放开心胸改改脾气,到老你的生活将会更难捱。”讽刺归讽刺,骆离还是习惯性的规劝一句。 “老子要怎么过,轮得着你议论!” 急赤白脸的冲骆离吼过去,那人见自己成了笑话,也不敢对骆离怎样,人家是三个人;只有在心里诅咒。但是多嘴的话却是不敢说了。 他低头寻思:这人也太可怕了,不管他是不是熟人;但把自己很多事都说准了,有些还只是我心里想想而已。 小本子观察仔细,见他低着头嘴唇时不时地蠕动,悄声问骆离:“那个人不会是有精神疾病吧?” “在他自己可控范围内,全是他自找的,这世上,怪人可多了。” 他连观带察的把那人算了个底透,见那人太阳穴下面有不少痘印。还用深色的细粉盖住;其他细节也没显示他爱讲究,就知这人特别看注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凡事还要争个输赢才会了事,心比针眼还小。眉毛尾端有一缕倒长着。显示兄弟不合,印堂凹又窄,本身气性还大,便知是他的缘故;又从他中庭看来。山根不错,地仓也看得过去,再结合他的双手。不难猜出的职业。有吃有穿有保障的,偏偏自个儿过不去。 “呵呵......”又到了一个站,小本子说道:“干脆我们下车吧,不想坐了。” 骆离和棠秘子无所谓,反正是紧着小本子,于是就在这个停靠站下了车,换乘“飞船”。 正好天也黑了,他们回到东沪赵新村的出租楼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走了十几天,屋里又全是灰,村子不远处在修楼,灰尘大得很。山灵二话不说,主动承担起了清扫工的活儿,没一会儿全整干净了。 小本子捧着他的大脑袋使劲亲,学着南方话道:“你可真是老好老好啦,又是吸尘器又是交通工具,不要电也不要油。” 叮铃咣啷...... 隔壁又传来吵骂声,好像什么东西摔坏了,小本子看看客厅的挂钟,才八点,让他们先吵会儿,再晚点还在吵,她就放棠秘子。 棠秘子这时正问骆离:“你说隔壁这家人,就这样还怎么相处在一起?” “前世冤家今世亲,孽吧!” “那来世呢?是亲还是冤家?” “多半就是路人啦。你还要跟我继续瞎聊这个问题?” ...... 棠秘子叹口气,朝小本子道:“这房子风水不好呀,犯‘声’煞。” 骆离叫他点张隔音符,知道老年人瞌睡浅,就算有修炼也是一样,脱不开一身**。 可棠秘子睡到半夜,隔音符也不管用啊。凌晨三点钟,便被骆离叫了起来。 睁着茫然的眼睛:又怎么了? “我们去隔壁看看,找你拿钥匙,怕关了门进不来。” 刚才一阵急促的打门声,把骆离和小本子给吵醒了,下到一楼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隔壁李春材。 他说他老丈人快不行了,让他们帮忙给送到医院去。 棠秘子得知原由,舒舒服服的再次躺下:“你们要管闲事就去,门就不要关了,谁敢来?” 其实骆离还没过去看呢,先上来给他打个招呼,目的是想试探一下十几天前的那场架,不知他有没把隔壁老头儿打坏。 现在看样子是没有,便和小本子下去了。 刚一进文家,文阿姨就哭道:“幸好你们回来了呀!这,这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 “文阿姨,你家老爷子到底是怎么了?”小本子问道。 文阿姨连忙把他们带进卧室,见老头子躺在床上口吐白沫,样子倒是很吓人。 骆离一眼看出这老头儿是假装的,气色很正常,眼皮还有极细微地跳动。 装死啊!装死还要折腾邻居。 骆离知道,若是不彻底把他的“病”治愈了,他们只得搬家。 听见小本子问道:“是吃了老鼠药吧?为什么呀。” “还不是他嘛!这寿头,你就让让你老丈人又怎么了,你是要逼死我爸才称心?”文阿姨指着李春材回小本子的话。 刚说完又听李春材嘟哝:“我就不信他敢喝,他哪次不是蛮横不讲理拿这个吓我!” “你!” 小本子劝住她:“别吵了,赶紧送医院洗胃吧。” “不用了,我会治。”骆离说完走向床边。 他会治?文阿姨不相信,还想再问。小本子赶紧把她拉到一旁:“我哥哥最会催吐了,你看已经吐白泡了,如果不先作处理,送到医院也晚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章 文老头的命数 老头儿眉毛动了下,估计是有点紧张。,.但他量这年轻人也不敢乱来,还是继续装死。 骆离隔着一米都闻到牙膏味,不知他女儿女婿是不是鼻子有问题,居然相信了。 骆离手指点向老头儿的巨阙穴,暗自用力,老头儿躺在床上想吐却直不起身子。 “咕噜”两声,头天晚上吃的东西全给喷了出来,鼻子眼睛都给堵住了。 嚯!真是臭气熏人。 文老头呛得呼吸不了,拼了命的想起身,骆离立即离开,还不忘拍了拍手。 老头儿又气又狼狈,酸腐气从他脸上传来,小本子赶紧退得远远的。 “你,你这臭小子,你是不是成心的,想噎死我!”文老头缓过劲儿来就开骂。 骆离是领教过他的骂功的,对文阿姨夫妻说道:“下次如果老爷还喝药,你就来叫我,你看,只消手指一点,他就生龙活虎了。” 谢天谢地能说话了,文阿姨跑上去给老头锤背:“谢谢大罗啊,我一定不会再让他喝了。” 李春材也松下一口气,总算是把他造成的危害降到了最低,连连对他们道谢。 骆离又道:“我会治很多病,比如晕厥啊,心脏病啊之类的,我爷爷是老秦医,我是家传的;不过上吊我是救不活,上次老爷子若是还想死,可以试试上吊,不要再弄牙膏了,灌到鼻子里不好受。” 老头子赶忙推开女儿,往洗漱间跑。 夫妻俩面面相觑:这还不明白吗? 连骆离二人走了,他们都没回过神来。 棠秘子虽然躺着,却没心思睡觉,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忙问。 小本子对他讲了经过,棠秘子气得大骂:“我说这房子住不得了吧,隔壁住着瘟神。” 骆离道:“消消火吧。那头子快死了。” 什么? 小本子接嘴:“我看他很健康呀。” “不是病死,是横死,脸色很好,但命宫泛灰,头冒黑气,活不长了。” “怎么?你要救?”棠秘子首先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从内心来讲,他是巴不得这种磨人精赶紧去投胎,他出入江湖四十几年早看惯了生死。就算是做善事,也得他看顺眼了才行。棠秘子一向活得很随性。 骆离自己也不知道,按说这是老头儿的命,本没必要管,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横死,他又做不到。 没到鬼差拉弓的地步,要救好像又找不到理由。看起来他很纠结的样子,但没多久就想通了。既然让我遇上,那就肯定算缘份了,救吧;师傅只说祸可避不可除。避得过就捡回一条命,避不过就没办法了。 次日一早,小本子拿着一个缝好的香苞送给文阿姨,说这是他“老秦医”爷爷弄的药包;让她给老头儿揣在包里。对老人的心血管有好处。 文阿姨闻着这带药香的布包,很是感谢了一阵,晚上她就背着她家老爷子端了好大一盆松鼠黄鱼过来,以表感谢。 棠秘子吃了两口:“一尝就知道是买的死鱼。” 骆离好笑:“又没坏。有什么区别,你指望着从小受‘教育’的文阿姨买活鱼呀?估计她这辈子都没吃过新鲜的吧。” ...... 翌日,骆离去忙他的正事了。他要去找从海临来东沪开出租的那个司机。 追喻凡时下的那场雷雨中,他老丈人被雷像瞄准了似的接连打两次,司机和老婆的面相上却没有带孝的预示,他是一直念着要去看看。 到了那条街,事情已经过大半月,店里正常营业中,这条街算得上是繁华,人流量大,生意也不错。骆离那天见过司机的老婆,看见她这时正在店里忙着,脸上还有愁容。 他上去自我介绍:说他在海临常常打她老公的车,过来请她老公帮忙跑趟长途。 听骆离说了经过,司机老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招呼骆离进来坐。 “里面有点乱,小兄弟不要介意。”她觉得这人很重情呀,来了东沪还记得照顾生意。 骆离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管叫大姐,一边道谢走进店里,一边近距离打量她的面相。 “你先坐会儿,我这就打电话给老杨,我姓贺,你就叫我贺姐吧。这店啊,是我父母的,我这手艺也是家传。” 骆离再次肯定她父母双全,等她打完了电话,装作随意地问道:“贺姐的父亲安葬了吧?” 她脸上显出悲伤:“是啊,我爸,唉......想必你也听说了,他是被雷给打死的,身体健康得很,如果没出这意外,再活二十年也没问题。” “贺姐节哀,家里就你一个女儿吗,没有别的孩子了?” “嗯,亲生的就我一个,还收养过的一个男孩,比我大两岁多,没长大就夭折了。” “你母亲呢?身体还好吧......” 两人随便聊着,骆离把情况了解了,心里大概有了点谱谱。 没多久,杨司机过来了,见到没有易容的骆离,立刻就认出来他来。他乡遇熟人,以往的顾忌都没了,热情地上来握手:“哎呀,小兄弟,哦不,小道长,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你车技好,我有次路过看见你,知道这是你家的,这段时间要用车,找你我放心啊。” “是啊,够意思,有生意还记得照顾我。” 杨司机跟老婆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骆离出去了。 出了店门,骆离才开门见山,问了他老丈人的生辰,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 那闪电当时就打在杨司机脚边,他怎能忘记,后来好几天都做恶梦。听骆离说老丈人今年犯的太岁厉害,才没躲过一劫,这点他可以相信;但说他老婆是收养的,他却是不信。 问道:“小道长,你没看错吧,我丈人就我老婆一个女儿,要收养也收个儿子传宗接代呀。” “也有收儿子,不是夭折了吗?而且......” 骆离从她老婆面相看出她有“假兄长”,就是没长大的哥哥。迷信上的说法,是指哄娘哄老子,早早就去投胎的小鬼,长不大的那种。 “小道长,你有什么话就全说了吧,你看我们真是有缘份,我对你绝对相信。”司机见多识广,每天见上百人,什么人什么心思,他大概都能分析出来。(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一章 鬼市古月淩 “你信不信因果报应?” 司机又联想到那天的雷,诧异道:“难道你说我岳丈是被天收的?” “我可能是管闲事了,也许说出来会挑起你家的矛盾,但是我想到有一对老夫妻丢了儿子和女儿三十几年都没找到,心里就不忍。” 司机见他说得认真,内心也有了一丝怀疑,要不那雷怎么连续打两次,像是认准了岳丈。 “接着说。”司机定了定神,催道。 “我其实已经说完了,要不你和贺姐问问你岳母吧,把我说出来也没事,有你岳丈的前车之鉴想必她会说实话。” 司机踌躇:平白无故的就这样问,自己不是找抽嘛! “你相信我不会看错的,她们相处了三十几年,我想真假都不重要了吧;要是你老婆能认回亲生父母,两家做个亲戚,解了冤孽,你岳母也能有个善终。” 司机低头想了想,说道:“我找个机会。” “能早就尽早,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骆离的话像一计闷雷,打在杨司机的脑中。他也知道要是把话一问,肯定是一石激起万层浪。 思忖半晌:自己也一双儿女的父亲,若是突然丢了孩子,他都不敢想象能活得下去不。 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今晚就回去问问,过几天你再来找我,对了,咱们留个联系电话吧。” 与骆离道别后,杨司机回到蛋糕店,他老婆奇怪:不是说要出车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司机欲言又止,正好他岳母提着食盒走进来。 “振华。你也在呀,今天不出车?我还没准备你的饭,要不去弄堂那家小炒店叫几个菜?” 杨司机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岳母,老太太人很好。对他跟亲妈一样。他原本想晚上回去先跟老婆探探口风,现在感情一上来就脱口而出:“刚才那人是个道士,他说咱爸的死是遭了报应!” “啥?!” “哐啷”一声,老太太的食盒打翻在地。 ...... 骆离并没有马上回赵新村,他想去看看东沪的鬼市白天是什么样子。距离蛋糕点一南一北,路程很远,大白天的他也不敢冒然用山灵。山灵只在喻凡身边时变过一次人形,还是虚相。在他身边呆得越久,体形越实,除了模样大小没变,重量可是在增加,如果显形,不让人看出来都难。一个小时而已,打个车就过去了。 太阳火辣辣的,左手的古钱和紫带都没沾上汗水,而且还有一丝凉意,不像右手。手心热得冒汗。到了鬼市,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就几个小孩子在巷子口玩泥巴。 突然又发现自己大白天赶过来就是犯傻。摇摇头准备打道回府。 回头时感觉不远处有人盯着自己,你寻着方向看过去,那人又消失了。这么一瞬,他也品不出对方是善意还是歹意。 心下决定:找个时间晚上再来。 回到出租楼,大家也没多嘴问他,吃过晚饭后各行其事。 棠秘子早早上去练功。骆离带着山灵回房间,他俩一起练功互有好处,山灵的身体以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估计不出三个月就能完全康复了。 小本子还在从基础学起。说好的三天一次跟着棠秘子学练气,结果这半月事情就没停过。该学的东西她都没学完,抱着棠秘子和钟方真人在龙山留下的手抄本学习去了。 骆离就跟人家闭关一样。关在房里练了三天凝气术。混合灵真二气再查看经络,仍是粉中带桔,知道自己急切了。要端掉七七门是个大计划,不能急在一时。 “前辈,我准备今夜子时去鬼市看看。”骆离对棠秘子说。 “要我陪你吗?见马浩宇?” “你忙就不用了,我想再去见见那怪老头古月淩。” 棠秘子诧异:“他有什么好见的。” “上次我白天去过一次,感觉到有人看我。” 棠秘子不懂:看你是什么意思? 骆离道:“我晚上再去一次,就能找到是谁了;那人白天也在,很有可能是在等人,我有敛息符,也恢复了相貌,还有人专门盯我看,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管怎么说,很有可能是见过的,骆离要去找古月淩,棠秘子知道他现在行事老练许多,也就放心地让他一人去了。 子时,带着山灵悄悄降到离鬼市不远的地方,骆离一进巷口就被一道目光琐住。 正是古月淩,他仍是阴笑笑的看着骆离。 这回他主动上来搭话:“你还会易容术?” 不待骆离说话,又道:“啧啧,手法还真高,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一定还会遮气息吧?知道我在等你?” 那天的人果然是他,骆离回道:“不知老丈可是有事相求?” 骆离开门见山,一语中的,古月淩愣了几秒,说道:“大事情我可不敢劳烦他人,我没啥东西好换,我只是看你一身正气,想让你帮个忙。这就是一件小事,还只能你这样的人才能办到,我想小兄弟也不会向我讨好处吧?” 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骆离立即回道:“这是当然,老丈请讲。” “是这样的......” 听完古月淩的话,这还真是如他所说,便毫不犹豫地开口应承了下来。 古月淩脸色一松,阴森的表情突然有一瞬间看起来很顺眼。他或许还是很怕骆离谈条件,毕竟这鬼市里,从来都是讲究等价交换,哪有白帮忙的道理。 骆离心说:像他这样坚持善心赎罪的人,世上哪还有。 “小哥真是大义,这些天我也没有白等,请随我来吧。”话闭,开始收拾东西。 骆离回头瞧见马浩宇正跟一个年轻道士争得面红耳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仔细一看,才知他们为一块鲁班尺的价钱在争吵。 那小道士一看就没什么钱,却对那尺子垂涎得紧。 “怎么,小哥想去帮一把?”古月淩顺着骆离的眼光看过去问道。 “正有此意。”这小道士让他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不想做坑蒙拐骗的事情,弄得潦倒不堪。(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鬼市尚世江 “少了十万我是绝不卖的,这可是我压箱底的货了。”马浩宇寸步不让。 小道士长得一脸菜色,瘦弱单薄,脸上神情毫不掩饰心中的渴望,不知如何回话,只是紧紧抓住尺子不松手。想来他根本连一两千块也拿不出,却要作出势在必得的样子。 马浩宇已经有点烦燥:“你要是买不起,就别耽误我时间,便宜货多的是。” 骆离这时走过去,握住尺子的中间,两端被他二人抓在手中。 二人诧异地看向他,马浩宇也不认识恢复本貌后的骆离,小道士立即紧张起来,脱口而出:“我拿东西换!”生怕被这突然横插一扛子的人抢了去。 说着便拿出一个罗盘来,那罗盘只是用虎骨木制成,边缘被摸得极为光滑,带着丝丝正气,想来也是跟他十年以上的物件儿。 在骆离眼中,那鲁班尺还不如小道士的罗盘,赶棠秘子送的那一块就差得更远了。 马浩宇丝毫不为所动:“不行,我只要钱,你那罗盘我不缺。” “这位老板,莫欺少年穷。”骆离劝道,又说:“要不听听我这个主意。” “怎样?”两人都看着他。 “这位先生的鲁班尺,顶多三四万,与这罗盘价格相当;我倒觉得这罗盘更好,你们价格相差太远,根本说不拢,何不这样:罗盘我买了,尺子卖给小道长,我出钱,一口价四万块。” 马浩宇心道:都是行家呀!再次看了看那罗盘,那东西值四万? 但还是摇头:“不行,罗盘可不是法器,再好也只是辅助。不像我这鲁班尺,现在法器可不好找了。”他说的是事实,最近十来年。七七门每到冬至那天便过来高价收货,主要针对法器。货都不多了,别说还是稍微上得了台面的,比如他手中这把尺子。 “五万!再不行我就劝他不要了,正好我手中有一块,比你的好多了;要不是我急缺一个罗盘,我也不搭这碴。”骆离一诈一呼的放话。 “八万!” “五万!” “六万!” “五万!” “五万五!” ...... 骆离转身将走,马浩宇终于妥协了。 “劳烦二位跟我去一趟赵新村,我身上没带钱。” 马浩宇傻眼了。敢情你没带钱跑来鬼市干嘛!看风景吗?他可是不能离开这方圆十里地,赵新村都在三四十里外了。 骆离也突然想起这会事,借了他的电话打给棠秘子,让他送钱来。 棠秘子一听电话就郁闷了,这一出去就败家,后悔没跟着去,黑灯瞎火的去哪取五万块钱? “小本子,你身上有多少钱?” 小本子正在练功,愣不丁的被棠秘子打扰,回道:“一两千吧。这都是家用,没事我也没去取。帐上也就十来万了,取了两百万给任小丽。你不会忘了吧。” “把卡给我吧,你家骆离哥哥深更半夜要五万块钱急用。” “就在那个红色箱子里,那个新买的红色钱包!”小本子让他自己去拿。 棠秘子嘟嘟嚷嚷:“怪不得只进不出呢,这红色的包能装钱吗?这财散得快。” 他走了好几个提款机,终于把钱给凑齐了,被山灵接到鬼市。 骆离和古月淩加上那小道士在马浩宇家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烂茶叶子喝了个饱。送钱的人还没来,小道士率先把罗盘交给骆离,表示他完全信任他。 骆离没有说话。接下了。古月淩看向小道士,露出明显的艳羡。 如果不是骆离。马宇浩都不愿让古月淩进屋,看见他的表情。知道他是在恭维骆离,忍住心里的呲笑。 山灵在巷口不远处把棠秘子放下,他进屋时马浩宇松了好大一口气。这可是他救命的钱,他这副短命的身体全靠药材撑着,这下他两三年的药是够了。 钱货两清,四人走出鬼市,骆离就把罗盘还给了小道士。 小道士莫名其妙:“无功不受碌啊,我尚世江从不欠人情。” 古月淩最见不得这种事,他为兄赎罪,窝在这鬼市为冤鬼办事,从不求回报,而他自己有所求时却处处受人刁难,最厌烦的就是得价交换,毫无人情可讲。 “人家根本不稀罕你的罗盘,他就是纯粹想帮你,别叽叽歪歪的。” 骆离把罗盘双手举着,摆在尚世江的面前;尚看见他清澈的眼睛,如果再推迟就变成了不近人情,犹豫中双手接过。 骆离说道:“我是敬佩你的为人,没想到还能遇到像你一样尊崇清规戒律,耐得住贫寒的道士。” 尚世江很感激,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被人夸赞,眼中闪动泪花,道:“我也算不得道士,只是与大多人一样,为求好养活才走这条路;初衷都不纯啊,忝称道士了。” 棠秘子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迂腐,又从包里摸出五千块钱来,正好多取了点平时零用的钱,也递给他:“尚道士,拿着吧,我们相识一场,遇见同道落难,也想尽一分心意。” 以尚世江往常的心性,肯定要发怒,但今天确实得了人家好处,再说他们也没恶意,于是恭手推辞:“小子尚能解决温饱,不劳费心。” 棠秘子眉毛一竖,想要硬塞,骆离劝住他:算了,这道士有自己的坚持。 尚世江并未报家门,只说了姓名,也没问骆离二人的名讳,在巷口施礼靠辞。 “有点脾气!”棠秘子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丑时已经过了,古月淩的正事还没办呢,邀请他们到离鬼市不远的一处地下室,那就是他在东沪的住处。 他走在骆离前面,一路驱赶:“避退吧,莫要被伤,避退吧,莫要被伤......” 棠秘子混身不舒服,这古月淩家到底住了多少冤鬼,怪不得要住在地下室里。 骆离抬眼看见这片破穷小区的电线子上坐着一个“人”,隐约听见不远处有哀乐传来;那“人”七十多岁,头发已经白完了,看见骆离还冲他笑。 骆离也回笑:像是在打招呼,原来你是新鬼,在等鬼差来接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恶毒继母 新篇章来了,求推荐票,月票,订阅!!三月每天保底三更,大家给点动力啊! —————————— 寿终正寝,白发老头是安详地去的,他把一切看得超然,像小孩一样搭在电线上一摇一摇,晃着玩。 他们跟着古月淩低头迈进地下室,这里应该是地窖,空高最多两米二,让人有种压抑感。 家里堆着很多纸钱,想必从来没有人来过他家,古月淩好不容易找来两根大小不一的塑料凳,把他们安排坐下;他又东挪西用拿过来三个大瓷碗,为骆离和棠秘子倒上白开水,碗边全是缺口。 骆离为表尊敬还是端着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水也有苦味,就跟他的表情一样,酸涩中泛苦。 住在这里不光是因为鬼,还因为穷吧。棠秘子刻意忽视了面前的“茶水”,站起来四处参观,走到骆离旁边碰了碰他后背。 骆离忙喊住还在四处翻找着什么的古月淩:“老丈你要我怎么帮你,先把那鬼的具体情况说说吧。” 古月淩在一个纸盒子里找出几块干扁扁的饼子,拿过来放在那破旧不堪的小几上:“这都大半宿了,也找不到地儿买吃的,你们随便吃点吧。” 盯着这黑黄黑黄的圆饼子,骆离看不出“它”的来历,说什么也不敢再吃了。 “老丈,我们是修道之人,几天不吃饭,也是可以的。” “哦,是我没想到,这事啊,要从我那兄弟月洪说起......” 古月洪十五年前从热河到东沪。两年后便没了音讯,之前还寄钱给老婆孩子,之后再没出现过。更没有一分钱寄回家。 因为之前古月洪的名声就很响,早就挣下了一份家业;在没消失的前两年还寄了不少钱回家。家里的日子很过得去,他大侄子找了一年没找到就放弃了。古月淩觉得蹊跷,大活人一个,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况且他天生通阴,若是死了,他兄弟的魂魄怎么会不归乡;因为从小就有阴阳眼,所以他性格很古怪,并没有成家。两兄弟感情不错,于是继续找人的重任就落在他这个单身汉的头上,况且,只有他坚持说古月洪并没死。 一找就找了三年,他两兄弟长得相近,又是同宗同缘,有一天,被一个冤鬼缠上,寻他拼命。当时就是在原鬼市那条巷子里,那鬼戾气很重。不愿投胎,开始还有意识,只寻找仇人。后来魂魄不稳就不认人了,四处作乱。古月淩在三年里,遇到类似的情况三件之多,那些鬼最开始都是只盯着他,他心里惭惭有了谱。 知道老弟铁定是魂飞魄散了。 古月洪就是见识了邀请人的手段,对人家的术法垂涎,所以才跟着走的。本身他还算正道,与棠秘子的情况相当,甚至更好。因为他天赋更高,赚的钱也多。救的人当然更多。进到七七门的两年中肯定是起了分歧,最后闹了个不得善终。 古月淩查清后。也试过报仇,凭着他那点本事,要不是他没有法力,估计早被发现也弄死了;心灰意冷之下,便守在这鬼市来赎罪。与阴灵接触多了,没有灵气在身,身体越来越不好。 这次让骆离帮忙的事情,也是为鬼,说到这里古月淩喊道:“你出来吧,离远一点。” 骆离一直开着纯眼,瞧见天窗上飘进来一个女子,模样十分可怕,身体是两截凑在一起,中间还有一段是错位的,半边脸都瘪了进去,衣服破烂,血污未净。估计是车祸中去世的,她怯怯地贴着墙根立着,很是害怕。 棠秘子有随身携带阴符的习惯,立即掏出来布了一个非常小的引魂阵,骆离示意古月淩让那女鬼站进去。棠秘子和骆离早已形成了默契,不用说出来,只看情况都知道互相在想什么。 那女鬼很听古月淩的话,站进了阵中,抚了抚胳膊感觉没那么冷了。这鬼是阴体,没有温度,但他们到了骆离这种特殊体质的人身边,就感觉非常难受;就像磁铁的同极,磁性相斥,强制接近会浑身发寒,也只有这种情况,触觉尽失的它们才会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骆离再次催道:“寅时中了,有什么话赶快说吧。” 女鬼像是准备了很久,马上回道:“我是一年前沪远铁路上卧轨的那个女子,事后结论是自杀,其实我不是,我是被人推向铁轨的;推我的人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为了争夺家产......” 棠秘子没听完就坐不住了,怒道:“真是丧尽天良!” 女子依然用平静铁口吻说道:“我母亲早亡,父亲现在病入膏盲,继母和妹妹只盼他早点归西和我团聚,好霸占家业;她们想要的就是沪海路上的十间店面,那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我一死就成了我爸的,所以必须救救我爸,求求你们让他清醒过来,并告知他真相。”说到后面稍稍提高了音调,一张完全变形的脸,根本看不出什么。 女子说完就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唉!”棠秘子也没劝她起身,很想对骆离说句闲话:你有本事相这个人的面不?太惨了! 说道:“入殓时你父亲为什么不把你修归整一点,怎能让你这副样子就发丧;你确定你父亲心里有你?” 女子道:“我爸当时已吓昏过去,他有心脏病,是继母与我那贱人妹妹处理的我;世上我再无无其他亲人,若是不了了这桩遗愿,我是不甘心入轮回的,必会在这鬼市继续逗留,直到有人帮我为止。” 这件事情对古月淩来说确实很难,他做不到。这时,他也看向骆离和棠秘子,希望他们表态。 棠秘子的思绪不由飘远,他直接想在那对母女两人身上下两副烂药,让她们整个烂死得了。 “前辈,这事交给你办如何?”骆离打断了他的臆想。 “我?” “是啊,很容易办,你想办法把这......”对了,他问地上的女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何,叫何建红,何世勋是我父亲,现在玛利亚医院的重症病房里;我每天都去看他,可他却看不见我,现在只有一个护工在,继母二人几乎不去。”何建红声音发颤,非常激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意外收获 棠秘子犯难,那何世勋都是濒死之态了,又有心脏病,吓也吓不得,救也救不回来,怎么弄? 但他还是爽快答应了,速占速决,也不知道何建红的老爸什么时候就归西了,说道:“明天子时,你去医院等我。” 何建红再次趴下磕头,棠秘子劝道:“别再磕了,心意我们领了。”生怕她把上半截身子给躬断了。 古月淩先是神色一动,然后大舒一口气。等女鬼出去后,他对骆离说道:“你虽然也会用敛息之法,但却不同于那帮人。”又解释:“就是害死我兄弟那帮人,他们有一个组织,叫七七门,每年冬至都会有一个也懂敛息之法的中年男人过来鬼市,我看你们并不是同类人,所以想提醒二位,特别是小哥你,如果不想步我兄弟的后尘,还请小心,不要上当。” 这些情况骆离本就知道,有点转不过弯:“上什么当?” 古月淩眉头一皱:“不要被他们网罗了去呀,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到时你若是后悔,还不能脱身。” 原来是这个意思,谢道:“感谢老丈提醒,那些害人的狗东西如果和我遇上,还指不定谁不能脱身呢。” “小哥好大的口气!”古月淩作势生气,感觉这年轻人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呢,人家是一个组织,在东沪盘踞了几十年。你一个人还敢和他们斗? 骆离对这个七七门真是深恶痛绝,听到这名字火气就大,心里想什么就脱口而出了,忙遮掩道:“老丈提醒的是,是我自大了,只是听到这里一时激奋。我会小心的,绝不敢乱来。” 古月淩好像稍稍放了心,转身又抱来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圆珠笔作满笔计的记事本,说道:“为兄报仇。我是不能了,但这十年来我也不是全无收获,这是我记下的那帮人的一些据点;还有几个主要人物的行踪,比如每年冬至中年男子除了会来鬼市,还要去其他的地方。现在我把他交给你,如果有机会,替我铲平了他们。” 棠秘子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好事来得太容易了。古月淩有这么厉害? 骆离欣喜若狂。两手接住,感激道:“这太好了,如果我能办到,定不负所托。”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有些是好几年前写的,字迹都变浅了,有些是最近记录的,非常详细。有了这个,至少收拾东沪的七七门爪牙容易得多。 “时间不早了,二位请回吧。我这具废体也撑不住了,下次如果要找我,就来这里吧。” 古月淩眼皮打架。双眼凹得厉害,瘦得只有几十斤的身体好像躺下去就起不来。 骆离和棠秘子向他告辞,山灵立即飞了过来,震得古月淩屋外的孤魂野鬼四处躲散。 这小捣蛋还哈哈大笑! 回到出租楼,骆离拿着笔记本秉烛夜看,直到天亮才看完,心里有了决断。 除了冬至,老申中秋还会过东沪来宴请权贵,知道他们在大秦五个州有分舵。这事师傅也从老丑口中得知,已经告诉了他;但老申平时的行踪。在七七门里是保密的,除了老封。没人知道;真多亏这咬了他们十年的古月淩,要不是他,骆离从哪里知道这些。 棠秘子还在想记事本的事情,总觉得一切太容易了,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自己心眼太多,把别人也想多了,暗自嘲笑自个儿一番,便忘了此事。 第二天他还要画符绘阵,引何建红父女相见。医院不比其他地方,阴气特别重,这点小问题他不想去麻烦正沉醉在喜悦中的骆离,自己搞掂吧。 棠秘子白天缩在房间里把工具备齐,看看还有无遗漏,上次在京城栽在徐进绥手里,这次可不能再出意外了。 下午刚过五点,棠秘子就出去了。骆离看完古月淩的笔记没事可做,想到跟杨司机谈过话也有五六天了吧,一直没有他的回音,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正想打个电话去问问,陈老太太带着杨冰冰上门来了。 李春材和他老丈人今天只拌了几句嘴,现在翁婿俩就坐在门前的平坝里。 瞧见陈老太太,也在暗自琢磨:是不是棠秘子的老相好?女儿坐副驾室,老太太开车,好洋派。那车至少二三十万,还是个老富婆哦,“罗老头”真是艳福不浅。 看得出,文老爷子非常不服气,嘴巴一个劲儿地歪。 杨冰冰从后备箱里大包小包提出各种礼品,小本子帮忙接过,欢声笑语洋溢在小楼里。 “今天就在这里吃了晚饭回去吧。”小本子说道。 “哪行啊,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朱泉呢,那孩子厨艺不好,可不会吃自己煮的饭。” 听见陈老太这样说,小本子也没再坚持,知道不用那客套的虚劲儿。 骆离出来一眼看见杨冰冰好像又年轻了一点,不知是不是她今天穿得较时尚的关系。悄悄问小本子,小本子轻声道:“这才分开多久,我哪看得出来。” 陈老太见棠秘子没在,有点小失望,埋怨道:“你们就是住得太远了,开车过来都要一小时,平时想窜个门都难。” “陈奶奶,这不都在一个城里吗?能有多难。”小本子回她。 骆离刚刚为陈家母女们倒上茶,隔壁文阿姨又上门来了。 女人们天生都是自来熟,三个人用东沪语叽哩呱啦聊了起来,小本子和骆离倒成了外人。 “好的嘞,好的嘞,都是邻居肯定会互相照顾啰,陈阿姨你就放心啦。”隔壁文阿姨满足了好奇心,客套两句告辞走了,算得上识趣。 这邻居太“热情”了也不好,本来练功时间就挺紧的,还要应付这些三姑六婆。 陈老太母女之前通过电话知道他们去京城了,心里有些担心,怕他们不回来了。现在就是来确定一下,现在得到答案,担心家里的朱泉,屁股都没把凳子坐热,便打道回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收养疑案 骆离瞎想:是不是要想个自污的办法?让他们自动远离却又说不出闲话。这一打岔,他把正事给忘记了;吃过晚饭才又想起,还没给杨司机打电话问情况。 小本子调侃道:“是不是棠爷爷在家,陈老太就会坐得久点?” 骆离知道她是随便说说,没接她的腔。回到卧室给杨司机打电话,一拨号那边立即就通了,一听是骆离的声音,司机一个字没说就给挂了。 骆离还没来得及分析原因,电话又响起,拿起一看,正是杨司机打来的。 电话那头还有回声:“骆兄弟,我是躲在厕所给你回的电话,这事我没办好,我岳母住院了,一直躺着没醒。” 骆离感觉这话说得怪异,怎么不是昏迷不醒,而是躺着不醒。 司机又说:“后面这两天,医生说老太太已经没事了,可她一直不见醒来,纬芸急得不得了;可我察觉是老太太故意的,她不愿醒来,肯定是怕面对。现在人已经从医院接了回来,唉...为这事儿我都好几天没出车了。” “那你老婆是什么态度?”骆离问道。 “还有什么态度,肯定是不相信呗,我们把老太太气进了医院,她一直内疚着,骂得我里外不是人,把错全归在我头上。” 骆离盯着前面发呆了几秒,说道:“躲得到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既然开了头,就这样收手你就成了恶人了,我劝你坚持下去,绝不能认错,过程不要在乎。关键是有个好结果。你现在还相信我吗?”他强调“坚持”二字,很明显感觉到杨司机受到的压力不小,有些许动摇了。 “是是。我自己都怀疑她是故意不醒的,当然相信你说......”杨司机话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声,骆离知道肯定是蹲厕所打电话被“领导”发现了。如果只是不敢面对还好,怕的是老太太打算一错到底,死不认账,到时他真的是害得杨司机家宅不灵了。 骆离有点烦躁,真是多管闲事。搓搓头,有点烦躁,去找小本子聊聊这事。 闻无本听了经过。完全赞同骆离的所做所为。每年曝光那么多贩卖儿童的案子,老百姓都是对此深恶痛绝,如果能如骆离想,以后两家能当亲戚走走,肯定是成就了一桩美事。 “那老太太作出这些过场,肯定是知道祥情,要不我去帮你跟进一下?” “跟进什么?” “这桩案子呀,棠爷爷总说,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吓一吓才知道害怕。” 骆离哭笑不得:“算了。你就别去添乱了,凡事有个过程,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杨冰冰。又问她:“刚才杨冰冰过来没有再提到荣家寨的事情吧?你真的确定她没有变化?” 小本子听他再次问这个问题,又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就是上次见面感觉变化大,这次真没什么变化,难道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荣家寨的事情在我心里就是一根大刺,不敢动,又不能疏忽;以后记得提醒我每个月见见杨冰冰。” “嗯,我记住了。棠爷爷啥时回来?” 骆离看看表:“快了吧,你先练功。我带山灵去接他。” 说完就带着山灵到公园去晃荡,棠秘子回来他们一眼就能看见;公园里纳凉的。遛狗的,还有很多小孩子在四处乱跑嬉笑着,还蛮热闹。 老远就听见隔壁文老爷子和人家大声争辩,寻声望过去,看见三四个老头在下象棋。 “我眼神不好,这路灯坏了一盏,你儿子不是在路灯管理所吗,他工作不到位,害我看错了。不行,重来,我要动的是马,不是相。” 对方是个矮小的半老头,立即起身,气道:“要不是刚刚没角子,我才不跟你下,不玩了!”说罢拂袖而去。 文老爷子丝毫不尴尬,招呼其他两人:“来来来,我们过几招。” 矮小的老头一走,其他两个也走了,当他说话是放屁。 “嘿!这钱老头,棋盘也不要了?好啊,那就便宜我了。”文老爷子哼着本滩老调,高高兴兴把棋子儿一个一个地收起。 骆离找到一处草丛坐下,对山灵道:“不知他能不能躲过一劫,气色更差了!” “那老头好讨厌哟,干嘛要救他?” “他没做坏事,又没害过人,怎么能不救?这世界上的人本就是千奇百怪,各自的性格和生活态度都不同,你不能只分黑白两色,一棍子打死,” 山灵好像又懂了什么,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他们俩坐到公园里人都走光了,睡公园的流浪汉都在椅子上开始“铺床”了,还没见到棠秘子。骆离一看表,十点了,就算戌时初开始,也有两三个小时,棠前辈年纪大了,时间太久要伤身体。 “要不我们去看看?”山灵问道。 “好!” 反正无事可做,过去看看也好。唯一担心的就是何建红和她父亲“见面”时出现意外。 很快,他俩就到了玛利亚医院,这医院现在每层都有保安巡逻,骆离到了重症室这一片,凭着感觉找。 很快便琐定了目标,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棠前辈已经功成身退了。 一个中年女人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拼命拽住那个五十多岁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像是不不让他出院。男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重复一句话:我已经好了,我要回去,我要改写遗嘱,我要改下遗嘱......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知道了女儿惨死,这当父亲的表情也是很平静。三五个医生护士奔跑而来和骆离错身而过,正朝那边去。 骆离也不知道棠秘子走了多久,估计他已经上车了,于是和山灵先回家去等。 十一点刚过,棠秘子就回来了,笑呵呵道:“你交待的事情我是办好了,那何建红遗愿已了,刚刚走了。” 骆离问他何世勋还能活多久,他翻了个白眼,道:“够他离婚和改遗嘱了,你忘记在云江县花园镇那个做药材生意的杨老板了?这方面我自有一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捡个破钢筋,差点丢了命 “棠爷爷,你如果晚走一小时,还能见到陈老太太。”小本子笑着打趣他。 “别试探我了,大半夜了还不休息。”说着便去卫生间洗澡。 骆离对他着背影喊道:“明天开始,我除了练功,就照着古月淩给的小册子去七七门的地盘上转转。” 棠秘子一顿,没回他。 “骆离哥哥,你还是把制符术先练练,两三月都没动手了,我明天陪你去找香烛店,弄点材料回来。” “那个一时半会也不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准备。” “什么事情比制符练功还厉害?”小本子不满。 她还不知道古月淩的事,骆离忙把她叫上去,拿过笔记本给她看。 棠秘子洗完澡出来没看见他二人,也不问,自顾自休息去了。 今天做法耗费了不少精力,为了不让骆离担心,他故意把气色调到最好,避过了“毒”眼。 棠秘子好久没有这种满足的感觉了,虽然这是第二次帮鬼,第一次是麻城酱油厂那个鬼兄。 他有些享受,暗自想着:要是我一出道就是只做好事不拿钱,是不是这阴德都要积满一箱子了?猛然又想到无渊,心情又低落起来。唉,我要是那样,就跟鬼市上那个小道士尚世江差不多。还是要像骆离那样,有了高强的法术,有了钟方那样的大靠山才有资格。 越想越睡不着了,钟方真人真的是靠山吗?按说传授他一身的道术应该是了,但是骆离先是在长坪受穷挨饿只为等他,现在出来闯荡又要被人追杀,好像这靠山也没体现出作用。 东想西想,不知何时睡着了。 早上起来。床边放有一碗药汤,香气四溢。 “小本子!你真当我老啦?又要像我在闻家时给我喝这发胖的补药。” 小本子一早就起来练功,现在身上汗淋淋的。听见喊声,莫名其妙。问道:“啥补药?” “啊?不是你做的?”棠秘子指指这碗正冒着热气的汤。 两人一对视,都懂了,小本子笑笑冲凉去了。 棠秘子乖乖地喝了,心道:这臭小子,果然是“毒”眼,什么都骗不过他。 汤药刚端来,人哪去了?棠秘子没见着骆离,就先把早餐先吃了。下楼问小本子。她也不知道,山灵也不见了。 骆离这时正一身运动装,背着山灵,英姿勃勃行走在东沪的大街小巷里。 主要先摸清七七门几个骨干的住址。一天下来:他从古月淩的笔记本上,找到了一个道法师,两个道士,三个术士的家。按上面记录的应该还有一个道法师,不知是不是比较厉害也用了敛息符,他到了本本上写名的兰花苑,并没有发现这个人。 也有可能是出任务了。想到这里,骆离恨不得现在就通通把他们灭了。还有三个术士,三个道士。一天时间是搞不掂了,骆离决定明天再来。 进展很顺利,他明天就能把情况摸遍了。然后和小本子去买制符材料,先练着,免得她以为自己犯懒了。反正到中秋还有两个月,时间来得及,到时把老申的这个东沪总舵连根拔起,然后是其他四州分舵。京卫市,北麓州沙武市。渝西市,还有洋城。一个一个全部端掉。 骆离忙得天黑尽了才回来,给棠秘子二人把情况细细说了一遍。他俩当然高兴。 三天下来,骆离终于做到成足在胸,山灵也把地方全部记在了脑子里;山灵这脑袋虽然智商情商都还不够,但是记性和方向感特别好,骆离十分佩服,说给小本子听。 小本子笑道:“我们都是肉身,人家是灵身,当然方向感好了。” 按之前说好的,小本子带他去小市场买符纸,两人还抛下棠秘子去小吃街上饱餐了一顿。 什么青团、小笼包、条头糕、桂花甜酒酿吃得撑不下了才作罢,最后还免不了给棠秘子带点。两人一路打着饱嗝回到赵新村,发现家里静悄悄的,隔壁大门紧闭,棠秘子也不在家。 在路口遇到邻居赵叔,他正急匆匆的奔跑,见到骆离就说:“大罗,你爷爷送隔壁文老头儿去医院了。前边拆老房子时突然垮塌了,压了三个人,现在还不知死活呢。”说完就满头大汗的跑了,三个人里有一个是赵叔的侄子,他也赶着去医院。 小本子和骆离赶紧把吃食和符纸放下,都不用打听,肯定是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他们一路奔跑着,十分钟后刚到区医院门口,就碰见棠秘子扶着文老爷子出来。 “前......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说文老爷子被埋在里面了吗?”骆离差点当着文老爷子的面喊错。 棠秘子没好气地回道:“还不是这老东西,人家在拆旧房,他跑去‘捡’钢筋,人家怎么招呼都不走,又不敢动他,只得叫人去找李春材来拉他回去。李春材刚到,那面墙就垮了下来,他女婿为了救他被压在砖堆里了。” 怪不得文老爷子哭丧着一张脸,脸上全是悔恨。 小本子不由恼恨:那张符倒是让他躲过一劫,他女婿却顶了包;她都知道这拆房子也是有人承包的,赚的就是旧钢筋的钱,哪能让人捡了去。现在好了,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犯的什么傻劲。 文老爷子越想越难过,被棠秘子不客气的指责,更觉得没脸;突然又不走了,就地坐下来,趴在地上就开嚎:“往回我也捡过不少呀,那帮龟孙子故意的,要遭天遣呀!” 棠秘子纠住他的汗衫领子,一把给他拽起来:“你个死老东西,你还不知错在哪呢!” 文老爷子用力打开棠秘子的手:“你也别骂我,我知道错,要是老天爷要收我,现在就收了去,让我女婿好过来!他才四十多呀,可不能残废了......” 骆离上去扶着他:“文大爷,李大叔就是救你才伤着的,你可别再急坏了,先同我爷爷回去,我和我妹妹上医院看看。” 三个人轮流来,耐住性子好言好语把他打发回去,棠秘子说李春材和另外两个工人都昏迷不醒,刚才转去市人民医院了,他俩又打车赶去市医院。(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青木黄石”打赏,感谢书友“红尘恒”“西门飞雪”投出宝贵的月票。 第二百零七章 倔老太的顾虑 骆离现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救文老爷子吧,灾被他家人顶了,不救吧,他又得挂,怎么做都是错,早知这样不如就不管了。 到了摩肩接踵的市人民医院,直奔急诊科,这里居然也是人满为患;想到环境优良,安静闲适的玛利亚医院,这人的等级区分得太明显了。 急诊科的医生们忙得脚不沾地,包括护士在内。原来高速上又发生一起连环车祸,伤员全送过来了。 好不容易找人打听清楚了,知道刚才送来的人在手术室,小本子和骆离都祈祷,千万别死了。 “大罗小罗,你们来了,碰见你爷爷了吗?”他俩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文阿姨的突然出声,而是被她旁边站着的李春材给吓的。 此时他一脸泥灰,还没来得及清洗,手脚齐全,两只大眼炯炯有神,露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兴奋劲儿。 骆离不由好笑:还真是一股傻劲儿,一点也没被吓到。 小本子大声道:“太好了,既然没事,咱们现在回去吧,爷爷们还等着好消息呢。” “不成,还要做个什么检查,得看看有没有内伤。”文阿姨心有余惊地道:“我差一点就守寡了,心跳都没有,人家拿电复律机刚击了他一下就活过来了,吓得我呀......” “哎哟,我看不用做了,我只是刚刚头有点昏,现在全好了。咱们回去吧,别让老爷子担心。”李春材精神确实不错。 文阿姨还是不许,反正是包工头给钱,不能白白浪费了。对骆离兄妹俩连连感谢,要是检查完没事。两家一起好好吃一顿压惊宴,而且保证去外面的馆子吃。 骆离和小本子笑着婉拒,带上她夫妻二人的嘱托又赶着回来。 文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又哭了起来,这次是喜极而泣。哭道:“其实我那女婿。就是个愣头傻子,不计仇也好养活,嘴上跟我杠心里还是紧张我,要不然也不会舍身救我。” 现在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讲李春材的好,小本子突然道:“文阿姨说若是李大叔没事了,就请我们去吃海鲜。” 刚说完就被骆离拍打后背,骆离怕她把文老爷子刺激狠了。 棠秘子扯扯嘴角,等着看笑话。哪知文老爷子一拍大腿:“这主意好,是得庆祝一下,就找最贵的海鲜吃,我算是看透了,这人要是没有了,再多钱也是空谈!”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他这泪水就像是止不住:“我要是早这样,我那孙女也不会一年到头只过年回来一趟了。” ...... 真是皆大欢喜,也只有这种生死大关才能把人的性格给拐过来。 李春材检查完没事,还是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回来。文阿姨不知道小本子把一顿普通宴席改成了海鲜。 听老爸说了后,还有点愣住,以她对小本子姑娘的了解。也联想到肯定是逗她家老爷子的, 笑着解释。 文老爷子向她撑开手,文阿姨还没反应过来。 “赔偿金啊!” 文阿姨哭笑不得:“爸啊,哪有这么快,还有两个人在医院里不知怎么样呢,得人齐了一起算,我们家春材肯定赔不了多少。” “有五千是五千有一万是一万,咱们就抽出一半来存着,剩下的一半来吃海鲜。其他的给春材弄点好吃的,往后别给我节约了。不要天没亮就去扫烂菜叶子。” 文阿姨简直像是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胳臂一把才知这是真的。连连点头:“是啊,爸您早该这样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打住,什么吃喝,该节约时就要节约,我小时候,烂菜叶子都没得吃,想捡点......” 文老爷子又开始陈诉旧时代的苦难日子。 找了个不日头不怎么毒的天气,文家三人正试邀请骆离他们去吃海鲜,当然和文老爷子开始表达的“最贵”二字有区别;李春材的赔偿金率先赔下来,不多不少正好一万块。 计划吃饭的钱也就二千五,东沪这个国际大都市,最贵的一顿都是拿十万计算的,所以他们去了那家中产阶级能消费得起的德胜楼,量大管饱,食材还很新鲜,六个人饱餐了一顿。文老爷子汤汤水水都得打包回家,走时还拉过服务小妹说道:“小妹,把你们店里不要钱的再送点过来。” 服务员看着桌上的餐盘像舌头舔过一样干净,对文老爷子的要求哭笑不得,后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指免费送的小吃。有些为难,这都结帐了,哪有再送的道理。 ...... 经过这这事,文家真的再没有了争吵声,但是却有了新的问题,文老爷子没事就爱来找棠秘子下棋,文阿姨爱过来找小本子讨要药膳的配方,他们的日子还是平静不下来。住电梯楼,邻居们关起门来无甚来往,但是却压抑;住小平房,邻居们又太热情,棠秘子这才感叹还是龙山好。 骆离也在想这个问题,快入秋了,不知道喻凡的问题龙山寺是如何解决的,他们能不能清清静静的闭寺。想归想,却又不能去打扰。 好在没有打扰骆离,他关在屋子里用上隔音符,练气制符,并没有落下进度,手法也越来越熟练。 一天上午,骆离和小本子准备再去香烛街买材料时,杨司机打电话来了。 “骆兄弟,这事真的要你出马了,我家老太太都瘦了一圈了,再不下床活动活动,肌肉都要萎缩掉。” 骆离在电话里答应了,挂掉电话就和小本子转战杨司机家。 他老婆对骆离的上门非常不爽,这些神叨叨迷信的东西她是不信的,虽然她老公给做做了不少工作,她也仅限于没有当场甩脸子,要她好好接待那是不可能的。 骆离受过的冷言冷语本就不少,也不和她计较。 老太太还在房间里躺着,真是有够倔的,骆离认为肯定有让她迈不过的槛,不然她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赌气。 小本子想调节一下气氛,接过司机递上的茶水,道:“你的两个孩子怎么没在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偷的孩子 “参加夏令营了,家里这么忙,顾不上两个小捣蛋鬼,干脆让他们跟着老师出去玩了。”杨司机答道。 “那有照片吗?我看看,凡正我也帮不上忙,你跟我哥哥要去忙什么就去忙,不用管我。” 司机进去抱了三本相册出来,意思是让她看小够。 小本子笑着接过,慢慢翻起来,其实她不是过来做陪衬的,她也学到相术这一块了,把这当成学习的教材。 司机准备带骆离进去见他“昏迷”的岳母,暗自打算着直接让骆离把人给弄“醒”。 骆离也正有此意,不管怎么说,得醒过来,沟通了才好办事。 站起身,睢见小本子正好把相册翻到几十年前的老照片那一栏。 伸手一把夺过来,发现有一张照片太厚,手指一摸,又扯出一张来。这是一张藏在下面的全家福,一儿一女并父母四人,上面两个男性在他眼睛里已经呈灰色,这是已经过世的意思。 照片上的小男孩确实是小女孩的亲哥哥,也是唯一一个脸上没笑容的,大概五岁,长得非常可爱。 骆离盯住看了十秒钟,把相册放下,握紧了双手,心里涌上一阵愤怒! 三下五除二把照片抽出来,对司机说道:“叫上贺大姐,我们一起进去找你岳母好好说道说道。” 司机见他情绪不对,赶紧照办,把他老婆拖过来,骆离走在最前面,一脚踹开杨司机指的房门。 众人吓了一跳,小本子放下相册赶紧跟过去。突然的一声爆响,把床上的老太太也吓得动了动。 房间里很凉快。两台座扇,远隔着床上的人摇头摆动着。 骆离过去直接把老太太拉起来,贺大姐惊呼声没定。骆离大声说道:“老太太,你不应该这样。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要是早早的听你女婿的话,也不至于被我看出你们几十年前做下的恶事!” 老太太一惊,蓦地睁开眼,脸色苍白,神情却很震惊:“你就是那小道士!为什么要来扰得我家不安宁?!” 贺大姐猛然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她丈夫,想不到正被他说中了,妈真的是假装昏迷,她能做下什么恶事? 没待贺大姐再深想。就见骆离把照片放在老太太眼前,道:“为什么会被雷劈?” 老太太颤抖起来:“你,你怎么找到这张照片的?”她明明记得全部都烧掉了。 “这照片上的是女人是你吗?贺大姐的哥哥是不是被你们买来的时候已经有记忆了?你们若是有为父为母的慈心,也不至于生不出孩子要去偷人家的孩子!偷的就是偷的,万不该奢望太多,改变不了孩子的心思就痛下杀手!你说,这男孩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老太太两眼一翻,又要晕倒,骆离一手点向她的命宫,暗自用力。 老太太一阵刺痛。打了个激灵,再想晕是可能了,只得嚎啕大哭! “妈!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你买来的?我哥哥真的是那样死的!!!”贺大姐嘶吼声差点震破杨司机的耳膜。她不敢相信。从小父母对她那么疼爱她,怎么可能是这样! 小本子这时走过来拉住骆离的手,悄声道:“可能下手的是被雷劈死的老头,要不然她怎么好好的,你把事情捅破了,现在怎么办,他们还怎么做一家人?” 杨司机正在旁边,听了个明明白白,他压下刚才的震惊和愤怒。抱住老婆,把小本子的话说了一遍。 现在周大姐还真怎么听得进去。哭了一阵,声音才小下来。 老太太发泄了怨愤。人也累了,看见女儿哭成这样,心里也难受。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了,三两下跳下床,跪在贺大姐的面前,哭道:“是我没阻止住,是我的错啊!我对不起你们兄妹,可妈是真心爱你的呀,怕你受不住,妈也受不住啊!小杨说得对:善恶到头终有报,你爸...他是报应......” “妈----”杨司机也跪下来,三人抱作一团。 骆离和小本子悄悄走回客厅,小本子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只是看出这男孩子是夭折之相。” “嗯,从贺大姐的眉毛也可以看出来,不管是不是夭折,万不该死在人的手上。” 他俩在客厅没坐一会儿,杨司机红肿着双眼出来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心内五味掺杂。 骆离起身准备告辞,这事他做得问心无愧,天都要收他老丈人,谁能说骆离做错了。 杨司机道:“这事完全超过了我的掌控,老太太已经说了个大概,她与我老婆的亲生父母本是邻居,四十年前也住在海临,养父没有生育能力,非常喜欢他们兄妹,便把他们偷了过来带到东沪。孩子不是买的,是老两口偷的。” 骆离拍拍他的肩膀,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周大姐转过弯来会珍惜眼前人的,你大舅子的死,还是不要再说了,老太太确实算不得帮凶。” 司机点头:“总之,还是要感谢你,我也早说过,我也是为人父的,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不都不敢想,我们明天就启程去海临。” “好!” 他们同杨司机告别了出来,也没心情去纸烛街了,早早回去。 棠秘子正和文老爷子在门边下棋,棠秘子围棋象棋都是半桶水,以前被戒色虐,现在他也找到了可虐之人,而且还是个不敢在他面前耍赖的。每天怎么着也要抽出时间来虐几把文老爷子,这一天才算圆满。 见到他俩没精打彩的赶紧询问根由,骆离懒的再回想一遍,留下小本子解释,自己一个人上楼了。 两个老头听完,文老爷子率先发表感言:“要我说,我这人就是吝啬了一点,可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罗老头,你看,这报应终要来的吧。” 说完又是一阵唏嘘,棠秘子对这恶人恶事看得多了,听过就算了,指着棋盘,催他走子儿。 骆离和小本子把锅里为他们留的饭吃了出来,发现山灵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担心 刚在杨司机家,他都还呆在骆离的背包里,这一个小时又去哪了,骆离此时也感觉不到他,肯定离得远。 到了晚上山灵才回来,喜滋滋地说他去龙山看永圆了,小本子怒道:“你没有被人发现吧?有没有好好隐蔽!” 山灵也学她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你是不是应该问问永圆现在怎么样了?” “看你能的,说吧。” “他们天天念经,没一个人闲着,厨房里净是大馒头,菜都没有,永圆和戒色都瘦了;戒色的脑袋都小了一圈,只有这么大。”他比着一个圆形。 骆离笑道:“真有这么大,那他多半是念经把头都念肿了,也不看看你这圆圈有多大,那是你的脑袋差不多。” “铃......” 隔物架上的手机响了,骆离三步并一步迈过去拿电话,那是他的手机呀,肯定是师傅打来的。 他很激动,果然没猜错,钟方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还透着欢快:“耳龙武魂第二册师傅给你找来了,现在不方便寄给你,我在电话里给你念可好?” “好好,师傅你等一下,我找个笔记本,小本子......”没想到真的有第二册,一旁的小本子听到这里早飞奔上楼。 “师傅,您过得好吗?有什么新鲜事要说给我听。” “没有啥,多了个唠叨鬼在旁边,还好师傅忍得下,所以才为你淘来第二册,好好练。说说你的事,最近如何?” ...... 骆离觉得师傅心性开朗了许多,闲聊完就一字一句记录功法。 最后钟方说道:“第一册你还没练精进。只为这事我也不会打专程打电话,我在北山可是一直有在卜棠道长跟阿本;上次卜到棠秘子有小灾,我也没在意。你今天没提我也知道一定是小麻烦。今天初一,我清早起来卜了一卦。显示棠秘子和阿本都有大灾啊,我卜不到你,只能从他们身上入手。你可知我非常担心你,我打算近期就过来。” 骆离觉得师傅过来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他在陇族是为了养伤,回道:“师傅,我的古钱没有提示呀。” “我这里也只是预示有大灾,并没卜到结果。不知能不能遇难呈祥,你的古钱当真没有提示?” 骆离再次保证,又道:“师傅,我的卜数虽然没有你厉害,但是我有古钱,我也跟棠前辈关系亲近,不可能没提示的;您就安心养伤吧,我会注意的。”说了半小时,电话都快没电了。 “我还是不能放心,若不是我凭感觉你在外面有大机缘。需要历练一番,我一定会把你带在身边的,我......” 通话突然中断。小本子还没把冲电器找来,骆离有点着急,不知道师傅到底要不要过来。 小本子终于拿着冲电器下来了,问道:“没电了,还是打完了?” “唉!”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他不懂啊。 小本子接过一看:“不是没电,要是打得没电了,会自动关机的,你看。没关机。” “那是怎么会事?” “多半是国际长途太贵,钟爷爷那没钱了吧。没事。如果他还有要紧事讲,会再打来的。” “我们再拨回去吧。” 小本子和骆离弄了半天。话筒提示说没开通什么国际长途。 她看着骆离心念念的魂不守舍,劝道:“哎呀,赶紧去练第二册,如果你第一册已经不用再练的话。钟爷爷不再打来肯定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说你告诉他我们的地址了吧。” 骆离点头,走上楼前又嘱咐她:“今后天天提醒我冲满手机。” 啥都要我提醒你,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小本子心里嘀咕。刚把手机插上电,电话又响了,楼梯上的骆离一个跳跃飞下来,拿起一看,又是另一个陌生号码。 有些疑惑,接起来听:居然是任小丽。 她去山姆国也有一个月了,估计现在已经安排妥当,终于知道打电话来报平安,还打的骆离的号。 骆离随便寒暄了几句,不是他故作冷漠样,而是不想欠下男女情债。还是那句话,她原本就能找到适合她的男人,有正常的人生。 骆离把电话递给小本子,再次上楼。 任小丽只是想听听骆离的声音,尽管逼自己面对现实,但还是走不出来。这时她在熙熙攘攘的磁卡电话厅里抱着电话,眼中的期待骤然消失;眼眶忽然红了,打起精神和小本子聊了几句,再问候了下棠秘子,磁卡机就提醒她没钱了。 有点狼狈地挂了电话,拢了拢蓝色的丝巾,走入人群中,转眼便淹没在人潮里。 任小丽停在十字路口:城市华灯初放,来回的行人谈笑风声,过往的车辆趾高气扬;他们与这城市是多么的和谐,而我却被排斥在外,繁华离我很近,我却感觉是那么地遥远,就像是只流浪狗,后面已无路可退,而前方的路又到底还有多远? 骆离不想欠她的情债,她也不想欠骆离的钱,一分一毫她都不乱花,以后连本带利的还给他。应该怎么努力打拼?任小丽眼中神色坚定。 小本子叹道: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想必很孤苦吧。 几天后,陈老太太又上门,这次女儿女婿都来了,进来就埋怨:“你们呀,我要是不来,你们也想不到过来看看我们娘仨。” 小本子笑呤呤的上前接待,这次明显发现杨冰冰真的年轻不少,皮肤越来越有光滑,简直跟她差不多了;着实稀奇,女人过了三十,那衰老度成级数递增,莫说以前的身体是她嫂子姚菁菁的,那是快四十的女人,小本子才十九岁。 她禁不住赞叹:“哎呀,冰冰阿姨,我应该叫你姐姐了,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呀。” 杨冰冰不好意思:“要说我之前的年龄,你叫我姐姐还行,也不看看现在,还是叫阿姨吧。” 小本子转头看朱泉,好像也年轻了,但变化不大,很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骆离这时站在侧屋门口,没人注意他,他已经盯住杨冰冰和朱泉看了数分钟了,心中的怪异越发明显。告诉自己这是好事,但内心仍是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担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出手〔一〕 朱泉一进来就在找骆离,正好与骆离的眼神对视,骆离赶紧笑笑:“今天肯定是要加菜的,我去买菜,你们慢慢聊。” “不用买酒了,我带了来,棠道长最喜欢的五粮液!”朱泉说着就去车里提酒。 小本子提醒他们,要叫罗秦医,大罗和小罗。 三人露出明了的神情,笑着点头。 棠秘子也从外面遛弯回来了,见此情形非要跟着骆离一起出去买菜。 他们照样没买带毛的食材回来,整了两条鱼,骆离亲自下厨煮了一锅麻辣酸汤鱼。 朱泉和杨冰冰均嫌不够辣,骆离一听:不辣还不好办,立即端回去加料。 在面上铺满一层剪碎的干辣椒干花椒,烧滚了菜籽油,“滋溜”一声淋上去;呛得他都不停打喷嚏。 刚端上来朱泉和杨冰冰就伸来筷子开夹,口中不停道:“这才够味。” 棠秘子和小本子尝了一口:哎呀妈呀!这也太辣了!除了陈老太太,大家纷纷对这夫妻二人侧目。 “我都没办法了,他俩这味觉越来越大,半斤一瓶的芥末一两天就没了。”陈老太太说道。 “罗”家三人对视:还是同正常人有区别呀。 骆离问杨冰冰和朱泉:“那边情况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现在也没人来了,我们这群人还学会自娱自乐,用鸟语唱流行歌曲,合唱《阳光总在风雨后》,挺像那么会事的。” 杨冰冰说完,朱泉又补充:“只有一件事,上个星期来了一个考察团,摔死了一个。” “你们还知道什么?”骆离追问。 “你也能猜到结果。他们的人还没走进老荣家寨,就被弄死了,铁牛亲眼看见的。” “那就没再查了吗?” “嗯。安静了,我们也不希望他们再来。来再多也是送死,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棠秘子道:“难说,但愿这古怪事不要传出去,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来探险丢命。” 果然被他说中了,后来还真的来了不少老外;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消息,整整一年时间,添了二十几条人命进去,再没人敢去。那里也被划为“雷”区。山下驻起官兵,禁止入内。大秦的荣百山也被誉为棣球第十大神秘地区,这是后话了。 秋老虎的余威渐渐散去,还有二十来天就是中秋了,骆离已在备战当中,棠秘子和小本子也各自配合。 棠秘子作好一切善后准备,说道:“我连怎么收尸都安排妥当了。” 山灵插嘴道:“是我的功劳,不是你。” 棠秘子眉毛倒竖:“还不是要我指挥,就你那脑子,给你十年时间。你都不见得能想到。” 时间越来越近,骆离再次把地点摸了一遍。那两个道法师,功夫都高过棠秘很多。其中一个和骆离一样,会绘敛息符,为人还非常谨慎。 中秋节的前一晚,收到古月淩的电话,老申已到。 棠秘子带着“大罗小罗”同隔壁文家人道别,说要回老家过中秋,背着简单的行李,开始锄恶之行。 兵分两路,棠秘子带着小本子。拿上骆离准备好的二十张改良过的子符,按照古月淩提供的小喽喽们的地址。一个个挨着去放。骆离把山灵也派给了他们,棠秘子去的地方很分散。有了山灵能节省不少时间,即使动手也有个帮衬。又不用上去对阵,所以危险性不大,棠秘子在那六个术士身上轻松塞进寻踪的子符应该不难,其他的雇佣兵,小本子一打二绝没问题,况且现在他们是敌明我暗。 骆离直奔兰花苑而去,老申正是要在那里和两个道法师和六个道士开会。 兰花苑,这是一个多层老式小区,建成有二三十年了,只有四幢,不到一百户人家;他们的集合点就在进门左边第一瞳的一楼,门口那截草坪种满了栀子树,这时房闭紧闭,漆黑一片。 来早了?骆离看看时间,八点钟,会不会是在外面吃饭没回来。 小区就两盏白炽大瓦数灯泡,昏黄灯光下,走着三三两两归家的人;骆离窜进花圃中,把气息隐至微弱,调动感观延伸进房内。 突然:古钱跳动一下,骆离下意识地察看,无奈古被被紫带缠得太紧,摸索了一会儿才确定是哪枚。刚确定,又有一枚跳了下。 奇怪:怎么是第四和第六枚,又是桃花又是梦的,他看不懂了,总之不是危险就好。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骆离感觉过去了很久,抬腕看表,刚刚十点。 好多人家都熄灯就寝了,他再也等不了,即使老申今天不来,他也要把爪牙们全部清理掉。想着就翻身而起,两手抓住防盗窗的钢筋没怎么用力,轻松扯开,钻了进去。 刚一落地,霎时,六枚古钱齐齐猛跳。 ...... 此时此刻,封存义坐在十三个道符师的中间,四周阵法波动,断腿的老未坐在阵眼处。 十五个道士,十五道灵气从他们命宫处出射出,朝着正中铺在地上的一张阴阳图上聚拢。除了封存义和老未,其他人额头都渗出密密的细汗。 如果仔细看那张阴阳图,会看见图底有画纹,猛一看还以为九九消寒图,九朵九瓣的梅花闪着流光泛动;实则那不是梅花,花瓣欠长,呈心形,骇然就是九九桃花图。 花色越来越明显,渐渐变浓,慢慢呈现桃红色。封存义大喊一声:“收!” 十三个道士同时腾空跃而进,缩小圈子,封存义已经坐到了阴阳图的上面;从他屁股底下窜出一股力量,把他拱离地面半寸。 老未赶紧咬破舌头,喷进面前的朱砂碗里,单手搅匀,就势用指尖沾着朱砂绘起符来;他身在阵眼处,并没有挪动,隔空而画,在缩小至三米方米的阵法圈上,留下一笔一笔的符咒。 其中有一个道法师,因为法力较弱,现在感到气虚,他抬头看着空中的符咒有些眩目,恍惚两下,似要跌倒。旁边一人赶紧扶住他。 封存义瞧见,腾出手来朝他命宫处补上灵气,大声道:“坚持住!成败在此一举,今日事过,才是我等逍遥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出手(二) 骆离刚发现古钱胡乱抖动,还没来得及吃惊,更不要说有所反应,就被客厅墙上那张大秦山水图压了下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装饰图,就是一副伪装过的阵法。是葛氏独有,能融入任何阵法中的“盖天闭地阵”;骆离惊骇莫名,突如其来的恐惧袭遍全身,竟不知怎么应对。 绛珠紫带猛然伸出,替骆离顶向阵法,他才踹上一口气,赶紧反攻。 真是成也紫带败也紫带!待他汗水湿透了外套,精疲力竭时才发出感叹。 紫带靠着不知哪来的灵仙之力抗住盖天闭地阵,骆离刚被压下时还是脚在下头在上半蹲着的样子,现在已经换成了斜躺倒立状,靠着脚去支撑;大腿下以全都失去知觉,罡步不能踏,只能用手法结印,灵真二气相融之力气遍布不了全身,发挥不出威力。 现在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古钱一点预示也没有,为什么此前会显示桃花为什么又关乎梦境;很明显,七七门也知道了绛珠紫带跟古钱的前缘,不然紫带也不会被骆离夺走;于是他们做成了一个迅猛无比的桃花阵,把桃花阵嵌进盖天闭地阵中,完全压制住了古钱的神通,让它分不清现实梦镜,扰乱了它的预示能力;骆离通过半个时辰的较量,感觉到了不下十人的灵力,全都集中在一处,朝他死命攻击。迅猛而持久,这是和他拼命的征兆啊! 不知道能耗多久,从紫带出手,到他开始反攻,局面就已经僵持住,骆离知道这种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只要把他困住了。那边就有人过来,两面夹击。 他越想越焦虑,师傅没有卜错。棠前辈与小本子真的有大难!不知道他俩现在怎样了?要是逃了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弄死古月淩。为虎作伥的恶徒。 封存义这边接连有三个道法师支撑不住,法力快耗空了。他额头也冒出了汗,吼道:“老申还没到吗?” 老未不敢分神,脸色完全青紫,像木偶一样,隔空重复描补着咒文。那小子的灵气非常强劲,至少当五六个道法师,加上有绛珠紫带的帮衬。每隔五分钟,咒文就会被攻破一笔;老未越来越力不从心,只盼着老申的人快点赶到兰花苑小区。 七七门的道法师全数出动,精英全部集中在阵法处。老申带着东沪分舵的六个二流道士,十个雇佣兵,先去捉棠秘子和小本子。封存义从张启山那里探听到了骆离的家底,跟老申老未两个徒弟策划了两个月,终于想出这个办法。筹划周祥,可以说天衣无缝,若是孙唯唯灵魂炼制的鲸须已经完成。胜算将会达到百分之两百。也就是说,钟方老儿的徒弟,死定了! 老申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在门下一个术士家捉住了棠秘子,居然让小本子这个连半吊子都不如的小姑娘溜了;那个气灵妖怪着实不好对付,追了半个小时,累得这帮人跟狗一样。老申迫不得已,出动没融合完全的鲸须,死咬着他俩的尾巴,如果不搞定这个妖怪,也没办法去兰花苑收拾骆离。 现在,他们终于把一人一灵围进了包围圈中。山灵被鲸须咬住。根本就飞不起来;鲸须这时开始冒烟,已呈赤红色。孙唯唯的魂魄不稳,随时都有可能脱离宿体。 老申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同他屁股般大小的八卦镜。凝聚全力,朝山灵袭去;只要搞定了那个怪胎,小本子就不再话下。 “灵灵快逃,别管我了,去救你主人,他有危险!”小本子拼死挺身而住,妄图挡住攻击,山灵动作比她还快,带着她最后一旋,护住了她,自己却被打中了腿。 “扑通——”一声,倒在石板路上,磕得嘭嘭响。 “我感觉不到他在哪里呀,是不是出问题了,呜呜......”山灵这时吓慌了,哪里顾得上身体的伤。 老申露出一丝残忍的阴笑:“认命吧,你还知道哭?哼!好笑。” 小本子努力撑着不能厥过去,抱着山灵冒着黑火的腿:“别哭了,流血不流泪,这才像大人。” “呜呜呜,人家就是想哭嘛,这些人好坏。” 老申把鲸鱼须捂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用绢布包住,凶狠地放下一句话:“跟那老头一起,给我带去兰花苑!”说完,率先上车,急驶目的地。 “唯唯,爸爸说过要帮你报仇的,那几个女人跑了咱不管,弄掉主谋才是正事。”老申靠在车椅上对着鲸须说道。 “爸,师祖当真要把钟老道的徒弟弄死?我分明记得太祖师说过要活的。” “哼。”老申用鼻子发声,表示不屑:“你太祖师何尝管过我们的死活,他就是个自私透顶的老家伙。爸爸背底里告诉你,你不能对他死心踏地,关键时刻能靠的还是自己,不管到了何种境地,一定记得要先自保。” 天岳观里,孙唯唯的太师祖张启山,正准备就寝。 他睡觉前和起床后都会习惯性地看一眼碧水天珠,此时发现身处南边的主位有了一丝震动;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懂:这到底是在突破还是有麻烦? 无奈他对碧水天珠还没研究透,加上这本是传说中的仙法,就是他师傅孟玄子,也不见得能搞清楚。张启山拿过旁边的毛笔,一一计下,待明天寅时再来看。 兰花苑里挣扎在生死边缘的骆离,也近虚脱了,要是继续下去肯定会被阵法束住,不等人家过来人,他都直接咽气了。必须缓口气,他只稍稍放松了一寸,撑在地上的手肘立即弯了十五个幅度。 骆离身子被压得更低了,紫带却是稳稳的没有改变,它像一根笔直的直尺,牢牢顶在阵法“七寸”上,这个七寸不是指阵眼,而是阵法的着力点,最猛亦最脆弱的地方。顶住这里,只能削减攻击,却不能毁掉阵法。 “啊!”骆离舒服地轻呼一口气,早知紫带能抗住,他早应该这样。力量七成都在绛珠紫带上,他除了脚不能动,双臂是解脱了;可是仍然找不到逃出去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异装男女横空出世 心里恼怒非常:这个封存义比他师傅张启山更狡诈阴险,要是和我面对面,老子的紫带不把他给绞个稀巴烂,老子就不姓骆。 ...... 零点一刻:身着异装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在东沪大街上,他们正朝着赵新村的方向而去。 脚步很稳,呼吸深而有节奏,他俩从下了飞机,就这样一路步行,不骄不躁;这一路上,他们教训了两个醉汉,三个蹬徒子,每个人都被他们扭转四肢打了一个结,圈成一个人肉粽子,踢向人行道的角落里,得七八个小时后才能散开。 两人看了看路牌,准备过马路,突然驶来一辆飞驰的小娇车,没见减速的朝他俩直直撞来。两人赶紧跳开,女子恼恨的一个旋转,侧身一掌劈去。 汽车收不住速度,被凶猛的掌气一溜甩出去十几米,转了二百七度堪堪停下。 “哼!”女子拍拍手想上前理论,被男子捉住手腕。 “只么喹乌依拉依......”除了一个哼,他俩的话没人听得懂。 女子听后这才罢手,打算“放”他们一马。 小本子在这车里被撞得七荤八素,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吐出来。本来快晕过去的她,活生生被撞醒了。 老申的第一辆车已经施出很远,从后视镜里见此情况,叫停司机,把手伸出窗外,挥了挥。 歪在路边的那辆载着小本子和山灵的汽车,迅速发动起来,很快就消失在郊区公路上。 “突突:瓦咪拢啊,喝期噜那......”男子睁着明亮的眼睛,对女子说道。 “喝期噜那?瓦西!” ...... 两人交谈了几句,急掉转头。朝着汽车的方向飞奔疾追。速度太快了,简直像是两头猎豹奔驰在公路处;奔进了市区,穿过立交桥。桥下一个流浪汉身上的“被子”被一阵风从头卷到尾。流浪汉瞬间冻醒了,看着脚那头打成春卷的“被子”。满脸茫然,不知这是怎么了。 兰花苑里毫无进展苦熬着的骆离,听见汽车驶进小区的声音,心道:这下完了,七七门的人来了。 待后面两辆车到,老申才打开车门,再次招了招手;棠秘子与小本子软瘫着身子被人推下车,小本子头也先着地。后脑再次被磕了一下,立即渗出一大坨血。 老申看着地面,怒目圆睁,立即有人过去用衣袖抹干,遮盖痕迹。 “带进去!”老申面无表情,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蓝色风衣,非常拉风的披在肩上,盛气凌人地朝骆离而来。 小本子和棠秘子分别被人拽着双手一路拖着,这群人刚刚消失,兰花苑门口就冒出四只像星星般璀璨的眼睛。骨碌碌打转。 “哈哈哈!”老申大笑三声来个开场白。 “恶人都是这样,先笑后哭,别以为势在必得;想弄我?就凭你!”骆离趴在地上早结好了手印。故作自若地回敬他。要不是灵力耗尽,只能聚起一招,他早在老申跨进门来时就出手了。 老申也不是没有准备,屁股大的八卦镜藏在风衣里,嘴上轻松,手上却时刻警惕着。 “少点痛苦,乖乖就擒吧,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都杀了我女儿。我俩见了面,还能跟你友好相谈;若是我师傅来了。什么后果,你懂的。” 懂你姥姥! 老申侧身让开。小本子和棠秘子被拖了进来,他道:“睡着了?弄醒吧。” 骆离目呲欲裂,现在这一招都用不出去了,看着满脸都是污血和脏汗的小本子,棠秘子一张脸卡白灵气全无,他心像被人狠狠纠着,痛得无法呼吸。 气得再也说不了狠话,想不到老申这么毒,竟废了棠前辈的功力。后悔莫及,为什么不让师傅过来。 老申把手伸向棠秘子的天灵盖:“咱们长话短说吧,那边虽然还撑得住,但也蛮费力气的;你自废四肢,我就放了他俩。你看看你,天赋异禀却落到这么个下场,哪个跟你亲近的人有好结果?你自己了断吧,也好让别人有条活路。”手中有筹码,老申就不想费力气,余光瞥见直尺般的紫带,心里有点焦躁。 这一句句像烙铁一般,灼在骆离的心脏上,明知是人家的恶言恶语,还是忽略不了,全数听了进去。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握紧了拳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脱离紫带的古钱,第四枚这时又轻轻动了动,骆离不由恼怒:又是桃花,又是桃花,你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 “什么声音?”老申旁边的道士突然出声。 警惕状态下的老申突然从怀里拿出屁股般大的八卦镜,护在胸前。 还没转头看清外面,突然砸过来一个人扑向他,左右两个道士旋即侧身稳住身形,各自的法器已经拿在手上。 骆离这时有点懵了,哪里跑来两个奇装异服的一男一女;两人皮肤黝黑,但眼睛闪闪发光,像夜空的星星;女子如男子一般健壮,身姿却显阿娜之态,浑身散发着健康的美感。出场威风凛凛,出手干劲利落,拳拳到肉。 诧异一闪而过,趁着老申的手离开棠秘子头顶这一瞬间,奋力一击打向刚刚翻身而起的老申。 “嘭!”八封镜被打碎一角,骆离本想趁胜追击,可已没了法力,身体虚空空的,只剩一些真气支撑他趴着。刚才那一击,灵气颤动,紫带都抖了一瞬。 骆离戴着古钱的左手,这时被古钱所控制,伸过去牢牢托住了紫带,他心下哀吼:紫带也抗不住了吗? 对了,山灵呢?骆离还没来不及找山灵,看见老申扔掉屁股大的八卦镜,跃向窗上开始结手印。那明显没有法力的异装男女还在对付两个有了准备的道士,绝望感再次袭来:天要亡我! 在小本子怀里的山灵气若犹丝,强撑着跟骆离用意识传音:主人,坚持住啊。 听到山灵糯糯的声音,骆离都快疯了,他不止害了棠前辈和小本子,还害了山灵。 对!坚持,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继续用那灵气干涸的身体,再挖深一点,哪怕一滴水那么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露露和珠珠 异装男女不停地说着什么,游走在两个道士之间毫不吃力,早就看见这里的*oss老申快完成了手印。两人重在一起,合二为一,威力暴增,女上男下,女子是攻,男子是守,移动着双腿灵活躲避。 女子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捉住近身的道士,“咔嚓”一声闷响,道士的脖子被扭了一圈,转眼便咽了气。 只剩下一个道士了,这恶道发现他的小法术打在两人身上只是擦破皮,居然伤不到筋骨,更莫说灵魂。他们体内没有法力,使出的招术却自带灵力,而且完全压制住他这点小招式;见同伴归西,老申还没完成手印,逃也不是守也不是。 就是这半秒的犹豫,被女子的拳头捅破了肚子,他露出惊异的眼神,仰面倒下。 骆离从咔嚓声时就被牢牢吸引了目光,忘记了徒劳无力的聚气,双眼差点看直。 捅穿了!好强劲的真气,不,是灵气,没有灵力的身体竟然能使出裹着灵气的招式。猛然想到:他们是绵国的陇族人!是师傅派来的救星。 棽山的北山果然是个灵气膏腴之地,不然怎会生出自带钟灵毓秀的功法! 骆离觉得这满身污血面无表情的异族女子是修罗转世,英姿飒爽,挥着屠刀,在千军万马中收割头颅,这股凌厉的气势着实震撼。 老申没了屁股般大的八卦镜,平时忙于游周在权贵间,功力远逊于其他两个师兄弟,这种场面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哪有什么实战经验。看见两个道士的法术不但无甚威力,还被绞杀了。门口的三个肯定也是在没有防备下被干掉了。心下已经着了慌。 胡乱的用手印攻击,跟机关枪一样一股脑儿地朝他俩身上扫射。 “厉害!”骆离差点鼓掌,这两人的速度太快了。没有一击能打中,墙上吊顶上全是细洞。眼睛都看花了。满眼皆是他俩的身影在飞舞。 他俩双脚都没沾过地,怕老申朝地上攻击,误伤到旁人。足足在空中不停翻滚了数十分钟,一点也不见力竭。小本子和棠秘子还在昏迷着,见不到这精彩的对决太可惜了。 山灵和骆离终于看到了希望,内心激动不已。他们脸上全是墙灰,一个拼命撑着紫带,一个忘掉了腿伤。看得入迷。 想当初在茶馆里,老申一手捏碎茶杯变成粉末,可见他的内力十分强劲;此时手印的力量已尽,额头不知何时全是汗珠,一颗颗顺着窗台滴落下来,打湿了白色的墙面。 趁着老申再结手印停止攻击的间隙,陇族女子再次与同伴相重,朝老申发动攻势。老申早就不是泰然自若,紧崩着神经认真应对。 双方都讨不着好,老申没机会结手印。也伤不到对手,对战成了焦作状态。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十分钟,便被骆离打破。他突然腾空而起,拿着紫带直朝老申双脚袭去。没了灵力,紫带的威力也大打折扣,皮鞋,错,是钢鞋外的牛皮被揿开,露出锃亮的鞋头。 老申大骇!骆离何尝不是,想不到这阴险狗道竟武装到了牙齿,不知那是什么材质。紫带都奈何不了。转眼间,女子的掌风袭向老申的头顶。他堪堪避过,狗头没被揍扁。一只右耳顺着窗台连血带肉滑到墙边,落在他之前流下的汗水里。 信奉“自保为上”的老申,见到师傅的盖天闭地阵已经压制不住骆离,有了这一只耳朵的功劳,足可遁走了;还亏得骆离事先掰开的防盗窗,他的身影像条游鱼一般窜出去,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骆离下半身还是不能动,只是靠着双手的力量才使出那一招,老申逃走,他也不敢多耽误时间认识新朋友,直接了当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师傅派来的陇族朋友,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男子用语调怪异的大秦话说道:“好的,我叫露露,她是我师姐,叫珠珠,我们都是族长的亲传弟子,得了钟方真人的嘱托过来找你。还好到的正是时候,现在是不是回赵新村?” 山灵和骆离好奇了两人的名字一秒,同时点头。 那珠珠姑娘竟然对骆离投去一计赤.祼祼的轻视,仍然用绵国话叽哩噜噜与露露说了一通,然后背起小本子就走了出去。 山灵也知道自家主人被人看不起了,悄悄摸摸骆离的头,安慰道:“是灵灵没用,那个坏人拿着的大鱼骨头太厉害了,上面冒着怪味道,我只要闻到就飞不动。” 露露走过来想扶起骆离,使足了全身力气都撬不动他,好像双腿生根了一般,惊问:“骆大哥你还不能动吗?” 骆离没忙回答他,先说道:“你叫我大哥,你比我还小?如果不是,我怎么能随便当你哥啊?” “呵呵,我们棉国是热带国家,都看着显老,其实我才17岁,我师姐19岁。” 原来是这样:“你想办法把那副山水画砸烂,试试,看看能不能办到。” 露露看向那副画,已经没有了支撑之力,居然还能与地面成三十度角,“傲骄”地斜立着,。 他活动活动了脖子,一头顶上去。 骆离张着“o”型嘴:他会大秦铁头功! “嘭!”一声闷响,露露后脑勺突然撞在墙壁上,痛得他呲牙裂嘴,两手不停抚摸,后脑可是最脆弱的,也不硬啊,可把他痛惨了。 骆离和山灵知道他是用了全力撞上去的,刚刚碰到就被狠狠弹开,异口同声安慰他:“没事吧?”这问得又不像是安慰,好像看笑话。 骆离立即换了话题说正事:“你把手伸过来,我知道你练的内力里自带灵气,我灵气已空,试试能不能借你的灵气毁掉这个残阵。” “好。”露露说完就把骆离的身体转了半圈,歪到画前来,递过肌肉鼓鼓的胳臂。 胳离摸了才知道还是有不同,感觉不到灵气,表现显现出来只是变异的真气。为什么说变异,因为这真气浓得划不开,形成一股纯粹的自然之力;这股力量游荡在全身的穴位里,迁一而动全身,他们打斗时,看起来就像是灵气波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死里逃生 灵真二气,当真是界限分明,一点也不掺假。 骆离拉起他的一只手,摸向画的“七寸”处,试试看行不行。 “噫?”还没碰到画布,他的脚居然能动了。听老申的口气,知道这阵铁定是封存义布下的,已经整整四个小时,隔空施法,多半是力竭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太好了!我们赶紧走。”骆离翻身爬起来,去背棠秘子。却被露露一把抢过,道:“骆大哥,你管这个小家伙就行了。” 现在丑时刚过,珠珠背着小背子已经走了有十几分钟,不知能不能追得上,骆离担心她没钥匙开门,别一脚把门给踢坏了。 骆离抱着山灵本想走在前面,没想到露露身轻似燕,没几步就把他们甩到了后面。 “露露,很远的,我们要坐车!”骆离扯着脖子喊。 露露根本没听,虽然他也有点累,但就是不愿坐车,除非是牛车。装着听不到喊话,他可怕死汽车了,和珠珠两个都晕车,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下午从飞机上下来,他们一路吐出机场,遭到好多人的白眼,还引来了地勤,询问他们要不要去医院。 骆离见露露不听,他也追不上,只得自己等了一辆出租车,先行回去。 回到赵新村的小楼,堂厅的灯大亮,门掩着没有琐死;骆离看到小本子躺在木沙发上,珠珠正用热毛巾给她清洗伤口。 车上只花了半小时,前前后后最多五十分钟,珠珠背着小本子居然比他还先到家,水都烧好了。 看见损坏的门琐,也找到了她进来的原因。还好,露露还没到家,不然骆离真的要以为他们陇族人都是怪胎了。 刚想完。露露就到了,骆离赶紧上去把他背上的棠秘子扶下来。露露狠喘了一口气。看来是累着了。 至始至终,珠珠都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做事。 骆离还不知道哪里让珠珠姑娘看不顺眼,也不好问她,只得尽量避开与她正面接触。 ********** 碧水天珠里,像水纹一样的波动力惭惭平息,身穿睡衣睡裤立在一旁的张启山终于挪开了双眼。 把天珠拿在手中把玩一阵,思考良久。决定等天亮就下山给徒弟打个电话,问问那小子的情况。 封存义坐在七七门一处隐密会所里,对着老申发号施令:“这次我们还是让他跑了,一点痕迹都没抓住,现在又去哪找他?你弄张清水符把耳伤治治,不要给我作出这副鬼样子!谁有功劳我心里都门儿清,汤道长与鲍道长都还有点力气,带他们过去把现场清理了。别搞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整个舵都给牵扯进去!” 老申不敢有任何异议,赶紧照办。 封存义拍拍胸口。气虚得紧。 “封老,张老来电话了。”老麻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拿着手机。 封存义眼皮一紧。犹豫两秒,接过电话。 “师傅......” 老麻在旁边看封存义的脸色越来越黑,待他打完电话,赶紧双手接过,退了出去。 思道:两位大佬最近关系很微妙啊。 老麻,人如其名,满脸坑坑洼洼,早年间是个游方术士,性情木讷;张启山在追钟方的途中把他给硬捡了回来。扔给封存义后就再没管过他;按说他天天跟在封存义身边,关系应该比张启山更亲近。实际上他哪个也不亲。他在七七门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毫无名利心。只要能吃饱,他就别无所求;你欺侮他,他不跟你计较,你帮助他,他也不会回报你;叫他害人就害人,叫他救人就救人。 子曰: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之人,不可交。 往好了说,他超脱了六道,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一样;往坏了说,他就是个没有思想的机器。这部“机器”,就只有老丑还能说上几句话,老丑认为他是大智若愚。老麻特殊的身份,若能让老丑拉拢过去,那绝对是插进七七门核心的一双好眼睛。 不过,几年下来,老丑没啥进展;没人搞得懂老麻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者他是不是个人,无所求之人也找不到弱点。 老麻这时放下电话,估计封存义一时半会儿不会找他,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微闭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屋中的老封,在沉默数刻后,起身叫人收拾一间房,迎接师傅张启山。 ************ “必须回龙山找永圆!”骆离好不容易弄醒了棠秘子,对他说道。 棠秘子面如死灰,他的法力大穴都被老申所扭断了,觉得自己形同废人,万念俱灰间,木然地点了点头。 小本子看似伤得最重,但有山灵和棠秘子的掩护,反而是最轻的那一个。在珠珠姑娘的照料下,早已醒了。 她道:“只要我们人都好好的,就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棠爷爷你不要这么消极;还有钟方真人呢,到时让他替你打通大穴。” 骆离也道:“我摸过你的脉搏,跟我师祖废张启山不同,真的有挽救的机会。” 棠秘子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 露珠二人认为此时说这些都没用,他们站在棠秘子的立场想,如果是自己被人废了武功,绝对也听不进别人劝慰。珠珠好像少言寡语,心里想也不会说出来,所以露露道:“骆大哥说去龙山,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吧。” 趁着天刚蒙蒙亮,他们迅速坐车上龙山。 露露珠珠又吐了一路,他们昨天凌晨从棽山下来,走了五个小时的山路,然后坐牛车进城;到了城里又坐机场大巴,在大巴上就把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在飞机上把头天晚上和中午的也吐了。本打算找到了骆离再好好吃一顿大秦豪餐,结果却是大战一场,还是饿着肚子打架。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俩虽然饿,也只得忍着,骆离这个主人家根本没顾上,没问过人家需要不需要吃饭。练武之人本就食量大,现在又坐车去龙山,露珠二人真没什么可吐的了,吐出来的全是黄胆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龙山寺的麻烦 怪他两人身体也太健壮了,骆离他们只当人家是不习惯,不停地递水上去。晕车的人空腹更容易吐,他们要是准备点干粮或者水果也好,这水能管什么用?陇族的朋友,可真是受罪了。 骆离几人三个月没来,到了龙山脚下才知道,这里已是另一番景象。 络绎不绝全是大清早膜拜而来的香客,数量更甚以前。 龙山寺闭门谢客,反而让香客们更加信服,寺里进不去,就在山下、寺外、上香祭拜。 露珠二人对视一眼,绵国也人人信教,他们马上对大秦改观了,不由产生些许敬仰。 上到龙山顶上,骆离赶紧让山灵去老地方偷偷养伤,山灵摸摸自己的伤腿,发现只是“皮外伤”,一直被骆离抱在怀中,也没机会活动活动。 现在发功试了试,喜道:“我好像没事了,上次被那老头打怕了,被吓着了,其实这次没有伤到我啊!不信你看。”说着就腾空扩散身体在空中飘了飘。 骆离害怕被人看,赶紧叫他下来,问道:“你昨天晚上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再讲讲。” “像是一根鱼骨头,味道难闻死了,我一吸到就使不上力。” 那就是没闻到就没事了,骆离明白了,也不催他过去练功,带着他们绕到没香客的地方,扶着棠秘子,大家一起跃墙而入。 “南无莲池海会佛......” 各个大殿都传出这整齐的经声,他们才刚开始念《阿弥陀佛经》,还有好一会儿才完;骆离没有犹豫,直接去到竹林小院。 提来井水给棠秘子又喝又洗,大家就在这茅屋里稍作休息,等他们上完了早课。到吃早膳的时候,骆离再去找永圆和戒色。 “这水好甘甜。”露露赞道:“跟我们寨子那口大水井里的水一样。” 珠珠斜了他一眼,仍是酷酷的懒得说一个字。 山灵转了转眼珠。说道:“好像念完了,我去找永圆!”说着就嗖一声飘了出去。 “我去拿点吃的。”骆离也跟了过去。 只听见匆匆而过的脚步声。不见一个人多话,大家闷着做事,各行其责,根本没人发现他,他熟门熟路地找到戒色的房间。 刚刚推开房门,戒色转头看见他大惊,冲过来关紧门:“没人看见你吧?你怎么来了?气色如此不好,出了什么事?” “这么紧张?我还带了两个朋友。现在竹林小院里。”骆离也在问他。 “别说了,你马上回去,不要让人看见,我叫师傅过来。”戒色一个劲儿地催他,又道:“等我再拿几个馒头过来,你赶紧走,别发愣了。” “山灵找永圆去了。”骆离说完忙不迭地退出去,悄悄潜回竹林小院。 “怎么你一个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小本子问道。 “可能出事了,我找到戒色,他话都没给我说全就把我赶了回来。” 没一会儿。永圆戒色并山灵轻手轻脚的敲门。 二位也不再行什么见面礼,永圆进来就道:“上次山灵回来还没事,一月前喻凡的母亲带了一个私家侦探住进了寺里。” 知道情况的人都脸色一变。骆离急道:“私家侦探?凭什么调查。” 戒色纠着眉头:“有录音啊,喻凡的母亲叫张慧,是个唱京剧的,国家养着拿铁饭碗的那种,她手里有和喻凡通话的录音。可我们没听过,上次调查我们以为应付了过去,可她没死心,说是私家侦探,谁知道是不是。” 小本子问:“几个人?他们住在哪?” 永圆回道:“我给安排在香客区的东北院。离这里最远,你们先说说出了什么事。一个个如此狼狈。”说着才仔细看棠秘子,更吃惊:“怎会搞成这样!” 棠秘子苦笑着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露露和珠珠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珠珠脸色更不好了,再次对骆离投去一丝鄙夷。 骆离很是尴尬,确实是他轻信了古月淩,也确实是他好大喜功,小看了对手。 露露扯扯珠珠的袖子,珠珠远离一步背过身去。 戒色心细,从怀里拿出装着馒头小菜的大包袱递给露露,见他们的穿着也知道是外地来的,说道:“远道而来的稀客,蔽寺薄待了。” 露珠二人走上前去,向他双手合十行礼,接过馒头,三两下就啃没了。 戒色顿时有些尴尬,早知拿多点了,僧袍里还可以多藏几个。 永圆问道:“不知这二位施主是?” 珠珠抢先回道:“大师不需多问,我们只是匆匆过客。” ...... 这也谈不下去了,永圆本也是出于礼貌随便问问。 “那你们先吃早饭,待午膳时我们再过来,现在马上要......” 骆离赶紧说道:“行,你们先去忙吧,现在你们被人盯着,行事也不方便。若是知道,我们也不会上来,现在山灵也不需要养伤;我试试井水对修复我前辈的法力有没有效果,若是没有,我们等会儿就悄悄走了。” 永圆想了想:“也好,不过我早就说过,井水只是对驱邪有效,通经脉......唉,你试试吧。寺里电话都被监控了,只凭着录音,他们奈何不得我们,但我们也不能行动自如。这事情,不知何时才能了,最近这半年我们都不要联系。” 骆离几人郑重点头,目送他们师徒离开。 “那喻凡又是怎么会事?男的女的?”珠珠突然出声。 山灵不好意思,缩进骆离怀中。这事都是他惹出来了,尽管他不是故意的。 骆离摸摸山灵的大脑袋,回道:“现在我先看棠前辈,回去再给你们说吧。” 永圆没有说错,棠秘子的大穴伤得太重,全部闭死了,井水没有任何效果。骆离的医术不精,感觉很对不起他,心情沉重。若是龙山能呆,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现在也不行了。 骆离不想给永圆添麻烦:“我们回去吧,山灵!” 既然山灵身体没有大碍,当然是坐他的“飞船”了 待他们再回到赵新村的小楼,露珠二人还没回过神来,看山灵的眼神非常奇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药方 山灵扬了扬小眉骨,一副知道我厉害了吧?得意得不行。 珠珠姑娘更是直接上手,一把抓过山灵,把他的手脚都拉了拉,满脸的不可致信。 山灵不高兴了,使劲把她的“小魔爪”打开。他可是知道这个珠珠好像看不起他主人,对她没有好脾气。 “嚅呈啦米喔?”露露是在问珠珠的手感? “......” 他俩人用棉国话说了几句,想也猜得到说什么。 山灵更生气了,还以为被当成了怪物,(虽然他本就是怪物)真的生气了,想寻求骆离出头;哪知骆离在忙活着,根本没看这边;又看向小本子,小本子对他摇摇头,悄声说:“他们应该没有恶意,别瞎想,人家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山灵不服气:“要是我家主人能坚持到那帮坏人的灵气耗尽,也用不着他们帮忙。”完了还翘着大头重重“哼!”了一声。 “你这个大头孩子,你主人知道你这样子没礼貌会骂你的,人最重要是知恩图报,人家本就救了我们。哪有那么多如果,记住别乱说话。”小本子点点他的额头,严重警告他。 “我们又不是街上摆碗的叫花子!不要人家的施舍,我不喜欢你了。”山灵气呼呼地上楼,去找棠秘子寻求安慰。 珠珠在龙山上那记赤.祼.祼的白眼,小本子也看见了,心里也有不爽,但技不如人,也没办法。 隔壁文阿姨又上门了,看见两个奇装异服的男女,露出一丝警惕:“小罗。你家来亲戚了?” 小本子揉揉鼻梁,打起精神来应付她,解释了一通。 文阿姨对小本子的说词将信将疑。因为那露珠二人警备的神情不比她少多少,还想再说什么。 骆离上前说道:“文阿姨。你不知道,我爷爷病了,说是沾上什么脏东西,这是我请的‘大仙’来驱邪的;而且还传染,我妹妹也病了,你没看她人都站不起来吗,若是再治不好,说不定我也会......” “啥?”文阿姨真的信了。不自主地倒退好几步,直接回到大门框上,若不是大白天,她可能早就吓得跑出去了。 “文阿姨,我们搬来不久,就和你们家关系最亲,现在你知道了可不能传出去,我们兄妹还得出去见人。” “好好好,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阿姨不是多嘴的人,这点你放心。没事你也别出来,最近我家老爷子身体也不好。我也帮不到啥忙,不然......” 骆离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那啥,我,我先走了哈,好好保重。”文阿姨说完狠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说的什么话! 赶紧离开了。 回到自己家一股脑儿的告诉李春材跟她爸,生怕他们再去找棠秘子。 “好好的人,才两天不见。怎么说沾上脏东西了呢?”李春材很不理解。 转眼被老丈人的爆栗子打在额前,文老爷子道:“那罗老头是老医生。那不是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沾上这些有啥可奇的。” ...... 小本子躺回大藤椅。总算能清净一阵子了。 骆离把她“端”上二楼,这时才开始向露珠询问棽山北的情况。 “钟真人叫我们过来,并没想到这种情况,他对我师傅,也就是族长,说你的什么卜算工具没有预示危险,便不打算亲自过来了,托我们过来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你们到了怎么不显身?” 骆离和小本子一前一后同时问道。 前一个问题好懂,后一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珠珠的脸色更臭了,语气冷冷:“我们下午五点到了东沪机场,一路走向赵新村,途中......你途中坐的汽车是不是出了问题?” 小本子疑惑的张大嘴巴,还没说话就被珠珠夺过话头:“想必你当初是昏迷着,但我看到了你的脸,难道你们不知钟方真人的画技传神?”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圈叠好的纸,大力扔在小本子面前。 小本子有点懵了,汽车突然摇晃她正醒过来,她是清楚记得有这回事。 “珠珠姑娘,本人非常感谢你救我们,但人是互相尊重的,你何必如此盛气凌人!我知道你们是族长的徒弟,难道你们陇族现在还有奴隶吗?你可知道我们是平等的关系。” 骆离非常生气,对他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忍,但凭什么让小本子受她的气。 露露立即上来替珠珠说好话:“我师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对小本子姑娘的误会有点小小介意,着急解释。” “别发火,骆离哥哥,是我舌头说快了,我以为他们一路跟着我们呢,想必珠珠姑娘不是有意的......”小本子说着把纸递给骆离看,上面有他们三人的画像,非常传神。同时也佩服珠珠,竟然可以从贴了膜的车窗看到她的样子。虽然事实是正好被后面那辆车的灯光照进去,那膜也不是贴得全黑,练武之人眼力本就好。 珠珠根本不领情,仍是冷冰冰的语气一字一顿:“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指着小本子问骆离。 “兄妹?” 骆离本想说是,结果脾气一上来就回道:“与你何干?” 小本子心里也想这样说,低头挑眉等着她的回答。 “呵!”珠珠只是冷笑一声。 向露露招了招手,指指胸前。 露露赶紧掏出三张纸:“这上面是三副药房,除了红色的字,其他都是大秦可以配齐的,你们谁陪我去把拣药?” 骆离接过来:“为谁抓的药?”说着便扫向药方,草草看完。一副通气的,艾叶和过江龙子的量非常重;另一副是活血的,黄莲金银花当归之类;最后一副只有一味,大黄! 珠珠接口道:“反正有用,让你们去抓就去吧,问这么多干嘛。”说完就跑到阳台压腿去了。 敢情之前骆离发的脾气是白发了,人家该怎么还是怎么。 露露走过去和她商量着什么,这次不是用的棉国话,大意是要不要缓几天等调理好了身体再做之类的话。 露露在珠珠面前显然没有一点发言权,小本子摇头,这珠珠就是个母老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开什么玩笑!赘婿? 骆离心道:陇族这个母系氏族,男人一点地位也没有。~不知不觉,看向露露的眼神都显出同情。 “骆大哥,你陪我去吧。”露露的要求被驳回,过来请求骆离。 他俩一走,珠珠就从包里摸出药粉,抓过小本子的头就开始上药。 把小本子吓了好大一跳,本能想反抗。 “别动,半夜的时候不是才给你上过吗?现在都止血了还怕什么?我再给你巩固一次,免得里面有淤血。” 动作虽然很大,但伤口上并不疼,小本子对这个酷酷的珠珠姑娘不由有了改观。 骆离和露露很快就回来了,还提着一只大公鸡;光是有药,还差个药罐,谁也不知道去哪买,骆离硬着头皮向隔壁借。 文阿姨虽然很怕沾上什么邪气,但也拿了出来,大方道:“别还了,你们就自己用吧,正好我明天要去买新的。” 骆离抿着嘴,笑着感谢。 珠珠见他拿着药罐子,把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再次翻了个一眼:“放着吧,过几天再熬。” 骆离对她无语了,再计较就失了男人风度,放下罐子就去做饭。小本子失血过多得好好补一补,棠前辈……唉,不想了。 饭做好,骆离打断正在阳台上叽哩哇啦争吵着的露珠师姐弟:“二位,吃完再吵。” …… 他们几人缩在小屋里,买菜做饭的重任,很快就落在小本子的头上;陇族的外伤药特别管用,两三天时间就恢复了。棠秘子呢,还是老样子,除了吃喝拉撒就不下床,天天盯着天花板。要是有人去劝他,还喊让人莫要打扰他。洁僻什么的毛病也没有了。整天不洗澡也不洗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连山灵都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 他就是要作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也别来搭理他。 骆离连续两天两夜打座练气,补回了身体大半亏空,开始练习耳龙武魂第二册。他师傅也没说对,这是一二两册同属一套拳法,两册通练一遍才算完整。 古月淩,老申,封存义。七七门那帮恶徒,骆离都只好暂且放过了。 珠珠每次路过骆离的房间,听见里面的“呼呼喝喝”声,都会大声冷哼,生怕骆离听不见她的嘲笑。 骆离根本不在乎,几天下来,他也算摸准了这个雌老虎,知她就这德性。 他刚刚把第二册练顺,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大家坐在桌旁,珠珠突然说道:“你叫骆离,是大秦钟方真人的徒弟?” 正咬着肥肉的骆离吓得肉都从筷子上滑掉了,诧异地看向她:你没病吧? 珠珠很满意他的表情:“那就是说我白问了。你肯定就是;你可知道你师傅把你许给了我?” 这时小本子和棠秘子都差点被米饭噎住。两人同时联想到隔壁的李春材,禁不住心底恶寒,担心地看向骆离,怕他爆起来。 骆离故意掏掏耳朵:“珠珠姑娘。请你说清楚。” “我是说,你师傅,钟方真人。在我师傅,陇族族长,面前,把你许给我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丈夫,也不全对,是赘婿。因为我们是母系氏族,妻是大夫是小,妻为夫纲,母为女纲。”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珠珠的样子,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骆离听着秋雨打在窗台上“滴嗒滴嗒”的声音,宁愿相信这是在做梦。他真的不想对救命恩人动手。 “这怎么可能?我非常不喜欢你开的这个玩笑,难道还要我变成你们棉国陇族人?” 珠珠捏着酒杯,把里面的高度酒一饮而尽,豪爽地擦擦嘴巴:“聪明!” 小本子内心早就惊涛骇浪,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连眼里冒出泪光也不知道。珠珠应该不会胡乱说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珠珠要对骆离流露出鄙视之意,明显是在嫌弃“货”不好;又为什么要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不知不觉,情窦初开的小本子已经对骆离的感情从兄长的依赖,变成了恋人之间的爱慕。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 “露露你来说,这是真的?”骆离大声质问。 露露站起身,重重点头:“是真的,我师姐是下一任族长,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接受外族人的,但钟真人……” “够了!”骆离粗暴打断:“我根本不信,你们在这里自导自演,到底有什么居心?必须我师傅亲口对我讲,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不过……”他也起身:“就算我师傅答应了你们族长,必须要我娶陇族女子,也可以,但不能是她。”食指点向珠珠。 珠珠失态的表情一闪而过,笑道:“你以为我想要你吗?不是我你都差点丢命,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脑子也不够用。” “那正好,你们相看生厌,干脆就取消‘婚事’吧。”棠秘子终于开始出来理事了,发表看法。 “那不行,要退货也是我退,况且我暂时也找不到更理想的人了,你们也都休养得差不多了,明天你就跟我走,除非你想违抗师命。你违抗也没关系,我不信你能打得过我和露露联手,把你打包带走也不是难事。” “呵!”骆离突然冷笑,心道:我的速度可比老申快,即使你们逃得过,我就算只恢复了两层的灵力,也能打败你俩;更何况,我还有紫带。 “我平生最讨厌被人逼迫,哪怕你们救了我的命!”骆离说着亮出左手腕,露出紫带:“到时别怪我不客气,这紫带的威力,你们有没有听我师傅讲过,如果没有,大可一试!” 露露紧张地看向珠珠。 珠珠来到大厅中央,把藤椅之类的东西全部搬开,空出一块地方,说道:“行,看来你是真对我没有兴趣,你们大秦常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成全你,只要你能接下我跟露露两人联手两击,我马上就离开。” “早说嘛!”骆离推开椅子站出来:“说话算话!” “等等,为什么一定要打他,他还没恢复灵力,你们那么霸道的功法,他怎么抗得住?”小本子阻拦。两步跨到骆离面前,挡住他。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次我要攻击你前胸 珠珠更看不起了,摇摇头,很是怜悯地道:“想不到你竟要个姑娘保护,哦,也是,你的命不是本姑娘救的吗?你非常符合我们陇族人的价值观啊。” 讽刺了骆离又看向小本子:“别心疼你哥哥,我丢了男人,不能打几下出气吗?保证不打死他。” 骆离从来没有这样生气,从来没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这珠珠的嘴巴太他.娘的损了。 “小本子,你让开,我让她打,哪怕打得我只有一口气,我也不眨一下眼睛;陇族珠珠,你自己说的,我这是还你的救命之恩,打完后你就离开,我俩各不相欠!” “行,痛快,让我好好练练手。”话音一落,珠珠与露露就马上起势。 “忽忽......”空气中全是气流的窜动声,她二人又上下相重,两人身外翻滚着一层白色的气体,看这样子都吓人。 小本子仍是死死地守在骆离面前,不肯离开。 露露嫌她碍眼,毫无不留情地用悬在半空的腿扫向她。小本子立即歪倒在一旁,晕厥过去,一动不动。 棠秘子只来得及把她拖离战斗圈,骆离一股冲天火气从胸前直窜大脑,瞧见珠珠出手,也只来得及赶紧把仅剩的灵力全部调至下身,以承受她的一击。 刚刚调定,珠珠的劲气便踢下来,激起一层水珠一样的东西,骆离只觉大腿承受不住这样的暴戾一击,连退两步,碰得桌上的碗杯“哗啦啦”掉在地上。 “膨——”声把棠秘子吓了一跳,一脚而已,骆离竟被打腿两步。也难怪棠秘子如此吃惊,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见过露珠二人出手。 可惜他现在就算拼上这把老骨头,也帮不了骆离,愈加烦躁。 珠珠厉声道:“不错。还能承受得住。这次我要攻击你前胸,准备好!”如同第一招。话音刚落,钢铁般的劲腿就朝骆离踢了过来。 他又赶快调动那为数不多的灵气护住心脉,“啪啪”两声,骆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前听见一个老男人破空般的尖叫声,担心棠秘子冲动的同时,又仿佛看见自己头上飘着两个字----“丢人”!又上当了,这两种情绪交错而过。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好是攻击他前胸,但她的脚只是声响而无力;露露那个被忽视的小贱人却朝他刚刚受创的双腿再次打来,他凭着本能把保护力调下去,感觉只到达髀关穴,还没发挥作用就被攻击倒了。一股乱七八糟的气流胡乱流窜在他经脉各处,加上头上的各穴都处于愤怒的亢奋状态,他终于是被一个没有道术的外行打败了。 的确是丢人啊!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自己灌药,闻着那味道就很想喝,因为口里腥甜味太重了,喝下心里就舒服多了。乱窜的灵气真气惭惭回归本位。 不知喝了多少碗,也不知喝了多少种不同味道的药了,喝得他反胃。迷迷糊糊中好想长坪刘大哥做的麻辣鱼。他做的鱼,自有一翻风味,辣度适益,可是特别嫩,老姜丝切得非常细,鱼腥味一点没有;说到腥味,好像好一阵子没有感觉到嘴里的血腥气了。 这个月的八月十四,他被七七门的阴招所害,十五十六两天都在打坐练功。并没有睡觉,所以也没有做梦。以往每月十五的梦境只要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可是现在。它又来了。 男子的苦涩笑意,女子的温婉语音。又让骆离亲切的体会到了一次,这次非常深刻;他还能在梦里跟着那对恋人的脚步移动,以往都是空旷无际的环境,像在白布上看电影,没有任何背景;此刻狂风大作,乌云遍布,他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因为他感觉到了冷。 影像中的两人却微笑着,女子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肚皮隆起,至少是六七月大的孩子。男子的大手盖在她的小手上,手心合拢,紧紧握住。 风力更强了,骆离都害怕自己被风吹走,身体很想离开这里,心却不愿,就是想多呆一会儿,不知道是想看他们要做什么,还是缘无心底的亲近之感。 看见梦中的男子正要开口说话,嘴唇刚启,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快看,他眼皮在动,醒了!” 骆离有点烦这个声音,这个念头一起,眼前景物突然消失了。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突然一阵亮光照进来,差点把他眼睛晃瞎。过了好久才终于恢复,透过窗外的艳阳,看见小本子和露露定定地望着他。 他眼里还有一坨坨的红光,看不真切。 “啊!真的醒了,珠珠姐,你快上来!”小本子欣喜无比,朝楼下大声喊。 珠珠姐姐?骆离看向一脸憨厚相的露露,难抑愤怒,就是这个表里不一的人把自己打昏的。 “小本子,我睡了多久?还有,你叫那个女人来干什么?” “你睡了二十多天,今天都九月十五了。” “什么?”骆离哪里会相信,怎么会睡那么久!看见旁边傻笑的露露更是没好气:你可是把我伤得够重啊。 “哎呀,骆离哥哥你别再生气了,等下我给你慢慢解释。” 珠珠这时端了一碗药上来,放在床边,轻声说道:“醒了就好,再不醒我也是没办法了,全是照着我师傅所教做的,喝了这碗药,你就不用再喝了。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不好,我就搞不懂了,你喝了那么多大黄,竟然没有尿床。” 珠珠的口气虽然少了冷意,但还是有点发号施令的感觉,骆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感觉肚内一阵绞痛。 这是需要厕所的紧急情况,一切等回来再说,骆离鞋也不穿,跳下床便奔向厕所。厕所还在一楼,下楼梯时差点崩不住。 三人都笑道:“一说就来了!哈哈哈......” 骆离在解决人生三急的同时,也听见从他房间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没空去纳闷,他还在想着刚才梦中的两人,有点恼恨小本子把他吵醒了。 那啥,裸.奔几周了,上架一个月整,收藏又涨回来了,基数是七千多,可不是一两千,话说这种情况我应该高兴;可是我为什么如此心伤呢,500个粉丝位还没添满250,有点小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原来如此 这就像是刚刚买了块奶油大雪糕,刚闻着香味,舌头都没来得及舔到,“吧唧”掉地上了。 很快他就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思了,全被肚皮的抽痛给占据了,哗啦哗啦好一阵,这舒爽...... 棠秘子这时提着菜篮子回来了,听见厕所里跟打仗似的声音,好奇道:“噫?厕所水管子又爆了。” 吓得骆离赶紧出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哼哼哈哈。 “拉了?”棠秘子喜道,马上又换成更为惊喜的声音:“骆离你醒了啊!” 骆离生怕他冲进来,伸直了手去抵住门。 棠秘子走了两步,便转回头高高兴兴进厨房了。 骆离的肚子终于消停下来,有点奇怪,不知棠前辈怎么又恢复正常了,连我拉肚子都是高兴事? 他在里面解决完了人生大事,来到厅里,发现大家伙都聚齐了,全都望着他。 山灵不知从哪溜达回来,闷着头就冲向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就大哭。 珠珠手上还端着那碗药,说道:“最后一碗,喝了再吃饭。” “给个解释吧,到底是怎么会事,他们二个把我伤得躺了二十多天,你们竟一点也不怪她,枉我把你们当亲人。”骆离说着就有点鼻酸,对药碗更是不看一眼。 “哈哈哈......”谁料众人都大笑起来,棠秘子过来照他胸膛打了一拳:“臭小子,调动一下你的经脉。” 山灵赶紧离开,骆离见他们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心道: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稍一运功,大骇! 惊问:“我的经络粗了整一倍!躺的这段时间,灵力补齐了。还是我因祸得福了。” 于是顾不得人多吵杂,好不容易压抑住了狂喜的心情,屏住呼吸。静了三秒;开始混和真灵气,惭惭遍布全身。爆,再爆!把灵气全部爆出。他开始纯眼,发现自己的经络颜色已呈桔红色,而不是以前的粉中带桔,真真正正熟透的桔子颜色。 这突然多出的力量,让他都不敢乱动一下,生怕控制不了,即感到不适又异常兴奋。 赶紧收了势。很想找个地方好好走一遍大周天,试试这爽感。 突然想到什么,道:“不对,你们怎么知道?” “这么给你说吧,我说过,你师傅叫我们过来并没想到是救你,而有另有目的。”珠珠虽然语调仍是酷酷的,但骆离却不像开始那样看她不顺眼。 “如果你不大败这一场,耗空了灵气,或许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的进行;你师傅说的什么大机缘。想必就是这个?” 珠珠讲了这一句,就开始诉说经过,这一切都是钟方真人和陇族族长商量好的。 钟方在陇族讨要到了他们的功法秘诀。请求族长出手打造骆离的经脉;他从小练到大的凝气术本就是需要气武相合,露珠二人的功法对骆离非常有用;族长骂钟方是意想天开,能给骆离功法就不错了,现在还妄想从没离开过棽山北一步的族长大人亲自去大秦,做梦吧。 于是就派出了露珠师姐弟,但这拓宽经络必须有个药引子,这个药引子就是让他情绪失控,混乱内息,不然以骆离的身体承受力。也是治标不治本,起不了作用。原本族长就很看好钟方真人这个徒弟。她当然真心想珠珠跟骆离凑成一对,到陇族来;钟方真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严正义词地表明,他徒弟的私事他绝不会强加干涉;说到火大处,宁愿不要这陇族功法。 族长生气归生气,答应了老友的事情怎能失言;听钟方的言词,料到这个骆离肯定是个倔强小伙,于是让珠珠干脆将计就计,以婚约之事来激怒他;并强调一定要骆离‘嫁’到陇族来,珠珠也知道大秦风俗与陇族不同,她也本没想‘娶’个外族人,这事正合她意,笑着答应了。 骆离得知原来露珠二人就是为他而来,所谈嫁娶之事也是胡诌;可他确确实实躺了二十多天,是怎么让小本子与棠秘子熬过这段日子,并相信他们的? 说道:“此前是我鲁莽了,如果说了不中听的地方,请两位海涵!”说完弯腰鞠躬。 “说了这么多,这药又该热了,你到底喝不喝?”珠珠作势要倒掉。 “喝!我马上就喝,你不是说最后一碗了吗。”骆离高高兴兴的端着一饮而尽。 这三副药方是为骆离准备的,珠珠在兰花苑初见骆离时,那鄙夷之情是真实的,自己怎么可能要这么没用的男人?可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立即对他改观了,拥有赤诚之心的男子,独有一番男人味,陇族姑娘们也不喜欢心思复杂的人。珠珠渐渐放下了成见,在龙山时,那一瞥轻视却是故意为之,从不情不愿到真心相助了;若是非要她“娶”也不是不可,如果人家不愿意,她也不强求。 现在她看着骆离露出憨态,背过脸去掩饰笑意。 棠秘子见骆离还没发现他的不同,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你经骆也试了,是不是应该关心关心我了?” 骆离本能一问:“你怎么了?” 棠秘子作势要发火,老子晾出这造型好一阵子,你小子倒是看一眼啊。 “睡了二十多天,是不是头重脚轻,人也睡傻了?” 骆离这才注意到他,见他现在正聚起灵气,结出一个“大团圆”的手印;大团圆就是只有食指相对,手心相合,如果把手印突然散开就有热气传来;是道法师友好较量功力的一种礼仪,冬天的时候取暖也不错,所以江湖上取了个喜庆的名字。 “怪不得你现在乐呵呵的,你的功力也是露珠他们给恢复的?”说完骆离自己都吓了一跳,要不要这么夸张,逼得我改行呀。 棠秘子摇摇头:“哼,是那申猴子根本没把我废掉,你躺下的第七天,我就感觉慢慢有法力出来,半月后,完全恢复了......” 骆离赶紧抓住他手腕,四指相扣,果然如他所说,全部恢复了,而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被跟踪 “棠前辈,你有没有感觉到变化?明显你的功力没有增加,为什么显现出来的灵气较之以前更强呢。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明明没这么厉害,从外面看来,灵气却厚了三成。” 棠秘子拍拍衣袖,根本不在意:“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兴许是上次受伤的后遗症吧;强一点有什么不好,更能唬人了。”他刚从地狱爬上来,就算有点奇怪,也不会多想。 骆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小本子道:“骆离哥哥,你带他们去公园玩,今天由我和棠爷爷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高高兴兴地把他们推出门外。 露露摸摸后脑勺,说道:“那个,阿本姑娘说你醒了就带我们去城里游游,这段时间我们天天守着你,还没出过房门呢。” 骆离把棠秘子的问题按在心底,赶紧带着他们出门,说道:“吃过饭,我就带你们去游乐园。” “好啊好啊!”山灵双手鼓掌,他可是最喜欢去了。 骆离在心里补充一句,顺便去看看那个树洞里的黄嘉肆。 在公园又遇到隔壁文老爷子,就算棠秘子的“病”已经好了,文家也不敢多和他们接触了,文老爷子更是惜命,哪还敢找棠秘子下棋。 这公园在城市里稀奇,可天天呆在大山上的露珠根本就不在意,走了一会儿就嫌没意思了。 “看,棉花糖,小本子给我买过一次,还说和我的样子一样。”背包里的山灵冒出头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小摊子说道。 “你快进去,别冒出来,绵花糖可是没眼睛鼻子的,人家能吃。你又不能。”骆离故意笑他。 “哼,我还能飞呢,棉花糖买给露珠吃吧。” 山灵叫得很顺口。平时背着他们就是这样和小本子说的。 露露吃得满脸都是,就是看着稀奇。味道也就那样,珠珠稍稍露出一丝失望;但还是对小山灵投去一计微笑。 山灵悄悄道:“珠珠笑起来很有女人味。” 骆离差点没憋住笑声,用意识和他传音:你知道什么女人味,你又在哪学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你管!我不会告诉你,我是偷听了隔壁李春材大叔夸奖文阿姨的话。” 骆离的脸红黑交替:你只是偷听没有偷看? “没有,你以为我傻啊,他们还想生个小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骆离真是头疼不已。就像带着的襁褓婴儿突然间就到了青春期,不知怎么管教。 ...... 中午这顿饭,小本子只让骆离喝了一点汤,不给干食他吃,搞得他盯着满桌子的菜,眼睛都望绿了。 “晚上可以吃点米粥,你是练气又没有练五脏,胃空得太久,只能吃点流食先养养。”小本子道理大一堆。 骆离干脆离了桌子,端着汤桌在一旁慢慢啄。 珠珠问:“游乐场远吗?要走多久?” “不久。坐公车一个小时就到了。”棠秘子头也抬地回答,又道:“若是打车的话,只需要四十分钟。” 露珠师姐弟放下筷子。看向山灵。 山灵刚刚学会翻花绳,锻炼手指的灵活度,和棠秘子一样,头也不抬地说道:“别看我,大白天我怕吓着人。” “各位,我俩晕车啊,可不可以走着去?”露露是真的很想去,说出来商量。 骆离终于明白那天晚上,为什么露露背着棠秘子非要走回去了。 “感情你们晕车呀?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无所谓,就是小本子体力跟不上。” 小本子怒道:“只许你进步。我就一直是在原地踏吗?我哪次跟你们出去掉过队了,真是小瞧人。” 骆离凑上来。悄悄对她道:“他俩的速度可是能赶上汽车的,你确定你能行?” ...... 最后,他们坐出租车,露露背着山灵与珠珠紧随车尾。 这种速度,把的士司机都搞懵了,加快了速度,才把他们甩掉;遇上堵车,又被赶上了。 奇道:“嘿,那二人是你们朋友?这可以直接参加奥运会呀,妥妥的冠军,今天真是长见识了。跟了三十里,不见大踹气儿。” 听得棠秘子呵呵笑。 今天来游乐场的人还算少,半天时间应该可以让远道来的陇族朋友们玩得尽兴。 棠秘子:“小本子,你看,好像增加了不少新玩意儿。” 小本子买票回来,说道:“是啊,实行通票了,八十块钱随便玩。” “你们玩吧,我跟山灵先随便走走。”骆离说道。他背包里的山灵,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伸出来手向他们做拜拜,马上又被骆离给塞进包里。 珠珠四处看了看,跑到一个卖绒毛玩具的地方,指着一个白色的大熊猫,比了比骆离的背包,然后掏钱买下。 没一会儿,一个垃圾箱旁里全是碎绒,骆离抱着大熊猫走了。 山灵虽然不舒服,但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人眼前了。 发现他家主人心里在说:看不出这珠珠不但细心还聪明,我们怎么一直没想到这招。 来到那颗大榕树前,骆离没急着凑进,先散出法力先感受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猛然发现三点钟方向好像有股特别的味道,他现在经络扩大了一倍,灵觉更强,他竟然可以透过敛息符的掩盖,“闻”出别人身上的法力。 用意识说道:山灵,你一定要装像了,不能动,我发现有危险。 山灵眼珠都不敢转了:哪里? 幸好没有直接走到藏黄嘉肆榕树前去,那人敛息符都能用,难说会看不出树杆里的“乾坤”。 刚才散出去的灵力,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人发现,她是个老头,大概六十多,戴着个白色的鸭舌帽,和一副茶色眼睛,表情极具亲和力,很像带着孙子来游玩的慈祥爷爷。可这些,哪里骗得过骆离的眼睛。 那人松紧适度,与骆离一路保持距离,骆离担心着小本子他们,快速向大部队聚齐。 棠前辈身上的法力实在太招摇了,会敛息的人在大秦只有学葛氏道术的人才会,那人铁定是七七门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看上我没? 那人没有想到骆离刚刚拓宽了经络,与众不同的身体更进了一步,已经可以堪透无敌跟踪神器敛息符。 这时小本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中途骆离改变主意:我为什么要跑,我早就恢复了,还怕一个道法师吗? 与山灵配合了一下,想出了一招引君入瓮的计策。故意走进游客休息区;觉得太热,打算脱下外套,可手上的紫带却绞住了衣袖。 他把紫带和古钱都放下,总算把衣服给脱了。看来在树下施放的那一次灵力,并没有被那人发现,因这他这时已经坐到了骆离身后的塑料座椅上。 熊猫玩具突然滚落在地上,正忙着戴回古钱和紫带的骆离只抓到古钱便跨出一步,过去捡熊猫。 电光火石间,老道手心贴着一张符箓非常灵敏的想顺走紫带,根本没注意到紫带的另一头还跟古钱缠在一起。 在嘈杂的休息室里,没有听到任何异响,老头子的心脏被紫带绞碎,眨眼间,胸前挖出一个大洞。 骆离头也没回,紫带回到手中,抱起熊猫就走了出去。 死老道还妄想夺回紫带,他手心里准备好的隔物符,骆离早就看见了,这帮人打的主意太天真。 那道法师,还是斜坐在椅子上,头朝向后面,眼珠鼓起,鸭舌帽的帽沿上被飞绽出的血染红了,身子定格在坐位上,至到被其他人发现为止。 上次棠前辈也在游乐场被人发现,这次又是,骆离搞不懂是他们一直有埋伏,或者又是碰巧遇到,总觉得有蹊跷。 与他们汇合后,骆离一点也没有玩耍的心思。时刻注意到周围,确定再没有危险,才稍稍放下提起的心。 既然再没有探子。骆离也不好坏了他们的兴致,直到回去时才说出来。 大家都没想到发生过这样的事。纷纷责怪骆离,严重警告他绝不能再有下次,问他为啥不相信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帮忙,又不是累赘。特别是珠珠跟露露,异常气愤。 “我是有把握才不想劳烦各位,对了,棠前辈。你恢复灵力有一阵子了,你有没有去找古月淩算帐?” 早上骆离才醒,棠秘子还有件事情没来得及说,回道:“在恢复功力前我就去找过他,我心想,我没有法力,他不也没有嘛,我对付不了别人,还不能对付他?” 见骆离脸色不好,忙道:“别担心。我伪装过,又没人能看得出来;我又不傻,我是守在外面想截住他。并没有去他家里。” “那你守到了吗?” 棠秘子脸一红,“唉!那天路滑,我摔了一跤,前阵子秋雨朦朦,下了好几天。” 骆离突然感觉到不对:“你摔晕了?然后没有找古月淩就回来了,再然后,过了几天你就发现你恢复了法力?是不是?” 大家齐道:“你还能算到这个?” “唉!肯定是张启山出手了,老妖道又来了东沪,还离得远。我的铅哨都没响;你的功力肯定是他恢复的,棠前辈啊。你现在就是他放在我身边的一个子母符,我去哪到都会被他找到。” “什么?会不会是你多想了。我摔了一跤,是一个好心人送我去医院的。他还说看见我晕到就过来扶的我,没有别人近身,而且那人根本没有法力;有名有姓,还有工作单位,我与小本子后来还去感谢过人家。” 骆离思来想去,断定自己推断的是正确的,棠前辈莫名其妙就恢复了法力,这太讲不通了,他早上就怀疑过;棠前辈的大穴全部被抽掉灵气断了通道,这是典型的葛氏手笔。自动恢复根本不可能,除非是张启山那种老怪物用了什么法器强行打开的,而且棠前辈的道术也仅止于此,再无上升空间。 骆离知道他再说再多也没用,棠秘子现在钻了牛角尖,肯定听不进去,便道:“这是我的推断,身份越是经得起查越是没问题的,才越是可疑。我也不多说了,你们都好好想想。那个古月淩绝对没有好下场,我们虽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帮七七门,但他兄长的事情绝对是真的;没有伪装能瞒过我的相术,他肯定有所求才出来当诱饵。就算他没死,我们也不用急着收拾他。” 看棠秘子一动不动,思绪飞远,骆离再次道:“都好好分析分析吧,看我说得对不对,希望大家警惕一点。” 山灵赶紧接口:“人心难测。” 棠秘子回过神来,打了个招呼独自上楼去了。他现在心思很复杂,叹道:真是流年不利。 露露道:“可能棠道长误会骆大哥了。” “不,不是误会,是棠爷爷还没转过弯来,心有内疚吧。”小本子道。 露露看向她,露出一口大白牙:“晚上我陪你做饭吧,马上要到冬至节了,我们吃烤羊肉。” 走向门外的骆离顿住:冬至了,不知道七七门还敢不敢去鬼市。 他沿着大路走出村子,找到附近的至高点,趁着没人看,轻轻一跃就上去了;数刻后,他跳下来,一脸青黑。 回到屋内都没缓过来,靠墙压腿的珠珠见他脸色不虞,问道:“又怎么了?” “或许我们又要搬家了,两条大路都有人盯着。”说完骆离更是心烦气躁。 珠珠眼睛一亮:“干脆我们一起回陇族呗,我不懂你们说的什么灵气,但你师傅钟真人一直说咱们寨子里灵气足;你们去了就是掉到福窝里了!他们要是敢追来,北山的机关让他们有去无回,插翅也难飞。” “如果这样简单,为什么我师傅不一直呆在陇族,这次养伤才去?” 珠珠愣了一下,紧接着抬起头来大声道:“你以为他不想吗?还不是因为怕我们族长逼婚。”又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学我师傅的,就算我看上了你,也不会逼你的。” “那你看上我主人了吗?”山灵不知何时突然跑了过来,听了个全。 被这个小家伙这样抵着问,珠珠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说道:“是,看上了,我承认;那你看上我没?”(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青木黄石”打赏,感谢书友“羊种”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 第章 二百二十章 被跟踪 “棠前辈,你有没有感觉到变化?明显你的功力没有增加,为什么显现出来的灵气较之以前更强呢。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明明没这么厉害,从外面看来,灵气却厚了三成。” 棠秘子拍拍衣袖,根本不在意:“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兴许是上次受伤的后遗症吧;强一点有什么不好,更能唬人了。”他刚从地狱爬上来,就算有点奇怪,也不会多想。 骆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小本子道:“骆离哥哥,你带他们去公园玩,今天由我和棠爷爷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高高兴兴地把他们推出门外。 露露摸摸后脑勺,说道:“那个,阿本姑娘说你醒了就带我们去城里游游,这段时间我们天天守着你,还没出过房门呢。” 骆离把棠秘子的问题按在心底,赶紧带着他们出门,说道:“吃过饭,我就带你们去游乐园。” “好啊好啊!”山灵双手鼓掌,他可是最喜欢去了。 。m骆离在心里补充一句,顺便去看看那个树洞里的黄嘉肆。 在公园又遇到隔壁文老爷子,就算棠秘子的“病”已经好了,文家也不敢多和他们接触了,文老爷子更是惜命,哪还敢找棠秘子下棋。“看,棉花糖,小本子给我买过一次,还说和我的样子一样。”背包里的山灵冒出头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小摊子说道。 “你快进去,别冒出来,绵花糖可是没眼睛鼻子的,人家能吃,你又不能。”骆离故意笑他。 “哼,我还能飞呢。棉花糖买给露珠吃吧。” 山灵叫得很顺口,平时背着他们就是这样和小本子说的。 露露吃得满脸都是,就是看着稀奇,味道也就那样,珠珠稍稍露出一丝失望;但还是对小山灵投去一计微笑。 山灵悄悄道:“珠珠笑起来很有女人味。” 骆离差点没憋住笑声,用意识和他传音:你知道什么女人味,你又在哪学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你管!我不会告诉你,我是偷听了隔壁李春材大叔夸奖文阿姨的话。” 骆离的脸红黑交替:你只是偷听没有偷看? “没有,你以为我傻啊,他们还想生个小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中午这顿饭,小本子只让骆离喝了一点汤,不给干食他吃,搞得他盯着满桌子的菜,眼睛都望绿了。 “晚上可以吃点米粥,你是练气又没有练五脏,胃空得太久。只能吃点流食先养养。”小本子道理大一堆。 骆离干脆离了桌子,端着汤桌在一旁慢慢啄。 珠珠问:“游乐场远吗?要走多久?” “不久,坐公车一个小时就到了。”棠秘子头也抬地回答,又道:“若是打车的话。只需要四十分钟。” 露珠师姐弟放下筷子,看向山灵。 山灵刚刚学会翻花绳,锻炼手指的灵活度,和棠秘子一样。头也不抬地说道:“别看我,大白天我怕吓着人。” “各位,我俩晕车啊。可不可以走着去?”露露是真的很想去,说出来商量。 骆离终于明白那天晚上,为什么露露背着棠秘子非要走回去了。 “感情你们晕车呀?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无所谓,就是小本子体力跟不上。” 小本子怒道:“只许你进步,我就一直是在原地踏吗?我哪次跟你们出去掉过队了,真是小瞧人。” 骆离凑上来,悄悄对她道:“他俩的速度可是能赶上汽车的,你确定你能行?” 最后,他们坐出租车,露露背着山灵与珠珠紧随车尾。 这种速度,把的士司机都搞懵了,加快了速度,才把他们甩掉;遇上堵车,又被赶上了。 奇道:“嘿,那二人是你们朋友?这可以直接参加奥运会呀,妥妥的冠军,今天真是长见识了。跟了三十里,不见大踹气儿。” 听得棠秘子呵呵笑。 今天来游乐场的人还算少,半天时间应该可以让远道来的陇族朋友们玩得尽兴。 棠秘子:“小本子,你看,好像增加了不少新玩意儿。” 小本子买票回来,说道:“是啊,实行通票了,八十块钱随便玩。” “你们玩吧,我跟山灵先随便走走。”骆离说道。他背包里的山灵,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伸出来手向他们做拜拜,马上又被骆离给塞进包里。 珠珠四处看了看,跑到一个卖绒毛玩具的地方,指着一个白色的大熊猫,比了比骆离的背包,然后掏钱买下。 没一会儿,一个垃圾箱旁里全是碎绒,骆离抱着大熊猫走了。 山灵虽然不舒服,但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人眼前了。 发现他家主人心里在说:看不出这珠珠不但细心还聪明,我们怎么一直没想到这招。 来到那颗大榕树前,骆离没急着凑进,先散出法力先感受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猛然发现三点钟方向好像有股特别的味道,他现在经络扩大了一倍,灵觉更强,他竟然可以透过敛息符的掩盖,“闻”出别人身上的法力。 用意识说道:山灵,你一定要装像了,不能动,我发现有危险。 山灵眼珠都不敢转了:哪里? 幸好没有直接走到藏黄嘉肆榕树前去,那人敛息符都能用,难说会看不出树杆里的“乾坤”。 刚才散出去的灵力,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人发现,她是个老头,大概六十多,戴着个白色的鸭舌帽,和一副茶色眼睛,表情极具亲和力,很像带着孙子来游玩的慈祥爷爷。可这些,哪里骗得过骆离的眼睛。 那人松紧适度,与骆离一路保持距离,骆离担心着小本子他们,快速向大部队聚齐。 棠前辈身上的法力实在太招摇了,会敛息的人在大秦只有学葛氏道术的人才会,那人铁定是七七门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她什么意思? 骆离看着她双目褶褶生辉,口气又咄咄逼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看上没看上回答一声就这么难吗?你们大秦男儿都像你这样扭捏作态?” “我......” “说吧,痛快点,就算拒绝也不要怕伤我的心。” “好,我说,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想过男女这回事儿,你叫我怎么准确回答;如果非要说个答案,我想可能是没看上。” 山灵真是为他捏把汗:主人,你不怕得罪了她,又打你一顿啊!你不知道说让他嫁给你,留在大秦,她肯定不干。那就是他拒绝你,而不是你拒绝她了!哎呀,你真是笨死了。 珠珠虽然说不在意,心里还是泛酸,她也不作那虚伪态,重哼一声:“可能?哼!”背过身去继续压腿。 骆离与山灵对视:她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女人心,海底针! 后面吃饭的时候,骆离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刺激到了珠珠;他下午说的话,肯定是伤人家姑娘自尊了,不得不赔小心,跟她真的是相处无能。连搬家的事情也没提,想缓上一天再说,陇族人的脾气,他一点也摸不透。 可能正是因为习俗有别,骆离才没往恋爱关系上想;他也不是没有喜欢过人,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情窦初开,暗恋过班上的学习委员;因为他总是逃课学道术,学习委员就每天受老师的命令来给他补课。特别是冬天的早晨,她一身的露水和花香味,特别好闻;但就仅此于暗恋而已,人家现在大学都毕业结婚生子吧,自己是个江湖道士。明知不可能早就忘记了。 那可能是他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晚上和棠秘子谈心,说到这件事情,棠秘子笑道:“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磨灭不掉的初恋情人。” “我的那只是暗恋,不是初恋。” “你懂啥。暗恋也是恋,一个人的恋爱就不算爱情了?小子,你还嫩得很,知道爱情什么!”话题一转:“要说啊,那珠珠姑娘倒是不错,大大方方的,对你帮助还不小,人家后台也大。将来是一族之长呢,成了婚就有一座寨子的高手可用。眼下她就是个合适的人选,要不你就从了吧。” 骆离哭笑不得:“这感情事也可以拿来衡量?” “迂!” “对了,我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讲。”骆离这才谈到正题上,把被人监视和棠秘子无缘无故恢复法力的事情再细说一了遍;最后问道:“冬至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 棠秘子起身:“这敛息符,我是一定要学的,就看你肯不肯教我?如果你跟你师傅一样,老是纠着单传的事情说事儿,那就得和你说道说道。你看。游乐场那个老道士不是也会吗?《葛氏遗录》早被七七门用坏了。” “前辈,不是我不肯,我一早就想让你用了。可你当时绘不出来呀!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棠秘子黯然神色一闪而过:“凡事没有一定的,冬至还有半月呢,这几天你就呆在家,好好帮我把这多出来的灵气给灭掉,暂时不要管外面七七门那帮人。” 骆离只能说试试看吧。 露露和珠珠本打算事情完了就走的,现在这情形,即使走了也不放心他们。 而且两人各有心思,小本子虽然在大秦算得上小辣椒,但比起彪悍的陇族女子。她完全可以称得上秀静可人,所以露露明显动了心思;时常围着她打转。更歇了早走的心思。 珠珠呢,现在学起了大秦女子的装扮。高跟鞋也会穿了,大衣潮装,颇有女王范。 小本子知道她是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改变自己迎合骆离,谁都不知道她这样到底符不符合骆离的胃口。就算要迎合,珠珠应该改的是脾气,而不是装扮。小本子先是不懂她为什么喜欢上骆离,很快就在露露身上发现了原因。陇族的男人大都是他那副对女人唯命是从的样子,吃惯了甜糯食品,也想换换火辣呛口的口味。 小本子听见棠秘子公开赞扬过珠珠,又听他分析了原因,压下了心底的情愫,也觉得珠珠最适合骆离;如果她能放弃做族长,跟着骆离留在大秦的确是不错。 什么也没注意的男主角不知道已经有两个姑娘或明或暗对他有了情意,正忙着他自己的事。 棠秘子有意无意的不让露露与小本子单独相处,说实话,他以长辈的眼光,还真没瞧上露露。不但比小本子小上一岁,心性都没定下来,性格也太软弱。说句不好听的话,露露不就是在他师姐胯下过日子嘛,傻头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想打小本子的主意。 冬至节还有三天的时候,骆离终于把高级制符术练成了大圆满,借着这股势头,骆离用才制出的符令绘了一张清水符。所谓清水符,就是去掉一切附在肉身上的污秽。破口的外伤,外邪风寒的感冒小病,清水符都有效,道家应用也最广。 “这个一看就不是哪个半吊子小打小闹给我弄上的,你玩一张清水符就行?尽管你这是高级符纸也不成啊,能不能再多动点脑子。”棠秘子一边埋怨一边坐下来让骆离给他用符。 “四象还是太级生出来的呢,最简单的东西才最管用,你快念咒吧。” 棠秘子刚准备念又惊道:“喂喂,干嘛脱我衣服。” 骆离不等他反抗,三下五除二脱掉他的外衣,连内衫都给脱掉了。棠秘子反而觉得有戏看,不再挣扎,轻声念起咒语配合他。 几分钟后,骆离说道:“赶快穿上,应该行了。” “你贴在我背上啦!” “是啊,这符不烧才有效果,坏了我再给你绘,睡觉前记得取下来,别磨坏了。” 棠秘子摇摇头站起身,知道骆离的技术也只到这里了。 骆离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很满意:“真的行了,至少外面看起来跟你以前一样,高手不凑太近也注意不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错看人 棠秘子自己也试了试,一点也不开心:“你就不能给我弄点类似敛息符的东西?”又嘟哝:“想不到高级符令绘低级符咒还有这种效果,对了,你制一张需要多久?” “半天!” “什么?”小本子端着水果上来,正好听到,好不吃惊:“我爷爷好久都不制高级符令了,你居然半天可以制一张?” “时间是只需要半天啊,但是准备工作要很久呢。” 骆离回答完后,完全没有喜悦的心情,至从上次他们被阴了一回后,在这里窝了一个多月,人都要发霉了,就没一天是舒心的。 “今天晚上开个小会!” 吃过晚饭,在开会前,骆离让大家都易容,露珠二话不说,直接照做。 等他们全部变了样子,骆离道:“师傅那边一直没来电话,我想他可能已经算出我身边的人都没了危险;所以我也不等他再过来了,冬至马上就到,我们现在就必须进入战斗状态。” “好啊,还是先从古月淩动手,为虎作伥的小人绝不放过。”小本子首先说道。 “一个也不放过,但要找准重点,不要觉得小虾米好收拾就紧盯着他;我来分派任务,因为老申有奇怪的鱼骨头,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暂时就这样称呼,山灵只负责运送,小本子跟山灵不要分开,露露也一起。你们三人去找古月淩,如果没有找到就直接回来。” 小本子和露露对望:不是重要人物,就让我俩去? “等等,我提个建议,露露战斗力强,不能白白放在家里。那古月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找他干毛。到了现在收不收拾他有啥分别,小本子就在家里哪也不去。我们几个出去。”棠秘子当然不会放任露露跟小本子呆在一起,那家伙最近越来越大胆。就差说出口了。 骆离何尝想去抓古月淩,只是认为小本子好强任性,不让她参加怕她心里不舒服。现在人手已经够了,她呆在家里是最好的安排。棠秘子说完,骆离就盯着小本子,生怕她生气。 小本子小心塞,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笑道:“唉。这有什么,家里肯定是不能呆的,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行了,只管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露珠两人对视一笑:这哪像安排任务呀,个个都是话事者。 棉国长年内乱,没有统一的执政党,现在军阀们圈地而治。陇族寨子下面有四个小镇,所属的军阀五年前被攻打过一次,族长带令他们还去帮过军阀一把;要是族长也跟他们一样,那早玩完了。陇族也别想占有一席之地,三四百人的小寨子,哪有今日的地位。 珠珠忍不住又向骆离瞥去一眼。不过这一眼鼓励的情愫占大半。 骆离哪能不懂珠珠的心思,可是她又能理解他们三人一路走来的情份吗。接着他又把后面的小细节安排了,这次大家都没有异议。 冬至节前一天晚上,正赶上第一场寒流,晚上十点不到,除大街正道上还有零星的行人,小巷子早就没了人。东沪没有暖气,这湿冷天气,冻得人们早早回家。抱老婆的抱老婆,没老婆抱的加被褥。 山灵把骆离和珠珠送到鬼市就去回去了。现在骆离觉得带着珠珠真是省心,她除了语言不精练。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助手。 两人扮着情侣走进人潮涌动的鬼市,今天这里比前两次人都多,东海州各地口音都有。还见着了两个女道士,尚世江也来了,现在他正缩在角落里守着他早摆好的小摊子,仍是穿着那件旧衣服,袖口处还打了一个补丁,比以前更瘦了,现在他也不认识易容后的骆离。 骆离走近,发现他的摊子上骇然摆着那把好不容易从马浩宇手上“买”过去的鲁班尺。 怎么?难道他又缺钱了吗。 “这位小道长,这尺子怎么卖?”珠珠看见骆离的视线盯着鲁班尺,开口问道。 尚世江抬头一看,这两人都没有法力,一看就不是行家,懒懒回道:“十五万。” 珠珠瞪大眼睛:“太贵了吧。” “呵,这是法器,你们不懂,我不怪你。” 骆离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非常不舒服,说道:“请问这位道士,往常这里不是有个专为阴鬼做事的老头子吗?哪去了。” “古老头?一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你们家有新鬼托他办事吗?” “你们家才有新鬼!”珠珠立即呛道。 尚世江也不恼:“如果没事,就不要挡着我的摊子了,我还要做生意。” 骆离却把那尺子拿起来,尚世江制止不及,见他拿在手里玩得颇为顺手,心下奇道:难道还是行家? “小道长,你这把尺子可不值十五万啊,别看我没法力,可我会摸骨,这尺子淬炼得好不好,我也是能摸出来的。” 尚世江眉头一皱:想讲价,你也不能这样,摸出来?你凭啥摸,哪来的外行,不知天高地厚。 见尚世江不服,骆离又道:“如果我没摸错,它在你身边呆了也就最多一个多月,上面都没你的味道呢。” 尚世江这时不敢轻视了,驳道:“那又如何?明天就是东沪鬼市法器漫天要价的日子,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你多少钱买来的?” 尚世江不懂眼前这年轻人为啥突然加重语气,开始有了怒气:“你管我多少钱买来的,我与它只是没有缘份,卖它给有缘人也需要有你管?二位请便,在下恕不奉陪。”说完就抢过尺子摆在摊子正中,一言不发。眼睛瞅着别处,单薄的身体不让人同情,只让人厌。 他有怒气,骆离火气更大,棠前辈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真是眼瞎了,竟被这二道贩子骗去了。 他也当了一会猪,被人整了一回;拉着珠珠朝里走,转眼又看见马浩于在推销东西,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跟尚世江作的局。 却见马浩宇生意没做成,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眼睛朝尚世江的方向看去,净是愤愤不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落空 热闹的鬼市转了一圈,没见着什么好东西,更没发现可疑的人;这里是属于憋红了眼睛等着大赚一笔,提前过来摸行情的人。 “咱们回去啦?”珠珠问道。 骆离点头,听见马浩宇又在和人大声争论。 “告诉你,我这价最是公道,缺角镇煞的泰山石是死物,哪能采之不竭取之不尽呢?有些连山脚下阴.沟里没有日照的石头都拿去卖,那还有什么作用?我这个可是高道开过光的铜狮,远远比过那什么‘石敢当’强。” 马浩宇说得嘴角冒泡,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人家根本不搭理,只是摇头摆手。 急得他没了招,气道:“这样,我再加五千块钱和这铜狮一起换你的桃木剑。” 骆离注意到那桃木剑,果然是一把好法器,怪不得人家要拗着不肯出手。 最后马浩宇还是没能说成那笔生意,暗自气恼,口中嘀咕道:“别以为明天可以卖好价钱,我等着看你们一个个傻眼。”说完又朝尚世江的方向投去一计恶狠狠的眼神。 钱货两清,他见不得人家好,总认为自己吃亏了,小商人嘴脸。 骆离一字不差把他的嘀咕听了个全,这马浩宇是条地头蛇,长年靠消息吃饭,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跟珠珠离开鬼市,看表,才零点过一刻,还是打算再去古月淩家看看。 到了那条破巷子,大门禁闭,非但不见古月淩,连以前守在这里的鬼都不见一个。 没道理每个鬼都听到了消息,都散了吧? 还没来得及散去纯眼,走过来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头”。骆离认得他,他就是那天坐在电线杆子上刚逝世的人。 “你是不是要找古老头啊,他刚死不久。魂魄归乡了。” “老爷爷您好,您见过他?他有与您说什么吗?” 旁边的珠珠冷不丁的吓了一大跳。茫然地看着骆离面对的方向,不明所以。 老头道:“我今天正好满七七,头七那天回来见过他,他正劝这些鬼离开,说要归乡了,别的也没说什么。” 骆离心道:这古月淩还真是想得开,死了还这么心平气和。 “小哥呀,我想你是见不到他了。他跟他兄弟一起,有专车送回乡;一切身后事啊,我看哥俩的样子,也都是有人打理好了。” 骆离眼睛一亮,终于想明白了,这古月淩是为了兄弟古月洪能够超生才骗他们入局,看来古月洪魂飞魄散是假的。他这种特殊情况,正好被七七利用了一回。 谢过老头,又道:“哦,那些冤鬼都跟他一起?” “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奇怪,前几次回来都还看见他们在这边打转。这次一个都不见了;连原先院子里死了一年守着她孙子不愿离开的江婆婆也不见了。各有各的缘法,可能老婆婆想明白走了也未可知;小哥,我不与你多说了,还得赶着‘回去’一趟。” 骆离赶紧弯腰相送,转眼,老头就飘着不见鬼影了。 珠珠看愣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我真佩服你们这些术士,人死了还能对话。” “呵!”骆离只能干笑一声。 “珠珠,你如果不困。再陪我去一趟东方酒店。” “随便,你作主。” 东方酒店在北边。他们的近期的活动范围都在西南一带,骆离时刻注意听着哨响。想看看张启山是不是又跑来东沪了。 一男一女冒着蒙蒙细雨并排穿行在公路上,珠珠稳着步伐疾速前行,骆离加快速度也没把她落下,不得不佩服她的体能。两人绕着整个东沪走到凌晨五点半,整整四个小时,哨声一直没响过。 “不错,还需要再走吗?”珠珠额头冒出汗,嘴上不输,居然还夸赞骆离。 “回去吧!” “带路。” “原来你是路盲啊?” “被你带着绕晕了嘛!”她现在又饿得发慌了,饿了就没有多余的智力用在脑子上。从小到大都没挨过饿的珠珠,在东沪来被饿了两次。 “咕唧!” 骆离恍然大悟,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珠珠的肚子。 “看什么?我们习武之人本就饿得快!” “那先吃早饭?” 废话!这个不用骆离提醒,珠珠早就注意到不远处有家才开门的包子铺,撒开腿就跑了过去。 ...... 回到家,家里的三人也一夜没睡。 “看来计划得停了,我估计冬至这天老申不会来,我跟珠珠把东沪转完了,也没发现张启山的影踪......” 棠秘子听完,招呼大家吃早饭。 “我和珠珠吃过了,你们先吃吧,我去洗个澡。” 珠珠见骆离走后,赶紧去到厨房拿碗筷,结结实实又吃了一顿,棠秘子和小本子看着直笑。 “好笑吗?你们家骆离买得也太少了,我把他的那份吃完都不够,也不好意思再要。”说完有点生气,他醒过来都半月了,我每顿饭吃多少他都不清楚。 “吃吧,不够还有。”棠秘子赶紧把面前的汤饼端过去,珠珠看都没看,拍拍肚子示意很饱了,也下了桌。 冬至这天,东沪的天气直逼零度。冷冰冰的鬼市里,除了马浩宇,其他人从翘首以盼到悻悻而归。 七七门的老申果然没有去。 山灵载着的骆离几人看到鬼市的人全部收摊了才回去,七七门的其他据点他们也早看完了,人去楼空,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骆离,开始巷子口处坐着的是不是尚世江?”回来的路上,棠秘子问他。 “嗯,在卖鲁班尺呢,要价十五万。” “噫?这就奇怪了,如果他那么贪钱,为何当初我送他五千块,他都不要,你没瞧见他又瘦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马浩宇恨他得很呢。”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我当初也这样猜,但和他说了几句话,瞧他的样子很不顺眼。” 棠秘子不再问,心下嘀咕:这人确实有点奇怪。 露珠师姐弟回到家后,就说要先回去一趟,把事情交待了再过来。两人心照不暄,各怀春意。 棠秘子和骆离相反,一个不想要露露再来,一个不想要珠珠再来,小本子却希望两个都不要回来了。(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梦游神“梦游走天下”投出一张宝贵的月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朴部祈和朴部尚 第二天趁着没有下雨,小本子出去买了好多东西,装了两大包,让露珠二人带着回陇族,以表感谢之意。 机票都订好了,却又出现了变化。 晚上骆离接到师傅钟方的电话:让他们和露珠一起回陇族,特意交待:如果有鹂国人以钟方的名义来请骆离治病,千万不要去。 “去陇族,我们?为什么啊?”小本子一脸不情愿,到了陇族就是露珠的地盘,那就是人家说了算,啥也作不了主,真不爽。 只说了几句,那边就挂了电话,骆离都来不及提问。 钟方的电话来得真及时,下午东沪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播出了一则寻人启事:寻找钟方,旧人鹂国朴家有急事相求。 找不到钟方就要找骆离?除了七七门,还有谁知道他是钟方的徒弟?骆离懂了,师傅提醒得很即时。 “我师傅说话越来越言简意赅了。” 小本子笑道:“因为你一向唯师命是从,钟爷爷只要交待好了就行。” 那还要多买三张机票咯,骆离不愿意走,不弄死老申他心里的气就顺不了。 头天晚上才发了寻人启事,第二天一早,赵新村的小楼里就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组合在一起特别滑稽。鹂国蔬菜组合,胖土豆跟美人椒 跟看一部喜剧一样,来人都是姓朴,稍稍懂点道术,自称是鹂国朴氏家族的人。 文阿姨一家堵在门边看热闹,觉得好生奇怪,这罗秦医家怎么老是有老外找。 屋内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赵新村前后的探子走了没几天,他们就敢上门来;不知道自己头上正飘着三个大字“七七门”吗?真是当别人眼瞎。 如果不是住在这里。棠秘子一手一个直接就收拾了。看着点头哈腰的两人,忍住脾气回道:“找错人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大师的弟子。”说着就推他们出门。 高个子忙道:“哎呀。大叔你不要赶我们走,人命关天啊。求求你们出手相救吧!” 二朴都差点跪下了,外面的人非常好奇,看热闹不怕事大越围越多,骆离只得把他“请”上楼说话。 矮胖子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五官本就平得可以忽略,一张大饼脸活像一颗平面大土豆,笑起来都不带起褶子,眼睛小得就像沾在土豆皮上的两颗黑芝麻。 “我叫朴部祈。他虽然比我高,但他是我弟弟,叫朴部尚。”胖土豆先是自我介绍完了,又介绍美人椒。 小本子和珠珠差点笑出声来,这朴家真会取名字。 “好名字!”棠秘子脱口而出,又道:“不知两位听了谁的指引过来找我们的。” 蔬菜兄弟这时有点扭捏,望了望骆离又望了望露露,还是土豆说道:“不知哪位是钟方真人的徒弟?真人四十年前救过我堂爷爷,现在我堂叔也犯了同样的病,快是活不了了;我们来大秦好几年了。一直在寻找他,却没有找到他;最近听说钟方真人不出手了,但他徒弟已经出师。医术非常精湛,所以特意过来。” 骆离冷冷道:“你还没说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美人椒朴部尚,嫌他土豆大哥讲话没有重点,接过话头:“想必哥哥就是骆离了,我们是买的消息,大秦的道家我们也不熟;给消息的人千万交待不能透露他的姓名,所以请哥哥恕罪。” “什么哥哥,我比你俩至少小二十岁,可不可以换个称呼。” “好好。叫您骆大师,骆道长!请道长出手相救吧!”土豆赶紧搭腔。 说完就与美人椒齐齐跪下。 露露大声问小本子:“他们鹂国人下跪是习惯吧?” 小本子忍住笑。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珠珠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骆离看了半天。知道他们两人没有说慌。但是,就算师傅不交待他也不会管的,只说:“那人没有安好心,因为我根本救不了,想必你们也是鹂国大家族,我若治坏了双方都得倒霉,所以你们白来了!” 朴部祈和朴部尚急了,争着说话:“骆道长,那人也说你肯定会谦虚,我们的确是大家族,我俩也是旁支,不然也不会被派出来一寻就是几年;我们已经打过电话回去,说找到了你,若是你不愿意跟我们去鹂国,也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说的是事实,得病的朴德净是鹂国国会议员,位高权重;他们家族开的跨国超市和公司遍部东亚各国。这二朴也是因四十年前钟方真人救过朴德净的父亲后,被家族里挑出来专门学道的,所以他们懂点道术,只学了点皮毛。 朴德净得的家族病,缘于母方,最早为了政治利益勉强结合;后来也想再娶,但造化弄人,带病的女人一直活到了六十岁,生下的儿子也非常聪明,是接班人的不二人选;带着家族越走越强,传到朴德净这里是第三代,现在就他位置坐得最高。 他生下来时没发现有遗传的癌症基因,全族极力培养,结果人到中年,隐性的癌症基因还是显现出来了。朴家庆幸,在大秦还有一个钟方,从发病第一年起,就派出这两个培养失败的道术旁边支子弟上大秦寻医,到今天已经有三年了。 棠秘子拍拍脑袋,恍然大悟:“我说我怎么越看你俩越熟悉呢。想起来了,前年冬天,你们是不是在莱丰一个拍卖会上出现过?还发话说钟方真人到了荣西西部?” 二朴还真想不起来,朴部祈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这几年我们为了找钟方真人,四处搅浑水,所以我们也想不起来了。” “嘿!感情我还得谢你们了!” 露珠二人不懂,小本子和骆离都明白,正是因为棠秘子听了他俩的话才一直往西走,最后被骆离给解了枯叶降。 小本子已经听得不耐烦,说道:“不回去呆在大秦不是很好吗?干嘛要回去受气,你们都说是旁支,那肯定也得不到啥家族资源,何必管那么多。情况我们都说清楚了,反正是不会跟你们去的,赶快走吧,不然我又要赶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激战(一) 骆离趁这一会儿功夫,想了很多东西。这肯定是七七门做的一个大局,不然师傅不会提前就知道,可能是老丑说的;看样子张启山为了紫带不择手段了,连这在大秦当了三年的搅屎棍都利用上了。 二朴没见骆离出口赶人,对小本子的威胁不作理会,双眼期盼,望着他。 “这样,两位朴先生,你们回去打个电话,说我同意医治,但得把人带来大秦。” “叫我大朴叫他小朴就行了,大师不要称我们为先生,愧对不敢当;您同意太好了,我们马上打电话。” “那就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见。”骆离抬手指向楼梯口。 大小朴笑容一滞,心道:若是他走了怎么办? 珠珠左右开弓,把他俩提了起来,“我们这不留外客,如果不相信尽管守在门口,当门神也行。”话闭“咚咚”两声,直接把他俩从阳台扔到大门外的花圃里,痛得二人连忙起来捂着屁股嗷嗷直叫唤。幸亏他们学了道术,不然非摔残废不可。 露露还傻呼呼的问骆离:“骆大哥,你不会真的要接手吧。” 珠珠照着他的额头送上一个爆栗子,怒道:“长点脑子。” 骆离笑道:“收拾东西吧,今天晚上就走,也不用订什么机票了,从棽山偷.渡过去,顺便我回一趟长坪,再把那个蔡老板的表舅子给收拾了。” 他胆儿是越来越肥了,棠秘子和小本子喜忧参半,到底是因为啥只有他俩自己知道。 收拾停当后,骆离又道:“我觉得事情不是我们想得这么简单。” 棠秘子拿出一根烟点上:“说说看。” 骆离把情况拿来分析:至从出事后,七七门很是消停了,也没有踪迹可寻。想来想去明摆在面前的就是外面那两个活宝有问题,可人家偏偏就用了这招。 “所以,你是想去见识一下。还是认为今天走不了?” “都不是,我是担心老丑已经暴露了。” 骆离这样一说棠秘子和小本子都愣了一下。棠秘子道:“照这样说,这是七七门的一箭双雕之计。” 接着道:“我们都记得钟方真人不让你管路鸣和铜像的事情,因为老丑被派去协助路鸣研究铜像,一切都在老丑的手心里;而七七门年初就想把路鸣处理了,只是铜像还需要他,迟迟没动手,现在都冬月了如果还没有个结果,你想想。路鸣留不得,老丑就不被怀疑吗?” 骆离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七七门才如此行事,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他刚才上楼顶上去查看了四周,没有发现一个可疑人物,门外那两人直接可以忽略。 “怎么个一箭双雕?” “你们信不信,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了。”棠秘子又把话锋一转,原本一旁压腿的露珠二人都停止了动作,静待下音。 “钟方真人让我去陇族。老丑与钟方是如何联系的?” 大家都茫然地摇头,问的就是废话,只有当事人知道。旁人怎么晓得。 “哎呀,说得我都头疼了,管他个子丑寅卯也得试过才知道。”小本子情绪一波三折非常不耐。 “说的也是,咱们还怕不成,从现在起我们全部都在一起,不能分散了。”骆离那晚可是被老申捉住棠秘子好一顿威胁,现在还心有余悸。 “行,大家跟我一起上房顶!”小本子说完率先上楼。 五个人坐上了山灵的“飞船”惭惭飘离赵新村,停在院中的汽车一直没媳火。打着空调,大小朴先生睡在车里守住门口。 棠秘子大手一挥。指向西边:“目标荣西州,从江上走。飞不动了就停下来,找艘游轮还不用花钱买票!” “哈哈哈......”众人都是大笑。 谁说走不了,这不就走得顺顺利利嘛,山灵开心地绕着s型飘在五千米的高空,渐渐远离了灯红酒绿的东沪上空,到了江面上,水面漆黑一片。 “快看,我猜那是合江号!”小本子指着甲虫一般大小的游轮说道。 “灵灵下降,瞧瞧是不是,如果是的话,后面就找不到船去合江了,我们就上这艘。”棠秘子说道。东沪到合江的船只,每天只有一班,算算时间,差不到该行到这里了。 山灵听命,急速下降。 “停!上去,快上去!”山灵又赶紧往上升。 “小本子,你也真是,方向都不会看,这哪是什么合江号,这是回东沪的船。”骆离说完又看了一眼,觉得奇怪,这艘船如果是到东沪,现在不应该才走到这里。 小本子暗哼:你又不看,只知道闭眼想事情。 又飞了十几分钟,距离龙山一千里的距离就快到了,终于又看见一艘轮船。 山灵想都不想,直接下降。 走近了后,三层船舱里的点点灯光映射出来,沪南号,南方船舶公司的。 速度非常快,山灵疾速飞了十几秒才跟上。 小本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有依靠道术,凭的就是第六感,所以她并没开口。 离得越近这种不安越强,眼看就要降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大声音吼道:“离开!有问题!” 这一声喊,把正准备降落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激动中的小本子突然歪倒,一屁股坐在露露的怀里。 马上就要超过一千米的限制,山灵调转头立即复飞,猛然间,一道亮光闪过。 腥味?臭味?说不出来的怪味道,像黏黏滑滑的烂鱼味突然就钻入他们的鼻子里。 山灵和小本子心内都是“咯噔”一响:七七门的鱼骨头来了! 小本子一张脸立时惨白,山灵拼尽全力也飞不起来,与空中飘荡的鱼骨头搏斗着,他“肚子”里的人东摇西荡,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这诡异的玩意儿。 这样摇着骆离脚步不稳,没有着力点,根本运不起灵气,急道:“灵灵,停回甲板带着他们走。”说完他已经跃了下去。 山灵再不愿意,也得照办,珠珠紧接着跳下去,再是露露、棠秘子、小本子识趣地没有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激战(二) 她眼睛模糊了,荣白山上那种的恐惧感又遍布全身,眼看山灵就要带着她飞走,最后吼道:“骆离哥哥,你答应给我续命,如果你不在了,我肯定也会死的,一定要活着!” 她颤抖的语调感染了骆离,背心一凉,推了山灵推一把:“快走!” 双脚沾地的骆离,爆发出的法力给了山灵一股力量。他与主人灵犀相通,明白此时情况非常糟糕,没有多言,趁着他这一推脱离了怪味,飘出百米远,嗖地一声消失在夜空里。 漆黑的江面伸手不见五指,月光星光俱无,船舱里的灯光早已熄掉;只有那柄似剑非剑似骨非骨的怪东西闪着幽幽的蓝色火焰。 “什么鬼东西,姐姐我今天第一次知道还有火是冷的。” 珠珠腾空旋起,翻身一脚踢去,那怪东西突然下降避过珠珠,反而朝骆离刺来。 骆离早就开启了纯眼,见到火焰里闪动着的那张人脸吐着红舌头朝他袭来时,已清看清,那是孙唯唯的脸! “你们自保!”说完他假装退后躲闪,怪火继续紧追,他却动作奇快地绕到右边伸出双手直接握住了那根鱼骨头,握在手上竟然也是滑腻腻的。 孙唯唯的脸骤然变形,骆离手上也燃出了火,他本是火属性,用本体的灵火来对付那蓝色的阴火,完全不吃力。 鱼刺上的脸转瞬间就平静下来,在骆离手中毫无惧色。她的鲸鱼须现在叫鲸魂刺,不但气味霸道,攻击力也强悍无比,虽然还没有完全融合,鲸须的隐形力量也没全部炼出。即使这样,骆离想要伤她也难。 孙唯唯恨骆离深入骨髓,明知上面给她的任务不是对付骆离。也要凑上来碰上一碰 骆离加大力量,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小指翻到后面,拇指扣上去,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单手驱魂印;手指旋转弹出一股灵力,把右手上的鲸魂刺弹歪半寸。 孙唯唯的灵魂突然脱离鲸须,她有一瞬恍惚,刚想逃,第二下驱魂印又到了。骆离左手趁机连转三圈,准备来个最后一击。 突然一计闷雷乍响。狂风大作,黄蓝光一闪,紧接而来的闪电炸在他的脚边。赶紧避开,孙唯唯趁势“忽——”地钻入闪电打出来甲板缝里,消失了。 棠秘子从一下来就在着手布阵,别的他不行,为露珠二人提供法力掩护还是办得到。现在他成了“大后方”,陇族露珠成了攻击力量。 三楼的舱顶上突然出现三个人,错了,应该是四个。还有一个坐着轮椅。同时,船上的大灯骤亮,印照出四人的阴狠表情。 “幸会了。几位!你们掩盖的功夫真是厉害。”骆离率先开口 张启山,封存义,老未,老申,祖孙三代,唯独少了老丑。果然他是暴露了,还被利用了一把,引得他们夜里朝陇族赶,人家早已磨好了屠刀。在这里等着;不知老丑现在是死是活,这四人势在必得。如果老丑已经反水出卖了他们,七七门没必要藏着他。 “小子。你师叔我本在养伤,想我养完了你也应该修炼得差不多了,够我所用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在我徒弟老封手上大突破,我也等不及了,正好取你的脉气来用。” 大突破?那是用了陇族的秘术! “呸!”珠珠跟露露同时朝他挑衅。 四个人仿佛都没看见,只盯着骆离。 “那你还等什么?现在就来取呀,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骆离拿出绛珠紫带,另一头栓在古钱人,使起来也不费力。 张启山脸上裂出一丝恼怒,他脾气向来不好,喝道:“师叔我只要你,其他几人没有兴趣;我费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你的脉气而已,杀人我实在杀得腻味了。” “你是想让我乖乖就擒?哈哈,你就当真以为我这几位朋友都是摆设不成?” 用这点磨叽的功夫,骆离早在经络里融和了两气,现在整个经络一片桔红。紫带泛着幽幽光泽,就像一条毒蛇吐着的信子,随时准备绞断对面的几个恶道。 封存义徒弟三人恨不得撕了骆离,若不是因为张启山在,此刻就动手了;船上的“装备”已经备齐,这艘轮船就是他的坟墓。 封存义道:“啧啧!师傅您看,他的火属性居然练进经骆里了,真是天下无一的良材!若是知道师傅您得到他就是为了成仙,早在华银山时我就把他给捉住了,哪能让他逍遥快活一年,还伤了老未!”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齿嘣出来。 骆离没有理他,只在心里骂:成仙!成鬼还差不多。仍是感到奇怪,联想到奇怪的梦,和山灵所说的龙脉......原来,我是他成仙的关键。 “再等等吧,徒弟有难师傅怎么能不在,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咱们就永除后患了;存义啊,师傅我成仙走了,不能把钟方这颗炸弹留给你呀!” 封存义作感谢涕零状,前天晚上他才知道老丑叛变,一小时前才了解到骆离对师傅的用处,心里到现在还不是滋味。巴不得没听到这回事,直接把这小杂种给弄死。 骆离定了定心,放在身后的手一直在向棠秘子三人打手势,不要他们轻举妄动。 “小子,怎么不说话了?被吓到了,还是担心你的朋友?”不等骆离回答,张启山又讲道:“其实你还是襁褓婴儿时我们就见过面,我的功力也是你母亲恢复的,是为了你救你呀,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你父母可是奇人,也是天下第一蠢之人。”转头对封存义大笑:“或许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人,谁知道是什么怪物,咱们这里可没见过那样的人。” “师傅您说的是。” “哈哈哈......” “休得胡言!”钟方真人突然跃向甲板,他一分钟前就到了,隐在一旁本想把棠秘子三人偷偷弄走,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跳了出来! 不安地望向骆离,生怕他被乱了心志。 钟方一到,气势扑面而来,棠秘子和露珠都欣喜无比,暗自责怪自己,现在他们成了拖累。早知如此,就应该跟小本子走。从互相挖苦中明白,七七门是想活捉骆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激战(三) 骆离强压下疑惑,回以师傅一个平和的笑容,表示自己并未受影响。 “好了,齐活了,徒弟徒孙们,干活吧!” 甲板上隐密起的阵法瞬间开启,顿时,他们像处在一个网壳里,由符咒组成的超大的蛛蛛网向骆离和钟方收紧。这比盖天闭地阵恐怖太多,它是全靠灵气集结而成的“绝地天师阵”。就像把人逼地绝境,四面八方都不得出,每一笔符咒都是用道法师的心尖血绘成,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不知道七七门的道法师们,还有几个在喘气儿,如此大密度的符咒,用了多少心尖血! 棠秘子三人包括他布出的阵法,都急速朝着钟方和骆离靠拢。棠秘子的小阵法,七七门根本就没放进眼里,如同小孩子玩的把戏。他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珠珠一急,勉强稳住身形,双腿勾过露露的脖子;露露随即明白,两人相重,起势首先朝着老申而去。 骆离和钟方同时讶异,他们是怎么飞起来的? 老申一愣:娘的,你们是看我好欺侮是吧! “不----”骆离话没喊出,老申也没来得及出手,露珠两人就被张启山一个挥手——打落入水中。滚滚江水泛起一小丝涟漪,转眼他俩的身影就被江水吞没。 好快的速度!张启山故意把阵法空出了一个缝隙抛出了露珠,骆离本想顺着口子逃出去,奈何张启山关闭得太快。 张老怪很有信心啊,都不愿意分神去杀露珠,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对付那三个应该没问题吧。”钟方问骆离。整个船上都是阵法,为了棠秘子和露珠,钟方不得不站上船。吸引张启山的火力。此时,他牵制住了阵法,让徒弟脱离阵法的控制。 逃是逃不掉了。师徒二人联手一博。 骆离没有回答,感觉到了脚下的法力被师傅吸住。直接跃起朝封存义而去。反正还没要到老子的脉气,你张启山也不敢朝老子下死招,我就先灭掉你的徒子徒孙! 只跳到半空中,便被封存义的闪电击到双腿,又被阵法一吸,跌落下来,翻身又去;封存义退开几步继续踏罡布,自有徒弟顶上前。 封存义心中咒骂:两击雷都打不残他。什么怪胎! 老未和老申补上空位迎向骆离。这引雷术起势需要的前奏太长,封存义加快了速度。 这边,钟方和张启山早缠在了一起,阵法收到中间就失去效果,因为钟方早在之前就断了一个死门。张启山也不在意,立即启动第二层。 钟方本就打不过他,这时处于被动,连连爆出灵力,一边接招,一边思考应对之法。 九成九的法力都在钟方身上。棠秘子趁着启阵法的空档,跳下江,拼了命的向后游。去救露珠。 “啊!”老未突然发出一声哀吼,正在搏斗中的张启山被一个圆东西打到,手印错了位,钟方立即又斩断一条死门。 滚落在张启山脚边的骇然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骆离下巴上绽满了血,那是紫带绞断老申脖子时溅出来的,狗头真是飞对了地方,死了还助了我们一回。 封存义的第二波引雷术已经聚好,“嚓----嚓----”两声,又是一阵阴冷风起。刺眼的雷光闪过,骆离被击到了握着紫带的左手。左半边身体霎时一麻,偏倒在一旁。 老未怒睁着血红的双眼。结出的手印也到,骆离胸口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喷出一口血,经络颜色变浅。 “别给老子弄死了!”张启山比钟方还紧张,抽空发布命令。 封存义跟老未已经杀红了眼,哪还管那么多,拿出毕生所学,用最快最狠最绝的招术朝骆离身上招呼。 没了雷,我还看你还怎么阻止我近身。骆离吐掉口腔中剩余的血水,腾飞过去,以一对二。 奈何他们早作了准备,孙唯唯这鬼魂又补进了来,以一对三,骆离此刻越来越吃力。 老申的灵魂刚一出来就被钟方击散,孙唯唯嚼穿龈血,在老申死的那一刻她就丧失了理智,一心只为拼命。 老未的腿,老封的右眼(刚才躲闪不及现在已经成了独眼龙),孙唯唯的杀己杀父之仇。杀红眼的三人,偏偏近不得骆离的身!暴躁如雷,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哪里会听张启山一声声的喊话。 骆离在吃力到了极点后,也放下了顾忌;拼命嘛,我也会!看谁拼得过谁,大不了一死!反正是赚了。 张启山眼见他的话已经没人听,心烦气躁,他一共布了七层阵法,现在已经破去了三层。钟方老儿比他恢复得好,好像灵气非常充沛,现在还有一半没用;本来最后两层是留着收拾骆离的,骆离手上的紫带不好对付。 现在,如果不把钟方速速解决了,说不定他的“脉气”都要被自己的徒子徒孙们给弄死了。一气之下,张启山吐出舌尖血,强力开启后四层阵法,根本不管骆离了,就让他散在阵外。错综复杂的绝地天师阵缩成一人大小,把钟方牢牢困住。 钟方脸色一紧,身体在闪着金光的符咒中摇摇欲坠。他爆出全身的灵力,突破了一层,剩下的三层纹丝不动。心底骤寒,心道:可能今日要葬在这里了。 “师----”骆离见钟方脸色青紫快顶不住,转身想救,老未却扑了上来。没料骆离从跨下向后伸出紫带,正中他的下身。 转眼老未的下身稀烂一片,中间露出一个空洞,只余两边的盆骨,样子着实瘆人。 “你......”老未倒下前指着骆离的腰间,他的法术打在骆离腰上激起两圈亮光,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法器罩着。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张启山眉毛一抖,见多识广的他心道:难道那是精丝琏不成? 钟方露出一丝欣慰,紧急关头,还能想到留后招,引诱敌人出手,给予致命一击,不愧是我的徒儿,不愧为仙家血脉。 钟方想完这些,大脑一阵缺氧,手上结起的印抖抖晃晃就快松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激战(四) 张启山咬紧了牙齿,嘴巴裂到腮帮处,表情狰狞,恶狠狠地盯向钟方,用灵力控制阵法,压制住他的反抗。 骆离这边只剩下封存义了和孙唯唯,虽有受伤,但少了两个对手,还是抗得住。 封存义拿出了看家本领却依次连折两徒,心底的悲愤溢满全身,一生只为名利安逸生活的他,此时怒中带悔!拿在手中的符笔法器都开始颤抖。 起先骆离一直在二楼的船舱上悬挂着反攻,这时跃上三楼,与他们处在同一平面,紫带发挥起来更是方便。 孙唯唯是灵魂状态,对紫带并无可惧,此时她就像个疯婆子,终于找到了骆离的弱点,张牙舞爪的专戳骆离的眼睛,阻挡了骆离对封存义的进攻。 “唯唯,撑住!给师祖一个再次聚雷的时间!” 孙唯唯接到了命令,火光中扭曲的脸更加令人恶心,骆离捉也捉不住她,你进她挡,你退她进;转眼封存义靠着最后的一点灵气已经踏了一半罡步,骆离开始焦急。封存义结合了茅山道术,学会了引雷,再被他打到,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 原来人多了也有好处,这帮人明显很少一起作战,他才有空子可钻,连杀两人。现在这对狗男女玩起了配合,骆离颇感吃力。 “闭----” 钟方费力地吐出一个字,原本是青紫的脸,现在又加深了,呈猪肝色,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对!闭上眼睛,鱼骨头没了漏子可击,更不敢近身。 骆离跃向一旁。用灵气把眼睛加了一层甲胄,听着响动朝封存义的方向猛冲过去。 封存义最后一步罡步正好踏完,手印指向空中的同时。骆离了扑过来。 “嚓----” 骆离破开甲胄睁开眼,身上被鲜血浸透了。封存义死前引出的雷因为被骆离挡了一下,雷术击向钟方处,打中了他的左小腿;同时,封存义的上半边身体没有了,紫带旋转的余力还没停下,最后转动两下,脱掉血污,又是铮亮的一条。滴血不沾。 钟方拼尽了一生的灵力,连爆全身的大穴,穴气全空,绝地天师阵越收越小,五脏六腑被缩紧的阵法挤压得不成形;脸上哪是猪肝色,已经近黑了。被雷击中的小腿筋骨俱断,他也不在意了,反正穴位里的灵气早已抽干。 张启山恨得咬牙切齿,老东西你还不断气,他牵动着阵法。也腾不出手走过去结果他。感觉到身后的封存义气息全无,额角突然冒出冷汗。 孙唯唯见势不对,最后看了骆离一眼。在他没有近身前闪身飞走,连逃去哪个方向都不知道,速度快得出奇。 骆离赶紧回头帮师傅,知他随时都有可能毙命。急得腾空而起,俯冲而下扑向正在施法的张启山。 张启山的两脚呈外八字,牢牢吸住甲板;一阵气流从后背压来,他单手朝上一挥。 紫带激起一片火光,溅落的火星瞬间把张老怪的白毛白须白眉全部烧起来,霎时。他就成了癞头和尚。 钟方趁机拓宽了活动空间,稍稍喘一口气。 任凭火烧。张启山不为所动,紧紧稳住手印。钟方还是不得动弹。 连续三次,骆离丝毫讨不到便宜。不由对那红宝石戒指起了兴趣,上次在海临棠家别墅,他也十分在意这个戒指。在紫带被夺走后,好像生怕再被抢走戒指,匆匆遁走。 想到这里,骆离再次佯装用紫带攻击。张启山眼见钟方还不死,感觉骆离又来,裂嘴一笑。老夫也不怕你的绛珠紫带,只要护好下身,你奈我何?早已作好了决定,事不过三,这已是第四次,是绛珠紫带回到我手里的时候了。 于是毅然接下他这一招,手心握住紫带一个反转,妄图揪下。 两人各怀心思,在相碰的那一刹那,张启山败了下风。他刚想夺带,却发现红宝石戒指被骆离扯到,并迅速滑落至指尖,激动间丢掉紫带手指弯向掌心死死扣住,朝骆离伸过来的“贼手“抓去。 骆离趁机把紫带绕上他的脖子,两人俱是大骇,紫带竟然绞不断张启山的脖子,但是他也呼吸不了。 骆离手下用力,绞不断,老子也要勒死你! 张启山刚才太过惊惧,红宝石被碰到后心跳不受控制地落了两拍,钟方逮住这个机会抓住生门,破掉一层阵法。 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谁还不知道谁的那点底细,张启山强就强在有天外法器在手,占了天时地利。 张启山眼见搞不死钟方,干脆放弃,直接改换目标对付骆离,想掳了他就走。 钟方冲出阵法后完全力竭,被雷打中的左腿,现在痛入骨髓,迈不开步。眼见全身烧得黑糊糊的张妖道正欺向骆离,他也没力气去支援,急得抓紧了甲板,十指连甲板都扣不动。 张启山腾出手来,三两下就脱离了紫带的控制。 面对面的战斗正合骆离心意,当初借着古钱控制紫带对付张启山都可以,别说现在紫带完全受他的支配。 带花舞得忽忽作响,招招直击他的下身。张老怪损兵折将,俨然成了光杆司令,倘若这次捉不住骆离,以这小子成长的速度,这辈子也别想了。 于是张启山第一次爆出穴位里的灵气来对付骆离。 一个因法器戴在手上,攻击颇为艰难,但胜在灵气充沛,又是练了一百年的真修级别;另一个弱太多,却有长兵器在手,还有宽于常人一倍的经络。两人在甲板上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谁也讨不着好。 这样下去不行,骆离肯定比不过那老妖道。 钟方真人潜向船下控制室,要去停船,凭着他的目力,他看到陇族那两个小孩就快过来了。 此时救人的棠秘子累得呼吸都困难,被露珠二人托起,奋力朝前游着,又是逆行,游了一小时都不见船的踪迹,心急如焚。 小本子和山灵没有走远,就停在最早消失的千里之限的上空;珠珠跟露露还没出手,就被张启山击晕,落到了江中,若不是棠秘子跳下来找到他们,可能真的已经沉入江底喂鱼了。 还好,棠秘子找到被冲出很远的他们,两人仍是重在一起,珠珠的两腿夹着露露的脖子,二人并没分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身世(一) 小本子和山灵的目力再好看不见江面上砂砾一般大的人,又不敢飞得太低,怕被那鱼骨头发现。 “看!师姐,大船在前面!”露露喊道。 “是啊,船好像停了,加把劲儿!”珠珠托着棠秘子看到了希望,游起来更有劲。 钟方刚到驾驶舱,三个雇佣兵看见他钟方摇摇欲坠,齐齐冲上来;钟方早有预料,扔出一张符箓,“嘭!”一声音闷响,三人被震晕过去。 钟方脚步开始颤抖,一口污血喷了出去,坐下来匀了两分钟气,挣扎着爬过去终于把船停了。心下一松,昏死过去,由黑转紫的皮肤下呼吸越来越微弱。。 “啪!”骆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受伤的左手再次中招,紫带都快拿不稳。 “乖乖就范,留你一个全尸。”张启山虽然有些狼狈,语气还是恶狠狠的。 他火气难挡,下身被击中了十几次,虽然都是边边角角,但经气已乱,现在喘气不匀。即使抓到骆离,他也要养半年才能吸收骆离身体里的脉气,这半年里又有不少变数,得想个好地方把骆离关住才保险。人还没抓到,张老怪已经在心里计划了。 就算体力值爆表的陇族露珠师姐弟,爬上船时也是累得够呛,看见满甲板的尸体,顿时热血爆涨,站稳后立即加入战斗。 “打他下身!”骆离看见他们还活着太高兴了,刚才他俩的功夫是渣渣,现在就是肥肉了。不管张老怪的下身是不是只害怕紫带,任何人的下身都是弱点,叫他们攻那里准没错。 “哼!命还挺长!”张启山现在根本空不出手来收拾露珠,因为骆离的紫带时刻“关注”着他。 “你们先躲再攻!”骆离又喊。刚喊完肚子又挨了一掌,一口污血霎时从嘴角流出。 珠珠朝着张启山的下身就是一脚,当然没踢到。但给了骆离出手的机会,“嘭!”火光四溅。地上掉下两驼铁皮般的东西,材质很像老申的鞋头。 张启山脸色一变,来不及反应,头顶又被露露的铁拳打了一下,这拳头重得出他意料,心内更是着了慌。 三人如此配合,很快高下立现,张启山连脱走都难。现在他胯下一片血污。经气紊乱。棉裤被血浸透,黏在身上。 他一气之下扯掉外裤,只着一条染红的裤衩,珠珠根本不介意,还道:“老东西,你脱光了让本姑娘见识见识,看看你那“枯草堆里”还有没有货!” 歪在栏杆上歇气的棠秘子嘴角一阵抽抽。 “嘣!”张启山的癞头又挨了露露一计重拳,击起一阵黑灰,那是烧焦的毛发。 张启山灵气已空,太多耗费在下身的经脉里。现在也调动不起腰部以下的穴位,越战颓势越显;他聚起最后一拨灵气,走起了老路。旋上半空,“嗖”一声,人影消失,逃走了。 骆离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半空,突然四个方向听见“扑通”声响,紧跟着腾空也没瞧见他逃往哪个方向;刚刚激起的落水声已经消失,滚滚江水向南奔去,哪有张妖道的人影。 骆离愤恨落地,来不及舒口气就问道:“我师傅呢!” 这才发现船已经停了。赶紧奔到下面,看见歪倒在舱内的钟方。还有门口的三个人。果然是师傅停的船,大叫一声跑过去。发现这三个雇佣兵还有气儿。赶紧掏出符箓把他们点燃了。 露珠二人跟在他身后也到了驾驶室,看见地上的钟方,两人脸上骇然变色。 师傅的气息非常微弱,骆离全身发抖,愔愔哭泣,越来越大声,不知该怎么办。 灵气输不进去,真气也渡不进去,露珠二人轮流接着来也不见好转。 这时棠秘子半爬着过来,见此情景,忍不住落泪。 “咳咳......”钟方真人没有睡着,只是没有力气说话,知道大限已到,他在聚存能量,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待。等骆离哭过后,这才出声。 “师傅!我们马上去陇族,或者去龙山,龙山寺有口古井......” 钟方轻轻摆头,低声道:“你听我说,师傅也活够了,你莫信那张启山的成仙之说,那是妄想。记住祖师爷的祖训,成仙至...至两千年前就是奢望了。” 骆离哽咽道:“师傅,你是不是要说我的身世?不急,我们回到龙山再慢慢讲,山灵没离多远。” 钟方再次摇头:“你先放下我,让我躺在地上,师傅知道该做什么,我说你听就是;扶着我...我...累。” 他躺在地板上,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时间问到二十三年前,从那场有始以来最恐怖的灾难讲起。 那是一个夏天,钟方还住在天岳山的天岳观,六月初一的早上,循例卜上一卦,发现天有异动;夜晚再观星象,观得有异星入世,这真是百年难遇的奇象;卜得异星入世的方向后,钟方便下山朝东海而去。 如此大的异动,大秦道行高的道士都能算到,包括封存义。 但是诸位高手都漏算了一笔,就是异动的时间,没料到提前了半个月,整整十五天;各类高手纷纷被困在途中,离得近而早赶到的人,基本上没有活口,死于灾难当中。那场龙卷风波及东海沿岸几个国家,再加上同时爆发的超大海啸,死伤无数,第一时间死亡人数便达百万,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末日来临。 张启山虽然被孟玄子废了法力,但他卜算的功夫仍在,知道这是老天给他的一次绝佳机会,天现异象,人现异缘,这个缘他必须主动抓住。 灾难只持续了十几分钟,但道路全部瘫痪,国家马上启动紧急救援,闲杂人等都被挡在外面,钟方就是。看着救灾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急也没用。 张启山利用封存义早已组建起的七七门,手上聚积大笔财富,后面以跨国公司义务赈灾的名义,坐着直升机先于钟方到达事发地点。 这已经是灾后第三天了。 骆离的父母,也在东海渔村呆了三天,骆离在母体才怀了六个多月,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他们穿着古代的服饰,男女都续着长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身世(二) 渔村里没有一人幸存,骆离的父母跟着从海上救下的一个男人,回到了男人所在的渔村。与男子同时出海的兄长和父亲均在灾难中丧生,男子第一时间奔向自己被震塌的家,望着废墟,抱头痛哭。 骆离的父亲见此,大手一挥,残垣断壁纷纷移开,露出下面早已没了生息的大肚子女人。男子忘记了惊讶,扑上去抱着尸体,呼喊着老婆和孩子的名字。 “老婆,路小二,鸣鸣...你还没用到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呢,你马上就要见到爸爸了,怎么就......” 男子姓路,正是路凤路鸣兄弟两人的父亲,此刻他沉浸在丧妻失子的痛苦里。幸好长子在西北舅家,不然他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同为人母,骆离母亲抚着自己的肚子,也暗自垂泪,看向丈夫。 “师兄,我想救她。” 师兄叹了一口气,答道:“我体内的真气快速流失,刚才那一掌只发挥出以往五成。这个地方我们来错了,没有灵气,氧气稀薄又污浊,我想,很快我们就要变成废人。沾沾......” 骆离的母亲闺名叫沾沾,她也在试着调动自己的经脉,脸色大变,打断了丈夫的话:“那就得快点救这母子,不然就没有能力救了。” 见丈夫还在犹豫,急道:“我们初到这里,一无所知,你看这些怪异的东西,反正再也回不去,做个普通人也无所谓,他们不也没有法力吗?救了他们,我们也好有个地方落脚。” 听到夫妻俩的对话,地上痛哭的男子爬过来抱住二人的腿。苦求道:“我知道你们是仙人,救救我老婆孩子,我路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骆离的父亲更加犹豫不定。既然这里的人都没有法力,他们肯定就成了怪人。说不定后面有一堆的麻烦事;徜若还存有法力,可以躲开找个没人地方隐居,可法力消失殆尽,一个普通人躲去哪里?他对人心看得很透彻,失去家人的不止面前这男子一人,救了他妻儿,别人知道也来相求怎么办,可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师兄啊!魂魄马上就消失了。你睁开天眼看看,那是个快出生的婴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只救这母子二人,别的人我绝不管。” 他不敢开天眼,看着妻子急切的眼神,最终不忍,点了点头。 沾沾立即把母子抱起,用水冲洗干净,开始施法。 “你姓路?”骆离的父亲问道。 男子点头:“我叫路齐,这是我老婆石大香。我......” “不用说了,我夫人救她也是不忍看你家破人亡,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说完就叫男子去周围找来能用的木板和塑料棚。两人一起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以作遮风避雨,这里便是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他们在沙滩上昏睡了一夜,这一夜体内的法力流失大半,沾沾背过身去,不让丈夫看见自己伤己救人;她用自己只剩一半的灵气渡入进去,没多久,母亲就醒了。可婴儿的魂魄迟迟归不了位,沾沾加大力度。整个灵气包裹住胎盘,把魂魄硬吸了过来。 胎儿的魂魄缓缓靠近。却始终到不了位置,她试着导出自己的特殊脉气。只一瞬,魂魄立即就回了母体。 沾沾任督二脉突然一麻,手心燃起一股淡淡的紫色烟雾,生怕被师兄发现,赶紧吸进鼻子里。她的家族在原来的世界是特殊的存在,因为他们身俱上古龙脉气息,血脉非常珍贵;今天这一用,气息差点散去;若是散尽她肯定也活不了,好在用得不多,她控制住了。感觉到体内急速流逝的灵气,不由悲从中来。 孕妇醒了,路齐来不及欣喜,石大香就痛喊起来。 “她,她这是要生了!”沾沾非常惊恐,她什么也不懂,怎么办? “仙子,我路齐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菩萨呀!剩下的事情我来,仙子您去歇着。”路齐熟练地把老婆抱进棚里,扯下她的裙子,接着就便去弄锅烧水。 石大香这也不是第一胎,有过经验,伴着一波又一波的宫缩,咬牙顶着剧痛。 沾沾和师兄不知所措,又不好近身,只得在一旁守候;她紧紧握住师兄的手,夫妻二人望着周围灰蒙蒙的天,还有三个月他们的孩子才降生,如果到时自己也要承受这种痛苦,可怎么是好。没了法力,生产也是一个大难关。 好在没多久,孩子便出来了,肉嘟嘟满身皱褶像个小老头似的男婴,发出哇哇的奶哭声。 “四个大人都齐松一口气,此时路氏夫妇满是感激,儿子也活了,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希望,还意味着,绝望!”钟方真人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冷冷地像是从地狱传来。 “师傅,是不是他们恩将仇报!”骆离已经猜到,咬着牙齿问道。 “岂止!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你父母不知从何处来,哪里能懂我们这个时空的生存法则,对人心又能了解多少!”钟方真人异常愤慨。 骆离的握紧了双手,师傅骂完,又把他们带入回忆里。 就这样,四个大人一个婴儿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骆离的母亲沾沾在救人后,身体虚空,平常行走都难,更别说像刚到时那样,跟着师兄腾云驾雾了;一天一天过去,两人的功力飞快下降,在路氏夫妇的相邀下,决定在路家住下,把孩子生下来再考虑后事。 他们换上了现代的衣服,也没人关注他们的来历;灾难过后,百废待兴,渔村因为太过偏僻,救援最晚才到,十里之内就他们五个活人,前三波救援都把他们忽略了。之前他们就是靠着从废墟里找来的东西和去海边捉鱼,免强裹腹。 待来渔村的人越来越多后,骆离的父亲敏锐感觉到这里不能长久住下去,决定离开,找个小岛暂时居住;路齐出去要到一艘渔船,正准备走时,骆离这时却要提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身世(三) 才刚七个月,根本没有怀足月,妻子的肚子突然发作把骆父吓得六神无主;路氏夫妇是过来人,知道必须送去医院,不然孩子保不下来,可是现在去哪里找车?就在他们束手无策时,孩子居然很快就生了下来,虽然瘦小,但是心跳非常有力;生产过程出奇顺利,晚霞映红了天际,映在小骆离的脸上,父母脸上都是满足的笑,仿佛这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开心还没持续到天亮,小骆离不见了,才刚满月的路鸣也不见了。 夫妻二人心急如焚,刚刚生产完的沾沾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 骆离的父亲首先怀疑路家夫妇,虽然他们的孩子也丢了,但是石大香的惶恐情绪表现得太过了。 骆父正要朝她逼问时,外面一阵异响,一个抱着婴儿的中年人突然出现,看了他一眼便跑,他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这时正主出现了,抱着孩子走的是封存义,留下来出现在沾沾面前的是张启山。 他们三天后就到了灾发地,沿在海岸线搜索了半个月,也是多次错过这个角落里的渔村;几天前才琐定这里,也琐定了骆离父母。 两万块钱!虽然二十年前是一笔巨款,但也不能轻易卖掉两个人的良心;路氏夫妇做到了,本打算顺着骆父的意运到海岛再解决,没想到出了意外,张启山也等不及了,就在渔村把事情办了吧。 他以孩子为要挟,逼着骆离的母亲把身体里的脉气渡给他,只要拥有了她的特殊仙脉,张启山就能恢复法力。 他蛮横地拉过沾沾的手查看脉息,发现虽然损失不少,但也够用了;沾沾产后虚弱。如果是半月前,只需她一个手指头,这一帮七七门的狗道都得毙命!现在。在张启山的眼里,她就是恶狼嘴边的一块肥肉。 孩子刚被抱走。师兄已经去追了,沾沾哪里会相信张启山的要挟。 “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路家的孩子,你的孩子在路家人手上;只要你助我恢复法力,他们自会把孩子教给你。”说完看向石大香夫妇,示意他们过来“表现”。 夫妇俩赶紧凑上来,点头如捣蒜,没有内疚。只有对张启山的讨好! 沾沾心内一阵绞痛,痛得恨不得把这对贱人碎尸万段。鄙视且绝望的问他们:“为了什么?你们连孩子都舍得让人家拿去做局,我救了你们母子的命,你们居然这样对我!” 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被金钱蒙蔽了良心的人哪里听得进去;路齐一家现在一贫如洗,还要养活两个儿子,两万块钱够买一条渔船了。 路齐耷拉着眼皮,他还万分委屈:“仙子,我们也是为了生活呀,老先生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给了你也不会死,还能见到儿子和......” “够了,快点吧。这才几分钟,你的脉息又弱了半分,不要耽误时间了;我看你男人步伐也跟我徒弟差不多,那边有好几个人等着他,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你如果再拖下去,我不保证你还能见到他。照我说的做,还你一家三口大团圆。” 张启山说完就摆好坐姿,等着沾沾上手,把她全身的仙力全部渡入他的经脉。他还有点嫌弃。如果是她男人有仙家脉气就好了,女人的属阴。肯定会打些折扣。 孩子才出生一天,也不知现在被藏在哪里。有没有哭?师兄还好吗?沾沾空有一身仙力却发不出来。这个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丝灵气也没有,各种奇特的东西射出怪线,时时灼在她的皮肤上,能用的法术完全使不出来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硬撑着身子站起。为了逃命来到这个错误的时空,为了救孩子和丈夫,她又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遵守誓言这一说。 一个时辰后,张启山恢复了法力,沾沾失去了意识。 张启山顺手用拇指按向她的头顶,沾沾的性命作了他试用法力的第一个试验品。 在张准备走时,石大香贴了上去:“老先生,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 张启山看着她贪婪的嘴脸,示意旁边的手下拿来钱夹,抽出三千块递给她。 石大香笑得一脸灿烂,说道:“你看她头上的那条紫色发带,还有左手的戒指,那不是装饰品,我见她用带子锯过柴火,用戒指......” “行了,我知道了。”张启山迫不及待地搜刮走沾沾身上的东西。 一个没注意,手掌被紫带割破一条口子,戒指也戴不进去,心里却大喜,赶紧收起来,好好包裹住。 “师傅!快走,钟老道来了!”封存义满脸发青,拖着被骆离父亲伤得漆黑一片的小腿,奔跑着过来喊道。 张启山眼色一寒:钟老儿,老子躲了几十年了,现在还怕你不成? 马上运气,却打了一个冷颤,法力虽恢复,但是渡入的是女子的脉气,属阴非阳,还得自己炼化一下才行。 他暗自懊恼一番,怒道:“撤!” 钟方扶着骆离的父亲赶到时,正看到直升机升空。钟方怀中还抱着从封存义手中抢来的路鸣。 “老丈,快追,孩子被带走了!”骆离的父亲说完就奔进屋找妻子。 钟方把孩子丢向草垛里,腾空三步跃上去,抓住脚架,欲朝机舱里攀;被封存义与三个徒弟联合攻下。他又翻身而起,耳边全是机械声,连骆离父亲在下面的狂呼也没听见。 骆父抱着妻子冲出门来,大喊:“恶人!还我沾沾!” 钟方一个分神,又被打下,直升机越升越高,他再也追不上去。也不管外面的两人,直接抓来还没逃远的路氏夫妇,很快问出骆离的下落。 孩子竟然被吊在十里外的一个断梁上,晒得都快脱水了,下面还有三四条野狗巴望着;如果海风再吹大点,装他的篮子掉落下来,骆离肯定就葬身狗腹了。 “你父亲抱着你母亲一味痛哭,连我把你抱过来,他也不看上一眼,那种痛苦,我现在都深有体会,也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爱得如此之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身世(四) “那我的父亲,现在何处?”如果此时可以看透骆离的脑子,里面肯定是一片红色,烈火充溢,怒火快迸发出来。他的经络不知何时早就变了颜色,后悔刚才没有拼尽一身血肉杀死张启山! “他生无可念,只把你托付给我,坐着就去了;怀里还抱着你母亲,稳于磐石,我想把他们一起葬了都挪不动;到了子时,两人的肉身同时消失,只留下一堆衣服,和你手上的古钱。” 原来这个竟是父亲的遗物! “现在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能控制住怒气吗?我早告诉你,与现在告诉你有何区别?如果不是我不行了,我只会在你能杀死张启山时才会说出来。你......” “真人!” “师傅,我能控制住!” 钟方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痉挛,满胸的浊气吐不来了,再用法力压制也是徒劳。颓然地收手,说道:“经过今晚一战,七七门肯定垮了,那些爪牙看见了就收拾掉,看不见暂时不要去花精力。记得我五月里教给你的医术里有三句奇怪的口诀吗?” “记得,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我还知道这出自《孙子兵法》,您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我猜就是这三句奇怪。” “对,这就是去往你师祖孟玄子建造的天岳观的必经之道。” 钟方还欲说,骆离抢先道:“现在被张启山抢去了,你要我夺回来?” “迟早的事,但现在还不能去,他懂...懂机关之术。”钟方越说越费力,眼见徒弟眼色黯然,又道:“我相信你。看到你成长如此之快,我走了也放心了。” 听到真人说这种话,大家一片沉默。心底苦涩难当。 “别难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交待。就是杀路鸣的父母。” “杀得好!”棠秘子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骆离刚刚出生,严重脱水,钟方反而觉得呆在渔村暂时安全,就地为他绘符将养一下。路氏那对贱夫妻抱着路鸣不知逃到哪去了。 等晚上时,他父母的遗体刚刚消失,张启山就杀了回来,因为他发现骆离大有用处;只用了几个时辰,他就把脉息调炼顺当了。想到只是恢复了功力,但离成仙之梦还相差甚远,便想利用这小小婴儿。 钟方一交手便知斗不过,何况手上还有婴儿,只有选择遁走。 这一遁便到是二十几年,可想张启山手上握着的天外法器有多厉害,当天夜里他就把钟方堵在了三条大江的汇合处——合江。 钟方被追了三天三夜,精疲力竭之中想到合江有他早年救过的一个户钟姓人家,便投奔过去;想把骆离寄养在钟家,钟家人痛快的应下了。若是没有钟方。钟家女人早就死了,哪有现在?他们怕家里多个孩子会引来是非,竟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了钟方。让他带走。 这是毫不保留的不言而信,钟方感动之极,忍痛答应;他为防意外,悄悄守在钟家,静待安全后才离开。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将改写,骆离也将有一个幸福的成长过程;但是,张启山却寻来了,钟方的障眼法并没骗过他;隐在门外的钟方看着他走进钟家,气得喷血。把钟家的孩子藏好就冲了进去。 “就是那一战,让我整整恢复了五年。他也好不到哪去。危急关头,我对钟家人喊道:把孩子带走。不管带到哪,我只要孩子活。”讲到此,他露出敬佩的神色。 虽然骆离好好的站在这里,大家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细听。 钟家男人为掩护抱着孩子的老婆,被张启山从后背一掌拍碎五脏,一大口鲜血瞬时喷出,死前仍是转过头死死拖住张启山的腿。钟家女人无视溅在身上的鲜血,一往直前,往前,并没回头,抱着孩子奔跑出屋。 张启山不知道用何种方法,短时间内炼化了红宝石戒指。他戴在手上,钟方倍感吃力;后来知道,绛珠紫带威力更强,张老怪一年后才练化。钟方被击中,弹向石墙,眼看张启山就要追出去,钟方猛扑过来,爆出心口血与他死死纠缠。 当时钟方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他得到骆离,不然以张启山的心术,会把天资卓越的骆离培养成什么样?世上又将多一个恶道。 张启山气脉不稳又急着追孩子,更不会和钟方死拼;但钟方拼尽全力也未能干掉他,自身受损非常严重。 说到这里,大家见钟方真人久久不语,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发生的一幕让我永生难忘记。”他真人眼中浮现一层水光,骆离知道,这是师傅很伤心的事情,有些不忍听下去。 “后来,钟家的女人拿着一把菜刀跑回来,手上已经没有了孩子,朝正在斗法的我们喊道:‘你这天杀的老道,孩子也不放过,我已经把孩子给人抱走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说完她就用刀抹了脖子。张启山趁我分神,快速窜了出去妄图追寻孩子的踪迹。我扶起钟家女人,她只说了一个‘江’字便去了。” 说完钟方真人也不再顾忌,任泪水流下来。 这太震撼!太壮烈!相比较路氏夫妇,同样对待恩人态度天壤之别,好人怎么就没好有好报呢。 骆离心内又是一阵刺痛,蹲坐太久,差点摔倒。 珠珠赶紧伸手扶住他,玉手下滑握住他的手;骆离感觉手心温热传来,悲凉的心有了一丝暖意,第一次对珠珠回以感激的微笑。 可珠珠一看差点哭出声,失亲之痛,他忍到现在,听到恩人惨死,才支撑不住。这个笑容里全是苦涩,不如不笑。珠珠这时母爱泛滥,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 下一刻,骆离便坐直了身体,强行把钟方扶起,靠在他的肩上:“师傅,钟恩一早就知道吧?可你却为了保护我,一直瞒着我。”这一切很好解释,钟恩就是合江钟家那个孩子。 说完忍不住去摸师傅的脉搏,被钟方不着痕迹地躲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身世(五) 没有时间了,钟方看到自己的灵魂刚刚已经飘了一线出体。 强撑着说道:“你现在知道为何我要你气武双修了吧,你在父母原来的时空受孕,却在我们的时空呆在母体内继续被孕育,所以你才能活下来。身体里带有原来时空的灵气,我又用百年功力加持你,所以你的身体才会如此敏感,与自然之力完美契合。但我们时空的自然之力,不够满足你的练气需要,所以只得另僻稀径,用大秦本土的武术相结合。我只教了你六年,你的法术便突飞猛进...就是...这个道理。” 感觉到钟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骆离大急,再次渡气。 钟方挣扎着朝露珠二人说道:“转告你们师傅,我这辈子终究是要负她了,下辈子还吧...” 终于交待完了,虽然还有好多好多遗憾,他还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真人啊!”棠秘子觉得天都塌了,最后一个莫问师傅的故交也走了。学道学到今天,他真的不懂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骆离仿佛没有感觉到师傅去了,喃喃自语:“我肩膀上的骆字,一定是钟恩的母亲所写;紧急关头她还想为我留个念想,让我有个姓不说,还让我知道我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正是靠着这个,懂事以后我心里一直存着一丝温暖。” “大仁大义!”棠秘子吐出的声音混浊,心里郁郁不知如何舒解。怒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骆离根本没听,仍自言自语:“意识到我的不同,肯定也意识到被我母亲救活的路鸣的不同,所以七七门就找人培养他;他也确实很有天份。但全在邪道上,没有言传身教,他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啊!后来。师傅找不到我,又被追杀。因为相信钟家人,他知道我一定好好的活着,就躲去华银观养伤;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路氏夫妇。”望向棠秘子,说道:“张启山知道师傅会去,一直监视着他们,一面让路氏兄弟目赌仇恨收为己用。一面想再次抓住我师傅!” 棠秘子回道:“分析得对,可是为什么真人多隔了四年才找到你,记得当时你已经九岁了。这四年他去了哪里?” 骆离望着安详“入睡”的师傅,叹道:“谁也不知道了。” 露露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可愣是没发生声音。骆离和棠秘子这时才发现蹲在一边无声抽泣的他,见他鼻涕眼泪全糊了脸,哽咽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族...族长会伤心...伤心死的...我...我们也劝不了。” “骆大哥!”珠珠突然出声,从来没叫过他大哥,棠秘子与骆离都有点意外。 “骆大哥,可不可以把钟方真人送回陇族安葬。我师傅可能会殉情,有了真人的骨灰,我有办法劝她!” “这......”棠秘子想不到那陇族的族长竟是个痴情女。两人还是这种关系!为难地看向骆离。 “不行!”骆离坚决反对,什么都可以,他绝不愿意离开师傅;之所以还这么平静,就是心里认为师傅并未离开他,他都没开启纯眼,不敢看师傅的魂魄飘走。怎么可能把师傅让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老太婆,反正不同意! 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露珠二人好不失望,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望向棠秘子。 棠秘子也很为难,外面天快亮了。又下起了雨,甲板上还有三具尸体。必须得尽快处理了。 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道:“骆离,你想怎么安葬真人?就是火化也得找个东西装。” “没关系,师傅不会在意的,就在甲板上火化了,随便找个东西装走,后面我再换个漂亮的陶罐。” “你可是想时时背在身上?”棠秘子一脸失望,又见骆离点头,斥道:“你怎么就是长不大,你师傅为你做了这么多,这二十年来他都是在为你奔波,估计都没睡个安生觉;人死了,你还不让他入土为安!有你这样做徒弟的吗?”说到这里一吐为快:“你没听见真人最后的话吗?他说他对不起珠珠的师傅,对不起是什么,他还有好多话想说,但说不了,撑着最后一个口气只交待你的事情......” “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是我对不起师傅,不是因为我父母突然出现,就没有今天的张启山!也没有今天的七七门,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些被七七门害死的人,也是我的错,不是我母亲张启山也不会活到现在,早被师傅弄死了!” 三人见他情绪激动,见到东西就砸,吓得赶紧来制住他;可哪里制得住,愤怒的骆离把师傅的死全部揽在自己的头上,恨不得自裁谢罪。在驾驶舱里乱砸一通,发出的惊人力量打窜了船底,底下一层立即开始渗水进来。 他已经完全失控,棠秘子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见,也凑不近他;待他发泄得差不多了,俯在舱壁上喘气。 棠秘子大声喝道:“够了吧?你怪自己,真人也怪自己,他恨自己没有下狠心杀了张启山,留他活到你父母出现,也没完成师命,得到遗录下册,还让张启山害死了你父......亏真人走的时候如此安详,他还以为把你成功培养好了,偿还了你父母。可你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对得起他吗?” 骆离闭上眼睛,怒中带悔,任凭泪水流出来;冷静后他开启纯眼,看到师傅被那个嘴角有颗大痦子的鬼差恭敬的半扶着,正向远处而去。 没想到师傅现在才走,那刚才的一切都看见了吗?可是大痦子鬼差又怎么出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东海州的地盘了呀。 “师傅!您等等。”骆离大喊。 钟方回过头来笑着摆手,用手摸了摸胸口,拍了两下,再次挥手,转头回去就跨出一步,鬼差与他同时不见。 骆离放声大哭!师傅这是在说:做人要问心无愧,骆离没有错,错的是师傅。 露露把钟方的遗体抱起往甲板上走去,骆离哭了好一阵,见水淹到半腰了这才清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闻一清惨遭毒手 棠秘子见他上来,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和打气。 甲板上的腥臭引来不少江上的飞鸟,见到人也不害怕,低头啄着散落在外的封存义几人的尸体。 “你们去找个罐子吧,把我师傅的骨灰带回陇族交给族长,让族长寻个当阳的山,把他葬了。” 没想到他突然又想开了,露露反倒有些难受。 骆离朝露珠说完走向师傅的遗体,拿出三张符令,本想学戒色念一遍《往生咒》,想想也是多余,本想再说点啥,却啥也说不出。 低头拿着符令,至脚往头挨着放好,手指一捻,三张符箓燃起,钟方的遗体瞬间被笼罩在火海中。 “咚”地一声跪下,接着又是几声响,大家全跪下来,齐齐朝着遗体磕头。 火化完毕,天际已经翻了鱼肚白,骆离把骨灰小心翼翼地收进容器中。 递给露露,说道:“从现在起,我就把师傅的后事交给你了,代我向族长说声对不起。” 露露和珠珠四手接过,沉默地点头。 “船快沉了,这是七七门租的还是买的?万一被找到......”棠秘子看向甲板上的三具残肢。 骆离心里口里全是苦味:“绑上铁疙瘩把他们的尸体全部沉到江底,管他是租的买的,不管我们的事。” 他们做好这些事情后,水已经没到最上层,四人一起跳进冰冷刺骨的滚滚江水中,朝岸边游去。 “阿切...阿...”棠秘子不停地打着喷嚏。 “赶快找到小本子,前辈你在水里泡得太久,身体还能抗得住吗?” 棠秘子抹了一把脸,眼睛直冒泪水。看来真的是感冒了,他叹口气:“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等下喝点热汤就好了。” 上岸后。身上的血污全被冲掉了,三个年轻人身体都无适。但都免不了发虚,行走的速度也不如往常,好在天大亮时,终于见到背着熊猫玩具赶来的小本子。 见到他们就嚎啕大哭,众人看来她是喜极而泣。 露露高兴道:“这下见着你了,我们人就到齐了,你没事真好。” “太,太好了......”小本子不由分说就扑进骆离怀里。身体还在颤抖。 她的心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猛跳,现在才停,恐慌不已,就跟在荣白山一样;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怎么能不高兴。 骆离感受着她的害怕,一阵心酸,小本子几年后就跟他一样,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了。 “骆离哥哥,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珠珠看见她抱着骆离有点不舒服,回道:“钟方真人过来救了我们。他仙去了。” “啊?” 小本子不敢相信,怎会这样?哭得更加伤心,指甲使劲抓进骆离裸.露在外的胳膊里。已经渗出了血。 两人都不自知,可珠珠看见了,用力把他们拉开:“现在哭有什么用,赶紧找个地方整顿一下。”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再哭了,让师傅安心走。”骆离把住小本子的肩膀用力提了两下,让她振作起来。 “熊猫”伸出一只小胖手,替她擦去泪水;小本子就势捉住山灵的手给自己抹眼角,可是泪水跟断了珠子似的就是止不住。 伴着她时不时的抽泣声。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一片洼地前,江潮退去后露出来的一片稀泥地。延绵几里看不到头。 棠秘子问道:“这里应该是合江吧?” 骆离摇头,他也不确定。按照船行的速度应该是,附近也没有参照物,看来只得往外面走,离开这片洼地。 小本子的哭泣声就没断过,珠珠被哭烦了,大声吼道:“闻姑娘,事情已经这样了,哭有用吗?打起精神......” “爷爷死了!”小本子朝着骆离和棠秘子哭吼! “没事了,我已经火化了他,露露把遗体带回陇族安葬。” 小本子使劲摇头:“我是说我爷爷,他死了!见到你们之前,我才见过他,他亲口对我说的......” “闻师傅的灵魂?!”骆离和棠秘子同时问道。 小本子只顾哭,话也说不了,步子更是迈不动了。山灵从黑眼熊猫里睁大眼睛,使劲点头,他也看见了。 那就是真的了,可是为什么?骆离望向棠秘子:“明明还有六七年的寿运啊!” 棠秘子回忆起闻一清的样子,心中更加难受,多好的一个人呀,多好的制符手艺,现在只留下这么一根独苗了。捞起小本子遮住眼睛的头发,轻声安慰道:“阿本,你应该长大了,上次在荣家寨你能清楚听得云雀人说话,是不是表示你有天份?好好跟着骆离学习道术,振兴你们闻家。” 出来快一年,小本子从来没有嘴上说过想家,但不表示心里不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爷爷,拼命压抑住思念,根本不敢去想。她原本打算这次如果去陇族,还可以回去看看爷爷,没想到上次一别竟是阴阳两隔,听棠秘子这样一安慰,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骆离看看左手的古钱和紫带,火气又上来了,不知道封存义用了什么法术,让古钱的预示能力发挥不出效果,闻师傅的死也没有提示。 “小本子,我陪你去华银镇安葬闻师傅。” 小本子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觉得自己不孝,又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在危险来临前只能感到恐慌。 哽咽着说道:“没用了,我爷爷尸骨全无,他就是算出我有难才朝南边去,途中被错误的信息误导,辗转一个月,最后被张启山害死了。” 骆离用力握紧双手,心中又叹道:闻师傅还是不放心呀!害怕我保护不了小本子,竟误送了性命! 珠珠示意露露赶紧过去表现,嘟了好几次嘴,露露才反应过来。 “小本子,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珠珠无语,还不如不说,使劲揪了他屁股一把,露露痛得突然喊出声。又换来珠珠的一记白眼,恨铁不成钢! “那回去我们给闻师傅立个衣冠冢,就立在莫问道长旁,再把无渊道长也移过去,他们三人也好聊聊天,不至于寂寞;拿出你平时的气魄来,好好活下去,你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闻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无眼男尸 小本子哭声渐缓,定定地看着骆离,重重点头。 骆离把她脸上的眼泪抹掉:“好啦,哭过就没事了,天色大亮了,我们一群人跟讨饭的差不多,赶紧走吧。”他这一吆喝,露露正好找着台阶下,蹲在地上,示意小本子上去。 小本子默默无声地绕开他,朝前走去。 棠秘子拍拍露露的背,“走吧,别怪我说话直,你不适合她。” 露露的心思被人看破,闹了个大红脸,吞吞吐吐想解释,发现人全部走到前面去了,赶紧跟上来,把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 “啊!”走在最前的小本子突然大喊。 “又怎么了?”珠珠皱眉,一惊一乍的。 骆离几步踏上前去,循着小本子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面岸边摆着一具尸体。已经泡得发胀,上身赤.祼,下身只有一条底裤,看体形有一米八左右。 正欲上前,被棠秘子一把抓住:“骆离,别去管闲事。” 棠秘子也看见了,那是一具男尸,肢体齐全,趴在水草边,一半身体在岸边,一半还在水里;双手都被束在腰后,那黄色的绳子看起来像是专业设备。 “看看没事的。”骆离走上前去,拽着尸体的肩膀把人给翻过来。 “这...这是仇杀?”珠珠惊恐地指着那眼睛被剐去的男尸问道。 骆离没有回答,却注意到了其他地方,他发现这个男人的额头和发际线都有点熟悉,一时没想起像谁。 欲掰开男子的手掌,棠秘子一把捉住他的手,捡起旁边的塑料袋递给他:“当心指纹。” 骆离差点忘记了。赶紧接过来,隔着袋子使劲把死者握紧的拳头打开;肿胀的手纹线惭惭清晰,一串串符号印在他的脑中;手掌很厚实。虽然被水泡胀了也能感觉到此人大拇指下的金星丘非常肥厚,月丘也是一样。看来他身前是个赚钱能手,还是个好色之徒,性.欲旺盛。 那股熟悉感又来了,再把这人的食指捋直,仔细观察食指始端的兄弟宫;更确定了,这人肯定和自己一个熟人有亲属关系。 是谁呢?他静思了几秒,一股尸臭钻进鼻内,刺鼻难闻。赶紧把尸体复位退回来。 “看完了?我还以为你要把人家的手当鸡爪子给啃了呢。”珠珠开着玩笑。 这句话差点没让骆离呕出来,鼻子被尸臭味熏得难受,呼了一把旁边的清新空气,说道:“我们先绕开,等会走到市集里打电话报警吧。” “也好,就该这样办。”棠秘子见骆离没接着管下去,心下也是一松。 沿着河岸没走几里路,就望见一个码头,还真是合江码头。他们可以在这里坐船,往南往西都可以;可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山灵原来装着的行李也在轮船上躲避鲸魂刺的怪味时弄丢了,还好护照与身份凭证都带在身上,不然又得重办。 几人饥肠辘辘。进城后找了个卖豆花饭的早餐店,先吃顿热呼饭再说;除了脸上看着疲惫,身上的衣服倒是全干了,少了点狼狈。 “我去取点钱,你们先点菜。”小本子道。 “我也出去把报警电话打了。”骆离说完就跟着出去了。 豆花刚端上桌,米饭和蒸肉还没上来,小本子就回来了,最多去了十分钟,还真是快。 “取了多少钱?”棠秘子问道。 “五千块。早上取钱的少,就这点钱还被人盯上了。合江真乱。”小本子回道。 这也印证了他们刚才看见死人,想起那具尸体。小本子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们吃吧,我去外面透透气。” “还透什么气呀,你不吃饱哪有力气走路,又不愿让我们露露背你。”珠珠大快朵颐,腾出嘴巴来说教小本子。看见骆离走进来,也没不好意思:“那个,没等你了啊,赶快来吃。”说罢递上一大碗饭。 “我真的吃不下嘛,况且一顿两顿不吃也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小本子回答完就跑去门口站着,望着赶早的人流发呆。 骆离同样没有勉强她,接过珠珠的碗,低头夹菜。往豆花蘸水碗里使劲搁辣椒,亏珠珠和露露还吃得下梅菜扣肉,见了太多血,骆离看见肉就反味。 合江在百年前是交通要道,后来现代交通工具飞机的兴起,这里不复往日的繁华,经济发展得慢,人口也不多,城市常住人口还没到五十万。但是却渔龙混杂,历来治安就不怎么好。 不久,就见三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过,饭馆外有人在说: “听说是河边死人了。” “你也听说了?” “就摆在落雨台那个水弯里,被江水冲上来的,刚刚警车里拉的就是尸体。” “造孽哟,又是一个,这回不是女的吧?” “......” 骆离心道:办事效率很高啊! 到了饭点,进店来的客人越来越多,门外的小本子突然跑进来。 “别跑呀小妹妹,我们刚才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哥几个还差那点钱吗?” 三个愣头青追着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没什么精气神,多半是不知在哪熬了一夜的小混混;清一色的黑色假皮衣,打头说话的一个头发留得老长,遮住了半边眼睛;另一个大光头,还吊着鼻环;走在最后的最高大,是个傻头傻脑的大块头。 棠秘子轻声问道:“你取钱的时候,就是被那三个人跟上了?” 小本子眼神示意:就是他们。 这三人围过来,也不怕桌上有两个年轻男人与一个老头子,吊着鼻环的光头还朝着珠珠嘟嘟嘴。 三人会心一笑,六只狼眼紧盯珠珠涨鼓鼓的胸脯,咧着大嘴毫不掩饰地打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抱在小本子怀里的“熊猫玩具”,也顺着这三人的眼睛看向珠珠的前胸,他好像又知道了点什么。 珠珠恍若不觉,只用眼睛询问骆离:怎么搞? 这一看就是地痞无赖的三人,吆五喝六的大声嚷嚷,他们一进来客人就走了大半,老板赶紧过来圆场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几位真是侠义心肠 “哟,浩西哥,哥几个今天有空光临小店了,进雅间吧,不用和别人挤。”老板一脸假笑,打着赔一顿饭钱,也不能损失客源,好在这浩西哥还有点“江湖义气”,也不是听不得劝,招待好了,十天半月才来“照顾”一次生意。 这三人无视老板向里面抬着的手,在隔壁刚空出来的那桌坐下,鼻环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就坐这里了。吃个早饭还坐么子雅间,没那些讲究。” 老板觉察到这三人打着隔壁那桌两个姑娘的主意,有些发愁;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桌人一嘴的外地口音,柿子还要捡软的捏呢。只心里诉求别在店里给他惹事,大声笑道:“好嘞,水鸡哥不讲究就好,几位慢坐。” 正是因为骆离一行人是生面孔,都当他们是赶船的旅客,能忍就会忍;合江这条码头从来就没安生过,灭了这股势力那股又冒起来,脏乱差是合江的标致,严打后,好了没一年,恶势力又冒头了。 这浩西哥就是其中之一,学着泯港电影,给自己取个浩西哥,俨然当自己是合江一号扛把子。所以这扛把子才想来捞点外地人的“生意”。 “小妹妹,到哥这桌来吹两句夸夸(聊聊天)。”大块头说完就掰小本子的肩膀。 小本子心下正有气,右手顺势一翻,捉住大块头的手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立时就卸了他一条膀子。 这下炸开了锅,那三个无赖呆了一秒后,齐涌而上就要扑过来。 骆离一脚踢向长木凳,刚好撞在他们的膝盖处,齐齐额头触地。屁股朝天,排成一排趴在长凳上。 轰!吓得本就没几个人的豆花店,食客走了个光。 “扛把子”一伙。“啊啊唷唷”叫个不停,头贴在水泥地上。骂人都带回音。 珠珠吃饱了,打了个嗝:“凳子再长点就跟串糖葫芦一样。” 露露摇头:“不像,像我们吃过的烤面筋才对。” “报警吧,说我们斗殴闹事,抓我们进派出所。”骆离这话是朝着冲出来的饭馆老板说的。 老板愣住了,他搞不懂这是唱的哪出,半晌才道:“这点小事报啥警呀,要不你们出去打。打得厉害了立即就有警察过来,他们出警很迅速的。” 棠秘子扒拉完碗中的最后一口饭,抹了抹嘴道:“那他们就要吃苦头了,到时还不是要找你算帐,怪你不早报警。” 这......老板更是傻眼了,这老头子说话还真是气人:“那...那我就报警了?” 小本子不耐烦,抬手示意他赶紧报。 凳子上的“扛把子”和他两个小弟现在已经站不起来,膝盖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麻木一片,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很快。五分钟没到,警察就来了。 老板赶紧上去诉说情况,最后指了指骆离他们。 来的两个警察都是三十多岁。中等个头,看见凳子上趴着的三人,心里正乐得不行。这几个小流.氓,就跟牛身上的跳蚤一样,不抓碍眼,抓了又打不尽,也没那么多功夫耗在这些小地痞身上。 脸上却很严肃,一本正经道:“公共场合打架斗殴,影响极其恶劣。谁动的手?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整齐划一的声音。 两个警察看着头都大起来,看来他们都想进去参观一下呀。 “那行。主动投案是好表现,走吧!” 警察带着这一串人陆续出店。 店老板急道:“那我这怎么办?陈浩西你们不管了。” “什么陈浩西。不就是陈建伟嘛,还浩西!人家浩西哥的精髓没学到,竟学些表面功夫,欺软怕硬。陈建华三人没打架,自己走了就是,不归我们管。”警察甲说完抬腿就走。 店老板看着动弹不了的三个混世魔王,叫苦不迭。 走出饭馆,珠珠道:“是去赶船还是坐车?” 棠秘子摇头,苦笑道:“你们骆大哥又要管闲事了呢,我看你俩一点默契也没有。” 露珠二人一愣,还真要去什么派出所呀?那是相当于棉国的治安局吧,有必要去吗? 珠珠站住不动,眼神询问骆离。 两个警察就不依了,嚷道:“你们不是承认打架斗殴了吗?至少得痛快的回去作个笔录吧!” 骆离凑近棠秘子,轻声道:“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死了的男人是谁了。” “行,随便你,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人命关天,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手的。” 到了派出所,也没让他们作什么笔录,没一会儿就有人来赶他们走。 终于等到有人出来了,骆离赶紧问道:“请问早上你们运回来那尸体有人来认领了吗?” 小警察忙得脚不沾地儿,不耐烦跟他们多说,只一个劲儿催他们走。 没办法,骆离只得说他认识死者。 小警察这才觉得他不是打听闲事儿的无聊人士,赶紧向上汇报。 ...... 局长办公室里,他们五人全部都在,不大的写字台上围着四五个便衣警察,全都是疲劳过度,打着哈欠的状态。 山灵这时回到了骆离的背包中,一直嘱咐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出来,就像演一个真正的玩具。山灵非常郁闷,不过可以在心里与骆离对话,也不会那么无聊。 局长五十多岁,身材干瘦干瘦的,目光如聚,听完骆离的陈述立即把电话打到荣西州麻城县。 隔了半小时,有了回音,此人正是郑志雄,郑志辉的弟弟。 “郑志辉是谁?”珠珠问道。 “在老家时帮过我的一个军人。” 局长站起来,伸出双手与骆离握手,说道:“小兄弟,感谢你啊,别人都是巴不得躲开,你真是一副侠义心肠,主动站出来提供线索,让我们省了很多力。” “应该的,局长您太客气了,这是公民的责任,更别说死者的兄长还帮过我。”骆离礼貌地回应。 局长一握他的手就感觉这小子有把子力气,肯定练过,又问珠珠和露露:“你们二位不是本国人吧?” 露露赶紧掏出护照和机票,递给局长:“我们是棉国人,我们可是合法入境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帮一把 局长和旁边的五个警察都笑了,局长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当然欢迎。”说着又伸出手来,朝露露握去。 一旁的骆离和棠秘子都在笑,这局长心里的小九九已经很明显了。 局长握过露露的手后,看着身边的五个疲惫的下属,对他们热情挽留:“各位今天就在隔壁招待所住下,待死者的家人来了后,你们再走行吗?” 露露怀里还抱着钟方的骨灰,听到这里一脸不情愿,骆离却回道当然可以,正好还能见见郑志辉。 他们被一个内务女警引向旁边的招待所,屋子里的局长赶紧关上门,压低声音对属下说道: “这是第六起江边浮尸了吧?” 其中一个是刑侦队长,姓熊名枫,四十好几了,是局长的老部下。两人都不是本地人,在合江一干就是二十年,青春全部洒在这里了;因为合江历来就是最复杂最乱的码头,别人来搞不掂不说,离了他们也没人来。所以他俩二十年没有挪过屁股,升不上去别人替代不了。 从这些人的神色来看,他们人手严重不足,没有经验的不敢要,心思太活的也不敢要,搞得他们一人顶两用;局子里个个忙得脚不沾地,若光是合江还好,这里处在三江汇合处,又是旅游港口,每年跳桥自杀的,逃窜的,还有源源不断从江里飘来的浮尸就没有断过。 熊枫掐掉手里燃烬的烟屁股,回道:“第七起,前天报失踪那个阔太太的老公多半也死了,现在不知在哪片江里飘着呢。” 局长眉毛一皱:“这不还没找到吗,兴许丢掉老婆跑了也说不定,你搞么子这么说。” 熊枫笑笑不与他争辩。只道:“听大强说那小子一人制住了三个地痞,看来是个练家子,你想拉他过来用用?” 局长这才满意了。站起身:“你去做做说服工作,别管什么纪律问题。有我兜着呢;怎么着也得把郑志雄的案子给破了,死者也是那小子熟人嘛。这次行动提前,把他带上,把朱大头那伙给搞了,再拖下去我担心内线要暴.露;天天头上顶着个炸弹,老子也想睡个安生觉。” 手下的人瞌睡醒了大半,眼珠骨碌碌地望着局长,这是不是有点儿戏。说干就干?好不容易掌握的重要情报,万一失手呢? 局长无视他们的神色,接着道:“不止他一个人,那个棉国小子更厉害,这回一个不漏的给我抓回来,必须把这颗毒瘤全部剐干净啰。” 这时,熊枫旁边一个三十几岁叫张毅的人张嘴欲说话。 又听局长说:“你们找着的尸体哪具是齐全的?不是少了五官就是少了手脚,上面不催你们就不急?天一黑除了码头,大街上你见有人敢出门吗。”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张毅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会不会太仓促了?那条线我们盯了半年了。别没成功就打草惊蛇了,还是等上边派人下来协助吧,保险一点。” 局长真是生气了。大声道:“这里是谁说了算?” 张毅一愣,看见局长开始打官腔,连忙噤声,别看这局长没有架子,但是摆架子的时候可不好惹。 “你小子怕死就说,我调你走;别给我叽叽歪歪,严打才过去多久,朱大头那帮人就无法无天!再等下去,不知道还要添几条人命!你穿上了这张皮。就得给老子作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凑得近的熊枫脸上全是局长大人溅出来的唾沫,眼见手下被局长吼得抬不起头。心里也不高兴,两边劝:“张毅要是怕死早就走了。别人我不敢说,小张可是有关系的人;老板,你这样说就伤弟兄们的心了,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心里没这么想。” “去去去,干活去,别站在这里碍老子眼。”局长说完捏了捏鼻梁,喝下一大口浓茶,还是隔夜的,骨干们都是一夜没休息;趁人走了,他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好歹是二级市的局一把手,局长行事没有一点为官者的风度,走去州里开会,也是被人看不起的。他还看不起那帮人呢,他为人向来就是这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骆离刚刚安顿后,洗了个热水澡,熊枫就上门了。 他们三个人男人住一间,小本子与珠珠住在隔壁间,此时两人都没洗澡,合衣躲在床上睡着了。 熊枫开门见山:“骆兄弟,我是有事相求。” ...... 听他说完,露露把骨灰交给棠秘子:“熊队长,有用得着我,我一定不会推辞。” 熊枫心里一阵温暖,看见骆离也点了头,终于放心下来,说好出发的时间便走了。 “棠道长,骆大哥,出发时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棠秘子笑道:“年轻就是好呀,路见一平一声吼,想出手时就出手,我这把老骨头真的要退休了;还是你俩混得好,我这辈子做好事可是从来不留名的,更别说跟着官府干。” 见露露睡着后,骆离道:“那朱大头还真是胆儿大,玩绑票玩得肆无忌惮,会不会有什么背景?” 棠秘子本来是半躺着的,这下坐起,思忖半刻:“你不是说那郑志辉的面相很好吗?说不定人家也笼出点背景,能在这里坐镇几十年的不是无能之辈,我估摸着局长也摸出点门道,趁势搞大,好一锅端了。” 叹了口气:“你们能帮就帮一把吧,刚才办公室里坐那几人都是一身正气,难得啊!” 骆离觉得棠秘子一向爱阴谋论,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若不是想帮忙,骆离也不会住进这招待所来,跟着露露也合衣躺着。如果预料没错,晚上就会有行动。 骆离本想提前醒来舒舒经络,没想到大家比他还醒得早,小本子和珠珠从局里食堂端来饭菜,催着他们趁热吃。 “师姐去吗?”露露嘴里包着饭,含糊不清地问道。 棠秘子道:“还是不要去了,没必要把本钱全部露给人家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憨包 珠珠倒是无所谓,只劝他们小心点,干完他们就得回陇族。 骆离没好在这个时候反驳她,他是不打算去陇族的,第一,珠珠的心思他已经明白了,现在还没作好决定,相处的时间太短,谁知道后面怎么样,兴许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第二,陇族的族长与师傅有情义,师傅为他而死,恐怕族长现在也不是那么想看见他。说白了,他还是迈不开心里那道槛。该去的时候自然会去,现在不是时候,况且,他还得找一个人。 刚吃完饭,睡醒后的熊枫与局长就来了。 “局长,你也去?”露露问道,他当然吃惊,他们棉国治安局老大们可是不出手的。 “当然,我现在还拿着局里第一神枪手的称号,这次行动怎么能少得了我。”他二人都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都“神”枪手了,还分第一第二吗? 熊队长说:“对方手里有枪,按规定我们不能配给你们,所以你们只负责隐在暗处袭击。”说着递给他们两包东西:“这是防弹衣和防弹裤,都穿上吧。” “哪里用得着啊?子弹有我......” “哎哟!”没待露露说完,骆离就从背后踢了他一脚,吹嘘也要有个度,别把人吓着了。 骆离笑着接过:“好,多谢了,我们会小心的。” 露露不懂,为什么骆离不准他说,本来他们就用不着嘛。 夜幕降临,合江公安局的大院里驶进来一辆军用卡车,整齐地站着二十六个配有半自动步枪的武警战士。 加上二十六个二十到四十岁年龄不等的警察和骆离两人,总共五十四人,这数字还真不吉利。 “熊队长。对方有多少火力?”骆离问道。 “目前不清楚,肯定比不上我们。” “他们有防弹衣吗?”骆离指向卡车上的二十六个武警。 熊枫一愣,“每个中队三件。冲在最前面的穿,怎么了?” “这样吧。熊队长,你若是相信我,就撤了武警。” 熊枫被他的说词给惊着了,耐心地解释:“朱大头虽然真资格的装备没有多少,但是改装的枪支可不止少数,我们这是以防万一,以往也都这样办的。” “以往也有武警战士牺牲吧?” 熊枫有点不耐烦了,这年轻人怎么揪着防弹衣说事。只道:“这你跟局长说。” 说就说,骆离来到局长面前,说明了来意。又道:“五十四,我是死,局长这太不吉利了。” 局长一笑:“年轻人还真是迷信,你两个人可以当这二十六个武警用?” 骆离指着站在前面的露露:“局长,你打他一枪试试,我保证你绝对打不着。” 露珠二人的速度他可是领教过的,在兰花苑,老申的手印都伤不着。那速度和威力可是快过子弹的。 “小兄弟,你开什么玩笑!”局长看看表,还有五分钟;见人都齐了想着要不要提前。 骆离二话不说。拔下局长腰间的枪,局长哪里反应得过来,眼见着骆离拉开保险就朝露露扣动扳机。 说时迟那是快,一声枪响,击中了露露身后的围栏,激起一片石渣;而露露呢,毫发未损,还摆出一个傲娇的姿势望着他俩。 这突然一番变故,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拿枪的小子动作不慢,那黑脸小伙还能在毫无防备下躲开。真是神了。 局长一把夺过骆离手中的枪,怒道:“武警原地待命!其他人赶紧上车!” “我说你是不是犯傻。枪一响不怕打草惊蛇?”上车后局长朝骆离吼道,他真是气极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憨包。 骆离也后悔了,可这也是没办法嘛,谁叫他们不信呢。他只是随便望了那一车的战士几眼,就明白他们至少要死两人,伤六个,自己还不是为了救人。 战士也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不给人家配齐防弹衣,子弹没长眼睛,打起来谁还管得了你有穿没穿。 局长虽然生气,但也很高兴,两员猛将啊!本就是拉人家来帮忙的,也不好摆架子说规矩。 露露倒没想这么多,他露了一手正得意,棉国时不时的就要闹场枪战,露露亲身经历过一次,想不到这次要在大秦威风一把了。 骆离看着他两眼生辉,激动的心情按捺不住,摇头失笑,每个人都有一个英雄情结。 合江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枪声响到后半夜,在骆离和珠珠的奋勇保护下,只有一个警察伤到了腿,其他人都完好无损。捣毁了这个震惊五湖四海的黑帮组织,抓获三十六人,包括七个骨干份子,还有一人在逃。 浴血奋战一夜,饥肠辘辘的一群人回到局里,州里的人到了,局长几人打起精神过去接待。 所以忽视了刚赶船过来坐在一旁等了两小时的郑志辉一家人。 “郑团长!”一身是血的骆离赶紧上去握住他的手。 郑志辉一眼认出,这就是长坪镇那个骆离,反握住他的手:“好小子,干得不错,你看不起我的部队,倒是跑到合江干上警察了。” “郑大哥,你听我说......”见他误会,骆离拉过露露上前一起解释。 “没想到就是你认出我兄弟的?”郑志辉满心纳闷,他怎么认识志雄? “郑大哥,你忘记我会看相了?” 郑志辉一脸苦笑,似是非信,向他介绍旁边的郑父郑母,还有郑志雄的老婆冯倩。 两位老人也不惧他一身血污,拉着他的双手就连连感谢,若不是他发现了,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小儿子的消息。 老人的眼睛都是红肿,显然哭过,只有冯倩面色如常一言不发。 骆离眼神一黯,从面相上看,想必他夫妻离心由来已久。 “骆离啊,你是不是会什么道术?”郑志辉把骆离拉向一旁问道。 “是的,所以我才能帮助他们抓坏人。”语气很轻松。又道:“你想让我算算志雄大哥是怎么死的?” 郑志辉目光骤寒:“这个不用算,我们已经接受了现实,说来是家丑,我弟媳可能是巴不得你志雄大哥死掉;勒索信来了半月都没有报警,也没有通知我们。志雄也是活该,有了点钱就不顾家,满心花花肠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郑家的家事 骆离清楚看见郑志辉眼睛里满是痛楚,在隐忍着自己的愤怒。 “郑大哥,你真能想开就好。” “那有什么办法?该死的是朱大头一伙,现在已经抓到了,我弟媳连帮凶都算不上,两个侄女儿都没成年,不可能把她心再凉了。” 还跑了一个人称军师的袁昌华,骆离估计他还不清楚整个案件,说道:“也是,那你问我道术是因为什么?” “是这样的,有件事情很怪,我想不明白,你住在哪?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下午我再来和你细谈。” “就招待所里,那你们先忙,我们先走了。”露露也上前打了个招呼,与骆离一起离开了。 招待所里的棠秘子三人,说不担心也是假的,一夜没睡,见到他们回来才放下提起的心。 棠秘子赶紧出去叫早餐,小本子和珠珠上前来打听过程。 ...... 局长和熊枫一群人忙着审案,到中午时才接见了几位受难家属,案情也和郑志辉预料的一样,绑架杀人案;郑志雄这条命就是因为没有接到赎金,直接撕票了。 郑志辉看着一言不发的冯倩,也不知她有没有后悔,夫妻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到赔掉性命。 出了局长办公室,郑志辉兀自叹气。他马上就四十了,再升也升不动,看见合江这条老码头如此乱,动了转业来合江的心思。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骆离,带着家人也住到招待里来。 郑志辉的父母都是下乡知青,后来回城进了麻城县纺织厂,企业改组后双双内退已有五年,身体因为劳作显得苍老。但都很健壮。此番丧子之痛打击很大,郑母哭晕三次,只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可听在媳妇耳中。句句都是在怪她。 郑父戒掉几年的烟又重新抽上,一根接着一根就不见停。郑志辉下午陪他们装好兄弟的遗体,就准备明天一早回麻城安葬。 趁在晚饭前的空当终于腾出时间来找骆离。 “骆离,带我去你发现志雄的水域走走吧。” 知道郑志辉有话说,但也不用去那里呀,骆离见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估计也是两天没睡觉,还想再劝劝他。 却见郑志辉率先走了出去,棠秘子又催他好好去说说。郑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人心里好受。便也不作解释,跟着郑志辉出门,见他抬头望着天,好像天上有什么希奇可看。 “郑大哥。” “来了,你走前面带路吧。”郑志辉回过头来说道。 看着不远,走着却费时间,半小时后他们才来到发现郑志雄的那块洼地旁;四周全是散落的脚印,之前验尸时留下的。 骆离大概指了指方向:“我朋友就是在那边发现的,当时是趴在地上,枯草把脸都蹭干净了。我观他的额头与你长得像,先是去报警,后来才想起像你。” 郑志辉走过去。摸着那把水草,久久不语。 一旁的骆离也不催他,良久,他才退回来。 “我弟弟心眼从小就比我活泛,先是倒粮食,后又倒邮票,来来去去也赚下了不少家产,最后这三年我们都没怎么联系;还不是因为他有了钱肠子就花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就没断过。我又长年不在家。前脚答应了我后脚就又犯,我练兵任务重。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骆离觉得他还是把错归在家庭原因里,有些怨他弟媳。还怪自己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 “郑大哥,我看冯嫂子一直没有说话,想必她心里比你还难受,你怎么不问问她原因,我想她肯定有苦衷。” 郑志雄高讪然一笑,道:“那你能看出来吗?事发后,她就没说一句话,我知道冯倩她并非冷心冷肠的人,就当她是一时赌气吧,并没怪她;事情都发生了,追究别人的错,有什么用?小时候,我外公常给我说一句话:会怪人的只会怪自己,不会怪人的才会怪别人。出了事,我首先是反醒自己,说到头还是自作孽。” “老人的话还是很有道理,郑大哥的外公肯定是一位睿智的老人。” 郑志雄禁不住笑道:“睿智不睿智的我是不知道,他只活到五十岁就去了,脑溢血,喝酒给闹的。身前倒算是个人物,可惜也戒不掉自己嗜酒的毛病,我外公若是没去那么早,我妈这一辈日子兴许要好过些。” 后面的话,骆离在心里接下去,还兴许郑志辉也走了仕途,前景更好。不过他上庭长得不好,注定无祖荫相扶,凡事只能靠自己;大器晚成,但是有官格运,而且还很强。 “郑大哥,你刚不是问我能不能看出你弟媳的问题吗?我现在且说上一说。” “好,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和你很投缘,咱俩相差十五六岁,却能说到一块去,真是难得。”郑志辉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骆离也紧挨着坐一旁。 “我早上仔细观察过冯嫂子的面相,其实他们夫妻不睦至少也有五六年了,先前家里的财政大权肯定在她手中;志雄哥为了要钱说不定也玩过假绑架的事情。” 听到这里,郑志雄突然转头盯着骆离,眼神询问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骆离一笑:“这不是猜,这是通过面相结合环境推断出来的,不信你回去试试能不能从冯嫂子口里问出来。” “好吧,还有呢?” 还有,骆离就与他讲:有了假绑架的事情,这不就跟狼来了一个道理;况且女方已经有超过两年没有掌握到财库了,闹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加上又为了孩子,冯倩的心恐怕早死了。中年丧夫,还是因自己赌气造成的,她的心理压力不亚于你们郑家人。 郑志辉给骆离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叹道:“这些道理我自己也会分析,就是找不到人说。回去后好好劝劝我娘老子,一家人把这个结给了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能弄成仇。” 聊了这么半会儿,时间已经过了一个钟头,太阳快消失在地平线,骆离把话题转到正题上。 问道:“郑大哥,你早上不是说要找我打听道术的事情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墙上的怪影 “这事说起来匪夷所思,我从没对人讲过,你听听看我是不是在胡思乱想。” 郑志辉从去年秋天起,就调回了荣西军部做后勤工作,上面的领导也是为他后面转业作准备;做到上校要提大校就很难了,除了要背景,还要有军功,郑志辉从新兵起就在西川边防;四年前提的团长,若说有军功也是前团长得了,他响亮的名堂拿不出一件。 又听到裁军的风声,原本要帮他活动的战友们也在他的坚持劝说下放弃了。他风湿病很严重,早就想转业回到内陆来。最早年前就有消息,晚的话就是明年,他这次过来也是穿的便衣,提前适应一下转业后的生活。 荣西军的后勤总部就在州城莱丰市,他老婆从麻城调到了莱丰社会保障局工作,家也就安在那里,今年春天刚刚装修好。 房子是新修的楼盘,三室一厅,格局当阳日照时间很足,数子也吉利十八楼零八号。 他要说的问题就是出在这房子里,女儿郑欣和老婆李静都没发觉,唯有他这个大老爷们感觉房子有古怪。 而且这古怪总是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开始,床头的墙面出现两个把掌大的人影,一男一女拼了命的扭打撕扯。 初时他还觉得有意思,像看皮影戏,不知道是哪儿映过来的人影,没当会事。可是每当周末他在家时都会出现,持续一分钟。他就纳了闷了,出去到处寻找人影的来源,哪里找得到,根本就是凭空出来的。 没敢给老婆孩子说,怕吓着她们;因为他自己都被吓着了。这场面也太过诡异。 后来郑志辉专门找了几天时间,守在家里看;并非只是周末,只要有太阳的日子。墙上的影子都会准时出现,一分钟后立马消失。跟定好了时似的,到点就播放。 他回去麻城跟母亲讲,郑母嚷嚷道:“我就说嘛,这买楼层得迷信,你偏不听;信西洋教的不买十三,你妈我是姓佛的,我不让你选十八,你偏不听;那不就是十八层地狱嘛。” 郑志辉只是随便一说。因为父母不住在莱丰,闷在心里也怪难受的,讲出来也不担心他们害怕;被母亲这样一攀扯,郑志辉就道是白说了。 郑母却没就此算了,急赶着出去找“大仙”给算,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家只把他家长子狠夸了一通。 “你说,我是不是胡思乱想?从四月起到现在半年了,我心里一直存着这个大疙瘩解不开。”郑志辉说完问骆离。 “我没有见过,只凭你讲我也摸不准啊。你确定不是你眼花?为什么不让家里人都看看。” “我没敢让老婆孩子看,我妈非闹着要来看,我就允了她;没把老太太给吓昏过去。所以这肯定不是我眼花。” 骆离沉思了一会儿,安慰道:“一分钟而已,我从你面相上看不出问题,即使那是什么怪东西也碍不着你,后面我跟你去家里看看如何?” “那当然好了!求之不得,这次就跟我回去吧。志雄的后事也忙不了几天,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就现在相请了。” “那行,我跟我朋友们商量一下。” 他们回来时天全黑了。华灯初上,郑家人也坐到了棠秘子他们的房间里。桌上正摆着一桌子的菜。 “可回来了,你俩到哪去了。妈还担心你想不开。”郑母说着说着眼泪又要下来。 ...... 饭后,大家正准备各自休息,局长和熊枫又上门了。 骆离知道他们上来要说什么,果不其然,局长是来让他“留下”的。 露露是棉国人,他们粗粗一问,人家就表态了,不会留在大秦。局长又马上问骆离。 “我是个道士啊,也可以叫我术士,四海为家,注定一生漂泊啊!” 局长还以为他开玩笑,“小伙子,你的档案我都调来看了,知道你是个孤儿,学习成绩也不怎么好,学历呢也不怎么高......” “打住,局长我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实话实说,我志不在此,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骆离说完就把床上的被子铺开,准备睡觉。 这是要赶人啊,当真争取不过来? 局长又朝棠秘子搭话,“老先生,这可事关一生前途的大事,可不可以劝他好好考虑考虑?” 棠秘子慢悠悠地回道:“鄙姓棠,行走在外有个名字叫棠秘子,东海州海临人士,你们去调查一下吧;他跟我是同行,别浪费口水了,累了一天早点去休息吧。” 局长准备了满肚子的说词还没用上呢,就碰上一面大墙,熊枫看着他干瞪眼。 局长凑近骆离,拿出最后的方案,说道:“骆兄弟,要不你把你的招术教给我底下的警察吧,学多少算多少,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处不是吗?你们既然是道士,那肯定也做得行善积德的好事。” ...... 棠秘子心道:局长你可真会游说。 骆离沉默不语,不知在想啥。棠秘子见过不少高官,合江局长很对他的脾气,望着他俩期盼的四只大眼,忽然就冲动了一把。 说道:“局长你看得起老朽不?” 局长还在发愣,思路没跟上棠秘子的节奏,熊枫赶紧推了一把,替局长说道:“老先生怎么这样问,虽说我们不捧一碗饭,但也用不上这么严重的字眼。” “对对,棠先生嘛,我当然有耳闻了,我对你可是敬仰的。”局长看见骆离一直一言不发,还当是要棠秘子点头,凑上来吹捧。现在不认识你,等会儿回去查了资料不就认识了嘛,先说好话准没错。 “哈哈哈...你们这嘴皮子也和我们不相止下呀。”棠秘子当然不会把他们的客套话当真,笑完直言道:“他俩都是我的晚辈,这趟我们本就是路过,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请二位体谅啊。” 听到这里局长和熊枫心底一阵失望,却又听他说道:“不过我这老骨头可以多耽误一段时间,留在合江给你们简单培训培训,所以先问你们看不看得上。”(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们过来书评区灌水,咱的精华总算剩得不多了。羊種,你一定厨艺不错,因为你的心灵鸡汤熬得好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棠秘子端公家碗 两人转忧为喜,人家都表态了,还有什么说的?赶紧盛情相邀,算是达到了目的,没有白来一趟。 局长站起身时头上缺痒,晃了一脚差点摔倒;棠秘子起身抓过他的手腕就为他渡入一成真气。 感觉一股暖流钻进七经八脉,疲劳感骤消,局长两眼放光,赞道:“高人,老先生真是高人!” ...... 回家后局长倒头就睡,这晚睡得非常好,好像回到年轻时,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们走后,骆离问棠秘子,可是想把耳龙武魂的功夫交给合江那些警员。 棠秘子点头,又问露露可不可以,毕竟这是陇族的功夫。 露露有些纠结,没问过肯定是不可以。但是族长都交给钟方真人了,真人又交给了骆离,骆离又交给了小本子和棠秘子......族规里没说传也没说不传。 他望了望棠秘子,再看看骆离,最后答道:“教吧,改个名字,就说是你棠家的武功;我们陇族低调了三四百年,族长不会允许我们张扬的。”其实露露也是蛮机灵的。 骆离好像记得师傅说过,陇族祖先以前也是大秦人,就是三四百年前迁过去的,至于迁移的原因他也不清楚;对露露的说词完全相信,与棠秘子商量后干脆就取名为“华银山莫问拳法”。这也合了棠秘子的出处,还带进了莫问道长的名字,更能让人信服。 此后这套拳法从合江开始在大秦普及开来,又掀起了一股武术风,虽然不含灵气,但对提高人体真气非常有效,成了警校里必练拳法;这已是十年来后的事情了。 第二天。郑志辉一家要回莱丰,骆离和小本子也一起去,完事后回华银镇为闻师傅建墓;陇族的师姐弟要带着钟方真人的骨灰回棽山北安葬。棠秘子要留在合江受聘为特邀武术指导,开始他的教习工作。 棠秘子不是不想回华银观去看看。可又怕触景伤情,迟早是要回去的,师徒三人总之要呆在一起。 他们五人要分成三路,珠珠对骆离不跟她回陇族非常失望,看着寸步不离的小本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骆离肯定是喜欢小本子,只是他不知道,可是小本子的心思她却摸不准,反正她对露露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离开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想跟他俩说。只和棠秘子道别。 露露当真是情窦初开,陷进小本子的迷恋里不能自拔,走时一步三回头地回望小本子;想最后看一眼她那红嫩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还有,还有那像熟透的蜜桃小嘴。 不料下身被师姐用手背敲了一下,这才发现下面居然硬了,一张脸红到脖子根。 又痛又羞:“师姐,我没有那淫心。这是本能反应。” 珠珠恨他不争气,脚步越来越快追着那辆去长途汽车站的公共汽车,把气撒在步子上。 “师姐。你说我还能再回来找她吗?” 没料到珠珠突然停下来,他一下子撞在师姐的后背上,嘴角被头撞到都碰出了血,委屈地看着一脸怒容的珠珠。 “回到陇族,师姐给你找个更水灵的,你没瞧见闻姑娘身材还没你师姐我好,个没我高,*也没我一半大,屁股就更别说了。一看就不好生养。听说还是个短命的,离了你骆大哥。说不定都活不了几年。” “师姐!你太过份了,我又不是看那些。怎么能这样说她。”露露是真气了,不想心上人被师姐这样评头论足,在她嘴里就没一句好话。说完就越过她,追着那公车跑起来。 珠珠追上来:“怎么,这才相处两个月,为了外人就敢反驳我了;告诉你,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别乱想;回了陇族你再念着她,我还能数落她一堆缺点出来。” 露露心里难受,心思单纯见识也少,难受也不知道怎么排解,倔脾气上来一语不发,一路上都不和珠珠说一句话。 珠珠倒是开朗得多,心里默默打算:反正我知道你电话,空了我就来大秦找你,磨也给你磨到我怀里来。 这是对骆离说的,劝师弟的话在她这里就成了双重标准,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不是她的。 骆离右耳朵突然发烧,通火一片,他摸了摸耳朵,心道:谁在骂我呢。 他和小本子现在已经上了回莱丰的车,明明可以和陇族师弟一起走,偏偏人家先走了。 “珠珠好像很生气,一句道别的话也不给我说。”他问小本子。 小本子脑子里还有露露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心里一股郁气,听骆离提到珠珠,更烦心,回道:“舍不得就跟着去吧。” 骆离语滞,讪讪闭了口,不懂小本子莫名其妙发什么火。 坐在他们前面的冯倩全部听见了,摇了摇头,这小伙子真是有点木讷。 感情的事情是最复杂又变幻莫测的,想当初她跟郑志雄不都是初恋吗,也曾情意缱绻浓情蜜意,人心变起来比刚刚兴起的股票起落还大。想到这里,看着手里的骨灰盒,心又似刀绞般疼痛。 中午时分就到了莱丰,郑志辉的老婆李静带着刚放学的女儿郑欣过来接他们。 李静三十六七,跟冯倩看着差不多的年纪,郑欣一看就是很乖巧的孩子,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李静瞧见他们很热情,说道:“辛苦了,这位是小骆跟小闻吧,知道你们要来我借了辆面包车来。” 自然地扶上郑母的肩膀:“妈,小心点。” 骆离和小本子笑着回答:“李姐客气了。” 场面有点干,冯倩也没和谁说话,径直走向一旁的售票处。 李静喊道:“小冯!” 大家都看向冯倩,她转过头来淡淡回道:“爸妈在莱丰大哥家歇一晚吧,我先带着志雄回麻城,家里孩子还等着呢。”说到后面有点哽咽。 郑志辉追过去,也不怕避讳,拉着她的手臂:“都是一家人没有你先回去的道理,孩子不是有外婆看着吗。志雄天天不着家,就让他再多等一天。” 冯倩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任凭郑志辉把她拉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实看怪影 车上,李静道:“今天我没请到假,也没顾上做饭,我们就在楼下饭馆吃点吧。小骆小闻,李姐招待不周了。” “李静,你别太客气了,郑大哥和我们不是外人。”骆离回道。转头看着郑志辉,不知他新房的情况与老婆说过没有。 郑志辉读懂了他的眼神,默默地摇了摇头。 骆离看看时间,吃过饭肯定就是下午两点了,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大太阳,能不能看到墙上的怪影。 饭后,一个上班一个上学,骆离和小本子跟着郑志辉来到他家——朝阳新城。 这一片算是莱丰的二环半,处在正南方,主杆道下去就是机场路;朝阳新城一共有八期,郑志辉买的是第一期中的其中一栋,左边两栋是刚峻工的第二期,第三期正在修筑中。 下面的人工湖已经注满了水,假山园林和一些娱乐设施都已投入使用,骆离粗看整个外围的气相,没有发现大问题,明显人家也是找人设计过。 郑志辉说每栋楼都是统一规格,修二十八层,他的十八层正好在中间;骆离知道他五行属土,这倒也住得。 郑母见骆离抬头看,她知道儿子请骆离回来是做什么,赶紧说道:“小骆,你说我家志辉这楼层是不是选得不好。要我说他就应该住顶楼,这样助他,住得高飞得远嘛。” 骆离笑道:“郑伯母,话是这样说,可不适合郑大哥;庚子辛丑壁上土,他本身是土命不能住太高,十八层正好,火命才好住顶楼;你看顶楼的那一圈红色的壁砖。那就是火,恰好火生土这才助他。”骆离知道郑母喜欢算命看八字,大概也懂点。就跟她解释了一下。 郑母一琢磨,可不是。老大就是辛丑年的;但也不能选十八呀,还欲再强调一下这楼层,见骆离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去了,怕说多了不礼貌,便不再追上去问。 专业问题交给专业人士,精神头不好,回到房里就和老伴一起进房休息去了;冯倩把骨灰盒放在格物架上,歪在沙发上看电视。两眼发直,也不知看进去没。 骆离看这房子有一百七十多平米,是六步矮梯的假错层,卧室客厅不在同一平面,高度相隔一米;三间卧室在上面,下面有间五平米的小书房,堆满了课本,大部份是高三的复习资料。想不到郑欣上高三了,看样子也就十六岁,启蒙也是够早的。 进来十几分钟。他没感到任何不适,小本子早在四处察看,像模像样的东嗅西嗅。 “看出什么来了吗?”骆离问道。 没待小本子回应他就笑道:“歇着去吧。跟冯姐一起看电视。” 小本子没理他,走进小书房去,骆离只当她去找书看。 一旁的郑志辉很紧张:“小骆,如何?” “没发现什么,很正常啊。” 郑志辉的焦虑并没退去,那怪影到底是怎么会事? 晚上时,小本子悄悄对骆离说,她感觉有怪异。 问她是什么怪异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说感觉。感觉怎么说得出来,又没什么依据。 第二天是周六。大秦刚刚实行双休,郑志辉全家和父母弟媳一起回麻城安葬郑志雄;若是没有这事。他也想回云江去看看刘天明,可这事完了还要去华银镇,只能再找机会了。 郑家人一走,山灵就从背包里翻了出来,还似模似样的舒展身体。 说道:“你们做事吧,该到我换气的时间了,没事别来打扰我,知道吗?”说罢,绕了个“之”字飘出窗口。 骆离看着他的背影,真是跟坏人学坏人,这口气像足了小本子。 “瞧瞧,这德性,跟你一个样!”小本子说道。 ...... 正午十二点之前,他们来到郑志辉的主卧室,等着怪影出现;骆离把头伸出窗外,发现右边就是阳台,与主卧窗户成九十度直角,从阳台上也可以看见墙上的影子。 于是留小本子在屋内,他跑去阳台。刻意把时钟调到真太阳时1,灰蒙蒙的太阳刚刚挂到天际正中,怪影由浅倒浓出现了。 小本子咬着牙齿,还以为很恐怖,结果确实跟郑志辉形容的一样,有些好笑,可能还因为是白天的关系;不过随着影像越来越清晰,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强烈了。 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从瘦影子的身体轮廓明显看出是女性,束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年龄推断不出来。男的那个在打斗中还能看见眼镜边框,应该是个斯文人啊。 看到后面发现这男人下手特别重,小本子心里马上涌出一个词——斯文败类。 他纠住女子的头发半拖着向右走,女子双手向后护着自己的头发,屁股磨在地上,两脚也不停地乱蹬;诡异的是他们脚步在动,墙影却没移位,就在那张老式婚纱照的十寸处,跟放电影一样,好像只是从境头里看到;男人把女人拖到一片阴影里突然就没了。 小本子眨眨眼睛,以为结束了;突然,墙影又出现了,大概有半秒的空白时间,看得太认真,她也没仔细估算。 这时,女人的头发已经散开了,换成她纠着男人的后衣领往左边走,男人的肩膀刚刚显示出来,画面就消失了。 等了三四秒,确定真的结束了。这才想起骆离也在阳台上看,猛地转过头,却没见他人。 慌忙冲出来,不料骆离蓦地从楼下跃上来,差点撞在一起。 “你去哪了?” “我去楼下楼上都看了一遍,发现还真只有这十八楼八号有怪影子。”骆离翻身进来回道。 “你就这样翻下翻下,也不怕被人看见把你当贼抓咯。” 骆离再次走进怪影消失的卧室,捕捉到一股气息,想再吸一口,就没了。 “小本子,你刚才有感觉到什么?” “还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阴灵又不是阴灵,总之就像介于什么之间,在一个临界点上,前后不着地。” 骆离也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刚才进来得太晚了,那股味道伴着影像的消失也散尽了。(未完待续) ps:1真太阳时是观测太阳视圆面中心得到的时间,起点是真太阳上中天的时候,也就是正午时分;与各地的经纬度有关,区别于现在统一的北京时间,各地都不相同。这是古代的一种计时方法,以太阳起落为标准。另:现在的北京时间,授时中心在西安。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又见尚道士 “你呆在上面,我把整栋楼走一遍。” “行,你去吧,我去做饭。”小本子答应了便走向厨房。 见骆离走后,还是有点瘆得慌,把客厅的电视打开;这时正在播放午间新闻。 “本台消息,在本州合江水域发现外资公司租赁未归还的客轮红光号,这艘客轮已经沉底,该船隶属东方船舶公司,打捞工作正在有条不絮地进行中;目前没有发现人员伤亡,沉船原因还在进一步调察当中。后续......” 小本子听完,自言自语:七七门的那些爪牙该不好过了,迁一而动全身,有你们受的。 ...... 骆离挨着整个朝阳新城规划出来的土地走了一圈,按着地形来看,确实要修十六栋楼,从左至右围绕着中间的平地而建,最后成两个环形遥遥合抱,留出南北两个大口子;看到这里,他有点纳闷,走进售楼处。 进门就是大沙盘,房建结构一目了然,果然是郑志辉记错了,左边八栋是二十八楼,右边只有二十六楼,少两层;这样才对嘛,左青龙右白虎,单独几栋还好说,修这么大的小区,不可能不讲究这个,全部修成一样高,气运也不通了。 他又不买房子,见售楼小姐围上来,他忙不迭地退了出来。 回到郑家,小本子饭也做好了,问他:“看出问题了吗?”顺便把电视新闻也说了。 骆离先是摇头,后又点头,说道:“这朝阳新城是个好住处,郑大哥买得对,不像有些地方乱修一气;我看完了,没看出啥问题。” 小本子递给他筷子。“反正也对他们家没啥影响,要不就这样算了吧,越是找不出问题越是难找。” 骆离接口道:“找出来了就是大问题。” 小本子秀眉一皱:“那你说咋办。难不成还要耗在这里?” 骆离闷头吃饭,没有回她。 第二天中午。骆离让小本子去阳台,他盘腿坐在有怪影的卧室;影子非常准时的来了,还伴着窗外的大风。 阳台上的小本子被吹得有点冷,看到越来越清晰的怪影越发觉得冻是慌,双臂互抱驱赶寒意。还没等到男影子拽头发,怪影突然就消失了。 原来是太阳没了,天上突然飘起毛毛雨,她赶紧跑进去。见骆离额头全是汗珠,双手合十在坐在地上。 此时她也不便打扰,望着越下越密的冬雨,发起愁来,看样子一两天是停不了的。 “闻到了吗?”骆离突然出声。 “啥?”小本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马上又想起问的是什么,忙道:“是不是时间太短,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噫!你怎么还发热了?” 骆离起身,擦了擦额头:“还是有脏东西,就是跟着郑大哥来的。” “是吗?”住进来大半年了也没发生什么,即使是跟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想着赶快回华银镇去。现在看来,多半是还要耽搁几天才行。 “小本子,收拾一下。今天回华银镇。” “啊?你不管啦?” “得等郑大哥一家回来才行,趁着后天是吉日,我们回去帮你爷爷坟垒了,然后再过来。” 这样也好,小本子归心似头箭,还不知道家里的铺子成什么样了,赶紧行动起来。本没多少东西可收,很快就备好了。 “灵灵呢?”小本子问道。 “你喊一声他就下来了,他肯定在房顶上。” 小本子跑去阳台。运足真气大喊一声:“灵——灵——”惊得下面树上的麻雀四处飞散。 小家伙“嗖”地一声撞进她怀中,幸好小本子有准备。不然肯定撞个踉跄。 “沉死了你,我们马上回我家。” “愣着干什么?自己乖乖进去。要不然就进你主人的哨子里。” 山灵当然不愿回哨子里,老实地钻进熊猫绒套中。 骆离上了去西北州的夜车才跟郑志辉打电话,把情况说明。郑志辉那边还有两天才能回莱丰,郑志雄不到五十就死了,属于夭寿,还死在外州,请的送葬队又很讲究,各种程序都要走一遍,这两天才进行到引魂回故里的阶段;加上郑母本身就非常迷信,所以一时半会回不来。 安城和莱丰刚刚开通了高速路,道儿平又不颠簸,用时跟火车差不多,比坐火车可是要方便多了,不用赶那个时间点。开了一夜,七个小时不到,早上五点半他们就到安城客运站了。 骆离和小本子收拾东西准备下车,这一夜两人都没怎么睡,买的零食原封未动。 “花生浆,豆浆,新鲜热呼的......” 听到这些清晨生意人的吆喝声,骆离对小本子说:“喝点东西吧。” 说完就朝着不远处那人喊道:“花生浆,来两袋!” 马上跟过来三个人,抢着给他们舀,谁也不相让。 小本子都无语了,怪他瞎喊,好多旅客都在车上睡着,等着天亮才下车;就他们俩,人家怎能不争着做买卖。 “一人一袋,要三袋,大家别争了,不然我就不要了。”骆离一锤定音,才平息了争执。 买了喝的,总不能边走边边喝吧,跟着棠秘子一起久了,骆离也学着一点“表面功夫”(修养)。 小本子倒是拿过吸管就插了进去,“咕噜咕噜......” 几下就喝完了,“跟白开水一样!” 看见骆离一手一个还提在手上,问道:“干嘛呢?要不我喝两袋吧。” 骆离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他看见两个道士,确切的说是一个道士一个巫师。 “小本子,你看左边报亭外站的那个年轻男人熟不熟悉?” “哪有报刊亭啊?”小本子扯过他手中的一袋又喝起来。 “现在没有营业,但写着字呢,绿的那个。” 骆离问完突然想起,小本子没有见过尚世江,是棠秘子见过。 “你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说道就把另一袋花生浆也递给她。 小本子傻傻地接住,不知他又看出什么蹊跷,走向出口,说道:“我在车站门口等你哈。” 骆离朝后挥手,表示他知道了,目不转晴地看着尚世江走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憋气 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他这样直愣愣地走过去,人家马上发现了,停止交谈朝他看过来。 他第二次见尚世江是没有易容的,所以尚第一眼觉得他有点眼熟,很快就想起来。见他既然走过来了,就打个招呼问道:“你不是在东沪吗?怎么也来安城了?” 尚世江说完感觉这人来者不善,心道:难道是为那把尺子来的?以为这里不是鬼市就想找我麻烦不成。 骆离确实是善者不来,起初他看尚世江一副营养不良落魄不堪的样子,还泛过同情心接济过他;后来卖尺子时又是另一番模样,就觉得自己错看了人,但人家又没逼你去接济,所以骆离自认栽;可是现在,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巫师明显有问题。 前怨旧恨加起来,骆离哪里来的好脾气。 “我也想问你,你来安城做什么?” 尚世江见他眼睛一直瞟向庞加巫师,心里“咯噔”一声,庞加初来大秦不会跟谁结怨,难道他俩是在律哇有过节?那可就不好办。忍不住埋怨庞加,叫他戴个帽子偏偏不听,这黄泥巴似的皮肤本就显眼了,更不要说脸上还透着油光。 “这位外国朋友向我请教怎么坐车,我就跟他聊了一会儿;我老家就是安城的,在安城当然不奇怪。” 尚世江说完,庞加也跟着点头,他虽然大秦话说得不是很流利,但是听力不错,尽管尚世江说到后面变成了西北方言。 “哦,是吗?”骆离这才把眼睛迎向尚世江,“你是道士,这位外国朋友是巫师。你们俩怎么走到一起了?”根本才不管他的托辞,鬼才信呢。 尚世江急了,他本就不擅撒谎。也不爱与陌生人周旋,拉起庞加就要走。生气道:“干你屁事!” “干嘛!大清早的你想打劫,你忘记我是做啥的?”见骆离伸出一只手挡在他眼前,怒问。因为比骆离矮很多,骆离伸出的胳膊就到他眼睛处,他可是真的生气了,脸都气红了。 看见骆离不让开,真像是来找事的,初来乍道的庞加巫师一脸心事。不由自主在原地度起小碎步。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快上车了,肯定还有啥事急着办。 “嘀——”骆离转头瞧见一辆豪华加长卧铺客车的大灯亮了,车前挂着辽吉州黑滨市的牌子。 看庞加着急的样子,他们应该要上那辆车。没想到他们要坐这趟开两天一夜的车去北边,看来这巫师也和尚世江一样穷。 “啪!”正在分析的他,没料到挡路的那只手被尚世江一掌打开,人也跟着晃了一下。 尚世江就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用掌并未用拳,留了一手,骆离若是普通人不是脱臼就是骨折了。 还是有点痛的。直接击向骨头里,怪他太小瞧人家了,一点防备都没用。 骆离赶紧换过一只手。补上位置,那只手放下来歇会儿。 尚世江真是气炸了,他可是斯文人,不爱动粗,给了他一掌这人还不识趣,非要我用法术吗? “哼!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你叫什么?”尚世江一边问一边暗自单手结印。 “呵!” “问你叫什么?”尚世江结印已成,只等他报出名字就要迷住他的魂魄。乖乖滚一边去。 小本子瞧见这边好像要打起来,背着山灵就冲过来。 “要打架吗?”她话闭就起势。没搞懂情况不要紧,姿态得先摆出来。面前这两人对她没有压迫感,估计也不是多厉害。 尚世江看不见骆离身上的灵力,却能看见小本子的,马上散开手印问骆离:“你上次来身边也有一个道士,现在也有一个,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我身边这位巫师朋友有过节?” 总算愿意谈一谈了,骆离道:“这个巫师有些法力,不是什么好人,他来大秦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捞点好处!别管我是怎么看见的,若是想行邪门歪道图财害命,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你们?!”尚世江看看刚刚入道有了初级灵力的小本子,和大言不惭一丝灵力也无的骆离,突然有了一丝同情。 他两人到是有一颗正气凛然之心,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修炼好了再来匡扶道义吧。 改变主意不想动手,再次拉起庞加,高声大喊:“打劫呀!这一男一女要抢劫!” 车站联防队正好换班,听见喊声两队人马,至少有六个人寻着声音跑过来。 小本子和骆离鼻子都要气歪了,现在拦也不是跑也不是;骆离没弄明白不甘心,可瞧见冲过来的人又不得不放弃。 “不准动......”联防队员纷纷喊道,人多壮胆,越跑越近。 尚世江和庞加灵活地绕过“障碍”朝他们的客车奔去,骆离和小本子已经被人盯上了,趁着天没大亮赶紧跑。 骆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果然上了那辆开往黑滨市的客车。 “唉哟,丢死人了,你说我们俩的脸被人记住了吗?等会还要过去坐车回华银,那可怎么办?”小本子气道。 “乌漆抹黑的谁看清了,别吓自己了,眼见有人犯恶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真是让人憋气。” “你说那个黑男人是巫师,他们又去黑滨,我突然想起荣百山不是从黑滨转车吗?” “荣百山?这和他们有什么......”骆离猛地打个冷颤,“你是说他俩和荣家寨的巫师有关系?” 坏事了,如果真是那样,那不是荣家族的势力漫延到国外了? 小本子瞧见他懂自己的意思了,忙劝道:“哪那么巧,我随便一问,不过我凭感觉,那尚世江不像恶道。” 骆离朝一家包子铺走去,边走边说:“是啊,表面看是不像,你的感觉和我最初看的一样;他身上没有背负冤孽,并不表示他就是个正人君子,吃早饭时我与你细说。” 他们也不怎么饿,只是最早一班到华银的客车也在七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售票点才营业;随便要了点吃的,找个地方坐会儿去买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卜卦 听骆离说完,小本子一脸疑惑,跟棠秘子和骆离最初一样,搞不懂这尚世江到底是个什么人。 “虽然尚世江看不出什么邪气,可是那巫师身上有。”骆离说道。 “有啥,是邪气还是像姚荣翠和杨忠身上那种怨气?” “这个不好说,反正不是走的正派道士法师修习那一套,不是什么好人。” 小本子忍不住撇撇嘴:“有时候你的相术还没我的感觉灵,你这承认不?” 骆离回忆起轮船那晚,心情又不好了,低头吐了一口气,抬头道:“有时候你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那也太晚了,若是能早......” 小本子立即接过话头:“是啊,如果能早一点察觉到,我们不上船,或许就没那些事了。” 两人都定定盯着眼前的肉包,没心思说话。 好一会儿,骆离笑道:“向前看吧,如果你的感觉真的灵,好好训练一下,说不定会让你另僻稀径自成一套;相术要看人的五官和骨骼,卜术要借助法器,就算心卜也要方位和时间作条件;这些东西都有可能被比你厉害的高手所干扰,只有感觉,感觉是自己的,谁也夺不去。” 看见小本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听得认真,伸手把她一缕留海撩到耳后,继续讲道:“如果你能把心智练得强大,别人用法术左右不了你的感觉,那你就真的厉害了。” 小本子伸手扶摸着耳后那束留海,回道:“想得倒美,那么大的局限性,只能自保,又不是武器。” “不一定。关键时刻感觉很重要,等你学得多了,你就知道了。神仙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准。你记得《西游记》第五十七回吗,那六耳猕猴化着孙悟空的模样。观音娘娘不也分不清谁真谁假嘛。” “......” 小本子禁不住笑起来,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去买票,回家咯。” “给我钱,我去买。” 小本子从钱里掏出一骚来,估计有一千块。递给他道:“放好了,别被人给摸走了。” “至于吗?”骆离接过钱就走了。 小本子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念:“怎么不是?你不上心的事就从来没防备,我说错你了吗。” 最早一班车,车上没几个人,空荡荡的。 司机肯定又是一路捡客,五毛一块都在挣,骆离和小本子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作好了十分钟一停的准备,打算眯会觉。 “哟喝,雷小毛,你这么大一堆东西咋不找个皮卡车拉。我这挤得下吗?”司机朝正走上来的中年人说道。那人头发枯黄像干柴,还带自然卷。 雷小毛嘿嘿一笑,算是给司机抱了个谦。他把手上的木头枋子放下。又下去抱棉被等锅碗瓢盘。 司机赶紧帮他挪,催道:“快点,到发车点了,你这要多算一个人的车钱。这是看在我俩老家都是一个村的份上,不然我都不让拉的。” 雷小毛没有侃价,点头同意,递给司机一根烟,神采奕奕地道:“好不容易买到房子了,这装修的钱还得节约起来。包辆皮卡车至少两百块,都可以买张桌子了。” 司机接过他的烟。自己点上巴叽一口,笑道:“买到哪了?你爹娘一去。你那黑心大哥大嫂把你赶了出去;现在你凭着自己的双手也赚到房子了,不容易啊!有了房子,媳妇也该娶上了吧?” 雷小毛突然腼腆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不就是买房子那镇上的,在福新,新寡有个三岁儿子,比我年轻十岁,人,人也挺好的,呵呵......” 发生时间到了,司机坐到驾驶位,边发动车子边道:“行啊,好小子,这是捡到宝了啊!房子离镇上有多远?” 骆离和小本子都竖起耳朵在听,他俩都知道路凤路鸣的舅舅就在福新镇,两人都有一种预感。 “你知道石大伟吧?一儿一女都考上大学的那家,两层砖瓦房......” 小本子道:“你说石家人把房子都卖了,会不会跟去路鸣那了?” “不可能,我估摸着躲他都来不及。那路鸣就是命硬心狠的主儿,没什么长辈缘,当然也没有好下场。” “说得也对,就是不知现在死了没。对了,老丑的情况你知道吗?” 骆离顿时觉得好多事情现在裹成了一团乱麻,办完华银镇的事又要回莱丰,帮郑志辉家的怪影子处理了;如果不是正好要回华银,他立即就想让郑志辉回来,那怪影子影响不了郑家,可是要害邻居呀,想到这里他就心里难受,最是见不得邪物乱世。 办完郑志辉的事情,他就要去找老丑,想到这里马上问小本子:“你现在感觉一下,老丑还活着没?” 小本子转过脸去,气道:“你自己不知道算啊,我又从来没见过他,样子都不知道!” 骆离习惯了用古钱卜自己身边的事,至从封存义的桃花阵后,古钱就失灵了;以前在长坪时,他也少用卜数算命,大家都是报八字,都快把算别人的占卜术忘记了。 看了看表,现在是辰时中,方向西北,知道老丑最后的地点是正南偏东五度...... “小本子,你也算算,到时我们看结果有什么区别?” “这奔跑中也行?”小本子刚刚入门,还不摸不准,也没啥信心。 “没事,当练习了。”骆离得心应手,脑中可以假想各种辅具,极快就能得出结果。不过要精确,当然还是需要用到法器才行。 小本子不借助工具是不行的,眼睛左右前后看了一遍,扯下一根靠背上本是作座毯用的细篾条,问道:“骆离哥哥,你看我把这个截五十个小段拿来当算具行不?” “你想用六爻来卜?三变成一爻,六爻成一卦,我估计你刚刚拆出第一个三变,我们就到华银了。” “那也没办法,我起步太晚,还没正正经经的给谁卜过呢。还是算了吧,篾条沾染了无数人的臭汗,想来也是污秽了,我不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浅谈相术 骆离笑笑,就着小本子所说的六爻在心里卜起来;以前学的时候,常常用的五十根牙签,现在脑中想嘛,肯定就是用到应该用的蓍草了。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 沉下心来,闭上眼睛,凭着想象力飞快地起卦。这个结果有多准,被骆离卜过的人才知道,以前在长坪的时候,连人家公公要扒灰的事情都能卜出来了,因为那家的儿子长年不在家,公媳俩还只在萌芽状态;来问卜的是家里大姑子,被骆离一泄天机,事情当然防范住了。不过人家见了他也是绕着走,更不会帮他宣传。他就凭这一手,绝对在大秦卜术界鹤立鸡群,胜过任何一个现在被江湖人士所知的道士术士们,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五分钟后,他睁开眼睛,神色莫名。 身边就只有小本子一人,这五分钟里司机也没停车捡客,她连呼气都不敢喘大了,生怕打扰了他。 不懂是好是坏,或者是死是活,问道:“结果怎样?” “井卦!” 小本子念到:“井: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汔至亦未繘井,羸其瓶。”猛然睁大眼睛:“凶!” 又道:“有变爻的卦辞呢?” “这幅卦相有三个变爻,我说与你听,你自己来分析。” 小本子头大,变爻实在是太麻烦了,她现在哪里静得了心,知道是凶就吓着了,催他赶紧说结果。 车子到福新了,那雷小毛正在“叮叮哐哐”的往下卸家当。 车里吵杂声很大。小本子哪里静得下心,说道:“本卦说出师不利,变卦嘛......” “说呀!卖什么关子。” 骆离嘿嘿一笑:“变卦说不畏艰险!” 小本子见他突然笑起来。难道这还是好卦不成?可是一想到是卜的老丑生死与否,也跟着笑起来。 “看来是没死。不然不会有变卦。” “聪明!” 客车又摇摇晃晃的动了起来,窗外的环境越来越熟悉。 小本子的眼睛湿润起来,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骆离把手搭在她肩上:“小本子,你讲讲那雷小毛的面相。” “面相?”她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问贵在额眼颧,问富在鼻颐颏,若鼻子高,颧骨低或颧骨高。鼻子低,为孤峰独耸,社会地位较低,说的就是那雷小毛。” 骆离点点头,催她继续。 “眉毛不舒,间断相隔,兄弟难睦;印党低陷色泽不均,不宜出外求财,难得祖荫相佑,只能自力更生。中年后才能开运。” “还有呢?” “还有...人生匆匆数十年,只得几年好风光啊,他是个苦命人。现在才起步。马上就为人父,养老婆还要养便宜儿子,担子更重了。人也少点机灵,头发又枯又黄,肾功能肯定不好,眼浊不明,肝脏代谢也出了问题,我不觉得他还有什么好的未来。” 骆离笑笑,开始指导她:古时就有病中冲喜一说。可见喜事合鸾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雷小毛虽然年过四十,但是心眼直。做事老实肯干,这种形象已经建立了起来。这四十年也没白活;结婚后,他不再是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告别了黑白灰暗的日子。现在有了动力,多了老婆孩子,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生活也会变得有滋有味。一家人的命格合在一起,互相都会受影响,不是单看雷小毛一人就可以评定他的后半生。 “总之:我要说的是,雷小毛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小本子认真的听完,好一阵子,她才说道:“命理真是好复杂,如果你以前只学面相,没有学命理,是不是也会和我的看法一样?” 骆离想了想:“如果只是看他的长相,不和他接触,肯定和你的结果一样;但是卜命相医,不是死的,每术都要灵活运用,跟古医的望闻问切是一样的道理;如果就和单独识字一样,只读不理解意思,那不就失了道术的灵魂吗?” 聊到这里,马上就要进华银镇了,骆离指着远处的华银山:“你看那山,首先是望气,这要用到相术。这山不是单独存在的,首先你要知道她在大秦的什么方位,周围都有什么,有没有要历过变迁,诸如此类;然后才能观察她的高低形状......” 小本子学了几个月,从来没有实践过,的确全是死记硬背;听骆离一席话,她非常郁闷,觉得自己不适合学那些,只要练好气就行了;听到后面,她已经走神了。 “还发呆呢,下车了。” ...... 他们就在进站前的镇子口下车,走几步就到纸烛巷。 到家了,闻无本还差一个多月就是离家整一年,她踏上这熟悉的街道,听见熟悉的乡音,鼻子又发酸了。 “阿本?”一个胖胖的老太太拉住小本子,神色激动。 “你真的是阿本啊!这是从亲戚家回来了?你爷爷不是说去接你了吗,怎么没见他?” 听到这里小本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黄婆婆,我爷爷他...他已经去了。” “去哪了?”黄婆婆预感不好,不太敢相信,仿佛要确定一下。她就是闻家隔壁专卖香烛的,平时少不了和闻师傅家互相照看。 “黄婆婆!”小本子抱住她就哭,这是到家了,每个人都像亲人,小本子这时完全像个小孩子,哪里还有往日的泼劲儿。 黄婆婆总算是明白了,闻老头儿是死了呀,她搂住小本子也跟着抹了一把眼泪:“好孩子,不哭了,往后来就来黄婆婆家,没了爷爷,你还有婆婆我。” 山灵不能理解小本子怎么一而再,再二三的哭,合江哭,到了这里还哭;哭得他好烦啊!他习惯了南方话,后来习惯了骆离的荣西普通话,听不懂这一乍一乍的西北方言,好像头有点痛。 骆离真想敲他的大头两下,你知道头痛才怪,跟他无声交流:小本子长到十八岁,从来没有离开过闻一清,祖孙俩相依为命,感情很好,闻师傅也是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不是人类,人理解不到人类的感情,不要瞎乱想。(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再上华银山 等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哭完了,小本子为他和黄婆婆作了介绍;黄婆婆先是鼓着两个老太太少有的犀利眼神,把骆离从头到脚慢慢扫一遍;骆离初时没懂,还顺着她的眼睛从上到下看下去,后来反应过来,差点想笑。 黄婆婆看完后,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她满不满意;帮着小本子打开闻师傅家的门,和他俩一起收拾屋子。 “小罗,哦错了,是小骆,你们往后有什么打算?”至少要告诉我今晚你们打算怎么休息?师兄师妹,不就是跟同学同乡一个道理吗?这瓜田李下的,又没个大人,虽说各住各的屋,但说出去,对小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所以,黄婆婆先问“小骆”,看看他怎么说。 骆离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如果黄婆婆那里方便的话,让小本子去您那住,我就住在这里就行了。” 小本子忙道:“不用,不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也得睡在自己家。” “那小骆去我那住吧。”黄婆婆又安排。 小本子还是反对:“也不用,我们俩以前就是住在套房里,没那些讲究,就不麻烦黄婆婆了。”他是知道骆离的,不喜欢去陌生人家住。 黄婆婆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那等会儿来黄婆婆家吃午饭,你们先忙着,我回去做饭。” “好呢!” 黄婆婆一走,骆离就道:“人家是担心你的名声,这里全是街坊邻居,不像我们在大城市思想开放;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小本子先是愣了下,马上怒道:“我一个大姑娘都不介意,你还介意啥!” “咯咯咯......”山灵突然笑出声。 原来小本子的眼泪还挂在鼻尖上呢。发起怒来可爱又可笑。 “好好好,当我没说,反正以后你再回来时。多半已经嫁人生子了,哪还在乎这点流言蜚语。” “嘭嘭嘭!”小本子火气更大。用力甩着抹布。 骆离赶紧回到后院去,不再说话了,怎么说都不对。 后院还堆着闻师傅拉回来不久的煤巴,估计是卸货时很急,胡乱堆在坝子里。骆离把山灵放出来,两人秋风扫落叶,没多久就把后院收拾整齐了。 然后拿着拖把里里外外的拖了一遍,进到卧室。发现被子全都生霉了,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睡。 算算时间,闻一清离开华银镇时应该是八月初,这才三个月,被子里都变成了老鼠窝;骆离再是不讲究,也睡不下去,更别提小本子。 “等会儿你先去隔壁吃饭吧,我出去买几床棉被。” 小本子火气也消了,走来瞪了他一眼,说道:“跟我来!” 进到小本子的闺房。见她从高立柜子里搬出一个牛皮纸箱,“打开看吧,先把外面的符纸取了。” “这是什么?”骆离问道。 小本子那锋利的眼神又蛰了他一眼:“这是隔水符。专门保管家具和时新水果菜蔬的,难道你没见过?” 骆离摸摸鼻子,生活中的符箓他确实用得少,一时没想起。 山灵好奇得很,赶紧凑上去,沾上符纸就扔不掉了。 “啊!你们救我!”吓得大叫,他的小胖手正冒起一小股水汽。 骆离赶紧把符纸扯开,上面还有日期,丁巳月丁丑日。 小本子也看见了。低声说道:“我爷爷端午前收拾的。” 骆离也跟着难过起来,这里一桌一椅都是那么熟悉。可现在物是人非。山灵见没人关心他,拼了命的找存在感。扬着自己的肥短手,一个劲儿的在他两人眼前晃。 “好了,该过去吃饭了,难道等人家来请吗?”小本子把被子拿出来,丢在一旁。 ...... 饭后,小本子找出闻师傅的寿衣,那是早就准备好的,也用隔水符保管着。 打开看来,上七下五,上衣七件,下裤五条;闻师傅差两年到七十岁,看来他也没料到,没能活过七十。小本子又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床白色被面,上面绣着八仙,还有一床黄色的毯子。 “铺金盖银......”小本子低声抽泣。 骆离眼睛微湿,吐出一口浊气:闻师傅念念不忘的还是闻氏后代香火,他才如此不免俗礼的给自己备齐行头。想起师傅说过的话,只要沾上自己,命格都要起变化,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无本,爷爷迟早都要去的,他不会想看到我们一直为他难过。”骆离不由自主搂过她的肩,低声安慰。 小本子顺势抱住他,两个人的心同时怦怦直跳,可谁也没有放开。 山灵的眉头突然抖了抖,悄悄潜了出去。 再回来时,两个人的脸都有点红,正闷头做事。 明日卯时中正是闻师傅安葬的吉时,收拾整齐后,他们连夜上山。 开启了道法的小本子可不比一年前,两个人的脚程很快,上到华银峰时,落日的余晖还挂在天边。 华银观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人接管,漆黑的房梁和大柱立在废墟中。 两人走进天池,天池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一人走向池头一人来到池尾,先进去沐浴净身。 这池水夏天就冰冷刺骨,更不要说现在,骆离在岸边脱掉衣服,脚尖轻碰冰面,“哧啦”几声,碎冰一破掉,他就一个猛子扎进去。 “天!好舒服,小本子,这水是温的。” 小本子好不容易赶跑了山灵,刚刚准备脱衣,听到他说话吓了一跳,还是把裹胸再穿上。 心里琢磨:怎么听着声音离得很近呢? 表面结冰,池底却温暖无比,骆离真是搞不懂了。池尾处恰好有师傅以前挖的秘室,一年前他可能感觉不到,现在脚尖传来异样,他明白阵法就在周围;想想还有点时间,就想把阵法破了,进去秘室看看。 怎么进去?这是个问题。得先破掉阵法,快速把身上洗了洗,拼命回想师傅曾经教给他的阵法。 以太阳为坐标,辨别好方向,轻轻划动双脚,在水下勉强踏起罡步,快速扭转手指,结好手印开启纯眼。闪着金光的一个复杂阵法展现在他眼中,两个生门,两个死门?!如此繁复的手笔。(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红皮《素问 骆离顿时头大,实在不行就强破,以他现在强劲的灵力,可以一试。 脑中刚作决定,经络就开始运行了,真灵二气一交汇,融合进去;耳龙武魂第二册有一招类似于大秦的隔山打牛,他十指相交绕过头顶,两腿劈开旋转一圈,身体向后呈弓型,爆足灵气就朝着两个生门之间的石壁打过去。 “轰!”他像条鱼一样被弹开五丈远,双手发麻。 “吓死我了!”攻不开呀,骆离摸着没有知觉的手后怕不已,如果我纯用手印,全靠灵气去强攻,是不是现在已经被震晕了? 有人比他更害怕,“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下到水里去!”小本子双手护胸,露出一个头来吼道。现在骆离都被弹到天池中间了,她恰好看见他一半光屁股。 “不好意思,我马上下去!” “你说就说,干嘛把头转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骆离忙不迭地道谦。 强压下烦躁的心情,冷静下来继续破阵。 生中有死,死中有生,就像太极,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一样。是不是含有至之死地而后生的道义在内?突然想到《葛氏遗录》第一页所画的一株卷柏,下有六个字:聚多竭;迁之生。字面的意思很浅显,当初自己一看就懂,聚集在一起,此地的资源迟早会枯竭,迁移出去,才能有效的繁殖,这和竭泽而渔有相同点。 看着双生双死交错在一起的阵法,现在他发现,果然自己对道术的理解还是浮于表面。 思道:迁出去就一定能生,留下来就一定会死?那六个字是没有标点的,或许自己相当然了。 这是师傅为保命所布的阵。只凭蛮力肯定是不行了,只得按照师傅教的一步步来破除。 他把食指点向死门,结起了“生”字印。阵法毫无变化。现在他也不再着急,静下心思再换上“死”字印。仍是没有变化。再换成生门,结起“死”字印,再接“生”字印。 ...... 反反复复数次,阵法纹丝不动;骆离游到岸边,抹了一把脸,望着马上就要黑近的天空,陷入沉思。 “要不要我把阵法周围的灵气吸干,你再打一拳?”山灵突然冒出来说道。 骆离赶紧用衣服遮住下身。很不耐烦:“去去去,练你的功去,这里有灵气,别浪费了。” 山灵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揪着旁边的草根玩,不要我帮忙拉倒。 “有了!”骆离突然大喊一声沉入水底。 双生双死,跟卷柏叶下那六字开篇语绝对有关联,师傅的阵法在当初就是为了对付张启山。他对道义理解肯定不如师傅,所以这个阵...... 骆离想着就行动起来,两手分开。单独结印。一手生一手死,再次向阵法的生死两门触上去。 交换试了几次后,他的纯眼敏锐捕捉到阵法一丝波动。 有门儿! 再次确定了波动的频率。退离半步,开始发挥自己的天份,从身体里散发出像触手一样的灵识,罡步配合手印,一条一条的寻找阵眼。 终于被他找到了,最后一步,双手并拢按向水底的一块石头。 壁上没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开启了一扇石门,骆离微微一笑。游过去时腿有点发软。食指点向石门上方,快速进到门内。石门又静静地关闭。离石门不足一米的天池水面,丝毫不见变化。 小本子已经洗完了。偷眼望了一下池尾,不见人影。 刚才那阵响声可是把她吓了一跳,她顾着自己不走光,没来得及细想,现在骆离不见了,她就开始着急了。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跑过来见山灵懒洋洋地躺地草堆里,闲得没蛋都疼的样子,没好气地问道:“你家主人呢?” 山灵仍是望着天,目不斜视的问道:“破阵法,一会儿就要出来。” “哼!”原来是要进秘室啊,也不带上我,小本子坐下来,靠在山灵旁边。 石壁里很干净,一张石桌,两张石凳,除此之外,还有一盏油灯,别的什么也没有。 虽然本就不是来找什么东西的,还是忍不住有点失望,哪怕是师傅的一双鞋也好,留着也是个念想。 他走过去把那盏煤油灯拿起,已经空了,灯油早已经挥化。觉得这桌子有点奇怪,坤位好像有点薄,好奇心驱使下,他右手摸了上去。 “是个机关!”骆离心道。 机关非常简单,没几下就破掉了,石桌低下露出一个暗格。 一本线装书《素问》,静静地躺在暗格里。怎么是红色的封面,骆离觉得好不奇怪,心想应该是莫问道长的。 如果只是一本普通的书,他倒觉得没什么,直接打开就是,可是这是红色的封面,肯定不是平常的那本《黄帝内经?素问》医藉。万一是莫问道长自己的东西呢,到底要不要看看? 猛然又想到,这是师傅的秘室呀,难道是莫问死前留给师傅的东西! 好像有了一个不错的借口,赶紧打开。 果然是,绯页上用毛笔小楷写到:吾友钟方真人道鉴。 翻开第二页,扫了几行,吓得赶紧再翻回来,绯页上还是只有这八个字。 莫问道长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把所有的事情记录下来,为的就是让师傅看到;鬼使神差,所有的事情都要留到骆离来做。 骆离现在不敢再看,开篇就把他吓到了,现在自己光溜溜的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本书还带想办法带上去。 “哗!” 小本子终于等到他冲出水面了,放心的回避,等他穿衣服。 山灵紧张地问道:“出大事了?”他能感觉到骆离的不安。 “没事,是我自己吓了一跳。” 当然吓了一跳,待骆离再次把用了隔水符的红色素问拿出来时,与小本子再次看了第一页的内容,两人都唏嘘不已。 想不到,莫问居然是荣家族人,被他师傅喂了假死药,才得已逃出来。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背叛家族呢?”小本子问道。 “看完就知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疗伤的张启山 越看越心惊,原来荣家寨祖上并不是我们星球的人,他们每个人都能活一百多岁,繁衍至今是第四代,最长寿的人活到170岁,一个二十一人的异世家族在五百年前因为仇家的追杀突然错入时空,坠落在此。 “那不就跟你父母一样?”小本子急问,想了想又道:“可是,他们不是来到这里后,慢慢就失去了法力,沦为普通人了吗?这荣家寨又为什么还有巫力啊?” 骆离顿觉恶心,他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一直忽略这个认知,非常不愿被人提起。 把书合上,平了平情绪,说道:“回去再看吧,马上要到时辰了。” 小本子压根不知道骆离心里不舒服,因为她从来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好,幻径万踪阵我不会,你带我,还要把无渊道长也迁过去。” “嗯。” 骆离闷不作声,按着阵法一步一步带着小本子来把无渊的坟前。 旁边那个水泥里的骷髅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吓人。 小本子见骆离一直盯着路凤的骨骸,不知他要干什么?却见他摸出一张符箓,念了几声口诀,奋力地扔了过去,骷髅顿时笼罩在火海中。 这才感觉不对劲,诧异地问他:“骆离哥哥,你好像很大的火气,莫问道长是个好人,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 “我知道。” 简短的对话后,骆离开始着手挖坟堆。 山灵悄悄走到小本子身后,指了指天上,再指指骆离的背影。 小本子一下子明白了,叹了口气,也没去劝他。越劝只会让他越上火。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他们来到莫问道长的坟前,用带上山的工具在旁边挖坑。 就在这奋力的劳作中。骆离的郁闷渐渐发泄完了,发现小本子好安静。 略带歉意。跟她找话说:“你要不要也学棠前辈为闻师傅作一首诗,唱来听听?” “不用了,我没棠爷爷的水平,再说我爷爷也不爱那股子酸腐气。” ...... 把两位善良的道长安葬完毕,两人跪下磕了九个响头。 闻师傅的坟上撒的冥钱突然无风而起,飘了两张过来,骆离和小本子腿前各一张。 “我爷爷在?”小本子急切问道。 骆离摇了摇头,真是奇怪。明明没有任何阴魂,为什么出现这种怪事。 小本子非常失望,与骆离静静地盯着面前这张冥钱,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骆离道:“闻师傅,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本子的,你就放心吧。” 话闭,两张冥钱慢慢地叠在一起,然后再没动了。 两人面面相觑,小本子突然哭喊道:“爷爷啊!” 她明白了,爷爷是把她的终身托付给了骆离;骆离仍是没明白。他再次搂住小本子的肩,轻声细语的安抚她。 天色蒙蒙亮,下面万佛寺的钟声响了。骆离背着哭晕的小本子,沿着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山路,慢慢下山。 早就醒了的小本子趴在骆离背上,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去了,心灵的空虚促使她软弱不堪,她使劲嗅着属于骆离特有的味道,还是那股久违的青草味,非常好闻。这味道让她安心,让她觉得充实和温暖。 不知不觉把鼻子嘴巴凑近他的脖子。从领口窜出来一股带着体温的热气,青草的味道更浓。忍不住猛吸一口。这个感觉就像鸦.片,让人上瘾。 “你醒了?还哭呢。这阵子我都快忘记你以前是什么样了。”骆离还以为她那一下吸气声是在抽泣,脚步不停,三步并着两步,想快点下山回家让她好休息。 “慢点...慢点走。”她想在他背上多呆一会儿。 “够慢了,你忍忍,别再睡了,回去睡个够。” 小本子双眼一黯,不再多话。 快到纸烛巷时,骆离赶紧把小本子放下来,免得她被人说闲话。 “你俩大清早去哪了?”做事风风火火又利索的黄婆婆正在往外搬香烛,见他二人从外面回来高声问道。 她不知道他们上华银山了,小本子骗她爷爷埋葬亲戚家城市的公墓里。 “出去晨练了。黄婆婆,我们今天就要走了,这房子我也不出租,把钥匙给你,若是有空,我逢年过节的会回来,平时就托您照看了。” “啥?这就走,哪个公司给人放假回家就两天的?”黄婆婆一副抱不平的口吻。 骆离先进屋去,让小本子在外面与老婆婆寒暄。 要是今天就走,这被子拿出来都没用,她的状态这么差,还是休息一天再走吧。 小本子进屋后,骆离就这样对她说。 她确实很累,原本家是港弯,现在她却怕呆,每样家私,每面墙都有爷爷的影子。 “好吧,我先睡一觉,你练功吧。”说完,她就进了自己的小窝。 ********** 天岳观里,张启山刚刚放下碧水天珠,起身离开秘室。 双目直视前方没有焦点,今天初几了?有七天了吧,他暗自想着。 突然,直着的脊梁不由控制的弯下来,赶紧坐到门槛上,“噗——”喷出一大口黑血。 望着地上那一滩碗口大的血渍,自言自语:“好多了,吐完就没事了。” 话说他从江边逃出来后,没有停留,直接奔回天岳峰;他为什么如此害怕?当然是害怕山灵带着骆离追上来。 能对付山灵的只有孙唯唯的鲸魂刺,可恨的孙唯唯又逃了。如果被追上他只有六成的把握逃脱,身体绝对受重创;护着下身的甲胄被击碎后,他的经气全乱,只能靠着半边经脉来支撑,估计二十年都恢复不了;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145岁是他生命的极限。 张启山大概知道点山灵的来头,见山灵能飞能攻,还开了心智,完全是个妖孽;这几十年,他不是没有找过蛇仙狐仙之类的“畜仙”,低等修为倒是有一大把,稍稍能让他派上用场的一个也没有。他第一次见到山灵就知道那“东西”是个宝贝,闻不到一丝妖气,不在精怪之列,怀疑是大山的灵气孕育出来的。 在他眼中,没有道术的人都是凡夫俗子,就跟牲口一样,连七七门里的众徒孙也是如此。哪里会带着谦卑心遍访名山,结交隐世高人,山灵绝对算是大秦的隐世高人。海临别墅初战后,卦存义受命派手下的道法师去摸山灵的底,当然是无功而返,谁能想到山灵就在东海龙山呢。所以直到现在,他不清楚山灵的底牌,更不知道荣百山的情况;至于封存义知不知道,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老爷爷,我请你搭车 张启山右手一拂,地上的血迹瞬时消失;七天连续的运功,滴水未沾,他现在连辟谷都不愿了,那又要耗费一部份法力, 起身走进灶房,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吃穿住行等生活琐事,他从小就会,跟着孟玄子清修,连衣服都是自己织的;后来偷偷收了一个徒弟,就算被废掉法力逐出师门,也有封存义伺候他。 早年间也带着徒弟出去算命布风水,捞得几个钱,这些钱后来被封存义利用上了,几年时间就成立了七七门;封存义是一把经商好手,十年后老申老未老丑三徒弟又陆续进来,七七门不断壮大,钞票也是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这应该感谢孟玄子,是他的清高脱俗不染尘世,成就了七七门;还要感谢老祖宗葛洪,若不是有了医命两术,七七门也不能在大秦傲视群雄,敛足了腰包还能屹立不倒,闷声发大财! 四十年没有操心过钱财的张启山,这时遇到了难题,因为没钱了。 以往都是张启山主动买必需品上山,需要多少钱就给,他从来也没去过银行,社会的适应能力连钟方都不如。现在,他才发生死鬼封存义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拿钱上来了,他一直在养伤,用不着钱,根本没在意。现在徒弟死了,七七门的一切事情他都不知道,就算拿了银行卡他也不知道密码。 颓然地往火灶里添了一把柴火。是他太自信了,没想到那小子把老子们辛苦建立起来的七七门都摧毁了。还没把人抓到,现在又去哪里收一个徒弟? 眼神蓦地一亮。路鸣! 幸好当初没有把路鸣弄死,不然手底下哪还有人可用! 他准备下午他就下山,把路鸣带上来,好好利用。 ...... “我说,老丈,你这真的值一万块钱?”歪叼着一杆劣质烟的糙老爷们,看着手中的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石。向张启山问道。 “此物不止一万,这是顶级的玉料。帝王绿品级,要不是差钱我也不会卖给你!”这块玉是制作碧水天池时削出来的多余料胚,做个吊坠镂个戒指都行,成品出来不下十万;老子现在身无分文。连车资都没有,不然哪能和你废话。 那糙老爷们就是车老板,现在正坐在驾驶台上,歪过脑袋拿着玉料望着张启山,胡子拉碴的嘴角明显带着一股嘲讽。 换得平时,张启山早就一掌拍死他了,现在只得忍。真是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张启山压下火气还欲再说。 哪知车老板直接把玉料给他抛了过来,口中笑道:“你这太贵重了,我找不开呀。” “行。我不要一万,你只把我搭到市里,再给我两千块钱就行。” 车老板转过头去。呲笑了一声:“看你面黄肌瘦的样子,也真是造孽(可怜),儿女也不孝顺吧?啧啧......” 张启山再也忍不下了,现在就想掐死他,突然听见车老板又改了口气。 “行吧,这个东西你我都明白是假的。你把它给我,我免费搭你一程。这玉料拿回去给我小儿子当玩具也不错。” 张启山低声问道:“是吗?” 垂在两侧的双手突然伸直,已经开始运气,下一秒司机就要命丧黄泉。 “老爷爷...哎哟!”张启山猛地转身,瞧见旁边一个少年正揉着双手。对他说道:“老丈,你的手上有电啊?” 张启山突然清醒,这中巴车上有十几个乡民,他如果弄死了司机,以现在的功力不一定逃得过警车的追捕,再伤人他是没那能力,幸好被这个年轻人阻止了。 “呵呵,哪有电啊,小朋友你是有病了,手脚突然不停使唤。” 少年一脸诧异,他才十五岁,考中专前学校才体检过呢,身体正常得很,中午还吃了三碗米饭。他正在瞎想着,被张启山的声音打断。 “你叫我可是有事?” “哦!一说还忘记了,我是说你不要卖玉了,人家不相信的,如果你的是真货那就亏大了;我请你搭车吧,我也要去市里。” 张启山想也没想,答道:“好,多谢你了。” 车老板顿时有点后悔,看那老头子说话做事像见过世面的,不像是哪个山疙瘩里的老农民,难道那玉是真货? 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少年已经把张启山的车费递到他眼前来了。他横了那小子一眼,一把抓过来揣进磨破皮的腰包里。 中巴车“叮叮哐哐”的启动了,少年脱下背包抱在怀里,挨着张启山坐下。 问道:“老爷爷,你从哪看出我有病的?刚才我摸着你手的时候可是真的有被电到。” “这个...”张启山抖了下半边眉毛,说道:“我观你面色苍白,颊红如胭脂,人又消瘦;这样的面容多属于亡阴之兆。只是你现在感觉不到,因为这只是初期。”想了想接道:“用西医的话说此面容只见于肺结核活动期。” 少年听到前面有点想笑:我在学校还是篮球队主力,一顿吃半斤米饭,拉面能吃下两大碗,一觉睡到大天亮,哪是什么亡啊阴的,可是听到肺结核时就呆住了。 忙问:“老爷爷,你是说我爸的肺结核传染给我了?” 张启山微微一笑:“你父亲那是晚期了,活不到明年清明,你嘛......” 少年马上接口道:“我现在去治肯定能治好!对了,您老是怎么看出我有这病的,难道真能从脸上看出来?” “我是感谢你请我搭车才告诉你的,我不但能从脸上看出病,还能治病。” 张启山本意是随便掩饰一下,把电到他的事情揭过去,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他把玉料放进上衣口袋,对发愣的少年说道:“本人算是个半仙,能断人生死,也能救治病救人。” 少年左思右想,不再说话。 他自己也有脑子,绝对是单纯善良的好学生,对封建迷信完全不信,张启山说得神乎其乎,反而让他警醒了起来。思道:父亲患病前就很不同,拖了半年才去看医生,吃着药慢慢就快好了;他却是一点症状都没有,已经开始怀疑这老头子了。车上人越挤越多,现在也没有位置可以换,不然他立马就像离他远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张启山与路鸣 张启山半边眉毛再次抖了抖,瞧见旁边的少年死死抓紧右边的裤包。 一个小时后,中巴车驶进了市区。 “坪口到了,要下车的赶紧下,下一站进站才停了。”车老板高声喊道。 车上有三五个人陆续下车,少年也跟着下去;他从家里回学校,到了车站再坐公共汽车会更近;可是因为怀疑自己遇到江湖骗子了,吓得他只想快点远离骗子。 刚下车,正准备舒一口气,猛地一惊:发现那老头子就跟在他身后。 “小朋友,你怕什么?” 这少年右裤包里就是几张百元钞票,那是他的生活费,一直拽得紧紧的,张启山一时得不了手;本想把他弄晕直接掏了,可是车上人太多,怕惊动了别人;想把他弄晕吧,他又时刻警惕着,刚一伸手,他就离得更开了。 望着少年吃惊地神态,张启山阴阴笑着:现在看你往哪逃。 “我才不怕呢,我知道你就是个江湖骗子!”少年说完就迈开腿跑。 下一秒他就要倒下,张启山立即接住,没让他倒在地上。就算街上有人看到,还以为他们是祖孙俩。 “哼!本只是想要点车马费,老子要是高兴了,后面说不定会还你;可你油盐不进,还骂我是江湖骗子!”张启手从他裤包里掏出钱来,恶狠狠地说道。 一看才三百块。烦躁地揣进包里。我这是落到什么地步了?居然跟个小孩子抢钱,小封啊小封,你是不是早就对师傅不满了! 把被制晕的少年扔在街边。张启山边走边想,越想越是气愤,以往封存义有事无事的就要问他有什么需要,钱够不够用?这半年来,一直不闻不问。搞得他现在如此狼狈不堪,这些俗人,真是喂不饱的狗! 拿着从少年手里抢来的三百块钱。花了两百二买了一张离深镇市最近的火车票,还是硬座;路鸣就被封存义关在那里的一个地下室中;因为那里离泯港近。封存义带着他去过一次。 在火车上他又吐了一次血,趁着到了湖兰,车厢里变空了,赶紧打坐。也管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了。 到了火车,没了封存义领路,他真是一片茫然:这鬼地方,到了冬天还这么湿热。他全靠着真气在支撑,下身的经络仍是没有恢复,每调动一次灵气,胸腔就难受一次;在天岳山下只轻轻出了一次手,上半身紊乱的灵气又加重。这里湿热的气候让他很不适应,病中的身体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依稀记得关押路鸣的地方。出了车站就招了一辆的士。 司机一听,深镇啊那么远。拉完这趟长途就交不了班了,但又不想放过这笔生意。正在犹豫中。 张启山道:“走吧!我赶时间,给五倍车费。” 司机心一横,立即像上了发条一样快速启动。 一个半小时后,出子停在一片工业区里;张启山看了看计价器,一百六,别说五倍。就是一倍都给不了,说了句:“你走吧!” “阿伯。你忘了给车钱了。”司机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先提醒他。 “哦,那你等着。” 司机不依了,那种受骗的预感更强烈,怒道:“痴线啊,你当我是白痴?不给钱不准走。”说完就下车追上去拉住他。 张启山指指十几米那一所废弃的塑料厂,说道:“要不你跟我进去拿?” “你真的没钱?”司机当然不会跟进去,谁知道那里是什么东西,不知不觉他已经放开了张启山的手。 “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带我孙子出来,再坐你的车回去。” 司机乖乖傻傻地点了点头,站住不动了。 张启山赶紧拐过弯来一个废弃的塑料厂,还没走进去,扶着门柱又吐出一口黑血。 “狗日的,非要老子用法力,等下看老子不废了你!” 进到地下室,看见被铁琏琐住的路鸣正抬头他看,异常惊恐。 “太好了,人还没死。” 路鸣的眼睛瘦得只剩两个黑窟窿,皮包骨头,已经到了生理极限,如果张启山再来晚半天,肯定就饿死了。他被吊在半空中,打不了坐,也运不了气,想辟谷都没有办法。 张启山把他放下来,给他度入了一股真气,勉强把命吊着。 路鸣求生的*非常强烈,早忘记了害怕,忘记此前这帮人是怎么折磨自己的。幸亏当时他们紧追着处理老丑,没有当场把自己给杀了。 老丑就......路鸣盯着楼梯口那个大袋子,恐怕早就烂了吧。 张启山说道:“我是来放你的,现在由你接管七七门。” 路鸣好不诧异,咳嗽了好几声才说出话来:“封...封老他们?” “你别管他们,他们出国了,你手上有符吗?没有我给你一张,自个儿弄张净身符收拾一下,然后跟我走。” “没...没有。”回话仍是战战兢兢,他畏惧面前这个老家伙。也知道他是封存义的师傅,法力无边,非常恐怖。 张启山又耐着性子说了几句话安抚他,路鸣的才稍稍恢复点人气儿。脑回路也正常了,内心狂喜,这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踩了狗屎运了! “要不要把那具尸体处理了。”路鸣立即进入角色,开始以履行职责。“好像,好像没有闻到尸臭。” 张启山一眼看透,那个黑口袋里已经没有人了,眼色一寒。 和路鸣同时想到:老丑逃了! 路鸣赶紧摇晃着不停使唤的双腿走过去,轻轻一拎,袋子轻飘飘的,果然是空的。 “他怎么逃掉的?”明明听见老申说没气了呀,筋骨俱断,法力尽毁,而且和他同一个屋子,竟然没有发现他啥时逃走的。 “现在别管了,我带你回天岳山教你法术,老丑再出现你就帮我做了。”张启山一脸怒容。 幸好路鸣从来都是身带巨款的人,老申一伙也没有搜他身,所以钱夹里还有一万多块钱。 张启山没有给他吃饭的时间,他坐在出租车上抓起面包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双手都在发抖,这是饿得太狠了。 吃了点东西,总算有了点精气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滥杀无辜 这才下车来,伸出手和傻站在旁边的司机握了握。 司机刚刚回神,骆离就仍给他一沓钱,大概有一两千,司机愣了一秒,赶紧弯身捡。 嘴里说道:“对不起啊阿伯,我误会你了。噫?你是什么时候又坐回车里了。” “赶紧开车,回火车站。”路鸣瞧见张启山皱眉,厉声喝道。 司机觉得这两人都怪怪的,那个骷髅一般的年轻人说话真让人不舒服,别是个瘾君子吧。管他的,反正有这么多钱,总是赚多了。 火车站到了,这回去的路上跟来时一样,没有任何人说话。起初老头子不爱跟司机聊,司机还当是他不爱说话,可是后排坐了两个人也是沉默不语。一到站,司机连忙把计价器消掉,这低沉的气氛打消了再收一次钱的妄想。 “做掉他!”张启山不顾忌司机是否听到,吩咐路鸣。 路鸣犹豫:就在这里?怎么才能不动声色。 “你不知道让他几天后才发作吗?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这严厉的口气,老大发火了,路鸣连忙点头。 司机只见老头子一个人朝前走去,年轻人却迟迟不下车,问道:“这位先生......”瞧见他掏钱包,赶紧闭嘴。一脸笑意把手伸过去,路鸣递钱的动作突然变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司机脸色骤变,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路鸣非常费力。用尽全力掐住了司机太渊和大陵经,这里是手腕的六条经络之二,按摸得当还能治病。现在路鸣可不是给他治病,而是要他命。 他自己都非常虚弱,提不起灵力,只有凭蛮力来“办”这司机。司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胃腔突然痉挛,连连颤抖着打隔和哈气,青筋毕露面目狰狞。几秒之后,四肢瘫软下来。毫无反抗之力。 看见司机渐渐昏迷,路鸣心里愤愤想着:说得容易,几天后才发作,当我和你们那帮人一样厉害吗?想到在这种人手底下做事。起初的兴奋劲被浇灭了一半。 司机口中已经吐起了白沫,表面看很像发羊癫疯的症状,浑身抽搐。 路鸣终于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了。 眼见张启山在不远处等得不耐烦,嫌弃他办事太慢,路鸣拖着气虚的身子朝他走去。 双腿触地还是轻飘飘的,都找不到腿在哪,好在还有命在,这样一想。路鸣加快了步伐...... ************ 华银镇,闻一清家。 小本子一觉睡到晚上十点,被饿醒了。起身去厨房弄吃的,可是冷锅冷灶,米面全都生虫了。 看见骆离的房里亮着灯,过去敲门。 骆离正在打坐,望了一眼小本子,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饿了!”小本子说完就知是白说,也不知他这一天吃的什么。见他的小周天刚运行起来,至少还有两三个小时。 “算了,你练吧,我自己想办法。” 小本子一个人走出门,现在这个时候,华银镇哪还有人,饭馆早就关门了,夜市里不知道有没有吃的。 爷爷死后,她流的泪水足已淹死一个活人了,空落落的心,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情绪越来越敏感;就像现在,她走在街上,望着空荡荡的纸烛巷,突然有种预感,下一秒就会走来一对情侣,而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果然,两个年轻男女拐进巷口,女的冷得搓手哈气,男的两只大手把她小手盖住,替她暖手。 小本子望着擦身而过的他们,自己都吓住了。 我的预感,真的那么灵吗? 接着再闭眼感受周围的环境,一片空白,啥感觉也没有了。看来这需要脑中意识的惊鸿一瞥。 不知是不是凑巧了,不过那天在江上,山灵被攻击前二十秒,她真非常恐惧,连骆离都没这种感觉。或许她真的天生第六感强烈,还有,无缘无故能听懂云雀的语言。荣百山的云雀是特殊情况,其他动物和鸟类她是听不懂的,但这也很奇怪了。 想着想着她就忘记了饿意,转头回去,想给骆离说说。 回到家,骆离当然还是在练功,耐心地等他练完,正欲和他分享一下刚才的心得。 “回来多久了?你吃的啥。”骆离见到她就问。 “现在不饿了,我有......” “那好啊,你也练练功吧。”打了个哈欠,有点疲惫:“我先去睡了,你练完再睡一会儿,明天我们就去莱丰。” “哦。”小本子刚才的兴奋劲没了,淡淡答了一句。 鸡叫第一遍,骆离醒了,看见桌上放着早餐,小本子正在吃着。 “这么早就有早点卖了?” “先去刷牙洗脸吧,还热着呢。”小本子白天睡得太饱,也没心思练功,发了一夜呆,街口那家早点铺子刚开门她就守着了,这热腾腾的肉包可是第一笼刚蒸出来的。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骆离一口一个大肉包,嚼着说到。 “你这习惯真是不好,嚼完再说。”小本子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骆离赶紧咽下去:“我去趟羊肉馆子,把棠前辈存放的东西搬到你家来放着。” “我家?你还是把我当外人啊。”小本子嘟哝道。 “什么?你不同意?” ...... 吃完饭,天刚亮,羊肉馆子哪有这么早开门的。骆离先去车站把车票买了,再回来时,正遇到老板出门,说明来意,老板痛快的把东西搬了出来。 保管得很好,包括书籍一点也没受潮,骆离真心说道:“太感谢了。” “应该的,不能对不起棠道长的保管费。你要搬到哪去?我准备出去买菜,要不放在我这三轮车上吧,送你一程。” “那就更好了,不耽误你吧?去纸烛巷。” “这能耽误多少功夫,好呢,你也坐上来。”老板蹬着他的小三轮拉着行礼和骆离,边走边说:“这些东西呀,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肯定是棠道长的宝贝,今年夏天我还拿出来晒过。对了,华银观怎么烧毁了,真是可惜了。这都一年了,还没见国家重建。” 骆离正准备答话,又听老板说道:“不过也快了,明年二月就有人接手,听说是个外地人,还是道教协会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清除怪影(一) “是吗?你知道是哪位道长不?” 三轮车拐过弯就是闻师傅家了,老板说道:“我也不清楚,就是他们在我馆子吃饭时听了一耳朵,像北方口音。就是听他们说到华银观,这才仔细留意了来着,咱也不好打听是不?” “呵呵,那是。”骆离心中一阵心塞,好像本属于自己的地盘被人抢走了。早知,唉,早知也没办法,让棠秘子去注册,他肯定不愿意。端人家饭就要受人管,喜欢四处游荡的棠前辈原本也看不上。 饭馆老板把骆离送到家,两人再次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骆离一年来走了不少地方,西北州虽然民风彪悍一点,但是人情味是最浓的,他非常喜欢这里的人。小本子过来把东西搬进内屋,腾出柜子来装这些华银观的“宝贝”。 “骆离哥哥,你看看有没有我合适的功法?” 骆离忍不住想笑:“我刚才早看过了,如果是初级入门的书籍,棠前辈也不会带下来了;这里大部份是医书,很多是市场上绝版的,都是莫问道长留下来的宝贝。” “莫问道长!!!” 小本子说完看向骆离,两人同时想到那本红壳《素问》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骆离低头默默地再次看了看这二三十本百十年前的医书,确定和自己这一派完全不同,打消了带走几本的考虑。 两人同隔壁黄婆婆道了别。坐上去安城的汽车,转道回莱丰。 郑志辉头天回的家,骆离和小本子第二天早上到。他一个人来车站接他们。略带歉意的跟骆离说:李静不但不迷信,还非常反感他们这一行,他已经告诉了家人,如果老婆孩子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他担待一点。 到了郑家,李静不在客厅,不知是不是怕掩不住自己的脾气。还是不想看见他们,一个人窝在卧室里。 郑欣这个年纪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看看骆离又看看小本子,脸上带着兴奋。 “去去去,把你妈叫出来。”郑正辉吼道,这孩子太没礼貌了。平时教的礼数哪去了! “我妈不会出来的,她说她讨厌你们搞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郑欣两手一摊,反正她不去触这霉头。 这熊孩子,说的是什么话!郑志辉生怕骆离生气,哪知骆离说道:“你说得对,这就是古里古怪的东西。” 郑欣眨着完全遗传自父亲的单眼皮,一脸疑惑,这位哥哥只听声不听音? 骆离笑道:“你还是叫你妈妈出来吧,今天正好大周末。大家都在。我说的古怪不是指我跟这位姐姐,而是指你家里的东西,这怪东西正好在你父母的卧室。” 啊?郑欣一听。三步并着两步跑进卧室。 “骆离,你不要跟他母女俩一般见识。” “哪会?他见多了。”小本子替骆离回答,背包里的山灵正跟骆离发牢骚,一肚子的不满。 郑志辉心里更愧疚了,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到,他也是不信的。听小本子的话,骆离肯定有不少心酸史。 李静终于出来了。先是瞪了一眼郑志辉,又对骆离扯出一丝笑容,说道:“如果古怪当真在卧室,那我也看看。” “李静!我都看了半年了,一直忍着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做恶梦。”李静其实胆子很小,郑志辉真怕她吓出个好歹。 李静继续用那平和的声音回道:“我有分寸,你不是说骆兄弟是高人吗?有他在,我还能吓着!” 小本子和骆离真是听不出来有没有讽刺的意味。 “行,嫂子是唯物主义者,你就当看稀奇了。” “呵!”郑欣在旁边笑,一副看好戏的劲头,很难看见父母吵架,这熊孩子可高兴坏了。常听同学讲别人的父母天天吵架,以前他老爸一年回家一趟,从来不对老妈大声说话,两个人感情总是那么好,连嘴都没拌过一次,就算今年一直在家也是一样,这争吵还真是头一回。 五个人一起涌进卧室,顿时就显得拥挤了。骆离指着床头的婚纱照:“就在靠窗户这边,正午准时出现,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趁这点时间,我把看出来的情况说说。” “你进来干嘛?快出去,先端几根椅子进来。”郑志辉朝女儿喝道。 郑欣根本不怕他,吐了个舌头出去搬椅子,完了还是站在母亲身后,打死不出去。 眼看郑志辉辖不住郑欣,骆离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怪影子的事讲述了一遍。 说完李静神色莫名,和女儿郑欣对视,两人都捂住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李静说道:“我想,你就算骗我,也不会骗你郑大哥;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巧合?” “不会,前几天因为有事回华银,我就没催你们,也没去了解你们邻居的情况,不过我不会看错;现在嫂子你既然知道了,就说说这层楼其他几家的情况。” 郑志辉脱口而出:“这关系到邻居家?难道,难道对门张老爷子突然疯掉就是我家这怪影子闹的?” “要说突然,隔壁孙阿姨家的小儿子跌下楼也很突然啊。”郑欣接口道。 骆离点点头:“这影子是什么来头我大概能猜到,但是他们用什么办法出现的我却不清楚,不过也不重要,我有把握除掉。” 李静和郑志辉同时问道:“什么来头?” 话一说完,郑欣就大吼了一声:“快看!” 影子出现了,李静拍了下女儿的手,怪她大惊小怪,然后四处找看来源,和当初郑志辉一样。 小本子不受旁人的影响,静静地看着,她莫名的能感觉到两个影子的眼睛是看向郑志辉的,虽然根本就看不见墙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眼睛。 骆离突然冲到郑志辉背后,一把掀开他的后背。 小本子骇然看见:他背上同样有两个影子,与墙上的影子动作同步。吓得倒退一步,贴着衣柜站着。 郑志辉不敢动,小本子的动作引起了母女俩的好奇,赶快凑过去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清除怪影(二) “啊——”李静咬着嘴唇,下意识地蒙住郑欣的眼睛。没注意到自己的牙齿都打起颤来,正咯咯响。 小本子叫骆离把郑志辉移到窗户边,果然,影子的眼睛牢牢琐住他,朝骆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这时,怪影快消失了,骆离最后看了三秒,没有小本子的感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 小本子只得说道:“它们有意识,盯住你的。” 怪影一消失,李静跌坐在椅子上,郑欣不敢抬头,趴在她的腿上卷缩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会事?”说完又突然冲到郑志辉背后,把郑欣弄了个仰面倒。伸出手仔细摸了摸他那强壮的脊背,什么也没有。 小本子把郑欣扶起来,安慰道:“不怕,我们是人,阳气足,这些邪媚鬼怪是怕我们的;你若是先怕了,阳气就泄了,你强它就弱,懂了吗?” 郑欣现在早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心脏都不够跳了,对小本子佩服不已,真是淡定。 小本子哪还不知道郑欣的心思,心下惭愧,她刚才也失态了一秒。 “郑大哥,我料对了,就是冲着你来的。”骆离说道。 郑志辉把衣服放下来:“是不是我背上也有影子?” “是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想到的?” 骆离想了想:“第一次看,我没有搞懂,后来才搞明白。我发现这两个影子有魂魄的气息。而且藏着怨气,再仔细观察了一遍,又发现不像是阴魂。只是怨气。这怨气非常浓,我入定打坐了半小时,才在这股怨气里捕捉到几丝别人的魂魄,怪道之前怎么感觉有魂魄气息。那几丝魂魄离这里很近,两个老人两个小孩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怨气李静和郑志辉都能理解,但是什么魂魄什么捕捉他们是完全不懂。郑志辉只是知道对面张老爷子以前是个很健康的人。突然就疯了,有点奇怪。其他的男人小孩子他都不知道。 望向妻子李静,李静两手冰凉,一张脸都吓白了,她清楚骆离刚到这里。不可能了解那么清楚,而且人家不求财不求利,完全没理由骗他们。算起来这栋楼前前后后就是死的那些人,小孩子男人老人,人数正好对得上。除了那个张老爷子,另一位老人是在下面遛弯时被疯狗活活咬死的,男人是出车祸,小孩子一个是梦中猝死,一个在医院里病死。 各有各的状况。所以虽然死了好几个,也没人觉得小区邪性。 “这怪东西附在我家志辉身上怎么专害旁人?”李静不懂。 “因为郑大哥还没退伍,即使退了伍身上正气足。血气旺,他们也奈何不了。”骆离看见郑家三人都一脸担忧,说道:“我没说错,他们真正要害的就是郑大哥。但不是永远害不到,只要再死两女一男,人数就够八个了。到时怨气和魂魄积够了数,郑大哥背上的影子就可以进入他的身体。他不死也疯。” “是谁?”郑志辉怒问。平生我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是哪个狗日的要害老子。害我就冲我来,为啥子要搞无辜的人! “郑大哥你冷静一点,想想什么人与你有仇?” 郑志辉烦躁地搓搓头发,气道:“确实想不出啊,部队上的战友肯定不会害我,我的生活圈子只有这么点大,想结仇也没条件!” “嗨!”郑志辉拿出军人气势说道:“先别管那么多了,把这影子弄掉,不能再死人了!我那点事稍后再说。” 说完痛苦地看着李静,李静嘴角往下一瘪,握住丈夫的手忍不住低声哭起来。两口子都是善良人,毫无征兆的牵连了别人,心里非常难受。 “咱们先把饭吃了,晚上我来作法。” “好!”郑家三人同时答道。 吃饭的时候郑欣说道:“爸,我们搬家吧!” 小本子就笑:“你爸让你不看吧,你偏要看,胆子只有鸡心子那么大。” “爸——”郑欣不理小本子的激将法,朝老爸发嗲。 李静想开口又没有开,她其实也不想再住这里了。 郑志辉给女儿夹了一块菜:“先吃饭吧,等你骆叔叔把屋子弄‘干净’就没事了,如果还怕就先去姥姥家住。” “骆叔叔?!”小本子差点噎住,她刚才可是叫我姐姐的,这样一来我不比骆离矮一辈了? 骆离觉得好笑,对她说:“吃饭吧,把嘴堵住,一个称呼有什么好介意的。” 下午李静取钱买了很多高档营养品,找借口去死人的邻居家串门, 本想帮助更多,又找不到理由,反而让人生疑拒绝,现在这世道,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帮人。不是有句古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虽然这点礼物完全弥补不了什么,好歹让她心里好过点。 在没遇见之前,是人都有好奇心理,真正碰到了除了躲开还是躲开。事实就是如此,别说两个女人,就是云江麻柳村的王胡子,不也是这样吗?那还没怪影子可怕呢,都把他吓得够呛。 所以李静带着背着书包的女儿回娘家了,晚上就他们三个人在家。 亥时初,骆离把古钱和紫带取下,对付这两个怪东西,还用不着他们,反而碍手碍脚。 他找准影子出现的地方,用侵过术法的朱砂在墙上圈了起来。小本子和郑志辉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 郑志辉突然想起什么,轻轻走出房门,拿了一个小巧的dv摄影机进来。这东西是他手下一个小兵送的,还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他学了一个月才会摆弄。 他捣鼓一会儿,把摄像机摆正,对准骆离和墙面,对他们解释道:“仇人嘛,看一次怕记不住,如果能录下来,我天天看,肯定能回忆起。” 骆离看向录像机,眼珠转了转,没有说话。 静下心运气,把灵气聚拢手心,开始结印。现在这个时候,跟正午鬼魂唯一可以在白天出来的时间一样,绝对是他们最强的时候。 三次印完毕,击向墙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清除怪影(三) 感谢书友“青木黄石”打赏。 ———————— 郑志辉眼皮上早被骆离涂上了朱砂,为了让他也参与进来,所以他能看见一切。只见骆离用朱砂在墙上画了一个圈,圈中银光一样的符咒交错繁复;骆离又作了个什么动作,那圆圈渐渐脱离了墙面。内心说不出的震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骆离散掉手印,拿出一张符纸来,快速绘了几笔,两指一夹,“叮——”一声,像刀片一样插进朱砂圈中心。 符纸只是根部似刀,上半部还是纸,被夜风吹得微微飘动;如果站在侧面看,就会看见朱砂光圈早就脱离了墙面,只在半空中立着与墙面呈现平形状态。符纸承担起了墙壁和朱砂圈的连接作用。 “来了!”骆离提醒他俩一声。 话音一落,飘来两老两少一男五个鬼魂,顺拐着一步一步从窗口走进来,整齐划一只是动作僵硬。郑志辉咬紧了牙齿,忍不住再次看向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小本子轻声道:“新鬼没有穿透能力,过了七七的都有。” 所以这些人都是死了两月以上的?郑志辉勉强点点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因为这些都是因他而死,说什么都是错。 这时骆离居然有空说起了闲话:“郑大哥,你认识的人中,有谁家里出过道士的?” 郑志辉先是茫然地摇头。又低头思考了几秒,再次否认。 骆离表示知道了,再次拿出一张符。这次不插墙了,而是指尖夹着燃了起来。燃到半截就定住了,不是火苗定住,而是不再继续燃烧,他像举着一盏蜡烛一样,牵引着五个鬼走向窗外。 “天道轮回,判官有定;生死祸福。来生再续!” 诡异的情况出现了,五个鬼像是突然惊醒了。诧异地看看四周,除了两个老人,其他三个都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想飘过去。无奈,他们只是两脚在空中原地踏步。像玩跑步机一样,一寸也踏不出去。 小本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天道轮回,判官有定;生死祸福,来生再续!”骆离再次说道。 三鬼的动作这才停下来,年轻男鬼问道:“你是谁?难道我死了!”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小孩:“这俩也是?” 骆离双眼直视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我老婆孩子呢?他们在哪?” “妈妈爸爸——我要妈妈爸爸。”小孩子也跟着哭喊起来。 郑志辉差点过去接腔,哪怕把家人叫来道个别也行啊。想到在这里他说了不算,忍住没有开口。同时又庆幸。幸好李静和小欣不在,不然真是要添乱。 骆离一直没有说话,给时间让他们发泄。过了十几分钟,吵闹声终于停了。 这些鬼非常虚弱,骆离他会出现这种情形,所以没有弄引魂阵。几个鬼没了力气,心中再是不甘,也没法改变。 这时。骆离才说道:“你们们被人用妖法控制,所以不知道自己死了。连魂魄都脆弱不堪,好在遇到我,把你们送入轮回,不然等着你们的将是永远消失。你们最短的也是死了有两个月,家人早就经历了一次痛苦,接受了你们的死亡,何必再去伤他们一次?” 两个小孩子还想再说,可是声音越来越小,有气无力,现在已经是亥时末,这些特殊鬼的气势越来越弱。 “既然大家都是邻居,又都在一起,你们三个大人把这两小孩带着一起走吧。我再念最后一次,你们顺着符灯走,去你们应该去的地方,身体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骆离拿着手中燃起的符纸,第三次唱道:“天道轮回,判官有定;生死祸福,来生再续!”话闭衣袖一挥,符纸似灯,飘向窗户,在碰着玻璃的那一刻突然燃尽,下一瞬,出现在窗外,如夜空中的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指引着方向。 两位老人一人一个,牵起小孩的手,朝着火光走去,年轻男子最后抬步,依恋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窗户,转头跟上。 “走了?”郑志辉没注意到他半边屁股都离开了椅子,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搞得他比作法人还累。 骆离道:“正戏要开场了!” 从风衣的内口袋拿出符笔,两指转着。 郑志辉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个动作跟小欣琢磨数学题时一样。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都看不见笔,只见一圈肉色的光影。 结印花费时间不说,出手有可能伤到家具,所以他把结印的力量注在符笔上,以前也说过,关键时候这符笔是一把法器。现在它已经是钟方真人的遗物了。 骆离看着符纸的速度够了,拿着他朝朱砂圈靠近,旋转中的符笔,散发出来的风全是灵力。刚刚擦上朱砂圈的边,两个影子就跳了出来。 小本子一愣,怎么不是鬼魂,还是两个影子!而且就如墙影一般大小,一只手都可以握住。郑志辉看傻了,就像电视机里的动画人物跑出来了。 两个怪影子跳出来时还是深灰色,眨眼功夫变成了墨黑色,张牙舞爪地朝骆离扑去。 有符笔在,这怪东西哪里能近身,骆离心道:鬼小胆大,还想逞能? 符笔旋转着绞上去,女影子的头就滚落在地,本以为完事了,那知那头突然又窜起,头上的马尾还成了武器,向骆离扫来扫去。 原本是两个影子,现在变成了三个,上窜下跳,围绕在骆离周围。 郑志辉手心全是汗,生怕骆离顶不住受伤。 “小本子,看看郑大哥的后背!” 不用小本子动手,郑志辉赶紧捞起衣服,把后背朝向骆离。 背上的影子很浅,有点像是浅咖啡色,郑志辉皮肤太黑,骆离在心里纠正:应该是正咖啡色才对。 骆离渐渐把步子朝朱砂圈挪,三个,不应该说三坨影子也趁势跟过去。 看他们洋洋得意的样子,骆离干脆来了个削苹果,用符笔把他们削得七零八落。小本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本来的三坨,变成了二三十坨,跟蚕豆一样大小的影子密不透风的朝骆离进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咋死都活该 下一秒,小本子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零散的影子攻击力减弱不少,有些甚至都飞不到膝盖那么高。 离墙上的朱砂圈越来越近,骆离大吼一声:“进!” “嗡嗡嗡”影子居然发生了声音,全部被吸进了圈中。 没等小本子大舒一口气,骆离又道:“还有一次!郑大哥你不要放下衣服,这次要除掉的就是正主儿,附在你背上的东西。” 郑志辉打了个冷颤,身子摇晃了一瞬,马上站直,示意骆离动手。 停了这会儿,符笔仍是没有停止转动,甚至更快,朱砂圈吸了鬼影,银色的符文变成了红色,而且还发出耀眼的光。 “要我帮忙吗?”小本子问道,他怕骆离累着了。 “不用,你仔细看着,能领悟多少是多少。” 小本子一怔:哎呀妈呀,忘记了,跟个外人一样,哪里想到还要学东西。 看见她的神情,骆离忍不住想笑。 郑志辉觉得背心发凉,应该是发冰,越来越冰,冰得都快麻木了。 “不好!”骆离知道那阴鬼想强行附进郑志辉的身体,作最后一博。这是多大仇,多大冤啊! 骆离快速拿出一张符令,挥向郑志辉的后背,符纸紧紧贴上。 郑志辉感觉到暖和了一秒,紧接着更凉,嘴唇瞬间发紫,冻的。两脚都快不听使唤站不稳了。小本子赶紧过去扶住他,右手按住他的任脉,输入真气。 比起后背一秒三个层次的加速冰冷。小本子输的真气就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慢了。 骆离在关键时刻还用了五秒中来冷静,因为他要隔空画符,现在符笔还在旋转着,它太忙了,脱不开身;只得隔空而画,如今已不是两年前的他了。灵力升了几个层次,要对付这种妖物。用到他的至高功夫,当真算看得起。 开始快速结画符需要的手印,艮巽兑涣,萃鼎丰节。单手八字大印结好,朝着郑志辉背上的符纸绘去。 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太水,郑志辉的心脏渐渐回暖,终于可以呼吸了,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仍是不敢放下衣服,这才感觉到真气慢慢涌进丹田。他朝小本子投去感激一笑,想用话来表达都不成,他一直咬紧了牙齿。现在嘴巴都是僵的。 符咒已画成,骆离拿着符笔靠近,喝道:“被我困住了。还呆在里面干啥?你不出来,我就弄不了你吗?” “膨——”那阴鬼好像蛮傻的,经不起骆离的言词挑衅,猛地冲了出来。 郑志辉这下真的轻松了,他的脊背越来越弯,因为先前背上的压力加大。把他给压弯了。赶快找了张椅子坐下去,紧紧贴在靠背上。哪怕是冰凉的金属,他都觉得暖和。 来不及看一眼那怪东西,骆离拿着符笔先欺上去再说。心里喊话:山灵,你给我走开,这里还用不着你。 幸好郑志辉没看见他,不然又得费一番口舌来解释。 山灵也是见到到这怪物和刚才的影子大不同,和真人一般的大小,以为很厉害,心里一急就想出手帮助主人。结果换来一顿呵斥,悻悻地飘了出去。 郑志辉转头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本能反应护住小本子,把她挡在身后。 小本子心里一阵温暖,轻轻拍开他,指着打斗中的骆离说道:“谢谢郑大哥,你看,他们没有功夫过来对付我们。” 出来了就好办,骆离左右开攻,十几个来回就把这两个怪影子打出了原形。 骇然就是和墙上一样的装束,女的马尾,男的戴着眼镜。 显出了原形,就离死不远了,骆离斜了一眼:“你们两个恶棍兄妹,坏事做绝被枪毙了还要来害人,今日我必让你们魂飞魄散。” “兄妹死刑犯?”郑志辉大声问道。 两个现出了原形的阴鬼朝他恶狠狠看去,郑志辉看清了,地上卷缩着的一男一女早不是影子状态,变成了有相有貌的鬼魂。 “我想起来了,这两人是我十八年前处决的;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恨我,当时我刚下老连队,因为枪法准,上头就把我抽调过去执行枪决任务,太紧张了,害他们两人都被补了一枪。这事我一直记得,还愧疚了好久。” 小本子诧异:“只是为这个?”又道:“你俩都罪到被枪毙了,死个十次八次都活该。” 骆离问道:“为什么你一人枪毙两个?” “太多,他们是一个百人团伙,大都是一个村的;端掉这个大案子,费时三四年,这两兄妹入伙不到一年,放在今天可能最多是个无期。当时赶上第一次严打,判得很重,全部都是枪决。” “他们是什么罪?” 郑志辉眼睛一寒,收起了刚才的愧疚,说道:“诈骗加拐卖。” 小本子啐了一口:“咋死都活该!” 两个鬼不吭一声,只是用杀死人的眼睛盯着他们。 “他们是哑巴吗?”小本子嘲道。 “不是,他们家有人懂点道术。”说着骆离就把男人的嘴巴捏开。 郑闻二人都大吃一惊:“没有舌头!” “是啊,用来作法了,就是为了报复。” 骆离又朝地上的两人说道:“你两人都没什么文化,想必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不但不懂法也不通人情,寻仇寻到不相干的人......”在听了郑志辉的讲述后,骆离本来想把他们赶入地府,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 “看来你们永远也不知悔改,懂的道术全用来害人了。”话闭拿出三张符纸点燃,各一张贴在他俩脑门上,一张拿在手中。 “慢!”郑志辉预感他要再次“处决”他们,鬼使神差的想劝阻,人已死,法也破了,何必再下杀手。 骆离手下不停,念了两句咒语,再对郑志辉说道:“他们会茅山术,身上背负人命,非灭不可!” “真的不能留下他俩?我小时候常听我妈讲,修成人也不容易......”郑志辉竟也迷信起来,再投胎想必真如民间传说,什么都忘记了吧。 “郑大哥,你信我,他两人死了十八年,为什么还能藏在阳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真不知怎么给你解释,总之,请你相信我,我也不是嗜杀的人。想想他们害死的邻居们!” —————————— 求票票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残忍的秘辛(一) “行!做吧!” 郑志辉不再坚持,走过去看自己的录的影像。 骆离重新念起口诀,手中的符纸一燃,两鬼顿时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哎呀!怎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别的啥也看不见。”郑志拿着录像机惊讶问道。 “呵呵,我就想肯定录不上,不然我何必你给眼皮上抹朱砂,赶快删掉吧,不然嫂子和小欣看见还以为我在跳大绳呢。” “哈哈哈,你刚才不就像是个跳大绳的吗?”小本子笑道:“你说他们没文化,那男的怎么还戴着眼镜。” “谁知道,可能是先天弱视,刚刚显出形来,你也没看看他们面相?” 又提起这碴,小本子恼恨地甩了甩头:“没顾上看。” 郑志辉还是没有删录像,就算骆离的动作夸张,可他自己的表情不是骗人的,决定留下。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断落,骆离总算完成了一件事,可以腾出手来找丑了。 郑志辉想感谢一下骆离,知道跟他一起的那位前辈非常有钱,他肯定不缺钱;况且郑也不是有钱人,想来想去,也找不到怎么感谢的。 骆离确实什么也不缺,缺的东西郑志辉给不了,说了好些话,终于让郑志辉打消了念头。 李静和郑欣回来了,得知原由居然是这样,都气得不行。 李静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埋怨郑志辉。想着晚上好好说说他,早就应该转业了。以前呆在边防时,一有动静她就整宿合不了眼。生怕丈夫一不留神就牺牲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又惹出一桩十八年前的破事儿,冤不冤啊,害死了邻居,这辈子心里都是愧。 中午吃过饭,郑志辉帮他俩买了车票回合江,送到车站后。还一直嘱咐他们有空了再过去玩,他绝对不会搬家。 “回去吧!”小本子和骆离朝他挥手。 郑志辉送走了他们。一个人在候车室坐了半天,戒掉的烟又抽上了,一支接一支。 ...... 车上,小本子问道:“你说棠爷爷知道书的事吗?” 骆离神色一紧。暗自摸上胸前的口袋,默默地摇了摇头。 “是你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棠前辈不知道,如果知道,当初在荣百山就讲了,不但他不知道,我估计无渊道长也不清楚。” 小本子不再说话,认同骆离,内容太骇然天闻了,他们刚看了个开关不。就敢往下看。 翌日,凌晨六点,棠秘子早就等在那里了。还带了一部警车,有警察朋友陪同。 “事情还顺利吗?”棠秘子张口就来,提着两包豆浆,一人一袋递给他们。 “回去说吧。”骆离回道。 接他们的警察正是那天在豆花店抓他们回警局的大强,见着他们跟老熟人一样,热络地打招呼。 这几天棠秘子在合江警局混得风生水起。几天功夫就有了成效。耳龙武魂第一册,哦不。应该叫华银山莫问拳法,这不是盖的,刚刚练上手的人效果特别明显;局长跟熊枫真是捡到了宝了,正在为棠秘子办理正式聘书,想让他留个几年。 钟方真人战死,闻一清惨死,老家伙们一个个都走了,棠秘子突然没了年轻时的狂气;对聘用的事情也没反对,如果成真了,他就有了正式名头,姐姐和大哥肯定是欢喜,一把年纪了,也想安顿下来。 车子直接把他们送到招待所,还是顶楼的一间套房,宽敞明亮,空气清新剂还是茉莉花的味道,明显他们的后勤用了些心思。 屁股都没坐稳凳子,熊枫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开口就是:“你们别是回来带着棠教头的吧?” 骆离答非所闻,呵呵笑道:“怎么又称呼教头?” “嗨!胡乱称的,这不比武术指导啥的更接地气?骆小哥你还没回我话呢。” “当然不会,几天时间棠教头也教不了什么嘛,我尊重我前辈的意思。”说完撇了眼棠秘子。 棠秘子朝熊枫说道:“熊队长,我今天可是请了假的。” 熊枫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是警员们让我来问问,好,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中午局长在碧春园请客,到时我再来接你们。” “好走不送!”小本子赶紧送客。 熊枫知道自己讨嫌了,再次爽朗的笑了两句离开了。 一人走,小本子让骆离掏出那本《素问》给棠秘子看。 “棠前辈,我这次去华银山帮无渊道长的坟也迁了,跟闻师傅的衣冠冢一起,陪在莫问道长的坟旁。” 然后说自己进了师傅修的密室,在石桌里面,找到了这个。 棠秘子看着这红皮的素问,先是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见过。 骆离示意他翻开。 看见他两人的神色很奇怪,棠秘子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犹豫了一阵才打开,看了第一篇绯页,有点不懂了,再接着翻...突然瞪大眼睛,赶紧一目十行的翻了十几页。 也与他俩当时一样,颓然地坐下,喃喃自语:“想不到师傅竟是莫家族人。” 问道:“你俩看完了吗?” “也只看到你现在看这里。”骆离盯了一眼他翻到那页,答道。 “那我们现在一起看?” 小本子道:“当然,就是等着和你一起看呢。” 一页一页地看过,荣家寨的历史,慢慢展现出来。 四百年前,坠入时空的二十一人原本就是一家人,所以,他们大都是近亲繁殖;生得多活下来的少,就算生下来四肢齐全,长到三岁发现是弱智的也有很多;一经判定,立即就要被处死。即便这样,三百年后,他们的人口居然发展到了上千人。巫术的精进,人心的膨胀,荣家寨出现了一个逆天的大巫,在骆离的师祖孟玄子参与过的那一场讨伐大战中,被孟玄子的师傅一击斩杀。 现在存活下来的荣家族祖辈,因为被大巫派出去寻找“材料”未归,从而躲过了一劫,经过一百年的发展复苏,五十人变成了三百多。 骆离沉思:看来他们找到了办法,规避遗传上的基因缺陷。(未完待续) ps:上传前改错字的时候,我感觉接下来的几章,使我想到了欧洲中世纪的那些贱民和奴隶。。。虽然相差有点远,其本质却有相同点。另外:求点推荐票,早日突破万推大关。一起加油! 第二百五十九章 残忍的秘辛(二) 莫问道长之所以要逃出来就是受不了荣家族的奴役。他母亲是汉人,大秦九成民族是汉族,大秦人也就等于是汉人。母亲不但是汉人,还是个哑巴,为躲避战乱误入荣家寨。他的亲生父亲帽沿上插着七根金雀羽毛,是个大巫;在族中地位很高,不但是荣家族五位大巫之一,也是三位长老之一...... 骆离三人终于搞明白了,他们的贵族其实就是吉祥物,没有任何权利。只是三个长老的传话筒,是高高挂在墙上的画,是信仰的载体。荣家族信仰王权,怎么能没有王族,所以,王族是二十五个男人用抽签的办法,抽出来的。别以为是他们抢得太凶,而是根本没人愿意做这个王。要知道,王族是不允许学巫术的。 看到这里,骆离忍不住戏谑,下三滥的野蛮人渣,还需要讲文明和信仰吗? 接着往下看:莫问的大巫父亲名叫况艮晃,见到误闯进来的哑巴女人,突然起了愉悦之心,不忍杀她。因为他母亲特别漂亮,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的人。这是莫问的原文。 小本子看见那个楷书“况”字,眼皮突然一跳,瞧见骆离并没异样,他还接着往下翻页: 就这样,不但没杀哑女,最后还成了长老艮晃的第五个妻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有艮晃在,虽然族人心中歧视却没敢表现出来。直到生了莫问。 他血统不纯,原本不能留下,哑巴母亲怀上他躲了整整九个月没有见人。艮晃原本也不想留下。但受不了女人的眼泪,而且他已经放不下这个女人了;为了她,在族人的逼迫下忍痛卸了长老之位,才保住莫问的命。 可是又能保多久呢,艮晃遇着他母亲时已经过了一百岁;长老的位置一交出去,家庭内部矛盾骤升,生活水平急速下降。因为莫问的母亲。平庸无为的一子一女早就不理艮晃了,一代不如一代的孙辈们。从来没有上过门。 但他们却还需要从大巫那里领分配下来的物资,不是长老家庭,当然没了特殊照顾,拿到手的东西根本没法跟从前比;全家人都充满怨愤。这些气全撒在莫问身上。隔三岔五,哑母就会含着眼泪给他包扎带血撕裂的伤口。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不是叛逆就是懦弱,莫问属于后者。没有底限的忍让,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小小孩童心里,只记住母亲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艮晃终于熬不住,在莫问七岁时死了。他一死,当天晚上。就有人过来打莫问母亲的主意;肯定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为了满足兽欲,这帮人或许等了很久。饥不可耐地露出了狰狞的丑态。 为了莫问,母亲忍辱负重,早已丧失了自由,现在连尊言也抛弃了。母子俩被赶到一个破烂的小柴房居住,一日三餐,母子俩只能分到一些野菜。就算是野菜。也不会让他们吃饱。 就这样,他们还是活了下来。经历过战争的哑巴母亲,其求生欲和坚韧的意志是让人钦佩的。又过了一年,莫问渐渐懂事了。见到柴房里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男人进进处处,敏感地明白了点什么,小小的心灵倍受煎熬和折磨,闹着要母亲和他一起逃出去。 一年摧残下来,再美丽的花,也是要枯萎的。没了姿色又瘦弱不堪的母亲,对着他摇头。莫问后来知道,是因为时机没到。 荣家寨的女人睁只眼闭只眼,眼见男人不停地往这里钻,心里只有罪恶的妒忌心,根本没有一丝同情。有一天,破柴房来了几个女人,又在门前辱骂莫问的母亲。莫问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因为多一句嘴,换来的便是拳打脚踢,他打不过,受了伤只会让母亲更伤心。这一年来,她们都是这样,心情不好了,便过来找他们母子出气。谁都知道,这母子俩,就是荣家寨人的出气筒。 这天有些不同,她们骂道:“今天晚上你这骚.娘皮就得死了,老娘们早受够了你,趁着你还没死,过来最后骂你一次。呸!骚皮子,烂货!” “贱货!” ...... 恶毒的脏话不带重样,整整半小时,终于骂舒服了,那几个女人也累着了,叉着腰舒坦地走了。 莫问全听见了,不知真假,他母亲害怕不已,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混浊又沙哑:“小崽!” 莫问以为他听错了,母亲又喊了一句:“小崽。” “小崽,你别怕,娘如果会说话早就死了,你也活不到现在。” “娘——”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莫问的心情,他扑在娘身上大哭。恐惧,害怕,还有惊喜。 “你听着,今天晚上我们俩都要被他们杀死,娘的身子已经没人稀罕了,好在你又长大了一岁。瞧瞧,这胳膊比娘的还粗。” 莫问小小的身子吓得抖个不停,原来那几个臭婆子说的是真的,一喜一惊,哭得不停打嗝。 “孩子别怕,娘早就料到了,老巫(母亲一直这样称呼艮晃)是被他们毒死的;从误进这魔鬼寨的那天起,娘从来没有放弃逃出去的念头;他们杀人一般会选在深夜,还要准备祭台,那群畜生不会浪费我们两条人命的,晚上天一黑你就按我说的做。” “娘,我们逃得出去吗?” 莫问看见娘那原本绝美的五官上闪出一丝痛楚,她摸了摸自己瘦得皮包骨的黄脸,轻声说道:“娘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能活,娘遭的这些罪才有价值。你逃出去后去这个地方......” 莫问接过母亲给的粗布,上面用炭笔画着他逃出去的路线,密密麻麻记载了荣家寨的情况,以及如何躲避。 百般不愿的孩子,在母亲拿着石刀比着自己的脖子时,不得不坚强起来。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在月亮刚刚挂上枝头,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地图往外逃,逃出去就是生,逃不出去就是死。他不怕死,怕让母亲伤心,怕母亲宝贵的代价付之一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重新思考 小本子和棠秘子都在无声流泪,骆离紧紧地捏紧拳头,亲仇未报,他绝不会再流一滴泪。仰了几次头,眨了几次眼,终于忍住了泪水。 棠秘子用指头沾了沾泪水,翻开下一页。 莫问刚逃下山,也许是命不该绝,正好遇到两个游方道士路过。这时,最早发现他的那个荣家寨人也追上来了。知道莫问懂得太多,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除掉他。两个道士都是学医的,法术不高,就算那人是个半吊子巫师,他们也对付不了。 一个道士被当场杀死,另一个趁乱掏出秘药来喂了莫问一颗,自己也紧跟着装死。不幸中的大幸,这时已经到了山脚下。夏日时节,天色不算太晚,还有路过的山民。荣家寨的那人穿着他的民族服装,怕被发现,行起事来缩手缩脚。 荣家族还是荣百山人为他们取的名字,盘踞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露出点马脚,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山下的打猎队发现了;因为当时他们刚刚受重创,没有能力屠灭,有意低调克制,于是干脆显身。所以,大秦多了一个荣家族。只是,他们总是作出一副生人勿近和神秘的姿态,让人又怕又好奇。 那人怕泄露身份,没对莫问和道士们的“尸体”多做检查,轻轻探了探鼻息,认为他们都死了。这才跑回去汇报,连尸体都没拉回去,死掉的人对他们是没用的。 莫问就这样被那个道士救了。老道士在两年之后,才让莫问开口说话。得知了详情,除了唏嘘。也无计可失。只劝他要忘掉仇恨,多行善事,把衣钵传给了他。 后来,那位劝莫问忘掉仇恨的道士,在他十八岁那年,骗过莫问的眼睛,独自一人去了荣家寨。 老道士觉得事情过了十年。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没人认得他。还以为可以为民除害,结果还是有去无回,惨遭毒手。 莫问谨遵师命,一心行善。一生都没改变;拼死为钟方治伤,为的还是报仇血恨,他从没忘记过这屠母杀师之仇。所以留下这本手扎给钟方。 钟方现在也不在了,《素问》落在了骆离手中,一代一代,一重又一重,冥冥中的天意! “要灭掉荣寨,就必须振兴道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我想把葛氏秘术发扬开来!” 小本子和棠秘子都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素问》的最后几页,是莫问母亲记录的荣家寨的内部情况;他们啥时祭祀,现在的祖先是谁。炼制巫术的条件,事无俱细,把她知道的全部写在了上面。用炭笔写的原件,也许被莫问深藏了。 骆离三人仔细看了一遍,虽然是皮毛,没有核心机密。却也非常珍贵。 “小本子,你把后面的誊抄一遍。书给棠前辈保管。” 棠秘子把书合上,抚摸着书皮,鼻尖的泪水差点滴在封面上,抱着书去了内屋关紧了房门。 “棠爷爷...人家还没抄下来呢。”小本子越说越小声。 “后面再抄,中午我们就不去吃饭了,谁也没那心情;待会儿熊队长来了,你应付一下。”骆离说完也进了他的卧室,走了。 “唉!”小本子坐回沙发上。该死的荣家寨,活人有用,死人没用,什么变态玩意儿,早日被灭族才好。 脑子一团糟,拿起摇控器,电视声音传来,驱除了房间的阴郁。 ...... “走,咱们出去吃饭。”骆离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睡不着,后来干脆起来跟山灵一起练了半天功,现在饿了。 棠秘子还在房间里没出来,小本子歪在沙发上被骆离吵醒,看看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去哪吃饭?” “吱呀——”棠秘子出来了,把《素问》递给小本子:“等下你把后面的内容抄下来,记得还给我。” “走,听说合江的油焖大虾也很好,不比武镇差,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骆离一手一个搭上他俩的肩。 “嘁!你请客,我掏钱?”小本子摸出钱包朝他扬扬。 棠秘子刻意大声笑,一老两少勾肩搭背地走出招待所。三人心有默契,不再提莫问的事情。 在门口遇到局长和熊枫,他俩正准备去找他们呢,局长高声笑道:“棠指导,我给弄你的正式聘书下周之内肯定能下来,咱们就是正正经经的同事啦!” “三年?”棠秘子问道,因为此前听他说过,外聘的时间是三年一签。 “这个......”局长吱吱唔唔,“您老不知道,机关里这些破规定可是麻烦得很,还要您去考试;我一听就火了,您老是奇人,考么子试啰!那些人哪有资格考您,所以我直接给推了;他们也退了一步,不考试就一年一签。” “正合我意啊!一年一签最好。” 局长一愣,不知道他这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另外找了些生活上的琐事关心了几句,说着出了招待所,各自分开了。 到了大街上,合江的夜市现在还没开,三人随便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码头。 “棠前辈,这一年我们就要分开了,我要去找老丑。” “他还活着?”棠秘子诧异。 “应该没死,我在华银山时卜了一卦,要不你再算下?” 棠秘子低头掐指算起来,看了看表,用最简单的诸葛亮马前课来卜算,几秒钟就出了结果。 犹豫道:“封相确实显示有转机,不知道这当得真吗?钟真人讲过,只要和你沾边的事,算出来都会有出入,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小本子早忍不住了,问道:“马前课?不就是小六壬嘛,这都能拿来算生死!” 棠秘子耐心地解释:“诸葛亮行军打仗不也是关呼生死嘛,越是复杂系统的方法越有可能算不准,对待老丑这事儿,用最简便的方法,受到骆离的影响就小,准确度才高。” 有道理,这就把复杂的卜易之术回归到石头剪子布上来了,棠前辈果然是歪才,骆离问他算出来的是什么? “留连。”棠秘子道。 小本子默语:喑味不明,延迟、纠缠、拖延、漫长之义。 骆离看她想得认真,就让她分析一下寻人方位。(未完待续) 第261-263章 村中大火 是的,南真发神经了,厌烦了取章名,厌烦了vip密码总是过期重输,所以现在六千字一章。你们不会也厌烦投票票了吧?好久没有过周末了,已累晕在桌前。快到六十万字了,过几天厚着脸皮找编辑要推荐去。 ****** “骆离哥哥,你看我算得对不对,留连显示贵南冲北,当时我们在南方,我们就是那贵人,冲北,老丑肯定是在北方出事。” 骆离抚额,小本子要是把星相的天份用一丝在卜术多好。这样死搬硬套,迟早会误事:“你还是不要学这些了,学点面相能辩善恶就好,练好法气,提高法力吧。”“都到合江了,我明天回一趟长坪。” 小本子催道:“行,我们吃油焖大虾去了。” 现在还不到五点,只有几家老堂口刚刚营业,人家刚刚把塑料桌椅搬出来,热情的招呼道: “三位,这边坐。” “三位,这边来。” 两家都很盛情,小本子打头,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摊子坐了上去。 现在是宵夜的淡季,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虾子吃,螃蟹倒是有,搞成辣的又失了原味。老板麻利地接过他们的菜单,捞起大桶里的螃蟹就现做了起来。 把宵夜当晚饭,这是码头城市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夜市里渐渐热闹。土灶就摆在店门口,烟味煤味菜香味呛鼻子。厨师端锅颠勺忙得热火朝天。小本子看着都流口水,不得不说,宵夜摊子虽然环境不好。却能轻易调动顾客的食欲。 老板站在摊前继续招呼,四张桌子快坐满了,笑得一脸灿烂,估计好几天没这么好的生意了。 “咚——”有人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爬起来拉着同桌就撤。 小本子噗呲一笑,老板莫名其妙,对几个小青年说道:“哥几个别走呀。我给你们换木凳。” 老板赚的就是这些小青年的钱,自然要挽留。能在合江摆宵夜摊的,算得上半个道上人,没几个敢来赖帐。 几个小青年就是前不久骆离才收拾过的浩西哥一伙,他屁股朝天弓在早餐店里一天一夜。脸丢大发了。初时可能还有点狠劲,心中不服,到了晚上,早就服得五体投地,事实上他们三个也正作着那个动作。 此时又看到他们,本能反应是害怕,心里直骂倒霉:这几个人怎么还在合江? 老板一劝,浩西哥才想起这里明明就是自己的地盘,操得太逊了。以后还怎么混啊。不过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豆花店那档子事儿,他就当别人不知道。至少今天面子上要过得去,反正那三人根本没看老子们一眼。估计也不是爱惹事的人。于是,他朝水鸡和大天二扬扬头,哥几个顺着老板的话坐了回去。 老板见他们频频偷瞄骆离,闪过一丝诧异。马上又笑道:“老规矩?一厢啤酒,麻辣竹签肉和卤鸭舌头各先来两盘?” “骆离,你在合江也成了名人了。”棠秘子笑着调侃。 他们这边吃着。老板在旁边时不时地偷偷打量他们。 味道不错,吃得非常满意。棠秘子招呼:“买单!” “麻团?” “结账!”他又换了个说法。 “哦,好呢,等着啊。”老板娘答道,江水养人,老板娘长得盘亮条顺。 “结啥帐啊,这顿就免了吧,只要几位吃得高兴。”老板的脸油黑油黑冒着光,看起来脏脏的,双手却很干净,身上的味道很重,穿着棉服还透出一股浓重的油烟和烟草味,张嘴时牙齿上全是烟垢。 棠秘子不懂了,啥事也没做,还是头一次遇见吃饭不要钱的事儿。问道:“这话怎么说?你开店就是为了让人吃得高兴,不是为钱啊?” “那个...我当然不是,只是想结识下几位。看得出来,几位是练家子,早年前我在南少林瞎混过几年。算不上是个行家,只是好过一窍不通的外行人。”他好像怕棠秘子塞钱给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哦......棠秘子明白了,问道:“所以你看我们像习武的,就打算请客?” 老板娘叹了口气,好像这种情况不止一次了。 老板连连点头,神情却有点踌躇。 小本子用手肘子推推骆离: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骆离问老板:“你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 “没有没有,真如那位大叔说的,仰慕你们的身手。再说这一顿饭百把十块,我还请得起。” 既然他坚持,棠秘子就道了声谢,带着骆离和小本子走了。 回来时他说道:“我就说我在合江有机缘吧,你看,今天就有人请吃饭。” 小本子和骆离都不反驳他,三人心里都清楚,那小老板想结识他们。 第二天清早,小本子跟棠秘子继续呆在合江,骆离了回长坪的船。 两年以来,骆离长了十几斤肉,双颊饱满了许多,气质的模样都有变化。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他。之前因为林姐的事,刚在长坪打出点名声就离开了,反而让大家对他很想念。遇着啥事儿常常往刘天明家跑,初时刘天明还说骆离不久就要回来,结果过了一年,这都又到年底了,骆离还没回来过。刘天明不由担心贫穷瘦弱的骆离会不会是没有路费回家,又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有时候做梦,梦见骆离跟人动手被抓了,情绪要低落好几天。 如果再没有消息,他可能真的要登寻人启事了,好在几天前郑志辉专程过来了一趟。对他说了骆离的情况,刘天明总算是放了心,心里还是有点埋怨。明天是他大姐夫过五十大生。所以,刘天明今天一早就请了假回州城了。 而骆离这时已经上了回长坪的船,看来又要错过了。船上遇到何大叔,也就是林玉荷的公公。 何大叔乍眼一看还不认识他,待认出时,笑呵呵地连忙打烟。骆离接过何大叔的叶子烟,一个不留神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以前的骆泥儿可是会抽得很哟,现在抽不惯啦。”何大叔笑着打趣。 “哪里。我抽得惯,只是太久没抽了。” “骆泥儿,你现在发财了啊。”旁边有个老乡笑道。 这人骆离也很熟悉,他就是下离村的人。从小看着骆离长大,小时候没少吃他家的饭。骆离笑着回道:“章叔不要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叔巴不得你混得好呢。”章叔指着骆离身前一大包东西,说道:“你这是给牛世同预备的吧?” 骆离一愣,这可是给刘天明准备的,牛叔一家哪会让他上门,正想解释,叫章叔的人又说:“你两年没回来可能不知道,牛世同一家都去云江县城牛二家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 何大叔也凑上来:“那老牛三啊,坐个牢都不安生,三天两头的管家里要钱。牛老大的儿子牛春生越学越坏。把他婆婆(奶奶)存的两万多块私房钱偷去赌光了。唉,牛家孙子辈儿就这一根独苗,被他婆婆惯坏了呀!牛老大也管不住自己儿子,没有办法,全家都去云江换换环境......” 骆离想到吴姨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嗤笑。摇了摇头,跟两位长辈聊起别的事来。 船到了长坪。何大叔再三邀请骆离去他家吃饭,骆离婉拒了,他着急去镇中学见刘天明。 当然扑了个空,只有找到隔壁的张老师,这人爱钓鱼,以前常常给他们送鱼。 张老师猛拍骆离的肩膀,夸他是跳出小塘的鱼,长出息了:“老刘天天念叨你,今天终于是回来了,指不定他多高兴。” 骆离很失望,跟张老师摆了几句龙门阵,把带回来的礼物暂时放在他家里,说道:“我一年多没回来了,先出去转转。” “行,就把我这当老刘家,中午给你整几个地道菜。” 骆离点头答应。 真是不凑巧啊,早知先打个电话了,骆离出了中学,走在熟悉的长坪街道,心里满是感慨。到了正街上,一间一间的找蔡老板的服装店。 和以前一样,人流量最多的那间肯定是蔡老板的,从门口迈步踏进去,正在挂衣服的“小工”一眼看见他,忙背过身去。 骆离装着看衣服,那小工正是上次在渡船上见过的,蔡老板的受气包表弟,七七门派来长坪蹲点儿的人。他匆匆挂完了衣服,低头朝里走。 “你拿的这件衣服是今年最流行的,刚刚进回来的新货,小兄弟你真有眼光。”蔡老板的老婆向骆离招呼生意。 “是吗?那我试试。”骆离说完假装找试衣间。 “试试吧,试试吧,绝对好看,你拿的就是你能穿的号。” 趁老板娘没注意,扔掉衣服越过试衣间朝店里面走去......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呜呜......”蔡表弟舌头麻了,喊不出声。只得被骆离“牵”着从后门出去,转眼就来到后巷的死角处。就算蔡表弟再狼狈,也没丢掉手里的电话,他刚正打电话联系来着。 骆离拿过他的电话,按下重拨。听了一了阵,拿到蔡表弟的耳边。 蔡表弟一脸恐慌,他先还不明白自个儿是怎么暴露的,现在已经明白了,上面出事了。 “多久没打电话了?”骆离问道。 “我是拿钱办事!” “找到了我,你预备怎么做?”骆离又问。 “我是拿钱办事!” “和你接头的人是谁?” “我是拿钱办事!” “啪——”蔡表弟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掌,立即肿胀起来,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血中骇然现出一颗牙齿。他刚才看见骆离烧了一张什么符,允许他开口说话,想也知道叫喊没用。 “我真的是拿钱办事。只要跟着你就行了,知道了你的行踪,上面自会有人来料理。” “行,回答我最后的一句话,我没什么耐性。”骆离知道这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倔骨头。 蔡表弟还是没有开口,一句话也不说。 “既然你成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付你这样的爪牙我向来是一手毙命。” ...... 依然是沉默,骆离不由恼恨。这人怎么跟机器一样。手上用劲,一把摁住他的太阳穴。 “等...等...我真的是拿钱办事。” ...... “哎哟......我...就和这个手机号联系,现在都打不通了,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你们是道术高手。我是啥呀,我就是个打手,随时送死的命。看我表哥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然后放着你这种坏心眼继续为了钱财不问是非替人卖命?” “铃铃铃——”骆离的电话这时突然响起。地上的蔡表弟眼神一亮,马上又一暗。响的是骆离自己的电话。 小本子电话那头的语气非常焦急,“骆离哥哥,你马上看新闻,出大事了。” 骆离皱眉:“又是什么事?” “你看新闻就知道了,黑滨市下面一个小村子突然着火了。” 这确实是大事。可关他们什么事?小本子知道骆离会这样想,可这电话里也说不清,只重复着一句话:“你快去看新闻吧。看了你就明白了,真的是大事。” “好!”骆离挂了电话,不待蔡表弟再说话,按住他的任脉,四指用力。 “啊!我不会再......” “我非常想相信你,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不觉得你会听我的话,所以还是从根上断了才能放心。” 说声闭。蔡表弟瘫软在地,缩成一团,脸上满是汗。他知道,自己练了八年武功的真气被骆离泄掉了。恨毒了骆离,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看见骆离转身要走,奋力想拉住他。突然又打了个冷颤,抖得他手都控制不了。以后他连普通人也不如,冬天怕冷,夏天怕热。辛苦了八年,受了那么多苦,一朝打回解放前,还找不到地方伸冤。 至从离江渡轮出事后,七七门五舵分崩离析,几天后被轮船公司调查,为怕牵出其他事,群龙无首的众道士术士还有雇佣兵们,顿时成了乌合之众,如鸟兽散。下面不知情形的小喽罗们风声鹤唳,哪里还敢出头,担心成了替罪羊,一个个高飞远遁。蔡表弟这种本土培养的武士倒成了个例外,还在安安份份的谨守本命。 骆离急匆匆回到张老师家,顾不得张老师跟他说刘天明的事,赶紧打开电视。翻了几个国家台,都没看到小本子说的村子着火的新闻。 “小骆,你着急看啥子?” “张大哥,你有看中午黑滨哪个村子着火的新闻吗?” “那个啊,午间新闻放完了,说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来也怪了,那个村子紧挨着荣百山,山林没着火,村子一百多户人家一夜的功夫全烧光了,没有一个活口。太不幸了,死了四百多人。” “荣百山?!”骆离感觉不妙,“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张老师细细想想,回道:“刚才正跟老刘打电话,顺便看了几眼,没有看全。别想了,准备吃饭,那些自有当地政府管,咱们也操不了那心。”张老师的儿子张强和老婆都在家,正在摆碗摁筷,热情招呼骆离上桌。 骆离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听到荣百山三个字心里就没来由的恐慌,压下心思坐到桌边。为了不破坏人家的心意,勉强添了半碗饭。 张家人口简单,就三口人,因为跟刘天明关系好,爱乌及乌也对骆离非常亲近。饭桌上,张老师的媳妇也姓张,是个快嘴,非常爱聊天。天南海北地跟骆离侃大山,问骆离去过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各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风俗...... 骆离一一作答。顺便提了一句:“张姐,你小拇指有点问题,你去检查一下有没有肾脏方面的问题。比如肾结石之类的。” 骆离这样一说,张姐看着自己的小手指莫名其妙,这话题也转得太快。 张老师把她的手指拉直了看:“嗯。好像有点弯啊,以前也这样吗?” 被老婆白了一眼:“要跟以前呀,别说手指弯了,就算头发少一根你都能发现。”言下之意,老夫老妻了。老张不如以前疼老婆了。 儿子张强咬着筷子嘿嘿发笑,老张满不好意思地笑笑:“明天我请假带你去作检查。骆离看病这方面可是强项。” “这还差不多。”张姐不忘往骆离碗中夹进一坨红烧肉。 饭后,骆离看着张姐忙里忙外的给他准备被套铺床,好几次想喊停,都忍住了。还没见到刘天明。到底什么急事都不知道,如果又匆匆走了,等于白回来了。 下午哪也没去,就守着电视等晚间新闻。把带回来的山珍和茶叶分了一半出来给张老师家,刘大哥现在还是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张姐打算用他带回来的干货,弄一桌美味的晚餐。 还没开饭,晚间新闻出来了,正在厨房帮忙的骆离一个箭步冲出来。 “两年没见。小骆啥时候这么关心国家大事了?”张姐对老公笑道。 张强也好奇,跟着骆离目不转睛地看电视,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让这个会法术的骆叔叔上心。几个新闻过后。正有点无聊的张强发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冷了,无形中有种压迫感。转头看见骆离抿着嘴唇双眼如炬,电视里正放着黑滨市村子着火的事情。 新闻主播表情严肃:“失火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候其华部长作出指示,令各部门做好防火措施,掐断灾难源头。务必做好......” 张强问道:“小骆叔叔,着火的村子有你的亲人?” 骆离猛地起身:“张大哥。现在还有船回合江吗?” 正端着菜盘出来的张老师诧异道:“啥?你要走!” 确实是,刚回来一天,要见的人都没见,现在突然要走,不给出个理由说不过去。 “爸,小骆叔叔很着急,好像新闻里着火的村子有他的亲人。” 系着围裙的张姐风风火火地冲出来:“真的呀?那...可是你现在去也不顶事。” 张老师很疑惑:“你不是孤儿吗?” 骆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走,反正刘老师在长坪又不会丢了,如果现在不走,他一晚上都睡不着。借着张强的话,含糊点头,“不是亲人,但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骗人真是亏心,骆离都忍不住替自己脸红。 “哦,怪不得你中午逮着我问呢,真是造孽,将心比心,我有朋友遇难我也不安心。晚上有拉木料的船下去,我送你去码头。”说着就去穿大衣,回头对老婆孩子吩咐道:“你俩吃,别等我了。” “哎——吃了饭再走呀,还差吃饭这点功夫?”张姐喊道。 张老师替骆离答道:“吃了饭,兴许就没船了。” 出了街道,一路上都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张老师坚持要送他。拿着一根昏黄的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把骆离送到了码头,正好遇到最后一艘货船下合江。 “记得常回来,我会跟老刘解释的,你别担心。” “张大哥,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 船上,任凭船老板叫他进去坐,他都不去,非要站在码头吹冷风。江风在耳边忽忽响,他心里翻滚的怒气,胜过这江涛。 他在安城遇见尚世江和那个律哇巫师,知道他们要去黑滨,也知道黑滨下面就是荣百山,却没有联想太多。直到新闻出来,他明白了,这件事情肯定与尚世江两人有关。有一个没有被烧毁尸体的律哇人,死因是烟气呛死的。而骆离知道其他人都是烧得面目全非,他一眼认出,就是那个巫师。 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尚世江有没有被烧死,害死这么多人,真是便宜他了。怪不得小本子说出大事了,枉死整座村子,火源都找不到,说与荣家族无关他真不相信;说与尚世江和律哇巫师无关,他更不相信。 晚上十点半,船到了,他在船上打过电话,说今晚就回来,棠秘子和小本子已在合江码头等他。 “太冷了,说了不要接,你们干嘛还来。” “急的嘛!我还听到更详细的消息,这不着急过来告诉你。”棠秘子说道。 “行,边走边说。” 中午看了新闻后,小本子就跑去告诉了棠秘子,因为她也在安城见过那个巫师。棠秘子立即出去打听,通过熊队长的关系,真探听到了不少细节。(未完待续) 第264-266章 意外之喜 这些事情都是内部传的,不会发布出来。着火的村子名叫百沟村,据周边村子的人讲,那是场天火。什么是天火,顾名思义,就是老天放的火,不然怎么无缘无故起火呢。而且隔壁村民还说:晚上九点过,村子东头到西头,同时起火;连一个渐近的过程都没有,百沟村瞬间笼罩在熊熊大火中。没有人呼叫,没有逃命,豁然而起的大火,印红了一片天空。晚饭后还没歇息的人们目睹了整场大火,没有施救的可能。没办法解释的怪现象,人们习惯性地用老天来借代。 骆离他们都明白,那不是天火,而是巫术!荣家寨又开始害人了,尚世江和那巫师还没那么厉害。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荣家寨的外线,是帮凶。 “你打算怎么做?”他们已经回到招待所,棠秘子给每人倒上一杯热饮,问骆离。 骆离苦笑:“荣家寨都出来明晃晃的举屠刀了,还能怎么办?就算我明知干不过,也要有所作为。不然...不知道他们还要害多少人。难道看着他们一步步坐大?” 棠秘子一脸阴沉,不光是因为那座村子,还因为他的师傅莫问。拿着饮料杯像喝酒一样,一口灌下,气道:“说白了,还是我们不齐心。道家断了传承,得从根上来解决,你一个人再厉害还是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就算现在你违背师命。把葛氏道术传出去,也来不及。”想了想,说道:“要不联系一下陇族?他们与世隔绝几百年。自成一套;不开法气能和老申那样的道法师对阵,还能通过手段拓宽你的经络,指不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功法。” 小本子想到火一般的珠珠,心里非常排斥,可是人家确实比她有用,目前为止,她只是半个废人。也劝道:“嗯。棠爷爷说得对,之前钟爷爷也说要拉拢陇族。” “再说吧。”骆离没有当场表态。小本子心里稍暖。 其实她可是高看骆离了,他并不是厌烦珠珠的火热劲,而是担心两个没有法力的陇族师姐弟对付不了荣家寨。 次日五点半,咚咚咚的敲门声惊喜了招待所里熟睡的三人。 棠秘子想让两个年轻人多睡一点。一个翻身跑去开门。 “呀!你怎么来了?”棠秘子更想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来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打了个吹欠,摆摆手道:“先给我整点吃的,吃过了我再睡觉。” “嘿!你还真是不客气,要我这老头子给你做吃的。” “康十三娘!”骆离也吓得不轻,这人怎么跑到合江来了。 十三娘的小眼睛一眨,再次伸手打了个哈欠,“来了就来了呗。昨天我就在长坪看见你了,我下船后才看见你的船刚开,喊也没喊住你。后来找了一辆车连夜跑过来的。先前都忙了好几天,要不是找你有事儿,我才不受这份罪。啥也别说,等我休息好了再谈,行不,骆大道长。” ...... 她这一睡下。没人能睡了,骆离三人坐在客厅里。坐着“听”她睡觉。 康十三娘这呼噜可是震得地动山摇,小本子用棉花堵住耳朵都没用,在听了棠秘子讲完他们的结识经过后,想到那蛇仙就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 “这个十三娘,到底是什么品种,电视声音都盖不住她打呼声。”棠秘子打趣道。 骆离看看表,上午十点了,他们已经商量好,去黑滨的话,棠秘子的作用其实不如小本子。小本子可以听懂云雀的话,还能预感危险,可棠秘子那点手段在荣家寨面前还真的啥也算不上,他原本也走不开,现在可以吃公粮的人,必须履行合同。说道: “小本子,你去把那呼噜猪叫醒,有啥事让她尽快说,我们今天还要赶路。” “呼——滋——”跟突然踩刹车似的,那“滋”的音节扬得老高老高,划得人耳膜刺痛。 三人不约而同飞快捂住耳朵,有心脏病的人都得吓死过去。 人家捂耳朵的手还没放下来,康十三娘就开门出来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听见你们说叫我?”指着小本子:“怎么多了位小姑娘?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打天下了?” 小本子看见小学生模样的康十三娘,正想反驳,想到她确实比自己大,悻悻住口。 “还用吃饭吗?”骆离问她。记得她睡前才吃了两大碗棠秘子新学的热干面,随口一问。 “当然要啊,不吃饱哪有力气。” 小本子赶紧奉上一碗白粥,不等康十三娘瞪眼,又递上一个大饼。 骆离不停看表,康十三娘也不磨叽,呼呼啦啦边吸边嚼吃完了三个饼两大碗白粥。 不知不觉中,小本子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她那副小身板能消耗得了吗? 康十三娘打了饱隔,擦擦嘴:“先上趟茅房,填饱了肚子才想起我还没洗濑呢。” 得,再忍你十分钟。骆离想发脾气了,这个不素之客,真是让人火大。 仿佛知道骆离所想,刚好十分钟,康十三娘踩着点出来了。 不说正事,先问骆离:“你说,去年冬天你是不是去过律哇。” “你怎么知道?” 十三娘了然:“看来是去过了。” 又问:“你是不是会易容?当时你易容了,我在东沪机场看见你的背影,还以为认错了。” 骆离见她老神在在的样子,难道她有什么秘料要说?拼命回忆,足足想了一分钟:“当时就是你在看我?可我转回头没......哦。原来如此,谁能想到是个小娃娃。” “切!”康十三娘最烦知道她底细的人打趣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可能无意中坏了你们的事。” 小本子脱口而出:“铜像是你拿的?” 康十三娘非常满意小本子的反应,走过垫起脚拍了拍她的肩膀,坚了个大拇指:“小姑娘蛮聪明的嘛。” “聪明你个头,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骆离忍不住嘲她咆哮。 康十三娘早已料到,赶紧退开三米,隔着单座沙发嬉皮笑脸讨好道:“那个时候我当然不知道啦!知道的话我哪会接呀,就是因为晓得做了坏事。所以人家正在补救嘛。” “补救!你......”骆离遥指她的额头,恨得咬牙。 棠秘子劝道:“冷静。听她说完嘛。” “咱们可以坐下说吗?”康十三娘故意怯怯地望着骆离。 这副样子更是找打,骆离气道:“不行,你给我站着说。” “好好好,我该罚。我就站着,你们三位上坐,听我慢慢讲。”十三娘好脾气。 棠秘子把她拎过来,扔在沙发上:“别废话了,赶快说。” “是这样的......” 她在东沪机场接了七七门的活儿,换得几大箱药材,又轻松又赚钱。让原本就财迷的康十三娘暗暗留了个心眼,想去打听七七门;不过,凭着她那点小手段。当然什么也听打不到。也没气馁,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几天之后,康十三娘的蛇仙就出问题了。焉嗒嗒的没力气,跟山灵当时患病差不多的情形。这可急坏了康十三娘,准确地说,蛇仙可是堪比衣食父母,是地位的向征。 前面也说过,密族有个阿扎灵的称谓。族长掌管一族庶务,而真正的核心人物是阿扎灵。她是神的代言人;不但要负责每年的祭祀大礼,还要负责给每个密族人卜算命运,安排给他们合适的工作,比如能不能下山,能不能结婚,能不能生娃......掌管着他们的自由和人生大事。不单单是吉祥物而已,而是有实权的真神级人物,除了身体不正常,不能结婚外,在密族是最尊贵的人。 密族顶仙的人只能有她一位,别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们信奉木神,密族有棵生长了两千年的银杉树,那就是他们木神的化身。阿扎灵就是服务于这棵树,说白了,就跟观音座下打杂的童子一样,就算打杂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传说阿扎灵一生可以与木神通灵两次;第一次是选定阿扎灵时,同时还要选定阿扎灵和她所顶的仙,得到木神的许可才可以顶,第二次就是阿扎灵死亡时。和木神只通灵两次,这是每个阿扎灵一生都祈望的事,因为木神只会在关系到整族人生死存亡时才会破例与阿扎灵通灵。 对于这个问题,骆离或许一直当着是传说,今天听康十三娘讲过,才知道此事不假。 所以康十三娘的蛇仙出了问题,让她怎么不焦急,蛇仙可是和她一样在木神面前得到过认可的,身上盖上了“神章”的;通俗来讲,就是正式员工,而非临时工,人家蛇仙可是有“编制”。 康十三娘整日如临深谷,昼警夕惕,生怕木神招她相见。那一阵子,康十三娘在惶惶然中度过,看着蛇仙心焦火燎的。蛇仙浑身发烫居然在三伏天进入了冬眠状态,任凭她怎么想法子都叫不醒,这一眠就是半年。 十三娘连一月一次的族会都不敢回去参加,赚钱接生意更是别想了。 就这样,一挨挨到数九寒冬,蛇仙大人破天荒地醒了。 小本子问道:“怎么突然又醒了?” 康十三娘起身跑到餐桌上喝了一大口茶水,应该说是牛饮,棠秘子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一年多不见,你变化真是大。” “嘿嘿。”康十三娘避开不谈,砸吧咂吧嘴,赞道:“真是好茶,不好意思,我喝完了才知道这是顶极蒙顶甘露。” 骆离一把夺过来,这可是他的茶盅,说道:“算你识货,人家问你话呢。” 康十三娘慢悠悠地坐回沙发。骆离眯了眯眼睛:看样子她应该有好大一张底牌。明知我有急事,还故意卖关子。 “原来是我自作自受。”康十三娘说出这一句就没了下文。 小本子看够他的得意劲儿了:“因为你偷了铜像,所以你的蛇仙才生病。确实是自作自受。” 康十三娘本想引他们发问,结果被小本子呛了一回,露出一丝尴尬,随即释然,回道:“可不是嘛,原来那铜像里全是阴魂,我的蛇仙跟我一样。是个马大哈,没看仔细就直接给抱出了来。” 小本子想到“抱”那个画面就起鸡皮疙瘩。 “她抱的时候没管住自己的神通。眼睛凑在那铜像耳朵上,你们都知道,蛇本就属阴性,所以被阴气入体。它都来不及和我打声招呼说句话。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整整半年,它才‘绞杀’了那十几个阴魂,醒了过来。”康十三娘说到这里习惯性地把手伸向后脑勺摸了摸。 骆离赶紧挡住小本子的视线,因为这时蛇仙露出半截蛇头的影子跟康十三娘耳鬓厮磨,非常“甜蜜”的样子。 康十三娘暗笑一声,让蛇仙悄悄回去。 骆离问道:“连你这蛇仙也不怕我了,是不是你有啥奇遇功力突破了?”猛然又想到她说铜像耳朵的事,问她:“那你是见过那铜像的,也知道耳朵是阴魂的出入口?”按理说在机场的时间很紧。康十三娘没有时间摆弄铜像。七七门也不会笨到给她与铜像亲密接触的机会,蛇仙一偷出来,七七门的人就会接手。她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康十三娘一愣。突然又换成嬉笑状:“那当然。” 骆离的眼睛再次眯了眯,“够了啊,你的关子也卖够了。快告诉我,铜像是不是在你手里。” 康十三娘原本抖着的腿,马上就不抖了,崩直了身体。吼道:“啊?这么快就猜到啦。”一下子没了精神,真是没劲。一点也没给到他们失而复得的惊喜。 “当真在你手里?你又怎么得到的。”棠秘子都傻眼了。见康十三娘眼睛骨碌碌转。气道:“你倒是拿出来呀,要多少钱直接开价,大不了我回一趟海临卖房子。”棠秘子也是知道现在他们用的是死钱,用一个少一个。从北京回来的十几万,现在只有两三万了,看样子,康十三娘是要拿铜像换大价钱的。他之前除了买房子基本上都是随赚随花了,跟骆离在芒山岛赚了胡光业一笔,然后安城秦广汉那里赚了一二十万,再也没大的进项。这两年用的也是那笔钱,大头还全给了任小丽。 康十三娘听见钱却没什么兴奋,反而还摇头:“你们要是钱花不完了可以给我,若是花得完就算了。铜像不在我手里,在一个丑老头那里。” “什么?丑老头!”骆离是真激动,之前铜像在路鸣手上,老丑是在泯港“协助”他。后来老丑失踪,现在铜像现身,骆离压根没想到老丑身上去,卜的卦相指明老丑在南方,怎么会在合江出现。 康十三娘突然换成一脸正色:“蛇仙醒来后,我知道那该死的铜像是个害人的玩意儿,所以也明白那帮人不是好东西。就想再让蛇仙去偷回来,兜兜转转地到处找他们。还亏得我们蛇仙被伤过一回,隔着几百里都能感觉到那股味道,所以我找到泯港去了。但是我没机会出手,人家全是高手,潜伏了两个月,还是一筹莫展。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发现有人对别墅里的两个人下手了。” 然后,康十三娘就玩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愣是避过了封存义的眼睛,一路跟到深镇。然后张启山出现了,蛇仙避无可避,带着康十三娘逃出深镇,若是慢一点,她就是闻一清的下场,尸骨全无。 亏得逃了出来,脑子慢半拍的她这才醒悟,自己明明是来找铜像的,又不是来找坏人打架的,玩毛的跟踪啊。赶紧杀回泯港,蛇仙早就提醒过她,要先拿铜像,因为铜像还在别墅里,是她自己见到绑架就玩兴奋了,搞忘了正事。 偷东西嘛,当然是蛇仙的强项,再复杂的密室,在蛇仙面前破开只需时间长短而已。蛇仙这次学聪明了。根本不去碰那铜像,打开密室门,让康十三娘进去。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康十三娘就抱着铜像出来了。 连夜赶回密族,她想了很多办法,布了十七八层各种阵法,还以为终于安全了,再也不怕出意外伤到蛇仙时,自己却伤到了。 原来是老丑在铜像上作了手脚,用符咒加他自创的密药布在了铜像表面。防的就是路鸣有一天突然炼化了这个铜像。也没料到康十三娘会在上面加阵法,她的阵法在老丑这种道法师面前完全是幼稚园的级别。因为她胡乱搞。在人家大师的隐秘阵法上“乱涂鸦”,使得阵法在没有主人催动的情况自动显形了,把康十三娘的心脉伤了个彻底。 “至从我伤过以后,现在身体就虚。要靠大量的食物和水来补充营养,隔月我还得进一回补药。”康十三娘神色落寞,轻幽幽地道。 小本子坐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多吃点也没什么,又不是吃不起,你吃再多也不发胖,好多人羡慕呢。” 听到胖字,康十三娘脸色大变,她这身材要是变胖了。那得多让人恶心呀。 小本子赶紧描补:“胖了也没关系,只要人健康,别管人家怎么看。又没吃他们家大米。” 康十三娘一头黑线,懒得回她,一副跟小姑娘说不清楚的样子。 棠秘子讪讪地,为刚才嘲笑她不好意思。 这事发愁也无济于事,康十三娘说过就算了,说回正题:“我跟蛇仙真是犯大岁。那铜像就是个祸根。早知当初,我就不该接那笔生意。都是贪财害的。我病得啥也做不了,出口气都难,更别说讲话了。蛇仙为了救我,自己又跑到深镇去。它说,它再到深镇的时候,那个厉害人物已经走了。” 凭着它动物的天性,寻到下阵的人是老丑,趁着路鸣昏迷的时候,带着同样昏迷的老丑逃了出来。然后用自己的灵气催醒了老丑,朝他要解阵法救康十三娘。老丑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本来他的目的只是防路鸣,一眼看穿蛇仙并非邪妖。 老丑刚刚能行走就跟着蛇仙回到密族。他被当成叛徒纠出来,第一时间就被封存义废了法力,断了气脉。断气脉还是老申动的手,老申心下也害怕,原来女儿孙唯唯说得对,这丑八怪啥都清楚。老申回去把这事告诉了魏红,小心眼的他也想看看魏红到底会不会同情老丑。当然,结果他很满意,魏红先是害怕,后面还强调一定要把丑八怪杀了,不然她会做恶梦。 封存义一伙对老丑逼供不成后,张启山直接启动了禁制,要把老丑当场斩杀;他早就有所准备,当初,在被下禁制的第二天,已经详细和钟方真人研究过身上的禁制。经过钟方的指点,他炼出了克制的秘药。当时只是假死过去,禁制没有真正启动,可是禁制还在,法力也确实尽失了,已是废人一个。 但是,他的记忆还在,秘药配方也在脑子里,可以做些不需法力的事情。就跟张启山法力被毁赶下山时一样,普通算命和卜卦都是会的。他指点蛇仙破除阵法,蛇仙虽然心智不如常人那么全,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学得慢点,用了三天时间总算解开了,康十三娘终于醒了。然后就简单多了,再让她自己配药解毒,几天后慢慢恢复过来。命和法力全保住了,只是多了点食量大的后遗症,不幸中的万幸。 “你是说老丑在密族?”骆离耐住性子听完经过,急切问道。 康十三娘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在棽山南,密族外面,我们的落脚点里。” “哎呀,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喊住我!”骆离有点懊恼,“他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行,棽山虽然没有灵气,但物产丰富,他要配的那些治伤药南山都有。” “敢情没人照顾他呀?”骆离想到老丑受了那么多苦,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小草屋里就难受。(未完待续) 第267-269章 老丑相助 “过了好几天,丑老头才愿意和我聊天,不然我第一时间就出来找你了,兴许你出手,丑老头早就恢复了。” 棠秘子搭腔:“早知也没用,你能找到他吗?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现在刚刚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这多简单,我打听不到骆离,我就打听你呀。你也说有缘份,我下车问的第三个人就是个巡夜的警察,人家就给我带过来了。” 现在晚上居然有夜巡警了,骆离和小本子还是蛮高兴的,棠秘子扬眉,这可是他的功劳。 康十三娘肚子咕噜一响,丝毫不见尴尬,嚷道:“是不是该吃饭了?那点白粥大饼不管用,没啥油水不管饱,人家北方人吃饼是论斤的,还不是因为光是粮食没有油水。” 小本子笑着反驳:“就不许人家饼里夹肉啊?” “好,我们去吃顿大餐,我请客。”棠秘子起身整整衣衫,就要出门。 “你有钱?”小本子记得走的时候就给他留了五百块钱,哪有钱吃大餐。 “像咱这种高级人才,还不许提前支点工钱用用?等着,我先走,十分钟后我们大门口集合。” ...... 康十三娘胡吃海喝,根本顾不上客气谦让,待她吃饱后,骆离把了把她的脉,眉头足可以夹死一只刚生下来的跳蚤。 疑惑道:“你不会是身体里住了一只饕鬄吧。一盆米饭都被你干光了,脉搏还这么慢。” 康十三娘抽回手:“本来我们这种人就慢嘛,我又没吃撑着。哪里快得起来,只是刚吃饱而已。” “你一天吃几顿?” “当然是三顿啦,还能几顿。真是,我顶多跟个大力士的食量一样,又不是饿死鬼投抬。” 骆离摸摸额头,那就当他没说,只要是三顿就好。如果天天这样吃五六顿,那可得想办法治一治了。 “看来我还得回一趟长坪。” 康十三娘挤挤小脸。笑着说:“我看你开始一直看表,是不是有啥急事呀,现在又不急了?” “还是急,我把老丑接过来就要走。” 十三娘立即掏出手机。“喛,重拨吧。” “老丑的?” “是我们密族人的,老丑哪有手机,身上一件值钱物件儿都没有。” 骆离高兴地接过电话,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派人照顾他,紧接着拨通了电话。 老丑的声音异常沙哑,接到骆离的电话,还有点吞吞吐吐。虽然他很想知道钟方的境况,却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是一个干净的人。 骆离完全没有这些顾虑,在他心目中,师傅能用的人,就没啥问题。 “好好,你不用过来接我,马上我就坐船过来。”老丑有些激动。挂了电话还握着忘了放下。 旁边康十三娘的小弟,十六岁的康葫芦提醒他。“老爷爷,现在就送你下长坪上船?” ****** 安排好了老丑的事情,骆离几人慢慢逛着去合江码头等他。 小本子觉得有个人老是盯着他们,非常不舒服,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赶紧低头骑着自己的小三轮。 骆离和棠秘子早就发觉了,康十三娘也感觉到了,她倒不慌,这里是两个“臭道士”的地盘,有啥事也轮不着她出头。 骆离来到小本子身边,悄声道:“那人你不记得了?” “有些熟悉。” “你这记性,他不是夜宵摊的老板嘛,前两天才免了我们的饭钱,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哎呀,原来是他呀,是不是忍不住讨要饭钱了?”这话是朝着棠秘子说的。 棠秘子笑笑不搭理,他是胸有成足,骆离也能猜到一二。只不过人家没有开口,他们也不能主动上门。 夜宵摊的老板姓秦,有个儿子叫秦恒,刚刚十五岁,成绩差得一踏糊涂,考个高中都难。可这小子继承了父亲的天赋,拳脚功夫无师自通,奈何他妈不让他学。早年就因为会点武术的老秦在跑码头时伤了人,被关了三年。当时秦恒的妈已经和他爸订了婚,硬是顶着家人的反对守了三年,等着老秦出狱。老秦也跟老婆发过誓,再也不与人动手。 为了不让老婆担心,老秦忍着没有教儿子,眼看秦恒惭惭长大,骨骼基本成形,明知是棵好苗子,也无可奈何。半个道上混的人,老秦当然听说了骆离的事,知道那肯定是个高手,琢磨着让儿子去拜师,真真正正的学一套,而不是像自己这个半吊子。光学了拳脚,没有练好心性。先前还没下定决心,只是打着先结识一下的主意。 今天老秦听堂口上的黄断手说:警察局里来了一个高人,教的功夫很厉害,后来一打听,原来就是那天吃饭的人。他还以为只有骆离厉害,没想到棠秘子的功夫更甚,都被聘请当教头了。暗自懊恼,丢下功夫十几年,竟然会错过了眼。 当时棠秘子本来也是松散着精神,又不是像在赵新村时卯足了劲收拾隔壁文老头一样,哪里又能让他这个半吊子看出来。 老秦回去一整天都没心情,到了晚上,终于憋不住对老婆孩子合盘托出自己的心事。 ...... 一个兴奋雀跃;一个一句不吭,无声抹眼泪。 看见老婆的神态,老秦差点说“算了”,可是儿子又那样兴奋,让他说不出口。 “妈!我真不是读书的料,咱没遗传啊。” “你——”秦恒妈猛然站起差点甩出一耳光。眼看儿子直直站在她面前,预备满满迎上,她又打不下去。 坐下哭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一大一小两个秦家男人吓坏了。手足无措。哭哭啼啼闹到大半夜,还没消停。 警察局里,值夜班的熊队长和强子,刚刚从窗口瞧见棠秘子他们又带回一个人,凑在一起嘀咕:那棠教头房里怎么天天来人,那个满脸烧伤的男人是怎么会事? 骆离这是第一次见到老丑,真的是人如其名。丑得吓人。练气之人本该有的眼神也没有,昏浊无光。跟骆离想象的不一样。体形不消瘦,非常健硕,但是整体气质却给人一种木讷之感。 寒暄完毕后,骆离就想问问他要不要改改相貌。 老丑一直不敢对视骆离的眼睛。自然让人感觉他拘谨中带点猥琐,让人舒服。他一次性见这么多陌生人,自己也不习惯,哑着嗓子说道:“初见我的人都怕我,以前不管人家怎么看。现在不同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就改改。假皮什么的,我也会。只是...如今东西不好找。” 小本子不好意思,她刚才表现得太明显了。忙说道:“不用,看习惯了也没什么。” “呵呵,没事。拾掇拾掇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康十三娘心道:原来你知道呀,在山上我也被吓过,你怎么那时不改改。 老丑又说:“我留着这相貌是心中有恨,不让自己忘记仇恨,现在呀,我想开了。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钟真人劝过我几次。现在他都走了。我就听他一回吧。”说到这里,眼圈发红。虽然他与钟方相处时间很长,但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交谈都是受益匪浅,渐渐把他当成了良师。跟骆离一样,他在钟方那里也获得了温暖。 一个高大的丑汉子突然流泪,如此一来,大家一时都忽略了他的形象,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忍不住出声安慰他。 骆离认为根本用不着人皮:“好,我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为你易容,要盖住烧坏的伤口,还得用药。” “这就不劳小骆你费心了,明天有空我就去买药,再烂的伤疤我也治得好。” 多了一个要养活的人,棠秘子不得不重新考虑生活费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回去卖房子的。先不说房子急着能卖掉不,光是大哥棠敬之知道了,也会增添麻烦。明明现在他是吃皇粮的人了,还搞得卖房子,不是让家人担心嘛。 所以,到饭点的时候,棠秘子豪气一挥手,还是他请客。地点,公安局食堂。 康十三娘瞪大双眼:“你脸皮可真是厚,这不是白占国家便宜嘛。” “切,这一顿饭钱都能给合江吃穷了不成?难道我的贡献还不抵几顿白米饭。” 康十三娘差点吐血,“算了,我看你们真是穷得可以,走吧,我有钱。”她可不是觉悟高,她是不爱吃大锅饭。 老丑诧异:“你们还差钱?” 棠秘子忙道:“别听她瞎说,她和我又不熟,哪知道我有多少家产。” 老丑好像没听见,只说:“你要是家财多,我也不信你是个好人。我看你身上有不少福报,想你也不是有钱人。” “老观念!”棠秘子差点火了,指着骆离和小本子手上的表:“看看,百达翡丽情侣表。”再伸伸自己的手:“看看,劳力士。” 老丑撇过脸去,“知道了,爆发户。” 棠秘子哑然,用得起名牌就是爆发?敢情我这么激动,你给我来个四两拔千斤。 “哈哈哈哈......”康十三娘在旁边看得大笑。 他俩这一拌嘴,整个气氛就融洽了。老丑猛然意识到,他好像只有小时候才这么开心过。从来半鞠楼着的后背,在不知不觉中伸直了,这才是人该有的生活,在七七门中他就是部没有灵魂的工具。 小本子多盯了几眼腕上的表,这是棠秘子今年夏天去山姆国时带回来的。她和骆离只知这表看起来很像而已,今天才晓得它们还是情侣表,心里竟然冒出一股甜蜜。 康十三娘径直把他们领去了中午那家饭馆。晃一眼她人就不见了。原来跑到人家后厨去了,指着什么菜怎么做,洋洋洒洒好一顿说道。老板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两眼放光,一个劲地点头:“好好,就这样做,全部是双份料?” “对,还要快。”康十三娘看见三个厨师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忙着她指明的菜单,这才满意走出来。 待菜一盘盘端上来。骆离都看傻了,敢情中午她真的是装了一回矜持。康十三娘哪管别人怎么看。小饭碗换成了大海碗,端着冒尖的一碗米饭,上来一盘菜,她就刨掉一半。吃个饭都能让人看出万马齐奔。气吞山河的气势。 ...... “嗝——呃...”其他人吃完,她也吃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招呼服务员买单。这一顿,他们吃去了六百块钱,她至少占去四百。 回到招待所,骆离也不把老丑当外人,不但把明天的行程跟他说了,还把莫问道长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老丑先是疑惑。再是惊恐,最后问道:“你不是去送死吗?”这话有些严厉,透出他的担心。 骆离侧头看了小本子一眼。这是想起了当时小本子的莫名恐惧,突然有了一丝犹豫。 老丑见状,稍稍放下心:“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能听别人劝,这很难得。我见过太多丈着天赋异禀,行事桀骜不驯任意妄为。最后落得惨死街头的年轻人了。” 棠秘子不服:“那些人能和骆离的情况相提并论?你在七七门里还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可我的消化能力比你强。虽然说得简简单单,我听得明明白白。荣家寨的人是什么来头?骆青敖跟况沾沾是什么来头?” “曾叔,你说的是我父母?”骆离好不惊讶,师傅都不知道父母的名讳,老丑居然知道。 老丑本名曾彦中,从相见骆离一直避开称呼,突然开口唤他叔,老丑震惊了,一时忘记回答。 “曾叔,你还清楚什么?”骆离再次问道,如果按师门的辈份,老丑比他还低一辈,应该叫骆离师叔,可是张启山早就被逐了出去,连着老封一起,老丑也是后面收的弟子;虽然学了葛氏道术,但算不得是孟玄子的徒子徒孙了,骆离这样称呼,是以江湖钟方真人的江湖关系来叫。不但说得过去,还更亲切。 老丑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凄苦神色:“对,我说的就是他们。封存义向路鸣父母买消息时,我当时在场。他......当初,他们两家人有互通姓名。钟真人来得太迟,还...还没来得及得知。后来,我和钟真人都尽量不谈这件事情,那也是我的痛!” 骆离终于知道自己父亲叫骆青敖,母亲叫况沾沾。他在心里重复默念这两个名字,既陌生又亲切。一时忘记了继续谈话,更没注意到紫带和古钱随着他的念叨升温了。 棠秘子和小本子不愿这沉重的话题打乱了他们的讨论,康十三娘早觉气氛有异,在听到他们谈论荣家寨的情形时就想走了。这是桩赔本买卖,铲除邪恶她也想,可密族怎么办,她是阿扎灵,唯一的阿扎灵,出了意外谁来守护木神。 “那个,人我带到了,铜像也送来了。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晚上我必须回去。” 棠秘子流露出鄙视的眼神:“走吧,咱们不耽误你赚钱。” “谢谢理解,我那还有千把人的一家子,要不多赚点钱,孩子们连衣服都穿不上。”康十三娘取下脖子上的木制项琏,双手递给骆离,说道:“不管你啥时去,都要小心行事。我会祈求木神保佑你,这个项琏是用木神身上最高那截树枝制成的,我戴了十三年,早就有了灵性;在荣西我不会有啥危险,先借给你。你戴着也好揣着也好,它可以保护你,不受邪祟控制心神,对付巫术,再好不过了。” 骆离犹豫了一秒,就接了过来。上次康十三娘送的木制月牙,还在他包里放着,确实管用。对她感激道:“多谢了,用完我一定还你。” 人家康十三娘这番话说得很让人温馨,棠秘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就你那胡乱削成的木疙瘩。回去弄个十副八副的也不难吧!干嘛还要讨回去,送给我们不行?” 康十三娘发怒了:“你懂啥子!这是木疙瘩?木神的枯枝败叶都得埋在根旁不能给人乱拿!不要说这是最高的那枝,我到死的那一天它才重新生长。一夜之间长到十三寸,留给下任阿扎灵做护身符;这是神物!你懂吗!你以为随便什么树枝都可以,那我还不弄个几十副吊在脖子上,拿来高价卖钱?无知!” 也是康十三娘脾气好,换得是曾经的密族阿扎灵,早就把棠秘子狠揍一顿了。 她话一说完,大家都盯着骆离手上的木项琏。做工确实很粗糙,每个“木疙瘩”不但花纹不相同。连大小都不齐。想不到还是个神物,是上任阿扎灵死后的当天晚上长出来的。 “康姐姐你别生气,棠爷爷嘴巴坏,心里没有恶意。”小本子拉拉她的衣衫。替棠秘子描补。 “哼!我懒得跟他计较,不耽误你们了,我得走了。”康十三娘火气已消,抬头看了他们每人一眼:“保重!” 掉过头,急匆匆出门。 “嘿?”棠秘子有点理亏,其实还希望康十三娘再骂他几句,没想到说走就走。棽山出来的姑娘都一个德性,太泼辣了,陇族的珠珠也一样。 老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继续前面的话题:“莫道长说荣家寨的祖辈也是从天外落入大秦,你的父母也一样,你虽说有正统的葛氏道术。但能比得上你父母腾云驾雾吗?荣家寨能存活下来,一定有非常厉害的秘术。究其根源,还是物种不同。所以,百多年前终其我大秦所有道术高手都没能把他们灭绝。” “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骆离问道。 “我想荣家寨也知道我们道术沦落了,翅膀没硬都敢出来招摇,着实可恨。”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想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让他们继续龟缩。再争取点时间。” 老丑眼中又闪出一丝痛色:“如果张启山能够出面或许还有一丝胜算。” “不稀罕!”三人异口同声。 骆离道:“他要是有大义,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一心只想成仙,敌我不分,给奶就是娘。如果让他知道,只会让他们狼狈为奸。” “我只是随便说说。”老丑一时忘记了他们对张启山的痛恨,在七七门呆得太久了,考虑方式的习惯还没改过来,首先想的就是谁有能力。 老丑指着小本子,问道:“你说这姑娘天生能跟云雀人通话,还能预知危险?” 小本子不知道怎么回答,骆离点头。 “钟真人知道吗?” “我师傅只知她可以和云雀交流,其他的不清楚。不过,我师傅见过她,并没有说什么。难道有什么问题?” 老丑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她这不是天生的,是后面才出现的,我认为她可以主攻卜算,其他的不要学了。你看她的骨骼和灵性也不适合练道术,最多也就练到棠道长的层次。就别浪费精力了,专攻卜术,定有大成。” 棠秘子眉毛拧了拧,并没有反驳,老丑也是其他方面不行,制药很厉害。百艺不如一精啊,丢给小本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我卜术也学不好呀,不信你问骆离哥哥。”小本子对老丑道。有些心塞。 “这...可以慢慢学嘛。”骆离安慰她。 老丑不知道说啥了,想再给点鼓励话,嘴笨又词穷。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陪你走一遭,不过要等上三天,我陪些药。” “会不会太晚了,到时全都收拾干净了,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这正是骆离担心的。 老丑没了法力,不等于拔了牙的老虎,有他陪着,棠秘子更放心,他道:“我觉得三天后更好,现在那边国家相关部门在,你去了也做不成事。” 就这样说定了,老丑连给脸“美容”的功夫都顾不上,整个招待所都笼罩在药气中。 老丑做了二十几年的内线,哪能没有钱,每个地方都留有后路。次日小本子就跑去沙武市,找到了老丑的隐秘小屋,抱出两坨捆好的钱,大概有二十万。 棠秘子照常上班,骆离陪着老丑在合江各大草药打转。(未完待续) ps: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意外,只要是六千字大章,都是中午发布。 第270-272章 傀儡人 药店的几斤几两哪里够,最后他们直接上了药草批发市场,整麻袋整麻袋地抗回来。老丑需要提炼,百十斤药材,经过提炼和融炼后,留下的也就半茶杯那么点。 晚上,棠秘子又提回来两个煤炉子,加上两个气灶,同时熬着。 初进招待所的住客,还以为来到了医院。 忙活了三天,最后是收关的时候了,骆离盯着三杯惭惭凝固的药膏,问老丑:“它们分别有什么用?” “呵呵!”老丑端在杯子在灯光下细看,好似非常满意:“不错,才三十六个时辰,终于把要紧的三味药炼出来了。”拿起那杯红色的药膏说道:“咱们可能近不了他们的身,也不敢近身,等会儿放这凉了搓成丸子放身上,可以治疗溃烂。” “你是说这是治疗蛊术的药?” “对的,巫蛊一家,不得不防。厉害的蛊术,连空气都可以利用,如果发现中了蛊毒,立即吞服,很快就能化掉;当然了,这只能对付当场发作的即时蛊,如果是精心培养下的蛊虫,这药不管用。所以,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那一杯黑色的是解毒药,专门对付蛇虫鼠蚁。” 骆离认真记下,等老丑搓完红色的解蛊药,黑色药膏也已经凉了。老丑用小匙小心翼翼地舀出两克左右,骆离仔细学着他复杂的手法,把药膏放在手心,顺着他念出的咒语。一步一步把法印打进药丸里。 “行啊,果然是奇才,看一遍就会。手法也对。” 骆离笑答:“不消你说,我也知道这不是单纯的解毒药。”蛇虫毒蚁,道术师自有防范的符咒,老丑这药加持了法力,除了自己下的术法,它可以化解大部份异术。药效跟法术配合,如果对手不是制药高手。解开也得费一番周折。 老丑把手里的药也递给骆离,示意他继续。那粒药只是个范本。根本没有法力,他气脉已断法力尽失。 最后的半杯是乳白色的液体,如果不凑上去闻还以为是牛奶;骆离把黑色药膏都搓完了,这药还没凝固。老丑紧琐着眉头。迟迟没有下指示,骆离也不懂他的意思。 “这药,我原本是给孙文平夫妻准备的。”老丑幽幽道。 骆离眼神一暗,很同情老丑。心道:怪不得炼这药的时候,老丑从衣领子里摸了好几次,原来他把十几年的心血随身藏着。 “这药非常稀有,异常难寻,必须在喀斯特地貌下的暗河中才能找到。大秦虽然有很多,我却只在黔义市发现了一条。” “一条?” 老丑把杯子高高举在灯下。问他:“你看着是白色的吧?现在开启阴眼再看看。” 骆离纠正:“曾叔,我的是纯眼,不是阴阳眼。不只是看鬼魂。还能看其他东西。” “好,我记住了,你开启纯眼看看。” 骆离无语了,老丑当真有些无趣。他立即照做,惊道:“怎么是浅绿色?” “它的主要材料,来自于一条常年处于黑暗中的怪鱼身上。这是它身上刮下来的鱼鳞做成的。这鱼有一只角,还有老虎的牙齿。模样非常古怪,鱼鳞就是这个颜色,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其毒非常,闻上五分钟,一头牛都能毒倒。” 这么强的毒性?骆离忽然忆起,在芒山岛里的那个三只手,吃了肖林的一种毒药,也是全身冒绿光。难不成就来自于这种怪鱼? “怎么?你还在哪里见过?”老丑看见骆离的神色问道。 骆离就把那三只手章德宝的情形说了说。老丑摇头,说肯定和他的不同,这种药服食后,迅速坏死五脏六腑,半分钟后四肢就僵硬了,神仙也难逃,不会给老申一丝自救的时间。 “那为什么我们闻了半天都没事?” 老丑笑道:“那是因为我掩盖了,如果就这样不遮不掩的拿出去,别说是老申,棠道长和小本子隔着十米都能发觉,还怎么朝他下毒?” 看老丑有些自豪的样子,骆离忍不住道:“曾叔,其实有种化学毒.药,名叫qin.化钾,效果也很快。”你一样可以用办法遮掩了用在老申身上。 老丑不答反问:“如果我朝你下qin.化钾,就算你服下很大剂量,你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骆离明白了,老丑说得对,如果他不幸中招了,第一时间是封闭心脉,瞬间就可以逼出来。看来这乳白色的毒药用法不一样,不单是瞬间涌进五脏,还有其他厉害之处。比如,它能附着在内脏里,如果调动气脉,它还能阻断? 看着骆离眼睛滴溜溜转,老丑解释道:“这药我取名叫‘屠申’,不是直接用在老申身上,而用在我自己身上。那鱼不是变异,也不是什么上古鱼类,它就是与阴府有一半灵魂相通的精怪。名字简单易懂,就叫阴鱼。自带些许精怪类的术法,只是永远也修炼不齐心智,成不了气候罢了。” 骆离终于明白了,那绿毛阴鱼,跟康十三娘的蛇仙同属妖类,只不过是最低等的。老丑用在自己身上,诱使老申动手,阴鱼带着毒性顺着老申的法术气息钻进他的身体里。他的法术用得越凶猛,那就死得更快。 骆离盯着这杯药,最毒的永远不是死物,而是有意识的东西;比如附上法术的降头,蛊虫;又比如有孙唯唯灵魂的惊魂刺。往好了说,还有他的古钱和绛珠紫带。 想到这里,他自言自语:“不知荣家寨要那些有人类完整魂魄的云雀作什么用处?” 老丑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把骆离吓了一跳,老丑扬起的手顿时尴尬,第一次作如此亲密的举动...... “唐突了。我不愿你想太多乱了心神。” 骆离笑道:“我懂,这药怎么处理?” “得去找个化学瓶子装好,要密度极高的。在没封闭好的时候,一定不能运气用法术。” 骆离点头,准备找熊枫想办法。又听老丑轻声说道:“老申还是死得太便宜了,不甘心啊。” “曾叔,人死灯灭。你不也说放过他就是放过自己?如果你不能解气,他老婆不是还活着吗。要不你......”骆离只是试探他,想他也不会再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 老丑神色晦暗不明,他对魏红的感情早就变了,后面的几十年。他只是一味地痛恨老申和封存义,早把正主儿遗忘了。能够遗忘,连恨都谈不上,那就肯定没有爱了。不过,听到“老申的老婆”四个字时,他隐藏在心底的那块禁地,又突然被打开,恨意也随之漫延开来。心内复杂。 骆离见他没有动静,就自个儿出了门。找熊枫队长要瓶子去了。顺便接棠秘子下班。 棠秘子照例提了饭盒回来,听骆离介绍了红黑白三种药,说道:“好像全是自保的药啊。” 老丑回答他:“我能炼出攻击的药。你也得有机会用才是。” 棠秘子学骆离摸摸鼻子,又耸耸肩,不说话了。 小本子也回来了,问要不要带山灵去。至从她和骆离从华银山回来,山灵就一直在修炼,体重没增加。气体也没变浓。所有的能量都默默拿去养伤了,终于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当然要带了。骆离赶紧让小本子把山灵找回来,帮他引见一下老丑,也好学着相处。 “我们还是先吃饭,谁知道他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 饭后,骆离和老丑收拾妥当,小本子把山灵逮了回来。 “啊呀,好吓人!”山灵蒙着眼睛喊道。 这坏孩子,太不给我长脸了,骆离有点不好意思,把他强拉过来。 老丑:“我明天去买个口罩戴上。” 山灵:“戴上也是吓人,你遮住了烂下巴,却挡不住烂眼睛。” 老丑:“那我再贴两个创口贴。” ...... 就这样,次日一早,老丑跟个蒙面大侠一样,着墨镜戴口罩,同骆离和背着山灵的小本子坐上了去往黑滨市的长途客车。 到黑滨时还碰到从荣百山回来的国家医疗部的车队,百沟全村没有一个活人,失火原因一直没能找到,这很难不引起官方的注意,车里装的全是村民遗体。不同于前年东沪消失的三十三个游客,后者很难定性,官方认为自主消失的可能性很大;而这次着火,他们怀疑是人为的。在现场没有查出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要运回去作进一步研究。 骆离和小本子都发愁,他们一看医疗部的车就明白了,这事已经起了很大重视。就算遗体都运走了,现场肯定还留有人蹲守。这次过去,他们只能夜出昼伏,本就不熟悉荣百山的道路,这下难度又加大了。老丑虽然在七七门,对外的事情一向由老申负责,他的社会阅力还不如骆离,所以他并不清楚。 老丑记得小本子有“先知”的能力,时不时地问她有什么不对劲,从下车到百沟村的路上不停问。 她只在华银镇时无意识地预感过一回,其他几次都是在危险面前才有恐慌,明明没有感觉,叫她怎么回答,问到后面都有点生气了。 骆离指着公路下面那片黑焦的地方:“估计就是下面了。”百沟村处在一条坳沟里,离着他们现在站的这条公路有百把十米。村子周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放眼看去全是两层高的小楼,这个村子应该比较富裕,零星还能看到烧焦的家用车和小骄车。 “那个,村子里的村路呢?怎么联成一片了。”小本子没有看到进村的路口。 老丑问道:“晚上行动?” 骆离点头,“趁天没黑,先去荣百山脚下看看。” 下了公路。他们顺着一边的密林,悄悄往山里潜。依稀还能见到大队人马活动过的痕迹,这片山林离荣家寨很远。徒步走两天都不定走得到。因着离村近,他们也不知道这里跟荣家寨的山头有什么区别,反正没看见兔子之类的走兽。 “看,麻雀!”小本子喊道。 能看见麻雀,是个好兆头,荣家寨附近可是只有云雀一种鸟儿。 他们走了两个小时,离公路至少有三十多里了。一路上没有见到人,却还能发现人类的痕迹。天色惭惭暗下来。老丑再次问小本子:“有什么感觉?” 小本子仍是摇头。 “那继续?” “继续吧,现在还不到七点,走到八点,如果再没有发现。我们就横向绕一圈回到百沟村。”骆离说道。 晚上十点钟,饥肠辘辘的三人回到了公路上,一无所获。 没有星光,四周漆黑一片,唯独百沟村东边有一间围起来的土房亮着灯。 “那些人还没走啊,我们料对了,得小心点。”老丑说完喘了一口气,连续走了四五个小时,他有点累了。担心自己拖后腿。 小本子不明白,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还有去的必要吗? 带着他们来到村口。骆离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两分钟。”说完,他无声无息地朝亮灯的房子走去。 呵!这帮人居然有心情打牌?骆离把门口的两个“哨兵”撂倒后,发出这样的感慨。 屋里的五人一人抓着几张卡片,一张一张往桌上扔,根本没有注意到生人逼近。骆离隐在窗外。用蚊子声慢慢“哼”出嗜睡咒,由老到少。先后耷拉脑袋睡了过去。 “过来!” 老丑和小本子看见骆离招手,赶紧跑过去。直接从门口进了小屋,骆离当然就近翻窗而入。 “这是啥?”小本子在问。骆离没敢动他们手中的“牌”,捡了桌上的看,都是照片,而且张张都显灰气,因为都死了。 “原来他们是在研究这些呀,我还以为是在打牌呢。小本子,赶紧找找有没有尚世江和律哇巫师的。” 老丑不认识尚世江,扭头察看别的,骆离二人仔细辨认,几百张看完后,没有找到。 “外来人口,是没有登记的。”小本子说道。 老丑这边翻到一个记录本,叫他们过来看,上面清楚记载了死亡人数,以及运送到京城的遗体人数。 对照过后,三人都明白了,差一个人,尚世江。不知道他是没有到这里,还是逃走了。 “亦或是被荣家寨带走了?”老丑神色凝重。 “把东西归位,我们先去村里看看。小本子,你有了感觉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本子无奈地点点头,跟着他往村里走。 今天应该是第五天,头七都没过,骆离没有感觉到一个灵魂,小本子也施放出才学会不久的通灵本事,同样没有发现。老丑低头仔细寻找,谁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乌漆抹黑的,手电打火机都没用上,骆离不明白问道:“曾叔,你看得见?” 老丑答道:“看得见啥!我是在闻味道。” 他们看不见村子的情形,整座村子一片死寂,尸体没有收走前,骆离不敢想象以前是个什么样。全是黑焦的墙壁,烧成铁框的烂电器。带着他走到一间三层小楼的二楼处,大家同时闻到一股烂闻的尸体味。 他们的鼻子敏于常人,清晰地闻到气味来自于房顶上,连小本子都不怕,赶紧催他带路。 寻找到了气味源,骆离摸出打火机,“看看吧,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一条没烧透的死狗,它逃到顶楼的蓄水池里,一半池水淹盖了它半截身体,臭味是从它水下皮毛肉腐烂后散发出来的。藏在角落里,又有黑呼呼的池水掩护,没被收走。 小本子道:“把它弄出来吧,细菌在水里滋生,会爆发瘟疫。” 在打火机的照亮下,这些脏活老丑抢着做。扯着狗的半截后腿就把它给提了出来,说道:“找个地方埋了。” “等等!”骆离的打火机已经烫手了,赶紧灭掉。从狗肚皮撕下一张黄裱纸,朱砂的字迹已经被水泡没了。 再次打燃火机:“你们看,说尚世江没来的可能性不成立了。” 荣家寨是不会用符的。律哇巫师的尸体在,这个黄裱纸的出现,只能表明是尚世江的。 “先去埋狗,还是继续看?”提着狗的老丑问道。 骆离想了想,前后远望一遍:“你们去村尾埋狗,我一个人去看看。” 也好,三人下得楼去。被风一吹,臭味更大。小本子忍不住捂住口鼻。 “怎么会有风?”老丑突然觉得不对劲。刚进村时他就发现了,这个时候应该吹西北风,但是村子处在山窝里,风在村西就打了一个转。朝北而去。他们站的地方是村东头,是整个村子最低的地方,这股风却是从南边吹来的。 骆离看向南方,那是荣家寨的方向。 “不要管狗了,你们紧跟着我。”骆离说着暗自聚起了灵气,老丑扔掉狗,把手伸进怀中。 “嗖——”三人朝南没走几步,又是一股更大的气流从身后窜出,他们同时转身。 空无一人。汽流也停止了。老丑和小本子是这样想的,除了骆离。 他看见在那所歪着的大铁门下藏着一个男人,那人的眼珠九成都是黑仁。一动不动地定住,呼吸也停止了,仿佛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不等纳闷的老丑和小本子说话,骆离像只出弦的利箭“忽——”地冲了过去。五根手指已经掐住了那人的大动脉,另一只手点向他的肾俞穴,制住了他。 “进屋!” 老丑和小本子用声音辨别方向。紧跟着他冲了进去,再次回到发现死狗的房中。 “可以用手机吗?”小本子问道。她和老丑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骆离点头,赶紧拿出手机,借着蓝色屏幕的亮光,看见了来人,惊道:“荣家寨的!” “你们看他眼睛,这人只有一半魂魄!是个傀儡。”老丑也是惊异非常,很明显,这是个真人,但中了巫术,而且五官还有点奇特。 “这人悄悄潜在身后......糟了。”骆离话没说完,赶紧把这人的脸压向地面,与此同时,抢下手机关了屏幕。 “怎么了?”小本子吓坏了。 骆离一脸寒色,轻声说道:“这人眉心处刚刚泛出指甲盖般大的一个红点,如果没猜错,这具半人傀儡就是个监视器,我们被发现了。” 也就是说,打草惊蛇了。老丑凑过去再闻了闻,对骆离道:“你再看看,这人好像有意识。” “有意识又怎样,他是荣家寨的人,难道我们还想套出话来不成?” 见小本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就算他是荣家族的人,可是被用来做成傀儡,能有什么地位?但他竟然还有意识,这就很奇怪了,你打开手机再看他的长相,荣家族的人都长这样?” “走,带着走回公路。”骆离听懂了老丑的话,此地不宜久留。 这条公路沿着荣百山而修,除了附近的村民和上山的游客,一般没人来,想把这半人傀儡匆匆带远显然是不可能了。骆离知道刚才手机亮光一闪,那红点已经显出,三人都被看见了样子,万不该突然又灭掉,这就是告诉对方:行家来了。 “说不定荣家寨的巫师正在赶过来,这片山脚虽然离他们的寨子远,但保不齐附近留有人。”骆离说完,又在想:那些村民的魂魄哪去了,尚世江哪去了?虽然早就料中这事是荣家寨在兴风作浪,但真的确定了,仍免不了心寒胆颤,无奈对手太强大! “小骆,听我一句,你先把红点遮住,照亮他的脸,让我好好看看。既然就是冲着荣家寨来的,迎面遇上早就该心里准备,你还在犹豫什么。” “曾叔,你有什么想法?”一边拿枯叶遮住了红点,一边打开了手机。 老丑道:“你们看,这人的五官和皮肤是不是像律哇一带的人?” “确实,我也发现了,等等......这人应该是个巫师。” 小本子跟着凑上去,是很像律哇人。 老丑在这人身上也闻到一股熟悉的术法味道,这人任督二脉被紧闭着,他点点头,指示骆离照他说的做。 “打通他的任脉。”(未完待续) ps:汗死,再试一试,看能不能发布!把某个字换成了拼音。 第273-275 三毛巫师 “督脉渡入真气。” 骆离还在想,督脉封闭起的怎么渡?可还是夹着两指照他说的做。 “封闭任脉,再打开督脉。” 这时,那人的督脉忽然冲出一股真气,从骆离的两指间弹了回来,他差点抽开手。老丑稳住他的手,继续说道:“封闭百汇穴!” “什么?”小本子和骆离都诧异,这不就是让他死吗。 “照做!”老丑声音骤然放大。 骆离刚刚用左手把百汇穴封住,那人就昏了过去。 “曾叔......” 老丑摆摆手,把鼻子凑进那人的脖子,仔细辨别脉跳,起身道:“任督二脉全部打开,然后渡入灵气。” 骆离这才是真正懂了,老丑是在用葛氏道术的开气之法,重新为这个很可能是律哇的巫师开法气。果不其然,刚刚把灵气渡进去,那人就醒了。 醒了就好办事了,他的眼珠还是黑漆漆的,可是行为却不同了,开口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看起来懵懂的双眼,凝视了他们五秒钟,才用大秦话说道:“你是尚道长一起的?”他凭衣着来判断的。 “尚世江?” 骆离这一问,让那人诡异的眼珠频繁跳动两下:“尚道长呢?他逃出来没有!我还在魔鬼寨子吗?”说完,想扭头看四周,可是头转不动,越发焦急。 敢情他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老丑挨着他坐下,时刻注意他的头顶:“我们也不知道尚道长在哪,现在你只是暂时脱离了人家的傀儡术。百汇穴封得太久,会没命的。你是谁?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那人更加诧异后就是惊喜,他被控制有一年了,好不容易能控制自己的言行,哪里还容得他犹豫,把老丑和骆离当成了亲人,紧接着合盘托出。 他就是杨冰冰讲过的。最早去荣家寨探险的那拨人中之一,名叫冈萨。一年前。有几个别有用心的老外专程去律哇请他来大秦做“向导”。他是律师国一个小巫师,平时作点小买卖,给钱就办事,算不得什么好人。冈萨巫术一般。走到假的荣家寨附近就不知道了前路。他们扮着游客,就在那里安营扎寨,每天四处游走,终于惊动了荣家寨。同伴全被屠杀了,因为他会有点巫术,被拿去做了傀儡。 荣家寨的傀儡术还是半成品,冈萨被改良过三次,却还是被老丑找到了漏洞,让冈萨暂时脱离了掌控。老丑和骆离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反而更为担忧,因为荣家寨正在急速发展道术。 冈萨趁傀儡没成熟时,偷偷对外联系过一次。通知了自己的同门曼格尔。就是在葬身火海的那个巫师。 曼格尔在收到冈萨的消息后,坐立难安。不救也不行,他俩做的是合伙生意,缺了冈萨他的生意也没法做。思前想后,记起曾经在大秦认识的一个小道士,尚世江。尚的法力明显高过曼格尔。他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尚世江。这还了得?尚世江二话没说。安排好身后事,就跟着曼格尔来了。 尚世江带着曼格尔,照样从游览区那条路进山,也就是之前骆离来过的那条。同样也走到了浓雾那里,这尚世江愣头愣脑,聚起法力就朝里冲,紧接着就跟摔向墙壁的螺丝钉一样,猛地给弹了回来。曼格尔都吓呆了,尚世江在逃命的时候还不忘拉起他跑。恐惧中就迷失了方向,最后看到了百沟村,大喜过往,总算是逃了出来,根本没管后面紧追的荣家寨巫师。 尚世江两人和骆离他们不同,他是上去挑衅过,法力延伸进浓雾,荣家寨人瞬间就出动了,紧咬不放。 曼格尔瞧见追来的人也跟着窜出了山林,吓得啊啊直叫,村民们笑着说:哪里跑来的叫化子?还是两个疯子。 在山里没命地逃了好几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确像是疯子。尚世江和曼格尔千不该万不该向村民求救,逃得虚脱力竭的两人竟然要村民帮忙报警,还把荣家寨的情况说了,催着村民开车进城。 “谁会相信两个疯子的话?可是,村子里的人还是被追进来的大巫施了巫术,全部烧死了。我真不是故意隐瞒魔鬼寨的情况,我所知也不多呀!不然,我不会让曼格尔过来送死的。”冈萨深深懊悔,原本是来救他的,结果死了一村人。 “傻!”小本子忍不住啐骂尚世江。 骆离紧琐眉头,跟老丑对视了几眼,问冈萨:“当时你在哪里?为什么今晚你又出现在这里,尚道士是不是也死了。” 冈萨只是摇头。 “不知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没说到底和曼格尔见上面没有。”眼看荣家寨的人就要追来了,这货还没说出有用的东西,小本子发急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碰见尚道士的鬼魂,村民们全都魂飞魄散,或许他没死,也被做成了傀儡;我讲的这些是从曼格尔口里知道的,他的灵魂逃脱了;我现在不知他飘到哪去了,如果没有人带他回国,可能永远在大秦做个孤魂野鬼。”冈萨说到这里,双手抱住头。 “小骆,帮他打开百汇穴,带着他跟我来。”老丑发话。 骆离两指轻按,曼格尔又恢复了成傀儡,老丑拿着手机已经走了出去。他道:“跟着我走,这是没有灵气的死山,荣家族就算个个都是怪胎又怎样?我就不信他们敢全数出动。下午过来时,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天然的风水格局,咱们就在那里等他们!” “如果过来的是荣家寨大巫怎么办?”小本子问道。 老丑叹口气:“百沟村刚出了事。一有动静,肯定不会来小虾米,你要有心里准备。” 小本子脸色都变了。她还记得那些云雀的恐惧,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骆离安慰她:“再怎么也不会像我师傅说的那个大巫那样变态,看不准你的命,但我能看准曾叔的命,他不会死在这里。” 小本子这才放了一点心,心道:一点法力也没有的老丑都没事,她肯定也不会有事。 其实骆离是骗她的。只要沾上骆离,任何人的命格都会被改变。也就是算不准。活不过二十的小本子,才过了二十岁生日,本不该死的钟方,刚刚死了。需要打气的小本子。其实也知道,但这时却忘记了。 “骆离哥哥,杨......”她本想说要不要联系一下杨冰冰和朱泉探得一些消息,想到下午都没找他们,现在更不会了。在没除掉荣家寨之前,是会暴露这两夫妻的,止住了话头。 骆离懂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她快点跟上。 “就是这里了。”老丑停下。看着一高一低的天然地势。“你把穴点出来,尽量把人给引过去。” 小本子纳闷了,她学了一点风水皮毛。知道一座大山才可以寻龙点穴,这一小块地方还怎么点,又不是一间房子,还有九宫格具可分?只见骆离过去,掏出包里的微型罗盘,一边让老丑把手机关了。因为他能看见。 后面,她只能看见脚步声。看不清人影了。 约摸十分钟后,听见他说:“就是这里。” 老丑赶紧把手机打开,看见他站在五米外一个凹沟里,再次询问:“你确定?我没了法力,罡步踏不出来,更是估计不到。” 骆离再次点头,这地方是块极好的阳地,日照时间最长。在整个三突三凹的地势里,他双脚处,因着两边微微隆起的高地会遮挡一部份阳光,只会吸收一天之中吉时的阳光。在他运行法术时,可以从脚底借力,四周的风水也是两个“之”字交错,大吉。 巫术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力量更大。帮不上忙的老丑,也只能在这种事情上提醒一下骆离。 从下午到此时,山灵被人遗忘了,他一直没有出过声。他一直呆的地方就是山林,可是这种林子,却让他感到阵阵寒气,浑身不舒服。等了很久,山灵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来不来?如果不来,我们就走了。反正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村民是被他们害死的,魂魄也都没了,那个尚道士,管他是死是活。” 背着他的小本子有点不好意思,这口气跟她一样一样的。 “小本子,有了不适的感觉记得说。”骆离提醒她。 山灵被人再次忽视,悻悻然地不吭声了。 小本子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别是找不到我们?” 骆离过来把傀儡冈萨挡住眼睛的树叶揭掉,“现在总应该来了吧。” “有了!感觉他们在左边。”小本子一阵心慌,咬紧牙关感受着危险的方向,越来越近,速度非常快。 “后面!” 话音一落,小本子把老丑推向一边。 帽沿上插着三根羽毛,长得人模狗样的年轻巫师愣了一下,刚刚把摸出来还没来得及放到嘴边的细竹筒收掉。一个混身经络呈桔色的人就压了过来,惊得他原地滚了一圈,闪出攻击圈。 同时,他嘴里唱道:“哩哩罗罗哩。” 悉悉索索......蛇虫鼠蚁从四面八面涌过来。这时,小本子的恐惧感反而没有了。 老丑早有准备,跟小本子背靠背,捏碎药丸照着两人围了一圈。各种奇虫异兽纷纷被挡在外面,碗口粗如同蟒蛇的变异眼镜蛇吐着腥红的信子,脑袋一窜一窜地围着他们打转。 小本子根本不敢看,死命地闭着眼睛。 “当——”飞来一个木制月牙砸在小本子的头上,就算这样,她也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没感觉到危险。 老丑捡了起来,直接拿着就往蛇头上划,那蛇根本不退避,如果不是老丑还有点底子在。说不定整只手都没有了。 不管用!? 骆离也看见了,要问什么骆离有空看,还有空扔东西?因为他找不到那个巫师了。根本捕捉不到除小本子和老丑外,其他人类的呼吸。如果刚才不是小本子推了一下,老丑已经中招了。 难道荣家族的人鼻子嘴巴只是长来装饰的?为什么没有呼吸!他一边打退那些恶心的毒虫,一边思考。 隐在一旁的“三毛”巫师一脸骇然,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双手像是握着两个大火球,桔红色的火球,他放出去的毒蛇毒珠沾上即死。形体稍大的更是冒着青烟,已经被熟透了。 “哼!” “哩哩罗罗哩。哩——” 随着这个哩音的长声,从天而降一条巨蟒,大得难以想象。三人包括山灵同时惊诧:这是龙是蛇?一条蛇长得如此大,为什么还没有去走蛟! 这条蛇张着的大嘴已经被骆离瞬间烧烂了信子。它掉转脑袋,“哀吼”一声!对,是哀吼,跟人一样,摇着尾巴摆动着身子向骆离绞了上来。骆离除了头顶和脚底,一米七八的个头,至少有一米七五被巨蟒裹住了,还只是裹了一圈而已。 小本子又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睁开眼睛。忘记了害怕,大喊:“精丝链!” 骆离虽不至窒息,但也调动不起经脉。毫无招架之力;凑近了看,他才知道,这条蛇身上全画满了看不懂的巫咒。而且,更恐惧的是,他从那条蛇的眼睛里看到了人类的情感,那是愤怒。清清楚楚的愤怒。不是仇恨,就像骆离无缘无故的打了它一巴掌。他想给骆离一点颜色瞧瞧。 得到小本子的提醒,他才想起长年捆在腰间的至宝——精丝链。 拼了命的伸出嘴巴:“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 “危险!” 这次不用小本子提醒了,骆离已经看见了,一张铺天大网朝他盖下来。变大的精丝链已经发挥出了作用,瞬间把巨蟒甩出去三米远。他拿着拳头粗闪着金光的琏条,挥向空中,大网立时被直直破开一条口子,骆离调动灵气,马上冲了出去。空中结好半个手印,朝着那三毛巫师袭去。来不及结起一个完整的,怕他又逃了。 三毛巫师仍是一个极快的翻滚,转眼又消失了! “娘的!”老丑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小本子来不及骂娘,马上把山灵抖落出来,与此同时,另一张完整的网已经朝他们三个压了下来。山灵伸展四支,牢牢把他们控制在半空,看不见的“皮肤”滋啦啦地冒火花。 山灵喊都喊不出来,痛得他快“灵魂”出窍了。 “娘的!”骆离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拿着精丝链冲了上来。不敢像刚才一样,使劲“切”网,害怕伤到他们;他想用链条把整个网套起来扭断,链条又不够长。还要躲避三毛巫师从不同方向突然射过来的毒蝎,发急心焦额头冒汗。 “再念一句啊!”小本子拖住山灵嘶吼。这是她闻家的东西,她当然知道至宝还没达到极处。 “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骆离连着念了两句。 “腾——”精丝链先是变成大腿粗,转眼又变成一张透明的布,闪着金光。骆离愣了半秒,马上拿着它朝山灵撑开的背抚去。 好家伙,像抹布一样,把网抹得一干二净,还带走一层白气,那是山灵的“皮肤”。 被精丝链震晕倒的巨蟒又恢复了过来,好像找到了弱点(老丑和小本子),张着还冒着浓烟的大口朝他俩咬去。 不怕死,就来吧! 骆离挥着精丝链,现在应该叫金丝帛,劈蛇头盖蛇脸朝它挥了过去,霎时,像被舌头舔过的冰淇琳,巨蟒连头带七寸被齐齐抹断,刺鼻的黑血涌了出来。 “吃药!”老丑话音没落,小本子里被塞进来一颗,老丑自己晕了过去。 骆离刚刚吞完药,还来不及去看老丑,就被黑血里飞出来的虫子,围在了中间。 小本子忍不住想呕吐,太恶心了。密密麻麻的,全是双头怪虫,墨绿色。母指般大小。转眼看见那具蟒蛇身体,已然空了,只余一张蛇皮。难道这些飞蛊和巨蟒是寄生关系? “山灵!”骆离吃了老丑制的红色药丸,这些飞蛊近不了他身,此时还能应付。看了一眼昏倒的老丑,他只得狠心再指挥受伤的山灵。 因为老丑表皮下已经开始泛出紫红色的红诊,那是飞蛊进入了他的体内。 山灵是特殊体质。这些阴毒玩意儿进不了他的“身体”。他和小本子马上就懂了,一个包住老丑。一个赶紧找药喂。 三毛巫师,在网破的时候还是胸有成足,把这当成一次“锻炼”,连法力都没用过。看见巨蟒死飞蛊无效的时候,才开始担心。 手里底牌不多,如果全部耗干了还没逮住他们,那,进阶二品巫师就没戏了。 荣家寨阶级分明,三品二品一品,每十年一次考核,二十选三;成了一品巫师后,帽沿上可以插五根蓝羽毛。再等二十年,就可以竞选一品也就是大巫;大巫是七根“金雀”羽毛,那是云雀人的进化版。每一根里都装有一个强大的灵魂,是每个大巫的附属品。 也就是说,大巫有了七条命。驴友队同时消失的三十三人只是他们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掠夺灵魂;早在大秦战争时期,他们就大赚了一笔,现在寨子里的三个大巫每人的金雀羽都炼齐了,尽管比不上百年前那个大巫可以随时随地夺舍。却也非常恐怖了。杨冰冰这些云雀,三十三个至少可以炼出三到五根羽毛来。就是为后来人预备的。比如,眼前正跟骆离斗着的这个三品巫师。 跟骆离他们分析的不一样,也跟杨冰冰夫妻看见的不同,在寨子中出现的最高通常是三根羽毛的三品巫师,负责保护红毛贵族;一根两根那是预备巫师,是三品的趸从。一二品巫师,是五根和四根蓝羽毛,极少进寨,因为,他们自有一个秘密的地方。 这个三毛巫师携带的毒蝎快吹空了,看骆离惭惭要把飞蛊清理干净,默默收起竹筒。高大矫健的身体,又一个前空翻,跃到骆离身后。撑开双手,亮出气势。双眼如炬,褶褶生辉,肤白形健当真是一副好皮囊。 刚刚醒过来的老丑还没来得及提醒骆离,就见他已经收起了气势,只是双手互相拍了拍两臂。 老丑黯然地闭住了眼睛,叹道:底牌用光了。知道骆离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如此。定是他感觉斗不过那年轻巫师,才使出最后一计毒药——屠申。 三毛巫师看见骆离身上桔红色的经络突然不见,施出去的法术猛然收了回来。 骆离眉头一紧,难道这三毛看出了什么? 这个时候重新再调动经脉也许来不及了,他没功夫思考,拳头已经抡了上去。小本子张大嘴巴:怎么能去碰那个怪物! 怪物三毛单手空中一抓,一声闷响,骆离感觉胳膊断了,隔空断骨!!! 本应该一脸恐惧的骆离,此时却眉头一舒,露出笑来。 笑得三毛巫师紧琐眉头,刚见骆离突然住手,自认为他的“桔色能量”用光了,本想活捉。又见他笑,忍不住暗自思忖:难道他还有后招? 却见骆离突然朝他吐口水,晶晶亮的口水掉在三毛巫师的鼻尖上。搞得一旁提起心的小本子和老丑都岔了神。 果然激怒了三毛巫师,这是个好材料,经络练成了桔色,回去拿给追影大巫瞧瞧,如果是好货,说不定直接升二品了。 高看你了,黔驴技穷了吧?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噢——”骆离猛然弯腰捂住下身,痛得双目差点爆出,差点昏死过去。瞧见三毛巫师从怀里摸出一只活的云雀。 他想收我的魂魄! 骆离此时心急如焚,顾不得下身剧痛,也顾不得担心自己的魂魄;心焦的是正站在风水穴上,意图向三毛巫师发暗招的人——尚世江。 他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也发现了骆离这块找准的宝地,聚起手印向骆离眼前的三毛巫师发招。他的动作没有人家快,早骆离半秒,三毛巫师就发现了他,并使出法力,侧身朝后攻去。(未完待续) 第276-278章 老尚家烧高香了 “膨——”倒下的不是尚世江,而是三毛巫师。紧接着又是一声身体摔倒的响动,尚世江半边身体已经麻了,倒在凹沟里。 使出潜力飞扑过去的山灵,只来得及把他推动半步。移开的正是左边的心脏,所以他还有些气儿。 也因尚世江离得远,骆离身上的屠申毒,还没窜到一半,就被先发攻的三毛巫师吸收了。 这巫师一死,围绕在小本子和老丑身边的毒虫蛇蚁也纷纷散去。 三人一身冷汗,山风一吹,都打了个激灵。 “咽气了!”老丑闻了闻三毛巫师。 “冈萨呢?” 哪里还有傀儡人冈萨,早被毒虫吃得连渣都没剩下。只有老丑看见了过程,不想也没时间提醒小本子看。 小本子明白了,奇道:“妈呀,连自己人也吃?” 那是个残次品,三毛巫师以为有更好的“货”顺手就给灭了。 “嘀嘀嘀”三声,手机耗完了最后一丝电,整个世界又陷入黑暗。 “那个,我不应该开手电筒模式,说不定还能多用一会儿。”夜空中小本子的声音传来。 骆离都来不及提醒他们去看看尚世江,紧盯着三毛巫师的魂魄。他的灵魂魄越飘越高,直朝天际而去。 为什么不是回荣家寨? 骆离不是不想毁了魂魄,而是他做不到,这魂魄完全不是受他控制。 “骆离哥哥。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老丑摸黑中又给自己喂了一滴红色药丸,说道:“不用,那只有一条阴鱼。已经和这人同归于尽了。”又道:“小本子,你刚才好样的,救了我这条老命,你现在再感受一下,还有没有人来。” 小本子苦笑:“刚才也只是提前了一秒,现在我哪知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去把尚世江背上。我们先出去。”骆离说完就把尚世江扛上,一个不留神。忘记了自己的右手断了,痛得呲牙。他经常断人家胳膊,没想到这么痛。回头吸了一口气,想接上。脸色一变:“碎了!” “什么碎了?”老丑和小本子同时问道。他们也是看见的,那隔空一抓,看似轻飘飘的,怎么会捏碎。 隔空碎骨,并不是隔空断骨,那人是怎么做到的?骨头外面一层完好,内里却尽碎了。骆离没有办法,只得在山灵的帮助下,把跟死人一样的尚世江背了起来。 “肉身在消失!”骆离突然道。 “什么消失?”老丑和小本子同时问道。 他们不知道骆离看向哪里。此时三毛巫师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浅。转眼就化成了气。 “我看见那巫师的尸体慢慢消失了。”骆离回答他们。 小本子感觉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怪物!不用人催她,连忙牵住骆离的衣服,跟紧着他走。 “才四点半,天都快亮了,这黑滨市真是亮得早。我们直接回去吧。这巫师死了,他们肯定知道......” 骆离突然顿住脚。撞得小本子鼻子生疼,骆离明白她的意思:不知道荣家寨里还有多少这样的三毛巫师,如果给个教训,应该是够了? 再次望向自己的断手,默默地点了点头。 紧挨着他的小本子感觉到了。说道:“好,到了公路我负责找车。” “可能不用了。” “为啥?” “我们正朝观光区的下山路走,那里肯定有车,距离县城很近。” “哦。”小本子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心理清楚,骨头碎了还怎么接呀,偏偏骆离又这样平静,不知怎么安慰他。 回到山脚下,已经是早上八点,腹中空空,买了几包饼干哄着肚皮,坐公车回到荣百山县城。吃过了中饭,下午乘车回黑滨。一路上,小本子和老丑都不想找骆离说话,免得他在伤心之余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 到了黑滨市,找了一家旅馆,暂时安顿好。这才有空检查尚世江的伤情,人一直没有醒来过,呼吸微弱。他们急着赶路,一点没耽搁,根本没有时间管他。 如果不算上对动物的控制,以及灵魂的研究,荣家寨的巫术同大秦的道术本质上没有区别;尚世江中招后的反应,也同中道术后一样,可能同是施放法力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救他醒来,方法也应该差不多。 老丑道:“这人运气真好,傻人有傻福吧,没被烧死,也没中蛊还没被打死,命真硬!小骆,你看看他的面相。” “早看过了,我在半年前就认识他,这人命格犯煞,所以做了道士,他自己也说过。” “行了,把他弄醒吧,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你手的事......” “不碍事,逼着我练单手印吧。”骆离无所谓地笑笑。 老丑忍不住转过脸去,眼圈发红。提着水果的小本子站在门外,心中骤然一紧,他越是这样不在乎,也不让人安慰,小本子越是难受。 “那个,要不吃了饭晚上再治他,我现在有点困。”骆离说完就躺回床上,面朝墙壁。 小本子轻手轻脚地把水果放下,跟老丑走出门口,悄悄把门掩上。一间标间,一床睡着一个没有知觉的人,一床躺着一个心死的人。 “唉!”小本子和老丑同时叹道。 “小本子,你也去休息吧,我守在门口。” 小本子点点头,看见老丑蹲在门口,掏出一包烟点上,一口吸掉三分之一。烟灰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保洁员也不敢吱呼,被他那张脸给吓的。 骆离真的不是为废了一只手,而是因为恐惧。和恐惧之后的无力。激战中他不是忘了用紫带,而是用不出去,紫带不受他控制。那个巫师一站出来,强大的吸力拉扯着他的脉搏一阵乱跳。就像是天生的惧怕,老虎还没到,只要闻到它的尿液,小动物们都会害怕得打颤。这种情形就是用来形容他对战时的状态。 心再大胆,可驾不住身体害怕。这是什么道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荣家寨也不属于,难不成他们以前在同一个世界吗,之间有什么关联?这种身体的不受控。还显示在梦里,梦里的那对情侣,就是他的父母吧。所以,他才想亲近,才会不受控制。不同的是,梦里不止是身体,连心也是,其实,不受控制的是心! 一个翻身而起:“曾叔!” “来了。”老丑猛地推开房门。 骆离顿时有点尴尬。原来他一直守在门外。 “曾叔,你过来,我画两张画相。你看看是不是我父母。我知道你是除张启山外,唯一见过他们的人。” “好!” ...... 钟方的画功传神,骆离也不例外。 老丑看见画中人的神情,心中满是苦涩,还有悔恨和内疚。 “太像了,特别是女子。她...我看见她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至于男子,长相肯定是一样。只是这种神情我没见过。”那是坚毅中带着暖暖爱意的样子,他只见过骆青敖追着封存义打的表情。 “那就对了,我每月都会梦见他们;只在受伤很重,被露珠两人拓宽经骆的时候离他们最近。” 老丑默默点头。 “曾叔,你说如果我再受一次重伤,会不会......” “瞎胡闹!哪有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钟方真人为了你牺牲那么大,你怎么能胡思乱想,糟蹋他的......”老丑气急,恨不得替钟方教训骆离。早在见到骆离的时候,他就暗自顶替了钟方,一心守着骆离,完成钟方没有完成的遗愿。这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杀张启山他都放到了脑后。最大的仇人就是老申和封存义,这两人已经死了,他的仇恨也解了。但是,又多了一份恩情和一份罪孽,是他自己硬扛在头上的,钟方的恩情,和对骆离父母的忏悔。 见骆离不吭声,怒道:“想爹娘了?还是自暴自弃?一只手而已......” “不是!曾叔,我没有和那巫师正面相斗,就直接使出了最后一招,把你好不容易找来的屠申也用了,你不奇怪吗?” “对,我开始有点想不通,后来我可能猜到了。” 骆离眼皮一紧:“你猜到什么了?” 老丑想了想,看着骆离:“我在他...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味道,一股特殊的味道,普通人身上没有;但是你身上却有!” 轰! 骆离的脑袋炸了,恨不得马上就换血,换得干干净净。 “曾叔,我想清清楚楚地再梦一回我父母,想多了解一点。” “你说那人的肉身和你父母一样消失了,还看看见他的灵魂飘上了天,想必你父母也是。难道想他们给你托梦吗?你梦见的只是父母身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梦再多次也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又不能和你对话。” 骆离还是苦笑:我当然知道对不了话,我只是想搞明白,我的紫带不敢攻击,我的身体也害怕,如果是因为同一个世界的原因。那么,为什么荣家寨的巫师却没有这种约束? “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去外面走走。”老丑看见骆离怔怔发呆,不好再说什么。等着骆离点了头,他才出去。 照样蹲在门口。 骆离拿着手中的两张画像...... 小本子和老丑在门外嘀咕。都是小本子问,老丑答或不答,闷头抽烟。 手机响了,小本子一看,是棠秘子的。很不想接这个电话,不知道怎么讲。 懒懒拿起:“喂......”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棠前辈打的吧?”骆离突然打开房门。 “是啊。咱们回再去跟他细说。” “嗯,你们都进来。” 骆离让老丑赶快看看尚世江,指条捷径让他出手。他觉得尚的呼吸更微弱了。 老丑两手一摊,他除了嗅下味道,没了法力摸不了脉,这鼻子还是制药的时候练灵敏的。 骆离只得自己来,让小本子把尚世江扶起来,先把了把脉,用力逼出他体内的凶猛力量。 说是凶猛一点也不假。尚世江一口浓血喷出,溅了骆离一脸。嘴角尝到一滴。隐隐带着一股花椒的味道。 骆离继续用力,血越喷越多。除了第一口,后面都躲过了。 小本子喊道:“他的真气越来越薄弱了,别让他再喷了。” 骆离长得有眼睛。不用她提醒,可是那股法力还在尚的身体里,跟真气血肉绞在一起,为了逼了出来,伤他身体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小本子感觉到手心处气脉流淌得更缓了,生怕尚就这样被弄得吐血身亡。这满床的血污,等会儿怎么跟旅馆老板交待呀。 旁边的老丑看骆离犹豫起来,说道:“照你想的做,只要没死。我配药把他补回来。” 有了这句话,骆离就不客气了,单手结印。换了一种印法,照着尚世江的头顶就压了下去。 “噗噗——” 深度昏迷的尚世江骤然清醒,下一秒,翻了个白眼,再次昏了过去。 行了! 骆离擦擦额角的汗,单手真的不行。一定得想办法把右手恢复了。 不然,再遇到荣家寨的人。就算身体不再惧怕,也不能活着出来。 老丑刷刷刷写下药方,让小本子去拣药。嘱咐她一定要快,不用让店里熬,直接拿回来。 小本子速度很快,有钱能使鬼推磨,让旅馆老板开车带她直奔药店,麻利地拿了药回来。这副药好贵呀,光是人参都是三千多。 “小骆,你用内力把药化成烟气,放在他鼻子底下,让他来吸。一定要慢,要让他把药气全部吸进去。” 骆离明白,拆开药包,捧在手里开始发功。 “咳咳咳......” 散去法力后,面前是一堆黑色的药渣。 见咳嗽中的尚世江慢慢睁开了眼,老丑说道:“回去后,再让他吃二十副补血的药。” 小本子实在是不想提醒老丑:我们没多少钱了。 不消她说,老丑也懂,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一趟东沪,那里他还有二十万。 “说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又怎么没被烧死。”骆离问尚世江。 尚世江一脸苦色,“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手,在安城车站我小看你了。早知跟你一起,那一村人也不至于死了。” 如果没有跟荣家寨交过一次手,骆离或许要说:我知道。 可是现在,他道:“我去也救不了冈萨,但至少不会连累那一村人。”活活烧死,简直是残暴至极。为了掩盖罪行,怕引起怀疑,连云雀人都没让他们做,全部魂飞魄散。 尚世江的样子更苦憋了,原来他们见过了冈萨,可是冈萨又在哪?他也没蠢得再问:“是我没思考周全,我是被吓到了。那雾气里全是厉鬼,个个都是半人半鸟的模样,更恐怖的是,它们可以攻击我的灵魂。如果不会道术,可能早就融入他们之中了。” 骆离心惊,去年他去的时候,浓雾里还全是人的模样,现在居然呈了半人半鸟之态:“你在那边有没有下通灵阵,没听见云雀的告戒吗?” 尚世江一脸茫然,没有啊。 本就很厌恶他的小本子,顿时火大:“枉你还是道士,浓雾前就有一堆被变成云雀的人,他们都有意识,知道你会法术,肯定会想办法提醒你。” “姑娘,我真的没有听到,如果听到......” 骆离打断他:“不说这些了,其实我就是在东沪送鲁班尺给你的那个人,我易容了。” “啊?” 尚世江懵了,怪不得在冬至前一天,看见他卖尺子,他...... 他张嘴想解释。想想也算了,清者自清,他又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法器贩子。当时曼格尔找到他,让他想办法救人。两人都没钱,他自诩正派道士,锄奸降恶是己任,不但不收钱,还自筹开销。因为曼格尔说,他比自己还穷。尚世江万不得已。才去鬼市卖尺子。 结果,曼格尔要救冈萨。不但人都没见着,还把命搭了进去。 “我说,尚道长,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小本子没好气的再次问道。 “还能怎么啊。”尚世江都快哭了:“他们用的巫术是灵魂控制法。我有道术在身,灵魂强大,一时被没控制到,曼格尔的巫术太弱,没能逃过。所以我趁着火势的掩盖就逃了。” 逃出来后,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寻着荣家族巫师的脚印大着胆子跟了上去;结果那巫师转眼就不见了,他都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发现他。他在山林里找了两天,特意避过那团浓雾。说白了,他还是怕死。避开浓雾,怎么能找到荣家寨去。他只是想找掉单的巫师,替百沟村的人捞点本儿回来。学艺不精,他也没有办法啊,谁想死啊,又不是活腻了。 没有进展。又饿又困,再回来村子时。发现政府部门的人来了。他也不敢进村,在离着公路不远的地方休息了一阵,再接着找。然后,就遇到了骆离他们。 “怪不得我们走了很远,还能看见有人刚刚留下的痕迹。你命真是硬得可以,也没被荣家寨的人遇到。”小本子无语摇头。 尚世江很伤心:“这几百人是我害死的,被我的命格连累了。小时候,爱淘气玩水,结果掉进河里,我爸为救我,死了。后来,跟我姐姐从三楼上摔下来,姐姐给我当了人肉垫子,也死了。现在......” “行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 尚世江仍是自顾自的讲:“现在,我连没见过面的人都要克死。” “然后呢,你既然克死那么多人,怎么不自己了断了。”骆离居然这样提醒他。 尚世江面红耳刺,结结巴巴的接不下去。 “宿命论来说,你是上辈子做多了太多坏事,这辈子来赎。” 怎么没赎,我一直勤俭节约,从不与人为难,坏事一件没做,好事从来没断。可又有什么用呢? 尚世江摇头叹气。 “老天还让你活着,一定有他的用意,练好术法,跟着我们一起对付荣家寨!” 小本子一语惊醒“颓废人”。 “好!” 等的就是你这句,念他是个可造之材,骆离准备带他去陇族。 “啥?”没搞错吧,小本子惊讶地望着骆离:“你确定族长要买你的帐?你确定珠珠会接受,还是说......你愿意让珠珠欠你这个人情?” 族长是师傅的老友挚交,也听师傅提过荣家寨的事,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这又干珠珠什么事儿,就算她有什么意见,也等她当了族长再说。 骆离从包里掏出《葛氏遗录》递给尚世江,让他先看看,随他们去陇族那块灵气膏腴之地从头练起。 见他这样坚持,小本子也不再上去自讨没趣。 尚世江先是震惊,看了书后痛哭流涕:“抱扑子......” 小本子抓药时还买了绷带回来,虽然外面看不出来,还是让骆离包扎了一下手。 老丑看她笨手笨脚的,抢过来做,叫她找两块木板来。 ...... 就这样,骆离带着被固定的断手,回到了合江。 “手怎么会事?”不是说小伤吗?怎么还绑上啦!棠秘子发觉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碎了!”老丑淡淡回他,顺便把缩在身后的尚世江给提到了前面来。 “他还活着?”棠秘子早已把他当成死人了,没想到还能见着他。 老丑再不接话,他换了身衣服,出去买药。 骆离也不说话,没办法,只得小本子跟棠秘子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还是讲得很简单,棠秘子却像坐过山车一样,手心都是汗。 听完,他对尚世江妒忌得不行:“你老尚家真是烧了高香了,瞧你这榆木的脑袋,杂木的身体,还能学到葛氏道术。” 尚世江忙不迭地点头,这一连番的打击和惊喜,让他回不过神来,脑子还在消化突然落进嘴里的大饼。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既然你们都要去陇族,当为你们送行。我是走不开,就算能走,瞧我被伤过的身体,再无上升空间,过去也没用。”相处两年,棠秘子万分不舍。但骆离的手不可能不想想办法,陇族的族长说不定能接好。 “前辈,你也跟我们一起吧,咱们三个从来没分开过。”骆离劝他。(未完待续) 第279-281章 陈家失踪*转道陇族 “算了!”棠秘子摆手,他已经想好了,继续在合江干下去。跑了一辈子江湖,到现在才找到生命的意义,教到不能动了,他就回华银山去。就算不住在华银峰上,住闻一清的房子养老也行。那些恩怨情仇,他是有心无力,只有先帮骆离挑几个人才。 “对了。”棠秘子想起一件事。 昨天摆宵夜摊的老秦来找过他,还带了自己的儿子秦恒,让他子给教教功夫。 骆离笑道:“那你就教呗。” “不是那么简单,他想让我收秦恒当徒弟。” 小本子也笑:“那你就收呗,你不是说在合江有徒弟运吗?这才几天,就有人上门了。” 一边发呆的尚世江突然“清醒”了,从包里拿出《葛氏遗录》,找了间卧室就钻了进去。 “喂,尚道士,那是我的房间。”小本子喊道。 尚世江红着脸,赶紧出来,换到另一间房。 棠秘子继续说秦恒的事,那老秦不是让儿子学两招就完事,而想让棠秘子教秦恒道术。他知道棠秘子做了警局的武术教头,紧接着就去打听了棠秘子,着了魔似的非要送儿子入道。 棠秘子问他为什么?道士这行不是轻易就入的,有道术的规矩,更有道士的义务。老秦正是这个意思,他想让儿子替他完成年轻时的梦想。 棠秘子就诧异了:你的梦想是做道士? 哪知老秦挠挠脑袋答道:我的梦想是做武林盟主。 差点没把棠秘子笑背过气去。这是哪跟哪啊!直打发他走。 老秦就是不走,他说不清楚让儿子说。秦恒道:我爸的理想就是做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林高手,不被人欺侮。还要锄奸扶弱,恣意江湖。 老秦双眼发亮,一个劲儿地点头:这才是我真正的意思。 还说骆离也是棠秘子的徒弟吧?年轻有为,骨骼清奇,他儿子秦恒底子也不差,将来就要做那样的人。收拾了恶人,还要人服气。 棠秘子问他为啥理想不是让儿子做警察。可以帮他举荐。 老秦和秦恒都摇头:警察束缚太多,不能恣意江湖。那有什么意思。 棠秘子更纳闷了,警察都不做,却要做古时的游侠儿捞偏门,这老秦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他也是四十好几了。半个江湖人,难道不知道江湖险恶? 老秦还是那句话:只要厉害了,就不怕险恶。 ...... 棠秘子对骆离和小本子摊摊手:“你们说,我这是收还是不收?” 骆离摇头笑道:“他还当现在是冷兵器时代,要恣意江湖,就得有钱有权还有人,哪有这么天真的老爸。” “所以呀,我不敢收啊!” 小本子觉得宵夜摊的老秦看着就是个实在人,没想到肚子里净是些侠客梦。 “前辈。你要找的徒弟就跟老秦有关联,之前我们都算到了。你跟秦家有缘,就收了吧。至于发展成什么样子,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总之他不会走上邪道,这点你放一百个心。” 棠秘子道:“那就看造化吧。” 老丑提着一包药回来,小本子以为是给骆离治手的,赶紧过去帮忙。 老丑难得一笑:“你要帮忙,我不阻拦。但这药是给我自己买的。我不是神仙,碎成骨渣我治不了。” “给你买的?你受伤了?” 老丑指着自己的脸。他们顿时都明白了。 既然要去别人家“做客”,这张脸真的要修补一下,别搞得骆离难做人。 局长和熊枫队长得知棠秘子要正经八百的请客送行,也过来凑份子,算上一份心意。 “这次走了啥时回来呀?”局长问道。 “难说。”骆离回答。 “哦,你们回荣西,离得也不远,坐船几个小时就到了,有空就过来玩。”只要棠秘子不走就行,局长和熊枫虽然很感谢骆离,但是他们那儿三天两头的来人,搞得跟个菜市场一样。特别是前几天整栋楼都是药味,别的还没啥,就怕领导下来撞见。解都没法解释,就算不在乎政绩,但也不能挑衅领导的权威。 尚世江只吃素,不吃荤,小本子见不得,夹起一块“三弦肉”就放进他碗里。双眼瞪着他,逼着他吃。 尚世江也不恼,把其他的吃光,碗里留着那块肉。 桌上有外人,小本子不好发作,冷哼一声只得忍着。 骆离也瞧见了,想着回去后好好和他说说。 熊枫可真是能喝,两斤离江大曲下去,面色不改。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话,只为劝酒找借口。 骆离对酒没有嗜好,点到为止,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被熊枫逼到眼跟前儿,勾起了心里的烦闷。早就想大喝一场了,正好找着一个拼酒的人,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六瓶装的一件酒转眼就喝光了。 “老...老板再来一件!”熊枫开始大舌头了。他不服气,居然喝不过这年轻人。 指着骆离说:“你才多大,比我儿子熊军只大六岁,我...我还不能喝过你?这酒量...可是...要练出来的。” 小本子和棠秘子急眼了,看向局长大人:你也不劝劝。 局长一张老脸早喝红了,但是没醉,拿着根牙签剔牙,还劝他们别管。反正明天不熊枫不上班,不让他喝舒坦了,他还得怪你。 说实话,他也想看看骆离的酒量,局里的“千杯不醉”今天遇到对手了。 尚世江起身:“我吃饱了。”他着急回去看书。已经空坐了半小时,实在等不了了。 “谁没吃饱?不是要等骆离嘛!”小本子瞪他一眼。 尚世江没办法,看向骆离。 “你们都走吧。我跟局长和熊队长好好喝喝。” 这话一说,不待其他人表态,尚世江快步离开了。 “哼!没义气。”小本子可没怪他不劝,知道他哪劝得了。 老丑右手盖住骆离正添酒的碗(酒杯早换成了碗):“小骆,适可而止。” 骆离还没说话,局长不依了:“大兄弟,我的手下我了解。我也知道怎么管。你放心,我们有分寸。这都要分别了,好歹他俩还出生入死过,尽兴一回又怎么了。” 小本子气红了眼:局长啊,你是看戏不怕事大。 老丑也不管了。起身回去研磨治脸的药。只有小本子和棠秘子守在这里,慢慢的两人都品出点名堂来,骆离这是要借酒消愁放肆一回了。从钟方真人仙去,到荣家寨之行,骆离心里苦啊。 骆离看见熊枫喝到最后眼睛都睁不开了,劝道:“熊队长,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局长开始清点酒瓶,一二三四......“娘哩,尚道长不喝酒。我们三个喝了两瓶,他俩喝了八瓶。” 边摇头边说:“是不是可以申请那个鸡拉屎纪录了?” “局长你快扶住熊队长。”骆离看见熊枫都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局长踢了一脚,嗔道:“这犟牛。这次让他喝饱了,量他一年都不想沾酒,以后,就算老子逼他喝,估计他都不敢喝了。棠教头,你作证。以后他再说我不让他喝酒,你就把今天的事情摆出来说。” ...... 他们一顿饭。吃到半夜,骆离脚步有点晃悠,纯眼都不管用了,看不见前路。最后,还是棠秘子和小本子“牵”着回到招待所。 开门的是尚世江,老丑关在房里弄他的脸。尚世江忍不住嘀咕:“那两人哪像警察,跟地痞一个德性。” 棠秘子生气了:“你懂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了去了,只见过一面,你无权评论别人的人格。” 尚世江也倔,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 骆离睡到四点就醒了,无心睡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杨冰冰那里两个月没联系了,以往陈老太会主动打电话,最近却像消失了一样,别是出了什么事。包里的项琏还要还给康十三娘,也要提前联系一下。杂七杂八的净琢磨这些自以为很重要的事情。 “咚咚咚” “谁?” “尚世江” 骆离打开门让他进来,“骆大哥,你果然没睡,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起夜的棠秘子看见他们床边的尚世江不见了,骆离屋里的灯亮着,门也打开着。过去一看,明白了怎么会事。 生气道:“我说,尚道长啊,你不睡,人家也要睡啊。他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干嘛给他吵醒了?有啥不懂,不知等到明天再问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尚世江反驳:“骆道长本来就醒着。” “前辈,别说这事了,杨冰冰那边有给你来过电话吗?” 话题转得太快了,棠秘子马上摇头,想了想还是摇头。 骆离忍不住皱眉,杨冰冰一次比一次年轻,真气一次强过一次,如果又突然没了音信,肯定不是好事,决定今天去东沪看看。 老丑也醒了,他的脸看起来顺眼许多,棠秘子奇怪:“你用了什么药,咋这么快就好了?” “你想学,我等会抄给你。药材很简单,关键是找准药引,不难的。” “那行,我先替我那些受过伤的学生们谢谢你了。” 老丑眼睛一弯,笑笑。 嘿?棠秘子心道:现在笑起来也不吓人了。掺乎完闲事,才想起自己是起来尿尿的。 老丑得知骆离要去东沪,正好他要去拿钱,让骆离带他一起。 尚世江眼见骆离跟老丑又继续讨论别的事,忍不住打断他们,举起手中的书。 这本书老丑也没见过,还是得骆离继续跟他讲,讲着讲着骆离突然有点后悔。 棠前辈真的没有说错。尚世江的确是个榆木脑袋。好在他肯用功,一笔一画非要学得扎扎实实,勤能补拙。慢慢来吧。 棠前辈骂他自私,骆离却知道他只是犯“痴”病罢了。 吃过早饭,小本子问:“要我去吗?” 老丑和骆离都觉得不用了,坐两小时船就可以让山灵带路,一天一个来回的事。她正好在家帮老丑把剩下的药磨完,晚上回来他再敷一次,骆离再绘一张清水符。就真的不怕吓人了。 “骆离,陈小燕电话打不通啊。”半夜怕打扰。早上棠秘子拨了十几通,都不见接。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骆离是认真在问,棠秘子却以为又在打趣他,“去啥。我又不是闲人,周末正是忙的时候。” 小本子笑道:“别是出去散步了吧,上午再打看看。” 上午,骆离都到陈家了。 山灵终于回到主人身边来了,高兴地跃过去,假装蒙着耳朵听不见小本子骂他“小没良心的。” 本来老丑预备陪骆离去了陈家再过去拿钱,骆离让他先去拿,分头行事。 骆离走到陈老太的小区被保安拦住了。 “我找陈小燕陈老太太,以前常来的。难道你是新来的?” “什么新来的,我认识你,我就是知道你要上陈家。所以才拦住你。” 骆离眉毛一跳:“为什么?” “你等等。”保安说完,进去打了个电话。出来说道:“三个月前,他们就该交物业费了,看见陈老太从外面回来,我还跟她说来着,她说晚上交。结果她忘记,我们也忘记了。这两个月。他们家突然就没人了,这欠下的三个月物业费怎么办?” 真是被骆离料中了,不但扬冰冰夫妻不见了,陈老太也消失了! 那边刚接到电话的人拿着单子过来了,朝他要钱。 骆离冷冷道:“两个月不见人,你们不知道报警吗?人家都没在这住,还要管人收钱?” 拿着单子的中年妇女气乐了:“别说这是成熟的小区,就是新修的,交了钥匙就开始算钱,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小区里住着六百多户,哪家走两三个月,我们都得报警啊?” “好吧,我是担心他们出了事,要不你俩跟我一起去一趟,我看后就给钱。”骆离瞄了一眼,三个月三千多,他恰好身上有。 “怎么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有钥匙?你到底要看啥,看得不对还不给钱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住在这里吗?我有义务交钱给你吗?你们知道我姓甚名谁?就算我是陈家的亲戚,也可以拒绝。” “你?” 保安劝道:“行,我陪你走一趟。” “带好开琐工具。”骆离提醒他。 看见他俩愣神:“怎么?我都可以代交物管费了,还不能要求你们强行开琐吗。我现在正式向你们反应,怀疑陈老太一家失踪了。” 保安心一横,进去拿起工具,跟着骆离上楼。 骆离在心里咀嚼保安的话,三个月前见过他们,物业掂记着收钱,应该那是最后一次见陈家母女,那他们至少失踪了两个月。 跟骆离估计的差不多,过道里一直有保洁打扫,所以门把上也没积多少灰,还是要打开门才知道。 变数!不管是遇到骆离,还是遇到荣家寨,一切都有了变数。 “真撬了?”保安抬眼问他。 ...... 跟老丑汇合后,骆离沉着脸对老丑道:“杨冰冰夫妻可能被荣寨控制了,已是两月前的事,陈老太死了。”因为客厅的全家福里,她的头像冒着灰气。 老丑只听钟方粗略提过一次云雀人的事,叫他暗自注意七七门的动响,一旦跟荣家寨有关就要告诉他。现在骆离又跟他详细说了一遍,老丑从头到尾都清楚了。 “凶多吉少,云雀夫妻。” 骆离默默点头:“先回合江。” “我还要买几味药,合江没有的。” 骆离劝他别去了,到了陇族什么药没有,再不济还有康十三娘。 “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走一趟黔义,再去找找有没有阴鱼。” 骆离不置可否,那个东西已经用过一次。而且太被动了,不适合跟陌生人用。不过,目前好像就只有屠申可以对付他们。就是牺牲很大,比如,他现在成了“断手杆儿”。 下午回到合江,上着班的棠秘子赶紧跑回来打听消息。 骆离也不瞒他,把陈老太的情况照实说了。 “啥?”棠秘子傻傻地看着骆离。不愿相信。他早有了不好的预感,被证实后。却难以接受。 老丑和小本子都看着他,他也不好发作,重重叹了一声:“唉!”本来想返回局里,干脆不去了。回到自己房间,关紧了房门。 骆离了解他,要不了一会儿,他就没事了。 小本子把一应事宜都准备好。尚世江中午饭都没出来吃,一直缩在房里啃书。 “我就没见过,学道术只缩在房里看书就能学会的。”小本子一脸不爽,他还只吃素,体质那么差,怎么能学得好。 骆离只好后面抽时间劝劝他。他现在刚刚拿到书,等背熟了再学运用的手法。 “他在房里也窝不了多久,晚上我们就上船。你跟康十三娘联系了吗?” “电话是打过去了。能不能通知到她就不知道了。” 以骆离接触过康十三娘的短短两次看,猜她一定会到的,财迷嘛。把命根子项琏借出来,估计她都睡不着觉,指不定埋怨自己当时冲动了呢。项琏有没有起到作用,骆离自己都不清楚。 还真是。康十三娘天天在家盼,一遍遍问蛇仙:我是不是犯傻了。万一他死了,琏子被坏人夺去怎么办?荣百山离密族几千里,就算一天害死一村人,要害到密族来也是两百年后了。 蛇仙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问她:你真的是这样想吗? 康十三娘嘴硬:哼!反正我不逞英雄。 听到底下人送来的消息,得知骆离活着回来了,马上就要过来还项琏,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投资成功,骆大侠欠我一个人情。 已经在暗自琢磨向骆离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了,早早来到码头迎接他们。 蛇仙示意十三娘,它闻到味道了。 “哈!来了呀。”康十三娘远远看见一艘装满人的货船,正驶过来。 “哟!都齐了,骆大侠恭喜你得胜归来!这位是?” 尚世江抬头向她笑了笑,一个字也懒得说,紧紧捂着胸口那本书。 棠秘子真想给她翻个大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退退退,急啥,你那神木疙瘩好好的。”他第一个下船,掀开凑上来的康十三娘。 “吃啥?我的烤羊肉店今天不做生意了,只为几位服务。” 小本子忍不住打趣她:“你都说烤羊肉了,还问我们吃啥,有点诚意好不好?” 康十三娘眉头一皱:“这羊肉摊子还是为了我这种嘴,破例开在山脚下的。长坪这地方没啥生意,全是我一个人在消化。你们来了正好帮我把存货消化啰,好让我去进新货,要不然都该臭了。”如果你们不吃羊肉,叫我乍整?出去吃饭又是几大百,太划不来了。 连骆离都快气乐了,“敢情你是这样请客的?” “说在明面上嘛,我这人不讲虚的,有啥说啥,你们呀,也有啥吃啥行不?” “行,能不行嘛,我知道你们密族的山羊肉好吃,我是求之不得。” 康十三娘满意地打个响指,立即过来三个半大的孩子帮忙提行李。 其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男孩喊道:“丑大爷,是你吗?你的脸......” 老丑走上去帮他扛上行礼,给他解释说用了草药,看起来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 康十三娘笑笑:“这丑大叔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还能收买到人心?那是康葫芦,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你们丑大叔。” 几人说说笑笑,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进棽山,一条进长坪镇。 骆离停住了脚,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见见刘天明,去了兴许就走不了了,可是不去又...... 棠秘子看出他所想,劝道:“这次就别去了,一来一去至少耽误两天,送了你们,我回去的时候帮你走一趟,怎么样?” 行吧,凭棠前辈的那张嘴,绝对能让刘大哥放心。“前辈,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再找一个,重新组建一个家。” 棠秘子点头,他知道怎么说。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棽山南脚下,进密族的必经之道上坚起一个草棚子,一杆幡布上写着“密族山羊肉”。零星路过的都是伐木工人,和一些山民,连背包客都不见一个,这生意怎么好得了?(未完待续) 第282-284章 面见族长 “挺有野趣的,怎么没人来呢?”小本子问道。 老丑笑着解释:“外人就算来了也只许走到这里,不让人家进山,哪会有人来。” 康十三娘招呼他们进去,铁架上正烤着三头剥皮后的大山羊,香气四溢。她独占一头整羊,另外两只是让给“客人”的,就算两只,骆离他们也不见得能吃完。 “我来!”骆离自己上手,拿过木刷,沾上菜籽油就刷了起来。火很旺,烤得羊肉滋滋作响,看着都流口水。 ...... 吃完饭,小本子提议进山看看。 康葫芦突然警惕地望着她,搞得小本子讪讪的。 康十三娘装没听到,大家也都明白了,当然没有去成。 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棠秘子掏出“介绍信”递给骆离:“不知局长这个好使不?” “倘若不好使,还有郑志辉呢,这个口岸的老大就是他的战友,我们用真身份又不用假的,正大光明的过境,不会有啥事儿的。” 棠秘子想想也是,进棉国松回大秦就严了。 康十三娘陪着他们走了三小时山路,把他们一路送到边境,虽然同在一座山,可是隔了六七天的路程,还隔着一条边境线,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老丑的事情一完,她的生活又就步入正轨,想过去玩玩也是不能了。 前面不远就是秦棉两国的贸易口岸了。骆离朝棠秘子和康十三娘挥手:“回去吧,你慷慨出借神木琏子的情,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有搞不掂的事情,直管找我。” 康十三娘眨眨小圆眼睛:“说啥呢,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记啥恩不恩情不情的。” 骆离笑笑,最后说道:“各自保重。” 棠秘子站着没动,想等他们走了,他才离开。 事情还是很顺利的,郑志辉早就打过招呼。没费什么难事。得知他们去陇族,海关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望了望前面的大山,好像不敢相信。 老大过来催手下赶紧办:“别废话,人家那边有人来接。” “哦,哦。” 他们踏上棉国的土地。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露露和珠珠。珠珠双手揣在怀里,似笑非笑。 露露跑过来把他们的行李全部扛在肩上,笑道:“知道你们不爱走路,我们带了牛车来。顺着大道走半天就到北山脚下。” “珠珠姐姐,谢谢你们来接我们。”小本子心里不是滋味,嘴上却要表现得很开心。 珠珠微微颔首,有点冷漠,眼睛只盯向老丑和尚世江。连老丑都被看得有点踌躇,更别说脾气古怪的尚世江了。 骆离寻思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珠珠道:“大家上车吧!” 骆离暗舒一口气,带这么多人来,确实有些打扰。有一瞬间他都有些后悔。珠珠他是完全没法掌控的,如果不是因为荣家寨逼的,他也不愿过来现眼。 上了牛车,大家都不吭声,都看出来了,这热情的小伙子不顶事儿。真正管事的是那黑黑的冷姑娘。 骆离推推小本子,她扭捏了一下。往脸上堆上笑容:“珠珠,族长还好吧?” “嗯。”珠珠看着两边的风景,头也不转的答道。 露露一边赶车一边问小本子:“骆大哥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你们又出什么事了?” “大事儿,荣家寨出来害人了。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陈老太家云雀人的事吗?那家人失踪了,老太太也死了。” 珠珠立马掉转头看向骆离,埋怨他早不说。 骆离摸摸鼻子:“这次过去荣百山,多亏了曾叔,他是我师傅的朋友,如果不是他制的药,我可能回不来了。那位道长是从荣家寨手中逃出来的,我见他心术正,所以让他学师傅的道术。” 珠珠心道:那就都是自己人了?脸色稍稍好点,这时,她发现骆离的衣服太过宽大,左手一直没动过。 “你受伤了?”差点回不来,那肯定是受伤了嘛。 骆离侧身护住手臂,避开附过来的珠珠。答应到了陇族再让族长看看,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听说骨头都碎成渣子了,珠珠差点没忍住泛出眼泪,责怪道:“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一旁的尚世江和老丑还看不出珠珠的心思,那就成了傻子了。老丑眼珠转了转,一脸神伤地说道:“手还好,连下身也受伤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调动经脉。” “啊?!”除了当事人和老丑,其他人全被骗住了,纷纷恻目。就连尚世江都露出一丝怜悯,更别说露露那放得进一个拳头的大嘴。 珠珠只觉头顶“轰”地一下,牛车一个大震动,珠珠已经窜到骆离身旁去了。 骆离哭笑不得,曾叔你怎么也淘气了。见珠珠的手伸向他下身,要不是坐着,他早就跳起来了。用他那只健全的手,一把抓住珠珠手腕,怒道:“你这是要干嘛!” “干嘛?检查呀。” “你!” 小本子赶紧爬过来帮着骆离拦珠珠,心里恼恨得不行,她到底有没有女人的矜持,太过份了。 “哎呀,你俩怕啥哩!我这是要看看他的丹田,拦着干啥?”珠珠知道他们误会了,赶紧解释。 骆离没好气的把她的魔爪推回去:“不用!我自己知道!” 露露心里叹气,却不是为了骆离,而是为他师姐。师姐怎么这么命苦啊! 且不管牛车上几人的各自琢磨,太阳落坡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棽山北山下面的小集市。露露把牛车交到一户人家手里。带他们去吃饭。 食量很大的珠珠和露露都没啥胃口,本来说好的是明天一早上山,现在改了主意。询问他们要不要逗留一晚。如果身体撑得住,就连夜上山。 露珠熟悉道路,晚上白天没啥区别,于是,饭后,他们找来油布火把,一行六人冒着夜色上山而去。 骆离仔细相看了北山。确定这也是一座死山,同样孕育不出山灵。但是山气明显不同。纯眼看去,微微泛着一层浅浅的绿光。 走了一个多小时候,感觉离山脚没多远,本来走在队尾的露露疾步上前。跟队前的珠珠汇合,两人站在山腰的石壁处。 “你们等等。”露露动了一下石壁的某个机关,石壁显出两个手形凹槽。 珠珠走上去把双手放进凹槽里,“轰隆”两声,突然开出两人过的洞口,里面乌漆抹黑的。她看也没看,长腿一迈,跨了进去。 骆离四个看看这座大山,离山顶还不知道有多远。难道陇族把整座山都挖通了吗? “骆大哥你们陆续进吧,石梯很窄,只够一个人过。”门口的露露催道。 门口的石门就跟普通人家的玄关一样。转个弯就见到陡峭的石梯蜿蜒而上,看不到头;内壁两边的油灯都亮了。走在最前的珠珠拿着油布火把正在点灯呢,原来这里是个秘道可以直达山顶。 “好热啊!”一直没出声的尚世江说道,感觉不好意思又描补:“我是说外面那么凉,进来却...很暖和,不是热。” 露露笑道:“我最走后灭灯。这条通通好几年没开过了,这是我师姐照顾你们。” “是。那多谢珠珠姑娘费心了。”尚世江突然莫名其妙的脸红,难道是真热了不成? 过了半小时后,除了没有法力的老丑,骆闻尚三人,均感觉到一股气流萦绕在身旁,就连脚底都是灵气直窜。三人对视,眼里净是狂喜。 灵气啊!好浓郁的灵气。三人不由自主深呼吸,仿佛能从鼻孔里呼进去。骆离猛吸一口,好像灵气透进了四肢百骸,别提多美妙了。 越往上走,灵气愈发浓烈,小本子和尚世江都忍不住想打坐练气了,更不要说骆离。他的触感本就敏于任何人,甚至可以从鼻孔里呼吸到。灵气当然是吸不进去的,这是他的意想,铺天盖地的灵气朝他四肢百骸里钻。 骆离发觉每隔二十米就有一面镜子,如果没有火光他还发现不了,凑上去看却是黑漆漆的。爬了一个小时,看了不下百面这样的镜子,忍不住问露露:“这些小镜子是干嘛用的?” “这是我们陇族的‘天眼’,整座北山的情况我们都了如指掌,那些小镜子都是菱形的,一面一面折射上去。” 老丑抚摸着那巴掌大小的镜子,忍不住称赞,又简单有又有效。 却听露露说道:“都有五六十年了,又该换了。” 大家更惊讶了,敢情这是人家玩得要淘汰的。 石梯又陡又险,有些地方需要跃过去,中间有一小股水流很急的瀑布。那水也不知流向哪里,整个陇族都透出一种神秘之感。浓郁的灵气在他们走了三小时后就稳定了,没有再上升。除了骆离,其他两人也区别不出来。 老丑体质最差,最前面的珠珠隔上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等他们。也没闲着,靠在石壁上压腿,一刻功夫也不耽误。 待他们出了洞,刚好听见头一遍鸡鸣。大家还以为到了陇族寨子,不然哪来的鸡叫声。 结果眼前却是一片茫茫白雾,雾里透进一点点晨光,低头是一片荆棘,没处下脚。 看样子珠珠很疲倦,从得知骆离要过来,她就一夜睡不着,昨天一早就下山去守着了。打了个哈欠,指着尚世江:“你把这路开出来。”几年没用,这洞口变成这样也是意料之中。 “我?” “不是你是谁?你不是道士吗。” “我来吧。”骆离说着就开始聚气,想用掌风劈开一条道,这些都是枯枝,用符烧是不行的。 珠珠一把抓住他:“就你能?干脆把这只手也废了算了。我看你还怎么逞能!”强行把手后面的尚世江拽出来,非要看看他的本事。 尚世江很受用,暗自思道:终于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了。一点也不介意珠珠的强行安排。反而还很感激她。 当下气沉丹田,只调动了真气,把力量凝聚到手掌,“忽——”只一下,残根断枝纷纷飞出十几米,连着泥土的小树枝都被拔起来了。 尚世江发完功,余光瞟着珠珠。期待她道声“好”。 却见珠珠眼皮都没抬,脚已经迈了出去。 微微有些失望。小本子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背:“尚道长,不错!” 小本子压住满心的八卦找不到人分享,要是棠爷爷在就好了。跟着他们一个个走出来,路上还在想。明明知道珠珠对骆离有意思,他怎么还...... 真是搞不懂啊! 进了寨子,陆续有人家的木屋冒出炊烟,和越来越多的人打过招呼后,小本子明白了,原来珠珠在陇珠真的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一白遮三丑,一黑丑入骨。 就凭小本子的美貌,路上被好多陇族男人打望。搞得露露怒目瞪眼,非常不满。 人越聚越多。都是跟着他们去“红房子”的,红房子是族长住的木楼,全部漆成了朱红色。跟其他木楼形成了鲜明对比,好不气派。二层小楼,风格很像大秦古代大户人家的院落;跟在山下见到的棉国建筑不同。如果不是身边有穿着陇族服饰的人,他们都以为是到某位大儒的故居来参观。 途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上来和露露交谈,露露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大哥,杨壮。” “是很壮。怎么不姓露?”尚世江居然话多了起来。 露露无语,杨壮就大笑:“他也姓杨的。我们陇族人的姓氏跟大秦一样。” 到了红房子前,说说笑笑的陇族人都闭口了,无声无息地跟着他们进了来,齐齐站在院了里,没人多话,大家都看着珠珠。俨然,除了族长,珠珠就是老大。 露露问珠珠:“你要不要先去问问师傅?” 珠珠不置可否,默想了半分钟,就欲推门。 “珠珠,族长真的没事了?”骆离还是有点担心。 “你不相信我?我师傅是什么人,活了七十多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为难你吗?”说着凑近了骆离耳朵:“说不定我师傅见着你也紧张,因为你是钟爷爷的唯一徒弟啊。” 如果这样,我就放心了,骆离向小本子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跟着珠珠跨进门槛。 堂屋里映入眼帘的就是钟方真人的画像,面带微笑随意坐着,含情脉脉地盯着前方。 这......应该是族长给师傅画的吧?如此悠闲的一副画摆在这里好像有点突兀。 画得很传神,师傅穿的不是万年不变的蓝色中山服,而一件白色衬衣。骆离忍不住眼睛发酸,屋里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族长在哪呢? “咳咳。” 苍老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钟老儿的徒弟?进来吧。” 珠珠抬眼,示意其他人就站在这里,带着骆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留下小本子三人面面相觑。 骆离一进去就闻到房间里好大一股叶子烟的味道,跟着珠珠跪在羊毛毯子上。族长面无情,脸上的皱纹不多,看得出年轻时定然是一朵美丽的山茶花儿;但是神情很疲惫,估计一夜没睡。木菱格的窗户被阳光缓缓洒进来,族长依然盘腿而坐,一动不动。 屋子里居然放着一张做工精良的雕花拔步床,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很古朴的花纹;床上摆着翻开的一本线装书;对面的架子上依次摆着几根烟杆,有一根是通透的翠玉制成,想必价值连成。格物架上摆着的物件儿,或许件件都不同凡响。看来陇族祖上,真的是大秦人,还是贵族。 约摸两柱香的时间,族长终于开口:“哼!还挺沉得住气的,你师傅怎么死的?” 她一说话,骆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向珠珠:你没对她讲吗? “别看她,她只知道结果。并不知道过程。”族长口气不容置疑。 珠珠皱紧眉头,骆离很为难,不确定要不要再伤族长一次。过程真的很重要?殊不知,最伤心的人是我。 “好。”骆离吐了一口浊气,把事情经过事无俱细的对族长说了一遍。期间几度哽咽,快说不下去。 族长听到一半,从怀里掏出她一根旧旧的铜烟杆,珠珠赶紧上去把旁边卷好的烟上进去。 骆离也顺势停止了讲述,族长吧了两口烟。缓缓吐出,声音幽幽传来:“你再说说荣家寨的情况。” 骆离这次没再讲他战斗的细节。只把那些巫师害人和尚世江的情况说了。 “张启山交给我了,你管好荣家寨的事情就好。” 骆离见族长不像开玩笑,听话地点点头,并没有怪族长不愿出手帮他们对付荣家寨。 族长眼睛一挑。“那个...荣家寨我们都一无所知,此事激进不得;有什么进展,还是要告知于我。” “骆离感谢族长出手!” “你不欠我什么,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说这话的时候,族长露出一丝轻蔑。骆离有点疑惑,明显这轻蔑之意不是对他。 “师傅,骆离他受伤了。”珠珠眼看族长要赶人了,赶紧把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 ...... “啊——” 堂屋的小本子三人站得脚都麻了,被骆离的这声惨叫吓了一跳;小本子拔腿就欲冲进侧屋。被老丑拉住:“别担心,可能是在治病。” 又站了十分钟,珠珠扶着骆离出来了。他汗水都把衣领浸透了,板寸头的发尖上也净是汗珠。珠珠忙说:“走,我带你们去住处。” “我们不用见族长了吗?”老丑诧异,既然来了这里,不拜见一下主人说不过去。 尚世江连忙上去扶骆离,被珠珠挡了回去。骆离和他同时皱眉。 骆离欲把伤手抽出来,可被她牢牢绑在胳膊上。动弹不得。珠珠两腿一跨,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走。 老丑的话没人理,还是露露脑补了一下族长的意思,回答他:“我们陇族人没那些虚礼,来了就是客,放长深居简出不管庶物很多年了,都是珠珠和我负责。咱们这里平时没啥大事儿,也不与外界来往,日子过得简简单单,久了你们就知道了。” 老丑心说:不怪我们大秦人失礼就好。跟着珠珠和骆离往外走,下了坡来到一所很干净的木屋旁。 珠珠道:“你们就住这里吧,闻小姐住在这里不方便,就住我那里。” 小本子一愣,叫我闻小姐? 骆离拍了拍珠珠的手臂:“好,你带着小本子去吧。” “急什么,你也不住这里,你这手伤成这样,得有人照顾,你跟露露住。” 尚世江忙道:“这不就把我们分开了嘛,我有问题要请教骆道长,走来走去不方便,我还没有行拜师礼......” “啥,认谁为师?”珠珠纳闷了。 尚世江指指骆离,“我学了他的道术,难道不应该拜他为师吗?” 骆离心说:我没想要收你做徒弟,给你遗录只是想让你出力。 老丑皱眉:“尚道长,你以前的师傅呢?都好几天了,为啥现在才想起来拜师。” 大家都看着尚世江,他脸刷地红了,吱吱呜呜道:“当时没有安定下来,我心里可一直有这个打算。我以前的师傅早就仙去了,他不会怪罪我的。” 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骆离掐了一下珠珠的穴位,把胳膊抽了出来:“别分开了,咱们四个就住这里。” 珠珠怒道:“你敢不听族长的话?你的手还要不要了?” “我想麻烦露露兄弟每天过来给我换药,行不行?”这话是对露露说的。 胆小的露露这时却不敢表态。骆离只当他是答应了,自顾自地低头进了屋。 珠珠狠跺两脚,丢下一句话:“随你了。”瞪了一下露露,转头走了。 小本子暗暗高兴,进房就四处张罗,把行李清出来,还有背包里的山灵,早该出来透透气了。 “嘶......别碰。”骆离的汗珠还在往外冒,痛得呲牙。 小本子忙抽回手:“族长到底是怎么治的?” 怎么治的?骆离回忆刚才族长的动作,恨不得没让她治。她就着那根烟杆大力一敲,痛得他惊呼出声。铜烟杆敲在胳膊上都能听见碎骨的闷响,好似确定他的骨头真的碎了,紧接着族长就把他的衣袖撕开,从柜子里摸出黑乎乎的药,混着她吐的唾沫,和匀了就抹在断胳膊上使劲搓揉。也不知道是族长的唾沫臭,还是药臭,刺鼻难闻。(未完待续) 第285-287章 狗血的“和亲” 搓得发热了,又敷上一层白药,好在这次的药没有怪味,不然别人早就闻到了,不退避三舍才怪。 看着就用烂衣布料裹住的手臂,小本子凑上去闻了闻:“没有怪味呀,难道这黑白两药就可以让碎骨长合?” “谁知道呢?族长惜字如金,我也不敢多问。” 尚世江后来也没再提拜师的事情,骆离和老丑非但没怪他,还觉得他有情有义。不然师傅一死,他就另拜高师,那就太不是东西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晚上大家就知道了。 原来珠珠和露露就住在紧挨着红房子的那两所木屋里,木板又不隔音,说个话都能听见。尚世江这是不愿意骆离和珠珠离得太近,他的打猫心肠昭然若揭了。 小本子打趣他:“你早就问过露露他住在哪里?” “杨壮说的,族长的徒弟当然是挨着族长住的,没有跟家里人住在一起。” “哦——你为啥第一眼就看上了珠珠?你难道看不出珠珠喜欢骆离吗?” 没料到尚世江完全不扭捏,“公平竞争嘛,再说,骆大哥好像也没看上珠珠。” 这话刚好被老丑听到,他越发搞不懂这尚世江了,说他自私吧,他又不占人家小便宜;开始还以为他是个闷葫芦,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心里都有数。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乌龟有肉全在壳壳里。 就这样。他们在陇族一住就是一个月,马上就春节了;陇族人也过春节,在珠珠的吩咐下。早就挂上了大红灯笼,山寨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景像。 小本子和尚世江在灵气的催涨下,都有很大进步。看着骆离的骨伤惭惭愈合,碎骨头长了回去,老丑终于放下了心。 骆离从来没把这当会事,一方面是信任钟方,另一方面是因为露珠。他知道只要到了陇族肯定能治好。 手伤一恢复,他就赶紧练气。每天寅时都会跟着珠珠到族长的红房子里练功,一直练到辰时后吃早饭。按族长的话说:既然来了一趟陇族,就一定要把耳龙武魂全册学全了,不能浪费了这里的灵气。 骆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想看看桔色经络后,会是什么颜色。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对付荣家寨巫师的时候,只用真气不用灵气,曾叔的屠申就有大用了。 练了三天,族长跟珠珠说了几句话,珠珠蹙眉点头,过来跟骆离说:“后面三天你们进秘道里去住着,别出来。” “就是那陡峭的天梯?” “是的。也就是你们上山的那条秘道。马上除夕了,下面的军政府头头要上来拜年,见了你们不方便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是说陇族很厉害吗?人家都专程上来拜年,怎么来了客人还得解释?他可是知道棉国人是没有春节这一说的。 珠珠看出骆离的疑问,解释道:“你以为他们是好心啊?还不是逼不得已,有求于陇族罢了。他们每年上来都要朝我们要人,我们陇族的功夫可是不外传的,特别是不会传给这些执政党。不然棉国很快就会统一了;就这样乱着,对我们陇族是好事。如果大统一。这帮人首先要收拾的就是我们。族长不问政事,没有野心,不代表不懂。” 骆离点头:“嗯,这样的话,谁得了北山这一片,都得把陇族供着。普通棉国百姓并不清楚陇族人人都会功夫吧?” “知道我们是少数民族,会不会功夫的,当然知道得不多,咱们又不爱显摆。军队里的高官,大部份都清楚,因为以前挨过打嘛!”珠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不是陇族人,却能住在陇族,被他们看见肯定会请我们下山,族长也不好干涉;如果不去,说不定以后下山就有小鞋穿。” “就是这个意思,他们明天中午过来,你们提前进去,我让杨壮带几个人给你用。一应吃食住宿都有人照料。” 骆离回去一说,大家很配合,端人饭碗受人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二天一早,大家跟着杨壮和两个背着被褥的陇族人,下到天梯里去。 除了老丑,其他几人各练各的功,没受丝毫影响。 中午,管这一片的棉*政府浩浩荡荡的上山了。清一色的绿军装,背着满满的年货在领头的黑大个子带领下,上来拜年了。 骆离几人在洞里透过菱形镜,看得清清楚楚,想必黑大个就是老大了。他还带了妻儿上来,哟,妻子还不止一个,儿子三个,也都随了父亲,长得黑黑蛮蛮的。 小本子拉过杨壮:“杨大哥,这人叫啥,旁边站的七个女人都是他老婆?” 杨壮过去看了一会儿,笑道:“这人叫吉布,好像有一个是他女儿,怎么把女儿带出来了,难道是上来结亲的?”感觉不妙。 “啥?难道其他六个都是他老婆啊?” “是啊,这不是要拉笼各方势力嘛。就跟你们大秦古时一样,皇帝老儿不得把中枢大臣的女儿给娶来当妃子啊?” 骆离笑道:“杨大哥你还了解得不少。” “你没去族长的书房看过吧?那里好多大秦藏书,平时我们都有看。琴棋书画陇族人六岁起就要学起,那个......”说到这里,杨壮转过头来看着骆离:“你别小看我们陇族姑娘,珠珠一手毛笔字一定胜过你,她可不是外表看着那么粗鲁。” 又扯到珠珠身上了,骆离不好意思地挠头,讪讪坐回去。 这一个月。没有一个陇族人不知道骆离就是珠珠的“爱人”,其他姑娘见着他就躲得远远的。人家珠珠还是老样子,该怎么就怎么。骆离想提醒一下她都找不到由头,只得任凭让大家误会了。 反正骆离不急有人急,比如坐在一边啃书的尚世江。《葛氏遗录》读了一个月,还背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慎重的原故。 尚世江倒是提醒过珠珠几次,人家立马跟他瞪眼:别狗拿耗子了!给老娘少管闲事! 当然,尚世江也不杵她。跟她回瞪:强扭的瓜不甜。 遇着尚世江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珠珠也只得认裁。见了他绕道走。即使这样,尚世江还是逮着机会就凑上去,珠珠烦不胜烦,她领教了一回死缠烂打。看在骆离的面子上。不好强来。要是打起来,尚世江缩手缩脚,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骆离是未来族长的心上人,陇族小伙不敢动,尚世江就不一定了。他额头上那块青紫,就是上个星期被小伙子们揍的;回来他还不好意思,骗说是撞到门框上了。大家都当了真,陇族这门框实在太低了点,每次进去连小本子都得注意别碰着了头。 尚世江平时还是锯了嘴的葫芦。只在珠珠的问题上,他才像变了一个人,老丑和小本子暗自分析:如果不是前世的缘份。就是这珠珠对他肯定有什么不同,他不愿意说,谁也问不出来。 小本子扒着又看了一会儿:“这吉布该有五十了吧?他的老婆们看着都好年轻,他是啥时娶的老婆呀。” 杨壮哈哈大笑,这小姑娘就爱纠着人家的情情爱爱说事:“他有原配,和他一般大。棉国人显老,他其实才四十出头。接他爸的班不到五年。说出来怕吓着你,他有十二个老婆,这六个都是当政后娶的,所以要年轻周正些。” “妈呀!” “哈哈哈哈。” 一旁的尚世江也笑了起来,合上书,不看了,也凑近镜子看热闹。 没一会儿,他突然喊道:“骆大哥,你来看,系着绿头巾那个姑娘。” “什么?” 骆离按他说的,仔细看那个小姑娘。半晌,纳闷地问杨壮:“陇族是母系氏族,女人是不是像男人一样可以娶几个配偶?” 尚世江更纳闷了:我让你看的是那个女的,她天姚天喜入宫,近月就要嫁人,而且还是外嫁。很可能就是杨壮说的,上来结亲了。 杨壮琢磨不出他的意思,认真答道:“不会,陇族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制,棉国也是;只不过内乱了四十多年,这层律法早就破掉了。只要你有钱,养得起,娶一百个都没人管。” “也不全是吧,还要身体够强才行。”尚世江幽幽地补充一句。 骆离暗自为族长捏了一把汗,“那个吉布的女儿,估计要嫁来陇族了。” 啥?杨壮也惊了,敢情还真的是上来结亲的,这怎么是好?他再次跑去看了看,说道:“那一定不是波罗夫人的女儿,波罗夫人最受宠,吉布不会把她的女儿送上山。” 是谁的女儿都不重要,大家都担心起来,平白无故的进来一个外人,族长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那姑娘的面相显示她一定会嫁进来,难道有什么理由,让族长非答应不可。 只有一个人高兴,那就是小本子,她在心里祈祷,如果真的顺应了那姑娘的面相,希望娶她的人是露露。 杨壮有些疑惑,问骆离:“你们学的是如何看大秦人的面相吧?棉国人长得可不一样,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棉国人额低鼻塌,有些黑得连气色都看不清,这是气温造成的,本身的基因跟大秦人区别不大。同样还是能在脸上分出十二宫,别的看不准确,要看婚嫁不难,而且一看一个准,这是人生大事嘛,不会看错的。” 钟方的面相手段他们都是有过领教,他的徒弟也不会差。听到不会错,杨壮更犯愁了。 且不管天梯里的人是怎么想,三天后出去,吉布一家都走了。全陇族四百多人聚在红房子外的大院子里,族长身边怯怯地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绿色头巾,白色裹衣,勒出一点女子特征。下身系着一条和头巾同色的围裙,长得拖在地上。 姑娘没有长开,脸上还有婴儿肥。她强撑着笑容,眉宇间净是稚嫩的愁容。 骆离凑近珠珠,悄声问道:“我们出来不怕她看见?” “看见了也不怕,族长敢松口,就不怕她多嘴。上山容易。下山就难了。给你说,她这辈子都别想下山了。” 小本子和老丑都琐紧了眉头。都知棉国人早熟,这小姑娘兴许只有十五六岁,就这样被亲生父亲送上来。 “咳咳......”族长敲了敲烟杆,“这是西棉联军领导人吉布的二女儿。叫昆西,以后就是我们陇族媳妇了。棉国女子结婚没有年龄限制,既然到了我们陇族就要遵循我们的规矩,年满二十才能结婚生子。现在她就跟在我身边,递茶端水先适应一下陇族的生活。” 大家都听懂了,族长说的是陇族的媳妇,可是陇族没有媳妇一说,所以,昆西享受不到陇族女人们的待遇。是个另类的存在。 小本子很想问问昆西要嫁给谁?念头刚一起,就有人替她问了。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杨壮。 “族长大人。要不要先把人选定下来。”是啊,不然还等着她来选?还有好几年,先定下来,她就有了主,也好有人盯着她。族里事务繁多,哪能劳烦族长亲自盯着她。再说族长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族长好像就是等着有人这样问,环视一周。陇族适婚年龄的小伙子有二十几个,纷纷低头。 她露出疲惫的笑容:“咱们陇族男儿翻身作女人的主,这是个好机会,居然没人愿意吗?罢了,露露,你把她收了吧。” 本也低着头的露露猛地抬头,不是看族长,而看小本子。轮着小本子死命低头了:看什么看!管我屁事。 整个会场,万籁俱寂,族长平视前方,眼睛没有焦点,等着人来打破这沉默。昆西像一具摆在货架上的货,任买家评头论足。小脸儿委屈得快哭出来,想她也是一方霸主的女儿,竟落到此种境地。 还是杨壮,他急道:“族长,露露是您的弟子,他不是合适人选。” 族长却看着他笑笑:“也是,你说得对,那你说谁合适?” 大家先是赞同他的话,族长一问,又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点到名。娶了她就得天天盯着,一个分神被她溜下山,或者得到陇族的秘籍,那可真是摊上大事了。论功力,全族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露露,可是论心眼...... 陇族人先后思到这里,不约而同地看着杨壮。 杨壮傻眼了,看来这烫手山芋非我不可了。 连族长也看着他,杨壮必须得作这个决定。他在人群中找了一转,好像没有他想找的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族长,那就由我们上坡杨家来接手她吧。”陇族山寨不是一马平川,是顺山而建,杨姓人家分布在下坡中坡和上坡,杨壮一家就住在上坡。 昆西这时抬起头来,大着胆子打量了一下杨壮,见他黑黑壮壮眉眼分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完,迅速低下头,神情显得娇羞。 族长指着杨壮,用棉国话问她:“那位男子说要娶你,你满意他吗?” 见昆西轻轻点头,收起烟杆站起身,宣布道:“那就是杨壮吧,今天是正月初三,该吃团年饭了,都散了,去准备吧。” 骆离他们都围向杨壮,对他表示“恭喜”。杨壮笑得比哭还难看,瞧见一抹粉色的衣裙飞奔向后山,来不及跟他们道别,赶紧追过去。 这......敢情这杨壮原本有心上人啊。 回到住处,几人围跪在木几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那昆西。除了骆离,他去找族长了,很想知道留下昆西的原因,如果族长有难处,他不能袖手旁观,虽然不一定帮得上,至少得表示一下。 族长好像早料到骆离会来,嘴角露出一丝满意:“吉布比他老子有谋略,五年时间就统一了整个西部。北边的亚姜十年来在军费上都是入不敷出。经济每况愈下,不出十年,必呈日暮途穷之态。其他......” 族长抽出烟杆。骆离赶紧上前给她上烟,手法没有生疏,小时候常常给牛世同做这些事。 “其他各部,散兵游勇,更不是吉布的对手。所以啊,留给陇族在空当里过日子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早作筹谋。” “族长。我们为啥不去扶持北部的亚姜,难道眼看着吉布做大?等着他强大了。陇族就是他手心里的宝贝了,我们的武术秘籍就保不住了。就连现在......”现在大家团年饭都放在初三,正年初一都得陪着吉布。 “看不出你小子心也够狠的,内乱是对陇族有利。可是对棉国人民就是灾难。况且,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陇族也逃不出历史的轨迹。” 骆离一滞,赶紧恭手:族长说得对。 因他会看相,族长问了一些昆西面相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数。 昆西竟然只有十五岁,这样一个小姑娘还有什么看的。啥都摆在脸上。骆离本心有点排斥去研究一个小姑娘的面相,照心里想的告诉了族长:“外可窥里。” 不过,他又问了为什么要留下昆西的疑问。族长一一解答。再聊了些功法上的问题,骆离就告辞了。 回到木屋,大家还在讨论那个昆西,都不明白,为什么吉布要选她上来。明明看着很小,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骆离在族长那里了解了不少。过来为他们解惑:连陇族的杨壮,一个大老爷们都知道吉布的“后宫”谁最得宠。这肯定不是什么秘密。吉布的老婆众多,如果族长没料错,这昆西的母亲多半遭嫌弃的那位;吉布胸有丘壑,不会把别人当傻子,首先得拿出诚意,所以送上来一个从小被忽视的可怜巴巴的单纯女儿。 意思是说:看吧,我吉布只是想和你们陇族结亲,我这女儿啥也不懂,就是来做听话媳妇孝顺您的,连女婿我都不选,任凭你们安排。我是真的很有诚意呀! 同时,他也知道陇族的规矩是二十成婚,还有好几年时间可以培养。依着规矩,他们每年都要上陇族拜年,指不定以后人家的夫人还要时不时的上山来看女儿;一年一次变成一年好几次,你总不能不让人家母亲上山来,于情于理都不合。 咱们融洽交流,感情是处出来的,处着处着,就借几个人用用,训练一下我的军队。族长要是不同意,送点人上来学也可以。 即使陇族遵照他们棉国的规矩,今天就把他女儿送进洞房,他也不亏什么。这条线反正是搭上来了,绝对不怕昆西反水,因为昆西的母亲还在山下,陇族人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料定昆西是永远也不会被同化的。 “吉布统一棉国与降服陇族同时进行,他想做棉国一代豪杰。我觉得族长现在也有点后悔,后悔吉布刚继承军权,军心不稳被敌人围攻的时候,派了露露他们下山营救,把一只狼给养肥了。” 老丑也道:“是啊,阴谋不可怕,怕的是把阴谋摆在明面上,变成阳谋,没有转寰的余地。” 骆离不由为珠珠担心,下一任族长的她,能应付得过来吗?比起族长的睿智,珠珠就...... 红房子里的族长也在担心这事,如果...如果能把骆离留下?想了想,她又摇头,还得再看看。求助外人始终落了下成,关键是自己的人得成长起来,有钟方在前,对他徒弟也不是太有信心。这要靠脑子,不是靠拳头。珠珠是三岁起就放在她身边养的,心智是有,就是锋芒太露,用感情的事来磨一磨她也是好事。 杨壮追着粉裙女子而去,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没多久,两个人就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出来了。昆西还傻傻站在院坝里等他,见到他们过来,粉裙女子不屑地“呲”了一声,掉头走了。 杨壮说了声:跟我走。 就把昆西领回了家,父母当然也没有好脸色看,杨母指着角落里挨着鸡窝那间房,那就是昆西的房间。 —————— 感谢“武者智者”投来两张宝贵的月票!谢谢鼓励!(未完待续) 第288-290章 昆西失踪 昆西却没去,用她那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我闻不惯鸡屎的味道。” 杨母一听,这还得了,谁喜欢闻鸡屎,难道还要我供着你不成?真当自己是和亲的公主啊。杨母心里不满,脸上就显得不耐烦,环顾了一下屋子,问她:“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圆房?”一急,说出的是陇族版大秦话。 昆西睁大眼睛摇头,她听不懂。 得知她听不懂,杨家人松了一口气,但杨母还是用棉国语再说了一遍。 昆西脸一红,只道:“我是真的闻不惯,而且我母亲如果上来了,看见我这样,会对公公婆婆有误会。” 威胁我们?杨父皱着眉头,给杨母使了个眼色。 杨母无奈,只得另外腾了一间房,总算把她安排了。 至始至终,她未来的丈夫杨壮,没有说一个字。 昆西一回到房间,就变了脸色,先前的胆小怯懦完全不见。闷头拾掇,打扫自己的小窝。 杨家人就用大秦话在外面自顾自地聊天,也不怕声大,反正吉布的女儿听不懂。只有杨壮声音较小,比起杨母的大嗓门,他就是蚊子哼,不仔细了还听不清。 所以,昆西正贴着门板,凑着耳朵...... ...... 晚上大家在院坝里吃流水席,杨母跟一群妇女在露天锅灶边忙活着。人家也免不了关心一下她家的新媳妇。都送来真心的慰问。 “你们别担心了,这破事儿让我们杨壮担了,大家平时也‘照应’着点儿。” 几个婆子连说让杨母放心。“你不说我们也会让自家人注意昆西,这是事关陇族的大事儿。” 杨母又道:“知道吗?那小妮子不懂大秦话,不然更麻烦,自家人说点私房话都不成。” 过来端菜的小本子正好听到,纳闷不已,转头就对老丑和骆离讲了。 老丑望向骆离:不简单呀。 可不是,上午的集会上。大家都是用的大秦话,杨壮答应的时候。昆西还特意抬头那了一眼。那脸红娇羞之态,骆离几个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行,我得马上告诉杨壮。”小本子急道。 骆离拦住她:“暂时不要去说了,说了反而打草惊蛇。杨家人突然转变了态度会让人起疑。我们只告诉族长师徒三人就行了。” 小本子放下心思,觉得骆离说得很有道理。 尚世江举着空酒怀:“去哪添酒?” ...... “真当自己是贵客!来了一个月,整天只知啃书练功,生活上,你就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懒货。”小本子早就想教训他了,后面低声嘀咕道:“怪不得一个月了,连个朋友都没交到,走到哪都惹人厌。” “我......我忙嘛。” “就别人不忙。别人不用练功!” “好了好了,别吵了,每个人的脾气都不同。慢慢磨合。尚道士你以后也得多跟陇族朋友走动走动,毕竟我们是客人,别啥事都交给骆离,自己当甩手掌柜,你也是成年人了,不是吗?”老丑这几句话。说得尚世江双颊微微发红。 吃过了团年宴,大家回到木屋里。掌灯各行其事。 尚世江看不进书了,开始自我反醒,自己一个人在破观里呆久了,好像是不懂怎么跟人相处。说他不管事,他马上就开始管事了,他琢磨到一个被大家都忽视了的问题。 第一次看见昆西,面相就显示她不久要嫁人,可是目前看来,好像不符合嘛。于是,他赶紧跑去告诉骆离。 骆离听后,抬眼瞅他:“还真给忽略了。” “你说会是谁娶她啊?” 骆离也不知道。棉国人脸型和肤色都和大秦人有区别,相术也属统计学的范畴,没有大量的棉国人的脸形来作比较,他真没法仔细丈量昆西的姻缘。所以,看不出她将嫁的人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又怎么知道会是谁娶她。 他和尚世江两人都确定,昆西近期嫁人是不会错的;小本子就更不用说了,压根不会看,只会附和骆离。老丑呢,他跟封存义学的是遗录下部命医二术,相术上不如骆离。 “还是把小本子和那位前辈也叫来一起分析分析吧。”尚世江说道。 很快,他俩都来了,四人围在堂厅里,研究尚世江的新发现。 小本子首先发言:“会不会是杨壮把人家给睡了,所以她就提前嫁人了?” 尚世江纠正:“不是提前,是命相上显示她本就是近期就要嫁人,族长的决定是把她给延后了。” “回答我前面的话,是不是杨壮把她给睡了。”小本子紧着追问。 “睡”这个字说的还真是难听,骆离今天才跟杨壮分开,明显他没有红鸾运,而且这一年都没有,怎么会是他? 那就只有明天再挨个看看陇族小伙了,这破事儿整的,真是麻烦。 小本子总算找到了由头,以骆离先得把手养好了,才能抓紧时间练功为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尚世江。 在小本子的淫威下,尚世江屈服了。 回到房间还在皱眉:我资质有限,想要笨鸟先飞跛鳖千里,靠着勤来补拙,你们也不体谅我。想到这也是一个近快跟人熟悉的机会,他又释然了。 郁闷啊,要是能拿着遗录躲进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学上几年真是人生幸事。 杨壮的姐姐家就住在隔壁,平时杨家人忙的时候,就把八岁的侄子杨云接过来看着昆西,寸步不离。 杨壮跟粉裙姑娘该约会约会。该调情调情,完全把昆西当成空气。昆西还是一副委屈受气包的样子,活动空间最多只到上坡。连中坡那一带都没下去过。 杨家人越来越放心,只有住在对门的骆离他们还警惕着。 尚世江早就看遍了陇族的小伙子,即使有喜事儿的也都是人家配好对儿的,不久就要喜结连礼,掉单的一个也没有。 骆离的手伤在露露的精心照料下,两个月后就真的恢复了;老丑看着完好的骨头,不免露出一丝贪婪。要是能把这医术学到手就好了。 一个天气晴朗的大清晨,骆离的房里传出他一声高吼。紧接着,他飞奔出屋。 “快看!我的经络变成了赤红色。” 要看颜色,小本子还得运气起势,老丑是看不到。尚世江赶紧扑上来。一脸艳羡,问道:“你是火属性?”不然怎么经络里有了红色。 话音一落,骆离的经络突然抖动,有赤红变成丹红,转瞬回到桔红色上。骆离不好诧异,一盆凉水浇到头上。看来还没有稳固,心中的狂喜骤地冷却下来。 见此,尚世江和小本子都明白了,劝他慢慢来。不要着急。 三个人正在屋里聊着,露露急吼吼地跑了进来,照例先偷眼看了看小本子。对骆离说道:“骆大哥。族长让我给你说个事,明天珠珠下山参加吉布的生日宴会,问你愿不愿陪她。” “我愿意。”尚世江立马表态。 露露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我问的是骆大哥,不是你。 “也好,尚道士陪珠珠也一样,我还有事。我的经骆......” 露露满脸失望,急着回去复命。忙打断他:“好,我知道了,不敢劳烦尚道士。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尚世江比露露还失望,讪笑道:“这是看不上我咯?” “嗖——”山灵突然窜了起来,撞得骆离胸口生疼。 “主人,我被发现了。” 发现了?陇族人不是早就知道你了吗? “那个昆西,她看见我了,吓得滚到悬崖下面去了。” ...... 这叫什么事儿!陇族男女老少,全数出动。直到夜里十二点,山上还环绕着呼唤昆西的叫喊声。 族长和骆离几人坐在红房子的堂厅里,知道做错事的山灵,悄悄挂在窗户上,偷听屋内的响动。族长一言不发,接二连三的人上来回报:东边没有;南边也没有;四面八方的人都回来了,均没有找到昆西。 “小骆,你卜卜,那小姑娘是死是活!” 屋内的人纷纷抬头望向族长:如果是死了,您已经有应对之法了? “绝对不会死的,族长。” 珠珠拉着脸反驳骆离:“先前你还说下午就能找到呢?现在马上过零点了,连尸首都没见到。” “我说我去找,你又不同意,非得把全族都惊动了,她成心躲我们,哪里能找到。” “如果她不是吉布的女儿,我会阻止你吗?” “她不是陇族人和我去不去找又有什么干系?” “咳!”族长皱眉,制止他们再争吵,说道:“不让你去的人是我,珠珠只是执行命令。” 族长脸上的疲惫之色突然消失了,一字一句地说道:“棉国的格局马上就要出现变化,陇族也迎来了四百年第一个棉国媳妇,多事之秋,吉布虎视耽耽。他女儿失踪了,我们必须要拿出态度,找到她的只能是我们陇族人,绝不能在小事上让人抓到把柄。” 露露怯怯问道:“那......那如果昆西死了呢?” “死了......”族长站起身,来到窗前,看了半晌,说道:“死了更好,我们就补给他一个陇族‘昆西’。” 用易容术是可让陇族姑娘假扮昆西,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要露出破绽。大家都能想到,没可能族长不知道,这只是权益之计,难道族长还有什么后招? 族长忽地转身:“安逸日子过久了,我这心也越来越软了。珠珠露露!” “在!” “下坡司马家的女儿司马瑶病早就好了。一直躲在不敢见人,珠珠过去告诉她:让她开始准备起来,她要是表现好了。我会让他们司马家搬到中坡来。露露继续带人悄悄寻找,找到了就盯住她,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躲起来。” 司马瑶?就是族长准备用来假扮昆西的人,可是为什么又躲着不肯见人。 小本子看向骆离,轻声问他:“那昆西回来怎么办?” 昆西不会死,迟早会回来。骆离看过他的面相,族长也知道。 骆离紧琐眉头。对族长说:“族长,从上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当自己是陇族的一份子。您的计划为何不告知我们?我们很想尽一份力。”。 族长不答,反而问骆离:“你说昆西近期就有红鸾之喜?” 虽然现在看来还是没影的事儿。骆离还是坚定地点头。 “看来真是天意。” 天意?骆离突然从族长的眼里看到一丝残忍,一闪而过,并没有捕捉准确。 “我暂时不确定昆西打的什么主意,但我相信你的卜数,因为你的师傅是钟方;所以,她迟早会出现的,她也逃不出去。后面的计划我会告诉珠珠,这件事情上你帮不上忙,如果好奇可以问她。至于她讲不讲就是你俩的事了。好了,都散了吧!”族长别有一番意味。 一旁的老丑和尚世江都皱眉,看出了族长的态度。她是有意撮合珠珠和骆离。 小本子觉得那个昆西莫名其妙,为什么躲着不肯出来,难不成是怕了山灵?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族长说的天意又是什么,她马上就要嫁人了? 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昆西才十五岁呀。恨不得马上就去找珠珠问明清况。心里跟猫抓似的。 这一夜大家都睡不好,昆西消失了一夜。露露也不见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人。照例陇族大婶送来早饭,他们吃过饭后又涌到红房子去。 结果门外破天荒的站了两个侍从,告知他们:族长从今天起闭关半个月,红房子谁也不用来了。 “族长也需要闭关?”连尚世江都搞不懂了,她闭哪门子的关啊? 老丑道:“可能是不想见我们,你们要去找珠珠就去吧,我还有好多药没弄,得回去了。我也闭关一天,你们不要打扰我。” 小本子好笑:“曾叔,你越来越幽默了。” 她和骆离去见珠珠,问尚道士要不要去。 尚世江想到昨天晚上族长的话,心里不舒服。第一次拒绝了和珠珠正大光明相处的机会,跟着老丑回去了。 且不说尚世江回到木屋,更加发奋学习葛氏道术。他认为珠珠就是看上了骆离厉害,势必要赶上他,夺得美人心。 骆离和小本子去找珠珠前,先到杨家看看。杨壮和粉裙姑娘一脸愁容,托着腮,并排坐在门槛上。 姑娘长得普普能通,和杨壮倒是蛮般配。杨壮看见他们过来了,介绍道:“这是陶桃,我的未婚妻,之前没有告诉你们,绝不是有意瞒着,而是她还没接受我。” 陶桃姑娘霎时脸红了,轻轻掐了一下杨壮的腰。 小本子打趣道:“你还得要感谢昆西啊,如果不是族长把她许给你,陶桃也没这么快同意吧?” 杨壮被小本子说中,顿时有些扭捏,转瞬又换上了愁苦的脸:那坏妮子昆西,还没找到呢! 骆离又不是带小本子来说瞎话的,马上问他们:司马瑶是谁,得了什么病? 杨壮作为族长心腹,露露的大哥,也摸出一点族长的想法。昨天族长又间接表明了她看好珠珠跟骆离,也就不再隐瞒,言无不尽。 这就要从陇族怎么变成母系氏族开始说起,司马瑶一家是个大家族,司马一姓的先辈初时在陇族地位很高,当了三百多年的族长。也许是后来生活安定,这些司马族长们越来越残暴和懒散。 三番五次至全族的利益于不顾,导致差点灭族,从迁过来的两千人,缩小到不足百人;还把陇族的功夫全数收入司马家的囊中,只挑他们看得顺眼的陇族子弟传授。 需要发展人口。女人的地位骤然提高,棉国鸦片泛滥,司马家的男人个个都沾染上了。身子虚空,又奢侈荒淫,早就引起了族人的不满。 这时出现了一个女领袖,她就是族长的母亲,没有料想到难,仅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拿下了司马家,从此将陇族的历史改写。为免某姓坐大。她立下族规,凡是族长必须舍弃母家姓。连收的弟子也一样,此生只以陇族大局利益为重。 原来陇族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母系氏族啊,小本子顿时佩服族长的母亲,真是女中豪杰。 “所以。司马家这一百年来都住在陇族下坡?”骆离问道。 “是的,前族长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一视同仁,凭本事说话。他们司马家那个样子,能传下来就不错了,只有住下坡的命。” 陶桃听得有点无聊,站起来说道:“我去帮帮珠珠,上司马家看看。” “好,你去吧。晚上过来吃饭。” 陶桃答应了一声,笑着走了。 杨壮接着讲道:“司马一家延续到今只有十五口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天罚。至从我们转成了母系,他们家就一直生儿子。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司马瑶,偏偏还不争气。” 骆离和小本子都坚起耳朵,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不争气。为此,族长竟然要灭族。拿他家唯一传宗接待的女儿去假扮昆西。 司马瑶继承了她先辈的秉性。至从十五岁可以下山后,就在山上呆不住。棉国不敢和花花世界般的大秦比。比陇族可以热闹多了,一来二去,她看上了一个棉国男人。那小子就是吉布手下副将的儿子,还是个有妇之夫,长得破为俊俏。不用族长出手,其他族人也会棒打鸳鸯。偏偏她还怀孕了,未婚先孕,先不说丢不丢人的问题,光是这孩子父亲的身份也是留不得的。族长一剂打胎药灌了下去,司机瑶就病倒了。 当时钟方真人也在,因为这事,还跟族长起了龃龉。 小本子眼睛一亮:“我懂了,司马瑶想下山,族长让她用昆西的身份,正合她意;这不就跟那副将的儿子匹配了吗?她一定想法设法扮演好这个角色,而且,她还会想办法离开陇族回到吉布家去。”族长真是太高明了,小本子越来越崇拜陇族的族长了,个个都好厉害。 杨壮笑道:“正是这个理。” 骆离跟着附合,笑意没达眼底,因为他看出了另一层意思。 从杨壮家离开,骆离自言自语:“想不到区区四百人的陇族,也需要玩政治。” “什么?” “我就不去找珠珠了,你替我带个话,就问他司马家是不是开始不消停了。” “不会吧?不是就司马瑶一个女儿了吗,她为情所困,心里还有家族利益?” 骆离回到家,尚世江跑出来观他的脸色,好像他脸上能看出花儿来。骆离只觉好笑,反而拍拍他的肩膀,只有一句话:我是不会和你争的。 这好比一针强心剂,尚世江萎靡了一上午的心总算是能跳得欢快了,开开心心继续回去背书。 到了午饭时间,小本子回来了,耷拉着脑袋,一看就是没问出话来。 “你有把我的话带到了吗?” “什么呀,我还没走近,她就说叫你来问她。然后人就跑开了,跟个兔子似的。” 老丑摆碗放筷,说道:“吃饭吃饭,未来族长忙着呢,又不是躲你;珠珠藏不住话,不信我们看,就算不问,后面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说。” 老丑自以为年龄最大,会看人,结果这次还真的说错了。到了第二天,珠珠连人都见不到了,更别说过来聊闲话。 露露同样没有回来,红房子里还是大门紧闭。好似把事情交给露珠二人,族长很放心,连过问一声音都不消。 快三天了,即使不被猛兽吃了,渴也要渴死了。 就在骆离他们忍不住要偷偷潜下悬崖的时候,露露带着昆西回来了。 那场景还真是让人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昆西死死拽着露露不松手。被露露挣脱了又整个儿抱住,用她那还没发育完全的胸脯死死贴住露露的后背。在大庭广众下,露露从脸红到脖子根,终于下了死手,一掌把这烦人的口香糖给劈晕过去。 ...... 当天晚上,又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昆西马上就要成婚了,嫁给司马瑶的父亲司马源。 “这怎么可能啊!这露露心眼咋这么坏呢,摆明了昆西看上的是他,专程等着他去找。他为了甩掉包袱也不能这样啊,说不定他俩已经发生了什么,不然一个小姑娘不可能没脸没皮在大庭广众......”尚世江脑洞大开,指明道姓地臆想露露。 ———————————— 感谢“武者智者”第二次投来两张宝贵的月票!另:各位威猛的书友们,看完记得投每天的推荐票票!作者在这里向你们表示真心的感谢,完本前争取能到一万票吧。(未完待续) 第291-293章 见识族长的手段 “闭上你的臭嘴,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有啥了?平时一声不吭,聊起别人的私隐倒是一套一套的。你的心眼才坏!”小本子虽然不喜欢露露,但也见不到他被人冤枉,她凭直觉,肯定这不是露露安排的。 “啊呀!”尚世江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没看见哪个陇族小伙子有喜事呢,原来漏看了老头子。” 骆离也没料到竟是这么个结果,族长这是下了死手啊。 对尚世江说:“昆西不是看上了露露,而是看上了露露的身份。”从她隐瞒自己懂大秦话开始,到借着被山灵吓得落下山崖,这小姑娘一步一步都是有计划的。可惜,她在族长面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你说得对,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问珠珠关于司马家消不消停的话?”小本子问道。 “司马瑶肯定也不是我们听说的那么简单,像她们司马家这种大家族,一代一代传下来,即使落泊了,底蕴还是在的。我想,她肯定有振兴家族的*。”“现在的陇族人都是百年前被她家压迫和踩在脚底的,除了司马一姓,其他人都是团结一心,跟铁桶一般。到了她这一代,又只有她一个女的,吉布近几年强势扩张让她看到了希望。不然,为什么那么多陇族男人不找,偏偏找了个副将的儿子?不就是想借吉布的手帮她夺回族长之位嘛。互惠互利的好事。吉布不可能拒绝。” “原来如此。”尚世江连连点头:“真是复杂,好累人。” 老丑听他这样说,忍不住想反问他:这就复杂了?你不是还想当下任族长的男人吗。 斜了他一眼。对骆离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如果司马家已经跟吉布有了首尾,就算司马家没有全套的陇族武术,属于他司马家的秘籍总该有。为何还要把自己女儿送上山?” 骆离坐下来,比着三根手指:“三个意思,一是麻痹族长,因为司马瑶和手下的事情暴露,为免族长怀疑;二是他本身也想多窥探陇族的事情。最好自己是自己把秘籍搞到手。司马瑶没那么傻,不见兔子不会撒鹰的;三嘛。明显他们之间不太信任,吉布想试探马司家到底有没有诚意,起个监视之意。” “这么说来,也怪司马瑶的母亲去世了。不然,族长还差个合适的人选。” “哪里,司马瑶父母双全,昆西是做小,现在成婚,本就不是照着陇族的规矩来,做大做小依了棉国风俗也不奇怪。”骆离回道。 真是毁三观,小本子头都大了。这样一来,司马瑶哪里会心甘情愿?可是马上又想到。不行也得行啊,自己老爸都把人家女儿上了,这梁子是肯定结下了:“族长真是高招啊。一子不废,就打破了人家的联盟。” “是啊,族长这一出手,司马瑶就架在火上烤。再也抱不了幻想,仅凭他司马家这点功夫,再加上吉布也轻易撼动不了陇族;吉布还没统一棉国。惹急陇族,他是万万不敢的。何况司马瑶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族长发现了。让她去假扮昆西,手中拽着他司马一家十四口的性命,她哪里敢乱来。” 只有尚世江在叹息:“可惜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了,她母亲不受宠,就算她有点小心眼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 ...... 十五天后,族长出关了,按照族例,她要亲自主持司马源和昆西的婚礼。 司马源四十多岁,看着跟五十差不多,混浊的双眼,高高的额头;可能是长年受人排剂的缘故,背是鞠楼着的,有气无力的*样,跟老婆司马虹并排站在一起。 经过族战,司马家留下来的人一直是同姓通婚,所以都姓司马。他们原就是个大族,血缘上并没有问题。司马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威严,夫妻俩面对着族长,身后是全陇族人,司马瑶并没出现。 族长坐在高高的靠背凳上,吧唧了一口烟嘴,慢悠悠地问:“司马源,你这身体还行吗?能不能圆房。” 司马源一凛,赶紧躬身回道:“多谢族长关怀,我身体很好。” “那就好,不然我得给你输点真气,怎么着也得尽了为夫之道;徜若你不能人道,岂不是在棉国姑娘面前丢了我陇族男儿的脸面。” 司马虹听这话头就不善,赶紧附合,生怕族长再生出什么夭蛾子来。 他们就算表现得再乖,族长没打算就此放过。 “四百年了,陇族迎来了第一个新鲜血液,是一场值得庆贺的大事。我没记错的话,司马家的祖上可是王公贵族?” 一直握紧了拳头的司马虹,没料到族长来了一个问句,马上答道:“祖上的事情,我早记不清了,族长说是就是。”这样的明知故问,使夫妻俩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屏住呼吸。 族长微微点头,好像很满意:“那就是了,那我们就来一场贵族的婚礼,其他繁复礼节因为条件有限咱们就免了。新郎娶新妇,怎么能少得了人伺候呢,为表我的关怀,今天就把两个徒弟派给你们使唤。洞房里的一应事宜都可以交给他们去办,比如伺候你们事后沐浴......”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心里打着小九九的司马虹和司马源,气得双腿打颤;看来是必须得睡了吉布的女儿不可。 底下人群发现细微的嗡嗡声,陇族人面面相觑,不懂族长是哪根筋不对,非得如此。 族长看着众人神色,又恢复到以往的疲惫之色:“你们都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不但让司马源娶两个老婆,还必须看着他们上床?” “是啊,族长!”几个年长的族人说道。 “原因想必司马家最清楚。如果连他们都不明白,那我就敞开了说。” “不不不,我们知道。”司马源和司马虹不知不觉已经跪了下来,生怕族长真的说出来。 其他司马家的人满脸都是愤怒,却不是对族长,而是朝着司马虹夫妻。 边上的老丑见到,忍不住摇头:自己人都不齐心。还妄想颠覆人家的大权。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陇族人一个个都慢慢明白过来,急躁的人狠不得马上向族长问个清楚。 他们一代一代受母辈的影响。都知道这司马家以前当权时,可是不把普通族民当人的。发展到后面,每家新妇的初夜都要被司马家的男人给夺去,那段黑历史。大家刻苦铭心。陇族没啥娱乐活动,除了练功,大家就反复回味这些仇恨,一百年过去了,司马家还能活着十五个人,真是不容易。 小本子和尚世江不由而同看向骆离,心里暗暗佩服,全被他说准了。 特别是尚世江,他觉得骆离心思缜密。完全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 “好了,大礼开始,带新娘子吧。” 昆西身上捆着红花。被点了哑穴,怒目圆睁,被人强行拉到台上。一次又一次的被强按下头,与司马源一起,拜了天地和司马家的长辈。 司马虹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就算是纳小妾也没有拜堂的仪式。族长这是赤祼祼地打她的脸。 最后,昆西被束着双手在司仪的“帮助下”向司马虹敬了茶。完成了这场可笑的婚礼。 杨壮一家人后面也知道了她假装听不懂大秦话的事,纷纷对她投去鄙夷的眼神。在场的人中,可能除了骆离三人,没有一人同情她。 “怎么不换身干净的衣服,还穿着刚回山上的破衣,不知道有没有洗过澡?”小本子好像都闻到了臭味,忍不住捂鼻。 骆离不想再看,礼一完就带着大家走了。 族长看着他们离开,微微闭了闭眼睛。 老丑见几个年轻人都闷闷不乐,说道:“族长的做法并无不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都是说烂了的真理。从司马瑶变成昆西的那天起,昆西就不是昆西了,她现在就是放在司马家嘴巴的一坨火炭,挪不开,也含不得。” “咚咚。”有人重重地敲门。 尚世江去打开,居然是珠珠,心下奇怪,婚礼结束了,你不是要去“伺候”人家洞房吗? 珠珠好像会读心术,瞧见尚世江的眼睛,没好气地喝道:“想什么呢?你们大秦是大白天洞房的。” “呵呵......”尚世江傻笑着摇头。 “珠珠姐你有啥事?” 珠珠先前大力敲门,就是给自己壮胆,小本子一问,她又觉得说不出口。 莫名其妙地丢下一句话:“算了,没事。”风一样的女子。 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她是啥意思,真没人猜到。小本子打趣骆离,让他给算算。 下午的时候露露和杨壮一起来了,几句话把事情说明白了。 他们哭笑不得,原来上午珠珠过来就是为这事啊,算她还有点矜持。 骆离和小本子连连摇头:男人不用学,女人只有小本子一个,大家暂时还不想让她学。 老丑都想大笑了,问道:“不知这是谁的意思?” “族长的意思,骆大哥不是说是自己人吗,我们陇族年满二十都会有这么一课,只是今天是真人版。”露露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杨壮到是无所谓,他早就看过了,那是陇族的二十四册春宫图,已经就滥熟于心,只想嫁给陶桃就可以试验了。 见他们拒绝,满脸可惜,问道:“当真不去啊?”又专门盯着骆离重复问:“骆道长真的不用看?” 那眼神让骆离好受伤,好像怕他啥也不懂,如果上了床就会犯傻一样。素不知大秦哪能跟封闭的陇族人一样。 兄弟俩失望地离开后,小本子纳闷:“露露没到二十吧?” “咳咳......”尚世江咳得停不下来。 老丑突然回过神来:“哦。还忘了问尚道长,你是不是想去看?” “不是......唉......算了。”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 骆离连说:我不应该以己度人,替你作了主。 说罢。作势要去追露露。被尚世江赶紧拉住,结结巴巴地解释:其他可以,真人就算了,特别还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版的。 本来笑着的老丑突然脸色阴了下来,一声不吭地回到房间,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和他早尝禁果的老申老婆——魏红。 没有仔细研究过尚世江面相的骆离,这时才发现:敢情尚世江还是个闷骚男。不懂面相的人哪能看出来呢。 新娘子接回了司马家,珠珠和露露就一路跟着。司马瑶还没有易容。隐在阴影处,模仿学习昆西的姿态。 司马虹早就出门了,眼不见为净。 司马源磨磨蹭蹭的一直挨到后半夜,昆西的哑穴早就解了。一直在新房里不停咒骂。 只不过,谁也没她受影响。 司马源眼见露珠两个门神杵在家里,害得司马虹也归不了家,心下一横走进了新房。 本还在咒骂的昆西突然噤了声,双眼直直,恐惧地盯着司马源。 见他终于肯做事了,珠珠朝露露使了个眼色。 很快,露露搬来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温热水。珠珠这点还是懂的。如果是冰的,司马源也不能人事。 唤住床上正玩着老鹰抓小鸡的一老一少,指着木桶。 司马源好不容易激起的斗志瞬间熄灭了。他一直闭着眼睛胡乱抓,企图快点完事,拼命遗忘掉房里还有其他人。 珠珠这一喊,又让他回到现实里。 乞求道:“珠珠啊,我自己会办,可不可以容我一点个人空间。” “去。你们祖上行房不是都有丫头看着吗?腰杆累得动不了了,她们还要负责帮忙推。你司马家的雄风哪去了?” 司马源彻底歇菜了,珠珠跟抓鸡仔一样把昆西扔进盆里,本就跟绳子似的烂衣服所剩无几。光溜溜的身体吓得直打哆嗦,司马源一见又燃起了欲火。 露露过来往他的肾俞穴里输入火热的真气,那滚烫的气流本就是露露自己的,其实他早就看得难受了,正好输给司马源,快快了事。 司马源终于不再顾忌,扑进了盆里。 男人嘛,老干菜吃久了,碰上小鲜肉说不嘴馋也是假的。何况还是明正言顺,完事以后,司马虹还以为他委屈呢。 就在昆西的第三声惨叫中,露露和珠珠终于如释重负,根本没管以后他们怎么进行,一溜烟地跑出门。 他俩前脚一走,躲在附近的司马虹就冲进家门。见到自己男人还在卖命地耕耘,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烂了木盆,把两人踢开,污水洒满了一屋。 司马源被“晾”在半空中,生生忍住。看见司马虹要吃人的样子,立马给吓软了。 “啪——”昆西脸上涌现五个整齐的手指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司马瑶在外面干着急,她也不好进去,只在外面喝斥这对起内讧的父母。 族长总算把未来的熊熊大火掐灭在阴谋的摇篮里。司马源洞房后的次日,再次号令全族集会。 她在会上还是把司马家的野心诉诸于众,就在司马瑶快抑止不住怒火时,突然又改了口气。 她道:现在的安稳日子不好吗?如果想过外面的生活,我送你们下山,而且,还准许你们带着本家武功秘籍。 司马瑶虽然恨毒了族长,却从来没想过要离开陇族,哪怕替先辈忍受着族人的怒火。 族长见他们一声不吭,心里稍安,就把她原先的打算说出来。先是平息了闹嚷嚷的声音,问大家:司马家为什么要这样? 当然是掌权之心不死,妄想再次奴役我们呗。不过大家虽然都这样想,但是族长统领了他们四十多年,陇族人都明白这肯定不是族长要的答案。 “你们不明白,我来说。”族长站起身。把近几十年来司马家的情况再次陈述了一遍。 “为什么现在他们却要想夺权?我来告诉你们,是因为他们就快灭族了,是因为我们不跟他们通婚。是因为我们践踏他们的人格。为免灭族的命运,他们要绝地反击。” 司马一族十五口人,老老少少都盯着自己脚下的泥土,族长说到他们心槛上去了。 “事情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司马家最年长的人才七十五岁,先辈的恶果为什么要他们这些后人来承担?你们想过吗,徜若换成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在此。我劝告大家,忘记仇恨。团结起来。因为我们同为四百年前逃难来的陇族人,我们不属于大秦,我们也不属于棉国,我们就是陇族。现在布吉就在山下死死盯着我们。妄想夺去我们的秘籍。我们自己人绝对不能再起分歧,必须同结一心。” 司马家那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已经是老泪纵横,其他人鼻子都开始发酸。 族长装了几年的疲惫示弱,哪怕钟方真人的惨死都没让她如此累心。看着下面的人还是一副不以为意,很是不满的样子。 气道:“看来我是管不了龙族了,是我高估了你们的智慧,低估了你们的仇怨之心。既然这样,我卸任。” 珠珠紧接着表态:“我是族长的徒弟,我也不会当这个族长。就算当了你们也不会听我的,何必要当。” “不能啊族长。” “凡事有个过程,我们会努力做到......” 很多老人都开始抽泣。族长的话不像作假。大家这才开始害怕,后悔悖逆了族长,意识到陇族的情形真的不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眼看起了效果,转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族长见好就收。 大家散去后。族长独独留下了司马瑶,状似无意地说道: “凭你的聪明才智。就算暂时下不了山,也可以搅得吉布内院不得安宁。我相信你能办到。” 司马瑶早就一心悔改,连连点头,保证能做到。 “因为你们错已促成,所以我不会收回昆西,这点你服吗? 司马瑶再次默默点头,如果没有惩罚确实不是族长的作风,本想事后提这个要求,现在看来也是不行了。 “最好不要再次易主,不然我还是不会手软。” 司马瑶背心发凉,腰躬得更低。她已经被族长收拾得服服贴贴,一句话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只点了三次头,就被送出了红房子。 族长先是掐住人家的咽喉,再给身漂亮衣衫,从根上杜绝漏洞邀得人心,然后在司马瑶这里连捧带喝。整个陇族一夜之间从开始动荡变成铜墙铁壁,手段厉害得令人乍舌。 陇族人确实守信用,司马家的堂屋里,陆续迎来了外姓的陇族人。他们感激涕零,十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融洽。 昆西姑娘居然在四个月后大了肚子,如果不是小本子说,骆离还不知道,以为是哪个陇族女子怀孕了。昆西已经被司马虹易了容,完全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模样。 司马虹也是在她显怀了才发现,赶紧去问了族长,这孩子到底留不留得。 族长只说昆西不同于司马瑶,你们家自己看着办。 马司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留下来,人口调零的司马家,不敢轻易舍弃一个孩子,哪怕这是一个血统不纯的。 平时常来这边的除了珠珠和陶桃就没别人了,露露和杨壮早在四个月前就下了山,没人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骆离大概能猜到一点,多半是族长想双管其下,再多拖个十年八年,最好拖到吉布死。一边让司马瑶在他的后宫搞破坏,一边让杨家兄弟去北部悄悄指点亚姜。原先说的分久必合那一套,她也不考虑了,说来说去,还是在为陇族下一任族长争取时间。 这几个月里,尚世江终于把《葛氏遗录》背下来了,开始逐一修习法门。骆离的经络在半月前稳定在了赤红色,并没再退下去,他运足气的时候,头顶都有火光荧出。气势漫延在整间屋子里,小本子有次无意撞开他的房门,被法气激出了鼻血。 他散出气势的时候,并没有固定的目标,遇到不“速”之客,本能反击。 这是骆离没有料到的,他还不能灵活掌握桔红以后的经络能量。 ———————— 感谢书友“199iqiur”投来两张宝贵的月票!今天就是月底了,时间过得好快。感谢一月以来,每天追书投票的兄弟姐妹们。(想知道《道术宗师》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294-296章 故技重施 感谢书友“199iqiur”豪气一挥,洒下10000起点币的打赏金!作者君又多了一个舵主。万分感动,多谢鼓励! ———————— 这是骆离没有料到的,他还不能灵活掌握桔红以后的经络能量。 他想,或许已经到头了。在赤红这个颜色上控制好,是不是他的火属性就练至大成了? 老丑没见过,也不敢下论定。他只凭直觉分析:“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 “妖孽呀!”尚世江发自肺腑地感叹,却招来老丑的一计冷眼,赶紧闭口。 什么形容词不好,偏偏用这个。 老丑岔开话题:“我们上来大半年了吧,至从报了平安,还没联系过棠道长,要不要下山去打个电话?” 听他这样说,骆离也想问问棠秘子的近况,不知他有没有收那个徒弟。 他们来了陇族,从未下过山。并不觉得无聊,大家都是静得下来的人,制药练工,还嫌时间不够用。 次日秉了族长,她欣然同意,叫了让两个陇族小伙陪他们下山。 除了打电话,还要买采购符纸,在东沪买的早丢在江里了。骆离许久没有练制符术,尚世江也学到葛氏制符这一块了,符纸成了必须品。 几人说说笑笑,出寨子时,遇见了站在门口的昆西。门外不远处的四个守门汉子也没赶她走。 她早没了当初少女的那种娇态。活脱脱一个棉国妇人的样子,眼睛里少许不甘,更多的是算计。除了老丑。三人眼光那是犀利,隔着五十米都看清了。 见他们越走越近,昆西立马换上委屈可怜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有陇族人陪着的关系,她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们。 尚世江和小本子被她的小眼神看得难受。 不过,并没谁停留,跟着陇族小伙径直出寨。 昆西赶忙追上去。用生疏的大秦话问道:“你们要下山啊?” 骆离想笑,回过头来看着她。故意问道:“你也要下去吗?” “我...他们哪会放我下去呀。” ...... 本以为骆离要问,她滴出泪眼欲滴的表情,闷不作声。 听见脚步声,才知骆离已经迈步了。 大声喊道:“可不可以帮我带点奔馍上来。这里没有,我特别想吃。” 那两个陇族小伙子就怒了,喝道:“我们不会带的,陇族人不许吃奔馍。” 小本子觉得这两人太不近人情了,人家怀着孩子呢,想吃点馍馍都不行?再说她又不是陇族人,刚想质问他们,就听小伙说道:“奔馍也叫鸦片饼,里面要加鸦片籽。所以族长禁止我们食用。” 小本子懂了,昆西吃惯咖喱和鱼酱,陇族的饮食文化没有被棉国同化。跟大秦一样。这昆西吃不惯是必然,现在怀着孩子更是将究不了。 看在她是母亲的面上,小本子和她商量:“要不我们给你带点鱼酱和其他小吃吧?” 昆西顿时露出欣喜的样子,“好的,谢谢你们。”大着胆子又解释了一句:“鸦片籽不会上瘾的,咱们吃了几百年都没事。” “行了。我们走吧。”小伙子瞪了昆西一眼,催着他们下山。劝他们不要被她的可怜样给迷惑了。 然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昆西的事情,搞得小本子都后悔帮他了。 昆西深受母亲失宠的影响,用尽了办法讨好司马源,现在搞得他们家鸡犬不灵。她破罐子破摔,不是想办法逃跑,就是撬司马家的柜子想偷学秘籍。司马瑶的爷爷病着,司马虹脱不开身,司马瑶有她自己的任务。而司马源呢,越来越疼她,让人不放不下心,害得全族人都得帮忙盯他。 她仗着怀孕,大家也不敢胡来,只得远远看着。 棉国人额头微凹,鼻子扁平,五官比大秦人稍分散。大秦人要是长成这样,多半是意志薄弱,性格暴躁之辈,以骆离从小学的相术,来看昆西的性格,真的是不准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体力不够,那双腿是会打颤的。考虑到老丑,这次他们选择从外面的山路下去。 就算不走陡峭的天梯,到了半途,老丑仍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陇族小伙见状,把他们带进一条小岔道;走了大概五分钟,出现了一架钢铁制成的简易索道,索道向山下倾斜而去,隐在茂密的树树中,看不到它的终点在哪里。 “大家退一步。”稍年长的那个陇族小伙喊道。 说着,他来到小本子刚才站的地方,使劲跳了七八下,一个铁木做的方形“菜篮子”从石头里凭空蹦了出来。上面还有繁体书写着五个字:“核截五人。” “缆车?”小本子惊喜万分,“这个可以坐到山下吗?” “到不了,但可以少走两小时的山路。” 明明写着核载五人,他们五个人站进去,还有富裕的空间。 这个东西还真不错,呼啦啦地不到半分钟,他们就滑到了底。回头一望,说少走两小时,果真不夸张。 年轻一点的那个伙子笑道:“回去的时候,就不能坐六个人了,你们走秘道,我一个人把它推上去。” 尚世江看着他长得瘦精瘦精的,心道:还真有一把子蛮力气。 再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山下小镇,太阳顶空照,看时辰应该是正午时分。 首先当然是先打电话,棠秘子可真是望眼欲穿。电话一接通,不出所料,先是劈头盖脸骂了他们一通。知得骆离的手好了,又赶紧说起合江的事情来。 他说那秦恒就是个学道术的料,现在已经被他收为亲传弟子了。 电话开着免提。大家听棠秘子高兴得不行,也被感染了,纷纷朝他祝贺。 小本子调侃他:“棠爷爷,你只教术法,可别教他做人啊。” 电话那头的棠秘子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大骂小本子不懂尊老。 嘻嘻哈哈吵闹一阵。以为他要挂电话时,他又说道:“任小丽打不通骆离的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好像有什么心事儿,我只说你们都到棉国陇族去了。对了,你把那铜像毁了吗?” 骆离关掉免提拿起话筒:“暂时还不能。可能等我制符术再升一级就可以了。任小丽还说了什么?” 棠秘子欢快的语调顿时没了,“你真的对她没意思?好好好,我再不问。我听任小丽的口气不如以往,变得有些强势,好像还在纠结什么,总之怪怪的,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如果再打电话来,你就说我有女朋友了。” “行,你厉害。朵朵花丛过,片叶不沾身。”棠秘子调侃一句,知道他们还有事。电话费也贵,就不再多聊:“常来电话,别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骆离忍住笑,回道:“我们会的。” 六月三伏天,气候炎热异常,地热从脚底下窜上来。整个人都像是站在蒸笼里。他们没有心思闲逛,直奔目的地。小本子昨天晚上还在担心棉国没有黄裱纸。现在看来是多虑,很顺利地购了齐符纸。 紧着,就被陇族小伙子们抢着拎过去。族长让他们跟着下来,不就是挑夫嘛,陇族人还是把他们当成客人。 接下来就是去给昆西买小吃和鱼酱,顺便他们也跟着尝了尝棉国的特色美食。这一路上,骆离真是长见识了,敢情这里男女老幼个个都抽烟。比起陇族只是老太太老头子才长年揣着一根大烟杆,棉国人真是民风奇特的。 日斜西头,天气突然转凉,老丑的身体一冷一热受不住,唇色发红摇摇欲坠,发起了虚汗。 “中暑了?”骆离把住他的脉,郁滞不通,看来真是中暑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准备给他先画一张符治治,缓解一下症状。 老丑认为还没出镇子,免不了被人无意间看见,强撑着步子往前走:“走到山脚下再说。” 尚世江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刚想凑近骆离,就被他禁止了:“啥也别说,直接上山。” 小本子和两个扛着东西的陇族小伙们后知后觉,此时才察觉到十几米外,有两个人快速离开。 明显有问题。 到了进山的路口,骆离悄声问:“陇族的机关都还可以用吧?” 两个小伙自豪地点头,又同时说道:“如果是吉布的人,我们不能随便动。” 尚世江诧异:“棉国也有人懂术法?” “原来是道士啊,那就肯定不是。”小伙子们不由轻松起来,只要不是吉布的人就好说。 ...... 骆离六人消失在山口半小时后,那两个跟踪的人才警惕地环顾了四周,悄悄跟随而进。 途中,高个子边走边低声用鹂国语埋怨:“或许已经被发现了,你逞什么能!” 另一个矮胖子,闪烁着小眼睛,反驳道:“是你要确定一下那个老头子是不是真的没有法力,我这不是听你的吗?” “老子只是说说,谁叫你去试探的,费了好大功夫才求人家给我们弄上遮气法术。你刚一运功,法术也破掉了,害得我们只能远远跟着,万一跟丢了,我们就得饿死在这大山里。” “我是你哥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再教训我!” “哼!哥哥,你胆子小我就不怪你,明明是你看见那老头子不对劲,以为被发现了,运功想逃,还说什么试探。” 矮胖子气得没法反驳,跃过高个子朝前走去,猛地被高个儿抓回来,意识到不对,赶紧趴下。 原来穿过这片丛林,前面就是蜿蜒上山的小路,如果走过去,人家一回头就能从高处看个正着。 矮胖子当真吓到了。啥话也不敢说。高个子也懒得跟他计较,悄悄探处头去,望着那条小路。疑惑道:“噫?怎么不见人了啊,还有别的路?” “谁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这第一次来。” 高个子恨瞪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看看表,人家走了快一小时了,两人再也等不了。出了丛林踏上小路。 山洞里的小本子都快等不及了,骂道:“那两个傻子怎么这么慢。” 骆离给老丑画了清水符。洞里很凉快,很快就治好了暑症。 年长的陇族小伙笑道:“很快就能从镜像里看见了,除非他们放弃跟踪。” 话音一落,一直趴着镜前的小本子就乐了:“还真是。笑死个仙人,骆离哥哥你快来看。” “怎么是他们呀,咋找来的?”骆离看着这两个一走三看,躬着身子掩耳盗铃般的朴部祈和朴部尚,也忍不住笑。 “谁?还是熟人?”老丑和尚世江都问。 “这两人姓朴,是鹂国人,去年冬天到东沪找我们去鹂国给他们家老朴先生治病。说是张启山介绍的,前一次发病还是我师傅救的。” 老丑没做多想,尚世江却问道:“他们都会敛息符。看来也是道术世家,为什么要你去治病?” 骆离深琐眉头,等他们走得近了。仔细看了一会儿,换了好几处镜像终于肯定了猜测。 “上次来他们连小本子都不如,怎么会敛息符,我看是有人帮他遮盖了法术。有这种功力的人还能不帮他们治病?居然要来跟踪我们,打的什么主意。” 老丑的眼睛有异光闪过,咬牙切齿地道:“看来张老怪没算到我们在一起。这两人铁定是他叫来的,遮气术除了他还能有谁会?还等什么。直接弄死吧。” 知道跟张启山有关,骆离难掩火气。陇族小伙不用他多说,看准了二朴的步伐,等他们走到一块石板梯上,按下旁边的机关。 “轰隆——” 被收进石屋中的朴部祈和朴部尚吓得失了魂,半晌才开始嗷嗷直叫。 陇族小伙指指一个竹筒盘大的铜管:“骆大哥,这里可以对话。你问完了,我们就开启箭矢,把他俩穿成刺猬。” 尚世江一凛,够狠的呀! “二位朴先生...生...别来无恙...恙。”声音回荡在四四方方的石洞里。 二朴狼狈不堪,光听见人声,却乌漆抹黑啥也看不见,更是吓得发抖。 拜张启山所赐,为免他们被发现,狠是把骆离的手段“夸奖”了一通,还特别强调那根紫带。大小朴怎么能不怕。 朴部祈哆哆嗦嗦掏出打火机,刚刚点燃,就被高个子朴部尚给灭掉了:“你想死得更快?”说罢已是呼吸紧促。 骆离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缺氧死掉,再次说道:“有什么遗言。” 矮胖子大朴嘴巴最先利索起来:“骆道长啊,我们是来求你救人的,已经被你诓骗过一次,害怕你拒绝,只得这样,我们没有恶意。” 骆离问陇族小伙:“还能活多久?” 小伙了然,凑进铜管:“关掉通话口,最多能活一分钟。”接下来用手给骆离比了个五。 二朴搓手顿足,要是他俩死在这里,知道不张启山不会帮他们转告家人;可是我们真的是来求人的,要不是家里人压力大,他俩何苦来哉。明知道张启山不安好心,但这个骆道长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心狠手辣。 “骆道长,请听我把话说完啊。” 说完这句,过了十秒钟,高个子小朴仿佛在等骆离回话,竟然停住了。 骆离实在没了耐性,爆起粗口:“你们两个大傻逼,死到临头还玩心眼。老子已经知道你们就是张启山的走狗,还让他给你们用上了遮气法。你们知不知道,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杀我父母,屠我师傅;就凭你俩和他有过接触,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今天也别想活了。” 大小二朴勃然变色,他俩真不知道有这层关系,怪不得张启山...... 来不及想太多。争先恐后地表决心:“我们错了,不该受张启山挑唆,他是为了求财。我们花了一百万才得来这些消息和遮气法,和他并不是一伙,现在已经知道被他欺骗了,求你听我们说几句吧!” “有屁快放!” “好好...我俩是朴家的偏支,原本已经回了国,是那该死的张启山又通知了堂叔;堂叔以为我们办事不得力,拿住我们家的生计威胁。不来不行啊。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就让我们不得好死!” 骆离听完。冷静下来,不明白张启山怎么知道他们在陇族,这两人一找一个准。忍不住看向两个陇族小伙,难道陇族有张的人? 不敢太明显。骆离赶紧转过头,对二朴说道: “会写我国的字吗?我给你们再开一个口子,你们就在里面事无俱细地把前后经过写下来。包括你堂叔的病,家里的电话号码,自己的功夫路数,在何时何地见过张启山,对话内容是什么?要做到一字不错,允许你们打草稿。”说罢,丢进去一叠刚买来的黄裱纸。再扔下两只圆珠笔和一支蜡烛。 “这就是有活的可能了?”大小朴顿时瘫软在地,冷汗淋漓。 “干嘛给他们符纸?万一......”小本子很担心。 “不怕,没有符笔也没有朱砂。就凭他俩能画得了隐符吗?我们先回去,我明天再下来看。”骆离心内焦急得不行,陇族有张启山的内应,这好像是不可能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在山下启动机关,红房子里的族长当时就知晓了。知道必然出了事情。此时已经守在秘道门口。 除了陇族小伙,其他人吓了一跳。尚世江紧盯着两个陇族小伙看,还以为他们中途递了消息上去。 “族长,我有话问您。” 族长点头,把其他人叫走,只留下骆离,就站在秘道外谈起来。 骆离直言相问,想确定陇族人是否全都可靠。 族长有一丝恼怒,旋即开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师傅常说这里是他最后的保命之地,你不信我,连他也不信?” 得了她的保证,骆离放心了,惹她不快也没办法。 又听族长说道:“这件事情来得突然,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身边人?比如那个原本就是七七门的人,和你半路收来的尚道士?” 骆离摇头:“尚道士不认识张启山,至于老丑,他是师傅信得过的人,而且我有朋友证明他是在七七门的手中死里逃生的。” 族长紧蹙眉头,有些头疼,下意识地抽出烟杆。骆离很有眼色,欲上前为她点。 却被族长推开了:“那就只能是张老怪算术精湛了。”语罢,转身而去。 骆离愣在那里,心里不舒服,族长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他根本不信张启山能卜算到老丑......突然,他猛拍大腿:“不对,老丑身上还有张老怪下的禁制,怎么就忽略了呢。” 看来陇族也不能呆了,骆离赶紧跑回去,跟他们把事情说了。让大家赶紧收拾一下,不能迁连陇族,必须马上离开。 珠珠知道他们在山下遇到事了,跑过来询问,恰好听到骆离宣布要走。见他是认真的,话也没说一声就走了。 “曾叔,你干嘛还坐着?你的那些药品不用收拾吗?”老丑不走不行,他是有大用处的。 老丑清楚,张启山现在是一个被打伤的光杆司令,骆离哪里会惧他,于是问道:“你是想让我引张启山过来,这是打算取他人头了?”所以才离开陇族,怕伤及无辜嘛。 “对,知我者,曾叔也......”骆离欲作轻松,见他一脸严肃,忙停住了话头。 “骆离啊,我有禁制,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来陇族,为什么?” 小本子和尚世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围过来待听下闻。 “钟真人指点过我,下禁制前我就有所准备。后来康十三娘接我到棽山南,我在密族山下炼制了很多药物,用药压制着。张启山连我的生死都不知,更不会知道我在哪。与你相见之前,又借十三娘的法术化掉了一半禁制,还有一半我故意不化,因为里面有张启山的血,那是活物,想要找他太容易了。就是为你留着取他狗命的。” “你怎么不早说?” 真是意外之喜,如今尚世江功力提高了一倍,虽然学通《葛氏遗录》还需要四五年时间,当个助手却是绰绰有余。而骆离的经络由桔红变成了赤红,量张启山也想不到,七八个月时间,他们已经焕然一新。 “曾叔,带我去找他。” “找谁?”珠珠扶着族长站在门外。(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被掩盖的命格&为199iqiur打赏加更 “族长!”骆离赶紧把二人请进来。 族长刚刚跟珠珠发过一通火,脸上还有余怒,开门见山道:“骆离,你太小看我陇族了,光是我们的机关都能剐下张狗道一层老皮。你要去杀他,怎么能撇开我,难道你忘记了你师傅也是死在他手中?” 顿时,房内鸦雀无声。 不管他们几人的神色,族长一字一句又说道:“你们不许走,就让他上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骆离终于明白为族长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原来是因为张启山。 刚一分神,她和珠珠突然就消失了,愣了一下。 “哇!这......这师徒俩都是神人啊,功夫这么高?”尚世江看呆了,速度太快了吧。敬畏之心瞬间涌上来。 “要不你放下道术,拜族长为师吧。”小本子见他傻傻站着,忍不住调侃。 “就是我想,也晚了。”尚世江从来没在小本子嘴里讨着一句好话,问骆离:“咱们是不是把东西放回去?” “废话!”小本子又呛了他一句。刚才要走的时候,尚世江虽然很配合,还是能看出他有一丝不舍。现在实在忍不住了,问他:“你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珠珠就动了心,难道她有什么不同?” 尚世江在男女问题上向来不避讳,这时却万分踌躇,骆离和老丑虽然不爱八卦,但对尚世江的事情却很有兴趣。 六只眼睛齐齐望向他。尚世江心知这次肯定逃不过,只好交待了:“她长得像我师妹,脾气更像。” “你还有师妹?” 骆离又看到初见尚世江时的那种悲苦和一身防备。明白他不愿提起,“当我们没问,不过人家珠珠可不是你师妹,感情的事绝对不能替代,不然就是害了人家。” 尚世江崩直的肩膀立时垮了下来,说道:“我师妹也是我的表妹,我也知道不可能。但......唉,这事不提了。” “好。我就说当我们没问嘛。”表兄妹在大秦可是不能通婚的,骆离放心了。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你师妹在安城吗?”骆离听他说过老家是安城的。 “她已经死了,我是安城人,但是我15岁时就跟着师傅进了道观。再也没有回过家。师妹死于白血病,就是因为得了癌症才入的道门,想让师傅救她,可是太晚了。” 小本子忍不住追问:“那你师傅呢?” “闻小姐,我记得说过家师已经仙去。” 小本子语滞,十分不好意思:平时可真没把他当回事儿,连他说过的话也没注意过。 见小本子败下阵来,老丑又补位,问道:“你家里人呢?”他们今天是真的预备把他老底摸透。十分有默契。 “哪有什么家里人,难道您还看不出我破军入命,是孤鸾寡宿之相;我四岁娘死。七岁爹死,八岁就和姐姐被接到姑姑家生活,因为那年我奶奶也死了。后来同姐姐一起从楼上摔下来,我好好的没事,姐姐却死了。除了我表妹和姑姑,没有哪个敢同我玩。为了我。姑姑也离婚了。” 小本子脸色微变:“尚道士,报一报你的生辰。” “还报啥。杀破狼三星三方会合,恶星相照无半个吉星来补救。”尚世江无所谓的样子,语气波澜不惊。 老丑和骆离对视一眼,有些震惊:“我是能看出你破军入命,是杀破狼的命格,可并没发现被恶星相照。看来你师傅也是个命理高人,给你作了补救和改命,我们从外面看不出来。”老丑深知,他师傅早陨也是有原因的。想他师徒俩的感情一定很深。 此种命格的人注定一生飘泊动荡不宁,喜动不喜静。他却是能静下来的人,此前也是一直安稳地呆在破观里。况且,七杀破军本有枭雄的特质,看尚世江的样子,没有一点符合。如果他师傅没作补救为他逆天改命,沾上他就是个大麻烦,骆离倒是不怕,老丑和小本子就不一定了。 天下第一绝命,当真不是说着玩的,亲戚都被他给克光了。怪不得,他本命如此强悍,竟然能从荣家寨的巫师手上死里逃生。先前还说他傻人有傻福,现在,才知是个美丽的误会。 尚世江看样子是真的不欲再谈了:“嗯,我师傅想办法替我化掉了七成。还说我有后福,这不就应验了?因为遇到了你们。耽误了半天,我得回去练功了。”顺便把他们几人都奉承了,赶紧闪人。 看见他进了屋,小本子低声说道:“化掉了就没有了?他这种命格,珠珠能降得住吗?” 骆离心中正在感叹:果真民间藏龙卧虎啊!尚世江的师傅改得一手好命,躲过了他的眼睛。 小本子一问,他想了想答道:“还只有珠珠这样的女子才能勉强匹配,她是命宫占太阳的男子命,自大且操劳,普通男人的命格与她合不上。不过在陇族这种以妻为尊的地方,倒也无所谓。所以从相学上说,她的命格不算好,合在尚世江这里,当属造化。” 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上天是给了他俩缘份的,我就是那个红娘。如果猜得不错,珠珠肯定是我师傅帮族长选出来的徒弟。” 那就是天作之合了,小本子私心加公心,暗自告诉自己,以后一定得撮合他们。猜到珠珠刚才被族长骂过,她就想尽尽朋友之谊,过去安慰安慰。 见小本子也要走,老丑咳嗽一声:“我们偏了半天题,是不是该言归正传了。” “啥?”小本子一脸恍然。 骆离说道:“张启山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小本子脸皱成一团,在外面野惯了的山灵回来了,看见她的样子直笑。 最后还是老丑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秘道,看看那两人写的啥,再作定论。” 平平静静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又要起风浪了。晚上,小本子躺在床上,就是有这种预感。 翌日,山灵早就等在外面,预备给他们来个大惊喜。 突然听见一声女人的惊吼。 转过头来一看,原来又是那个昆西啊。没好气地甩甩大头,用屁股对着她。(未完待续) 第298-300章 突变 骆离听见声音第一个冲出来,看到是昆西,又赶紧进屋,拿出昨天从镇上帮她买回来的吃食。 昆西背后有好几双眼睛,知道骆离不会与她多说,低头谢过,拿着东西就走了。 可怜巴巴的样子,好不惹人怜。 “好几个月了,她还怕你?” 山灵撇撇小嘴:“装的,平时看见我根本不怕。别管她了,你看看我有什么不同?” 还用看嘛,他心里想啥,骆离都知道,配合的夸奖他:“好家伙,你练成了什么厉害功夫?先让我抱抱。” 山灵不敢猛冲,轻轻进到他怀里。 比骆离预想的还要沉,至少有一百斤重,看来以后只有自己背他了,小本子够呛。 “我吸收的灵气七天前停止增长了,开始还以为是被我给吸光了呢。幸好族长告诉我,说我是达到了身体平衡值;平衡值是啥玩意儿我也不懂,不是我给吸光了就好。现在,就算没在龙山附近,我也可以飞到五百米外了,而且......” 山灵舒展开身体,得意洋洋:“你看。” “嚯!好吓人。”刚出来的小本子和尚世江,都张大嘴巴作吃惊状,“直径怕是有十米吧,好大个月饼。”小本子乱比喻。 山灵很认真:“七米半,可以飞到高空去,瞬间到达五百米外,只是不能带人,飞一次还需要休息一天。” 尚世江不怎么了解山灵。问道:“如果慢慢飞呢,那就不用休息了?” “慢慢飞?我只要贴在地面,快慢都无所谓。只是飞上高空有限制。” 老丑催道:“办正事儿去。” “等等,小本子,你拿几个饼。”骆离并不想让他们死在陇族,万一张启山有什么后招,是个大麻烦。 骆离等人来到秘道时,二朴早饿得眼冒金星了,地上摆着早就检查了几百遍的“口供”。和一摊燃烬的蜡泥。 小本子真是蔫坏。骆离顺着传音的铜管,接过小本子递给他的。两个硬得磕掉大门牙的干糍粑饼扔了下去。 她还高声喊着:“我们大秦八月十五要过中秋,所以提前给你们准备了一份。” 二朴早就听见响动,在地上摸了几下,捡起糍粑。朴部尚本能地舔了舔了干得泛皮的嘴唇。嗓子渴得冒烟,哪里还吃得下,只得傻哩吧唧的干愣着。 “念!”骆离大吼一声,又扔下去一只蜡烛。既然你们不想吃,就不吃了。 “骆道长,能不能给我们两口水喝。”朴部尚有气无力地祈求,石洞里不都是冬暖夏凉吗,谁知道这个石屋跟山下晌午时一样热,排到膀胱的尿都被当成汗水蒸发了。身上一摸一层盐。 “别废话了,水扔下来也洒了,赶紧地。” “好好。马上念。”朴部尚知道人家不耐烦了,点上蜡烛,示意朴部祈先开始。 人的潜能都是逼出来的,他两人轮流来,照着写下的稿子短短续续念给骆离听。好不容易念完,矮胖子朴部祈都快虚脱了。 “尚道士。你上去找人打开秘室,放他们出来。”骆离吩咐道。 很快。尚世江就领着陇族人下来了,来的是杨壮,他和露露昨天就回来了,并没有现身。族长和珠珠提都没跟他们提。 露露启动机关,把石屋,确切说是大石箱子给吊了上来,再拨动两下,石壁露出一个一米的洞口。 冷热空气突然交替,形成一片水雾。 出来就有水喝了,两人争先恐后抢占洞口,结果卡住了。 露露当然认识这两个活宝,非常诧异:“追到这里来了?你们家的堂叔还没死啊。”把瘦的那个使劲给拖了出来。 “mur,mur。”意识模糊,嘴里吐出本国话。 小本子把水递上去。 这回是矮胖子抢了先,老丑手上的那壶递给了高个儿。 一辈子都没这么渴过,二朴一气灌下去,浓稠的血液里顿时迎来了“仙露”,明显感觉脉搏跳得快了些。 “里面很热?”骆离问道。不知那两个陇族小伙是不是故意的,没对他们讲。如果这二朴是两个普通人,估计早被烘成猪肉干了。 “热啊,热啊。”骆大道长,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那昨天怎么不说?” “这......”二朴对视一眼,答道:“晚上才升温的。”心里窃喜,看来不是他下的手,肯定能活着出去。 骆离见他们手上还死死抓着那几页黄裱纸,伸手拿了过来。跟露露商量了下,给他们换个舒服点的“房间”,回去和族长商量后再作打算。 二朴现在感觉脱离了危险,没有多话乖乖就范。谁叫自己先理亏,玩什么跟踪,还企图玩什么绑架。 回到寨子里,骆离把黄裱纸给族长。族长扫了一眼,递给珠珠:“字太丑,费眼睛。珠珠你念,我跟骆离再捋一编,看看有无漏洞和矛盾之处。” 差不多就是二朴在生死关头讲的那样,就是这张启山在兴风作浪。他知道二朴靠不住,关于他的行踪和目的没露一点迹相。看来,是想把骆离引到鹂国再动手。真是痴人说梦!居然还教二朴分头行事,一人绑架一位陇族人作为人质,一人引着被要胁的骆离去鹂国治病。 族长道:“你们继续在陇族好好练功,张启山要是敢来,就弄死他;若是一个月后还不来,就劳烦这位丑兄弟,带着我们去找他。”又道:“对了,那位丑兄弟,你之前怎么不说你能找到张启山。不然他哪能活到现在!” 一口一个丑兄弟,老丑的脸比以前好多了,在族长面前都显丑。要是原来的样子,估计都进不到山门。老丑谅她是长辈,并不敢计较,回道:“并不敢麻烦族长,上陇族时,骆离的手是断的,后来又借着灵气练功。想一举拿下张启山,所以拖到现在。” “哼!”族长吧了一口旱烟。不置可否。 珠珠建议先查查那个鹂国电话号码,万一是假的呢。 骆离道:“如果不麻烦,你就去查吧;要是假的,今天晚上就是二朴的死期。” 说到电话。老丑忽地想起一事来,却没敢在这里说。 等他们回到木屋时,老丑才道:“棠秘子做事怎么样?” 骆离知道他有话说,答道:“曾叔有话请直说,不用这么迂回。” 老丑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犹犹豫豫。 “哎呀,您老话都到了嘴边,成心挑逗我们不是?”小本子急了。 “会不会是棠秘子信口一说,把你们的去处一并告诉了那个在山姆国的姑娘?” 相差太远了。任小丽与张启山根本就没有交集。他们宁愿相信是从老丑身上泄露的。 “我不了解你们那位在山姆国的朋友,局外人分析分析罢了。骆离,赶紧把你的古钱恢复了吧。钟真人的铅哨已经失灵了。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陇族人身上,毕竟他们不懂道术。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张启山可是活了一百多岁的道士,不可掉以轻心。” 骆离郁闷。张启山和封存义都是天赋极高的道士,精通歪门邪术。他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可至今都解不了古钱的束缚:“不是被脏物破了古钱的法力,就是下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妖术,完全迷住了它,我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晚上,小本子和骆离又聊了一会儿,理不出个所以然。 次日,骆离进秘道把二朴放了出来,决定用老丑的办法,在他二人身体里下“毒”,然后叫他们滚蛋。以后只要离近了,骆离就知道他们在哪,如果再被逮到,那就没这么容易走了。 两个活宝经过那一夜的烘烤,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出去,别的没敢奢望。 老实地听骆离把话交待完,保证再也不敢骚扰他了。 终于可以走了,接过送的饼子撒丫子就跑。 “急啥,把饼子吃完。”骆离喊道。 二朴赶紧蹲下,两三口吃完,经过老丑改良过的子符,就这样被他们吞了下去。骆离身上就有子母符的母符。以后,二朴只要接近符法的范围,他们都能知道。 料理完二朴,骆离谨听族长的吩咐,回到山上后就找山灵练功去了。 此时,小本子在红房子里听珠珠弹琴,至从遇到二朴那天起,她一直心神不宁。夜深人静时,偶而有一股好像郁积很久的浊气涌上心窝,开始她还当是二朴的事情影响了心情;可是这两天,不光是晚上,白天安静的时候也会那样。刚才,她找尚世江把了把自己的脉,尚说她身体没问题。 她用手指摁心窝,还感觉很酸痛,不知道是身体哪根筋不对了,烦得要死。跑来听珠珠弹琴,平静多了。 按族长说的,要再等一个月,十天后,小本子就受不了了。骆离正好今天休息,见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忍不住问道:“你比我还着急杀张启山?” 听到这个名字小本子就一肚子火气,看见地上的木凳,一脚踩了上去。那把很“古老”的凳子被她踩得木屑翻飞。 “咋啦?”骆离吓了一大跳。 “气呀,快气死我了!心窝子酸痛,五脏六腑都是郁气,我身体好好的,可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小本子捏紧拳头,好像控制不住又要撒气,越说越激动。 骆离赶紧把她按在凳子上,仔细看了看,确实如她所说,身体没有问题。 “会不会是每个女人的那几天?”骆离试探着问。 这样一说,小本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懒得跟他说了,跑出去找露露练拳。 练完功的尚世江也坐过来向骆离指责小本子近日的暴躁和异常。 听说她这种情况不是一两日了。近段时间骆离一进林子就是两三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觉得 事情可能不简单,他没忘记小本子可是有先知本领的人。 赶紧跑出去找她。正跟露露打得热和朝天的小本子突然被人打断,鼻子一哼,停下手,大声吼道:“干啥?” “咱们下山去,跟棠前辈聊聊天。” 小本子一听,郁气顿时消失一大半,回道:“好啊!现在就去。” 露露好不容易有了用武之地。博心上人一笑,见他们要走。好不气恼。 一回生二回熟,下过一次山了,他俩也没叫老丑和尚世江,跟露露招呼了一声。免得人不在,有人找他们。 走在下山的路上,小本子气也顺了,像太阳照进迷雾里,惭惭消散。 骆离随便一试,果然猜中了,肯定是棠秘子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隐隐担心。 进了电话亭,小本子见骆离拿着电话半天不说话:“怎么了?”发现骆离脸色也不好。 “电话打不通了。关机。” “打警局电话。” 合江警察局里,熊枫正和大帮子人在开会,就是关于棠教头的。 州里都把新学员送到合江来培训。因为棠秘子的威名远播,功夫着实厉害,他又跟年轻人打成一片,任何学员提起他都是竖大拇指。刚刚分配下来一批警员,准备在棠秘子手下集训三个月,结果他人走了。 局长又去了州里。只能熊枫挑大梁,处理这起意外“事故”。 那些人本就是冲着棠秘子来的。逼着熊枫给个准话,棠教头到底啥时回来! 熊枫保证让棠指导的第一批徒弟先出来带带他们,等他本尊从山姆国回来再说。 还能怎么着?上面都把人安排过来了,不可能主动把人赶走。熊枫焦头烂额,巴不得这些有便宜就占的人自己走掉,反正培训的这批人没一个是留在合江的。 办公室里越吵越凶,带学员过来的外局小头头们好像看透了熊枫的小把戏,逼着他交出棠秘子的联系方式,他们自己去联系。 熊枫那个气呀,老子人还杵在这儿呢,你们就想挖墙脚! “各位,容我上个厕所。”熊枫嗓子都哑了,费力吼出一句,不等人反应过来,逃也似地窜了出去。 根本不敢去厕所,来到一间杂物房,摸出震动的手机。还有点疑惑,这是哪个国家的号码? “熊队长,我是骆离。” 啊呀,熊枫松了好大一口气,他打了一天棠秘子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下飞机,现在听见骆离的声音无异于天籁之音。说实话,他很担心棠秘子一去不回;毕竟人家是江湖人士,另一个说法是社会闲散人员,无组织无纪律;如果跑了,他们也只有干瞪眼。难道还逼着人家不成?人又没犯罪。 “小骆啊,你能来电话太好了...”他预备感慨几句就打听棠秘子的下落。 “熊队长,我有急事找我棠前辈,请问他在警局吗?” ...... 熊枫贴在耳边的电话差点从手中抖落。 三下五除二,把棠秘子前天收到电话,说家里有事,订了昨天晚上八点的飞机,飞去山姆国迈啊密的事情说了。 棠家人又出事了!骆离和小本子脸色铁青,二人同时想到:可能跟张启山有关!他拿棠家人下手,不是第一次了。 因为小本子就是个雷达,发现二朴当天她就开始心里郁悸。这样看来,棠家出事,比棠秘子去山姆国还早七八天。张启山这个老混蛋,双管齐下,一边找人上陇族,一边在国外朝棠秘子的家人下手。 骆离冷静下来后,再问了些棠秘子的事情,得知他还特意交待了徒弟秦恒的安排,让熊枫允许秦恒住在招待所里。 那就肯定不是小事,更确定了是张启山搞出来的祸事。心里顿时急躁,未作考虑,就决定跟过去。 熊枫听说他们要去山姆国,原本想让他们给棠秘子带个话,见骆离口气发急,想必真的出了啥事。也不好再提了。 骆离打完电话,已经是晚上九点,两人连夜回寨子。走到半路。遇到露露跟珠珠打着火把下来接他们。 露露傻头傻脑,脱口一句:“还以为你们要在山下过夜。”说完瞅小本子。 小本子白了他一眼:“棠爷爷出事情了,我们马上要走。” 啥? 露珠二人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用眼神询问骆离。 “边走边说。” ...... 回到木屋,族长听说后也过来了。她暗自分别看了一眼骆离和珠珠,心里有些遗憾。只叮嘱了一句:如果抓到张启山,务必带回陇族来。她要亲自把张启山结果了。 说真的,小本子和骆离都“舍不得”。他俩跟族长的愿望一样。只是含糊回道:“尽力。” 骆离问老丑和尚世江的打算,老丑生气地回了骆离一句:“我当然要跟你们一起,尚道士在山上还可以练功,我在山上只是养老。”想想又加了一句:“我不会是累赘!” 尚世江压根就没想过要去。他跟着骆离主要的目的是清除荣家族那帮祸害。至于他们说的张启山,他没有多少概念,想必骆离去就够了。他的功夫正练到紧要关头,特别还有珠珠在灵气充溢的陇族。好不容易遇着一个可以破他命格的姑娘,他怕走了没机会再回来;原本就没想过要清心寡欲地过一辈子,趁着骆离走了,或许他机会更大...... 看见他犹豫,骆离明白了,支持他的决定:“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加紧学习,不要松懈。” 尚世江如释重负,笑着点头。 珠珠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骆大哥他们都走了,我们这里也不养活外人,请尚道士还是去别处等吧。” “珠珠说得对,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准备,这木屋我先给你们封了。只带随身物品就可以。”族长说完,带着露珠两人走了。 尚世江闻着族长烟杆里飘过来的烟气。简直懊恼得能吐出三升血。 现在三人都望着掉了单的尚世江,小本子想问问他还有什么去处。 骆离忽然记起秦恒的事情,说道:“尚道士要不去合江吧,去找警察局的熊队长,让他把秦恒交给你。那是棠道长的关门弟子,据说很有天赋。葛氏道术你也学了半年了,试着教他。” 尚世江还沉浸在珠珠的“无情”里,颇为失落。 骆离加重了语气,他才反应过来,听说秦恒有天赋,顿时认真起来。仔细记住了每句话,接过骆离给的信物,重重点头。 骆离对他的办事能力很放心,尚世江这人虽然学道术天份不足,但是交待他简单的事情还是能办好的。 “山灵,你也跟着尚道士。” “我不!”山灵怄上了,想撇开我,没门! 尚世江也连忙表态:“带上山灵吧,他习惯了跟着你。” 骆离恼恨地看了他一眼,盯得尚世江赶紧闭口。 拉过山灵,悄悄对他说:“听话,尚道士需要你,棠前辈新收的徒弟还需要你指导呢。我不放心他,怕他教不好。”说着指了指脑袋,意思是说尚世江脑子有问题。 山灵咯咯笑:“别想哄我,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看着主人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了,仔细体会了他的意思,再也不敢吱声,要哭不哭的样子,着实可怜。 吧唧着小嘴说道:“我知道,我的体质不同,离得太远怕出事。” “乖......” 这一夜,谁都没有练功,睡不着也得睡,养足了精神。 早上老丑抽出两万块钱递给尚道士,骆离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些事。 尚世江拒绝道:“不用,我身上有钱,上次为了跟律哇的庞加巫师去荣百山,我把骆离送我的鲁班尺便宜卖了。遇着你们后,吃喝住行我都没花一分钱,现在还有八千多,合江消费低,够用了。” 小本子听说那把尺子在马浩宇手中买成五万块,都不想打听他卖了多少钱,懒得埋汰他。也只有他这么傻,帮别人做事,还得自己花钱。 老丑还是坚持给他:“钱多不坏事,秦恒已经进了道门,你总不可能让人家和你一样节俭,逼得他向家里要钱花。也省得丢了棠大富人的脸,棠道长可是戴劳力士的人。”怕尚世江不好意思,老丑故意说得诙谐了一点。 尚世江哪里不懂,再推脱就过了,接过来,揣进内衣兜里。 ———————— 感谢书友“西门飞雪”投来本月第一张月票,大家看看包里的保底月票和系统赠送的评价票,记得投哦。(未完待续) 第301-303章 迈啊密-任小丽的转折点 到了山下,他们把尚世江和山灵送到边境线才离开。 走回来时已是下午,看来得先找家旅行社订票,还要去城里住一晚。赶到棉国西部唯一有机场的光城,肯定天都黑了。 “你们看,那人是不是珠珠?” 骆离和老丑顺着小本子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背着旅行包在路口东张西望,穿着紧身超短牛仔裤和白色t恤的人,还真的很像珠珠。这身打扮站在穿长包裙的棉国格外刺眼,除了皮肤稍黑外,跟大秦人没有区别。 小本子心里一紧:她这是打算跟过去呀! 骆离几人一走,珠珠就从另一条险路跟着下山,知道他们要送尚世江回棽山南,所以站在路口等着。此时,也瞧见了他们,正高兴的朝他们猛挥手,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骆离和小本子真高兴不起来,脸色自然不好看。 “你们赶紧的,进到镇上还得坐车去市里,晚了没车了。”珠珠俨然不觉自己是不请自来,自作自画地指挥起他们来。 小本子故意问道:“谢谢珠珠特意来送我们的,你要帮我们订机票?” 珠珠瞅了一眼骆离,也故意回道:“想啥呢?这丁点事哪值当感谢,我是要跟你们一起去的。是不是好开心?多了一个高手相助。” 小本子一头黑线,骆离不表态,她也不好说什么。 看样子珠珠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一起了。骆离只得问她:“东西带齐了?” 小本子的头顿时耷拉下来,得,早就该想到。认命吧。 到了市里,订好机票吃过了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估摸着迈啊密的棠秘子已经起床,骆离用宾馆的电话再打给棠秘子。 刚一接通,耳朵里就传来棠秘子语无伦次的声音:“今天刚刚开通国际长途,我派了秦恒去陇族找你们,他人这么快就到了?哎呀。先不管他怎么找到的,我告诉你。出大事了。那个路鸣还没死,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跟张启山在一起。我大哥在这边无缘无故地得罪了一个小人,被人给整了;他棠敬之怎么可能和黑帮打交道,那人也是个正常的商人。只是投资失利,却要黑了心的把他当作冤大头往死里宰。我昨晚到了这边,发现出手的人是路鸣,老子在合江接到大哥电话时就猜到是大秦道士下的手,我大哥的情况很像......” 万万没想到,贱人夫妻生的那个贱种命还真是长,还没死! 骆离在电话里不好跟棠秘子说太多,更没说路鸣肯定受张启山的指挥。简单明了地告诉他啥时来接人,见了面再说。 打完电话。把情况告诉了所有人,原先的猜测被确定了,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各自回房。早早休息。 两个女孩一间房,小本子破天荒地给了珠珠一个冷屁股,不想搭理她。 珠珠睡着了还在笑,压根没把小本子当成劲敌,这大半年来她已看出来,骆离只当小本子是妹妹;她先前还以为骆离对小本子有意思呢。 “小本子你要装矜持不敢表白。我可不会那么傻。”珠珠在心里默默说道。 老丑看得明白,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骆离。问道:“小本子和珠珠你考虑哪一个?感情的事情,它啥时来不是你能控制的。我瞧着,这两个都是好姑娘。” 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的骆离,给小本子三个字吓醒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小本子?” 老丑摇头,叹息一声,说骆离当局者迷;连棠秘子都看出来了,不然怎么会送他们一对情侣表。 惊得骆离一身冷汗,跟小本子相处时的情景一股脑儿地涌出来。如果这话是从棠秘子的嘴里说出来,他兴许不会当真,可是老丑不一样。骆离越想越心惊,又猛然想起闻一清坟钱的纸钱...... “咚”地一声,无力倒了回去,光是珠珠他都不知道怎么相处了,加上小本子,他真是没办法了。 “曾叔,你不该告诉我的。”骆离使劲搓着他的板寸头。月光透进来,照着他鼻挺的五官,瞎子也看得出他一脸烦躁。 老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甚是开怀,真是好久没有笑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停下来。说骆离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年轻时有哪个志同道合的女人这样对他,为她死了也值。 “骆离啊,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男女感情之事本就逃不掉。况且,我看那两个姑娘都是大气的,你趁早定下来,让另一个人早日解脱。” 骆离当真认真思考起来,如果要让他跟谁相处一辈子,肯定是小本子无疑。小本子和他都是孤家寡人,相依相偎,离了他小本子随时都有可能死掉。除开这些,他也和小本子最搭,性格也像,该狠辣时从不手软,也同样有一颗善良的心。至于珠珠,可能是来势汹汹,他一开始就关闭了心门,怎么想怎么不适合。 老丑还等着他的回答,没多久,骆离床上竟然传来呼噜声。顿时无语,闭上眼睛,跟着入睡了。 飞机早晨九点半,他们还要转一次机,所以六点多就起床了。小本子和珠珠睡眼惺忪,昨天晚上两个都没睡好。 骆离随意地跟小本子搭腔,突然又记起昨天老丑说的话,一时舌头打了结。两个迷迷糊糊的女孩都没注意到,各自歪在沙发上,等着老丑买早点回来。 骆离低着头,坐在他们对面,其实眼睛却忍不住朝她们脚下看。心中百转千回,其实昨天晚上他假装打呼,人根本没睡着。闭着眼睛装睡到天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装得了心事的人,做人做事都不爱迂回。不知道还好说,既然知道了。他...... ...... “要不要啊?”小本子额头都要碰到他大脑门了。 “啊?” “想啥呢!我问你要不要去见见任小丽。” 任小丽...骆离默念,猛地提高声音,异常认真地对小本子说:“这次从山姆国回来,我们就结婚!” “嘭!”珠珠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心脏怦怦直跳。两眼发直,定定地盯着骆离,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骆离却看着小本子,一眼不眨。他的心也跳得蛮厉害的。 空气凝固了,最冷静的莫过于小本子,她打破了这吓死人的沉默,问道:“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从山姆国回来。我们就结婚!我,骆离,和你,闻无本!” “为什么!?”珠珠和小本子同时吼道。 骆离还没来得及回答小本子,她就被珠珠掀开了。 珠珠一脸痛色,质问骆离:“你为了不让我跟去,竟然用如此拙劣的借口!” 珠珠气得不轻,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下一瞬。骆离很有可能挨打。 骆离强行拉过小本子的手,小本子使劲挣脱,她误会了骆离的意思。把珠珠的话听了进去。 “你别动,你听我说!”骆离有些激动,吼得特别大声。以为是刚刚冲动作下的决定,逼到眼跟前来,才发现他是满心甘愿的。 对着满脸羞愤甩头的小本子说道:“昨天我一夜没睡,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思。昨晚曾叔告诉我。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其实里面早已装满了你。别人闯不进来了。既然这样,我们何不敞开了心怀,何必还要让其他人煎熬!” 其他人?珠珠的眼泪夺眶而出,喃喃自语:“至始至终,我都是其他人!”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可恨的字眼,骆离别无他话。珠珠就好比他的挚友,看见她哭,心里很不好过。 小本子还是挣开骆离的手跑了出去,她非常需要冷静。 珠珠伏在茶几上大哭,骆离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她身后。 老丑在门口遇见眼圈红红的小本子,进来看又见这副情景,知道出大事了。想装着没有看见转身出去,珠珠的哭声却戛然而止。 她抹了抹眼,身子还在发抖,哭得太激动了,控制不住。哽咽了几下,嘴唇一张一合,半天没说出话来。 骆离和老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眉头跟着她的嘴唇迁动,揪紧了心。 “哪怕你早一天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平复好心情跟你出国,就当是朋友,我也想帮帮你。但是...但是现在,我心口特别疼......我做不到。所以,我先回去了。” “保...保重。”珠珠颤抖着说完,再次吐了吐气,对着他俩抱拳。干净利落地转身而出。 老丑和骆离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好姑娘啊!”老丑狠抽自己两耳光。“对怪我!昨晚不该多嘴。” 骆离欲言又止。已经拒绝了人家,说得越好听就越虚伪,骆离宁愿珠珠从此再也不理他,这样他才好受些。 茶几上的早餐,原封未动。整整一个小时,他就数着腕上的表针打发时间。 “该走了。” “不等小本子了?”老丑不懂怎么哄小姑娘,所以也没去找小本子。 “嗯。” 以骆离对小本子的了解,她多半一个人去机场了,其实她的脸皮很薄,不然也不会把心事瞒这么久。 八点半到机场,不出所料,小本子果然站在安检口等他们。见骆离傻笑着看着她,不由自主又红了脸。 骆离走过去,很自然地拉住她的小手,小手还想抽出去,他加大了力气。老丑偷眼瞧见小本子的故作严肃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也是甜蜜蜜的,忍不住想笑。 上了飞机,小本子的手心湿漉漉的,这个傻子一直拉着我干嘛!说道:“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吧,你不要拉住我的手不放。你看,我手都起汗了。” “好。”骆离依言放开,火性体质的他。手心倒是蛮干燥的,一点也没感觉到不适。 “你可以把手臂放在我脖子后面。” “好。” 她说什么,骆离都说好,像是卸下了重担,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既然迟早要娶老婆,娶了就是,免得花花草草纠缠不清。自己的生世复杂。前景不明,可能最合适的就是小本子了。他们的命很早就连在了一起。既然这就是天命,骆离顺应便是。况且,他确实很喜欢小本子,有时候看见露露献殷切。有些不舒服,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 十几个小时的机程很长,小本子窝在骆离怀里睡着了。 骆离和老丑轻声商量着到迈啊密之后的事情,老丑和路鸣可是老“相识”了;他第一眼看见路鸣,就心怀厌恶,没想到命还真是硬,还以为早他之前就被封存义弄死了,叮嘱骆离这次一定不要放过姓路这小子。 山姆国迈啊密,是座港口移民大城市;几十年前。对面的咕巴国开放了两次港口,把社会底层的烂民流浪汉还有妓.女通通赶到了这里来。可是现在来看,它却是山姆国第二大金融中心。一群低素质的赤贫偷渡客,却把一所小渔村建立成了如今这般繁华的大都市。所以,现在这里虽然鱼龙混杂,更意味着机会,还有源源不断地投机者涌进来。 棠秘子的大哥棠敬之,原本打算退休的。被七七门吓出国门,定居在此。在这种随处充满机会的城市。他要是不玩几把,就是对不起的专业。所以,这一年来,他原本发展得还不错,过得顺风顺水。 没有想到,不久前一场灭顶之灾降到他身上。妻子横死,次子腿残,赶过来的长子刚下飞机就失联。 找到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咕巴佬,长子在咕巴佬手中,对方张口就是两千万。他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担心给了钱还是见不到儿子,所以就想到了求助自己的道士兄弟棠秘子。 棠秘子没敢惊动大哥,自己一个人悄悄去机场接回了骆离三人。把他们安排在,一处环境很不错的中档社区。 “又给你添麻烦了。”棠秘子很是愧疚。 骆离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明明是自己给人家添麻烦了。到了棠秘子安排的住处,骆离用上隔音符,就把张启山挑唆二朴上陇族找自己治病的事情对他说了。 棠秘子立马反应过来:“他娘的,张妖道没人用了,路鸣还成了头号打手?他到底是啥意思,上次你上当这次还用二朴,当这两人是吉祥物了吗?” “谁知道,前辈你千万不要说连累的话,我才是真的愧疚。是二朴露了马脚,被我抓住了;他们原本是想跟着我上陇族,然后捉住陇族的人,逼我去鹂国治病,张启山可能想去鹂国整我,棠会长是他的另一手准备。我猜,他们也缺钱了,二朴不久前才到陇族,棠太太半月前就出事了。”骆离习惯用东海州人的称呼称棠敬之 “行啊!急着送死,你现在法气这么强,我就不信张妖道养好了伤。对了,你怎么不遮掩一下?” 说到这里,骆离突然想一件疑惑的事情,问道:“张启山是怎么知道我在陇族的。” 棠秘子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被骆离一问,也随口问道:“是啊?” “不对!” 一旁的老丑赶紧竖起耳朵:“什么不对?” 棠秘子又摇头,自言自语:“应该不会吧。”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一月前任小丽第一次打电话,我就说你们去了棽山陇族。她没听说过,我怕她不信,指明了是棽山北一个隐密民族。” 小本子和骆离还是摇头,怎么可能是她。 棠秘子也道:“我就说不可能是她吧,一个小丫头,还是我们自己人,不会有问题。” 只有老丑深琐了眉头,他是吃过女人亏的,越漂亮越是不可信。他从没见过任小丽,只是凭直觉怀疑她。 ****** 小丫头任小丽,这时正在好来乌影视基地的片场,身后跟着两个高鼻褐发的洋人助理。看着临演在帮她在开戏前走位。惬意地躺在简易椅上。 她到山姆国的前几个月,语言不通习俗不同,生活非常不习惯。但是她有见得了光的身份。不用去打黑工,在一间小工作室里找到了做平面模特的工作。为了赚钱,在相较大秦风气豪放的山姆国,越来越放开自己,半裸的生意都愿意接。任凭她多么努力,每周的工资除了必要的花销,也所剩无几。 工作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一个毫无资历的新人,口语也不好。没有任何社会资源,只能去捡人家挑剩下的工作,哪有什么机会出头。 最初她还想着要争口气,把花的钱全部还给骆离;无形中给自己增加了压力。事业的不顺,失恋的痛苦,让她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 喝醉后是她最开心的时候,语言补习班也不去上了,日子越过越堕落。后面哪里还想着还钱?把棠秘子给她留的备用钱都花光了,夜夜流连于酒吧,活脱脱一个失足女。 一旦打开了源头,想要收手就不那么容易了,花钱如流水。很快就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后来听人说,迈啊密更有发展的机会,她就从扭约转道迈啊密。 一个星期后。她明白,这又是掉到坑里了。摸着除了路费外仅剩的一百刀,走近了酒吧。打算最后放纵一次,然后滚回扭约,重新开始。至少那里有她还没到期的房子,不至于露宿街头。 女人喝得半醉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每每这时,就有猎艳的各色男人主动把酒递到她的手上。任小丽总是推拒回去。她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所以她从来不去三流酒吧,也从来不喝别人的酒。 有人递酒来,任小丽就知道喝得差不多该走人了。故意摇晃两步,拿起坤包:“w.”我得走了。 “你可以说汉语。” 任小丽颇为意外,开始抬头,认真打量面前这个男同胞。一米七五的个头,对男人来说略长的头发,遮住了整个脑门儿,以及半只眼睛。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右手两指轻轻转动着左手上那枚奇怪的戒指,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怎么称呼?”看来这个男人对她起了很大兴趣,笑着问任小丽,声音很好听。 “冉媚。你呢?” “真是名如其人。我叫路鸣。” “你也是。” 路鸣微眯眼睛,笑道:“看来是我打扰到冉小姐了。” “路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说你蛙鸣狗吠,而是称你是鹤鸣之士。” “哈哈...冉小姐真是好口才,既然我们一见如故,又都是远在他乡,肯请冉小姐赏路某一个脸面,给个机会。”说着递上酒怀。 任小丽没有犹豫,坐了回去。太寂寞了,终于遇见一个看得顺眼的本国人。 半怀酒下肚,任小丽就醉倒在路鸣怀里。 ...... 路鸣从海临查棠敬之,查到了迈啊密,今天有了点眉目,心情大好。随便找了家酒吧,竟然让他遇到一个大美女。久纵情场的他,自然而然地把任小丽放在了酒店的床上。 任小丽是真的喝醉了,那杯酒并没有下任何料,只是加重了酒精浓度,路鸣从来不靠法术和其他东西来搞女人,那是对他猎艳技术的侮辱。今天用酒已经是破了戒,因为猎物太正,他心急怕失手。 照例,他先把人脱光光,再仔细查看一遍,看人是否“健康”。 床上的任小丽觉得冷,本能缩成一团,像只可怜的小猫咪。吐气如喃,口中哼着不成句的话。 路鸣俯下头,认真听她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骆离.....骆离......” 路鸣猛地弹开身体,直觉,她说的是骆离。 “喛!”哪跟哪,怎么可能,他又马上否定。 “那个年轻道士?”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任小丽没有反应。 路鸣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思考了后,改口道:“我不是普通的道士,不能给你幸福。” 任小丽当真是又梦到骆离了,皱起眉头马上回道:“借口,都是骗人的。你不喜欢,不喜欢我!”好似在跟人堵气,撅着嘴巴,两手还在四处乱挥,又像撒娇又像撒气。 路鸣眼神骤寒,下意识地一巴掌拍过去,任小丽嘴角霎时流出血来。她突然被惊醒,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一个男人压了上来。 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非常感谢这位好兄弟“199iqiur”!又一张月票!(未完待续) 第304-306章 情场老手的表演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道术宗师》更多支持!)路鸣用力吮吸着任小丽的嘴,被他打破的口腔里净是血腥气,更使他兽性大发。仿佛也在跟人堵气,舌头粗暴地在她嘴里一阵搅动。上下齐手,头埋进高耸的山峰,疾速地胡乱扯掉自己的外套。 他从来没有如此急不可奈,因为身下的女人跟骆离有关系,有可能是骆离玩剩下的。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她的心里有骆离。路鸣本就发育不健全的心理,此时血脉偾张,胸腔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怒气甚至超过了*。 哥哥路凤死在骆离的手上,他的师傅又杀死了父母双亲,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天就让你这个小贱人来偿还一点利息! 两手用力,使劲搓.揉,任小丽浑身都被他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前戏玩得差不多了,路鸣已经退得光溜溜的,紧接着要来一出“宝龙涎,欺凤饼,老翠连云”。 没料到,前路狭窄曲折,好像还有阻隔物。霎时,路鸣竟然从心底溢出一股欢喜,火气被浇灭了一半。 不知不觉,他动作也轻柔起来...... ...... 完事后,任小丽还在昏迷中,路鸣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被吻得微肿的嘴唇。他睡过的女人何止百个。可没有一个是处。第一,他不喜欢,他的第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富太。那是个床上高手;路鸣被她调教出来,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迷人。第二,他在女人身上花的心思不算多,一般是人家主动贴上来,这样的女人,怎么有可能是处。所以,面前的“冉媚”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尝试。 突然有些后悔。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是“冉媚”的第一个男人,必须完全占有。要让“冉媚”这辈子都只能跟着他。 路鸣紧皱着眉头,掏出盒烟,点上了一根。 飘散的烟雾里闪动着他阴森森的眼神,很快。就想出了一招妙计。 于是,他下床,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一小时后,带回来一个黑人。 “事成之后,钱包拿走。” 黑人忙不迭地点头,没得他允许,不敢说话,用手比着ok的手势。 “都记住了?”路鸣再次确定。 高大的黑人半躬着身子,高频率地不住点头。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 路鸣把他带到床边,示意她压在“冉媚”的身上,再递给他一把匕首。 黑人照做。 然后。他动作麻利地在自己身上弄出几条明显的伤口,把衣服也撕烂,紧接着用法术把冉媚弄醒。 任小丽幽幽转醒,路鸣快速回到自己的表演位。 醒来的任小丽,第一反应是拼命挣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刚喊出一句。路鸣拿着电水壶“哐”地一声,砸在了黑人的背上。 任小丽吓得发抖。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抓住被单紧遮住自己的身体,张大着嘴巴,忘记了呼救。 黑人假装受伤,赶紧提起本就没退完的牛仔裤,朝任小丽晃动着手中的匕首,凶神恶煞,威胁他们不许出声。 路鸣不惧,“奋勇”冲上前,黑人一个猛刺,他又被匕首给逼退回来。趁着两人身体接触,敏捷地把钱包塞到了黑人的裤裆里。 黑人再次威喝了两声,快速退到门口,像头灰熊般逃窜而去。 演得很好,值!路鸣夸张的大喘着气,赶紧回来关心任小丽:“对不起,我刚刚也被打晕了,你......没事吧?” 身上一根纱都不沾!满身是牙印!这叫没事?任小丽用被子捂住口鼻,埋在里面狂呼乱吼!一动起来,下身就钻心的疼。 看见她的动作,路鸣就知道,事成了。故意说道:“别怕,他跑不了,我们马上报警。” “不!”留下案底迟早要被骆离知道,她不会去的。 路鸣好像非常踌躇又非常愧疚,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冉小姐,全是我的错,没能保护你。你喝得太醉了,我扶着你进来,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那黑鬼冲了进来。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会对你负责的,一辈子。” 任小丽此时满心绝望,哪里听得进去,直叫他滚。她根本不想活了,哪用他负责。 路鸣好哄歹哄,加上术法使她静心。他从没想过,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有耐心。 中午时,任小丽终于不哭了,红肿着双眼,说要走。 路鸣打电话让客房服务员为他们买来衣服,递上一张卡,还不好意思,对任小丽道:“现金全被抢光了,只有这张卡。” 任小丽一动不动,好像没听见。路鸣忍不住迁出一丝笑,心道:再大的破绽,估计你也看不见。 退房时,任小丽见前台划了两个房间的价,向路鸣投去一眼。 路鸣装着没看到,右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任小丽并没有反抗。 出了酒店中,带着任小丽去到银行,取了大笔现金。然后问她:“冉小姐,你想去哪里?” 迈啊密就是一个恶梦般的城市,任小丽只想快点离开。 路鸣自作主张:“要不去扭约吧,在那我还有一所空房子。我说过会对你负责一辈子,我的就是你的,你先住在那里。” “呵!”任小丽冷笑一声:“你心甘情愿?” “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你的错,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处.男。在这个国家,谁还在意那些东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是真的喜欢你,当然心甘情愿。如果我不心甘。大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而不会对你许诺。你可以先试着和我相处一下,如果真的对我没感觉,我绝不勉强。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忘掉不愉快的经验。” 任小丽睁大眼睛,阳光下。路鸣的神情看起来真挚而热切。她紧握自己的双手,拼命压抑心痛。难道......这辈子真的和骆离没可能了吗? “瞧你,怎么又哭了,等下去饭店,我找块冰帮你敷敷。” “呜——”本来没有哭出来。现在她大哭了。 ...... “lina,可以了吗?”走完位的临演问任小丽,把发呆的她惊醒了。 她笑着微微点头,“辛苦了。”示意助理递上一个红包。 这是她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戏,二号女角色,导演也是大秦移民。谁都知道她是关系户,但是她出手大方,哪怕是为她递瓶水。她都会给感谢费。大秦俗称红包,所以,她有了个绰号。背地里人们叫她velope。 至从跟了路鸣,任小丽发现她的生活从此改变了,再也不缺钱花,随时可以还棠秘子当初资助的费用。电影事业,现在只是她无聊时的消遣。 一个人的时候,她忍不住想。骆离果真不适合她,心里念着他的日子。过得太苦了。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路鸣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很忙,一个月有大半个月在迈啊密。但是他们的感情却越来越好,路鸣温柔体贴,对她痴迷得不行。床地间的事情,她一直很厌恶,可是路鸣却每次都能让她感到满足和开心,某位女文人曾经说过: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那啥。果然没错! 惭惭地,她对路鸣敞开了心扉。不但告诉了自己的真名,曾经的感情也说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嘴角上扬,男朋友还有点吃醋,样子突然变凶,像头发怒的小狼狗,想起来就好笑。 上次打电话回去,本是准备还钱给棠秘子的,但是听到他句句关心的话,又忍住了。随口问了一句骆离,哪知他已经不跟棠秘子在一块儿了,带着小本子去了什么陇族。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民族,太奇怪了。知道骆离走到哪都带着闻无本,任小丽的心里还是冒出一股酸涩。 不过,想到路鸣,她又笑了。路鸣非常关心骆离,非得逼她说出骆离的去向,生怕人家来山姆国,把自己抢走。真是傻,现在谁还能把她抢走。 ****** “得把路鸣引出来。”得知棠伯文还在他们手上,骆离决定先把路鸣料理了,然后咕巴佬就不是问题。 棠秘子也道:“是啊,我要是不看到我大哥偷拍回来的照片,还不知道这事姓路那小子掺了一脚。咕巴佬带着他出来跟我大哥谈判,不用说,这事肯定是他主导的。擒贼先擒王!” 老丑接嘴道:“问题他不是王,先要搞清楚张启山在不在这里。你们又不许我开启禁制寻找他的行踪。” “到现在为止,棠伯文失踪多久了?”骆离问棠秘子。 “刚好一周,用周转资金拖着,已经给了七百万。” 拖了这么久,那边还没着急,也是够奇怪的。“前辈,你确定人还活着?” “是的,肯定活着。” “二朴那边应该有动静传到张启山的耳朵,想必拖不了多久。” 骆离真是搞不懂张启山到底想玩什么,难道是找到办法克制紫带了?亦或是已经养好了身体?最坏的可能是与荣家寨联手了,这才是骆离最棘手最担心的问题。 最后他们商量好,由棠秘子再送钱为借口,先把咕巴佬给弄出来,引出路鸣。 他们并不知道:一切的源头是任小丽,或者说是棠秘子,打破了骆离他们在陇族平静的生活。 ****** 此时,路鸣刚下飞机,工作完的任小丽开着一辆超跑去接他,他只能在这里停留一天,明天又要飞迈啊密。 路鸣并不知道危险悄悄降临。心里计划晚上十点联系张启山,问问他那边情况如何。 他从张启山那里得知,张手中的碧水天珠在九个月前失去了骆离的“信号”;最后一次显示。骆离出现在云江县;张启山并不意外,也无能为力,养伤为重。后来他们从任小丽口中套出,骆离是去了陇族。 虽说张启山还在养伤,最近,路鸣却发觉他的中气一次比一次足,前几次通话。完全感觉不到张启山经脉受过重伤。变化太明显,总觉得他还有什么底牌没告诉自己。想必他已经恢复了。因为棠敬之这条线,原本是预备先掌握在手中,以待后用的。可是上个月,他却通知路鸣提前启动。 后来又从任小丽口中得知了陇族的事情后。张启山和路鸣都坐卧难安。那是什么地方?如此奇怪,连相隔不远的碧水天珠都没法探查到踪迹。加上任小丽听棠秘子说,骆离是过去练功,把之说得神乎其乎。他俩都觉得要坏事儿,害怕骆离得到什么奇遇,更加难以对付。 于是,逼得张启山增加了一个计划,所以张亲自出马,找到了二朴。便有了二朴上陇族的事情。 路鸣私心里希望张启山已经在鹂国抓到了骆离,这样,就没他啥事了。不管张启山有没有恢复。也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后招。路鸣只想在山姆国过他的逍遥日子,再想办法把张启山下在他身上的禁制给破掉,真正逃离张的掌控。 原先他以为拜在张启山的门下,是件幸事;现在他有了任小丽,只希望能够过回以前和师傅在没有七七门掌控时的奢靡生活。 “honey!”任小丽使劲朝路鸣招手。 路鸣心情大好,飞快跑过去。抱住娇美人就是一顿乱啃。吻得任小丽都喘不了气,轻声嗔怪他。越发显得风情万种。 路鸣见了恨不得一口把她揉进怀里,好好疼一翻。 两人好得蜜里调油,最后嘬了几下才开车回住处。 车上,路鸣一手开车,一手抚摸任小丽的小手,好像随口一问:“宝贝,如果你再见到前心上人,会不会不要我。” 舒服地靠在车椅上的任小丽故意瞪大眼睛生气道:“又来了,那不是前心上人,那是前世;只有你这个魔障才是我的今生。好好的,干嘛又提。” “不放心嘛,我想再确定一次,才会心安。”路鸣盯着公路,闪烁着眼睛。 “整天瞎想,这次只能呆一天,就不要聊那些煞风景的话了。” 路鸣马上认错,把任小丽逗得心花怒放,到了任小丽的公寓楼,自然迫不及待地恩爱了一回。 看任小丽熟睡了,路鸣照例进到厕所,燃掉隔音符,与张启山通话。 电话一接通,张启山就问道:“人过来了吗?” 路鸣眉头一紧,暗自揣测:难道鹂国朴家那边没戏? “问你话呢?”张启山不耐烦。 “没有。” “那就打起精神,时刻注意着,我的天珠前天又显示了那小子的动向。我查了查地图,应该是棉国的一座大城市。你知道,如果他人到了山姆国,离得太远,也是和他在陇族一样,天珠是显示不出来的。” “师傅,弟子明白。” “好,那个姓任的女人就没必要再应付了,专心守在迈啊密,不用你做什么,只要确定他们来了就行了。如果不小心被露了马脚,能不能保住你这条命都不知道,还想什么女人。” 路鸣面无表情,口中答应。 “我这边有个新发现,或许,是我们的机会,又或许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张启山的语气有些奇怪。 难道他愿意把底牌说告诉我了?路鸣马上问道:“什么机会?” “你的任务是确定他们到没到迈啊密,别的现在不用知道太多。切记,你一定要保住性命,回到大秦自然就明白了。” “回大秦?” 路鸣第一反应是要离开任小丽,心中不舍。 张启山也听出了他的心思,本想再开口教训几句,想到后面还要用他,忍住了。更不会回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路鸣心情不爽。掐掉电话。看来张启山是不会来跟骆离交手了,那伙人一到,他就要回大秦。真是希望来晚一点。给他点时间说服任小丽回国,他不能忍受与任小丽分开。 迈啊密,骆离的住处,棠秘子带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这人叫艾伦.乔布斯,是个大秦通。 棠秘子刚刚介绍完,乔布斯就热切地给他们每人一个大拥抱:“我的工作能力一定能使各位满意。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骆离眼神询问棠秘子:这是...导游?生活助理? 棠秘子说道:“我抽不开身,刚刚安葬了大嫂。家里离不开人。你不知道,我大哥现在整个人都变了,门都不敢出,吓怕了。我不熟道路。也不懂洋文,远不如乔布斯先生在这里有用。” 骆离明白,问他们啥时见咕巴佬。 “昨天有联系过,他反而不急了,还给老子们说,见面的时间由他说了算!真他娘的憋屈,他就是算死了我们不敢报警;我就奇了怪了,难道他不急着要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本子问道:“不能找上门去吗?” 棠秘子紧皱眉头:“路鸣不跟他在一起。抓了他没用,反而打草惊蛇。再说,他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 那就只能等了?骆离也很烦躁。看见艾伦.乔布斯已经履行起了自己的助理职责,从包里拿出地图铺在桌上。 “乔布斯先生,我们暂时没有观光的兴趣。” 乔布斯大笑,回道:“棠先生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我并不是要带你们玩,而是告诉你们保罗的活动场所。为以后你们的行动作准备。” 棠秘子解释道:“保罗就是咕巴佬,乔布斯熟悉迈啊密的环境。他是我小侄子伯儒的连襟,清楚所有的事情,自己人。” 骆离责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乔布斯张口就是他的工作能力,还以为是向导呢。 “一样要.....”棠秘子把“一样要付雇佣费”的话给吞了回去。“暂时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就叫找艾伦。” “行,你快回去吧。” 棠秘子走后,乔布斯摊看本市交通地图,一点一点的指给骆离看。小本子也在一旁暗自在心里作计号,主要是“撤退”的路线;乔布斯把没有天眼的地方全部用绿色的笔勾勒出来,交通要道划出红色的粗线,隐密的小道用上黄色,一目了然。 车库里停着一辆配备防弹玻璃的悍马,万事俱备,只欠路鸣了。 骆离心道:乔布斯的准备工作是很充分,但是他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交通路线。 小本子又想起“老朋友”任小丽在扭约,问乔布斯,这里离扭约有多远? “同一个时区,也就三个小时的机程。”乔布说着又拿出一张山姆国家地图,指给小本子看。 三个小时,至少两千多公里吧,小本子玉指在地图上划过两城间的距离,想想算了,还是不去见她了。 夜幕降临,他们跟着乔布斯预先去踩地,磨刀不误砍柴功。这里不比国内,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法律,不想出了差错,搞得回不了国。 咕巴佬保罗家门外果然是戒备森严,十步一个保镖,看来路鸣把他保护得很好。 乔布斯是个非常有行动力的姆国佬,三天前接到棠秘子的工作,当天就着手调查咕巴佬。没有惊动棠敬之的人,他熟门熟路地把骆离三人引进一家豪华赌场,一边跟熟人打招呼一边跟骆离说道:“咕巴佬最近是这里的常客,昨天我就有看见他。” 赌场里各种肤色的人都有,分了三个区域,看得人眼花缭乱。 “人多了目标太大,闻小姐跟曾先生就随便玩玩吧,我带骆先生去认人。” 小本子露出一丝担心,骆离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小本子秀眉横对,正想质问他是不是说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又见骆离指指她的坤包:“棠前辈给的那点生活费全在这包里,能增加几倍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故意露出会心一笑,挤眉弄眼。 一旁的老丑都给逗笑了:“行了,你去吧,我会提醒她见好就收,放心!” “我明白了,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你当心点。”小本子有了“大事”可做,一下就不紧张了。 乔布斯眼神一亮,思忖着完事后,也过来蹭几把。 咕巴佬肯定不在这边,人家是在贵宾区,那里全是富豪级人物。骆离跟乔布斯走后,老丑拉着小本子就在游客区里玩梭哈。 专挑人多的桌子,说道:“正好练练你的直觉,真正的‘先知’可不止是只能预计危险,是可以知晓所有事的。” ———————— 感谢书友:“两颗小豌豆”的打赏。(我的小说《道术宗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307-309章 聚煞符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道术宗师》更多支持!“要凭本事赢啊?”小本子十分郁闷,她原本想着用点雕虫小技,靠动机器的手脚黑钱呢,结果老丑把她拉来这里。 “别打歪主意,你想赢多肯定是要跟人玩。” 小本子苦着脸,心想:你明明是想考验我的先知能力。 老丑已经把从荷官那换来的筹码放了上去,小本子只得硬着头皮上。 初时有些紧张,跟着人家押白色的小面额,筹码上就有数字,她还是明白的。 玩了三把全是输,一点感觉都找不到,连玩法不懂。荷官脸上明显带着轻蔑,旁边的人当她是来凑数送钱的,有两个豪放的老乡还用言语调戏她。 她火气上来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屏蔽掉旁人的干扰,大着胆子一路跟下去,终于搞了懂规则和玩法。 后面的几把明显有了起色,惭惭地把胆儿也练肥了,干脆把这些筹码当成了花生米,感觉一到位,把把梭哈。 好在挽回了尊言,把调戏的两个本国同胞给打趴下了,位置立即有人补上。 老丑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掺言。见小本子这时玩得面如桃花,大汗淋漓,好不爽快,跟疯魔了似的。 忍不住提醒她:“小本子。注意别太引人注意。” 小本子应付式的点头,根本没听进去,眼看牌面上出了两个老k。大喊:“四条!四条!” 老丑看见骆离和乔布斯走过来,说道:“你男朋友来了。” 小本子抽空回道:“啥男朋友。”眼睛一直盯着牌桌。 “你的骆离哥哥呀,不是你男朋友吗。” 小本子差点咬到舌头,妈呀,这个称呼太陌生了,一时忘记他们的关系已经变了。心里涌上丝丝甜蜜,心里却埋怨老丑叔焉坏。爱看人家笑话。 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骆离,情绪还没转过来。羞道:“这是最后一把。” “看来收获不错呀,看你激动得脸都红了,也不擦擦汗。”骆离看见旁边放着好几块方形筹码,别人那全是圆的。就知道她肯定赢了不少。 乔布斯大概数了数,有二十来万,这才一个小时,真厉害。兴致来了,要带他们换个地方玩。 骆离拒绝了,意外之财,点到为止,让老丑去换成钱,然后走人。 乔布斯一脸失望。小本子瞧见他的神色,豪爽地说道:“这些你分一半去吧,不是你带我来。我也没这机会。” 乔布斯连连摇头:“闻小姐别开玩笑了。” ...... 晚上,棠秘子又打电话来,说咕巴佬仍然没有回话,要不是知道棠伯文活着,他都快怀疑人质已经死了。 “前辈,不用担心。他今天一天都在赌场里。貌似还赢了钱,我明天去会会他。” 棠秘子懂了。挂了电话就去找棠敬之商量后续事宜,根本不担心骆离搞不下来。 乔布斯也进不了贵宾区,今天晚上是带着骆离在入口处蹲守,运气不错,见到了咕巴佬。得知骆离要让咕巴佬输钱,觉得这事难办。 “没事,乔布斯先生,你只要带着我熟悉堵场的建筑结构,我就能做到。” 乔布斯心说:怎么做到?咕巴佬从不和生面孔玩,你一个东方人的面孔,要怎么钓人家上钩? 他想得太复杂,骆离的办法简单有效,根本不用露面。当然,肯定不会把会易容的事情告诉他。 吃过晚饭,就开始着手画符,这种符骆离还是身平第一次用。 说起来很伤阴德,这是把污秽之气引到人家身上,导致他喝口凉水都塞牙,要是打雷了,他坐在屋里都会被劈开房梁击中脑袋——聚煞符。 别问他为什么会,就像药物相配能治病也能害人一样,风水学里有聚财就有散财,有招姻缘就有破姻缘,有让人发家的,肯定就有让人败家的。好比安城那两个死刑犯兄妹,同样懂道术,却用来要人命。 “我出去一下。” 老丑点头,小本子追问:“这么晚了,出去干嘛?” 骆离只回了三个字:找煞气! 乔布斯虽然是大秦通,可真不懂煞气是什么东东,明明不懂,还是装着自意为是的样子,一副了然的神色跟着点头。 没一会儿,骆离又回来了,对乔布斯说:“麻烦你带我出去转转,我没有驾照。” 老丑和小本子都明白,这片住的都是高素质人群,房子也是新修的,环境还可以,确实难找到煞气。 “好的,你等等。”乔布斯先是掏出一个本记本,写了几笔,然后穿上外套,带着骆离出去了。 晚上十二点,二人才回来。乔布斯懵懵懂懂,都不知道骆离到底要干啥,专挑破败的地方去,还不让他跟着。 骆离回到房间,把收进符里的污气再次凝炼一遍,把时效缩短,效果加重。想到还差一条重要的药引子,抓耳挠腮。 “咚咚咚”小本子半眯着眼睛要困不困的,被敲门声吵醒了。 “谁呀?” “我。” 骆离回来了,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吗?小本子起身开门。 “以为你睡了呢,那个...找你借样东西,我能不能先进去。” “本来要睡了,不是被你叫醒了吗?进来吧。” 她口气轻松,但是骆离一进来,她就手脚没处放。夜深人静。女子闺房,瓜田李下,她不乱想是不可能的。 脸上一本正经。心里矛盾至极,好像隐隐期待着发生点什么。 ...... “找你借东西呢,大半夜的叠什么被子。” “啊?”小本子真是傻了,赶紧把被子弄乱。 骆离见她一直低着头,好像没精神,以为她困得厉害,“那我赶紧说完。不耽误你睡觉,看你人都是迷糊的。” “哪有。” “好了。不管困不困,我先说了,你听我说完先不要生气。我想借你一条内.裤,最好是在每月特殊期穿过的。” 我去!小本子听懵了。 “你想要我的啥?内.裤!你......哦!”看着骆离举着手中的符。顿时明白了。 赶紧去翻旅行包,发现全是到了这边后新买的,穿过的已经洗干净晾上了。 “怎么?没有啊!难道你穿一条扔一条吗?”骆离很认真的问。 小本子快给羞死了,哪有跟人讨论过这个问题,从小她又没有闺蜜。霎时羞红了脸,气道:“我不知道洗吗?告诉我步骤,我给你弄好,你在门外等着。”只有用身上新穿的这条了,脱下来还热呼呼的。打死她都不敢交给骆离。 “发啥呆呀!快告诉我怎么弄?” “有些复杂,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怕你学不会。一个地方不对就要坏事。” “不会的!” “会的!” “你......” 下一秒她就没功夫说话了,被骆离紧紧抱住,本来还想反抗,可是这怀抱太温暖,当真舍不得。只是挥着粉拳,有气无力地锤打着他的胳膊。 骆离的气息在她耳旁呼出。弄得她耳朵痒痒的:“这下不尴尬了吧,你我都是江湖儿女。就不要那么害羞扭捏了。给我吧!” “现在?”小本子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隐约感到身子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是呀,明天我就要拿去用,白天乔布斯和曾叔都在,多不方便。” 小本子差点晕过去!拜托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气呼呼的说:“门口等着!” 这么来了一出,再没了顾忌,几下脱掉,换上新的。提着皮筋就从门缝里给扔了出去,差点飞到骆离头上。 小本子在屋内闷头大笑:“叫你逗我!” 有人说女人的内裤可以辟邪镇煞,也有人说是含阴气,不祥。 其实都半错半对,得看用在什么地方,有阴气是正确的,说不祥就是扯蛋。骆离就是取里面的阴气,绕在符箓上。咕巴佬正值四十岁,是精壮男人,虽然今天看他头有黑气,但身体里的阳气还是很足,光是靠煞气不够;以防万一,还得把他本身的正阳之气给压制住了。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得做到极致,让他输得只剩一条裤衩儿! 大功告成,骆离把立功后的内裤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想着后面专程去给小本子买一打赔给她。 次日,棠秘子送来了一张贵宾卡方便骆离进赌场。那是棠敬之的,同样是他的生意伙伴送的,棠家人世代不沾黄赌毒。 棠秘子把卡递给骆离:“这张放得起灰的卡,总算派上了用场。” “用不上。”骆离回道。 乔布斯干着急:你用不上,我用得上啊。 棠秘子疑惑,不知骆离到底要怎么搞? 骆离指了指自己的脸,再拍了拍自己风衣的内包。 “哦——懂了,懂了。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出来,这办法确实简单。骆离只要伪装成某个荷官的模样,守在贵宾室里,等着咕巴佬来;给他用上聚煞符,再去把弄晕的荷官唤醒,拍拍屁股走人。时效十二个钟头,符里又有让人心气暴躁的符咒,保管他输个倾家荡产。 ****** 本该今天就回迈啊密的路鸣,这时还在扭约,腻在温柔乡里提不起精神回去。 “宝贝,你相信我是个好人吗?”路鸣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怀里的美人手心。 任小丽看着这一百万的支票。笑道:“干嘛呢,人家还有钱。” “这不是给你的,你的新片马上就要杀青了。下一步就是宣传。最近我知道扭约的史密斯教会在搞募捐,你就拿这一百万去,我会找媒体跟进。影片一公影,你的名字会被更多人的知道,保管盖过主角的风头。后面,如果你回了大奏,想继续从影。事半功倍,想不红都难。再说。我原本就打算捐款,这次就借你的手了。” 任小丽倒没想那么远,何必捐给姆国佬,她还没忘记自己是从小山沟里出来的。这一百万相当于大秦币八百万了。够修好几所学校,心里并不甘愿。故意笑道:“我要是红得发紫了,不怕我甩了你呀。”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说过,要一辈子照顾你;如果你的事业不允许我的存在,我只会默默地站在你身后。总之,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不,下一世你还是我的。”路鸣言词恳恳,二十几年不知人性为何物的他突然醒悟了。爱情之水泛滥成灾。把任小丽当成了母亲,老婆,女儿。所有他生命中缺失的爱全部体现在了她身上。 那样不经意的一次酒吧“捡尸”,净捡到了他一生的“归属”。 任小丽只知她是这世人上最幸福的女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包括现在甚至将来,一直是个道德沦丧的小人。她的亲姐姐任小美,就是死在路鸣这一帮人手中。现在,他还是人家的正经徒弟。 “不会的。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是有主的。你对人粗这么好,我怎么会舍得你受委屈。” 路鸣闻着任小丽的发香,眼睛看向阳台,露出的笑容,明明是温馨的,但总是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路鸣这时才谈到正事:“你说那个道士骆离很厉害,对吗?”他要先打下预防针,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是啊,怎么又提他了。” “乖,我不是故意提他,而是我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任小丽不由紧张得站起来。路鸣应该和骆离没有交集,如果有什么事情,肯定是不好的事情,骆离是个道士呀,他要办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 “看你,怕什么。”路鸣把她再抱过来,说道:“我在迈啊密有个朋友,做生意总是亏,后来发现是被人整了,用的是就是大秦的道术。你知道,那些东西我也不懂,所以我想问,真有那么厉害吗?你曾经跟我说的,他为你姐姐报仇的事,都是真的?” 原来只是道术啊,任小丽放下心来,只要路鸣没事就好。对他说道术是很厉害,她不是就差点被人害死吗。那个人也是用商人的身份遮掩着,其实是个恶道士。又道:“骆离的法术是厉害,但他不会害人的。” 路鸣恼恨,下意识地想反驳,忍住了。 “是啊,我相信你说的。可是我那朋友的情况不一样,我们是商人,商场如战场,不分什么好坏,只谈利益。并不是杀人放火才叫坏,他如果用法术让我朋友倒霉,也无可奈何。” 任小丽不想再谈这个问题:“只要你没事就好,骆离在大秦呢,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对!就是因为他是大秦人,害我朋友的那个人也是大秦人,他肯定会帮同胞。而且,我记得你说过,跟他一起的有个老道士姓棠,这个姓本就少,那商人恰恰姓棠。我朋友莫名其妙的破产,老婆孩子都死了......” 任小丽再次站起身,怒道:“天下破产的多了去了,死老婆死孩子的也多了去了,凭什么说他是中了道术?只要姓棠的大秦人都有骆离有关?你凭什么怀疑!” 路鸣心里窝火,脸上却委屈无比,口中不忿:“我本不想给你说的,就是因为后面的种种迹相表明很像是他做的。我知道他在你眼里是好人,可是在他眼里除了大秦人要善待,其他人也会吗?你也说他和姓棠的道士亲如爷孙,这么多证据摆在一起,我怀疑一下都不可以?” 任小丽第一次见路鸣跟她这样说话,好像是真的伤他心了,还没来得及找话安慰。 路鸣就丢下一句话:“对不起,我语气不好。朋友遇难。心里难受,我想一个人静静。” 天上正下着雨,他就这样淋着走了。任凭任小丽追喊。坚决不回头。 任小丽追不上,只得回了家,钱包行礼和护照,他都没拿着。想着他冷静了,晚上肯定会回来。 结果等到半夜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她慌了,在屋里走来走去。睡不着觉。开始还生气,骂道:长脾气了。还给我玩倔的。 后来等到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家里还是只有她空空的一人。担心得不行,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跟他吵了。不知道他饿不饿,冷不冷,会不会感冒?他这么在乎我,我却如此伤害他,太不应该了。 七点钟,担心了一夜的任小丽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轻声敲门,赶紧翻身而起。门外站着的,果真是路鸣,手里还拿着一束花。 激动得一下子跳进怀里。紧紧抱住。 “这花是我偷的,我忘记带钱了,怕你生气。所以偷了回来哄你开心的。” 任小丽破涕为笑,“傻子,这一夜去哪了?” 把他身上的香水味自觉脑补成花香,不知道是谁傻! 路鸣完全听不得骆离这个名字,骆离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丢脸。在东沪杨忠家,他泄掉灵气。变成个傻子逃过一劫;在律哇尼纳村,他跟只狗一样。刚闻到气味就跑了。打又打不过,就说这次,便宜师傅张启山也知道他干不过,叫他得了消息就撤。 偏偏自己爱的女人以前又是喜欢他的,这让路鸣妒火中烧。如果不是任小丽一直不换电话,他害怕他们再联系,必须得破坏掉骆离的形象,不然,他根本不会多此一举自找不快。铜像也丢了,如果没丢,或许他可以通过黑巫术弄死骆离。越是干不过,越觉得他比不上,心里就越是苦闷。 所以出了门,他就找了个酒吧喝了个足,然后顺手迁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大波妹去酒店逍遥了一夜。丝毫不觉得对不起任小丽,只要心里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就行了。 闹别扭后,任小丽反醒了自己,再次让路鸣把情况说了说。 路鸣添油加醋,颠倒黑白,让任小丽越发信他说的是事实。她真的没信心确定骆离有那么博爱,这次被整的人是个咕巴人啊,并非大秦人。 想到骆离如果真的来了山姆国,却没有联系自己,任小丽心里就更不平衡了。久久不语,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才知道。 重归于好胜新婚,任小丽一夜没睡,本就精疲力尽,还是满足了一会路鸣。两人睡到下午五点才起床,路鸣大功告成,心情大好,终于可以放开手处理迈啊密咕巴佬的事情。 两人吃了晚饭,去看了一场文艺片,看得路鸣昏昏欲睡,还要强撑着表现出津津有味的样子。 接着他重新订了一张次日上午飞迈啊密的机票,打算过去以后,就把棠伯文和咕巴佬弄死,棠敬之这条线是废了。张启山应该有后招,所以要他也赶回国。 路鸣本就天生长有反骨,忠于的只会是自己和形势,哪会真的等骆离来了再走。回到大秦,直接告诉张启山,骆离已经在山姆国了。凭着他的演技一定能过关,反正,张启山的碧水天珠也测不出骆离到底在不在迈啊密。 路鸣上飞机时,任小丽还在酣睡中,两人昨天又折腾了一夜。刚上飞机,路鸣的眼皮跳了跳,他也以为这两天玩得太累了,并没在意。恣意纵情,道士身上的灵性是会打折扣的。 咕巴佬此时一脸颓然的躺在坐驾里,昨天还以为遇到了送财童子,会狠赚一笔。像他这种级别的小商人,平时哪有机会结实到豪门公子,磨拳擦掌地挥刀霍霍向牛羊,结果输得个精光,下了牌桌才知道,自己才是那头羊。 人称“送财童子”石油大亨家的大公子贾斯汀,他倒是赢了个钵满盆满。 昨晚大赢特赢,贾斯汀非常不习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一直打到太阳初升,咕巴佬还是没转运;其实贾斯汀原本是想打算让他赢回去的,要不是咕巴佬自己身体抗不住,送财童子是不会喊停的。自家老爸规定:一个月只能玩一次。他也想玩个痛快。 咕巴佬保罗输得有两百多万,这是他的全副家当,从棠氏集团勒索过来的七百万,他也就只拿到这点钱,其余的全在路鸣那里,这是事先就说好的。 他原本是个正经商人,却被路鸣一步步带上了歧路。 “先生,回家吗?”司机见后座许久没有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小说《道术宗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310-312章 提回来给你熬汤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道术宗师》更多支持!“先生,回家吗?”司机见后座许久没有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机是古巴佬自己人,旁边和他同坐的保镖是路鸣安排的,保镖只负责他的安全,其他一概不管。 “该死的卢米斯!”咕巴佬保罗怒骂道。 司机疑惑,那个大秦年轻人不是一直被自家先生当成是上宾吗?并偷眼望了望后面的大个子黑人保镖。忽然觉得他不像是保镖,倒像是来监视的。 转眼,司机又见到保罗拨起了电话。 “damnit!”电话关机了,说好的昨天过来,结果却放了我鸽子。还打电话让我不要忙着收钱! 咕巴佬愤恨地摔掉电话,肥胖的头顶上那几缕可怜的金毛,都快被他揪光了。 这时,被他一怒之下摔掉的电话响了。 赶紧捡起来看,是杰森棠,这老家伙打来的正是时候。 棠敬之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保养得当的身体,病态俱现。他挂掉电话,接着放出和咕巴佬的通话录音,给棠秘子翻译道:“有效果了,他急着要钱。我按你说的告诉他,这次我会付全款,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稍后他告诉我交易地点。” 棠秘子心道:怕是人没在他手上。得问路鸣,所以不说交易地点。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再次劝了劝大哥,马上回到住处见骆离。 他没把有大秦道士插了一手的事情告诉棠敬之,更没有说骆离来到了迈啊密。不然,受过一次苦的大哥,肯定会一病不起! “很好!”骆离收到了棠秘子带来的消息,说道:“乔布斯在盯着咕巴佬,我立即过去。路鸣绝对会去见他;第一次见咕巴佬的时候,就发现他黑气冲顶。昨天晚上下法术时他头顶的颜色更浓,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救不救得出棠伯文,在此一举。” 棠秘子脸色大变。情况有又有了变化,道:“骆离,这不对呀!如果他今晚必死,说不通。” “我知道,因为还没拿到钱,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过来,就直接毁掉棋子,是说不通。所以,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是什么?” 骆离看向老丑。问道:“曾叔,你说一个男人下身的经脉被毁,多久可以恢复?” “七七门里其他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钟方真人曾经向我透露过,下身是张启山的致命弱点。渡轮上那一战,看情形,至少要花四五年才敢再施法;如果要完全恢复,没个十年八年是不行的。” “对!这才多久?*个月的时间他就敢出来兴风作浪了,即使他需要钱。没必要跑到山姆国来冒风险。他盯上大棠爷爷,绝对是有意为之。最坏的估计。就是我之前怀疑过的,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棠秘子不懂:“难道他已经知道你过来了,杀咕巴佬和我大侄子的同时,还要抓你?” 骆离沉思,他直觉张启山不在迈啊密,甚至都不在山姆国。他的猜测是张启山准备了“好东西”在大秦等着他;就像让二朴跟去陇族,逼他去鹂国一样,只是想知道他的行踪。如此有恃无恐,肯定是有所准备。 张启山怕的就是不知骆离的动向。他有了准备,所以就用骆离身边人的家人来逼他现身,办法虽老,但却是最有效的。 骆离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对他们讲了。 “要不我冒险用禁制来查查张启山的位置?”老丑问道。 “不能!”骆离马上否定:“救出棠伯文才能试,你一试,我们的位置也暴露了。” 棠秘子也不赞同老丑去试,禁制混合了双方的血,本就相通,查到他的同时,自己也被他发现了。 小本子的秀眉拧成蝌蚪状,说道:“大棠爷爷同咕巴佬保罗认识有几年了,偏偏前不久才开始下黑手;据棠爷爷查到的消息,保罗也跟路鸣认识有大半年了,刚好跟我们同张启山大战后时间相当。如果这是一条早就准备好的长线,半月前开始启动,是不是表示张启山在那时就恢复了身体?” 很有可能,大家都认为这样才合理。 小本子继续补充:“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哪,所以要用大棠爷爷把我们逼出来。让人奇怪的是,二朴前不久来陇族又是怎么会事?还是那个老问题,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陇族的?” 棠秘子一张脸揪得变了形,揣测道:“有可能是歪打正着,七七门还有不甘平静的爪牙恰好在合江,发现你们朝云江去,那里挨着棽山。” “不对!”小本子摇头:“长坪就在云江,那条江下去就是长坪镇,完全可以说骆离回老家,谁会想到陇族去。那是钟方爷爷最后的隐秘之地,棉国人根本不管他们叫陇族,而是叫的棉国语,翻译过来完全和陇族不是同一个发音,只有自己人和我们才称陇族。可是二朴张口就是陇族两个字,他们又是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骆离猛地看向小本子:“这是个大漏洞,为什么之前我们没想到。” “所以,我想问棠爷爷,任小丽到底是啥时打的电话回去!”小本子最后问棠秘子,心底隐隐有些猜测。 棠秘子心下一紧,认真回忆,脸色铁青:“算起来是在我大嫂已经去世后打过来的,那时他们已经在动我大哥了,就是要逼出我们。如果知道了骆离的去处。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看来,很有可能是任小丽透露的,别无其他可能。” 除了老丑。在场的三人都是一身胆寒,任小丽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忘记了自己姐姐怎么死的了?忘记了自己中蛛毛痂的事情了? 骆离一拳打碎了楠木茶几,摊开手指,怒道:“我卜不到她了!” 这就像是一锤定音,判定了任小丽就是罪魁祸手!她的命格被人干扰了,还是道术高手!现在她的身份是什么,不言而喻。 棠秘子猛抽自己嘴巴:“是我这张嘴坏了事!是我错信了人。” 小本子和骆离何尝不是。最为懊恼的是骆离,任小丽突然变了。这和她的命格完全不相符。自以为堪透命相的骆离,对自己失望透顶。 挫败感袭来,一把扯断古钱绳子。 六枚古钱哗啦啦四处滚散,老丑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怒道:“这是你父母的遗物!你发的什么疯!” “等等!”骆离唤住要去捡古钱的老丑。 “你们快看。卦相!” “睽卦!”老丑一眼看出。 “不,从我的方向看是‘家人卦’。”骆离两眼发直,随便一扯,古钱居然显灵了,竟然现出卦相来。端正正的摆在地上,说不是显灵,真没人相信。 此时此景,正谈到任小丽,如果是睽卦。上火下泽,两相乖离;水火不相容、矛盾、繁复、家灾不安、情路坎坷之卦相。 大凶!最后第六枚铜钱是最后一爻,正好与小本子在坤位上遥遥相对。 骆离大惊。再次把客厅的方向定了定,还是那个位置。小本子被骆离看得心慌,心里那股郁渍之气突然又窜了上来。不由自主按向心窝,猛然垂下手。 心窝酸痛,她强制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 骆离大步迈上去,抓住她的手:“又难受了?有不好的预感?” “没...没有。我是被给你吓到了。紧张啥呀,你这样子我真要吓坏。” 骆离不相信。仿佛要在她脸上看出问题来,看得小本子要发怒了,反而放了一半心。“没事就好,有啥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废话,我一定会的。” 那边,老丑又道:“我这个方向看的确是个标准的睽卦,但是你那瞧去,却是风火家人卦,下离上巽......”老丑默默自语。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首先想到感情上去了,脑中只有两个字:变数。 沉重的眼神看向骆离和小本子,觉得卦相里的火钻到他胸腔里去了,搅匀后变成浊气,压得喘不了气。 “收起来吧!”他对骆离说,“以后不要再胡乱摔东西了。” 在大家都为任小丽窝火的时候,居然显出一卦二相来,此情此景来解卦,懂行的人都明白,绝对不会是吉卦。卦相肯定是预示着不好的那一层意思。 老丑失去了法力,卦相的浩瀚之力压得他几乎晕倒,连忙扶住椅子坐下。神物就是不同凡响,普通人根本没法上去解析。 只有古钱的主人骆离不受影响,此刻,他边捡古钱边思考卦相。再回头看小本子时,她已经不见了。 “小本子!” 棠秘子赶紧劝慰他:“她不就在门外研究那防弹车窗嘛,你别一惊一乍的。” 骆离跑到门口,真的看见小本子用小拳头轻轻锤打车窗玩。看见他,还对他嫣然一笑。 ...... 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骆离明知小本子很可能有事,彼此都心照不宣,只是提起了警惕心。 骆离收到乔布斯的短信,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他们说道:“小本子和曾叔不用去了,我跟棠前辈去跟乔布斯先生汇合。” 老丑点头,小本子也同意,恶趣味的嘱咐道:“记得提路鸣的人头回来。” “好的,提回来给你熬狗头汤。”骆离这一说,小本子差点吐出来。 “我说不过你,不说了。回来时,找找有没有大秦的脐橙,现在正是上市的时候,我想吃了。” “一定带回来。” 老丑和棠秘子都没搭腔,这两人公开秀起恩爱。两位长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懂得越多,越是不好受。老丑不得不都高看一眼小本子。她明明清楚,却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尽力掩饰。 骆离跟乔布斯开着悍马驶上公路,小本子倚在门框上两眼直直。 她并不担心骆离,担心的是自己,先知的能力只在有生命危险时必会显现。可是,二朴出现后。并没有生命危险,她的身体依然出现了反常;骆离一说一去找棠秘子。郁气立时消散一半。 小本子明白,在收到某件事情的提醒时,先知能力便会开始显现。这次的预知,明显指向她自己。 “小本子。陪我出去逛逛,顺便买你爱吃的脐橙。别发呆了,更别瞎想,兴许没啥大不了的,本来你的先知能力......” “老丑叔啊,我的预感是称不上先知,但是它要么不显示,显示后就不会有错。”小本子退到沙发上歪着,又道:“我们都挑不好脐橙。骆离在荣西长大,广柑脐橙从小就吃,他最懂了。你别吵我。让我这样躺会儿吧。” “行。”老丑没事可做,把乔布斯留在这里的国家地图捞起来看。 老丑一看就放不下了,他记得这房子的书房有个地球义,赶紧去抱出来。 歪着脑袋研究得十分仔细,闭目养神的小本子见他东晃西晃,忍不住问他:“丑叔。地图上有钱?” “有好东西。” “呵!”小本子皮笑肉不笑,换个姿势继续躺。 “你别再叫老丑叔了。你可以改跟着骆离叫我曾叔。” 小本子嗯了一声。 老丑抬头看她,询问道:“小本子你有学过地理吗?” “没有,怎么了?” “没事了。”他又回去仔细研究那张地图。 突然他又站起,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小本子还没回过神了,就听“蹬蹬蹬”的皮靴声越来越远。他长年一双中邦牛皮靴子,邦里还有内袋,装的全是他随身携带的紧要秘药。 小本子继续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净是任小丽的事情,恨不得现在就逮着她好好问问,到底有哪里对不起她? 骆离让乔布斯把车停在离咕巴佬家很远的高地上,乔布斯举着望远镜,骆离就凭两只肉眼,死死盯住他家的大门。 这是一片中档偏上的住宅区,山姆国地广人稀,有孩子的中产阶级大都会买一幢别墅;迈啊密的情况有所不同,这里寸土寸金,咕巴佬的房子离市区不太远,价格更要翻一倍。据说此前房子是被银行收掉的,如果不是路鸣,或许他早不住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路鸣,也许他根本不会破产。 乔布斯很敬业,跟骆离一动不动地监视了三个小时,没有一句抱怨。 “来了!”骆离提醒乔布斯,发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 果然是路鸣!身上没有显现出法力,看来他已经学会了敛息符的绘制。 “你就车里等我,超过一个小时,如果我还没出来,你就回去。”骆离说着,从后座拿出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长风衣,和一顶四六分的假短发。 乔布斯点点头,掏烟盒拿烟,先递给骆离,见他拒绝,自己点上一支,说道:“你一定要当心,我会尽量等你。” 他俩对话这点时间,路鸣还站在门外与和两个保镖说话。没多久,四周的保镖陆续离开。 放下望远镜的乔布斯没有看到这一幕,骆离心道:路鸣真的是来取咕巴佬性命的,撤掉保镖,方便他行事。 保镖全都走光了,路鸣还没进去,开始四处远望。眼睛扫过骆离的方向,并没发现异样。他的目力肯定不如骆离,骆离连他睫毛都能数清。 看来路鸣谨慎怕死的毛病没有变,他居然站在门外也点起了一根烟。 骆闻的拳头都捏紧了,暗骂:你娘的到底进不去进去! 刚一骂完,刚点上的香烟就被路鸣就扔掉了,快步迈过草坪...... 终于行动了,骆离双手聚气,混合灵真二气,脚下生风。眼见路鸣进了房子,出来开门的人露出一个圆头光顶。正是咕巴佬。 伪装后的骆离疾步而去...... “卢米斯,我的朋友!天知道我今天有多想念你。我们大功告成了,杰森棠答应今天交齐赎款。你赶快把他的儿子交给我,然后定下交易地点。” 保罗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的上帝!一千三百万!拿着我的那份,我就去墨希哥与我的家人们团聚,不再做生意了。我不如我的父亲......” “我亲爱的朋友,你不光不如你的父亲,你连我女朋友养的喵喵都不如。” “喵喵?”咕巴佬保罗颇为意外,不明白卢米斯为什么要侮辱他。 路鸣斜眼瞅着咕巴佬。下一瞬,虎口似铁钳紧紧琐住了他的咽喉。 咕巴佬惊突的眼珠一翻。瞬间咽了气。 与此同时,骆离的掌风已到路鸣的后脑。 路鸣的意外不亚于刚刚挂掉的咕巴佬,只来得及偏离半寸,随即抓过死人的身子抵挡骆离。 骆离深知保罗已死。没有犹豫地一拳击过,法力从保罗的肋骨缝里钻出,击在路鸣的腰上。打得他踉跄两步,欲翻身而逃。 “你都拜了高师,就没学到点东西与我过几招?” 看来自己拜师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路鸣哪有功夫回话,身子被骆离的法气强行吸了回去。大门就在他五步外,出去他就可以呼救,可是却像隔着地狱与天堂的距离。 骆离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圈一圈法印击向他。故意留了一手,只是要废掉他的功夫,并不敢把他弄死了。因为。棠伯文的下落只有他知道。 同样,路鸣也知道这个道理,明白对手是想把他搞残。废了法力,与死人有何区别!眼看逃不掉,他亮出左手的戒指。 骆离咬牙切齿:“狗师徒的装备都一样!” 他的法力完全压制路鸣,还有有闲心意致用语言去侮辱。路鸣命悬一刻。唯一的念头只是求生。 三秒后,二人周围滋啦啦作响。 路鸣把戒指里的阴魂放了出来。受他号令攻击骆离,碰在骆离的身体上就是火光与烟气四散。 眼看不奏效,狠心把戒指里的阴魂全数放出,扔掉戒指,抛到骆离脚边。 骆离本想一脚踩碎,无奈身上四五十个怨气袭人的阴魂向他扑了过来,他退后两步,拉过半步距离,腾出三分之一秒的时间聚起本体法印。旋转一圈,立即获得了力量,“嘭——”地一声,爆开! 路鸣辛辛苦苦收逻来的孤魂冤鬼就这样就骆离毁得一干二净,他阴森森的眼睛变得更加渗人。把双手撑开,放至腰上。 “噗!”咬破的舌尖血,瞬间染红了十指。 骆离哪会给时间让他表演,结起的法印力量已经攻到了他的头顶。 猛然觉得后脑心发凉,心道不好! 马上把法印改变了目标,击向身后。 “啊哇——啊哇——”一阵阵婴儿的哭声响起,骆离头痛欲裂。拼命压制住痛感,聚神清醒神致。 空气中骇然飘着一个如山灵般大的婴儿魂魄,黑洞洞的双眼,仿佛要把人吸进去。婴儿的十指也是血红,正作着无辜的表情把双手伸向骆离的脸。就像几月大的婴儿向妈妈要抱抱,可是它的样子却令人胆寒。 “魔婴!”骆离愤怒至极,这是用未出生的婴胎直接连着母体被炼化而成的。外形是胎儿,灵魂却是由一个甚至几十个成人的冤魂组成。想必刚才扔在他脚边的戒指里最后装的就是他。离得太近,又是在背后,就算骆离发现,也必中这一招。 他晃了晃脑袋,眼珠里印出魔婴的样子,一个变成一双,一双变成四个,越来越多。 “早知...你这么喜欢玩,当初我母亲就应该把你炼成这样!” 路鸣喘了一口气,探掉嘴角的污血,“还以为你有多能!” 好像有什么不对:“你母亲?” 骆离懒得和他多说,身体里赤红色的经络骤然加宽。 路鸣怒道:“怪物!”哪有人的经络这么宽?想必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不是走的正道。 骆离刚把拓宽后的经络全部聚满赤色法力,魔婴的影子在他的眼睛里慢慢消散。随之,它的力量也开始减弱。 路鸣刚才还在心里埋怨张启山高看了骆离,自己的天赋本就不错,又拿到了《葛氏遗录》的下部,里面的道法早被他领悟了,今日的他早就不是一年前。骆离哪有厉害到让他见了就跑的地步。看吧,还不是被他的魔婴制伏了,不免洋洋自得。可是现在,骆离的道术完全超脱他的认知。(小说《道术宗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313-315章 聪明人的办法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道术宗师》更多支持!骆离本不想把底牌全部露出,宽常人一倍的经络还没有在陇族填满灵力,如果不是这个魔婴,他不会冒险使用。 此时魔婴的身体越变越大了,危害程度却成反比,越来越弱。 毁掉它就在几秒后。 路鸣的腰部早就被伤到了,肾俞穴上的经络被阻断,身上又被加了七八重法印,徜若魔婴一毁,他就玩完!心里清楚,马上就是待宰的山羊,只有智取。还没等他想到办法,骆离的紫带飞出,魔婴最后哭叫了一声,爆出一团火光,消失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路鸣只觉脑中一片白光闪光,便失去了知觉。 悍马车里的乔布斯表面平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骆离走后,他就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抽到第五根时,远远看见骆离跟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抬表一看,35分钟。 “真快!”下意识看向骆离旁边的人,觉得怪怪的。 问道:“这是谁?”不是说去接棠伯文吗?这人不是棠伯文呀。 骆离不由郁闷,“你到底是全知道还是不知道?” “全知道啊!” 被魔婴攻击过的脑袋还有点昏沉,骆离没法和他多说:“先开车吧!” 路鸣心里明白。可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连眼珠都不能转动。像个木偶一样,被骆离的法术逼迫着一路走过来。上了车。 ...... “骆离还没回来?”老丑拿着一叠报纸和书刑,还有各种地图回来了。 “没有,你放心,不会出事的。”小本子回道:“曾叔,你去哪了?” “买地图啊,我有重要的发现,急着跟骆离说。” 他二人这样一答一问。好像骆离出去买个菜一样。 ****** “乔布斯先生,麻烦你转道去一趟水果市场。”上车半小时。骆离的昏沉感已经消失了。 “你要买水果?前面就是超市,我去帮你买。”乔布斯不愿呆在车上,因为他从后视镜里看见路鸣像具雕像,很诡异。 “还是不麻烦你了。我得亲自去。” “哦......我能跟你一起吗?” 骆离知道他被路鸣的鬼样子吓到了,点头答应:“一定要琐好车门。” “会的!”乔布斯松一口气。 超市里的水果五花八门,骆离不认识那些不常见的英文名词,有些水果都没见过。他也没功夫去好奇,只找小本子指定的脐橙。转了有十分钟,确实没有找到大秦本土的,山姆国的橙子,皮子普遍偏厚,拿在手里都能掂量出里面的汁水肯定不多。 最后挑了二十几个模样最接近的。付款出了超市。 “骆离先生,你很爱吃脐橙啊?”要不怎么跟挑老婆一样,每个都摸一遍。 “最好吃的脐橙还是我们家乡的。我女朋友闻小姐爱吃。” 说着来到悍马车前,路鸣还是老样子,乔布斯又是放心又是不放心,忐忐忑忑地发动车子。 “回来了!”楼上的棠秘子透过窗户,看见那辆混身漆黑有型的悍马疾速驶来。 “给,只买到这样的。”骆离把一大袋本地脐橙递给小本子。 奔下来的棠秘子急道:“人呢。赶紧的,说哪门子的橙子。回到荣西管你吃个够本儿。” “在车上。” 棠秘子迈动着灵活的老腿,快速奔了过去。 也懒得叫骆离动手,自己卖力把僵硬的路鸣给拖了进来。 “走吧,弄到楼上去。”他说道。看见傻站着的乔布斯:“艾伦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再过来。千万不要对我大哥提起这里的事,如果他问,你就说是我一个人办的。” 乔布斯回道:“放一百个心,我们签过协议的。我非常遵守信诺。” “嗯,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怎么找你呢。” 乔布斯走后,棠秘子迫不及待招呼大家一起来审问路鸣。 骆离把人扔在地上,然后两手反转扭指结印,轻轻围着路鸣打了一圈,保管他阎王转世也难以逃脱。阵法把他圈在中间,身体倒是不再僵硬,可也跟个普通人差不多,使用法术更是休想。 路鸣全身的经脉全被阻断,暗自试了试,每道都像被安上了一道闸门,纹丝不动。 三人看见他的小动作,心里一阵呲笑。 路鸣颓然松手,抬头看见老丑出现在这里,恨不得咬断他的脖子来泄愤。 刚把准备工作做好,拉好窗帘,点上隔音符,路鸣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全洋文,来电显示的名字是“lily”。 骆离拿起电话,顺手解了他的哑穴,现在他可以说话,不然怎么好回答问题。 接通了电话,打开扬声器。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甜腻腻的年轻女声: “honey,为什么到了两个小时零十八分钟,还没给我来电话啊?” 任小丽的声音!虽然相处不久,又分开了快一年,但是她那清甜润肺的音色,很难让人搞混。 “丽丽,骆离要杀我,他把我抓了。” 骆离,棠秘子,小本子,包括老丑,都是一脸铁青。没人去捂路鸣的嘴,更没人去反驳他。 电话里突然安静了,过得有五秒钟,“路鸣,你又开玩笑,我要生气了,这不好玩!他怎么认识你,又怎么会抓你和杀你?” “是真的!接电话的就是他。不信你让他说话。他就是害我朋友的那个臭道士,现在连我也要灭口。” 听路鸣的声音不像逗她,任小丽握着电话的手微抖。马上抓到矛盾的地方,问道:“要杀你,还让你接电话?” “我没有接!我被绑住了手,话筒开了扬声器,你不知道我在大声吼吗!因为电话不在我手中啊。丽丽,你信我,你在家吗?快打开书房的抽屉。里面有个暗格,放着一部电.......” 小本子立即上前点了他的哑穴。凑在他耳边轻声接道:“快用我放在家里的电话,打给我的主人张启山!对吧?” 路鸣立刻恢复成他平静的样子,仿佛没有听见小本子的嘲讽。 “任小丽,我是骆离。” 电话那头的任小丽吓得挪开电话。捂住快跳出来的心,又赶紧放回耳边。 骆离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来:“我......我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就像小本子说的,我们每个人,都自问对得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哪样做?”任小丽下意识地一问。又道:“路鸣怎么样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小本子气急了,抢过电话吼道:“你还好意思问哪样做?你跑到我棠爷爷那里探听骆离的消息,去告诉他的仇人路鸣。姓路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忘掉你姐姐任小美惨死的仇恨,让你昧了良心。出卖曾经两次救过你的恩人?” 任小丽听懵了:“等等!小本子,你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路鸣是个生意人,虽然年轻。但他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很相爱。他跟我姐姐的仇人有什么关系?他八岁就在山姆国了......” 路鸣的眉毛眨了眨,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棠秘子不想再听任小丽的废话,可是她还在说:“是!骆离是救过我两次,而且还拒绝了我的表白。但我并不介意,还是一直把你们当朋友。可是你们有把我当什么?你们来这边很久了对吧?你们帮棠姓商人害外国人的时候。没有一点空吗,都没想过要联络我!我的电话一直没有换号,这难道不表明我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任小丽胸脯起伏,压抑着情绪,此刻,她明白了路鸣的境地,更相信了路鸣前天对她讲过的事情。 骆离听出一点明堂,凑近电话说道:“我们原本是想联系你,我也是真的没有空,你的朋友抓了我前辈的侄子,生死不知。如果你真的重情义,请你劝劝他,让他赶快放人。” 任小丽骤然拔高了声音,尖声道:“这不可能,肯定是误会了。他是正经的商人,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他的善良超过你的认知,并不是只有像你只知道杀坏人的人才是好人。他每年都有捐款救助穷人,怎么可能去绑架!” 骆离抓头,感觉和她说不通。 任小丽太激动,深呼了一口气,又道:“前天他给我说过一件事情,说有人害他的朋友,估计是大秦道士,还怀疑是你。我当时并不相信,现在你们又抓了他,还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不是误会,就是你们故意的。” 棠秘子那个气呀!“傻娘们!他就是七七门的人,害你姐姐的就是这帮人。路鸣是个道士,我们在认识你之前就交过手了,你都被他骗得找不着北啰!” “那就是同名同姓,你们搞错了,请相信我!他真的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老天!小本子心窝那内郁气涌得凶猛,又被任小丽给的话给气得......忍不住抓紧了胸口。 骆离见状,马上搂住她的肩,担心道:“又难受了?”赶紧往她心脉处渡进暖暖的真气,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骆离一边照顾小本子,同时提起了警惕,怕她又预知到了什么意外,眼睛时刻瞟着路鸣。虽然确定不会失手,但小本子的样子,让他不由提起了心,万一被他解开呢。 电话那头的任小丽听见骆离语调温柔,又万分紧张小本子,心里没来由的怨愤。女人的感情本就自私,即便得到了一个人的心。还是会想着另一个曾经爱过的人,拥有再多的爱,也不会嫌多。 本以为骆离他们还会跟她继续谈话。没料到通话已经被掐断了。 再拨,关机了! 任小丽马上找出棠秘子的号码,还没拨下去,又突然取消。换上一个助理的号码,交待助理给她请假,明天的戏不去了。 拿上钱包,赶赴机场。 ****** 骆离把电话挂断。扔到一旁,对路鸣说道:“你把她骗得服服贴贴的。真是有一手。” 路鸣只是阴笑,并不说话,因为他开不了口。 骆离手指一点,马上把他解开了。 他夸张地活动活动嘴巴。说道:“彼此彼此!捡了一个你不要的女人,谈不上高手。”刚一说完,棠秘子的耳光就飞在了脸上,印出五根突出的手指棱。 “贱种,你想跟你哥哥一样的死法?” 路鸣自在的表情突然变冷,恶狠狠地盯着棠秘子:“早就想去团聚了,还有一个棠伯文供我们兄弟使唤,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骆离双眼微眯,压低了声音:“你没机会。路凤已经去和你的下贱父母团聚了,而你,只会魂飞魄散。” 路鸣又换上一脸阴笑:“呵呵呵。好啊,还是有棠伯文陪。” 棠秘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神询问骆离,他很担心。 老丑说道:“这贱种是个聪明人,我们得用聪明人的办法。” “你他妈才是贱种,我要是像你一样被废了法力。早就自裁了。”路鸣最恨的就是老丑,不是这个内奸。他早就炼化了铜像,怎么可能落到如今的下场。 见老丑看向他,他昂头杨眉,十分犯贱的样子说道:“怎么?你不服!你们要是企图废老子的法力,尽可以试试。保证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棠伯文。” 冷笑了一声,又朝骆离挑衅:“你可以卜啊,你不是有那啥古钱吗?你不是学过上部卜术吗?有本事清除掉我布的障碍,把棠伯文的下落给卜出来。” 你话多起来就好,怕的就是你装高冷。骆离无视他的挑衅,问老丑:“曾叔,说说什么聪明是办法?” “聪明的办法,当然是让他自己说出来。” 说着取出皮靴里的三包真空的塑料药包,扬了扬,嘴角紧闭,其阴狠神色不亚于张启山。 路鸣的眼晴突然闪出一丝惊恐。 “这里的人,就我和他相处时间最长,也是最了解他的,他也是最了解我的。”老丑说着故意询问路鸣:“对吗?” 路鸣平视前方,不吭一声。 “怎么?刚刚还夸夸其谈,现在就不吱声了?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知道你害怕了吗?呵!” 招呼骆离三人:“你们跟我出来。” 来到一楼客厅,骆离问他:“有多少把握?” “要用到你的卜术,我用药物催使他思维混乱,还得准备拍一些照片。” 棠秘子急问:“老丑,你别把时间搞太长。拍照片干什么?一定要?” “一定要,得知你侄子是被路鸣抓走,骆离就知道肯定卜不出来。想要扰乱太容易了,卜相本就是千变万化,虽然我葛氏的卜术更精确,还是要通过方向方位和与目标相关的人和事,还有五行等各种表象因素来测算......” 棠秘子恼了,打着暂停的手势:“这些我懂,讲重点。”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贱种十分奸狠,知道说出来也是死,能够多活一秒他都不会蠢到交出底牌。如果我们硬来,他很可能让自己脑子废掉,那时你哭都来不及。” “娘的,是啊,只要露出一丝想废他法力的意思,他就要自裁。”棠秘子深以为然。 小本子烦躁不已:“那狗东西的确比他哥哥狡猾,也厉害很多。又不能把他变成傻子,道士逼供道士,又没有获取记忆的法术,太难搞了。” 老丑继续说:“所以,只有按我的办法。用药物使他陷入半昏半迷中,让他的思维暂时脱离控制;要引导他说出来,必须弄来照片,一个一地方一个地方地试探。那时。他没有办法给出假的信息,只要有一个对了,骆离就能卜出来。” 棠秘子乱成一团麻的脑子。顿时理顺了,亮晶晶的眼睛反复眨了眨,对小说子说道:“这不是就相当于获取记忆的法术了?搜魂术!” 老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对付普通人,不是有西方的催眠术吗?那才是你说的搜魂术效果吧。要对付路鸣这种高段位道士,才必须用到真资格的搜魂术,问题是。天下有人会吗?” “行了,不和你们扯远了。我马上给乔布斯打电话。还要通知我大哥,找人去伯文消失的机场和迈啊密各地拍照片。争取一夜不睡,把地点搞到,救出他。”棠秘子忙跑去打电话。 老丑还要准备他的秘药。拍地点的事情,骆离和小本子都帮不上忙。 骆离就想对今天的卦相一事,好好问问小本子。 准备了一肚子话,两人到了二楼的大阳台,骆离又不知说啥了。 小本子一脸忐忑,被他唤到这里,又见他不说话,想闪人:“那个...我去看看明天早上吃什么。” 骆离左臂突然一伸,把她揽进怀里。 “你听我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 小本子早就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现在更是他的爱人。一想到她可能出意外,骆离的心就像针扎一般疼。 小本子从来没见过骆离用这样的目光看她,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浓浓的爱意,下一秒可能就会把她融化掉。丝丝凉风刮过她的耳边,她有一秒钟的失神。 再也不能假装轻松地回避下午的问题。小本子眼中慢慢泛出了泪光,重重点头:“我信你。” 说完。两人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在一起。 骆离晚熟的两性情感,在水到渠成中。像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苗,得到了法术的生长剂,瞬间长大绽放。 笨拙的唇落在小本子的额头,鼻子,一路往下,捉住了她湿润的小嘴,完成了两人生命中的初吻。 彼此交换着呼吸,心底深处的爱意弥漫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远处的老丑,静静看着,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笑意却未达眼底,隐隐流露出一股担心。 ...... 路鸣在房内再次试着调动经脉,这里的人,他最怕的是老丑,同时,最恨的也是老丑;想当初在泯港,老丑耽误了自己多大事!整整大半年,他都没有发现血引子里被动了手脚。此人心狠手辣,脾气古怪,跟自己是同一种人。在七七门里,混了二三十年,会的下作手段,路鸣想到就不寒而栗。 突然被骆离抓来,超过路鸣的意料,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但愿宝贝丽丽明白了他的意思,已经通知了张启山。他对张启山还有用,不可能弃之不理。 “妈的!”他放弃了徒劳无用的冲法门,经脉被固得死死的,外面还有一个复杂的天师阵。就算冲开了禁固,想要无声无息地逃出去,也是奢望。 “哼!”天师阵都用上了,明显是要斩杀老子的魂魄,还妄想逼出棠伯文的下落,简直是做梦!假惺惺的表面功夫都不屑做,未免太狂妄了。 路鸣在心底暗暗发誓,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等就是四五个小时,天空泛起鱼肚白,路鸣负荷着被扭曲的经脉,惭惭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到有人过来,迅速调整好状态。 门一打开,隔音符骤消。 骆离再点上一张,然后再次解开了路鸣的哑穴。 老丑示意骆离先上,按他们刚才商量好的,并且做了一个绝对能成的动作。 刚才棠秘子把冲好的照片拿了回来,老丑想更快更稳妥一点,首先要让路鸣激动愤怒,特别是把他的肝火调动起来。 刚一把他抓来时,可能还可以试试;现在过了几个小时,路鸣早就心里有数了,想要让他愤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三人都拧眉深思,骆离无意碰到风衣的内袋,忽然记起里面有一件一直没用的“好东西。” 路鸣警惕地看着他们,没来由的害怕,可能是老丑成足在胸的态度影响了他。 骆离深吸一口气,掏出一张照片来,放在路鸣眼前。 “你们!”路鸣怒目爆出,恨得磨牙凿齿,吼道:“你不是自诩正派道士吗?竟然把我哥哥虐杀,你还是不是人?” 骆离不气反笑:“你吃猪肉狗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们的感受?” “你!”路鸣血气上涌,他看见路凤被当成肉柱,跪在水泥堆里的照片,气得整个身体开始发抖。 只一眼,路风那惊恐悔恨的眼神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甩都甩不掉。霎时,身体禁不住打颤 ———————————— 感谢书友“r”投来一张宝贵的月票,还有“书友75185340”的满分评价票。 这是补昨天的,下午还有一更,别问为什么,因为全勤呀!迷糊的我又把日期搞错了。最近太忙,我的存稿消失的速度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哗哗。。。我需要安慰,欲哭无泪。四月七号一万八千字,我的小伙伴们看个爽吧。(小说《道术宗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316-318章 破除障碍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道术宗师》更多支持!青团是什么?感谢书友“羊种”送了我一个青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 他一张脸被怒火扭得变了形,恨不得把骆离一块一块地嚼烂吞下去。 “看来你也知道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是畜生。路凤杀死待他如父的无渊道长时,就应该料到这个下场。许你们枉杀无辜,就不许我以牙还牙?” 老丑轻轻碰了碰骆离,说道:“效果很好,可以了。” 骆离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直接掐住路鸣的下颚,接过老丑研制的药粉,全数灌了进去。用力合上他的嘴巴,再点了点腮邦子下的穴位。 路鸣目瞪心骇,反抗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吞下了丑八怪的药,而不是吞的骆离身上的血肉。 看见药效马上起了效果,路鸣眼神缓缓地迷离。众人都是心下一松,那小畜生的表情太恶心人了。 “成王败寇,都是道上混的,你第一个师傅就应该教过你,害人的时候也要作好被人害的觉悟。”老丑作最后的“结案陈词”。 可惜,路鸣根本听不进去了,头颅被一只手使劲按下,身体也跟着俯了下来。他觉得这声音很远,怎么有点像是师傅江仕玉的声音。想抬头看清楚。 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照片。这不是迈啊密国际机场吗,自己每月都要去好几次。 不用老丑提问,他喃喃吐两个字:“丽丽。” 棠秘子眉毛一直拧着。就没松开过:“换一张!” 从机场出来沿着高速一直放了七八张照片,路鸣一点反应都没有。骆离从编了号的照片里,选了一张更明显的坐标。 “比特摩尔酒店。”路鸣像个吃了迷幻药的人,口中说道:“我跟一个东瀛小美人去过三次,她特别放得开......”脸上竟然浮现出淫笑,令人作呕。 骆离继续拿着一路向南的照片,摆在他面前。 “阿尔加迪大街?”他露出迷惑的眼神。 “再换!”棠秘子不停看表。 骆离接连换了好几张。路鸣仍然是胡言乱语,没有重点。 小本子也很着急。试探道:“要不直接上棠伯文的照片吧?” 老丑反对,这样很容易醒,因为他体内的法力还在,醒了就前功尽弃。他靴子里一种药只会带一副,再没有多的可用。 所有拍回来的地点都让他看完了,仍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骆离发急了,问道:“前辈,第二批照片还有多久?” 棠秘子擦擦额角渗出的虚汗,马上拿出手机拨号。 “不急,只要不刺激他,药效可以持续到两小时后。”老丑劝慰他们。 也就是说,两小时内不把地方问出来。就没戏了。 棠秘子越发急痛攻心。“在路上了,乔布斯正赶过来。”说完跑下楼。 同时,悍马车已经开了进来。乔布斯飞速跑上来。与棠秘子撞个满怀,照片抖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乔布斯知道事情十万火急,赶紧弯腰拾。 跟出来的骆离问道:“乔布斯先生,你们还有哪些地方没去?” “公园,路口。明显的建筑物,全都拍了。只有海边没去。” 迈啊密靠海,怎么能把海滩遗落了? “码头,海滩,快去!我要海边的照片!” 乔布斯昨天盯咕巴佬,盯了一整天,加上奔波了一夜,已是精疲力竭。本以为,送完这批照片就能回去睡觉,最后的扫尾工作留给棠氏公司的员工。结果,又被要求还要出去拍。 棠秘子看见他犹豫:“艾伦,事情到了最后一刻,再坚持坚持,我把酬劳提高一倍。” 乔布斯二话没说,像是重新加满油的汽车,三步并着一步,飞奔下楼。 骆离诧异地看向棠秘子。 “看着我干嘛,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是亲戚,但他本来就是开侦探所的,当然要算钱。” 好吧,这不是重点。骆离拿过照片又回到“审讯室。” 也亏得路鸣与常人不同,在这种精神游离的状态下,并没有昏过去。 照片已经被打乱了,他们干脆也不看编号了,两三张一次,拿给路鸣看。 大部份地方都是街道、教学、学校、银行、邮局等,明显的地方都在第一批照片里,都给他看完了。所以,这些比较详细的地点,他十有*都是迷糊的,给不了多少回馈。 小本子坐在边上,手指不停地在腿上轻弹。“怎么没有海景?” “海?”路鸣突然出声。 骆离觉得有门,恨不得现在就拿到照片。回小本子:“乔布斯已经去拍了。” “不行,这里离最近的海域最少一个小时车程,冲洗照片还要半小时,真来不及了。”棠秘子四处原地踱步,反倒冷静下来。 “我马上去拿旅游杂志。” 对呀,他们怎么没想到呢。只要临近的地方,路鸣有了反应,他们就能上棠伯文的照片。 老丑比棠秘子还跑得快,他昨天去买了不少杂志,全是关于旅游和地理介绍的。 很快,他抱着一叠上来,催道:“快找。” “要是有明信片更好,曾叔,这是你买的?”骆离边找边问。 “是我昨天买的,这事后面跟你说。” ...... 路鸣是趴着。只能看到四人的小腿以下,不明白“他家”怎么来了八只陌生的脚。 “可以了,先弄这些。”老丑把海滩的图片全部撕下来。一张一张,慢慢地放在路鸣眼前。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又是白忙一场。 可能是时间过久的原因,虽然效药没退,他的神志惭惭不清。眼睛半眯半眯好像要睡觉。 “要坏事,骆离快给他渡点法力。”老丑急喊。 骆离知道他哪里最弱,就是腰上。抓他的时候结结实实挨了一击。 手指运气把法力定点渡进他腰上的经脉,只一下。路鸣的眼睛就睁开了。 看见照片就说道:“黑夜,亲亲。” 三人搞懵了,什么意思? 又听他笑着说道:“丽丽,羞羞。” 我日!棠秘子真想爆粗口。 小本子禁不住脸红。想不到任小丽居然这么豪放。居然半夜在旅游海滩玩野战!她跟路鸣还真配。 骆离压下心里的烦躁,继续再换,换到第五张后,路鸣有了不同的反应。 这张是星光下藏蓝色的海难,并没有明显的指示物。是一本杂志的扉页,左边一排坚写着类似人生格言的励志名录。 路鸣定定地看着这张照片,一句话不说。 如果没去过,或者不熟悉,他都是露出疑惑的表情。从没有像这张一样。好像在沉思,又想在回忆。 老丑悄无生息地拿过那张早就准备好的,棠伯文的单人照。盖在海藏蓝色的海难图片上。 “哼哼..西礁岛...幻径阵...土压水...铅裹木...休想!” ...... 骆离一掌砍向他的脖子,路鸣倒像是很舒服的样子,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棠秘子瘫软在椅子上,大大呼出一口气。 大家听明白了,棠伯文在西礁岛,还用了以土压水。以铅裹木的法术来干扰行家的寻找。 “骆离,我们马上就去。” 棠秘子又打给棠敬子。声音激动得有些沙哑:“大哥,查到伯文被关在哪里了,你马上找艘快艇,我要去西礁岛。” 至从昨天晚上棠秘子找他要人拍照的时候,棠敬之就一直苦坐到天明。看见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他老泪纵横,总算是有雨过天晴了。 棠秘子刚挂了电话,电话又响起,差点摁下接通。一看名字,居然是任小丽。 “她知道你的号码的?为什么昨天我们关了路鸣的电话,她不打过来?”小本子没有反应过来,忘记了棠秘子并没有换号。 “不好,她人肯定过来了。”小本子十分厌烦。 手机一直响着,看样子,不接她还会再打。 棠秘子望向骆离。 骆离接过来,不等那边开腔,就说道:“别打来了,你直接报警吧!”接着就掐掉电话。 刚下飞机的任小丽,顿时五雷轰顶! 她的心思本就天生敏感,哪能感觉不出骆离的冷漠,一股悲愤霎时从心底涌上来。 “报警就报警,以为我不敢吗?” 拿起电话:9-1-1 “嘟——”电话马上接通了。 “请问......” 任小丽赶紧挂断,跟骆离三人在大秦相处的一暮暮浮现在眼前。见过他通阴,见过他收拾变态二黄,也亲耳听姐姐讲过他如何惩罚黄嘉肆......报警不但没用,还完全撕破了脸皮。 电话刚挂,911的接线员又打了过来,任小丽只得慌称是虚惊。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害错人了,你知道吗?”任小丽仰天长嚎,歇斯底里。 她不知道,路鸣还期待她通知远在大秦的张启山,把无济的希望寄托在张启山身上,但愿张启山在山姆国留有后招。 只是茫然的站在机场出口发呆,路鸣的生活圈子是怎样,她一概不知。连他身边的助手都没见过一个,隐约记得咕巴佬是炒期货的。如果哪天路鸣突然消失了,她永远也找不到。 任小丽着急得蹲在原地哭了起来,她真的好害怕失去路鸣,可是,路鸣你现在在哪里呀! 骆离这样挂了电话。小本子觉得不妥。她认为相识一场,有义务让任小丽清醒,不能活在路鸣的欺骗中。还有大半辈子。难道要让任小丽一直活在深深的痛苦和仇怨中吗? 老丑不表态,就是不赞成的意思,认为小本子是妇人之仁。 棠秘子年龄大了,心也变软了。轻叹一声音,点头同意小本子的决定。 骆离看看趴在地上的路鸣,“行吧,叫她过来。我们回来后。你才能让她见路鸣。”到时,直接逼路鸣显原形。让任小丽死了这条心。 “也行,那我们走吧?”棠秘子说道。 看见小本子又追出来,“车上我给她打电话,你在客厅等着就可以了。要小心。” “行,你们快去吧,不用担心,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收拾她,不怕她乱来。” 骆离看表,马上六点了,乔布斯把车开走了,他们等不了棠敬之再派司机来,直接出去。打车赶往码头。 任小丽还在机场哭着,引来路人围观,也有几个本国同胞上前问她是不是丢了护照和钱包。她哪有心思应付这些心人。站起身来就冲出了人群。 同时,她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棠秘子的号,电话差点从手中抖落,赶紧接通。 “好,我记住了。我马上过来,谢谢您。” 任小丽的眼睛又湿了。大舒一口气,幸好没有报警,不然真没有转寰余地。 棠秘子给任小丽打过电话,马上接到大哥的电话:船已备好,他本人也在。 顿时脑仁疼,想必他大哥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骆离看还有时间,就向棠秘子打听西礁岛的情形。 棠秘子告诉他,棠家在那边就有别墅,那里是姆国的天涯海角,旅游圣地,也是佛罗尼答州最南端的小岛,商业氛围非常浓厚。离迈啊密主城有两百多公里,坐汽车的话,要过几十座桥,遇上堵车就难说了。 看来坐船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到了西礁岛是四小时后了,接近中午。 “还有多久到码头?” 棠秘子心里更急,跟司机催道:“sir.发斯特!发斯特!” 清晨,路况还不错,司机笑着接过棠秘子递上的大钞,一脚把门油踩到底。两人一个后仰,出租车狂飚起来。 七点十五分,只用了半小时,就到了南迈啊密码头。司机开着前窗,棠秘子的头发在风中凌乱,迎风飘扬,现在已经成了乱鸡窝。 顾不得梳理形象,拉着骆离快步迎上来接他们的人。 棠敬之站在船头看见骆离,心中没来由地咯噔一下。自己家的道士兄弟搞不掂啊,请来了那个厉害的骆小道士。 “骆离,你来多久了?”棠敬之又诧异又埋怨,对棠秘子骂道:“为什么要瞒着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大哥,事情紧急,我怕让你担心。这事也是我惹出来的,怕让你知道......”这个时候还纠结这些没用的事情干啥,棠秘子的鸡窝头快被他抓成烂鸡窝了。 原本收到能找着儿子的喜悦心情,顿时化为乌有,棠敬之的脸色黑得吓人。深深的法令纹,透出他久居人上的威严,他非常生气,十分火大。拼命握紧拳头,不想失了风度。 “棠会长,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保证让你今天见到儿子。” 棠敬之长吁一口气,没有回答骆离,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棠秘子一眼,指着背后那个本国男人,说道:“那就让小蒋带你们去吧。” 话闭,迈动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走下船。 没功夫安慰老爷子,骆离跟棠秘子进舱,吩咐船工起锚,卯足了劲儿地开!务必在九点钟到达西礁码头。 快一分钟,棠伯文就少一分危险。 两个船工都是山姆大汉,一个叫汉斯一个叫杰克,两人长得人高马大膀大腰圆。料想是棠敬之专门挑的他俩。 路鸣口中点名了西礁岛,但人不一定是在岛上,周围的海域都要注意。骆离在船上拿着棠伯文的照片,掐指卜算。 纯眼看见照片并没变灰。可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黯淡,睛主火,火主血气。如果不是失血过多。就是被高温烘烤着。都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生命垂危了。 棠秘子不停磨着脚底,坐立难安,“骆离,你说伯文身边是不是有人看着?” 骆离没功夫与他讨论,竖起左手食指示意他噤声。 继续拿出棠伯文的生辰八字来测算,还有。失踪的时间是六月三十早上七点半...... 癸未日辰时,天干之癸属阴之水。地支之未属阴之土,土水相克。棠伯文的日柱本为火,与水相克。火又生土,克克生。辰时为丙卯,家中长男,这也符合他的情况,有生机是一定的。他现在确实还活着,那一定就有与本命的相合的喜神,算出喜神就可以找到方位。 “前辈,还有多久到?” 棠秘子伸长脖子看外面,海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沿途风光旖旎。可是路过的这个小岛他也不熟悉。 棠敬之口中的小蒋三十多岁,一直在注意他们里面的动静,他是棠伯文同学的亲弟弟。是棠家死忠,马上迎风费力地大声吼道:“约摸还有一个小时。” “这么快?” 男子明显一愣,不明白骆离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催着要赶快吗? “我是太诧异了,听说有两百多公里,以为要开三小时。” 男子把身子探进来,说道:“这是艘顶级快艇。已经开到了六十节,最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那就太好了。到了西礁鸟不忙靠岸,你绕到岛的西边去。” “行!” 他转身凑进杰克的耳朵,双手捂着朝他大喊。 “骆离,你有谱了?” “嗯,我算到喜神属金,先去西边看看,走近了我再用纯眼看棠伯文的照片。” “我信你,我现在脑子一团乱。” “别担心了,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把你的头发理理,看着太不习惯了。前辈,你的是不是早就该进理发店了?” 棠秘子徒劳地把翘起的头发顺过来,“是啊,刚坐在理发店里呢,我大哥的电话就到了。” 一小时不到,西樵岛映入眼帘,船慢慢减速朝岛左边驶去。 棠秘子有些激动,哆嗦着从包里摸出烟:“你要不要来一支?” 骆离接过来:“好,我陪你抽一支吧。” 这支烟刚点上,快艇就停在了西礁岛的正西方,骆离马上站出去,海风瞬间把手中的香烟吹到顶。 灭掉烟头,静下心来相看棠伯文的照片。 骤然转黑的眼瞳,把船上的三个人吓住了。纷纷闪开,全部聚成一团,包括那位棠伯文同学的弟弟小蒋。 骆离根本没注意到,棠秘子忙对他们解释:“别害怕,这不是天生的,是我们大秦的功夫。” 那两个老外免强释然,坚着大拇指:“kungfu?!” 棠秘子挤出笑容:“是啊,一脚可以把你踢到对面的岛上去。” 老外听不懂,男子也没有翻译过去。汉斯和杰克嘴里不停附和:“yes!yes!” ...... “前辈,不对劲。”骆离一进到这片水域,脑子就有些糊涂,思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东窜西窜。 棠秘子心下一沉:“哪里不对?” 骆离把照片放进兜里,“让他们继续开,围着这岛转圈。” 小蒋赶紧照做,骆离再次回到遮雨舱中,拧紧眉头。 “妈的,那贱种到底用了什么把戏,算出来的方位不对,脑子也乱。” 棠秘子揪紧了心,一百步都走到九十九了,千万不要耽搁了时间,误了伯文的性命。 “我更静不下心来,卜术和你差得太远,就算你把过程说出来我也帮不上忙。你别急,再好好想想。” 骆离点头,从头再掐算了一遍,茫然回头看向刚才的地方,真是不明白了。 这神情让棠秘子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碰到舱顶,脑袋给撞懵了。 “你是用失踪的时辰加生辰对吧?” 骆离本想答对,突然想到什么,“六月三十!这边的时间是不是比大秦晚十几个小时?” “对啊!” “那当天就是在大秦的七月初一?” “初一?不就是你的生日吗,不过你从来不过生日,想必你忘记了。” “确实是为我准备的,专门针对我的卜术。” 棠秘子听这话没头没脑,转眼发现骆离已经走到船沿,座位上放着他脱下来的外套。 “你要干啥?” “你们继续往绕圈,我下水去。”骆离说罢,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这...这片水域应该没有鲨鱼吧?”棠秘子下意识问。 小蒋答道:“没有。棠先生,你的朋友要干什么?我们是开还是不开?” “开啊,听他的,开慢点。” 骆离潜到水下,脑子一下清醒了。明明自己的命格和面相根本没人能算准,张启山为什么可以左右他的卜术,还是用他的生天日柱来搞破坏。 船缓缓开着,骆离在水下跟着它游,摸准了船行的速度,他继续下沉,直到海底光线变暗。 “找到了!”骆离心道,使劲从一堆碎石中年出一块火红的绸布。 棠秘子和小蒋聚精会神盯着海而。(小说《道术宗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319-321章 蠢女人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道术宗师》更多支持! “嘭”骆离的脑袋突然冲破了海面,露了出来。↖, “拿着!” 棠秘子赶紧接住他扔过来的红绸,还没来得及问话,他又潜了下去。 低头一看,这块绸布上写着符文,赶紧遮住拿进舱中。 十分钟后,骆离第二次露出头,再次扔来一张青色的绸布。跟上一块相同,写满了符文。 接二连三,扔上来五块绸布,骆离终于回到了船上。 小蒋和老外们真的看傻眼了,这小子太厉害了,每次下去都是十分钟,上来也没见喘个气儿。难道,这也是大秦功夫? 骆离抹掉脸上的海水,把五块金木水火土五行绸布合在一起,研究上面的符文。 “小蒋,你们愣着干什么,没叫停就继续开呀。”棠秘子见这三人还在发呆,大声提醒。 骆离看完符文,心中明了,这五行绸的作用,只是来扰乱他的思维。上面绘的咒文也是针对他的,本没人算得准的命,这次好像也受了一点影响。也仅有这一点而已,火属性的他,一下水就给破了,准确地找到了五行阵眼。 阵法一破,骆离脱掉打湿的内衣,光着膀子穿上外套,再次拿出棠伯文的照片。 “蒋先生,可以提高一点船速。” 小蒋不懂要提高多少,只能指挥杰克一点一点加,越加越快,骆离仍没叫停。 “好了,就这个速度,能不能离岛再近点?” 小蒋问过老外后答道:“不能再近了,前面是游客区。” 发现照片中棠伯文的眼睛更灰暗了。额头那块地方,时隐时现的出现灰气。 “蒋先生,再快一点。” “块依点。”汉斯明白了这句,拍了一把同伴杰克。 “好!慢下来,慢下来!” “倒回去,快倒回去。” 他口中不停的指挥,搞得两个老外措手不及。 棠秘子喜道:“有门?” “差不多了,就从这里慢慢靠岸吧。” 小蒋忙道:“不行啊,前面是旅游海滩啊。” 棠秘子皱眉:“那你说怎么办?” 小蒋口气为难:“只有,只有麻烦骆先生自己游过去。”也没有多远。一般人游二十分钟,像他这种高手,最多十分钟吧。 棠秘子没好气地说道:“那我怎么办?也游?” “您,您老就别去了。”小蒋是个明眼人,办事的一直是这个年轻人,您老好像没起啥作用。 “罢了!”棠秘子倒也没听出小蒋的心里话。 “行,你们去码头停好船就来这边等我。”骆离说完,把外套再次脱下扔给棠秘子,一个猛子扎下去。 “你...”你还没告诉我棠伯文是不是在下面!已经看不见骆离了。 “唉。快去码头靠岸吧。”棠秘子催道。 骆离在水下用纯眼发现棠伯文的照片明显出现了变化。没有拿罗盘,他只能靠着记忆和太阳来确定方向。 仔细推演了一遍,确定了棠伯文的位置,卖力划动起来。 约摸游了十分钟。转三十度再游,不停地转,每转一下就下降七米,三次以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不明物体。在漆黑的海底轻微晃动着。 骆离静听呼吸,确定那里面装着一个人。心里一急,运上气就冲了过去。 那不明物体是用黄布裹起来的圆形笼子。骆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用铅做成的,目的是隔绝法气。笼子大概一米高,一尺宽。同样,上面也绘满了咒文。让人心颤的是,外面一条贴着符包的食人鱼不停地围着笼子啄食。每啄一次,笼子里就散出零星的血水。 骆离大甩两脚划过去,扯掉鱼身上的红色符包。食人鱼体形虽小却异常残忍凶猛,像坨铁块,飞一般弹向骆离的脖子。 骆离头一偏,张开嘴巴就把它咬住了。左手拽住尾巴拖出来,手心一握,瞬时,食人鱼被捏成了鱼酱。流出来的鱼汁是紫红色的,他赶紧把血气化掉,害怕引来鲨鱼。虽然不确定这一片水域到底有没有鲨鱼出没。 黄布撕开时,棠伯文惨白的眼睛微启。没有意识,也不知道他快获救了。 “终于找到你了。”骆离并没松口气,而是怒火中烧。 任小丽啊任小丽,你真是愚蠢之极。 棠伯文被捏断了四肢,卷成一个四方形,这完全是骆离惩罚黄嘉肆的手段。被用上了法术,让他在水下能够呼吸;还打通了他的辟谷法门,不至于饿死,生生困在这里活受罪。 路鸣的功夫不到家,如果可以,他缩成黄嘉肆那样的肉球。任小丽不对他讲,他绝对想不到这个招术,因为这是骆离自己发明的。 骆离完全搞不懂任小丽:天下竟有如此脑残的女人,居然去显摆前心上人的的法术,还到了事无俱细的地步。骆离无比后悔,当初在东沪,根本就不应该管他两姐妹的闲事。 仔细检查了棠伯文的骨头,断的全是关节处。骆离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幸好路鸣那贱种学艺不精没办法捏碎,他的功夫不到家,捏碎了棠伯文也活不到现在。 人一死,骆离不用算就能看出来,他们别想利用人质。 “来了!”棠秘子看见浮在水面上的两个脑袋,喜得落泪。 他想去接侄子,发现侄子四肢软塌塌的,还是深睡状。脸上身上没一处好肉,全是血洞,衣服也烂成了网。 小蒋已经拿出了手机,预备召救护车。 棠秘子马上打断他:“快回码头,回城。” 小蒋僵住,犹豫道:“棠总这个样子了,不马上救治不行啊。” 棠秘子火了:“你懂个毬,听你的还是听老子的?” 他突然发火。雄壮的鸡窝头猛烈抖动,把老外和小蒋都吓住了,不敢再多话。 骆离用自己的外套给棠伯文批上,光着膀子把人给背了起来,下身还穿着湿哒哒的长裤。不远处就是一排躺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的游客,纷纷招朋呼伴过来看稀奇。 瞧他们几人的穿着,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渡假的,特别是骆离的土样子,确实引人发笑。他的脸是小麦色,在棉国晒黑的。脖子以下却是白白的一片,胸肌也不怎么发达。比起沙滩上的洋人老外来,真没什么可看性。 汉斯唧唧渣渣示意把人让给他来背,走过来扒拉骆离背上的棠伯文。 “你背不动,还是我来。”骆离知道他是好心,可是他真背不了。 汉斯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再指指骆离的胳膊。 骆离还想解释:“我的是活肌肉,不像你这种健美式的身材,只是好看罢了。” 汉斯老外生气了。叽哩哇啦又说着骆离听不懂的话。小蒋也劝道:“骆先生你游了那么久,休息会吧,背个人多大点事儿,不要跟他争了。” 棠秘子直说:“背就背嘛。别他娘的耽误时间。” 骆离知道自己如果再坚持,真就是在浪费时间,那就让这老外试试吧,试完快点上船。唇角一扬:“行。你来吧。” 然后把人换到汉斯的背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情急中赶快分腿站稳。可是背上的人太沉了。压得他肥脸变青,实在是背不动。 本想再加把子劲,可是腰上不稳,直接给压趴在沙滩上。 骆离早有准备,疾速捞住了棠伯文,好像很轻松,一只手把人又给薅到了背上。稳稳的样子,众人见到,全都双眼发直。 棠伯文差点摔下来,看得棠秘子心疼不已。两个老外顿时不好意思,一脸谦意,更多的是吃惊。 “走吧,我跟着你们。” 小蒋脸色一变,深看了骆离一眼,赶紧回过头去带路。 骆离笑着对一直盯着他看的汉斯和杰克说道:“kungisexcellent!”功夫就是厉害。 “yes!yes!”他俩这次是发自肺腑地赞叹,不像刚才看见他双眼全黑时,带着讪笑之意。 回到船上,棠秘子马上给棠伯文喂水,喂进去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被阻了五谷,我先把他辟谷法门闭了,太伤身体了。” 棠秘子看见侄子四肢是断的,已经痛心得不行。骆离更不忍心告诉他,棠伯文被关在笼子里的情形。 运足真气渡进棠伯文的身体,再帮他舒气。数刻后,他的身体回暖,血脉渐渐流通了,人也似醒不醒的样子。 醒了就得忍受蚀骨之痛,骆离可不能让他再受罪,加速了渡气,要是灵气能渡进去,他就用灵气了。 “喂水吧,前辈。” 这次棠伯文的喉咙开始蠕动,水灌进去了。 “前辈,你把他扶起来,朝他肾俞穴里输真气,我给他接骨。” 棠秘子赶紧照做,有多少真气输多少,一个劲儿地猛灌。 “咔嚓——” 又一声“咔嚓——” 看得外面的三人不自觉地咬紧了牙齿,不明白棠伯文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么疼都痛不醒? 现在该接腿上的骨头了,棠秘子立即换了个姿势,把人抱着站起来。棠伯文的身子跟一坨滑溜溜的冰块一般,死沉死沉的。 腿上的骨头有些复杂,棠秘子扶得吃力,头上冒汗,朝先前嚷着要背人的汉斯喊道:“别傻看着,过来帮一把呀。” 汉斯听不懂,小蒋赶紧凑上来,他俩也跟着过来,三个人扶起棠伯文,其中一只脚还在骆离手上承重。 “骆先生,为什么棠总会这么沉?”小蒋想不明白。 “说了你也不懂,你知道冤死的年轻人身上有煞气吗?有煞气的人就会变得很沉,体重是生前的五倍。现在你们棠总的情况与之类似,但我给你解释不通,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小蒋用力拖着棠伯文的左胳膊,他大学毕业才来山姆国,骆离说的事他依稀在哪个报纸上见过。他也从姆国某些魔幻僵尸电影里看到过。虽然不理解,但他相信骆离的话。 骆离背朝他们,双手低头结法印。他骤一放开手,三人更吃力,要不是棠秘子调动灵气,棠伯文早就滑下去了。 结好法印,分七下,打在棠伯文的左腿上。纯眼看见有了反应,再朝右腿打去。然后散掉法印,一心闷头正腿骨。 每动一下骨头。老外们和小蒋都能感觉到。莫名地觉得自己的腿骨痛,两人大汗淋漓,比骆离还累。 正另一只腿的时候,棠伯文已经有了知觉,伴随着最后一声脆响,棠伯文大叫出声:“啊——” 棠秘子和小蒋喜极而泣。 骆离的事还没完,尽量把他整得漂亮些,又绘了一张清水符,洗净了他身上的血污和泡得溃烂的皮肤。 小蒋的外套和裤子已经脱了下来。穿到了棠伯文的身上,他自己短裤加衬衣。 “二叔,终于等来你了,那个恶道让我一直清醒着忍受痛苦。我每时每秒都盼着你能来。” “嗯......”棠秘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悔恨不已。 “棠总,回去后我让你报仇。”骆离说道。 棠秘子眼神一亮:“对对!十倍奉还给他。” ****** 在小蒋告诉骆离还有一小时到西礁岛的时候,任小丽的出租车停在了他们的住处门口。 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客厅坐了两小时。 小本子把该说的全告诉了她,至于她听进去多少,又相不相信。却无从得知。 任小丽表示,一定要见到路鸣,亲口质问他,并煽他几耳光。 她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山里姑娘,也不是为姐报仇时那个没有见识的坚强女孩,更不是在京城打拼时的小临演。请了名师指导,表演才华非常到位,明白自己如果不这样说,肯定是见不到路鸣的。 老丑和小本子心细如发,半信半疑,只说这事得问骆离。 “小本子,你和骆离早就好上了吗?” 原本默不作声的任小丽突然问出这句。小本子如实回答她:“几天前。” 任小丽优雅地换了一个姿势,坐直身体:“几天前捅破窗户纸的?好上却是很久了吧?” 这话有点矛盾,小本子却懂她的意思:“你向他表白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只是没敢说。当然,他也不知道。几天前知道了,所以,也算你说的捅破了窗户纸吧。” 任小丽没来由的酸味又涌上来:“呵,怪不得他要拒绝我,可能心里早有你了吧?” “也许吧。” 小本子淡淡一句,任小丽被埋在心底的独占**霎时爆开,就像曾经买不起的,摆在橱窗里的漂亮玩具,后来被人买一送一搭走了。而今天,她认为自己有了质的飞跃,懂得怎么驾驭男人。小本子的显摆,真是可笑。 看见她的样子,小本子没来由地一阵反胃,并不是臆想,而心窝处难受得紧。 “骆离还有多久回来?”任小丽此时有些忐忑,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说服他放了路鸣。 “把被路鸣绑架的人救下来了,他人就就回来了呗。”小本子仍是重复这一句。 任小丽的眉头又是不满的蹙了一下。 老丑第一眼看见任小丽时,是很惊艳的,精致的五官,漫妙的身材,就是脑子不怎么好用。问道:“任小姐,你跟路鸣回过泯港吗?半山上与泯港首富相邻的那幢别墅,就是他的家。以前他师傅也住在那里,我去年陪着他在那呆过八个月。” 任小丽忍耐到了极点,喝道:“这位大叔,他不是你说那个路鸣。” 老丑和小本子心底一寒,同时提醒她:“任小姐你露陷了。” “我......总之,我坚持要见他。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难道还能对你们构成威胁?非要等骆道长回来才让我见,你们是不是太小心了......” 小本子嚯地起身:“行!你要见就见,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如果不是朋友一场,为了你的下半生着想,谁也没有心情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任小丽也赶紧起身。“知道知道,只要是事实,我不会辜负你们的好意。” 小本子转身朝楼上走去,任小丽紧随其后,老丑跟在她后面。三人来到关押路鸣的房外,小本子再次提醒了任小丽一遍,接着打开房门。 路鸣的药效已过,早就清醒了,只是脑子昏沉沉的,还是像开始一样趴在地板上。 “这?这是他?”任小丽没看到脸。有些不信,很快便认出了路鸣身上的阿玛尼西服。飞快跑过去想扶起他,奈何扶不起来。 压住怒火朝小本子祈求:“帮我一把。” 老丑挡住欲帮忙的小本子,“中了法术,我们都扶不动。不过,可以把他翻一面。” 任小丽紧咬牙齿,路鸣也十分配合,终于把他给翻了过来,面朝上。 路鸣仔细辨别屋里的呼吸。确定骆离和棠秘子都不在,有些疑惑。 “阿鸣......你怎么被他们抓来的,你有说是误会吗?”任小丽希望路鸣配合她,解释清楚或许就能走人了。 “丽丽。你有帮我打电话吗?” 任小丽茫然,她根本没听懂路鸣的话。 路鸣暗骂:“蠢女人。” “说呀,说他们抓错了人。”这个时候还问什么电话的事,任小丽都要哭了。 “丽丽。他们没有抓错。我亲眼看见骆离杀死了我朋友,他一定会灭口的,尽管我啥也没做。钱...所有的钱全被他们搜走了。怪我不好,如果我不是有钱人,或许就能躲过这一劫。” 老丑和小本子快气乐了,口才真是不错,巅倒黑白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任小丽恼恨地转过头来,看见小本子一脸讽刺,怒火中烧。 “丽丽,趁骆离没回来,你跟那位小姐说说,让她放你走。不然,等他一回来,你也得死。” “他敢!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丑道:“小本子,敢情我们在下面说了半天,这位任小姐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任小丽,你看看你脚边是什么?你又看看你那甜言蜜语的男朋友手腕上的青筋。” 任小丽还没来得及看脚边,路鸣就把手拼命缩回去:“丽丽,别看,我怕你看见了害怕,对付我一个普通人都用上了法术,就知他们有多狠毒。” 小本子吼道:“任小丽,如果他不懂法术,骆离有必要用符咒和术法来控制他吗?何必多此一举!” “不知道,我从来就不了解他,就像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一样。”任小丽瞧见路鸣的手腕处的经脉全部都突出来,打成一个像音符的结,心痛得难以呼吸。任凭旁人如何解释,她更听不进去。 这个时候了,她还想占嘴上便宜,老丑马上回她:“你当然不明白,因为你太蠢了,小本子可比你聪明百倍,绝对不会认贼作夫!” 这个成语改得真是恰当,小本子深吸一口气,“估计骆离快回来了,到时让你亲眼见识,他到底会不会法术。” 小本子的口气十分笃定,任小丽有一丝犹豫。 路鸣没有再说话,他早在抽空破法,可是七十二路经络稳丝不动。现在,他也在心里暗暗盘算。任小丽过来,不是没用处,至少他有动法的机会,到时就看谁的手更快。 命和女人相比,绝对是命更重要。路鸣不是没捕捉到任小丽一闪而过的怀疑,此刻哪有功夫去哄她。 只要老子逃了出去,我的小丽如果背叛了我,我要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人呢?骆先生!”乔布斯拿着一叠照片上来,他在客厅没找到人。 “闻小姐,骆先生不在?” 小本子对着他谦意地笑笑,埋怨棠秘子为啥不通知人家停下工作,瞧这乔布斯萎靡的样子。 “把照片给我吧,骆离和棠秘子已经去救人了,你快回去休息。” 乔布斯轻微皱眉,没有多话,放下照片告辞而去。 他们找人去了?!怪不得没看见那两人,找到地方了?路鸣心里一紧,不由自主把眼睛翻向后面,想看看是啥照片。 见他仰躺着费力气,小本子换了一个角度,凑近了让他看个清楚,笑道:“着急了?你是不是把人关在海边,还说什么土压水铅裹木。” 路鸣明显着慌了,惨白的脸骤然变青,再也掩饰不住,异常恐慌,身体开始发抖。 “路鸣!你不会真的是他们说的那样吧?”任小丽心底的怀疑更大了。(小说《道术宗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69064+d4z5w+15922892--> 第322-324章 苦命鸳鸯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道术宗师》更多支持!“不,不!她说的话我在姓骆的嘴里也听到过,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老丑和小本子交换眼色,他想装疯不成? 路鸣把手摊开,示意任小丽握着,任小丽踌躇中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听他说道:“丽丽,报警也没用了,我朋友肯定被他们丢进了海里。那女的说什么土压水,绝对是用上了法术,让我们找不到尸首,太残忍了。我再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丽丽,我死定了,你快走吧,一定要记得,我是最爱你的人。” “不,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任小丽用力抱紧路鸣的头,两人哭成一团。 “好一对可怜的苦命鸳鸯!气死我了!”小本子大力跺脚,恨不得一脚踹醒任小丽。 “行啊!你们就一起死吧。”不知何时,骆离已经站在了门口。 老丑忙转身,“救到人了吗?” “棠爷爷呢?”小本子没看见棠秘子。 骆离连看都没看任小丽,回道:“救到了,棠伯文被扭断了四肢,装在用铅做成的笼子里;而且,这个笼子还是沉在海底的。岛的四面用了五行扰乱术,害我多花了一个小时。” “那不是跟你收拾黄嘉肆一样吗?”小说了猛地瞪向任小丽:“是你告诉他的?你这个贱人。枉我还同情你,原来你们真是一伙的。” “不不不!你们到底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小丽现在脑子里乱轰轰的。真没听明白。 “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知不知情,总之,你这个女人让我恶心。”骆离只用余光撇了一眼抱住路鸣的任小丽,心里五味杂陈。要杀她,确实下不了手,可是她这副德性。着实让人恶心。 任小丽哭道:“是,我早就让你恶心了。这个男人是我的爱人。我们相爱了七个月,如果他真的欺骗了我,只能说他太可怕了。可是......” “没有可是!”骆离的话音一落,任小丽就被震晕了过去。 回头对小本子解释道:“我们都尽力了。她做的错事太多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没办法原谅她。下半辈子她怎么过,与我们无关。从现在起,我们都不认识她。” 老丑深琐眉头:“骆离,你打算放过她?”他认为应该一起做了,干干净净了无牵挂。 “曾叔,我不会杀无辜的人,她罪不致死。” 小本子把任小丽扛起下楼。等把路鸣的事情处理了,回国前把她扔到迈啊密的大街上。 骆离当着路鸣的面,一笔一画绘起燃尸符。 路鸣知道死期已到。异常坦然,问道:“你怎么找到人的?” “当然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曾叔的药确实很好用。” 果然是那丑八怪,如果死前可以弄死一人,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干掉老丑。 路鸣气得厉害,怒火都快冲破了耳膜。好一会儿他才平息下来:“别画符了,我自己来吧。反正外面有你的阵法。我能逃得出去吗。咱俩都是干这行的,看在同行的份上,死前给个体面吧。” “哈哈哈哈!”老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知道你跟你妈原本就是死人吗?是被骆离的母亲救活的,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就害死了恩人。现在骆离要收掉你的命,真是天经地义啊。你有资格自己结束,有资格谈同行?” 路鸣紧闭眼睛,最恨有人提到他妈。他妈被钟方割喉,死得非常惨,在他面前挣扎了两分钟才咽气。一想到她临死前的样子,路鸣就无比激动,锥心之痛让他无法控制,拼命深呼吸。气息太紧,竟然打起了嗝。 骆离一拳抡向他前胸,怒道:“你还很委屈!” “骆离,动手吧。”老丑催道。 “先让棠伯文出气,他在医院打营养针,很快就过来。” 棠伯文确实很快就到了,还有棠敬之,父子俩赶过来,看见地上的路鸣,都非常诧异,没想到是个年轻人。特别是棠敬之,依稀记得这人就是陪咕巴佬保罗过来谈判的助手。怪不得兄弟一看照片脸色就变了,相必他知道很久了。 “棠会长,这里交给你们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完事了叫我。”骆离带着老丑离开房间,身后传来路鸣的嘶吼:“去你妈.的,老子绝不能死在这两个废物手上。” 还由得你说了算? 棠敬之父子俩拿着匕首就朝他身上招呼,人家好好的正经商人,被他害得母死子残,非得好好发一通怒气。 可是这父子俩一直是良民,打架斗殴都没有试过,别说杀人了,两把匕首半天刺不到要害。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路鸣的污言秽语冲刺耳边就没断过。 “骆离,你上来把他结果了。”棠敬之父子把他刺得满身都是伤口,脸上被划了三刀,鼻子都歪在了一边,感觉已经过了瘾。下手杀人,他们是绝不会做的,有自己的考量。 棠秘子不由恼恨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难道还担心事情曝光? 唉!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棠秘子也不能强行扭转他的价值观。说道:“让我来。” 看见棠敬之怒目瞪他,再加了一句:“又不是没杀过!”说罢跟着骆离上楼去。 上去后也没让棠秘子动手,骆离最后看了路鸣一眼,说道:“我会把你已死的消息告诉张启山的,你安心的去吧。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祸害。” 话闭,三张燃尸符弹在了路鸣的脸上,紧接着一指法印打在咽喉处。路鸣只来得及闷哼一声。瞬间就咽了气。 骆离口中念出口诀,符箓“嘭”一声,在他脸上爆开,肉身未消,魂魄就散了。 很快,在早就画好的阵法圈里燃烧了起来。冷冷的火焰没有温度,棠秘子和骆离。加上后面上来的老丑和小本子,四人静静地看着他的尸体毁灭。算是都送了他一程。 路鸣早就该死了,四人没有一丝快感,骆离和老丑更是遗憾,如果早弄死他。哪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棠秘子说道:“总算是完事了,我们都去冲个澡,好好睡一觉,晚上出去大吃一顿。” 骆离摇头:“难道还值得大肆庆祝吗?前辈,棠太太刚死,棠伯儒还在医院养伤。” “那...那就好好休息吧。” 棠敬之的秘书拿着公文包到了,正和棠家父子俩在说着什么。 “牧之,小骆,你们过来。”棠敬之招呼道。 他拿出两张支票。一张递给棠秘子,一张递给骆离。 骆离一看,一千万大秦人民币。有些被吓着,赶忙推拒:“棠会长,很早前在海临我就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外道。” 棠伯文劝道:“阿叔的那张是给他的活动经费,我们知道他请乔布斯花了不少钱。爸回到公司就转让一部份股份给阿叔。从此以后他就可以拿分红了。这一千万,小骆你必须收下。不管这事是谁惹出来的,我的命总是你救的。这是你应得的。” “伯文说得对,命就好比是数学上的1,金钱名誉地位都0,有了命可以有无数个0,可没了命,那就只是0。你务必收下这一千万,不然,我心里总觉得欠了你的,寝室难安。” 棠伯文非常迷信,第一次骆离救棠伯文,他没有给钱。真心觉得是一家人,给了钱就外道。如今,家里又发生祸事,他不能不想到,是不是欠了人家的,造成了今天的祸事?给了钱才能安心,给了钱就不是一家人,以后少来往,最好不来往。棠牧之现在也有正经工作,想必经此一事,他也知道远离江湖上那些蝇营狗苟,正常生活。 “收下吧,骆离,棠会长这些年可是赚了不少钱,别说一千万大秦币,就是一千万姆国币,让他拿出来也是分分钟的事。”棠秘子一个劲儿地催骆离收着。接下来呀,以后广收徒弟不要钱养吗。 骆离倒没看出棠敬之的其他心思,万分愧疚地接下了:“骆离却之不恭。” “好好!你们忙了好几天了,好好休息吧,我先送伯文回医院。”棠敬之顿时轻松了,与众人告辞。 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一事,跟棠秘子说道:“保罗那里,你们有没有去处理?” 棠秘子一愣,马上望向骆离。 棠敬之了然,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叫人处理好了。来之前得到消息,法医初步判定他是猝死,头天晚上在赌场里熬了一夜,还有贾斯汀作证。” 骆离把提起的心放下去,当时他只管抓路鸣回来,完全忽略了咕巴佬的尸体。 父子俩再次告辞。 担子一卸下来,棠秘子感觉浑身没劲儿,疲倦得不行,澡也不洗了,赶紧回到房间打盹。 骆离问小本子:“你把任小丽关在哪?” “在我的房里。” “不能放在你的房里,找间空房让她呆吧,我再过去补几下,明天我们就回大秦。曾叔,你现在订机票吧。” 老丑也是几十个小时没睡了,抗不住,强睁着眼睛说道:“骆离,我跟你说个事,暂时不要回去。我们转道向北,去肯他基和映弟安纳州看看,我从地图上发现那边有喀斯特地貌;来都来了,你帮我去捉几条阴鱼。” “你确定?万一没有呢,毕竟这里的风气和传统都与大秦不同,真不一定有。” “试试吧,不然我回到大秦还得再找。都寻摸过一遍了,再找的机率还不如姆国这两州大。哪怕能找到一条,我就有办法再次改良。加上你我配合,绝对能把它的用处发挥到极致。这成精的玩意儿,可比你铜像里的阴魂厉害多了。”说到阴魂的时候。老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很快便自行掐灭了。 “好,我懂了,你快去休息。” 棠秘子和老丑都打着呼噜睡得很沉,小本子睡不着,依偎在骆离怀里。骆离微闭着眼睛,思绪飘远。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骆离以为小本子睡着了,想把她抱到床上去。她突然说道:“结婚的事情先不忙的。” “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的事情先不忙。” “为什么?迟早都要的呀。” “取了张启山狗命再说,荣家寨的事情还没完呢,万一有了孩子,我们做起事来缩手缩脚。如果要让孩子成孤儿。我宁愿没生他。” 骆离无语,笑道:“结了婚就一定会有孩子吗?你说得太容易了吧。你知道棠前辈,最早靠什么起家的吗?就是靠治不孕不育发家的,不过大部份他是治不好的,他的医术赶无渊差远了。” 小本子懊恼,人家在说正事,你又扯远了。 这时,院子外面的社区公路上,有一对年轻夫妻饭后带着孩子一起遛狗。那是一只徳国牧羊犬。非常聪明,狗跟孩子玩得不亦乐乎。走走停停,年轻父母总是在前面催。 看得小本子眼睛湿润。她十九岁前从来没有奢望过爱情和以后的生活,是骆离给了她二十岁后的生命,还给了她爱情,马上就要给她家庭。 如果他们是一对普通的恋人,那该多好。现在前路未明,没有办法放下纷扰。躲进一个小镇平静过日子。即使那么做了,也余生不安。特别是那狗道张启山。时时不忘成仙,躲在阴影里企图抓住骆离,用他的身体当药引。 骆离摸摸她的额头,又捏捏她的鼻子,认真说道:“别瞎想,一切有我。” 只是一句话,便赶走了小本子的大半忧虑。一路走来,骆离鲜有失手。 “收拾了张启山,再铲平了荣家寨,我们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回去以后我就去拜见各大道观,把葛派的道术传扬开来,还要收徒弟;以后,你就是师母,用你的先知本领,帮我好好把关。尚世江的师傅把他的命格改了,我都没看出来,万一收进来一个包藏祸心的徒弟,那就坏事了。” “去,哪有靠预知能力来看人的,我有那么神吗,别奉承我。”小本子笑道。 见她终于开心了点,骆离问道:“心窝还痛?” “时有时无,你也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那辆悍马车施进车库。 “乔布斯?他不是回去休息了吗。”小本子看表,只过了六个小时。 “二位好,我是过来还车的。棠牧之先生呢?”乔布斯的眼皮肿得蛮高的。 看来他是急着过来结帐吧,骆离回道:“你等会儿,我去叫他。” 棠秘子睡眼惺忪,“又出事了?” “乔布斯来了,我看他见不到你是睡不着觉的。你应付完他,再回来休息吧。” 棠秘子强撑着爬起来,这个乔布斯,我还能跑了不成,真是小家子气。 这边算着帐,骆离就劝小本子去休息。顺便去她房间把任小丽拖了出来,放进一间婴儿房,点了她的睡穴。 出来时,乔布斯结完工钱正要走,骆离想起老丑说的事,忙唤住他。 乔布斯这人办事挺像那么回事,非常尽责,如果去找阴鱼,有他引路方便很多。 骆离直接就对他说了,请他当司机,费用按天算。 乔布斯觉得接他们的生意太累人了,有些犹豫。 见状,骆离示意棠秘子出价格,他不懂行情。 棠秘子望着骆离,想知道是不是非这乔布斯不可。 骆离朝他暗暗点头:要翻身越岭啊,我们没有驾照。 “艾伦,你平均一天有多少收入?我给你加一倍,怎样?” 乔布斯笑道:“棠先生,照你们大秦话说,我可是一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呀。你叫我算,我可真没算过。” 棠秘子皱眉。你丫的是看我们急着用人,让我出价打动你是吧。 “这样说吧,这次的酬劳你还满意吗?” 乔布斯眼中亮光闪过。点点头。 “那行,就照这个价给你。如果超过一周,我另算。如何?” “行,我本该去渡假的,既然这样,那就再工作一周,反正我太太在大秦没回来。什么时候走?” 骆离想了想。“明天吧。” “这么急?”棠秘子觉得再怎么也该缓上一两天吧。 “不急不行啊,我们还赶着回国去。” ...... 说定后。棠秘子去厨房胡乱炖了一锅牛肉。西式厨房,锅碗瓢盆用着都不顺手,本是买来做牛排的顶级牛肉,被他弄成了一锅大杂烩。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味道,骆离和他随便吃了两碗。各自冲完澡就回房休息了,明天,还得去找阴鱼。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沉,包括扔在小房子里的任小丽。屋外宽敞干净的街道,各外宁静。 小本子最先起床,看看枕边的手表,才五点钟。本想再躺一会儿。架不住肚皮抗义。 摸索着来到厨房,将究昨晚棠秘子剩下的牛肉汤,熬了一锅米粥。 老丑的鼻子最灵。睡梦中闻到了香味。 “好香,小本子你的手艺真不错,里面放了香料吧?” “没有啊,可能是原本就有吧,曾叔快过来吃,我去叫棠爷爷跟骆离。”小本子盛上一碗。摆到饭桌上。 奈何棠秘子睡得太沉,叫醒了迷糊着回应一声。又睡了过去。 “这是用棠前辈的大杂烩煮的稀饭?怎么这么香啊,牛肉汤煮稀饭,有盐有味还有油,太好吃了。”骆离几口喝完,把碗递给小本子。 “这是粥,不是稀饭。”小本子又给他盛上,纠正道。 “不都是一个意思,米饭不就是分干和稀嘛,这样区别起来多简单,玉米熬的糊糊才叫粥,各种杂粮煮在一起的那也叫粥。” 小本子又无语又想笑,“一个称呼而已,你何必跟我较真,不想跟你再争了。” 骆离故意抬眼瞅她,一本正经地道:“是你先较真的嘛。” “呵呵,你俩可以先学着吵架。”老丑打趣道。 顿时,小本子更不敢说话了。 确实很养胃,老丑都破例吃了三碗才停下,有些撑着了。打了个嗝问骆离啥时去肯他基和映递安纳州找阴鱼,私心里他也想早点回去,搞清楚张启山搞的什么把戏。路程太远,来一趟山姆国不容易,能找到阴鱼是最好,目前看来,只有阴鱼才能克制荣家寨那帮邪巫。 “我已经跟乔布斯说好了,让他开车带我们去。估计要走一天,肯他基州离得近点,隔着两个州,有八九百公里。”骆离回道。 “这就太耽误时间了吧,坐飞机不行?”开车的话,来回至少得要十几天,那耽误的时间就多了,小本子心窝处那股酸痛感还在,有些担心。 “没办法,这次我们是要爬山的,必须得要一个本地人带路;要走很多地方,自己开车更方便。” 乔布斯很有职业素养,他们刚吃罢早餐,就上门了。一身户外装备,登山包里装着他从家里带来的帐蓬。 还列了一个清单,歪歪扭扭的写着需要的东西。 棠秘子正从楼上下来,刚刚接到合江警局来的电话,催他回国。 “怎么搞?合江炒翻天了。”棠秘子那一头不符合年纪的浓密黑发,还是那样自由散漫地立在头上。 骆离笑了,“真是个大忙人,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尚世江也在合江,不知道是不是节约钱,连电话也没打一个过来。” “那行,有你跟老丑在,我去也是多余。倒不回合江去,把局里的事情摆平了,有空提前到附近的几个道观看看,帮你打个前阵。” 这样更好,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棠秘子去医院看看侄子,休息一天,明天回国;乔布斯带他们去买装备,帐蓬一顶肯定是不够的,还有厚实一点的衣服。 “棠前辈要走,任小丽放在这里有隐患,不如现在就把她上,找个城市扔下去。”小本子说道。 “也好,我去把她弄下来。” 乔布斯见到一个睡美人,并没有多嘴问。 老丑原本有国际驾照,但是早搞丢了。一路上只有乔布斯一人开车,四个小时休息一次,进入肯他基地界时已经是深夜。 来到一家汽车旅馆,乔布斯倒头就睡了,太他妈累人了。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做完这桩生意,他一定得放半年假。(小说《道术宗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325-327章 仙人连环琐 骆离和老丑还在研究地图,老丑说道:“明天估计再开两个小时,就上了65号州际公路,再向西走就不远了。如果没有收获,我们再回到这条州际公路,跨过俄亥俄河直接开往映弟安纳州。” “曾叔,现在太晚了,先睡吧。看样子,找阴鱼的行动,明天正式开始了。” 骆离把老丑叫去休息,悄悄来到乔布斯的房间。这姆国佬的鼾声直逼有后遗症的康十三娘,喷出的呼噜气,吹得嘴皮一个劲地颤。 骆离轻轻掀开床单,往他的经脉里输入真气,并按住他的命宫,缓缓驱散,融进他的身体里。怕痛怕累是白人的通病,拔个沙罐都能痛昏过去的主儿。意志力完全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壮,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他罢工。 连续四天没有练功,骆离回到房间运行一遍小周天,再次融合灵真二气,把耳龙武魂一二册打了一遍,天就快亮了。 他看着赤红色的经络渐渐消散,出去喊乔布斯开工。 小本子在旅馆里买来面包和牛奶,拿在路上吃。乔布斯的精神头明显不像昨日,非常充沛。 途中,他们经过田纳希州,把任小丽连她随身皮包一起扔下了车。有钱就不会饿死,包里有她的证件。骆离解开她身上的禁固,最多五分钟,自己就能醒来。 中午时,从州际公路下来,就有些颠簸了。来到一个叫里斯威尔的小镇。再走不远就是连绵不绝的石灰岩层了,前行靠的就是两条腿,说不定还得在山上过夜。光秃秃的山,一根杂草都没有。现在的季节正是外热里凉的气候,水和保暖物品必不可少。 “大家一定要吃饱,然后把厕所上了。”老丑喝下一大口热汽腾腾的罗宋汤说道。 小本子皱眉:“曾叔,你能不连在一块说吗?不吃了,我饱了。”说罢就离开了桌子,转眼就绕进了厕所。 “哈哈。女士们比较讲究。”乔布斯切下大块鸡肉,塞进嘴里。 这家饭馆是一个乌克蓝人开的。味道很不错,挑食的骆离都觉得味道非常好。奶酪没有腥味,吃起来也不油腻,明显加了其他东西进去。口感很不错。 这是高热量的好东西,骆离让乔布斯去打包了十几个三明治,自己配料,夹上坚果跟店家自产的奶酪。当然,价格也是单独算。 ...... 饭后,每人买了一顶牛仔帽,兴致高昂的坐进悍马车,乔布斯大吼一声:“出发!” 半小时后,悍马车驶进了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净是灰白色的石头。还有很长一段路见不到头,老丑左右望了望,摇头道:“还要再深入。”颇为失望。 与大秦的南黔高原比。差得太远了。 过了那条小路,骇然又是广袤的平原,老丑赶紧找来地图仔细对照。拍拍胸脯,笑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已经走完了呢,这里是有一段平川。过去就是正资格的高山了。” 骆离问道:“怎么看?要我用纯眼吗,还是你能靠味道闻出来?” “地下几百米。哪能闻得出来,走近了才知道。你先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也不用我提醒你。” 又开了一个小时,前面一座白黑相间的高山映入眼帘。 老丑坐不住了,指点旁边的乔布斯:“就是那座山,等下我叫停你就停。” 扭过头来又对骆离说:“这山肯定有,是活山。” 骆离坐直了身子,在颠簸的汽车里开启了纯眼,远望那山。 离山越来越近,骆离仔细看后,否定道:“曾叔,这山刚死,有五年了。” “停车!” 乔布斯被老丑一喊,赶紧一脚踩下去。“先生,这么远就走过去?” 老丑也不跟他解释,拉开车门就下了车。落日的余晖还很刺眼,他用手盖住额头,望了足有五分钟。 小本子也跟着下车来相这山的风水,老样子,看不出子丑寅卯。 老丑跨上车:“继续开,咱们再走近点。”他不怀疑骆离的相术,可是以他的本事,确实没看出来这山刚死。 隔得有三里远,悍马车已经开不进去了。乔布斯看着他们一个个走下车,问道:“我是在这里等你们?还是跟着一起?” “一起吧。” “等我们。” 老丑和骆离同时说道。乔布斯笑了:“你俩要不商量一下?” 骆离把老丑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别把他吓着了,我的眼睛一开纯眼就是全黑。” “要是我们一天两天出不来,他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有协议,乔布斯很有专业素养。你没看他一路都不多话吗?连我们要做什么都不打听。” 老丑看着站在一旁的小本子:“要不让小本子在车里等我们。” 小本子的耳朵倒是灵敏非常,马上接口道:“你抓那鱼危险不大吧?如果用不着我,我在车里等你们也行。” “那好吧,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估计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来了。”骆离握了握她的手,。 要找阴鱼,夜里是最佳时间,按老丑的经验,如果夜里抓不到,白天就更别想了。 “好吧,就这样说定了,太阳马上就下山了,我们抓紧时间。你要是车里睡着不舒服,就在旁边支帐篷。”说丑边拿背包边说道。 骆离接过他的背包,里面装的全是水和几个三明治,还有在迈啊密买的羽绒服。全是老丑需要的,他自己两三天不吃不喝也没事。 骆离朝小本子挥挥手。带着老丑快速朝那片光秃秃的山走去。 乔布斯拿出矿泉水递给小本子,两人百无聊奈的开始没话找话打发时间。 ...... 这片地方应该有登山客常来,已经踩出来一条小路。他们得另寻险路前行。崎岖的山路让老丑非常吃力,还好有骆离扶着他。爬到一半时,骆离再次对老丑说:“看吧,如何,没有一丝灵气,我就说这山死了吧。” “笑话,活山也不见得踩上就有灵气吧。你以为陇族那样的山头。到处都是啊?下到里面看看再说。” “曾叔,你别不信我。我可从来没看错过。” 老丑停住了,发现白色的石灰岩分成了三条道,望着骆离。 骆离脸上浮起笑意:“你等我算一算,是要找入口进到下面吗?还是把这山的龙穴点出来。直接去那里。” “都行吧。”老丑越发没有信心了,骆离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多半是白跑一趟。 骆离拿出罗盘放在左手上,掐指算了算,选择了中间那条。 “这条?”老丑的脚要迈不迈,很是犹豫。 “信我!”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处这山的中间,左边不行再走右边,直接去中间,如果没有道路转弯。岂不是还得回到这里来?老丑看见骆离已经走了有十来米远了,不得不跟上。 “算了,听你的。”阵阵回声穿透过来。 老丑大喜:“哎呀。这里就有入口啊。” 骆离指着前面仅容一人过的夹缝说道:“那里是入口,也是龙穴。五年前这山是活的,如果有灵物,肯定会把巢穴选择在附近。” “还等啥,快走吧”老丑从包里拿出矿工帽戴上。“小心啊,上面时不进的会掉东西下来。” “管好你自己。不用担心我。” 两人前后脚挤进夹缝,里面别有洞天。石壁表面渗出一层水,滴滴嗒嗒打在岩石上,声音格外悦耳。如果普通探险者过来寻找地下河,不知道有多走多少冤枉路。骆离会卜算,哪方有水就去哪里,一找一个准。 老丑没被废功力之前,一人去黔义两天一个来回,靠的也是相术。 大概下了有二十几米,前面被一个圆柱形的石灰岩挡住了道,老丑生怕骆离用力过猛,立即提醒道:“小心啊,别把动静搞大了,不然会垮。” “知道,你先站到宽阔一点的地方去。”骆离说完抱住活像男人那玩意儿的一根石柱,娶起灵气使劲扭动,发出一声脆响,石柱应声而断。 “小心放在一边。”老丑又提醒他。 这根两米高一人宽的柱子至少有半吨重,骆离抱着也蛮费劲儿的。轻轻把它放在一旁,刚后留出成人可以通过的宽度。 “曾叔,你真的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怎么做。” “不是,你难道没发觉吗?那根柱子长在那样,肯定有蹊跷。” “是吗?”骆离认真打量,抬头向上看去,差点憋不住笑起来:“你站我这里来看,上面还有两个大圆球,形状挺规则的。”幸好小本子没来,不然他们一起看见,那该有多尴尬。 老丑没笑,一张丑脸变绿了:“当心,肯定有精怪。” “我知道。”骆离心道怪他大惊小怪,大自然无奇不有。 过了那条圆柱,道路突然变陡了,一路往下,石壁上渗出的水越来越多。哪里水深就往哪里走,劈石开路,两人的脚早就浸在了水里。 估摸着走了一个小时,老丑更加吃力,现在水已经漫到小腿处。 “曾叔,要不要歇一歇?” 老丑靠在壁上借力,摇头摆手:“不用,把包里的衣服拿来我穿上。” 骆离忙递给他。穿上衣服,他感觉好点了。顺便再吃了一个三明治,喝了一瓶水。 “现在几点了?”老丑问道。 骆离抬腕一看,“十点。” “那我们走了有三四个小时了?” “是的,我也很意外,外面看起来这山不大,没想到下面这么深。” “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骆离摇头。“从半小时前开始,这水里就找不到活物了,开始还能看见水蛇和虫子。想必我们真没来错。肯定会有收获。不是阴鱼也会是其他东西。” 老丑淌淌脚下的水,说道:“别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大秦地大物博,除了山灵,还有哪样我没见过?这阴鱼,还真是天下独一份。我研究了二十年的毒药毒物,没有比它更好的了。” 骆离明了。看来还非阴鱼不可了。 两人接着一路往下,越到底下越是寒冷刺骨。老丑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身子更是不停发抖。 “前辈,我给你再输一次真气,或者你就在这里等我。”到了一块一米块的石头处。骆离说道。 “输气可以,等就不必了,你没见过阴鱼,也没有对付他的经验。” 帮老丑输完真气,已经是子时中了,十二点整,这深沟还没走到尽头。又歇了十分钟,两人再次前进。 黑洞洞的地下深沟里,只有老丑的矿工灯照出微弱的光亮。他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竭力追赶骆离的脚步。 ...... “现在怎么办?”老丑露怯了。 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或许说走完了能走的路。 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往回走,另一条就是仅够一人可钻下去的地洞。从上面流下来的水全部汇聚在这里,涌入地洞。水流异常迅猛,洞口表面是个飞快转动着的大旋涡。 “好办,你呆在这里。我下去。” 老丑一把抓住他:“不行!太危险。”他的矿工灯快没电了,这黑漆漆极速旋转的黑洞。让人莫名恐惧,不敢让骆离冒险。 “有危险也得下去,这下面就是地河。约摸半亩田那么大,这次你必须得信我,绝对能找到有意识的精怪。” “半亩田?那这些水都流到哪去了?” “地河下面还有地河,估计也有一个旋涡,至于有多大,我得下去了才知道。” 老丑一张脸顿时惨白:“还有这样的地质结构?什么玩意儿!” 骆离乐了,“哈哈,曾叔你是不是害怕得着了慌?不然怎么连典型的风水格局都看不出来。” 老丑见他神色轻松,紧张的心放松了半分,恍然大悟:“仙人连环琐?” 骆离笑着点头:“是啊,这是鱼类等冷血动物修炼的最佳风水格,在这样的地方非常利于它们修炼成精。” 极大的喜悦驱走了顾虑,老丑不再劝他,说道:“行,我不拖累你,就在这里等着。那阴鱼的样子很特别,有一只角,全身都是绿色的细毛。” “我听你说过,这么明显的特征,我不会认错的。”而且哪还可能有别的东西,两个小时前都没见着其他动物了。 “还有,千万不能碰他们,只能用法力先控制了再用衣服裹着带上来。”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骆离说罢,聚好气,哗啦一声滑了进去。 他没入水洞的那一秒,老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就后悔了。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 骆离下到水里后,双脚马上就碰到了石头,稳稳站住,思道:果然没有看错,按洞口来推断,下面的面积真只有半亩。在西北方又有一个旋涡,比他头上的更大。 他游开半米,避开直冲冲的水流,身体站直,脖子以上就露了出来。开始仔细观察这条地河,应该说是圆形的池塘,异常规整,跟人工用尽子量过的一般。 散出意识,捕捉一切有呼吸的动物。除了水流声,没有一丝杂声。 “看来没有东西。” 但他还是游了一遍,再次确定后,来到西北方角的那个旋涡处。 还没来得及下去,就隐约感觉到仿佛有鱼儿摆尾的声音,还不止一个,或者一条。 面前的旋涡突然剧烈转动起来,骆离猛然退后。旋涡的吸力极强,他放出灵气才稳住身形。 不敢半分走神,七八秒的功夫,水线已经降到他胸前。 旋涡仍在旋转,骆离不敢有所行动,想看看,如果它把水全部抽干会是怎样。 很快。水线已经到了腰际。猛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地发力,用法气击向旋涡。水花四溅。 旋涡停止了转动,而水也没有回流上来。 “不好!” 骆离马上跳了进去!从水流判断出,有动物在快速逃跑。 “看见了,是两条阴鱼!狡猾狡猾地,妄想溜掉。” 仙人连环琐最多就三层,分别代表天地人三界,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修炼作用。 “最多下两层。我看你们还往哪逃!” 骆离没有阴鱼游得快,转眼。摆动着的两条绿色鱼尾巴,已经在第二层的旋涡里消失了。 这次,他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靠近那个洞口。而是站在一旁结印。 他的印刚结好,旋涡中如第一层那般的剧烈吸水又开始了。这次更猛,如果骆离不是隔得远,可能会被卷下去。就算人不晕,也处于被动。 水涡越旋越快,快得都看不见它在转动,如果这里放进去一块肉,保管被“水刀”绞成肉酱。 “这么难搞!曾叔是怎么在黔义逮到那条阴鱼的?”骆离额头发汗,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水涡。并用力稳住身形。 足足一分钟,六十秒,旋转的力度根本不见停的。这两条阴鱼的法力蛮强悍的。不知道修炼多少年了。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香香的味道,非常淡。这漆黑一片的地下河,怎么会有香味。曾叔对味道特别敏感,此前可没有听他说过逮阴鱼时会有味道出来。 果然反常即为妖,骆离的眼皮肿胀了起来,一阵阵发麻。幸好他有纯眼,影响不大。如果是老丑。说不定已经飘在水里了。 第二层的地河有一亩宽,旋涡吸了这么久,也快降到他丹田处了。但是,那该死的洞口还在不停转动。 修出了意识的精怪,真是不好对付,必须把之当成对手啊。思完,骆离迈开腿远离水洞,然后阻断呼吸,假死过去,倒在了水底。后脑勺碰上了坚硬的石头,他都没敢挪点位置。 刚过十秒,他的脚趾头感觉到水流减缓。心里一喜,应该是停了。 还是继续装死。 足足有一个小时,一人两鱼毫无动静。骆离开始担心了,他担心的是老丑等不了跟着下来,那就是添乱了。 而此时的老丑,已经累得瘫倒在石壁上。他为什么会累,因为他身闲心累啊。一张脸卡白卡白,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阴鱼终于确认那“只”灵长类动物已经死了,两条鱼靠近,好像在商量,一条估计有五斤重,另一条两斤不到。然后,大的那条就游了过来。 十米,五米,二米...... 骆离在心中计算着距离,一米的时候,那狡猾的阴鱼居然停住了。如果他定力不够,或许此时就动手了。 半米,阴鱼终于凑了过来,骆离感觉到它的呼吸不足半米时霍地起身,手如闪电抓了上去。 “吱——”阴鱼的独角骤然放光,骆离头略一偏,避开了攻击。紧接着带着灵气的手印一弹,阴鱼晕死过去。 “你的角还能发激光啊!”独角喷出的毒液亮晶晶的,很像激光,打在石壁上,壁上立即出现一个拳头大的深涡,液体迅速腐蚀石壁。流淌而过的毒液把石灰岩侵蚀成镂空状,让人头皮发麻。 骆离再加持了三道法印,把这条阴鱼牢牢禁固住。曾叔还说不能碰,他怎么碰得好好的。用手抓阴鱼的时候他没有其他办法,没有料到他居然要靠装死来逮鱼吧。幸好鱼的表面摸起来并没有毒,多半是在毛孔里。 那条稍小一点的鱼,在他出手的那一刹那就已经钻进了洞里。 骆离把战利品绑在背上,从容地下到最末一层。 小阴鱼正用小角凿石壁,想逃离这个仙人连环琐。它马上就发现骆离下来了,继续向前游,边游边凿,一只小尖角不停摆动,滑稽又狼狈。 这一层的水异常浅,只到膝盖处。刚才还吸下来不少上面两层的水,不然,或许只到小腿肚。 应该有很多细小的出水口,所以水聚不起来。骆离分神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那小阴鱼已经在一里开外了。 水面非常广阔,粗略看来,足有上面的五六倍之大。好在他的眼力非常好,无论阴鱼在哪,也休想逃离他的视线。 十分钟后,骆离一把拽住了这个小家伙。 “逃,怎么不逃了?” “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靠着潜意识弄晕了阴鱼,人也立即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328-330章 丰收后的狂风暴雨 刺骨的寒水刚好把他身体淹没,正好刺激了他的神经。 强行支撑起身体,发现右手胳膊黑了大半节。立即截断经脉,运行经脉试着逼出毒素。 脸都涨红了,无奈效果甚微,只是没有继续扩散罢了。 “大的没毒,小的反而有?” 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被这小东西阴了一把。他吐了一口浊气,把两条鱼绑在一块,舒展一下身体开始挣扎着往回走。 ...... “骆离?!”老丑看见水涡潺动,吓得崩直了身体。握紧了手中的一包药粉,见势不对就要撒下去。 “真的是你呀!”老丑猛拍胸口,顺势又跌坐回去。 骆离窜出水面,抹了一把脸,前面被香气毒到的眼皮更沉重了,睁不开眼。 “你知道你下去多久了吗?”老丑看见骆离好像视线有碍,赶紧过来扶他。口中还在说着:“整整两个小时,你要再不加来我就直接自戕,没脸回去见小本子......” 骆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把手伸给他看。 “这是!天啦,你中毒了。”老丑立即把他背上的阴鱼提起来放在一旁,低头找药给他解毒。 骆离神志模糊,体力也渐渐不支,半截身子在水里,歪倒在了石壁上。 “不是叫你不要碰这绿毛吗?” “情况...出乎你的意料啊。没...办法,第...一条没事......”话没说完就沉睡了过去。 老丑心急火燎地从皮靴里翻出所有的塑料药包,看不清颜色。他又放了回去。哆嗦着从防水旅行包里翻出最后一块电池,装在了矿工帽里。 ...... 这一晚上,小本子根本睡不着,光听乔布斯打呼噜了。 再次打开手机看时间,才三点半。这夜真是漫长啊,也不知道骆离怎么样了。除了心窝里有些如常隐痛,并没有其他预感。 用脚踹了踹乔布斯的靠背。呼噜声闪停,紧接着又打了起来。抑扬顿挫,时低呤时高昂。 “烦死了!”用睡袋蒙住头骂道。 两小时后,骆离慢慢转醒,觉得混身发烫。跟烙铁一般。 “醒了?”老丑终于放了心,关掉头上的灯。 “我的毒解了吗?”骆离首先关心的是右手上的阴鱼毒。 “解了,厉害,逮到两条,特别是这条大的,绿毛已经退毒了,毒液全都转化到独角里。” “怪不得,我逮它的时候并没有事,还以为你是过于担心。抓小的那条却被毒了。后悔也晚了。” “好在我带了药,就这条小的都比我在黔义抓的那条还大,毒性也更强。不过。真正可怕的无解毒药却是它的心脏,它以命相搏,神仙也难救啊。咱们用的就是它的魂魄,绿毛上的毒虽可怕,却只是药引子。” 骆离看看时间,四点过了。说道:“咱们慢慢走出去吧,在这底下呆久了。你身体受不住。” “你身上还在发烫,能走吗?” 骆离诧异:“你没摸也知道?” 老丑抖抖上身的衣服:“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烘干了。还用摸吗?我是木性体质,就算隔着一米远,你的热气都能逼过来,我现在渴得要死,先喝口水。” 骆离马上找水给他喝:“只是发热,我并有感觉其他不适。喝了水,我们赶紧上路。” “那是你的身体本就不易中毒,即使中了,我又用了半对症的药,解掉了一半。现在靠你的火性体质在散毒呢,估计热退了,毒就解了。你应该是泡过不少药汤吧?” 骆离想到师傅,还有在长坪的那些日子,有些许落寞,回道:“是的,小时候师傅给我泡的,百毒不侵啊,这阴鱼毒是一百零一毒。” “哈哈。”老丑忍不住笑道,马上又叹气:“可惜呀,那大鱼角里的毒液被用了一半。” “是它攻击我时喷掉的,还留下一半,也不错了,别太贪心了吧。” 老丑甩甩头,站起来:“是,不贪心,咱们走。” 他们走到那根很有“造型”的柱子处,骆离的身体已经降温了,顿时神清气爽。他再次看了一眼那根石柱,忍不住问道:“咱们回去整顿一下,夜里再去另一边看看。” “难不成还有?别奢想了,这座大山已经是死山,能活下来这两条够不错啰。”这次是老丑态度消极了。 骆离没有反驳,想着出去后再说,突然又想起一事,向老丑打听那淡淡的花香味是个什么东西。 老丑马上顿住脚,也百思不得其解。 “先回去再说,我现在太高兴,静不下心。” “呵呵,要是再找到两条,你不该高兴得晕过去。” 老丑一脸喜滋滋的模样,非常满足。 “把包给我,我在里面藏了一瓶酒,我就知道下面会冷得厉害。” 是吗?骆离身上的高温一退,他穿上羽绒服都冻得发抖。身体里还有半个张启山的禁止,死里逃生,又被泄了法术,连个七十岁的老头子都不如。 “果真有,多喝点。”骆离摸出那瓶酒,一看,居然是瓶高粱酒,度数不低,不知他在哪买的,嘱咐道:“少喝点。” 老丑一把扭开瓶盖:“我有分寸。” 咕噜噜,半瓶子酒下去了,他那坑坑洼洼脸的脸顿时通红通红的。 “曾叔,原本你的酒量就不行,还敢喝这么猛。” “怕啥,我有分寸。” 骆离忍不住笑。你一直重复有分寸,我可没看出你哪有。 酒劲一上来,回去的时候脚步明显加快了。毕竟走过一遍,不像来时还得小心探路。 老丑果真是上头了,脚步虚晃,竟唱了歌。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 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 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 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 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 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意我肯弯腰。 醉中仙好汉一条...... 这部电影骆离也很熟,跟着他一起唱。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 ...... 太阳初升。柔和的秋日阳光洒在悍马车上,乔布斯啃着三明治,咽着矿泉水,他们两个人没到声先到。 骆离扶着摇摇晃晃的老丑从山上走下来了,边走边唱。老丑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骆离也好不到哪去,眼皮都“喝”肿了。 小本子“蹭——”地跳下车,急喊道:“总算是回来了!”奔过去扶东摇西摆的老丑。 老丑还在唱,吐词不清。可节奏掌握得好,乔布斯嘴里嚼着吃食也跟着乐调乱哼,双肩左右摇晃。 走到车前。骆离打断了他的凑趣:“乔布斯先生,麻烦你给这位先生支个帐蓬,他喝醉了。” “ok!” 乔布斯一口噻下手上的三明治,赶紧到后面去拿帐蓬睡袋。 小本子想接骆离的背包,被他猛地打开手,小本子一愣。骆离马上解释:“别碰,危险!” “阴鱼?” 骆离笑着点头。小本子喜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来对了!” 老丑醉得不行了,帐蓬刚刚支上还没定好型,他就躺了进去,立即不醒人事。 乔布斯笑道:“你们哪来的酒?还有吗,如果晚上不走,也给我喝点。” “行,咱俩一人一半。”骆离马上拿出那半瓶。 “这...度数有点高啊。”乔布斯在大秦喝过,知道它的厉害。 “不算,这个牌子还有65度的。” “......”乔布斯酒瘾上来,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是浅尝一口,接着就跟骆离拼了起来。十分钟后,酒瓶见了底。 小本子深琐眉头,骆离故意把脸凑上去:“瞧瞧,我没事的。” “去,我没怪你喝酒。你看乔布斯,搞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今晚你们还要去?” “嗯,还要走一趟。” 虽然他右手的毒消了,皮肤仍是有点泛灰,小本子早发现了;加上他肿胀的眼皮,双的都变成单的了。忍不住担心道:“要不先休息一晚,你的眼皮怎么会事?” 骆离摸着眼皮问道:“还是肿的?” 还用说,肯定是啊,小本子把他拿到车旁的后视镜,让他自个儿看。 那怪东西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还有,可能明天就消了吧。骆离没想太多,身体无碍就行。 小本子打了个哈欠,倒在骆离肩上很快睡着了。 他俩就坐在车里打盹,乔布斯拿着手机跑到一边打电话,不时传出他放荡的笑声,不知在跟谁调情。 真是个典型的山姆大叔, 中午时,他们留出两个三明治给老丑,把剩下的全吃了。如果今晚没有收获,必须得回去了。映弟安纳州还没去,或许也有收获。抓过一次,有了经验,再遇到毒液进化到角里的阴鱼,骆离不会再中招,争取带回一条完整的回来。 没多久老丑也醒了,看见骆离的眼皮,记起他是闻了阴鱼散发出来的味道造成的。 “骆离,你把那鱼拿进帐蓬来,让我仔细瞧瞧。” 背过乔布斯,骆离和小本子拿着背包就过去了。 小本子第一次见到,觉得好恐怖,世上竟有这样的动物。那绿色的毛,泛着荧荧的绿光,看起来很漂亮很柔软的样子,其实是非常凶猛的毒物。独角也是透明的,像用冰块雕成的一般,异常通透。不仔细看,会当它是一块制成象牙状的白玉。 老丑琢磨了半天。说道:“我不敢确定,估计香味是从这条大鱼的繁殖器官里散发出来的。” “跟麝獐一样?”小本子脱口而出。 骆离眼神一亮:“那就对了!雄麝才有香气。” “什么对了?”二人同时问道。 “曾叔,你记得我们在途中被一根柱子档路吗?这条是公的。有公就有母啊。” “咳咳!”老丑干咳两声,避过不谈。用眼睛瞟瞟小本子,意思是谈那个不太好。马上又道:“我懂你的意思,另一边还有母的?”说着,他伸手隔着衣物撩开了那条大阴鱼,突地遮住。 骆离已经瞧见了,露出疑惑的神色。难道有哪里不对? 老丑丑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大秦抓的那条也没长出这跟人一样的玩意儿出来啊。真是够邪门诡异的! 小本子又不傻。听到一根柱子的时候,又联想到什么公和母,顿时明了。“看样子你们今天晚上肯定得去了,带上我吧。有了事还能搭把手。” ...... 乔布斯得知还要呆一晚,而且是空着肚子等,脸色就好看不起来,商量道:“那我先回一趟里斯威尔镇,明天一早过来接你们。” 好像也只有这样了,不能要求人家像他们一样拼命。 这鸟不生蛋的荒郊,一般没啥人来,骆离就把帐蓬等行李放在原处,只是背上了那两条阴鱼。 这次他们提前出发。下午三点钟就进山了。小本子也在,骆离更为小心,时刻注意着落石和水流。 走到三岔路。他谨慎地再次拿出罗盘来测算,昨天去的地方果然在乾位。于是,大着胆子带着他们朝坤位走去。途中他生怕遇到跟左边对应的石头形状,那真是要尴尬死人。 这边的路要平坦许多,走到晚上八点,便没有再下降。而是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河流,望不到头。 骆离环顾四周。说道:“应该是到头了,这条河的尽头,应该就有。”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让他们看见奇怪的石头。 小本子和老丑头上都戴着矿工帽,两盏灯的照射,光线好了很多。有骆离牵着,走了一个小时,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洞,洞的四周都是硬梆梆的石壁,除了鱼,没人能过进得去。 “难道是那个洞?”老丑有些郁闷。 肯定是了,周围也没其他路,除了这洞没别的可能。骆离顿时想念起康十三娘来,她在就好了,完全不是问题,再小一点,估计她都钻得进去。 “怎么办?”小本子傻瞪眼。 三人一筹莫展,想不出办法。 “我去恐吓试试。” 骆离说完就朝洞口施放法力,一股股劲风打进去,里面无生无息的异常安静。 老丑问道:“别是没有东西吧?” “有,我能听见呼吸,可惜只有一条。” 他甚至能辨别出它躲在哪个位置,可是没办法,从洞口伤不到它。即使他们守上一天一夜,估计也奈何不了。 小本子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选退出去,然后你一个人隐了气息带着那只公鱼过来,公鱼散发香味,把母的给引出来。” “这办法不行。”老丑反对,说道:“那鱼被法印关住了,放它出来才能让它施放香气,半死的样子可不行。再说了,香气出来,我现在也破不了,难不成我们一个个都得中毒?” 好像真不行,小本子立即拉下脸,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骆离已经在聚气,“你们退开,我还不信收拾不了它,我把这洞轰开不就行了嘛。还傻傻的想智取的方法,你们不累,我的脑子可累了。” “哈哈哈......” 老丑跟小丑大笑,果然是傻了,把这么简单的办法忘记了。 “轰隆——” 洞口应声而破,同时,上面杂乱无章的碎岩纷纷掉落下来,更大块的却稳丝不动。 老丑心下佩服骆离:粗中有细啊,力道控制得很好。 那条阴鱼果然也有一只白得透明的角,里面还能看见荡漾着的毒液。小本子看得恶心。老丑却流口水。 这次骆离不会给它喷毒的时候,一个掌风过去,立马给劈晕了。这条母的没有香毒自保。也没有仙人连环琐那样的天险格局作掩护,收拾起来毫不费力。 打了几道法印,照样禁固住,扔进包里。高声道:“大功告成,回去了。” 老丑一看时间,“才十点啊,回去还能睡会觉。幸好这里的灵气耗尽了。不然没这么顺利。” 还没到深夜,温度也还好。老丑这次只是感觉微冷,小本子又给他加了一件毛衣。他惬意极了,路上就在琢磨怎么制毒。 “小本子我抱你,你闭上眼睛睡觉就行了。”骆离突然站住了。非常认真地对她说。 “不用,我能走。”小本子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径直朝前走。 骆离拉住她,一个强势的公主抱,把她搂到了怀里。 “哎呀,你这是干嘛,你不累吗?” 骆离不说话,只是加快了步子。 老丑还以为骆离玩起了情调,摇头失笑。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非常郁闷地低头走过来时未曾细看的一处石缝。 骆离抱着小本子走过去后,马上把她放了下来。“好。不抱了,你自己走吧,这样更快。” “你......” 小本子莫名其妙,带着不爽的情绪:“不就是那道石缝长得有些奇怪吗,瞧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在书上见过大秦有比这更逼真的,还是风景名胜区。一阴一阳,遥遥对望。” 敢情她早就发现了。老丑人到中年了,不好跟二十出对的年轻人谈这些,忍住笑低头猛走。 一切极为顺利,回到驻营地,刚过寅时。老丑忍不住手痒,当场就想把那条小阴鱼的绿毛拔下来。 被骆离强行收掉,逼他去休息。老丑只得忍住欲动,讪讪地进到帐篷。 半小时后,突然刮起大风,吹得帐蓬哗哗作响,黄沙一层一层被卷起来四处飘散。天边泛出桔红色的晨光,躺着的骆离被光亮刺开了眼睛。 “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看样子要下雨呀,他自言自语。话音一落,天色骤然变暗。 “快起来,要下暴雨了。” 小本子抬腕一看,“七点了,乔布斯还没来吗?” 来没来都要先把帐篷固定好,不然连话都说不了,张口就是一嘴沙子。 老丑和小本子帮着骆离搭手,终于赶在暴雨落下前把避雨的窝做出来了,三个帐蓬围在一块儿,成三角形以避风。 “狗日的乔布斯,是要把我们丢在这里吗?”老丑抓过骆离的手表,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黄泥水很快聚在三顶帐蓬的空荡里形成了水涡,这雨下得怪呀。老丑和骆离明明算过,近三日都没有雨。这连成线的水柱是个什么意思? “真是怪哉,好好的就下起雨来。”小本子身子缩在睡袋里,脑袋支在外面,早被雨水淋湿透了。 “不怕,这高原气候下不了多久。我正好冲个澡,身上沾的地下水蚀得皮肤生疼。”说完,骆离就钻出了帐篷,身上就一条短裤,雨水溅在他光光的肩膀上水花四绽。 老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到了中午,雨仍没停,乔布斯依然不知归期。矿泉水也快喝光了,没有吃的可以,没有水可不行。 “这雨难道要下一天吗?连续下了五个小时,根本不见小。”小本子望着打着赤膊站在雨中的骆离,大声音吼道:“你还不进去?” “我觉得不对。” “啥?你过来说。”雨声太大,老丑听不清。 骆离朝他摆了摆手,望着悍马车离开的方向。 瓢泼大雨倾泄而下,一直持续到深夜。 小本子的手机马上就没电了,因为乔布斯有电话,所以他们也没想去开通国际长途。她的手机除了照明,没别的用处。 白天小本子和老丑还在咒骂乔布斯铁定躺进某个妓女的怀里起不来了,到了夜里十二点,骆离告诉他们,怀疑乔布斯遇到麻烦了。 就算有雨伞,老丑也不走了一百多公里的路回到里斯威尔镇,看样子,他们真的被耗在这里了。 骆离最后决定:“明天一早,不管雨不停,我们必须得离开。” “我就呆在这里,你们找到车过来接我。”老丑说道。 “那不行,我们一起走,我背着你走慢点就是。” 老丑想了想,没有拒绝,知道骆离不会允许他留下的。 ...... “哪来的光?”骆离翻身而起,从漆黑的雨中见到一条浅浅的光线射过来,赶紧钻出了帐篷。很快,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清晰。 小本子也听见了,跟着爬出来,从来没觉得汽车的声音如此悦耳。 “乔布斯来了!”小本子心里暗忖:姑奶奶我非得骂死他不可。 十几分钟后,那辆酷酷的黑色悍马车冒着暴雨来到了他们的帐篷前。车上坐了两个人,老丑骇然发现副驾驶上的大胡子老头一脸冷意,心道不好。(未完待续) 第331-333章 亨利法师 一如既往给予支持的好书友“青木黄石”,感谢你打赏1888起点币。 ———————— 小本子和骆离早看见了,那个老头是个西洋法师,法力还很高强。胡子和头发都是花白,精神矍铄,身材健硕。 乔布斯脸上鼻青脸肿,想必是那老头子的杰作。他得到老头的允许,走下车来。 车上的大灯开着,乔布斯手上还提着一盏电瓶灯。 骆离见老丑和小本子都不动,高声说道:“还站着干嘛,上车。” 老头子眉毛皱,高声用洋文喊着:“别动!” 骆离装着不懂,脚下动作没停,乔布斯翻译道:“让你们不要动。” “凭什么?这是我们的车,他算哪根葱?你翻译给他听,我是车的主人,我叫他滚蛋!”骆离比画着下车的动作,对老头子喊道:“康母昂!” 老子被骆离的挑衅动作撩得勃然大怒,霍地拉开车门。一个翻身跃过车头就欺到骆离身前,手中的拐杖打向他的额头。 木制拐杖柄上镶有一颗绿色的宝石,带着一道绿光的劲气直逼骆离命宫。 这老法师一出手就是下死招,骆离单手聚力,紧紧握住了他的拐杖,应该说是法杖。因为,上面有一股股的灵力荧绕在手中。 老头子一慌,想挣脱,法杖却纹丝不动。朝乔布斯吼了一句。乔布斯大惊失色,他看见亨利老头像收拾自己一样想打骆离的头,可是他明显干不过这会功夫的大秦人:“咱们好好说。先不要动手,你不想知道为啥下暴雨吗?” 骆离忽地放开,还推了一把,力气很大。老子被推后两步,差点跌倒,脸色铁青。 叽叽哇哇跟乔布斯说着什么,时不时的把法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乔布斯叹了一口气:“你们是不是在山里拿了东西出来。惹怒了神明啊!所以这暴雨要下很久,还会形成河沟。最后淹没村庄。” 骆离的担心被印证了,早就猜到暴雨跟阴鱼有关;可是放回去也太不心甘了。老丑更是,如果要放回去,不如杀了他。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们拿阴鱼回去。同样是救人。这老头是谁?他怎么知道你是我们一伙的,凭什么揍你?”骆离忍不住为乔布斯打抱不平。 “他叫亨利.布朗,他说他是守护坎伯兰山脉的法师,包括这片山头。” 老丑一听,那还得了,他还准备去坎伯兰瀑布看看呢,区区三条阴鱼哪里够。急道:“骆离,想办法和他好好说说,多打听点神明的事情。那神明是不是就如我们大秦的山神爷爷啊。问他有什么办法讨好山神,阴鱼我们是要定了,可以用其他来交换。”说罢。暗自思忖有什么东西可换。 也是,跑到人家的地盘来拿东西,老头态度蛮横一点也无可厚非。骆离想到这里,知道必须得下个矮桩。 向亨利老头九十鞠躬,说道:“我们也是逼不得已,阴鱼我们要拿走。但可以同您一起想办法止住暴雨。” 老头仍在羞愤中,想他一个*师却被这黄皮黑毛的大秦佬压制住了。不管乔布斯跟他说什么,他都是蛮横地摇头,一句也听不进去。 乔布斯还想再说,老头已经不耐烦了,一计冷眼射过来,吓得他赶紧噤声。 小本子满心不舒服,好像他们是鬼子进村,干了啥十恶不赦的坏事;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拿阴鱼天相要变啊。亨利老头看乔布斯的眼神,活像看内奸。 “干嘛呢?乔布斯先生,你告诉他,如果不让我们拿走,我们就把这东西交到你们姆国政府去。” “哈?”乔布斯吓呆了,他可不愿跟政府扯上关系。见小本子不停使眼色,好像懂了,把话翻译过去。 亨利老头果然被将了一军,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法杖一挥,绕上了小本子的脖子。 招式疾速凶狠,小本子立时就出不了气,本能地张大着嘴巴。骆离一急,再次握上他的法杖,此刻活像握在人的皮肤上,还有温度。 第一层力使上去,弯成圈的杖柄仍是缠在小本子的脖子上。 骆离怒了:“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大吼一声,手中溢出经络中的灵火,灼进这根法杖。 杖柄骤地伸直,小本子赶紧退了出去。亨利老头明显吃痛,舞动着奇怪的身姿想把法杖从骆离手中抽出来。 骆离这次可不会这么容易放了他,必须把这根诡异的棍子烧断。 “ao!giveup!”老头子心知敌不过,求骆离放手,不住跳脚。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胡子,全部糊在脸上。 任凭他如何使劲,骆离就是不松手,双掌的火苗在狂风暴雨中丝毫不受影响。 眼看法杖已经黑了半截,亨利老头心知不给出点干货,这年轻人是不会松手的。连忙对乔布斯说他同意交换。 骆离立即放开手,老头手上一松,跌坐在泥浆里。接着吐出一口黑血,大口喘气。 乔布斯和骆离都脸色一变,各自担心。 骆离心道:难道他把法杖融入了身体,怪不得摸着有温度。 乔布斯把他带过来时,可是有好多人见证,自己的社会安全号码和驾照都被搜去了。如果亨利.布朗出了事,他也跑不了。 骆离本想过去扶他一把,看见小本子脖子上一圈红红的勒印,又硬起了心肠。看向乔布斯:你怎么还干站着? 乔布斯顿时醒悟过来,赶快过去扶起老头。 老丑寒着脸心道:不给你弄服。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们回车上谈吧,别站在雨中了。” 老头子有些不甘地对乔布斯点点头,由他扶着进了悍马车。 亨利.布朗要看骆离抓的阴鱼。老丑紧紧抓住,怒目而视:不愿意。 “曾叔,他拿不走的。”骆离把抱压过来,露出三只尖角给亨利老头看。 老头一脸痛色,半闭了眼睛,十分不忍的样子。 这神色感染了骆离,心平气和地朝吓傻了的乔布斯说道:“帮我一字一句翻译给他听。就说,我是大秦的道士。看出这山五年前就断了灵气,这些阴鱼即使不带走,很快就会退化成普通的鱼。再问问他,为什么拿走了鱼。天现异变?如果有办法停了这雨,我愿意受他调遣。” “灵气是啥?我不懂怎么翻译啊!”乔布斯只看了一眼那三只阴鱼角,就吓得双腿打颤,如果不是坐着,他可能早就倒了;说出来的话,还打着抖音。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接了这桩生意。 “唉,你自己琢磨吧,类似神明能量之类的东西。你都不懂怎么翻译,我们更不懂了。你别光顾着害怕。事情已经遇上了,总得把它了结了吧,不然你也回不去。大男人。胆子放大点。” 乔布斯真是窝火,这小子至少比我小十岁,还语重心长的教训起我来了。 他寻思了半天,组织好了语言把话翻译了过去。亨利老头都等不及了,嫌这翻译不合格。听后,仔细盯着他们三人。仿佛在确定什么。 然后又对乔布斯说了几句。 “他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来找阴鱼。阴鱼有什么用?” 骆离转头看向老丑,三人齐齐沉默。 亨利老头更为紧张,直催乔布斯。 乔布斯问道:“骆先生,很为难?不能讲?” 骆离不答,反问乔布斯,这个法师在当地是什么身份,人品怎么样? 乔布斯两手一摊:“只知道里斯威尔镇的人非常尊敬他,堪比教父。我今早开车出城的时候,就他被拦住了,骂了我一通。我本不想理他,开车就走,中途被人堵了下来。两个威猛的大汉把就我架到了他面前,你瞧我脸上的伤,就是他拿拐杖打的。他持武行凶,居然没有一个人报警。” 骆离转头仔细看亨利.布朗,他坐直了身体,意思是让你看个够。 很有威望,可是却穿着寒酸,靴子已经开线了,衬衣也是洗得发白。这让骆离想到了大秦的民间高人,清廉一生,朴素中留有道义。 小本子和老丑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好吧,把我的话告诉他,前提是这事情必须保密。”首先不放心的就是你,骆离手上突然用力,扯过乔布斯的手腕,假模假样地在上面画了几下。 “干什么?”乔布斯浑身发麻。 “没什么,就是我等下说的话,你必须保证永远不说。不然,我下面你身体里面的法术就会使你肠穿肚烂而死。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个鬼!你们这群疯子!”乔布斯拉开车门就想跳下去。 骆离气势一放,他就僵在空中动弹不得。 “别搞事,如果我们洋文说得好,也用不着你,这是没办法的事,委屈你了。事后我会补尝你五十万,也是封口费。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山姆国,绝对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亨利老头眼皮动了动,对骆离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 乔布斯被拉了回来,骆离干脆用内火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烘干。没有湿答答的衣服黏在身上,舒服多了。 乔布斯还在犹豫,没一会儿,他烘干的背心又湿透了。 谁也没有说话,让他有调适的过程。 良久,他终于朝骆离点头。 ...... 骆离三人费尽脑汁儿,尽量找通俗的词汇让乔布斯翻译,告诉他们,大秦出现了邪巫,只有阴鱼的力量的对付。 经过整整两个小时,乔布斯说得皮干肉燥,亨利老头怒目圆睁,大声开骂。虽然亨利法师不满他们把神明的化身取名叫阴鱼。但并不妨碍他嫉恶如仇。 乔布斯忍不住蒙住了耳朵,老丑也是,法师的功力不浅。震得鼓膜生疼。 “看来他是懂了,想必会帮助我们。”小本子安了心。 天下异能人士都一样,大部份都是正义的,不能容忍邪恶势力的存在。 外面的还在下着暴雨,漆黑一片,现在应该是早上八点了,天黑跟像半夜似的。 亨利老头摸出一颗乳白色的宝石。形状像钻石,却又不是透明的。 他说这是用法力炼化过的。可以帮助阴鱼延长生命。前面那座山的灵气虽说消了,但是神明的余威仍在,按大秦的说法,拿走了阴鱼就是犯天怒。 老丑下意识地把包抓在手里:“说半天还是要把阴鱼放回去?” 看出了老丑的紧张。亨利摆摆手,对乔布斯说了一通。 “亨利法师让我告诉你们,你们必须要放一条回去,然后想办法把这颗宝石放进鱼肚里。这鱼至少还能活五十年,到时,神明的意志一消,便不会有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说已经消失五年了,一个又十几年后才没影响力。乔布斯头大。 老丑不高兴,反而有些恼怒:“搞半天,这么简单就能摆平的事。非要打一架。” 乔布斯又和亨利老头说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对骆离说道:“这颗宝石叫地神之石,是他父亲留下来的,距近存在有两百年。为了帮你们挑战那帮巫师,他愿意贡献出来。不过,他没有办法把地神之石放进鱼肚。因为宝石要排斥异物。他的法力不够,所以。只有骆先生自己去弄。” “好办,让他告诉我方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小本子拉过骆离的手,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局?只凭我们说,这法师就全都相信了?” 她在这里叽叽咕咕,亨利老头又在和乔布斯说话。 “骆先生,为了停雨,法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办;事后,你们还得带他回大秦,他要亲眼看看荣家寨的情况。” 小本子的担心看来是多余,可是带他回去,这就不好办了。语言不通不说,若是真要让他遇上了荣家族的巫师,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他是不相信,要我们证明给他看?” 乔布斯摇头:“他是想出一分力。” 小本子马上接口:“可是他听不懂我们的话呀,而且我们现在都是避着荣家寨,巫术厉害到超过他的认知。” 亨利法师非常倔强,必须让骆离答应,局面又僵持住了。 骆离没办法,只得说道:“我们此时留下来,是为了收拾无意造成的残局。告诉你这些,就是相信你,为了不让你白白牺牲,必须得拒绝你的要求。如果你不听劝,我们只得把你扔下车,走人了。” 乔布斯刚把话翻译过去,亨利巫师一张脸又气白了。 生气地闷哼了两声,原本坐直的身体突然就躺在了靠背上,沉默不语。好像是说:你们要扔就扔吧。 “真够气人的。”小本子无语。 “法师,别让我们为难。”骆离只能再说一句废话。 亨利.布朗能通灵,懂法术,他凭借自己的本事,已经看出面前三人并非奸类。所以,他才敢跟他们坳上。 最后,实在没办法,亨利退了一步,只说如果时机合适,一定要请他过去。 “时机合适!”什么样的时机才合适,小本子追了问一句。如果他偷偷跟着他们回去,也是时机合适? 他能退一步,骆离认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阻止小本子再问,对乔布斯说道:“那就开始吧。” 时已上午,积存下来的雨水已经漫了半截轮胎,真是不能再拖了。 老丑掂量着那三条阴鱼,一条也舍不得。骆离催急了,他才把那条小的拎出来:“就它吧。” 亨利法师拉开车门,示意骆离跟着他。 “你们都在车里,我一个人陪他进去就行了。” 大家点头答应,骆离作了一个让他们安心的动作,紧随亨利法师而去。 老当益壮啊。就一句话的功夫,乔布斯已经看不见亨利了,再看见一身单衣的骆离也消失在昏暗的雨中。 忍不住低声说道:“闻小姐。这次跟你们来真是个致命的错误。”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小本子看表记时间,没闲心跟他瞎扯蛋。乔布斯克意不去注意装阴鱼的背包,扭着头继续跟她聊天:“闻小姐,你们说的那个荣家寨,真有那么可怕?” “要不你去见见?”小本子盯着他的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 乔布斯立马闭嘴。想到什么又耸耸两肩,两手一摊:“用你们的古话说。我们的缘份已尽于此。” 老丑扶摸着阴鱼角,嘟嘟哝哝:要是能繁殖就好了。 骆离跟着亨利法师已经来到了三条路的分岔口处,亨利好似并不知道怎么走。 “这边。”说着越过他,朝中间那条去。 亨利嘴里又在叽叽哇哇说着什么。奈何骆离一句也听不懂。大概猜到就是他为什么能找到阴鱼之类的话。 亨利法师比老丑强多了,骆离迈开两腿,熟门熟路,不带停歇的往下冲,一步也没把他落下。 到了那根柱子前,不出骆离意料,他很是感慨了一翻。露出万分可惜的神色,瞅了一眼骆离,迈步跨进去。 半小时后。来到了仙人连环琐的旋涡前。 亨利老头看了好一阵,非常疑惑地望着骆离。 骆离赶紧把衣服包着的阴鱼抖了抖,朝旋涡比了一个扔进去的动作。 亨利恍然大悟。拿出地神之石,小心翼翼地捧给他。 同样,骆离按着乔布斯翻译过来的步骤,非常谨慎的解开了阴鱼的法印,只留下最后一重。这绿毛沾着人的皮肤就朝毛孔里输毒液,老丑又不在。中了招就麻烦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清醒,同时还不乱动?”骆离自言自语。 地神之石只听亨利法师命令。把石头放进鱼肚,还要亨利吟唱一段咒语才能生消。放进去容易,关键是放进去后还得要它乖乖呆着不乱动。 这可怎么搞。 亨利法师却不懂这些,直催骆离迅速动手。指着一动不动的阴鱼,埋怨他怎么还没把它弄醒。 没法交流真是头痛,早知业务上有需要,应该好好补补洋文。 算了,还是用阵法吧。 反正说什么也听不懂,骆离直接动手,把亨利老头抓到一这去。空出半米宽的空间,摆上阴鱼。 符笔朱砂符纸都没有带来,只能费劲虚空画符。 亨利老头也不恼,紧紧盯着骆离绞成奇形怪状的手指,耳廓一煽一煽,想把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咒语听明白。没多久就放弃了,太复杂。便一门心思看骆离施法。 最后一道印法打上去,阴鱼一蹦老高,地下仿佛有吸力,又被吸了回去。直冲冲地想骆离扑过来,“嘭——”又给弹了回去。 它的四周仿佛有个透明的盖子,牢牢把他束缚在里面。 骆离唤醒走神的亨利巫师,示意他可以准备了。 亨利明白。手上有了动作,他在有限的空间里,挥舞着那根绿宝石法杖,开始呤唱。 伴随着他悠扬隽远的歌声,骆离找准时机,把地神之石打进了阴鱼的嘴里。 阴鱼那黑白相间的眼珠,突然发出一圈白光,身子跳动得更厉害了。 很快,白光变成白雾。 骆离忍不住看向亨利法师,这到底行不行啊!别把鱼搞死了,不但不能止雨,还白白浪费一份毒药。 亨利唱起来就没完没了,骆离找了块高处的石头坐下,双脚还踩在水里。一层一层的波纹荡过来,那是因为阴鱼阵法中乱跳。 洞里光线骤亮,法杖的绿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亨利法师全身都笼罩在里面。法杖不停地变换着动作,阴鱼的不安渐渐平息...... “雨停了!”乔布斯最先发现。 他话音一落,天空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缓缓变亮。 “成了?”老丑问他。 乔布斯悻悻然:“你是在问我?” ...... 两个小时后,骆离扶着亨利法师出来了。施法过后,亨利全身冰凉,走起路来都有些蹒跚,年纪大了,做法消耗过度,就是这样。 看来哪国人都差不多,棠秘子也是。他们出来时,正好看见太阳西斜,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暴雨,骆离算不出有多少毫米,料想影响很大,估计不少人都应该知道了。 “赶快回镇上,离这最近的镇就是里斯威尔?”骆离问道。 乔布斯把亨利法师扶上车,回道:“应该是,从地图上看前方都是荒芜的山脉。”(未完待续) 第334-336章 占卜师的水晶 “一切顺利吧?有没有受伤?”小本子拉着骆离到处检查。 “没事,你们放心。” 亨利法师上车就睡了,悍马车刚刚驶进镇子,他就醒了。发现山上的雨水都漫到镇上来了,又重重气。 镇口有不少人聚焦,是来迎接亨利的,乔布斯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减慢了车速。 亨利法师跟他说了几句,乔布斯的表情马上放晴,转头对他们说道:“法师叫我们不用担心,一切有他,还邀请我们去他家休息。” 骆离和小本子高声说道:“谢谢!”发自内心地感动,这样一来少了多少事啊。 进了镇子,亨利对镇上的人们解释了几句,把他们引进他自家的庄园。这是坐落在镇子最南端非常宽敞的三层老式建筑,给人一种厚重感。家里只有一子一媳,都已年过五十,没有看见孙辈。骆离四人被当成上宾招待,请上长桌。很快,吃食和热汤就送了上来。 现在来看亨利.布朗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慈爱。乔布斯跟他们说道:“亨利法师真是个好人,他把止住暴雨的功能归功给我们了。” 切着牛排的老丑笑容一滞,小本子和骆离心里同样不舒服。亨利法师这是要让他们良心不安呐。 老丑说道:“算了,我们吃完就走吧,换个地方找。” “什么!不是找到了吗?还要去映弟安纳?”乔布斯的屁股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 骆离笑道:“放心。我们预定了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有三天。后面还要再跟你续约,总之你没有危险。有钱不赚不是傻吗?别忘记了,回到迈啊密,我还有五十万。” 乔布斯觉得面前的美食难以下咽,一张脸苦得能滴出水来。 吃过饭,大家洗漱完毕后就准备离开。这幢房子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连夜离开比较好,免得再生事端。 走时。亨利法师捧出一个圆形的盒子。他打开来,取出里面一个婴儿拳头般大的水晶球。交到小本子的手上。 她只觉手心一阵温润,水晶的光泽仿佛一道道水纹,荡漾在手里。奇道:“这是什么?” 乔布斯听后,翻译过来:“他说你有先知的本能。这个水晶球是他死去的女儿安德莉亚的遗物。它有一个有趣的名字,叫‘伤疤’。现在他要送给你,只为能助你们除掉那帮邪巫师。” “这怎么行,你告诉他,我不会用。” 亨利巫师摆手,坚持给她。示意她捧着,仔细看,能看见什么。 不光是他,连老丑和骆离都凑近了看。什么也看不出。小本子放空脑子,盯了半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什么也看不到。” 亨利巫师看见她摇头,眉头一蹙。百思不得其解。 “多谢了,送给能勘透它的有缘人吧,放在我这里就是暴殄天物。”小本子遗憾地把球放进了盒子里。 亨利巫师比她更为失望,抱着盒子转身走了。安德莉亚十六岁就去逝了,是个很有天份的占卜师,父女俩的感情非常深。“伤疤”这个名字并不有趣。是乔布斯自以为是。 因为安德莉亚与小本子一样,都是活不过二十岁的可怜姑娘。她每天都能从水晶球里看见自己的生命在疾速流逝。久而久知,便成了她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安德莉亚情绪失控时砸了它三次,都没能砸碎,只是留下了一条粗短的划痕。从此以后,它被命名为伤疤。 亨利同样能从他的“神明”那里获悉,小本子与女儿有相同的命数,可是她却活过了二十岁,他把源于女儿的爱,转移到了她身上。可是她却与伤疤无缘,亨利巫师怎能不失望。 “father!”亨利的儿子艾伯特.布朗拿着一支天鹅羽毛走了过来。 亨利眼睛一亮,赶紧抢过天鹅毛,来到小本子身边,示意她再看看。 骆离和老丑示意小本子认真点,两人比她还紧张,有地心之石在前,亨利法师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平常物,如果于她有用,那就太好了。 小本子忐忑点头,现在她的压力好大。 “伤疤”被亨利放到桌上,拿着天鹅毛轻轻一扫,停在球底。 小本子紧张地走过去,俯下身来细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常。天鹅毛从水晶里透过来,只是被放大,从那一根一根的纤维里,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她的脖子都勾酸了,仍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半小时后,她确实没办法,抬起头来,望着亨利法师,非常不忍地摇头。 “喛,别为难她了,东西方文化本就不一样,祖师爷都不是同一个,再看也不能看出一朵花来。”老丑替小本子解围。 亨利父子看向乔布斯,让他给翻译。 “祖师爷,怎么翻译?”乔布斯问道。 “你就说我们学的不一样,就像音乐跟书法,是两种不同的学科。”骆离这样说道。 ...... “告辞了,非常感谢您的招待,欢迎来大秦做客。”骆离朝他们弯腰致谢。 布朗家一家三口也齐齐弯腰,把他们送到门口。亨利法师接过骆离给他的电话号码,这才满意地笑笑。 “希望您永远不要打。”骆离轻声说道。 乔布斯没想着翻译,觉得太不礼貌了。亨利一家人自动理解成友好的祝福,笑着说再见,并祝他们一路顺利。 背着两条惹了大麻烦的阴鱼,坐着那辆混身是泥的悍马车,他们再次向北而去,目标:映弟安纳州。 一天以后。来到了乌米拉山下。因为已经有了经验,这次就是骆离一人进山,小本子和老丑都跟乔布斯呆在车里。 骆离一去就是两天。回来时整个人都不成样子了,满脸脏兮兮的,衣服也都划破了,一条条的白印子。 “只有一条,还是藏在最底下,我钻洞都钻了五个小时,才把它逮住。” 老丑慌忙抱起来。一看:“角里没有毒液,也没有进化到透明的样子。应该不会让天起异相吧。” “肯定啦,有毒液的我不敢抓了,万一再惹出一个‘亨利二世’来,那就惨了。如果没有前一个好说话。兴许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老丑赶紧追问:“难道你把有毒液的放掉了?” “说笑呢,我没遇到。”骆离笑着说。 老丑这才安心地坐回去,真是让人纠结死,遇到不抓心里痒痒,抓了又怕惹麻烦。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山姆国一找一个准,我们国家却找不到呢。”骆离接过小本子递上的湿巾纸,边擦脸边说。 “那能一样吗,我们多少人口。这里多少人口,肯定不同。”老丑把鱼包好,又道:“找个镇子休息一下。明天再去?” “不用休息,还有一半没有走,我真该把康十三娘叫来。” “哈哈。”小本子失笑,料想到他钻那些石头缝有多狼狈。 乔布斯上厕所去了,这两天他也习惯了,知道走不了。不如好好享受。让小本子买了野炊用具,还有各种昂贵的生食。每顿终于不用吃三明治和压缩饼干了。还有不少好酒,他是换着花样喝。吃得太多,每天要上两次厕所。 听见悍马车在“吼叫”,刚刚把肥料贡献完,忙提起裤子跑过去。 “骆先生,我可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上个厕所也不行?” 骆离笑道:“我怕你上完厕所,又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了。趁天没黑,你再把车绕到乌米拉山的北面。” 乔布斯看过地图:“今天到不了,我们说好的,我不开夜车。如果现在走,中途要在车里休息。” “没问题,走吧。” ************ 合江,警察局招待所里。 秦恒一掌劈断墙上的木条,墙壁没有丝毫受损。 尚世江比较满意:“这次是三米,明天加一米,木头加厚一倍。” “啊?为什么两样都加,不能先增加距离?”秦恒揉着酸痛的胳膊,跟他商量道。 “不行!我师傅也是这样教我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尚世江不为所动。 “好吧,晚上我想吃烧鸡。”吃方面总能满足我吧,秦恒想着油晃晃的烧鸡就流口水。 “不行!你不能吃过于精细的食物,那鸡皮都烤烂了,还能吃吗?里面乱七八糟的香料吃多了影响嗅觉和舌头,要损坏你的舌尖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秦恒郁闷得不行。 看着他的苦瓜脸,尚世江威胁道:“要不你别学道术了,回家吃奶去。” “哼!我才不呢,累点苦点怕什么,别想把我逼走。”秦恒气呼呼地说罢,马上回到房间去打坐练功。 “呵!不磨磨你怎么行。” 秦恒在里面暗自腹诽:我师傅教我的时候,只说我爱吃什么吃什么。到了你这里,什么也不行,你自己不爱吃,别人也别想要。也太霸道了! 棠秘子没有一天闲着,哪里有空关心秦恒,既然骆离信任尚世江,他就把徒弟放心地交给了他。 可他不知道尚世江在这里滥用职权,故意“折磨”秦恒。 尚世江心里那个屈呀,同样是学道术,秦家小子怎么就那么厉害呢。自己背了半年的书,他一周就背全了。而且他根本不懂意思,只靠死记硬背,完胜他这个学了十几年道术的前辈。尚世江学了三年才能用法气隔空劈木,秦恒半年就会了;更气人的是,他还能做到不伤墙壁,就是第一次划了一道印,后面再没失手。 小小年纪能够把火候掌握得如此到位,想到就郁闷得不行。既然他有灵性。那就更得好好栽培了。 尚世江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把棠秘子专程买给秦恒的烧鸡端出来,狠狠地撕下一条腿。送进嘴里大口嚼着。 喃喃自语:“好吃!” ...... 有尚世江的严苛要求,秦恒确实比在棠秘子手下进步快,尚世江也不藏私,直接让他学《葛氏遗录》。估计不久之后,他跟尚世江学到同一章内容了。 这是尚世江绝不能忍受的,虽然秦恒的身体空空如也,没有几丝法力。就是那几丝。也被他弄来劈木头给用掉了。可是秦恒还年轻呀,而且非常刻苦。每日的功课一样不落,等他学通以后,每天打坐运气,越来越熟练。经络中填满法力是迟早的事。超过尚世江,就在不久的将来。 逼得尚世江也加大了剂量,比在陇族更用功。可惜这里实在是不如陇族,没有灵气来加持,总觉得混身气脉不通畅。 棠秘子下班回来了,瞧见沙发上的尚世江在发呆,问道:“怎么了?又玩深沉?” “骆离有说啥时回来?你回来有一周了吧,就没跟他联系过?” “原来你是想这个呀,没回来是好事呀。表示他们找到了阴鱼。回不回来你的日子还是这样过,好好帮我教徒弟,顾好眼前事。” 棠秘子说完。走进浴室冲澡,决定晚上给乔布斯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而这时,骆离他们刚好在车上睡了一夜,正在去乌米拉北面的路上。 老丑问乔布斯:“除了乌米拉山,还有哪些地方是喀斯特地貌?” “你不是在研究地图吗。好多都是啊,可是高山就那几座。你们放弃了肯他基州的。这边已经快走完了。再前面一点,估计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 “曾叔,北面比南面更宽一点,我争取全部走通,至少逮回一条来。”骆离看着地图安慰他。 “你说得轻松,有没有还不一定,别打保票,找不着就算了,反正也够用了。” 话虽这样说,除了乔布斯,没人希望空手而归。 俗话讲:大话说不得。下午到了山下,骆离没有休息,直接上山。途中还遇到不少的背包客,只得避着他们走。 山下的三个人,足足等了他三天,若不是小本子这个雷达在,老丑早就跟上去找他了。 第三天的晚上八点过,骆离回来了,提着一个空瘪瘪的包,一脸失望。 “没有,水都没有半指深,更别说有鱼了。” “行,人回来就好。”小本子和老丑齐声说道。 “那...现在回迈啊密?”乔布斯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骆离无语点头,他真是累惨了,挨着寻找了两遍,白忙一场。真不该说大话,说什么至少带回一条。 “看来在肯他基州找到的一公一母,是鱼中大王和王后呀。回去后,我一定得好好研究研究,务必把他们的用处发挥到极处来。” 小本子忍不住一笑:“曾叔,这样自我安慰也不错。” “对了。”小本子把棠秘子来电话的事情告诉骆离,想来是尚世江等不及了。棠秘子还让他们从迈啊密回国,走之前去一趟棠家,帮忙看看他小侄子棠伯儒的残腿:“我听尚世江的口气,那个秦恒真是个人才,手法和记性都比他高。” “呵!我敢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比他强。”骆离忍不住调侃尚世江。 老丑也认真地点头。 经过十一天的风吹日晒,一行四人坐上悍马上踏上回迈啊密的归途。 小本子算着归期,想到要回陇族,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珠珠怎么样了。 两天以后,他们到了来时休整的那家汽车旅馆,骆离让乔布斯好好把车检查一遍,别路上出意外。 乔布斯见他一路上都没关心过车况,现在突然指出来,想必这个“奇怪的人”又看出啥来了。当真仔细地让人家好好看看,结果发现制动系统出了问题。给了不少加班费,早上起来时,车子已经修好。 神清气爽啊,乔布斯一路上嘴里不停哼着爵士小调,晚上十点半。终于开进了迈啊密城。直接去棠敬之的高档别墅落脚,乔布斯没有结到帐,当然也住在那里。 骆离连夜去看棠伯儒。想当初在海临见他,多么儒雅冷静的一个中年人,现在瘦得皮包骨,天天泡在酒汤里。脾气异常暴躁,稍不顺心就打骂,整个棠家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骆离怕刺激他,只是站在门口偷偷打量了几分钟。对着棠伯文摇头:“我无能为力,只有装义肢这一条路可走。” “算了。我们也知道希望不大,只能让他自己调整心态,希望他能快点振作起来。” “嗯,我很内疚。” “别提这个。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棠伯文出院没两天,脸色腊黄,走不了几步腿就酸痛,想写几个字都提不动胳膊。骆离握住他的腕,再往里面渡入一次真气,期望弥补一些愧疚。后面只能靠他自己将养,慢慢恢复,想要回到当初想来也不可能。 棠敬之让儿子休息,自己去公司忙碌。次日他们走的时候,就只有棠伯文来送。他还主动把乔布斯的费用付了,发现居然高达六十五万。深深看了乔布斯一眼。 乔布斯有苦难言,里面有五十万是封口费呀,大哥你千万别误会。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棠伯文看他是兄弟的连襟,六十五就六十五吧,肥水没流外人田。 骆离原本不想让他付,可是手上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总不可能把一千万的支票兑换了吧。只能对棠伯文再三表示感谢,带着老丑和小本子。背上行礼跟好不容易抓来的阴鱼,由棠家司机送往机场。 “呕——”小本子突然捂住嘴巴,把头伸向窗外。 “袋子,吐在这里面。”骆离赶忙拿过一个塑胶袋。 小本子连连摆手:“吐不出来的,干呕。” “你不会是现在开始晕车了吧?”骆离见她脸色不好。 “不知道,反胃。那股郁气窜得我想吐。” 老丑只听到一个反胃,猛地转过头来,异常震惊地盯着骆离:你小子搞出人命了?可哪有这么快的,不对劲啊! 骆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以为老丑有什么新发现,忙问:“曾叔你想说什么?” 老丑严肃的脸都了形,说道:“我想说什么?小本子你告诉我,是谁的?是不是露露那坏小子强迫你的!” 小本子被他给问愣了,“什么呀?什么谁的!” 骆离哈哈大笑,“曾叔,你没听到她说的后面一句,是心窝里的郁气窜得她反胃,你想哪去了?小本子是能被人随便欺侮的人吗。” 老丑也觉得自己激动了,看见骆离笑更是火大:“既然是郁气,那得注意了,有什么好笑的。” 骆离回过神来赶紧给她输灵气,还没问来得及问他好点没,小本子的脸变得更白,连忙抽开水,不要他渡气。扑在窗边不停干呕,一不小心还放出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屁。 心里难受得要死,可是这屁又让人好笑,小本子一张脸变成五颜六色,羞得无地自容。 “不渡了不渡了,快闻闻橙子皮。”骆离拿着橙子放在她鼻尖上,只能像是治晕车那样来治她了。 棠伯文的司机说道:“不赶时间我就开慢点,闻小姐晕得太难受了。” 车速放慢以后,仍是不见好转。小本子腹腔里的气流乱窜,一连放了好几个屁,才舒服了一点。骆离的灵气在她体内“旅游”了一转,全被她给排出去了。好在是不臭,不然,小本子就是了拼了命,也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骆离觉得太奇怪了,灵气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连空气都不是,怎么可能被排出来。 “你的身体真是与众不同。” 小本子干呕得像西施捧心版的林妹妹,腾出嘴来回道:“你不也与众不同!” 开车的棠家司机憋住笑,真是够滑稽的。 到了机场,幸好没晚点,马上就要关闭安检口了。几人匆忙跟司机道别,快速跑向安检处。 “不行,我必须上个厕所,在车上我就憋不住了,最多五分钟,来得及。”小本子一边挣脱骆离的手,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老丑也说还有十分钟,来得及。 小本子赶紧冲向洗手间,骆离本想跟过去,老丑拉住他问道:“阴鱼是处理好了的吧?得先去办托运。” “没有问题,表面看就是腊肉。”说着两人就走向托运处。 “啊——杀人了!” “那边杀人了!” ...... 伴随着不同语言的惊呼,各种肤色的人慌乱奔跑。(未完待续) 第337-339章 命悬一刻 骆离的心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拔腿迎向逃散而来的人群。 “小本子!”人群是从洗手间那边跑过来的,机场警察和保安纷纷涌上。骆离跟一阵风一样,越过奔跑而来的人流冲过去。 他就是有种预感,出事的是小本子,在车上时她身体就出现了反常。激动中撞到好几个人,谁也没有迁怒他。山姆国遭受过恐怖袭击没有多久,人们心惊胆寒不知所措,都自顾不暇。 血!骆离看见好大片血,小本子倒在血泊中,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他。 骆离还没近到身前,就被一个穿制服的老外给挡住了。一拳抡过去,老外被打翻在地,他赶紧抱住地上的小本子。 对讲机的声音,仓惶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老外们叽叽哇哇的说话声,在小本子听来都离得好远。她的身体迅速变冷,心脏处被人使尽全力刺了一刀,罪魁祸手已经被抓住了,现在正被警察踩在脚下,旁边放着那把18厘米长的匕首,刀尖上满是她的鲜血。 “挺住!我在给你止血,你自己一定要挺住啊!小本子......”骆离满脸全是水,不知是泪还是汗。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拉他,他都死死的抱住她不松手。藏在里面的手,疾速在她胸前画止血虚符。 骆离奋力挣脱掉左右他胳膊的手:“你们这帮蠢蛋。送到医院人就完了,别拉老子!”狂吼声中“啪”地一声,被人用警棍击中了额头。 那警察瞧见救护的担架已经到了。这人还把病员抱着耽误救治,就是在找死,一气之下出了重手。愣了一秒,他那一下敲得特别重,没料到这人还没给打晕过去。 骆离目呲欲裂,刚好结完印正想给他一拳,右手被老丑死命抱住。 “冷静。救护车来了。”老丑提着行礼刚刚赶到,隐约闻到一股符箓的味道。知道骆离已经画好了符:“别冲动!要坏事。” “是谁?”骆离四处找,发现任小丽正被警察拉起来戴手铐,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老丑拉不住,只得在后面提醒他:“你也想进去吗?这里到处是人。布满了天眼。” “任小丽!” 四个机场特警和任小丽被他吼得心脏断停了一秒,他愤怒而冷冽的气势,让他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骆离赶紧趁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用聚满灵气的左手飞快地在她头顶拍了一下。一窜复杂的符咒瞬间涌向她的眼睛,随即,骆离双手就被人控制了。 他没有反抗,任凭警察控制住他这个失控的人。 “那是我女朋友!”这句英文他会讲。旁边有个女警察,见他已经冷静下来,招呼她跟着上了救护车。 棠伯文的司机还没来得及离开。见此情景连忙给他老板打电话。同时,也狠踩油门一路跟着救护车。 “小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山姆国的医疗技术很先进。”老丑非常气愤,早就让他们解决掉这个女人,就是没人听他的。可是现在,他必须冷静,不然,还不知骆离要闯出什么祸事。 “她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到机场?”骆离心乱如麻。 “任小丽?”老丑问道。 “是啊。不是把她扔在四百公里外了吗!” 老丑顿住,同样。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见骆离一直盯着担架上的小本子,几个医生正在作紧急抢救。此时,救护人员刚好把吊瓶挂上。 他悄悄背过身去,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从靴子里摸药。停顿了一秒,两眼一闭,把药全数吞了进去。 “曾叔!你......”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再藏也无益,我必须要找到张启山的位置。别管我,给我两个小时。”老丑虚弱地说完,就晕了过去。 “唉!真是,为啥不跟我商量。”骆离气得猛抓头发,狂躁不安,恨不得把这汽车撞烂。拼命握紧了双手,逼迫自己冷静。 几个医生相互交流着什么,不时看看骆离这边,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路鸣笛,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开进了医院。棠伯文的司机也到了,看见骆离扶着昏睡的老丑,赶紧上来帮手。 “你怎么来了?”此时见到一个熟人,骆离心里一阵温暖。 “曾先生怎么了?” 骆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是困了,拒绝他们住院的要求,不敢让医生检查,更不能让他们乱输水。 把老丑扶到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和司机一起在守着他。 没多久,棠伯文和他太太就到了。 “怎么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警察那边还在审那个女人,闻小姐怎么样了?”棠太太眼泪说来就来,最近一个月发生的惨事太多了,这个优雅的女人憔悴了不少。 棠伯文带着助手找警察了解案情去了,骆离也想跟去,可是又舍不得离开。不知道小本子啥时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棠太太,别难过了,谢谢你们过来。”见到女人哭,骆离更心烦,好像小本子已经去了一样。 蹬蹬蹬地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棠伯文拖着不灵活的双腿正跑过来。 “棠先生......” 棠伯文打断了他的话:“骆离,那个女人已经疯了。警察马上要过来录口供,问你们认不认识她。” 如果说不认识,乔布斯是见过她的,想到乔布斯收了五十万的封口费,他的嘴应该很紧。思忖片刻,骆离回道:“我们都不认识。” 想了半天才回答。一看就知道是撒谎,棠太太看了先生一眼。 棠伯文又问:“你能确定她会一直疯着吗?” “当然,死前会一直疯着的。” 司机脸色一变。感觉一股寒气从骆离身上窜出来。棠太太斜了他一眼,他赶紧转过头去。 “好,这样就好办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们只等小本子醒来了。等会警察过来,你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我的律师正在过来的途中,由他陪着你去。” “太感谢你们了。没想到临走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棠伯文的腿站得有些累。赶紧坐到椅子上,口中埋怨骆离客气外道。 四个小时后,终于看到有一个医生出来,棠伯文和骆离赶紧凑上去打听。 骆离无比后悔没有学好洋文。一句也听不懂。 医生匆匆而去,棠伯文说道:“他说已经输了的血,暂时抢救过来了,但仍有生命危险,医生还在努力。对了,你是不是曾对她用过法术?” “怎么这么问?”骆离一惊,难道被看出来了? “刀子正中脏心,百分之九十八的死亡率,可是小本子却活下来了。那医生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下还有存活的,觉得奇怪。” 骆离默默点头,并没再多说。 怪不得在救护车上。那两个医生看他的表情很疑惑。因为心脏受损,却没有内腔出血,同时心脏泵还能向外供血,这简直是没法解释的现象,他们疑惑也正常。如果不是小本了车上时就不舒服,呕了一路。又着急赶时间进厕所,任小丽那个疯子怎么可能近到她身。这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那卦相终于是应验了。 可是救护车上的两个医生为什么要看我?骆离不懂。如果他们搞不明白,不是应该从病人身上找问题,或者归功于上帝吗? “骆离。”老丑早就清醒了。 “你醒了,怎么样?”骆离急问,旁边棠家人以为他是问老丑身体怎样。 老丑明白,悄声说道:“我已经暗自感受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张启山的位置,绝对不在山姆国。” 骆离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老丑重重眨了眨眼睛:“这是他自己的血,用来下禁制的本体血,不可能有错。” ...... 晚上八点,在手术室里呆了七个小时的小本子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嘱就让棠伯文去听了,骆离和棠太太跟着推车想跟进重症监护室,立即被护士拦了下来。 在一旁等了很久的警察,此时走了过来,骆离知道,录口供的时间到了。 拜托好棠太太夫妇守着小本子,他和老丑跟着棠家的律师兼翻译上了警局的车。 不出骆离意料,很快便被带进了审询室。因为他在机场有伤人的行为,人家不会对他友好的。 “他是斯密思督察,问你们的姓名。”律师说道。 骆离两人的护照早就交给了他,他自己不知道看吗?看来哪国的警察都一样,就爱整这些没用的过程。 骆离如实回答,斯密思又问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恋人。” 律师轻声说道:“重要的问题来了,他问你们认识犯罪嫌疑人吗?” “嫌疑人?那不就是凶手吗!现场几十双眼睛看到。” “骆先生别激动,没有法官判诀前,都这样称呼。” 骆离冷冷回道:“不认识,那人就是个疯子。” 斯密思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明显不相信。 “他好像不相信。”骆离皱眉问道。 律师顿时紧张了,与督察聊了好几句,骆离听得云里雾里。 “骆先生,他说那个女人已经在机场徘徊了一星期。从监控里发现,她早就注意你们了。出手伤害闻小姐,也是有预谋的。” “该死!”骆离恍然大悟,原来她在守株待兔,还以为是张启山......现在老丑已经启动了禁制,双方都暴露了。 斯密斯督察还等着他的答案,骆离顿时火大:“你们应该判她死刑,她杀人是不争的事实,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何况现在凶手还在装疯!” 律师提醒他:“别激动。既然人已经疯了,怎么说还不是你的事?” “反正我不认识那个疯女人!” 律师没办法,把话传过去。 斯密思督察严肃地说道:那他只有去询问病人了。 骆离不置可否。心道:反正你们也要问的,那就等着吧。 同样,老丑也是一口否定:不认识! 回到医院,小本子跟送进去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骆离真想冲进去,往她体内渡真气。现在吊着的那些瓶瓶罐罐,作用实在太慢了。 棠伯文夫妻晚上回去休息了。老丑在医院的陪护床上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本子醒了一次。很快就睡了。 棠伯文的司机送晚饭来的时候,医生终于宣布,她度过了危险期,已经可以出重症室了。 同时。斯密思督察已经守在门外。 ...... 根本没给他们窜供的时间。 十分钟后,斯密思出来了,笑着看了骆离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助手走了。 骆离哪管他想啥,赶紧去看小本子。一进病房,就迎上小本子虚弱的笑容。 “先别说话,那臭警察没把你累着吧。我给你输气,你闭着眼睛轻轻调动。别太勉强。” 气流缓缓流进她的经络,小本子感到异常温暖。“好舒服,这次死里逃生。我是因祸得福。” “什么?” 骆离绝想不到,一直呆在手术室的她,已经知道任小丽是个将死之人。她的先知能力有了质的飞跃,而且不受旁人干扰,可以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变化。无论怎样演变,她的预感只会给出最正确的指示。 “我宁愿不要你的先知能力。这次真是命悬一刻,我差点疯了。”骆离紧紧抓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好险,差点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疯了是个什么样子。听棠爷爷说你在渡轮上疯过一次,珠珠和露露都有见到,可惜我不在。” “闭嘴,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小本子从斯密思督察的眼神里捕捉到骆离撒了谎,她一想到任小丽,眼前就浮现出她痴傻的样子,还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和痛苦;甚至连眼睛里的符咒都若隐若现,明白是骆离为她报了仇。 骆离倔强地不愿意承认和任小丽曾经是朋友,小本子何尝不是,埋怨他任性的同时,又感到开心。于是,她跟斯密思说,这是争风吃醋,这醋味还是从他们大秦带过来的。 任小丽早就换了国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幸亏任小丽参演的影片还未公映,不然,凭他们三人的话题,肯定要引起关注。 她这一受伤,回国更得延后了。 原本想着回去后也是上陇族,没有必要把手机开通国际长途,怕尚世江等得太久,骆离托棠伯文拿去开通了。晚上就给棠秘子打了一个电话,得知此事,免不了对任小丽一阵咒骂,真是个害人精。 尚世江插嘴道:“想必她恨的人是你吧,也要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 ...... 在骆离的精心“照料”下,一周以后,小本子就拆线了,伤口恢复的程度让医生咂舌不已。这是两人单独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经过生死大关,感情更是进一步得到升华。小本子有时候恍然觉得他们前世就是恋人,今生来续未了的情。 虽然可以出院,心窝还是有隐隐有些疼;如果不痛,又能说服骆离,小本子很想去一趟里斯威尔镇,向亨利法师要来那个水晶球,她现在肯定可以驾驭“伤疤”。 耽误了八天,终于可以回归了。棠伯文夫妻本想亲自把他们送上飞机,被棠敬之阻制了,不愿他们牵扯太深,万一又出事呢。不能怪老爷子杞人忧天,夫妻俩很理解他,他是被母亲的惨死吓怕了。 阴鱼顺利的上了飞机,路上经过最后一次渡气和法术加持,小本子基本上康复了。 阔别十个月零二十二天,他们又回到了在合江。 小本子和骆离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老丑紧张的声音:“张启山在北方!”马上朝小本子说道:“快。小本子。” 小本子明白,马上朝着北方闭眼静思。很快就睁开了眼,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情况。” 老丑难以相信,“怎么会?你不是......” “曾叔,你能确定在北方哪里吗?”骆离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朝那个方向一直走,就能找到。他下的禁制血,就跟狗的嗅觉一样,只能辨别方向,怎么可能知道地点。” 北方......荣家寨也在北方。 “你们三个。还站着干啥,上车呀!”棠秘子和尚世江都来了。 山灵冲过来扑进骆离里怀里。万分委屈,如果可以流眼泪,估计他都流出来了。马上要换到小本子的怀里,“你的伤口还疼吗?”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小本子握着他的小胖手,冰凉冰凉的。 开车过来的司机是队长熊枫,笑容满面,迎上来拍拍骆离的肩膀:“好酒友,咱们再喝个痛快!” “好了伤疤忘了疼!”棠秘子笑骂道,看得出来,他俩关系很不错。 “恭喜!”尚世江笑嘻嘻地说道。 恭喜啥,三人莫名其妙。老丑以为是恭喜他们找到阴鱼。小本子以为是恭喜她苏醒了先知的能力。 可是尚世江却犯贱地指向骆离和小本子。 “去!”骆离好没好气。“我就说过,绝对不会和你争的。” 棠秘子关心小本子:“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吗?任小丽啊,真是死不悔改。”他犹其痛心。 小本子和骆离都道:不要提她了。我们毕竟不是她的爱人,就算把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会选择原谅路鸣,终究是要恨我们的。 ...... 坐了四个小时的汽车,十五个小时的飞机,就算不累。身上也有一股旅途的汗气。他们回到招待所里冲完澡,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熊枫接回他们就去酒楼订好了酒席。看样子他是迫不及待想开喝了。 “您就是骆前辈?”秦恒一身劲装从外面冲进来。 “愣小子,别乍乍呼呼的。”棠秘子嗔骂道。 骆前辈?骆离才是那个愣小子,被这个陌生的称呼给定住了。 忍不住笑道:“你是叫我?” 秦恒被师傅瞪了一眼,赶紧站直了身体,恭敬回道:“是的,早就听说您一条长凳就定住了浩西哥三个混混,把他们定了一夜。您还学通了非常复杂又庞博的《葛氏遗录》,我应该尊称您为前辈。” 秦恒十六岁就有一米八的高个头,身体刚刚收条儿,比较单薄,如果再长魁一点,走出来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跟他父亲一样,模样看着憨直,骨子里却透出几分小智慧。 棠秘子颇为自豪地扬眉,示意老丑和骆离好好看看:我的徒弟有腔调伐? 还故意把秦恒拉到小本子面前:“这位也是前辈,骆前辈你也可以叫师傅,我是大师傅,你叫他二师傅吧。这位小姐,你称她为二师母!” “咯咯咯咯...”山灵笑得喘不过气来。 “......”小本子连忙背过身去,气呼呼地一句话不说,只是瞪着棠秘子。 “哎呀,是我爱开玩笑,小本子你伤还没痊愈,快去沙发上躺着。” 小本子仍是不理他,倒是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骆离笑了笑,问秦恒:“你现在学到哪了?还在练硬气功吧。”不然怎么穿着一身武术劲装。 “回二师傅,是的,我现在练气和练武同时进行,已经练到三米外隔空劈木了。”以为要考较他功夫,马上亮出气势。 小本子“噗嗤”一笑,骆离顿时头大:“你还是叫我骆前辈吧,叫我大哥也可以,我比你只大七八岁。” “好的骆前辈!”他的气势刚好散到尚世江面前,被他空中一抓。立即一个踉跄,匍匐在地。 “大家都很累,现在没功夫看你表演,快收起来。” 秦恒有些惧尚世江,赶紧起身,乖乖站在他身边。 老丑忍不住抬眼打量尚世江,“行啊,你这个助理师傅比正牌师傅强。” 棠秘子一听这话不对,刚想反驳,就听骆离说道:“秦恒你不用花时间练武,对你用处不大,你和我的体质不同,双管其下只会浪费时间。从今天起,你只管练气,把劲用在一处,效果更显著。” 秦恒一听,马上转头看向尚世江,怀疑自己是被他坑了。 尚世江顿时懊恼,把他的头撇过去:“别这样看着我,你骆前辈今天不说,明天我也会让你停下修武。开始让你练真气,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个奇才,像他一样把经络属性练出来。你知道吗?他的火属怀已经练进了经络,可以把灵真二气融和在一块,已经是大能境界。你小子,差得远呢。” ———————— 感谢书友:“舒翀子”投来一张宝贵的月票,还要谢谢你的推荐票。南真不是全职啊,每天六千已经是尽全力了。如果全职,估计我...早饿死两个月了。要是哪天码文能让我吃饱,天天更一万两万,都不是问题......(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第340-342章 奇葩道长 秦恒双眼灼灼,惊道:“骆前辈,这是真的?” 骆离笑着点头,“你练不出来也没关系,学通了《葛氏遗录》,一定能强过你身旁的尚前辈。” 尚世江的脸色不好看,暗怪骆离拆他台,对骆离悄声说道:“那小子心气高,心性都没定,不磨一磨会坏事的。” 骆离有啥说啥,没站在师傅的立场,也知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尚世江的肩膀。 房门没关,熊枫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怎么还开起小会来了!都几点了,几位不饿吗?” 棠秘子穿上外套,笑道:“这不等你来接嘛!” 大家说笑着跟着熊枫出了招待所。 到了饭店,席上已经摆上了三件离江大曲。熊枫两眼早就放光,招呼大家依次坐下,接连开瓶。 骆离赶忙阻止:“熊队长,已经开了三瓶了,悠着点,我今天不能喝太多。” “一人先来一瓶啊,省得等下再开。今天怎么不能喝了?是不是去资本主义国家打了一转回来,喝不惯我们这本地酒了。”熊枫故意找歪理来激他。 遇上嗜酒之人,真是难搞。骆离瞅了一眼其他人,除了尚世江已经在闷头夹菜,秦恒眼巴巴地盯着酒瓶,其他人都很无语。 “好,咱们就先空腹喝两瓶,谁不行了谁就说,然后好好吃饭。咱谁也别像上次那样,喝得找不着北,怎么样?” “啊?要这么个玩法!”熊枫傻眼,你小子是不想和我喝呀,要直接把我干趴下? 你低头看了眼手中刚刚启开的酒,抬眼又见骆离正悠闲地盯着他看。气性一上来。当下把酒递过去,自己再开了三瓶,说道:“一人两瓶。拿好了。”说着瞅向门外,心道:局长老板现在还没到。干脆别来了。 “干!”骆离已经仰脖喝了起来。 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秦恒忍不住咬紧了牙齿,刚才那点谗劲儿立即吓没了,这么个喝法,哪能品出什么味道呀。65度的离江大曲,一瓶下去不倒才怪。 “干!”熊枫被逼得只能拿出豪气干云的劲,气势上不能输咯。 他那瓶只喝到一半,骆离已经开始灌第二瓶了,喉结有节奏的蠕动。有多少吞多少,毫不费力。 熊枫喝完第一瓶,酒气直冲脑门儿,第一次觉得这酒怎么火辣辣的,烧得胃难受。勉强压住胃里的不适,眼看骆离第二瓶已经见半,赶紧跟上。刚吞下一口,身体本能排斥,“噗——”一下全给喷了出来。 正好喷到晚来的局长脸上,熊枫一个愣神酒瓶子就掉了下去。砸在他脚尖上,他都来不及喊痛,顺势故意软着身子跌倒。 口中喊道:“你小子是故意的。整我......整我。” 局长抹了一把脸,放进嘴里舔舔,“行啊,上次还是52度,这次直接整65了,还没给你喝够呢。想喝酒精,化验试的小刘多的是,要不等下你回局里让他给你整一斤来。” “局长,我认栽。比不过这小子。现在我腿都软了,快让我坐下。”熊枫乞求局长把他的椅子移过来。 局长故意把椅子拖得更远。“站着吃吧,瞧你能的。” 秦恒很有眼色。跑过去把椅子拉过来,扶着熊队长坐好。眼睛却盯着骆离,崇拜得不行。 棠秘子笑呵呵招呼大家:“来来,菜齐了,开饭吧。” ...... 吃了饭,回去的路上,小本子有些担心,问骆离:“你这样不给人家面子,会不会影响棠爷爷的人际关系?” “不会,你没看局长很高兴吗,这个熊队长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贪杯不但误事,对身体也不好。上次没把他整怕,这次再让他长长记性。” “骆前辈,你真厉害!我爸就要我将来做你那样的人,样样都不输,啥都让人服气。”秦恒由衷佩服。 骆离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傻小子!” 秦恒立马被拍退五六步,使出全身力气才站稳。还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就听他的骆前辈大声讲道:“不付出努力是得不来的,人前风光,人后辛酸。不能只看到人前风光的一面,你要能耐住人后的心酸和孤寂。懂吗?” 秦恒呆呆点头,眼睛里那股子坚韧更强。 小本子默默点头:孺子可教。 到了家,骆离对棠秘子说:“棠前辈,我明天去沙武市的明阳观,你有没有空陪我走一趟?” 棠秘子点头:“要不先去合江的落沙观吧,我前天去拜望过一次进安道长。他对大秦的道观都比较熟悉,人也健谈。我们多了解一下,少走点弯路;现在道术沦落上百年了,都不知道哪些观还有道术传承在,免得白走一遭。” 骆离十分认同,棠秘子交友广泛,还真非他不可。老丑倒是认识不少道法师,那都是七七门用过的人,遇上了弄死都来不及,哪会要他们。 他要去拜访名山,原想让小本子带着尚世江和山灵先回陇族的,可是因为搞砸了与露露的关系,骆离又不放心。族长也是看他的面子才收留大家,对小本子和尚世江并没有多少情义。 于是,只好让小本子在合江养伤,等他回来再说。 次日,棠秘子去局里请假,不出他所料,受了熊枫一顿埋怨,肯定有昨晚的“一酒之仇”。 落沙观不像别的道观那样修在山上,而是在合江一处河堤上。年代并不远,大秦动荡以后才修建的,建观人就是那位号为进安的道长,俗名钱进来。已经有好些年人没人叫他本名了,他忌讳人家称他名字。无奈这名字是他师傅取的,天格地格人格三才配得好,正符合他的命格,不然进安早就改了。 “这进安道长有点装。你得顺着他的话说。言词儿要拿捏得当,跟熨衣服一样,一块一块地给他熨服帖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棠秘子先扎糊一下骆离的嘴。 “有点装?是什么意思!” 棠秘子用衣袖遮住嘴巴:“嗨!装逼知道么?” 骆离茫然摇头?估摸着说道:“是不是他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本事并不大。还爱听人奉承?” “也不全是,如果是那样就好办啦,你说的就是一副小人行径,人家进安道长可不是。这么说吧,他爱拿大,性格桀骜不驯,不管对手强还是弱,他都是同样对待。就算踩死一只蚂蚁。他也会拿出十分的力气。” 骆离笑道:“这哪叫装逼,这就是死心眼子嘛。” “嘿?你不是不知道装逼是啥意思吗。好了,你听我说完,我说他装是因为他还有一点与众不同。他有两恨,第一是女人;第二是和尚。” 骆离有些晕了,和尚跟女人八竿子打不着。 棠秘子认真解惑:“他恨女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觉得女人太脏,若是女人坐了他观里的凳子,二话不说直接扔掉。恨和尚理由很简单,和尚赚得比他多。他有‘红眼病’。有一点你说对了,他死心眼子,连那些一味清修的和尚他也一块儿恨。反正只要是女人。不管是襁褓女婴还是九十老妪他都厌恶。和尚也一样,酒肉和尚也罢,得道高僧也罢,全都一竿子打死,这两样绝对不能提。他还有洁僻,路人就算了,如果要求他办事,必须洗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骆离顿时烦躁,“他要求这么多。到底有多大本事?” “所以我说他装嘛,表面上他好像没啥本事。德性还怪。可是背底里,他做过的事情可不少。离这里不远的沙武市明阳观里的明阳道长。你知道多少?” 骆离以前缩在长坪,都听说过隔壁州的明阳观,明阳道长可是威名远播啊,但他却是道术界的一个异类,因为他不会道术。只是研究了一辈子的道经,常常在国家刊物上表示著作,与好几个退休首长都有交情。说道:“知道他是大秦最有社会地位的道士,高过道教协会那帮人。” 棠秘子深以为是:“连他这样的人物,逢人都要称赞进安;合江警局的局长听说我要去落沙观,还说让我带个问候给他,人家可是黑白红三道通吃。在这边,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平时作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故意装得曲高和寡,这是引人注目。私下里,对于手中有权势和威名在外的人,那可是没少下功夫。你说,他这叫不叫装?” 骆离突然停下来,认真对棠秘子说:“不行,这种人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就是心机太深,我们还是不要去见他了。” 棠秘子忙拉住他:“你怎么还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处。咱们不是去求他出手,他的那点屁道术咱也看不上。看上的是他的关系网,我是四处走,他一天就坐在道观里,消息比我还灵通,那就是人家的本事。如果他把你看顺眼了,说不定会把各观的情况都告诉你,哪些是有真本事,哪些是虚名在外,哪些又是假仁假意,了解了这些情况,为你节省的可不是一月两月的时间。” “......” 看见骆离不说话,也不跟着过来,棠秘子生气了,吼道:“你是要我得罪人吗?我前天给他说过要带一个道友过去讨教,现在你不去,就让我成食言小人了。” 骆离没办法,他本就跟人接触得少,宏观上的大事情,有眼界也有心胸去堪量;可是面对同样会道术的道士,不能直言相待,还得绕弯子动脑力,他就觉得烦躁。搓了搓头:“好吧,去吧去吧,我应付不过来,你可别怪我。” 棠秘子顿时笑了:“行了,我相信你能,你小子心眼并不少,也别给老子装。” “呵!”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河堤尽头,拐过弯往上爬十几分钟就是落沙观。 进观前棠秘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空气清新剂,把二人身上各处喷了一遍。非常好闻,薄荷味的,真像刚刚洗了澡过来。 骆离无语摇头,被棠秘子紧张地一看。又赶紧收起了戏谑。 棠秘子整了整衣袖,抬手敲门。 “嗙嗙嗙”不轻不重的三声。 “谁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声,说着打开了一道门缝。 “华银观棠秘子前来叨扰进安道长。”棠秘子答道。 这孩子刚开法气。长得黑黑瘦瘦,身上有一股道教香的味道。想来是落沙观的道童,以后就是进安的徒弟。 很快,一个六十多岁的清瘦老道士出来了,一身黄袍,干干净净。抬手让道童让开,亲自把观门全部打开。 面带微笑,但透出一丝刻板,很给棠秘子面子。主动前来把他们迎进去:“华银观早就换人了,你这个棠秘子还在自称华银观,现在叫你棠指导更为贴切吧。噫?这位就是你的道友?二位快请进来。” 骆离行平常礼答道:“正是,小子骆离,特来拜见进安道长。”进安黄袍外面很干净,可是骆离一眼看见他里面的内衣领子边,早浸上了一圈汗垢;真是马屎皮面光,他还要求人家洗得干净,好不讽刺。 进安一愣:“你不是道士?”因为他身上并没有灵力萦绕。心里冷淡了几分,面上并没显出来。只是暗自给棠秘子记了一笔:这人说话做事就如外面传的那样。不靠谱。 棠秘子马上解释道:“这说来话长了,他师傅是钟方真人,骆离尽得真传。因有师言。所以他一直不敢自称道士。”并没解释为啥没有灵力。 好家伙,就是这一句,进安两眼放光,客客气气地招呼他们上坐。 他自己找个面对大门的位置坐好,说道:“钟方真人的徒弟?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啊,想必你用了敛息符?”话是这样说,可是他的眼神却是意味深长。 骆离觉得找到了话头,马上回道:“进安道长自谦了,想必我端掉七七门的阵仗并不小。道长不可能没听说过。” “哦...呵呵呵,你这样一提醒我就起来了。唉。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这个世纪已经走到末了。下个世纪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是不是啊,棠道长。” 棠秘子连连点头,眼神麻利儿地瞅了一眼骆离。 骆离几不可闻地微微摇头,刚才被他的汗垢领子给吸引了目光,忘记了探视他的面相。现在又被棠秘子报了家门,这进安知道葛氏相术厉害至极,就算看骆离年轻,又没有灵力,也不敢小视。此时已经崩直了身体,悄悄散出了气势,如果再探马上就会被发现。 棠秘子会意,对进安说道:“七七门以往一直隐藏得深,被我们端掉后,剩下的那爪牙可是视我和骆离为死对头。七七门曝光后,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师傅也是死在他们的手上。这次我带他过来找你这个百事通,当然是打听剩下的那些高法道士们,希望你能透点消息出来。” 进安瞬时一脸戾气,怒气不多不少刚刚好,把声音骤然提高:“那帮狗道,真是祸害了不少人。当年想要拉我入伙,被我拒绝了。我的大师兄岳昌龄眼界太短,看不上师傅留下的小道观,悄悄跟着去了,最后闹了个不得善终。我凭着自己的本事相风看水,把观改建在堤上,反倒比他更有前途。”进安说完,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两人就是杀他师兄的仇人啊,赶紧咳嗽了一声:“放心,我绝不怪你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是那是。”棠秘子也故意干咳两声,跟骆离眨了眨眼睛。 骆离心里一笑:进安生气不是因为师兄,可能是因为当年七七门并没看上他吧。趁他分神,已经把他看完了,人品不好不坏,法力不高不低,比之棠秘子要强半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相较骆离需要的人才,他只处于中庸,可要可不要。已经近六十了,就算他愿意为大秦道术出一分力,甘愿助他们铲除荣家寨,去了也是做炮灰的料。 骆离对棠秘子扯了扯左边嘴角,表情一晃而过。只有棠秘子能知其意,那是不屑,看不上他的本事。 棠秘子明白了。跟他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便一门心思套进安的话,就七七门的漏网之鱼胡乱攀谈起来。 道童过来上茶,骆离一眼看出他是个孤儿。或许就是进安捡回来的,这么些年进安也没收个徒弟。现在才收下他。骆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伙子资质太普通,跟秦恒差远了。知道进安好男风,顺便细看了几眼,并没看他俩身上有什么龌龊。 骆离不由鄙视自己,忙低下头。 进安并不跟棠秘子深谈,每个话题一被棠秘子扯远,他就给掐断;棠秘子不得不再换一个。如此四五个话题后,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进安只是用余光瞅着骆离,仿佛在等他开口。 “进安道长,如此一来,那七七门剩下的道士们全都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了?”棠秘子提高了声音,明显是不相信。 “道法师全都被玩废了,剩下那些哪还敢出头,是你,你也躲。”说着突然望向骆离:“我听说你有一串古钱?” 骆离一惊。再也不敢小看他,先是问了一句:“不知道长从哪知道的?” 最近有寒流袭过来,进安身体微恙。有点小感冒。他伸出小指,掏出鼻孔里的干鼻屎,脑子里正琢磨着心思,下意识的就想很熟练地伸进嘴里。 看得棠秘子和骆离心惊胆颤,还好,他终于在紧要关头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在,眼睛故意瞥向一旁,两指一弹,把干鼻屎弹了出去。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你只说有没有?” 棠秘子才是真的有洁僻,他喉咙不受控制地蠕动了两下。差点吐出来。眼睛刻意避免看他的手指,那指上还沾着一条清鼻涕液没擦呢。眼神太好了。也坏事呀。接下来的对话,很多都没听进去,过了好一阵,才平复好心情。内心触动很大:敢情你的洁僻只是对别人,自个儿不包括在内,真是一朵奇葩。 “是的,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可是已经被封存义那个狗道给破了法力,很久都没用过了。”骆离说得更为详细,反正他也知道。 进安很满意他的回答,等的也是这句:“我说道法师全都废了,就是因为你的古钱。封存义在他们的身体里分别布下了一道*咒的一部份,听说当时还把他们聚起来,朝你出手,被你给破了阵法。阵一破,他们全都被伤到了心脉。加上还要用法力来供养法咒,以扰乱你古钱的灵性,根本腾不出身来修炼,一个个地都快被你的古钱拖死了。最近听说又死了两个,你那宝贝在是不是受外力的控制越来越小了?有试过吗?” 骆离记起在迈啊密的一卦二相,点点头:“嗯,前阵子无意间有显出卦相,而且十分精准。”风水家人和睽卦在当时的情况下来解相,完全符合;末一爻对准了小本子,后来她就受伤了。还有感情纠葛之类,全都中了。 “没事,等他们全都死了,你的宝贝就能用了。七七门的道法师绝对一个不剩,全都会死光。剩下的那些小虾米,不如放他们一马吧。如果再敢犯事,我们这些人各方道观,也不是吃素的。”进安说完,还没等骆离回答,又道:“能否借你的宝贝一观?” 棠秘子马上醒了,急道:“看不了,戴在他手上就取不下来了。旁人碰到,会影响灵性。” 骆离一愣,随即明白了,故作严肃地点头。 “是吗?看都看不得?”进安也不傻,回头对道童说道:“给我打盆水来。” 棠秘子和骆离撒了大谎被人拆穿,顿时尴尬,特别是棠秘子,一把岁数了,有名有望的。 “咳...那个,进安道长你别费事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咱们卜卦是平铺而上,而他卜卦是立在空中,跟有吸力一般。绝不是我诓骗于你,如果不是真的,我何必把你得罪了,我们可是有求而来。”棠秘子打算一错到底,比的就是谁脸皮厚。 ———————— 感谢书友“路边的野猪”(好有个性的id)投来一张宝贵的月票,谢谢你有了月票还记得我。(未完待续) 第343-345章 火离宗横空出世 那边,进安已经洗完了手,站起身快速挥动了两下。一股白气飘出,他的双掌已经甩干了水,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棠秘子见到,心里少了点膈应。 进安风淡云轻,拂了拂袖袍,潇洒地坐回椅上,说道:“棠道长何必解释,虽然你第一次来蔽观作客,但与贫道早就是老朋友了,哪会不信你?贫道只不过想洗洗手罢了。”左一个贫道,又一个贫道,接着又说:“一般情况,贫道是下午才见客,上午是要做早课的。如此,你们随便坐,贫道先去忙了,等忙完再给二位做午饭。” 进安一口气说完,这就是要赶人了,想再来,怕不是那么容易。他连七七门的桃花阵都知道,死了几个道法师也清楚,果真是个江湖百晓生。 他的说词是撵客,身体却没动。骆离觉得棠秘子太小看他了,哪里用几句话把他说服贴了就行,人家要的是实在货。 “进安道长,实不相瞒,我师傅有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兄,名叫张启山,在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想必您进安道长不在此例。” 进安眼睛闪了一瞬,这他还真不知道,当了四十几年道士,从没听说这么一号人物。面前这个钟方真人的年轻徒弟,很明显已经把他当成无事不知的高人了,可不能露怯,当即说道:“是啊,我知道他还没死。”说完太阳穴轻轻隆起,他在赌,这是因为紧张。钟方真人没露过面,这个姓张的师兄也不难猜他的生死。 骆离内心狂笑,表面不惊:“是啊,你可知道他的踪迹?”看你这条鱼能不能咬钩。 棠秘子暗底里比了一个自己才能看见的大拇指。已经把他弄“服帖”了。 棠秘子当然知道骆离可以从老丑身上寻找张启山的下落。放出这一招,可能接下来骆离就要假意打听,哪些道士有可能收留张启山。哪些不会收留。多问几个,也就把大半厉害的道士打听明白了。 进安轻扶一下胡须。故作高深地说道:“他的功夫与你师傅不相上下,钟方真人一隐二十年,张启山要是隐起来,没个十年八年也是查不到行踪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出价,我可以帮你留意。虽然很难,但看在你我都是江湖正道的份上,愿意相助。”只要我愿意查。没有查不到的。你看出什么价,如果你急需消息,说不定除了古钱,还得再放点血出来。 有模有样的,搞得棠秘子都疑惑了,难道他真的知道? 骆离赶紧起身躬腰谢道:“进安道长当真是大善,能不能找到那狗道,我都要先感谢你。张启山比我师傅更为厉害,他可腾云驾雾百里,而让人不寻影踪;还能在十里开外取人项上人头。性格乖张不羁,杀人没有理由,早就入了魔道。我的师傅。也是死在他的手上,两人斗法,不足十招,家师便不敌殒命;师傅他未完成师祖遗命,含恨而终啊。之前必须隐匿江湖,也是迫于张启山的追杀。” 进安的屁股离椅子越来越高,渐渐坐不住,钟方真人已经死了!?连七七门那些余孽也并不知情,害得他少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骆离还在说:“他才是七七门的幕后主谋。七七门几十年来搜刮的钱财全用他在身上。俗话说穷莫修道,他用大量的金钱。购来奇珍异草,练成了刀枪不入。长生不老的身躯。一旦散出气势,方圆十里猫狗不吠,蚊虫不鸣;像进安道长和棠道长这种层次的道士,根本就亮不住身势,就会被他的气势牢牢压制住。唯有我,才敢与他过招。” 进安一张脸由红泛青,惊讶地看向骆离。 骆离双手掌开,左右旋转两圈,原地腾空而起,再落地时,经络骇然现出赤红色的光茫。 进安顿时跌坐在地上,都忘了爬起来,张着的大嘴合不拢,只是指着骆离:“你...你...” “是,我已经练出了本体属性,超过了我的师傅。” 进安马上看向棠秘子:这厮如此厉害,你怎么不早说!害得老子显洋相。 心道:看他这么年轻,还以为没学到钟方真人多少本事,只当棠秘子前面说的“尽得真传”是故意拔高。那个张启山,什么东西,那是人吗?大魔头啊!可是看这小子的样子,又不是像假话。遇到躲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给你探听消息。 “进安道长,您可能会疑惑,如此厉害,还是人吗?我不怕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到了半仙的地步。还不止,现在练的功法异常恐怖,需要猎取道法师级别的道士脉息。也就是要吸取你等修炼了几十年的灵气,待吸干后,你们还能活下来吗?此前他需要钱,所以有七七门存在,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需要的是您这样的道法师!待他吸够后,或许真就成仙了。到时,不知道大秦还有没有道法师活着。进安道长,别怪我危言耸听,此事迫在眉睫。” “是啊!”棠秘子也被骆离震住了,只知道说这两个字。同时心里又担心,进安这老狐狸会相信吗? 进安泛青的脸还没有回血,呆呆地看着骆离。耳边又传来骆离的声音:“棠道长此前的话说错了,我并不是报私仇,而是要保住大秦道士们的命!不然,以我现在的法力,还需要自找麻烦吗?现在大秦除了我,还有谁能在经络里练出本体属性?我又为什么并没去名扬江湖?不是我自吹自擂,张启山一样没有达到我这种境界。” 骆离说完,拼出身体里大半的灵气,跃上观中的那棵桂花树梢。双掌把耳陇武魂第二册的九十两式融合在一起,双脚腾空,用灵气提起双腿,故作轻松地绕着树尖环行一周,画出高深莫测的法式,再把房顶跃了一个来回。从容地落下。然后,慢慢地收起气势,照样附上敛息符。 瞬时。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站在他们的面前。 进安看得叹为观止。好一个腾云驾雾,一身好功夫却无人知晓。 此时,他哪里还敢觊觎他手上的古钱,只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洋相出大了。 这个棠秘子,着实让人恼恨!余光瞅见自己的小徒弟,大嘴巴还没合拢,正流着哈喇子。 现在该棠秘子上场了。骆离示意他赶快趁热打铁。 棠秘子回过神来,心里发急。心道:现在怎么搞?我们说好是来向他打听哪些人有本事的,现在你把人家吓住了,让我怎么问啊! “骆离,我的思路跟不上你,还是你来说吧。”棠秘子见进安已经吓傻了,也不避讳他,直接对骆离说道。 进安想起自己刚才答应的话:只要他们出价,他就去打听的话。 赶紧摆手摇头:“我不会绘敛息符,要是凑上去不就是送死吗?”显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没必要骗他。而他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骗。 骆离想了想,直接了当:“进安道长,我今天来找你,也没指望你帮我找张启山,我是想让你帮我找道士。因为我需要人,我要建宗立派。” “对对对!希望你提供人选,哪些有资质,哪些心术正,想必没人比你更清楚。”棠秘子赶紧附和。 进安听完这句。终于可以坐回椅子了。当下认真思考起来,半晌。说道:“要说心术正,那就只有东沪的龙山寺。他们闭寺一年。现在已经开寺了,往年在江湖上名声不乍地,现在可是风评极好。前阵子东沪修大桥,有两根柱子怎么也打不进,也请了我去相看;我一看就回来了,桥下戾气太重,对付不了。后来,龙山寺的僧人去了,他们唱了七日经,把戾气渡化了。当夜,主持永圆便坐化。以身侍佛呀,想来法力跟心术都符合吧。”他厌恶和尚,甚至之前还妒忌龙山寺再次一威名远播,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永圆住持圆寂了!”骆离和棠秘子心下一痛,为什么是永圆,明显戒色的佛性更强呀。 去年春天走的时候,喻凡那唱京剧的妈还带着探子住在寺里;怎么一转眼,做了一件大功德,永圆还去了呢? 进安看他们两人一脸郁色:“怎么?你们认识?”突然想起棠秘子十几年前,有被龙山寺的香客围山,又道:“你们后来相熟了?” “岂止是相熟,还有大渊缘。除了和尚,道士还有哪些?”棠秘子撇开这事先不理,问他。 进安连棠秘子都高看了一眼,他的消息也不太不灵通了,看他一脸痛心的样子,应该和永圆关系匪浅。 “走,我们去书房!” 进安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内室,四面都是书,跟墙齐高,汗牛充栋连竹简书都有。看得棠秘子流口水,这家伙还有多少把戏没露出来。 进安走到一排写有“近代史”的那一栏,随手取下一本,封面上写着《邓选》,他拧开钢笔帽就开始书写。 骆离阻止道:“你写什么?写在书上?” “哦,你看。” 进安拿给骆离和棠秘子看,内瓤居然是白板,就封面有字罢了,原来是假的。 骆离忍不住在书架上抽了一本《西北州志》,一看,顿时无语: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西北州各个道观的道士情况;还有各个政府部门头头的爱好,他们的身平,与哪些人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起势,又会走多远......应有尽有。 棠秘子的华银观骇然在例,他仔细翻看,看见莫问道长的简介,心中惊叹,上书一句:“莫问身世成谜,待查。” “这书房是你的人事资料库啊,进安道长,你做道士真是屈才。你应该去做掮客,绝对比你道士挣得多。”《西北州志》这一栏,还放着不少“文学名著”,基本上都是这州各色人等的履历,还有他自己的分析。 进安随意答着,脑子里还在思考怎么下笔:“那只是业余爱好,我的本行还是做道士。闲云野鹤,坐看风起云涌。也是对道义的一种修炼嘛;在古代,我怎么着也算是一个隐士吧,中隐隐于市嘛。你说对吗?” 棠秘子真想骂他一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催道:“想好了吗?” “这样。我用三个本子来记,分成三部份。一部份是道术高者,另一部份是心术正者,最后一部份是两者兼有。多嘴问一句,你的宗派叫什么名字?” 名字?骆离虽然早有了这想法,却是第一次对外人说,哪里有想什么名字。不能让他察觉,不然这狐狸还不知怎么看他。故意盯着前面,眼珠一动不动,非常慎重的表情,说道:“火离宗。” “火离宗!你是第一代宗主,以你命名。够资格,好名字。” 骆离也觉得这名字好,回到前面的问题上,认为他的笔记方法不全面:“如果道术高心术不正,或者心术正道术不高又怎么分?” “这......” 骆离给他出主意:“这样吧,你就按各州各观和各庙来。能够确定的就在句前画个圆圈。不确定画三角形,不了解的就画横线。这样一来,一目了然。也便于我们考量。” “那好,先从湖广州写起。” “嗯。” 骆离又见他半天不动笔,“怎么了?进安道长还有什么问题?” “我在想我自己该怎么写?” 棠秘子就笑了,“你不想写空着也行,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军师了。” 进安本来是想把他们快点打发走,谁要你这军师的头衔,这是要拿他入伙吗。可我没作好准备呀! 下笔更缓了,花白的眉毛都快拧在一块儿了。 心里作不了少心里斗争。终算是憋住了拒绝的话。静下心来,开始认真记录。本州他比较熟悉。写到其他州的时候,他不时走上书架拿州志。忙得已经忘记了肚饿。 道童看看书房里的三人,多半不会吃他煮的饭了。把摆凉的菜收了起来,回到房间打坐去了。 进安一惊一诈气息有些乱,骆离这时免不了露一手。上前捉住他的手腕,稳稳地渡入融和后的灵真二气。 没收住手,太急于表现了,进安鼻尖瞬时绽出几滴血,老脸通红。 “太好了,太舒服了,不碍事不碍事。”用衣袖直接把鼻血抹掉,朝着奋笔疾书。 棠秘子不忍心看,赶紧撇过去脸去。 “棠前辈,我现在看他很顺眼,你干嘛这么刻意,太过了就是遭人嫌弃。” “正常人不懂!” ...... 一早出门,忙到现在时已傍晚。进安屁股粘在了凳子上,棠秘子打下手,他要什么书就上就给他取来;后面已经形成了默契,这本刚看,棠秘子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本。 小道童也被叫了进来,跟骆离一起把看完的书放回原处。四个人忙了六个小时,终于是搞好了。 进安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说道:“全在这里了,我在去年年底,作年终总结时有算过,大秦现在一共有道观五十二座,加上你们说的天岳观,有五十三;不包括我今天才知道的张启山,道法师从二十四个,已经凋零得只剩十七个了;七七门还占去了十二,除了棠道长和我,外面就三个人,有一个连我也不知道去向。其余的普通法术道士五百零三十七,我年终盘点时发现,确定健在的有三百七十七个,其中十五人是新入道。有道观的道士一百零五位,余下的都野在外面。如果还有潜在民间不露踪迹的,我都查不到,想必你们更是找不到了,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没有几个像骆真人这样,步入道门却甘愿默默无闻的年轻人。”他已经把骆离称为真人了,叫得十分顺口。 骆离一愣,觉得有些刺耳。 听他说了一大堆,棠秘子问道:“你说这么多,都有写下来吗?” 就是因为没写,我才用嘴说出来的嘛。进安看棠秘子不满,故意问道:“你这是记不住?”马上一拍脑门:“瞧我,忘记了常人的记性不如我,你们等等,我直接把去年封存的总结拿给你们。” “快去拿!”棠秘子真想朝他屁股踹上一脚。 进安把一叠a4纸放在棠秘子的手上,说道:“二位。天色已经晚,蔽观就不留你们了。” 骆离赶紧恭手:“进安道长大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心血没有白费。骆离替大秦道士们谢过了。” 进安鼻子微抽:“哪里哪里,骆真人勿谢。” 骆离本是实话实说。进安却当他是讽刺自己...... 道童把他们送出观门外,大门刚关上,棠秘子就扯过骆离说道:“以后,大秦就会横空出现一位骆真人了。你今天表现很好,如此一来,有他免费宣传,我们行事更方便了。” 骆离一愣:什么叫我表现好,从头到尾不是一直由我在主导吗? 二人回到招待所。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 两人赶紧转道警察局办公大楼,迎面碰上强子,“棠指导,你怎么一走一整天呀,下午有人过来找你挑战。现在还在呢,你的朋友尚道士已经替你教训了。可是那哥们出手太重,把人给打残废了,家属闹了起来......” “行行行,你忙你的去。”棠秘子和骆离赶快冲进去。 “呜呜......这天杀的。哪里来的地痞流氓,切磋搞成要人命,还有没有王法啦!” “老娘不要钱。就要你赔一只腿,你断了我兄弟的左腿,必须自断一根!” ...... 这典型的刁蛮泼妇,还说别人是流氓。棠秘子见不得人撒泼,拔开旁边的警员走了进去。 骆离顺着缝隙看见地上躺在一个男人。 脸色一变,紧跟着走上前,想看仔细。 小本子一张脸比他还青得吓人,看见他们回来了,赶紧跑过来拉住骆离的手。悄声说道:“我看见张启山了,只一眼。他就跑了。曾叔也看见了他,当时外面人很多。他没敢对我们出手。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很焦急,见势不对就跑了......” 骆离顾不得看地上的男人,一口气跑上警局楼顶,放眼望去,可视范围内没有一个身绕灵气的人。 见到小本子追上来,忙问:“你能探知到他往哪跑的吗?” “能,我还知道他特别忙,忙着助纣为虐。你现在哪能找到,他坐汽车跑了,已经过了半小时,早就离开合江了。我们快下去,先看看那两人。” “他没对你们出手,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法力办不到?” “我看他身体正常,并不像伤得动不了手,确实是当时人太多他没有机会。”看见骆离又紧张又庆幸,马上安慰道:“你放心,起初我不知道他的样子,现在已经在脑中留有印象了,会知道怎么避他。我们先不讨论这个,楼下的情况更急。” “好!”他赶紧又拉着小本子下楼。 那个泼妇还在骂,骆离指着地上:“这两人......”张启山的消息此时不急,反正他跑不了,关键是地上的人怎么处理。 小本子悄声道:“嗯,这个男人是人鸟双魄,跟杨冰冰的情况有些不同,他没有鸟的身体,有些像东沪旅游团那个领队司机,但比他严重。他们本来是想讹棠爷爷的,结果被尚世江担了。” 尚世江死命盯住地上的男人,双拳握紧,根本听不见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像个雕塑一般。他气呀,平生最恨被人讹诈。 旁边的警察七嘴八舌,那个三十多岁女人的尖指甲都要戳到尚世江脸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骆离一出声,尚世江立马醒了。指着男人想对骆离说什么,马上又被他的手势打断。 骆离对地上女人说道:“你叫什么?他是我宗派的弟子,出了事有由我负责。” 女人反应过来马上朝冲他冲过来,骆离手掌一动,一股劲气窜过,她被煽倒在地上。泼性越发不可收拾,就势倒在地上就要脱自己的衣服。 —————— 求订阅!推荐票!月票!(未完待续) 第346-348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想好好说话,我们就走。这个武术指导不干了!”骆离吼道。 “你!”女人隐隐露出些奇怪的兴奋。 女人赶紧爬起来,近不到身,就用她尖尖的食指遥对着骆离。 “别以为你会妖术就能欺侮人,老娘叫付春林,地上断腿的是我弟弟付春阳。他从小就爱好武术,学得一身真本事,以前在外州武馆当武师。前天回家听说合江来了个厉害的行家,就想上来比划比划,结果你们的破指导躲着不敢见人;竟然叫来一个江湖道士用邪术断了他的腿。你们怕我们抢饭碗,就下狠手废了他,你叫他下半辈子怎么活!我看你也是习武的,这道士都是你的人,难道不知道断了腿对他来说比死还不如吗!啊?是不是?你说!” 这臭婆娘的唾沫星子都要喷骆离脸上,他忍住脾气,回道:“我知道,我帮他把腿接好。” 两姐弟明显一愣:谁要你接,接好了也没用! 姐弟俩见他神色胸有成足,只盯着断腿看,暗暗发急。怪这人没找到问题出在哪里!到底是不是道士? 特别是付春阳,现在身体里两个魂魄,搅得他日夜不安;到了晚上,一开口说话,嘴里就发出鸟叫声。眼看是中了邪了,连明阳道长都治不了,也不相信他。后来回到合江,又被一个江湖术士骗光了积蓄,吃了些乱七八糟的药,人都拉得虚脱了,把病搞得更严重。没有办法,只得躲在家里,慢慢等死。听他姐姐付春林说棠秘子是个道士,功夫还很高。就打着主意上来把事情闹大,希望那道士能看出他的问题。能在官家干的道士,肯定和江湖上的不一样。说的话才可信。给不起钱,只能用讹诈的办法。 如果棠秘子看出了问题。也治不好,这也没关系,他背后站着国家呢。只有集合了国家的力量,这样,付春阳才有可能逃过一劫,还有活命的可能。 骆离问小本子:“闹了有多久了?他们不让去医院对吧。” 小本子点头:“刚闹上,等到快下班时你们还没回来,熊队长受不了这两人的言语挑衅。就让尚道士上。没过几招,这男人趁人不备自断了左腿,赖在他头上。我跟尚道士一起来的,我看出这男人有问题,没劝住他。你来了就好,我刚才吓着了。现在静下心来感觉,这两人没有恶意。” “谁他娘的躲着,老子有事出去了,我们这是国家部门,不是外面耍擂台摆地摊的。你想来切磋就切磋,视原则与规矩为何物?”棠秘子怒火中烧,进了国家部门还有祸事惹上门。真是憋屈之极。回头望了望,局长又不在。 熊枫无意间成了“罪魁祸首”:“下午我出警了,一回来这两人就闹得我头疼,想着已经下班了,不如就当放松吧,所以请你的朋友过来一较高下。”没想到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熊枫后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要强行把他们送去医院,这女人的蛮力气特别大,谁上去。就抓谁的下身,一威喝她就脱衣服。还有老丑小本子等外人看着。总不能亮枪吧,要是这样。他这警察也别干了。阎王爷见了也得退避三分呀,姐弟俩完全是用生命在撒泼。这是熊枫职业道路上的滑铁卢! 这两姐弟又倒在了地上,付春林更是找到了由头,口中尽是污言秽语:“不摆擂台就别比呀,你们这是想教训我们不懂王法尊卑,拿老百姓不当人,教训也不能把人打残。一群男盗女娼的贱货,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就只知道向我们草民下死手。早知道你们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就应该在我们进来时逼着我们下跪三拜九叩。这样我们哪里还敢上来招惹你们,哎呀,我苦命的兄弟呀......” 眼见天都快黑了,熊枫这局里三把手,想压也压不住,明天一早肯定会受到处分。再闹下去,这身衣服也得脱啰。大吼道:“你到底想要啥?痛快点。” 付春林看了一眼兄弟:实不行咱就去治腿吧?后面再想办法! 付春阳紧盯着骆离,眼中全是渴望。 “熊队长问你们话呢?是不是要钱,老子给钱行不行?治好腿再赔你钱,或者只给钱,你自己治?”棠秘子挥舞着袖子,棠秘子忍耐到了极限。 骆离明白这两人到底想干啥,说道:“都是当妈当爹的人了,这个样子以后还做人吗?啥都别说了,你们跟我走,我知道你们要什么。” 地上两人赶紧翻身而起,异口同声:“当真?” 骆离没说话,只学了一句鸟叫。 把人吓得差点又跌回去。 骆离叫齐自己的人往外走,付春林赶忙扶着兄弟,一跳一跳地跟上。 留下熊枫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出,自己去解决了?真是太好不过了。 熊枫暗自思忖:等下去听打一下,棠教头赔了多少钱。知道棠秘子反正有钱,这样一想,熊枫就释然了。 “关紧门。”骆离说完,拿出一张隔音符,两指一捻,符箓瞬间燃为灰烬。 “大师!大师救命!”付氏姐弟双双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秦恒,你过来,好好听听。”骆离一本正经,异常严肃地对他说道。 秦恒莫名提起了心,乖乖过来坐好。 骆离对付春阳说道:“说吧,把你身体里怎么有了云雀魂魄的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 “你真看出来了,太好了!我有救了,姐,我有救了。” 棠秘子原本正在心里计划给他们多少钱,一来就见他们下跪,现在又听见云雀魂魄的事,终于明白了这两个疯子所求是什么。一肚子火气都压过了担心! 尚世江更是愤怒,自私透顶的两人,非要搅得一帮人不得安宁。 小本子对他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想拉你都没拉住,轻易就着了人家的道。怪不得你师傅。一直不让你出入江湖。就你那刚愎自用的心思,时灵时不灵。尽做蠢事。” 尚世江猛地瞪大眼睛:“难道你开启了先知的能力,居然还能看透人的魂魄?”之前让她看张启山,她说必须要亲眼见过,脑子里有印象才行。可是这两个陌生人,她又能出人家身体的魂魄。尚世江真是搞不懂,小本子这种先知能力到底是咋会事! 小本子本想告诉他,她入道前在荣百山就能听见云雀人说话了。 骆离打断他们:“我们虽然都知道,可是秦恒不知道。顺道也要了解一下付春阳是怎么中的招。大家都静静,好好听他说。” 付春阳得到骆离的示意,组织了一下语言,知道这很重要,事关生死,他争取一处不漏地把经过讲清楚。 他武艺不错,八岁就进了武术学校,这个学校是民办的,并不正规。跟京城徐进绥的国家武术队根本没得比。付春阳虽然灵性不足,但是他四肢特别健壮。天生蛮力。功夫在学校里首屈一指,毕业以后就留校当了老师。 天生蛮力,四肢发达。这是重点;听说荣百山近两年比较邪性,他们学校为了创收,搞了一个探险训练班。开办不久,只招了一期学员十二个人,一个月的课程结束后。学校收了每人两千元的费用,由他带队,拉着这十二个学员北上了。 行程很简单,一辆面包车拉到山脚下,然后带上睡袋和帐篷就上去“探险”。也就是训练这帮天天坐办公室的普通白领野外生存的能力。教他们生火做饭,体验山林生活罢了。并没有深入。十二个学员,六男六女。期中有两对是情侣;其他人是为什么来,想想也知道,谁也没把这当成是真的探险。 夜一黑,多个帐篷传出靡靡之音。让他们玩舒服了,付春阳的工作就结束了。 付春阳至荣百山回来以后,就开始出现幻象,有时候照镜子,发现眼睛珠子里居然有一只鸟儿。睡觉的时候打呼的声音都变成了鸟叫,到了近几天,连晚上说话也是。 说到这里,他马上就叫了起来。 秦恒头皮发麻,他现在还看不到付春阳身上的魂魄。但是看他骆前辈的神色,知道是真的,吓得牙齿打颤。没想到这个世上真有巫术,还那么可怕。抬头正好看见骆离盯着他,下意识地调整好心态,重重对他点头,咬紧了牙齿。马上得到骆前辈一个鼓励和赞赏的眼神,心里霎时感觉有豪气涌上来。 “哎呀,又犯了。我兄弟这一夜都说不了话了,你们可不可以现在就想办法治治?他差点被学校的人弄到精神病院去,好不容易回到家,老婆孩子也给吓走了。我带他去找过沙武州的明阳道长,明阳道长根本不信他,还说他有心魔,以前肯定没少打鸟,只叫我们多行善事,多放生,屁用都没有。” “咳咳。”棠秘子打断她。 “明阳道长精通的是道义,如果硬要分文武,他是文道,我们这派属武道。他是位令人尊敬的高人,看不出你们的情况,也不能骂她。这位大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口业可是造了不少,平时得修修心。” “大姐?”付春林傻了,紧接着点头:“我会的我会的。” 棠秘子问骆离:“我们的宗派叫......” 骆离脱口而出:“火离宗。” 秦恒一跃而起:“好宗名,以后我就是火离宗的弟子了。” 付春阳不敢说话,对姐姐投去一眼:敢情他们那什么宗啊派的刚刚才建? 骆离低头沉思,叫秦恒拿来纸笔,不能说就付春阳写吧。 趁着这会儿功夫,问小本子:“张启山是跟着他来的?那晚在渡轮上,他应该见过你。” “对,我看清了他的长相,现在只要脑中想到他,就能准确地知道他的方位还有身处的环境。可惜,一天只能用一次。他肯定是跟着这两人过来的,我跟曾叔还有尚道士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警局门外。” “那他也看见曾叔了?”骆离望向老丑。 从警局到家,老丑从未开口说话,表情狰狞。发现骆离在看他。马上对他点了点头,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在警局门口与张启山对视。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他逼供时的残忍手段,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他。埋藏心底的恨意被张启山这个开关给打开了,屈辱,怨愤,诸多负面情绪压得喘不过气。 骆离在心里分析:张启山也知道他们在哪,老丑的禁制已经开了,但是他却不敢来。就算碰见了。他也躲开,这很奇怪。怕受伤?时间紧迫?不敢出一丝意外,只为了云雀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心底涌上寒意,有天外至宝赤朱指环,有真人以上法力的张启山,都会对云雀人重视到此种地步,那...他要是达到了目的,何是什么情形? 小本子打断了他的深思:“看看付春阳写的啥,估计和我猜得差不多。肯定是张启山偷着给他吃了蓝毛云雀肉。” 尚世江和棠秘子同时一惊:“什么?!” 小本子恍了一秒:“我...我以为你们早就推断出来。张启山已经跟荣家寨沆瀣一气了,有了他,荣家寨的活动范围拓宽。这个付春阳的身体就是他们要用的。” “一代道术高手,竟然沦落成人家的打手!”棠秘子啐了一口。 最不愿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棘手了。 付春阳这边写好了,付春林一边看兄弟写,一边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见他们一个个面色铁青,直觉不是好事,忙问:“你们知道原因?” 大家沉默以对,没人回答她。 骆离看过付春阳写出来经过说道:“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中的招。估计是中了张狗道的法术吃下了云雀肉。从他们所处的位置来看,并没有进山。人又多,张启山不便下手。一路尾随他们,跟着离开荣百山。狗道运气不好,付春阳回了学校就没出去过,某天晚上,监控发现有人闯门,报过一次警。” 所以,他就一路跟到合江来了,明知道骆离他们也在,都敢大着胆子过来。看来付春阳,对他很重要。 “还有,他被一个自称弥越散人的江湖骗子骗了十万块钱。这个什么弥越散人,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棠秘子依稀有点印象,回道:“等下看看进安给的资料。” 付春林忙说:“有啊,他家就在合江娘娘庙旁边,自称自己是陈抟老祖转世;结果就是个骗钱的狗道,那是我兄弟存了十年的血汗钱呀。”说着声音又提高,一张黄脸拉长变得狰狞。泼劲已经融进了骨子里,如果有必要,她马上就可以唱起来。 大家忍不住皱眉,这副德性,就算是诉苦都让人泛不起同情心,反而让人倒胃口。 骆离明白了张启山的想法,此前他要把我引去鹂国和山姆国,现在我就在合江,他反而不急了。如此,他肯定是急需一个身体,有了万全之策才敢与骆离斗法;在紫带手上,已经吃过两次亏了。 也不知道扬冰冰夫妻和那群驴友队怎么样了?想必早已遭了毒手。 “炼魄,炼成后融和在蓝色羽毛里,莫问道长母亲的手扎里有提过。”骆离开口说道。可惜,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形,不然,我们找到关窍,就好办了。 付氏姐弟还在眼巴巴望着呢,他们的对话,姐弟俩没听明白,不知到底能不能治。 骆离不忍心看这两双眼睛,摇了摇头:“你就算没被拿去炼魄,也......我们暂时还救不了你,不仅是我们,整个大秦也没人能救。我不能乱给你们希望,不过也不是全没有活路。我在你身上下一个扰乱法术,暂时就躲起来,避免被人找到,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藏身地点。有了结果,我会来找你的。”除了这些,连压制他身体动物魂魄的办法也没有。 “啥?搞半天你们......” “叽叽...叽叽叽......”付春阳想阻止她姐姐胡言乱语,他心里清楚,确实有人想要找他。不然,他也不会把有人闯学校的事情写下来。这些人还认识跟踪他的人,他们说得对,除此之外。没人能救他。 付春林哭了起来,狠命跺脚,如果兄弟不叫唤两声。她可能又要发泼疯了。 付春阳示意骆离给他下法术。 好在还有一个懂事的,骆离顺道把他的骨头接上了。这人脑子有些愣。生生掰断自己的关节,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真是个......人才。 尚世江和棠秘子带着付氏姐弟悄悄去找地方隐密,沿路烧掉骆离绘的三张符箓,务必把这姐弟俩隐藏好。 可是,救得了一个,救得了两个吗?张启山迟早会找到更多的好身体来用,再没有准备之前。更会躲着他们。 骆离打算明天一早去把支票兑了,取出一百万来以备急用。以前嫌钱没处用,现在觉得只怕不够花。先要拿出五十万来买药草,想办法收购稀有药材,把尚世江和秦恒还有小本子的身体炼出来。伙食上能有多好吃多好,秦恒争取用半年时间先把基础打牢,然后开始学习葛氏练气术。 尚世江除了勤奋还不够,骆离必须腾出时间来像钟方教自己那样指导他。 这样,回到陇族去,必须在计划之内。 到了半夜。棠秘子和尚世江还没回来。骆离拿出从进安那里要来的名单,与老丑小本子一翻看。这个弥越散人旁边就一句话:三年前起势,非道士。有后台,骗子。 这些东西都是进安以前就记下的,不用甄别真伪。进安是真的怕死,巴不得把有用的消息全部告诉骆离,让别人去斗。这个骗子还有后台,多大? “华银观,骆离你看。”小本子指给他看。华银观:庄语书,号清语,道法师。年五十(实龄不止),医道世家。师承不祥,北方辽吉州人士。道教协会副理事。(术法高过医术,其人有野心。) 护号里的话是进安自己写的备注,旁边画有圆圈,证明他已经确定。这个实龄不止,奈人寻味。如果深思起来,可以表明他道术很高,已经超脱了岁月。 “这人有用,拿出来。”骆离把这张纸抽出来,突然又记起陪小本子回华银镇安葬闻师傅时,听羊肉饭馆的老板提了几句,说北方有人要过来重建华银观,还说过是道教协会的。华银观虽高,但是地理环境偏僻,一个副理事长,偏偏跑去那里建观...... “说不定他真的有些道行,也能感觉到上面的灵气,有助于修炼。”骆离眼睛微眯,如果是那样的话,证明他的道术的确很高,至少高出棠秘子等人两个层次。一定得争取过来! 老丑和小本子都点头,继续查看,很多都是没用的,干货很少。要是想要拉笼这些人,坐上道教会长的位置,这些资料非常有用,可他们志不在此。除天岳观外五十二座道观的资料,骆离得花时间背熟,务必做到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正在翻阅着,棠秘子和尚世江回来了。 秦恒忙问:“把他们安排在哪了?”他很为那两人担心。 棠秘子笑着问骆离:“你来猜猜?” “不猜,我没有功夫去看身上的子母符,没看我正忙着吗。” 棠秘子无趣,只得自己讲道:“我把他们放在进安的落沙观里了,怎样,很保险吧。” “你...你还真是,不怕他把人撵出来呀。”骆离不明白他干嘛又去把人家无妄的人牵扯进来。 “怕啥,他又看不出付春阳身上有两个魂魄,我只说这两个人是你要用的,他还不乖乖就范,好好相待,把他们藏得密不透风的。” “行啊,前辈你朝道友下手干得蛮顺手的。” “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话人们不是常说嘛。” 骆离低头裂嘴闷笑:还不知道进安是怎么烦躁呢。 ......(未完待续) 第349-351章 拜会明阳道长 五百多个道士,干掉七七门后,就只剩下三百七十七个,仔细看来基本没用,大多在温饱线上挣扎。有三十几个混进了道教协会,捧着铁碗饭,跟八国比武大赛上的齐梦秋一样。不过齐梦秋在今年夏天已经去世了,除了没有影踪的道法师灵空子,剩下的两个道法师倒是在,还都担任副理事的职位,可是有一位却移民了。 现在协会里的道士们,正为空出来的副理事位置急得不可开交。理事长也就是会长,本名朱世勋,没有道号。此人水平一般,还没突破到道法师的级别,进安道长估计,他至少还需要十年时间才能突破。 “看来,能用的就庄语书一个人。”骆离粗粗看完,十分郁闷。 棠秘子劝道:“早就该料到,所以我为你安排了明天的行程,回来时跟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抽辆车送你去沙武市,拜访明阳道长。” 骆离一愣,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你不陪我去了是吗?” “明阳道长是个虚怀若谷深明厚慈之人,这么些年,他比道教协会那帮人更能代表我大秦的道士,在同行里拥护者众多。他只谈道义,不懂术法,也不跟人争高低,一心渗透自己的道经。你知道,那劳什子道教协会被几个人把持着,国家经费有限,又不可能扩编。大部份道士进不去,即是不屑又是羡慕。明阳道长的厉害在于,人家百请不去,他看不上那身份。没入协会的道士们,都以他为榜样,出门与协会的同行杠上,免不了拿出他的名头来说道。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感,压倒对方,百试不爽。哈哈!” 骆离点头:“我懂你的意思。其实前面一句话就够了,他是个深明厚慈之人。不像进安那样不好对付。我只要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得到他的支持,这样我就能笼络到不少人了,是吧?可是,你确定那些人有用?人家都是有门有派的,纵使愿意投奔到我门下,供我差遣,说白了。还是要靠钱。那样的人,我要来有啥用。” 棠秘子道:“迂回嘛,先要造势,再把想走这条道的人收罗起来。一个个慢慢甄别,假已时日,绝对一支独秀。因为你有正统的道术传承啊,再怎么也能捡到几个好苗子,培养几个道法师,而且你还有闻氏制符术。对了,制符术你练得怎么样了?” 骆离不由烦闷:“还没来得及炼呢。这样一来。我后面就得大秦陇族两边跑了。” “嗯,当然,这是必须的。火离宗起势以后。对荣家寨是个威胁。就算那帮邪巫有大动作,我们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我抽不开身,除了尚道士,你基本无人可用啊。唉!” 骆离低头沉思,马上我就要当宗主了,可是我真的准备好了吗?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担子重,任务紧啊。宗门选址,分派任务提拔管理。等等一系列琐事,还没有一点头绪。 不由望向小本子:结婚遥遥无期。 小本子对着嫣然一笑。并不忌讳有旁人在,笑道:“我爷爷也没想到。我会成为宗主夫人吧。” “哈哈哈......” 尚世江和秦恒顿时雄心壮志,有可能的话,谁也不想默默无闻。 棠秘子跟着众人笑着,暗地里给自己下了任务,一定得在明面上扩大影响力呀。最好把道教协会那帮酒囊饭袋拉下马,占着茅坑不拉屎,净整些没用的。如果没有骆离,这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从此以后,他不但不会拒绝官面上的交流,还主动往更高处走。争取多认识几个大人物,从古至今,和平时期的草莽英雄是成不了大事的。 晚上大家草草把冰箱里能吃的材料随便煮来吃了,各自休息。 次日,骆离就和小本子取钱回来。 一百万大钞,重重的十摞,好几十斤,骆离提回来扔在沙发上。看得众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转眼就不见了。除了棠秘子,他深琐着眉头:这钱花起来真得跟流水一样,得抽空问问大哥,他的分红啥时可以拿到手里,有多少钱。 骆离对老丑说道:“曾叔,明天你就和小本子出去买药材,能转帐的尽量转帐,不能的才付现金。”突然想到康十三娘,又说:“要不小本子你联系一下十三娘,照顾一下她的生意。咱们回大秦了,也得通知她聚聚。” 山灵一天都在想着心事,这时插了一句嘴:“主人如果建了门派,我还有用躲着吗?” 骆离拍了拍他的肥胳膊,笑道:“当然要躲着了,难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能信任吗?你是我的秘密武器,可得藏好了。” 山灵瘪嘴:“真不爽,在合江这里,只要警察局的人一来,我就得躲着,烦死了。” “好了好了。”骆离抚着他的大头:“你不知道我和小本子有多羡慕你,巴不得躲着不见人,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山灵赶紧飘开,有模有样的叹道:“真是人各有志啊!” 沉思的棠秘子突然“醒”了:“咱们得租个大房子,这次得看好了地点,骆离弄一个不妨碍别人的幻径万踪阵。东沪赵新村那房子,才住了几个月就走了,押金也没退,亏大发了。” 骆离觉得太麻烦,如果真要弄出一个阵来,只有自己知道路,他们也学不会。难不成每天都要出去接受吗?不然只得想办法再研制一种引路符箓,幻径阵倒是不麻烦,但不管用,如果被张启山跟上,也是白搭。 “先找房子,让我再想想。”宗门选在哪里,还没着落呢。 说到幻径万踪阵,他又想起华银观。那上面也有一道,还是很早就布下的,不知那位清语道长有没有察觉。想到这里,他隐隐有种期待。或许清语对阵法很有研究,已经解开了也说不定。 老丑起身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小本子去联系康十三娘。我现在就出去先看看。我的阴鱼早就该弄了,要找房子就尽快。这里施不开手脚,跟挤香肠一样。”而且有秦恒在,他的法气刚开,还不稳,如果被伤到,又是麻烦事。 尚世江生怕把找房子的事情交给他,马上看向小本子。 小本子白了她一眼,“我有自己的事。还要陪曾叔买药材。虽说咱们现在钱很多,可也得省着来,租房子的事交给你最合适不过。”余下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明白,他天生节约吝啬,想必能租到又大又便宜的。 尚世江一把抓过秦恒:“你小子陪我一起!” “不,我要炼功,每天的任务排这么紧,我哪有闲功夫啊。要不找我爸陪你?” “傻小子,当然不能让你爸知道。不然还布什么阵!”棠秘子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敲得秦恒恍然大悟,又有些自豪:“哥也是干大事的人了,爹妈都得瞒着。” 真是个孩子。骆离有些失望,同时也羡慕: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才有资格像个孩子。 尚世江第一次独挑大梁,接下了租房子的艰巨任务。棠秘子上他的班,老丑和小本子买药材,秦恒练功,骆离次日去沙武市。 大家各行其职,只求尽快把不能在陇族办的事情都给办完了。 明阳观坐落在沙武市的南郊太平山,太平山算不得山。最多算个山包。北麓州本是属于汉江平原,根本找不到什么高一点的大山。明阳观里青山绿水。环境清幽。占地面积可能是所有道观中最广的,主观由三座两层木楼组成。外面有围墙圈出10亩大的地方,观中还有凉亭和回廊,假山溪水,布局错落有致,很有一翻味道。 说这里是古代某位王爷的府邸或许更贴切。 骆离随着引路的小道士走了十几分钟,才在河塘边看见垂钓的明阳道长。 他大概刚到七十,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应该是染过,黑幽幽的,梳着赌王周润法式的大背头,显得只有五十多岁,十分年轻。鼻挺宽额,凤眼剑唇,古稀之年上眼帘还是一道弧形,不像其他老年人,已经垂成了三角眼,他少年时绝对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怪道这些人对他另眼相看,光是这副相貌就让人心生好感愿意亲近。他再一运作,想不独领都难。 不过跟师傅比,还是差点,没有法力,身材不如师傅有型。就算他天天打太极修生养性,在气势上也没有开过法气的道士们强。 但是,正如山灵刚学会的新词:“人各有志。”他这样独树一帜,才能享受生活啊。 瞧瞧这环境,堪比皇帝了。 暖阳道长已经看见了他,朝他招手。 “火离宗骆离无约前来,实有急事,还望道长宥恕。” 明阳大笑一声:“小小年纪,说话老气横秋,想来你并不了解我呀。”“来来来,陪我钓几条鱼,今天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真是来对了,可以一饱口腹。” 明阳道长不再回话,静看水面。 骆离接过道人递来的鱼杆,两眼一望,便知哪里有鱼,轻轻一扬,挥了过去。 刚刚放竿,就提了起来,上面一饵双鱼。旁边的小道人根本不惊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递上鱼篓。 想来有不少道士早就前来“表演”过了。 骆离把鱼放进去,再次挥出鱼竿,这次是一饵六鱼,清一色的四指鲫鱼。这塘里几乎全是这种鱼,想必明阳爱吃糖醋鲫鱼吧,所以只养了这个。 小道人终于露出一丝诧异,并没多话。 骆离拉了八条起来,便不再钓了,静静地等在一旁,闲看明阳道长用“鱼饵喂鱼”。 半小时后,他喂了有十五六条,仿佛才发觉骆离在旁边一般,说道:“你对我观的道童说你是钟方真人的亲传弟子,葛氏传人?” “是的,家师的葛氏道术千百年来,只是单传,所以,骆离就是传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搞个火离宗出来,还欲把你师傅的道术广为传扬?” “事出有因,近四百年来。留下的完整道术就只我葛氏了。如果再敝帚自珍,那道术的传承就要彻底断了。圣人言。不破不立,我把葛氏道术贡献出来,让所有爱好者都可以修习,或许有天份者能在此基础上,自创出更厉害的道法。一代一代延绵不绝,生生不息,如果师傅还活着,想必也会同意我的。除了葛氏道术。我还要集合各路精华,所以取名火离宗。”看来进安的动作很快嘛,昨天晚上棠秘子过去告诉他宗名,今天他就通报明阳道长了。 明阳接下来就要问他师傅,现在得知钟方已经不在了,和进安一样惊讶。不过他并没有问,只是叹息了一声。 “传扬道术?呵!那也是得名又得利的事情,不过,我猜你所求不止这两样。你是想为你师傅报仇?不怕告诉你,我早上已经接到进安道长的电话。他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不过,想必你也知道他,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啊。他是个少有的聪明人,他都帮你说话,看来你已经迈出了很大一步了。” 骆离猜到进安肯定会帮他宣传,可是他却藏一半留一半。荣家寨的事情现在连进安都瞒着,更不能告诉他。只得把跟进安讲的那一套说给他听,对张启山的情形再夸张其词说了一遍。 至于后面传成什么样,管不了那么多了。 听罢,明阳道长并没说话。 “明阳道长,我大言不惭地要建宗立派。志在延续正统道术,清除奸邪。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这么大的理想。骆离一说出来,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葛氏的道术在传承着。道术百年后必定消亡。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被主流社会认可了,消亡是必然;如果不是因为钟方真人的纯善和坚持,也培养不出他这样的价值观和一身正气;就算有他的存在,没有出现荣家寨,他也绝不会闲得建宗立派振兴道术。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牵引着他前行。一旦有所偏离,就给他拨正。冥冥之中,他就是道术长河中的那一粒引路的泥沙。 在踏入江湖之前,他的性格与社会格格不入,倘若不是有一身本事,可能真的连图个温饱都难。难道二十几年前那场大天灾,在夺去了上百万人的性命之后,还为大秦道术送来一个转机?父母的世界又是怎样的?自己曾经单纯率真又执拗的性格难说真是缘至于他们,一脉相承,血浓于水。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他们的世界看看,见识千奇百怪的法术,见识那个世界的人们。他们是为何坠入这个世界,是被逼迫?还是...... 想到这里,骆离就知道自己又感性了。 “走神了?直觉你很有故事啊,年纪轻轻心思这么重。不过,有抱负的年轻人,我都喜欢。” 骆离没想到这时走神,不好意思地笑笑:“跟其他道士说,人家肯定要嘲笑我不知天高地厚,还会讽刺我的理想,我就知道您不会。” 明道收起鱼竿起身说道:“那是当然,你出门看看,还有几人有信仰。你们这些东西,都被人说成是跳大神和牛鬼蛇神。哈哈哈哈......倒是像我这样,只啃古书的人,反而受人尊敬。就连道教协会那帮人,同样不敢大声说出他们懂术法,真是讽刺。” 骆离感觉已经说通了他。 “走,跟我去伙房,这八条鱼就是我们的午餐。”明阳道长从小道人手中接过鱼篓。 带着骆离来到他现代化的厨房。骆离看他洗鱼刮麟把鱼腌制好,手法十分灵活利落。 他做的糖醋鲫鱼腌料,用了很多泡椒和花椒,大量的醋和糖。又从盐水坛子里掏出老酸萝卜和泡姜,细细切成丝,油锅里一滚,便舀上半锅水盖上锅盖慢火熬着。 “没见过吧?这种老汤做出来的特别入味,等这汤汁熬透了,再把腌好的鱼放进去,那是一个美味呀。”说着又放进去两勺猪油。 这么大锅水,看来糖和醋并没过量啊,骆离闻着香味就有了食欲。 在熬汤的时候,明阳真人又跟骆离谈了几句。只说他不会跟骆离唱反调。也不会帮他拉人。如果有人问到他,他就把今天的对话照实说,并不会发表看法。 这个结果不尽人意。骆离没有表露出来,仍是口中感谢。 毕竟。他在江湖上还是个新人。明阳道长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只看后面他的表现了。 糖醋鲫鱼上了桌,香气扑鼻,鲜嫩可口。 骆离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鲫鱼,鱼刺都吮得干干净净,一老一少埋头苦干,仿佛正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大事。 四条鱼吃得一点不剩,两人面前分别摆着四具完整的鱼骨。或许是嗜味之人难得遇到“吃友”。饭后,明阳道长笑着说:“你可以把火离宗的招人启示贴在我的道观外。” 骆离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多谢明阳真人提携火离宗,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场地建宗门,一旦确定,我再来拜访。道长做的糖醋鲫鱼,真是天下第一,荣西的泡椒泡姜非常好吃,下次我给你带点过来。” “好,这比金银更合我心意。” ...... 到最后还是得到了明阳真人的支持。这趟过来,把事情办得很成功。骆离回到合江,已经是晚上了。刚踏入楼梯口,就听见康十三娘的大嗓门。 “哟宗主回来了!你们收不收女弟子呀。”康十三娘掂着脚望着他笑问。 “怎么不收,男女不拒,你来吗?” 大家正在做晚饭,看来今天都回来得晚,这么多人拘在这个小小的三室一厅,有些转不开身。不用他问,尚世江就上来说道:“附近看完了,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要说好地方。陇族最好,不但有机关。还有天险。” 等于白说,骆离看向康十三娘。真想她主动把棽山南借出来。离棉国又近,再好不过。 康十三娘肯定懂他的意思,打个哈哈去厨房帮小本子的忙。 “小气!” 山灵说道:“龙山?” 骆离更是摇头,不行啊,太贵,也太热闹了。 本来想是随便先找个住的地方,可是明阳道长今天提醒了他,前期宣传要打出去,选址得马上确定。 如果华银观没有被人占了,或许想想办法还有可能。 “乍搞?”尚世江还等着他回话。 “你今天连暂时住的独院房子都没找到?” 那还用说,肯定是无功而返,他现在一门心思想回陇族,对于这些庶务根本就不擅长,不情不愿地更做不成事。 老丑心下说道:要你何用!功夫不到家,交际也不行,杂事都处理不好。说完突然意识到:好像初到陇族时也这样教训过他,唉!本性难移。 棠秘子和小本子从厨房端菜出来,催他们吃饭。 骆离没有味口,先回到房间,整理计划。 灯也用不着开,直接开了纯眼,现在他发现,纯眼越用越精,只要有机会他就用,也当练功了。 他拿着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还要去华银观见庄语书道长,剩下的五十几个道观全部要去一趟,把消息发布出去;不一定他亲自去,到时再看谁合适。目前最适合的莫过于尚世江,可是想到尚世江,他有点头痛。 火离宗建在哪里?要不要去政府备案,怎么备,他又不是协会里的人。可是不备,万一说他无故集结江湖人士从事非法运动...... 山灵躺在他的小床上,搭着二郎腿,出了个主意:“要不也像七七门那样,外面用公司的名字?” “你还知道公司?可是还要上税,开个什么性质的公司?难道我还得专门请人演戏。” 苦恼啊。 客厅的人都吃完了饭,他还是想不出头绪。 烦躁地把草稿撕了,扔进垃圾筒。纸团上面有他刚才写的三字:张启山。 “天岳观!”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天岳观比华银观更靠西,气候恶劣,海拔最高。那是曾师祖抱阳子建立的,没有登记,也少人注意,平常人更是上不去。 ———————— 咱们下周有推荐呢,裸了两个月,不容易啊。成绩不理想,熬苦力熬来一个推荐位。我今天查看粉丝榜,发现有几个普通会员全订了我的书,或许还开了自动订阅;id上的荣誉榜上也只有一两本书,普通会员订阅是很贵的,现在都成弟子了。我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或许二十块钱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安慰!啥也不多说,一定会坚持写好写完本。 南真4月17号下午两点半于外地。(未完待续) 第352-354章 初上天岳观 他从来没有去过,记得师傅临死前提醒他那几句奇怪的话,还说这是上山要用的。想来肯定道路非常险峻和隐蔽,把宗门建在那里,再好不过,少了官面上的干涉,完全一个江湖组织。招收弟子时把好关,或许官方几十年都注意不到。现在张启山还得躲着他,到了收回天岳观的时机。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小本子和康十三娘进来,听到这句,问道:“想到建在哪了?” “想到了,天岳观。” 康十三娘回忆了一下,试探道:“天岳山?”看见骆离点头,忙说:“妈呀,那鬼地方,山上长年是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有路上去吗?”说完恨不得自打嘴巴,人家找着地方了,干嘛泼冷水。 “要不明天陪我去见识见识?”又对小本子说道:“张启山现在不在山上是吧?” 小本子点头,“不在西北方,已经转到东北方去了。”那就是荣百山的方向,想到就让人抓心挠肝。 “行啊!看看你怎么玩。”康十三娘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万一他看不上眼,还得打她棽山南的主意。去了,还可以劝着他点。 他出来一说,大家都同意,秦恒更是兴奋非常。 老丑忙着打理十三娘带过来的药材,阴鱼一直放着,就是等着搬家。先把手中的药材弄完,定好了地方,正好制屠申。 棠秘子要上班,所以除了他俩,所有的人次日一早前往天岳山。 天岳山在荣西州的北方,很多少数民族,民风更为彪悍,只有冬夏两季。春秋时节非常模糊。 天岳观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大家都不知道,骆离脑子里也没有概念。只知道天岳山脉有一小块地方在蒙国境内。山上长年积雪,整座山从没听说有什么产出。想来也是光秃秃的一根杂草也没有。 五个人选择坐火车,因为天岳山附近的城市没有机场。山灵照例由尚世江背着,这小家伙知道自己沉,故意打磨尚世江。反正和主人在一起,不出声都可以交流,谁背着不是一样。 一天一夜,没有老丑在,大家有功夫在身。秦恒也免强可以支撑,车上连水都没喝一口。当然,除了康十三娘。骆离很有眼色,税务员推车卖盒饭的时候,买了五份,一盒给了秦恒,其他的全进了她的肚子。 现在是深秋,一进入天岳山所在的甘蒙州气温就降了,车窗外白茫茫一片全是雪。 到达天岳山脚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连夜上山吗,我去买照明设备。” “先吃饭吧?”康十三娘的大胃早就唱空城计了。 “也好。你们去吃饭,我去超市。” 把四人按排好,骆离进到一家非常小的超市。说是杂货点更贴切,货架上就只有八盒压缩饼干。为了康十三娘,他全部拿了。 回来时,其他人都吃好了,就等着十三娘。她知道爬山时很久都没有东西吃,使劲往肚子里塞。没有意外地吸引了饭馆里其他顾客的所有眼光,老样子,她吃她的,不怕人家看。经常出门走动。如果脸皮薄点,她早就饿死了。 “喏。你的口粮。” “怎么只有她有啊?”秦恒前天晚上就见识过康十三娘的厉害,早就愤愤不平了。一个小姑娘,个头没有一米四,刚刚到他胳膊的位置,比他还能吃。那盘烧鸡,他只来得及夹了一筷子,其他全进了她的嘴里。 尚世江一把他薅到一边:“男人别那么嘴馋。” “又来了!” 骆离看表:“已经七点,别再耽误时间,我们赶紧走。” 把电筒扔给尚世江,让他走最后,他一开灯,前面四人都能看见路。 穿过热闹的城镇,走进荒郊小路,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天岳山脚下。 骆离心道:这山我居然看不出它的气运,脑子里一片模糊。 然后就是开始攀山了,前面的路免强可以用脚走,后面就得半爬半走,还得用手抓岩石。 只到三分之一,最先吃力的是秦恒,他虽然有天份,但入道时间最晚,法力也最弱。小本子比他早一年开法气,又练过耳陇武魂两册,还在陇族呆了大半年,也是强过的他。康十三娘就更不用说了,天生异体,已经练了十四年。 “怎么办?难道还要姐姐背你?”康十三娘激他。 “你舒一舒气,边走边调动经脉,会发现气脉越来越足。实在不行了,我背你。”骆离说道。 秦恒不说话,埋头爬着。要让他背?自己这么大个儿,好不好笑,打死也不愿意。 七点出发,走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才到一半。小本子和康十三娘头上也冒了点虚汗,但还能坚持。秦恒大喘气,又冷又累,潜能却没有压榨完,一样可以坚持。 只是,没有路了。 其实他们前面走的也不叫路,至少能下脚,互相拽一拽拉一拉的还能前行。可是现在,真是没有办法走了。整面山都是光滑的石壁,足有十丈宽。具体多少也不知道,因为电筒的光亮只能看清这么远的距离。 他们就站在峭壁上,迎着冷冽寒风。 “这里应该是第一道卡。”骆离回忆起那句“绝山依谷” 山有了,谷在哪? “你们站着别动,我过去看看。”说罢,提气攀上石壁,往左边而去。 “冷,尚师傅我冷。”秦恒冻得直打哆嗦,骆离在他不敢说,现在停下来不动,冷得更厉害了。 尚世江没办法,过去往他身体里输真气。“你还真得加把劲儿。” 骆离这边,他沿着光滑的石壁十步一踏借力而跃,攀了二十几丈还是没有找到可以着力的地方,只好倒过头来朝右边而去。一丈三米三,这都快一百米了。 抓着石头等着的四人看他“飞”了回来。没等询问,他又朝右边去了。带落片片雪花洒下。 “以前骆离的师傅住在上面?”康十三娘搓着手问道。她也发冷了,很想让蛇仙出手。又怕有什么机关伤到它。 “应该是,上面的天岳观是他师祖建的。也许是曾师祖,一百年多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清楚。”小本子答道。 她的预知能力可以助她猜谜,可以判人欲望;只要见过那人,脑中收录了那人的信息,甚至可以判断那人的方位,可就是不能找路。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听我说,你们站着不要动。我喊一二三,你们就往下跳。”骆离像壁虎一样吸在石壁上朝他们喊道。 “跳?你确定?”康十三娘望着下面刚刚爬过的地方,一片漆黑。最近的平台也是一个小时前呆过的,要是摔下去,还不成摔几坨肉饼? “信我!” “行!我们准备好了。”小本子拍了一把十三娘的肩膀,让她安心。 尚世江和秦恒都没有怀疑,对他深信不疑。 “准备好了吗?我数了。一、二、三、跳!” 两男两女高矮不齐的身影齐齐跳进看不见的黑暗中,康十三娘还是慢了半拍,尚世江的手电筒夹在衣领里,划出一道黄光。 秦恒拼命咬着牙齿。怕叫出声来,眼睛都不敢睁开。小本子知道没有危险,大睁着眼睛拉着十三娘以鸟儿俯瞰的姿势。翱翔在黑夜中。 “嘭嘭嘭,啪——”三声整齐的落地声,夹着某人全身趴下的声音,他们碰到了平坦的陆地。 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尚世江赶紧拿来电筒照射,发现前面有条小路。 “骆离呢?他怎么没下来。”小本子四处看。 “我在这里。”骆离已经站在他们十步外的地方。“你们过来看,那里就是我们呆过的地方,想不到吧。” 大家赶紧跑过去,电筒一照。顿时明白了,他们现在正站在刚才光滑石壁的上面。 “太神了!”秦恒看傻了。 “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这是师傅给我的三句话。我刚才在右边发现那里那道法门。可人却穿不过去。我用纯眼看见法门呈折叠的形状,绝山依谷,山是绝了,可没有谷。所以,让你们大胆一试。” “敢情你是让我试?”康十娘十分郁闷。如果不是他未来的老婆也在,她刚才绝对不跳。 “那骆前辈,你又是怎么过来的。你没跳啊!”秦恒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又出现了,难道他有别的途径。 “你现在要叫宗主,还叫什么前辈。”尚世江喝了他一句。 一会儿二师傅,一会儿前辈,现在又是宗主了,秦恒有点头晕。 “称呼而已,秦恒不同,随便他怎么叫。” “那不行,必须得拿出点派头来,尚道士,我支持你的说法。”康十三娘掂着脚拍了拍尚世江的后背,顺便把手上的泥灰抹干净。宗主多威风,以后她就是宗主的好朋友了,行事更加方便。当然是派头越大越好! “别扯那没用的了,我也是跳下来的,只是比你们快,而且我落地没声音。”骆离说完就催他们踏上前面的小路。 终于有路可走了,攀涯攀得胳膊酸,四人把这陡峭的小路当成休息。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有恐高症的人是没办法的。 天大亮了,已经是早上六点,远远望去,依稀能看见远处的小村落。可是一望头顶,不知还有多远才到头。 “好了,要进洞了。这应该是视身(生)处高,大家走的时候一定要打直了身体,千万不要弯腰。”小路走到头,左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个不规则的石洞。 “进去啊,你站着干嘛?”走在他后面的康十三娘看见骆离发起呆来,忍不住催道。 “等等,我觉得这不是那么简单,让我想想。”骆离从洞口看见里面的洞顶不足一米,连康十三娘都不能进。 伸手结了一个探法的手印,轻轻打上去。 奇形怪状的洞口,荡出一圈光印。一股法力引向他的手指。 “明白了,这是个引路法阵,你们进去后是看不见其他人的。但不能惊慌。特别是秦恒,你只管挺胸抬头往前走。就能看见我们。这是我师祖的量人阵,以前就是用来测量来人身上的法力的。” “明白了,我不会害怕的。”秦恒保证道。 那就挨个陆续进吧,还是骆离最先进去。 直直走向洞口,大家伙只觉眼睛一花,他人就消失了。 康十三娘定了定神,第二个走进去...... 骆离觉得身体异常温暖,一道道法光扫在他的身上。非常舒服。看不见前路,他的纯眼也失去了作用,黑漆漆的望不到尽头。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挺直了腰杆一往直前。 其他人各有心思,但绝没有他那么淡定。特别是十三娘,她的蛇仙烦躁不堪,她的身体更像是浸在冰窖里,通体生寒。 “臭道士们,真邪门。” 尚世江和小本子两人都感觉到温暖,连秦恒也是。他们凭着对骆离的信任。又同为道术中人,这位布阵的前辈也和他们学的一样,怀着崇敬的心情走完了。 “快看我的眉毛眼睛。全都覆上了一层冰霜是不是?冷死我了,噫?你们怎么不冷?” “呵!快检查一下你的蛇仙,看它有没有事?” 在骆离的提醒下,她才忙不迭地去抽神察看蛇仙。 “没事,它刚才烦躁,现在已经好了,它很乖的。” 骆离赶紧掉头走,生怕她又把蛇头唤出来腻歪。 最后一道关卡,“战隆无登”那是个什么样的情形。骆离真是太佩服大能曾师祖了,这种玄妙的阵法都能布出来。 八点钟。整整十三个小时,终于看到天岳锋了。那就是天岳山的山顶,比他们站的山峰高出三十多米。两峰之前却隔着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有两只老鹰嘶叫着飞过。 骆离是没有问题,直接跃过去,可是其他人呢?曾师祖收徒弟的时候,难道要抱着背着扶着徒弟过去?肯定不是那么一回事,一定有常人能走的路。 “这山像树枝一样,还带分岔的?”大家望着深不见底宽有十五六米的鸿沟,面面相觑。 “宗主,看你的了。”秦恒眼巴巴望着他。 骆离已经开启了纯眼,迎上日光细细扫向鸿沟。 他在那边察看,这边的四人都抬头向上望,对面的峰上好像并没有被积雪覆盖,用力望过去,还能发现有绿色的树枝从崖上伸出来。 “没有阵法做成的桥啊,看来只能跃过去了,然后抓住对面的蔓藤攀上去。”骆离说道。 “我倒是有办法,我的蛇仙可以我为搭桥,他们怎么办?你带着他们飞?”康十三娘喝了十几分钟冷风,早就想过去了,就是担心其他人。 “那行,我带着小本子,我们三人先过去,我再回来接他俩。” 小本子踌躇道:“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你再想想最后一句‘战隆无登’字面意思就是敌人在高处,不能去仰攻,你这样就是背道而弛。” “试试嘛。”骆离急着上去,前两关过来都有阵法在,这里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想不出别的办法。 十三娘已经把蛇仙唤出来了,蛇仙弹开三米远,拉长身体,很快,它的身子变得细长,尾巴一甩就要搭到面对的石壁上去。 可是,它的尾巴不管怎么用力延伸,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永远相差半米触不到。 山灵忽地从尚世江背包里窜出来,豪迈地说道:“我来!”说罢,扩大身体在原地飘了两转,传来他空旷的声音:“看好了。” ...... “啊——”刚刚飘到鸿沟上空,下面仿佛有一股吸力,把他的身子往下拉。 幸好骆离眼疾手快,把他给拽了上来。 “你在龙山千里以外只能贴着地面飞,你忘记了吗?” 心灵心道:你知道还不阻止我,看我出洋相。 骆离:不让你试,你怎么能甘心。 “看来还是有阵法在,只是我没找到,蛇仙的神通被限制了。” 康十三娘已经把蛇仙收了回去。生怕它被伤到。 骆离又说:“十三娘,你来,我先带你过去。你吊在我的脖子上。” “行啊。”康十三娘说着,双手一绕。勾上了他脖子。很快就放开了,因为吊在他脖子上,两人的嘴巴就差点碰一起,十分不自在。于是,干脆趴到他背上去,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一幕让其他三人不禁好笑,十三娘的人小,手也短。 骆离原地起跳。伸展四肢,像只背着孩子的母青蛙,腾空两步,飞快地运足力量跨越鸿沟。 ...... “我滴娘哩——”康十三娘发出一声惨叫,紧紧抓住了尚世江脚下的岩石。骆离比她还狼狈,被十三娘的肚子压着,双掌用灵力吸住石壁,不然就得掉下去。 “拉我一把呀!”上面的三人这才手忙脚乱地把十三娘给拉上去,紧接着骆离也被拽了上来。 “哈哈,主人也飞不了。也被吸下去了吧。”缩回背包的山灵乐坏了。 骆离的脸情急之在碰上了泥土,嘴里也吞进了雪水,哭笑不得:“这是布的隐阵呀?神仙也飞不过去嘛。可是这阵在哪?” “别急,慢慢找。”小本子拿住纸巾给他擦脸。 钟方与张启山最后一次斗法就是在这里,钟方就是从这条深渊逃出去的。他两人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石一木就如自己的身体一样。可就为难了别人。 他们现在站的山头比对面低三十多米,全是厚厚的积雪,骆离的纯眼又不能透视,要是藏着明阵,多费点时间或许还能找到,如果是机关和隐阵。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大家一起,会术法的用的术法。不会的就用手,把后面十米扫清出来。” 众人总算找到了用武之地。纷纷听命行动起来。 积雪被康十三娘和尚世江几下就铲开了,除了石头和黄泥,并没有其他东西。 骆离朝左边清除来很大一块面积,仍在继续。呼啦啦地,雪块泛飞,每个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满脸都是雪。 “停,我找到了!”骆离看见一个大型八卦图的角。 大松一口气:“大家回到崖边去,我很快就会找到办法过去。” 有两仪只三象,这么明显的解谜图,居然把他搞得如此狼狈。 尚世江边走边看他,并没有发现他脚下有什么东西,或许只有他才能看见。如果我能修炼出纯眼就好了,省得要上香起势搞半天才能通阴。 骆离双脚踩在八卦图上,踏起入门罡步,隔空画了一个入门虚符,虚影渐渐成形,补齐了四仪。整个八卦顿时形成一道光圈,呈淡黄色。 他赶紧退出来,心道:如来如此! “你们几个快回来,从这里进!” 刚刚到达崖边的人又赶紧跑回来。“乖乖,真漂亮。”康十三娘觉得这圆形光柱美不胜收,问道:“踏上去?” “嗯,呈打坐的姿势。” 话没说完,十三娘就进来盘好了腿,“嗖——”一声,消失了。 “快,挨着来,像十三娘一样干脆利落。” 秦恒兴奋地照做,也不见了。 骆离最后一个,他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康十三娘和秦恒已经在峰上大声呼喊他了。 刚一过来,小本子就指着那栋草屋说道:“你看快,天岳观!”内心很激动。 “你们能感觉到灵气吗?”骆离问道。 “没有啊。”康十三娘说道。 小本子和尚世江也摇头,问道:“你觉得有灵气?” “是的,和龙山差不多,比华银山强,但比陇族差远了。走,我们进观去。” 大家争先恐后跑向天岳观。 观中明堂里,那副三清画像已经布满了灰,桌椅板凳也是,屋中的情形显示,这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住人了。 “过来时的路你们都记得了吧?后面我们宗门要来新人,就由你们带路了。完全不通道术的人,只要像秦恒一样天份高,我们也收,但是得把他们安排在别处。所以,还是要在外面找所房子。” 骆离粗粗看完,天岳观很小,房顶也要修整,厨房上面的稻草都稀得见天了。明堂左右各有四间房子,三间卧室加厨房,一共五间,门口这留出很大一块面积是用来打坐练功的。(未完待续) 第355-357章 总部与分部的建立 “没想到这样破败。”尚世江摇头,还不如他以前的老君观。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骆离说道。 “宗主,我让我爸带人上来修整,最好拆了重建,反正现在咱们有钱。”秦恒虽然出身底层,父母是个摆夜宵摊的,可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破的房子,自告奋勇地出主意。 “好,由我来安排。”小本子把任务揽过去。 “贤内助啊!”康十三娘不适时应地打趣。 “十三娘,你有开玩笑的时间,不如帮我把屋子收拾一下,爬了一夜山不累吗?今天还得住在这里。”小本子说完,低头收拾起来。 这里留给两个女人,骆离带着尚世江和秦恒在峰上四处转转。 观后照例像华银观一样,开垦出半亩地,现在已经荒草丛生,估计几十年没人打理了。骆离欣慰地发现整座山峰都布有一个巨大的阵法,气流从旁穿过,不受极端天气的影响,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对抗外敌的堡垒屏障。 骆离跃上观后的一颗参天红松,放眼看去,天岳峰尽揽眼中。他明白了,曾师祖把这里修成了一个无形的封闭格局。把天岳峰画成了两个圈,内圈以天岳观为中心半径有两百米,与外圈相隔一百米,绝对是量过,分毫不差。 站在外圈的人是看不见内圈情形的,里面的人却能看见外面,好比一面单相的镜子。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跳下树来对尚世江和秦恒说道:“你们往八个方去寻找八个阵角法器,回来告诉我这是用的什么阵法。” “道观周围有阵法?”尚世江一听就走了,秦恒还在这里明知顾问。 骆离很有耐心:“是的,你还没学到阵法的知识。但可以先见识一下,了解一下布阵步骤。” “好!”说罢,风一般追着尚世江而去。 骆离接着往下看。阳光从阵法里撒进来,晒得人浑身都舒服。这么一块好地方。居然被张启山那狗道占据了二十几年,逼得师傅四处躲藏。现在,终于回到了我手里。 山灵用他的老办法,已经把屋子的灰尘全部卷到地上,小本子和康十三娘从水井里打水擦试家具。颓废荒旧的天岳观,立时干净许多。 “宗主,你快跟我来,尚师傅有发现。” 听到秦恒的喊话。山灵和骆离赶紧跑过去。 尚世江的声音从地下穿来,还有回声:“下面有个秘室,这里才是练功的地方,还有东西,你们来看。” “从哪进去呀。”十三娘和山灵急得团团转,一个以为有宝贝,有个急着看稀奇。 秦恒拿起地上的一个鹅卵石:“噫,怎么进不去啊,尚师傅一拿起来就进去了。” 好吧,现在开始讲课。骆离从他手中拿过石头:“这就是阵角,你看石头一面是黑一面是白。这是从河中取来的石头练成的法器,所以它的五性属水。黑白两色都代表水。一个完整的阵法,必须金木水火土都要用到,互相组合切换,形成法阵,不同的组合有不同的作用。” 秦恒和康十三娘都听入迷了。山灵和小本子心思早就飘到秘室里去了,无奈只得耐心听他讲。 骆离心道:秦恒果真适合修道。 “宗师您继续讲。”秦恒急着知道原因,为啥尚世江拿起石头人就不见了。 “少了一句口诀,听说你把书背完了,那你知道阵法篇中。最后一道阵法叫什么吗?” 秦恒稍一回忆就懂了:“曲突徙薪阵?口诀是......” 骆离把石头交到他手上,秦恒得到鼓励。大声背出口诀:“防微杜渐,傍有积薪;弟子秦恒谦入仙师阵法。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口诀练完,他还是站在原处,以为祖师爷们不认他,焦急地望着骆离。 “你静下心来,在心里念,不用说出声。” “好!”秦恒照骆离的话做,怀着十分虔诚的心默念了一遍,再一遍,睁开眼一看,依然没用。急得头上冒出细汗。 “好了,我懂了,你经脉里没有灵气,这也难怪进不去。”看见秦恒万分失落,又安慰道:“依着你的速度,可能一年后就可以了。”加油吧,少年。 “我来试试吧。”小本子说道。她看出骆离是故意的,明明知道秦恒进不去,还让他试。 “你不行,不要以为背下口诀就可以了,你并不是葛氏弟子呀,忘记你学的是什么了?你开的法气也不是按着《葛氏遗录》来的,就是普通的道士。可惜葛氏是传男,对女子无用,不然我早让你学了。” 康十三娘戏谑道:“要求还蛮多的。”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随便转转吧,该休息的休息去。” 骆离很轻松地就进去了,尚世江坐在一块黄色的蒲团上面,里面有个祭台,上面摆着三个香炉。 “骆...宗主,你闻闻,这里面好大一股血腥味。” “你怎么...你还是叫我骆大哥吧。” “绝对不能,咱们必须自己人先规范起来,不然怎么号令新人。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这不是耍派头,宗派已建,开弓没有回头箭,要做就要做得像样。” 骆离深吸一口气,总是在纠结称呼,着实够无聊的,不再反驳。 血腥味久久不去,是从香灰里传出来的。骆离把香炉转了一圈,味道马上就消失了。 “这里一直没人来,张启山离开的时候,应该还是重伤状态。我一动香炉,自动就释放了他之前的气息。” 尚世江又从秘室的四脚各看见一块两指宽的桃木,这也是布阵的法器。明白这不同于上面的鹅卵石,他不敢去碰。说道:“难不成这样的秘室有八个?” “应该是,这么大的法阵,肯定要用很多法器来支撑。走,我们上去。一个个察看,看看其他秘室有没有血腥味。” 等他们察看完毕,秦恒坐在门槛上睡着了。门外放着八张压缩饼干的包装纸,康十三娘的呼噜声已经在左边的厢房里响声震天了。 尚世江没注意脚下。踢倒了一只空木桶,随意说道:“难道那位密族阿扎灵喝了一桶水?” “你看了三个房间,都有血腥味?”骆离问他。 “你的也是?” 骆离点头,看来他确实伤得不轻。但是三天前小本子见到他,并没有发现他有重伤在身。荣家寨的巫术真是逆天! “咱们必须得先干掉张启山,不然这里不安全,他随时可以上来。荣家寨的人倒不怕,他们过不了第二道关卡。山洞的法阵会挡住他们。” “为什么?”尚世江不明白,不是连十三娘和秦恒都进来了吗? “他们是邪巫,身上有邪气,康十三娘的民族也和巫沾一点点边,但他们本性善良。秦恒是普通人,更不会有事了。难道你忘记上次在荣百山,那个三根羽毛的巫师用的什么功法?” 尚世江想起那些巫师就胆寒,皱眉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阵改了,只能我们自己人进,阻止张启山进来。” “要改也来不及了。这么大的阵,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没有两三年是完不成的。小改动。根本拦不住他。” “那只有尽早把他搞死了。”尚世江这时才觉得,这个叫张启山的道士还真是碍事儿。 “不早了,你去休息,我先粗略把地基图画出来,明天下山去请秦恒的爸爸找施工队重建天岳观。” 尚世江把门槛上打瞌睡的秦恒扶回内室,骆离坐了上去,心里打着草稿,预计要花多少钱。 观外四周有三十几棵参天大树,这些木材可不能用。这里的每一棵大树的存在和位置都是有讲究的,只能另外买木料。 木料肯定要用经久耐用的防腐木。至少要计划三到五百万块钱,得想个来钱的法子啊。 忍不住一笑。要不跟着康十三娘去见“大世面”,扬名和赚钱两不误。 ...... 他们离开合江三天,沙武市和合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火离宗的事情,嬉笑怒骂者比比皆是。但更多的道士们却想会会他,想知道他是哪路神仙,钟方真人淡出江湖二十几年,从没听说过有一个徒弟。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年轻人,学了几年道术,就敢自称自己是真人,真是胆大妄为。 合江落沙观的进安道长,并不敢把骆离说过的有关张启山的事情传扬出去。只是连夜去拜访了道教协会的会长朱世勋,半遮半掩的“无意”中透露骆离的事情。把他飞树绕房顶的功夫竭力夸大,末了还说:真乃天下第一人啊,非真人之名莫属。 朱世勋并没发表任何看法,他是官方,怎么说都不对。如果不承认骆离的真人身份,江湖上的游道定会诬蔑他们打压后辈,嫉贤妒能;如果承认,那帮人又会指他们是一群酒囊饭袋,没见识。 最恰当的态度就是当成新闻来听,不予置评。以待后续发展,静观其变。 进安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只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让江湖上知道有骆离这么一号人物就行了。名声越响,对那个魔道张启山来说,目标就越大。不管怎样,话传到了,至于您朱道长怎么做,那就是您的事了。 合江警察局的强子,受局长的指派,主动为棠秘子他们找房子。合江被州里安排竞选卫生城市,虽然傻子都知道竞选不上,但是过场得走一个。上面随时都有可能来人,招待所里那一帮人必须得尽快打发走啰。 棠秘子下班时看见强子的车子施进警局大院,问道:“有眉目了没有?” “当然,也不看是谁在办事儿,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合江人,还有我搞不掂的事。我找了三家,你自己看看哪家合适。” “哟,有效率,太感谢了。” “棠教头给我开次小灶就当感谢了。”强子裂着大门牙笑道。 “少不了你的。” 棠秘子回到招待所的房子。无处下脚,客厅全部都堆满了老丑买回来的药材。那几十撂钱像是会走路,一天比一天少。 担开脖子喊道:“我说老丑。你买这么多搬家的时候不愁吗?” 穿着一身“医生”服的老丑,从厨房探出脑袋来回道:“不劳您老费心。明天就会少一半。” “嘁!知道你在熬着药,炼着药膏。那些大包大包的药渣,还不是得我帮你扔。” 他费力地挤回自己的房间,拿出强子交给了的资料开始选房子。 强子找的三家都不错,有一家就在郊外落沙观的对面。那家人在城区买了房子,城外的老房子以前家里老人在住,老人去年一走,房子就空着了。四层楼房。十几年前的高档装潢,又舍不得单独租出去,非得一起租;合江又没兴起农家乐,所以大半年了还放着,要价非常高,一年租金十万零八百。 另一家房子在西山,也是郊区,只有两层,房子比较旧,但是又便宜活动场地也大。一年才五千块钱。 最后一家就略差了,就在城里老城区,应该是危房。估计快拆迁了,也不知道啥时就又得搬。 看来就前面两家合适,可是价格却天壤之别。棠秘子一看十万零八百,就牙根疼。这明显就是要十万块嘛,多个八百好抹零头。 可是他的分红啥时到呢,提起电话几次就开不了口。大哥刚刚说要分给他,才一个月,他就跑去问,也太不地道了。 实在不行卖房子。大哥听到族人传给他的风声就明白了,如果真“不明白”。房子卖了就卖了吧。 棠秘子这个老江湖,做事情走一步看三步。想也知道天岳观肯定顶多和他的华银观差不多,扩建是肯定的。现在他还不知道整个天岳观必须得重建,少了三五百万拿不下来。 “赚了一辈子大钱,临老了还手头紧,真是失败呀。” ...... 尚世江就打算先住在天岳观,等骆离叫来修房子的工人正好当监工。主要还是听骆离说山上有灵气,他争分夺秒地练功。 他想得到是美,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他肯定要吃大亏,都等着看好戏。 尚世江不走,其他人次日天没亮就下山了,回去的时候也一样要过三道关卡。八卦阵隐藏在内圈,大家熟门熟路地就传到了对面。上午时走到第二道要穿过阵法的石洞,康十三娘再被被冰了一回。 最后走到折叠的那道法门旁,骆离带着他们顺着光滑的悬崖跳了下去,正好回到到最初的崖壁下面。 除了骆离,其他人都新奇得不得了,同一个地方,来也跳去也跳。 ...... 棠秘子估计他们今天要回来,就等着骆离来选房子。 “怎么看?你说选哪家。”棠秘子问道。 骆离拿给其他人也看看,十万租金那个环境不错,就是离落沙观太近了,可能会让进安不自在。 西山上的房子又寒酸了一点,但活动空间很大。想来想去,骆离还是决定选西山这家。 “你们看呢?” 小本子笑道:“你是宗主,当然你说了算。” “那好,本座就决定了。” 康十三娘的眉毛抖了抖,想打趣又被他认真的气势给压了回去。 “还等什么?马上就搬家!我回来时看见局长官禄宫犯冲,我们就是他的煞星,得赶快搬啊,不然就连累他了。”骆离说道。 “现在?”老丑一身药味,他还一点准备也没有。 ...... 局长从他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见骆离大包小包的搬东西出来,大松了一口气。 去年他们在招待所里熬药,已经让上面听到点风声。厅长还问他是不是要自己花钱照顾受难的苦主,他装傻蒙混过去了。至从棠秘子来到了合江,以前的反面教材,挨批时才会被点名的合江警局,顿时在厅里成了耀眼的明星,到处都是眼睛盯着他。要不是他自己已经快到退居二线的年龄,说不定...... 根本不用局长表态。警局里的两辆越野车已经主动开过来帮忙了。 小本子和康十三娘打前阵,跟着强子过去交钱。房子都没看,凭的就是对他的信任。强子当然高兴。 西山的房子外面看着旧,里面倒是很干净。以前的主人肯定是个讲究人。 百米外才有一家人,附近的那家院子也没人住,他们在这里放声高歌都没人管。 搬完了家,晚上,老丑终于可以通宵达旦地伺弄他的阴鱼了。 尚世江还在山上等着老秦找建筑工人上去,秦恒认了一个门,就一个人回家去了。拒绝棠秘子的陪同,他昂着头拍胸脯保证这事能办好。 秦恒回家时正好是夜宵摊生意好的时候。他父母忙得团团转,看见他这个时候回来,都非常诧异。 老秦端着的菜突然一斜,问道:“你被赶回来了?”以前回家都是有固定的时间,今天没按着规矩来呀。 “哎呀,爸,您儿子是那么没用的人吗?我回来是带着任务的,要找你帮忙,您一定别给我拖后腿哈。” “混小子,带么子任务回来了?我先让厨师给你炒几个喜欢吃的菜。把那两桌客人送走了再过来说。”老秦恨不得现在就打烊了,听听儿子说的啥任务。 秦恒学得用功,本事大涨进。上次回来父子俩过了几招,儿子完胜,老秦那是满心欢喜。 “儿他妈,你看着点,我先进去跟儿子商量要紧事儿。”老秦眼看没有客人来了,赶紧把吃着田螺的儿子唤进里屋。 ...... “等等,你小子说那个姓骆的年轻人要建门派呀,让我找人去帮他修道观?” “是!你没听错,我早就说过宗主比我师傅更厉害。你还不信。这次我跟他去见天岳山,可是长见识了。你不知道,那天岳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 秦恒担心自己老爸胆小丢人。赶紧把情况说了。而且还说要蒙住那些工人的眼睛,免得这事传出去的。所以,一定让老爸找值得相信的人,工钱方面是平常的好几倍。 “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老秦的媳妇刚刚收了摊子,进来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老秦抬起头来,望着老婆儿子:“看来只得找大钢牙了,那老小子虽然手黑,但是只要价钱高,他啥都愿意做。” 秦恒也听说过大钢牙,四十出头,年轻的时候跟人抖狠,被人打掉两颗门牙,后来镶上了钢牙,改行做了包工头。钱没少赚,全进了女人兜,人送外号大钢嫖。 “你看着办吧,你觉可以就行,要把规矩讲给他们听。我师傅说了,咱们这行不让人理解,很多古里古怪的东西不能传扬出去,不然会惹麻烦。那些人半懂不懂,会越传越邪呼,到时都没人敢来你这吃饭了。”他把棠秘子的转告一字不漏地告诉了父母。 老秦两口子都皱起眉头,本想让儿子学功夫的,棠秘子说要当了道士才给教,现在儿子真成了道士了,听起来有些瘆得慌。 “看吧,瞧你们俩都这样子,更别说外人了。反正我已经是道士了,一道法气砍出去,就可以把人砍晕,什么功夫有我这么厉害?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俩还犹豫什么呢。我师傅现在都进政府部门教警察功夫了,没啥好担心的,我的前途绝对胜过师傅。”秦恒学了半年道术,本事大了,有些看不惯父亲的眼界。 “行!我答应,明天一早就去见大钢嫖...大钢牙。” 秦恒看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十一点,大钢牙还没休息吧,要不你现在去找他,最好明天一早就拉着工人上甘蒙州。” 这么急呀,老秦不敢再耽误,赶忙换了身衣服走出去。 ...... 第二天一早,老秦和秦恒一起,直接把人给带到了西郊骆离他们的住处。老秦的嘴很利索,具体价钱不敢谈,把人弄来让骆离决定。 棠秘子还没出门,逮着问大钢牙的手艺如何。 大钢牙一张四方脸,手短脚短肚皮大,纵欲过度提前谢顶了,眉粗鼻踏眼睛小,两颗钢牙铮亮。形象不怎么好,但语调却很有磁性,听起来十分悦耳。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给他留了一点好处。(未完待续) 第358-360章 山上山下 “棠指导啊,您知道西山不远的娘娘庙修整的工程是指给谁的吗?就是我。不光是娘娘庙,还有城中区的文庙也是我的工程队去改建的。修木楼房子,除了我,在合江绝对找不到第二个熟手。只是,你们的要求也怪,而且还要去外州,车马费和伙食费可得开好点,我不能委屈了我那帮兄弟。您老要是看好咯,咱们现在就写合同谈价格?” 骆离站在楼梯口已经把人“看”好了,出来说道:“车马费我们负责,伙食你们自己解决,每人每天我按五十块钱的标准补贴。我出材料,你们出力,工人的工钱按市场价格的三倍给,如何?” 大钢牙一听五十块钱的伙食标准,眼睛就发光。更别说三倍的工钱,光伙食都可以苛扣二十块钱下来,这一趟做完,可是赚大了。 当即同意,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施工合同。 跟骆离研究完细节,回去就叫工人停掉现在手中的工程。从天岳山回来再接着做,大不了赔点误时费,不差那点。 修房子的人是找好了,买材料可以到了甘蒙州买,可是谁带他们上去呢? 棠秘子看向秦恒:“你行吗?” 秦恒还没开口,骆离就摆手:“他不行,降不住这帮人。还是让小本子和康十三娘带着去吧。” 康十三娘知道骆离不放心小本子一个人,可她又不好拒绝,看来又得受一回冻了。答应了骆离,接着准备吃食去了,这次再饿着,她得发狂。 “十三娘,你的付出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康十三娘马上回道:“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说那些干啥。” “哈哈。是啊,好兄弟。”又转头跟小本子说:“你带卡走。先面取的钱我够用了,买木料你没问题吧?” 康十三娘笑道:“紧瞎担心,她不行还有我呢,我可是在木料堆里长大的。” “是啊,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把人送上去我们就回来,等着你的新弟子上门。”小本子觉得前景形势一片大好。 大钢牙带着三十几个工人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包下一辆大客车已经等在那了。 他一看。居然是一个俏妮子带着一个小女孩与他们同行,十分意外。他还以为那个年轻人和他们去呢,他虽然好色,但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对娘家女子从来不乱用心眼。更别说,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笑起来总有些奇怪,多看两眼,他心里就发毛,眼睛都不敢与她对视。太邪呼了。 到了离天岳山最近的一个市,康十三娘带着一帮建筑工人径直杀向木材料市场。有她在,还有大钢牙的火眼晶精。顺利地购齐了图纸上所需木料。小本子先攀上山去叫尚世江,让他下山来帮着工人搬木材。嘿,尚道士的“好日子”来了。 工人们只是搬小件和锅碗米粮还有自己的工具,因为蒙着眼睛呢,倒是把尚世江累得够呛。 几十个工人听着康十三娘的指挥一会跳一会走,特别是穿过第二关石洞的时候,强制他们打直了脊背。那小姑娘,大声一吼,想拆开黑布偷看的人就吓得发抖。脑子嗡嗡作响。一个个都有点后悔,像是被掳上土匪寨子的肉票。高价工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贪心没好活。 不过。挨冻受惊地爬了一夜,终于来到山顶了,大钢牙一行人总算可以揭开蒙眼布大口喘气了。一瞧那草房子破观,烂得不成样子,才明白,果真人家是想修房子,不是“逗”他们玩的。 这里跟阳春三月一样,他们都来不及惊异,一个个倒在地上就睡。就算他们长年劳作,都有一副好身板,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大钢牙现在明白为啥人家要求他只挑年轻力壮的了,他这种半老头都差点爬死在半路上,老工人更不用说了。 休息好后,大钢牙做事很有效率,立即招呼工人先搭睡觉的棚子,然后量地拆旧房打地基,按照步骤有条不絮地忙活起来。 而尚世江呢,还在一根木头一根木头地往上拉,估计一个星期都拉不完。小本子和康十三娘都没想帮他,只要木料赶得上工人的进度就可以。给机会让他“多锻炼锻炼”。 尚世江是有苦说不出,跑了三趟后,不得不打气运功休息。 骆离把建观的任务交待给他们,确实锻炼了他们的能力。如果事必躬亲,那他的宗门明年也建不起来。 在小本子走后,他就写了一个招人广告,准备再去一趟沙武市明明观。可是他忘记了去荣西买泡椒和泡姜,好在老丑想了一个办法。 让他就在合江买来本地产的,然后放了两味药材,顿时又香又酸还脆,胜过荣西的地道的泡菜。 骆离佩服,这懒主意打对了,提着两坛子泡菜就去了沙武观。 明阳道长果真没有区别出来,只当这才是荣西泡菜的真正味道。骆离从他这里又听到一个消息,道教协会的朱世勋道长已经知道他了,让他有所准备。看在泡菜的份上,明阳道长向骆离表态:如果朱道长要为难骆离,他定会站出来为骆离说话。 道教协会的那帮人,骆离还一点概念都没有,并不打算去见那位理事长。他要去华银观见副理事长庄语书,清语道长。那是位道法师,值得他一宗之主前去拜访。 贴好了广告,当天晚上他就坐夜车回了合江。广告上有棠秘子和他的手机号,就等着各路野道士们上来了。 秦恒拿着骆离亲手写的堪比书法大家的行书毛笔字广告,跑到落沙观也去贴了一张。 骆离没有急着上华银峰,想看看广告打出去有什么反应。先在家帮着老丑料理阴鱼,老丑失了法力,屠申的几个关键点,必须得他上手。 “骆离。这毒液我用针刺了一点出来,马上就在空气中挥发掉了,目前看来没找到方法呀。难不成只是与我在大秦找到的那条一样。只能用一次?” “这条是鱼王,肯定比你前那条厉害。要不你先把它的魂魄伸成药,毒液后面再弄。” 老丑点头,只有这么办:“我这抽不开身,你明天去帮我买几十条金鱼回来,我试药有用。”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制魂魄。” 棠秘子下班回来时,骆离和老丑正关在漆黑的小屋里忙活着。 不需要灯光,因为那条公阴鱼的魂魄取出来时。是一个跟夜明珠一般的光球,周围一米内亮如白昼。 “小心,别伤着他,你是天生阳体,又是火属性,阴物都怕。”老丑一边提醒,一边小心翼翼取来一个化学小瓶子。 骆离用法力慢慢地把“珠子”装进瓶子里,再用封口法符封住瓶口,老丑接过去拧紧瓶盖。“好了。以前那条我五年前分裂魂魄时用了四个时辰,你今天只用了四十分钟。厉害。”老丑习惯性地感叹道。 “装在里面就好了?我记得上次你制出来是乳白色的,开启纯眼才显示是绿色。而且是液体,但是你制药时却摸了好几下衣服领子。” “不一样。上次那条绿毛里有毒,我用了他的毛毒融合魂魄,把毒性嵌进了魂魄里,让它的毒性更强。这条鱼没有,它独角的毒液暂时也没办法弄。而且这鱼王的魂魄足够强大,根本用不着其他毒物了。我估摸着它对付你这样的高手都措措有余,要不怎么它麝囊里的香气让你百毒不浸的身体也中了招,眼皮肿了半个月才消。” “嗯,那我一定得好好利用。不遇到厉害的对手绝不用他。” 老丑笑道:“用不着它最好!”又道:“等十二个时辰,让它魂里的戾气达到足够的浓度。我把它照样放在你的衣服上,你自己用法术遮住。” “还是贴进皮肤放吧。我先用上隔水符,外面再盖上阻断符。” 老丑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先找只动物来试。 家里都用过驱虫符,骆离还得出去外面找。迎面碰上门外的棠秘子:“前辈你回来了。” “回来很久了,见你们在里面忙就没打扰。进安那老家伙,已经成功地把你打进江湖里了。下班前,我还遇到特地从芒山岛赶过来的陈一卦,你应该还得记吧。他说南边的道士们已经在集结,要来向你挑战。” 棠秘子灌下一口茶,问道:“你看怎么办,我的宗主。” “呵,前辈,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天在落沙观,我看似很随意地把建宗立派的话说了出去,其实我已经作好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接招就是。对了,你怎么不请陈一卦上来坐坐。” 棠秘子放下茶盅,露出一丝轻蔑:“那也是个人精,想当初我们向他打听肖林的事情,得知我们要去找姓肖的麻烦,立马撤退。他是想先过来在我面前落个好,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管结果怎样,都没他啥坏处。告诉你呀,江湖险恶啊!人人都图的是荣华安乐,以前你连我都看不惯,可知我在里面还算好的。” 骆离不像以前那样费精神去关心这些左右不了的事情,也没有愤愤不平,只是淡淡说道:“还是那句话,我等着他们来。前辈你不要这么消极,好像看透了人性。我敢打赌,只要入了道门,像张启山那样在魔是非不分的人还是少数。一旦把荣家寨的事情公布出去,让你失望的那些道士们必定会团结一心。” 棠秘子起身说道:“就是,为了保护那帮蠢货还不能公布,免得气性大的上去送死。我做饭去,有空指导一下我徒弟。” 他的徒弟,净是别人在帮他管,就得了个便宜师傅的称呼,偏偏秦恒还对他万分孺慕。 骆离点头答应,出去捉到一只山鼠,交给了老丑。看看时间,秦恒已经关在里面练了六个时辰了,滴水未尽。 “秦恒,休息一下,准备吃饭。有没有哪里不懂的?” 秦恒衣服湿透了。还在砍木头练眼睛的凝聚力,眼睛又酸又痛。听得这话,高兴不已:“好多地方都不懂。学过的功法,每种我只能发挥到三成力。连四成都不到,有没有办法更快?” 骆离故意对他露出失望的神色:“饭要一口一口吃,急于求成于身不利;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记得我夸过你几次,你是个有天份的人,已经强过很多人。不要怀疑我的话,按着功法循序渐进,只要你刻苦练习迟早会发挥到十成。收起别的心思,你学道术是为了什么?好好想想。”说完还摇了摇头。颇为失望。 秦恒呆住,他的确有些急功近利,年轻气盛在所难免。但是他确实也有一身正气,今天只是顺口把话问了出去,结果被宗主发现了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浮躁。坐在蒲团上,久久都回不过神,仿佛一席话把让他的心态成熟了两岁。 ...... 老丑把其他两条阴鱼都伺弄好了,骆离分别花了三天时间来去协助他。没有一个道士来,别说要求入宗门的,就连挑衅的道士都没有。 棠秘子有点急了。这要耽误到啥时骆离才能去华银山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我也是顺便等他们,主要是帮曾叔做屠申。明天我就打算去华银山。那些口中不愤的道士,当然是介意我太年轻,又刚刚冒出头,不服气罢了。不敢上来,可能是害怕葛氏的道术吧?哈哈...其实他们比我们更纠结。” 棠秘子听了也大笑,想想还真是那么会事:“不过,为啥知道葛氏道术的厉害,却没人来学呢?” 骆离拧着眉头,想了想:“或许我的人格魅力还不够吧。有机会证明的。咱们还得制个宗规出来,这事就你来办了。你初定,我再修改。没问题吧?” 棠秘子胡子一抖:“这还不简单,我让熊枫找人拟初稿,我们照着他的改改就行了。” “......” 天岳观这边,苦命的尚世江休息了一夜,又开始下山搬木料。 大钢牙带上来的食材都已经用完了,小本子只得跟着尚世江一起下山帮他们采购。 康十三娘真是嫌弃死这个包工头了,他啥事都不做,吃的比工人还多。小本子走后,她忍不住数落道:“工头,你人矮肚皮大,皮带都快都不够扣了,也不知道减减肥。” 大钢牙刚刚吃了两斤烙饼,正打着臭饱嗝:“男人嘛吃得多才有劲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腹三层非一日之馋,忌忌嘴没坏事。” 大钢牙一愣:好像你比我吃得更多吧?只不过你吃下的东西没在身上显出“贡献”,还说我? 康十三娘看见他那打量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啥。小手一挥,一股冰凉的劲风刮下来,直接把他煽倒,肥肚皮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大钢牙等她走了才敢起来,心里后悔不迭,就知道这个怪人不好惹,跟她离得近点浑身都到感到阴冷。 尚世江想催小本子早点回去,有康十三娘就行了,他担心合江那边需要人。最终的目的,当然是早点把事情搞掂,他好回陇族。前天晚上,他竟然梦见珠珠了。梦中的环境很压抑,很昏暗,醒来时胸口都隐隐喘不过气,一般做这种梦,都不会是什么好梦。早上醒来时,梦境又回到他上老君观前的姑姑家,他在梦中到处找厕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急得想找个墙角自己解决了;突然又发现自己没穿裤子,只是衬衣够长,遮住了要害部位。 十几年没有做过这种梦了,这种梦境一般是做梦人心里压力很大,承受不住,又有理想得不到伸张,焦虑,和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所引发的羞耻心。在他恋上表妹的那段时间,经常做这个梦。现在,他连卦都不敢卜,只想早日回到陇族。 这些话他不好跟小本子说,旁敲偶击地试探道:“小本子,你能预知珠珠吗?要不你现在试试。” 小本子自顾往前走:“我这个可不比你们的相术,可以判定一个人后半生的荣辱,只能看眼前。你和珠珠有没有缘,能不能成,我是没办法看的。” “其实我是担心珠珠,你看看她现在怎么样?如果她生病或者受伤。总应该知道吧。” 小本子停住脚步:“为什么要看这个?” 见尚世江皱起眉头,似有难言之隐。 “好,你等我五分钟。”小本子静了静心。撇开那天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尽量用思维捕捉她平常的状态。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尚世江急问:“怎么样了?” “珠珠瘦了,非常非常瘦......” “因为骆离?不,宗主?” 小本子默默点头,她不忍心说出来,珠珠心无生念。一个人呆在他们以前住过的木楼,满心的哀思,无处寄托。族长和她的家人应该很伤心...... 真是想不到她竟然痴到这种地步,小本子心里全是苦涩。如果珠珠走不出情伤。她和骆离这一辈子都没法安心,虽然这事从头到尾她都没去左右过。 尚世江听说是这事,反而放心了,只要不是陇族出事就好。等珠珠慢慢疗伤,他有的是时间,不怕等。 想完这些,他又自言自语:可是羞耻心又是什么会事?珠珠又不是表妹。 两人凌晨开始下山,到达下面的集市时,还不算晚。小本子在集市上买了两百斤米面,一只整猪。两筐萝卜,这个时节也只有胡萝卜白萝卜。尚世江提议买了几十斤豆子,上去发豆芽。也算一道菜;豆子还可以炖排骨,是道高能量的硬菜。 这么多东西,直接吊在尚世江的圆木上,两个人抬着往山上走。 “至少要建两个月才能竣工,后面就你自己下来买,十三娘等你搬完木料要回密族开族会,往后就你一个人在上面了。”小本子说道。 “这没问题,关键是你们要快点把火离宗的事情办好,两个月时间不知道够不够。我急着去陇族。” 小本子朝他后脑穴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不敢耽误你的大事儿。” ****** “你就是自称钟方真人的徒弟。葛氏单传弟子骆真人?”一个身穿黄色道袍,手拿拂尘。白面有须,年约五十的道士站在门外问道。他并不搭理骆离客气地相请,脚都不迈进屋。 “正是,真人二字并非我自称,而是道门中人对我的敬称罢了,本座自称火离宗宗主。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骆离知道,没迎来弟子,先迎来挑事的了,干脆大言不惭自称本座。 “本座?贫道有三个徒弟,和你一般年纪,明天我叫他们也出去各建三个宗派。名字我都想好了,泽竞宗、风巽宗、雷震宗,骆宗主,你看如何?” 骆离的嘴角忍不住牵动了一下,这人的段数也太低了,难道他是上来和我磨嘴皮子的?可是他的话确实让人气愤。 老丑从药室出来,坐在一旁,阴阴地一句话也不说,心底早就怒火难挡了。 白面道人见骆离不说话,眉毛一抖:“怎么?不敢发表看法?” “这位道友,恕本座没有功夫与闲聊。” “闲聊?想我一观之主会不远千里跑来与你闲聊?使出你的手段来,我们就在这门外一比高下。好好替你师傅管教一下,让你明白宗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自建宗派自封真人。当我大秦的道士界全是一群混人,都不管事的?” 骆离依然没有拆掉敛息符,上次用上的时效还没过,效果完了以后,他就不会再用了。这个道士连家门都不屑于报给他听,甚至连尚世江的都不如,居然敢上来挑衅。 “对不起,我不会和无名无姓没有出处的野路道士比试。你虽然一把年纪,但不表示我要牵救你。如果道士要靠年龄来划分高低,不如改成养老院得了。” “哼!你倒是能说会道,等我打服了你,自然会报上姓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 感谢收友“红尘恒”打赏!求推荐票,月票,各种求!!!(未完待续) 第361-363章 迎头痛击 “我想,你还是先说吧,我怕等会没机会。”骆离朝屋内喊道:“秦恒,你去落沙观找进安道长打听一下,我们大秦有没有一个如他这般模样,又有三个徒弟的道士。” 白面道士动了真怒:“好,你别管我以大欺小,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罢,道袍一拂。 不远的三个徒弟顿时涌上来,递给他三只道香。 他拿在左手中,右手一抚,三只香已燃,烟气缭绕而出。口中念道:“天苍苍,地苍苍,众神在何方?今以三根清香,化做百千万亿香云,惊天动地,呼风换雨,朵朵五彩祥云;叩请九天玄女娘娘,北斗星君,太上仙师,等诸天神圣,脚踏祥云降临坐镇,十方世界,上下虚空,东西南北,无所不在,无处不到,恭请诸天道祖仙师仙驾速速降来坐镇!千叫千应,万叫万灵,弟子宵云再三拜请叩求!” 还没走出门的秦恒看傻了,这个宵什么的道士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他入道以来还没学过这样起势手法。难不成,他的更高级? 骆离一头黑线,怪不得这个宵云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原来他比尚世江还要僵化,打架还搞得如此正规,请起神来了。灵气练进了身体里,又不是行祭祀招魂之事...... 可是看着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当下退掉敛息符,气势瞬间散出去。舒展了身形,两手吸取天地精华,一不做二不休,融和灵真二气,赤红的经络展现在白面道士面前。 白面道士哪敢继续表演,被他吓得退后好几步。 骆离接着原地踏空而起。一个凛冽的侧空翻,一脚一个,把他站得近的两个徒弟踢倒在地。远处呆住的徒弟被他左手的劲气煽过去。整张脸在劲气下被吹得变形,吓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骆离却收住了劲气。偏了半寸,击向远处一颗枯死的山楂树,枯树应声而倒,断成整齐的三节。 那小道士孬得很,随即软倒下去,一个字也嘣不出来。 “宵...宵云甘拜下风,自不量力前来打扰真人,望真人海涵。”白面道士被他身上的赤红经络亮瞎了眼睛。只觉脑中“嗡”地一下,赶紧跪下来说好话。 太帅了!秦恒与有荣焉,得到骆离的眼神鼓励,朝白面道士大声问道:“宵云是你的道号?你从哪里来,道观又在哪块地方?” “五年前家师赐道号宵云,本名汤宵才,道观在京城香华山,名为香华观。”汤宵才冷汗淋漓,口词却很清楚。 “香华观?你是观主?”骆离问道。 “是是是,我是。” 骆离记得有么个道观。与京城来若寺毗邻而建...... 想到什么,眉头一皱:“你们师徒三人既然来了,就......”忽然发现这道士右边脸颊擦了粉底。再一看他的腮帮子,顿时明了。 心里厌烦更甚:“既然不愿让人看见你脸上的‘跋扈痣’,为啥不取掉?” 骆离下手有分寸,宵云的三个徒弟并没有受伤,此时他们却躺地上不敢起来,望着自己的师傅。 宵云被骆离一看,赶紧用眼神示意他们过来。出发前,那人还说要他坚持一个时辰,哪知他五分钟都没抗下来。 “一年前它还是气运痣。不敢取。” “哼!奸道。”秦恒骂道。他已经先把人身的恶痣恶相都学完了,知道这颗痣主嚣张跋扈。同时也有破除万难迎头进取的影响力。这个道士靠着这个痣好凶斗狠才当上观主的吧?对于这种上位手段,他十分不屑。 “不不。我绝不是奸道。”宵云不愿背上这个名声,特别是被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辱骂,赶紧解释。 如果不是这颗恶痣行在气运上,哪有他今天以观主的身份上来挑衅。骆离招呼他们先进屋,仍是叫秦恒去一趟落沙观,把进安道长请过来。 老丑把这四人扫了一眼,跟骆离说了声,回到房内配药。从今天开始,秦恒就要开始泡药汤了。 “坐吧,别站着。” 宵云的三个徒弟资质都属中上,最久的入道十年,跟尚世江一年前差不多的道行;其他两个应该是他当了观主后新收的,不足两年,面嫩胆小。三人都与他师傅一样,长得白白净净,留着一摄小胡子。 主家让他们就坐,徒弟们还是看了一眼宵云,才敢坐下来。 骆离默不作声,宵云几次想开口,又自己给吞回了肚里。隐约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心智和阅历上不输他这种半老道士。 在进安道长没来之前,骆离不想跟他废话。可是落沙观与西山相隔六十多里,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江边。没有两个小时,是来不了的。 汤宵才终于忍不住了,试探道:“不知道骆真人为什么非要找落沙观进安道长过来。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骆真人就算不愿与我相识,也不用扫我的面子。我好歹还是一观之主,况且,今天我既已服输,而且输得心服口服。天色不早,能不能放我们离开?” “可以!” 宵云心下一松,试探着站起身子,示意了一下三个徒弟。口中对骆离说道:“今日我领教了骆真人的高幻神术,就此别过。” 骆离笑着看了他一眼,“活动一下也是好的,免得坐在这里你我都尴尬。” 莫名其妙,宵云躬手告辞。见骆离连礼都没回,他憋着气,不敢计较,与三个徒弟疾步跨出大门。 骆离看看表,秦恒可能还有一个小时才回来。 正好可以打一遍耳龙武魂功法,于是,他来到门前,看见宵云四人迈开腿已经跑出十几米远,没有一人回头。 他在门边踏了一圈步罡,双手结印。悠闲地在门前结了一个闭门阵法。 “你们就在外面转悠一个小时吧,门也别想进,领教一下我的避风阵。” ...... 时间不多不少。刚刚收势,看见秦恒带着进安在外面四处找门。后面还跟着一身是汗十分狼狈的宵云师徒。 把阵眼一撤,喊道:“进安道长,又来打扰你,实在抱歉。” 知道抱歉,就别来烦我呀!进安心里一阵郁闷。朝宵云喊道:“香华观那几位,进来吧。” “骆离真人是忙大事的人,我能尽点绵薄之力,也是荣幸啊。谈什么抱歉。” “秦恒,快给进安道长上茶。宵云道长,几位怎么又不走了?” ......你让我们走了吗?师徒四人合力都没能冲开他围在外面的阵法,想回来找他撕破脸又找不着大门了,绕着房子转了七八圈,腿都要走细了。 秦恒果然只上了两杯茶,一杯进安,一杯是他家宗主。 宵云四个先前都没这份待遇,现在更不可能了。 “骆真人!你火离宗就是这样对待同行的?难不成你还要对我等痛下杀手!对待手下败将,你都要赶尽杀绝。有什么资格做一宗之主?”宵云气得够呛,看见进安在,壮大了胆子。就不信骆离不担心今天这事传出去。大家都要脸皮。 骆离冷意骤现:“既然知道过来是送死,为什么还要凑上来!如果你是正常的上门切磋,岂有不进屋就在门外叫嚣的道理?你既然没带着礼仪廉耻来,我凭什么对你以礼相待?我今天请了进安道长过来,就不怕我蹂躏你四人的事情传出去。” “你......你还想怎样?” 进安连连对满脸通火的宵云摆手,阻止他再说,说得越多越丢人显眼。他一看见汤宵才,就知道今天来错了,两边都不敢得罪。他心里不是滋味。还以为看得透朱世勋,结果那老家伙也太掉价了。江湖上都没人急。他先急了。 宵云和朱世勋是什么关系,骆离当然知道。还是进安自己把资料送给他的。 进安权衡利弊半晌,最后还是偏向了骆离这边,首先人家骆真人对他透过底呀。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而且人家法术高强,还得为他这种道法师抗张魔道的火力。 “骆真人,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要不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骆离心说: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话都不用说透。 “进安道长何错之有?” 进安一滞,非要说得那么透吗?你叫我来不就是怪我在朱世勋面前煽风点火了嘛。这事大家心知肚明,把责任推给其他江湖道士就是落了下乘,进安从来不做这种蠢事。几十年来,他打小报告不是没被人捉到过痛脚,但一向是敢做敢认,认了以后才有底气据理力争,反而还能赢得口碑。 骆离见进安脸色不好看,马上说道:“道长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真的没有错,这次我请你来就是帮我解决这个大难题。离火宗刚刚建立,免不了招惹猫猫狗狗,可是这位宵云道长着实可恨。当我真不知道他的来路,如果是道教协会看我不顺眼了,完全可以从官面上解决,没有必要派他来羞辱我。就算要给我点颜色瞧瞧,至少也得选道法师级的人物过来挑战,而不是这种虾兵蟹将。” 宵云的和三个徒弟越发涨红了脸,法力高强就可以欺侮人吗?却忘记之前是他们自己先想欺侮“新人”的。 “骆真人!想你堂堂宗主,怎么可以随意辱骂我等。我师傅是道教协会的后备副理事长,他是大秦道士界的代表,前来挑战你也是以......”大徒弟愤怒非常,胸脯一起一伏。 “住口!”汤宵才气得发抖,这蠢货! “这就受不了了,你师傅刚还说让你们去各建一个宗派,还照着我的名字来,你忘记了吗?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算了,我不和你们这帮废物多说,一切交给进安道长。” 进安心思向来细腻,知道骆离要把事情搞大,非常头疼。适者生存,既然已经来了。只得抓住一边,免得两边不落好。 下定了决心,一捋胡须说道:“宵云道长。你的大徒弟已经自报了缘由,想我们也不用多说了吧?我站在中间人的立场。发表个看法。”不等汤宵长有所反应,进安又说道:“你当着我的面,给骆宗主赔个不是,必须以道教协会的名义。” “啥?” 宵云听傻了,没听错吧?你钱进来居然让我以朱道长的名义,我回家还有好果子吃吗? 进安一个劲给他使眼色,他完全懂不起,连进安也一起恨了。 “宵云道长。你按我说的做,回去绝对能交差。” ...... 骆离忽地站起:“进安道长不要强人所难,他们既然不愿意,我就按江湖规矩办。绝不过份,不弄残,只是废掉他们的法力,免得学艺不精还敢充当打手。以后照样可以当道士,投奔到明阳道长门下吧,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收他们。” “你敢?”师徒四人同时吼道。 老丑不知何时跑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敢不敢的做了才知道。好让朱世勋明白,我们根本没有兴趣掺合他劳什子协会的事,所以。我们不稀罕伪名声!” “这......这丑老头是谁。”宵云这才发现老丑,这人表情好不瘆人,同样看不见法力,难道又是个高手? “想好了没有?谁先来。”骆离根本不回答他,手中已经在结印。 “师傅,他...他当真啊!”小徒弟吓得一张脸由红转白,指着骆离手中正在结着的“死墓绝胎养”毁法之印。这人不愧是真人,繁琐大印,他顷刻间已经到了第三步“绝”。待“养”一成,或许真要下死手。 “师傅!” “怎么办!” ...... “骆真人。骆真人,非得如此吗?留个体面。我也是为糊口饭吃,何必做绝!” “进安道长,我求求你,快劝劝。” 四人都慌了神,这个年轻人脑子一根筋,年轻气盛又无所求,这种人最是不好对付。 那小徒弟的意志已经被击垮了,当即跪了下来:“我替我师傅,代表朱会长给骆真人赔不是。” 骆离两手拇指交缠在一起,“胎”印也成,盯了汤宵长一眼,小指勾了上去,马上就要结“养”。 “好!好!我香华观宵云代表朱道长,向骆真人道歉。是我们小人之心,是我们不知深浅。”说完这一句,汤宵长如释重负,原来出卖领导也不是那样作难。 骆离双手立即散开,带出一片雾气,刮到一丝在汤宵才脸上,火辣辣地疼。如果真被他打在任督二脉上,神仙也难回转。心中无比庆幸,就算做不成副理事,至少道法还在。 “嗯,我接受朱道长的道歉。麻烦宵云道长转告他,有空定去拜会。天色已晚,就不就几位了,请吧。” 汤宵长在心里咬着牙说道:我一定把你的每个字都带到。 “那...告辞了。”没见骆离去把外边的阵法解开,犹豫着问。 骆离示意秦恒送他们出去。 “这......唉!告辞。”进安也跟着引路的秦恒一起,什么话也不想说。 棠秘子下班到家时,正好与宵云一行人错开了。秦恒送人回来,开心地对他说道:“宗主没有弄幻径万踪阵,只是改良了一个避风阵都让那帮人手中无措,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外打转,怎么也走不出去。” 见师傅还不知道,忙绘声绘色地表演了一遍。 棠秘子脸色大变:“真这么做了?我的骆宗主,有好多种解决办法,你偏偏用了最蠢的一种。你是嫌没人给你使绊子吗!” “师傅,如果你在,你也会这样做,那个白面道士可气人了。”秦恒愤愤不平。又见骆离并不解释,急道:“宗主,我觉得你做得对,就应该把他们打怕打服,免得再来生事端。” 骆离大笑,不理棠秘子的恨铁不成钢:“前辈,我觉得你徒弟更像你年轻时,现在你想得太多了。如今哪有时间让我们按步就班慢慢来,我们的莫问拳法已经打响了名头,明面上和暗底里,我们都不惧道教协会。我是要人。急需人才,趁此机会竖个杆子,把协会以外的人给吸引过来。刚才我见汤宵才的三个徒弟。资质都不错,更坚定了我的决心。与其在外面寻摸,不如用现成的道士。” 棠秘子又是大袖一挥,他生气的时候总会这样,说道:“本来我们就准备在道士里选,除了与朱世勋敌对,也可以选择拉笼他嘛!非要搞成仇,还完全不给人家留余地。骆离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搞成这样,逼得朱世勋要出来维护脸面,麻烦是非可多啰,你就看着吧。”说罢,气呼呼地走进厨房。 迎面碰上正在分拣药材的老丑,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没一个明白人! 进安道长回去后,很生骆离的气,并没有把当天的事情宣扬出去。可是朱世勋不这样认为,他肯定进安会四处落他的面子。宵云已经当着进安的面承认了。是他朱世勋派自己人过去踢馆的,还不敢报家门,他的阴损目的明白人一看就懂。 朱世勋相信进安上次过来讲与他听的说词。明知宵云干不过,还是派他去,目的很简单。不留姓名,打输了就跑,回来之后,他以宵云背着他单独行动,代表大秦道士前去打头阵为前提,以此事大作文章。 无非是火离宗心恨手辣,只收徒弟不与人切磋。宗派之人个个好凶斗狠,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尽情污蔑。说骆离这个年纪轻轻的道士,自建宗派。想的就是搅混池水,好扬名立万。 哪知,不但没得比,连逃跑都没办法,生生逼着交待了背景,把他供到人前,任人评头论足,想到就窝火。 现在目的没达到,原先的话可不敢说了,只得亮起拂尘,与火离宗兵戎相见。更让他吐血的是,明知这是骆离的计谋,他也只得往里钻,不然,他直接卸任得了。 朱世勋这样一搞,火离宗的名字在三天后,出现在各个道观与市集特殊茶馆里。谁要不知道火离宗,谁就落伍了。因为,人家朱道长在京城等着骆离上去比试呢;如果他不敢去,大秦道教协会就不认他。 倒是有那么三五个有野心的道士跃跃欲试。 “人手不够啊,要不把尚道士叫回来?”老丑望着三张名贴,对骆离说道。 “不急,曾叔,你的命医学得很精,要不你帮我先看看人,留他们住在这里,好好观察一下。我明天去一趟东沪,早就想去龙山寺,一直没脱开身。” 老丑并不清楚骆离与戒色永圆二人的情谊,只知龙山寺与山灵有渊缘。但他能理解骆离的决定,说道:“我没有法力,只能像相命师一样,从外表看看罢了。人家稍一用法气遮掩,我就成了瞎子。不过,我可以帮你留意他的性情。当然,如果明天这三个人上来,一见你不在就走了,那就省事了。” “呵,我看曾叔的样子,好像真不急。” 老丑颇有些感伤:“想我十八岁入道,学了二十多年才有点成就,你为了对付荣家寨才建宗立派,时间上真能来得及吗?我知你面凶心慈,弟子们学不精,你不舍得他们去做炮灰。”看着三张名贴挥了挥:“你看,多么艰巨的任务啊!” “曾叔,你并不了解我。我对明阳真人说的都是真心话,能在弟子里找到精英与我一起对付荣家寨是其一;更大的理想,还是要发扬道术。不能让时下的人们一听道术,就以为和跳大神骗子一样。现在大秦的道术还没消失殆尽,就算幅射环境再恶劣,灵气再枯竭,能多传一代是一代。” 老丑无力地摇头:“有理想是好事,可我并不看好。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很简单,改变一群人努把力也行,要改变一代人一个社会的看法,的确是个艰巨的任务。如果真的可行,协会里的那帮人,也不至于一直只有三十多个了。你以为他们不想把蛋糕做大吗?想,可办不到。所以,不如学个三五分本事,闷生发财,求名的求名,求利的求利。根子上都烂了!” 骆离受钟方的影响很深,淡薄名利,一心只为追求道术,希望道术发扬开来,四处开花。(未完待续) 第364-366章 幽襄子 骆离受钟方的影响很深,淡薄名利,一心只为追求道术,希望道术发扬开来,四处开花。 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 骆离带着刚刚换完气的山灵,准备坐一段公车,就飞到东沪去。鸡鸣第一遍,天没大亮。 “你是?”打开门,规规矩矩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黑,瘦,高,这是首先印入脑中的印象。 来人一见骆离身上萦绕醇厚法气,当下打揖说道:“南疆幽阳子前来拜会骆宗主。” “快请进。”来了个有心人,一早上来守着了。 “谢宗主。” 骆离看看时间,赶紧把棠秘子喊醒,不忍心叫醒子时末泡过药汤才休息的秦恒。 “昨夜我夜观天相,紫微星在上弦蒙尘,我就知道今天如果不早来是见不到宗主的,所以寅时就从山下出发,步行到此,正好遇到宗主出门。” “有诚意!孺子可教也。”棠秘子衣服还没穿好,正走下楼梯,听到这一句,心情大好。他用“孺子”还说得过去,可是幽阳子在小他十几岁的骆离面前依然毕恭毕敬,丝毫不乱分寸。 “不敢,希望没有耽误宗主的大事。”幽阳子赶紧跟又向棠秘子行礼。 南疆幽阳子,棠秘子昨天一从警局拿回贴子,骆离几人就翻看过一遍“进安笔记”,并没发现这么一号人。看来果然是个隐匿民间的高手,人虽然隐匿,可消息并不蔽塞。 “你只差一步就突破到道法师,是不是为此事而来?”骆离直言问道。 幽阳子眉眼分明,鼻圆唇厚。原本长得很有亲和力,但是神情却给人一种刻板的感觉。 “不全是。”他并没有隐瞒心思:“我与宗主有相同的理想,前天看了别人抄回来的广告。才得知骆宗主。宗主的最后几句话,说进了我的心里。‘修术先修心。修心必修身,身心术三修其平,不分伯仲,不论亲疏,乃至大境。’这句话虽然不是火离宗的宗旨,却让我万分赞同。我虽然偏隐一隅,远离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但从没有疏忽身心术。人都说我刻板无趣。我自己乐在其中。最后,宗主要发扬道术,把葛氏弟子均炎所著的单传遗录,破例传给世人,博大的胸襟又让我崇敬。” 所以,你就要来投奔我?骆离在悄悄静心观察他,感觉他说的句句发自肺腑。 说到这里,幽阳子有些自豪地报家门:“我的曾叔祖是位道术大能,号为尘虚真人,想必宗主应该听说过。百年前。他在一次与人斗法中,与我师傅的三个师兄同时殒命。可惜我师傅入道仅十年,不但没有资格襄助师祖。连师祖的道术也没有学完整。师傅带着遗憾仙去,叫我另觅名师,一定要把道术传承下去。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与宗主的理想一致。”他等了二十五年,才等来一个。他这一门,传承下来的术法,别的都不精,唯有算术一种。依赖着精湛的算术。他相信这次终于等到机会了。 棠秘子望向骆离,骆离点点头。两人眼神交会。都明白尘虚真人死于何时何地。 一百多年前,幽阳子都没出生。他师傅也很年轻,估计并不清楚那场上千道士与荣家寨大巫斗法的情况。 道术传承就是这样断的啊。骆离的师祖孟玄子有道号,应该是曾师祖抱阳子取的,钟方和张启山均没有。想必师祖认为,至他以后,葛氏一派再无资格授道号吧。 骆离心中一叹:看来就连师傅也没得到葛氏道术的完整传承,所以,师祖才不授道号。葛氏一门,都认死理,却出了个异类张启山为祸世间,真是莫大的讽刺。骆离一想到葛氏道术与张启山,就有种切腹之痛。终于明白师傅为什么少有笑容,原来,他一直处在煎熬中。 想到这里,骆离觉得幽阳子这个道号太过宏大,并不适合他用,问道:“你的道号是谁取的?”难不成像棠秘子一样,自己随便给自己取了个带子的高大上道号? “这是师傅在仙去前,翻阅本门道谱后授予我的。他...他自己并没道号,当时我只有十五岁,根本无资格。师傅的苦心......是希望我有朝一日,我的法力与道号堪配吧。”幽阳子时而停顿,想到他师傅就来了情绪。 骆离很欣赏他这一点,重感情的人,再怎么也不会是个恶人。忍不住看向棠秘子:瞧瞧人家的道号,你的是哪门子。 “我加了个姓嘛,谁都知道不正统。不过,大家愿包容我,我讨人喜欢,用用又怎么了?”棠秘子差点吹胡子。 骆离对幽阳子说:“我的曾师祖号为抱阳子,你的道号犯了忌讳,如果你同意,我给你换一个字?” 幽阳子大喜,当下行师徒礼:“弟子谨听师命!” “你答应收下他了?可是他的门派并不低......”棠秘子虽然欣赏幽阳子,又嫌弃他年龄有点大。 骆离看看时间,马上就到辰时了,说道:“都是老君道主的弟子,我们师祖辈们百年前还共同御敌,此时还分什么门派。时间不早了,我马上要出去。我把你的阳字改为襄字,以后你就叫幽襄字。你的师傅没能襄助到他的师傅,你一定能襄助到我。快起身,我们火离宗没有那么多讲究,有讲究也是对初入门或者外面的人。你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些繁文缛节。” 幽襄子赶紧听话地起身,狂喜过去,心里又疑惑,难道我不是初入门吗? “从现在起,你就可以学习葛氏道术,书在我另一个弟子那里,等下你们一起翻阅。书上有有祖辈们烙下的法印,对着书修习才能领悟精髓。” “现在就可以?”幽襄子刚刚入了火离宗,又得到了道号。马上就可以学习他梦寐以求的葛氏道术,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心里隐隐怀疑,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骆离对棠秘子说道:“前辈。你上班时间还早,不如就给他讲讲祖辈们的渊缘。免得我们刚收的弟子。有所顾虑。” 幽襄子更加糊涂了,骆离怎么称呼这个道法师为前辈呢?难道仅仅因为年龄,这也太不正规了。 棠秘子朝他大声说道:“别东想西想了,他叫我前辈是以前叫顺口了,我一样得叫他宗主。你进我的房间,我与你好好说说,听后但愿你不被吓傻。” ...... 山灵附在骆离背包里直催:再不走天亮了。错了,坐车到达千里之内。早就大亮了。 “别动!” 山灵吓得不敢乱动。 马上与主人传信息:古钱能用了? 骆离边走边说:是的,看来又有一个七七门的道法师死掉了。这是好事,就是死得太慢了。 他们坐车朝东边去,半小时后已经入了千里之内。天是亮了,可是雾很大,能见度特别低。 “主人,好大的雾,错了,是烟尘,你看前面那三根大烟囱。”山灵指着一里外。那里有一座炼钢厂,烟囱成了这座城市的标志物。 “是啊,辐射污染。大气污染,水质污染,道术界再难出真人了。” 山灵也拧着眉头说道:“就只有陇族最好,灵气足环境美。” “呵!小家伙也想回陇族了。” “那是当然,至从离开陇族,我在合江都懒得修炼了,一个月都抵不上陇族一天。” 骆离叹了一口气,催山灵干活。 五分钟后,他们落到龙山寺的后院。 “回包里来。我们去找戒色。” 山灵缩小身体,乖乖听话。趴进包里随着骆离走进大堂。 寺庙本是清静之地,龙山寺又回到了一年前。十分吵杂。 “骆真人!”伙头和尚正担着一挑菜蔬与他打招呼。 连伙头僧的消息都如此灵通,不知道现在龙山寺是谁当家。 伙头僧说道:“一年多没见了,骆真人焕然一新啊。”以前骆离和小本子常常过来麻烦他,蹭饭“化缘”,与他很熟。他话是这样说,但还是不改亲切,开起了玩笑。 “你不也焕然一新了,减肥很成功吧,现在你的身材十分有型啊。”骆离笑着回了他一句,说道:“我听说了永圆方丈的事情,过来是想拜祭他,现在你们的主持是谁啊?戒色在哪?” 伙头僧看见骆离提到永圆住持显出忧伤,反倒劝他:“我师傅有大功德,是喜事,走时也很安详,千叮万嘱不让我们难过,大家都是笑着看他去的。还没吃饭吧,快跟我来厨房,我给你做吃的。” 骆离本来不饿,不想拂了他的好意,顺便再尝尝他的手艺。 伙头僧途中遇到一个小沙弥,叫他去叫戒色,进到寺里小厨房就开始烧水做糯米丸子。 骆离和小本子以前就爱吃这个,看着伙头僧一个劲地忙活,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曾经在龙山上的那半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骆离来了!”戒色瘦了很多,经过一年的闭关和失亲之痛,他的圆脑袋好像都变小了,僧袍穿在身上空落落的,并不是住持袍。 “这一年我们出了太多事情,半天都讲不完。最近才听说了龙山寺的事情,所以......” “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吃点,慢慢听你讲。”戒色拿了一双筷子递给骆离。 两人就坐在厨房边吃边谈,伙头僧识趣地避开了。 如进安所说,东沪大桥下确实是戾气弥漫,齐梦秋受道教协会的推荐前去镇邪,被阴气入体蚀坏了灵魂,回去半年多就去世了。 听戒色说到这里,骆离觉得奇怪,进安并不知道齐梦秋至死原因。 戒色解释道:“上面封了口,严禁这事外传,连道教协会的人都不知道,说出没人信,还是宣传封建迷信。” 骆离点头,他明白了。永圆殒命。那些戾气就是罪魁祸首。永圆方丈舍己为人,默默无闻地就去了,大功德啊。问道:“那些戾气到底是怎么来的?有人为的痕迹吗?” “说是人为。也算,领头那人也在那群怨魂之中。已经全被我们散去了怨气,破掉了那些阴鬼的修为。它们都是五十几年前战死在东沪的东洋鬼子,被那个东洋道士用法术禁固在桥底,形成了一个冥魇八方阵;长年累月地吸取天地精华,每个魂魄都生出了獠牙,头上炼出了青灯。” “青灯?!”骆离一惊,如果几千个孤魂野鬼都炼出了青灯,夜里出行。绝对是一片鸡飞狗跳牲畜不宁。被火焰低的女人和孩子碰到,轻者病,重者疯。 戒色神情严肃地点头:“对,每一个都是。之前还没重建大桥时,桥上就时不时的死人,龙山寺一个月之中就超渡过九人。” “之前没听你们提过呀。” “你们走后发生的,那鬼东瀛鬼的青灯刚炼出不久。当时我也想找你,可是你却没了消息。我们也知道了棠道长在合江警察局里做事,并没有打扰他;此前我亲自去过一趟,只见他不见你。想着他也不顶事,也就没去与他相见。我师傅又坚持他自己办得下来,所以......” “执事......” 戒色摆手:“你千万不要自责。我师傅死得其所,没有遗憾。他从来就不贪生怕事,一生所求,都是为了龙山寺的辉煌;正是因为我与他在佛义上有不同看法,所以我最了解他。” 骆离不知道说什么,永圆主持确实是没有那些虚无空妄的大理想,他是一个务实的人;不管他有多少小心思,能够舍身取义,就是一个值得人们称颂的好和尚。 戒色拍了拍山灵的胖头。说道:“你们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吗?如果要回龙山来,我同样可以求戒拙为你们包一栋旅馆。” 骆离摇头:“我就是上来看看。再去永圆住持的灵位上,敬三柱香。” “嗯。我等下就准备。说说这一年来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现在敛息符也不用了,法气逼人,还听说你要建火离宗传扬葛氏道术;以我对你的了解,平白无故的你不会做这种事,难道是因为钟方真人吗?钟真人对于世人来说真是个大谜团,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提到钟方,戒色眼角瞬间就浸满了泪水,钟方走时,还说与他有缘份,结果...... “我们突然从赵新村离开,其实是被人逼迫的,中了那人的奸计。我师傅本在棉国养伤,为了救我才惨遭毒手。索性,我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吧,但你得保证此事不传给其他人。”说罢,把房门关住,点了一张隔音符。 ...... 戒色碗中的糯米丸子早就凉了,他听完已是冷汗淋漓。 “葛氏的孽徒张启山与荣家寨朋比为奸,通同作恶!你的火离宗才刚刚建立,就把声势搞这么大,万一被先发制人怎么办?”戒色头顶冒汗,听完了经过,知道杀钟方的凶手张启山和荣家寨的事,担心害怕的同时,直觉骆离激进了。 “没有办法,必须得快;如果他们要来对付我,火离宗也起到了牵制作用。你放心,我有准备。张启山上次突然出现在合江,露了踪迹,他都不敢逗留。” 戒色并没放下心,把碗推开,站起来说道:“我能帮到你什么?” 骆离本想说不用他帮,但是想到齐梦秋都搞不下来的事情,永圆完成了。回忆起荣家寨外面的那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那里面全是怨魂枉鬼。 “有,你首先得养好身体呀,瞧你的身板跟四十岁的人差不多,哪像三十出头的年纪。不知道你们的解怨咒和渡化经作用如何?目前我最需要佛家的这两种经咒,当然要你这样有佛性和功德的僧人才有效。” 戒色抬脚往外走,“好,邪术万变不离其宗,归根结底还是利用滥杀无辜的怨气来作恶,我知道怎么办。咱们先去上香,我再带两个师兄给你看看,他们受师傅圆寂之事的影响,开启了佛性。与我一样,都已退居内堂自修其身。” “那就太好了。骆离在此谢过。”刚才听戒色说现在的住持是戒拙,骆离一点印象也没有。看样子,戒色也不打算引他去见。试探着问道:“现在的住持是永圆方丈亲自指定的接班人?” “是的。师傅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培养的。戒拙...是个能干人。” 这一句就够了,骆离不再追问。二人一路走进竹林小院。永圆的灵位摆在那里。 ...... 骆离重新与戒色留下联系方式,办完所有的事情,谢绝了午饭,匆匆离开龙山寺。 “主人,有个老女人跟着我们。” “我知道,别管。” 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盯着他,骆离往前走了十几分钟,那个女人还死死跟着。 “喻凡的妈?”山灵又问。 还用说嘛。肯定是,之前忘记打听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心,死死咬住龙山寺。就算永圆方丈做了一件大功德,仍没把她赐开。料想她肯定在上面有人,一寺主持作了这么大的贡献,都没让龙山寺洗脱嫌疑。 “主人,她一直跟着怎么办?我没办法起飞。” 骆离干脆掉转头,朝山上走去。 女人见他往回走,大吃一惊,本能地退缩了一下。很快。她仍是迎着骆离走下来。 骆离与她擦肩而过,感觉她很矛盾,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骆离走向龙山寺。 “或许我们误会了,她也只是下山。” “蠢!她就是喻凡的母亲,难道你没发觉母子俩的鼻子长得很像吗?” 山灵皱眉,最讨厌人家说他蠢了:“那她想跟着我们,遇见了咋又不说话。” “或许她也摸不准吧,又或许是怕我。不过与她儿子一样,习惯了偷偷摸摸做事。别说了,我等下绕到后面树阴下,你就干活。” 回到合江时。正赶上新收的弟子幽襄子做好午饭。 “宗主!”幽襄子似有千言万语,在家等了一天。见了却又不知说什么。棠秘子说的事情让他太震撼了,如果师傅能够知道师祖之死的原因。或许能坚持多活几年,不至于早早就去了。 骆离扶起他的手,“以后不用这些礼节,我不想再提醒一次。只要心里有宗派,表面功夫不用多做。” 老丑系着围腰,一身药气,从药房出来,对骆离说道:“唉,这些药材不行啊。除了十三娘拿过来的那些,其他的完全没有用处,全是种植的。今天晚上,秦恒是泡不了药汤了。” 山灵得到骆离的允许,突地窜了出来,笑道:“那你怎么要买,又白花钱了。” “还不是想试试,看看这些牛黄、枫斗石斛、血竭、鹿茸差不多十万块钱。我当初以为再怎么也有点药效,错了,是有点灵气。可是一制出来,药效是有,灵气却无,钱倒是小事,浪费我的精力和时间,这才是大事。” 老丑在不停埋怨,幽襄子盯着山灵百思不得其解。 骆离只得给他解释一翻,原来棠秘子并没有对他说山灵的事情。 老丑喊道:“宗主,药汤怎么办?秦恒泡了两天,筋骨韧性强了一分,那小子体质不错,吸收特别好,可不能断了。” “行,如果小本子明天回来,有她先代我主持大局,我回一趟陇族。” “小本子?宗主,如果你不知道人能不能回来,可以由我卜一卦。弟子其他不行,卜术还行。” 老丑和骆离都笑了,“行,你卜吧,卜完我们吃饭。” 幽襄子赶紧回到厨房,把手洗得一尘不染,坐在藤椅上掐指算起来。 半晌,他惊讶地抬起头,问道:“宗主,小本子是哪里的高人呀,应该和宗主十分亲近,弟子竟然卜不到;卜出来的都是生人到坊,明天有两位道友过来,一南一北。” 山灵像模像样地坐在他对面:“以后你和宗主呆久了,别人也卜不到你。” 幽襄子更是讶异了。 棠秘子肯定不会把骆离的身事告诉他,骆离也不会解释,最后老丑跟他说道:“你们宗主法力高强,磁场太大,所以他身边的人都会受影响,你卜不出来也正常,来吃饭吧。” 哦,幽襄子非常费解,却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未完待续) 第367-369章 清地盘的来了 感谢书友“青木黄石”打赏两个588起点币! ———————— 晚上,小本子跟棠秘子一起回来了,精神很好,看不出劳累。 赶紧跟骆离汇报天岳山的情况,一事不漏,包括尚世江打听珠珠的事。 听说珠珠现在茶饭不思,骆离更不敢让小本子再去感受露露的情况:“我正打算明天去陇族,找族长买药。” “你一个人?” “明天有两个道士过来,你就帮我先接待一下,对了这是幽襄子。”骆离把这几天的事情跟她说了,指引着她“相看”幽襄子。 小本子暗暗朝骆离点头,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严重缺人的时候,竟然老天送来这么一号人,真是太好了。 “符合我们的要求,他很渴望道术传承,我目前感受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他人没问题,小本子直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幽襄子见她很受骆离信任,好像把他看透了。直觉,这也是一位厉害人物。 小本子又说:“要不把幽襄子道长也带去陇族吧,我看他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你既然去了,就......把事情处理好,一天两天肯定是不成,顺便用陇族的灵气助他一把。”小本子初时有些担心骆离一个人去陇族,现在又马上就帮着出起主意来。 幽襄子一脸兴奋,骆离点头同意。 棠秘子进屋听了老丑的抱怨,忙问小本子:“十三娘啥时下山?到时我好打个电话,让她再送点药材来;听你们说陇族的族长不好说话,骆离能不能搞来都说不定。” “这点你放心,族长不是小气的人。再说。我是用钱买。”骆离回道。 第二天,骆宗主照样没有见送过名贴的那两个道士,带着幽襄子坐船而上。去往陇族。 幽襄子在上山前,卜他自己是卜得很准的。如果昨天晚上不堵在门外,可能真是很久见不到骆离。 辰时中,早八点,两个道士再次到来。 除了没有法力的老丑,和刚刚入道的秦恒,她是唯一一个有法力的人。当然,在这两个道士看来,她那点法力。真是没法瞧。 小本子拿出宗主未婚妻的驾势,接待了他们。 “弥越山庄弟子江道海。” “黔义州金林观弟子许诚。” “拜见火离宗主事!” 小本子下意识一问:“弥越山庄?”拿着名贴仔细看了看,这上面明明写的是居灵观,两个地方相差五六百里。 江道海傲慢地向前一步,再次恭手:“外面传言火离宗的宗主是一位真人,弥越山庄并不属于道观。本人前年还是居灵观的弟子,为免见不到宗主,所以就假借一回。不过,如今看来,宗主一二再的拒而不见。派来女流之辈应付我等,我也不算蒙骗。” 老丑隐在一旁,轻轻抽了抽嘴角。要是骆离在,不打得你满地爪牙才怪。本来以为有了汤宵才的前车之鉴,再没人敢故意上来挑事,如今看来,不尽然啊;道观里没人来捣乱,却有江湖神棍跑过来清地盘,这叫什么事儿。 本是前来上茶的秦恒见到,怒中心头起,看了一眼小本子。得到她的暗示,索性只放下一杯茶。江道海没有。 许诚昨天在西山遇见同样上火离宗的江道海,他也说他是居灵观的。没想到连自己一起骗了。加上他一路上都在抱怨骆真人,许诚本身就很反感。 看见只有一杯茶,索性谢过端起来慢慢品尝,故意斜眼看着江道海。 江道海此来的目的非常简单,在合江开派,也不问问他们弥越山庄,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吗?以为有个道士在警察局里供职,就想来合江分一杯羹,真是痴心枉想。现在见到小本子,心里更是鄙视。料想她肯定是棠秘子用自己的孙女挂空名,那个什么骆宗主,绝对是她的孙女婿。 对许诚反“斜”过去。蠢货! 小本子放着江道海不理,对许诚说道:“宗主有急事外出,火离宗怠慢许道友了。你知道,我们的宗派刚刚建立,繁琐的事情特别多。不怕告诉你,西山这里只是临时点,一旦成为我们宗派的弟子,就会另外安排进我们的道观里。” 许诚还没问话,江道海倒先问了,他被晾在一边倒不觉得尴尬:“敢问贵宗的道观在哪?” 小本子表面心平气和,内心早就把他碾死十几遍了。仍然当他不存在,示意许诚说话。 “刚刚建宗,肯定事有缓急,算不得怠慢。我师傅四年前开始云游,最近去到沙武市,听明阳道长讲起骆真人,就叫我过来拜会。” 小本子故作优雅地点头:“原来如此。”明阳道长引见的,怪不得。 “敢问主事,你也是火离宗的弟子?但我瞧你...啧啧,你们宗派没人了吗?要不叫棠教头过来一见。”江道海拼命找存在感。 小本子故意紧皱眉头:“这人是什么观什么庄?怎么还在这里!我连你的来处都不清楚,和你有啥谈的?请吧。”右手朝门外指去。 “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很大。有明阳老道撑腰又如何?你空有名声连法力都没有,你们的么子宗主又躲着不见,没脸没皮地到处贴启示,我就是隐瞒了下出处,能有你们无赖?” 愚不可及,他在弥越山庄呆了一年,因为有点法力受一帮神棍的追捧都找不到北了吧?忘记这里才是道术真正的江湖。小本子简直要对他自命不凡的行径五体投地了。 秦恒忍不住想开口,小本子咳嗽一声:“那照江道士的说法,我们是无赖,你得替天行道。是想砸了我火离宗的合江分部了?如果你敢,就请吧,我保证退至门外。看着你砸。前提是:你!有!胆!” 小本子说完,左手一甩,袖中的一道闻氏束魇符已经抖落下来。那是骆离在寅时用符令绘的。各绘了十张,闻氏保命三符。出手无空,就算落空,还有后备的。除钟方以外,大秦再无制符高手,目前就骆离是最强的,尽管他还没达到初级道符师。 江道海真想对小本子说一句: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主事,还等什么?先把这小骗子抓起来。再去端了他的骗子窝!”秦恒再也受不了江道海脸上的轻蔑。 小本子突然改了主意,不想放他走了,当即唱道:“得过且过,莫寻我过,闻无本。” 这江道海和路凤一样,呆了半秒,话音一落,没待他有所反应,符箓死死地贴在他的额头;同时,他被“嗙”地一声。压在木头桌子上,下巴弹起几毫米;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下巴撞碎了木桌,紧紧贴向地面,全身动弹不得。 “符令!”许诚脱口而出。很明显,江道海额上那灵力流转的符箓,就是用符令绘的。 江道海心内骇然,口不能言,愤怒了两秒,面上作出求饶的表情。 “操性!”秦恒朝他头上啐了一口。 “你这人一下冒充居灵观,一下又冒充弥越山庄。来处都说不清楚,我们得先把你绑了。看哪观来寻人,我就跟哪观好好说道说道。” 江道海一张脸痛苦得变了形。居灵观的前师傅对他深恶痛绝,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放过他。弥越散人绝对会来救自己,除了他山庄里没一个有法力的道士,还指望着他赚钱呢。但是他打着居灵观的招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他没办法,先递了弥越山庄的贴子上去,棠秘子马上给他扔了出来。不撒谎,人都见不到,见不到人,找谁抖狠卖乖。 张诚看见江道海被惩治的厉害,替他求道:“主事,想他只是以为居灵观更正统,怕见不到宗主,所以才假供幌子。他诓骗人着实可恨,但也可以理解,主事不用出手这么狠,放了他,让他走就是。” 小本子吩咐秦恒把人拖到里屋去,对张诚说道:“张道友,你也没听说过弥越山城庄吧?我估计他是没脸说。据说那个弥越散人是个打着道士旗帜坑蒙拐骗的败类,前几天还有一位苦主被他骗了十万块血汗钱。光是这样,或许我现在不会急着收拾他,可是姓江这次前来,明显是找碴。你更不知道,据说那位弥越散人在官面上很有背景。如果我再放任不管,可就是助纣为虐。” 张诚顿时后悔滥用同情心,赶紧向小本子赔礼。 小本子又道:“这个江道海可是有法术的,愿意给没有法术的弥越散人当打手,做看门狗,他图的是什么?” 钱呗,还用说!秦恒把人拖到他的房间,狠狠关住门,继续像个卫士一样,站在小本子身边。 前前后后,小本子已经把张诚“感受”完毕,欲望有点模糊,但没有贪欲。擅看相的老丑也没有发表意见,也就是说,没有啥大问题。于是问他:“你的师傅为什么只派你来?他自己为啥不上来?” 张诚考虑了一会儿,回道:“师傅用五年时间走遍了大秦的山山水水,也见多了人情世故,说他自己老了,啥也做不了,想归隐山林。所以,让我来投奔火离宗。” 小本子没有见过他的师傅,不敢乱作决定,只是凭直觉从张诚身上察觉不到恶意。先前他还有几分犹豫,束魇符一出手,见到符令,他已经坚定了想法。 保险起见,小本子说道:“我要见见你的师傅,因为你师傅尚在,转投他门,必须得到他的允许。”更多的原因当然是想了解一下他师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只是借口。 张诚见他们火离宗好像没啥人呀,居然拒绝我的投奔,有些惊讶。不过,火离宗招人很谨慎,又让他心生好感。反正师傅还在明阳观,一天一个来回也不远。点头答应小本子,施礼告辞。至始至终,除了第一眼对小本子有些轻视,后面都是十分恭敬。 人一走,小本子就放松了身体:“累死了!但愿棠爷爷不要再来贴子回来了。早知这样。我不如呆在山上,天天跟十三娘吹牛多好。” 老丑笑道:“不错啊,有点气魄。屋里这个人怎么处理?” “明天他家的主子来了再说,那人没有法力。秦恒就能搞定。我不会让弥什么越的散人领走他,我得等居灵观来人。” 秦恒担心:“要是他告我们非法拘禁怎么办,你不是说他上面有人?” “我不承认啊,如果他要来搜,就请他拿出搜查令,棠爷爷还在警察局呢。除非他关系特别硬,直接指挥局长大人亲自过来搜。” 老丑笑容越来越大:“就算局长老头亲自过来,也保证他找不到人是吧?” “哈哈。”小本子重重点头。对付没有法力的人。她闻无本有的是办法,眼皮子底下藏个把人,绝对不是问题。 秦恒裂着嘴大笑:那帮骗子有得受了。 小本子心说:遇上无赖,我就变成了无赖祖宗,玩不死你们。 本来以为会还有源源不断的道士过来,可是,连续三天,棠秘子都没拿回贴子。 小本子正奇怪,棠秘子告诉他,人家都知道宗主不在。还上来干什么。 “可是那个张诚怎么也不回来了?” 棠秘子笑道:“不也是一个道理?人家徒弟回去一说,主事人是个女的,还没有多少法力。人家师傅凭啥过来。你要是个市长,愿意让一个乡长接待吗?” 小本子假怒:“注意您老的措词,什么是乡长,我怎么也得是县长吧,你把我说低了两个级别。” 秦恒帮小本子说话:“那张道士的师傅也不是道法师,能比我们现在的主事强多少?主事一张束魇符也能收拾他。” “臭小子,炼功去!” ...... 骆离带着幽襄子从棽山南转道去陇族,经过长坪,他打算抽出半天时间逗留一天。闭塞的长坪离合江并不远。刘天明迟早会收到他的消息,他如果经过再不去看望一下。的确不好。 “刘老师啊,他已经调到州城去了。他母亲身体不好,估计没几年活头了。大刘得去尽尽孝心。”骆离走到学校门口,打传达室的葛大爷顺道打听刘天明在不在家,竟然得到这么个消息。 一时愣住了,忙向葛大爷打听刘天明的住址。 大爷并不知道他的住处,但是晓得他的学校,忙低头从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信件里寻找。“小骆啊,你好久都没回来了,我瞧你比上次更有精神头了。不过刘老师调到州城是好事,他本来就不是长坪的人,就是为了他老婆才过来的,可是他老婆......” 葛大爷一时收不住话头,说个不停,取下老花镜,把学校地址递给骆离。 骆离谢过葛大爷,对幽襄子说道:“我以前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比起你的南疆,不算偏。” 幽襄子说道:“宗主,这个地方风水很养人,民风淳朴,生活安逸,有山有水是块大宝地。” 骆离笑说:宝地不出贵人,可能全被我给吸取完了精华吧。 幽襄子严肃的脸,不由自主的牵动,想笑又不敢笑。 “是啊,这里水土养人,大刘也说退休以后要回长坪来养老呢。”葛大爷附喝道。 ...... 从长坪出来,绕道向南,去到康十三娘的烤羊肉摊,找康葫芦预定了一批药材。 康葫芦应付式地朝他点头,骆离真想弹他脑门,加重了语气:“你知道阿扎灵快回来开族会了吧?开完她就要给我送药材,你赶紧地把药材准备好,我给的价格包管她满意。别耽误我的事情,不然我就去别处买。有钱还怕买不到吗?我给的可是市价的一点五倍。”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康葫芦两眼冒光,赶紧指挥族人去拣药。 处理完药材的事情,骆离和幽灵子终于踏上了棉国的土地。 这次他不走山道,直接从秘道的石梯过。知道他一旦出现,上面就会第一时间发现,比山道要早一个小时。为的就是给族长特别是珠珠跟露露提前知道。 “珠珠姐,那个骆道士回来了。”杨壮的未婚妻陶桃冲着珠珠的背影喊道。 正在练功珠珠并没有停顿,狠狠地挥出最后一拳。“今天的功课做了,下午下山办事去,你要一起吗?” “咋啦?怕见他!迟早要面对的嘛。你躲啥。” 珠珠日思夜想的人,突然要出现了。就像突然失去他一样,从来没有给过她准备的时间。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心里还是有爱,还有恨,见了面反而让族长不好做。而对她自己,也是一种煎熬。 “桃子,你去叫露露一起下山。”珠珠擦掉额头的汗,转身就走。缓两天再见面吧。 “露露就不用了吧。就骆道士和一个陌生人。” 珠珠顿住了,其他人是不回来了还是又出了什么意外。珠珠改了主意,马上去红房子里,等着骆离过来。陶桃说得对,迟早是要面对的。 骆离带着幽襄子一路跟他讲解陇族的历史,甚至他和小本子跟露珠二人的感情纠葛都说了。 幽襄子一直拧着眉头,觉得好复杂,这也是他为什么跟棠秘子一样,只想单身求道的原因。 红房子里。族长放下长烟斗,用力敲了敲。不理会珠珠,朝露露说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吉布的消息今天就送出去,让亚姜先发制人。你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听劝,咱们不管了。” 露露在听到递消息的时候,本想说可以让其他人去,听到后面,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他想留在这里,只是想打听一下小本子怎么没来。难道朋友也不愿意和他做了吗? 族长见他点头,又道:“顺便打听一下,大秦道术界有什么风声。” 露露这才心甘情愿地行礼告退。 露露一走,族长才缓了下脸色。对珠珠讲:“徒儿,你并不逊闻姑娘。你输在认识他晚了点。骆离不像他的师傅,不刻板守旧。比他师傅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你希望他怎样?他重视的是情谊,并不是男女爱情。小本子对他不但有责任还有亲情,在此之前他都不曾在男女之事上动过心思。他拒绝你而选择小本子,我很欣赏他。至少他抗得下责任,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你的念头。他重情并不多情,一个男人多情即是无情,无情之人你要来何用!” 珠珠一月以来茶饭不思,族长从来没有劝慰过她。直到今天骆离回来,才苦口婆心地开导。“师傅,徒弟知道,只是放不下。” 族长又重新点上烟,巴了一口,亮亮的眼睛里透出坚韧:“师傅知道,师傅明白。我自己都放不下钟方,何苦叫你放下骆离。虽然你跟他相处不久就爱上了他,而我见到钟方第一眼就陷进去了。苦恋了他一辈子,如果下辈子还有记忆,我依然会恋着他。” 珠珠的心猛地一颤,哭道:“师傅,徒弟绝不会走您的老路,我一定会努力走出来。”师傅这一辈子太苦了,二十多岁遇上钟方真人,四十年都没得来一个结果。之前钟方说要完成师命,清除葛氏孽徒,后面又抚养骆离四处隐藏。辗转几十年,到头来两人阴阳相隔。师傅最大的希望就是我的感情能圆满,看见徒弟深陷泥潭,她的失望和痛苦不比自己少。 珠珠泪流满面:“师傅,徒弟是认真的,一定会好好活,活出精彩。” 族长的眼眶也湿润了,有些动情,欣慰地握住珠珠的手:“师傅信你。” 骆离和幽襄子被人引进来时,看见珠珠红肿着眼睛站在族长身侧。脸小了一圈,显得两只眼睛特别大和突出。 骆离想了很多种说词,现在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对珠珠的愧疚无以言表。还是族长提醒他:“来了就坐,还当自己是客人吗?” 就连幽襄子都是心下一松,赶紧朝族长行礼,然后跟着骆离坐好。 珠珠一声不吭,走去倒茶。然后自己踌躇了一下,挨着骆离坐好。三个人面对着族长,像以前一样,跟族长谈事。 幽襄子现在目不斜视,坐得规规矩矩的。刚刚进来时看了红房子里的陈设,心下翻江倒海。(未完待续) 第370-372章 陇族人的魂魄*弥越山庄来要人 求推荐,求订阅! ———————— “族长,我知道您一定等着取张启山的人头,骆离让您失望了。” 这一出声,族长眼里射出寒光,就是这个张启山毁了她一辈子,她巴不得把之碎尸万段。问道:“这段时间你们都出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骆离从迈啊密之行开始,一桩一件都没敢遗漏。只要让族长了解了祥情,她才感觉得到骆离对她的敬重。 ...... 珠珠两手紧紧搓在一起,下意识问道:“有什么需要陇族做的?” “有......”骆离本想先说点感谢的话,发现珠珠问完有些尴尬,马上止住话头。 钟方的徒弟能想到建立自己的宗派发扬道术,族长十分赞同,早就该这样做了。青出于蓝,骆离果真强过他的师傅,族长摒弃掉心里的阴霾,笑道:“好事呀,如果差人手,就把露露和珠珠带去,我这边另外安排。” 珠珠马上回道:“师傅,这一个月我荒废了很多事,走不开;露露还要跟进下面军政府的事情,也不能去。我想,骆离需要的不是人。”问他:“是吗?” 需要人啊,怎么不需要,但他不敢说。 “珠珠说得对,天岳观还在建,这次过来是向陇族买药材的。外面的那些没法用,大秦产药材的就两座大山,棽山和荣百山。现在曾叔用的就是棽山南密族的,可是量太小。” 族长点头:“这没问题,等下让珠珠帮你办。现在你们急需用钱,我这边的药材就免费送你,你不能给钱。”看见骆离要反对:“钱对我们来说没用,每年都有人给我送钱来。我还差你那一点吗?你要是过意不去,下回我需要什么,再朝你要。” “好吧。”骆离有种得到长辈支持的感触。 珠珠起身准备出门。问道:“往后你们就都去天岳山,不来陇族了?” 骆离笑道:“怎么不回。尚道士最急着回来,还有棠前辈的徒弟;忙完以后,下面交给老丑和新人处理,我也要两边跑。毕竟,哪也没有陇族的灵气足呀。” 珠珠没再说话,找人预备药材去了。 族长看向幽襄子:“这位也是要留在陇族的?” 幽襄子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再次施礼:“不知是否打扰了贵族的清静。” 族长站起来,引着他们往外走。“不打扰也打扰了,你已入了骆离的火离宗,那就是自己人。”余下的话她懒得说了,带着他们来到屋外,指着骆离以前住的房子,说道:“你也住那里吧,愿你早日突破道法师。” “感谢族长予以方便,以后陇族就是幽襄子的另一个家。” 族长抿嘴一笑,“倒是挺会说话,我瞧你和长得黑黑瘦瘦。莫说还真像陇族人。” 幽襄子得到这句,简直像得了夸奖,连连称是。陇族的灵气让他浑身痒痒。恨不得马上就坐下运气。就算族长不同意,他死皮赖脸都要留下来。 “你先进屋去,看看还有没有啥需要的。” “好的宗主。”幽襄子赶紧推开木门,一不留神撞到了门框上。 “骆离,你随我来,我还有话对你说。”族长说道。 “好。”骆离跟着她来到山峰顶上。 族长一跃就站了上去,骆离也跟着上来。这里仿佛是陇族灵气源头,脚下的灵气浓度是山寨里的两倍,以前山灵和他就常常在这里练功。 “你知道陇族最厉害的是什么?” 骆离答道:“速度!” “速度不算。要让你新收的弟子练成陇族的速度那是不可能了。陇族人从孕育起时就沐浴充足的灵气,三岁开始识字。五岁习武;灵气与劲气伴随着年龄融入了他们的骨子里,正是因为有灵气。所以他们才能达到超过法术的速度。外人,是办不到的。” 骆离左思右想:陇族最厉害的应该就是速度了,别的都不如道术。 族长说道:“你站在这里,发挥起道术来应该更有威力,对吗?” 骆离点头。他稍稍一运气,间隔一个月没有吸收到灵气的身体顿时舒畅无比。 “你攻击我的魂魄。” “什么?” 族长露出一丝意味莫名的微笑:“照做,不要留余手,尽管用出你毕生的道行。” 骆离一凛:“族长,我的法力强过师傅。” “是吗?那你就用到你师傅那般的程度吧。别再废话,动手。” 见她成竹在胸,骆离就放手一试,调起经络里的灵气双手合拼,结起了一个击杀式的法印,像对任小丽那样,朝她的头顶拍下去。 族长的眼睛一如攻击前,一片清明。 “不到你师傅的一半,再用力。” 骆离非常吃惊,族长悠闲地站在那里,身体呈松散状态,竟然能抵抗他的法术。于是,加大了力度,用上更多的法力,手掌旋转一圈,聚力打下去。 族长的命宫被法气触到,皮肤跳动了三下,眼睛里还是干干净净的。法术根本没有伤到她的魂魄。 族长看见骆离讶然,笑道:“看到了吗?速度是对付平常人的,我们的坚固的魂魄是对付道士的,这才是我陇族最厉害的地方。” “叹为观止,族长,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荣家寨的邪巫......” 族长打断他:“没有见过,不敢妄下结论。你刚才施出的法力与你师傅相差不多,我开始说让你拿出毕生法力,你敢试吗?” “族长您确定?骆离这次不会再留余力。” “好,你再来!” 他立即调动经络里的灵真二气,融合在法印中,旋转三圈半,吸光脚下刚刚涌出来的所有灵力,朝着族长的百汇穴全力一击。 族长的身体禁不起二气的劲扫。风乍声突起,被他拍下了山峰。 “族长——”骆离心提到了嗓子眼。 族长落地前已经稳定了身形,只是觉得头顶嗡嗡作响。差点晕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脚又不停使唤。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你用两气确实厉害。”族长揉了揉太阳穴:“我这是被你真气伤的,并不是灵气。” 她一说话,骆离就放心了。显然,还是没能伤到她的灵魂。 “族长,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如果可以改变灵魂的强度,那他以后遇到荣家寨的巫师,身体或许不再发抖,一想到那种感觉。骆离不舒服。一种把控不住的无奈! “从小就练,陇族人人都是,可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的灵魂强大过普通人。这是上任族长在司马家的秘库里发现的记录,陇族除了我,连珠珠都不知道。我们的魂魄是用了巫医秘术,四百年前我们从大秦迁过来,就是因为被巫医逼迫。” 说到这里,族长找了块石头坐下,她还有点头晕。骆离震惊非常,忙把她扶好。族长没有拒绝,对他讲起了往事。 四百多年前,大秦还是封建朝代。那个皇帝受巫医的蛊惑。要拿活人来练药,以求长生不老。要长生不老,首先就要从灵魂练起,必须使灵魂足够强大健康。因为皇帝的残暴无能,许多穷人,大都身体发育不良,受压迫奴役,民不聊生,灵魂能强到哪去。巫师建议拿富家男子甚至贵族子弟来试。 那昏庸的皇帝老儿居然同意了。纵容巫师偷偷的虏获。纸是包不住火的,皇帝老儿晚年的时候。巫师也老了,几个徒弟争产抢名起了内讧。被一早就注意他们的几家大贵族寻到了机会。趁机夺走了老巫医留下的秘宝。 徒弟们防着自己人,却没料到被别人钻了空子。几家大族带着财富和两千多口族人还有家丁私军,一路向西,逃进了棽山。本以为逃不掉时,老皇帝突然驾崩了,老巫医立时被新任皇帝砍了脑袋,并四处捉拿他的徒弟。老巫医的徒弟由正义之师,马上变成了丧家之犬。 “族长,老巫医已经成功了?你们现在学习的功法就是他用活人炼出来的结果?” “对,我们的祖先开始只是为了保住国家,原本是想毁掉老巫医的秘宝,免得再祸害国人。奈何皇帝昏聩派兵追杀,要把他们一往打尽,逼不得已只得选择逃亡。等新皇帝派人来寻找他们时,他们已经用了秘宝里的东西。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两千多人,死伤大半,如果不用秘宝的功法和毒药,或许早就死尽了。”这应该是给骆离的解释。 “族长,我知道这秘宝是用活人作试验,背景非常血腥。但是,现在的陇族人并没有错,而且好像也达不到长生不老的境界。陇族人只是自保,没去害人。你不用多解释,我没有其他看法。” 族长心说:你比你师傅钟方开明。 接着又讲陇族迁进棽山北的原因:“那时的人们谈巫色变,一边忌讳它的神秘和厉害,一边又想着自己能够得到,几大家族内部也起了争执。一些人想要回去归顺新皇帝,重新获得荣华富贵;一些人却要隐匿山林,不愿再卷进朝政;最多的一些人,却是想长生不老,就是以司马家为首;最后还是后者胜利了。” 看着骆离跃跃欲试,族长道:“你知道不,我们的小孩在五岁之前有个洗礼的仪式。先是放掉身体三成的血,混入药济后再灌输回去。然后修习功法,辅以每个陇族父母都会制的‘滋养药’;待孩子成长到十六岁,强大的灵魂便铸就成功了。只有经过这样的洗礼,他们才算是陇陇人。当然,如果功夫越高,灵魂还要更强大。” 骆离一听,顿时黯然。 “你先不忙着失望,我觉得你行。除你之外,你师傅活了一百多岁,我活了六十多岁,我们都没发现还有谁可以融合灵真两气。我问你,你敢试试吗?” 又问他敢不敢? 骆离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回道:“我敢。” 族长坐了一会儿,头不晕了。就带着骆离往回走:“第一步至少需要二十八天,才能看见成果,你有时间吗?” 一个月。他不确定时间够不够。 “在天岳观修好前,我应该有时间。还是要等我带药材回一趟合江。看看那边情况如何再作打算。” 族长想帮忙,却帮不上,她这一生都是不能下山的。珠珠明显是不愿意去,就算他们都不是道士,宗派里管理杂事的人也少不了。能帮着管理一些庶物,也不错。 “杨壮和桃陶功夫不如露露,但他俩都精明,你走的时候把他们带走吧。别的不说。跑跑腿还是行的。” 被长辈支持的那种满足感又涌上来了,骆离赶紧点头:“谢谢族长。” 在小本子等人还在担心他的陇族之行时,他已经超出意外地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还得到一个惊喜。 骆离走后第四天,江道海的便宜师傅弥越散人终于坐不住了。预计了各种可能,准备十分充分,带着他山庄所有人还有西山村的村支书,一行十二人,浩浩荡荡地杀了上来。 “火离宗,你们宗主不在。现在是谁主事,给我出来。”弥越散人的小喽喽站在大门外叫嚣着。 秦恒一天吃五顿,正在“打腰台”(注:某地俚语。特指在早饭与午饭中间那一顿),吃着天麻糖水蛋,被那尖声尖气地声音一吼,差点把碗给打翻。 老丑眉头一皱,“慌啥,宗主的药材还没到,这可是最后一碗,浪费掉就没了,咱没富裕的供你抛洒。” 秦恒赶紧把碗端稳啰。问道:“那说话的是男是女?听着太怪了,想吐。” “去叫我们的主事闻无本出来。”老丑自己也想笑。秦恒走后,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不掏痒得慌。 “嘿?不说话我们就进来了,你家的房子装不装得下,要是踩!坏!了!我们弥越山庄可不负责。”弥越散人微微跺脚,那尖声又响起。 小本子早就听到声音,跑去藏江道海了。他四天滴水未沾,那斯一下轻了五六斤,心里啥都清楚,可就是动不了。一张符箓管一天,快到时间了,小本子又给他补上。现在他觉得手脚连同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再被束下去,都不知道气脉还能运行不。在心里把他们从前十八代祖宗,骂到后十八代子孙,还是不解气。 “骂吧,骂吧,使劲骂,趁你还活着。”小本子看见他舌头想使劲发声,猜到他在说啥。 江道海一听,顿时不吭声了。不敢再逞匹夫之勇,活着出去才是王道,这帮土匪。 小本子出去时,弥越散人一众已经涌进堂屋来了。 村支书一看就得了不少好处,大扫一挥,叫秦恒上茶摆凳,自己坐在了大厅的正椅上。 秦恒当他放屁,“起来起来,这是我们主事做的。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这里没人听。”轻轻一拉,就把那大腹便便的半老头给拉了出来。 村支书一脸铁青,瞧见秦恒还用抹布特意擦了擦他刚坐过的椅子,这种侮辱他何时受过。 “一群刁民,你们办暂住证了吗?以为有人在警察局里做事,就不用走程序了。今天我代表的是国家,别给脸不要脸,给我站好,一个个接受检查。” 村支书得到上面人的暗示,知道弥越散人的来历,正愁不知道怎么巴结,哪敢不好好表现。 站在楼梯上的小本子定了定神,假意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是谁啊,我怎么一会听见狐狸叫,一会又听见狗叫,就是没听见人声。”几分钟不见,她换了一个发型,把头发盘了起来,还化了妆,一下子成熟了五六岁。眉毛也描粗了,看起来活像一个见惯场面的厉害女人。 村支书猛一瞧,心里有点打怵。越是看起来漂亮厉害的女人,越是有背景。余光瞅了瞅弥越散人,还是直着脖子,吼道:“你又是谁?还有哪些人,全都给我过来站好,把身份证拿出来。” 小本子慢慢地走下来,坐到椅子上,老丑和秦恒一人一边,坐在她身后。 “你有什么权利?是谁赋予了你警察的职能?这是我花钱租的房子。就是我的,你凭啥私闯!就算是要查,也轮不着你。更别说我们早就办了暂住证。还是局里的局长亲自给办的,如果不信你就打个电话问问。” 村支书看她的样子。就猜到她伶牙利齿,句句直戳要害。故意不回答小本子的话,朝四周看了看:“就你们三人,没有别的人了吗?你们住在我管辖的地方,我就有权利进来检查,谁知道你们这群外地人是不是通缉犯,是不是不法份子。” “等你当上警察再操心吧。” “我要为我的村民负责!你......” 弥越散人终于出声了,打断了村支书:“打个岔。我本是个外人,也看不下去了。既然村支书是例常走访,你们一没礼貌二没态度,如此蛮横,我就帮他一回。局长是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呸!”秦恒啐道。 弥越散人后面的弟子,立时就想冲过来逮着秦恒打。 被他们的师傅喝止了,朝秦恒说道:“这孩子生得很高大嘛,靠着夜宵摊子的营养都能长这么好,你父母肯定很疼你。就是不知你孝顺他们不?呵。” 他的徒弟们不约而同,露出瞧好戏的笑容。 “江湖事。不牵扯父母儿女,你们干了什么?”秦恒心里一急,朝弥越散人大吼。 弥越散人派头十足。一双鹰眼,宽额方脸,看起来很有官相。不理秦恒,拿出手机打电话。 特意当着他们的面,跟局长先聊了些家常,貌似很熟络的样子,然后问到小本子他们的事。语气里不泛暗示:他是很有来头的,与上面某人特别铁,每个月的家宴上都能碰面。你得站在我这一边。听我的话,我才不会在背后下你的烂药。如此云云。 一帮败类!小本子心中骂道。 包括村支书这条老狗,和弥越散人身后的十条小狗。个个与有荣焉的样子。真是奸人当道,世风日下。 “弥越散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过来是求我的还是求我的?” 弥越散人刚刚挂了电话,心里正郁闷,合江警察局那局长就是粪坑边的石头,又臭又硬;早就得到过上面人的提醒,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招惹他。今天真是赶上了,果然被打了一回老太极,死不表态。又听见小本子毫不遮掩的话,气得想把电话摔了。 “好,不说暗话,把我的人放了。” “你的人?你看看我们三个,哪个是你的人?” “你是不想好好谈了?”弥越散人话音一落,他的一众徒弟都围了上来,想靠人多势众玩横的。 他自己反而被挤到了后面,真是一帮乌合之众。 老丑站住没动,口中说道:“秦恒你还等什么?在自己家里打人,以一对十一,走遍天下都有理。记住了,别把旁边那条老狗伤到了。” 这就是连老大一起收拾了?秦恒早就按耐不住,架势一摆出来,左右开弓,双拳四腿一顿乱挥。双掌忽忽生风,脚下左一个扫堂腿,右一个落地锤。眨眼功夫,把这帮骗人的神棍全都打趴在地。 村支书吓白了脸,最怕遇见不讲理不吃他那一套的“刁民”,口中喊着救命奔出门去搬救兵。 小本子早就悄悄离开座位,启动了门外的阵法。 秦恒这小子虽然好武,打架还是第一次,见人都躺地上了,就收了手。可是这群人满嘴喷粪,仍没消停。弥越散人有徒弟替他挡着,只受了一点轻伤,看见一地的烂手机吓得六神无主。 他在合江三年,到哪不是人人恭维着,学的本事全在嘴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粗暴的阵势。一时脑子反应不过来,只知道一个劲地喊着:“土匪,流氓......” 小本子见村支书真像条疯狗般在门前来回打转,对秦恒说道:“干嘛停了?给我继续打,打得他们不敢骗人,打得他们叫你爷爷。” 秦恒自己也累着了,喘了几口粗气,用死力踩这帮人的肚子。一个个被踩得口吐白沫,有些连早饭都吐出来,张嘴骂人是不能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收拾弥越散人 “说,你们把他的家人怎么了?”老丑逮住一个最弱小的,牛皮靴子踩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道。 小虾米说了不说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弥越散人生怕搞出人命,赶紧回道:“没有怎么,只是找人砸了他几次摊子。”低声下气地说完,马上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搬救兵的人还在瞎转悠呢,更是惊得脚板底都发凉。 问道:“你们当真会妖法?” 让秦恒停手歇会,小本子回道:“你好意思说我们是土匪!我们有去砸人家的摊子吗?你又说我们会妖法,那你赚钱是靠的什么?你连妖法都没有!”说着把最初喊话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提起来,重重地摔在他面前,大屁股正好压在他脸上,师徒两人说不出来的狼狈。 “就这个人,他是你们那骗子山庄专门负责唱喏的吧?假招魂假引术,就是由他负责的?混帐师傅,带着一群饭桶徒弟,在合江三年来骗了多少钱?你们有没有算过!够不够得上诈骗罪判刑?江湖上不是没人知道,大都不想惹事,更多的人是看不起你们。要是想收拾,马上让你们一个个突然人间蒸发,你信不信?” 村支书在门外又喊又叫,搞得疲倦了,发现不对。他跑了半天,不但没离开大门,还进不去,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竟然吓得屎尿失禁。他看不见里面,可是里面能看见他,一阵臊臭味传进来,小本子忍不住捂鼻。 老丑立即从包里摸出一包药粉,轻轻一撒,臭味顿消。 弥越散人乱了方寸,又像是对自己说:“妖法!世上真的有妖法?江道海的术法原来都是真的。”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对小本子说“你们...道教协会那些道士不都是秦医吗,难道个个都懂妖法?”不等人家回答,马上又说:“咱们合作怎么样?我知道你是眼红我......” 小本子打断他:“你等着。” 很快。从楼上下来了,弥越散人以为她同意了。又是不甘又是庆幸,五内杂陈。 “啪——”两摞现金扔在他的面前。 “这是......” 二十万现金随随便便放在家里,弥越散人财迷因子不受控制的窜出来,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还是眼冒绿光,看直了。 “自己看,这上面有几个零!”小本子拿出银行存单让他瞧。 “五...五百万!”恍然大悟,“你想要说什么?” “说什么。你看上面的名字,这只是我的私人存单,并不是公家的。我们火离宗差你那点钱?像你这样招几个烂地痞小神棍来跳大神,跳到哪年哪月才够!” “是...”弥越散人现在感觉全身抽痛,刚刚被揍时还没觉得,此刻浑身发凉。起心思想跟小本子合作时,早把江道海抛到九宵云外。被她的金钱一砸,他真的“清醒”了,果然有真本事才能赚大钱,你们看不上我。我就自己搞,更坚定了救出江道海的决心。 表情变得哀苦,求道:“我真是一只井底之蛙。有眼不识金襄...有眼不识泰山,向你赔礼道歉。砸烂的这些东西,还有耽误你们的时间,我都赔钱,马上叫我徒弟回去朝我老婆拿。赎...啊呸,我那失踪的徒弟何时回去,求大仙给算算,我一定给足酬劳。” “这要看你怎么做了?”小本子淡淡说道。 弥越散人心道:有门!有钱不要是傻子,同道中人。 心下不禁哀叹。被黑吃黑了,真他娘的倒霉。又听小本子说道:“可是我不会算,有一点。你要相信,我们这里绝对没有你的徒弟。你能教你徒弟什么?” 啊?弥越散人搞懵了,你刚不是问我要怎么做?教什么,当然是叫教他怎么做局骗钱咯,这女人是明知顾问吗? “主事,你们这姓秦的弟子,我多有得罪,下去后就一定亲自上门赔罪。求你,认真回忆一下,到底有没有见过我的弟子江道海。” 小本子说起了别的:“前阵子有一对姐弟来找你,你骗了人家二十万,我认识他们,要不你也一并去赔了。” 那个尖嗓子忍不住喊道:“明明只有十万多点,哪里有二十万。” 小本子不说话了,端起桌上早就放凉的茶,有滋有味地喝起来。 “赔,我一定赔,只要仙人有办法让我徒弟回来。” 小本子看出弥越散人心在滴血,故意拿着存折扬了扬:“你说,要是我拿这点钱,去查每月都要跟你吃家宴的那位岳秘书,他会不会进去?” 弥越散人倒吸一口凉气,舌头打结:“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看来威胁已经生效了,小本子把茶杯一放,怒喝道:“全都给我滚出去!” 这个恶女人怎么突然翻脸了! 一众弟子眼见没有丝毫的周围余地,要是再不走,那个大个子打手就要过来拎人了,纷纷往门外涌。 “记住,把外面条老狗牵走。弥越散人,你答应的事情可别忘记了,要不然,下个月吃家宴就看不见你的岳秘书了。” 弥越散人不止浑身痛,连心肝都疼得发颤。今天一趟,不但没落着半点好处,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自己的后台给牵扯了进来。这帮人会妖术,个个都是百万富翁,黑白两道通吃,自己...自己...“仙人娘娘饶命吧,我真只骗了那人十万块钱,没有二十万呀。” “死不悔改,我们宗主不在,主事没空收拾你,如果你还不知进退,信不信我们把你的破山庄给砸了,让所有苦主都来找你要钱!”老丑总是在关键时刻来一句,那帮人集体打个激灵,再也不敢多话,拖着一身伤赶紧往外跑。 看着他们在外面“忙活”了一阵,小本子才把阵法关掉。 如此,十二人来势汹汹,去势熊熊。 “江道海藏哪了?” “干得漂亮!” 老丑和秦恒同时说道。 小本子赶紧去把江道海放出来,早知是这样,就不用藏了。没想到不光弥越散人不会法术,连他所有的徒弟都没有。 忍不住笑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娘咧,可累死我了。你们收拾屋子吧,我进去卸妆,这些化学东西敷在脸上难受死了。” “呵呵,大主事累了,快去吧。”小本子一秒钟现了原形,老丑看得好笑。 棠秘子晚上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一心想低调求发展,尽量少惹事,可是小本子和骆离都不听他的,反其道而行之。弥越山庄的事情留下很多隐患,老丑和秦恒都说她处理得当,搞得他也不敢唱反调,只有自己偷偷去跟进。 一把年纪的人了,玩起了蒙面侠客,凌晨五点钟,拿上符箓过去装神弄鬼威吓那帮人。把弥越山庄,弄得鸡飞狗跳。然后,他终于放心地脱掉“夜行衣”,改头换面去当他的棠教头。 日上三竿,弥越山庄的一个弟子捧着二十万块钱上来了。话都不敢多说,站在老外,喊了一声,放下钱就跑。 里面有他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家师重病,一时难寻收钱人,请火离宗代收。 “呵!”秦恒酷拽拽地把钱袋提回来。 “轻轻松松赚了十万块钱。” 小本子不接钱,让他直接提去落沙观给付春阳,骆离都说那人多半活不了了,这些钱让他安排后事吧。 秦恒一想到付春阳的姐姐,就一脸不情愿,却不敢不听。 “秦恒,你顺便回家一趟,看看家里怎么样了。”小本子又说道。 秦恒走后,她喃喃自语:居灵观怎么还不来人,棠爷爷明明已经放出了消息。 两天后骆离回来了,带着一百多斤的药材。走到山下时,远远看见五个法力很浅的道士在打望。 “骆真人?”眼睛尖的那个早就冲了过来。 “你们是?”骆离直接回西山,还没去见过棠秘子,不知道山上的情况。 来人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赶紧施一个晚辈礼,回道:“我是华银观的弟子梁朝山,奉我师傅之命,前来请骆离真人随我去一趟华银山。” 骆离赶紧放下包,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四个道士也跑过来了,口中喊道:“骆宗主,我们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七嘴八舌抢着说明来意。 “走,都跟我来。” 梁朝山手快,一把抢过骆离的药包,抗在肩上紧紧跟在他后面。 老丑一听秦恒在喊宗主,赶紧跑出来,看见那一包药,露出一丝失望:“怎么就这点?” “回来之前,我先去了密族,在康十三娘那里收的药,我让她带去天岳山了。西山以后就交给你坐守,收的弟子都要往山上送。” “明白了,这些人是怎么会事?”老丑不满,怎么不懂先递贴子? “我马上处理,你忙你的去。” 小本子只来及跟他低声汇报了江道海的事情,弥越山庄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马上被拉着一起相看这三个小道士。 除了梁朝山,其余三个都是外面的野道士,师傅不出名,自己本身天资聪颖,所以学出了点名堂。(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试心云 骆离和小本子跟这几人只交谈了几句,就看透了他们。 很简单,这三人都是为求名求利来找大树靠的,一个比一个灵活钻营,背信弃义是迟早的事情,俗话说:都是一群喂不饱的小人,有奶就是娘,翻脸不认人。 两人对视一眼,小本子故意作了个苦脸,嘴巴一嘟:你自己看着办呗。 梁朝山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等着看看这位骆真人的本事。 骆离心里在心吐了一口气,不是前来比试的,就是上来找事的,或者像幽襄子那种有才能的人。这类小虾米他还没有遇到过,不知怎么处理。如果一口回绝了,免不了后面再要纠缠。收下肯定是不行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他也见过。脑子快速运转,用意跟山灵商量出了好一个办法。 起身说道:“想要入火离宗,要求可是很多的,不光要看弟子的资质,还要看弟子的道心。” 说着,把一旁的黑色旅行包拉开,从里面窜出一朵“白云”,白云飘在空中,渐渐变成了一张卷柏叶的形状。 四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惊叹:“这是什么宝物!” “我葛氏道术的图腾就是卷柏,它是我们的镇派之宝,名叫...名叫‘试心云’,检验弟子是否有道心和才干。如果你们自认都符合,就上来一试。” 个高的那个跃跃欲试:“真人,要我们怎么试?” 骆离心里嘱咐山灵一定要稳定好“身形”,说道:“很简单,站在云上面,它会慢慢飘起来,只要你能保持身体不动。就是它认定你了。自然会降下来。” 三人心道:这么简单。 高个儿生怕骆离反悔,追问道:“如果‘试心云’认可我了,骆宗主就收我进宗门?” 骆离认真地点头。 “好。我先来!” “凭什么你先来,我昨天就等在山下了。” “是呀。咱们得先来后头,你今天上午过来。”其他两人竟然在骆离面前争起了先后。 “咳——”骆离振出一声。 在场的四人,包括梁朝山,全都一顿:好雄厚的内力。 场面马上安静下来,挨着坐回位置。 “三个一起上!”骆离说道。既然要收拾那就一起啰,有什么好抢的。 小道士们这次不敢争了,有一个大圆脸,长得萌萌的还特意在未来宗主面前。故意谦让了一下,三人挨个站在了上去。 “起!”骆离一声令下,山灵带着他们慢慢地飘出门外。这小家伙,好久没玩过了,此刻玩性很大,非常珍惜这次“游戏”的机会,要给他们来个“大惊喜”。 三人觉得脚下软软的,好像有股吸力,就算偏一下身子,不会被脚底的吸力自动归位。没有人认为自己过不了关。从弥越山庄那帮神棍那里得知离火宗有的是钱。法术又高,如果自己进了宗门,就算以后被赶出去。也都成百万富翁了。 随着卷柏云越飘越高,他们的心都飞了起来,好像荣华富贵马上就到了。 越到上面,脚下的吸力越浅,甚至还有排斥力,发现时太晚了,现在至少升高了十五米。都还没来得及起势,聚法力,要是摔下去。死倒不会,但会残呀。 于是。赶紧抢占空间开始起势,无奈太挤了。手肘碰手肘,膝盖碰膝盖。恨不得其他两人掉下去,自己才方便。 离地十五米已经是山灵的极限了,这里虽然不像陇族,可以稍稍提高,但是离千里之限还是相差近一百公里。 下面的梁朝山抬头仰得脖子都酸了,那三人没一个起好了势,都快打起来了。 山灵心想:这个高度也够了,太高了万一摔人死怎么办。 加大了排斥的力度,背上的三人被他拱得前突后翘,像站在跳舞机上,更没有机会起势。 高个子最先反应过来:“来不及了,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咱们别白费功夫了,大家抱在一起,稳住再说。” “嘿嘿...” “什么声音?”若有若无,就像从他们心里笑出来的一样。 山灵最后来了个恶作剧,三人只觉这笑声“诡异”,感到头皮发麻。然后脚下前所未有的来了一股推力,没有机会作任何补救动作,就从“试心云”上跌落下来。 “啊——”长而整齐的嘶吼声划破天际,每人衣衫整齐,全都被扯烂了,“嘭——”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白灰。 摔得七荤八素头冒金星,毕竟不是普通人,最多有点骨折和内出血,性命无宥。 “看来你们都没经过法宝的检验,离火宗不能收你们了,请吧。” “咳咳,真...真人,这次是上太多人了,我们都没有运起法力呢。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呀。”高个儿不服气,怪被那两个傻子拖累不了。他的法力确实是三人中最高的,不服气天经地义。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问题是你可再挨得摔?” 秦恒知道骆离回来了,按着规矩练完了功才出来的。见此情形,都快笑出声了。 高个子心里更不服了,骆宗主你凭什么就肯定我会再摔呢。马上起来,拍了拍泥灰:“这么点高,哪能伤到我,真人放心。” “好。”骆离假意行了一个法令,把卷柏云招了回来,示意他赶紧站上去。 要是能看见山灵脸,肯定发现他一张脸都已笑变形:又要得玩了。 高个子盆骨和胃痛得不行,赶紧舒气匀了一下,再次站到了山灵背上。 “起!” 山灵照样把他带出门外,并且牢牢地吸住了他。 高个有过一次经验,马上开始起势运法。 心灵有分寸,如果没等他起势完毕,就把他摔下来,说不定还要赖着试一次。要是连摔三次,他这辈子可就完了。他的死活山灵不担心,担心主人骂他浪费时间。 于是,还是等他运完了气,上到十五米的时候,再来了一个声“嘿嘿”,故意停顿了两秒,让他有了准备,才用力一推。 “啊——”这声惨叫又惊又悔。 ...... 看着三个一肚子小主意的道士灰溜溜地走了,骆离觉得这办法太好了,一点也没因为欺骗人家感到愧疚。 这才对一脸佩服神色的梁朝山说道:“我本来就准备去拜访清语道长的,就是火离宗刚刚建立,事情太多给耽误了。” 梁朝山忙起身回道:“哪里哪里,我师傅就是得知你和棠道长以前在华银观修道,觉得与你们甚是有缘份,特以让我来相请。” “一定会去的,你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先随便坐坐休息一下,晚上尝尝合江的本帮菜。” “好的,多谢骆宗主款待。” 有秦恒陪着梁朝山,骆离带着小本子进到练功房商量事情。 “梁朝山这人你有什么看法?” 小本子笑道:“就和你看的一样,表面是啥样,本身也啥样。” “表面?表面我看他就是领着师命而来,面相上看人品还好,可是他对我是善是恶,是看不透的。” 小本子一摊手:“所以呀,我也看不出来,我的能力,除了能预知这人此时的状态,比如他是不是想杀你,比如他是不是想自杀,心情是压抑还是兴奋,是伤心还是开心。别的也看不出来呀,我的可不是读心术,只能感觉到他的欲望,这个梁朝山现在根本没有啥欲望,就是我们看到的样子。”看见骆离皱眉,马上又说:“你忘记我最先苏醒的能力是什么?就是预知危险。我一直在重复,只要我见过这个人,他的影像就储存在我脑子里了;隔着几千里,我都能看透他的欲望。” 骆离总算是搞明白了,好像这种能力也不错,至少他自己是没有的,笑道:“那你看看我。” “你的欲望...就是我的欲望。” ...... 骆离一愣:“真的?” 小本子气道:“当然,你不相信吗?我跟你一样,希望道术传扬下去,希望灭掉荣家寨,还需要...跟你结婚生子,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 在合江住了一夜,骆离和梁朝山一早赶往华银观。 这个时候,尚世江已经不用下山拉木料了,康十三娘开完族会也回到了天岳观,她与骆离在密族山下交货的时候互相通了讯息,于是,她把火离宗的进展带给了尚世江。 听完,尚世江风风火火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康十三娘;他之前还说甘愿当监工,此刻早忘记了承诺,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匆匆下山。 终于可以回陇族,亲眼看看珠珠了;更重要的是,《葛氏遗录》他练到了关键地方,需要充沛的灵气来助他突破,或许半年之后,大秦又将多一个道法师。 而骆离此时已经坐在了全新的华银观大堂。 “本来早就计划拜访清语道长,没想到道长倒先请了。” 骆离见庄清语举手投足有一股大家风范,内敛而朴实,实际年龄大概七十岁。除了葛氏一派,他应该是大秦道士界法力最高的人。纯眼之下,隐约可见他身上有淡淡的黄光,明显是介于道法师与真人之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华银观清语道长 如果他再活二十年,到了九十岁,一定能突破至真人,还能再活几十年。 清语道长中等身材,清瘦中透出和蔼,笑起来还带着一股稚气,让人忍不住想亲近,表面看跟钟方真人有相同的神韵,差点骗过了骆离的眼睛。他温和的外表之下,绝对是圆滑世故又非常老练。真应该感谢进安道长,骆离知道,庄清语肯定是除七七门以外,大秦最富有的道士。 看屋里的摆设就知道,整个华银观价值不下千万,比他的天银观用料高级多了,连大门外的台阶都是用南挝国的红酸枝,防腐防虫还生香。 清语道长看见骆离进来时那几道惊异的目光,呵呵笑道:“这新华银观还不错吧?我年过半白,就想找个好地方舒舒服服的养老,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最近外面都在讨论你们火离宗,你来不来我都会请你,别看我年纪比你大,还有官位,但在我们道术界,那是靠实力说话的。后生可畏呀,我怎么能错过结识惊世人才的机会。” 养老?鬼才信。他一点诚意都没有,骆离神情冷了下来,不想浪费时间跟他客套,直入主题说道:“清语道长,难得大秦的华银观有灵气存在,有助于你的突破。观后还有天池,冬暖夏凉,这里是个万里无一的灵妙佳地。养老,是不是太浪费了?” 庄清语赶紧起身,神色大变:“当真?我说怎么一来到这里就感觉浑身舒服,马上就喜欢上了,原来如此。骆真人,你真应该早点来,不然我真当成养老了。”好像觉得自己太激动了。赶紧坐下来:“我今年五十二岁,还有十几二十年时间可用。”又对刚刚从厢房出来的梁朝山说道:“看吧看吧,真请对了。”瞧见骆离眼中有一丝不耐。指着茶碗道:“快尝尝我亲手炒制的蒙顶甘露,可和你师傅的一样?” 骆离心思飘到梁朝山身上去了。除了庄语书,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军师级的人物,却不愿出来见阳光,很可能就是进安讲过的他那位厉害的现任太太;梁朝山是向她汇报火离宗的见闻吧?赶紧低头饮茶掩饰,差点咳嗽出来,匝吧着茶水,终于看明白了,这人就是在模仿师傅呀。 “好喝吗?甘醇之味有没有过?”清语道长像一个要夸奖的孩子。殷切地等着骆离的评语。 “刚好,刚好。”骆离眼睛竟然有一种酸涩的肿胀,这味道拿捏得太好了,真像是在喝师傅的茶。 “骆真人,你觉得奇怪吧,你一定怀疑我见过你师傅钟方真人。” 不等他回答,清语道长又道:“二十几年前,我见过他,那时我师傅还健在。师傅的三个师徒弟,就只有我得了他的一句夸奖。” 骆离故意起身道谢:“那我要感谢清语道长。您老一定愿意提携火离宗。道长应该知道,理事长朱......” 庄语书捉住骆离的手,阻止他再施礼:“别管那人。当他是跳梁小丑,要不是大家不放我走,我早就想离开协会了,不屑跟这帮人为伍。” 骆离越来越厌烦,这人嘴里少有实话,如果不是挂着副理事长的位置,你能赚这么多钱?根据进安的资料,他不是这么虚伪的人,面对我时怎么又是这副姿态。 “今天骆离不虚此行。喝了好茶,又让道长得知了华银峰的妙处。火离宗事情繁多。我就不再打扰了。” “拜访”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再不进入主题。老子就走了。 说得好听点,骆离是单纯率直,说难听点,就是性格毛躁。清语道长可不敢只看表像,直觉他比钟方真人“聪明”,收起了轻视,压下再留他相处几天的心思,说道: “看我,明知骆宗主事务繁忙,还在唠家常。我对骆宗主想要发扬道术的志向深表钦佩,况且,钟方真人又是我的伯乐,我清语不是忘恩之人。所以,正式向骆宗主提出申请,带领华银观七弟子加入火离宗。” 他并没等来骆离的感激涕零,一时征住。 骆离说道:“感谢道长不嫌弃,只怕火离宗的道堂太小,容不下啊。” 清语道长心道:我本就是冲着《葛氏遗录》去的,又不进你的道堂,大小与否,干我何事。 “是我把话说早了囝,原来骆宗主是看人下菜,见我年老位尊怕我夺权辖制不住我,就不敢收了?想必你发扬道术之心也是假的,果真如朱世勋说的一样,只是想扬名利万罢了。”说完,还万分痛心地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骆离只是因道长与师傅是故识,不忍拖下你下水罢了。” “唉,不用多作解释,你心里明白,这都是借口。那张启山之流,唬得住别人,却骗不了我。” 骆离听完,面无表情地起身,大步朝外走。 居然如此干脆利落!这是承认了师傅的说词?华银观的众弟子见状,纷纷看向他们的师傅。 庄清语心里也急了,本想先逮着他礼仪上说一通,暂时让他停住脚。却听骆离面朝大门,背对着他们说道:“清语道长,张启山的法力我确实夸大了。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建立火离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事除了我们自己和当事人,没有别人知道。如果道长不相信,请亲自去一趟荣百山,沿着以前的荣家寨深入进去,去找真的荣家寨。这是个大秘密,我把话已经说完了。至于你信不信,又去不去,或者怀疑我故弄玄虚,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提醒你一点,你最好不要带弟子去,免得有去无回。” 说完,跨过门槛,大步朝外走去。 “骆真人把话说清楚。”梁朝山大喊。 清语道长也追了出来,骆离哪会让他们追上,腾空两米,跃过观外的院门转眼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 “吱呀——”厢房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人到中年,并没有发富,相反,身上还有一股阿娜之态,骨软轻盈,腮帮长得十分端正,犹如男人;谈不上极美,却别有一翻味道,仔细一看,她和某个人长得很像。 “语书,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那我就去一趟荣百山,观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语书!”贵妇的眼神晦涩不明。 清语道长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对于他感兴趣的事情,绝对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绝不拖延。劝道:“艳玲,你是不是想说刚才那人就是你姐姐要找的?” 王艳玲马上撇过头去,妆似不无奈地摆了摆手:“我那倔强姐姐为了她的死鬼男人,不惜与家里人决裂,生出一个儿子也是惹事的。她自己也清楚,儿子肯定是死了,只是不愿面对罢了。求到我这里来,我只能应付一下,你别想太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估计骆离还没走到下面的万佛寺,清语道长就已经出发了,他要亲自去看看荣家寨。 “朝山,你也下山去,帮我重新查一下火离宗的宗主。一定要把他从小到大的资料都查透了,去过什么地方,认识些什么人,为何又要建宗立派,一丝不漏的搞清楚。”王艳玲说完拧了下眉头,看着梁朝山还在发愣,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记住,瞒着你师傅。” “明白。”梁朝山回房收拾东西。 师母信任他,他当然得好好表现。虽然王氏是清语的第三任太太,可却是最聪明最厉害的,没有她,一众弟子哪有现在好过的条件。 ...... 骆离刚走到山下,杨壮的电话就到了,他们比骆离晚一天出发。现在已经到达合江,却不知道棠秘子的电话。 “直接去警察局找他呀,杨壮,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 杨壮聪明过了头,赶紧答道:“那哪行,我俩一身功夫,万一像露露那样被人家看上怎么办?我们是来帮你的,当然不想为你惹事。” 这个杨壮,想得还真多,“行,你们就在码头等着,我给棠前辈打电话。” 既然合江的药材和人都有了,秦恒这一个月的药汤都能泡,一个月后到了炼气阶段直接可以上陇族了;小本子有了“雌雄双卫”会更安全,骆离就打算顺路去一趟天岳观,让尚世江提前去陇族,早日突破道法师,反正他也心念念的想去。 一路马不停路蹄,在次日上午来到了天岳峰,上面正干得热火朝天。地桩已经打好了,峰上木屑飞扬,几乎所有的工人都在推刨刀。山上没有电,他们只能依靠原始工具来作业。想到昨天的华银观,连路灯和电话都有了,还弄得精致古朴,心里就不是滋味。 “哟,骆老板你来了,上来一趟不容易,你怎么不带点食材?咱们的粮食马上就见底了。”大钢牙叼着一根木头“解馋”,不但没吃的,上来半个月,香烟早在第二天就抽光了。一个个眼睛都望绿啦,提了好多次,他们的人就是装傻,次次都“忘记”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排行 “辛苦了,我今天就下山给你们买去。”看见大钢牙盯着他的口袋,还吸了吸鼻子。骆离赶紧掏出那包只抽了一支的烟扔给他。 “唉,见者有份啊!”旁边的人赶紧围上来。 康十三娘闲着没事,正在打理后面那片菜地,野草已经拔了一半,瘦小的身体跟草差不多高。掂起脚来喊道:“你来了呀?” 骆离眉头一皱,没有发现尚世江,“怎么你一个人在,尚道士呢?别拔了,快过来,瞧你脸都割伤了。” “嘿,告诉你,这里长了好多药草,止血化淤的特别多,全是外伤药。我在密族从来没见过拳头大小的大蓟,我又不懂修房子,闲着没事就想干脆把这改成药地。” “我问你尚道士呢?行了,快出来。” 十三娘洗了把脸,歪着嘴巴评论尚世江:“他急着见想心上人,一个人回陇族了。不是向你汇报过吗?” 骆离无语:“密族离这里近,难道你昨天就上来交班了?我还以为来能看见他。” “是啊,我昨天上来的。其实他走了也没啥,拉了十天的木头,中间只休息了一天,也是够累的,去陇族就当休假和练功了。” 康十三娘开完会没作停留就回天岳山了,骆离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十三娘,真是辛苦你了。” “没啥,按天给工资就行了。” 知道她这次是开玩笑,“好,一定给你工资。我上次上来除了看工地,还要跟你商量一个事儿。实话对你说,我们现在很需要钱,棠前辈算是半退江湖了。你在外面跑得久......” 康十三娘喜上眉梢:“你是想让我帮你引见生意吧?哎呀妈呀,你早说呀!以你的本事,还差没人送钱。” “我可不改风水不负责做富贵局的?” 康十三娘眉毛一抖。狠跺一下脚,骆离以为她要骂他迂腐。哪知她气道:“你以为姑奶奶会做那事吗?我也是不做的,你懂不?我除了依靠蛇仙接道上人搞不下来的生意,平时只是治病救人。”振振有词,越是这样,骆离越想笑。 看她说得一本正经,其实并不是她不想搞,而是她搞不下来。 “哈哈,是我误会你了。” ...... 骆离发现小大钢牙很怕十三娘。有她杵着,没有工人敢偷懒。这些工人看样子比他们还想早点完工下山去。 中饭也没吃,他又原路下去买米买菜,还买了十箱烟。把食材肉类等,都用一个超大的网布全部包裹起来,抗在肩上。后面跟了一路看稀奇的人,特别是几个小朋友,边追边喊:“大力士!大力士!天下掉下个大力士!” 是啊,这一包东西堪比一辆皮卡车的载重量了,至少一吨重。走在街上不引起别人围观都不成。为了节省重量,山灵缩进了铅哨里。可是他能听孩子们的叫唤声,很想下去跟那几个熊孩子“单挑”。 骆离听他在心里不停地说着幼稚话。想骂他却腾出嘴来,全身心地用灵力抗着巨包。 走到山下,放下包打算好好教训他一顿,电话响了。 还是扬壮的,陇族全是木楼房子,他自认有经验,决定留陶桃在合江,他过来当监工。骆离当然同意,叫他马上行动。明天下山来接他。 “骆老板,天啦。这一个月都吃不完吧,你真是人间奇人啦。”照旧叼着木头的大钢牙。又扯着他那个性感富有磁性的声音赞叹道。 看见一箱一箱不停搬出来的香烟时,差点抱住骆离亲一口。 “兄弟们,苦日子解放啦,有烟啦!” “骆老板真是好人啦,会为咱们作想。” 工人们都停了手,先过来把烟瘾过足。 “兄弟几个只要赶快把我的道观修好,修扎实修漂亮了,这些都算我的。都来领吧,平均一人能分三四条。”骆离说道。 大钢牙跟着讪笑,工头居然没有特殊照顾...... 骆离第二天又下去,把扬壮接了上来,连续跑四趟,他也觉得累。心里对尚世江多了一丝感激,都是好同志。 康十三娘领着杨壮认识大钢牙,把工作交接了。 尚世江是戳一下动一下,人家杨壮能主动找到事情做,眼里都是事儿,真是没得比。 “骆大哥,错了,骆宗主,哈哈,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能出十分力,我就不会留一分,自己人不要那么客气。” 骆离心道:族长真是会调教人,陇族就没一个废物和笨蛋。不再说感谢的话,跟喜悦值爆满的十三娘下山了。 两人在天岳山下分路,一人回合江,一人继续做生意。 “再见,电话联系。咱可说好了,一定得随叫随到。” 骆离不敢说死,答道:“尽量。” ****** 回到西山,小本子在陶桃和棠秘子的帮助下,已经把章程理好了。 因为最近收了一堆贴子,越来越多的道士涌来,把上西山的那条村公路都堵了。引来村民诸多怨言,当然还有村支书在旁边叽歪煽风。为了避免这些,更为了省事,干脆把时间统一起来。 每月大秦农历的初二和十六,是各派各观前来比试的时间;初一和十五就是招弟子的时间。这样一来,月初月中都照顾到了,时间集中在这四天,好腾出空来做别的事情。 昨天来了十二个人,还包括完全不会道术的,比如秦恒的发小,小本子初初看过,就等骆离回来用试心云了。 骆离事先得知情况,没有办法,只得租了一辆车一路开到门前,躲过了那些道士。 “已经递了贴子为啥还在下面守着?”骆离猛喝了一口茶问道。 “等你啊,还能为啥。我估摸这些人都是来见识山灵的。”小本子答道。 骆离想看看那十二个人都是谁,小本子把贴子递给他,瘪了下嘴:“一个也没用,你开了先例,我只得答应出动山灵,不然就是不公平啊,没人服气。” 山灵咯咯笑,陶桃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忍不住笑。 老丑说道:“这下好了,没山灵还不行了。” 骆离没料到编了个试心云,还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山灵道:“你明天继续玩吧,就像那天那样,不能出纰漏。” 这段时间,有陶桃和小本子在外面处理,谁也不知道火离宗的宗主早就回来了。骆离一心指导秦恒,老丑制好了所有的药材,够秦恒泡到练气的阶段。就一心一意研究他的阴鱼角,两只角里的素液大概有120毫升,威力这么猛,跟硝酸一样,还没有异味;不把它们好好利用起来,真是暴殄天物。 拖了半个月,跟江道海同一天来的那个叫张诚的道士,终于领着他的师傅上来了。被这么多草包围路,张诚的师傅早怀疑他们宗主已经回到合江了。 骆离当然得出来见人家,张诚的师傅一心退隐,连道号都不让他们提,更不说名讳,只让他们称他为张诚的长辈。说他就是个普通的老人,想退休,请骆离一定收下张诚。金林观可以改为离火宗在黔义的分部。 这老道长...老先生真的是一心想着归隐,毫无倦念。 骆离留下他一起吃饭,正式让张诚行拜师礼,归属火离宗。 第二个徒弟有了,第三个第四个还远吗?有道心的道士也不是那么难找,火离宗的几位“元老”很是开心。 从此以后,秦恒有了伴,还多了一个分他药汤的同门。 秦恒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有点埋怨的,宗门里到底是按年龄还是按入门时间定排行呀。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人帮他提出来,因为尚世江回来了。他去陇族,不到一周,又灰溜溜地回到合江。 他不愿意说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也都很默契地不敢去触碰他的心伤。 “尚师傅,您说我们怎么排位?估计很快又有弟子进来。”秦恒找不到人商量,只有问跟他相处时间略长的尚世江。 “我去问宗主。” “尚...尚师傅,您可千万别提是我说的呀。” 他太不了解他的尚师傅了,不提才怪,尚世江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事儿,提与不提有啥关系。 骆离刚刚打坐完,擦着汗水,“这样啊,是要区别一下,你召集大家开个会。” 陶桃有点小兴奋,感觉组建门派很好玩,每天都可以见识各种各样的人。来了这么些天,第一次听说他们要开会,很是期待。 骆离把秦恒的问题说出来,问大家有什么意见。 棠秘子下意识地说道:“宗主先说说你的意思。” 桃陶秀眉一挑,维护起了会上秩序:“现在是宗主让大家提看法,您老人家怎么反倒问起宗主来了。” 哟?棠秘子忍不住咳嗽起来,马上说道:“是是,我嘴快了,你们快提方案。” 小本子轻轻拍了一下陶桃,首先说道:“我觉得按入宗的先后来区分,幽襄子除外。” 骆离摇头:“那样不行,既然是规矩就不能例外。有了特例,就不能服众。” 张诚倒是无所谓,他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弟子,怎么也排不到后面去。他也没见过幽襄子,既然幽襄子都直接送往别处了,肯定法力比起高。这点,他心里十分清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尚道士说 我真不是个男人 最着急的就是秦恒,他的身份很尴尬,最年轻也最气盛,爱出头拔尖;不管是以年龄还是以法力,他都是掉尾。唯一占优势的就是有个有“背景”的师傅。 棠秘子以前也是长年野在外面的,他的观里就一个无渊,从来不知道规矩森严的宗门是怎么管理的。开始绞尽脑汗儿回忆古时的旧例...... “算了,我来说吧。”骆离说道。 老丑心思不在这里,觉得开会是耽误他宝贵的时间,秦恒和张诚明显觉得没有话语权,一声不吭。只得自己把想法说出来。 “宗主下面就是长老,每个长老下的弟子暂时就不分了,后面壮大了,再细分舵主。如果张诚进步得快,他的金林观就是黔义分舵。接下来入门的弟子,有能力的就提成长老,没有的就直接按着进门顺序来排,不分年龄。” “好!”张诚第一个表态。 秦恒苦着脸问道:“那长老有哪些?我怎么......” 棠秘子笑道:“傻子,你当然是跟着我了,我肯定能捞着一个长老的位置。” 骆离忍不住大笑:“前辈,虽然你的法力不能上升,但你好歹是稀有的道法师,你当长老绝对够格,以后你的位置就是秦恒的。” 小本子皱眉,陶桃也不认同。 张诚又说:“宗主,那我算是你的亲传弟子?” “所有入门的弟子,我都会亲自教授,每个都是我的亲传弟子。你们学成之后,同样按着能力来,不是道法师的要归属长老。比如秦恒,他就是棠长老座下的大弟子。” 小本子和陶桃这才缓下脸来。这样才对嘛。不然把人心分散了,一支一支分下去,谁还认你这个宗主。前期绝不能偷懒。后面队伍庞大了,只要管住长老就行。 可是。后面的事情谁知道呢。小本子知道骆离无心权术,他只在乎道术遍地生花。外人有几人能理解他?又有几人能相信他? 张诚道术资质好过一般人,免不了有些志向。明知跟着棠秘子发展有限,不如换一个长老。 他马上望着尚世江,尚世江比他顶多大五六岁,法力跟道法师相差不远了,觉得尚是个不错的老大。话也不多,也不指手画脚。从面相上看,也不像藏私的。张诚早就凭借他的“相术”把火离宗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就没发现有问题的。与其信任自己那点相术,不如信任宗主。 尚世江回过神来,又望向骆离。 “尚道士,我估计幽襄子一突破,就该轮到你,我们火离宗就有了三个道法师,一个真人。等我把葛氐道术的难点给张诚解决了,后面就由你来指导他。行不?”骆离问道。 “行!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以后我就是尚长老了。大家不要再乱开玩笑,惹让外人耻笑。” 他还真不客气,一如他的性格。小本子笑道:“哈哈,不会的,如果你做得不对,我只会背着人说。”又道:“只可惜不收女弟子,不然我也能混个长老来做。” “你?”棠秘子和尚世江同时看向她。心说:你就是算了吧,没有道术天份,当好你的先知就行了。你那功夫没法传授,就算想收徒弟都没人去。 散了会,骆离悄悄拉过小本子上了天台。让她探探尚世江的欲望。 她附在骆离的耳朵上,声如蚊哼。其实心里是很心疼尚世江的:“失恋了!你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这还要问我?” 骆离觉得耳朵痒。转头过去嘴巴就碰到了小本子的额头。 小本子一张脸瞬间红了,至从迈啊密回来,他们还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其实骆离不是故意的,也很尴尬。 看见小本子红红的脸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又记起第一次从华银镇离开时给她故意整成倒八眉的事情,觉得好笑。 “你笑啥?”小本子不乐意了,占了便宜还笑我。 骆离知道她是找不到话说,掩饰害羞,顺势往她小嘴上啄了一口。 小本子惊得拼命推开他,一颗芳心怦怦直跳:“你不看看这里是哪,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逃也似的跑了,途中忍不住笑。 骆离站在原地傻笑着,还有一个陶桃,正躲在楼梯口捂嘴偷笑。小本子真是慌傻了,从她身边跑过都没发现有人站在那。 骆离早就知道被人看见了,陶桃端着洗好的衣服,准备上天台来晾。 桃陶在母系氏族长大,品性大气,性格率直,走出来对骆离说:“你们明明是在讨论尚长老的感情事,人家失恋了,不但不替他难过,还自己先忙着恩爱,有这样当朋友的?”边说边晾衣。 “陶桃你说得对,是我不对,情之所至,无法控制。你们来之前有在陇族碰到尚长老吗?珠珠对他是什么态度?” “没有,要是知道我早就告诉闻姐姐了,刚好和他错开。” 尚世江伤心了两天,第三天就暂时抛开了,他心里清楚,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 因为,当珠珠一二再,再二三地强调看不上他,不喜欢他糯米一般的性格时,他就起了半分退却之心;当他保证可以为珠珠改变性格,直到她喜欢,珠珠却说:本性要是能改,男人都能生孩子。这时,他又起了半分退却之心;后来,珠珠直接指着他的脸说:你全身上下都让我厌烦,就算易了潘安之貌,只要是长在你的身上,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见一次吐一次。 那种深深地深深地厌恶,真是发至珠珠心底的;越是纠缠卖好,越是让她恶心。这时,他有了两分退却之心。 最后珠珠说了几句话,使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男人,爱恋之心立即浇灭一半。 珠珠说:骆离拒绝我,我有纠缠过,但我并没让他厌恶;当他选择小本子时,我立即放手。而你,你明知道我讨厌你,连朋友也不愿意和你做,却偏偏听不懂人话,非得到我面前来恶心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珠珠如此犀利的“表白”和质问,他的心“嘭”一声,碎成瓦片,瓦片掉落在地,露出他原本的心脏。 也忍不住赞同珠珠:我真不是个男人,太他妈贱了。如果哪个女人也这样纠缠自己,我也得烦死。在珠珠的痛斥之下,他居然同情起珠珠来。自己怎么这么招人厌呢!算了,我还是走吧,免得她难受。 就这样,在经过七天的煎熬,他就滚回合江来了。幽襄子夹在他们中间,也受了不少珠珠的气,他不愿连累人家。 尚世江回来总算是想明白了,这明明是自找罪受。在天岳观做那个梦,急着找厕所,又羞得没穿裤子。这明明就是说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嘛,活该被人侮辱。 放手是一回事,对珠珠的爱意却是另一回事,所以他回来之后,那难过的样子也是真的。 骆离在合江比在外面更忙,一点也没闲着,现在又去落沙观找进安道长,顺便把二十万块钱提给付春阳。 刚到落沙观门口,古钱又抖了一下,骆离默默计算着,这是死的第四个了吧? 付春阳在有符令的控制下,恶化有所减缓,夜里都是戴着口罩。不戴不行,喘个气儿都是鸟鸣。骆离发现他住的地方摆着一个鸟笼,只见笼不见鸟。 付春林这女人是个厉害的,虽然怎么泼辣,但很有头脑。生怕被赶出去,谨遵骆离的吩咐。这鸟笼只是个幌子,为免他兄弟的叫声露陷。所以直到现在,进安都没发觉异样。加上她又是女人,进安从来不进他们住的地方,连吃饭都是分开的。她也从不敢到前面去,免得被骂。住了这么久,付春林看出来这老道士厌恶女人。 骆离从姐弟俩那出来,就去大堂见进安。 他已经等候多时了,问道:“骆宗主啥时把你的人接走?” 骆离看出他很不奈烦,他又不知道这两人躲在这里的原因,落沙观至建观以来就没留过女人,他每天都是抓心挠肺的。 “我这次只是过来送生活费的,他们可能还要住一年半载。” 进安一听,那还得了!连连摆手:“当初棠道长说只住一个月,现在马上就到了,生活费就算了,两人吃喝能有多少?你还是赶快把人带走换个地方吧。” 钱都不爱了?骆离觉得这事有点棘手。 姐弟俩在落沙观里,这个月过得都很“安静”,张启山不是换了对象,就是做别的坏事去了。突然换隐藏地万一出麻烦怎么办,就算不管付春阳的死活,也得防着他们在外面乱来...... “进安道长,能否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情跟你说。” “行,跟我进练功房。” “不,你跟我来。”骆离拦住他,带他朝左边走,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付春阳的住处。 “不去!”进安忽地甩开手。 “好,那你先去练功房,我叫付春阳。” 真是没办法,骆离再跑一趟,把付春阳带了过来。 一进来,进安就点了一张隔音符。对骆离说道:“骆宗主现在可以放心说了?你讲的重要事情就是关于他的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意外收获 “进安道长,请你启坛通阴,好好看看他,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他了?不过我提醒道长一句,这次的事情可不比张启山,如果你再胡乱多嘴挑事儿,想必活不出今年了。” 进安当骆离在威胁他,立即拉下脸,气道:“我可以选择不听吗?不为你保守秘密,你就得取老朽性命!” “道长误会,要取你性命的并不是我。只要能像我一样守住秘密,暂时就没人来杀你。说是秘密一点不假,现在的情形很微妙,说不定何时,像原子弹一般的大祸事突然就落下来了,不瞒道长,我可是在争分夺妙啊。” 付春阳也说道:“是啊,进安道长,我感谢您愿意收留我,我并不是诚心要骗你,可是没办法。我为了活命,必须听骆宗主的,只有他相信我,知道我中了什么邪。”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付春阳看了一眼骆离,又道:“先请道长听骆宗主的,启...启什么阴,您一看就明白了。” 进安道长在他脸上看到一丝诡异,还有恐惧,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人精一样,仍是摆手:“不了,我不看。你要住这里就住吧,我不赶人就是。” “道长,你真的愿意掩耳盗铃得过且过?并非我危言耸听,祸事到来的那一天,你甘愿和其他同行一起得到消息?一点自保的准备也不作?”骆离的话铿锵有力,打在钱进来本就刺痒难忍的心上。 进安的脑子转了七八道圈,一声不吭,然后直接走进练功房旁边的浴室,准备启坛通阴了。 这才像他嘛。骆离急需要一个他这样的百事通进火离宗,他不像庄语书。一心打着遗录的主意。进安道长,除了钱和厉害关系,别的根本打不动不了。 进安很快就洗完了。出来立即上香,念咒。踏起罡步。 付春阳有些紧张,特意离远了一点。骆离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冷静,有我在,你怕什么。” “是...是...” 他这派的通阴手法比棠秘子更为繁琐,十分钟后才渐渐停下来。 进安慢慢睁开了眼睛...... “啥?”进安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眼花了,再凑进了两步。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被附身了?”钱进来不敢相信他眼中所见,一只背上有条蓝色花纹的巨型云雀完全把付春阳的身体包裹住了。云雀的眼睛。蓝幽幽地盯着他看,一动不动,看不出死活。 他全身起鸡皮疙瘩,哪里有比人还高,比人还宽,像头牛一样的云雀魂魄? 赶紧收掉神通,还没等到骆离回话,又问:“骆宗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哪有这么大的鸟,把他人都包起来了!” “咚——”付春阳一听。两眼一翻,吓得晕死过去。 “道长,你何必要讲出来。他本人并不知道呀。”骆离赶紧把付春阳扶起来,朝他脉上渡入真气。 “他不知道?那他还叫我看!” 骆离解释道:“他知道身体里有鸟的魂魄,但并不知道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大到把他身体围起来了。” “好了,不说那个了,这是黑巫术啊,是谁炼出来的?真是罪大恶极!你是要让我知道大秦有这帮邪巫存在,我懂了。快告诉我他们是哪国的?律哇,南越。还是西洋?” “这不单是黑巫术,很复杂。有道术,还有我不知道的秘术。现在大秦好像除了我师傅。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由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明白。” 付春阳醒了,自己这副德性,这个骆宗主还愿意接近他。七尺男儿,为人夫为人父,还是练武术的,竟然想哭。要是早知是这副样子,他早就自杀了,哪能苟活到现在。醒来以后,听骆离讲述那个可怕的荣家寨。 ...... 骆离尽量简化,还是用了半小时才说完。 “进安道长,火离宗非常需要你。我真正信任你的能力,是从看了莫问道长的资料开始的,因为你的那一句:莫问身世成密。进安道长可知道,莫问就是从魔寨里逃出来的,这个秘密连我师傅也不知道。莫问不敢面对,留下笔记,希望死后被我师傅发现。可是,这个大秘密落到了我手里。” 进安比戒色更不如,他双腿打颤,吐词都不清楚了。好一会儿,他才呼吸匀畅,说道:“你刚才问,为什么除了你师傅没人知道,其实说漏了呀,那个张启山肯定也知道。只不过以为全被我们的大能前辈绞杀了,现在他发现了苗头就跟闻见了屎味的狗,不扑过去才怪。先辈们当时认为斩草锄根了,不对弟子们讲,就是防着心术不正的道术弟子学习那个大巫,妄想练就不死之身啊。人心难测,别说其他人,我自己要是知道有么一种功法,换在年轻时,说不定也会动心。” 进安一翻话讲得合情合理,连张启山的情况都分析得*不离十。骆离眼睛里只有正与邪,好与坏,并没想过正和邪有时候是会变换的,怪不得他想不通。 “那不是大家都危险了?现在还有人往荣百山去呢,真是......唉,我自己都活不了,哪有心思操心别人。”付春阳此时明白,骆离暂时救不了他。 “骆宗主,你说我自杀会怎样?” “别做傻事,不得万不得已,不能轻言放弃。我告诉你,即使你死了,那鸟儿的魂魄还是在的。你......”骆离不忍心讲,可是付春阳巴巴望着。“算了,你有权知道。你死了,魂魄进不了轮回,会被鸟牢牢控制住。如果我有把握除掉鸟儿,就可以恨心把你和它都打得魂飞魄散,可是我现在还没想到办法。” 付春阳如同坠进冰窖里:“也就是说,我是死是活,都得受他控制了?” “嗯,活着你还能控制它,我有的符令在,它侵蚀得很慢。能慢一天就多一分生机。”说到这里,骆离想起东沪旅游团那个司机,这么长时间了,恐怕他和杨冰冰一样的下场,被拿出充当了巫术材料;因为人一死,这下了巫术的云雀魂魄会自动回到荣家寨去。 杨冰冰一家了无迁挂,可是司机一家,孩子还在上学,老婆又生了病。这些是他知道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人,在慢慢迈入地狱,更多的家庭被毁。温水煮青蛙,等到发现时,恐怕,一场浩劫难免。即使政府出面控制,又有多少无辜士兵为了对抗魔寨而白白牺牲?最终演变到什么程度,简直不敢想象。百年前,有大能们去扼杀,现在呢? 骆离只恨自己能量太小,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很无能。建个宗派,想结识一些有识之士,怎么就这么难呢?更可悲的是,他还要履行国家才有的责任,要对人们保密。 他正想到这里,付春阳心一横,说道:“骆宗主,进安道长,我们一起去找政府,让政府出面直接用核弹轰了。” 进安忍不住苦笑:“幼稚啊,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太无知,我们这些破道士们更得保密了。你确定核弹可以消灭灵魂?”摇了摇头,他并不后悔知道了这个消息。那肥大的云雀蓝色眼珠此刻还在他的脑中,今天晚上肯定睡不好了。即使人被附身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那绝对是超出他认知的范围。怪不得,连骆宗主这个真人一样束手无策。 “骆宗主啊,你现在才对我坦露秘密。也好,明知是死我也要搏上一搏。百年前先辈们没搞死他们,百年后有我参与,也算荣幸吧。修道一生,图的不就是这个吗?活平时期,道术也算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现在的荣家寨还没出现大巫,大秦的城市也没有整座整座地消失,一切都还来得及。” 进安突然站起,郑重而严肃地对骆离说:“从今天起,我会全心全意相助火离宗铲除魔寨。我们正式结盟,别的我不行,收集消息和散播消息,以及一些杂事,请宗主放心地交给我。” “我就知道会这样,骆离诚心感谢进安道长,这次真是诚心的。” “那上次是假的了?”进安无奈摇头,“我能不能把这件事视情况而定,告诉几个道上的人。你放心,他们绝对都能守住口。” “好,我信任道长的眼光。如果道长愿意,我以火离宗的身份聘你为外聘长老,你的那些人,我就交给你负责。如果时间来得及,烦请带他们去天岳山,那里就是我的宗门之地。山上还剩有上古灵气,有天险还有我大能曾祖布下的阵法。即使道长突破不到真人,进到半步真人的阶段还是可行的。我会以一己之力,为你们求购药材,《葛氏遗录》的练气术,我也会单抄一本送给你,务必把你们的潜能全部激发出来。” 有这等好事,进安怎么可能拒绝,当下答应。无比汗颜,此子当真是胸襟宽广,宗门秘籍都愿意奉献出来。这样的人值得一生追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七七门老麻 人家都这样表态了,进安怎么好意思干看着,于是说道:“宗主,让我取掉那个骆字吧,既然我都学了葛氏道术,那就是葛氏传人,怎么能还是外聘?现在,我落沙观观主进安,就要向宗主行拜师之礼。” “道长,你这是......”骆离赶紧去扶他,可是进安稳稳地不动。“好吧,火离宗当然求之不得。表面上,我们还不能宣布,宗派刚刚建立,很多事情需要你以外人的身份来协助。” “好,请宗主随我来大堂。” 骆离知道他坚持要完成拜师仪式,只得跟着他去。没想到钱进来如此有风骨,不愿白学葛氏道术。本以为与他联盟就是最好的结果,却得到意外收获。相比庄语书,钱进来的品格可是高尚太多了。 ...... 骆离离开落沙观时,特意再嘱咐付春阳不得轻生。 付春阳除了天生蛮力,性子也蛮,被进安道长的豪气感染了,狠下心来说道:“我不会的,宗主要是找不到试验对象,我就是现成的。就是死了也甘愿,只要别让更多人步我后尘了。” 他一个普通老百姓都有这样的觉悟,进安更是感动,从此对他刮目相看。 ****** 小本子的束魇符用完好几天了,江道海现在被捆着扔在地窖里。他的前师傅看来是真的不会管他了,这种叛徒,居灵观连清理的兴趣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火离宗,各个道观都有响动,只除了这居灵观,小本子认为是时候处理他了。 所以,得知骆离从落沙观回来。她让秦恒把人给提了出来。 “宗主,毁了他的法力,让他滚蛋吧。住在这里还得伺候他。地窖里全是他拉的屎。”秦恒下手很重,江道海屁股着地。痛得没了知觉。 “别呀,别呀!我错了,我早就知错了。”江道海早没了人样,胡子拉碴黄不拉叽,瘦得变了形。 “真的好好做人?如果是,我今天就放了你。”骆离问他,态度很好。 “当然,比真金还真啊。仙师是好人。我就知道您不会和我这样的人计较。”老大就是不同,哪像旁边两人,凶神恶煞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厉害。江道海以为逃出生天了,感动得鼻涕眼泪横飞。 “好,说到做到。”骆离开始结印。 “啊——你不是要放我吗?” 小本子好心解释:“你听不懂话吗?宗主说让你好好做人,并不是做道士。怎么?你还想做神棍骗钱?瞧你这熊样,就算厚着脸皮去讨饭,也饿不死。” 骆离的“死墓绝胎养”毁法之印,五分钟后就完成了。 江道海动弹不得又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一股跟烙铁般的法力打进他的经脉。发出杀猪般的嘶吼,有些借题发挥,为发泄怨愤。吼得越来越大声声。 在骆离的眼中,他的经脉一道一道慢慢闭合。而在江道海的感觉里,就像万蚁蚀心,身体的疼痛在其次,难受的是心啊。心血,十几年的心血...... 来的时候是和张诚一起,走的时候还是张诚陪着他。不过是被抗在肩上的。心如死灰,以前都打不过,现在没了法力还怎么报仇。 ...... “我问问。你们这几天有看见蜘蛛掉框吗?”吃饭的时候老丑在说。 “有旧识或者贵人来?”秦恒很感兴趣。 老丑放下碗:“贵人不知道,旧识是肯定的。而且还和宗主不相识。”到时看看吧,应该不是坏事。他的所有社会资源都是在七七门里。乡下早就没亲人了。 其他人持怀疑态度,只有秦恒和陶桃两人很好奇,迫切地想知道这个怪老头的熟人是什么样子的? 答案就在当天晚上揭晓,晚饭以后,消完食就是练功的时间,骆离带着尚张秦三人正在练功房里,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过道里传过来。 “宗主,我带你见一个人。”是老丑,他隐约透出点兴奋。 骆离赶紧出去,只见堂中坐着个老头,不到六十,清瘦鞠楼,眼睛里也没有神彩。 “这是老麻,他这张脸七七门的都认识,所以他自己遮掩了一下。”老丑这是提醒骆离,其实他的脸全是细坑。 老麻做惊喜状,起身朝骆离行礼,不拐弯不磨角:“罪人伍士渊,拜见骆宗主。”原来老麻叫伍士渊,很有意义的名字。 “老麻,你有啥罪,你手上并没沾血,要说罪孽,我比你更重。”老丑以前在七七门就想拉笼他,快成功时,七七门就被绞灭了。他是老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如果没有他,老丑在七七门里的日子更难过。 老麻摆手:“有啊,明知是个魔窟,明知在为魔头做事,却从来没阻止过,怎么没罪。我一周前就得知了火离宗的事情,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所以拖到现在。” “早听曾叔提过,伍道长医术精湛,如果你能加入,火离宗又得一员猛将啊。”骆离说得真心实意。 老麻竟然湿润了眼眶,老丑十分动容,老哥俩双手重重握在一起...... 骆离只觉一丝微风刮过,非常轻,下意识地回头:后面并没有人。 “曾叔,伍道长就由你安排了。” “行,你忙去吧。” “好,不过走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秦恒好像补过头了。” “怎么会?”老丑下剂量一向很精准的,昨天晚上他们才讨论过。见他一脸认真,有些疑惑,马上又说:“新送来的我还没试过药性,等下我再看看那小子。老麻,我先领你回房。” “你们忙正事,别管我,你把房间指给我说行了。”老麻在老丑的强拽下走了。 骆离上楼去找小本子,问她:“刚才是你吗?” “我也在,弄出动静的是我,闻姐姐没那么快的速度。”陶桃吃着冰激琳,冻得舌头舒服极了。 “有问题?” “你问她。”陶桃又看见老丑来了,赶紧说道:“好了,人齐了。”走到门口去站着,充当望风的守卫。 “什么人齐了?老麻有问题?”老丑很紧张,下意识地皱眉。 从骆离进门,小本子的脑子就在飞速运转。考虑后轻轻点头:“我看不透老丑的*,或者说与他表现出来的不同。这么说吧,他看见曾叔很激动,我们都看出来了,可是这次并非两位简单的久别重逢,而是事关生死,他以为你早就死了。除了激动,不该还有点别的吗?”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老麻见到老丑那一瞬,就应该有惊喜,而不见看见骆离才有。 老丑摇头:“每次来人,我都有显过身,就算没有说话,就凭我这张掩盖不全的脸,还是很吓人的,我从那些人的眼睛里能看出来。老申废我法力,老麻是知道的,咱们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我一个没有法力的站在这,加上长相,他能推断出来是我也不奇怪。兴许,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好,我也有想过。可是他一个人好好的活在外面,难道仅仅是为了你才投奔上来的?他一来就说了,他有罪孽,他是想恕罪吧?” 老丑僵硬地点头,预感小本子接下来话会打击他。 “既然是恕罪,不说痛定思痛,至少也得心怀悔恨。在悔恨的促使下,他就会产生*。关键问题是,我并没发看到他的*啊。” 骆离一怔:“是啊,这说不过去。他并不像张诚,听师命另换个师傅,一切都是懵懂的。老麻五十来岁,又饱经风霜,作出这么大的决定没有*支撑说不过去。曾叔,老麻之前是怎么个人,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骆离刚才的欢喜顿时凉了下来,看不到*,并不是看不透,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老丑绝对不是心甘情愿投奔火离宗。 望着面无表情的骆离和小本子,老丑也怀疑老麻居心不纯,心如撕裂般疼,蜘蛛吊丝,预示贵人上门,鬼的个贵人。当即立断:“还有啥回忆的,既然有问题赶走就是。他也擅用药,放在家里是个隐患,防不胜防。” 骆离倒认为是张启山出手了,放在身边更好利用。“留下,核心东西不要让他碰。比如阴鱼,比如落沙观里的两个人。曾叔,你能做到在他面前演戏吗?” 小本子觉得这太为难他了,不如把他们分开。 老丑有自知之明,演戏他确实不会,特别是在熟人眼皮子底下:“这样,你找个理由和我吵一架,最好整凶点,让我一两个月都不和你说话,自己在一边生闷气。” ...... 小本子心里一松,老丑只问了一句,就选择相信她,心里十分欣慰。她生怕老丑顾忌几十年的感情,不信任她。 好了,果然开始演戏了。骆离演霸道老大,老丑演受气包小弟。 “曾叔,我师傅以前给我配药份量只有你一半。秦恒年纪小,根本受不住,早就提醒过你两次,你为什么执迷不悟。你到底当不当我是宗主了?”骆离的声音很大,吼得整栋楼都听见了。 “怎么了怎么了?”秦恒听见他的名字,差点把气崩断,赶紧停手奔出练功房。(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收徒 “谁叫你停了?给我回去好好打坐!一惊一乍就把你给吓出来了,还怎么担大事儿?”骆离朝他大声喝斥。 “哦...好...”秦恒被吼懵了,赶紧转身就跑。 尚世江从来没见过骆离发这么大的火,还别说是对老丑。看老丑满脸通火,显然是被气得够呛,满腹委屈,还得死命忍住。 “你没有法力,让你配个药都配不好。配不好还不听劝,老是爱自作主张,我们本就没有几个弟子,经得你起折腾吗?今天趁着伍道长来,我就和你好好说说,到底是谁不对!” “行,我苦心研医二十年,还不如你?好心当成驴肺,你说怎么就怎么,你是宗主,你为尊,不用麻烦我兄弟了,我听你的就是。”老丑气得七窍生烟,借着对老麻的不满,全部发泄了出来,进到房间把门震得嘭嘭响。 老麻是新人,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到了哪一步,也不方便出去瞧。见老丑回来,也不问原由,只是安慰他。老丑依着以前的性性,背过身去,谁也不理。 尚世江和棠秘子认为骆离过火了,向他表示不满。 “是我以前太棉软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把我当回事,谁都来说教我!” 骆离这句声音不输刚才,老麻和老丑都听见了。 老丑愤怒重哼了一声。老麻看见,露出一线意味莫名的神情。 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所有人都被这个大气性的骆宗主给气走了。 半小时后,陶桃用她的轻功奔跑在楼里,无声无息地给大家放消息:练功房里开会。 “老丑有问题,张诚和秦恒你俩啥都不用管。只要管住嘴,重要的事情不要对他讲,全推给我们。其他人一定要注意了。提起精神,暗暗留意他。别让他怀疑。如果他下山,跟踪的事情由陶桃负责;在山上,只要我在,就有我负责;我不在,棠前辈又上班去了,就有尚道士你负责。” “有问题还不赶他走?难道是和荣家寨有关?”尚世江一语道破问题关键,这家伙心眼突然活泛了。 “嗯,如果盯好他。说不定搞死张启山就在眼前。” 骆离这句话说是让棠秘子热血沸腾了,一点也不夸张。从张启山从合江消失,快四十多天,他除了收贴子没别的事儿,早就憋着一股火了。 “咱们的对手现在只有一个,那就是荣家寨,张启山那老妖道早就该收拾了,娘的,见了我们就逃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斗。宗主。弄死他,越快越好。”棠秘子这爆脾气,一点就着。 “棠长老。那你先把脾气控制住,万一露了陷,偷鸡不成蚀把米,抓不到张启山,老麻还跑了。”他每次发火,尚世江都觉得不可理喻。 ...... 老丑躺在床上身子没动脑筋不停地在转动,老麻到底是为谁做事?他以前在七七门就是个四不挨边的中间派,他现在甘愿冒险当内奸,图的是啥!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只得感慨:人心难测啊!就像老申和魏红,啥时勾搭成奸的。老丑根本不清楚,被阴了以后才知道。 他越想越气。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夜气。老麻初来乍道,哪里敢真睡,听了个明明白白。 老丑辨别着呼吸,也知道老麻在装睡。老丑对仇人一向是心狠肉辣,想到要朝他下手,心里有一丝不忍。 秦恒前期药汤快泡完了,张诚已是成年人,泡药汤没啥效果,只有靠吃陇族的灵气药材来提升灵力。马上就是十月初一,棠秘子接了三十多张贴子,够得选。 九月末的一天,已经有人守在西山了。验收弟子是辰时初,也就是七点钟,所以,很多外地道士都退了房,当天晚上就上来了,等着辰时的到来。 骆离朝顺着斜坡看过去,过来了十几个人,干脆就现在开始吧。 尚世江出去宣布规则,道士们以为他是管理庶物的小道士,见他功力高过自己好几层,对外面的传言更深信不疑。虽然更多的人,是想来见识一下“试心云”。 “都齐了吧?那就抽签决定先后,一次两人,轮流进去。”尚世江一丝不苟,严肃地下达命令。 人群朝着签筒一轰而上。有几个道士却是慢慢地聚过来,并不跟人家抢,显得很有风度。 尚士江招他们招手,等人都过来了,拿着签在手中顺了顺,然后朝空中抛去。说是抽签,其实还是由他控制,哪些人配在一起,都是他说了算。 “居灵观弟子庞净。” “五华山递子乔木华。” “拜见火离宗宗主骆真人。” “请起,咱们就不多耽误时间了,每人发言十分钟,说说你为什么要投奔火离宗。谁先开始?” 小本子和棠秘子各坐一边,尚世江站在门外随意地与排队的人聊着,他们都是骆离的另三双眼睛。这么短的时间,不但要觅得良材,更要看好他们的心性,丝毫不敢马虎。 山灵今天没有玩的心思,他该换气了,可偏偏有“工作”在身,如果可以打呵欠,估计早就呵欠连天了。 庞净是居灵观的人,也就是江道海以前的道观,他们对叛出道门的人可真是不留情面呀。这个庞净外表看起来非常钢韧,表情严肃,额角很高,眉眼分明,年近三十,说他是居灵观的大弟子。 其实这次他是兼着师傅之命前来打探,看看火离宗是个什么情形。 棠秘子看出来了,这个庞净说得头头是道,可心思并不在这里。他们的道规就严,就算饿死,也不会另投他门。 庞净准备得再充分也骗不过骆离的纯眼,还有小本子的先知能力。 “庞道士,留下你道观的联系电话就走吧。我们是招诚心投奔的弟子,并没有功夫来应付别人的好奇心。你也参观完了,知道我们这里有几个人,都是什么级别,可以回去交任务。”骆离示意乔木华:“轮到乔道士了。” “骆宗主,我仰慕你的道术,居灵观并没有恶意。”庞净心想:我还没说到五分钟呢,你就赶我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居灵观弟子太废。 “够了,你是第一个,如果你不在这里耽误时间,早轮到乔道士了。我留下你们道观的联系电话,肯定不是轻看你们,而是尊重。” 口气好大!居灵观要你尊重?我们的道观成立四十年,你的有四个月吗。大言不惭!庞净站着没动,心里还在腹诽。 骆离直接一个推手,“唿”地一声,掌气把他推出了门外。 “嚯!”外面的道士赶紧闪开。 尚世江瞪了他一眼,吼道:“如果有道观要切磋请初二过来,今天是招弟子,不诚心的趁早改走吧。下一个再像庞道士这样,我们就不会手软了。” 他这一说,嘿!还真的走了一个,那道士大概近七十,一把白胡子。扔掉签牌,摇摇摆摆地走了,活像是来参观旅游的。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马上就被卷柏叶形状的云吸引了目光,原来那乔木华稳稳地站在云上,缓缓地从大堂飘了出来。 “哇,真是神奇,这是仙力呀。” 还没走完的庞净和老道士听见人们的赞叹声,赶紧偷偷回头,借着高坡遮挡,掩盖着半截身子,亲眼见识了一这幕。 庞净当然把这老道士当成了“同道中人”转过头想与他相视一叹。哪知,老道士鄙视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灵山之气嘛,什么试心云!”老道士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拍拍胸前的灰,继续用他一摇一摆的姿态朝山下走去。 搞得庞净莫名其妙,“什么灵山之气,现在大秦哪有灵气。胡说八道,故作高深,老不修。” “你再多说,信不信我让你成哑吧?”老道士突然来到了他的身后,拎着衣领子把他给提了起来。 庞净全身都动不了,舌头都是麻的,心道:这老家伙才是个高手呀!我都没发现他身上有法力。 “居灵观,瞧你们那破观名,还真当自己住在灵观里,丢人显眼。”说罢,老道士手上用力扯住他的领子,“嗖——”像剥皮一样,把庞净上身剥了个精光,露出花花白肉。“这才是净嘛,庞净,庞净,白白胖胖,干干净净。” “不跟你玩了,贫道走也。” 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坏了坏了,天下要大乱了,什么妖魔鬼怪都现世了。”庞净哆嗦着捡起衣服,顾不得狼狈,吓坏了。 乔木华凭借自己的“本事”通过了试心云的考验,入了火离宗。 “通过了,通过了。” “是啊,开门红呀,我们大半夜的过来守着,果然没错!” “他马上就可以学葛氏道术了吧,乔道士资质不错,才20出头,只要肯努力,四十前成为道法师绝对没问题。” “四十?我敢打赌,要不了三十他就是道法师。” 还没有念号,骆离正在对兴奋的乔木华讲宗规,外面的道士们就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听见一个道士说三十岁,其他道士马上围过来问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庄语书上门 那道士三十五六岁,长得四四方方,举手投足有一股诗味。如果换一身装扮,再瘦一点,说他是文艺男青年,一点也不夸张。他道:“你们都不打听一下吗?离江上头密族的药材现在都不外卖了,全部供给火离宗。还把十年一采伐的药草,都提前割出来了,密族藏着不外卖的私货也贡献了出来,支持火离宗新弟子们的炼气需求。” “是吗?听说密族的药材可是很贵的,就是量太小。” “量小才精贵嘛。” “没有钱,还开哪门子的宗派,就你想得简单。” 那四方脸道士又说:“跑题了啊,各位道友。你们再看骆宗主,外面传他三四十岁,其实他也才二十出头,二十出头的真人,你们有谁见过?别说是你们,估计你们的师傅也没见过。” 有不人服气了:“好像你见过一样。” 不管外面人什么心态,乔木华都不知道,他就是单纯过来入派的,现在得偿所愿,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秦恒把他带了下去,尚世江马上叫下两位。 “宗主,那人我喜欢,你带过以后就分到我这里。”尚世江要抢人了。 棠秘子回过神来:“他和秦恒差不多大呀,他俩肯定玩得开,还是放在我名下吧。” “您老人家这都要争?你比我年纪大有威慑,要这么小的干嘛,我要了年纪大的,还怕他不服。” “好了,别说了,办正事,人来了。服不服的靠的是本事,又不是比老少。你看宗主不比你小?”棠秘子一本正经地反驳尚世江,他为他徒弟可是“操碎”了心,完全当成小孙子。不,是当成小孙女养。 小本子身后的陶桃这回是向着尚世江的。按了下小本子的肩,示意她跟宗主吹吹“枕头风”。 “逸州童山观弟子,李文李武拜见骆宗主,及各位长老。”两人长得很像,是亲兄弟,双双跪了下去。 “站着行礼就可以,快起来。”骆离赶紧示意他们起身。 开始两人都向宗主行礼,这人知道他们有长老。连着长老一起招呼了。就凭这一点,就比其他人强。 小本子看向尚世江:你特意把号弄在一起的吧? 尚世江挑挑眉:在这些人眼皮底下耍点小动作,谁能发现?马上又把注意力放到外面那些道士身上,那位四方脸越说越多,吸引了更多外地道士们的目光,甚至有些崇拜。 尚世江很想看看那家伙怎么样,能不能进到火离宗。 李文和李武兄弟俩长得一张娃娃脸,哥哥十八岁,弟弟也是十八岁,只不过一个年头一个年尾。 骆离与小本子交换了眼色。请出“试心云”直接验收。 “那两兄弟都成功了?” “是啊,哎呀,难不成因为我们来得早。试心云就认为我们有诚心?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 门外更热闹,声音都传到里堂来。 棠秘子马上就后悔了,早知不和尚世江争乔木华了,李文李武才真是跟秦恒同年啊。 李文李武要比乔木华内敛许多,一如刚来时,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因为他俩是孤儿,父母是跑长途货车的,五岁时出了车祸,货车滚下山崖。夫妻俩双双横死。 听完宗主的宗规,再次向所有人行了一遍礼。照样由秦恒领了下去。 第三波次进来的两人,年龄都偏大。如幽襄子一般四十多岁,而且都没有法力。 “你们不知道必须通过试心云才能进宗吗?没有法力可不行。”骆离没等他们自报家门就开口。 “知道......可是它是试心不是试法呀?所以...”其中一人说道。 “没有法力根本站不到上面去,劳烦二位白跑一趟,请吧。” “下两位。”尚世江已经在喊号了。 有一个道士连话都没有说,糊里糊涂地走了出来。 “哈哈哈......”引得外面的道士们一阵嘲笑,这些人早知道他俩不行。 李氏兄弟之后,连续四五拨,没有一个人通过,很快就轮到那个四方脸。 他是最后一个,单了一人,所以就他一人进去。这时已经是卯时,来得早的道士们陆续上来了,不用排号,来了就进去。后来的这些道士们途中遇到被淘汰掉的人,才知道考核正式开始了,一个二个加快了脚步。 直到辰时初,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三十几人,最终收了七人,其中就有那个四方脸。 他叫赵合,简直就是钱进来的年轻版,这里是指他的八卦能力,其他的怪僻却没有。小本子和棠秘子都觉他很有用,骆离便同意了。赵合心眼活不是坏事,资质上差了些,安排他做别的事吧。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骆离把弟子们带上顶楼平台,开始检验他们的法力。楼下老丑带着老麻有条不紊地制药配药,初二应该是迎接各门挑战的日子,却没收到一张贴子。 天岳观快收工了,骆离有三件事情放不下。第一,他要回陇族洗炼魂魄;第二,庄语书还没有消息;第三,老麻何时有行动。 很快就到了十月十五,骆离看了看报名的那些人,先用命术摸着名字感受了一遍,非常失望。 “辰时开始,这次不提前了。”他说道。 “会不会让我人以为我们没有规矩?”老麻难得说一句话。 “不会,上次才是坏了规矩。是他们求着进来,又不是我们求着收,还管人家怎么想吗?” 老麻表情一滞:“是的,是的。”埋头做事。年轻有为的人,心气儿就是大。呵。 ...... 众人无言,好像骆宗主真是一言九鼎,没人敢反驳。 “上午看完人,下午我坐船回陇族。”骆离又道。 老丑一直没跟骆离说过话,这时差点出“好”字来。他等不到老麻一直按兵不动,希望骆离走了,老麻露出行迹。 有四方脸赵合在初一那场宣传,淘汰掉的弟子回去后个个都懊悔不已,这次上来的人更多了。但品质就差多了,最终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周姓道士入选。 而这时,合江申报卫生城市的“过场”已经走完,合江没有意外的落选了。但是,局长却要高升了,他以前的位置由熊枫接任。大秦新成立了一个部门,就是莫问拳法培训学校,隶属大秦公安部直管,由局长担任校长。说服不了棠秘子,上面只得把学校建在合江。 市政府划拨了一块地,马上就要开工了,棠秘子的推广工作功不可没。 “瞧你的喜庆劲儿,现在你抽得开身吗?棠总教头。”小本子打趣棠秘子。 棠秘子一反平常,悄声问道:“骆离还没走吧?” “正准备走呢。”骆离从楼上下来,秦恒也要去,背着两个背包,山灵不能走,吊在木栏杆上晃来晃去生闷气。 “清语道长明天要过来。” 庄语书!这久才来消息?“你马上联系他,叫他现在上来。” 在棠秘子打电话前,骆离又招呼大家换个地方说话,让陶桃给老丑传话,别让老麻出来。火离宗现在就他一个真人,和棠秘子这个永远增长不了的道法师,其他都是小道士。幽襄子是暗地里的力量,老麻并不知道;如果拉笼了庄清语,他们的实力提高一大截,不能让老麻发现。 尚世江说道:“要不你干脆下山见他吧?” “没事,老麻一般呆在药房里不挪屁股,给曾叔提个醒只是以防万一。再说,你可能不知道,那庄语书只是想学遗录功法,并不想入派;上次我去,听他说话的口气,还想要我主动送给他。我叫他去荣百山转转,不知道这次过来是什么态度,顺便让他瞧瞧火离宗,是不是非他不可。” “唯利是图,修成真人也没用。我陪你见见他,顺便作个证人,把百沟村大火的事情讲讲。”尚世江啐道。 这样也好,难得尚世江脑子这么清楚。 ...... “骆宗主!”庄语书刚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清语道长,久违了,请上楼上说话。” 久违?这真像一根刺,卡在庄清语的喉咙上。 “好好。”跟着骆离进到另一间新开辟出来的练功房。 所谓练功房,当然就布有阵法,除了隔音,还会隔气,免得伤到其他人。开会谈事情,都是选择在那里。 “清语道长,你清减了。”骆离一眼望去,就知道他受伤了,伤得很重。 庄语书瞧见陶桃上了茶人却不走,另一个姓尚的道士介绍完毕也并不出去的。有些为难地看着骆离,迟迟不知怎么开口。 “都是自己人,我们火离宗没有秘密,清语道长无需顾忌。” “那好,不知他们是否都知道荣家寨的事情?” “这是当然。” 庄清语叹了一口气:“唉,真是想不到。你那天一走,我就跟着你下了山,可能你跑得太快,我并没追上你。在途中,我一边收集荣百山近几年的资料,一边拖熟人打听消息。发现那边确实有些奇怪,但是,万万想不到竟然是邪巫。顺着你的指点,要越过新修的寨子往里走,越走越不对劲。” 庄语书讲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认错 “山上竟然只有一种鸟儿,出于防备我就启了一个灵阵。谁知听见鸟儿叽叽喳喳一片乱轰轰的叫唤声,大意是叫我逃。我被它们的恐惧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些不是什么鸟,那些是人啊。” 尚世江瞧见如庄语书一般法力的人,现在讲起来还后怕不已,比他强不了多少,心里稍感“欣慰”。 “你知道他们身前是什么?大概有多少是人?”骆离有一丝希冀,但愿杨冰冰那支驴友队的人还在。 可是庄语书不像小本子,不能和他们对话,就如骆离当初一样,只能断断续续听一些支言片语。答道:“两三百只啊,老少都有,没一个是道士,身前是干什么,我却不知道。” 小本子在大堂守着老麻,以防他出来,如果听到这话,绝对和房内的三人一样,震惊万分。 “这么多?!”三人异口同声,根本不敢相信。 “清语道长,你数清了真的有那么多?那你有看见那片白雾吗?”骆离思道该进安道长出力了,尽快核实大秦又有哪里突然有人口失踪。 “数量我绝对肯定,白雾我并没瞧见,有可能我是没有深入的原因。我从华银镇出去,一路向北,蹉跎了大半月,查到很多可疑的消息。两年前东沪消息了一个旅游团,整整三十三人,到现在还没破案。去年辽吉州连续发生好几起重大交通事故,都是从桥上翻下去的,无一例外,一具遗体都没捞着,全都消失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那帮禽兽变本加利了。” “就是这半年之内。” “会不会是百沟村人?”尚世江手心全是汗。 “不会,东沪杨冰冰他们是身体突然消失。并不是灵魂。就如车祸捞不到尸体的情形一样,百沟村人的尸体都烧焦了,没有用处。”说到这里。骆离有一点想不通:“那些翻进河里的人,不可能每个都吃下了云雀肉吧?如果不是。他们又是用的其他什么办法?” 庄语书问道:“骆宗主,云雀肉又是怎么会事?” “两年前,东沪旅游团的事情我知道,其中有位受害者还是棠秘子道长的熟识,我们我们知道一些情况。请语道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把群邪巫屠尽屠绝。我之所以如此害怕,并非是被那些人鸟不分的魂魄吓住的。不怕告诉你。我怀疑他们就是百年前没被先辈们铲光的大巫后代。” “嗯,既然这样,我们就合作吧。这此之前,我还要带你见一个人,告诉你云雀肉是怎么会事,见了他以后,你就知道那帮邪巫确实是大巫的后代。” 骆离又对尚世江交待:“这里交给你了,我带清语道长去落沙观。” ...... 落沙观里进安正在潜心打座,骆离给了他葛术道术练气的关窃,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习。观外稀稀沥沥的下着绵绵秋雨。石板路上湿嗒嗒水滞滞的,就像这几个道术顶尖高手的心情一样,愁绪郁结。 “清语道长?”进安没料到小徒弟带进来的是道教协会的副理事。没有看见骆离,他一时想不通庄语书前来的原由。 “进安道长,想不到我还不如你,你早早的就知道荣家寨的事情了吧?”庄语书随意回了个礼,颇有些黯然。 原来是这个事,看来他也清楚了。“骆宗主叫你来的吧,他人呢?” “我在这儿。”骆离把付春阳带过来了。 “走,我们去练功房。”进安不用骆离多说,吩咐徒弟守好观门。 “道长。请吧,开阴眼看看。”骆离拍了一下付春阳。抓住他的胳膊给他壮胆。 清语道长两拳交握,法气瞬间暴出。起势手诀和罡步同时走完,整个房间在他的眼中马上暗了下去。 前面不远处有一团阴气,他口中念着咒语,一步一步开启了阴眼。不出在场三人所料,他吓得立即就散去了阴眼。 “他俩到底是谁附在谁的身上?”鸟的魂魄比人的还强,相互缠绕交融,难分彼此,真是骇人听闻。传说中那大巫比之还经强,可毕竟没亲眼见过,哪有眼前这般震憾。 “相信了吧?他姓付,身体强壮,天生力大,被他们挑中喂了蓝色云雀肉,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之前棠秘子的熟人,也是这样中的招。道长,你是怎么受伤的?” 骆离一问,进安也发现他伤得很重,不休养半年恢复不了,也问他:“难道进安道长前去领教过?”他忍不住当着庄语书的面直接问骆离:“清语道长不会也......” “荒谬!我怎么可能被附身!” 刚才那毛骨悚然的样子还在脑中没散去,一听这话,庄语书愤怒异常。立即又问骆离:“骆宗主为啥不把这恶心玩意儿人道毁灭了,还留着他干什么?” “你这老道士,怎么没有一点慈悲心?”付春阳看他嫌弃的样子心里就堵是慌,人家进安看后只是吃惊,哪有生出他这种恶毒念头。 “清语道长,他是受害者。”骆离平静答道。 “慈悲心?我又不是和尚,需要靠花言巧语糊弄你们这群蠢人给我布施,要那何用?慈悲心就可以铲锄邪巫吗?”如果不是顾忌骆离在,他早就出手了。 骆离压住火气:“清语道长,我再申明一次,他是受害者。” “你简直跟你师傅一个......” 话没说完,骆离一道劲风铲过去,速度疾、紧、厉,庄语书躲闪不及左边脸被煽到,整片皮肤都麻木了。 “你想要起内讧?”他摸着没有知觉的脸怒问。 “内讧?你也知道和我同盟?那你可有尊重我的想法?”骆离临时起意,后悔惩罚太轻了。 “你把他留在这里,又有啥用处?难不成你现在想重新学习巫术那一套,找到克制之法。哼!想法很好,就是见识太少。” 进安忍不住了:“清语道长,见识少的人是你吗?你以为轻松就能毁掉吗,如果是那样,你怎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直接把见到的云雀人全给人道毁灭了不更好?”进安看见骆离直接对他出手,一句提醒都没有,触碰到钟方真人,就是触碰到人家的逆麟。骆离的这股杀伐果断的气势,让进安心里舒畅,果然没有跟错人。 就是你钱进来刚才那句话让老子失控,罪魁祸首就是你,这条老狐狸现在跟条忠犬一样,还狐假虎威起来,忘记以前看见我时是怎样屈颜卑膝的?庄语书气归气,还是听出点名堂来:“进安道长的意思是毁不掉?” “这要问骆宗主,具体的情形我也不知道。”钱进来想看他丢脸,此前他吃肉,其他人连汤都喝不着,道士界不富不仁这四个字,指的就是他庄语书。 “你刚才说我跟我师傅什么一样?麻烦你再说一遍。”骆离问道。 庄语书老脸一红:“我那不是被逼急了又被吓着了嘛,话赶话的就说了出来,并没恶意。” “我要怎么相信你?” “这......以我的身份,我低头道歉还不够诚意?” “你一边模仿着我师傅的举止神态,还偷学我师傅的炒茶技艺,只是艳羡他的道术,心里却不尊重他。是不是认为他生性愚直,穷困潦倒,不如你混得风生水起活色生香?” 进安顿悟,诧异地看了一眼庄语书:原来你比老子更会装。 庄语书被人撕去脸皮,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我突破了真人,绝不放过你。就算你愿意跟着我们“和气生财”都不行。这种愚善又高强的蠢人,必然是留不得的,是道挡路墙,推之而后快。 “我清语向钟方真人诚心悔过,愿你在天之灵原谅我的不敬。”说罢,他朝着北方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进安道长鼓起掌来,他是老油条,善于揣摸别人的心思,清楚今天庄语书绝对是把他也恨上了,反正没果子吃,不如讨点嘴上便宜:“清语道长真是当世汉高祖,忍得胯下之辱啊。骆宗主并没叫你行此大礼来赔罪,道长真乃我道界模范,有一颗谦卑之极的赤子之心。” 清语道长额头的青筋爆起,“缓慢”地站起,朝钱进来拱了拱手:“进安道长谬赞!” 付春阳解气,这道士相貌堂堂,好不气派,能让他低头认错,想必骆宗主的师傅定是个更厉害的人,不由觉得又多了几分生机。“几位道长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为了我这么个活死人,让你们动怒真不值得。” “好,回去回去,好好休息。”进安道长还亲自把他送出去,自己顺道也溜了。 就两人,庄语书稍自在了一点,但是却把愠怒压在心底,出声说道:“骆宗主气性这么大?怎么做宗主?” “就这样做,你一副理事,不也乖乖输软吗?”这个时候骆离知道不能忍让,这人呼风唤雨成了习惯,领导权一定要抓在自己手中。 “好...好好!”庄语书连说了三个好字,亏得他没有咬着牙齿,舌头还能捋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暗处的蛇蝎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感谢书友“199iqiur”投来两张宝贵的月票!这两天是双倍月票,一张抵过去两张。今天1号,保底月票大家也有了,求求票啊!兄弟姐妹们! ———————— “骆宗主说说有什么打算?你不用怀疑我的心思,我不是那张启山,做着成仙的美梦;我这人一向识实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傻到过去被他们利用。我一心只想把那帮邪巫清楚掉,好继续过我的神仙日子。” “非我族类?敢问道长这是什么意思。”骆离微眯着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荣家族,几百年前我大秦有荣家族吗?除了他们,哪个民族不是存在上千年的,一身二魂魄,或者二魂一身,人的身体凭空消失,这样的功法,说是我们大秦原有的,我没蠢到会相信。” “嗯,清语道长果然大智慧,能够看到本质。你从云雀人那里就退回来了,又是怎么受的伤?” “我逃得还是晚了点,不该犹豫。两个装扮怪异的年轻巫师从天而降,把我围在中间。当时,我脑子一懵,唯一想到的竟然是假死。说来不怕你笑,我被云雀人吓得七魄失了六魄,荣家族的服饰我并不清楚,仿佛遇到了两头大猛兽,无路可逃,唯有装死。也许是天不亡我。我躺下以后,他们却不敢上前。” “这个时候我脑子猛地清醒了,那两人吹起了箫。悉悉索索就有东西聚过来。趁着他们手里拿着木箫,腾不开手。我便从口袋里快速摸出国外倒腾回来的催泪粉,一手一把朝他俩同时抛去。当时我后悔不已,真不该因你一句话就送上门去,真以为逃不掉死定了,没有聚法力的时间,只是拼死一博而已。可是他们却很怕催泪粉,有一个眼睛碰到,流出了眼泪。他吓得自己都愣住了,那神情简直像要死了一样。这个时候,我就不敢再等了,再抛了几把,然后拼了命的疯跑。边跑边洒,两个怪东西却不敢追上来。” “那他们并没动手,你怎么还是受伤了?”骆离把他说的催泪粉记住了,为什么流了眼泪害怕成那样?这个庄语书,还真是错有错招,同时遇到两个怪物都能全身而退。 “就是那箫声害的。每一声都打在我的筋骨上,痛入骨髓。”庄书语现在讲起来都心有余惊。 骆离骇然,据他们上次交手才一年。怎么连箫声都能伤人了。是什么让他们进步如此神速,再拖下去,他真没有把握能攻下来。 骆离重重吐了一口浊气,说道:“道长能平安回来,就是道祖保佑,注定我们要连成一气共同御敌。事情变化得太快,我差点害了道长。当初我跟他们交手的时候,他们还没这么厉害呀。感谢道长以身犯险,为我们拿回了新的资料。” 庄语书不会拘泥那些没用的事情。去都去了,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已发生了,再揪着没有意义。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回道:“那我还算立了一功,没有白跑一趟。” “只要道长愿意助我铲除邪巫,我就愿意助你突破真人。你暂时就在落沙观等消息,估计火离宗的天岳观已经落成了,到时送你上山修炼。天岳峰的灵气可比华银峰强多了。”幸好庄语书暂时和他的目标一致。 “那我真得好好谢谢宗主。”庄语书把马上就去天岳观的话又压了回去,这个年轻人的控制欲极强,大敌消灭之前,最好忍让。他肚子里压了好几波怒气,现在又死命压下*,好多年都没这么忍过了。贫道全都给你记着,后面有还的时候,哪怕你是真人,栽到我手上,包管你不死也脱成皮。 想当初跳得凶的几个道法师,包括齐梦秋,现在都成了地下鬼,还有我那几位争资源的师兄,早早赴了黄泉。 想到资源,庄语书估计骆离另有灵药配方,葛氏遗录他也没有说要不要给我。“骆宗主,我派的功法在道法师之前是完整的,但之后的断掉了,可不可以......” 骆离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道长你打错了主意,如果现在要你从头学葛氏功法,时间未免太长了点。你差的并不是传承,而灵气和药材,我会为你提供。但是,你并没有加入火离宗,所以我们会安市价收取费用,价格不低。” 关键时刻,庄语书想骆离也不会欺骗他,放弃了对遗录的觊觎。只要有灵气还有丹药,他就有信心可以突破。笑道:“好,价钱不是问题,这次出门把随身带的钱都用光了。我打电话让我太太送过来,请骆宗主依着我的功力,尽快帮我配药,钱绝少不了。” “那事情已经说定,本座就告辞了。道长无事就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这是为何?”爷的人身自由你还要干涉不成! “如果你要出去也行,可你得想办法退掉身上的法力。你当付春阳是怎么中的招吗?他就是张启山下的料,他极需云雀人当药材,虽然我震住了他,你不怕他在合江附近徘徊?你在落沙观进进出出,凭着你这一身法气,迟早会暴露。” “看来是贫道误会了,听你的,哪也不去。”庄语书可不敢单独去招惹张启山。 ...... 骆离回到西山,觉得从来没这么累过,对小本子说道:“进安道长的百事通在庄语书那里不灵,他看岔眼了。” “嗯,我觉得那人城府很深。” “你回来之前,棠爷爷接了一个电话是找你的。” “是谁?” “郑大哥,他说有人在悄悄打听你在长坪的事情,还有什么时候离开的长坪。只要是关于你的消息,支叶末节都要,付费不低。是他长坪的前下属告诉他的。那人知道他和你有联系,好心提醒。” 郑志辉的下属就是何大力。林姐的丈夫。“我在长坪的消息都还有人感兴趣?”骆离实在想不通,他的背景不是都清楚了吗?一个孤儿,被钟方真人收为单传弟子。除了父母是秘密,活下来的就张启山和老丑知道。张启山没必要打听,老丑更不可能了。还能有谁? 小本子也紧蹙眉头认真思考,不过想到尚世江下午无意间提起的话,她说道:“会不会是那天摇摇摆摆走掉的那个老道士,尚道士说他狠狠修理了一顿庞净。出手利落功力不低。可惜不是来入宗的。那老头子颇有些桀骜不驯。” “他当时怎么不告诉我?”这个尚世江,老是找不到重点。 “他忙着跟棠爷爷抢徒弟的事,当时忘记了。今天只招到一个人,他才给我嘀咕了几句。” 头疼,被小本子一说,骆离觉得很可能是那个怪老头。“那就让他调查吧,如果他对我有兴趣,迟早会再来的。” ************ “有什么结果?”王艳玲坐在华银观的书房里,享受着暖气,披着白狐坎肩。向梁朝山问道。 “就跟外面传的那样,夏天离江涨水的时候,从江上飘到长坪的。收养他的那家人现在和他就跟仇人一样。他为了一个投江而死的女人,把那家的儿子送去坐牢了。那家人是我在城里好不容易寻摸到的。现在日子不好过,儿子不孝,孙子进拘留所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他养父七十多岁了,还在建筑工地做木工。一听我要打听他的事情,老婆子就拿扫帚赶我。不过,见到我拿出钱,就什么都吐了,语气里很是不愤。恨他恨得牙痒痒。” “为了一个女人?想不到他在感情上受过伤啊,那女人是他相好?”王艳玲有些热。拆掉披肩,露出洁白修长而丰润的脖颈。 梁朝山的喉节忍不住蠕动了一下。 “问你话呢。走神啦?”王艳玲笑起来别俱风情,仿佛有一股魔力。 梁朝山和庄语书的其他六个徒弟一样,有师母珠圆在前,其他幼稚又愚笨的女人一个也看不上。谁说女人四十豆腐渣了,师母的韵味给十个小姑娘都不换。“不是,死的那个女人是有孩子的。” “哟,他也有恋母情节?”这个也字,让房间里的空气顿时透出一股暧昧气息。 “咳咳......这里就是不如北方,不能烧火炕,瞧瞧天天用电暖炉,把我的嗓子干成什么样了?我说出国买个加湿器回来,他师傅现在又舍不得离开。观里这么些事儿......”王艳玲越说越尴尬,干脆停住了话头。有些困泛的样子,动了动手指头,示意梁朝山继续说。 “嗯嗯,是应该买。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相好,他之前在长坪是个八字先生,饥一顿饱一顿,师母您也想不到吧?凭他的本事,他还要挨饿。呵呵,这人脑子非常轴,算命十次九次落不着几个钱,混得那是一个惨。联系上江湖上的传言,张启山那个魔头当时紧追他的师傅,要找钟方报仇,所以钟方突然从长坪消失了。他也傻傻地哪也不去,一直呆在原地等了六年。后来遇见了棠秘子,才跟着出入江湖,一天比一天混得好。现在竟然还想开宗立派,野心不小啊。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转了性?”(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昂贵的药材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还有什么?当然是尝到甜头了呗。呵,这男人啦,哪会嫌钱少。就像你们师傅,赚到死他都不会停的。” “那是师母厉害,贤内助,师傅常说,没有你就没他今天。”梁朝山心里跟嘴上一样,没有比这更真的话了。 “看样子,他的脾气没改呀,好打不平?对恶人赶尽杀绝的心思并没有变咯?”王艳玲心里的怀疑更甚。“朝山,你继续讲,他都去过哪些地方?” “好的师母,弟子这次耽误了半个月,就是为了查得更清楚。就着他爱打抱不平的性子,我特意花钱买了很多‘好人好事’的新闻。其中东沪有一桩奇事,说是一个神秘男子从淫窝里把被骗少女解救出来,但却没有露面。根据警局里受害人提供的体型年龄,很像是他。” 王艳玲忽地站起,朝梁朝山挥挥手:“我知道了,这个月的份例,师母给你加倍。” 梁朝山知道师母很满意他的工作,笑着告退。 他出去以后,王艳玲拿起桌上的裹金古董电话,开始拨号。 当天下午,在龙山寺守了一年半的一男一女收拾行礼离开了。 电话刚放下,铃声响起。 “喂,是你啊......”王艳玲的心情顿时阴转晴。 “嗯?他竟然敢这样对你?” “哈,真是笑话。好的,我知道怎么做,钱方面我绝对不会小气。只要你突破到真人,咱们就好好跟他玩。” “什么?还有什么重要事?” “好的,我明天一早过来。” 王艳玲挂了电话。自言自语:他怎么受伤了? 取出支票本放进提包,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礼。吩咐梁朝山明天开车载她去合江,还带了观里另一个功法最好的弟子。 合江的钱进来在骆离走后,就不敢去庄语书眼前晃了,闭门修炼,七十二小时没出过房门。从葛氏练气法入手,果然法气强劲了几分,深深敬佩。若是能拿到书就好了,这个手抄本领悟力还是弱了一点。 等他沐浴更衣舒舒服服的出来时。脸上差点崩不住,立马就要黑脸。 庄语书的小老婆啥时过来了,不知道老夫厌恶女人吗? 王艳玲还对他露出优雅可亲的笑容,在别的男人眼里那是一股媚态,在他眼里只有恶心。因着礼仪,他牵动了几根肌肉,回了一个怪异的笑,话也不说掉头就走了。 王艳玲冷笑一声:“语书,要让这老家伙做忠犬不是那么容易的,骆家小子还有点手段。” “哼。别管他,后面连锅端了。我打电话让姓骆的过来,朝山买菜应该回来了吧。让他准备丰盛一点,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好的,这半个月你馋坏了吧。” ...... “什么?十二副药要一百二十万!”就算王艳玲花惯了大钱也吃惊不小,什么药这么贵? 来送药的是小本子和陶桃,骆离并没有来,堂堂一宗之主还成了人家随喊随到了? 庄语书显然不爽,但人家是来送药的,他也不敢甩脸子。“闻小姐,这个价钱是不是太贵了?” 进安在旁听了也觉得吓人。一副药用一天,一个月那就是三百万呀。 小本子一进来。见了这两人,他俩的欲望充溢进她的脑子。心道:骆离果然没有夸张,这庄语书是要他死,旁边的女人更强烈,更像是私仇,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梁朝山又来了,说饭菜已备好,不如先吃饭。 小本子脸色一变,连梁朝山也变了,他一肚子的诡诈晦涩,与上次来完不同。 “不了,我们火离宗一天五顿饭,我最后一顿是练功前,还差三个小时,不急。我要更正一下庄太太说的价格,不是一共一百二十万。” “闻小姐,你可以叫我姐姐,叫太太就见外了。那你说的价格是?”王艳玲笑容满面,任谁看都是发至心底的和蔼可亲。 “还是叫庄太太吧,虽然你看着年轻,可毕竟比我大二十多岁,叫姐姐,恕我实在叫不出口。你看药包上都有序号,单数是十万,双数是五十万,这就是我们的成本价格。清语道长是行家,他拆开一看就知道值不值这价。” 叫她姐姐叫不出口?王艳玲被说得脸上挂不住,有些愠怒;听到五十万,倒抽一口凉气。表面不惊,笑道:“是吗?语书你快看看。” 这些药都是陇族拿过来的,就像龙山寺的樱桃一样,全都蕴含灵气。庄语书一打开,发现很平常,心里一股火气抑制不住。 “道长先别心疼钱,放在嘴里咬一咬吧。”小本子敢私自提高价格,就有准备。 庄语书赶忙拿起一片“叶灵干草”嚼了起来,神情一震:“确实充满灵气,值。”有灵气的药草现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华银观有一些灵气,种出来的药草却一丝不含。 “宗主让我提醒你们,道长前期要用一个月的量,后面就视情况而定,看道长的灵性如何,再酌情配药。” “好,这里一共三百六十万。”庄语书说完让王艳玲开支票。 进安道长佩服他,几百万眼都不眨一下。忍不住捞起一片也想来尝尝,被庄语书一手夺过去。 “我已经浪费了一根叶灵草,进安道长就不要试了。” “别紧张,骆宗主送了我很多,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不同,又不会抢你的。” “给,闻小姐我已经签上了名字,随时可以取。”王艳玲递过来。小本子闻到一股清幽幽的花香,久久散不去,想也是十分名贵的香水。三五百万。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吧? “好,我现在就去取钱。马上又要进货了,还差五六千万呢。唉,明天又要去外汇银行提款了,一个亿都花不了一个月。” 进安道长眼皮直跳,陶桃崩住笑,庄语书两口子再也轻松不下去了,想问又怕丢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姑娘拿着支票走出门去。 “进安道长,火离宗真是不差钱啊。”庄语书忍不住从钱进来的嘴里套话。 “是啊。钟方真人在海外有公司,每年都有七八亿的进帐。那可是正规公司,是不用像你——,还有我这种,靠着道术赚钱的。你想想,钟方真人活了一两百岁的人,那是人精啊,什么头脑没有?”钱进来想起那天庄语书轻视钟方的口气,也跟着小本子瞎掰。说得“你”字的时候,特意拉长了音调。 得。庄语书真的是没脸了,饭也不想吃了,讪讪地拿着药走回房里。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王艳玲一人站在这里。王艳玲发现进安斜着眼瞅她。赶紧跟着离开。 “我才不信,这么有钱为啥以前留着徒弟在长坪受罪?”王艳玲说这话来宽慰庄语书。 “你忘了还有个七七门?当时我们都要避着他们走,必要时还得帮他们打掩护,好在那边也知趣,井水不犯河水。我估摸着,姓骆的是把七七门在海外的公司接手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七七门就一定会做正当生意?” “艳玲,这些灵药不会有假,千金难寻。” ...... 小本子回去后。马上跟骆离分析了情况,觉得王艳玲特别可疑。让骆离想想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为啥她恨不得骆离死,梁朝山又为什么突然有了变化。 “一个会玩心术的女人而已。不用管她。没了庄语书,她不足为惧。”想他死的人还少吗?会长朱世勋,弥越散人,荣家寨,张启山,这些人统统都想收拾他。张启山以前是想要他的脉息,现在找到了其他办法,想弄死他的念头绝对没断过。 “原来打算假借回陇族引老麻现形,现在有了庄语书,我改了主意。不必再呆在合江了,每月过来两次,全部把人带到陇族去,除了庄语书。我先送他去天岳观,顺便验收工地,杨壮在上面呆了一个多月,他和陶桃也该回陇族了。” “那老麻呢?” “当然也要带在身边,任谁也想不到我们这里有位先知大人,任何伪装都别想逃过你的眼。”骆离故意奉承小本子。 小本子傻笑了几声。 说做就做,第二天骆离又上落沙观,通知庄语书马上去天岳观,上去一趟不方便,所以要让他先付一个月的药。 一个月的药就是近一千万,庄语书修了道观,存款就去了一半,一时拿出这么多钱,未免有点肉疼。又不好意思明说,看向他的太太王艳玲。 王艳玲清媚一笑:“暂时手中没有这么多,我跟我姐姐去借,可能需要耽误一天。” 姐姐?骆离一见她出来,就觉得有点熟悉,再一听姐姐二字,心中怀疑更甚。说道:“好,我就在落沙观住一晚,明天拿到钱就出发。” “骆宗主真是好说话,昨天我准备了好几样拿手好菜,就是预备在骆宗主露一手。可惜你没来,闻小姐也客气地拒绝了,今天可得逮着机会让骆宗好好尝尝。” “有劳,庄太太客气。” 王艳玲假借去厨房,背底里打电话给她在京城的姐姐。 不久,骆离尿遁,打电话给小本子,让她带一个人明天守在落沙观外,盯住王艳玲。(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胆识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感谢书友“羊种”发给我一张好人卡! 感谢书友“西门飞雪”“青木黄石”投来两张宝贵的月票! ———————— 这顿午饭,除了进安道长,没人认真品味。骆离不清楚庄语书是否知道他的太太正在破坏联盟协议。再聪明的女人,小心眼犯起来,智商也得退后。 小本子决定带秦恒过去,该让他见见血了。 一夜无话。 上午九点,王艳玲假借去银行看看钱到帐没有,带着梁朝山打扮得美美的出门了。 骆离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生出一条“毒计”。后来证明,他的这条毒计没用上。 “清语道长,你太太秀外慧中,说她不到三十岁也有人相信。” 庄语书非常受用,笑道:“三十岁,她三十岁时都跟了我七年了,今年她四十有三,你看不出来吧?这女人呀要宠,宠着她,她既能随心所欲,又能施展才华,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永葆青春,对抗岁月啊。” “受教。嗯,我就是觉得庄太太与其他女人不同,原来她能随心所欲,又没有烦心事,这就是保持青春的秘诀。” “哈哈哈,这点你不如我,真得向我学习。她是我的第三位太太,前两位都不够完美,不是徒有其表,就是容貌有憾;直到遇到艳玲。她真是少有的冰雪聪明,大气温婉,真真的贤内助。” 骆离继续恭维:“不是每个男人。都如道长这般幸运。” ************ 梁朝山开车带着师母王艳玲直接去了合江汽车站,她姐姐昨天中午得到消息。晚上就已经到了沙武市,一早赶汽车过来。当然,仍然带着与她一同去东沪龙山寺里的那个男人。男人大概三十岁,生得魁梧,一看就是当过兵的,皮带习惯性地扎到肚脐眼上面,脊背挺直,神情肃目。很有警惕性。 “姐姐,这里。”王艳玲忙向二位招手。 “小玲,我......”王春玲哑忍着哭腔。 至从王春玲不听父母话执意嫁给喻凡的父亲后,两姐妹就再没见过面。王艳玲知道她早早丧夫,儿子也失踪,又同情又愧疚。后悔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恨不得把能给的都给她。 过去扶着她,亲自为她拉开车门。 “姐姐,今天就能报仇,害死我侄子那道士就在落沙观里。有老庄陪着。中午的食材我都浸上了无色无味的毒药,没有把握毒死他,但有我们老庄在。非逼得他讨个说法不可。现在他需要我们老庄,不敢乱来。” 王春玲连连点头:“我永远忘不掉他的长相,上次在龙山寺差点忍不住扑上去咬他的脖子。对了,这是小唐,这次他带了枪来。” 叫小唐的男人轻轻撩开外套,露出一把枪柄。 王艳玲皱眉,想了想说道:“老庄说另有状况,暂时不能动他。如果他死了,我们也跑不了。他有不少门徒。” 王春玲顿时崩紧了身体,问道:“那你叫我来干什么?难道只是要他说出喻凡的骨灰在哪?难道我只是过来踹他几脚就走人吗?” “姐姐。你冷静,朝山。还停着干什么?快开车。”王艳玲安赶紧安扶住王春玲。 汽车朝着江边而去。 却不知道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老式吉普车,后排坐着小本子和秦恒,而司机就是棠秘子。山灵说道:“那个女人就是喻凡妈,我跟主人在龙山寺见过她跟踪我们。” 车里的三人都没有搭他话。 王春玲觉得自己过火了,艳玲是擅自作主,为了她是冒了风险的,平和情绪后问道:“艳玲,你说的另有状况是指什么?非他不可?” “应该是非他不可,老庄也没跟我讲明白,还说讲了我会害怕。姐姐,你是了解我的,从小我就比你胆大,咱们大院里高我半头的男孩都怕我。你想想,连我都害怕,肯定问题很严重。” “要等多久?”王春玲握紧了双手,因为激动冒出来的汗水,现在凉得她很不舒服。 王艳玲暗自揣摸了一下姐姐的心态:“估计好几年。” “我一刻也等不了!一秒都等不下去。” 王艳玲搂住她的肩:“姐,我就是知道你等不了,所以让你先来讨点利息,等老庄把大事摆平以后,你不要他命,我们老庄也会要的。相信我,姐姐。” 王春玲不停摇头,不知道是不相信她还是不愿意等,无声的眼泪糊了整张脸。 “姐,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 “师傅,我有事情问您。”华银观大弟子进屋说道,打断了正在聊天的庄语书和骆离。 “骆宗主,失陪一下。” 骆离微笑着作出请的姿势,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 ****** “艳玲,艳玲,你别激动,别跟妹夫闹僵了。”王春玲瞧见王艳玲在电话里发火,口气咄咄逼人,跟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不过,这才像她以前的妹妹,宁可我负天下,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豪气。 电话那头的庄语书终于妥协了:“那给我三天时间,先毒坏他,逼出了《葛氏遗录》以后,我再把人交给你姐姐。还有,你下的药量够吗?” “绝对够,是陈嘉诺的五倍,而且这次还是经过提纯的。”陈嘉诺就是移民国外的另一位副理事长,移民前他就中了软骨散,化学名称(要屏蔽),这种药味道轻而淡,用气味掩盖,极易让道士中招。普通人服下全身筋骨脆化。道士服下经脉受阻,无法运气。陈嘉诺只逼出了一半毒药,虽不至死。但也形同废人。 庄语书好像是在说服自己:“好,你车租好了吗?你让他永远失踪这招很好。为我接受火离宗创造了条件。” “放心,这二十年来,我哪次失手过?你采取我的决定,哪次又错了?” “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 回忆起以往每桩大事,确如太太所说,这好比最后一支强心剂。让庄语书挂了电话后,就下定了决心。 他活了七十多岁,娶了三个老婆,还是搞不懂女人。明明上次她还说不管她姐的事情,现在却逼着他涉险。罢了,本来就是荣华富贵险中求,胜者为王天下道。 回到小客厅,看见骆离还跟刚才一样的姿势坐着,庄语书恭手道:“我这一走,观里的好多业务都没交待下去。” 这是解释为什么接了半天电话吧?呵呵。骆离继续开始的话题与他聊起来。 ...... “艳玲,姐姐一辈子都欠你。” “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艳玲此时有些兴奋。庄语书就是她塑造的“产品”,怎能由一个毛头小子踩在脚下。 “师傅,车子掉头了!”秦恒喊道。 “我知道,你当人家是猪吗?我此时也跟着调头,不就是暴露给人家看,有人在跟踪?”棠秘子放慢了速度,继续朝前开。 “棠爷爷,开进旁边那条岔道,人肯定会回来的。他们并没看我们。应该不是有了警觉。” 黑色吉普拐进小路,在弯道上借着风景树掩护着。 一小时后。果然,梁朝山开的那辆车过来了。后面还另跟着一辆白色奥迪,本地牌照。 “师傅,快追呀。” “别急,我打电话查下车号。” 棠秘子马上打给交通局,报出车牌让他们查,很快有了消息,挂断电话说道:“租车公司的,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管她呢,总要露出尾巴。”小本子说完,拍了拍秦恒的脊背:“等下看你的,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能犹豫,不然......哼哼,你要是过不了这一关,永远出不了头。” 秦恒莫名有些害怕,傻傻点头,问道:“要杀人,是吗?”问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是杀人啊,杀人要被枪毙的。可是很快就否定,杀的是坏人跟敌人,并不是普通人。 “我们不是杀人狂,能不沾人命,就不沾。前提是能达到目的。” “哦。”秦恒心下一松,最好不要杀人。 “吱——” 秦恒没注意,一下撞在挡风玻璃上,摸着头上的大包:“发生什么事了?” “下去!”棠秘子重重喝道。 “师傅,为什么?” “你给老子下去,从此以后我不是你师傅。还愣着干嘛,滚下去。”说着用脚去踹他。 “师傅,我没有做错什么呀,为什么?”秦恒大急,脑袋懵了。 “你他娘的说要快意江湖,我还当你将来是个人物,没想到你连坏人都不敢杀,还学毛的个道术。要是遇到荣家寨的人,还容许你有时间站在那儿纠结下不得下去手?与其花精力培养你送给人家杀,不如现在就滚蛋,免得丢了命还不知道为啥。” “我...师傅,你说我听就是,我之前从没有想过要...要...”乞求小本子:“闻姐姐,求你帮我说说话,我真的不是怕事,我是......”秦恒语无论次,事情来太得急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小本子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作答。 秦恒从不知所措到冷静下来,花了很长的时间,吉普车里静得吓人。只有旁边忽忽而过的汽车,和渐渐涌起的江雾。 练过气以后,他的目力大大提升,看见江上啄鱼的鸟儿嘶叫一声,俯冲而下,旋即,嘴上叼起一条还在拼命扭动的大鱼。(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庄太太使小性子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秦恒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师傅,闻姐姐,这次就算一次考验,如果通不过,我自己离开。”他明白,没有一颗杀伐果断的心,功夫再高也是被人利用的份。他怎么可能离开,说这话就是给自己铆劲而已。 棠秘子没有说话,但是脚却伸向了油门,发动汽车朝着落沙观而去。 不出所料,梁朝山那辆车停在观外,奥迪车不知去向。 “小本子,你快看看骆离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棠秘子没有减速,踩着油门一路开过落沙观。 “没事,只要骆离有了准备,就不会被算计到,相处这么久了,这点你也怀疑吗?棠爷爷,减速,左边,左边,奥迪车。” 还真的是那辆白色的汽车,开进了一户宽阔的大院。 秦恒本想说,奥迪是不是遇巧了,人家的家在这里。棠秘子深吸一口气,说道:“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呼吸强劲,另一个弱,估计不是一男一女就是一老一少。”说着,缓缓把车靠了进去。 “师傅,你能确定吗?”秦恒怕误伤。 “这就是年租金要十万零八百的那家,据我所知,根本没有租出去。小本子,怎么做?” 不知从何时开始,棠秘子开始听小本子的决定,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 这时车已经停稳了,小本子眼里露出少有的寒光,用很轻很轻的语调说道:“把那两人捉上车。我去院门口等人。”只有两人在奥迪车里,还有两人肯定去了落沙观。她坚信骆离有所准备,进观的两人很快就会回来。 “动手。秦恒。”棠秘子话音一落,三人同时快速拉开车门。 一人潜向入口。或守或堵,两人扑向奥迪车。 “徒儿小心,有枪。” 话音一落,秦恒眉骨重重挨了一下,听见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车里的两人就是王春玲跟他的保镖兼私家侦探小唐,他发现气氛有异,可没有时间拉开保险,秦恒的劲气就到了。毕竟是真刀真枪干过的特种兵。在初次作战的秦恒身上寻到了漏洞,直接用枪柄狠击秦恒的太阳穴,秦恒靠着更快的速度偏了半寸,眉骨被击碎鲜血直流。 “小样,带着这玩意儿来,会有好事?”棠秘子把昏迷过去的一男一女分别点了哑穴制住。“抬上车。” 小本子转头对他们比了一个大拇指,“棠爷爷,把车调头。” “自己绘清水符止血净面。”棠秘子本来想帮他,关键时刻忍住了,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的。 “师傅。我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不要小看没有法力的人,咱们道士往往吃大亏,都是吃在他们身上。” 秦恒止住了血。眉骨从中间碎开了,还好是左眉毛,不然他破了妻宫,这辈子也娶不到好老婆了。 “师傅,来了!”秦恒听见院子外面有一阵急切的高跟鞋的声响。 “庄太太,你哪去呀?” “啊!你...不是答应了骆宗主凑药钱吗,正好我姐姐手上有富余的,她给我送钱来了。噫?闻小姐怎么也在这。”仔细看,王艳玲的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惊讶了一秒,很快冷静下来。恢复到优雅的姿态。还反问起小本子来。 “哦。”小本子露出生怕人家看不出她不怀好意思的怪笑:“令姐正在我们的车上,来。我带庄太太过去。” 王艳玲猛地一顿,毒蝎一般的眼神盯向小本子,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请吧,庄太太,您别装了。” 王艳玲作势无奈,欲跟着她走,突然从腰间摸出一包黑色的药粉,撒了过来。 小本子早有准备,电光火石间原地跳了起来了,踩着她的肩膀空中一翻,来到了她的身后。王艳玲的身体承载不住小本子的重力,踉跄着向前朴,她撒出的黑药粉,全被自己享受了。 在还没叫出声音之前,小本子回头一计重拳,把她打趴在地。 “棠爷爷,隔水符,快。” 棠秘子和秦恒同时摸符纸,秦恒的速度更快,拿出来双手撑开,棠秘子捉笔疾绘。 “天,什么玩意儿!”棠秘子有密集恐惧症,王艳玲露在外面的皮肤现在全是“黑芝麻”,还隐隐冒出一丝丝的白气。 “腐肉之类的,这气怕是有毒。”小本子捏着鼻子说道。 棠秘子的隔水符往地上一罩,八句口诀念完,白气被隔绝在里面,包在里面的人,更加剧了腐化。 “还有必要弄上去吗?师傅,我估计这人会化成灰。”秦恒又一次感受到江湖的险恶,谁能看出这样一个没有武力士更没有法力的女人,身上竟然藏着狠毒的武器。 棠秘子还是把人提着扔进后备箱。腐化的速度太慢了,这得化到明天去。这时,他才有空看了一眼小本子,好险。“以后不能再冒今天这样的险。” 小本子点头,搓了搓脸,秦恒在她的动作影响下,不由搓了搓两臂,说道:“全是鸡皮疙瘩,好恶心。” 小本子也抚了两下手臂:“棠爷爷,你们把人带回去,想办法留住王艳玲的呼吸,不能让她马上死了,然后......”蹙着眉头想了想融血夫妻符,说道:“然后把她带到京城去,看着她化成骨灰。她身上绝对有庄语书用血液下的夫妻符。我去落沙观,询问骆离下一步怎么做?” “我懂,事出突然,谁也没想到那女人使出这么一招,自个把自个儿害死了,真是讽刺。如果骆离怪你。我替你说情。” 秦恒忙道:“才不会呢,如果宗主知道,多半会说。死了就死了,怕啥?” “臭小子。今天没让你杀人,你心里正偷着乐是吧。” ...... 小本子跃上树,等了两个小时。直到估计棠秘子已经带着活死人王艳玲奔向京城时,才敲响观门。 开来门的居然是华银观的梁朝山。看见小本子很吃惊:“闻小姐怎么来了?” “我要对你交待吗?” 梁朝山没料她这种口气,一时愣住。 “梁道士,落沙观改姓庄了?你挡着不让我进。” 梁朝山赶紧让开,心里一阵发毛,直觉不好。借顾也要去见师傅。跟着小本子进了内堂。 骆离吃过了“美味可口”的午饭,也品完了王艳玲从华银观带过来的蒙项甘露,这时正对给进安和庄语书授课,讲得非常细致。就连进安道长,都觉得他太过死板了。 庄语书根本听不进去,但是定力很好,始终保持着认真着迷很有兴趣的样子。现在骆离讲道道法师起步阶段,对他一点用也没有,他已经是半步真人了。关键是,这个骆宗主讲的都不是葛氏道术的炼气术。心里猫抓般难受。 小本子进来,让庄语书正好找到由头打断授课:“闻主事,你是来收钱的吗?可我太太取钱还没回来。只有再等等了。” “原来华银观是庄太太当家呀,庄太太一走,清语道长连药钱也付不起了?” 庄语书眉头一皱,小妮子说话怎么这么不顺耳,并不回答她的话,二郎腿一搭,冷哼一声。无声地斥责小本子没有教养。 “清语道长,您老到底还吃药不?我刚去合江码头接人,遇见庄太太带着一男一女。气匆匆的上了开往沙武市的大船。我跟她打招呼,她还不搭理我。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惹着了庄太太。难道是嫌药贵了吗?” 梁朝山跟庄语书眼神对望,这怎么可能? 难道以为我骗了她吗?这姓骆的小子吃了菜不见有反应。并不是我作了手脚。她怎么可能误会我?可是想到还有一个王春玲,庄语书又不敢肯定了。 “或许是过去拿钱,我太太一不习武二不练气,目力肯定不如闻小姐,她肯定是没看见你,你误会了她。” “是啊是啊,我师母不是那种人。”梁朝山也帮腔。原来她进门时冲出来的火气是因为在师母那受了气呀。 进安道长听着听着眯起了眼睛,这几人打的什么机锋? 小本子说完,骆离就猜到了大概,迫切想知道详情,对庄语书说道“清语道长,那明天还去不去天岳观?如果不是急着去购药,我也不追着你要钱。你拿走一个月的量,我们宗里就没剩余的。望道长给个准话,如果暂时去不了,我好安排其他事。” “这......”庄语书心急如焚,他越来越搞不懂他太太了,关键时刻使什么小性子。趁着骆离说话的空档,他悄悄查看了丹田里的夫妻隐符。心道:“艳玲当真在向东去,打算从沙武市从飞机去京城?” “骆宗主,早就说好的,怎能不去。我太太只是不想动用存款,其实我们手里是有资金的。现在我就付给你。朝山,你拿着我印鉴去银行,支付九百六十万给骆宗主。”几不可闻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梁朝山明白,这是让他去追师母。 “好。弟子这就去。” “梁道士,反正我也要回去,就不等你再拿支票回来了,我们一起走吧。宗主,二位道长,告辞。”小本子特意咬重了“一起”两个字。(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木蝴蝶”使老麻现形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骆离压下了迫切,稳稳坐了回去。这就是平时培养出来的默契,就像梁朝山跟庄语书一样。 说着,小本子自顾自地朝外走:“梁道士,快点呀。” “来了。”梁朝山直觉不容易把她甩开,总感觉小本子对师母有很大敌意。 小本子心说:我只要耽误到沙武到京城的飞机起飞就行了。 她折磨起人来,是够梁朝山受的。 当梁朝山紧赶慢赶到达沙武市,飞机刚刚起飞十分钟。 ************ 九百六十万,加上之前的三百六十万,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万,几天时间就从庄语书那里黑了这么多钱,大大减轻了火离宗的财务危机。连康十三娘催了骆离两次出手,他都嫌钱少拒绝了,搞得康十三娘十分火大。上次在电话里,骆离安抚十三娘:你损失的钱,我赔你,离得近了顺便过来拿,保证不拖欠。又被康十三娘埋怨一通。 这天下午,小本子走后,骆离故意磨蹭到吃过晚饭才动身回去,“清语道长,明天辰时,我们在火车站碰面,西边天气恶劣,飞机时常停飞,所以要辛苦道长跟着我一起坐火车了。” “好,我一定准时到。”看他终于肯走,庄语书总算轻松了。 骆离在离落沙观外五十米处碰见匆匆赶回去的梁朝山,油门踩到底,大灯照着骆离,他也没发现。 回到西山。见老麻抗着一大包废药往院外花坛走去,不由多看了两眼。 老麻很警觉,早就发现骆离在看他。装着不知。 “伍道长,您老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这些活儿交给新进弟子们就行了。” 老麻见他突然这样关心他。一时怔住,马上答道:“宗主,你没学过命医啊,不知道这药渣的用处。这是老丑弄出来的药菇地,除了我跟他,宗里没人懂伺弄。” 骆离笑着点头,又问了他一句:“棠道长下班回来了吗?我找他有事。” 老丑非常认真地一捧一捧地在方形坛子里铺药,回道:“棠道长要出公差。明天才回来。” 骆离估计棠秘子处理庄太太等人去了。“哦,那你慢慢弄,我不耽误你了。” 老麻满是药渣的手心全是冷汗,做了贼就免不了心虚,骆离一离开,他才呼吸通畅。 “伍道长,宗主叫我过来帮你打下手,忙完大家好一起吃饭,都等你呢。” 老麻甚至怀疑骆离是不是看出什么来,可是张诚一脸诚肯。他只当自己多想了,“好好,快完了。你先走吧。” “不行,我的任务就是帮您,你不上桌,我也不好意思吃饭的,你知道宗主一向很严格。” 老麻随意规整了几下药渣,口中说道:“好吧,我不为难你,咱们一起进去吧。” “怎么样?”顶楼上,骆离问小本子。 “张诚刚去。我发现他很紧张。你猜得没错,药坛里有蹊跷。” 骆离二话不说。闪电般窜了下去,稳稳站在药坛上。伸出手去细细感受。察看里面有没有阵法与符咒的气息。 一寸也不放过,药坛宽半米,长二两米,走完一遍花了两分钟。朝小本子摇头:没有发现。 小本子皱眉,那为啥老麻很紧张这里? 骆离附身再探,像探雷一样,左手走前,右手走后,一手阳力,一手阴力,轮翻来试。 阴力那只手突然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热力,稍不留神就要错过。 他来回在这里趟了三四遍,确定了。便两指破开药渣,伸进去,很快夹出一片跟“木蝴蝶”(一种药材,又名千张纸)同色同形的玉料。也就两指宽,非常薄。 如果老丑来看,他肯定也会把它当成是木蝴蝶,重量很轻,纹路也一样。 “嗖——”骆离又回到顶楼。 “让曾叔稳住老麻,别让他去药坛。更不要让人打扰我,我进练功房。” 小本子忙点头,快速下楼。 欺侮老丑没有法力,眼皮子底下玩这么一招,怪不得他不用下山,不用出门,都能完成传递任务。 骆离仔细一层一层剥开上面的符咒,这么精细的活儿,他此前从没试过。剥开来,还得不损坏符咒,让它保持原样。不然,那方就有警觉,一切心血都白费了。 不行,得找个帮手,一人真搞不下来。 骆离额头全是汗血,滴到了鼻尖上,用袖子擦了擦。慢慢把符咒重新盖了回去,出去叫尚世江。 “什么东西?”尚世江大奇。 “联络用的,这东西有些奇怪,外行人以为是药材,我们粗看像玉料,细看又不是,剥开符咒,发现它还是块玉料。你看,每条纹路就是一道符咒的入口,密密麻麻,有三十六条。不同的组合有不同的结果,我们得像解密码一样,组合对了,才能得到正确的信息;信息用符咒缠绕着,咱们一条条来对,看看他都传了什么过去。”幸好是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若是换了别人,就算解开了缠绕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尚世江赶紧进去净面洗手,出来后立即盘下腿来,开起法气。 “宗主,你牵起符咒,我负责记录。要是拉不住了,我有能力托住五道。”这应该是葛氏道术最精妙最厉害的微型阵法。符咒嵌进阵法里,每道符咒又缠绕进讯信。堪比现代的电报,太神奇了。 尚世江叹道:葛氏道术的浩瀚博大,领先现代科技上千年。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此生得以一见,亲自参与解密,何其幸运。 “好。你托最上面两道就行了。不能记错一笔,切记。” 这一夜,宗派里的人都知道骆离在给尚道士开小灶。因为他要突破道法师了。得知去年他的功力只比张诚高一点时,大家羡慕不已。 老丑突然心情不好。拉着老麻说起了伤心事,骂老申骂老封骂前任魏红。喝了一夜酒,到了最后,他真有点醉了,红肿着双眼,说道:“老麻,哥哥这辈子苦啊。” 老麻哭笑不得,心道:这个老丑。废了法力,人就像是失了魂魄,越来越窝囊。 辰时前必须赶到火车站,骆离和尚世江二人加快了速度,好在配合默契,终于在凌晨五点全部破开了符咒。 “宗主,你来看,我记得对不对。”看着骆离胆大手稳地破阵,尚世江这一夜收获良多。 他学会了很重要的一点,这是他以往所不俱备的。同一个阵法同一个手印。哪怕同一步罡步,必须有自己的领悟;绝不能一丝不苟,依样画瓢。死死板板地跟着书上走。每个人的才质不同,领悟力也有所不同,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领悟到什么程度,得大胆发挥出来,不能怕走偏,走偏了就拐回去,重新再来。领悟术法之力,必须要挥洒自我肯定的豪气。拿出鸿鹄之志,相信自己与众不同。上天有特殊的赐于。 这样,才能在道术上越走越宽。收获的东西也越多。骆离就是如此,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呈现出他自己的术法魅力,完全跟尚世江从遗录上读到的不同。使他对骆离打心眼里的崇拜。 他只是记录和托住三道,汗水都浸湿了内衣,全部黏在身上。人却非常兴奋:这是一个真人弄出的阵法呀,在他的手上竟然给破了,而且一丝颤动都没有。信心大涨。 “等回来再看,我先把东西放回去。” “宗主,尚世江今晚受教,多谢宗主唤醒。” 骆离一愣:发现他眼神里放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茫。不由露出会心一笑:“这才像我葛氏的弟子,火离宗不会有愚人。看吧,你也开窍了。” 一共七条消息,尚世江试着看了前三条,一条是说他们的道法级别,后面两条都是强调骆离刚愎自用,蛮横独断,老丑很受歧视。 骆离正好回来,他忙问道:“为什么第二条和第三条内容一样?” “七条消息,老麻上来二十二天,大概是三天一条,或许是那几天没有事情发生,又必须汇报,所以重复。” 骆离说完,接着往下看。“狗东西,他怎么知道庄语书这种半步真人上来过?另一个半步真人是谁,我们这里有来过?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明明是特意满着他的,要说老麻隔着石砖墙都能嗅到气味,骆离不信,一定有其他渠道。 “宗主,记得我忘记向你汇报的那个老道士吗?上月初二第一次正式招人那次,我估摸着他就是另一个半步真人,可惜他性格古怪,莫名其妙就走了。” 骆离想起小本子对他讲过,点头认同。很可能就是他,可惜了,那老道士无名无姓,连贴子都是假名字。叫什么“望苍天”,别说人,连道士都没人取这名的。不管他是奸是善,错过结识,也有些遗憾。 尚世江又说道:“你快看,这条是回复没有云雀人上来。云雀人必须要开阴眼来看,老麻从来没有开过,他凭什么肯定付春阳没有上来?我们的道观何时修成,他也很清楚啊。” ———————— 看见书友羊种投评价票,我才想起要提醒大家,别忘了投票哦。(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迎接张启山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骆离琢磨了一下,双魂云雀人不一定只能通过阴眼来看。察觉到问题出在哪里。 最后一条是白色符咒,意为对面传达过来的信息。 “法力很清晰,不比你弱。”尚世江说道。 “张狗道无疑。” 两人看完同时想到:张启山要出手了。 “好险,这片只能装七道,若是我今天没发现,说不定明天就洗掉了。真是天助,恰恰我今天要上天岳山,昨天晚上就查到这个东西。他要老麻汇报我近期的行踪,老麻昨夜没机会,我明天一走,他就能传过去。” “宗主,你一个人行吗?”尚世江一向比较谨慎。 “谁说只有我一个人,不是还有庄语书吗?对了,你叫赵合把华银观弟子们的资料收集一下,以后我们有用。这些弟子后面都要废掉法力,不能让他们跑了。”赵合就是那位四方脸,八卦能力强大,进安道长不关心道观里弟子们的事情,只详细记录观主级的人物。这个赵合,比较低端,恰恰弥补了不足。 “好的,我记住了。他在算计你,却不知道我们一早就在算计他。这人不可靠,关键时刻不顶用,你要万事小心,宁可放过,后面一起收拾,也不能出意外。如果你出事了,咱们火离宗就倒了。”尚世江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老大出了事,他们这些人怎么办。不知何时,他对骆离的依恋程度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骆离身上的汗不比尚世江少。“你放心,我会注意。时间不早了。冲个澡就出发。这件事情只有你和小本子知道,盯紧了。必要时,可以扣住老麻。曾叔那里有专为他准备的药,扣之前,先下药再动手,万无一失。” 骆离进练功法的隔间冲澡,尚世江走出门去。 门口早有张诚和李文李等着他。 “尚长老,您和宗主练了一夜啊?” “尚长老离突破不远了吧?” “尚长老。能不能把宗主昨夜教的讲给我们听?” 尚世江这时才感觉有些疲倦,拉十天木料都没昨夜累。笑道:“好,我先休息一会儿,下了早课,进来我告诉你们。” 大家伙齐声感谢,知道他从来不藏私。虽然他想什么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表现出幼稚冲动的一面,小心眼也是直白坦露,但是他这个人的人品那是没得说。即使有些话让他不舒服了,他从来也不计仇。做事情,一向对事不对人。短短一个月。大家都摸透了他的秉性,只要不让他做为难的事情,相处起来很愉快。 骆离洗完澡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先是围着小楼转了一圈,并没发现奇怪的东西。 感觉有人看他,抬头一看,正迎上小本子的眼睛,朝她挥了挥手。 小本子轻声说道:“放心,昨天的事情有我和棠爷爷。一切都安排好了。” 王艳玲的事情,骆离还没有与她细谈。正是因为信任她,所以放心的去天岳山。 小本子作了一个一路顺利的动作。眼里的柔情都要把他融化了。 骆离心里暖暖的,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看看时间不早了,告别了她朝下山的必经之路走去。 果然在一条道凹口里发现了“东西”。 “探气阵?” 肯定是老麻上山前布下的,一早就有谋算啊。 骆离聚气粗暴地打破。“哧——”长长的一声,波光一散,阵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探气阵,与天岳观第二道关卡进山洞的阵法相似,这是初级入门版,天岳观的就是终级。骆离坐在天岳观里,可以从内圈的阵法处察觉到来人的功力高低;就跟老麻坐在楼里一样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人经过一样。感应的阵眼,肯定是布在他的房间,或者某个匣子里。 此时我毁掉,看你还怎么感应!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来到火车站,还差五分钟就开车了。 庄语书有两名弟子送行,三人正站在检票口,望着候车室入口方向。看见骆离出现,庄语书神态一松,朝骆离招手。 “宗里有位道士快突破道法师了,昨天晚上指导了他一夜,让道长久候了。” “不晚,还有五分钟。”庄语书朝梁朝山和大弟子说道:“回去吧,按事先安排的好好做事。” “师傅和骆宗主,祝你们一路顺风。” “告辞。”骆离笑着礼貌回应。 “到底走不走?就你们几个了,还在打晃晃(磨蹭)!老娘要下班,早饭都么吃,就等你几爷子。”粗声粗气的声音冒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检票员吼道。 庄语书重重哼了一声,“素质!” “老娘要么子个素质,要素质莫来坐火车噻。”大婶十分不耐烦,粗暴地抢过他们的票胡乱夹了两下:“走走走,莫耽搁老娘。” 庄语书那个气呀,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啥时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一脸青黑,想还口都找不到地方下嘴。 要不是骆离在旁边,他绝对会遮这女人一脸“黑气”。庄语书毕竟不是张启山,稍有不顺就是夺人性命,最多下点小法术整整人家。 “道长,与无谓的人生气伤身啊。她要是生活幸福,也不会把气撒在我们身上,我们就当承载她的口业,当积德了。” 庄语书这样一想,马上就释然了,这些随意发泄污言的人好运气都吓跑了,烦心劳力一辈子是肯定的。说道:“哪会真跟她计较,只是贫道少有遇到,一时不忿罢了。还是骆宗主更有修为。体察民间疾苦,以正其身。” 他们刚刚找到铺位,火车就发动了。骆离昨晚劳神了一夜。习惯性地暗自感受了一遍整节车厢的气息,倒头就躺下。得养足精神啊。张启山在等着呢。轻轻把被子下面的紫带扶摸了一遍,叹道:又该你出手了,这次张老道怎么玩? “噫?”对面铺上的庄语书奇怪的哼了一声,赶紧坐起打坐。可是这三层的卧铺床空间太窄了,头被撞得咚响,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惊吓。 这么大的力道,把中铺的那位小姐吵醒了。大早上的火车,很多人都是上来补觉的,小姐埋怨了一声,继续入睡。 “发生什么事了?”骆离问道。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庄语书压下心里的紧张,“我去厕所抽根烟。” 没等骆离回话,趿着皮鞋就出去了,特意看了几眼,知道骆离没有跟出来,走了两节车厢才停下。 “喂,朝山。你们现在在哪?”庄语书握着电话的手开始起汗。 “你师母中断了与我的感应,不...她朝着京城的方向去,肯定是跟着她姐姐。我以为他是发泄对我的不满。作个样子,给她姐姐一个交待;但是,她绝不会这么任性,掐断了夫妻感应。我很担心她出了意外......是啊,上山之后,不突破真人,我是不会下山的。你通知几个师兄弟,全部飞到京城去,务必把你师母带回华银观。” 庄语书打完电话。心情很沉重,他担心的意外。当然是王艳玲已遭遇不测。最大的敌人就是已移民的副理事陈嘉诺,两人斗了一辈子。最后他俩都没争得理事长上的位置,被朱世勋捡了便宜。 他掏出一根烟,抽完回来骆离已经进入了深睡之中。 ...... 长发的那个女子看见骆离盯着窗外的白雪发呆,问道:“帅哥,你们不用吃东西的?”看穿着也不像是穷人呀,如果嫌餐车贵,泡面总该吃得起吧。 骆离和庄语书的上铺都是两个年轻女子,第三层没人,是空着的。两人应该是朋友,这时正在泡面,好奇他们坐了一天一夜,什么东西也没吃,感到奇怪。 庄语书没心情交谈,拉着个脸。骆离只是嗯了一声,显然也不愿意和她们说话。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撇了下嘴。 “道长,你有心事啊?”骆离问庄语书。 哟,道长,道士?两姑娘竖起了耳朵。 “今早离开时,跟我太太打电话,争执了几句,她不愿意回华银山,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哄她,愁的是这个。” “道长,恕我冒昧,不知庄太太为什么要突然去京城,难道真如我女朋友所说,她对我们不满?” “绝不是,她是跟我闹脾气呢,本来她想跟着我上山,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就没让。呵呵,是我太宠她了,算了,咱们别提这些女人的事情了,正事要紧。” “嗯,正事要紧。”骆离看他知道找借口遮掩,心道:还算聪明。你太太企图杀我,也不掂量下,如果丧命,也是你宠出来的。你心念念的为了她分神,等到了天岳山,遇见张启山是要坏事的。 不知何时,吃泡面的两个女子已经不见了。 呵!庄语书与骆离相视而笑。 两天两夜的火车,终于到站了,忽忽寒风吹得人们都缩起了脖子。 “什么,道路都封了?” “那咋办,这才十月,今年的大雪下得也早了吧。” 听见两个老乡的对话,骆离过去问道:“二位大哥,哪边的路封了?” (三千字) ———————— 感谢书友“舒翀子”投来五本月的月票! 《道术宗师》本月就要结尾了,最初设想是八十万字讲完这个故事,后面估计要多十万字出来。刚刚本想说快满三十张月票了吧?马上打住,佛曰:不可说;我曾经在新书期时喊话:还差九个收藏上三千,路过的朋友收藏一个!结果死活到不了,等到三江推荐时才到。强推时差两百多到八千,我就知道永远也到不了,果然没料错。 上架后,我又期盼啥时能够把五百粉丝值填满,可是,就算完本都填不满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上天总是让你求而不得,要你好享受这五味人生。好在有几位人品杠杠的书友支撑着我一直往前走,虽然我走得磕磕盼盼的。 还记得我发新书时说过存稿二十万吗?其实早在七万字的时候就没了,后面的全删了,因为踩了红线。好吧,我就开始改。我本身的工作其实不轻松,每个月要出两次差,出差时凌晨四五点就得起床,忙到天黑收工。依然会挤出时间出来构思情节,就是因为开书时讲过,绝不tj。 话说好多作者爱说大话,绝不这样绝不哪样,可是上架一见订阅不好直接闪人了,换个马甲重新来过,周而复始。 呃,我脸皮薄,编辑给了我这么多推荐,我怕对不起人家。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我那几位铁杠书友。我占用了起点的推荐位,也许挤掉的是另一个努力的作者;有读者愿意拿出钞票给我打赏,人家尊重你的劳动成果和时间,我就得尊重人家,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在生活中,别人对我笑,我一定会回以灿烂的笑脸;这是不是表示,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好人呐?真的,绝对活得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就算好人是蠢蛋的代名词,我也不嫌弃。其实好人并不蠢,把好人当傻子的人才是真蠢。 完本第一部长篇小说,从中学到的东西让我受益终生。积土而为山,积水而为海,提笔写这本书第一个字时,我就把做一个网文写手当成了终生职业,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 我在这里借此抒发一下情怀,也就相当于是完本感言了,恰好现在有了感觉提前写了吧。对我而言,早发晚发没有影响。因为本书读者基数小,正是这样,我才敢呼啦啦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情怀抒得差不多了,这里我要特别感谢猛虎道长,他给我章推,还给我开单章推荐,这种胸襟不是每个作者都有的。还有雪满林中,他把自己的写作经验大段大段的打给我。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生活告诉我们,朋友在精,不在多;在诚,不在贵。 与君共勉! (九百七十字)(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巫道为奸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岳北呀,大雪把公路埋了,我就是那的人,这坐不了车,又只得想法儿步行了。”老乡好不沮丧,郁闷地回答他。 岳北不就是天岳山下吗,转头对庄语书说道:“道长,我们也只得步行了。” 骆离看看表,下午四点,如果坐汽车,一个小时就能到,现在步行,又是大雪,或许要走到晚上。 “那就别耽误了,我看这天还要下雪。你看,人间出怪事,天就现异像。”庄语书掏出大衣兜里的羊毛围巾,围着脖子上,作好了冒雪夜行的准备。 “道长,怪事可是出现好多年了。这不专业的话可不是你能说出来的,难道道长没有从天运上卜一卜?” 庄语书只是随便感叹,其实他脑子里还在想着王艳玲,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了陈嘉诺的狗命。“呵呵,开开玩笑而已。” “道长英命一世,还是逃不出这情字,我替道长能否专心突破感到忧心呐。” 庄语书怔了怔,多话不说,昂头向前走去。 骆离笑了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谈好价钱,把他们带出城。 王艳玲早在三天前庄语书上火车时就在京城某处化成了一堆白骨,棠秘子亲自用符咒烧尽后才离开。至于王春玲和姓唐的男人,被关在西山住处的地窖下面。 骆离和庄语书下了车,跟着拖板车带出来的临时雪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一声极细微的金属声,穿过两人的耳膜。 不等庄语书问。骆离就扬起手腕,说道:“古钱之前被七七门用阵法控制,阵眼下在道法师身上。刚刚突然崩开了。” 庄语书眼神转了转:“下在人的身上,也就是那些人刚才全死了?” “嗯。以前只是陆续死亡,至少还有七八个人活着,就刚刚,突然全死了。” 庄语书神色一凛:“骆宗主有话不妨直说。” “肯定是张启山做的,或者说荣家寨已经出手了。” “那几个要死不活的道法师,是死在张的手上?”庄语书问完知道白问了,张启山这样的人为达目的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他不用付春阳那样的人,反倒用起道士了。道士的魂魄他也能炼出来?” “咱们赶快走,我想,张启山追过来了,我的古钱有提示。”骆离作势慌张,加快了步伐。 庄语书心里骤然紧张,运起灵力快速跟上。战斗就要打响,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天岳山是钟张二人以前的老窝,不知道张启山会不会来。 同时又想:那肯定是要来的。这骆宗主,绝对一早就清楚。 庄语书跟着骆离连奔了三十多里,趁着换气的时机又问:“骆宗主。你有多少把握干掉张妖道?” “加上你,有五成。” 一半一半,非生即死。庄语书脸色铁青,“骆宗主,你何苦谦虚。” “我只说事实,之前他要躲我,只是害怕我手上这东西。这次他恐怕不会只身前来。”骆离抖出紫带,紫光流转,一道道灵气荧绕在空气中。 庄语书看直了眼睛,“这是什么宝贝?” “这就是从他身上抢过来的,不管你有多强。挨着就是皮开肉绽,痛入骨髓。经脉俱乱。”骆离轻轻一绕,紫带乖乖回到他的手腕上。一圈一圈围好。“道长不用再琢磨它的来头,这东西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庄语书心内五味杂陈,同时又庆幸:幸好那天的毒药并没起重要,不然即使他中了毒也够把他夫妻俩绞死。先前打的那些歪主意顿消,果真自己见识太少。听着脚底沙沙的摩擦声,他突然又想到那个“夺”字,如果我能夺过来...... “道长怎么不问我怎么夺过来的?” 庄语书脚下不稳,歪了一下,沉声回道:“非常乐意听听。” “是因为古钱,两年前在海临,张启山与我初战,紫带攻击我时,被我手上的古钱缠住,反被我控制。从此,古钱与紫带再不分离,他几次想夺回去,都没能成功。” “哦。”庄语书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到了天岳山下,骆离已经找不到路口了,厚厚的雪完全把道路掩盖。没有办法,只得用法力来飞跃了。 而天岳观七天前就已完工,就等着骆离派人来结帐。峰上还是阳春三月的天气,这里的工人们并不知道山下早就厚雪掩山了。杨壮指挥着那帮闲着没事的人,把观后的半亩地归整出来,四周的大树也修剪了。废木料整齐地堆放在柴房,没用完的木料也都挨着放好。整座天岳观涣然一新,古朴中透出气派,按照骆离的要求,只上清漆,根根木板都是原木。 并没有刺鼻的漆味。 杨壮再也找不出啥事做了,跟着工人们在工棚里打斗地主,用石子儿下五子棋打发时间。 骆离和庄语书来的时候,工棚里烟味扑鼻,吆喝声骂娘声冲刺不绝。大钢牙笑得睁不开眼睛,好几个工人干了两个月的工钱,一半都进了他的腰包。 “杨壮。” 骆宗主上来了!扬壮耳聪,马上奔出来。 “辛苦了,干得真不错。” 杨壮笑着谦虚,问道:“这位是?” 庄语书被三道关的阵法震撼了,还沉浸在里面,牵动嘴角,扯出笑容给杨壮,算是打招呼。 工人们知道老板上来,牌也不打了,催着骆离带他们下山。 “估计大家暂时下不了山,因为大雪封路了。” 人群立刻吵嚷起来。 “反正我是按天算工钱的,不会白耽误你们。留几下个人做两架木梯,其他的人换个地方休息。这里我另有用处。” “骆老板,换到哪去?这山头还有其他地方可住人?”大钢牙问道。 “当然有,你跟我来。” 骆离带着他来到西北角的阵眼处。大钢牙四处张望:啥也没有啊! “站稳了。”骆离用灵气把大钢牙包在中间,抬起阵眼石默念口诀。 大钢牙突然放了一个屁。这个屁的味道还没散发出来,他们就来到了一间石屋里。 “妈呀,骆老板,咋过来的?” “有机关,从上面掉下来的,只是速度太快,你没发觉罢了。” 大钢牙又不是傻子,明显不相信。可是看样子这位骆老板也不会解释,聪明的不再追问。 骆离把油灯点燃,室内顿时亮堂了许多,“这里可以住七八个人,我再去接几个过来,同样的屋子有好几间,装你手下的工人肯定是够了。” “哦哦,我们怎么出去?噫?人呢!”话音一落,才发现骆离已经消失了,大钢牙看着香炉和空荡荡的屋子。混身不自在。 没过多久,又进来了七个工人,骆离又消失了。 “老大。真邪性!” “住嘴,别胡言乱语!不想要工钱了?”大钢牙自己也瘆得慌,强作镇定。 ...... “骆宗主,张老道在哪?”庄语书问道。一路上他都警惕着,并没有发现,而看骆离的样子,他是有发现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差距太大了,连人家的影子都察觉不到。还怎么斗。 骆离随意拔动了两下古钱,碰撞声特别悦耳。纯黑的眼珠却看向旁边的阵法图形,说道:“两个人。除了张启山,另一个现在不足为俱,此时他们刚过第二道关卡,那人是巫师,此时已经冻得去掉了半条命,正在对面崖口上休息。” 人来得这么快,完全超出了骆离的预计,简直就是跟他们前后脚。估计他一走,老麻就递了消息。可是过来只能坐火车,或许骆离跟庄语书在路上行走的时间多了点。 庄语书心道:我身子还有伤,你说不足为俱,你又没被巫师的箫音伤过。 张启山知道他一入天岳山,就把行踪暴露给了骆离,根本不担心,天岳峰谁有他熟。 早就听说骆离重建天岳观了,这里完全是就是一个小世界,几十个工人是现成的“材料”,如果不是要等着把碍事的骆离一并收拾了,他一早就动手了,合江人多嘴杂,天高皇帝远的天岳山,绝对上天送给他的礼物。现在,骆离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一边给面前这个长发束腰的年轻男人渡真气,一边商量道:“卫田,如果有四十人,我分十个,你分十个,二十个交给大巫,行不行?” 叫卫田的男人一张青白脸,轻笑了一下:“拿到手再说,有了双魂你做得下来吗?不用求我?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奴隶。”其实他心里相当不爽,这鬼地方的阵法太强大了,怪道大巫祖先死在这帮道士手上。如果不是为了知己知彼,他也不会深入进来受这份罪。 “是,那由卫田你来分配。”张启山貌似相当听话,手上更加卖力。哼!长见识了吧,别以为你们的巫术练得出神入画就是天下无敌了,瞧瞧我师祖的阵法。 卫田动了动身体,身上的寒冰渐渐在融化,非常缓慢。“寨子里就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次我主动陪你来,就是帮你立功的,你倒先想着自己捞好处。”(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天岳峰交战(一) ps:看《道术宗师》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这卫田看着年轻,其实和张启山差不多的年纪,也是三品巫师,法力程度估计和骆离斩杀的那个差不多。 张启山又继续往他身上渡真气,好让他快速恢复。同时心里也暗惊,师祖抱阳子的阵法真的能识别出身体里的灵气,卫田出洞时,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可是,他人却没死,还能迈步走路,现在心脏又复跳,跟没事人一样。原本担心卫田出意外,那就没了胜算,没了胜算,他们去天岳观就是送死,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那寨子里的人,都不属于这个时空,是妖孽...... “别急着运气,再过半小时就后了,反正他们又跑不掉。”张启山这话听着有些讨好。 ************ 骆离只能透过阵法摸到他两人的功力,并不能知道那个巫师长什么样。这里毕竟不是陇族,没有那么多的机关。 “清语道长,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遭了。” “要怎么做?巫师的箫声我对付不了。” “我呢,我能帮什么忙?”杨壮问道。 骆离随身携带着老丑的辟蛊药,估计这次用处不大,那巫师最多就身上那一点,天岳山不是荣百山,他没有办法弄来那么多蛇虫鼠蚁。他身上还有屠申毒,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舍得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去陇族把灵魂洗炼了,难点就是在对付巫师身上。 “这个你拿着。”骆离摸出一张符令。这是隐息符,不同于敛息符,这是专给人隐藏呼吸用的。逃避道士们的探寻。“你吞下去,藏在暗处。找准机会动手。必须有万全的把握能一招致命,否则不能出来。” 杨壮点头,一口吞下。 “道长,我估计张启山会先过来,你就对付张启山,他会小看你,而且重点不在你身上,你只要牵扯住他就行了。其他交给我。我们必须得快速地制伏了他。打斗中,一定要听我的指挥,我说退,你就得退到现在我们站这里;我说收,你就得立即收住法气,不得拖延。” 庄语书说道:“为什么我们不借用这里的阵法,你和他都是葛氏传人,他是被动,我们在阵中就有了主动,这样胜算更大。” “不行。他们不光是冲着我,还有下面石室里的几十个工人,工人在阵法外面。” 庄语书没反驳。心里却不敢苟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骆离死死地盯住那颗枣树。张启山传过来后就会在那里现身,能先发制人又多一成胜算。轻轻摸了摸身上的屠申毒,心道:干脆就直接用在那巫师身上吧。 “清语道长,我再次提醒你一句,千万要听我指挥。如果我叫‘收’你就得立即收掉气势,散去法力,不能犹豫!” 庄语书不明白,见他再三重申要听指挥。还是点了点头,保证做到。毕竟骆离是交过几次手的。想必肯定他有经验,有足够的理由让他非听不可。 杨壮已经躲了起来。骆离和庄语书细细感受一遍,真的没有捕捉到近处有任何呼吸声。只有脚下有几十个杂乱无章的呼吸,是那些工人的。 一人一边站好,骆离就站在枣树旁边,庄语书离得稍远。 “退!”骆离轻喝一声,庄语书退出两米。 他只见一道刺眼的红光划过,一个灵气近黑的老道士就跟骆离缠斗在一起。率先传过来的是张启山,他没想到骆离竟然敢守在入口处。刚刚站稳,紫带就绞了上来,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骆离果然没有料错,先过来的是张启山,并不是荣家寨的巫师,想他两人之间情义也没好到能交予后背毫无保留的地步。 骆离特意引着张启山往庄语书的方向而去,而他也愿意这样做,因为要留出卫田反应的空间。 与此同时,庄语书的印已结好,上来解围。张启山身体已经全部恢复了,看不见内伤。只两招,庄语书就颇感吃力招架不住,幸好有骆离在一旁协助。 骆离心急如焚,迟迟控制不住张启山,等下怎么对付邪巫。 “乍乍”两声,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出现了,头上并没有插羽毛,可能是因为出门在外,只是把头发束在腰间。穿过八卦阵时,他的头发着了火,火苗迅速穿上头顶,只有两声乍响,他就奕成了秃子。 “来了!”骆离心道。那股胆寒的恐惧又涌上来了,双腿开始微微打颤。熟悉的屈辱感又冲刺大脑,不受掌控。又像野猫闻到林中之王的虎尿一般,迈不开步了。这个时候他不敢冒险用屠申,张启山和庄语书就在不远处,一旦用错,就等于是输了。 这巫师一出手就是一片黑气,骆离就跟一个蹲坑蹲久了,大腿失去知觉的废人一样,只能用紫带徒劳的挥舞着,紫带现在只是一根普通的绸带,完全没了威力,就连紫带都怕这巫师。 “谁来给我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骆离心内在嘶吼着。他的灵气就像挤牙膏一样,用劲全力也只能挤出黄豆点大小,难以伤人。 邪巫被八封阵伤到了经络,第二道关卜让他心脏冻停,最后一关传过来的时候,又让他经络被凝绞在一起,一时他也发挥不出威力。手中拿着木箫此刻也用不上,他干脆插进头发里。 两人就这样,好像只用一成力在“友好”的切磋,可是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他就能恢复。而骆离的无力感,只会越来越严重。 庄语书急了,连张启山都诧异了一秒。不明白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骆离怎么突然间就焉了。 张启山寻到了机会,牙一咬。扑上庄语书,急于解决掉他,好收拾骆离。 “小心!”骆离本能喊出一声。飞到庄语书身边。这时脚也能动了,发现只要不面对荣家寨的巫师。他就能控制住恐惧。 张启山的赤朱指环离庄语书的命宫不到一毫米,骆离的紫带就缠住了他的手。同时,巫师的黑色掌气煽向了骆离的后腰。 反应过来的庄语书,一道法印打过去,“啪”一声,轻轻松松把他弹倒在地。 “你去对付他。”骆离不能逞能了,死死揪住张启山的手喊道。 “好!”庄语书还抽空回了一声。见那巫师不吹箫,可怕程度也不高。心里隐隐高兴。可是邪巫的速度太快了,完全和他不是同一个重量级。巫师发不起招,庄语书也跟不上人家的节奏,像是被猴耍。 张启山不敢这么想,他必须去救他的“好朋友”卫田,无心与骆离缠斗,一意欲退。骆离哪容得他溜走,两人单打独斗,张启山没有事先准备阵法,也没有帮手。骆离一只手用紫带拖曳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单手结印击向他的十八道大穴。任凭他再小心,也被击中一二。法气失去了平衡,只闪动了一下。“哧啦啦”紫带绞断了他的手臂,血肉翻飞,只余一根手骨。 张启山眼睛已然充血,伸着白森森的手骨插向骆离的前胸,“咔嚓”一声,手肘在骆离腋下被夹断。 太阳透过树阴,洒下斑驳的光点,与骆离赤红的经络交织在一起,让人一时分不清。张启山强睁着眼睛。眨了眨企图看清楚,但是。现在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拼了命的想回望卫田,他怎么还不吹箫! 来错地方了!我是输在师祖抱阳子的手上啊!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求饶:“早日废掉葛氏道术单传的死规矩,我也不会走到今天。” 什么?骆离斜眼望着他,强弩之末还能起什么风浪? “哈哈哈......人心不死,*不止!*不止啊!”张启山癫狂了,全身开始无节奏的快速抖动。 庄语书由压倒性的气势逐渐变为自保,越来越吃力。骆离看见巫师凝在一起的经络渐渐松开,知道情况紧急,反手一扯,张启手另一只手上的赤朱紫环脱落在地。 他无心去捡,即使想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骆离看见他身上的灵气正在快速流逝,本来想冲他心脉补一计法印的手停住了。 心道:他活不了了。 “小子,你知道吗?原本师傅是选我做传人的,我的天赋高过死鬼钟老儿,我也比他早上山。是师傅突然改变心意,凭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钟方!就是师傅犹豫不绝,认定了传人还因与我有抚养之情,继续传授我道术,使得我贪欲横生。我发誓要成仙,要证明给他们看,我张启山不输天下任何一个人。为达目的,我不折手段,哪怕承受炼狱之罪,哈哈哈哈!荣家寨,荣家寨......” “噗——”一口乌血喷了出来。 卫田发现情况,突冲过来,愣神的骆离心脏猛地酸痛。赶紧退开两步,伸手一捞,赤朱指环落到了掌中,作好防御准备。 “嗖——”庄语书趁着巫师分神,拼尽全力把速度调至顶缝,疾快地打出法印。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卫田快如闪电,扯过张启山反身抵挡,法印全部落在了气若游丝的张启山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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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语书本能地退到骆离身后,猛然反应过来,立即收了法气。 看见庄语书的动作。千钧一发之刻,骆离搓动了手臂,邪巫卫田的掌气已经到了耳边。屠申窜出,顺着法气涌进了施法人的身体。 “嘭——”叫卫田的邪巫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他头发里的张启山魂魄也飘出来想逃。 “你逃去哪?你有脸去见我师傅跟师祖?” 张启山顿了一秒,骆离慌忙把紫带伸过去,灵气暴出,没有依靠法印,紫带直接把他绞灭于无形,灰飞湮灭。 握差紫带的手在颤动。紫带对人类灵魂的杀伤力太强悍了。他的灵气根本还没漫向紫带尖端,它凭着本身的仙力直接绞杀了张的魂魄。 庄语书咳出一口鲜红的血丝。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杨壮,醒醒。”骆离朴过去。感觉他的身体烫得烙手。 “骆宗主,你看外面。”庄语书指着外圈一层密密麻麻的冷血动物,它们正在陆续退走。“好险,再晚一步,可能我们就成了这些蛇虫的大餐了。”连冬眠的蛇都能召唤出来,太可怕了。 骆离一心只在杨壮身上,无心管庄语书,抱起杨壮进到新修出的观内厢房。只有床并没有被褥,一切都没来得及准备。只得委屈杨壮躺下,奔到工人的宿舍棚里找来棉被,又冲出去找药。 “骆宗主,怎么不先截断他的经脉,阻止毒素扩散。”庄语书朝着他的背景喊道。 “没用。” 骆离翻遍了康十三娘拾掇起来的所有药草,都没有解毒的。 庄语书很想为杨壮做些事情,毕竟他让一个没有法力的小伙子上去硬抗,做得也不地道。“那青蛇像是荣西州的‘竹叶青’身体仅有扁担长,却剧毒无比,找到血清可以解毒。” “那是重新饲养过的,血清不管用。算了,我带他回合江,让我们的人解毒。灵药你也有了,放心地呆在上面吧,张启山已死,这里绝对安全。” “骆宗主这就走?”庄语书心脉受损严重,希望骆离帮他恢复一下,非常“不舍”。 骆离还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心内烦躁不已。骆离自己是天生异体,伤情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以后火离宗的弟子遭遇到荣家寨怎么办?上次的三毛巫师好像并不会这一招,因为小本子有法力却不见受伤。还得想个办法克制,不然就太被动了。 庄语书见骆离久久没有说话,不敢再留,只道:“要不要叫下面的工人一起?” 不等他再说,骆离就走向了外圈阵法的阵眼处,陆续把工人全都给接了上来。 “这就回去呀?”大钢牙刚刚在下面睡了一觉,上面的动静他一点也不知道。“可是木梯子还没修呢?” “扛两根木板子就行,只是辛苦一点,快点让他们把行礼背上。” “哎呀,骆老板,你怎么受伤了?”工人突然见到阳光,眼睛有些不适,这会子发现骆离半边身子全是血迹。 那是绞断张启山手时,溅在身上的,骆离解释道:“刚才遇到一头黑熊,没杀死它,让它给跑了。这是黑熊血。” “哪来的黑熊?骆老板你是不是下到前面的深渊里去了?”工人们越说话越多,下面的深渊是他们两个月来讨论最多的话题,都好奇下面是什么样子。 “要是打到黑熊就可以吃点野味了。” “是啊!” ...... “够了。你们是想下去喂熊吗?我朋友被蛇咬伤了,现在我没功夫和你们瞎扯蛋。不想走的就留下,想走的就麻利点儿了,我只等五分钟,来晚了不管。”骆离大声吼道。 工人们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没想到平时很和气的一个人,发起怒来真是吓人。可是,冬天也有蛇出来? 骆离跑到刚才战斗的地方,一张符箓射出。张启山的尸体顿时烧了起来。至于那巫师的尸体,到了晚上,连肉身带灵魂自会升到天上去。找了一个角落把他刨过去,用树枝遮住。眼睛再扫了一遍,地下两坨醒目的鲜血还没凝固,轻轻一挥手,泥沙卷过去,全部盖住。 不到五分钟,工人们全都聚齐了,骆离扯了一张被面。把杨壮包起来背在身上,就像密族妇女背孩子一样,两条长长的被角系在腰上。虽然不好看。胜在安全又省力。 这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地开始下山。庄语书不停在对面挥手,也不管骆离看不看得见。 “好厚的雪!” “怎么走啊。” 大钢牙和几个工人小声嘀咕,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却没料到这雪厚得都不敢弄出响动,随时都有雪崩的危险。 “骆老板,知道你力气大,但你走在前面探路,背着人太吃力。我们帮你一把。”大钢牙心知刚才他们过火了,人家兄弟被蛇咬伤了。他们还在那谈吃野味。平时杨壮为人很不错,得到他受伤。大家都想做点什么。 “多谢了,你们背不了多久又得交换,这样耽误时间。刚才我语气不好,你们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是我们开玩笑开大了。”听见他话声的人都向他道歉。 “大家手拉手,不要掉队,等会儿雪就停了。再走两小时要过山洞,到时你们记得放开手,来时的路都没忘记吧?” “这个......” 大钢牙不知说什么了,来时可是蒙着眼睛呢,谁知道是什么路。 “没事,跟着我走就是。”骆离说道。事出紧急,秘室都让他们进了,通过八卦阵跃深渊时也没让他们蒙眼睛,想必他们自己也清楚这是道家的术法。一个个都没多问,搞工程这一行的人,多少懂点。再说,现在大雪全部遮住了路,就算让他们记,也记不住。雪一化,又是另一副景象。 工人们有很多都撑不住,骆离干脆让他们在第二关的洞里,好好睡了一觉,不然下到山下,他们也没有力气再走五六十里。杨壮一直有他舒通经气,情况有所好转,只是一直昏迷着。 杀了张启山,骆离没有一丝快感,一想到他是被荣家寨的巫师挡刀死在庄语书的手上,心里就不痛快,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张启山再坏,也是大秦的道士,怎能死得这么窝囊。一路上,他都在反复确定,张启山真的死了吗?死得毫无价值,还差点被人拿去炼巫。 他们在洞里睡觉的时候,刚刚入夜。庄语书已经来到树枝掩盖下的邪巫身边,半眯着阴阴的眼睛坐了大半天。犹豫不绝,想上去看看,又担心中毒。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挂了在空中,正当他下定了决心一探究竟的时候,邪巫的尸体开始飘离地面。同时,还有好几个别人的灵魂,从他头发里窜了出来。(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老麻的秘密 感谢书友“青木黄石”打赏一个1888两个588起点币! ———————— 吓得他跌坐在地,两只老腿惊慌失措地不停乱蹬,迅速远离。邪巫的尸体越飘越高,就像空气是水,他的尸体是木头,慢慢地浮了上去。又仿佛他是一只大气球,飞上了天空。尸体惊恐的表情在月光下分外狰狞,十分骇人。杂乱的长发松松垮垮,随风飘荡着,僵硬的身体呈死前状,缓缓而上,好不恐怖。 庄语书头皮一阵发麻,因为那几个灵魂全都定定地盯着他,好几个都是熟人,以前打过交道。看见灵魂突然想到:好像这巫师死时灵魂并没有出来,难道他们不但不属于大秦,还不属于人类?不!不是人类也有魂魄,这人到底是什么种类,来自哪里?! 这静谧气氛着实瘆人,庄语书强制自己开口对那几个熟悉的灵魂说道:“你们都是七七门的道法师?死在这人的手上?” 灵魂们好像也认出了他,竟然齐齐朝他点头。庄语书修道六十多年,什么鬼没见过,可没见过这么多的高强道法师的灵魂聚在一起,见此动作更觉瘆瘆懔懔,大气都不敢出。汗水湿透了内衣都不自知,咽了咽口水:“你们打算......” 话没说完,所有的灵魂全都爆开了,魂飞魄散。 庄语书差点吓得叫出来,脑膜都要炸了,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从未感受过这种恐惧。等了半晌,邪巫的身体已经远得变成了一团小黑点看不见,他才发现以天岳观外中间的阵法在波动,此刻渐停。 “唉!”这才敢大喘一口气。原来那些灵魂是被阵法绞灭了,自己吓自己,以为邪巫死了还能发招。拖着软皮塌塌的身体站起来。还整理了一下仪容,慢慢走回道观。这一夜。估计他是睡不着了。 骆离下到山脚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狭窄的公路上厚厚的积雪淹没至膝盖,内疚地问道:“哥几个还能走吗?” “能,不是有木板吗?你背着杨家小哥赶快走吧,别等我们。”大钢牙还没说话,他旁边的老工人出声道。 这些老工人清楚,这位骆老板其实就是个道士。而且是有真本事的人。就凭之前一个姓尚的小伙子一个人可以扛两根大圆木,足有半吨重。他却可以扛一吨重的东西,说他有本事绝对假不了,并非常人啊。 “那好,你们慢慢来,估计到了火车站,天早亮了。回到合江,我一定会给你多加工钱。”对于他们的理解,骆离很感动。 ************ “杨壮!”陶桃看见爱人的脸整个青紫了,吓得慌了神。“老丑叔。你快想想办法啊!” “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就手抖,你放心。死不了。”老丑蹙着眉头细看伤口。 “你!”陶桃干跺脚,“我要他完完整整的恢复,就跟以前一样,你要是不行,我就带他回陇族。” “有了,行,能解,他把平躺着,宗主你来我导毒气。”老丑又道:“陶桃你出去。我们要脱他衣服。” 小本子强行把陶桃拉了出去,“相信曾叔。不出七天,绝对还你一个健康的未婚夫。” 陶桃得知他们跟荣家寨的巫师过招。怎能不急,任小本子怎么劝,她都安宁不了。守在门外不愿离开,还劝小本子:“别管我,你忙你的去。” 尚世江把老麻引进特殊练功房,说道:“伍道长,你在这里等着,哪也别去。” “好的。”老麻心乱如麻,感觉危险来临,却没法反抗。 ...... 老麻的事情,骆离让给老丑去处理。万一下手重了,老麻有什么难言之隐,怕老丑怪罪。老丑这人不爱表达,凡事喜欢自个儿琢磨,又有重大的心理创伤。骆离处理他的事情,从来不敢随性,免得伤害了他。 老丑治疗过杨壮后,接过骆离给他的罪证“玉片”,拖着疲惫的身体,迈进了练功房。 “老丑,这是.......”话没说完,玉片飞到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我只问一句,数三声,你不答就算了,一。” 老麻由开始的激动变成颓然,无力地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二。” ...... “三。”老丑失望透顶,转身出了练功房。人却没走远,靠着墙壁也紧闭着眼睛。 “呜——” 屋内传出老麻压抑的哭声,老丑忍不出,冲了进去:“你他娘的有什么苦衷,老子让你说,你为啥不说?” “老哥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老麻喃喃自语。 老丑怒气难遏:“你还要干那伤天害理的事?” 老麻只是摇头,嚎啕大哭,狠狠拍自己的胸膛,一下一下不停手。 “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你说不出理由,这些都是演戏,以为我会上当!”老丑喝斥道。 “保重!” “啥?”老丑一愣,下一瞬就狂呼:“不要!” 骆离听见响动闯进来,还是晚了一步。老麻结印直捣心脉,立时咽了气。痛苦的表情定格在脸上,骆离和老丑却能看出他痛苦之下的解脱。 “你......这是何苦!”老丑冲过去抱住他。 老麻的胸腔血肉模糊,被他自己狠狠锤出一个大窝,心脏烂泥一片。 “曾叔,想必他有难言之隐,并不是因为对不起你,很可能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骆离劝慰老丑。 人死怨消,死者为大,骆离也不再计较之前他的所作所为,毕竟山上的工人并没有死,都活下来了。 “你宁死都不说,宁死都不说!”老丑大呼不止,抖得老麻胸前的血流得更厉害,整个房间都弥漫一股血腥气。 “秦恒张诚,你俩过来把曾前辈架出去。” 秦恒两人来了,看见老丑这副样子,非常不理解,一个奸细自戕了,有什么好悲伤的。就算生前感情再好,背叛了情义,哪里值得这样。 老丑挣开秦恒的手:“别拉我,我自己会走,让我送他一程。宗主,能否送我两张符箓?” 骆离点头,从包里摸出符令开始现绘。 ...... 熊熊大火燃尽了老麻的尸体,他的灵魂被鬼差拉着,一双空洞又内疚的眼睛盯着老丑,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骆离散去纯眼,心道:果然是难言不隐,死后都不愿意说。在纯眼散去通阴的灵通消失的那一刹那,听见老麻低吟:终于可以和母亲团聚了。 骆离胸口没来由的一痛,猛地退出门去。老麻的这句话,他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虎毒不食子啊!张启山果真死得太便宜了。对于老麻这一生,骆离除了同情别无话说。 “宗主,杨壮醒了。”小本子喊道。 他在门外就听见陶桃乍乍呼呼的声音,马上调头离开,“咱别去打扰他们了,先让大家收拾行礼带齐证件,明天上陇族。对了,还要把工人的工钱理出来,每人多加五百块。” “行!我算好了交给棠爷爷。”小本子和尚世江都很开心。尚问:“地窖里的两个人怎么办?” 小本子也看着他,这事情得他拿主意。 “那男的背景查清楚了吗?” 尚世江回道:“没有,得等棠长老下班回来才知道。” “那就晚上再说,你们先收拾东西。” 弟子们得知要换地方,纷纷打听是不是去天岳观,得知去的地方比天岳观还好,而且去了不容易回来,要准备很多东西。大家更是兴奋,好像去的是某个洞天福地。棠秘子回来时,正遇到大家购物回山,都背着大包,里面装着各种东西,甚至包括棉被。 “这是咋啦?” “棠长老,我们要去陇族了,宗主让我们准备的。”娃娃脸李文高兴地回道。 “啥时走啊?” “明天一早。” 棠秘子加快了步伐,王春玲的事情还没处理呢,明天就走,剩下一摊子事儿,他可搞不定。 骆离就是在等他,棠秘子赶紧招呼几个管事的一起下到地窖。指着叫小唐的男人道:“这人叫唐国强,以前在特种部队,后来调到警卫队,从他的编制来看,应该是某个首长的警卫员,怎么充当起这个女人的打手了?” 这话像是问别人,其实就是问地上的一男一女。 王春玲心知落到这伙人手里,肯定是死路一条,沉默着,一言不发。唐国强一样,冷冷地盯着前方,目光没有焦距。心里却有些吃惊:这帮人很有关系,这么快就把他的底子查出来了。 骆离与棠秘子对视了一眼,心中叹气,面上凶狠:“他俩不说话,干脆就直接查查那位首长吧,查查他和这位唱京剧的女人什么关系?” “嘁!”面无表情的王春玲突然冷哼一声。 棠秘子貌似认真地分析:“可能仰慕她的才华吧?连警卫都愿意借给他。我今天才知道咱们大秦的京剧演员是稀有物啊,必须要好好保护。就是不知道警卫的工资是从国库支取,还是他私人掏腰包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咱们管不着。但是他俩搞在一起就说不过去了,我们伟大的首长大人,不是被戴了绿帽子了吗?我很想知道那位首长究竟是谁啊。” “一帮妖魔鬼怪!杀我儿子屠我妹妹,你们还想羞辱我,当心死后下油锅。”王春玲怒骂。(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张张见肉 小本子忍不住回道:“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他害了多少好姑娘!你妹妹是害我不成反害了自己。你呢,你敢说你就清白!妖怪这个词送给你儿子,还有你以前的男人!” 尚世江还在等棠秘子的办法呢,打岔道:“棠长老,你想怎么弄啊!别跟这对狗男女废话了。” 棠秘子看了他一眼,笑道:“狗男女,说得好!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一箭双雕,手中还不沾血。” 听到这里,骆离和小本子猜到他要干啥,不就跟东沪杨老头保姆花姐的计谋一样吗。 “前辈,这办法不错,这是一举三得啊。第一,两人的不伦身份曝光;第二,唐国强幕后的主子现形;第三,这个女人和主子的关系闹僵。”这怎么也比直接弄死了强,两人身份不简单,一不小心腹背受敌,被官方咬住就不好了。 “何必那么迂回,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还在呼多两条?”王春玲阴笑着说道。这笑容里渗出一股少女的娇态,跟喻凡做了坏事后一脸无辜的表情如出一辙。 “她儿子真会遗传,优良的基因全都有。”骆离感慨道,“前辈,现在就动手吧。” 尚世江刚刚解开他们腿上的穴道,唐国企图反抗,立马就被制住了。“军命不可违,我是事外人。” “现在来跟我们讲人情大义了?军命不可违,良心和道义就可违了?永圆方丈以身殉国,你还是听命死咬着他,而且听的还是这个女人的,她是什么身份,你就像条狗一样守得死死的!我不觉得你是事外人。别废话了,掉价。”骆离朝他太阳穴打了一拳,唐国强立即晕了过去。少了聒噪。 “去合江大酒店,尚长老和秦恒一人扛一个。我负责为你们清路,两个小时后正好是九点,把他俩弄进去。”说着抽出唐国强包里的身份凭证,出去找“小进安”赵合。 骆离对照着照片,仔细地在他脸上摆弄。 “宗主,我现在的样子虽然蛮有精气神的,但还是不如我以前的顺眼。”赵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扭眉歪嘴的做着动作。欣赏自己的新样貌。 “开完房就给你改回来,将究一下。” ...... “请问是合江娱乐新闻报?我要曝个料......” “京城八卦周刊吗?我要大料曝......” “......” 凌晨五点,唐国强抱着王春玲的脖颈,王春玲的手还放在他让女人崇拜的玩意上。被镁光灯的强光和嚓嚓的快门声惊醒了。 房门都没关紧,从入口到床上一路洒落下两人的衣服,合江的记者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按理说他们这样是犯法的,但是在这种世人喜欢关注的大料前,谁又能指责他们。记者们拍了很多张,都没能吵醒他们。嫌光线不好,架起了大灯,不醒才怪。这样更好了。快门猛闪,张张见肉。 这场闹剧连警察局都惊动了,报警的真不是骆离他们的人,因为这二人叫声床声太响,隔壁对面的人都受不了。 棠秘子说:他根本没有用老丑的药,只是有用法术迷惑了他们一下,或许是这两人原本早就生了情愫,情不自禁啰。 谁信呢,反正尚世江是不信。 那三个记者听见警察过来。抱着相机赶紧夺门溜了。领头的记者原先只是听报料人说这两人绝对是大人物,女的本身是名人。而且女人的儿子还是大名人,男的身份也不简单。才拿上吃饭的家伙。找了两个同事出门的;到了地方一看,发现居然是老母牛啃青草,想也不单纯,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成了捉奸的打手。但是,到了眼跟前,就算不是大人物也有新闻价值。管他违法不违法,拍了再说。 “头儿,告诉你,京城的同行来电话了,问我们是不是搞到了照片。告诉你,那女的是红极一时突然又消失的大名星喻凡的母亲!” 称之为头儿的男人一时坐不住,“果然是大料啊,快点排版。” “还有,男的身份敏感......” “报还是不报?”手下兴奋地不停眨眼睛,同时也有点担心。 “靠,咋不早说。报!怎么不报?闹得越大越好,咱们这样的小虾米谁有空来招呼?行为不端被人逮住了活该倒霉,咱们也是被‘利用’的,哈哈!照片不放完了,留几张卖出去。兄弟,昨天晚上一搞,咱们养老钱都有了。”头儿鼻子两边的肥肉不住抖动,从此以后谁要是记不住他们合江娱乐新闻报,谁就落伍了。 这个时候,骆离和火离宗的弟子们已经上了去棽山的货船。幽襄子于昨天晚上,突破了道法师。兴奋得一夜没睡。 报社非常有职业精神,正在京城找王艳玲的梁朝山第二天就从铺天盖地的头版得知了此事,倒吸一口凉气。他是新华银观弟子中唯一见过王春玲和唐国强的人,也知道王艳玲的计划。现在,一个失踪,两个...... 他恍惚了,拿着报纸就走,被人追出来骂了一通。连连道歉,现在他迫切想去天岳观找他师傅庄语书。可是庄语书完全不知,没人引路,梁朝山和他的大师兄被堵在光滑崖壁处两天两夜,无攻而返。更不敢去西山招惹骆离,回到华银观闭门谢客,这是后话。 ...... 事隔半年,陇族又迎来一拨大秦人,这次更多,一行十几人,给这个安宁祥和的隐世民族带去几分热闹。 “宗主!”幽襄子激动地跑过来,浑身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毕竟他才突破没两天嘛,一时不适应是可以理解的。 “这也太快了,你上来还没两个月吧?”秦恒的话听着有股酸味。 “哈哈,感谢宗主感谢族长。没他们我哪有这么快。” 珠珠和露露领着族长过来了,吵杂声立时停住。 小本子借着秦恒的大高个,移进他的背影里。露露看见她的动作,黯然地低下头。 “骆宗主。你可真会挑时间,今天就是冬至,正好赶上了我们准备好几天的全羊宴。”族长笑道。 “骆离拜见族长,感谢族长借宝地给火离宗弟子修炼。”朝众人招呼道:“赶快拜见族长。” 由尚世江领头,让大家一个个高声向族长问好并通报姓名。 “哈哈哈,用不着客气,很早就为你们准备好房子,都去洗漱一下。晚上全羊宴!”族长今天分外高兴,笑容在嘴边就没断过。 张诚轻声对尚世江说:“族长有一股豪气,像爷们。” “那是,这老太太现年轻时更是锋芒毕露,现在柔和多了,那位都不如她年轻时。”说着指向和陶桃说话的珠珠。 张诚眼珠一转,点头道:“明白。” 杨壮跟陶桃回家打了个照面就出来帮忙了,露露带着大家去到以后练功的林子和山坡,熟悉一下环境。 骆离就和小本子跟着族长来到了顶坡上的红房子里。族长盯着小本子看了好一会儿,搞得她都不自在了。才吩咐珠珠把她格物架上的棕色匣子拿出来。 单手随意接过来,递给小本子:“拿着。” 小本子盯着面前这块做工精良品质非凡巴掌大小的玉算盘,一时呆住了。没想到是这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族长重复道:“拿着!” 小本子这才惶恐地收下。“谢谢族长。” “骆离没有长辈,我就替他师傅认你这个媳妇了,这玉算盘就是要你持家有道,好好过日子。” “嗯......”小本子鼻子酸酸的。 珠珠眼睛酸酸的,眨巴了两下,把泪水眨了回去。 族长的做法让骆离感到窝心,笑道:“族长,这玉算盘完全可以做传家宝啊。” “你当是什么!本来就是传家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忘记了这是哪家人的了,估计啊是哪个帐房先生家的。”族长玩着玩笑。 “族长。陇族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啊,骆离这里也有一件。” “哦?说来听听。” “族长先说。什么事让您老今天这么开心。” 族长示意珠珠讲,自己往烟杆里卷烟丝。 “吉布战死了,昆西生了个儿子,刚满月,听说这事,回家奔丧了。”珠珠说道。 “真昆西?”小本子问道,珠珠至始至终都没看她。听她问话,也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看向别处。 小本子装着不在意,“那司马瑶呢?” “恢复了原身。” 骆离咳嗽了一声,笑道:“确实是好事,现在棉国局势还稳定吗?” 族长深吸了一口旱烟,缓缓吐出:“稳定,吉布的二儿子接班,老部下想夺权,他儿子上来求助,我正在拿捏他。” “那昆西可能还会回来吧?毕竟她回陇族来,就有了一层联姻关系。” “那得由我说了算,好了,说说你那有什么好事?” 骆离就把张启山的事情说了,连他死前说的那些话也一字不漏的讲了。 族长先是气愤,后默默不语。 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是死得太便宜了。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钟方这犹豫的性格真是缘自他的师傅孟玄子。还好,你不像他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是单传收了张狗道就不要再收别人,改了主意传钟方,就得直接废掉另一人的,居然一直拖到张狗道翅膀长硬,睢这乱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洗炼魂魄 说完还瘪了瘪嘴,一脸嫌弃。族长可是对任何权威都敢挑衅的,她在陇族独尊久了,早就不知怎么去奉迎别人,行事全凭心情。 骆离不好发表看法,把话题扯到灵魂的事情上:“族长,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帮我洗炼?” “明天就开始吧,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只是你迟迟未归,有几样东西得重新准备,明天来得及。” 晚上的全羊宴,让火离宗的弟子们开了眼界。他们从来不知道羊肉可以搞出这么多花样来,羊羹汤,羊腿就不说了,椒麻和香甜的凉伴羊肝,还有卤过的羊心羊肚,美味在舌尖流转,怨自己胃太小,恨不得多塞点。尚世江和老丑早就知道陇族人吃得精细,倒没其他人那般夸张,瞧他们把羊汤当酒,为了多余点肚子,连酒都不喝了。 尚世江早早吃完回去练功,幽襄子看见,悄悄跟着他走了。两人只相处了几天,却很合拍,幽襄子想以过来的人经验“提点”他。 杨壮妈看见露露跟小本子还是不尴不尬的样子,摇了摇头,心里直埋怨:她怎么生了个情种。 翌日凌晨,鸡叫第一遍,骆离就来到了红房子里。 族长向来是四点半起床,然后练一套完整的耳陇武魂全册,时间要三个小时。洗炼魂魄的前期工作就由珠珠和露露来完成了。 珠珠和露露身穿了一条纯白色的丝绸连体长衫,珠珠瘦了下来后,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骆离有一丝恍惚,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珠珠。 “别走神,我问你,你相信我俩吗?”珠珠问道。 “相信啊。”骆离点头。 “那就脱掉上衣长裤。只着一条内裤,同时,封闭视触嗅味听五觉。然后进入到深睡状态。一定要深睡,睡不着自己想办法。” “好。”骆离马上开始解扣子。几下脱了个精光,真的只剩内裤。看着面前的木板床,没有犹豫,直接躺了上去。 本就才起床,想到要洗炼魂魄,脑子里都是乱的,怎么睡得着。想了想,又坐起来。从旁边的衣服里拿出符纸,把嗜睡咒的咒语绘在符上面。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把他弄睡了,只得这样做。 “骆大哥,你信珠珠,我能理解,你连我也信?如果我要是报私仇,你可能就永远醒不来了,灵魂也会永远飘荡在陇族,你敢吗?”露露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少有这样。 “信,在我心里,你跟珠珠一样。私仇?我们有什么私仇。我不信你是小心眼的男人。如果那样,族长也不会收你做弟子。” 露露的表情有一瞬动容,“我并不知道你喜欢闻姑娘,不然我不会那样的,你别怪我。” “好兄弟,你想多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因为你跟我一样简单。谁都有可能为了利益害我,除了你俩。因为陇族人是最纯粹最值得交的朋友。族长待我如父如母,只是她嘴上不说。可是我心里清楚。你们俩就是我的亲弟妹,永远都是!” “嗐。骆大哥怎么扯这么多出来,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露露一下子回到以前了,好像从身上抖落下一个大包袱,也轻松了。 “那咱们开始吧,符一燃完,我就会沉睡,时间大概有两小时,够用吗?” 珠珠还在发呆,露露扯了扯她袖子,她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够了,后面还要睡一次,需要四小时,躺下吧。” “那我再绘两张,一张管两小时,你们看着时间自己点燃。”骆离躺下去后,就把符箓催燃了,符箓燃烬,他就立即进入状态,微微打起呼来。 “真够快的,睡着了的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珠珠忍不住看向他:多像孩子呀,眉头是舒展开的,不像醒着时总是有一条肌肉崩着,仿佛有挥之不尽的愁绪。也不像平时的样子,显得那样坚韧,那样执拗,身上更没有让她心醉的魔力使她无法自拔。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让人生不起任何的性趣...... “师姐,做事了。”露露出声提醒她。 “嗯。” 珠珠接过露露手上那盆黑色浓绸的药水,放在床边,两人一起往骆离身上的穴位上反复涂抹。每个穴位要涂108次,速度要快而准,不敢有一丝分神。 外面族长的拳头散出来的劲风忽忽作响,太阳渐渐冒出头,雾气一分一分的散开。露珠二人就像两部机器,由上至下拿着特制木毛刷不停地刷着。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族长的拳术已接近尾声。 ...... “沾沾,把手伸过来!” “沾沾你在犹豫?你怎么能犹豫?” “师兄,我......我突然好害怕。” “是你劝我放弃的,是你说不要再争的,我拼命说服自己,只为陪你过与世无争的平静日子。” “师兄,不!我没有犹豫,我只是害怕。我刚才突然有种感觉,我们将去的时空可能会遇到况梓。” “况梓?你那位带着况氏嫡系逃走的大伯?” “嗯,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时空有多大,万一被他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不会那么巧的。” “有,我们都是上古龙脉,我能感觉到他。” 男子呆了半秒,突然高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大哥继承了上古龙脉,为什么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好,不走了,我们回去,杀个你死我活,召集所有愿意支持你的......” “不,我宁愿被况梓杀死,我也不要回去做况氏七大支脉的傀儡。” “回去!” “不能回去,回去你就要死!” “你说什么?” “他们要杀死你,他们不会允许你活在我身边。” “师兄,你听我的,不能......” “轰——” 骆离双手拼命朝前伸,企图捞出黑雾中的两人,口中大喊:“不要下去。” “什么下去?”族长在一旁坐了有一会儿了,正在挨着查看药力到了没有。 “梦,又做梦了。”骆离喃喃自语,至从去荣百山与三毛巫师对战以后,他再也没有梦到过父母,今天深睡,居然梦得如此清晰。最后他母亲用力一扑,两人一起消失在翻滚的黑雾中。他甚至可以看见他们跌落而下的姿势。 “梦见父母了。” 族长愣了一瞬,问道:“你能梦见你父母?你有见过他们吗?” 骆离摇头,马上又点头:“梦里见过。” “骆离啊,每个人梦中出现的陌生人,其实都是他们亲眼见过的。也许是今生的某个地方相遇过,只是做梦人记不清了;又或许是前世的故人。总之,不会有无缘无故不相关的人出现做梦人的在梦中。你能看见他们的样子,那就一定是见过的,相信我。” “我刚一出生,他们就去了,难道婴儿时也有记忆储存?这也说不通啊。” 族长笑笑:“姑且就那样认为吧,你本来就与常人不同,不然,我今天忙活什么?二十几岁的人,还能洗炼魂魄吗?真是。”说到魂魄的时候,族长放低了声音,这事暂时不能让露珠二人知道。 “嗯,这个我知道。族长,我突然醒来没有坏事吧?” “没有,药交已经够了,你清醒无碍。现在随我进浴室,珠珠已经把药浴准备好了,你得躺在里面,马上我就要在你血液里融药。” 骆离赶紧起身,这才注意到身上黑黑的药水有股浓烈的香精味,奇怪的是,具体用什么药制成的,他丝毫闻不出来。 露露和珠珠趴在大木桶里挥着四只手不停地搅拌。骆离一惊,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是木桶还是棺材呀,这么大! 珠珠甩了甩手中的药汁:“这是族长专程为你打造的,我们五岁就洗心了,哪能挨到你这么大。” 族长朝骆离露出他俩才懂的笑容,“洗心,洗后才是纯净的陇族人,洗去*,洗去前世的罪孽。” 骆离也跟着笑,谁能知道其实洗炼的是陇族人的魂魄呢。 “躺进去,继续入睡,说不定你还能见到你父母。” “但愿。” 药盆里用了四百年的秘药,缓缓地浸进骆离的皮肤中。很快,他就进入深睡状态。 他的脸由红变白,族长手一抬,露露赶紧把木瓢中的药液倒下。接着,他的皮肤在药液下恢复成了红润。刚好五分钟,脸色又变白,珠珠手中的药液再次倒进浴桶里。反复数次,不停地从旁边的木桶里舀出来,又不停地倒进浴桶中。而浴桶中的水线并没变化,总是刚刚淹没在骆离的额头,地上也不见洒出。 旁边的两大桶药液逐渐见低,仿佛那些药全都被骆离的身体吸收了,可是那么多,也不可能吸收完,真是匪夷所思。 期间骆离自己准备的两张符箓都已用完了,一直到中午,第一次洗炼终于结束了。 “醒了?是不是很饿,想吃东西?”露露笑着问。 “啊?”没做梦啊,骆离非常失望。下意识向周围看去,不知何时,他已经躺回最早那条木板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零一一大案 “珠珠跟族长呢?” “吃饭去了呀,要不是等你,我早去了。” “是呀,我也饿了,我们走。”骆离起身时一阵眩晕,胃里直抽抽:“哎呀,真的好饿啊。”饿得手脚发抖,看着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露露就知道他会这样,五岁那年挨饿的滋味,露露一辈子也忘不了,扶着他赶紧奔向伙房。 嘴上还不忘提醒他:“骆大哥,师傅说你还得洗三次。” 骆离脚下一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已经饿到身体承受的边缘,眼冒金星,要不是尚存一点理智,可能露露的手要被他当鸡爪子啃了。 等他到的时候,族长早已为他准备好了饭,那碗不叫碗,应该叫洗脸盘,盆里面盛着冒尖的一盆荞米饭。旁边摆着一只卤羊头,还有一大斗碗羊汤。 顾不了那么多了,骆离像饿狗扑食一样,把脑袋埋进盆里,狂嚼起来。 “呵呵,越饿表明效果越不错。很好,我就知道能成功的。”族长已经吃完了,掏出烟袋,慢悠悠的点上,欣赏这副有趣的画面。 骆离本来想保持一点风度,奈何他的胃不争气。 “嗝——嗝——” “好了,现在可以吃慢点了,你胃里有空气,自己先排出来。”珠珠往用筷子头顶他的背。 骆离脸上还有荞米粒,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尴尬得不得了。 这副样子更是让人受不了,捧腹大笑。 好不容易哄饱了肚子,他说道:“我终于理解康十三娘了,饿到极点的滋味不好受。古人不食嗟来之食,宁愿饿死的人。他们的风骨令我佩服呀。” “那不一样,一点一点的忍受饥饿和你这种突然抽空胃里的营养,是不同的。后者更可怕。”族长解释道。“你吃了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七天后同样的时辰继续过来。” ********** 康十三娘正坐在荣西一大户人家的宅院里。面对着苦主的哭诉。 “天杀的呀,好不容易接了个京城的大工程,我专程找了一辆大巴,让工人们一起去,结果一车人都没了。翻下山崖,一具尸首都找不着。你说这不是遇到山魈了还是什么?那么高的崖,哪能有活口。现在家属都找我要人,非说我把人都给弄到国外卖器官去了。我找谁说理去。” 康十三娘冷汗直冒,手也直哆嗦,这事骆离都搞不定,她能怎么办!整车人集体消失,不是那北边的巫寨做下的,还能是谁? “冯老板,咱能别哭了吗?你哭着声音也不见小,吼得我耳朵涨疼。” “康仙娘,你得为我作主呀,你得说是山魈做下的恶事。不然我得坐牢,要是我做过,坐牢我也认。可是我明明没做过呀。” “你得让我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我带你去红岩崖,你又不去。” 康十三娘一滞:姑奶奶又没活腻! “你先报警,反正你没做过,警察也查不到你头上。挨个十天半个月的,我才出来替你说道。”康十三娘起身想溜。 冯老板赶紧拽住她:“仙娘您不能走,家属早就报警了,可是警察又不会保护我,家属们气红了眼。他们是不认法的,只管朝我拼命。你这一走。我非得被大卸八块不可。” “哎呀,你别拉我呀。” 冯老板跪了下来:“仙娘。我真的求您了,一天一千块钱,好不好?两千......两千五,哎呀三千块,求您了。” “我呆在这里想不出办法的,我得出去打听打听,就算是山魈也得有点风声不是?” 冯老板擦了擦鼻涕:“啥风声?” “你不是我们这条道上的人,说了你也不懂。” 冯老板说啥也不放她走,他早就找过道士了,没一个知道是啥原因。康十三娘大名在外,很多人说她不是人,就是蛇仙转世,不然怎么永远长不大。连挨着密族的长坪人都不清楚,外人更不知道了,碰着神神怪怪的东西,找康密族康十三娘准没错。可以这样说,她在乡下的威望高过国家一号首长。 无奈,康十三娘只得假装“屈服”,替冯老板当门神。 夜里,随便一个小法术使出去,悄悄溜了。 连夜跑到合江去,一大早地把棠秘子从操场上逮出来。 “要命啊!魔爪伸到荣西来了。”棠秘子气得肝疼。 “这是钥匙,你先回西山等我。”他无能为力,就知道荣家寨迟早要翻天,只是来得太快了。他们从大秦北边跑到西边去,是不是表明,全国都有他们的影子了? 这事情他得必须让上面知道,好好计划计划。棠秘子捂着刺痛的心口,再次回到武术场。 ...... 晚上下班回家,一老一小坐在堂屋大眼瞪小眼。 “说话呀,棠道长。” “说什么!不止荣西,大秦好几个地方都有人整车消失,全都是精壮汉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急呀!”了解情况后的棠秘子,反而冷静了。 康十三娘怒目圆睁:“那你还有心情在操场上带着一帮傻条子东扭西扭。” “啊呸!你才是傻条子!我还能怎样,只有干看着,官方很快就会有响动,说不定还得派我们学校的人去。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不警觉,我先做好自己份内事,其他的还是得等火离宗的大队人马下山。” 棠秘子慷慨激昂一通说下来,十三娘顿时焉了。 “对了。”棠秘子又说:“你这阵子就不要在外面走动了,要么呆在这里,要么去密族别下山。” “我怕啥,神树并没有预示,顾好你自己吧。连我密族阿扎灵都要躲,你这种的道法师更得躲好了。” “嘁!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 棠秘子说得对,除了干看着没别的办法。凑上去也是死,而且死得毫无价值,能做的只有等。棠秘子知道骆离回陇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洗炼魂魄,面对时只要不再恐惧,才能有胜算。毕竟,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百年前的大巫。 因为魔寨,道术传承十之存一,又因为魔寨,道术传承一之扩十。 果然被棠秘子料中了,不查不要紧,一查就翻了天。原来各州都有类似的案子发生,从公历年十二月到今年一月七号,短短半个月,发生了三起,共失踪人数达到九十二人。当局意识到事态诡异,把这些案件定性为“零一一”大案。因为元旦节发生的案子失踪人数最多,所以用那天的日期作为案号。老刑警纷纷表示:此三起案件可能只是一个开始,陆续还会有增加。 当局启动了高级警备措施,派出副部长作行动总指挥,同时还抽调七位业界精英参与破案。务必在农历春节来临之际,大力展开调查确保灾难不再重演。 棠秘子和他手下的一百多号人这次被副部长拉去做前锋,配合特种部队的行动。里面还有朱世勋和道教协会里所有的道士。因为主要是朝棠秘子要他警校里的人,再加上三起案件遍布三州,合江正好在中间,所以大部队在合江集结。 开会时棠秘子坐在最边上,前面一排都是道教协会的道士。朱世勋对他爱理不理,其他跟班也是冷眼相对。 待朱世勋代表道士发言时,棠秘子哪管那么,抢过话语权,直接来了一句:“这么多道士,听谁的?” 总指挥姓陈,五十好几,外表看起来脾气暴躁好像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他却欣赏棠秘子的直接,所以并没有斥责。他旁边那位四十多岁的蒋姓副指挥皱眉了。 说道:“这次任务是保密的,你们先要懂得什么是纪律。特别是这位,棠指导,你进入系统没有多久,把你那股江湖气收收。” “看不上我?好,我走了,不跟你们玩。”棠秘子不但有江湖气,连无赖秉性都摆出来了。 “你!果然无法无天,目无尊长。”蒋副指挥猛拍桌子起身骂道。“你棠指导知道面前坐的是什么人吗?这是件大案的性质你清楚吗?这是大秦建国以来最......” 棠秘子打断道:“你到底要不要我去,不要我真走了,说那些没用。” 把蒋副指挥气得额头青筋毕露,拼命克制。 这时陈总指挥出来说话了,用大手挥了下,安抚着他俩:“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些边边角角没用的屁事儿。首先事情要保密,各位能做到吗?”抵着棠秘子问。 “当然能。”棠秘子看了他一眼,坐回位置。 “好,这里一共三十六个道士,荣西,北麓,辽吉,案发地在这三个地方。所以,我把你们分成三队,每队十二人,棠指导,你先挑人十一个人,带三十五个会打莫问拳法的警察去荣西。”陈总特意点了棠秘子的名,由他领一队。 “我一个人就行,用不着。”棠秘子根本不想去,继续没事找事挑衅这帮人的权威。 他的这副样子看着很欠打,连陈总的眼神都寒了下来。蒋副总心道:老东西是活腻了。 棠秘子的话成功惹恼了朱世勋:“你是火离宗的人吧?现在情况紧急,你还用私仇耍个性,到底有没有身为道士的觉悟?” ———————— 下午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初级道符师 “是啊,我们都不嫌弃跟你这种野路道士为伍,你还......”跟班道士指着棠秘子骂,发现陈总鹰眼般的目光射向他们,赶紧住了嘴。 陈总指挥很诧异,心觉这里面有明堂。用道士,是他提出来的,他也是唯一一个支持道士参加行动的人。 “什么东西,谁跟你有私仇,我们搭理过你吗?你们协会里就庄清语拿得出手吧?他怎么不来!来不了吧?他现在吃着火离宗的药,在火离宗的道观里修炼着呢。啥时候轮得着你给我讲道士觉悟。”棠秘子用脑门迎着陈总的寒光,梗着脖子回嘴。 朱世勋一愣:怪不得华银观的弟子不敢交待语书术的去处。 修炼?蒋副看了看手下,笑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陈总有点明白了,问道:“我看棠指导是不想参加这次行动了?” “陈总聪明人,我确实不想去,因为我知道去了也没用。如果你们非要我去,我身为警务人员,愿意服从命令,不过,也就是走过场而已。” “妄顾警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撸了你这身衣服。”蒋副怒火中烧,这老家伙,太不把老子们放在眼里了。 “撸,现在就撸,谁不撸谁孙子。” “......” 蒋副被堵得接不下去,他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就算他有心想搞棠秘子下来,也得汇报部里,合江警校是归部里直管。说白了,还得陈总这样的人点头才行。他蒋副指挥,目前没那个能力。 他羞恼地看向陈总。 陈总也看向他:“看我干嘛,你凶啊。继续凶啊!小蒋,你虽然能力强,还是太年轻了。戴着副有色眼镜。是破不了案的。” 蒋副总有些意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其他警界的大佬们。更是面面相觑。 升上局长不久的熊枫,坐在最角落,他简直要为棠秘子鼓掌叫好。他知道蒋副指挥是学院派,从来没在底层干过,也没破过小案。一出校门经手的都是些大案要案,官路亨通,不到四十就干到了司级,比六十多岁的陈总副部长只低两级。都传他将是下一个部长。这样的人非常傲气,熊枫本能地排斥。 朱世勋一行道士看傻了,敢情这棠秘子这么威风呀。 朱道长忙上来打圆场:“棠道长,你这火爆气脾气还跟年轻时一样,也不知道改改,看把蒋副气的。贫道知道你血性,也是被这怪事气着了......” “停!老子跟你不熟。言归正转,你们这趟去真的没用,非要去也只是看看风景,风景还是不错的。三个地儿都挨着悬崖,风景奇丽,只是这大冬天......” “棠指导。可否换个地方,我们单独谈谈。”陈总伸出手,朝门外举着。 棠秘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出去。 他两人走后,会议室里安静了五秒。 “我们继续开会!”蒋副总调整好心态,出声说道。 ...... “陈总,允许我点张符箓,用来隔音。” 陈总半眯着已经收缩的眼皮,笑了笑:“可以。” 符箓点完。棠秘子没有再考虑,他要抓住机会搏上一回...... 疑是荣家寨做的案子。他早就有研究过,从东沪旅游大巴开始讲起。骆离和火离宗,还有百年前大能道士绞灭大巫,再到百沟村的大火,从头到尾全数告诉了陈总。 陈总稳如泰山的表情,已经换了三次颜色。听后,他默默不语,只是盯着手中的茶杯。 ......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信。” 陈总还是没说话,就在棠秘子准备闪人的时候,他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我就是辽吉州黑滨市人,祖上最早在中原,后来逃荒过去的。我听我爷爷讲过初到黑滨的情形,十户不足一户,全无人烟;传说是瘟疫导致,具体是什么瘟疫,我却不清楚。我还翻过县志,也查不到头绪。” “所以,你是信我啰?”棠秘子眨巴着“智慧”的眼睛。 陈总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毕竟他是体制内人,只能有一个信仰,棠秘子所说的荣家寨,与他的信仰相悖。 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棠秘子说道:“我这次是接着任务的,那三个怪地方,还是得去一去。” “那我呢?” 陈总朝外走去,反手挥了挥:“随便你了。你们那个火离宗的骆宗主,我想去拜会一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那我说不了不算,得问我们宗主。” “呵,好,你替我问问宗主。” 棠秘子今天卖力表演,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现在总算是达到了目的。他又叫住快出门的陈总:“你们家是不是有人要生孩子呀?你的家宅三天之内必有血光,看来是早产,还是大出血。如果有,我提醒你,最好把人提前送进医院。” 陈总微愣:“我大儿媳妇快生了。” 还是那样,没说感谢的话,也没有说要不要听棠秘子的提醒。 棠秘子却知道他听进去了,叹道:贫道又做了一回好人。 他当真没有去,可是他的学生就没他那么幸运了,被蒋副指挥全都给拉走了。 晚上回到家,康十三娘在老丑以前的药房里瞎捣鼓。听说了这事,暗自高兴,有人管事就好,愁绪散去了不少。 棠秘子却更愁了,他担心他的学生们,千万不要出事。这么多精壮的汉子们聚在一起,若是邪巫心一黑......后果不敢想象。“娘咧!这世道,老子一刻也等不了了,那帮畜生!” ************ 骆离每三天都会派人下去和棠秘子通消息,很快知道了情况。同样,也是压抑着愤怒。 无可奈何,把怒气发泄在手上。他正在炼制符术,没想到洗炼了灵魂,制起符来都少了阻隔,那层屏障般的障碍也变得薄了,速度越来越快。 以前制一张普通符令需要一夜,在龙山寺时只需四个小时,制高级符时还是要一夜。渐渐稳定后,并没有再失手。而现在,高级符就跟以前制符令时一样,快速又精准,不到四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洗炼了两次灵魂后,他终于突破到了初级道符师。就像道法师一样,在制符手艺还未灭绝的时代,他也算是个人物了。 “不容易啊!”尚世江经过合江和骆离一起分解老麻的玉片那一夜,醒悟以后,炼气术也突飞猛进。看见骆离面前这张波不流转的正资格道符,赞叹道。 “是不容易,挨了两回饿,也是值得的。这是我第一次制出来的,送给你,留个纪念。” 尚世江欢喜地接过:“好,我好好保存着。这符有划时代的意义。这样的符箓来个一千张,我敢独自去荣家寨走一转。” 小本子进来正好听到这句:“十年不吃不喝,估计都不够一千张。你连道法师都不是,给你一万张都不顶用。” 尚世江自动忽略小本子讽刺他不是道法师的话,反驳道:“你是怎么算的?十年!”他不服气,宗主制这张道符也只用了三天嘛......“呀,真的要十年。”数学不好的他算明白后,不好意思地笑道。 “今天再绘一张,看看有没有稳定。”小本子说道。 骆离点头,觉得胳膊酸痛,可能是用力太猛了。 “小心一点,路得一步步走。” “我知道,我只是急于进化,并不是急于求成。” “进化?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尚世江把符箓小心地放进内衣口袋。 “生命在于进化,老虎进化出花纹,乌龟进化出龟甲,兔子进化出大耳朵和大脚,老鹰进化出聚焦型的瞳孔,长颈鹿进化出长脖子。几十年前人们开始滥肆捕杀大象,只为象牙,后来大象就把象牙进化得越来越短以至于无,让自己免于被捕杀的命运。自然界所有进化出来的特征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生存’。现在我们也是,为了道术存活,为了对抗异敌,我必须压榨自己的潜能,进化自己所有能进化的东西。其实我在拼命地奔跑途中,只是身体没动。” “明白了,宗主,我不久前才刚刚进化了一层。” “哈哈,嗯,你还有潜能,继续压榨自己吧。” 小本子秀眉微蹙:“那也得注意休息,你连续半个月没睡觉了,这样子不行。” “明天我就去合江,检验棠前辈这月十六新收的弟子,就当是休息了。” “陇族这边已经进入了状态,我跟你回去,棠爷爷宁多收十个不愿错失一人,一下子招了二十几个,谁知道有几个有用的。我回去后,也能帮着看看。” 骆离认同,康十三娘现在哪也不去了,除了开会就守在合江,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想帮忙。小本子过去,她肯定很高兴。 “尚长老,这里就交给你和幽襄子。” 尚世江笑道:“他们根本不用人管的,吃了喝药,连吃饭的时间都舍不得耽搁。再说,你一两天就回来了,放心吧,陇族这里不会有啥事的。” ...... 当天夜里,他和小本子就下山,到了长坪时,一看表,才早晨九点,回到合江后兴许还能赶上午饭。(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遗产之争 火离宗西山分部,黑压压的二三十人全都坐在屋外的石坝里打坐,看起来很有宗派的气势。棠秘子在警校干上职业病了,喜欢摆排场。 “宗主回来了!”不知谁眼尖,吼了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吵动了。 那个浑身灵气逼人的年轻人,不是他们宗主还能是谁? 小本子轻声道:“你看,好多人都是做做样子,你一到,气穴走到一半的人,被自己生生断掉,前面练起的法气全浪费了。”摇头失望。 “不全是,你看有五个人还在运气。”骆离指给她瞧。 “宗主怎么不过来?” 起先激动的人反应过来,赶紧坐回去。 骆离等着他们都走完了小周天才迈步走过去。“是谁叫你们坐在屋外练功的?” “棠长老,他说我们人太多,屋里装不下,法气流转不开。”最先喊话那个小个子又抢先回道。 “大家先休息一刻钟,就按你们打坐排下的先后顺序,挨着过来由试心云检验。” 外面又呼拉拉地乱成一团,骆离和小本子都不管,坐在屋中平心静气。康十三娘不知去哪了,小本子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人影。 外面好不容易安静了,自发排好了队。这时康十娘正背着一大篼菜回来,远远的看见这只整齐的道士队伍就知道骆离已经到了。 “咋个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下午才到呢。” “是康十三娘。”小本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康十三娘好不容易从道士队伍中挤过来,嚷嚷道:“现在就开始呀?那我先去整一桌吃的。” “辛苦了康姐姐。”小本子笑道。 “乖,干完活陪我上街上逛逛去。”康十三娘柳叶眉抖了抖。 ...... 棠前辈说她害怕,没看出她哪里害怕,骆离无语摇头。拿出装“试心云”的专用绸布包,唤出山灵。为了显得郑重。山灵的尼龙旅游包,早就没要了,现在装他的包可是用丝绸做的。面上还有绣了几条祥云,这当然是小本子的杰作。 弟子们挨着一个个重新报家门。重新口诉十分钟,然后站上山灵的大背。 “哇——” 引起外面一阵轰动,看来又有不少人是来参观试心云的。 二十七个人,最后留下了七个。其他二十人失望而归,有些居然哭了,还有些死皮赖脸想留下。 骆离无可奈何,资质太差了,他没有时间再唤醒一个“尚世江”。 上次三十几人都只有七个。今天这个成绩算是不错了,骆离没有停歇,直接把他们叫进练功房,作进一步的教试,和初步的传授。 下午,康十三娘真就带着小本子出去逛街了。 小本子猜想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十三娘的目的当然不纯粹,她在合江无意间接了笔生意。拉着小本子来有大用处。 康十三娘熟门熟路地带着小本子走到一家庭院门前,开门的应该是佣人,看见她俩有点不高兴。应付般地邀请进来。自顾自地说道:“阮家老太太在念经。”然后便闪人了,根本不愿意和康十三娘多呆。 十三娘没有不自在,对小本子说道:“这家老头有钱。是八十年代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人称阮百万,合江首富。现在虽然不行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根豪毛粗过我的腰。” “哎呀,康姐姐你就快点进正题吧,随便谁拔根毛也比你的腰粗。”小本子坐在这阴气森森的大客厅混身不自在。 “别急,老太太信佛,等他念完经。”康十三娘像在自家一样。从茶几上拿起一只香蕉递给她:“吃吧,吃着东西就不觉得时间难挨了。” “去。我才吃了午饭。”又不像你,可以一吃一整天。小本子看见堂上崭新的阮老头遗相。问道:“分遗产?老头子的魂魄不离开是吧?” “嗯,就在这屋里呢。”康十三娘朝着沙发对面看去,嘴角还笑了笑。 “我是说怎么阴冷冷的。你咋认识的他们,是他某个儿子请你的?你能拿多少好处?” 十三娘赶紧打住小本子的话头:“是人家老头子请我来的,老头一走,老太太降不住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头走得不安心啦。这人在世的时候,好多事情看不清,只以为嘴甜的人孝顺,死后才能真看明白。老头子想把遗产交给他大儿子和大女儿,其他孩子一毛钱也不给。” “这也太偏心了,他可有立遗嘱?” “立啥,老头子迷信,属于爆发户,忌讳那些东西。也幸好他没有立,他当初可是最喜欢小儿子和小女儿的。要立,肯定是把大头给他们了,现在哭都哭不出来。” 小本子摇头:“也不至于吧,这阮百万现在少说也有千把万家产,长子长女得个百把万也够花一辈子的了。” 康十三娘抬眼朝楼上瞅了瞅:“老太太也不喜欢长子长女,长孙和长孙女更不喜欢。嫌他俩没出息,经营不好阮老头子的豆腐厂,总说没赚着钱不顾惜弟弟妹妹。其余三个倒是混得不错,但就是干的不是人事儿。” 听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瞎白话,小本子越坐越无聊,这个时候她哪有闲心管这些事情,爱给谁给谁。屁股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快坐不住了。 “康姐姐,我看老太太是故意打磨你。”老太太还在念经,再不来都该吃晚饭了。 康十三娘趁机朝沙发对面说道:“阮老爷子,你闹得还不够凶啊,你家老太太不欢迎我来。” ...... 应该是老头子说了什么,十三娘道:“好,那咱们就玩狠点。” 站起身招呼小本子:“我们先运逛街,等晚上再来。” 小本子想到反正明天才回陇族,也就依了她。 走的时候,康十三娘朝对面空气吹了几口气,然后放下了什么东西,才跟着她出门。 还没走出大门,就听见楼上一声惊呼,是个那老太太的声音。 十三娘眉毛一弯:“这老头子也是个急性子啊。” 她俩打车去到合江商场,小本子顺便买了日用品,还有糖果和发卡等小玩意儿,带给陇族的小朋友和姑娘们。却不知道,现在阮家已经闹翻天了。 阮老太太躲在佛像的房里不敢出来,手舞足蹈:“老阮啊,丧礼可是花了三十多万,选的地儿也是好地方,你怎么就走不安心呢。你别来吓我了,我答应你的要求还不行吗?你快叫那小仙娘回来。” “妈你咋啦!”天天都会回来报道的小女儿和女婿带着孩子上门来了。 四岁的孩子吓得哇哇直叫,“外公,外公他瞪我。妈妈外公瞪我,还骂我是小白眼狼。” 两口子也吓得直哆嗦,听见阮老太太又在房内一口一个“老阮”,二话不说,抱着孩子就跑了。 ...... “你说爸是不是知道我们在放水钱(高利贷)呀?” “就算知道也不会骂我们吧,爸的豆腐厂被大哥大姐把持着,每年那点分红,哪够我们花。”小女婿不以为然。 “那让你去接豆腐厂,你接吗?”小女儿白了丈夫一眼,他俩都清楚,那就是头快咽气儿的老牛。又道:“得找道公(从事民间丧葬行业的人,比道士低一等)看看,是不是坟有问题。” 女婿不耐烦,老头子的葬礼白瞎了三十万,如果找道公又是钱,还是自己一家,心里不情不愿。 ...... 这边,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够了,再次朝阮家走去。 小本子在途中听完了了经过,真为他长子长女不服:“要是我,在兄弟姐妹吵着分红不均的时候,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那三个干自己的小事业,赚得肥油油的,凭什么自己就得守着架老机器,吃力不讨好。” “还不是想争口气,可是他们的产品比不上人家东瀛的。东瀛人把豆腐技术偷过去后,越做越好,传统行业迟早要淘汰。棠道长应该比你懂,阮氏豆腐的成本降不下来,需要的人工减不下去,就没办法和市场竞争,倒闭就在眼前。” 小本子连连点头。 “还有,就算他俩想把烫手山芋传给弟妹,人家比他俩精,根本不会接。忙里忙外的,哪有功夫讨好父母。阮家的大钱都在二老手里,而且是死死拽住,只进不出,什么引进技术,开发新产品所需要的资金,更是一毛不拔。老头还说他退休前厂子都能赚着钱,凭啥轮到儿子女儿就干不下去了,除了骂还是骂,别的一概不听。现在他后悔了,死了看见长子长女哭得最伤心,其他几个假惺惺。多转了几圈,终于看清了形势,知道厂子艰难。唉,咋说这也是老爷子的一生的心血,他也不想毁了。” 小本子心说:所以,老头子把抠下来的遗产准备交给长子长女,就是让他们保住厂子,想来,好像出发点也不那么单纯。 “晚上把老头子‘请’出来,让他自己说吧。你自己能搞定,叫我来干什么?”小本子见天快黑了,棠秘子应该下班回家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十三娘显神通 “你以为我没请呀,只是没在他孩子面前露面,老太太是见过的,可是我搞不定她,你不是能看透人心吗?看看这老太太为啥死不松口。” “我哪能看透人心!哦...我能看出老太太最喜欢谁。可是你不也知道?” “有三个呀,总有一个更喜欢的吧?我总觉得这老太太有些奇怪,她连帐上有多少钱都瞒报。” 小本子一脸诧异:难不成她还要带到棺材进去? “你估计得不错,阮老头子腰包里真的有近一千万。这事儿除了他老两口,没有人知道。老太太只说有四百多万,少报了一半多。” “所以老头子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哈哈......” 小本子一到阮家,老太太就拿出十万块钱,润润的有一股湿气,不是藏在床底下就是藏在天花板上的。 “小仙娘,这是老爷子交待我给你的辛苦费。”老太太一脸疲惫。 “请您把孩子都叫过来吧,我要请老子出来,跟他们直接说。” “啥?我年纪大了阳火弱,只我一个老婆子还好;可是孩子们会冲着他的,不能,绝不能。”老太太连连摆手。 “不会出事的,您老还键在,突然就分配遗产,而且还不公平,如果老爷子不出来,那就不能服众啊。”补充了一句:“这是阮老爷子的意思。” 老太太颓然而坐,像只呆头鹅,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本子悄悄跟康十三娘嘀咕了几句。 然后十三娘问老太太:“您老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怕把钱分了他们就不来你眼跟前儿讨好卖乖了?还是有别的什么私隐?” 老太太昏浊的老人眼瞥向她,嘴皮蠕动了三下,突然就发怒了:“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你...你...” “叫我出去是吧?”康十三娘站起身,手指轻轻动了一动。 客厅原本被罩住的柜式空调霍然吹出一股凉风。把小本子的马尾煽到了老太太脸上。 “啊,我没说,你别走!”老太太惊得三魂去了两魂。赶紧拿着靠背抱紧,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凉透了。 小本子也被吓到了,埋怨这十三娘吓人也不打声招呼。看见蛇仙的尾巴突然扫了一下,毛骨悚然。 “那您老快去打电话吧。” “好...好。” 小本子特意坐远一点,跟十三娘挨保持距离,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动物。害怕是天生的,没法克服,就像有人天生不怕蛇一样,怕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平时你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不顺你意。你就请出你家的大仙吓唬人?” 康十三娘嘿嘿笑道:“差不多吧,这样省事儿。” “你太坏了。” 半小时后,阮家子女们陆续到达。 小儿子和小女儿真是郎才女貌,生的孩子也是粉嘟嘟的特别可爱,小本子忍不住想上去抱着他捏捏脸。除了一脸苦相的长子长女,其他人听说要分遗产,个个精气神足足的。 “好了,人到齐了,今天我受你们父亲所托,特来分配遗产。”康十三娘出声道。 “你?” “哪来的骗子?” “骗到我们家来了!” 这小丫头是从哪冒出来的?她算个什么东西。所有人都不相信,对她出言不逊。 老太太心觉,不愧是我的孩子。骂得好。但是想归想,该话的话还是要说的,替十三娘解释:“她是密族的仙娘,可以在阴司来去自如,是你父亲相托。” 阮家子女们面面相觑,转眼,三个儿子就想上来揍人了:果真是骗子! 十三娘当没听见,自顾自地拿出行头——一只乌龟壳,一截断木。跟送给骆离的木疙瘩项琏一样。切口不齐,看着很差劲。 这的这翻动作。成功阻止了想近身的人,全都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等着她看究竟要搞啥名堂。就算两个小姑娘想图谋不轨,阮家一大家子人都在,还怕她们不成? 十三娘这次是要老爷子开口说话,程序要复杂很多,所以她掏出了吃饭的家伙。骆离和棠秘子等道士们想引阴魂现身,要借助符箓和阵法。灵类的仙娘,就如她这种,只需要用到占卜用的物什以及法器。 房内异常安静,她拿着木枝在乌龟壳上写写画画,身姿摇摆起来,非常用力地扭出奇怪又不失美感的动作。或许,这是一种舞蹈。 老太太比屋内任何人都紧张,小本子从来没放松对她的探究。起先让十三娘诈她的时候,小本子就怀疑了,这老太太身上真的有大秘密,她很害怕,害怕秘密被人发现。 “砰——”屋里所有的灯都熄了。 又是一陈吵杂声,十三娘大喝:“安静,看着我手上这盏灯。” 众人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手中的木枝不知啥时已经燃了起来,立在乌龟壳上,冒出冷冷的蓝色火焰。烧的不是木头,好像是外面的油,因为火点一直只有那么短,不见变化。 “爸!”大儿子首先喊到。 小女儿夫妻差点溜走,紧紧抱住了孩子,其他阮家孙辈们都看直了眼睛。因为,他们看见爷爷真的出现了!? 老爷子盼这一天盼了半个月,立即开始痛斥,把五个孩子连翻大骂,半天不入正题。 老年人就是这样,死了也一样,喋喋不休的习惯改不了。康十三娘提醒他:“时间不多,你自己看着办。” 老爷子这才想起是来干嘛的,赶紧办正事儿。说他退休前,厂里的业务就不行了,好歹有进项,但十年以来,一年不如一年。可是厂里分给其他两子女的分红还是按照十年前的,也就是说,这十年长子长女没分着一分钱,是咬牙抗着。 这些事情其实五人都清楚,长子长女更是呜咽起来,牺牲终于被父亲看到了,却是通过这样的办法。他们的弟弟妹妹露出一丝少见的惭愧,小女儿赶紧哭道:“爸,我们知道了,我不该听二嫂的挑嗦,早知大哥大姐是这样,我早就不要分红了。爸,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和您小女婿绝无怨言。” 小本子嘴角直抽抽。 穿着狐皮背心的那个女人想反驳,被他男人拉住了,愤愤地扭过头去。 老爷子抬着他空洞洞漆黑的眼睛,环视其他人:“你们呢?” “当然,都听您的。”能不听吗?如果不听,老爷子发起疯了,把他们带走怎么办。合江是码头城市,敬河神怕水鬼,这些传统的东西可是深入骨子里的。 既然他们都说好,老爷子就报话了。他死前还特意捧着存折本看过,知道家里还有九百来万,零头留给老太太养老,其余的全部融到厂子里去。 小本子吃了一惊:说好的分给长子长女呢? 阮老头又道:“以后厂里的股份重新分配,不再是五股,而十股,阮新和阮华(长子长女)各占三股,老二和老小合占一股,老三占一股。最后一股,给大孙子阮军。” “爸,你怎么能这样?”又是小女儿,她首先反抗。老大家占了四股,就算他把厂子卖掉也有不少钱,她能捞着什么? “你不是说全听我的吗?你再吵,一分也没有。” 以前厂子没人想要,都害怕他这个老古董的淫威,可是有了钱改造,厂子兴许就活了,现在谁也不想松手。 长子长女对视一眼,更加焦头烂额。 “你根本就不是我爸,你就是大哥大姐请来的骗子,骗我们的。二哥,你说是不是?”小女儿大声怒吼,事关九百万,她不带个头搏上一博,啥也捞不到。 他二哥想开口,他穿狐皮背心的老婆又把他给摁住了,指向已经气得啰嗦的阮老爷子,让他看。 阮老子乞求地看着康十三娘,又轮着她出手了。 康十三娘对这种家族争产的把戏看得审美疲劳。想当初她在荣西,受一个死鬼的托付去找生前藏在灶墙里的十万块钱,也是惹得几个子女大打出气,争得头破血流。 她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把“灯”递到阮老爷子嘴前,示意他吹一口阴气。 阮老爷子大口一吹,一朵蓝色火苗,像颗蓝色玻璃的弹珠,突然窜到小女儿的身在,“轰”一声,火苗顺着她的身形迅速漫延,马上就把她包在了火里。 “爸,我错了,我真错了。疼,疼!”小女儿直跺脚,小孩子更是吓得直叫唤。可是他的英俊丈夫却不敢上前,生怕烧着自己,离得老远。 “哼!你生下来时,耳朵坠子下有块青色胎记,你爷爷就说你是个报应,不孝不认亲的报应,我还不信。小时候我多疼你呀,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三十年前巧克力多精贵,你喜欢吃,我每次出差去大城市,都给你买回来,偷偷的只给你一个人,养成了你吃独食的好习惯啊!” 听得大女儿一身冷汗,这人真的是她爸,这件事情她小时候发现过,知道爸爸疼幺女,虽然伤心却也能理解。她哭得喘不了气,老实的丈夫抱着她轻声安慰。 看样子是够了,十三娘让蛇仙收了神通。(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面见陈副部长(一) 火一灭,众人才发现小女儿浑身都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是汗水,皮肤却没有烛伤的痕迹。 阮老头掷地一声:“还有谁要怀疑老子?” “没有没有,众子女纷纷跪下,嚎啕大哭,送葬时都没现在哭得诚恳。” 老爷子还想说话,灯火突然就灭了。 康十三娘跑过去打开电灯,说道:“时间过了,你们别怕我,我就是个中间人。至于你们听不听,那是你们的事。阮老先生是我的主顾,如果他不满意,可能还要招我来。下次就不用这么齐了,谁不听就直接上谁家。” ...... “哪有九百多万呀!”旁边一句话没说的阮老太太终于大喊起来。 小本子赶紧接口:“阴鬼是不会说慌的,你把钱给谁了?” “给......”老太太猛然反应过来:“没给谁,老头子记错了。” “好,没给谁,还剩下多少?” “三......我没看!” 二儿子耳尖:“三百万?” 小本子离着三个身位,都能感觉到老太太的心脏怦怦跳的声音,好像要窜出来。 示意康十三娘赶紧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老太太吧。 十三娘眯了眯小成细缝的眼睛,“你们几个好好查查吧,老太太身上有大秘密啊。钱落在自己家人手里,胜过落在外人手里。” “怎么是外人了,也是他们的兄弟!”老太太再次失口,猛地扑过来想打康十三娘:“你们快滚!滚!” “哈,私生子!”十三娘还不忘补了一刀,赶紧拉过小本子溜了。 ...... “不错,十万块到手了。一年没遇到这种大主顾了。” 小本子真受不了她的财迷样,没料她又道:“骆宗主那里还有钱拿,上次他拒绝了三桩生意。五万。三万,三万......”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十一万。他还说双倍给我,那就是二十二万,抹个零头,二十万。” “你......你朝他要吧。”小本子懒得理她,加快了脚步,出了门直接伸手拦车。 “你管钱啊,找你要更简单。”十三娘死缠烂打。 他们回到西山,骆离还与七个新弟子在练功房里没出来。可能都不知道天黑了。 一直到次日早上七点,练功房里才散会。 十三娘和小本子在厨房里煮粥,骆离说道:“我想把进安接到陇族去。” 小本子问:“你是跟我商量?” 骆离突然大笑,其实他是在自言自语。进安一走,付春阳怎么办? 付春阳不能带到陇族去,更不能带到天岳观,他过不了第二道关,绝对会死。上次那个巫师,足有五分钟没有恢复心脉。他一死,直接就便宜了那只云雀魂魄。 “我不吃饭了。叫他们赶紧吃,先去一趟落沙观,回来就出发。” 匆匆交待后。骆离赶紧下山,路遇一夜没归的棠秘子。 “嘿,我就是上来叫你的,正好赶上你下来,跟我走,带你见个人。”棠秘子浑身呛鼻的烟味。 “你开了一夜会?” “可不是,一宿没睡。我替你把关收下的那几十个弟子还行吧?” 骆离笑道:“嗯,还过得去。”转了话题:“带我见谁?” “一个说话顶事儿的人,见了你就知道了。”棠秘子卖了个关子。 带着他来到警察招待所。现在一楼改成了临时办公点,进进出出有警卫把守。多了些庄重肃穆的气氛。 骆离明白要见谁了,肯定是他电话里提过的陈总。于是问道:“朱世勋带出去的那几拨人有什么情况?” “没有。”又道:“有,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的,但是有天天汇报啊。” “懂了,那就像你说,过去旅游了。” 他俩说着被警卫领着来到陈总的办公室,陈总略过棠秘子,锐力的眼神直射向骆离。这时,他的电话响了,示意他俩随便坐,接起电话。 在电话里嗯嗯着回答了几句,转头对棠秘子说:“棠指导,你说对了,我儿媳刚才提前发作进了产房,情况不好,幸好备有大量的血袋。”说完,他点了点头,意为感谢和赞赏。 “这位就是你们火离宗的宗主?很年轻啊。看来,外面传的不假,就是不知火离宗是干什么的,名字也不像道观,你也是道士?” “陈副部长,您好,鄙人就是骆离,正是火离宗的宗主。大秦的道观太多,取名火离宗只是为了区别。我们宗内人都是道士,但比普通道观里的人有本事多了。我建这个宗派就是为了发扬道术,如果陈总相信大秦现在还有道术存在的话。” “哈哈...你很真诚。” “敢问陈总为什么要见我?” 陈总深思了一会儿,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骆离:“你看看,是不是所有的案子都与棠指导讲的那个荣家族有关?” 知道这个陈总其实已经信了,只不过碍于原则不敢表明罢了。 骆离快速地翻阅完,抽出最上面的几页,说道:“这件不是。” 那几页纸内容很简单,就是前天发生的,琼口沉了一舵小型游轮,里面有二十几个艺校女生失踪了。轮船昨天晚上刚刚打捞出来,里面没有一个人。 陈总赶紧接过去,原本上面已经把之当成“零一一”离奇失踪案来处理,一并交给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宗主给否认了。 “那是什么?人为?” 骆离重重点头:“人为。”然后不问自取,从办公桌上拿出钢笔,随便找了一张白纸,照着失踪的几个人名,挨着写了七八个名字。 陈总奇了:“你这记性可真好。” 骆离没有回答他,抚摸着名字仔细感受这几个女孩。屋内突然变得很安静。而且有隐隐升温的趋势。 骆离的命理学得并不健全,师傅曾经提醒他摸名识人的方法,只是探寻这个人的命运和善恶。现在他想来判断死活。非常困难,不知不觉就散出了身上的法气。 温度越来越高。棠陈两个老头,不约而同地脱下外套,互相对视了一眼。 大概一刻钟,骆离手中的白纸突然燃了起来,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拍掉。“没有命盘,没有随身物品,也没有照片。我查不到他们是死是活。但是,我通过这几人相互认识和出事的地点来判断,这几人正走在凶煞口上。你们可以从绑架的方向入手,附近的海域要加紧盘查,防止他们把人偷运出去。” 陈总深琐眉头:偷运出去还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被操控卖yin。“好的,感谢!我这就去办,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棠秘子说道:“有人趁国难混水摸鱼啊。” 骆离看着陈总的背影:“前辈,你看人的眼光越来越准了。这位陈总指挥。人不错。” 棠秘子挤挤眼睛:“你说他要和你商量什么?” “商量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有事要跟他商量。” 陈总很快就进来了,亲自为骆离的茶怀里续上茶。坐在他们对面的会客沙发上。掏出几只香烟。 骆离摆了摆手,棠秘子也拒绝了。陈总笑了一下,他也不抽了,顺势放在茶几上。手指敲打着桌面,好像在思考怎么措词。 他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看着墙上的挂钟上,屋子里很静,只有钟表嘀嗒嘀嗒的响声。最后,明显听见深长的一声呼气。仿佛就要开口。 骆离和棠秘子对视一眼,都以为他会说:这件事情你们看怎么办? 结果他道:“骆先生。京剧名角王春玲是怎么会事?” “噗——”棠秘子一口茶水喷溅在茶几上,把那只没有烟嘴的特制烟给浇湿了。赶紧抹了一下嘴巴。骤然提高了声音:“陈总你要见他就是为这事?难道那天开会的时候,我说火离宗时你就这有个打算?” “不不...”陈总右手作势往下压,示意棠秘子不要激动: “王春玲嘛,至从她丈夫病死,就退出了舞台,距今快二十年了,没有谁会特意去害她,而她也没有仇人。合江酒店那场艳戏是有人主导的,明显是寻仇。据她所说,仇人就是骆先生,因为你害死了她的儿子,害怕被她揭发。此前他一直都在龙山寺,因为她与儿子最后一次通话里知得是从龙山寺里逃出来的。” 棠秘子和骆离静静听着。 陈总继续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他儿子是个转瞬即逝的新星,到现在还有一帮影迷等着他复影,结果报出来他已经死了,还是死在江湖道士的手上。社会震动很大,特别是一群容易受人鼓动,年轻气盛又没有什么阅力和分辨能力的学生们。加上娱乐行业里那些专业人士有组织有预谋的声援,说实在的,我的压力特别大。” 骆离脸色稍缓,因为陈总特指他的压力大,喻凡的案子还放不到他的桌前来。 “想必陈总心里已经有认定了,您打算怎么处理?”骆离问道。 “棠指导那天得罪了蒋副指挥,别看我是副总警监,官比他大,可是他在刑事案件方面权威人士。如果二位不信,可以去找找他的新闻资料,大秦几乎所有五人以上的杀人大案里,都有他督导的影子。此刻他已经回了京城找王春玲取证了,把这一摊子事儿全撂给了我。” ———————— 今天下午还有一章,最近感冒加琐事太多,请大家见凉。(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面见陈副部长(二) 陈总见面前两个道士听得认真,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我看他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蒋副并非从低层干起,属于学术派,特别书生气。”同时,又深谙为官这道。要不然,怎么才四十多,差点就和他平气平坐了。后面的这些话,陈总并没有说出来。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怎么处理,骆离心说:大秦几乎所有的五人以上的杀人大案里,都有他督导的影子。陈总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所以这次大量人口失踪,姓蒋的就凑过来了。看起来是壮大队伍的含金量,可是细想下,也许是他们上面人角逐的结果。他朝陈总露出笑容,说道:“蒋副指挥什么时候回去的?您老觉得他是因为知道这次行动不会有结果,凭着他的嗅觉,赶紧回去抱王春玲背后人的大腿?亦或是觉得这事诡异,害怕才走?” 陈总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但不掩饰自己杀人的罪行,还把他的话听明白了。“骆先生,这可真不像二十四五岁的人。” “像不像的要看对什么人。” 两人相视一笑。 棠秘子心下一松,陈总果然好说话。没等他彻底放下心,陈总笑完面色一肃:“给我一个喻凡必死的理由。” 骆离也端正了姿态,认真回答他:“他其实不必死,我杀他纯粹是为了自保。如果他不逃走,现在还好好地呆在龙山寺,也许有一天可以解他身上的魅气,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什么魅气?” “魅即媚,他喻家祖传一种能媚惑别人的秘术,在青春期时自行启动。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可以为他所用。不论男女。小到自荐枕席,大到杀人越货。总之,被他媚惑的人。意识全无,六亲不认。只凭他一人操控。而当我去查他时,他就在我眼前媚惑了我的未婚妻。偏偏这事,受害者清醒后,还都记得过程。因为这个原因,喻凡永远不可能让他们清醒。后来我得知,喻凡失踪后,他下手的几个女孩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外面都说是因为爱得太深,事实是怎样。可能除了我们就只有王春玲知道了。” 陈总赶紧起身翻看资料,棠秘子心下又一松,陈总明显是要保骆离,早就在收集好了资料。现在看的就是喻王两家的家谱吧? “骆宗主,喻凡的爷爷和父亲还有喻凡都是早死咯?”特意眨了眨眼睛。 棠秘子赶紧回道:“是的是的,这是一种家族病。陈总,你也看了资料,是不是死的时候样子特别难看。兴许喻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悄悄隐匿,不想让要人知道。”喻凡这一脉现在都绝种了,说是家族病也没人能反驳。陈总这块老姜确实辣。 陈总点头,他应该会朝这方面想办法,让蒋副白忙一场。但还是得给他找点事情做。不然还会杵在这里碍手碍脚。 骆离本打算再讲讲戒色跟自己是怎么压制喻凡身上的媚毒救醒小本子的事。好像陈总现在遗忘了是杀死喻凡的事情,已经找好了帮他洗罪的借口。 想到喻凡这厮,骆离心里还有怨恨,因为他的媚毒只是用佛法洗掉表相,并没有办法解除掉身上的媚根,所以那些女孩子最后还是死了。 “陈总,您老与我并不相识,为什么如此信任?” “蒋副是一个礼拜前走的,这一个礼拜我专门在查你。很可惜。不但没查出你为祸的案件,反倒查到你在东沪救人的事情。你以为你改变了相貌。我们就没办法知道了吗?你前年时常进出龙山,龙山上可不是封闭的。龙山旅馆里当时有游客对你相貌的描述与那些逃出来的姑娘们一致。当然,我猜到你们江湖人总有几招保命的怪招,易容是其中之一,你也不能每天一个样貌,还是露出了破绽;还有,你和棠指导,还有那位姑娘,三人长年在一起,没有比这更明显的痕迹了。只要我们想查,没有查不到的。”末了又补充一句:“龙山寺的和尚,那嘴可是够紧的。” “陈总,你这样帮我,我当然也有回报。关于这件零一一大案,希望您能听我一言。” 陈总抬手:“请说!” “目前你们能做的就一点,围山。” “荣百山?” “对!可能需要上万人,不知您老作得了主不?” 陈总暗自摇头,可惜上得了台面的理由不充分:“除了围山,还有什么可做?” 不待骆离说话,棠秘子一摊手:“那就什么也不用做了。在山脚下荷枪实弹的围山,还不能离汽车太远,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就是震慑。让那帮邪巫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迫使他们收敛,或许可以暂时杜绝再发生类似的惨案,为我们争取时间。人必须要多,因为如果人少了,互相呼应不及,反而像那些身强力壮的工人们一样,成了牺牲品。” “你们道士不是都玩符吗?那些符箓到底管用不,如果管用,要不给我们的战士身上来点?” 陈总这话让骆棠二人都懵了,这不像是大秦人民警察说得出来的话呀。 他笑道:“都这个时候了,就我们三个人,咱就不要玩那些虚的了。你放眼看看,大秦有多少人烧香拜佛,但没几个世人真正信佛,不就是求发财升官保平安嘛。我如果信道,与他们也并无区别,不敢说出来罢了。我们除去这身衣服,其实还是人。我从刑警干起,大大小小的怪事见过不少。‘零一一’这样的怪案一出,没必要再惺惺作态。” 棠秘子对怪事起了兴趣:“敢问您遇见的怪事是什么?” 陈总想了想,随便找了一件:“比如有死者的亲人做梦梦见他的一个家人被杀害了,还知道藏尸地点,非带着我们去,竟然就真找到了被害人,而且做梦之人还被排除了嫌疑。”话锋一转:“现在我们还是回到案子上吧,符箓不行吗?” 骆离摇头:就算行也绘不了那么多,又不能保住性命。关键问题是面对的是荣家寨,那些人都不会法术,单凭符箓本身,是没用的。这不同于普通的平安辟邪符,不是一码事儿。 “那我只有再想想办法,敢问骆宗主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又需要多久?” “我此时只能回答你,快则一年,慢则五年。具体情况,还得看我的弟子们进步得快不快。这事情,我一个人是搞不下来的。” 陈总点头,表示他明白。 “从零一一这样的大案来看,他们势头不小,不知道还要再添多少人命。同样,我这边,我一个人也作不了主。”说到这里,陈总的眼色突然阴了下来。 “不知王春玲背后是何许人?”骆离一时嘴快,直接问了出来。 “他......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没想到合江酒店那场戏,没让她的后台牵扯进来。反而还要保下她!”棠秘子眯着眼睛继续打探。 “是你们太不了解官场了,爬到他那个位置,各种利益琏条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个风吹草动,琏条内的人会身不由己地出来相护。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俨然,外面都当她是姨太太了。那个警卫小唐,绝对是他信得过的人。你们搞出这场戏,有些自作聪明啊。还有,没听你们讲喻凡之前,原先我以为他父亲喻子友是被......” 陈总他有意透露这些,实则想拉近彼此的距离。棠秘子故作惶恐:“岂不是那人早就把我们监视了?” “呵呵,棠指导你也太小看人了。他如果想动你,绝对会让你们没有翻身之地。证据不够确凿之前,他不会做这些小动作来落人口实。况且,谁敢说他是真心想替姨太太跟别的男人生儿子报仇?” 棠秘子点头如捣蒜:“受教!” 骆离举起茶杯:“陈总,我以茶代酒,先预祝你高升;同时,也为大秦道士们谢谢你,或许在铲除荣家寨之日,就是道术见光的时候。” 陈总指挥心惊,强压下震撼,说道:“这话怎么讲?” 骆离微微一笑,把茶水一饮而尽:“棠指导每天都会与我通话,有什么进展,我们可以电话联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嘿?”陈总面上诧异,心内翻江倒海,这小子装x装到我面前来了。不过,我喜欢。 棠秘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陈总指挥手示意:回去吧。 出了招待所,棠秘子疑惑道:“你咋知道他要高升?他六十有三了,还有两年就要退。上一界才升上来,做到正部退休已经不错了,再升不就是副国了?难道......”棠秘子捂住胸口:“难道他真要升部长入常?” 按照大秦的官阶制度,必须是三年两岗,明年就到换界,这陈总在警察部副部长的位置上还没挪过屁股呢。如果要升,肯定是因为出现特殊情况。 “骆离,你快老实交待,是不是看出他的鸿运到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付春阳“病情”恶化 “前辈,别老是依赖相术,他刚才给我们透露那么多关于王春玲后台的事情,难道不是表明那边就要倒台了吗?正常情况下,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对任何人提起的。别以为他对我们越讲越直白,连以前办过的怪案都拿出来分享,您老就真以为他把我们当朋友了。” “你小子心眼怎么越来越多了,分析得头头是道,观察入微呀。”棠秘子不服老都不行,人家是越老越精,他是越来越木了。 “看对什么人用心眼了。我发觉至从我开启了火属性以后,身体不光对自然之力的领悟更强,连世上的人心也能堪察透彻。当然,还是不同于小本子,她能看出别人埋藏在心底的*,包括我的。” 棠秘子一张脸都笑烂了。真正是太好了,傍上了陈总这棵大树。“你不担心有一天,陈总迫于压力,翻脸不认人?” “你是说道术的事情?不会的,陈总这人有大智慧,不会做违备自然的事情。你想,既然出现了逆天而行的荣家寨,道术也罢巫术也罢,都是藏不住的。当局担心历史重演,与其这样,不如放开了干。把我们道术官方化,由他们自己来掌控。他们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你的莫问拳法,又是建校又是组建部门。你以为大秦的领导人都是傻子吗?对于可以利用又有益的东西,他们是非常乐意接受的。至于要怎么做,要穿一件什么花色的衣服,这就是他们操心的事情了。毕竟,人们对道术的偏见根深蒂固;上次在火车上,有两个妹子,一听我们是道士。跑得那个快,跟兔子似的,连我都没发现。” “哈哈...世人多愚笨。信者盲从,不信者避如蛇蝎。” 骆离在岔路口与棠秘子告别。一人回家,一人去落沙观。 看看时间,应该还能赶上午饭。想到落沙观里的饭菜,骆离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进安的徒弟那手艺,简直跟煮猪食差不多,真不知道师徒俩怎么咽下去的。 ...... 到的时候,进安刚刚服药炼功完毕,看见骆离进来。开心得不得了。 “怎么,是想着带我去陇族享受灵气的?” “你真的想去呀,说真的,我也想带你去。可是以你走了,你这小徒弟一个人守得住观吗?”骆离说着,他的小徒弟正好端茶上来。 立即回道:“我行的,这些天,附近的施主过来求助,都是我去接的生意。” “哦?”骆离望向进安。 进安点头,“我整天服了灵药就炼功。那些丢鸡落狗的小事儿哪有闲心去管。看看,是否法力有所提升?” 骆离开启纯眼仔细看了看他的身体,不忍心打击他。为了更加准确。让他伸出手来。握了握,仔细感受了一翻,等得进安一脸喜色都掉光了,终于点了点头:“有点,只是不太明显,你还得去陇族啊。尚长老离突破不远了,连秦恒的法气也正式上了轨道,他们进步都很大。” 进安更加迫切了,拿着火辣辣的眼睛看着骆离。他的徒弟赶紧说说:“宗主。求您带我师傅走吧,他肯定能突破到真人。” “你这徒弟很孝顺。陇族可是有女人的。你能习惯吗?而且是母系氏族,女人结婚不是嫁。叫娶,族长也是女人。” 进安一张脸五颜六色,“我可以单独住远一点吗?” 骆离摇头:“陇族的房子就两排,中间是三米宽的土路,在山顶上由下而上一字排开;就顶端有个小林子,我们一般在那练功。中坡有个大坝,那是陇族人每天晨练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地方了。顶上灵气最足,如果你想单独住在一边,只能出寨子往山腰走。先别管族长是否允许,你自己也吃亏了呀。” 进安当然不愿意吃亏了,他一把年纪了,时间就是生命。“那吃饭是单独在一边吧?” “当然,族长不想耽误我们练功时间,饭菜都是由陇族朋友帮我们做好送进来。只是每月有一次族会,务必是要参加的。陇族地方小,肯定不如你落沙观自在。” 骆离说了这么多,进安又不好意思了,说来说去他算个什么人物,能去就是有大造化了,还嫌三挑四。马上表示他不怕委屈,只要骆离一句话,他立刻就走。 骆离知道他性格使然,其实心里并没啥。就让他赶紧收拾东西,进安师徒忙不迭的走了。 趁这点时间,骆离去找付春阳姐弟。 这付春林真是个好姐姐,老公孩子都不管了,就守在她人人都害怕的兄弟身边。几个月都没出过观门,老老实实地呆在落沙观的后厢房里。 付春阳的魂魄果然不稳了,他姐姐忙说:“这几天口罩都不管用,不想叫都不行,我整宿不敢合眼。” “我给他再加两张符,应该能撑半个月。你们知道我现在去了棉国,半月一回吧?” 付春阳点头,非常疲惫,如果不是迫于骆离的恩情,非要救他的命;他宁愿把魂魄让给云雀算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好几次我都想死,云雀魂魄已经可以控制我的心脏了。昨天晚上,我梦见我的心脏穿透了衣服被云雀的爪子抓在手里玩,立即给吓醒了。醒了一看,哪里是做梦,是真的,我迷糊中觉得心脏冰凉冰凉的,伸手一摸,竟然摸出一根羽毛。就是那,你看。” 不用他提醒,骆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柜子上取下那根羽毛。“你身上有少了什么东西?”因为不会无缘无故地多根羽毛出来,肯定是从他身体里演化出来的。 “啥?”付春林吓着了,赶紧撩开他兄弟的衣服四处检查。 骆离也在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少了,如果是少了一块皮肤能看出来,如果是少了皮肤下面的肉,那就没辙了。 “呀!”付春林惊呼:“骆宗主你看,他后腔勺的头皮少了一块。”说着把付春阳扭过身子,后背对着骆离。 果然,后脑变成光秃秃的一片白肉,连毛孔都没有,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我来晚了,这次我下两张符令,强固他自身的魂魄。但是你必须提醒你兄弟,要让他多运动,多晒太阳。不能沉郁心志,这样就是在求死,我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付春林捂嘴哭道:“你听见了没有?我叫你振作,你还不听,现在骆宗主都发话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妈,我说过要照顾你的。” 付春阳见不得他姐姐哭,她的哭声有两种,一种是撕心裂心肺的嚎啕大哭,那是让外人胆寒又厌恶的一种赖人哭法;另一种就是现在这样,捂着嘴想哭又得忍住,这是她真伤心时才会有的。 “我现在就去晒太阳!”说着就往外扭。 “别动,我们要先上符。” 付春阳赶紧坐下,示意他姐别哭了。“你再哭,我更难受了。” ...... 从付春阳的房里出来,静安收拾好东西了。就一个小包,简单轻便。 “道长,你的药呢?” “去了陇族不是有吗?观里的就不带了。” “宗主,您跟我师傅先吃饭吧。我去打点酒。”进安的徒弟说道。 看着小徒弟红红的眼睛,骆离不忍心拒绝,这是他们师徒的饯别酒啊。 “好,你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开饭。” 徒弟蹬蹬的跑出去了。 “道长,徒弟舍不得你走呀。” “唉!这孩子命苦,心眼直。学道术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初是为一口饭吃,后来因为要报我的救命之恩。资质也不怎么样,我并不想他走我这条道。想送他上学也不去,就是跟着我了。观里的这事儿全是他在操持,任劳任怨。有机会请宗主指导一下,他虽然愚笨不堪,但绝对忠心。” 骆离想到小徒弟的饭菜难下下咽,进安也吃了两三年,这师徒俩的感情肯定很深。点点头答应了。 饭菜再难吃,骆离还是哄饱了肚子。 “师傅走了,落沙观就交给你了。后面那两个人,平时他们不出来,你也不能进去,更不能让别人进去。观里如果来人,你就说我走了,暂时不接生意。” 小徒弟吸着鼻子,重重点头。 离开的时候,付春阳和付春林也从房内探出脑袋对骆离二人挥手。 路上,骆离说道:“这付春阳,可能我真救不他。今天我发现他好毫无生气,想放弃了。就是因为不想变成云雀成为祸害,他拼命坚持着。我感觉自己好残忍!” “残忍的不是你,是张启山。那狗道,死得太便宜了。对了,朱世勋十天前集合道教协会的人到合江来干什么?” 骆离冷笑一声,把当局定性为“零一一”的大案对他讲了。 “朱世勋这老东西,开始还摇旗呼喊你过去与他一战,你不搭理他,倒搞得像个跳梁小丑。投奔火离宗的道士越来越多,可见,他肯定恨你入骨。” “在其位谋其政,这不能怪他。他属于即得利益者,当然要维护他的阶级权益。不过,我可能为大秦道士闯出另一条路;等解决掉荣家寨,或许道术不用遮遮掩掩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老丑的新发现 进安撇着他那山羊胡须,摇了摇头:“难咯!”他是不抱希望,毕竟他经历过三十年前那一场浩劫。 ...... 骆离和小本子带着新弟子们一走,西山又只剩下棠秘子一人了,幸好还有康十三娘陪他。康十三娘喜滋滋的收下小本子给的钱,加上从阮家赚来的十万,手上可用的钱近四十万。 棠秘子见不得她的财迷样,讽刺了几句。康十三娘也不生他的气,打了声招呼,说她要出去几天。 “哪去呀?嘿?” 棠秘子话没说完,她说走就走,一阵风似的跑了。只得跟着后面再狠骂了几句。 没想到十三娘三天后就回来来,还带着一个罐子,香气扑鼻,整个西山的小楼里都是香味。像花香又像是饭香,浓烈而醇厚。 “你又搞了啥玩意儿回来?”棠秘子捂着鼻子问道。所有的香味中,他只闻得惯皂荚香。 “嘿嘿。”十三娘傻笑:“别动!” 棠秘子立马收住手:“吓我干啥,这还是宝贝不成?” 十三娘不满:“当然是宝贝,这些东西值四十多万呢,给骆离准备的。错了,给老丑准备的。” “讲讲。”棠秘子讨好地笑道。 “幸好你们骆宗主没有食言,愿意白给钱我,我敬他是条汉子,就帮他一把。这东西叫神籽油,顾名思义,它是植物的花籽捣烂后溢出的花油提炼得来的。只是这种植物异常宝贵,只有我们密族才有。而且提取时必须用到黄金,把黄金铸成树叶状的薄片取出浮油。在取的过程中,黄金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去,最后融合在油里,成本可高了。” 听得棠秘子一愣一愣的:“别告诉我这是你从密族神木上取来的?” “猜对了。” 棠秘子一脸讪讪。“十三娘,骆离给你的钱你全拿去卖黄金铸片了吧?” “又猜对了。” ...... 第二天陇族的骆离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十三娘真仗义。就是不知道这油拿给老丑作何用途? 老丑得知后,心痒难奈。 “曾叔。你先把阴鱼角里的毒液提炼出来再说吧。” “正想给你说呢,没有金鱼用了。你知道,就金鱼作试验最合适,大点的动物浪费材料。” 骆离就去找杨壮,他二话没说,一个人就下山帮老丑买金鱼去了。 天黑时才回来,左手提着装满了水和几十尾金鱼的塑料大袋,右手牵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仔细一看。小本子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的衣服是被人活生生给用鞭子抽烂的。 “这是谁啊?”她看不见脸,因这姑娘深深低着头。 杨壮把口袋提给小本子,看了一眼姑娘,“还能有谁,昆西。” “啊?”这就是差点成了他老婆的昆西啊,她相貌又变了回去,生了孩子后身子显得丰满许多。所以渗出乌血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怎么搞成这样?遇到坏人了?” “我送她去见族长,你想听就来。” 小本子赶紧把金鱼交给秦恒。让他转给老丑,屁颠颠地跟着一声不吭的昆西和杨壮走向红房子。 族长在红房子里知道了,因为他们走的秘道。正在堂中抽着旱烟等着他们。 昆西怯怯地挪进屋,倚着门框站着。 “你俩坐。”族长指着凳子叫小本子和杨壮。 敲了敲烟竿:“昆西,你也坐。” “谢谢族长。”声如蚊哼。 “你母亲怎么样了?” “哇——”昆西蹲下大哭,头伏在膝盖上猛烈颤抖。“我母亲被罗布处死了,还给她泼脏水,说她跟下面的军官通奸。” 昆西说的是处死在前,通奸罪在后。想杀就杀,杀了再随便找借口?小本子觉得这罗布真不是东西,太残暴了。 族长用烟竿撩起她的头。逼着她抬起:“那这次你是真心愿意回来了?” “我就想守着阿悔,除了他再没有别的亲人了。”昆西说得情真意切。 族长深叹一口气:“你回去奔丧。我并没说不准你回来。后来你哥哥罗布非要送你上山,你不愿意。我也只说一切看你的意思。你要陪着母亲我理解,如今你母亲也死了,瞧你被罗布打得不像人,现在知道回来了?” “族长,我错了,您才是对昆西最好的人,陇族都是好人,山下的那帮人全是恶魔,他们要受到神明的惩罚。” 族长探过身子扶起她,替她抹去眼泪:“只要你当陇族是家,我们就当你是陇族的女儿。” 昆西哽咽着试探拥抱族长,却得到族长主动揽过来的臂弯,借此就窝在她怀里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快去上药换衣,司马悔等着找妈妈呢。” 正说着,司马虹抱着昆西的儿子司马悔进来了,族长示意她把人带回去。并说:“从此以后,昆西就是我们陇族人了,改姓司马。” 司马虹听得这话,再看见昆西身上的伤口也是震惊:“是的,族长,她......” 族长摆手,制止她再说话。 司马虹愣了两秒,眼珠一转,仍是说道:“族长这是罗布弄的?既然她是我们司马家的人了,可不能随便给人白白打了。” 族长神色微顿,露出赞赏的笑容:“阿虹,你说得对,这事就由你出马,找罗布说道说道。” 司马虹心花怒放,立即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便宜不了他。” 等人走后,小本子也准备告辞,族长开玩笑:“你这单纯是看热闹来了?” “当然不是,我就是来跟族长学东西的。” “小精灵鬼。” ...... 小本子回去告诉骆离,骆离听后说道:“看来陇族稳坐钓鱼台呀,至少有二十年的安稳日子。” 还有两天就是炼魂的日子。骆离在加紧练习制符术,尽可能的缩短制初级道符的时间。 “这两天我都不出门,如果有弟子非找我不可。你给我挡住。” “要我给你站岗?” 骆离笑笑:“我想让你陪着我而已。” 小本子心里甜丝丝的,面上却故作佯怒:“不许油嘴猾舌。”看骆离笑得更厉害了。赶紧把他推进门去。“快开始吧,再耽误说不定就新弟子们又来了。” 两天后,骆离再次受了一回饿,这次没有前两次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饿习惯了,胃有了免疫力。 珠珠这段时间脸上有了些血色,并不像以前那样清冷,告诉他:是效果低了。 骆离提起了心。生怕炼魂不成功,急匆匆地跑去问族长。 族长笑道:“别担心,这是快成功了,最后一次可能饥饿感更轻。” 骆离恍然大悟,真是越紧张越没分辨力。 ********** 到了最后一次炼魂的前一晚上,骆离紧张得睡不着,跑起来继续制符。老丑见他房里亮着灯,像只袋鼠一样,一蹦一跳地跑进来。 “曾叔你腿怎么了?” 老丑难掩喜色,摆手道:“没事。是站麻了。告诉你,我发现一件怪事,律哇黑巫师铜像里的魂魄可以融炼进阴鱼角里的毒液里。” “说说。” 老丑一句话说不明白。让骆离自己来看。 “你怎么也在?”骆离问幽襄子。 “他不在我怎么把铜像里的枉魂弄出来?” “你还真能使唤人。” 幽襄子忙说:“是我主动来的,宗主不是一直想毁掉铜像吗?我前几天看见就研究了一下,正好被曾叔看见。就跟他一起摆弄,没想到今天有了重大突破。”示意骆离看。 铜像里的魂魄因为受陇族的浸染太久,不但没有洗去戾气,反而受里面的巫术控制,越演越烈,此刻已经大都化成了恶魂,几乎全失了心智。 “我疏忽它太久了。” “造化吧。”老丑叹了口气。 接着他拿着穿了一个针孔的阴鱼角朝铜像的耳朵滴入一滴。骆离在纯眼之下,看见接收到毒液的那个怨魂立即缩小。变成米粒般大小的实体,滚了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是颗米的实体:“这有什么用?” “还不知道,要用动物来试,想办法去后山捉头猛兽过来。”老丑小心翼翼地收好,装进瓷瓶里。骆离看见那里已经有了一颗,却是白色的。 老丑解释道:“滴下去是碰运气,白色那个是戾气稍轻的。” 骆离沉思,他们这样做太不厚道,必须得把能够解救的魂魄救出来。 老丑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要觉得心里不好受,就赶紧想办法吧。” 骆离搓头:“最好的办法只有用他们的亲人的血引出来,可是去哪找,里面一个人都不认识。”接着道:“我炼完魂魄回来试试用迁魂符试试。” “也对,你都是道符师了,现在制出来的符肯定强过以前。” 耽误到这会儿,天也快亮了,骆离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去红房子炼魂。 照样还是露珠二人一身拖地白衫在等着他,族长却没有练功,手中拿着最后需要定魂的一盏油灯,样子很奇怪。 “这灯已经燃了十二个时辰,到极点了,平常我们陇族的孩子只需要燃六个小时。”族长护着灯火说道。 骆离这才注意到这不是油灯,因为里面没有油,他忍不住开启了纯眼。惊道:“族长,油灯里的气体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最后一次灵魂洗炼 “什么气体,那是护魂烟,赶紧入睡,再晚一点烟气就淡了。” 骆离赶紧照做,点燃了一张绘好的嗜睡符,照例交一张在珠珠手上,如果时间不够再让她补上。 珠珠推过去:“这次用不着两张。” 骆离躺下去很快就入睡了。族长把灯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仿佛跟吸住了似的,稳稳地没有落下。紧接着示意珠珠和露露把他抬进内屋,那口很像棺材的木盆在等着他。 如果这时骆离看见,肯定会吓一大跳,因为这给他专门打造的木盆还真的是口棺材。只见露珠一人抬一边,把他放了进去,然后慢慢扣上了盖子。 扣上去以后,还特意挪动了几下,务必要严丝合缝。族长从身后抱出一捆笼好的青木藤,挨着把边缘缝隙一圈圈的绕了起来。 木盆里面的护魂灯,迅速吸光了盆内仅有的空气,渐渐熄灭。护魂烟随着木藤的缠烧力度,缓缓溢出。像有人指引一般,顺着骆离的额头一路往下,至脚底处,然后进入脚心。护魂烟又像流水一般,渊渊不断地窜入脚底。 大概七分钟,又从脚底窜了出来,明明是白色的护心烟,此刻仿佛是被骆离的经络染成了红色。它顺着脚心倒流向头顶,汇入百会穴;此刻,红色的护魂烟已经淌过了骆离全身的穴位,在路过108大穴时都会停顿半秒。宛如一条红色的丝带,周而复始地扶摸他的穴位。 “师傅!” 珠珠发现族长身体发虚,脚步不稳。 族长示意他们不要紧张,继续缠绕着手中的藤条,很快藤条只剩下最后一截,终于给缠完了。 “这小子身体的反抗力太强。吃力。” “您歇歇。”露露把她扶到一边。 “藤条变枯后,立即叫醒他。”族长盯着逐渐变色的青藤提醒珠珠。 “我会的。” 露露陪着族长走后,珠珠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木盆外的藤条。一时忘了时间。骆离的符咒效果已过。 “咚咚!”木盆里的骆离开始扑腾。 这时,青藤已经全部变枯了。珠珠飞快收条枯藤。不等她移开盖子,骆离就给劈开了,木盖子碎成木渣。 “你干嘛呢?”珠珠差点木渣伤到,没好气地问道。 骆离只觉脑子一阵眩晕,心脏怦怦直跳,解释道:“我吓着了。” “饿吗?” “已经完事了?” 两人答非所问,思维都不在一个维度之上。 珠珠气道:“你是怕我把你做了还是怎么?” “绝不是,我真吓着了。刚刚我没法呼吸。差点憋死。” “你怪我取盖晚了?” “哎呀,珠珠你别和我拌嘴了,我现在饿了。” ...... 晚上,族长觉得骆离应该稳定了,让露露提醒他试试效果,让法力最强的幽襄子攻击他的魂魄试试。 让幽襄子出手,骆离费了一翻口舌,好说歹说他半推半就擦了一下痒痒。 “我来!”尚世江不管三七二十七,全力一击。不但没有攻击到,自己被震得倒退几步。手心发麻,双腿发软。 看他一脸呆样,小本子笑道:“突破以后再来试吧。你俩的法力相差实在是太远太远了。幽襄子,别耽误时间了,宗主挨了四次饿就是等着检验效果。” “好,我试试。”幽襄子看见尚世江的用的法力不低,不但没有攻击力,还被骆离反制,就“黑起了心肠”出手。 这一下很猛,就是一个道法师全部的法力。骆离的灵魂仍然纹丝不动,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朝他们点点头。小本子和老丑都明白了。兴奋不已:果然成了! 尚世江惊呼:“道法师的力量果然不同一般啊。”他点始终不跟别人在一条线上...... 四人赶紧一起跑去跟族长道谢,留下一脸惊呆的幽襄子。他刚才可是吓得发抖。生怕把骆离伤了,现在还没回过神。 “双喜临门啊。这事一定得庆祝一下。”族长提议道。因为司马虹从罗布手中敲诈了不少好东西,这也是一喜。那些东西主要是药材还有极品玉料。药材大多是补气止血的名贵药,于骆离他们无用但可以换钱,棉国是世界上最大的产玉国,这些玉料比药材更值钱。这完全就是打劫,相当于罗布半年的财政收入。可是他逼昆西上山,关键还是想履行他父亲在世时定下的策略;况且也别无选择,好不容易连上姻,不可能放弃。 火离宗的弟子们又可以打一回牙祭了,新来的弟子还没尝过陇族全族同食的大宴,这回也能一饱口腹。 陇族人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持续到深夜。昆西抱着儿子坐在人群里,轻轻哼着陇族的童谣,满足的看着熟睡的孩子。旁边的司马虹递给她一杯酒,示意她喝...... 次日就是回合江的日子,骆离打算在走之前利用他刚强化的灵魂,把铜像里怨气稍轻的魂魄试着解救出来。 “骆宗主,你要的猛兽逮到了。”杨壮跑来说道。 “这是什么动物?”骆离看不懂地上这家伙,看样子蛮可爱的,不明白哪里猛了,还要用铁链拴住。 “蜜獾,跟熊瞎子一样,爱吃蜂蜜,这东西胆子异常大。不管你是大棕熊还是毒蛇,它都敢扑上去。你说要找猛兽,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要给你逮一头来。” 骆离第一次听说,但他相信杨壮,用手试着去撩了一下。本就一脸不愤的蜜獾兄弟突然就扑上来,幸好有链条勒住。两位陇族青年可是吓得半死,忙说:“猛着哩,一刻也不敢放松。” “辛苦你们了。”果然很猛啊,脾气还很暴躁。 骆离迎着它凶狠的眼睛,一拳头打下去。 “老实了。” ...... 老丑和他一样,看见这么个像海豹一样的动物起先也是露出小看的神态。当但它醒来后,朝老丑嘶叫了几声,老丑立马改观。“不错,够用。” 说着他就拿过那粒混合了阴鱼角液和铜像怨魂的“白米”,示意骆离用法术弹进他脑门里。 “叮——”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开始还张牙舞爪要攻击性极强的蜜獾立时就咽气了。 ———————— 下午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厉害!”尚世江拍掌。“不过,即使没有炼化出的怨魂,光是角里的毒液,这黑熊也会死吧。” 这道理谁都懂,关键是要看怨魂在何处。叫他们安静,骆离开启纯眼捕捉怨魂。 半晌:“没有,不见了。” 老丑露出了然的神色:“我就知道,肯定是融和完全了。魂魄的杀伤力也在,不然,怎么没见魂魄跑出,还没有一点踪迹?” 尚世江不服:“你怎么知道没有魂魄踪迹。”说着他就要开纯眼。 骆离劝住他:“我看了,真的没有,消失了,只有蜜獾的魂魄在。” “哼!我看不见,可我闻得着。如果真的可以用铜像里的魂魄代替一条阴鱼,那咱们手上可是握着一座金山了。” “别太乐观,毕竟这些只是怨魂,并不是修炼成精的阴鱼。”骆离这样分析道。 “那就每次多滴点毒液,只是苦于找不到*来试验啊。到哪去找懂法术的动物?” ...... 众人无语。 从今天开始,小本子就专职辅助老丑,骆离一人回了合江。 回到合江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向落沙观看付春阳。至于陈总指挥那里,并不急。或许是大秦官方们的这些动作迫使荣家寨收敛了,也或许是他们收罗了近一百个魂魄,暂时够用。去年辽吉大桥上消失的客车,也差不多是集中在一段时间,后面就消停了。 平静只是暂时的,去年到今年,间隔十二个月,如果骆离在这段时间里还不敢宣战。灾难又将重演。 落沙观大门静闭,挂了一个“闭观”的牌子,骆离拍门也无人应。干脆翻墙而去。一进去,一股熟悉的魂魄气味直窜鼻孔。赶紧冲向付春阳的房间。 进安的小徒弟正坐在符纸队里,一张又一张不停地绘在清水符,全神贯注,并不知道骆离进来了。他面前就是由清水符围成了一个小圈,而圈中正是付春阳,不,现在他已经不是付春阳了。 “骆宗主啊!你可算来了呀。”付春林按进安徒弟的指示,顶着一盏油灯跪在付春阳的身后。见到骆离,油灯差点打泼。 骆离马上掏出定魂符令,简单地结起手印,两指夹着符令打向付春阳的心窝。云雀魂魄发出两声嘶叫,沉睡过去。 “宗主!”小徒弟喊完,就地倒下了。 “是累的,太感谢这孩子了,若不是他把人套住,现在我弟弟早就没了。怪鸟拼了命要往外飞,我拦不住啊。算着时间。我知道你今天会过来,只好把这孩子叫来帮我,我们咬牙着拖着等你......呜——”付春林觉得两条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起不来也坐不下,还是呈跪姿状。之前吓傻了,现在才后怕,边说边哭。 “啥时开始的?”骆离看着付春阳,心里怦怦直跳。 “吃过早饭,挂钟刚好响,七...七点。” 也就是说小徒弟坚持了四个小时,凭着只会画的清水符,生生把这个吞噬了人类魂魄的云雀留下来了。骆离心底由然而生一股钦佩。拉过他的有手腕给他渡气。 随着骆离的真气缓缓地流进他的经络,小徒弟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宗主,我没给我师傅留脸。” “呜——”付春林感动坏了。捂着嘴巴哭得更厉害了。 “嗯,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要傻抗,先要保住自己的命,知道吗?” “可是魂魄并没有攻击我。” “它能把你耗死!你受伤很严重,这次随我去陇族养伤。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徒弟非常开心,回答说他叫袁风。 付春林听出了问题,问道:“我们也去吗?” 骆离不答,反而去问袁风:“你能看出什么?” 袁风摇头,他的道行太浅。 骆离看向云雀魂魄,纯眼之下,付春阳的的灵魂消逝殆尽。并不是像杨冰冰夫妻,化成小小的云雀飞回荣百山,而是直接形成一个硕大而恐怖的怪鸟。怪鸟的魂魄包裹着一层白气,那是坚硬的“壳”,道家法术难以穿透的壳。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百年后的荣家族,竟然快炼到百年前大巫的阶段了吗? 他一时气得发抖,没注意到一旁的付春林手脚可以动了,爬过来拉他,要他回话。 “对不起,我没能救他。你弟弟已经死了,人类魂魄的能量被巫术提取到了云雀的魂魄里,云雀魂魄只是一个容器,可以互相融和,待能量够了,就被拿去另作他用。换句话说,付春阳已经不以任何形势存在了,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你明白吗?” 怕她不明白,骆离一句一句解释清楚。 “什...什么......”付春林呆呆地重复。 骆离准备迎接她的咆哮,定定地看着她。 付春林半年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抛夫弃子,就是为了救他们付家的独苗,结果空忙一场,就像一下把她打进了十八层地狱。她不甘心,痛到极点,反而懵了。 “唉!”袁风像个老头子,叹出一口气。 “啊——”付春林开始发狂了,逮着什么砸什么。 骆离叫袁风退出门,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住。吩咐袁风收拾东西,今天就带他走。 袁风指指付春林:她怎么办? “你别管,她自有去处。” ...... 骆离带着袁风,扶着昏迷的付春林离开了落沙观。付春阳原先住的屋子,屋外是阵法,屋内是一百零八张定身符,那云雀魂魄被固里面,纹丝不动。没有办法毁了它,好在可以制住它。 合江警察局外,刚刚归队的熊枫远远地看见客车上下来三个人,骆离他不奇怪,另一个小伙子他也没兴趣,但那个泼妇是什么情况? “小骆,这个疯婆子怎么和你在一起?” “你别怕,她现在被我弄晕了。再说,我又不找你,麻烦到不了你头上。” 熊枫讪讪地看了一眼,指着招待所的方向:“棠指导跟陈总在一起。” 棠秘子和熊枫一样,对这个泼妇噤若寒蝉。 骆离告诉他付春阳的事情,这个女人他也没办法,只有交给陈总,让他处理。 “啥,炼出了壳?你确定!”棠秘子也不敢相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朱世勋开始抢人 “不止,付春阳是被张启山喂了肉就逃出来了,没有他们的巫术继续加持就已经是这样,那些寨子里的人,肯定更强。前辈,我们暂时不要讨论这个了,处理眼前事要紧。” “也对,先要把这女人安置好,不然在外面胡乱攀咬说是你害死了她兄弟,又把巫寨的事情捅出去,到时惹来一档子事儿,零一一的案子还没破,人心惶惶......” 棠秘子自顾自地说着走了。 等他把付春林弄醒,果不其然,她见着人就撒泼,不知道是谁冷哼一声。她抬起头一看,发现四周站着整齐的军人,个个都端着枪,定定地看着她。 “看着点,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乱叫,说不定哪位兵哥哥误会你破坏社会安宁,一枪爆了你头。”棠秘子淡淡说到。 “这是哪?” “是哪不重要,看你想去哪?现在你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吗?如果不明白,这边有专为你准备的房间。” ...... 付春林也不傻,试探道:“国家插手了?” “对。” 就一个字,然后把骆离带来的包给她:“二十万,是你落在落沙观的,我们宗主替你拿过来了。现在你是回家,还是呆在警察局里?” “回家,我回家。”兄弟没了,付春林想起还有平白多出的十万块钱,能够跟她弟媳交待了,还呆在外面干嘛。接过钱,老老实实回家了。 骆离这会正在陈副部长的办公室里和他谈事。 “陈总,您要知道,现在不是我们帮你。而是你们帮我。” 陈总叹了口气:“难啊。” 骆离明白,他的意思是荣家寨的事情难以启齿。说了两个字,陈总就不打算开口了。 骆离有些郁闷:“您老是不是打算把零一一指挥部撤了?” 陈总马上否定:“那倒没有。你说大概会间隔一年,咱们就看看吧。我明天回京城。指挥部不会撤的,至少一年后才会考虑撤的问题。”只要事情平息下来,哪怕是暂时的,也好过现在就把情况捅出去。 他今天的口气和最半个月前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马上要换届了,有压力的缘故。 骆离理解他,估计棠秘子处理好了付春林的事情,就打算告辞。走到门口。陈总唤住他:“骆宗主你懂卜相?” 骆离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朝他点头。 “哦。”陈总貌似很认真地在思考。 见他再没啥说的,骆离再次道别。陈总又唤住他:“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骆离朝他摇头。 陈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挥挥手让他离开。 ...... 回到西山,棠秘子埋怨他:他是信任你才问你,你干嘛不赠他几句? 骆离回道:“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还没习惯吗?他没病没灾,我就不会多言。况且要是认真给他指点,就像摆摊算命一样,在合理的范围内可以赠他几句。但他得给二四六八块钱。活人不算空命,他又不是孤身一人,有家庭有工作的。要是我平白无故地说了,反而破了他的气运。” “别整那些,你老实告诉我,他官途怎么样?” “上次不是说了吗?” “你上次不是说从话里分析出来的吗?难道你没认真看?” “上次也看了。”骆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就算没有官方的支持,他们一样要拿下荣家寨。他结识陈总,目的是为以后道术昌盛打基础罢了。 “哟,我明白了。我就知道他肯定能上去,怪不得你懒得说。如果他上不去。你是不是要帮他?哎,你别瞪我。说真的,你别走啊。” “我找康十三娘去。你不是说她有好东西吗?” 十三娘正在老丑以前的药房里,还把门栓上了,骆离进不去,只得在外面喊。 “你在干嘛呢?” 十分钟后,她终于出来了,跟个煤猴儿一样,她的眼睛要不是眨一眨,根本分不出正反面。 “失败了,唉!”十三娘的样子十分懊恼。 骆离赶紧拉着她去洗了巴脸,她像木偶一样,任凭毛巾在脸上乱抹。 “说话。” “钱啊,四十万块钱!”财迷性情大爆发,痛心疾首地大呼。 “神籽油的事?你不是说让我带给老丑的吗!干嘛自己弄了。” “还差最后一个步骤,我十天没合眼,以为万无一失了,结果还是失败了。不行!我必须得回到密族去才弄,不能被困难吓倒了!” “你想要钱?” 十三娘不好意思,“没有也可以先欠着。” ...... “钱是小事,现在我有钱;你能把过程告诉我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十三娘摇头,说出来的话很吓人,她说:你不是阿扎灵,你的手伸进去,捞出来就只剩骨头架子。她要作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洗去神籽油的排斥性。 “可你总得告诉我这药的用处吧。” 十三娘跑进去把炸烂的剩药拿出来,指着蒸发成黑色粉沫的药,让骆离和棠秘子闻闻。 “闻啥,啥味道也没有啊!这不会就是你那天带过来香气扑鼻的玩意儿吧?”棠秘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嗯啊,就是它。” 骆离捏了一撮,放在手心搓揉,没几下就消失了。 “奇怪!” 康十三娘解释:这粉沫就是神籽油药性失败的结果,不奇怪怎么能取个神字呢。密族神树的树心会结出墨黑色的花籽,形状犹如油菜籽,外人一碰到即刻化为空气,只有密族人可以采摘。只要洗掉了排斥性,外人才握得住。 “平常我们伤风感冒,摘两颗泡水一喝就好了;生孩子坐月子,也会喝这个。它的用处不至于此。” “那还有什么用处?”骆离用手在烂钵里再挖出一坨来,手心一搓,果然又消失了。 “可惜,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处。”十三娘实话实说。这副样子真让骆离和棠秘子无语。 因为信任她,骆离二话不说,让棠秘子把合江备用的一百万全部拿给她,让她继续弄,“嗯,不能怕失败,钱我们有的是,使劲败。” 财大气粗的样儿,惹得康十三娘嘿嘿笑。 棠秘子急道:“万一没啥用处呢?” “我觉得有用处,专业问题交给专业人士,老丑没见过,谁也作不得准。”又道:“明天有人来吗?” “难说,进安的两个朋友倒是来过。他们说朱世勋放出消息,道教协会要进新人,名额大概有一百个,而且也把招人时间定在我们同一天。特意跑来告诉我们,就是让我们作好准备。” 道教协会里的道士每月有三千多块钱的额定工资,火离宗这边来的多收的少,人数不定;不像朱世勋,尊口一开就是一百人。大秦拢共才三百多,火离宗三个月才收二十多个,怎么也比不上朱世勋。况且,一旦进了协会,那就是有编制的道士了,好处绝不止几千块工资。 “他自己拿钱养吗?” 棠秘子啐了一口:“他没那么傻,是这次人口失踪案让他逮到了机会。连陈副部长都要用到道士了,他一吆喝扩编,上面也得同意。不是同一个部门,陈总伸手不了那么长,我也不好向陈总提意见。” “那明天肯定是没戏了。”骆离有点苦笑不得的感觉。历史证明,从内部瓦解,比外敌入侵,更能快速有效地摧毁对手。现在朱世勋不是正在拖着他们的后腿吗!“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不了解情况。” 棠秘子狠狠地把凳子拉开,重重坐下:“他知道!” “你告诉他的?” “陈总怎么可能只听你我一面之词,也旁敲侧机的向他打听过。况且他们都是去过案件事发地,寻到巫术的痕迹也不奇怪。就算不知道全部细节,可是陈总特意指出荣百山,那些道士难道不会联想到百年前的浩劫?” “无耻!”骆离动怒了,这个朱世勋真正是个败类。他这种性格的人,根本就不该修道,容易被安逸日子腐化的人,一旦大难来临界,说他是侩子手也不为过。 “可不是无耻!明明派了一个白面道士上来领教过,他们那点法术给火离宗提鞋都不要,还敢叫板荣家寨!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坐享其成吗?” 骆离明白棠秘子的话,火离宗迟迟不敢出手,明显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们知道,一旦火离宗出手,就表示有了胜算,但是与荣家寨对上,绝对是死伤无数,百年前的前车之鉴还在。等火离宗拼净时,他正好出来坐收渔利。他朱世勋不就成了大秦的英雄吗?算盘真是打得啪啪响。 “那得他有这个命!”骆离狠狠说道。 翌日辰时,到了时间点,只来了三个道士。 棠秘子还没上班,赶紧把人请进来,如果可以作主,他想直接就收了,啥也别试了。 “棠长老,快走吧。”骆离想快点把他打发走。 他走前还给骆离使眼色:别管那么多,收进来再说,看不顺眼就放着不管。 ...... 三个道士都是二十五六岁,入道时间却不短,都有些年头。三人还没说话,骆离先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不去端铁饭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超能力爱好者 三人一愣,同时说道:我们是想学真本事的。 其意不言而喻,骆离也心生好感。 “谁先来,开始吧。” 中间那个个长得十分英俊的道士看了看两边,见其余二人都示意他先,也就不再谦让,说道:“散道周宇拜见骆宗主。” “你没有师傅带,自学的?”骆离诧异。 周宇笑着说了他的经历,他的师傅就是他爸,也是散道,痴迷道术五十年,拜了七个师傅,可没有一个师傅是长寿的。他父亲的命格并无刑伤克害,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每个师傅都带不了他三年,还没学多少东西,师傅便去了。后来,也就不再拜师,一心自己领悟。所以他们家就成了散道世家。 “伸出手来。”真是有意思,竟然还有这种怪事。 “灵气很强劲,你练了有二十年了吧,五岁开始的?”骆离现在真摸不准他的来路,这周宇就是个道法师级的道士了,外面的灵气不显示。心里有了防备。 “是的。” “你父亲什么时候去的?” 周宇有半秒分神,答道:“有两年了。” “你是以为我看不出你父亲已逝?” “嗯。” 如果棠秘子在,马上会对他改观,这道士颇为高冷。 “十分钟,阐述你入修道和入火离宗的原因。”骆离说完,心道:应该让小本子下手的,偏偏她不在,难题就来了。 “回宗主,我的原因就一句话:为了发掘世上所有的奇异能量。并不懂什么是道心,我只是想了解这个世界上隐秘而又神奇的幻术。但是,请宗主相信。我没有恶意,无道心也不表示我就有坏心。” 康十三娘刚刚从楼下下来,听到这里。跟骆离一样:你小子够种! 骆离看他一脸坦然:“你会的东西不少,为什么要遮住命格。以为我看不到?” 这...... 表现得很干脆的周宇这时踌躇了。 “不方便回答,我不免强,你父亲拜过的师傅都有哪些?” “都是散人,而且是主动来收的我爸,第一个师傅死后,我父亲并不想另择他师。就是不知道怎么又被说服了......” 被一个人说服能理解,可是接连死师,还要拜下去。这里面的名堂可不小。 周宇这时非常紧张,如果隐瞒父亲拜师的事情,他又没法解释自己的功法路数。讲了,好像问题更多了。他生怕骆离再问出他父亲的事情,惭惭地把双腿拼笼,手心握紧。 骆离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故意盯着他看,“折磨”着他直到十分钟过去。 又该山灵出场了,在主人的授意下,周宇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了火离宗的弟子。 旁边的两个道士朝周宇祝贺,一握他的手,全是汗。导致他们更紧张了。 回答问题也结结巴巴,第二个也过了,第三个眼看同路人都入了宗,心里稍安,因为他二人也比他强不了多少。 回答完问题后,又补了一句:“宗主,我是特意等到今天来的。如果道教协会不抢人,或许我会一直等到两月后。” 骆离笑问:“为什么?” “因为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我不愿意与其他人挤。” 他自认是金子,心气很高啊。骆离指着试心云:“开始吧。” 这块金子最后也收下了。 因为周宇的情况骆离摸不准,就在合江多呆了几天。等到小本子过来相看好再决定要不要带回陇族。 并且开始朝外放话:火离宗暂时不再收弟子,明年立夏开始招收新人。 这个新人当然是指从来没入过道的普通人。朱世勋得到消息,暗自分析:火离宗会在明年立夏时动手。 这天,京城的道教协会被挤得水泄不通。朱世勋就知道会这样,这帮小人,不是奔着工资来的,就是为了协会的名头。当天他就招了五十人,狠狠扬眉吐气了一回。 别的不行,朱世勋做过场还是蛮在行的。他自己设计了一套道装,传统的道袍都是浅黄或者牙黄,他做的却是鲜黄色。晚上就把衣服发放了下去,五十几个新道士加上原先的三十来人,浩浩荡荡的坐了三辆旅游大巴围着京城转了一圈,收获无数粉丝。从白面道士宵云就知道,朱世勋喜欢长得周正又清俊的人,这一干道士带出去,可是十分抢眼的。 骆离得知后,简直有种想踹死他的冲动。要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宣传能力。 陇族的小本子收到消息就下山来,这时康十三娘已经买好金片回了密族。 骆离在电话里就跟她讲清楚了,到了西山分部,她粗一看就知道谁是找周宇,因为他太另类了。和他谈了一次话,心中就有了计较。 “就像他说的那样,就是因为好奇。而且这个*非常强烈,看来,他是一个超能力爱好者。”小本子有些哭笑不得,问骆离:“这人还要吗?” 听了这话,骆离深思一会儿:“我觉得他不简单,昨天我又探了一遍他的经络,与幽襄子不相上下。可是身上的灵气却只显示他是普通道士,他身上并没有类似敛息符的法术符箓。还有他父亲,拜了七个师傅,死了七个师傅,又说他父亲的命格没有刑克,藏头露尾的好不奇怪。” “反正我目前看他就是刚才说的那样,如果你觉得可以用,就带上陇族吧。” “嗯......带上吧,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 周宇以为要去天岳观,现在听说要棉国,说他没带证件,还要回去拿,一来一去可能要两天。 骆离问他带身份证了吗,直接去棉国落地签,大部份新弟子都是这样?他也摇头,说没带。 这就让人不懂了,出门怎么可能不带。 小本子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指指他的小行李包:“你带了,只是你忘记了。不信你打开看看。” 周宇神色微变,在小本子的冷眼威胁下,慢慢地打开了行礼,果然看见了身份证。 “周道士,你还有什么东西没带的?” 周宇赶紧摇头。 “好了,宗主可以启程了。” ...... 这个周宇在上船之前,一直心不在焉,趁人不注意总是用眼睛向后扫。 骆离趁他不注意也在看,啥也没有嘛。他的“毛病”可真多。 上船后,他反而安静了,下了船过境时,他变得很兴奋,那种兴奋,是对未来的好奇。 小本子越发搞不懂了,这人真是个怪胎。 在陇族的火离宗弟子们按步就班,大家混熟了以后,同门之情一日深似一日,每日饮药时就凑在一起讨论,互相鼓励,彼此扶持。没有纷争,不愁吃喝,更没有琐事相缠,一帮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全身心地投入到浩瀚的道法之中。陇族有灵气灵药相助,法力飞速增长,大家都觉得以前几年,十年,甚至像幽襄子这种,二三十年的修行都白练了,这种环境才是真的修道啊。 今天,他们迎来了前期招收的最后三个弟子。谁也没功夫过去接待他们,因为尚世江已经到了突破的临界点,大家都守在后山顶上等着他突破。 幽襄子最为紧张,他知道,要是冲不破经脉,一旦降下去,至少多耗费一年,火离宗没有时间来浪费啊。 骆离把周宇等三人交给露露带去安排住处,赶紧跑到山顶。 黑着脸问道:“谁让他提前的?” 幽襄子脸上都急出了汗:“我有劝过他,可他觉得自己基础很牢,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 厚积薄发个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材料。山口浓郁的灵气全部被尚世江的阵法圈在他身边,出来多少他吸多少,以至于外面的灵气越来越稀薄。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幽襄子见骆离脸色黑得吓人,硬着头皮回道:“你下山那天。” “也就是他霸占灵气整四天了,这四天你们都守在这里?” “不是,我们今天才来,因为外面的灵气稀少了,所以干脆过来看他突破。” 这时,进安道长也跑上来,得知了情况,嘟哝道:“怪不得,我的大周天走到最后半天上不去,早知就不炼气了。害我白白浪费两天时间。” 运行大小周天,在有强劲灵气的辅助之下,把灵气导入身体,随着经络在体内运气。如果不在陇族,而是在其他没有灵气的地方,道士们走一遍空经,并不去引导灵气,所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进安原本走大周天时有灵气可导,一遍灵气走完经络,然后再用道士的炼气术收尾,走完一遍后,使身体里的法力增强。大周天缓缓而走,需要两天一夜,进安走到最后没了灵气,也就完不成最终一步的炼气,怎能不恼! 幽襄子替尚世江向他道歉:“尚长老有提醒过我们,您老总是呆在屋里,我去找您时,您又不在。” 进安气归气,还是摆摆手问道:“突破了吗?” 骆离开启纯眼,发现尚世江的法气悬在突破边缘,就是上不去。明显是后劲不足,还没有把经络撑到顶点。如果他能再等半年,哪怕一个月,也不至于这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尚道士的艰难突破 “宗主,你能不能帮帮他。”许城和李文李武急切地望着骆离。 帮?怎么帮,灵气充足,是他自己功力不够。 他们没等到骆离的回答,只得又把希望寄托在尚世江自己身上。 尚世江快晕厥了,他已经反复地走了十八次法穴,一遍又遍。先时,失败后不气不馁,平心静气再来;五遍后仍不成功,他开始焦躁;逼着自己调整好心态,继续,继续,到了现在已经是第十八遍,他快崩溃了。不想再浪费一年时间,法穴一旦开启,没有突破又关闭,要休养一年才能恢复,他绝对不要放弃。 “第十九遍了!”许城惊呼。 “是啊,尚长老的毅力好强,若是我早就倒下了。”李文的娃娃脸都胀红了。 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话声,尚世江听不见。骆离从丹田聚起灵力,把声音穿透阵法,对尚世江吼道:“不甘失败,坚持不懈,勇气可嘉!你就在灵气冲法穴的途中,调动两成法力强化你的基础经络,就算失败,至少经络的法力有提升。” 尚世江只觉骆离的声音像在他梦里说话,轻而柔,心内感动,赶紧照做。他就是基础不够,但愿修补后能够突破。 “宗主,还可以这样?”进安诧异。 “别人不行,他都走了十九遍了,法穴还没有崩塌,可见他的不同。他的法穴就和他人不一样,很有韧性。” 李文喜道:“那尚长老可以突破啦?”他们以为尚世江肯定是不行了,迟早要倒下去。听骆离这样一说,又燃起了希望。 “得看他自己毅力强到什么程度了。” “二十次!” “二十一次了......” ...... 山口人越聚越多,尚世江从开始自私的一只蠢雄,俨然变成了一位英雄。可见。只要你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地方,就足以让人高看。 连小本子都忍不住啧啧赞叹:他又坚持了一百一十个小时。 在外面看了看两天的人回去吃饭,吃了饭再接着来。这时。尚世江走到二十四遍了。 幽襄子一步也没离开,看见尚世江的法穴冒出丝丝的白气。急急叫人去喊骆离。 “法穴里冒白气了?” 来人是李武,他不懂冒白气是什么意思,心觉不好,重重地点头。 骆离赶紧跑上去,果然,他的法穴快承受不住了,就算突破后,一个月都不能再炼气。要泡很久的药汤养伤。 “宗主,让他停下来吧,再下去人就废了。”幽襄子急得不得了,他现在看尚世江不是有毅力,而是执迷不悟脑子抽疯了。 顶着白气,尚世江走完了第二十四遍法穴,没作停留,像部腐朽的老机器,咯吱咯吱的又开始走第二十五遍。 幽襄子大惊:“宗主,你看他......” 骆离阴沉着脸。阻止幽襄子再说,他双手聚好了气,一旦尚世江的法穴临近崩塌。他就出手。 “露露大哥,火离宗的那个尚道士快死了。” 露露正在喝汤,一口喷出来:“不是正在突破吗,怎么就要死了。” 来人是两个十二岁的孩子,抢着说道:“我听他们的人说,那道士身上冒白烟。你看都冒烟了,可不是快烧死了嘛。” 旁边的珠珠听见很是诧异,尚世江突破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一直破不了。他们也知道。看样子真是出问题了,二人对视一眼。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涌向山顶。 远远的看见进安拍腿,口中骂道:“哎哟。这人脑子锈逗了!” 珠珠见骆离也在,停下了步子,想了想,又掉回头。 “师姐。” “有他们宗主在,不会出事的,咱们过去就是添乱。” 露露也觉得是,跟着珠珠也回去了。 骆离看见宗里的人全来了,包括老丑,尚世江与他们相处时间最长,老丑忙中偷闲也要过来看一看,万一他真的失败,老丑也能给他配药。如果是......那也算过来送他一程。老丑看淡生死,承什么因就受什么果。 趁着人多,骆离说道:“你们今天看见了,急于求成,强行突破,就是这副下场。以后火离宗的弟子,不得再像尚长老一样重蹈覆辙。” 正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尚世江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一时贪恋,已经成了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声音:突破不上去,我这辈子都完了,一年后的事情谁说得清,到时,或许他就算有个长老资格,可也没有哪个弟子愿望跟他。 “弟子们明白,宗主!” 周宇心下对尚世江佩服不已,同时也有些轻看他,认为他太愚钝,而且先天又不好。佩服的心思还是占多数,换得是他自己,真不能保证能坚持下来。 之前是一丝一丝的白气往外冒,现在是三根丝一起,法穴随时都可有可能崩塌。一旦崩塌,尚世江就如同废人。 “宗主,您还不出手?”幽襄子看见尚世江走到水突穴的位置,这个穴位在颈部,胸锁乳突肌的前缘。这里也是法穴的位置,是个关键口,搞不好,如果在这里崩塌,他的脖了会被震断。 “我有分寸。” 其他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宇心道:都不是常人啊,突破的道士能以命想搏,这宗主也能沉得住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也没有离开,如果骆离没回来,可能幽襄子和进安早就过去把尚世江架下来了,浪费一年时间也比废了身子好。 神奇徒弟遇到了神奇师傅,真不知道是谁的造化好。 “到听宫穴了!”不知谁喊了一声。现在已经不是脖子的问题了,现在是脑子的问题,如果这里出事,脑浆都要绽出来。 李文李武急得流出了眼泪,心里埋怨骆离:宗主的心太狠了。不知道是不是惩罚尚长老,尚长老趁宗主离开就提前突破,所以宗主要杀鸡敬猴? 他俩居然开始低声抽泣,同时也埋怨尚长老,谁叫他不安分,急于求成,现在好了,命都丢掉了。 骆离的紧张不逊于任何一人,拼命压制住,尚世江在玩火,他何尝不是。损失一员大将倒是其次,眼皮子底下如果尚世江死了,他没法跟众人交待。但是他为了支持尚世江满足他的愿望,顶着巨大的压力。断断半小时,他心里百转千回,一直在犹豫,到底是让他损失一年时间,还是让他就此突破。万一搞不好,人死了...... 小本子好几次都想让骆离出手,此时阻止尚世江绝对是利大于弊,一年时间比起一个人来,根本不算什么。 “百会穴了。”幽襄子大吼,声音沙哑。 众人屏住呼吸,不再有其他想心思,情况急转。尚世江平安穿过了听宫穴到达了百会穴处,身下终于涌上一层法气,这是要突破的前兆。 尚世江自己却不知道,他只是按照突破的步骤,艰难平稳中机械地运着灵气。 百会穴已经走完,法穴渐渐闭合,夹着灵气的法力先顺着三十六大穴急速流窜;紧接着,三十六大穴里又各自分出法力,涌向一百零八穴;很快,又从一百零八大穴分散向七百二十个全身的穴位。 场上爆发出掌声,吼叫声,还有李文李武以及许诚的哭声。 秦恒这时伸了伸卷得酸痛的腿,从石头缝里钻了出来。对骆离说:“宗主,我差点坏事呀。” 骆离早就发现他躲在石头里,笑道:“你坏不了。” 秦恒脸色一滞:他一出手,骆离秒秒钟把他拦下。摸摸后脑勺:“我倒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你挺有把握的,也就没敢出手。” “哈哈哈......”老丑走上去扶起尚世江,“跟我去喝药,我估计你得泡半年药汤。你突破可真是费钱啊。” 尚世江气若游丝,无力地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对骆离说道:“宗主,谢谢你!” “你是要好好谢谢他,我们这一群人都死了不少脑细胞,宗主这辈子都没这么为难过。”小本子很想骂人,看他这副德性又忍住了。 “绝没有下一个!”骆离喝道。 众人立即噤声,低头看脚。尚世江悔不当初,早知这样,他拼死也要等半年。 ...... 真是有惊无险,火离宗又增加了一位道法师。资质不错的秦恒,半年时间法气全开,终于可以开始炼气了。如果一切顺利,一年后就可以达到尚世江突破前的高度。 时间快很,转眼半年过去了。尚世江养好了身子,开始和幽襄子帮着骆离指导其他弟子。期间,周宇曾经有过一次偷偷下山的举动。他说要进林子单独炼功,不让人打扰,转眼就悄悄绕到下山的路上去了。 骆离特意留了一手,并没把陇族的机关告诉弟子们。等周宇走到半山腰时,才让露露开启机关。 周宇在黑洞洞的石屋里呆了两天两夜,喊破嗓子都没人理,外面是夏天,石室里一如蒸笼,烧烤到最后他打起摆子来了。骆离也不知道陇族的机关到底是怎么弄的,夏热冬凉,就是个受刑的屋子。这些机关存在几百年了,古人的智慧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围剿开始 两天后周宇法力耗光,用法力护着心脏,幸好没把心肺给烤融了,等他出来见到阳光时,只有一个感觉:恍如隔世。 都这样了,他还装傻,找借口说追一只白狐误闯进了机关中。 骆离只说了一句:你是唯一一个掉进机关的弟子,因为其他人上了山就没想过私自下去。 周宇讪讪笑着,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要不是因为小本子能确定他无害,骆离早就把他撵走了。 一百八十天的时间,骆离有一百七十天都呆在房里专心制符,一个月能制出十二张初级道符,弟子们人手十张。留三张备用,其他全部绘上护魂咒。 骆离回想邪巫箫声的攻击目标,有很大把握是从他们的魂魄入手的。所以,用一层层的道符护住魂魄,绝对可行。 尚世江的法力稳固以后,跟着骆离学了三天制符,悻悻然罢手。想当初早已是道法师的棠秘子都要找闻一清买符纸,制符这门学问,与法力无关,与制符者的手法和悟性有关。而尚世江俨然差得太远。 每三天与合江的棠秘子通一次信,这天杨壮正好下山办事,顺便就帮着收了消息。本以为也跟往常一样,聊些不关痛痒的废话。可是今天却不同,他挂了电话,启动“缆车”急匆匆地上山。进了寨子直奔骆离的住处,结果,被秦恒挡住了。 “你师傅有重要事情要向你们宗主汇报。” “很重要?宗主把自己关在里面七天了,就是要突破中级道符师,他没允许,我们就不能去打扰。我们师兄弟轮流在这站岗,防的就是你这种情况。要不你去闻姐姐和尚长老?”杨壮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多半是山下又出事了。可是。就算出了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影响了突破。得不偿失。秦恒觉得他处理得很恰当。 杨壮无法,只得去找小本子。 ...... 小本子也不在。她跟着老丑去山里找动物试验药性去了。 他急得跟什么似的,逮住尚世江辟哩啪啦把情况一说,尚世江眼睛都要鼓出来了,惊道:“宗主不是说会间隔一年吗?” 杨壮叹口气:“棠秘子三天前跟你们通完消息,晚上就发生了一起,昨天一起,今天早上又是一起。全都发生在荣百山附近,兔子吃起窝边草。荣家寨已经不再掩饰了。” 百沟村发生火宅以后,整个村子荒废着,隔壁村民都说煞气重,没人敢迁过去。没迁过去也没能逃不掉悲惨命运,与它相相邻的三个村庄,都惨遭毒手,四百八十个青壮年,全部凭空失踪。 灾难开始的第一天,最先失踪的村民都说荣百山有吃人的山魈,胆小的决定搬离。胆大的也在观望中;第二天晚上又发生离奇失踪案,恐慌开始漫延,事情经过发酵。俞演俞烈。第三个村子的青壮大男丁有一部份是在迁离的途中消失的。剩下的老弱妇孺都说亲眼见到山魈把他们的男人吞进了肚子里,哭天抢地,不要命地冲进荣百山......最后,一个也没能活着出来。 现在不比百年前,有汽车有电话,恐怖消息很快就扩散到荣百山周边的三座县城,人们背上家当携妻负子连夜迁徙。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不说,还发生了踩踏事件,政府已经控制不住。唯有专门开辟交通专线助他们逃离,四十八小时没间断。到棠秘子传消息时。仍在继续,再过两天。荣百山方圆百里肯定不见人烟。 “棠秘子说大秦出动了军队,前天出发,今天已经到了。他们那位姓陈的领导急着联系骆离,说最好马上给他回话。”杨壮明白,如果不出动军队,不止荣北山,连大秦北方甚至整个大秦都会人心惶惶。 尚世江听完杨壮的讲述,愤怒了一会儿很快冷静下来,他跟秦恒一样,也觉得远水真的解不了近渴,中级制符术突破在际...... “我们知道了,宗主一出来,我就会跟他说的。” “你?”杨壮空有一腔血性,也没有办法,郁闷地离开了。他跟陶桃不久前成婚,现在陶桃都怀上了孩子,这些血腥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只得跟露珠二人讨论,露露义愤填鹰,珠珠倒是相对冷静。 她说:“幸好荣家寨不知道棉国有个陇族,不然,肯定要冲着我们来。”陇族人不论男女,个个都能当精壮汉子用。 族长听到珠珠的话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骆离的住处,眉头舒展不开。 过了三天,骆离还没出来,棠秘子又来催了。大家一致认为,三天都等了不再差几天,还是没有打扰他。 第二天晚上,闭关十一天后,骆离终于打开了门,睁着血红的眼睛,说出一句话:“突破了!” 小本子喜极而泣,“那你可以制金色的符箓了?” “嗯,可以制金色了!” 所以火离宗的弟子都聚齐了,一听这话,知道的人高声大喊:“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宗主能制金色道符了。” 像赵合李文李武这种级别的弟子不懂,金色道符是什么意思?急得不得了,大家都忙兴奋,也没人给他们解释。 进安笑道:“紫青金红白,这是前三种颜色只有道家神明才有资格用,别说金符,就是白色道符,大秦都失传了上百年了。” 李文傻傻地追问:“那宗主此前能制红白两种符令?以后就能制紫青了?” “想法是好的,紫青二色,永远不可能制出来了。” 李文不服,又问骆离。 骆离点头:“我最多能制出流着青光的金符,一张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至于正青色和紫色,真的不可能。中级道符师,已经是极点,没有再上升的余地。即使是在陇族,这里的灵气也仅够维持我制出金符而已。” “原来如此,那宗您一定是天下无敌啦,带着我们杀向荣家寨吧。”李文立即喊道。 骆离笑道:“暂时还不行,除我之外,至少需要七个道法师,现在才四个。” “七子融魂阵?”进安问道:“你是要建这个阵法?” “对,七子融魂,聚魂定天;其他弟子游走在阵法周围,能攻能守,确保每个人都能回来。” 周宇说道:“宗主,我快了。我一突破,就轮到乔木华。” “你至少还需要两个月。” “宗主,几天前又死了四百多人啊,等不得了,能不能给我划拔双份药啊。” 骆离脸色一变,询问小本子:“是荣家寨出手了?” 小本子赶紧对他讲了大秦的情况,骆离心惊:才半年,在家门口就开始搜罗人头了。“不行!我必须下山去。” “我们也要去!”众人异口同声。 骆离环顾四周,把进安和幽襄子叫上了,让其他人抓紧练功。 看着骆离脸色青白,状态不好,小本子劝道:“要不你休息一夜吧,磨刀不误砍紫功。” “你先带我去药房看看。” “你是想动铜像里的魂魄?” 老丑忙道:“赶紧的,就等你把怨气浅的放出去,剩下的那些我好制药。” “他现在需要休息!”小本子怒道。 “不用,我可以。别看我脸色吓人,那是因为制金符的原因,透支的是精神力,并不是身体的能量。” ...... 铜像中上百的怨魂,就只有七个还有救,骆离便把他们引了出来。然后带着进安和幽襄子匆匆下山了,去的时没有联系棠秘子。 到了合江的时候,发现棠秘子和陈总都不在。陈总回京城了,走之前想联系骆离,可惜没联系上。大秦此时正处在换界的当口,很多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荣百山下那一万八千名特警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陈总要高升了。 熊枫告诉骆离,棠秘子已经带着人马去了荣百山,还有一个消息,朱道长领着道士们也去了。 骆离三人又杀向荣百山,飞机飞了三小时,骆离就沉睡了三小时,实在是太累了。晚上下飞机时,总算有了点精神。 棠秘子派来的警用越野车直接开到出机口,拉上他们三个,一路飞驰施向荣百山。 “受伤了,又有人受伤了。” “西北三队需要救护车。” “东七队队长,东七队队长,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这次是对付的敌人并非常人,任何暗语都形同虚设,所以他们简单明了地用东南西北及序号来编队。 一帮道士们忙得脚不沾地,伤员无声无息地送来,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叫痛,因为,他们都在昏迷当中,全部中毒了。 这些武警特警们个个身负荷枪实弹,毫无执行此种任务的经验。加上情绪愤慨,一开始就激进了,牺牲了一百三十七个战士。战斗机到位以后,巫师再不敢现身,前期的伤亡才开始停止。因为巫师想要搜取武警魂魄,就会露出行迹,一旦被发现,就会迎来一阵胡乱扫射。巫术再厉害,他们也是一具凡胎肉身,同样能感觉到疼痛,即使子弹打不死他们,治伤却需要时间。(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拿到指挥权 巫师们显身主动进攻,会受制于战士们手中的枪和空中的轰炸。于是,他们改为操控蛇虫毒蚁。 情况急转而下,大秦战士们完全处于被动。朱世勋现在沦为棠秘子的助手,额角的汗水,像连成线珠子,一颗颗滴下来。 “骆宗主,您总算来了!” “骆宗主来了!”终于可以歇会了。更多的道士们是埋怨,他叫人围山,出了状况人又不在,倒把我们累得半死。 “宗主!”棠秘子也跟着叫,大力挥手。 骆离抓住最近的伤员开始把脉,再试了几个,无一例外全都是中毒。 大声问道:“你们都在绘清水符解毒吗?” “是啊,解不了啊,只能延缓。”朱世勋回道。 “这里由谁负责?” “是我。” 声音是从骆离旁边传来的,那人看骆离半天了,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带着审视。 “陈总指挥有没有说过,要你听我的?”骆离扭头对他说道。口气不容置疑,这是一句肯定句。有没有现在都得听我的。 那人一愣,不情愿地点点头。 “好,你马上让他们撤离山脚五百米,每个队派一个人回这里来。” “一个小队二十人,一个中队六十人,一个大队一百八十人。这位宗主,你是指的什么队?” “大队!马上传达,叫他们有多快走多快!”大队就正好一百人,算了算,觉得可行。 骆离又赶紧走进伤员中间,打听到伤亡人数增加到了五百。今天晚上达到顶峰,每隔十分钟就有一人受伤。只见送来不见抬走,每个人都是昏迷状态。清水符只能吊着他们的命,暂时阻断毒素。却没办法清除。 “进安长老,你明天早上打电话回陇族。让曾叔把想带的东西都带过来。还要问他解杨壮所中之毒的药方。现在你去联系武警头头,叫他们派人守在药库,备车备机,随时作好准备,等拿到药方就让他们立刻行动。完事后过来找我。” “进安听命!”钱进来马上进入状态。 骆离后悔,早知应该带老丑下来,真是耽误事儿。 “宗主,我能做什么?”幽襄子急道。 “你跟在我身边。我制一张符令出来,你就在上面绘一张护魂咒,保留精力不要太拼,这是一场拉锯战。” “幽襄子明白。” 人越来越多,棠秘子连跟骆离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就在骆离制到第十七张符令的时候,一百位大队长都集齐了。个个的脸上都有惶恐之色,难为他们,何时经历这种事情。 在头头的指挥下,排好列队已经站在了骆离身后不远处。 “休息,别站着。”骆离抽空喊出一声。话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洪亮。就像用了扩音喇叭。那位头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骆离不让幽襄子太使劲,他自己却在飞速地拼命转动手指。幸好带了二十几张符令过来。还差五十多张就够了。 退出五百米后,伤员明显减少。奔跑在省道上的越野车渐少,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一旦发现他们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荣家寨又将袭来下一轮冲击。 骆离的一百张符令刚刚制完,幽襄子和后来帮忙的进安一共才绘完七十张护魂咒,棠秘子这会子有了空,也过来帮忙绘...... “骆离,大队长们一人一张符令。其他战士怎么办?而且现在是中毒,并没伤到魂魄。护魂符到底有什么用?”棠秘子一点把握也没有。 “荣家寨再厉害,也只有三四百人。这次他们一口吃下四五百个魂魄,一品大巫肯定被牵制住了。这个时机对我们有利,我们必须要抓住,先自保,再重创。” “你说得对,我把头上的羽毛标致画给了陈总,战士们也说没见到有一二品巫师出场。看来你是有把握了?” “差不多吧,护魂符是基础。前辈你把道士们全叫过来,我还有事吩咐。如果他们不听我的,就让他们滚蛋!” “好!”棠秘子扔下符纸,摇着身子走了。因为他脚是麻的,年纪大了,身体素质跟年轻道士的差距此时显现了。 幽襄子和进安二人开始折符箓,按骆离的吩咐,要折成双龙合抱形,然后沾上一滴配戴之人的拇指血,放在他们心脏外的胸衣荷包内。这又需要不少时间,骆离趁着这点空当,呈卧佛的姿势进入了冥想状态,五分钟相当于浅眠一小时。 “怎么还有女的?”进安脸都绿了! “道长好!我是北一队队长,林正英。”女队长立正敬礼。 英姿飒爽,皮靴拍打脚踝的声音格外刺耳,进安略过她,去给下一位戴符。 林正英懊恼,还没开口,就被幽襄子打断了,他道:“女人男人不同,你的得重新绘一张,别急。” 除了这个女队长,其他人都弄完了。幽襄子看看表,三点五十,不一会儿天就快亮了,不知道要不要叫醒骆离。 棠秘子看他和进安傻站在,过来打听情况。 幽襄子说道:“没有那么女队长的能用的符令,要等宗主重新制。” “那叫醒他呀。”棠秘子这一声很高,骆离立刻就行了。 他得知情况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知道我们这行有讲究,男女有别,那头头干嘛不说。起先黑压压地站在一团,林正英又站在最后一排,骆离根本没看见。 “换一个人。” 头头和林正英同时质问他:“你看不起女人?” 骆离眼睛有点肿,烦躁地搓头,怒道:“这是你们的小人之心!话我已经说了,照不照办随便,出了事情你们自己负责。” “队长是要顶在前面的,林队长就算配上了符箓也没用,你丢命不说,还要连累你的队友。”幽襄子耐心的解释。 “叫你们副队来。”头头想了想,忍住火气命令道。他今天也是气得够呛,控制不住荣家寨的情况,心里本就有一股邪火直窜,又跑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对他发号施令。 “来不及了,就你吧。能不能说说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骆离说道。 头头诧异的神情一转而过,盯着他看了几秒,回道:“黄彬” “请黄指挥戴符吧。” 幽襄子赶紧过去,也不管他点没点头,开始刺他的拇指。黄彬就在林正英吃惊的目光下,戴上了护魂符令,站在了她刚刚站的位置,暂时顶替成了北一队的队长。 “你确定能搞得下来?”黄指挥怒极而静,冷冷问道。 “你只要能信任陈副部长就行了,我不需要你的信任。” 黄指挥指着骆离的鼻子怒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这时他手中的对讲究响了。 “首长,荣家寨又进攻了,又进攻了!” “我走了,这里谁指挥。”黄彬黑着脸问道。形势逼人,由不得他不服软啊。 骆离抢过他的对讲机:“我!” 黄彬心中一个狠狠的“好”字,并没有说出口。行,你有陈副部长把你顶着,就看看你担得了不! 他临危受命的时候,上面就告诉过他,这场行动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保密,还要与道士合作,必要时听命于他们。他本就有心里准备,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情况完全超乎他的预计。行动组的医生们对伤员束手无策,根本查不出是中的何种毒。甚至取出受伤战士的血也化验不出毒素,眼睁睁在他们面前就死了一个。幸好合江那位棠指导当机立断,让道士们画些莫名其妙的符出来,才把伤员的命保住了。其实从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领导权。 可是,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命令,五十的黄彬还是感觉到一丝屈辱。 骆离拿着对讲机说道:“各小队听好,我姓骆,从现在起你们听我的指挥,全部再退五百米,再退五百米!” 然后按下接收键,没有一个人说话,显示是都愣住了。 黄彬这时可没有心情看骆离的笑话,赶紧抢过对讲机,把骆离的话重复了一遍。说他现在顶替林正英去了北一队。 棠秘子看骆离不给黄彬好脸色,心里明了。这个时候只有绝对掌握了指挥权,骆离才能有效地实施他的计划。所以并没有出来掺呵。 “天啦!来了!”这时,朱世勋那边有个道士喊了一声,喊话人正是京城香华观的那位汤宵才宵云道长,他那一张白脸,现在已经惨白一片宛若石灰。 “狗日的,冲进我大本营来了!”棠秘子目呲欲裂。 不用人下命令,阵前的冲锋枪就扫射了过去。一个弹匣打完,填充的途中,巫师又冒出头来,动作灵活。根本没被伤到。空中的战斗机得到消息也不敢开火,离自己人太近,施展不开。 “这次来的很厉害!”林正英队长吼道,至少比他们遇到的厉害,那动作太快了。 来得正好,骆离早想试试强化了魂魄后对荣家寨人是怎么个情形,“停止射击,你们原地待命!”忽地腾空而起,冲了上去。 “哗——” “好身手啊!” 道士们是被吓傻了,他们清楚巫术的厉害,一个个吓破了胆,忘记“欣赏”骆离的身手。发出惊叹的是一百位大队长,包括黄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诡异的巨蟒 三个巫师拿着木箫是预备过来收拾这帮道士们的,因为道士有法力,而战士们是没有的。 骆离还没跃到他们身前,箫声就已传出。立时,倒下了三个道士,还有十几个摇摇欲坠。 五米,两米......骆离并没感觉到恐惧,心里大喜。 三个巫师都是三品,头上插着三根蓝羽,同时吹着木箫,在仲夏清晨的矮林里显得格外刺目。 “砰砰砰——”三声,又倒下了三个道士。 “嗙——”骆离的拳头击中了当头的一个巫师。 人群纷纷退离山脚,第一次交手时出现的巨蟒又出现了,骆离心道:也许三品巫师每人都有一条。这时,三头大蟒甩着粗长的尾巴扫向他。他身子上下跳动,灵活地躲避过去。 骆离没了灵魂的压制,使起手中的紫带来得心应手。奇怪的是,紫带只能给他们皮外伤,绞不烂他们身上的肉。但是却能在灵气的攻击下,逼断他们的巫术。 林正英咬紧了牙齿,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啊。 “为什么你们都站着!”黄彬看见骆离一人对付三条大蟒,朝其他道士吼道。 进安想去,被幽襄子拉住,“别添乱,不行了宗主会退。”回头对黄彬说:“宗主有分寸,他没叫咱们,谁也不能乱动。” 黄彬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以一对三,他有那么厉害? 其他道士捧住心脉,歪躺在地上,心中都在祈祷着:火离宗的骆宗主啊,“您老”一定要顶住啊! 进安见骆离有把握,赶紧坐下运气打坐。他的心脉虽然没大碍,但也被伤到了。 其他道士见此,跟着效仿。 黄彬已指挥狙击手就位。 “首长。这是他们的专业,我们不懂。就别......” “住口!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林正英差点忘了,人家可是首长。 ...... 因为巫师的动作太快,又跟骆离纠缠在一起,狙击始终没有机会射击。 “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骆离连喊三声,精丝链变大变粗最后变成一张半尺宽的丝帛。 他把灵气聚在脚底,再张腾空。脱离了三蟒三巫的控制圈,拿着精丝帛左右一抚。三蟒变成五截,只有一头是完整的,还呲着牙朝他拱过来。那巨蟒的眼神,竟然有点像人类,就像一年前第一次灭的那头一样,他们都有一个同共点,有人类的愤怒情感。骆离有一瞬恍惚,那愤怒的眼神似熟悉又似陌生,一定在哪见过! “嗡嗡嗡......”断掉的四截蟒身飞出密密麻麻的双头怪虫。把骆离的思考打断了。 巫师们边打边退,指挥着双头怪虫跃过骆离,扑向他身后低处平地上的人。 骆离控制不及。只拦住了三分之一。底下的人凭着本能,迈开步子朝后跑,越来越多的人跌倒,摆在外面的五百多部担架也没人管了,离车近的人拼了命地拉开车门朝车里挤。 骆离知道回去也救不及了,挥舞着精丝帛朝着三个巫师扑去。 “嗖——”巫师平空消失了。骆离立即腾上树冠,发现两百米外的山腰上有三个人影在飞快朝山上狂奔。 “妈的!”太他娘的快了,真不是人! 骆离迅速掉回头救人,无奈精丝帛太小。面对黑压压一片,渐渐分散的双头虫怪。只是怀水车薪。 “好把真钢著意寻,莫教容易度光阴!”骆离死马当活马医。再喊了一声。 “轰——” 极大的声响,正绞杀着怪虫的幽襄子一个愣神,被双头怪虫叮了一口。其他十几只还想进攻他时,骆离手中变成“彩虹”的精丝帛已经扫了过来。 伴随着惨叫声,骆离一气飞舞了数十下,终于把飞舞在空气中的墨绿色双头怪虫清理干净了。 “你没事吧?”骆离吐了一口气,收掉精丝链,捉住幽襄子的脸看。 “钵叽道。”幽襄子一说话,发现自己成了大舌头。 骆离用纯眼一看,头皮发麻,幽襄子脸上的伤口里面,有双头怪虫的虫卵在快速地繁殖。他赶紧捏住伤口用力一挤,未孵化和已经孵化的双头怪虫胀满了他整个手窝。幸好他手里裹着灵气,合掌一拍,怪虫化成一股水气消失了。 幽襄子的脸色一秒三变,心总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看见了吧?用我的办法,给他们逼毒。” 幽襄子起势聚气,就近向林正英的脖子抓去。林队长本来没有昏迷,看见骆离抓虫的动作,想到自己,立即给吓晕过去了。 “骆宗主!救命啊!”白面道士宵云道长又在狂呼。 “用灵气挤出来!”骆离大声喊道。 “啊?”可是我们的灵气不够啊,宵云卖力地挤啊挤,手速赶不上双头怪繁殖的速度。 骆离现在就是在跟这诡异的虫子赛跑,逮着一个挤一个。幸好不管被咬了几口,也只用挤一个地方,因为怪虫进到人的身体后,在怪中的眼中,人的血肉和骨头就形同虚设,它们没有阻隔。只有一处受力,其他地方的虫子也被灵气的吸力给迫了出来。 道教协会那帮道士逃得太快,所以骆离一连救了二三十个,还没轮到他们那里去。 这个朱世勋知道有棠秘子在这次任务当中,为了显摆,把他新招的一百人都带出来了。其中有二十几个都是废物,连秦恒都不如,全是他收了好处费招进来的。 活该这二十几人命不该绝,因为他们没有法力,被同伴远远的抛在身后,骆离四人依着就近的顺序把他们救了。而远处的宵云道长一伙,只有七人勉强自救成功,这其中包括朱世勋。除了他,另七人救完自己,已经累得虚脱,哪有力气去救别人。 “会长救我,会长救我!” “会长,您救我,我给十万。” “我给二十万,会长......” 道教协会这群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搞的这些把戏,骆离四人根本没功夫看,也不知道。 短短三分钟时间,协会里中招的道士已经有五人被虫子穿透了,无一例外,都是跑得快的。跑得快一样被咬得多,再快能快过双头怪虫吗? 骆离他们放弃了担架上的伤员,先救其他生命。第四分钟,虫子以恐怖的繁殖姿态,越生越多,等骆离几人走到后面来时,虫子穿透了所有没有被灵力挤出来的道士。场面异常骇人,朱世勋带出来的一百三十人,除了前面的二十四个跑不动的假道士,和后面自救的七人,全部都被双头怪虫穿透了,五脏俱空,死得不能再死了。地上躺着一坨一坨的双头怪虫,尸骨都被包在了里面,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骆离揉了揉酸胀的双手,看着朱世勋,一字一顿地说道:“朱道长,请您把他们烧掉吧。这些虫子还没有进化成巫虫,万一再成长,我不保证还能挽回局面。” 朱世勋满脸木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如果能坚定救一个人,或许还能多活两个。这个喊二十万,那个喊三十万,他......左右摇摆,结果全死了,一分钱也没捞着。 骆离并不知道原因,当时他全身心到救人,就算有人那时去偷袭他,他都反应不及,眼里只有虫子和伤口。 “你他娘的愣着干啥,烧啊!”棠秘子嚷道。 朱世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绘符。 “宗主,没有魂魄出来。”幽襄子发现了问题。 骆离的纯眼一直开着,四处看了看,果真没有魂魄出来。 马上抢过朱世勋刚刚绘好的符箓,用力朝怪虫扔去。即刻燃起熊熊大火,怪虫就像是白纸,不经烧,十几秒钟就烧没了。 “快看!魂魄。” “哪是魂魄,你知道个毬。”棠秘子啐了朱世勋一口。 朱世勋赶紧闭嘴,心里是不服的,那只正烧着的大怪虫真的有魂魄的影子,他没开阴眼都知道。 骆离一看,真的是魂魄啊,大喊:“大家赶紧绘燃尸符,这只是母虫,里面有魂魄。” 母虫!原本醒过来的林正英听到这话,瞬间又倒了下去。她是被骆离的语调吓晕了,以为他也搞不定,一想起那些虫子...... 道士们快速行动起来,一张张燃尸符不停往里面扔。 太阳冒出了头,可是上百俱被怪虫穿爱的尸体还在燃烧着,尸身早已经烧化,只剩下他们的魂魄,被禁固在拳头大小的双头怪母虫身体里。那母虫怪承受着道家燃尸符的火炼,张牙舞爪企图挣脱控制反扑,却始终逃不出来。母虫里的人类灵魂早就失去了意识,没有一点感觉。 “那些伤员怎么办?”进安眼看尸体处有道教协会里的人看着,便想去看看那些五六百个伤患。 他不敢走过去,其他战士们也知道那边去不得,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还有五百多个!骆离眼看这母虫还在符火中拼命,心里一丝胜算都没有。“进安长老,你现在可以打电话联系老丑,其他人呆在原地,我先过去看看。” “宗主小心。”幽襄子刚走两步就被骆离挡了回去,只得嘱咐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朱道长的心在滴血 骆离觉得幽襄子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婆妈,刻意提高了声音,带着愠怒:“你要记住,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是!”幽襄子第一次被斥责,颇有些委屈。 骆离来到担架前,以为眼花了,看了十几个,冲他们喊道:“伤员没事。” “太好了。”棠秘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幸好虫子不咬病人。” “是病人的魂魄与他们无用?”幽襄子问道。 棠秘子摇头:“我怎么知道,真他娘的怪!” 对讲机里传来消息,荣家寨停止进攻了。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啊,大家可以喘口气。、 耽误了一小时,骆离总算可以在一百位队长身上布法了。 “继续排好队。”棠秘子检查了一遍,没再发现有人受伤,吩咐大家各就各位。 骆离心中突然有了感慨:这些人应该都是大秦的精英,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一声令下,他们却能马上进入状态,仿佛都见惯了生死,久经沙场。火离宗的弟子,但愿也能如此。他又开始后悔,之前是因为没带老丑,现在是后悔没把弟子们拉过来见见血。 兵不练不精,树不修不直。 大家站好后,骆离先对前面的道士讲解自己的办法:“我要把幻径阵融和在护魂符里,让他们戴在身上,坐在离山脚二十米远的地方。每位队长之间相互间隔的距离,就是幻径阵的作用距离。后面的战士们退到各自队长的身后十米外,也就是阵法的纵向作用距离外,用火力继续震慑。这还不够,我下的是幻径阵,并非幻径万踪阵。时间长了一样要被破开。” “宗主,难道你要守在这里,等他们破开了一个你再补一个?”幽襄子问道。 “不。我要以荣百山中心,在它的外围绘一个幻径万踪阵!” 道教协会的几个道士纷纷侧目:万踪阵?还有这种阵法吗。 棠秘子分析道:“这办法好是不好。至少需要一周时间,他们能坚持那么久吗?而且如此大的阵法,阵眼石去哪找?” 骆离看向朱世勋,“当然是朝朱道长要。再说,不需要一周,只要三天就可以。” 道士们张大了嘴巴,荣百山方圆四十里,转一圈都要半天。他三天时间可以把阵布下?朱世勋听说阵眼石,瞬间提起了心。 进安一拍大腿,“是呀!他专爱收藏道家的阵眼玉石,除了他,没别人了。他那很多精品啊,至少也是温养了十年以的。” 进安的声音很大,朱世勋面红耳赤。“那...现在回去取?”说话都有些结巴。 “朱道长你还敢回去吗?你带出来的人死了五分之四,怎么给他们的家人交待。”骆离专戳他的痛处。 “命数啊,贫道......” 骆离怎会花时间和他闲扯淡,打断他:“道长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 “愿意。我现在就回去取。但是十年以上的就三块,其他的玉石只是品质好,并没有温养过。” “这里离不开你。你说出地方,我派人去取就行了。” “这......”朱世勋额头全是汗,他舍不得,心说骆离就是整他,他堂堂一宗派怎么会少了阵眼石。 他这是小人之心了,万万想不到骆离建宗前除了棠会长送的那一千万,别无家财。师傅钟方真人留给骆离的就一只符笔而已,哪像朱世勋了解的那些道观宗派,一代一代传下来多少都有点恒产。葛氏当然也有。可惜外人不知道的是,全被一心成仙的张启山给败光了。 骆离朝左边喊道:“林队长。” 林正英醒了后一直在检查身体。生怕哪里还有伤口,听到喊话。赶紧回道:“到!” “你去朱道长家取玉石,我有急用。朱道长是京城人,到时你可以让京城的同事带你去。到了他家,跟我通电话,我告诉你去哪取。” “收到!” 空气中仿佛传来一声“扑通”,朱世勋如同掉进冰水里,太阳刚刚冒出头,他却冷得打颤。他撇过头去,看向他的“同事”,想得一个同情的眼神,没料人家纷纷扭头,根本不看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救人时为了钱左右摇摆,低劣的品性暴露无遗。那七个活下来的人功力都不如他,能够自救成功已然是勉强,要救其他人,也是有心无力。而他不同,所以,死了这么多朝夕相处的同门,大家心寒呐。 “骆宗主不用那么麻烦,就在地下室里,这是钥匙,密码我写出来。”明白了现实的朱世勋颓然地把钥匙双手递给骆离。 骆离却不接,噜了噜嘴,示意他交给林正英。 朱世勋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顿了两秒,突然又低头从包里摸东西,很快找出一画符用的张黄裱纸......右手止不住的哆嗦,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写好了几个数字,把字条与钥匙一并交到林正英手上。 心内五味杂陈惆怅不已,把积攒了一辈子的命根子都交了出去啊。岂止是不舍,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林正英心觉好笑,拿了东西就走了。他抬起头来一看,骆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心里更加惶惶然,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从没有如此“孤独”过。 还没被符火燃尽的那七八十个魂魄,好像都狰狞着表情对他无声地控诉...... 上尉林正英做事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些男子气概,跨上那辆白色吉普,油门踩下飞驰而去。 幽襄子见朱世勋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叹道:“宗主,活像我们挖了他的心。密码加钥匙,保管得这么隐密,想必朱老道藏了不少好东西。” “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他拿出阵眼石,就是作了贡献,我一样要向上面汇报他的功劳。” 幽襄子愣了一下,本不爱说人闲话的他顿时不再言语了。 “懂幻径阵的人都过来帮忙,绘好一个就让他们走一个,加快速度。”骆离朝那七个无所事事,又没有眼色的道士吩咐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老哥,我棠秘子太想你了 七道士一涌而上,不劳人提醒,动作麻利地掏出符笔在各位队长身上绘咒,结印,然后绕进他们胸口的符箓里......道士们与战士们都憋着一股火,默默地配合着。 ...... “骆宗主,我走了,这里就交给你。”说罢,黄彬朝骆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骆离也回应他道士的礼仪,两人用眼神传递着一个誓言——铲除魔寨! 一百位队长陆续走光了,疲劳之极的众道士们开始轮流躺进救护车里休息。 黄彬虽然顶替了林正英的位置,但他还是纵观全局,把缺员严重的队伍重新调配。骆离想不到的地方,他都一一补齐了。 荣家寨派了三个巫师偷袭主营地不成,损失了两只巨蟒,同时也查探到了他们的情况。没有立即行动,或许是想酝酿一场更凶狠的警告。 这一点骆离也有预料。老丑很快会到,早的话今天晚上,晚就明天上午,朱世勋的阵眼玉石晚上就会拿来。只要阵眼石一到,他就可以布阵了。阵一布上,那就是真正的威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我双方都在按奈。 棠秘子还关注到一件事情,还有两天,新的领导人就将上马,陈总指挥如果升上警察系统的头把交易——总警监,这表明“大老板”与他是同一个阵营。那,军队的指挥权肯定也到手了。到时,即使骆离搞不下来,直接把荣百山夷为平地,看他们还翻不翻天! “骆离,实在不行别硬撑,现在是什么时代。咱有先进武器呀,要不把这山震踏得了。” 骆离正在拿着地图在心里丈量距离,一听这话。放下地图正色地回答他:“前辈,就算你没有跟着我去跟他们正面交锋。刚才你也看见了,他们的速度是人的速度吗?陇族露露可以躲过子弹,我的速度比他更快,连我都追不上荣家寨巫师,枪弹更不可能了。我们要端的是整寨人,并不是老弱和低等巫师。如果咱们的大部队冲进山,到时逼得他们的大巫逃出去隐入民间,难度将会大大增加。祸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棠秘子猛然醒悟,遗憾地望着那些战士,拍了拍骆离的肩膀:“那只得靠我们了。” 幽襄子带着一众道士挨着给中度过重和过久的战士输入真气,进安守在山下望风。陆续又送来十三个中毒的伤员,前方局势已经稳定,伤员越来越少,看来是幻径阵起效果了。 黄彬按骆离的要求,呈打座的姿势坐下后,幻径阵的效果刚好开启。怀着莫名的紧张坐了一个小时,状况就出现了。 在他身旁凭空闪出两个荣家寨人。要不是因为人家的眼睛没看他,可能他下意识就要操家伙了。后来发现,那两人只是在身边不停打转。东游西窜,应该是迷路了。 黄彬真是见识了道术的诡异强大,心下稍安,试着说咳嗽一声,同样没被对方感受到。于是,他赶紧掏出卫星联络电话,向其他九十九位队长传达命令:“如果有见到巫寨的人出现,无需惊慌,可用手中的对讲机与部下联络。假使他们向我们身后战友进攻。让大家立即开枪。” 这本就是之前骆离讲过的,但是他这一提醒。底下人再遇同样情况,心里有底。 到了晚饭的时间。后勤部队开始放发干粮,大家就着矿泉水喝每人吃了一包压缩饼干,个个灰头土脸,脸上的泥灰都懒得去擦试。这个时候,一辆军用吉普正在机场路上狂奔。 辽吉州的战备库里,军医护士手脚麻利地捡药装车...... “骆离,老丑一个小时后到,他要求的药也在路上了,估计明天早上能到。我这时去安排大家轮流休息?”棠秘子接到消息就跑来告诉骆离。 “好,让朱世勋八人现在就休息,老丑的药一配好,就让他们协助老丑救人。” “那我们呢?” “我们还是守在这里,现在你给我站岗,我要绘金符。” “金符?你突破中级道符师了!”棠秘子异常激动,又补充道:“当真?” “嗯,就在前天突破的。就因为在突破关口上,所以小本子他们把你的消息瞒住了。所以,我才来晚了。” “天意呀,幸好他们拦住了。金符一出手,这万踪幻径阵,就是铜墙铁壁。”棠秘子总算是放心了,真资格的金符,他只要拿几张在手上,都能对付钟方真人那种级别的道士。“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不能进车里,有铅板还有机器的辐射,只能在外面,要绝对安静。” “那先布个小阵,再点上隔音符,我守在周围避免其他人踩上去?” “对。”骆离马上开始布阵,在上随便捡了七颗小石子儿,手中结印,轻轻一绕,石子成了阵眼石...... 布好阵后,骆秘子的隔音符已经绘好,递给骆离。 老丑到的时候,骆离正在阵中专心制符。 “老哥,我棠秘子可从来没这么想念过你。”老丑一下车,棠秘子就高呼。 老丑沉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骆离在制符令?我这里有一百多张符令,骆离以前送给弟子们的,我来的时候,他们全交给我拿来了。” 幽襄子恭候他多时了,赶紧答说:“不是,宗主制符令不用布阵,他此刻是在制金符,要以山为圆心布万踪幻径阵。”然后把情况简单的说一了遍。 老丑望了望山,瞪大眼睛,手心都握紧了,担心道:“阵眼石有眉目了吗?” “不劳您老挂心,已经有了。赶快救人吧,你看那边八个人,都等着你给你打下手。”幽襄子抢过他身上的背包。 “别乱动,我的东西可是能随便碰的!你急什么,我刚在车上就问了,我要的药材还在路上,估计还要几个钟头。” ...... 老丑连续检查了二十几个伤员,确定他们所中之毒都的杨壮一样,药方是现成的,直接用就好。 “幽襄子,你叫他们都过来。” “敢问老丈,您有把握救醒这些人吗?”朱世勋向老丑打了一个揖问道。 ———————— 感谢书友“红尘恒”打赏588起点币;感谢“shmilyj”打赏100起点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老丑的心思 “敢问老丈,您有把握救醒这些人吗?”朱世勋向老丑打了一个揖问道。 他看见老丑的气质不像道士,身上也没有法气,依着外貌自然就称呼人家为老丈。其实,老丑只是被毁了法力后身体受损严重,看起来显老,真实年龄比他还小十来岁。 “嗯,我叫你们过来是有其他事情。”老丑从包里摸出一个瓷瓶,“每人一颗,见到巫师不要躲,用灵力把它扔过去。别看就米粒大小,威力惊人,是用魂魄炼成的,它能绞杀对手的魂魄。” 八人呆住了,并不敢伸手接。 “怎么?怕沾阴果?”老丑冷冷问道。 废话,用人的魂魄作武器,这种大恶果可没人敢承担。 “呵!好像你们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只求财没有害过人命?” 朱世勋正色道:“老丈所言极是,我等的确没有伤过人性命。” 老丑大怒:“这些魂魄并不是我捉来的,而是律哇巫师搜掠来的,魂魄也并不是我们大秦人。我不怕告诉你们,全都是怨魂恶鬼,根本就没有办法解救。我把它们炼成武器,还是应了他们的果,是大造化!我该讲的都讲了,到底要不要?” 八人全部看向棠秘子。 棠秘子说道:“火离宗比你们干净!” 朱世勋等人脸一红,转头向老丑致歉,纷纷接过药丸,揣进包里。 “好,前面不能只让我们火离宗的进安道长一人放哨,你们都去,药材来了我再叫你们。” 幽襄子脸色微变,棠秘子眼睛不自然地眨了两下。 老丑看见朱世勋几人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朝前面去了。这才走回吉普车里。开始摆弄他的东西。仿佛他下达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命令。 “曾老,你这样不好吧?”幽襄子忍不住说道。 老丑头也不抬:“有什么不好的?” “宗主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你是担心我拿他们当试验品?” “难道不是?如果巫师再进攻,他们抛药丸过去。有效则已,如果无效岂不是都......”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那药丸还没试过,正好试试。” “你!不行,绝对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进安都能放哨,他们就不能了?” 幽襄子急得跺脚,进安是发现不对就跑,而那些拿了药的人却不一定。“曾老,咱们能不能有点正派气节。” “啥正不正派的。道术早就要大洗牌了,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话就该人道毁灭。” 若不是跟老丑生活了半年,还在他的药房里帮他打过下手,幽襄子真要认为他就是世界上最阴毒的那个人。 “但愿荣家寨别再出手,不然,宗主绝对饶不了你。” “哼!”老丑不以为然。他的心思和幽襄子完全相反,巴不得荣家寨出现。不然,他怎么知道药有没有效,如果无效,他就好再改造。这也是帮骆离的忙。作为一个对道术“医”脉掌握得炉火纯青的道士,眼里只有药,这种执念。旁人又怎么能懂。 骆离的联络电话在棠秘子手上,里面突然传来消息:南三队又交上火了。把一个三品巫师打成了筛子,却瞬间消失了。 “应该是被救走了。”幽襄子说道,“他们的动作太快,战士们的普通眼睛看不到。” “还好没人受伤。”棠秘子紧张万分,他能看见骆离手上的动作,却不知道他制到哪一步。 幽襄子听见远处有汽车过来,没人受伤估计就是药到了,赶紧叫老丑。 “这么快?”老丑望向朱世勋几人的方向。颇为失望。“叫他们都过来,现在开始救人。” “我也帮忙。” “随便你。”老丑先前被幽襄子说了一通。心里不大舒服。 两分钟后,医疗队的车队进入眼线。幽襄子一看。至少有五十几辆,荣百山的环山公路上延绵不绝全是车。心道:拉了这么多药来? 望山爬死马,跑最前方的那辆车半小时后才到,留守的战士帮着把药材一包一包卸下来,完事后,医疗队员却没走。 “曾老,还有药没到?”幽襄子指着还在公路上行驶的汽车。 “到了呀。”老丑朝幽襄子指的方向看去。 一位中校军医知道黄彬交出了指挥权,顶替了某位队长的位置,见老丑在发号施令,就把他当成了老大,说道:“这位同志,伤员救醒后,我们要负责把人接回去。” 老丑明白是怎么会事了,低头清点药,抽空回道:“不用,我解了他们身上的毒,他们就是正常人,用不着送回去。” 军医纳闷,追问道:“调养都不用?” “我不知道他们自己愿不愿调养,反正我保证他们的身体就如中毒前一样。但你们真得赶快离开,呆在这里帮不上忙,一旦打起来,就是累赘。” 军医苦笑:这仗打的,医生不但救不了人,还成了累赘。他回去跟部下商量了一会儿,没多久,原本行驶的汽车全都停住了,然后从最后一辆开始掉头往回走。 老丑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伸了个懒腰,突觉身上一暖,发现幽襄了在给他输真气,并没拒绝,老老实实等输了五分钟,这才开始制药...... 棠秘子守了骆离八个小时,老丑的药第一批药制出来了,朱世勋带着人跟着幽襄子一个一个的下药。按照老丑交待的,顺着他们的鼻孔和耳朵把药粉塞进去。不久,伤者的嘴巴里就流出臭气熏天的黑水。 “咳...咳...”第一个战士开始苏醒。 “嘿,真神了!”某个道士由衷地赞叹。 有了效果就有了动力。那边制药,这边喂药,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七十多人,第一批药也经见底了。 就在大家干劲十足时,进安像只皮球般,突地崩了回来高喊道:“又来了!” “啊?” 道士们本能的就想跑。幽襄子手一抖,又赶快定下心喊道:“醒过来的伤员赶紧往后退,别躲在担架上了。道十们谁也不准单独跑。” 老丑猛然从车里跑出来嚷道:“手中有药的道士跑个毛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与二品巫师对战 棠秘子急火攻心,看见骆离手上的符纸大喜,“金符!” 知道已成,不管不顾地破掉阵法。 十一个带着巨蟒的三品巫师杀气腾腾地站了出来。并没动手,好像在找人。 “十一条,啊,不止,还有一只巨形云雀。那五根羽毛的是二品巫师!”棠秘子大叫。 “冲我来的。”骆离已经出了阵,定了定心拍拍棠秘子的肩膀。 “骆离,药!”老丑把怀里的瓷瓶全部交到他手上。 “快看,骆宗主手上的符令是金色的。” “会不会是金符道符?” “怎么可能......好...好像真的是金色品级的道符。天啦,骆宗主逆天了。” 大敌当头,协会里的道士居然还有闲心讨论骆离的金符。 骆离看见了那个二品的五根毛羽毛的巫师,他的眼睛穿过密密麻麻的担架,与骆离对上,冷冷的,异常阴狠。 “你!过来受死,我就暂时放过这些废物。”五毛巫师跨前两步,手中的长笛扫向伤员和其他人,高声喊话。 “你们自毁法力,我就保证留你们性命。”骆离淡淡地回道。 二人的声音都穿破了天际,浑厚有力。众人就算不明白,一听这声响就知道他二人的法力不相上下。莫不说那个巫师还有十一个带着巨蟒的小巫师相帮。 骆离的话这下彻底激怒了五毛巫师,怒吼道:“况英所受的痛苦,我要你十倍奉还。”话没说完,人就冲了过来。原来开始被南三队打成筛子的那人就是他的儿子。 骆离却不知道这些,管你“况阴况阳”,他根本不想知道。两手聚力朝五毛巫师迎上去。紫带甩出,精丝链也从腰间扯了出来。 “退后!”幽襄子喊道。顿时,所有人全部听命往后退。退到了公路上。 二品巫师不但巫术强,而且法力格外凶猛。骆离只觉那股劲气把他的脸吹得变了形。他赤红色的经络也在体内微微颤动。 巫师的长笛似刀,在近身前画出一个“之”字,骆离就顺着长笛画出的轨迹,在空中飘出一个“之”形。 眼看没有伤到骆离,他想速战速绝,长笛立即回到嘴边,刺耳的笛声响起,巨形云雀立即呼叫着煽着翅膀朝骆离袭来。与此同时。十一个三品巫师手中的洞箫声也飘了出来。 最远的棠秘子都不由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他面前的八个道士纷纷倒下。幽襄子堪堪稳住身形,忍住剧痛朝他们渡灵气。 “嘣——”隐在暗处的狙击手瞄准一个绿纹衣服的三品巫师开出一枪。 大出所料,没有伤到人,那个三品巫师手没有移开木箫,脚像生根了一样,身体与地里面呈三十度角倾斜,轻易绕过了攻击。狙击手恨不得端着微冲扫射,可他现在手中没有武器,有武器的战友却被道士们喊着退后。 朱世勋等人被逼到极点。忍受着巨痛爬起来,拿着手里的药往前冲:“狗日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拼了!” 这一声吼。激起了其他人的怨愤,一起响应他,爬着往前冲。 ...... 骆离与二品巫师斗得分不开身,手中的精丝链早就变成了金丝帛,他连云雀的身都近不到,更莫说击中那二品巫师了,堪堪能抵挡住攻击。 道士们在倒下去前,抛住了药丸。抛时,就已经榨干了身体里修炼了几十年的那点灵气。心知无用。恐怕都扔不到敌人身前去,死马当活马医。 奇迹出现了。那些黑色的米粒,仿佛在道士的灵力下有了生命。嗅着巫师身上的味道就窜了过去。哪怕他们躲开,魂魄药丸仿佛有了意识,竟然划着弧形黏了上去。 “啊!”好几声痛苦的嘶叫吸引了二品巫师和骆离的分神。 底下的道士们在晕过去之前,心里透着也惊喜。 “有门啊!”老丑恨不得鼓掌。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律哇巫师手上的怨魂魄经过改造,一定识得巫师身上的味道。 棠秘子迷糊中数了数,倒下了五个人,可惜呀,八颗药丸就只伤到五个,有三颗都重复了。 骆离见此,全力攻出一招,趁着巫师回防的间隙抽出包里的瓷瓶。立刻,五颗药丸击了过去。 巨形云雀吸了一颗,安然无恙。二品巫师立即把眼睛憋红了,另四颗也绕过他划向了他身旁的二品巫师们。看来他变红的眼睛是用来防御的,不是去掉身上的巫气就是开启了什么壁罩。 骆离骇然:原来不是防御壁罩,而是那些怨魂魄药丸怕他! 马上又倒下三个三品巫师,一不作二不休,骆离干脆再放出几颗,全部摆平了旁边的三品巫师。 “叫你们再吹箫!” 三品巫师全数被绞灭,下面没昏迷过去的火离宗三人痛苦顿消,但也没了攻击之力。 云雀发出一声嘹亮的叫声,它的大鸟头骤然变成金色,从两只眼睛里射出金光,直击骆离的眼睛。 巫师手中的长笛仍在寻找骆离的破绽,随时准备偷袭。骆离灵活地躲避金光直射,再念出一声咒语,精丝帛又变成了七色,宛如一条彩虹在他手中飞舞。云雀的金光全被吸进了“彩虹”里。 巫师脸色大变,骆离同样也是,“彩虹”快不行了,在他手中温度越升越高,现在已经烙手。 那十一只巨蟒傻傻地呆住了,主人死了,他们失去了控制,不攻击也不躲避。 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大蟒是动不得的,一砍就是双头怪虫飞出来。老丑带着留守的战士,冒着危险,把朱世勋等人一个个拖回去。 幽襄子见到,心里涌出一丝欣慰:他就知道,老丑不会那么恶毒。而他确实有把握,那些药果然有用。 骆离只觉手心越来越烫,知道不行了,再强行坚持精丝链就毁了。“嗖”地一声,连喊数声“收”。刚一缩成链条状,金光也没有了。云雀头恢复成了本色,它的嘶吼声也不如之前有力。 好险! 二品巫师的长笛这时也变了颜色,呈墨金色,一道闪着金光的黑色邪气在空中突然出现。原来是他拿着笛子在画咒,长笛尾部画出来的这开头几笔,骆离根本不认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巨蟒人 二品巫师的长笛这时也变了颜色,呈墨金色,一道闪着金光的黑色邪气在空中突然出现。原来是他拿着笛子在画咒,长笛尾部画出来的这开头几笔,骆离根本不认识。 但是他心里的那股恐惧,却又冒出来了,好在可以控制住。思道不好,得立即想办法。 他会画巫咒,我会画道符! 骆离拿出金符隔空绘“噬魂天师符”,比较繁琐,要消耗极大的灵力和需要极快的速度。灵力,在大秦,没有准比他体内更多,他还供应得起。速度嘛,他的手指肯定比那根破笛子快。 长笛里的黑气越到后面越浓,不像某个古字,更像是三个字连在一起的,画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浓得像墨,凝在空中不散。 旁边的云雀一直没停止过嘶叫,二品巫师心中纳闷,好像云雀的夺魄音对这小子没有影响。跟他过来的十一人全死了,如果他拿不回这个道士的人头,回去没法交待。成败在些一举,思到这里,他俞发用力...... “嚓——”他不敢至信地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长笛。那是什么符,竟然是金光?三位大巫长老不是说,这个时空不会再出现裂空金符了吗?可是......现前这又是什么?仿佛时空被撕裂一样的震动,绝对不会有假,那就是失传的裂空金符! 骆离始料不及,扔出噬魂天师符后虎口被震得发麻,距离太近了!效果并没有达到顶峰。马上两手交握,复原之前散开的印法,抓紧时间朝巫师进攻。 “吱——”巫师在他眼前消失了。 又逃?云雀的眼睛绿光突地一闪,嘶叫着向他啄过来。 “轰!”骆离手中的印直接朝他的心脉打了过去。只是巫师的身子向下移了一点,法力全数被他鸟头接收了。并没伤到他。那鸟头,原来也是他的武器。 “躲进鸟身里了!你不是说要取我的性命吗?有本事就出来!” 与巨形云雀融为一体的巫师一心只想取他性命,不会逃走。更不会逞英雄。与云雀合体,威力才最大。怎会被言词一激就出来。 云雀腾空而飞。所到之处,留下一股黑烟,定在空中不散。 他又要画符了,人鸟合一,想必威力胜过之前,骆离已经没了金符...... 但他还有致命武器——屠申。今天用一个,还剩下一个,值得!至少找到了他们的弱点。知道金符和药丸都有作用。 骆离赶紧往后退,经络中的赤红很快就变成了桃红,紧接着桔红...... 正在用尾巴画巫咒的“云雀”见到,认为他是在欲擒故纵,飞得更快了。等他画完咒时,骆离的法力已经全部收掉。 只要见过骆离这一招的人巫师,全都被灭了口。所以,他才能屡试不爽。 云雀仰天一声长嚎,牵引着巫咒朝他冲过来。骆离痴速拍手臂,抖落出屠申。这是那条母阴鱼的魂魄...... 他的动作在巫师看来,是吓得失了方寸,心下冷笑。云雀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如果有别人看见,肯定毛骨悚然,那是一个不属于动物的阴狠笑容,是人类才有的表情。魔寨里的动物和人......从来就没有分别。 最后,这个表情定格在了云雀“脸”上。还没来得及施展威力的巫咒,像阵风一样,突地散去。 “嘭!”一只肥大的云雀砸落在地,最后还呻吟了一下。 骆离心下一松,累得虚脱。跌坐在地。 “骆离你没事吧?”老丑飞跑过来。 “没事,可惜只有一条了。” 老丑知道他指的是阴鱼。握住他的手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骆离挣扎着起来:“这东西先不管,到时看看它会不会也升天。快去问问阵眼石什么时候到。必须赶快布阵,二品巫师都难以对付,若是一品的大巫出来,我再没能力扛了。” 幽襄子和棠秘子都昏迷了,进安倒在血泊中,除了协会里的人,就数他伤最重。这边,老丑找战士们去打电话。那边,骆离就开始给道士们输灵力。 “那些东西怎么办?”幽襄子幽幽醒来,见到骆离就有了主心骨,知道他们肯定是又胜了,根本不多废话。指着十一条大蟒问道,消除后患要紧。 骆离想起巨蟒特别的表情,带着幽襄子过去看个究竟。 “宗主,我觉得它们应该是被巫术控制的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他们也活不了了,身体里全是寄生的双头怪。他们的攻击力并不强,强的是体内的寄生虫。” 幽襄子点头,想了想说道:“还是灭了吧。” “看看是谁。”骆离摸出两张符令,依着老丑之前教他的,解尚世江原本要救的那个律哇巫师傀儡术的方法,大胆估计它们身上的穴位,用符和印一步一步解开了巨蟒身上的巫术控制。 一解开,那头巨蟒就流出了眼泪,吱吱叫着,却说不了话。 “果然是人啊。”幽襄子倒吸一口凉气。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巨蟒点着大蛇头。 “那你可以想办法在地上写字,告诉你是谁。”骆离心中也是惆怅,其实说这些也没多少用,他们很快就要死。还是死在他的手上。 蛇尾在地上写出一个“马”字,然后旁边一笔一画,越来越像骆字。 “对,我是骆离,你是谁?难道是杨冰冰?你母亲陈老太呢?”骆离压抑着激动。 骆离一连提了几个问题,巨蟒不停流眼泪。慢慢写出一个“不”字,一个“友”字,紧接着一个“死”的半边。 “我懂了,你不是杨冰冰,但你听说过我,你是杨冰冰的朋友。陈老太死了,对吗?” 巨蟒又是不停点头。 “你们是驴友队的人?杨冰冰夫妻也变成了蟒蛇吗?” 点头。 ...... “嘭——”骆离一拳击碎身前的一块大石头。怒火难耐!杨冰冰朱泉,多么坚强的人,为了摆脱巫术,一次次飞进火中为他探消息,最后还是没能逃脱。 “宗主你看。”幽襄子指着巨蟒还在写着的字。 “朱云。”骆离不明白,他不认识这个人。 巨蟒摇头,在朱和云字的中间画了一条直线。 ———————— 感谢书友“199iqiur”打赏588起点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开始布阵 巨蟒摇头,在朱和云字的中间画了一条直线。 “朱,是朱泉?云,就是云雀?朱泉变成了云雀?”骆离迫切地想和杨冰冰说话,问道:“这里面有杨冰冰吗?” 它又摇头,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变成云雀的都是男人?”幽襄子看骆离发呆,自己问巨蟒。 得到了巨蟒人的肯定回答。 “变成你们这样的难道都是女的?” 这次它是摇头。骆离和幽襄子就懂了,一定是身体机能特别好的,就被选去制成了云雀人。 ...... “宗主,可以了。”幽襄子虽然不忍,但还是没有办法。 骆离吐了一口浊气,问它:“我们救不了你,帮你恢复不成人形,现在......” 巨蟒瞪着大大的无辜的眼睛,骆离顿时不忍心看。许久,它盘了下来,用尾巴画了一个“x”。 “我绝对会帮你们报仇的!”他二人异口同声,一字一句地向它保证。幽襄子的眼睛湿润了。 巨蟒露出一丝笑容。很难形容,但是他们就真的看懂了,它在笑。或许能够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应该微笑面对。 “骆宗主,林正英上尉马上就到了。”一个满头大汗的战士拿着电话跑过来。 “幽襄子,这里交给你了,尽量让它们少点痛苦。” 幽襄子回道:“我会的。” 骆离边走边问战士:“多谢,现在她到哪了?” “估计还有十分钟,就是对面那辆车。” 骆离眼睛一望,果然看见一辆白色的吉普车飞奔在盘山公路上。 “曾叔,这边的事情我只能就给你照看,棠长老和进安长老醒了吗?” “还没。我得给他们喂两副药,心脉受损严重,醒了也不顶事了。果然在陇族突破的不一样。你看幽襄子,灵力充沛许多。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看着办吧,我马上要坐车出去布阵了。”拿着手中的瓷瓶问道:“这种怨魂药你还有吗?如果再来,就让幽襄子扔药丸,实在挡不住就跑,先得保住命再谈反击。” “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了,这些天杀的祸害!”老丑接过瓷瓶,恨得牙痒痒。 骆离也知道,这次肯定会消停一阵子。突然死了十二个巫师,没点准备,他们是不敢再上来送死。 林正英抱着朱世勋的宝贝下车来,还有一个妇人跟着,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队长手上的匣子,就没挪开过。 “骆宗主,这位是朱道长的太太。”林正英识趣的马上介绍。 骆离好笑:这两口子的德性一个样。 “辛苦了,林队长!” “不辛苦,朱太太配合得好。”眼睛扫了扫朱世勋老婆。 “骆宗主好,我们家世勋在哪?”朱太太笑呤呤地问道。那笑。怎么看怎么假。 “他受伤很严重,你来了正好照顾他。”骆离指着老丑身边的担架区。 朱太太一听老头子受伤了,急得拔腿就跑了过去。 骆离问林正英:“林队长对这周围的地形熟悉吗?” “当然。出发前我们都看过沙盘,把坐标都背了下来。” “那太好了,走,上车,跟我去布阵。” 林正英求之不得,巴不得呆在骆离身边,认为只有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在车上,骆离就开始分检这些玉石。还好,朱世勋没敢藏私。被道士温养过二十年十五年以上的极品玉料就有十三块之多。真要感谢他的特殊癖好,如果不是他。短时间去哪搜罗齐这么多阵眼石。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方向。用极品玉料定好外阵;这八块极品玉料即是各方位的阵眼。在阵眼的四方,分别选取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道神兽符来托牵着阵;如果四神兽符也用温养过的玉料,那威力将会大大提升。 骆离开始数玉石,抛去只是品质好却没有法力的玉石,剩下的温养了三年五年的刚好够三十二块。 林正英开着车,偷眼看见他把原本用绸布包好的玉石全部拆出来,东摸摸西抚抚。顿时,开始看着很高档的宝贝玉石,现在堆在一块儿,就跟花雨石差不多,少了金贵。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她根本不懂玉石,也不爱戴,再精贵的东西,戴在她身上,要不了几天就碎了。 “停车!就是这里。”骆离喊道。 原本在地图上看过,心中大概有数,还是摸出罗盘来仔细丈量了一次。 “你在车里等我,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如果无聊,你就睡会儿。” “我...我不累。”林正英显然没料到这年轻道士对他这么关心。后一想,肯定人家是不愿她去打扰。补充道:“我呆在车里,哪也不去。” 骆离点点头,开始画符阵。像制金符时一样,先要布一个不被外界干扰的阵法,然后在里面布八方阵眼下的四神兽位。要在荣百山八个方向的布完三十二个神兽位,然后再依次定最后的八方阵眼。此处是正北方,先从这里开始布“坎”位的四神兽。 普通的阵法至多两个阵眼,一真一假也就是一生一死。而如此大的阵,却需要八个。每个阵眼自成一体,变化万象,再与另七个遥相呼应,从而组成一个闭天琐定的小世界。 整座荣百山就被牢牢的关在了里面,除了他,没有哪个道士能破。而荣家寨,显然完全不懂道术。 聚气结印,灵气绕进玉石中,罗盘精确好位置,先青龙再白此,从左至右,再上至下,依次铺下玉石,最后还要结印琐形,以防自然之力的破坏。 做好这些事,已经是凌晨,过去了四个小时,平均下来刚好一块玉石一小时。骆离累得气喘吁吁,匀了好几口气才平静过来。 “骆宗主,完事了?”昏昏欲睡的林队长听见响动突然就醒了,平时应该没少执行任务,警惕性很高。 “嗯,有消息过来吗?” 林正英摇头:“前边来消息说荣家寨特别安静。 “哦,你睡你的别管我。我就倒在这里睡一个小时,估计今天下午要起风,咱们赶在起风前再去两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突发情况 林正英想开口问到底还需要去几个地方,见骆离已经躺在公路边睡下了,便打消了念头。自己也实在是太困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 “林队长,林队长。” 有骆宗主在身边,林正英睡得特别沉,好像只睡了几分钟就被叫醒了。揉了揉眼睛,立即坐直身体:“到!” “不用这么认真,你现在还能开车吗?” “能!请骆宗主上车。”林正英抬腕一看,刚好过去了一小时。 骆离上了车,指着地图上的下一个标注地点,林正英明了,驾驶着这辆白色吉普飞奔了起来。公路下面的城镇犹如死城,就这辆像幽灵一般的汽车在飞驰着。 到了中午,骆离终于布好了“乾兑离”三个方位的四方神兽,还剩下五个,只有明天下午了。因为很快就要下暴雨,至到那时才会停。 林正英的车子还没驶进大本营,就狂风大作,黑压压的乌云压了上来。 “骆宗主,你说得真对,果真起风了。” “还要下暴雨,大家得搭帐蓬。可惜岗上的战士只能淋雨了。” 林正英笑道:“这就是家常便饭,这次过来的全是各州的精英,三分之一是总部的特种兵,烈日和暴雨下训练都是常事,更别说作战了。” 骆离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皮肤非常粗糙,手上全是茧子。眼神利而坚,怪不得她一个女人能干过一帮男人升为这次行动的队长,号令一帮爷们儿。 看着她掩不住的熊猫眼,骆离提醒道:“林队长,你赶快去休息。明天我还需要你开车。” “林正英收到。骆宗主,我多嘴问一句,我们带要去几个地方。明天何时出发?” “需要去五个地方,然后去过的地方还要再重复去一次。出发时间是明天中午。” ...... “骆宗主回来了!”朱世勋喊道。 吉普车开进营地时。看见所有的伤员都被救醒了,幽襄子和棠秘子正在组织战士搭帐篷。很显然,他们都算到了天气。 “骆离呀,看样子要下冰雹,不知道下面的战士能不能受不得住。”棠秘子看着天色很是担心。 “队长后面的战士倒不怕,他们可以躲雨,我就担心那一百位队长。可惜幻径阵并不能躲避自然灾害,就算他们经得起冰雹砸。符纸也经不起啊。” “是啊,我早就想到了。这天气变得突然又诡异,我们昨天才发现情况,即使能送东西过去替他们挡雨,也会破坏阵法。” 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聚在骆离身边,等着他说出解决办法来。 骆离看了看天,让人把他的联络电话拿过来:“所有大队长都有,我是骆离,听我命令:还有十分钟。暴雨就到,请大家看着手上的表,在倒数一分钟时咬下舌尖血。只需要一丝,染在胸口的符纸上;然后含进嘴里,雨停了也不要取出来。只要坚持七十二个小时,就可以把没用的符纸吐出来,然后陆续撤走,不用回总部!各位听明白了吗?”也就是说,还三两天,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骆离听进里面整齐的声音:“明白了!” “好,我再重复一遍......” 等他下完命令。幽襄子和进安同时问道:“三天时间够吗?” “其实只有两天,这雨要下到明天中午。不过。我有分寸,下雨的时间里。我也可以制两张金符出来。还有,让醒过来的战士们都上卡车,全部撤离。”受伤的五六百人也不用回队了,呆在这里不但危险,还没有一点用处。 幽襄子十分懊恼:“可惜我没突破到真人,不能帮你布阵。不知道你送上天岳观的清语道长怎么样了,如果他突破了,或许能帮忙。” 骆离这半年又是炼制符术,又是提升法力,差点把庄语书给忘记了。连服了一个月的灵药,能不能突破不好说。如果是在陇族,可能早就突破了。这人是个隐患,骆离不会冒险,只需要他突破到真人能打帮一下忙就可以了。天岳观上的灵气,多少够他突破真人,这次如此艰难他们都挺过来了,没必要惊动他。 “先搭帐蓬吧,我要布阵制符。” 果然下起了冰雹,鸡蛋大的冰子儿把特制的军用帐篷都砸得摇摇欲坠。百位队长头上全中了招,划破头皮流出血。后面的战士们虽然看不见他们的队长,但能想象得出,可惜想过去帮忙都进不去。 黄彬和队长们靠着一股毅力坚持着,冰雹砸破了他的头,雨水浇进伤口里,混合着血水流进他的眼鼻口。这一幕,真是让人心生敬佩。 到了午夜,骆离制好了第一张金符,直接绘上噬魂天师符。并没撤掉阵法,开始打坐休息。 这个时候,前面又出了问题。 “要不要进去叫宗主?”朱世勋浑身是水,紧张地问守阵的棠秘子。 进安道长大袖一挥:“什么屁事都要问我们宗主,其他道士都是吃干饭的吗?” “是是是,进安道长你说怎么办?” “不就是扔了十几个被毁了一半魂魄人吗,咱们分开走,去把人接回来。” “可是如果邪巫还有后招怎么办?能不能请那位老丈再分我们几颗黑色药丸?” 总共不足一百颗,昨天就用了快二十,老丑非常舍不得。这东西用一颗就少一颗,而且是绝版。 老丑考虑了足有两分钟,急得进安和幽襄子都快吼他了,时间不等人啊。他才摸出药丸来,一人分了他们两颗,说道:“这个只对巫师有效,荣家寨不全是巫师,你们看准了扔啊。还有,如果人多就别扔了,赶紧跑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协会里的道士们最初那种假的荣誉心早就转化成真的了。原来他们是干得过巫师的,因为手中有药啊。纷纷谢过,拿着药就各自走了。 老丑摇头叹息:“那些失了魂魄的人,救回来也是废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救。正是你这们些愚善之人,才让人家荤素不忌的魔寨牵着鼻子走。早知这样,就自己干了,还拉着官方干什么,处处受制。”(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大巫口中的紫宵塔 老丑这翻话让幽襄子很生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是说我哪个以前?你知道我的以前吗?”老丑神色一震,口气阴森森的。 棠秘子眼见要吵起来,赶紧劝解:“老丑你不要敏感,幽襄子没......” 老丑怒道:“我知道他没有恶意,我是想点醒他。历来成大义者不拘小节!有战争就有牺牲,你要不明白这一点,跟个意气书生有啥区别?” 棠秘子深以为然,点头道:“老丑说得对,救一百人和救一个人谁重要?虽然都是救人,都是义。幽襄子,你太僵化了。不过也许是你长年偏于一隅,见过的场面太少,我和老丑都理解你。” 老丑见棠秘了说得颇为顺耳,脸色缓了下来。他手臂上一条条划伤,其实就是他的心病,碰之则暴跳如雷。 “我去前面看着。”幽襄子丢下一句,气匆匆地走了。 骆离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休息完毕后继续制符...... 他们下山三天了,忘记跟陇族联系,尚世江和众弟子都开始焦急了。被小本子镇定地压了下去,她道:宗主没有危险。 可是这天,荣百山暴雨大作,而陇族却是艳阳高照。偷跑下山的周宇又被关进了石室里。 小本子来了火气,告诉露露:关得他只剩一口气,然后换个房间让他休息一个钟,再关进去,至到骆离回来才放他出来。 没多久,露露又说山下来了一个老头,被他们困住了。可是,等小本子和尚世江过去时。老头居然跑出去了。 族长在红房子里可是看了个全。心里不舒服,多少年没有人从他们的机关中逃出过人了。 “小本子,那人绝对是个法力高强的道士。” “嗯。族长,我也想到了。而且这道士和周宇一定在关系。”小本子恶狠狠地说道。 周宇一二再地挑衅火离宗的权威。她真是受够了。偏偏看不出他有什么坏心眼,着实懊恼。 ...... 荣百山的雨在正午时准时停了,骆离的第二张金符刚刚制完。 “这些人怎么回事?”他一出阵就见到外面呆坐着十几个蒙着额头的“人”。 老丑回道:“看吧,人家知道我们要救人,所以直接送了十几个傀儡过来。” “杀了吧。”骆离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幽襄子神色大变:“宗主,他们还有救啊!” “救不了,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只要被掳上山的人,都不能活。” “可是为什么!” “你来看。”骆离把一人的头巾扯开。“这是监视我们的眼睛。” “我知道呀。老丑说过。” “嗯。我有办法让他们暂时清醒,不过,我却不会这样做。你开启阴眼也看不到,我能看到这个红点不只是监视,里面有浸出法力来。很明显,他们被炼成了巫器。我敢保证,只要我一在他们身上用法力破开傀儡术,他们一醒就会朝我攻击。” “原来如此。”幽襄子后怕不已。 骆离把遮住额头红点的所有头巾都扯掉,双手聚气,对着红眼怒吼道:“你们死期已到。还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 “轰——” 掌气如火,左右一拍,十几个中了巫术的傀儡人全被笼罩在火苗中。 荣家寨的三个大巫脸色一变。心下俱是一沉。 骆离是直接用了灵气使法的,那些傀儡人很快就烧成了灰。可是,与双头怪虫吞噬的人一样,剩下灵魂久久烧不透。与怪虫所不同,这些灵魂的外面并没有母虫包着,而是包着一团黑气。 傀儡人被烧时,骆离对着红眼喊话,荣家寨的三位最高领导人看个正着。 “这小子很有能耐,居然一眼看透傀儡身上的机窍。”一个七根金羽的老头子说道。 另一个同样装扮的人也赞成:“的确。他的眼睛不同常人。”说着望向另两个大巫,神色莫名。 他们同时想到:况明巫师的眼睛。生下来就不同常人。 况明,就是百年前炼成不死之身的大巫。是原来时空况氏谪脉的继承人。况梓的长子。在这个时空都活了三百岁,最后死在了道士手中。 “嗯,先派去跟他交手的三个小巫也说,他手上紫带也奇怪。隐隐带有一股仙气,绝对不会存在于这个灵气枯竭的世界。”一直没吭声的那个大巫说道。 “此事要从长计议。我们已经折损了十几个小巫,与一个二品巫师。离紫宵塔的炼成还需要五年,不可妄动。”说到这里,他特意扫了一眼旁边的巫师。 那巫师神色顿时难看:“况艮晁,你是怪我搜罗魂魄激进了?” 被称着况艮晁的巫师,立即回道:“是,咱们隐密了几百年,原本一直相安无事,你况艮杲偏偏朝山下人动手。现在的局面就是你造成的!” “若不是紫宵塔急用生魄,我会如此?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不是我那几百生魄的能量添充进去,现在紫宵塔还处在高级状态,根本升不到顶级。” 况艮晁大怒,拍桌而起:“你还好意思说!紫宵塔的炼筑一直是由你负责,你计划不周,导致情况逆转。逼不得已把四百个没有炼化的生魄添了进去,不但浪费颇大,还把敌人引到家门口来了。”转头问处在争吵外的巫师:“艮旭,你说是不是?” 况艮旭摸了一把胡子,也站起来,淡淡说道:“我只知道,紫宵塔是我们逃离这个时空的唯一办法。况明大巫百年前拼死保下了它,就是因为知道我们二十四人在外。为的就是让我们能有办法寻找到另一个灵气充足的时空去突破,然后杀回云荒大陆。把支脉那帮小人全数清理干净,重新统治云荒。” 他说起了往事,吵架的两个大巫顿时汗颜,都沉默地坐回椅子。 “是啊,父亲讲过的我不会忘记。其实下面的那些官兵不足为惧,麻烦的是那个年轻的道士。当时姓张的道士投奔我们的时候,我就说过,要把那个年轻人解决了。可是艮晁却说充期量就如张道士一样,轻易就能掐死。可是,现在来看,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未完待续) 第419-420章 疑惑 况艮晁站起来朝他二人鞠了一躬:“是我的错,我承认。事已至此,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专心炼制紫宵塔。山上的云雀双魂人还有一百来只,够顶上半年。” 也就说,他们得尽快解决掉山下的麻烦,然后继续掳人。 ...... 雨一停,骆离就要开工了,林正英睡了一天一夜,吃了点东西,严阵以待。 “又要麻烦你了,林队长。” “骆宗主客气,别这么说。我听朱道长说你是道家大能,能为大能服务,林正英三生有幸。” “......” 两人坐上吉普驶向下一个地方,今天白天必须布完五个方位的四神兽,明天就开始定八方阵眼。 本在陇族山上的尚世江这时却下山了,带着小本子的嘱托,拿着族长给的十二味灵药,急匆匆而来。 当他登上长坪的客船去沙武市坐飞机时,一个歪着肩膀衣衫不整的老头悄悄冒了出来。眼珠一转,也上了第二条船,紧随他而去。 ...... 晚上,棠秘子正在和刚刚清醒的进安讲话,一个战士跑来说有位姓尚的道士,自称是火离宗的人,想要进营地。 “尚世江!他这是被拦在外面了?” 战士一听棠指导准确地叫出了人名,就知道他们拦错了。有些不好意思:“对,我们问他身份,他就要硬闯。后来......只得把他铐上了。” “嘿!那臭小子还硬闯,几分钟都等不得,不知道这里都封琐了吗!真是,来之前也不先打个电话。”棠秘子挥挥手。让战士赶紧去把人弄进来。 一个小时后,尚世江从车上下来,一肚子火。见到棠秘子就嚷道:“他们居然铐我!” “谁叫你不提前打电话!” “这不是急嘛,谁知道我报了火离宗。却还要确认。他们靠啥来确认我?” 棠秘子见他还在喋喋不休,气道:“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如你一般行事,你自己没理还怪人家。确认身份是必须走的途径,随便来个人自称是火离宗弟子,就可以进来?这不就打电话的时间你都没有?对了,你私自过来干什么?” 尚世江觉得棠秘子说得在理,只是他在陇族听说这万人参与的大仗是由骆离指挥,心里就飘飘然。还认为人家一听宗名就得把他供起来。笑着摸摸鼻子回道:“送药,族长让我带给骆离。小本子还让我告诉宗主周宇的事情,那家伙又想逃下山,被小本子给了关起来。” 后面的话棠秘子没兴趣知道,他一把拿过药,心中一颤,这药的灵气萦绕在他指尖...... “太好了,骆离这几天消耗太大了,我估计他撑不下去。现在他去布阵了,估计明天才回来。” “那让老丑制好。我现在拿去给他。” 棠秘子觉得可行,马上去找老丑。 骆离一下午已经布好两个方向,只剩下三个方向和最后的八方阵眼。时间还有一天半,应该来得及。 趴在方向盘上发呆的林正英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响,疑惑地看过去。发现是营地的车,下意识地摆弄两下对讲机,还以为是联系电话出了问题,他们只有派车过来传达。 “林队长,这位是火离宗的尚长老,他来给骆宗主送东西。”司机下来行了一个军礼,对林正英说道。 尚世江也下来了。抱着一包东西。见是个女战士,忍不住看了一眼。紧接着,又看了一眼。 “尚长老。请把东西给我吧,骆宗主现在正忙着,还不能见你。” 尚世江心里一乐,你个小妮子倒还招呼起我们自己人来了。 “嗯,宗主在布阵吧?我知道。不过东西不能交给你,我上你那辆车去等他。” 林正英想了想,让战士开车回去。转头想请尚世江上车,发现他已经坐了上去。 “林队长,请问这次行动也有很多女战士吗?”尚世江不由自主的就想找话跟她聊。 林正英眼睛垂下,“就我一个。” “嗯,所以你当司机正好。” 林正英很想反问他为什么正好,不过还是忍住了,不再说话,趴下头装睡。 尚世江顿时觉得无趣。 好在不久骆离就撤了阵法出来了,看见尚世江在,吃了一惊。 尚世江赶紧把药递上去,把情况说了。 “关得好,这个周宇实在太倔。灵药来得太是时候了,现在不用休息,林队长,赶紧去下一个地方。” “收到!” 在车上骆离就把老丑制过的灵药服下,灵气流窜在经络里,把之前与二品巫师相斗消耗的全都补上了。 这一天多时间,骆离布阵,尚世江就和林正英在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渐渐地林正英也琢磨出一点名堂,这尚长老有点缺心眼,但不失可爱。其实没啥坏心,也愿意与他聊一些互相都不懂且都感兴趣的事情。 等骆离布下最后一个八方阵眼时,林正英竟然对尚世江露出一丝崇拜。 精疲力竭的骆离在回去路上,忍不住背着林正英朝尚世江竖了个大拇指。尚世江还装着啥都不懂,那样子有点惹人厌。 骆离看看表,说道:“林队长,传我的话,让战士们都撤了。我的阵法已经布上了,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好的!”林正英早就不迫不及待想问骆离,听得这话,赶紧打电话通知。百位大队长们可是一直含着符箓呢,她不懂道术,只凭猜测,那符箓在口中肯定不好受。 除了封琐路口的部队,其余人终于可以撤离了,包括主营地的留守战士们。 陆续苏醒过来的朱世勋等人,有点难以相信。这样就成了?骆宗主真的把荣百山包了起来。万踪幻径阵已经布好了? “大家都辛苦了,不过,还是要麻烦你们道教协会。我们火离宗现在都不在大秦。这里需要你们轮流看守。营地设施不用撤,你们只需轮流派一个人就行了。” “骆宗主才最辛苦啊。既然您发话,我们肯定配合。想必一切都在您的掌控范围内,不会有危险的?”朱世勋看了一眼他的同事,问道。 “嗯,你们开启阴眼,就可以看见阵法。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看阵法是否完整,如果被破坏。马上通知我们火离宗的棠长老。” 协会里一个道士说道:“骆宗主放心,阵法有波动,我们会立即报告。再说,我们手中还有你们给的药丸,不怕出事。” 老丑忙道:“对了,那药你们现在就还给我。我们宗主已经布了大阵,你们拿着药丸也没机会用。” “这......”道士们一个个傻了眼,敢情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的道理? 骆离劝道:“曾叔,算了。现在收回来,保不齐后面还得给,这仗还没打完呢。” “就是。骆宗主说得对。”朱世勋等人赶紧附和。人家说后面还需要我们,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的能力不容小觑,火离宗需要。 老丑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坚持。自个儿去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陇族去。 棠秘子有件事情一直没来得及说,就是康十三娘让他们回一趟合江。 老丑顿时眼睛一亮,知道康十三娘的好东西可能成了。 营地里的人在撤退,而外边,跟着尚世江跑来的那个老头被封路的官兵吓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尚世江进去了。被迫中止了跟踪。他绕了二十几里路,想寻找漏子钻进去。路过的三个路口。无一例外,都被两三百人的武警把守着。 这么多的人。他想做点什么事情,还真的不行。特殊时期,稍不留神,人家的机枪就招呼过来了。他可没把握在密集的扫射中全身而退,只得继续寻找。 最后,他用一天时间,终于找到一个只有七十多人看守的小夹道。习惯性地隐了气息,等着夜深人静时,溜进去。 这个时候,他忽觉身后一阵怪异的风袭来,思道不对。更加把气息隐至虚无,悄悄转过身子。看见一个穿着怪异的人影,疾速一闪,消失在了夜空中。 “好重的巫气!” 老头儿没作思量,一张闪着流光的符箓从他的胸口窜出,他食指一点,符箓便瞬时滑回胸口,然后轻轻从树丛中跃出,紧随那巫师的步伐而去...... 巫师的味道太过特别,只要闻过一次,绝对不会忘记。幸好他的速度极快,带过一阵阵气流。老头儿就顺着气流闻着巫师的味道一路咬着他,奔袭了五十多里路,老头儿感觉味道消失了。 “狗日的邪巫,害了那么多人命!”老头儿以为跟丢了,在心里骂道。 刚骂完,那股味道又来了,应该朝着县城的方向。老头儿明白了,那狗巫刚才是停下来了,就没有汽味飘过来,并不是发现了他。心里不免得意,老身虽然游戏人生,但轻功盖世,法力超群,还能跟丢你插着七根金毛的怪物? ...... 骆离一行回到合江,康十三娘早就等着了。 “摆平了吗?”她说道。 老丑一眼看见桌上放着的大缸钵,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突地冲了上去。 “别——”康十三娘正想阻止。见老丑只是用鼻子嗅,别未动手,心里踏实了。 “神籽油炼好了,但没有法力的人还是不能碰。还有一件事情......”康十三娘有些伤感,顿了顿,才说道:“神树召唤我了,并不是因为我们密族有大难。而是......而是不允许我再帮你们。” 众人一惊:“为什么?”大难之才会相召,而这次召她,竟然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康十三娘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气道:“我哪知道原因,它就是给我这个命令。开始我以为是频繁采摘神籽惹得它不快,后来我感觉不是这个原因。就是不能跟荣家寨作对。” 骆离觉得太奇怪了,问道:“这没有道理啊,你们密族在大秦存在几千年了,跟我们大汉民族同时诞生的。神树有什么理由站在荣家寨一方?神树都成精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它不懂?” 十三娘的小眼睛耷拉着,不仔细看还以为她睡着了。 “你说话呀,十三娘,你就没问它原因?” “它怎么会跟我解释,阿扎灵只是它的传话人。就像观音娘娘命令座下童子,还得跟童子讲理由吗?”神树的莫名决定,最苦恼的人就是她。强行按下烦躁,跟骆离分析道:“下面我要说的话只是我的感觉,并不是它说的。我认为,它的口气很像是说这闲事不能管,一切顺应天命。如果我强行插手,或许就会造成灾难。这个灾难,要影响到密族。” 顺其自然?骆离一恼恨不已,怒道:“顺其自然就是要把大秦让给荣家放人统制,人们的性命由他们予取予求?” 如果是这样,那密族的神树不是胆小鬼,就是荣家寨一伙的。 老丑看着神籽油,阴阴地不说话,棠秘子怒极而静,尚世江和幽襄子觉得太不可思异了。这样的“东西”,哪还有资格称神? 尚世江一急,话就崩了出来:“对了,你们那神树本就是精怪,精怪当然和人不......” “啪——”尚世江看见康十三娘突然跳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掌。 “你怎么能打人呢?”尚世江何时被女人煽过巴掌,差点就想还手。 “打的就是你!”十三娘恶狠狠地瞪着他,胸脯一起一伏,俨然是气不轻。 骆离想不通神树的逻辑,但没到怀疑它的程度,更别说康十三娘的付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尚长老,向十三娘道歉。” “凭啥?” “凭我是宗主,你不服?”最早要称呼我为宗主的是你,现在挑衅权威的还是你。骆离有些火大。 尚世江脸色一白,见骆离是认真的,心里满腹委屈。不情不愿地准备道歉。 “不用了,我知道他一时口快。其实你们都有这样想,不止他一个。我也不想多作解释,况且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这样吧,神籽药还是留给你们。用法力吸收进经络里,运行一遍气脉就可以了。作用很大,可以驱除任何巫术,如果巫师对你们夺魂摄魄,还有反弹效果;蛊虫毒蚁之类,沾身即死。这个东西十分危险,抹的时候,必须聚起灵气。普通人碰到,皮肉瞬间就化了,一定要小心。” ———————— 两章合一,今天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发过誓 “十三娘,谢谢你,神树的事情,不能怪我们多想。因为确实匪夷所思,原本我以为,同在大秦的天空下,它会帮我们。” 康十三娘莫名地就哭了,哽咽着说了一句:“就这样吧,我走了。各位保重!” “十三娘等等。”棠秘子喊住她。 “还有什么事?” “没......你还需要钱吗?” 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十三娘不由笑了笑,人没转身,只是摇了摇头。跨出门去...... 棠秘子不知道说什么了,骆离也是一脸黯然。 幽襄子看着神籽油,“如果这东西取之不尽,而每个人都有法力就好了。这样的话,根本不怕荣家寨出来夺魂。” “呵!”老丑笑他天真,净说些没用的话。“几位,都抹上吧。”他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可以参与进去,结果根本没他的事。 “曾叔,我们留下一碗给你研究。十三娘只能做到这一步,或许你哪天能破了法力这项要求。” “行,我试试。” 花一天时间,有除了老丑,所有人都把神籽油融进了经络中。次日,便打道回陇族。 这个时候,朱世勋派了一个姓贾的道士守在荣百山的营地里,其他人全部离开了。到了夜里,营地形同白昼,因为那十几个傀儡人的魂魄还燃烤着。从双头母虫来估计,至少三天才会燃灭。泛出白蓝白蓝的火光,远处看去,活像一朵朵鬼火。其实,这本就该称着鬼火。阴府不来接应,这些灵魂被巫师炼制。处于两不靠的境地。 ...... 小本子望绿了眼睛,终于迎回来骆离几人。一个也不少,一个也没受伤。至少表面看如此。心里十分宽慰。 幽襄子和尚世江负责安排各弟子抹神籽油,骆离为进安疗伤。原本与大秦三天一次的联络。改为一天一次。奇怪的是,尚世江主动揽下了这项任务。 “周宇是不是该放出来了?”小本子问骆离。 “是啊,带他上来,看看这次他又要找什么借口。” 周宇在石室里可是受够了折磨,每到不行了,就有人把他挪个地方,刚休息几分钟喘了一口气,又把他扔回去。他都快崩溃了。任凭他怎么喊,都没人应。 周宇走起路来踉踉跄跄,跟着露露跑回寨子:“你们太过份了!那根本就是刑牢,你们这是犯法的。”这句话在他心里憋了几天了,见到骆离就暴吼出来。 “瞧瞧你这口水四溅,凶巴巴的样子,哪像从牢里出来的人。”小本子讽刺道。 “那是因为我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早就被你整成干尸了。”周宇气得更厉害,身子止不住发抖。 “咳!”骆离看着他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不能交待的,既然你这么不服管。我们也要不起你了。”转头对看热闹的露露说:“麻烦去把族长答应给我的那碗药端过来。” 露露愣神:啥药啊,你回来后都没去过红房子。 小本子催道:“快去吧,就在堂屋的小几上。黑色的。”眨了眨眼睛。 “哦,知道了,我马上去。”露露转头便走了。心里嘿嘿笑,黑色的,那随便弄什么都行了? 骆离又对周宇说:“喝了那碗药,就会回到你上山前的法力。在我火离宗白吃白喝这半年,我就不跟你算帐了。走时,我还发你一万生活费。” 周宇以为那药是给进安喝的,进安明显受伤了。结果是...... “宗主。我不能说啊,我对他发过誓。绝对不能说出他的来历。我没有坏心的。私自下山也是因为想给他传消息。” “你逃下山去,就是要出卖消息给人家。还说没坏心?他是谁!”尚世江怒道。 “他...他是我...教我功夫的人。” “你不是家传吗?”小本子忍不住踹上一脚。 明明不重,周宇却顺势偏坐在地上,委屈道:“真的呀,他也不是坏人,只是脾气有些怪。因为你们突然出来建宗立派,他觉得奇怪,怕你们图谋什么坏事,就叫我进来卧底。却因为我不愿意,就迟迟没有来。后来他也知道荣家寨的事情了,就再次劝服我进火离宗。还说进了火离宗,学了功夫,我这一辈子都是火离宗的人了,要守宗规。当然,还是要跟他汇报你们的情况。” “你不是发过誓不说的吗?怎么还是说了。”骆离示意他别坐在地上了,太难看。“说得好像你很忠心,还是个义士,可笑!” “我发誓不说出他的名字和功夫路数,其他并没有点名。说了应该无妨吧?宗主,我哪里可笑了?没有他就没有我父亲,没有我父亲就没有我。但我又确实学了火离宗的功夫,其实我很为难啊,两边都不想辜负。义士谈不上,反正我不是小人就对了。” 骆离笑了:“你这是问我?现在你两边都辜负了啊。” “唉!反正我没违背誓言。” “你很聪明,还是把药喝了下去吧。我们这不留来历不明的人。”骆离看见露露来了,接过碗,递到他面前。 这味道......有些怪,小本子忍不住想问露露这是什么东西。可露露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好像那就是一碗废法药。 “说了也要喝?”周宇尖声问道。太激动了,都没细细品味骆离的话,哪里有药可以指定毁法力的。他真的相信了,心里可是吓得半死。 “你说了什么?你其实什么也没说呀,那老头叫什么名字,学的是道术还是巫术?凭什么相信他是好人,他做过什么好事?有什么大功德?这些信息你一点也没透露呀。我们知道,你发过誓,不能说,所以不为难你。喝了就走吧。”小本子十分为他着想,特意推着他的背让他离碗近点。 “不不不!我进了火离宗就不能离开,哪有这种道理,如果这样你们当初就不应该收我。收了我又想不要,浪费了我半年时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要不你们就把我杀了吧,我死也不会走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云荒大陆 手机阅读 骆离放下碗,有种无力感,这个周宇量死了他们不会杀他。 名门正派真是不好做......“这样,你带我们去见那位高人吧。对了,其实你父亲才是他的弟子吧。” 周宇想到了什么,露出奇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愣了好久,才点点头。 “去叫幽襄子,让他跟着周宇下山。”骆离朝小本子说道。 “要不我也去?” 骆离可不放心小本子去,知道她是想帮他辨别周宇口中的身后人,温柔地摇了摇头:“我不许。” “怕啥,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再说,凭什么要你许不许?脚在我身上。”小本子犯起了蛮。更像是撒娇。 露露和一众看热闹的陇族汉子赶紧离开了,这小两口也不看地方...... 骆离见到老丑不停咳嗽,露露又走了,顿时觉得尴尬。 “有危险怎么办?” “不是还有幽襄子吗?再给周宇身上下道子母符,他走到天涯海角也能逮回来。” 周宇还在纠结,忍不住打岔:“我带你们去找他,算不算违背誓言?” “誓言个屁呀!你以为现在还有誓言一说?我现在就发誓,如果我打了你,我的手就会烂掉。”小本子说着“啪”地一下,一个大巴掌拍向周宇。 周宇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明显他是被小本子占便宜了。憋红了眼正想说话,小本子就把自己的小手掌摊在他面前:“看看,有没有烂?” “你这是耍横,哪有这样发誓破誓的!” ...... “行,你要去就去吧。子母符三个人身上我都会下,这样保险一点。” 三人离开的时候,骆离把两个金符交到了幽襄子的手上。 周宇瞪大了眼睛,这种符他哪里见过,看见幽襄子像宝贝似的放进胸口。知道他连近看一眼的可能都没有,别说碰了。心痒难奈! ********* 大秦换界结束,陈总指挥不出所料地当上了总警监。大老板上台后第一次会议,就把矛头指向了王春玲的身后人。王春玲这时已经离开京城了,谁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华银观的六个弟子也在找她,还有一个弟子守在天岳观下,等他师傅庄语书。 庄语书在天岳观僻谷修炼了一个月,法力就开始上涨。欣喜不已。 出观后,进食三天。又开始僻谷。一晃大半年过去了,自己种的小菜都摘了两三波,还没有人上来找他,更没有他太太王艳玲的消息。他不炼功的时候,就忍不住担心。但他这时的气穴隐隐有松动的迹相,更不敢分神。一心一意地修炼,只望早日突破。 荣家寨这段时间可是乱了套,部队一撤走,负责摄取魂魄巫师就开始下山。没料竟然走不出去。摄取魂魄的大巫况艮晁早在部队撤离前就已经下山去了,除了负责炼制紫宵塔的况艮杲,只剩下况艮旭一个大巫。 况艮旭亲自走了一遭,同样走不出去,但是他却发现了问题关键。知道他们被罩在道士的阵法里了,可恨的是,他连阵法布在哪都不知道。 回来就对况艮杲说道:“这阵不同于先辈们讲过的。云荒大陆的防御阵,根本看不见,没有轮廓。就跟之前下山走不出去是一样的原因,走来走去都在原地打转。可怕!” “如果不是紫宵塔挪不了地方,我们早就该杀出去!”况艮晁怒道。马上又想起一件事:“艮旭,艮晁还在外面呐!”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半年后我们还走不出去,紫宵塔炼不成。艮晁搜到魂魄也进不来......咱们怎么办?” 况艮杲眼睛里射出寒光:“如果半年后还被困在这里,就只有硬拼了。取出紫宵塔的能量杀出去!到那时......咱们就不用再躲藏了,光明正大的掳取强壮的灵魂,紫宵塔消耗的能力一年时间就能补齐。这样我们离开这个时空的时间又要多耽误一年,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 况艮旭这时也有点埋怨他。如果不是他一下子摄取了山下村庄的几百人,或许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原本他们二十四个外出的人法力就不行。好不容易修炼了四十年,可以继续炼制紫宵塔了。却经不起这个时空的时间摧残,除了女人,死得只剩他们三个。紫宵塔在况明大巫手上就吸取了三十二万人的灵魂意志,本就炼到了中级。他们只花了六十年时间,就把中级炼制顶峰,偏偏在节骨眼上出了事。 总之,还是况艮杲计划不周。太过激进了,没有把紫宵塔的意外情况考虑到。 “艮旭,你在叹什么气?我知道你们怪我,我又何尝不怪自己。可是我们都是在一步步尝试,并没有况明大巫的手稿,我已经尽力了。” “没关系,我有考虑过最坏的打算。这个时空的人与我们的长相和语言都一样,很有可能与云荒大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经过几十亿年,灵气枯竭了......或许,万一哪天它又恢复了呢?” 况艮杲心里一紧:“艮旭,莫非你已经失去信心了?要我们况氏谪脉在此长居?那云荒大陆的况家怎么办,我们的大陆不要了!就拱手让人?” “你别激动,我只是说最坏的打算。今天见到这个道术阵法,我有些怀疑,或许灵气并没有枯竭到底。不然,没法解释。这么大的山,没有逆天的法力,怎么可能把条条路都封死。就凭那张道士所说不可信,什么现在就他最厉害,我看不止。他没说实话,可惜况卫田已死,张道士绝对也是死透了,想问也没处问。” 况艮杲想到之前弄死的一些长相怪异的人,对这个时空与云荒大陆有关联的猜想深以为然。因为这里同样也有黄毛和褐肤奴隶,只是这个时空的他们却不是奴隶,还是与黑发黄肤的人类有着同样的地位,甚至更高。 特别是一年前,那两个本地人对三个白皮黄毛奴颜婢膝的样子,就让他恶心。 “艮旭,你说奴隶人的魂魄能改良后拿来用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二十三章 漏网之鱼 “我看难,你别再打歪主意了,还没被他们手上的武器弄烦吗。这时空不*力,只讲包里的货币多不多。越是富有的国家,那种武器肯定越先进,明显这次他们用的就比六十年前更强。况英身体里取出来三十多颗子弹,现在还在伤着。” 况艮杲想到六十几年前那一场搜魂盛宴,一次搜逻上千个灵魂的机会出现了三次,个个血气旺盛,都是极品。可惜,不久就被发现了,再送了两次人头,那帮叽叽哇哇听不懂语言的人就不再来了。不然,他们还能搜逻更多,或许魂魄也就够了,三年前不用再出手。 况艮旭看见他神态飘远,劝道:“别再瞎想了,你只管炼塔,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反正还有半年时间,总会想出办法。”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巫寨的人全数出头,四面八方都试过了,就算走一晚上,仍是回到原点。不但没有找到突围的办法,还搞得整寨都人心惶惶。 巫师们干着急,偏偏搞不懂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妇女们却庆幸,幸好荣百山延绵四十里,离寨远的地方能捕获野兽。寨子里也能种吃的,不然他们会被活活饿死。 人心浮动仅半月,巫寨又恢复了平静。荣家寨的凝聚力非常强,百年来的铁律与共同的希望,把他们牢牢地栓在一起。 半个月,对于荣家寨人来说很长,对于跟踪况艮晁的老头儿来说也很长。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大巫掳获了一百多人的魂魄,却无能为力。 不是老头儿怕死,当然,他本来就怕死。不过,可是无意义地死了。那就太丢人了。更重要的是,这巫师一直在人多的地方转悠,老头儿怕波及无辜。 心里可是骂死了这些不知情的民众。辽吉州少数民族是很多。可也没有这种像古装又不是古装,花花绿绿恨不得人不知道他骚包的长衫民族。怎么就不知道躲一躲! 对于老头儿来说,到了城市有一个好处,他不用隐息了,只要压制住自己的法力就行。今天他跟得很近,听到巫师跟人聊天,打听荣百山部队的情况。 “撤走了?”老头儿也听到了,心中诧异,不知是不是被火离宗绞灭了。但是。看这巫师的神情,火离宗应该没搞下来。 巫师问完话,转入一条小巷,老头没敢跟上去。 几分钟后,巫师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钱包。很快,拦了一辆车。 老头儿赶紧跟上,一个小时后,出租车驶进了火车站...... 下车后,他不敢跟太近。赶紧低下头掐指卜算。 良久,心里纳闷:“这狗东西去西北做啥?” 他见巫师从车里出来就取下了裹头巾,只把长至腰际的头发盘在头上。太阳底下。巫师的眉骨暴出,眼窝略比常人深,额头上堆着一层层细小的纹路...... 老头大吃一惊:这巫师130岁了?! 巫师跟出租车司机询问着什么,司机的手伸出来,指着售票大厅,巫师点点头。 老头儿跟过去,特意与他间隔了五六个人,排在购票旅客的后面...... 这个时候,老头身上的隐息符过了两天。时效快消失,趁着巫师买票。赶紧从胸口换符。速度虽然很快,仍是心下打颤。生怕被发现。 况艮晁皱了皱眉,接过票慢慢地走过。老头知道,他刚才感觉到了,这狗东西,功夫太高了!暗暗轻抖衣袖,一条半寸长小指细的鼻班尺从袖中掉落手心。就四五步的距离,却慢长得如一年。老头灰色的外套全是污垢,全脸胡子拉碴,神情又吊儿郎当......巫师路过他时,最终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细看便朝后走去。反而越走越慢,越走越稳。 很快,就轮到老头儿了,大秦的地图没有人比他更熟,去西北方向的三趟火车,他各买了一张。买票出来,巫师仍在售票大厅里游走。 他不敢逗留,径直走向候车厅。 “最近的也要一天一夜啊,隐息符不够用。”想到这里,老头儿又四处找地方画符箓备用。明明是在跟踪人家,却搞得自己好像要摆脱跟踪,说不出来的狼狈。 终于补了五六张隐息符,他的心这才踏实下来。候车室里一坐就是一夜,期间发了两趟到西北两个方向的火车,巫师都没上去。老头确定了,他要去的是天岳山方向,一定是去找火离宗。可惜,他并不知道,天岳观上根本没有火离宗的人,人家在棉国棽山北。 晨七点,老头儿率先捡票,径直朝月台走去。买票时都是挨着的,肯定在一节车厢,还绝对是硬座。因为买卧铺要特别点明,而且还要登记身份证。 他的位置不错,是靠窗。坐定后,陆陆续续有人上车,夏天正是旺季,眼看要坐满了,巫师还没到。 他看看发生时间,不足十分钟,正觉得奇怪,透过玻璃望外面,发现有三五个人拖箱提包地飞奔过来,神情都很惊惶。在别人看来,会以为他们急着上火车。而老头却发现了不同,他们神情中有害怕,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这几个人的后面,巫师正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老头儿安心的同时,又提起了心。 正好有个小伙子上了这节车厢,他马上询问:“还有好几分钟上才发生呢,你怕什么?” 小伙子拍着胸口,以为上了火车就安心了,咽了口唾沫回道:“大爷,刚才检票的时候出事了。” “出啥事了?” 小伙子想了想,又甩甩头:“可能是看花眼了。”不过,一想到最后检票的几个人与他一样惊惶,又觉得不是眼花。 看见面前这大爷好像很感兴趣,就说道:“有个中年检票员,嫌我们来得晚,嘴里就不干不净。这时,突然起了一阵怪风,那检票员凭空就消失了。我是最后一个,排在一个老人家后面,我票都没检直接就跑过来了。妈呀,可吓死我了。” 老头心里一紧,看见巫师已经上车了。赶紧低下头,最后对小伙子说一句:“怪风太邪乎,咱们还是少说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了了真人 老头心里一紧,看见巫师已经上车了。赶紧低下头,最后对小伙子说了一句:“怪风太邪呼,咱们还是少说话。” “嗯嗯。”小伙子拿着票去找坐位。 巫师进到车厢,就把票拿给其他人,让人家给他找坐位,因为他不懂怎么看。 老头坐下后就不敢乱动,生怕哪里露出破绽。巫师的坐位好死不死的,就在他正前方。 感觉这一路上不太平,因为离得太近,老头都不敢伸指使灵力来卜算。只在心中暗自又开始起卦...... 卦闭,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从裤包里摸出一个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车厢里的温度渐渐变低,那股躁热和酸臭味也开始渐少,入夜了。老头也趴下装睡,感觉到巫师起身,他又把心提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小时,巫师才回来。老头明显感觉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运功以后的情形。他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在火车上下黑手。 半小时后,这种愿意就被打破了,两个巡视的列车员停在他后面交谈。 “大刘!你说怪不怪?前面五六号车厢全空了。那些人去哪了?” “全空了?” “是啊,晚饭后我还检过票......” 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老头的耳朵。 “大刘,这事古怪。” 叫大刘的列车员一听古怪两字,脸色大变,想到了什么,拉着另一个就快步走了。 老头心中在哀嚎:想必那个大刘想到了荣百山的“谣言”。 他在心里把巫师撕了几万遍,心里后悔得不行。早就应该去见那个骆宗主,能控制住荣百山的情况。骆真人的名头肯定不是凭空得来的。 摸了摸包里的手机,卦相如果是真的,周宇应该在今明两天内来电话。 又叹:我了了真人一生怪张多变。逍遥独行,都是人家求我。没料到落到求人家的地步。 ...... “真人?江湖上还有真人级别的道士?”小本子望着周宇,恨不得掐死他。“你还在撒谎!” “有必要撒谎嘛,他就是一位真人。可以随便变幻相貌,夜行千里不大喘气儿。我父亲的七个师傅其实就是他一个人,他并没有别的弟子,就我老爸一个人。因为他救了我爸的命,所以必须要拜他为师。还说拜他为师也活不过十岁,得拜几个师傅。” 幽襄子和小本子面面相觑:这真人太奇怪了。 周宇接着道:“我早就说了。他是个怪人。与其说他强行收我爸为徒,不如说他强行拿我爸当玩具。早在我爸死第三个师傅的时候就怀疑他了,但却不敢告诉他,还得配合着跟他玩。其实他与我们家相处了几十年,多多少少我们也了解他。他就是想救我爸的命,只是方法太奇怪了。” “你爹不是只活了五十多岁吗?哪里有救了他,没活过六十的,都算夭寿,去了阎王那里,还是要受几年阴牢凑足六十才行。”幽襄子说道。 “我爸先天性心脏缺损。而且是没法动手术的那种,才两个月大就被我爷爷奶奶扔到路边。后来被他捡了,养到五六岁。期间并没有动手术。我爷爷看见我爸活蹦乱的就想把人要回去。” 小本子问道:“他是爷爷同一个地方的?” 周宇赶紧说道:“不是一个地方,你别去打听。他就是路过看见了,然后就在附近住下了。我爷爷去朝他要儿子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就把我爸还回去了。只不过,要拜他为师,不然还是活不长。” 小本子思道:从这件事情来看,那个所谓的真人,不像个坏人。 “后来呢?” 周宇摸摸耳朵:“后来就是这样了啊。我爸娶妻生子,活了五十多岁。生下我不久。就开始频繁拜师的历程了。再后的事情,也没啥好说的了。讲了这么多。其实我早就破了誓言。” “没有。”小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还没说名字嘛!” “......” “你们怎么联系的?”这是幽襄子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是打电话,就是不知道他开不开机。他总说,被手机辐射一次,抵他炼半年气。” “那你打呀。”小本子急道。 “总得有信号吧。” 也对,三人加快了下山的速度。周宇见和他们谈得“融洽”了,便提出回来之后去秘道见识一下那些机关。他想搞清楚,陇族到底用什么办法提高石室里的温度。 小本子斜了他一眼,说永远也不可能。除非他想办法嫁给陇族女子,成为陇族人。 本来就随便一说,可是周宇貌似在认真思考。 ...... 火车仍在飞驰,长长的笛音响起,又要靠站了。老头实在憋不住了,站起身朝着五六号车厢而去。 陆续有乘客上来,看见空荡荡的车厢都非常开心,特别是买了站票的,高高兴兴挑个座位摆直了大腿坐下。 老头靠在座位上,一脸青黑,还没消失殆尽的巫气仍在空气中流窜,他干脆封闭了嗅觉。两个车厢的男女老弱,至少三百人;前几天巫师还只收青年男子,如今男女不论了。 他从胸口掏出一张符箓重新换上,算算时间,还要过一夜,不知又要添多少人命进去。 正在老头烦躁不忆的时候,周宇的电话来了。 “臭小子!爷爷我昨天算了一卦,当真准了。你是不是独自逃出来了?” “师祖,我是下山了,但不是逃,火离宗的人跟着我呢。” “爷知道,爷也算到了,叫他们跟我说话。” 什么话都是你在说,周宇照例在心里埋怨了一下,赶紧把电话递给小本子。 “敢问阁下怎么称呼?”小本子有点紧张。 “哈哈,小姑娘?怎么是个小姑娘啊,你说话管用吗?你别怕,我虽然喜欢漂亮姑娘,但我不用糖糖哄。”老头把身子探出过道,眼睛瞟着巫师的八号车厢。九号是餐车,再过去就是卧铺了,这巫师想收人头肯定不会朝后面走,只会朝前面来。 小本子气恼:真是个老不修,这老头子有毛病吧? “听说阁下是位真人,您老可一点也没有真人风范啊。为何不敢报上大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道长为何发怒 “听说阁下是位真人,您老可一点也没有真人风范啊。为何不敢报上大名?” “嘁!你这小姑娘,是在火离宗打杂的吧。你要不是个漂亮姑娘,就凭这丁点法力,我了了真人都不希得搭理你。” 行,报个名字都要埋汰一下人。小本子的耐心快用完了,他从声音里都能料准自己的法力,想必是真人不假。 “了了真人,你特意开着手机,不就是要与我们联系吗?联系上了就不要再磨叽了,有事情就赶快说吧。目前火离宗不招弟子,如果真人你愿意,我们宗主愿意破例。” 了了真人噎了一下,继续用他那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对小本子说:“手机还有电,我愿意多聊会,难得见到女道友......” “我要挂电话了!”小本子见他嘴里还不着四六,威胁道。 “真是,小妮子脾气不小。让你旁边人跟我聊聊,聊完咱俩接着聊。” 小本子真的是气炸了,把电话仍给幽襄子,拿周宇撒气:“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好东西。” 电话开着免题,幽襄子听了全过程,知道这个了了真人不是平常人。他在旁边一直没说话,怎么知道他的存在? “在下火离宗幽襄子,请问了了真人有何贵干?” “嗯,不错,道法师后期。你们下山是找我的?” “是的,如果见不到你,周宇就被会逐出宗门。” 老头冷笑,问道:“你们宗主有在吗?” 幽襄子以为他名知故问:“宗主事务缠事......” “行了,别说那没用的。就你一个?” 这话怎么说,明明有三个呀。幽襄子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就他一个能打的。 周宇懂他师祖,赶紧抢过电话问道:“师祖你遇到麻烦了?” “也算不上麻烦,你们赶紧回去吧。叫你们宗主给我打电话。”了了真人有些失望,正准备挂电话。小本子就吼了起来:“了了真人,请告知详情!” “唉,赶紧回去找你们宗主吧。你们都撤离了荣百山,想必那边已经控制住了,可你们没料到外面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半月前就跑出来了。” 三人脸色大变,小本子还以为是阵破了,听得是半月前。这才安下心。 周宇追问道:“师祖,您老是不是跟着他?一定要当心!告诉我们您在哪?” 小本子补充一句:“我们有分寸。” 了了真人摸了摸自己的鲁班尺,说道:“我跟着一个大巫上了火车,估计他要去寻火离宗的麻烦,并不知道你们在棉国,以为在天岳观。昨天晚上火车上就消失了两三百人,估计今天晚上还要减少。话我带到了,怎么处理就看你们的了。” 三人气不打一出来,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先前还有心思开玩笑。小本子马上让周宇回去告诉骆离。他和幽襄子先去天岳山。 周宇万分不愿,觉得应该小本子回去,被幽襄子眼睛一瞪。吓得迈开腿就跑了。 这里离天岳山有七百多公里,没有火车只有汽车和飞机。两人马不停蹄赶往莱丰,飞机一个个多小时就到了,正好比了了真人早一天到达。 “那了了真人有些本事,他算到了我们所处的方向,知道我们会提前到达,而且他处事相当冷静睿智。” 小本子心说:能够跟着大巫屁股后面半月都没被发觉,能够看见他眼睁睁地掳人魂魄却还有心情说笑,冷静得过了头。 夏天黑得晚。他俩到了天岳山下的时候残阳的余晖快消失殆尽。山上还有一个庄语书,现在轮到他做事了。 “噫?你是谁?”小本子刚进山。就看见一个道士蹲在草棚边,他头上的棚子很显然是搭起很久了。看见她。那道士也吓了一跳。 道士试探着问道:“火离宗的人?”特意看了眼幽襄子。 得到肯定答复,他赶紧行礼:“华银观梁兴山,见过二位。” “起身吧,你是来寻你师傅的?” 梁兴山点头,隐隐露出一丝戒心。 既然遇上了,那就算他一个吧。小本子让他跟在后面一起上山。悄悄嘱咐幽襄子,不能让他与庄语书单独谈话。 闭关的庄语书被幽襄子叫醒,见他们空手而来,有点生气。 “二位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怎么不带点灵药过来?贫道不会差你们钱的。” 现在哪有功夫跟他说药的事情,梁兴山又在旁边一个劲给师傅使眼色,小本子马上把大巫的事情说了出来。连带荣百山的事情,都放在后面一并说了。 庄语书的脸由红变黑,现在都失了血色。“二位道友,贫道现在正处在突破的垫基期啊。” 小本子讽刺道:“若是命都没有了,你还有功夫想着突破的事?你们道教协会死得只剩七个,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你不是说控制住了吗?怎么还死这么多!”师徒俩非常惊讶,张大嘴巴合不拢。 庄语书不知道很正常,梁兴山也不知道就奇怪了。难道是道教协会并未对外公布?小本子和幽襄子两人的神情变幻莫测。 师徒俩整个心寒了下去,以朱世勋的能力,肯定是会选择暂时隐瞒,想着灭了荣家寨,国家论功行赏的时候才给家属交待。这真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儿,想到这里,庄语书明白小本子说的是真的。 庄语书叹道:“想必当时的情形异常惨烈。” 小本子看了眼梁兴山,“清语道长,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小姐不像你的风格啊,有话就直说,咱们可是一条心。”庄语书说起场面话来,手头擒来。 “呵呵。”小本子拍了拍脚上的灰,说道:“你知道大秦换界了吗?我听棠指导说有位部长的情妇是庄太太的姐姐。”观察到庄语书和梁兴山二人故作吃惊的神情,接着说道:“听说那位部长犯了事逃到国外去了,连带着情妇一起。奇怪的是,庄太太也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官方找她。”她信手一翻,谎言就来了。高官被内部双规,在大众视线消失,以梁兴山的本事,根本看不出漏洞。 “这是听谁说的?”庄语书霍地站起,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道长为何发怒?”(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何许人也 “这是听谁说的?”庄语书霍地站起,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道长为何发怒?” 庄语书当然知道王春玲做情妇的事情,关键是他太太的姿色手段肯定胜过王春玲。他是怀疑太太也被高官染指了,不然怎么去了京城就与他断了联系,还破掉了夫妻符。被人撬了床板,怎能不生气。 小本子一问,庄语书压下火气,掩饰道:“我太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山姆国游玩,肯定与那逃官无关。再说,王春玲的父母都健在,官方要询问,也轮不着她这个妹妹。” 梁兴山看见师傅的脸色阴晴不定,被小本子这样说,他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会事了。心里面最大的怀疑还是火离宗,只是现在可不好跟师傅明说,再寻机会吧。“师傅,您说得对。” “咱们怎么说起闲事来了,大巫就要杀上来了,咱们得作好准备呀。”幽襄子不给机会梁兴山与庄语书机会相处,指着他道:“清语道长的这位徒弟就借给我用用吧,我去山下先布阵,顺便接一位了了真人。” “了了真人,何许人也?”庄语书问道。 小本子招呼幽襄子二人先走,跟他细说了了真人的事。 把了了真人的性格和仅有的一点身平告诉庄语书后,他神情有些奇怪。 “怎么?道长知道这个人?” 庄语书把话在心里揉巴了几转,捡了些能说的告诉小本子:“我也只是怀疑,或许跟他打过照面,并不敢确定。你知道,干我们这行,难免遇到有人高价寻‘缘’的。要养活那么多人,情况允许,我们也会接一两个案子来做。” 小本子笑得一脸诚肯:“道长无须解释太多。只说重点。” 庄语书就讲,他曾经帮一个港商看宅。遇见一件怪事。那港商坐拥五亩的宅基地,在门口修了一个“双龙戏珠”风水格。却连连不顺,一气之下就把格局拆了。后来让他去重新布格局,他就着屋外的水池,把池塘围着主宅挖通,池水顺着房子绕到屋面,再绕回来,布下一个“玉带环抱有情局”。此风水局财运通达,夫妻和睦。 并且他认为此前的“双龙戏珠”并没有问题,不应该拆。港商听他劝告,重新修筑,修成之日再次邀请他上门相宅。 这时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原来那双龙一修成就自带气运,有气运就属活物,所以两条龙都有了口,口中吐出的并非风水贯通后的黄气,而是黑气。他花了三天时间才找到原因。是因为“龙”身下的水池有问题,水池底部自成另一个格局。恰恰与他布下的“玉带环抱有情局”相反,是个“反弓水”的煞局。 对于这种典型的富贵局和败运局。小本子也是了解的,她问道:“反弓水是整个水流的形态,在水池里面怎么可能形成?” “怪就怪在这里,池面上是平平的一片,而池下,莫名其妙地就形成一个弓形,朝着他家的门外张着u型大嘴,还在流动着,就像有吸力引导着池水循环。我一见吓得不得了。玉带局流得越旺,这反弓水就败得越快。赶紧叫他拆了。” “嗯,这与了了真人有什么关系?” 庄语书揉了揉眼睛。小本子这才注意到他的左眼角有一条极浅的划痕。 “闻小姐,后来那港商的案子我没接成,直接叫他搬家,因为我改不了。他肯定是被人盯上了,那人的功夫远在我之上。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大秦就一个真人,除了钟方并无他人。钟真人肯定要排除,也不可能是后来的张启山,张狗道不会如此行事,直接就会灭了我,哪里会出手提醒。现在想来,那布阵的人法力早在真人之列。” “哦?那肯定是了了真人无疑了,他是如何提醒你的?” 庄语书略微掩饰了不自在,“反弓水一出,特意与我的玉带局相对,难道不是提醒?” 小本子点头,心道了了真人行事真是好笑,或许就是看不惯那港商。要想破人家千辛万苦搭起来的局,还捡着花样来。好像是告诉人家,他只用一个脚趾头就随便辗压你。 “道长,咱们先休息,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该准备的符箓您老得准备了。” “可有通知骆宗主?” “当然,他也会来。” 听说骆离会来,庄语书就安心了。 火车上这边,不出了了真人所料,巫师又出手了。这次还是两车厢的人,大半乘客在睡梦中,即使意识到危险的人也只来得及喊出半声。 隔壁车厢的了了真人约等于亲眼见到,除了哀叹,还是哀叹。 终于到站了,看着这些等着接亲朋友好友的人们,了了真人的眼眶浸湿了。 埋头出站,从包里摸出一根金针,在脸上随意地一挑一拉,又换了一个相貌。找了一间男装店,出来时,衣服也换过了。 了了真人坐上去天岳山的大巴,骆离和尚世江才刚刚下山...... 天岳山的幽襄子为骆离争取时间,已经在山下布上了一个幻径阵。他使了点心眼,和梁兴山一起走进阵中,然后把生门藏起来了。梁兴山与他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这点小把戏,轻松骗过。 荣家寨的大巫还没到,幻径阵却把了了真人关在里面了。只怪了了真人见到有阵法就万分小心,收起了的步伐,像鬼一样在阵中飘荡。幽襄子和梁兴山睡得太死,完全没有感觉到。 了了真人转了半个小时,终于碰到了他二人,“火离宗的人?” “霍!”幽襄子下意识就要出招,了了真人一个指印打过来,逼退了他的攻击。 “想动手?” 幽襄子这才看清眼前的老头,心里满是吃惊,喝道:“老丈是误入阵法?” 了了真人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是不是火离宗的人?” “原来您老就是了了真人?您敛了法力!”幽襄了听得他一问就是重点,立即明白面前是何许人也。(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了了真人的红符 老头阻止他说话,右手作势向下用力,一股灵气打过去,幻径阵瞬间就破了。“哼!有几分鬼精灵,居然把生门藏在死门下面,害得爷爷转了半小时。” “真人为啥把阵给拆了,这是对付大巫的。” “这么个破阵法就想对付大巫?” 了了真人眼中的鄙视让幽襄子很受伤,他说道:“真人不知,荣百山都被我们宗主布上了万踪幻径阵,把他们关在里面,这才退的兵。” “哦?”了了真人确实没想到,这俗称“鬼打墙”的玩意儿居然就能摆平荣家寨。他挽起袖子,边动手动说道:“那让爷赔一个给你,一模一样的。” 梁兴山从知道幽襄子把生门藏起来那一刻起,就开始心慌。“道友,我的几位师兄弟就在城里,现在我去叫过来,人多胜算大。” 幽襄子把眼神从了了真人手上挪开,看向梁兴山:“那你怎么昨天晚上不说?好了,你现在去吧,早去就早回。” 了了真人却偏过头来说道:“你出去不怕遇到那个大巫?” 梁兴山脸一白,真是进退为难。前有狼,后...后有虎啊。 狼还没见着,虎却就在他身边呢,横下心道:“不会那么巧,我快去快回。” 看人走后,了了真人摇摇头,问道:“这人和你们不是一条心吧?” 幽襄子想不到他竟然如此通透,点头道:“说来话长。” “长就别说,爷爷我最烦罗嗦的人。对了,那位漂亮姑娘呢?怎么没跟你一起,难不成她跟周宇一起回去请你们宗主了?” “了了真人,请换一个相貌吧。现在你可是口歪眼斜,分外惹人主意。”幽襄子知道这老头就只是嘴花花。 “是吗?”他往脸上抹了一把,是感觉有些别扭。掏出金针来再挑拨了几下,五官立即端正了。 “我是说。怎么一路上都没姑娘愿意搭理我,明明我已经换了干净衣裳,原来是这个原因。” 幽襄子佩服他能一心二用,边易容边布阵,骨节很大的手指灵活地翻转,一勾一弹,阵就成了。他仍没停,摸出一把非常袖珍的鲁班尺。在阵上加持法力;这还没完,左手又伸进胸口,胡乱摸...... 幽襄子有种错觉,仿佛见到了传说中的济公。 “找到了。”了了真人开心不已,掏出一张漾着金光的红符。颇有些舍不得的样子,拿在手心摸了好几遍。轻轻一绕,红符窜上指尖,瞬间点燃了。 “真个,你这是干嘛?”幽襄子问道。 “呵,那大巫一路上收了*百个魂魄。他没时间用巫术炼化,我现在就布一个聚魂生死阵,要让他身上的灵魂造反。凭他什么巫师。人类的灵魂是强大的,火车上的灵魂还没过头七,最是可以利用。” 转眼,了了真人指尖的红符就已经燃尽,现在只余一片保持着原状风一吹就散的符灰,稳稳地立在那里。 “看见了吧?这是红符,三清老祖享用的道符。” 幽襄子真想说他们宗主能制出金符来,还未开口,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了了真人居然在燃尽的符灰上面绘咒。他不光有袖珍的鲁班尺,还有一只袖珍的符笔。跟牙签差不多粗细,正用两手指尖夹起。一笔一笔绘着。 了了真人把微型符笔一收,哈了一口气,红符呈喷发状四处飘散,落在幻径阵的每个角落。 “真人......” 幽襄子的话又把他打断了:“别心疼,红符绘的威力才大。爷爷我多的是,你要是乖乖的,空了送你几张。” 谁说你的红符啊,幽襄子急道:“我是想问真人刚刚绘的什么咒?” “你这记性,还学道术呢,记性这么差。我刚不是说了嘛,这是聚魂生死阵。” “可是你并没有布阵啊,只是燃了一张红符而已。” 了了真人自以为傲的红符竟然在幽襄子的口中如此轻描淡写,他有些不快,还是解释道:“我的阵就存在咒中,用灵气吹开,阵就布下了。每颗微小的红符尘埃,就可以琐定一个魂魄,魂魄没过头七,意识没消,它们会从尘埃里获得能量。有了能量,迫使他们拼尽全力窜出来,有那邪巫受的。” “原来如此,幽襄子受教了。不知用金符效果如何?” “哼!你还知道金符,谈何容易,以为嘴巴一张,说金就金就青就青啊?” “真人有所不知,鄙宗的宗主骆真人,他就能制金符。巧得很,在下身上就有两张。”幽襄子说着就摸从包里摸了出来。 符箓金光流转,刺花了了了真人的眼睛,他紧抿着扁扁的嘴巴一声不吭。 “真人,请看看。”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现在才拿出来!”说罢一把夺了过去。 幽襄子本来就有准备,却还是被轻易拿走了,急道:“真人,这是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又不是给我自己用。不是还有一张吗?赶紧拿出来,有大用。”能制金符了不起呀,手下一个道法师随便就拿两张在身上,了了真人感觉嘴巴里满是酸味。 幽襄子见他说得认真,就真的把最后一张也摸了出来。刚一现身,就又被了了真人抽走了。 “真人!你......”幽襄子看见了了真人把两张符箓定在了空中,一时怔住了。 “我跟了他半个月,他有什么手段,我心里大概有点底,知道怎么对付他。” 幽襄子知道这个“他”是指的即将到来的大巫。 了了真人拿出微型符笔,刺了七下自己的舌尖。他内心对金符的震撼渐渐平息,执符笔的手肉眼可观的颤动慢慢消失,定了定心,一笔一笔地在金符上面绘咒。 良久,符箓已成,了了真人揣了一张在自己包里,剩下一张示意幽襄子自取。 “真人,您这是绘的什么咒?”幽襄子从空中把符箓取下,感觉指尖有点发麻。 “琐魂魄的,咱们只要把魂魄琐住,他就奈何不了我们。巫师手中有个铜银交杂制成的发钗,那发钗有魔性,至今我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只要发钗一出,被他看上的人就像收妖葫芦一样全被吸了进去。” ———————— 看见打赏页面出现一个五百起点币,原来是根棒棒糖,照例是“羊种”羊大侠打赏的,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入局 幽襄子骇然:这跟在云雀身上下巫术人吃了变成云雀又不同。问道:“他只要拿着发钗对着人就把人给收了?” 了了真人白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他先要在每个人身边路过一趟,可能是作了什么巫术记号。” “那能破他的记号吗?” “你问我?” 幽襄子讪笑:“我知道不可能,只是看真人法力高强,所以问问。” “竟说废话!噫?这大巫不会是迷路了吧,难道他不来了?”了了真人看太阳都快落山了。 “真人,我忘了告诉你,我的经络涂上了密族的神籽油,也是护魂的,不单如此,还有一点反弹的作用。” 了了真人知道密族,可不知道什么神籽油,示意幽襄子把金符拿出来。 “真人,你事先没有问我,我这一张是不是作用重复了?” 了了真人不理他,把符再次夺过去。 幽襄子有些生气了,丈着法力高欺侮人,哪像道门前辈。 “别!”幽襄子心里正腹诽着,突然看见自己的魂魄漂了出去,一团团的黄色汽体环绕在他身体周围。而了了真人正结着灭魂印要攻击他,那速度跟骆离有得一比,转眼就要结成。 “你......”你要受伤的话没喊出来,了了真人的法印就被黄气弹了出去,因为他身上也有金符绘制的护魂符,所以力量全部聚在了两人中间,隐隐有爆炸的迹相;瞬时,那股法力被他用手印牵引着飘到五米外,“轰”地一声,激起一层泥沙。 顿时整个法阵里被泥沙弥漫。两人都止不住咳嗽。 幽襄子恼恨,这倔老头,现在知道相信了吧。 了了真人抹了一把脸。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 幽襄子真想骂人,我知道你个头。 “小子。知道我的护魂符不单是护魂,还可以把人的魂魄剥离出来。” 幽襄子一愣,反应过来:“是啊!怎么会这样?” “真是只会说废话!这是爷爷用舌尖血绘的,你说为什么。” “明白了明白了。”幽襄子忙不迭地点头,舌尖血绘咒就是攻击用的,金符太强大,所以有了护魂的作用。其实这个符箓的主要作用就是夺魂的,怪不得要试给他看。 刚刚试用了一场。金符仍是好好的,看来了了真人根本没有使出多少法力。幽襄子不禁感叹:这位前辈深不可测呀。 了了真人眼看天都要黑了,骆宗主和大巫一个都没来,忍不住了:“我出去看看。” 幽襄子也赶紧跟上,了了真人突然一个转身,撞得他鼻梁生疼。 “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唉,我们的幻径阵也太强了,竟然感觉不到外面。” 幽襄子吓得失了血色,这了了真人还有闲心显摆自己的阵法。 “回来!”了了真人把往外冲的幽襄子薅了进来,突然又改了想法。抓住幽襄子一松:“算了,你还是去吧,记得把人引进来。”用嘴噜了噜地上绽开的红符灰。 幽襄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准方向聚起法力跃了出去。 “不错,不愧是道法师后期。”了了真人说着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从包里摸出袖珍鲁班尺,两指夹着旋转了几圈,画着不知名的虚符。 他的步伐越迈越大,十几秒钟,整个幻径阵中都是虚符的影子,他一停下,虚符霎时消失。阵中变成了一个聚阴阵。魂魄呆在里面非常舒服。想来,这是加持聚魂生死阵的作用。其实不止。应该还巩固了幻径阵。 幽襄子冲出去时,骆离和那个盘着长发的大巫俱吓了一跳。 “宗主。我来帮你。”幽襄子眼睛撇向身后,希望骆离可以明白他的用意。 骆离的“彩虹”和紫带,乃至赤珠指环都用上了,堪堪能挡住攻击,更何谈反攻。与大巫斗了一个小时,灵气快消耗透了。 而那大巫初时想搜他的魂魄,迟迟得不了手,并没有恼怒,反而越来越有兴趣,就像逗猴子一样,要看看骆离还有坚持多久。幽襄子突然地出现,让他十分不快,被影响了好心情。看了一眼石头上缩成一坨的尚世江,烦躁更甚。 因为他没有时间去破裹着尚世江灵魂的护罩,暂时取不了魂魄,只能把人禁固住。一想到这个,无往不利的大巫就不爽。又来了个道士,直接弄死得了。 大巫摸出一根金羽毛,羽毛似箭,直射幽襄子。 动作疾而准,骆离脸色大变,挥出彩虹去阻挡,然大巫的速度太快了,只看见动作却看不见羽毛在空中划过的痕迹。骆离心知幽襄子完了...... 哪知吓呆的幽襄子没有一点反抗,他身上却窜出一张金符,符箓闪出的金光聚成一团,与羽毛绞在了一起,形成一团火红的雾气,落向他的脚边。 羽根已断,只余上半截缓缓降落。 巫师一惊,他原本还作着回接金羽的动作,哪知他的金羽就这样毁掉了。那是融炼了精英魂魄的金符啊,可以抵他一条命! “啊!尔等速死!”大巫一吼,手中拿着造型古怪的发钗直逼幽襄子。 幽襄子见机拼了老命爆出灵气把身体冲进了幻径阵的边缘,离大巫的金钗就半寸。以为要死了,结果宗主的灵气同时到了他的身后,一推,他就进入了阵。直觉背心一亮,衣服被划破,整个后背光溜溜的暴露在外。 “来了?”了了真人心道,顺势把幽襄子“吸了”过去。 大巫一入阵,只看见幽襄子的影子晃了一下,转眼就不见了。马上感觉到不对劲,这帮道士诡诈多端。此刻的温度明显与外面不对,他手中的发钗转瞬间就开始发烫。 看见幽襄子消失的地方,骆离才知道他们布了一个幻径阵,心里有些纳闷,他居然一直没发现。 了了真人正对幽襄子说:“你身上的金符没了?” “值得!他还有六条命。” 什么跟什么?了了真人恨他不说废话了,说出的话就让人听不明白,这人真难沟通。 幽襄子补充道:“那大巫是不是有七根金羽毛?”看了了真人点头,又道:“每根都可以存放他的魂魄,他就有七条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需了了 了了真人阻止他再说,表示自己懂了,这就是百年前那大巫的初级版。即便不能随时随地无休止的夺舍,却也能被夺七次,现在只有六次了。思道:我的金符才不能这么便宜就没了。 骆离打算一冲进阵就绕到阵眼处,那里可以看见整个阵的人,却没料大巫就站在门口。唬了一跳,不见幽襄子,肯定是被人救走了,想必那人就是了了真人。 大巫现在全部心力都放在控制手中的发钗上,腾不出手来对付骆离,又知道这小子不好搞。两人互相看着,一时都神色莫名,谁也不敢先动手。 三秒后,大巫突然盯着他的紫带,说道:“你这东西从何处来的?” 骆离感觉到阵中有护阴阵,纯眼又瞧见地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奇异阵法,这是真人级别的道士才能布出的魂聚魂生死阵,双层保护之下,神情略有放松,面对大巫的询问,他说道:“我母亲的。” 大巫眼睛看向他的戒指:“那个也是?” 骆离点点头,刚才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居然平心静气开始聊天了。阵眼中的了了真人和幽襄子急得不得了,正思考着怎么把骆离救过来。 大巫况艮晁露出少有的疑惑神色,马上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这可是你说的,骆离竟然对他笑了笑:“好。” 话音一落,他走了三四步,就在况艮晁的眼前消失了。 ...... “宗主!”幽襄子看见骆离过来,赶紧问道:“是他让你走的?” “嗯。”骆离说着把彩虹缩小捆在腰间,转头对了了直人行了一个平辈礼。“多谢了了真人相助。” “呵,算你识相。知道他是被我的阵法给辖制住了。”了了真人先是得意地表了一翻功,又道:“你身上的宝贝不少啊,小小年纪竟然突破到了真人后期。连经络都练成了朱红色,超我一个级别。你当真是道祖的亲儿子不成?” “咳!”骆离有听周宇说过了了真人的“随性”,回道:“只是我天资异于常人罢了。” 骆离本想说一句谦虚的话,在了了真人听来当真可恨,“你这是说我没有天资了?” “咳咳。”骆离带过话题:“真人对自己布下的聚魂生死阵很有信心?”所以你才有闲心在这个时候纠结天资的问题嘛。 了了真人转头看向阵中一动不动的大巫:“他那发钗中至少收了七百个魂魄,有四百多还是两三天前收下的,我确实有信心。他不死也得脱成皮,咱们二打一,再搞不死他。还炼啥道术?” 幽襄子被排除在外,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骆离问道:“这幻径阵是真人布下的吗?” 幽襄子点头,他布的那一个被老头子破了,现在布这个不是从葛氏道术入手,出了阵,外人就看不出来。幸好他没有活动过步子,不然他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宗主,你见过聚魂生死阵?” “当然,等你突破真人后也会自动领悟,这是具有攻击效果的聚魂阵;道法师重在防御。真人就重在攻击了,所以,这两个等级有着天壤之别。以前大秦没有几个真人。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 骆离回答完,看了看幻径阵,又道:“尚长老还在外面,这阵布得小了点,不然我们可以把尚世江救进来,也不知他抗不抗得住。” 骆离担心尚世江,他被夺魂的巫罩压制着,全靠经络里的神籽油护住;时间久了,不是神籽油被消耗光。就是巫罩被破掉,五成生五成死。 幽襄子根本没看见尚世江,听到这话当然明白骆离的担心。盯着好像在发呆的大巫说道:“但愿这个大巫早些抗不住。”如果他没有出去见识过大巫的手段,或许现在还会提议出手对付大巫。趁大巫控制发钗的紧要关头,给他致命一击。 “宗主,有没有可能把他的金羽夺过来?”幽襄子又打了这么个主意。 “怎么夺?巫师的东西,道士能碰吗?就像了了真人手上的鲁班尺,那巫师也不敢动一样。互相排斥的,碰上就是自寻死路。” 了了真人把夹着鲁班尺旋转了几圈,熟练地夹在耳朵上,望着骆离笑道:“骆宗主师从钟方?可我看你比他强了不少。”说着,他就亮出了身体里浅绿色的经络。“没遇见你之前,还以为大秦就我一个练出属性的道士。” “敢问真人师从哪派?”骆离看见主动提起这碴,立即询问。不光你不知道我,连我师傅都不知道你,而你却知道我师傅的事情,你的身份真是让人费解。 “可知我为何道号‘了了’?”了了真人站起身,拿出符笔在空中点了几下,顿时,整整个幻径阵拉长十米。不理他二人的诧异,摇头晃脑地说道:“于道术,不甚了了;于道义,心中了了;于俗尘,不屑了了;于仙界,不妄了了。现在加一句,于我本人,不需了了。” “呃!”骆离和幽襄子都愣住了,这满篇的了了,不就是啥也不说吗? “了了真人。”骆离鞠了一躬,说道:“恕我冒昧打扰了真人。” “也谈不上,若是我遇到如我这辈厉害的高人,当然也想询问来处,人之本性。还愣着干啥,你们不是想救那位同门吗?” 幽襄子无力摇头,还好当着宗主的面,他没有一口一个爷爷。 等尚世江救回来时,大巫的脸色变得青紫,地上的红符灰消失了一大半。这是幽襄子眼睛看见的,可是骆离用他的纯眼,却看清了,发钗里的魂魄窜出来一大半,在幻径中四处乱荡。 了了真人吩咐幽襄子:“你四处走走,把飘远的魂魄赶回去。” 幽襄子看了一眼骆离,见他点头这才出去。 了了真人看见尚江现在蜷成了一个粽子,浑身湿透了。痛苦地咬着牙齿,一声不哼。“这样的废物你们火离宗竟然也收下?不过,倒是有几分硬气,被巫术攻击魂魄可是等同于油锅熬骨啊。骆宗主,可有办法解他痛苦?”(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自食恶果 骆离也在思忖怎么解,听得这话,当然虚心求教。 了了真人这时谈起了条件,“十张金符,可成?” 痛苦不堪的尚世江真想腾出力气来大骂:太黑了,你说老子是废物,哪还值十张金符。他痛苦地碰了碰骆离的腿,挣扎着摇头。 “不但是个废物,还挺小气。要符不要命的蠢货,能突破道法师真是老天不开眼。”了了真人骂了一通,便取出鲁班尺在他七处大穴上轻点,每点一下,尚世江就大吼一声。 七下点完,尚世江轻松不少,好像被人拽住的命根子终于脱离了人家的掌控,大喘一口气。 “别乱动,还没完。”了了真人喝道。手心翻转,鲁班尺跃上他的手背,“啪”一下拍向尚世江的脑门。 尚世江像被电了一下,浑身上下齐齐抖动三次,打了个冷颤心脏落回了肚里。立时软倒在地,拉长了手脚舒舒服服地躺着,再也不想起来了。没病没痛,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啊。 骆离这时注意到了了真人的鲁班尺变了颜色,原本幽黑的光泽已经退去,现在只是一块普通淬炼的尺子。赶紧把尚世江拉起来,“还不快感谢了了真人。” 尚世江瘫软的手臂挥了挥,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不是想要金符吗?是买卖,还谢啥。” ...... 了了真人斜了他一眼:“说得对。” 骆离真要被尚世江气死了,本来可以省下金符的,十张金符至少需要一个月。 了了真人又补了一刀:“想必骆宗主对这位弟子可谓又爱又恨。” ...... 尚世江思道不对,注意到骆离盯着了了真人的鲁班尺,反应过来赶紧描补,奈何了了真人根本不听他的。反而认真看起在阵中大巫的表演来。 骆离止住尚世江再聒噪,问了了真人:“您老看还需要多久?” “该我们出手了。” 幽襄子越赶越多,知道情况出现了变化。这时已经回来了。听骆离说道:“你和尚世江呆在这里,我和了了真人过去。” 况艮晁这次在火车上搜的魂魄全部吐出了来。反噬的力量确实让他脱了一层皮。六根金羽毛只剩四根,他不知从哪里摸出头巾来,又绕回到头上,重新插上金羽。 “还有四根,这可难办了。”幽襄子对尚世江说道。 “他的金羽不是替身吗?挨着打死不行?” 幽襄子难得地瞪了他一眼:“不止,可以攻击,速度极快,快到你难人以想象。不然。为啥宗主不趁他分不开神时要他命,还要等到现在?” 骆离和了了真人二人配合,两股灵力合一,又布了一个聚魂生死阵 “还有金符吗?” 骆离面对了了真人摊开的手,摇了摇头,这半个月以来他边修养边在研究阵法,没有功夫制符。 “唉!”了了真人心痛地把手伸进胸口,掏了几转,掏出一张红符来:“最后一张了。”转眼又想到马上会收获十张金符,顿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真人制红符需要多久?如果真人不嫌弃。可以来棉国棽山北,那里有充盈的灵气......” 立即被他打断:“怪不得!你小子能制出金符来。好,你带我去住上一年。”显然是白吃白住。也不提免了金符的事情。 骆离笑道:“当然,见到真人,我感觉担子卸去了一大半,灭魔寨指日可待了。” 了了真人也有点后悔,没有早一些与这年轻人交流,“那啥,现在说这话还早。不知道荣家寨还有多少这种妖怪,够我们杀的。” 于是,二人不再交谈。了了真人静心画符。骆离也被他的手法吓了一跳,天下竟然还有这种画符的手法。 他们葛氏要布聚魂生死阵。是先画咒再燃符,到了这里。他完全反过来了。骆离搞不懂到底谁的威力更大,有什么分别。 很快,法力变强的生死阵已经布好。了了真人的鲁班尺法力消退大半,他让骆离自己想法加持。 骆离不用法器,直接手指聚上灵力,在空中画起护魂阵...... 了了真人看见他迈着繁琐又不失美感的流畅罡步,心生敬佩。 一个小时后,时针指向亥时,魂魄的力量增加。大巫况艮晁现在需要休息,火车上收的那五百多个灵魂把他噬得够呛,他原本是想朝外走,暂且放过那个他想活捉的道士,回到城里休养几天。却走着走着来到了骆离和了了真人刚刚离开的地方,他隐隐闻到一股道术法气,思道不好。 头上的发钗又开始发烫,那里面半月来搜来的一两百灵魂又开始造反了。 况艮晁不敢小觑...... 骆离二人此时已经回到阵眼处,看着那大巫师又在阵中与魂魄对抗。 “没有此前凶猛,毕竟搜进去的过了头七。”了了真人说道。 骆离看着时间:“到亥时中活下来的越多,就越有威力,至少可以再毁掉他两条命。” “嗯,但愿。骆宗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把他引上山。”骆离回答。又对幽襄子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扶着尚世江上山,叫庄语书坐在内阵的阵眼处,一会儿我们就到。” 幽襄子点头,拉着尚世江赶紧上山。 “真人,这大巫的速度奇快,等会儿你得跟紧我。上山有三道关卡......”骆离一一说给他听。 了了真人有料到这些巫师肯定与道士有所不同,把关卡暗自记下。 “骆宗主,这些巫师像是外来物种啊。他们把巫术炼得出神入化,而不需要灵气,就能对付我们道士。” 骆离想到那大巫盯着他手中的紫带,还有问他的话。以前在陇族洗魂魄时所做的梦,还有况子(梓)这个名字。所有的迹相都表明,这些人就是与他父母来自同一个时空。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灵气,他们就挖崛出变异的巫术来修炼。一代一代遗传下来,血液里都被侵染了巫力。而他却是由两个时空孕育,又从小被引导着修习道术,身体与这个时空契合,充分利用了自然之力修成高强的法术。 说来说去,如果这帮邪巫不这样作恶多端,事情将会完全是另一种情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符文绸带 又是一年儿童节,这个节日比任何节日都好对付,只要给小孩子们随便买点礼物,他们都开心得不行,咱们送礼的人也很有满足感。不像情人节要绞尽脑汁,母亲节送了礼物还要被长辈“埋怨”乱花钱。 感谢书友“羊種”又一根棒棒糖,感谢“羊种”兄第一张月票!没错,两号均为同一人。羊大侠!谢谢! ———————— 了了真人见他发呆,笑道:“骆宗主有难言之隐?” 被他料中了,骆离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道:“我也早就怀疑,他们的巫术夹杂着其他东西。并不纯粹,已经变异。” “那依骆宗主看是什么东西?” “仙力。”骆离直白相告。 了了真人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当真如此的话,这帮人的来历那可就微妙了。”说着,他的眼睛射出奇异的光。 骆离回道:“管他是仙力还是魔力,必须锄之。” “说得容易,我刚就说了,这样的怪家伙不知道有多少个,一个都把我俩整得团团转。哎!” “如果只凭我一人,可能是难。但有真人出手,那就不是问题。您老的这个办法好,用他自己作下的孽来对付他自己,这招真妙。” “哈哈!”了了真人开怀大笑,笑意没达眼底。“他的速度有多快?” “只见其形不知其迹,快如闪电。他的法力相当淳厚,如果以身体储存的灵气来比较,相当于一百个道法师中期的道士。” “果真是个怪物。骆宗主,他刚刚不出手杀你,是不是因为他看上了你的魂魄?” 见骆离点头。了了真人立即站起:“那引虎上山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贫道要先行上去,你把三道关卡的要诀告诉我。” 骆离明白他的意思。劝道:“你我都是炼出了本体属性的道术大能......” 了了真人赶紧摆手,禁制他再说:“我与你可不一样。” 骆离一愣。想从他眼睛里看点什么,可面前的老头一脸单纯的神情,一点隐晦含义都没有。“好的,那我告诉你。” ...... 了了真人走后没有一刻钟,阵中的大巫又耗费了两根金羽毛,摆脱了自己发钗中的魂魄。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恼恨非常,把发钩插回头顶。两手一伸,一边飘出一根三寸长浅紫色的绸带。 骆离暗道:那绸带与他手中的紫带或许有同样的作用。 赶紧腾上半空扔出一计法印,同时破掉幻径阵,身子旋转一百八十度朝后跃去。 这计法印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里面压榨了两年的经络灵气,击向大巫胸口,散出一股血红色的雾气。 骆离以他平生从未用过的速度朝山上飞奔,那大巫破掉法印就追了上来。 况艮晁心里也暗惊:这小子的速度赶得上他四十年前,转眼就不见人了。还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道士味,想跑。哪那么容易,还有好多话没有问清楚。 骆离现在已经奔到第一道关卡处光滑的崖壁前,根本不担心大巫根不上。在阵法前直接跳了下去。 况艮晁愣了一下,紧跟着他跳。落地,眼前豁然开朗,才知这是道家的奇淫怪术。 一人跑一人追,平常最快五个小时的上山路程,照这速度只需两个小时。没多久,骆离就追上了了了真人。 “我的娘哩!”了了真人长叹一声,迈着老腿提起灵力加快了速度。 三个人前中后奔跑着,常常会出现在同一个境头中。若不是大巫害怕前面有诈,可能早就追上了。很快。骆离就赶上了了真人,拉着他一起跑。两人的四只脚大半时间都是腾在空中。 “那两个笨东西怎么才走这里?”到了最后一道关卡,了了真人望见正要过八卦阵的幽襄子和尚世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幽尚二人也吓了一跳,不由分说站进八卦阵,黄光一闪就消失了。 “您老先去。”骆离把了了真人一把推过去。 了了真人仰着腰枝顺势冲了进去,嗖地一声也消失了。骆离紧接着而上,浅紫色的绸带擦着他的耳朵飘过...... 惊险万分,最后还是稳稳当当进到了山顶。 小本子和庄语书在看见幽尚二人的时候就一惊而起,现在人全部堆在出口处。 骆离吼道:“全都进阵。” “照闻小姐的说的,阵中已经准备妥当。”庄语书边跑边道。 六人进了阵,小本子就一人发一包药粉,说道:“这是清语道长的,会刺激巫师的流眼泪。” 骆离给了了真人解释道:“这位清语道长试过,好像眼泪使他们害怕。” 了了真人看了几眼庄语书,不知道是看他还眼熟,还是在确定这药的效果。 骆离也不用问小本子还有什么准备,因为阵内的攻击阵法已经开启了。根本不劳他让尚世江和幽襄子上来传信。 “怎么人还没过来?”了了真人问道。 “会来的,或许他也在养伤,第二道关卡肯定冻住了他的经脉。除了咱们站的地方,下面是万丈深渊,我们再逃也逃到哪去。”骆离说完,指挥大家全部藏起来,面对这种怪物级的大巫,只有偷袭。 过了整一个钟,八卦阵的出口处“砰”地一响,一个头上冒着火的人突然出现。 骆离与了了真人见机,同时一跃而起,只听见两声哐响,一上一下四道法印齐出,封琐了大巫的四方;其中有两道击中了他的额头和丹田,另两道法印打空了。 巫师扑灭了头上的火,原本盘起来的发髻已经乱了,现在只余半截散在他脖后,活像清末第一批剪辫的革命人士。他的额头被法印击中,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印,丹田处看不出有没受伤,但是他呼吸急促,明显也是被伤到了经脉。 况艮晁没有动手,拍灭了火用鼻子嗅了嗅,怒道:“卫田竟然死在这里!” 没有谁回答他,了了真人和骆离的第二道法印又已经聚起,两人刚刚急着出手都有默契,现在更是熟练,一人负责上下,一人负责左右,两人四手,四印齐发。 “哼!”大巫突地旋转,把身子卷成一个圆团,四道法印全从圆团的旁边擦过。 再聚印已经没了时间,冲上去又奈何不了他。骆离和了了真人只得往内阵退,边退边结印。 大巫飞身跃起双手挥着绸带朝他们扑过来。 骆离看见绸带上星星点点闪着黑绿色的光点,全是咒文。心知绝对不能被它沾到身。(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激斗 骆离看见慢一步的了了真人就要被绸带触到,紧急关头欲推他一把,哪知原本袭向了了真人的绸带却方向突转,朝着他而来。绸带前端折起,似有生命的眼镜蛇张着血喷大口。他心下一沉,完全始料不及,被“蛇头”蛰了一下前额。 “轰——”他只觉心底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畏惧之情,脑中似雷炸,一片混沌,顺势就要跪下。就像第一次见到那个三品巫师一样,换过的魂魄和加上神籽油的经络都不管用了;仿佛一瞬间就被破了保护。 “死定了!”心下呐喊。 “啊——”大巫突然吼了起来。 骆离转眼就被了了真人拉着进了内阵,他回头一看,大巫捂着眼睛,胡乱扭动着身子,又蹦又跳双手乱挥着。袖子上的两条绸带耷拉下来,失去了“生命”。 “果然怕这药粉!”了了真人抛掉药粉后有种欲哭无泪的错觉,刀枪不如狡诈多端多的魔巫居然怕催泪药。 隐在四处的几人都屏住了呼吸,慢慢数着,一滴,两滴,三滴。大巫流出了三滴眼泪,他的皮肤似风化一般,逐渐变得干皱...... “啊——”大巫再次大吼,两条绸带像人手一般,用力扯着他的头皮,把他全身的皮肤都往上吸。 “换皮?”骆离和了了真人都有些打颤,眼前的一幕就像《聊斋志异》中换皮的狐仙一样。大巫以前的老皮从脚底开始,完完整整地顺着身体剐向头顶;露出血淋淋满是符咒的红色血肉。 骆离定晴一看,才知他身体里的血管与平常人不同,符咒原来是由血管组成的。 “一起灭了这妖怪!”知道现在是他的紧要头关,骆离一声大吼,压制着心底的畏惧冲了上去。 五条汽流窜动的声音。包括小本子,全都跃了出来。五道深浅不已的法印全数打在大巫的红肉上。 况艮晁血红的脸上睁着似鸽血红一般的两只圆眼珠,拼命地指挥着绸带继续剐着他的老皮。“啪——”尚世江把手中一小包药粉扔了过去。这声响明显是没有拆开包装纸。那药包就黏在了大巫的鼻子上,没有掉下来。 小本子当下就发怒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立即抽出自己的药粉撒过去。 大巫没有移过位置。药粉大半被他眼睛吸收了,白色药粉瞬间被他的血肉染红。他的眼睛里流出的泪是黑色的,顺着两颊滑到下巴。 “啊——”随便着最后一声大叫,大巫的老皮已经全数被扯了出去,身体还是没动过,迎着四面八方密集的法印,打得碎肉四溅。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好像不是他的身体。竟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骆离只见他头上的金羽毛一闪,赶紧停下手:“快进阵!” 说着拉过小本子,率先遁入阵中。庄语书打得正起劲,对于骆宗主的指挥向来会打个折扣,所以他的动作不但慢了一步,心里还在鄙视骆离只记得自己和相好的先逃命。 转眼,其他人已经进了阵,慢了一步的他被大巫的绸带绞住了脚后跟,“嘭——”地一声,倒在泥地上。 眼睛向后一瞄。吓得半死。那大巫啥时又恢复了原貌,站在一团血水中间,正阴阴地看着他。 骆离拼命压制的恐惧这时更甚。他偏过头去不看大巫,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舌头抵着牙龈说道:“救他!” 大家都想救他,可是来不及了。缠住庄语书脚的绸带突然轻闪,大巫手中的发钗一挥,庄语书的整个身体就消失不见。 了了真人这时看清楚了,原来他就是用这种办法收的魂魄。 情况太乱,不知道是谁又扔了一包药粉过去,大巫冷笑着全部接收了,还用舌头把鼻尖上的舔了进去。 大巫仿浴血重生。满血复活,战斗力比之前更甚。对药粉有了免疫力;让骆离等人欣慰的是,他头上的只余一根金羽了。 眼见光溜溜的大巫迈着步子朝他们走近。却没有一个人动。阵眼在骆离西边十点钟方向,只要走两步就可以控制。所以,除了小本子,其他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骆离身上。 小本子知道骆离中招了,他蜷缩着身子,似在压抑极大的痛苦。她惶急地朝了了真人喊道:“请您看看他的额头。” 这个时候还看什么额头,了了真人想骂人。 大巫感觉到面前有阵法,因为这种护宗大阵不同于幻径阵,此阵的攻击力特别强,只要有法力的人离近就能感受到。 明显,况艮晁现在知道了,他停下了脚步。 小本子偷瞄了他一眼,慢慢伸手抚上了骆离的额头。其他人都没动,她的动作就是挑衅。大巫轻轻看着小本子的眼睛,嘴里吐出巫咒...... 骆离只觉小本子的手心温暖异常,本能的捉着她的手使劲搓揉自己的额头。手心的温度传入他的皮肤,那种恐惧好像也减轻了不少。 眼看小本子要出事,了了真人藏在身后结起的法印朝大巫打过去,原想打断他的咒语,却被阵法弹了回来,幸好他的速度不够快,本能地避过。 了了真人明白,这是护宗大阵“闻”到了邪巫气味,启动了防护。可是没人去开启阵眼,阵法也没法攻击呀。骆宗主这是什么了?一定要等人进来吗? 况艮晁脸色微变,他的咒竟然对小本子没有影响,马上把苗头指向了了真人。 第一声咒语念出来,了了真人脚步不稳一阵眩晕。 “骆青敖!”小本子为救了了真人,逼不得已,念出了骆离父亲的名字。这样一来,也把骆离的身世暴露了。 除了她和棠秘子还有老丑,火离宗其他人都不清楚。 那大巫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念咒。“哐”地一声,了了真人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了了真人没有符箓和阵法可借助,光凭自己那点灵气,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况沾沾!”小本子再次大吼。 况艮晁突然顿住,他并不认识什么况沾沾,他只是被这个况姓吸引了。盯着小本子:“你姓况?”怪不得他不受况氏冥摄咒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闻一毛是你什么人? “不对!”况艮晁马上否定了,这女子只有二十出头...... 他想马上就抓住小本子问个明白,挥出绸带强行攻击阵法。“轰隆——”像打雷一样的声音响彻山谷,整座山都摇了起来。 “幽襄子,快去启阵啊!”小本子急喊,她的手心一片冰冷,手背上面已经结满了霜花。骆离的额头却烫得吓人,这样反常的情况更使她急火攻心。 骆离这时大脑了清醒了一点,就地滚了两转来到阵眼处。他还牵着小本子的手,拉着小本子也滚了过去。 骆离两指聚灵默念口诀,直径两百米的圆形阵罩波光流转,阵法开启了。 大巫被阵法之力弹退数步,他只是停顿了一秒攻击,再次攻击。 “不行,这阵挡不住他。”骆离眼看大巫的绸带持续打在阵法上,阵法却只是弹他,并没有就地绞杀,就知道阵法迟早要被攻破。这护宗大阵可是是曾师祖留下来的,他赔不起。 “都过来,全部把灵力输给我。” 了了真人已经陷入昏迷,只有尚世江和幽襄子快速奔过来,把双手搭在前面人的背上,用非常古老又管用的方式,一起给骆离输灵力。这就像百年前的数百位道家大能一样,集众之力,绞杀大巫。 骆离把三人的灵力全部输入阵眼里,顿时,整个法阵笼罩在一片粉红里。九成都是骆离的灵力,他暴出了全身的灵气,务必要把邪巫弄死在外头。 况艮晁觉得越来越费力,现在每被弹开一下,他的身体就泄去一成法力。骆离三人这样的动作,使他一下回到百年前。怒火中烧,开始朝着最前面的骆离施放夺舍咒。 骆离眼睛没看他,效果大打折扣。但是因为他血脉不同,所受的影响不比了了真人少来得少。 小本子忙喊:“幽襄子你的药粉放在哪?” 幽襄子费力哼出几个字:“催泪药对他没效果了。” 小本子当时被骆离的胸膛护在身下。并没看见药粉失效。此刻她不知所措..... “挡!” 骆离的这一声挡,小本子心里一喜,赶紧挡在骆离身前,隔绝大巫的眼中射出的巫力。 只听大巫怒骂:“小东西,以为收拾不你?” 况艮晁说着,最后一条金羽毛转瞬就落到他手中。 骆离知道小本子有危险,心下一慌,拼命压榨灵力。全部暴出涌向阵眼...... 与此同时,小本子喊出四个字:“况氏谪脉!” 本就要出手的况艮晁生生收回金羽,又听见那女娃说:“况(子)梓。” 他脸色大骇,没有注意到护宗大阵变成了赤红色,危险即来,问小本子:“你到底是......” “轰隆——”似震天火雷的三道法光闪过,大巫被砍成三断炸开。 骆离脑中的畏惧压制感顿消,只听幽襄子惊叫:“宗主快看。” 金羽毛没有受损,此刻正像一条长长的白色毛毛虫在地上蠕动。 “我来!”骆离手窝里最后一团灵气化着一只红火的拳头打了过去。金羽毛笼罩在一团泥沙中,肯定被轰成了毛渣。 “啊?”三人异口同声。泥沙落地,金羽竟然完整地坚立着,一摇一摇就似要逃走。 小本子不由分说冲过去捉住了它。 “小心!”骆离情急中想出口骂她。结果瞧见金羽在她手中竟然变软,然后耷拉下来。 小本子两手一折,把之折成两端,再用法力轻松毁去。 三人膛目结舌,定定望着也是一脸疑惑的小本子。 “这是什么情况?” 小本子茫然地摇头:“我一心只想弄死它,并没考虑太多。” “你能预知危险,你的本能告诉你没有危险,所以。”骆离说道。 “所以?” ...... “哈哈哈!”四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幽襄子喘了一口气,“所以你是他们克星。” 大巫一死。他的控制就消失了,了了真人迷糊中清醒了过来。听得最后一句话。爬起来看见三截白花花的尸体,心下一松。又瘫了下去。 大家赶紧过去扶他,把情况告诉他。大敌一灭,了了真人立即恢复了平日的狂野不羁:“我就知道你这小姑娘不止是漂亮,还有手段。瞧你在关键时刻总是能让那魔头分神,还能灭掉他们炼出来的精魂,果然不简单。爷爷我最喜欢漂亮姑娘了,过来当我的孙女儿,我就把我的道术全教给你。” 谁也不会把他的话当真,骆离不想了了真人继续深谈小本子的特别之处。因为那几个人名,全都与他有关,让人细思极恐。 了了真人却不如他的意,兀自说道:“你姓闻?” 刚才死掉的庄语书不是叫过我闻小姐吗?明知故问。小本子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不爱跟他多谈。这老头让人不耐,想棠爷爷也是放荡不羁的老头子,都在她嘴上讨不到便宜,哪次吵架不是被她治得死死的,偏偏败给了这么个老头子。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闻一毛是你什么人?” “我太祖父,您认识?”小本子诧异。 “嗯,有过几十面之缘。” 几十面,话有这样说的?但并不妨碍大家吃惊,那您老至少得有一百岁了吧。小本子的太祖父在七十年前就去世了,当时,她的爷爷才六岁。 了了真人若有所思:“你们闻家还没绝种,真是难得。”说着露出一线落寞和惆怅。 小本子气道:“您老是巴不得我们闻家绝种?” 了了真人晒然一笑:“只是吃惊而已。”他特意看了一眼骆离,摇了摇头。突然叹出一声:“造化呀!” 骆离心思一动,直觉这位了了真人肯定知道很多东西。又听他再次叹道: “造化呀!” 了了真人摸了摸自己的眉头,“这位骆宗主,你的命格超脱凡俗,无人能算,反倒救了这闻氏一族。小姑娘,我问你,你爷爷是水字辈,叫闻一水?” “我爷爷叫闻一清。”小本子无奈纠正他。却不敢再甩脸色,他连闻家的字辈都能清楚,想来与自家关系非同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大地之母 “嗯,闻一清有点小聪明,替你寻了个好夫婿。一毛兄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说到这里,了了真人眼眶都湿润了。 小本子动容,莫名生出一股孺慕之情:“真人难道是我太祖父的结义兄弟吗?” 了了真人站起,“岂止是结义兄弟,他为我短了十年阳寿,是我了了的恩人啊。” 他不欲多说,指着地上的发钗,“小蚊子,你去捡起来毁了。那位清语道长的魂魄看样子也是救不出来了。” 小本子愣了一下,皱眉道:“真人可不可以换个称呼,要不叫我小闻或者小本子都行。” “无所谓啦,蚊子有什么不好?繁殖快,将来肯定儿女成串,谁惹了你,你就吸他一口血。” 小本子满脸通火,低头过去捡起发钗,拿给骆离看。不敢再同了了真人说话,免得被气死都没处伸冤。 “你这也敢摸啊?”尚世江说道。他试着把手伸过去,还没碰到就感觉一股凉气直窜骨头,马上缩回来。 “毁了吧。”了了真人道:“闻氏历经数千年,代代调零,竟然到了道术枯暮的年代才出现一个有大地之母气脉的后辈,可贵的是,她还活下来了。” “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 “大地之母?” 骆离和幽襄子傻了,都转头看着比他们更傻眼的小本子。 了了真人索性一并讲出:“他们闻氏机缘巧合,在数千年前得到了大地之母的分神,分神历经尘世,十代难得一出。可能,他们闻氏一族都快忘记了。但是现在看来,小蚊子应该是最后一位。不出百年,这个世界再无灵气。” “怪不得!我就觉得小本子的本体能力太古怪,原来身体里有大地之母的残魂啊。”尚世江现在巴不得把小本子贡起来。双眼灼热。 “哎呀,别这样。只是一个分神,而且都快消失了,有什么好高兴的。”话虽然这样说,小本子心里却乐得不行。 骆离向了了真人拱手:“了了真人可认识我师祖孟玄子?” 了了真人摇头。 “曾师祖抱阳子呢?” 了了真人有点不耐烦:“我没闲功夫认识葛洪那派的弟子,咱们两派向来不相往来。” 骆离一愣,重复尚世江的三个字:怪不得!怪不得他不愿谈门派,看来是与葛氏不睦呀。他听起葛洪来无一点尊敬之意,想必他的祖师爷地位也不低。 骆离笑道:“明白了。不再相问。” “记住你这是第二次说不再问了,别再忘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骆离点头,“是啊,人都有好奇心。却不明白,有些事情就如真人所说,不知道,比知道了好。” 了了真人眉毛一抖,心道:臭小子,贫道着了你的道了。你就等着我说出这句话吧。 骆离知道他已经听明白。示意小本子赶紧把手中的发钗快点毁掉,别拿在手里发呆。 “宗主,咱们现在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陇族养伤?”幽襄子捂着胸口问道。 刚才三人都是全力以赴,若是再来一个大巫他们就是死的命,莫说大巫,就是一个三品巫师也够呛。 “咔嚓”小本子把发钗折断,再用法力一毁,完事了。 “回陇族,立刻动身。”骆离对了了真人说:“真人不是想上陇族吗?我还有十张金符没有兑现,您老就跟着我们一起吧。” “废话,还用你说。我当然要去见识见识那充盈的灵气。” ...... “啪嗒!”荣家寨的巫师神台前,三柱原本亮着的神火突然熄灭。灯座从台下掉下来。惊醒了守神台的小巫,他脸色大惊。张了半天嘴才发出声音:“艮晁大巫殡天啦!” “艮晁大巫殡天啦!” “艮晁大巫殡天啦!” 听见喊声,况艮旭原本就不郁的脸色更是青黑,咬着牙齿走出木屋,唱道:“起祭台,修庙牌,况氏谪脉子孙为艮晁大巫开路送行啰!” “大巫,您......”小巫头上的白羽毛全部耷拉成卷毛,望着况艮旭。 “吹丧笛吧。” 说罢,他就进去换衣拿法器。 小巫吹起了丧笛,打猎的种田的,还有在神堂里祈福的王族,所有族人听见笛音,头上的羽毛全都卷了起来......在这种特殊时期,又死了一个大巫,他们没人不难过。 况艮杲匆匆赶来,“轰——”那棵长了一百三十年的大树被他一掌劈断,露出树心红得透明的一条毛虫。 他不急着去捡那条红色透明的毛虫,痛心疾首地喝道:“艮晁的法力胜过你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况艮旭睁开耷着的眼皮,缓缓摇头:“事已至此,且莫乱了心神,紫宵塔要紧。把前山那片白雾里的戾魂都用了吧,我们人都打算走,何必还想着留下怨魂来震慑这里的蠢人。” “嗯,我已经在考虑。” “还有。”况艮旭的眼里突然射出寒光:“留下一对十二岁的王族童男童女,其他王族就为紫宵塔作贡献吧。” 况艮杲一惊,马上又冷静下来,半晌后,他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女人和天资差的男人也可以考虑进去。” “嗯,不能怪我们心毒,为了血脉的延续,他们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小巫已经把那条透明的红虫放进了雕工精致的木盒中,正端着往丧礼上走。 况艮旭叫住他:“情况特殊,这个就不给艮晁大巫的子孙了。” 小巫知趣地把红虫交到他的手上,问道:“那怎么跟大巫的子孙说?” 况艮旭示意况杲吞下红虫,回小巫:“就照你看见的说。” 小巫犹豫了一瞬间,赶紧点头。接着就退出门去。 “重任全都落在你的肩上。” 况艮杲吞下红虫,眼珠暴红,忙着坐下运气,对况艮杲摆了摆手,表示他明白。 ...... 况艮晁的丧礼在悄无生息的进行,他的三子并五孙并没按着惯例迎来他的精血虫,后来从小巫嘴里得知被炼塔的况艮杲吞了。 他们除了愤怒,还有莫可奈何。长媳刚刚冒出一句埋怨,立即就有更多的女人出声“教育”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四百年前 “全族生死存亡的大关口,你们家就两个二品,现在又搜不到魂魄,吃了也是浪费。” “是啊,艮晁大巫就算知道,也会同意这样做。”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 长子连忙赔礼,他们的待遇马上就要大变,跟他父亲死前有天壤之别。起初大家知道父亲一人跑了出去,把九成希望都寄托在他父亲身上。他们家的供给是最足的,现在,得自己想办法了,再不能与人生龃龉。 况艮杲吞了血精虫,平息运功了一天一夜,马上投入到紧张的炼塔中去。 骆离带着了了真人回到陇族,可是给陇族带去不少小麻烦。 短短几天,陇族的姑娘全被了了真人逗了个遍,他还从一到十八,排出了十八美。见了面不称呼人家的名字,只称呼人家几美,从来不会认错。 一美当然是珠珠,如果不是不敢得罪族长,他还会排个老十八美出来。可能是天生带有一股奇特的吸引力,明明他的话词听来就是调戏,偏偏听进耳朵里却觉得他可爱。直到他惹到昆西,被司马源逮着“狂揍”了一顿,才有所收敛。 后来得知昆西竟然是司马源的小老婆,差点没把眼珠子突出来。貌似认真地说了一句:陇族真是个好地方,哪里是什么母系氏族,明明还是父系,女人又不能娶两个男人。 小本子就奇怪,他是上来修炼的吗?成天满寨子游荡,整七天了,就没见他消停过。也不去指点一下他的前徒弟周宇,每天过骆离的屋子一趟,问他金符制好没有。活像就是为了金符才上的山。 他是秦恒最厌恶的人,没有之一。秦恒人最小,也最单纯。在火离宗最讨人喜欢,因为这层关系。大家都对了了真人避之不及。不过了了真人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依然我行我素。 骆离的经络至从荣百山回去后就突变成了朱红,他的法力果然是越用越猛,现在制起金符来时间更断。七天时间就制了五张,全数都给了了了真人。 拿到金符以后,他就开始闭关练功了,选择的地方与众不同,是周宇被关过的石室。闭关前告诉骆离: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去叫他。 火车上失踪了几百人,这件诡异的事情很快就和荣百山的怪事联系在一起。有钱人急着逃出国门,穷人只有烧山拜佛,龙山寺等大寺庙挤得水泄不通。戒色与三个师兄弟已经到合江去了,就住在西山分部。 棠秘子告诉骆离,官方逼不得已,把道教协会抬了出去,并且公布了三分之一的真相。因为朱世勋献玉有功,免不得奖赏了一翻;当然火离宗之名在大秦已是如雷贯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与其搞得人心惶惶不如承认这就是法术作怪。 大秦刮起了一股道术风,秦恒家被街坊围得水泄不通,都知道他家儿子入了火离宗。都是冲着这个来的,想着学点道术好防身。 至从儿子去了棉国,大半年都没来过信,老秦夫妻知道儿子忙,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埋怨。后来知道了荣百山的事情,更是担心得整宿合不了眼。此时,被街坊天天用照顾夜宵生意的方式巴结着,心里不免飘飘然。 “孩他妈,我就说这条路走对了吧。咱儿子给咱争光了。”老秦叼着烟屁股朝老婆显摆。 秦恒妈高兴归高兴,可心里还是担心:“虽然说魔寨子被秦恒他们给关起来了。可也没全灭了呀,万一再跑出来咋办?” “笨。轮不着咱儿子的,不是有棠指导和宗主顶在前面吗。小恒才学了多久,他哪配上场。棠指导收他只是传授道术,哪里舍得这么一根好苗子折了去。” 秦恒妈见丈夫说话也没个忌讳,懒得跟他再说了。 康十三娘至从回了密族,就没下过山,神树也没再与她通灵。树心的神籽也不结果子了,原本枯黄的树皮开始变色,变得更有光泽。除了成天无精打彩的康十三娘,密族人都认为这是好事。 十三娘不知道这事,还是康葫芦告诉她的。 望着康葫芦探询的目光,十三娘拉起他就往神树林走去。 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不少老人,“啧啧啧”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阿扎灵,您来看看是不是吉事将生啊?四百年了,神树终于要回到以前的样子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说道。 四百年!据骆离说荣家寨凭空出现也是在四百年前,这和神树......康十三娘突然转身跑了。 “阿扎灵这是怎么了?” “好几月了,她一直这样,也不说出了什么事。” ...... 十三娘慌张一跑,康葫芦也吓着了,甩着他那冲天辫追过去。 “阿扎灵,阿扎灵。” “别叫唤。”十三娘已经穿过密族祠堂的大厅,来到内室,爬上高高的书架找历年阿扎灵的手札。 “四百年前,四百年前。”她顺着序号一直找,终于找到了四百年前的那本边缘泛黄的厚书。经过特殊油渍浸泡过的纸张一如从前,虽然泛黄,但是字迹清晰可见。 戊子年,仲夏,至北飞南雁,百虫哀鸣,雷闪七日。一夜间寒露深重,松垂梢断,神树裹白霜。 翌日,六月降雪,药草枯死,神树沐雪而立,枝干泛黄,枝叶凋落。 康十三娘翻了好几页,都是关于举族虔诚求神树显灵的文字。 神树始终未有指示,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后,突然天气转晴,神树依然存活,只是枯黄的树杆都没恢复;至到今天,距地两米的那一层枝叶还是枯黄的。 十三娘幼时就很好奇的问过她母亲,为啥别的银杉树和神树的颜色不同呢。她母亲告诉她说:曾经的神树也与其他银杉一样,是四百年前被冻过一次,所以成了这样。 十三娘细时深信不疑,后来学的东西多了,知道四百年前大秦处在小冰河时代,冰风雪雨是家常便饭,那段时期奇冷无比。以自然环境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 感谢书友“西门飞雪”的月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心思 可是今天再看祖宗们的记录,出入很大。戊子年,按推算就是1588年,当时进入小冰河时代已有七八年之久,怎么会突然在这一年的仲夏季节下一整月的大雪。而且是雷闪七日,百虫哀鸣......天有异象啊。 康葫芦看她发了半天呆才把书页轻轻合上,他看见封面写着:“第肆拾柒代阿扎灵孙七娘实记”,非常纳闷。 “葫芦。” “嗯?” “算了,我自己去。” “去哪?”康葫芦追着问,十三娘已跨出了屋,转眼就离开了祠堂大门。 “哼,肯定是去找骆宗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春心。受到警示了吧?神树都不结籽了。”康葫芦自以为是地念念有词。 猛地背心一凉,紧接着被什么东西的尾巴卷起了腰杆。看情形,马上又要把他倒立起来惩罚。 “阿扎灵,我错了,错了!” “看你有几分你小机灵,我就叫康四把你划拨在身边使唤,现在我看你是聪明过了头!” “我...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您。” “自作聪明,下次再乱嚼舌头...”十三娘指指了祠堂的大梁,“看我不把你吊七天。” ************ 骆离闭关二十八天,再次运气经脉时,他的经络红得似粘稠的半凝固血液。出拳带着一股火热的劲风,别说白天,现在就是晚上,离他五里的阴魂都会仓皇避退。 进安的三个朋友早就接了上来,这三位才是真正的厚积薄发,法气早就堆足了。就差灵气。所以,他们上来不到两个月就先后突破了道法师。他们除了明面上感谢骆离,心底更感谢进安。如果不是他的举荐,三人这种老菜梆子怎么可能在余生还有进阶道法师的一天。 进安这一组就他们四人。个个都有实战能力,毕竟纵横江湖几十年,心机跟手段都不低,目前看来,他们最强。 进安自己也突破到道法师后期,离真人还有不远的距离,如果突破了真人,他将再加寿五年年。要想再进阶。那就不容易了。 骆离领了众弟子大半年,是到了分在各长老座下的时候了。与周宇同一天进宗的两位包括周宇,还有小进安赵合,都跟了幽襄子。尚世江座下人最多,大半弟子都愿意跟他。这是骆离始料不及的,想不到他的人缘这么好。 棠秘子只能占个名头,实际行驶的还是内务的职责。小本子给秦恒开小灶,他的进步最大,行动的时候,跟在棠秘子身边要下手绰绰有余。棠秘子曾经被斩断的法穴永远也不可能恢复。法力不能增加,这是致命的短板,好在他还有个天资卓越的徒弟。聊以慰藉。 棠秘子不在陇族,秦恒如果跟在骆离身边,免不了太过惹眼。为了以示公平,还是让他暂时跟着幽襄子。 其实秦恒是想跟着尚世江的,毕竟相处更久更熟悉,而且在他身边非常有成就感。尚世江虽说比之前略通透,但时不时会显出一些可笑的蠢笨行为。这个时候,比他法力弱很多的秦恒同学就会第一时间帮他指出来。让尚世江又恨又爱,又没理由教训他。 秦恒在找优越感的同时。才更有动力。而幽襄子这人太认真了,挑不出错。又不像宗主那样放开手施教。平常宗主只是指个方向,先让他们自己领悟。然后再来指出他们的缺失。这种教法,事半功倍。秦恒不像其他人基础理论都学完了,他还在打基础呢。一个好师傅比什么都强。 小本子看见他闷闷不乐,开导了几句,让他有不懂的还是可以过来问宗主。他这才缓了脸色,高高兴兴地找幽襄子去了。 “这事早在一月前就应该安排了,我闭关一月,幸好他们没把功夫落下。”吃饭的时候,骆离对小本子说道。 弟子一散出去,这里就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热热闹闹的环境变安静了,两人都有点不习惯。 “你从来就没个章法,而且进步太神速,总是炼着炼着就有新领悟。”小本子给他添了一碗饭,再夹了几根泡豇豆。 骆离有点恍神,笑道:“咱们好像老夫老妻。” “呵呵,我刚才也有这种感觉。” 骆离看见她红红的脸笑起来相当可爱,有半秒失神,赶紧回到刚才的问题上,说道:“我的法术是越用越厉害,很早就发现了。其实还得感谢这个荣家寨,如果不是他们,我哪会把经络升成朱红。以前我以为赤红就是顶点了,现在我不敢说朱红就是极点。” “嗯。”小本子看见珠珠过来了,立即终止了谈话。“珠珠姐吃了没有?” 珠珠自己踢开凳子坐下,问道:“周宇这家伙性情怎么样?” 骆离和小本子一脸疑惑,不知她怎么问起周宇来了。 珠珠直接开口道:“那小子在追求我。”看见骆离欲说话,摊开双手往下压:“对付他,小菜一碟,但他那个师傅也跟着添乱。” 小本子诧异:“了了真人何时出关了?” “昨天。”珠珠面无表情。 骆离和小本子都想笑,一天时间就把珠珠折腾得过来搬救兵了,了了真人太可气了。他不知道陇族这里只能是男人嫁过来吗? 骆离放下碗筷子问她:“珠珠你怎么想的?” 珠珠的眼睫毛频繁眨了几下,“我......” “别说了,我懂了。你再考验考验他,族长肯定会同意,毕竟周宇的道术不错,皮相也不赖,你俩的生辰八字也相合,最重要的是你能辖制得住他。如果要问周宇的人品,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小本子欲言又止,珠珠撇了她一眼:“有话就说,遮遮掩掩干啥。” “不是遮掩,我想说的是,你就往死里考验他,他撑得住就算过关。” 珠珠的大眼马上变弯,“你还是没有说实话。” 没办法,小本子只得把周宇对陇族的机关很感兴趣的事情说了。那小子是个超能力控,最大的志向就是把天下所有的玄术怪事都研究透。再除了把自己收拾得漂亮干净以外,他对别的事情都不在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十三娘上山 “珠珠姐,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珠珠冷笑道:“他要是嫁给了我,就得收了这份心,乖乖呆寨子里相妇教子,哪也别想去。陇族的机关,够他研究一辈子。” 说罢,起身走出去,丢下一句:“你们继续吃。” 还吃啥,泡菜都凉了。小本子无语,真不知她看上周宇什么了。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骆离,真摸不准珠珠的眼光。 几天以后,在族长亲自向骆离过问珠珠的感情时,小本子终于明白了,原来族长早就在留意周宇了,周宇是她看上的人,难怪珠珠很配合。 小本子对骆离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成了,大家都很开心吧,除了尚世江。” 骆离笑了:“你多久没跟尚世江聊天了?你不觉得他腿脚比以前更利索了吗?” “那是当然,他天天跑下山,那退都跑细了,能不利索?不对,他下山还有别的目地?” “上次他去荣百山,看上了一个姓林的上尉,比他大三岁。我看他俩很谈得来,相处了两三天他就回了陇族,要想趁热打铁,只得天天电话联系着。” 小本子懵了,她真没看出尚世江会这一手,几天时间就能处出感情来。 “他是认真的吗?那姑娘跟珠珠比怎么样?” “没有可比性,各有千秋,不是同一类型。很有修养,军事素质相当过硬。从面相上看,父母的地位应该不低,她自己的眼光更不低,要不然二十八岁了还单着。如果尚世江娶了她,肯定是撞了大运。” 小本子一时兴起,朝着珠珠的住处噜了噜嘴:“身材呢?” “林上尉更高一点。黑一点,块头差不多,。” “哎!算了。当我没问。” 骆离嗤的一笑:“都是好生养的,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小本子也笑了:“都属力量型的?” “算是吧。可能尚长老因为自己长得黄瘦。所以就喜欢这样的。好了,这下放心了吧。你别把他当成什么恶人,人都有七情六欲。” “我哪有把他当恶人。”小本子不承认,把话题转回到珠珠跟周宇身上,“族长说请你帮他俩算个日子。” “这么快?”骆离接连几天都在制金符,根本不知道周宇和珠珠发展到什么阶段了。目前宗内弟子的状态非常好,陈总指挥,现在应该说是陈部长。问过他好几次,到底何时行动。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替大老板催呢。骆离也想早点进荣家寨试试深浅,弟子们都明白,所作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下次行动。 气道:“周宇现在就想成亲嫁人了?” “噗呲——”小本子忍不住笑出声:“族长的意思是先定下来,可能这样好拿捏他。了了真人不好对付,先看看周宇能不能忍受得了珠珠。” 族长真是慎重,订婚还需要合日子。骆离随便掐指一算,找了个不是刑伤克害的日子。 “这个月三六九都行。” “什么三六九?”露露突然冲了出来。 “有事?”骆离示意他坐下说。 “不坐了,我就是来传信的。山下有个小姑娘。举着写你名字的牌子要上山。” 是康十三娘,她一定有急事,不然不会跑上来。骆离和小本子赶紧跟着露露下山。 他们跑下去时。正好在半山腰上遇见她了。真是会享受,蛇仙现出绿油油的真身把她卷在身上,跟拖车似的“载”着她爬山。 幸好露露也是见过世面的,没被这诡异的场景给吓傻。 十三娘和蛇仙看见骆离他们过来,蛇仙突然就消失了,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康姐姐你怎么上来了?” “想你们了呗。”十三娘估计是顾忌有露露在,打着幌子。 露露盯着十三娘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她是个成年人,回去的路上就悄悄对骆离说:“骆大哥你真厉害。什么人都认识。” 骆离诧异道:“她就是密族的阿扎灵啊。” “哦,原来是个仙娘啊。”一时口快。被十三娘瞪了一眼。 仙娘这称呼是民间对顶仙之人的俗称,实际上人们没有多少敬畏。甚至有些反感。 十三娘进寨后,得到消息的人都来了,搞得她很不自在。 了了真人更是惋惜道:可惜了一颗好苗子。 确实,十三娘灵气很足,要不然也不会被神树选中。 “都散了吧,我与密族阿扎灵有事情要谈。”骆离眼见一屋子人都不打算走,只得下了逐客令。 等人都散去以后,骆离示意她可以谈正事了。 十三娘立即变成瘫软状,四仰八叉的歪躺在竹椅上,“先弄几口吃的,我是偷渡过来的,差点给抓住,跑得累死了。” “真是!”小本子气道:“绕一下路会死啊。康姐姐,你万一被当成贩.毒的给抓起来怎么办。” “还不是怕自己思考久了就不想来了嘛。别废话,赶紧给姐姐弄吃的去。”十三娘那天从祠堂出来,原本打算下山通过正常路径过来,可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一犹豫就是半个月,今天好不容易驾起势,说来就来了。 骆离见她和上次离开时有很大区别,至少看不出伤心。 现在不是饭点,小本子只好去求露露帮忙,赶紧先弄点吃的过来。 ...... 胡吃海喝好一阵后,十三娘终算有点力气了,就把神树的变化说了。 然后问骆离有什么见解? 骆离思考良久,先问道:“你们密族也很神秘,我并不清楚神树的由来。” 十三娘双腿一盘,左手枕在膝盖上:“你应该听过我们是蚩尤后代的传说,蚩尤死后,后人分成六个族类,守候在他尸身的六个封印极地,消失的那两个不算,另三个民族早就遗失了上古的法力;除了我们密族,因为密族有神树的存在。虽然现在的神树只存活了两千年,可谁也说不清两千年前密族是什么样子。” “嗯,我想不通的就是这点,荣家族是四百年前才过来的,与神树应该不相干。”骆离说道:“肯定也不是巧合,总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可惜,你们的神树太高高在上了,连原因都不愿告诉你。” ————————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章。大家可以先存几天,等我修改完毕,会有万字大章。(未完待续) 第438-442章 订婚,士气,行动 “神圣不可侵犯,这才能维系它的威信呀。”小本子插嘴。马上又道:“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它?” 十三娘斜了她一眼:“死了这份心吧,神树不是人,你还能感受到它的*不成?” “那也不一定。”小本子心下不满,她身体里可有大地之母的残魂呢。 “外人不能进寨的,别想了。”十三娘表示没得商量。 骆离看了一眼十三娘,知道小本子这个办法行不通。“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十三娘这才正色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荣家寨一来,神树受了影响,现在它在恢复,是不是表明荣家寨要走了?所以嘛,它才不让我帮你们。” 这个猜想太惊人,偏偏又很符合逻辑。问题是荣家寨怎么走?他们是小冰河时代过来的,他的父母是大海啸中过来的,离开这个时空必须伴随着灾难...... 十年内骆离都算过,并没有什么自然灾害,十年后明显不用再算,他有自知之明,阵法关不住荣家寨十年,一旦他们跑出来,其疯狂程度堪比一场大灾难。 担心自己一个人算不准天象,决定集齐七个弟子布下一个问天阵,一起问卜天相。如果还是没有,那或许就是荣家寨会凭空创造出穿越时空的条件,不用说肯定要死很多人。 康十三娘看见骆离半晌不语,问道:“你也认为我的猜想是对的?” “是啊。” “那你们对神树的疑心应该尽消了吧?”十三娘说到这里,觉得轻松不少。她就担心骆离不信,自己上来就是自取其辱。 “因为我信你啊。在我的眼中,神树与你不一样,至始至终我都相信你。” 十三娘张嘴欲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转口说道:“我事已讲完,饭也吃了。该回去了。” “这就走?”小本子问道。夕阳的余晖从木窗上斜照进来,把十三娘的背影拉得很长。提醒她:“天快黑了。” 十三娘笑道:“现在出发。过境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那才方便。” 原来她还是不打算走正道,小本子送她出门,总感觉她与往常有些不同,可又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骆宗主,听我一句,如果人家真的要走,就放他们走吧。”踏出门槛的十三娘转头对骆离说道。 骆离心里莫明地骤然一紧。他下意识就想捂胸,忍住了这个动作,想了一会儿回道:“如果不再有人死,他们要走我绝不拦着。” 小本子觉察出骆离的变化,十三娘何尝看不出。她以为骆离是想骗她,所以才不自在。 十三娘没再多话,跟着小本子出寨。 骆离马上伏在桌子上,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小本子回来时,他脸色惨白得吓人。 “这是怎么了?” 骆离挡开她伸过来抚额的手:“我自己都不清楚,刚一思考康十三娘的话。心就蹦得厉害。有可能是本能反应,因为我与他们有瓜割吧。” 现在轮到小本子紧张了:“你不会也想跟着去吧?骆伯父和骆伯母都已经死了,他们的遗体升天并不表示他们回到了原本的时空。要不然。荣家寨如果真想走,直接自杀不就行了?” 骆离安慰道:“怎么会?我刚就说了,这只是我的本能反应。” 小本子安下心,叹息道:“如果他们真能无声无息地走了就好。” “别说这些了,召集七个法力高的弟子,我要启坛问卜,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启坛呢。” 进安四人,加上幽襄子和尚世江,刚好七人。他们就选择在山峰顶的灵气口上启坛。族长使人搬来了钟方曾经留在这里的香炉法坛,不知不觉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尚世江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起路都流淌着一股“春”意。他朝着被挤在外面的火离宗弟子喊道:“全部进来坐好,都好好学着点。” 回头又对进安嘟哝:“陇族人实在是太无聊了,闲得蛋疼,这有啥希奇可看。” 进安懒得理他,待法案香炉放上后,站好听骆离分配任务。 “进安长老,由你念香咒,最后问卜在中,由我坐中间。”骆离又示意其他人:“各自按照自身最吉的方位入定,有重复的以法力高低取舍。” 很快,大家都以北斗七星的形状坐好了,骆离坐在天权星上。斗柄指西,天向皆秋,此时正是秋季。最后两个位置是天璇与天枢,就是幽襄子和尚世江坐的地方。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延长五倍,那里有一个骆离刚刚制出的沙盘。 所谓七星问卜阵,最后的卦相会在北极星上,沙盘的位置正是北极星。 大家在启坛前都有沐浴更衣,现在仍是在心中默念净身神咒再洗一遍,除去身上的污秽。 咒闭,进安道长开始念香咒了: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热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凡,仙佩临轩,今臣关告,经达九天......” “稽首皈依一炷香,香烟缭绕遍十方,此香经达青华府,奏啟太乙救苦尊。” “稽首皈依二炷香......稽首皈依三炷香......” 奇怪的是这段两百多字的起香咒念完,峰上的瑟瑟秋风惭惭形成一股有形的力量,围绕在进安手中的三柱香旁边。 骆离站起默念着问天咒,接过进安的香,香一落在骆离的三指上,就自燃起来。秋风引导着,几秒间就燃至香柄处。三柱香燃尽,香灰卷成圆圈,伏贴地靠在骆离的手背上。 每柱香灰都卷成内外三个圈,阵中的道法师们都笑了,这表明上天准许他们问卜,一定能得到明确的答案。若是放在古代。那皇帝老儿一定是喜笑颜开,这是得上天惠泽的香卦,证明他是一个明君。 但是现在。这七个道法师就是私自替国家问天相罢了,好不好的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既然开了个好头。大家按步就班地开始问卜,各自运气唱咒...... 天上的云在这时期内变化莫测,滚滚翻腾,围观的人们不再低头看骆离七人,全都抬头望天,纷纷感叹道术的磅礴之力。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原本的乌云变成白云,以各自特有的形态呈现在天空。场面变得肃穆郑重。 天没黑尽,西边的云突然变亮,看来是月亮即将出来。他们所求的答案也要出来了。 骆离念完长长的一段问天咒后,刚好迎来月亮现身。六人配合他行驶最后一道程序,集体起身围绕着他踏起罡步。 最先眼花的是跟扬壮两口子差不多功力的人,接下来就是露露和珠珠,后来连族长的眼也花了。这七个人踏得越来越快,各不相干各不相扰异常快速又有节奏。每个人朝地上一踏,整个地面好像就推出一圈光波,荡得围观人群脚下的包裙随着气流飘荡。 大家开始忍不住揉眼睛。待他们陆续睁开时,道法师已经停止了踏罡步。脚下踏出的光波好像都聚在那个沙盘里了。沙盘里冒出浅黄色的气体,人们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气。气体突然就压入沙盘底部,眼睛看不见了。 骆离大喊一声:“成了!” 尚世江第一个冲过去,最后还是干站着要等骆离。上面的那一层黄气牢牢地盖在细沙上面,他不是问卜人,去除不掉。 其他人不好过去看稀奇,都掂起脚尖打望。可是七个道士把沙盘围在中间,什么也看不清。 等骆离把黄气抹掉后,显现的卦相让大家都定住了。 幽襄子激动道:“这也太......” 尚世江接下去:“太让人牙疼了。” 进安四人忍不住笑了,其中一道士说:“是呀。岂止是牙疼,我汗毛都疼。” 骆离蹙着眉头。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是他问卜的原因,所以出了差错。要不然怎么会是这样的天象?卦相显示: 大秦近一甲子都很平顺康泰。一甲子就是六十年,偏偏在这六十年中,又多出一个可以破坏大局的异星。六十年繁荣昌盛,无一丝跌宕,全部顺着大吉的方向延伸,这种天相千年难一得。本身就很奇怪,所以骆离要怀疑是不是没卜准。 至关重要的衔接处冒出这颗异星,就是一个大凶之卦,看似不起眼,却能动摇整个运盘。现在看来,根本不知道这卦相是好还是坏,就像一串红艳可口饱满欲滴的葡萄,却有毒水正顺着中间的把柄流淌着,谁知道旁边的葡萄有没有沾上毒液,到底能不能吃? 骆离把卦相抹去:“就对他们说是吉吧,那颗异星就是荣家寨,卜来卜去,还是要除掉那个祸害。” 点香咒时有九个香圈,不会是卜不准,骆离就相信了这个结果。荣家寨必须毁灭,万一走了又来呢?还是弄死安心。 康十三娘走时的古怪骆离已经明白了,她肯定清楚,他不会放手的。心里又不赞同他的决定,或许还是怕他怀疑密族神树吧,毕竟荣家寨做下的事情十恶不赦,而神树却不准她插手。 与此同时,荣家寨的大巫况艮旭也在问卜,他用的方法与道士们不一样,初衷也不同。得到的结果却是殊途同归,半成走半成留,生死皆有可能。 十来个二品巫师全被况艮杲指挥着协助炼紫宵塔,原本的五年,现在要提前到两年。黑下心来取自己人的性命,那成效就飞也似地显现。 其余的三品巫师仍在寻找幻径万踪阵的破绽,一刻也没放松。 某天晚上,千里的乌云都被聚在了荣家寨上空,越聚越小,最后停在假荣家寨那片白雾的上空。 林中开始传出瘆人的惨叫声,荣家寨的妇女们赶紧捂住开过法气的孩子,叫声太惨烈太恐怖,连他们自己都受不了。 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里交织着数以千计的凶恶怨魂,况艮旭正拿着黑黑的长笛挥舞着,笛影过处。尽是一道道黑气。 白雾中,原本失了心智的怨魂此刻都清醒了,灵魂被巫力灼烧。怨气却丝毫不见少,反而越集越多。如果此前他们随便一个魂魄出去就可以把一个成年男子冲撞得失了心智。那现在,他们的戾气足以震晕百米之内的活口。 旁边的十个小巫打心眼里敬佩他们的大巫况艮旭,原来被制成怨魂的灵魂还可以弄醒再继续融炼,把他们灵魂里的力量压榨干净,至到极致。 这些人都是之前开发假荣家寨旅游资源的商人,有些是拖家带口,有些只是住客,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清醒后痛苦不堪。搞不清是不是在做梦,看见亲人都忍不住大哭大叫,这些灵魂发出的惨叫声回荡在山林里。 常人就算听不到,也会感觉压抑难受,这股情绪所形成的负能量磁场,足以让一个正常人不受控制地挥刀抹颈。 此种情绪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三年前他们忍受过的痛苦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凶更猛。一个年轻女魂魄原本正抱着六岁大的女儿一同哭喊,突然情况一变,她开始下手抓打女儿;那个小魂魄被撕得奇形怪状。烈着分成四瓣的小嘴露出不属于年龄的狰狞神色,伸出小手反击她母亲。 旁边的几百魂魄被巫法控制在这一片白雾中,早就打成一片。逃不出去,更停不下来。不但分不清敌我,甚至连自己的魂体也伤,这就是一场幽冥炼狱啊! 又因为怨魂们有过一遍记忆,能想象到后面是如何痛苦,那愤怒的怨气呈几何级递增....... 持续的时间很长,眼见天空泛出鱼肚白。 ...... 太阳迟迟不显身,可能光明的太阳,也无法直视这种残忍的场景。 终于。惨叫声惭灭,乌云承受不足重量。化成黑色的雨滴落下来。阴森森冷嗖嗖的树林里,那团又重新聚合在一起的白雾被雨水浇成了黑雾。 况艮旭抿着薄得只见两层皮的嘴唇。把长笛一挑,黑雾便跟随着他的长笛运动。 当他引着黑雾来到况艮杲面前时,引得他惊叹不已。 “艮旭,这是放了三年的怨魂啊,一个顶三。” “不止,你没看都快化成黑水了吗?况明大巫早就说过,这些人的灵魂力量非常强大。可惜,他没机会继续炼制,而我们太不争气了,况明大巫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能把他们的灵魂力发掘到极至。对了,我们只在这里生活了四百年,灵魂没有被同化,那些王族和低等巫术的......” 况艮杲心里有一丝不忍:“他们恐怕不行,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啊。”他指着黑雾说:“没有三年的时间来熬制怨气,都是同族人,这样做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况艮旭摆摆手:“我并没想把他们炼成黑雾,我是担心炼成普通的戾气都有问题;就算长相一样,毕竟不是在这里土长土长的。先弄一个来试验一下,如果不行,还得改进。” ...... 不知道哪个荣家寨人就要倒霉了,陇族这边正在举行周宇和珠珠的定婚仪式。说来说去,还不是趁着日子大家好吃好喝搓一顿。族长越来越爱热闹,除了旱烟,就只爱吃这一项了。 昆西的儿子司马悔已经可以满地爬,小家伙不愿呆在母亲身边,偏偏爱往周宇身上蹭,周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惹得大家轰笑。 族长正色地说道:“周宇,你以后当了爹是要带孩子的,现在先学学。好好看着昆西是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做。” “阿悔,快过来。”十七岁的昆西俨然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慈爱母亲。 司马悔一遥一摆地扭过去,昆西示意一脸呆傻相的周宇,好好看着她怎么抱孩子,怎么喂饭。 了了真人也是一脸苦逼相,闷着喝酒,当看不见徒弟的求助眼神。 尚世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莫名其妙”地狠瞪了一眼周宇,恰巧被小本子看见。迎着小本子欷歔的眼神,赶紧低头掩饰。 小本子觉得珠珠今天晚上突然变成熟了。举手投足都显稳重之态,其神韵越来越像族长。 “其实他俩蛮般配的。”小本子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觉得珠珠确实很强势。不喜欢尚世江这种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喜欢骆离和周宇那种对感情少根弦的男子。 骆离递给她一杯米酒:“别再看了,就你眼珠子四处乱转。” “周宇除了比尚世江长得好看点以外。别的没有多大区别。都是比较单纯的人,哦,对了,还有你。” 骆离笑道:“我现在可不单纯,立下山头,拉了一支队伍,我要再像以前一样单纯,可不是不命了?” ...... 大家其乐融融。仿佛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席见笑声不断。族长主持订婚仪式,对周宇定规矩;周宇羞涩地看着珠珠,心里是真的开心;可是族长的一些要求,又让他十分难堪。 看着他的*样,大家的情绪燃至*,轮着了了真人代表男方父母讲话时,这种欢乐的场面顷刻间消失。 他说:“我的徒孙早已成年,现在婚也订了,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咱们铲平荣家寨后,回来就喝他俩的喜酒。暂且就这样吧,大敌当前。别喝得忘乎所以,就订个婚嘛,搞这么隆重干啥。” 周宇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继续受族长的接下来的刁难。可是火离宗的人却是兴致全无,最后,他们都草草离去。 周宇也想跟着走,听见族长咳嗽了一声,吓得赶紧停下了步子。 露露得到族长的示意,大声说道:“虽然没成婚。但今天是订婚,其他人不是我陇族的女婿。但你是,怎么着也得陪我们尽兴了。” 周宇又看向珠珠。想在她身上吸收点动力......珠珠就那样望着他盈盈笑着,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周宇看来,珠珠说多好看有多好看。 他在心中默念一句:感谢师祖。乖乖地坐了回去。 族长看在眼里,叹道:姻缘这东西,还真的说不明白。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现在火离宗弟子人手两张金符,不用陈部长再催,骆离联系棠秘子,他们要行动了。 行动之前骆离得振奋士气,尽管大家都盼着去灭荣家寨,可这是一场生死之战,稍不留神就有去无回。 弟子们虽然在山上,却从骆离带回来的案情卷宗,以及外面的传言里得知荣家寨的恶行,他们的愤怒值全满。但光靠这些还不够,还必须得有血性和豪气,要明白自己的价值。 骆离原本希望了了真人和进安老丑三个人向弟子们讲述百年前的巫道之战,这是给弟子们现成的榜样。了了真人挥挥手,示意有进安和老丑就行了,他在一旁听着就好。 然后就由进安和老丑来说,骆离在一旁补充。 他们从百年前北方的死城开始,先重述了大巫诡异的夺舍巫术,用数十万百姓灵魂炼就不死之身;再讲到大秦道术大能们齐聚一地,拼尽法力与大巫殊死搏斗,大能道士高强道士们死伤殆尽,最后终于剿灭了变态大巫。 当进安讲到三百六十多个道法师形成连环大阵,为大能道士们护航的时候。弟子们仿佛身临其境,看见那几个大能道士们飞扬在荣百山上空,手中的印法一挥,雷鸣闪电,炸得荣百山死伤一片。 讲到久久不死,无限夺舍的大巫时,他们都咬紧了牙齿,为当时的道士前辈们捏一把汗。 他们眼中浮现出当时的情景:天雷终于炸毁了大巫的魂魄,阵中的道士们当场就死了大半,死前露出快慰的笑容,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 骆离开口说话,把弟子们拉回现实:“他们每个人都是英雄,值得我们世代铭记。可惜很多连名字都不知道,他们死后,道术落泊,徒弟与家人也都过得凄惨不已。而我们今天不同,我们恰逢盛世,有国家作后盾。” “原来道术就这样断了传承,越来越衰落。”首先说话的是四方脸赵合。 更多的人明白了骆离的意思,说道:“宗主,火离宗道士不怕死。” 骆离沉声道:“是的。我们没人怕死!” 小本子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了了真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望向骆离,一脸诧异。 见骆离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他知道。她马上接着骆离的话说道:“我们虽然不如百年前的大能前辈强,但荣家寨也没有百年前的大巫厉害。先辈们没有杀尽的祸害。轮到我们来铲锄。作为制符世家的闻氏后人,我以能手刃余孽为荣,以能捍我道家尊言为幸。” 秦恒立即站起来,他的那张嫩脸早就因激动而变得涨红:“我是道术弟子,剿灭邪巫是火离宗的责任,更是身为弟子的光荣。” “对,宗主您别再说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我对家人说过,不灭邪巫,誓不见他们。” 一个两个全都热血沸腾,都以能够参加这次屠巫行动感到幸运。 这些人都是小本子仔细“探视”过的,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道士,而且是火离宗千挑万选的道士,每个人的思想不近相同,但有一点要肯定,都是耿介之士。更何况。这次行动是史书留名的大事件,他们此刻的斗志非常高昂。 骆离静了几秒钟,给他们挥洒豪言壮语的时间。练功林里吵闹声此起彼伏,震得鸟儿四处逃散。 待差不多时,骆离说道:“我知道你们急着下山,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每个人必须听我的命令,就像平时指导你们术法时一样,我值得让你们信任。就算我十分危险要死了,说让你们撤退,你们就得退。能做到吗?先别回答我,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能不能做到。” 弟子们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们肯定会听宗主的指挥呀。骆离把眼光扫向老丑和小本子。然后是幽襄子,最后定在尚世江的身上。 尚世江差点脸红。自问他就那么不靠谱?当下保证道:“我事必服从宗主的命令。” “宗主,何时出发?”许诚大声问道。 骆离示意他们冷静,指了指天色:“肯定不是现在出发。”接着道: “虽然你们不怕死,我会尽我所能把你们完好的带出荣百山,可我不敢保证一个不少,那座魔寨谁也没有进去过,前方形势如何,我同你们一样没有概念。凶险是一定的,死伤也是一定的。以防万一,现在大家回去准备好遗书。这次有军方和警方作为我们的后盾,就算真的牺牲了,家人有国家的抚恤金,身后事都有人安排;还有我们活下来的同门帮着照顾,没有后顾之忧......” 骆离说到后面有点说不下去。 进安与他的小徒弟相视一笑,他俩都没什么亲人。乔木华赵合周宇等人默默地走出林子,回去找个安静地方写遗书。 了了真人在开始听到进安和老丑讲到百年前屠巫之战时,突然就离开了,骆离看见他神色悲伤之极,估计现在不知在哪猫着平息心情。 李文李武两兄弟踌躇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走。骆离知道他们是孤儿,其他亲戚难道也不用留点话吗? 既然他俩决定了,骆离便不好去询问。这两兄弟是他最喜欢的弟子,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十指连心还分长短。他们不多话,学得很认真,而且有灵性,长相跟面相一样纯善。别的人他不敢保证,这两兄弟一辈子都会是这样。可能是因为与他一样,都是孤儿的关系吧,心里莫名地就多了些偏爱。 李文李武是会成大材的弟子,如果不是需要锻炼,骆离本不愿意让他们出战。 假使尚世江知道骆离的心思,那肯定会发火。进安的徒弟是孤儿有师傅疼,可他也是孤儿呀,一宗之主干嘛不偏爱他? 幽襄子和尚世江没有亲人,两位的亲人早就离世了。老丑小本子和骆离,他们在乎的人就在身边,所以更用不着去写。 次日凌晨,族长带着全族人把火离宗送出寨门口。族长慈爱许多的表情,此刻又变得阴沉,她心里十分不忍,仍是为他们打气道:“老身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一定会!”骆离答道。 长长的队伍陆续走向秘道,周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跑回去。一把抱住珠珠,温润厚实的胸口并没让他失去理智,他只是抱紧了珠珠往自己胸前用力一挤。马上就放开了,笑道:“我有老师祖和新师傅照顾。肯定能平安归来,你不要怕守寡。” 珠珠满脸通火,夸张地怒斥道:“陇族没有守寡一说,赶紧滚!” “好!” 周宇笑得闷骚,原地腾空“滚”着回到队伍中。 “哈哈哈哈哈......” 弟子们狂笑不止,现在他们的兴致很好,对于前景都持乐观态度。修道,不就是为的这一天吗。生死必须放开。 这样的情景,让了了真人着实敬佩,看了一眼小本子,心中说道:确实会选人。 火离宗一行三十多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棉国边境。早就停着六辆军用越野车和四辆警车在等着了,陈部长与另一位姓林的军中大佬亲自来接。 尚世江出了境就开始寻找林正英,明明说好她也要来的,怎么不见人呢? 骆离把一叠书信交给陈部长,指明这是火离宗弟子的遗书。 陈部长刚刚的喜悦之情顿消,赶紧双手捧住。感觉重如千斤。朝骆离重重点头,话不用多讲,这分大义他记在心里了。 棠秘子直催骆离上他那辆车。他身边站在戒色与戒色的两个师弟。 骆离赶忙走过去行礼:“戒色,你怎么又清减了?” 他的师弟戒骄笑道:“被钱累的呗。” 骆离就跟着他们哈哈笑,小本子直道:“龙山寺建寺以来都没这么火红过吧,你们都跑到合江来躲清净了。” 戒色确实受不了那些人把半辈子的积蓄全部扔进寺庙里,尽管他是那座寺庙的和尚。他讪笑道:“女道长还是那样一针见血,不留余地。” 最终骆离和小本子还是没上棠秘子的车,因为陈部长和林首长有事情要跟骆离商量,两位大佬加上四个警卫员,车里也坐不下。 这次不走水路。汽车驶向莱丰市,直接坐飞机去辽吉州。路过长坪时。迎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听说他们专程来接的人是骆泥儿。” “就是老牛家捡回来的那个孩子?” 两个老头在那聊着,旁边过来一个中年人。插嘴道:“人家都建宗派了,当时他因为林玉荷的事情被牛木匠撵了出去,说他吃里爬外。” “哟,小黄你还别说。他当真有本事,把何家媳妇的死算准了,可惜当时没人信他。”叼着烟斗的大门牙老汉说道。 另一老汉抖了抖烟杆,立即说:“可不是嘛,这事我知道,哪是出了何家媳妇的事才撵的?早前吴婆娘就唆使幺儿子整治他,早就被撵出来了。赶集天,他跟那三道拐里坐着摆摊算命呢,听说生意不好,糊口都难。这也难怪没人信。” 大门牙老汉又道:“这又如何?人家现在大首长都亲自来请了。要不怎么不请花园镇的杨道士,也不请云江县的毛道长,偏偏请了他。听说北边山魈闹得凶,没有金钢钻,哪敢这揽瓷器活?” “啧啧,早知以前就应该把我小儿子送去学算命,趁着这势头也能捞一把。肉是吃不上,喝口汤也好,别成天捣鼓那些没用的东西。”那位烟半老汉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他“牙太酸”,说这话时好像真的很惋惜的样子。 叫小黄的中年人笑了:“你以为光会算命就行啊,人家可是天师下凡,会茅山术法的。” ...... 车队都走远了,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散去,意犹未尽地唾沫横飞。 牛世同望着车轮溅起的泥沙,久久挪不开眼。悔呀!真是悔。好好的一个家,如今毁在孙子身上。骆泥儿曾经提醒过他好几次,初时他还会训导大儿子几句,让其好好管儿子。后来提的次数多了,他老伴就不依了。 又开始老生常谈,说骆泥儿就是一个丧门星,好不容易生下大孙子,其他儿子连孙女都没见一个。骆泥儿就是牛世同前世欠下的孽债,是来祸害他们家的。要把孙子祸害死。不但更加溺爱孙子,还变本加利地折磨提醒他们的骆泥儿。 牛世同惧内,此后再也不敢提了。后来打骆离两巴掌时。又听见他阴阳怪气地提醒,牛世同更是怒不可遏。当下就认同了老伴的观点,这小子真是来祸害他牛家的。 现在知道真相也晚了,孙子跟着社会混子染上了黄赌毒,已经管不了了。可就这一根命根子,不救也得救啊,拖着一把老骨头从州城回来就是卖屋卖田的。没想到正好碰见骆泥儿风风光光的招摇过市,其心酸悔恨之意哪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该死的婆娘,明明捡着一个宝。生生被你弄成仇。”牛世同忍不住大骂出声。 骂完转头走,迎面碰上一个人,原来是长坪中学的张老师。料想人家不知怎么看他呢,招呼也不大,绕过张老师赶紧低头走了。 张老师无语,摇了摇头:“这老牛头现在还不知道错在哪呢,只知怪老婆。你不振夫纲,还有苦头等着吃。” 张老师揣着沉甸甸的一包钱,笑道:“老刘才是捡着一个宝,骆离这小子有情义。从来没有忘记他。” 车上,骆离问小本子:“你给我刘大哥装了多少钱?” “你之前不是说他在相亲吗?够他买房子的结婚。” 骆离笑着点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这几年我没有一刻闲着,听说他愿意再婚,就想送他一份大礼。你知道吗?我以前在他家,他领了工资就分我一半,上完课回来再累也要抢着做饭,说我赶集更累。” “你喜欢那时的生活吗?” “还是挺喜欢的。”骆离躺在靠背上,淡然说道:“那时就以为自己是个孤儿,赚得少,好歹饿不死。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那时,虽然见不着师傅。但他好好的活着......” “好了,咱们别提那些了。”小本子赶紧岔开话题。 陈部长就坐在一旁。听见他俩的对话,刻意笑道:“也是长坪太小了,如果是个县城,我就能以你的名字拨款建一所警校。” 小本子打蛇随棍上,“长坪就一万多人的小镇,建警校估计都招不了几个人吧。不过,要是建一所福利小学还可以的。不交学费,还管吃住。” 陈部长哈哈大笑:“给你们提前透露一点新政策,国家马上就要免除九年义务教育内的一切学杂费用了。” 骆离不认为以他的名字建校是个好主意,这事情还没做完呢,凭什么要求人家破例。他何德何能?“陈部长,这次行动你们还是不要参加。” 陈部长道:“嗯,我们知道,不会去给你们添乱的。我的任务就是送你们过去,然后,再接你们回来。朱道长他们已经提前到达辽吉州,等着与你们汇合。” 朱世勋等人的情况,之前见面时就说过了,骆离不明白陈部长干嘛还要重复一遍。又想到他前面关于接送的话,忍不住笑了。如此多此一举,目的好明显。心里隐约有点感激,陈部长不在他面前藏私。 那位林首长见话说到这里,立即开始开展本职工作,问骆离下面有何部署,需要他们怎么配合? 骆离就把情况大概说了说,讲太细他们也不明白,更没必要。 陈部长说要留下一点影像资料,问骆离方不方便。骆离想了一会儿,没有表示异议。 汽车驶过了云江县城,再有两小时就到莱丰了。秦恒拿过别人的手机,给他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正跟着政府大首长们执行任务,如果一切顺利,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家看他们。 老秦夫妻当然非常高兴,秦家祖坟终于冒青烟了,自己儿子有能耐啊!口中一再嘱咐他万事小心。 棠秘子提醒秦恒: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 听说推荐票涨了,大家记得给我投点,这一万字不知道还有没有错别字,我修改了三次。运气太背,电脑死机两次,两次都忘记保存,气煞我也! 天太热,真怕哪天把机子烧糊了。(未完待续) 第443-447章 缜密 “什么任务?”大个子嫩脸皮的秦恒双眼生辉,兴奋地问道。 棠秘子指向自己:“你得呆在我身边随时候命,跑腿传话少不了你。” 这就是他不能上前线了?急道:“大巫留给宗主和长老们,收尸总要人去吧?要是连山都不上,将来要是别人问我,一问三不知,那多丢脸。” “这又不是买白菜,还兴讨价还价?再说,你怎么知道需要收尸?”棠秘子撇过头去假寐。心里还是很满意他徒弟的机灵劲儿,秦恒可能真说对了,他师徒俩干的就是收尸的话儿。 ...... 到达辽吉州机场时是深夜,朱世勋等人已经去了宾馆。骆离不打算停留,直接让协会里的道士跟着他们一起开车进山。 他们先用电话联系了在荣百山营地值岗的道士,他说一切安好。活下来的几个协会弟子是七天一轮值,他守了五天,异常安静,甚至一点轻微响动都没有。 “之前可是天天有巫师企图破阵,弄得不是狂风就是暴雨的,怎么就突然安静了?”棠秘子不解。 “黎明前的黑暗,绝对是知道死期将到,在积聚能量反抗。”尚世江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旁的进安幽襄子没有说话,他俩倒是觉得只是荣家寨认命了而已。 事情过去几个月,辽吉州渐渐恢复了生机。老百姓听说事态已平息,之前没办法离开的,后来不得不为了生存只得回来的,这两类人仍在建设这座大秦最北边的城市。只是,夜晚路灯闪烁,灯火辉煌。却没有一个人走在外面,连公路上的汽车都只见零星几辆。 那些闻风即动特别怕死的谨慎之人,和特别有钱又有自主权的人占去了三分之一。导致餐饮和娱乐行业都是关门大吉的状态。 这场“瘟疫”让汽车行业大赚了一把,房价刚刚暴涨起来没一年。忽然暴跌,炒房人没被荣家寨捉去,倒是自杀了好几个。因为灾难来临时,老百姓才知道房子是死的不管用,有辆汽车才可以逃命。这也使民间各种玄学团体赚得盆满钵满,压制了几十年的封建迷信思想,正以一发不可收拾的速度滋长漫延。 陈部长头疼的就是这点,铲除荣家寨后。他还需要火离宗帮忙肃清那些发国难财的牛鬼神蛇。那些抓把香灰就宣称包治百病的“神医”,和卖一面镜子挂在门外就可以挡煞的神棍们,捞钱,捞得手都软了。 可怜的无知之人,病急乱投医,大半的家底都被骗走了。这些骗子可不敢在辽吉州晃荡,他们也怕死啊。最严重的当属东沪和京城,没办法,达官贵人多,不是每个有能力移民的人一害怕就想逃出国门。更多的人是故土难移;他们大部份的资产是靠着政府赚钱,在这里是老爷,去了别人的地盘。哪有呆在自己的地界儿方便。 何况现在连官方都承认了,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官方以前讳如莫深的话题,只稍微松了一个小口子,就被人们无限放大,幸亏大半道观都惧怕有本事的火离宗,为了脸皮不敢乱来;别的野道野庙,拉着官方话题做大旗,断章取义,忽悠得人傻钱多的人一个劲儿往里钻。 对于陈部长等人来说。荣家寨的事情倒是其次,因为被“关”着呢。眼前的混乱才是当务之急,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急赤白脸的一天一个电话催骆离。 下机上车时,棠秘子总算找着机会上了骆离那辆车,私下里把陈部长面临的严峻形式偷偷透露给了他,问他有没有好的办法,永绝后患。 “还是怪陈部长他们扭扭捏捏说话藏头露尾,反而搞得自己缩手缩脚。事情都这样了,难道还能回到当初吗。索性全部挑明了,我们火离宗就是根正苗红的道术机构,由我们发放从业资格,这不就行了?全民都懂一点术法,全民都会看相卜算,难道不比神棍们一知半解故作高深强来忽悠强吗?” 棠秘子附在骆离耳边声如蚊哼:“陈部长一人说了不算,当局是想着可以掌控我们,现在不确定我们听不听话。我的宗主啊,你难道不懂被人信仰的利弊?换得你当权,你会放任治下的百姓以你为尊?” “扯远了,前辈。” “我没有,很快你就要面对,自己先想想怎么处理吧。荣家寨一灭,陈部长就要向你拿主意。如果你就这样回答他,说火离宗放发资格证,这就是犯了他们的忌讳。不信就看着。” 骆离一深思,好像真是这样。陈部长他们没有到现场,以为他处理荣家寨很轻松,那些邪巫搞得大秦如此人心惶惶,不就更显现了火离宗的强大?没有顾忌说不过去。 苦笑道:“我哪有志向颠覆人家的政权啊。” 小本子细思极恐,真想抽自己两嘴巴,下午干嘛要提以骆离名字建校的事情,这不就是跟人家彰显野心吗! 棠秘子话风一转:“其实就算他们信任你,就像你信任我一样。可你能信任百年后的火离宗?人心难测,就算你生前万事都能算到,死后也能算?袁天罡与李淳风的《推背图》算天下大势也不见得皆准。更何况,你只算一个宗派,那变数太多了。” 骆离接口道:“你还想说我不是他们。” 棠秘子郑重点头:“事实上,你在预言方面确实不如法术厉害。” “当初是谁一心往上窜,一心想为火离宗打响名头的。”小本子有了些火气,质问棠秘子。 “我哪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荣家寨把事情搞大,闹得十几亿人都知道了。官方为了安定民心,仓促间抬出火离宗......” 骆离见棠秘子声音越来越大,赶紧打断他,指了指竖起耳朵偷听着的司机和副驾,小声说道:“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希望能让大家都满意。” 同时,他又叹了一口气:“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呢,说得好像荣家寨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们去砍。铲除魔寨。哪有那么容易。到了营地,我就帮陈部长先把难题解决了。” 他这么快就想到解决办法。棠秘子很怀疑,问道:“你要怎么做?” “就那样做,让道教协会出马,把所有神棍全部抓起来,协会里的道士别的不行,唱咒还是可以的。还要弄电视直播,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唱嗜心咒。让那帮混帐在镜头前抱头痛苦,自呈罪行。然后给明阳道长专门建一档节目,为观众讲经布道。最后,朱世勋那个能说会道的会长,就教观众入气法诀,不为别的,只会强身健体;把法术的原理深入浅出的讲解一遍,说不定就有悟性高的人领悟出来。个别案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道术的神必面纱揭开了。” 棠秘子边听边点头:“这个办法好啊。我们不得官方信任,道教协会那帮半吊子总该放心吧。” “嗯,所以这个会长直接让他们官方出任。一年一换。咱们火离宗的弟子专门为道教协会培训道士,绝对不要出风头。” 小本子说道:“想不出风头难,现在大秦哪个道士不知道火离宗?哪个不知道你骆宗主要挑战邪巫。” “话说回来,还是因为我太厉害又太年轻,让人生嫉。”骆离双眼微闭,心下怅然。强敌当前,一帮人都忙着计划后路了。 小本子握紧他的手:“总之,问心无愧就好,其他事别想太多。” ...... 子时初。车队到达营地。那里立着一栋新建的三屋楼房,确切说应该是一个三层碉堡。每层留出八个只够脑袋出入的小孔。室内面积大概有两百米方,能容纳两三百人。事实上这座建筑。起不了什么作用。 值守的道士在三楼的一个小孔里伸出脑袋来翘首以望,下意识就跟骆离对上的了目光。他笑着打招呼,人却没有不管不顾的跑下来。 “这道士叫什么?很不错。”骆离问道。 棠秘子不咋记得住,朝着刚上车的朱世勋喊道:“朱道长,那位年轻道友叫什么?” 朱世勋答道:“姜华,清语道长大师兄的大徒弟。对了,他怎么没来?”转眼又看见下来三个和尚,僧袍上有龙山寺的标志。一个他也不认识,当初八国比武大会的时候,他与齐梦秋在龙山寺住过半月,没注意过这几个和尚。今天却又跟着火离宗前来,想必不是小人物。 龙山寺现在可是大秦红得发紫的寺庙,前主持积下大功德坐化而去,政府相当推崇,寺里每日都像佛诞日一样,子时就有人排队进香了。 朱世勋想过去认识一下,眼下又更想知道庄语书的情况,犹豫间,神色显得即兴奋又慌张。 骆离看向棠秘子:难道你没向外说吗? 棠秘子一愣,这事他真是给忘记了,操心处理的事情太多。他讪笑道:“这么个小人物,谁还在意?”转身把戒色三人请过来,向朱世勋介绍道:“龙山寺的戒色执事,这二位都是他的师弟戒骄和戒躁。” 朱世勋赶紧先向他们施礼:“贫道朱世勋,见过三位高僧。” 戒色看了一眼骆离,有些无奈。想朱道长以前在八国比武大会上是何等的清高,那眼睛都没平视过他们,哪有今天这般谦善。 戒色三人忙回礼:“阿弥陀佛,不敢忝为高僧啊。” 朱世勋又恭维一翻,他是自来熟,几句场面一说,真就是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顺道就与戒色三人互换了名贴。 他还没忘记庄语书的事情,刚才听着棠秘子那句话,心里莫名的就感觉舒服,对棠秘子和骆离道:“清语道长比起火离宗来说是小人物,但是在协会里,他可就是大人物了,属这个。”说着比起一个大拇指。 又道:“他说去华银山养老,难道真的打算养老了?我就没信过,果不其然,后来就听说去了火离宗的天岳观。不管他有没有突破真人,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不来说不过去吧?” “朱道长。”骆离说道:“清语道长已经牺牲了。就在天岳观,几月前火车失踪案你应该听说过吧?” 朱世勋像被什么蛰了一下脑门,有点回不过神。他这么拼死拼活地攒资历。不就是想把庄语书踩下去嘛,当了近十年的傀儡......他竟然死了。不甘心啦! 骆离见他一脸便秘的表情,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小本子冷笑道:“朱道长跟庄道长感情很深呐,听见消息人就吓懵了。”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失踪案已经过了两个月,清语道长是怎么牺牲的?我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庄语书一脸哀凄之色,痛失挚友异常难过,眼圈瞬间红了。 骆离真想说他表演过头了,庄语书是被大巫害死的。并不是得了绝症而死,首先不应该是愤怒吗。也学着他的样子,沉痛地说道:“眨眼间就被收了魂魄,我与那位了了真人都没能救下他。” 朱世勋手心立即涌出冷汗,红红的眼眶陷入呆滞。 骆离又补充道:“他只就比我们晚了半秒,我离他就现在我俩相隔的距离,无奈,还是没能救下他。大巫与普通的巫师有着天壤之别,幸好我们有曾师祖的护宗阵法才把人绞杀掉。” “辛苦你们了。”朱世勋回过神来接口道。 “是啊,费了很多功夫。布了两个阵,两个真人与两个道法师外加金符与红符才把他弄死。”骆离这是真心感叹,望着荣百山上正在凋零树林。深觉前路崎岖。 朱世勋脸色惨白,跟着骆离望向前方的山林,还没进去呢,他现在就心惊肉跳了。 了了真人正与周宇等人从最后一辆车上下来,见人已经齐了,大声说道:“该咋整就咋整,别傻站着。” 了了真人至从上了陇族就没再遮气,协会里的道士看见他都吃了一惊。骆离没有引见,他们就自发地过去见礼。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陈部长与林首长带着十二个精英。已经在营地外布上了天眼,控制室就设在一辆装甲车内。精英们拿着军用微型摄相头。挨着别在他们的胸前。这是要留下影像,骆离示意大家都配合。 让官方看见过程,不管作何用途,于双方都好。不管是以后研究用,还是别的什么,关键是要让他们明白,这是拿命去博,并不是唱几声咒,扔几道符就能摆平的。 轮到给朱世勋等人的时候,骆离示意他们不用。 朱世勋一脸疑惑,问道:“骆宗主打算让我们作何用途?” “你们现在就七八个人,经不起牺牲啊。难道朱道长想要协会散了吗?” 叫姜华的道长高声说道:“协会里死了那么道友,我们必须为他们报仇啊,怕死我就不来了。” 骆离看了一眼棠秘子,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朱世勋等人解释缘由:把后面需要他们做的事情讲了一遍。 至于戒色他们,骆离觉得比这些道士作用还大。 朱世勋略一思考,有点搞不懂火离宗玩的什么把戏。火离宗不是一样瞧不起他们吗?怎么把既轻松又露脸的好事全让给他们? 如果可以不上山,朱世勋当然欢喜,若不是为了维护会长的身份,他何苦掺呵进来。 其他人都沉默着,总觉得骆离小看他们,姜华更是想指着小本子来反驳他们。 棠秘子道:“诸位,杀巫的苦差事就交给火离宗吧;民间的烦心事只能交给你们了。表面看我们好像吃了亏,其实不然。我们不愿意呆在城里,完事后就要回天岳观练功,反倒是得多耽误你们的时间。” 骆离补充道:“陈部长他们眼下最头痛的就是社会上的坏风气,这不是一时一日就能矫枉过正的。你们这几人都怕不够用,而我们又没有经验,如果你们再牺牲几个,那该怎么办?难道任凭它乱下去吗?” 朱世勋立即点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终于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想归想,确实是他们捞了便宜,朱世勋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当下诚肯说道:“多谢骆宗主抬举了,火离宗真乃道界典范......” 骆离点头止住他再说,表示心意他领了,“好听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们赶紧去计划后面的章程吧。不管这次能不能胜,外面的阵法他们暂时也破不了。你们尽可放心地配合官方施展行动。” 一旁的陈部长和林首长听完他们的对话,两人都带着欣赏之意:不贪功。懂分寸,行事张弛有度。愿意为别人考虑,这个年轻人很有远见呐。 同时,两个老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担忧。 他们不禁想到:如果再给十几二十年让他成长,会是个什么情形? 小本子极准地捕捉到了二人的神态,心中不免鄙视他们杞人忧天,就算骆离有那份斤两,也没那份“雄心壮志”啊。他可是一心扎进道术里的愚人。彼之蜜糖,他之砒霜。 朱世勋立即进入状态,“我们是得好好计划一下,需要先跟陈部长商量。” 陈部长回道:“当然,有劳各位都上装甲车去,等下祥谈。三位大师一起吗?” 戒色忙道:“贫僧三人另有任务。” 陈部长点点头,“感谢三位大师。” “这是贫僧份内事。”戒色回道。 陈部马上又指挥属下为骆离等人配上了最先进的联络工具,微型耳机和话筒,那边的技术军官正在调适。 没一会儿,技术军官比着ok的手势。 都整理好后。两位大佬一同走过来问骆离:“我们要离多远才安全?” “越远越好,这机器多远能收到信号,你们就离多远吧。” 两人明了。左手一挥,所有手下都整齐排好。只听“啪!”地一声。他们带着身后的精英一起向骆离敬礼,“骆宗主,辛苦你了。还有其他道长,我们代表大秦人民感谢你们!” “你们是人民的英雄!”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声音。 道士们感觉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纷纷打揖回礼。 这个时候,突然一辆车疾驰而来。 林首长严肃的脸变得更严肃,大声喝道:“林正英,谁让你来的?” 人还没下车。他就知道是林正英,同姓林。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观面相有点血缘关系,但不是父女。 等人下车。果然是林正英,她目不斜视,盯着林首长答道:“报告中将,我自荐为军方代表,我与他们有过密切的合作,是不二人选。” “你是听谁的命令?”林首长看似就要发怒。 林正英矫健的身姿立时涌出一身正气,盖都盖不住:“报告,人民的命令!守疆卫国是军人的使命,不是道士和僧人的职责,作为对国旗党旗军旗宣过誓的一名合格的军人,我必须要履行军人的职责与他们一起冲在第一线!” 这种明显的抬扛,还抬得大气凛然,小本子差点笑出声来。尚世江脸上崩不住了,真想学周宇冲过去抱住林正英。 林首长怒急而静:“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最基本的东西都学进了狗肚子里。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回去,不回去也可以,摘下肩章,脱下军装,滚蛋!” 林正英被将了一军,她早就用余光瞄到了尚世江,这下也顾不上避讳了,直接看向他,心乱如麻,一脸不愤和委屈。 骆离和棠秘子脸色同时垮了下来,林正英是在向尚世江递消息啊:家里不同意! 尚世江瞬时就明白了,怪不得一路上都没见到她,原本说要过来的却没来。 了了真人不明情况,跑出来嚷嚷道:“你这小姑娘留在这里干嘛,回去回去,净瞎捣乱。这都快丑时了,再耽误天都要亮了。瞧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若是死了多可惜呀。爹妈舍得让你当兵,那就舍得让你死,太薄情了。他们不心疼,我可心疼呐。看看,长得像朵喇叭花儿似的,红艳艳的。” 了了真人不清楚情况,如此严肃的场合,他如此神来一笔,出来胡搅蛮缠,其实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秦恒崩不住想笑,外面的那些精英们也忍得十分辛苦。林首长和陈部长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了了真人的胡话。 林正英睁着大眼睛赤.祼.祼地看着尚世江,尚世不再迎向她的目光,暗自握紧了双拳。低下了头。 林正英明显露出慌张神色,又转头看骆离。林首长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说:看你小这妮子还玩什么花样。 骆离道:“林上尉,这里用不着你。” 棠秘子见骆离说完这句就不再说了,劝道:“快回去吧,要不呆在监控车上也行。” 林正英赶紧点头,朝着那辆装甲车走去。 “回来!上你自己开来的车,一分钟内消失在我眼前。”林首长丝毫没得通融。 “你!”林正英秀目圆睁。 林首长的眼睛睁得更大,更凶狠。同一个家族遗传下来眼形,隔空对瞪。 “还有三十秒!” “走就走!”林正英使劲踹向车门...... 这就有点耍小姐脾气了。换得平常,林首长非逼她受罚不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侄女已经作了最大退让。他强使自己冷静下来,装着没事一样,对骆离等人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请放心!”骆离目送他们登上装甲车。 本想安慰一下尚世江,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到他的命格......骆离还是说道:“放心,是你的跑不掉。” 尚世江故意露出傲然的表情:“我知道!我就该配见过血的军中女人。注定是她,谁也改变不了。” “好!就得有这份气性。”棠秘子笑道。 秦恒暗自掐算,这是尚师傅的最后一个姻缘了。这个再跑掉,他就只有打一辈子光棍。林正英这种血性女子部队里有不少,但祖荫强。又在死人堆里历练过的却只有她一个,这确实是老天赐予的缘份。他赶紧跑过去再给他尚师傅打气:“尚长老,上天待你不薄。” “你知道个啥。”尚世江捶了秦恒一拳。 赵合和张诚同时笑秦恒:“你的算术有进步啊。” “差不多了,大家先开阴眼,等下要把灯熄,我们身上全都有符,闻着味道都知道是谁。”骆离说完看见大家同时盯着身上的摄像头,解释道:“这是红外线的,不用灯光。” 荣家寨的邪巫有多强大变态。骆离和了了真人深有体会。散兵游勇地冲上去,那就是等于是送死。实力上比不过。只有靠智取了。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可是加上多人组成的阵法。那威力就大了,就算打不过,还可以跑呀,反正那些巫师又跑不出来。 骆离早就作好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打算。 因为有了上次问卜天相的默契,骆离大胆的与六个道法师再次结阵,这次是一个活动的七人聚灵阵,以六瓣梅花加花心的形态定位。骆离自己就是那颗花心,所有的灵力与法力都聚向正中。 道术阵法博大精深,光是各派的名称写出都达数万字,抱仆子的葛氏阵法在他手上融合改革,随机应变。他思来思去,还是这种老套的聚灵大阵最适合。百年前抱阳子与大能们都用过,几年前封存义对付他时也用过,虽然细节不同,但目的一样,都是为中心点的道士提供充沛的灵力。 术法大师相斗,归根结底要落到灵气上,数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不就是为了让自己体内的灵气更醇厚吗;一阶一阶地不断突破,为的是让身体的经络更为强劲,存储的灵力更多。有了灵力,才能施法;灵力越多,所施展的法术就越强大。 光是七人阵还不够,骆离一人敌不过成百巫师的速度,他的任务不止是攻击,还要保护身后的弟子。后面是周宇许诚赵合等人,他们两人一排,长长地缀在聚灵阵后面。七人阵法就如母鸡,后面的弟子就是小鸡,母鸡永远顶在最前方,小鸡必须牢牢地紧随其后。 两人一排,队伍就更长,把弟子们的视野拓宽,便于他们出招。每个人都用神籽油洗过经络,魂魄无损不说,身上还都有一张了了真人绘符箓,有反弹效果。队尾最危险,同时也便于攻击,当然由是了了真人作镇。 闻家的精丝链现在有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会变成一张如“彩虹”般神奇的丝帛,盖在“小鸡”队伍的上空形成保护,由骆离控制。 催泪粉的作用太小了。棠秘子早就准备好了催泪弹,还有闪光弹。即轻巧伤害面又广。玄术加上热兵器,能够利用的全都利用上了。 这支队伍会磕碎邪巫的獠牙,想要攻破骆离的七人阵,就要忍受阵后道士的攻击,想要打后面,先破了七人阵再说。 之前通话时,棠秘子就反复跟骆离研究过,用什么办法才能做到不留后患全数铲光?山外布有幻径万踪阵。不用担心他们跑出去。万一他们躲藏起来怎么办,再不能犯百年前的错误,荣家寨虽然每人都会巫术,也有高低之分,这次绝不能小看那些法术浅的人。 所以行动时,棠秘子与秦恒两人会端着微冲,用上遮息符,悄悄隐在战斗圈外“捡漏”,他们必须全副武装,背包装满弹药。包里揣满各种符箓,还有数百颗沉甸甸的阵眼石。 这是棠秘子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他们走到哪。就把小型的幻径阵布到哪,万踪幻径阵里再布幻径阵,若是有巫师冲进阵里,真够他喝一壶的。二人眼光四路耳听八方,逮到一个就杀一个。 这就等于分成了两路进攻,棠秘子与秦恒这一路是最弱的。但只要骆离能把主要火力牵制住,棠秘子和秦恒就没有多少压力。不到万不得已,荣家寨的中高阶巫师是不会逃跑的,到了逃跑的地步。那道士们就是胜利在望了。 就算有厉害巫师跑出来,打不过还不会躲吗? 不说有四处布下的幻径阵便于他们躲藏;还有他二人身上都有金符制成的遮息符。而且有过两次试验,卫田发现不了杨壮。那七毛大巫也没发现他们,当时用的还不是金符制成的,绝对管用。有棠秘子在,骆离很放心,知道他会很谨慎。 小本子接过老丑递给过来的瓷瓶,里面还有很多药丸,她遇到小巫师和三品巫师足够用了。 老丑紧接着又把辟蛊避邪药一股脑儿交给了她,眼神凝重。 小本子故作轻松:“曾叔你就放心吧。” “嗯。”老丑没再对她说点啥,跑到看好的幻径阵外,对大家说道:“你们记住地方,我就在这里;有谁受了伤,不要恋战,拼死都要跑到这来,让我有机会救你们。” 老丑的医术是让人信服的,弟子们多了一层希望。与邪巫相斗,没有轻重伤之分,所以老丑才说拼死跑过来。 骆离朝戒色三人点点头,他们走了出来,来到老丑站的地方。戒色说道:“贫僧三人懂各种洗孽经,我们也会在这里为你们治伤。” 不消骆离示意,弟子们齐声感谢。他们四人都没有攻击法力,虽然在阵外,却不是百分百的安全,都是冒着风险的,值得尊敬。 小本子才是至胜的灵魂人物,她必须去,可她功法又太弱。骆离本来想试着把赤珠指环给她,结果发现行不通。只能提前在她身上放了五张金符,并没有绘她闻氏的咒法,制符世家的符咒多是保命所用,念咒时间太久。战斗中,遇到危险她也没有时间来施展。所以五张金符有四张都是反弹之用,最后一张才是攻击符。 了了真人过去重重拍了一把老丑的肩。谁都知道被人从后面莫名其妙地拍肩膀是破运的事儿,很晦气,但他偏偏喜欢这样捉弄老丑。 老丑平常没少跟他瞪眼,越瞪人家还越来劲儿。今天他又这样,老丑本就因为自己不能上前,心里又担心小本子,气性大得不行,转头就想吼他。 没料了了真先出声:“咋嗯?想吼我?” 老丑反而冷静下来,“你就不知站在我前面来拍我!有屁赶紧放!” “贫道可是跟小蚊子并排在队伍末端的,与其你让她小心,不如对我说几句好听话。” 老丑真是服了这个了了真人,“你想说小本子有你很安全,让老子放心是不?那你就好好说人话,别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嘿?我是让你给我好听话,不是我给你说!你当谁的老子,小蚊子管你叫叔。她可得管我叫太祖叔。跟你这种不敬老没教养的混帐东西没法好好说话。” 老丑真给气着了,这老东西出口成脏,自己哪是对手。赶紧摆了摆手:“我不跟你计较。等你活着回来我再骂你。” 了了真人见老丑成天阴沉着脸,就是看他不顺眼。觉得影响了心情,老爱逗整他。其实老丑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才是沉默。 ...... 他俩这样吵着,骆离就等着棠秘子教秦恒用枪,花了十几分钟秦恒仍没整明白,还没开战呢,他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反复教了几遍,他自己试着做了一遍。终于搞懂了。秦恒现在可顾不得显摆自己的拉风造型,是真的很紧张啊。 骆离问他:“敢下手吗?” “怎么不敢?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恨不得咬他们的肉!”秦恒大声回道。 棠秘子提醒他:“万一有小孩子呢。” “巫寨里的人没有区别,全都该死。”这句话他吼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骆离叹了一口气:“三岁以下活捉回来。” 棠秘子点头:据莫问母亲的手札记载,小孩子过了三岁就要开始饲养精血虫,到正式学巫时要把血虫找一颗树放进去,随着树龄的增长,精血虫越变越红;血虫吸蚀天地灵气,为巫师提供灵力。供他们炼法。荣家寨就是通过这样的办法,吸取灵气的。 与蛊术不同的是,他们除了精血虫。其他的毒虫不用血来养,而是通过任何活物的魂魄来制成武器,还能牢牢控制住。这是道术与巫术的结合体,完胜这个灵气枯竭时空的任何法术。 三岁的孩子还没来得及饲养精血虫,或许可以挽救。三岁以上的就不一定了,棠秘子还是有点担心秦恒下不了手。 骆离抬腕看表,丑时末,还有三十分钟到三点,结好阵走进山刚好寅时。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好好“送”他们一程。 骆离大吼一声:“准备出发!” “这是要行动了?”林首长和陈部长此时正举着望远镜。看见他们在山脚下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形。 陈部长问道:“您看像什么?是不是像把勺子。” 林首长摇摇头:“这些奇淫怪术匪夷所思,岂是我等能懂的。” 七人阵法上空荡漾着浅黄色的气体。越往中间越深,骆离的头顶一圈已经成了红色。阵一启开,后面的队伍挨着排好,进入幻径阵正式上山。 “轰——”一团聚在一起的云雀突然散开,四处逃散。 戒色三人吓了一跳,老丑默默地在他们周围布药,一层双一层,足有五层,红黄白三色相间。戒色看老丑没打算解释,就也没问。 火离宗的队伍开始有节奏地朝荣家寨的方向“游”去。而车上的陈部长等人望见那些飞走的云雀,神色骤然紧张,林首长立即问朱世勋:“朱道长,那些鸟儿要不要打下来?” 朱世勋一脸纠结,他想回答,可他也不知道啊。 陈部长赶紧开启话筒问骆离:“小骆啊,那些鸟儿没问题吧?” 骆离听见耳朵里传过来的嗡嗡声,大概意思他听懂了,回道:“不用管。”他其实还想补充一句,别再打扰他了。 这些科技产品都有辐射,会影响法气,现在法气很浓,辐射被压制了,通话时的波流还是会影响阵法的。此刻一丝错误也不敢犯,摄像头的辐射可以忽略,但身上的工具本就是为他们参战人员准备的,不到万不得已,控制室那边就不要添乱了。 ———————— 字少不知怎么取章名,字多也不知道怎么取了。(未完待续) 第448-449章 当心,来了! “他说什么?”林首长没听明白。 陈部长听清楚了一个“不”字,“他应该说的是不碍事。怎么信号这么差呢?小袁,快调一下。” 小袁军官已经在检查,捣鼓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问题。 朱世勋道:“这些信号跟法气有冲突,不是设备的问题。” 小袁突然惊异非常,指着那胡乱跳动的光点说道:“中将,您快看,被干扰了,根本收到信号。”对于一个技术军官来说,这也太震撼了。 其他人不关心信号的问题,马上看向荧幕,倒吸一口凉气:数十头巨蟒晃荡在屏幕里。 灵气爆发出来,他们当然收不到声音的信号,好在影像还能看到。 眨眼间黑血飞绽,密密麻麻的飞虫铺天盖地跑了出来。领教过一次的朱世勋等人全身发麻,姜华连忙向两位首长解释道:“那是双头怪虫,那些蛇是人变的,里面被巫术炼化,火都烧不死。” 装甲车里静得吓人,数十双眼睛都在看着“无声电影”。这是好莱乌大片里的场景啊,仿佛末日来临。 过了没多久,姜华看见所有的小荧幕重新露出树林和火离宗弟子的身形,心下一松,不由感叹:“他们是真的拿命在搏。” 林首长手下的几名老兵,由衷敬佩,“强悍!” 这些精英是大秦的兵尖子,能文能武。身上兼负数种技能,每种技能拿出来都是名列前茅,能让身经百战的他们心服。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这又如何?姜华至从上次见识过骆离的手段,心气儿就高了,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骆离的七人阵一进山就遇到了好几十头巨蟒的围攻,就像从天而降一样,好在他们早就有准备。这么早就干上了,有点意外却并未惊慌,沉作就对。快速地全部绞灭了。可惜只见巨蟒不见控制他们的三品巫师。 双头怪虫果然钻不进神籽油浸泡过的经格,更吸食不了人血。所以成不了气候;这些虫子根本不像有人指挥,傻头傻脑的,被杀死一片又飞一片过去,前赴后继地送死。这也省得道士们去追。挨个全部杀光了。 “看来他们已经毁了一部份万踪阵,再晚半年可能就真破了。”骆离说道。 幽襄子舒了一口气,边跟着阵形移动边道:“是啊,他们能看见我们从哪上山。”阵中的人是看不见外面的,既然能看见,那就是万踪阵不全了。他们在山下看外面还是完好的,不知这帮邪巫用了什么办法,太可怕了。 “加快速度!”骆离喊道。 七人阵行带着长尾巴呈“之”字型快速游动,所过之处扫出一片黄气。 棠秘子和秦恒这时才开始进山。等他们走到巨蟒尸体处时,骆离他们已经到达假荣家寨了。 秦恒差点呕吐出来,逼着自己多看几眼。强迫身体先适应。棠秘子本想骂他两句,想到他刚满十七岁,最后还是改为鼓励和安慰。 秦恒一脸苦相,更希望师傅骂他。 棠秘子催道:“跟着我,集中注意力。”说着加快了速度,很快和秦恒拉开了距离。 秦恒赶紧踩着虫尸蟒皮和腐肉混合着的血水。紧跟师傅而去。 ...... “那片白雾不见了。”小本子非常诧异。大家都从耳麦里听出她相当紧张。 “有什么感觉?”骆离的声音传来,小本子感觉安心了点:“这里的怨气异常大。不知你有没有发现?” 骆离控制阵法停下,静静感觉了一翻,其他听见对话的弟子也学他试着感觉。 大家纷纷摇头,骆离同样没有感觉到。“怨气全部都消失了,闻不到更看不见。” “走吧,没有危险。只是怨气太深,我一去感受,那股戾气就折磨我,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小本子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 经过三个小时的快速冲刺,太阳从迷雾中渐渐露出来,荣家寨的木墙印入眼帘。 除了前面的几十头巨蟒,一路顺畅,再没遇到阻碍。 小本子轻声道:“我感觉有诈。” 这不消她提醒,谁都知道有诈,但需要小本子说出安全入口。 疾行带队的骆离额头微汗:“大家慢慢朝前走,一边给小本子时间选定入口,一边保持警惕。” 了了真人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很怕有人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他不怎么相信“彩虹”精丝帛。 小本子惊惶出声:“正前面好像有深渊,又好像是深井,非常非常深。这不是天然形成的,绝对是人为挖出来的,因为我能感觉到吸力,里面有巨大能量。” “有什么影响?”了了真人和骆离同时问道。 小本子下意识摇头,突然想起骆离看不见,忙说:“我现在不知道。” “那没搞清楚之前,我们先绕着走。”骆离作出决定。 ...... 所有二品大巫都涌进了小本子口中所说的地方,确切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地底世界,七条通道纵横交错,连接三间大屋子,他们只通过一个一平方米大小的深井通向地面。里面漆黑一片,这些人的眼睛闪着荧荧淡黄色的光晕。此刻六十只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同样被黄光裹着巨型木塔,呼吸紧促。仔细看,那木塔的形状就如托塔李天王手中所握的一样。 两名大巫身着繁复的服饰各坐南北两面,帽檐上的七根金羽无一例外,根根伸直,泛出黄光。 骆离的队伍看见寨子时,木塔的尖端刚好冒出一股黄黑交杂的似麻花状的气体。 “不行!”况艮杲嚯地站起。 “差多少?”况艮旭问道。 “怨能太浓厚。我需要时间。”况艮杲略一思考:“至少要十二个时辰。”心中异常愤怒:可惜了! 况艮旭脸上布满阴霾,二话不说,双手抬起。左手从中一断。一阵悉索声,十四双眼睛移动步子排在他身后。 “小心!”况艮杲嘱咐道。 况艮旭没有回话,抬腿迈开步子朝外走。 一行人沉默无言,犹如地狱使者,穿行在长长的地底深处漆黑的秘道中,光滑的石壁在“黄眼”的微光反射下,隐约可见其诡异杂乱的斑纹。 中品巫师们一路跟着况艮旭。拐过两条甬道,来到了出口处。一束极细的阳光射了下来。 况艮旭两脚蹬住井壁,身子往上一提,突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建筑中,紧跟着他的十四个巫师也陆续窜上来。 “艮旭大巫。我爸爸跟叔叔他们怎么还不上来?”一个非常可爱,就如瓷娃娃的五岁小女孩天真问道。 她旁边的小男孩比她大两岁,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用余光冷冷的瞟着况艮旭与他身后的二品巫师们。 况艮旭中蹲下身子,非常和蔼:“他们有重要的任务。” 小女孩很乖巧,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他们是不是去收服山下的人?” “小圣后真聪明,是你爸爸告诉你的吗?山下的人他们不信圣帝,所以你圣帝爷爷要过去收服他们。” 小男孩抬起头。插嘴道:“艮旭大巫,你为什么管真真妹妹叫圣后?”男孩子七岁了,有他自己的思想。虽然懵懵懂懂,但他直觉这些人变了,起了警惕心。一听到况艮旭口中的矛盾之处,立即反问。 这时突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妪,她看见这么多巫师吓得双脚直打颤。又不敢表现出来,不由自主地就蹲了下去。 况艮旭鹰眼一瞪。立即发难:“你是怎么伺候的圣后圣帝?”说着,头一偏。 马上走出两个巫师。把老妪像一袋粗麻袋般提了起来,几步走到井口处,只听一声长长的“啊”音,老驱被扔了下去。 “哇——”小女孩大哭,她想不到和善的大巫怎么这样对照顾他们的仆人。 “圣后乖,您别哭,那老东西任凭你们到处乱走,万一摔进圣井里怎么办?这种不尽职的奴仆,咱们不要,另外换一个好为好?” 小女孩根本不听况艮旭的话,边哭边道:“我不要,我只要她,我只要她。” 小男孩的眼圈通火,愣是没哭出来,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女孩子,非常害怕。 况艮旭的的耐性已到极点,怒道:“你们要明白,现在你们就是圣帝圣后,父母家人都被山下的人杀死了,他们还要杀死你们,哭有用吗?给我乖乖听话,回到你们的圣殿去,不准乱走!” 家人都死了吗?女孩子吓到了,眼泪挂着嘴角,呆呆地望着况艮旭。 小男孩不管不顾地拉起她跑,小女孩“扑通”摔倒在地,她顾不得疼,马上爬了起来...... 况艮旭看着两个小身影朝着圣殿的方向奔去,露出一丝阴笑。 小男孩愤愤地在心中咒骂:哭没用,可是你们连哭都不敢! 况艮旭发布命令:“为艮杲大巫争取时间,坚持十二个时辰,然后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明白!” 况艮晁横死,荣家寨再也不敢轻视山下那些道士,特别是那个年轻人,他们没有把握必胜,非常小心谨慎。骆离的身手让他们吃惊,同时也让他们摸出了一点门道,明白百年前的大战也是两败俱伤,大秦道士的精锐就是眼前这些人了。 所以他们准备用紫宵塔的怨能把道士们毁成肉渣,然后再重新花时间储备。只要把这些精锐杀了,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炼制紫宵塔。可惜,原本只需几年就成功,现在可能要花五六十年。 那又如何?值得!这就是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 在况艮晁死的那天,两个大巫原本以为道士即将杀上来,就作好了准备,停止炼塔,改为施放状态。哪知山下的进攻来得比他们预计的晚,一连等了半个月,迟迟没有动静。总不能干等着吧,于是又改为继续炼塔;另一边,组织三品巫师加紧破阵,双管其下。 破阵有了一些进展,紫宵塔也有大进展。几百个经过两次炼制的怨魂输进紫宵塔后,呈现的效果很好。尝到甜头的况艮杲立即着手杀了王族和没有天资的半废人,总共一百零八,魂魄正在炼制中。 还有以往抓回来没用完的魂魄,如果再有时间可以进行二次融炼,同样把能量压榨到极致;阵再一破掉,他们只需要抓最后一波人,就能成功离开这个时空。 可惜,骆离没有给他们时间。荣家寨收到山下的情况,只得马上停止炼塔,改为提取能量。转换需要一天一夜,况艮旭要争取的时间就是这一天一夜。 ...... 秦恒道:“师傅,好安静啊。” “别分神,好好盯着。” 一丝风声都没有,更别说动物的叫声。他们两人都是用灵气悬在空中像鬼魂那相飘着,十米一停,停下来时也没有声响,这种氛围有些吓人,静得令人窒息。要是再不说点啥,秦恒怕他会睡着。 这下好了,师傅一说话,他就感觉他还在人间,是个活人。抬腕一看,九点了。怪不得太阳的光斑把林子全部覆盖了。 他俩的对话所有人都听到了,尚世江和幽襄子这才打量周围,的确,寂静一片,除了他们的脚步声。 小本子说道:“荣家寨的人变少了。” “以前多少?”了了真人张口即问。 “至少五百人吧。” “小本子,以你的功力也能探到?”骆离问道。 了了真人也反应过来,是呀,她怎么能察觉到的? “猜的。”小本子低头看着地面,轻声道:“就是感觉寨子里空旷。” “小蚊子,你真厉害,千万别给他们捉去了。” “......” “怎么可能?”小本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突然一股灼热的躁气涌上心头:“当心,要来人了。” 骆离虽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但他相信小本子,“快速施放灵力给我。” 了了真人立刻进入了攻击姿态,正面迎上,首先要是前面受力,后面相对轻松,有时间发动进攻。 隔了有五分钟,况艮旭带着十四个中品巫师出现了。他们首先被一片七色的光波吸引了目光,荡漾的光波下面人头攒动;然后才看见前面的骆离七人,正中那人不用说,肯定就是那个杀了他们很多人的年轻道士。(未完待续) 第450-451章 奸细? 巫师在上,火离宗的弟子们在下,相视一秒,电光火石间,两边同时发招。法气扫荡而过,他们周围的大树被全部击断,视野豁然明亮。 “脚下!” 小本子说完就跳了起来,了了真人俯身弯腰,把小本子背在背上。其他人赶紧依靠灵气浮离地面,功力最差的乔木华几人也腾起了一尺高。 况艮旭正在施法,见此情景大吃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寨子里出了奸细。 骆离刚刚使出的法术肯定伤不到大巫,听得提醒,已经带着队伍离开了地面。此时,以荣家寨的寨子为中心,方圆两里的土地突然蠕动起来,还冒出一股股的黑气,伴随着腥臭。 骆离牵动精丝帛,用力一提,把队伍提上半空。此时,他们在上,况艮旭在下。 “贼入的!”况艮旭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长笛在他手中旋转几转,突然变红,他跟着跃了起来,长笛似通火的铁棍,疾速的画着符箓缠绕而上,很快就将抵达七人阵。 光他一个就够难队伍的了,下面还有十四个巫师排成一列,不知道在施展着什么巫术。 地上的腥臭气息愈加浓烈,连棠秘子这边都闻到了味道,他俩不敢去抱树杆,两人相扶停在半空。感觉骆离那边已经有了情况,而他们这里虽然没有危险,人却坚持不住了,只得落了下来。棠秘子赶紧掏出隔水符来阴隔腥气。不敢乱动。 骆离在况艮旭的长笛袭来之前用力一震,队伍像跳珠一般退后十步,躲过了当头一棒。进安四人、尚世江、幽襄子、接受到骆离灵力的引导。纷纷把灵力输进阵心。骆离借由这浓郁的灵力,向东倾斜三十度,拖着队伍冲上前,紫带挥出,直朝长笛而去。 刚才突然后退的力量很大,震得小本子后脑生疼,差点晕厥。了了真人捉住她的手腕。一股强大的至纯真气滑入她的经络。小本子刚刚稳住,了了真人一边随着队伍前进。一边单手结印,另一只手牢牢的托住她。 小本子深觉自己成了他的累赘。 况艮旭看见紫带心下一沉,纳闷,疑惑。两种情绪让他不敢妄动。“中间那年轻人为何总是要背对自己?”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看骆离的相貌。他下意识地也退后十米,避开了骆离七人阵的攻击。 避得开七人阵,却避不开后面的“小鸡”。情况来得太突然,尽管之前有过几遍演练,事到临头还是有不少人着慌,除了李文李武和了了真人。他三人使出了法术,击向了况艮旭的胸口,胸前冒出两小一大三股黑烟。 况艮旭立即发现了他们的狡猾招术。阴笑一声:“呵!”手中的长笛自己发出了刺耳长音。这点小伤,在他看来完全可以忽略。 地上十四个蹲着排成一排的巫师,肩并着肩。头挨着头,头上的羽毛与旁边人相连,连成一条线,好像一条花毛虫。 腥臭味浓得让人作呕,黑气变浓变高,骆离只觉脚下湿哒哒。热烘烘的,再加了一成力。把队伍再次提高。 陈部长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们是怎么突破地心引力的?你们都行?还有那位闻小姐,为什么她每次张口说句什么,骆宗主就有行动?”这是问朱世勋。 朱世勋两颊潮红,老实答道:“我们都不行。我们也才知道闻小姐的厉害之处,想必她有先知之力,怪道骆宗主要带着她。” 看到这里他们都震撼非常了,那后面还怎么办? “花毛虫”由慢到快地开始摇动,或者说是蠕动。地上的腥臭里隐约透出一丝甜气,又臭又腥又甜,还热烘烘的,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任凭骆离飞再高也甩不掉这股味道,他无意识地嗅了嗅衣领,衣服上全都是这种味道。 隐约还看见衣料上布满了星星光点,再一看旁边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如果没有提前附上隔水符,不知道会怎样? 十四个巫师还在那里不停摇着,大巫拿着火红的长笛放进口中吹奏起来。控制室里原本就不清楚的声音,这个时候全部被干扰,连杂音都没有了。 “躲!现在不要进攻。”小本子喊道。她捕捉到那巫师的心思,不能入他的愿,那些黑气绝对碰不得! “天怎么黑了?”山下的林首长第一个发现异常。 他打开车窗,发现太阳早就不见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再是军功赫赫,从来不信鬼神之说,遇到此种情形他也发虚:“快把灯全部打开!” 车内灯光全亮,所有人都莫名心安,可是他们从某个道士的摄像头中看见骆离惶急的神色,又没法安心了。 骆离确实着急了,除了他,所有的人眼睛都会受影响,不如他天生纯眼来得灵敏。太阳光被遮住了,仿佛就是地上黑气涌上去的。当然不是这个原因,肯定是那大巫的巫术。 听小本子的话不能进攻,只能带着队伍继续往天上“飞”,好在他有其他人协助,不过也很吃力,如果一直拖下去,他们直接回去算了,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打。 棠秘子和秦恒躲在刚刚布起的幻径阵中,背靠着背坐着,屁股下面垫着绘有隔水符的枯叶。四周漆黑,甜腥味太浓了,隔水符都快隔不住了。 ...... 骆离说道:“随时准备迎接攻击!” “明白!” 悬空很吃力,但他们有阵法,能坚持住,那大巫就不一定了。他只能跃上来攻击,也算是消耗他的法力。 “宗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大家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骆离......身子都颤动了一下。正在思考的骆离感觉到了这种突变,不明所以的朝下望去。 他看见了十五双冒着黄光的眼睛,转头见进安紧盯着他的眼睛看。 “我的眼睛跟他们的一样?” 进安一脸痴呆相。连连点头。看见骆离好像早有预料的样子,表情更呆愣了。 小本子明白他们奇怪的什么,脑子一时不够用,不知道怎么解释。 了了真人突然说道:“这有啥好奇怪的,把本体属性炼至极致的人,眼睛都有所不同。” 骆离这才反应过来,才知弟子们把他当异类了。听得了了真人这话。心里涌出一丝感激。 众弟子疑惑:还有这种说法? 小本子解释:因为灵气不足,眼睛会异变。 原来如此。大家都明白了。想不到下面的人全部都炼出了本体属性,而且达到了极致,弟子们涌上无力感。 好在黑气淹没了那十五双眼睛,装甲车里的道士通过荧屏也看不见。只能看见骆离特别的眼晴。骆宗主的特殊之处太多了,他们也没功夫去在意。 “宗主,试心云。”小本子提醒骆离。 山灵在主人的铅哨里急得不得了,忧骆离之忧。 小本子见骆离还在犹豫,又道:“放出来试试吧。” 现在这个高度,山灵也撑不起,可是骆离的确太累,又不愿意再调动灵气出来。略一思考,就把山灵放了出来。 “山...试心云!” 尚世江看见山灵出来。心下大松,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山灵不敢出声,可是那股豪气。骆离是感觉到了,于是,放上一半重量在他身上。 众人顿时一阵失重感,队伍突然下坠,直降五米,下半身都碰触到了黑气。应该说是“黑水”,地下的湿气浓得就如水一般。 骆离赶紧使上灵力把队伍提高。离开“黑水”,幸亏大家都穿着特制的鞋子,身上有隔水符,没有被打湿,心里仍是腻歪得行。 山灵没那么快进入状态,不知道地面上还有一股吸力,心里直对骆离说抱歉,赶紧用劲卖力往上提。队伍再次升高,被山灵稳稳托住了,他的身体放大把人都包在了里面。 “那就是火离宗的试心云吗?”好奇的林首长又发问,火离宗的情况他们全都清楚。 当然是指骆离愿意让人知道的情况。 “嗯,没想到还有这个用处,它是葛氏道术的镇派之宝。”朱世勋答道。心里微酸:差距太大了! 陈部长建议林首林去休息一会儿,他快七十了,怕太累了旧疾发作。 林首长拒绝了,他道:“没那么娇气,不能上前去战斗,至少得陪着他们。” 况艮旭亲眼见到他们小腿浸入怨水中,此刻居然毫发未伤。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有心里准备,知道这帮道士不好对付。“花毛虫”摇晃了七百二十转,越到后面怨水增长越慢,二品巫师们此刻已经看不见对手,认为是被怨气散发出的怨气遮挡住了。 原来骆离等人认为的“黑水”在荣家寨的眼中就是怨气?这怨气的概念也太广了。 况艮旭不认为他也看不见,大巫的眼睛是可以穿透怨气的,没有道理能躲过他的眼睛。 山灵撑开的身体从外面看就像一团白色的云,隔绝了他们的目力。他是进化出意识的特殊灵体,身体当然也是特殊“材料”,难怪他们看不见。 “花毛虫”顶端的一个巫师问道:“艮旭大巫,他们是跑了吗?” 见大巫摇头,又问:“那他们是去哪了?” 况艮旭也很纳闷,忙道:“乙!” 众巫师听见大巫的声音里带着紧张,赶紧又摇晃起来,陷下三寸的黑水复涨。 “那帮家伙又晃起来了!”尚世江抹了一把脸,他感觉脸上都被黑气染湿了。 骆离注意到这次他们的方向有区别,与刚才的方向相反,现在是逆时针摇晃。 了了真人有种错觉:仿佛这条“花毛虫”就是搅拌机,把地底的“黑水”搅了出来。这些“黑水”好像取之不尽,他们没法再升高了,迟早要被淹没。“玄孙女婿,咱们得想个办法。” “真人有何高见?” “你牵扯住那个老变态,我去对付那些小变态。” “真人有把握吗?” “搞不痛他们,我就跑回来,你注意接应我。” “好!聚灵阵中的人为我输灵力,其他人呆在试心云里。” 小本子这时才发现,还被他“叔太祖”背着呢,赶紧下来:“真人您要小心啊。” 了了真人脱离队伍,晃到一边去躲着。骆离十指翻转,用十息的时间聚好了法印,七人合一,在空中踏起灭魂罡步,气流穿过空气的声音忽忽炸响。 七人阵刚一从山灵的怀抱中出来,况艮旭就已挥着长笛冲了上来。 上面的黑气也很浓,山灵的白色身体被黑气一中和,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奇怪反应。在况艮旭的眼中,这七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明白这些人果然并未离开,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使他非常不安。 骆离手中的法印虚晃一枪,原本打向心口,在最后关头急掉头,击向他的长笛。 “嘭——”长笛四分五裂,爆出一团很像烟尘的黑色气体。 骆离带着六人疾速遁开,堪堪躲过。他心下大骇:那不是烟,那是火,世上竟然有黑色的火!怎么可能?那股灼热和形态,真的就是火呀。 黑火掉进“黑水”中,爆炸开来,眨眼就不见了。 除了看不见情况的棠秘子和秦恒,所有人心道一声:“好!” 总算把对手的武器给毁掉了。朱世勋等人由衷佩服,想不到七个人还能合在一起踏罡步,骆宗主真是天纵奇才。 下一秒,他们就该哭出来了。 况艮旭阴笑一声,从袖中又摸出来一根长笛,那长笛在漆黑中还能泛黑幽幽的光泽。 道士们有一种感觉,这根才是他真正的武器。 了了真人已经来到了“花毛虫”的上空,没作考虑就扔下了一颗催泪弹。 催泪弹像颗石子儿一样落进厚重得就是水的黑气中,原原本本地停在泥地上。 “......” 了了真人特想骂娘,这个高科技有屁用,还不如药粉来得实惠。他倒没考虑过,即使是药粉,同样也会被“黑水”吞没。 “花毛虫”已经发现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管不了那么多,逮住最近的一个,一道强劲的法印打过去......(未完待续) 第452-453章 这个老道士太贱了 用力太猛,对方在队伍中被牵扯,反应慢了一秒,被打个正着,那头颅顺着脖子就掉了下来。头上的五根羽毛迅速合成一根,正在快速变化。 装甲车中的人只看见了了真人扔催泪弹和朝下施放法术,别的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花毛虫”与催泪弹都在“黑水”中。 “花毛虫”队伍少了一个人,却仍在继续摇晃,了了真人还想继续可是却使不出力。他施法时被“黑水”吸了下来,现在“黑水”淹至他的腋下,只觉脚底似有力量在拽他。那是巫术起作用了,身体被吸着下沉。 况艮旭在了了真人出手的同时就发现了,拿着新长笛就要回防。骆离接连三道法印击过去,招招凶狠,使得他脱不开身。 了了真人眼看着那个原本断掉的头颅瞬间就接到身体上,那巫师又活了! 让他羞恼的是,这条“花毛虫”丝毫没受影响,包括那个死而复活的人,十四个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照旧以逆时针的方向摇晃着。 这黑气到底要浓到什么程度?现在都像一锅糊粥了,而且还在慢慢升高。了了真人不但上去,还被扯着下坠,一时间就没到了脖子处。法力使不上劲,就像一个孱弱的傻逼掉进了沼泽中,一切行为都是徒劳,哪怕他有法术。 “失策!”他真是大意了,施法那一瞬就感觉到了牵引力。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发出攻击后,还能“浮”上去,就像骆离带着他们上浮一样。 这时他佩服小本子的机敏。更佩服骆离想出的办法。七个人真的和一个人不同啊! 他知道骆离脱不开身,不可能来救他,只能帮他牵制住大巫,自己自救。他双脚乱蹬,凭着本能想像凫水一样,试着游上去。 那个头上已经没有羽毛的巫师摇晃着身体对他投出轻蔑一笑。这笑让想了了真人清醒了,犹记起骆离是用“屠申”灭掉的二品巫师。天岳观前那个大巫是靠着阵法一条条磨掉的。他不应该直接打,而是要先对准头巫师头上的羽毛。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反正都来不及了。“糊粥”已经淹没到了他的嘴角,立刻紧闭口鼻。就算死到临头,他也不能死得太难看太窝囊,逼着自己冷静一点。哪怕保留一丝丝尊言也好。 于是他不再挣扎了,双脚也停止扑腾,下降速度反而慢了下来。他受不了那巫师的轻视眼神,与之对望,挑衅意味十足。 巫师的笑容突然出现裂痕,立即中断,换上了阴戾的神情。看见对方眼中的戏谑更重。心说:“这个老道士太贱了,不能让你以这种姿态受死。”遂挣脱出队伍,唤出自己的云雀人...... 了了真人吓得差点吃进一口黑水。他看见一个巨型云雀张着尖利的大嘴朝他冲过来,里面的舌头是翠绿色,不但恐怖还很恶心。千钧一发之刻。他灵感力突然爆棚,把头朝后一仰,没入“糊粥”中。同时双腿用力一夹,夹住了近身大云雀的鸟头,小腿压在这怪物的头下借力,没用法力。完全凭着真气之力,“飕——”竟然真的冲了出来。 云雀张开的大嘴突然被夹得闭上。它的主人想换招术,还没来得及,云雀就被了了真人带着不见了。 “嚯!” 试心云中的弟子们差点乱了阵型。 “掰开嘴!”小本子大叫。 了了真人两指一弹,云雀扭曲的尖嘴壳微张,小本子手中的一把药丸就灌了进去。 巫师眼看云雀消失,心下着慌,花了好几息时间才反应过来,试着胡乱控制云雀...... 这时,试心云中的云雀已经被小本子灌下了药...... “叽!”云雀焉了下去,快速缩小,再缩小,最后恢复到原本大小。 了了真人这口气呼得特别舒服:鬼门关转了一圈啊,道祖保护,不舍得我死。 若不是那个傻巫师想让他死得快些,他还活不出来。他真想朝对方说一声:“谢谢啊!” 骆离知道计划失败,了了真人无功而返,用意识指挥山灵挪到他指定的地方。对况艮旭又做了个假动作,趁着对方抵挡的间隙,带着七人阵飞到试心云中。 上当的况艮旭,后悔莫及,拼死也应该留住那个年轻道士,现在去哪找人?怨水可能不管用,他们到底躲到哪去了? 他回到地上,发现偷袭那人也跑了,他旁边的巫师还没了羽毛,怒火上窜:“停!” 众巫师立刻停下,黑水快速下降。 骆离一回到山灵身上,就听见小本子失声惊呼:“朱泉?” 小云雀叽叽叽轻轻叫着,小本子默默点头。眼圈红了:“嗯。” 紧接着把云雀捧在手中,法力使出,云雀便没了呼吸。 很多人不明白,纷纷望着她,小本子心情不好不想解释。 尚世江说道:“大家别问了,这个人是宗主他们认识的朋友,曾经为我们提供了不少消息,希望宗主能救他......” “唉!”了了真人叹道:“这只是其一,换得是你们,被整成这副模样,清醒过来也只想速死。” 骆离知道:其他人可能还会抱着希望恢复成人,朱泉是心无可念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棠秘子听得是朱泉,马上想到了陈老太母女,他心中酸痛,眼圈也红了。 秦恒听见那边没有说话了,才道:“这帮人太可恶了!师傅,我们一定要一个不留!” “嗯,三岁以下不杀。” 秦恒重重点头。原有的一丝幼稚怜悯瞬间化为乌有。 棠秘子自言自语:“没有涉及到自身,人性都是渐忘的,无论恩情还是仇恨。如果不是发现了朱泉。可能我见到小孩子也下不了手。” 棠秘子这边没有战斗,这段话也传进了装甲车里。让所有人都暗自深思,他说得很对,时间可以带走一切,人性需要满足的东西太多了,每天眨开眼就是*,不在眼前的东西容易被人忽略。爱情。亲情,金钱。权利,荣誉和地位,还有安稳或者自由......总有一种你想要追求的东西,这就是*。 而小本子。正是通过人性的*来判断这个人。不管你如何掩饰,你的*终将出卖你真实的想法。 ...... “烧掉吧。”骆离说道。 小本子把小云雀交给他手窝,骆离拇指和无名指碰触两下,小云雀被火苗包围,倾刻间化成粉沫。 小本子一平静下来,示意大家噤声,她要用身体里特殊的力量去感受那个大巫。巫师不像道士,他们对魂魄的控制力已达极致......许久,她抬头说道:“很不清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有把握杀了我们。” 骆离望着寨子方向:“地下那股强大能量,你能从他身上感觉出来吗?到底是什么?” “正如你所想。我也感觉那是他们的核心基地,你要去破坏我不反对,可我们目前恐怕没那个能力啊。” “这是你从那大巫身上知道的?” 小本子摇头,“目前只能感觉到他焦躁,像是什么东西被打乱的烦躁,这股烦燥太浓烈了。掩盖了别的东西。能够确定的是,他们有把握杀死我们。” 了了真人指着地下的“黑粥”:“难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玩意儿?” 进安撇了下胡子:“难说!” “结阵!”骆离让大家各就各位:“那就不能等了。现在已经是中午,耽误下去咱们只有回去。” “还有!”小本子急道:“他找不到我们。” “什么?” “荣家寨的巫师看不见我们。”小本子重复道。 大家不由自主看向外面的白色气体,尚世江异常兴奋:“那就是山灵,不,是试心云能隔绝他们的视线。” 这样就太好了,随时可以隐匿。 “你们看,水位下降了。”李武吼道。 现在已经降到不足一米,“花毛虫”的脖子都露了出来,没有再摇晃。 外面漆黑的天际,变为灰暗,隐约有阳光透进来,时刻注意着车外情形的林首长又发现了。说道:“看来就是地上黑气造成的。” 没人以为这是好现象,车里的人脸色都如骆离一样,很紧张,以为荣家寨又要出新招术了。 黑气就像又重新钻进了地底,此刻不到一米深,试心云里的人看见“花毛虫”时,“花毛虫”也看见了他们: “原来他们躲在灵气中。” “那灵气还有意识?” “极品好魂魄啊!” ...... 这些二品巫师各自思考着全部站起,长笛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同时吹奏起来。 骆离心下惊奇:“那大巫哪去了?”地上没有大巫。 小本子道:“他躲了起来,看见试心云很震惊,现在想抢。还有,那些二品巫师居然想的是拖延时间。” “拖住我们?” 小本子闭起眼睛,意识不停运转,头脑涨痛不已,这么多人她只能挑几个来探寻。为了更确定,她又看巫师们看去。 现在还多了一个讯息,这个讯息首先映入脑中:“他们奇怪我们为什么没倒下,为什么对他们的摄魂笛音免疫。啊!” “怎么了?”这一声惊叫,把骆离吓了一跳。 “他们想把我们引到那里去,地下!咱们去了必死无疑。” 小本子语无论次,骆离明白她说的是哪里,“事在人为,先突破这层防守再说。除了七人阵,其他人随便干吧。”又道:“大巫先不管,小本子发现他出手时提醒我。” “嗯!”小本子揉着太阳穴。 “好啊!等黑水退尽,我们给他们吃顿好的。”赵合大声说道,他早就等不及了。 了了真人察觉小本子身体还在颤抖,忙道:“别怕。” “我也不想啊。”小本子很郁闷。 “你这天赋,真是有利有弊。”说完他看见水位已退,两脚一瞪跃了出去。 山灵委屈得不行,心里暗骂:我又不是死的,瞪得我痛死了! 其他人不敢学了了真人脱离出去,只能跟着骆离的七人阵身后“游”上去。 顿时,黑气退完又涌上了白烟,三十颗摧泪弹投放下去,惊得那些二品巫师蒙着眼睛四处逃散。 弟子们的法印“飕飕”直响,巫师们跟花耗子一般把蒙眼改为抱头鼠窜。 陆续出现三只巨型云雀,那是逼得没法的巫师开始合体了。 “左转!”小本子大吼一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骆离反应迅速,立即带着队伍朝左边转去。如果山灵是人,就是被骆离拉着摔了一个踉跄。他根本没有主人反应那么快,整个身子被对“折”了起来,下一秒钟,他也快速的复位,害怕被人发现蹊跷。 骆离正面迎上大巫,膝盖一软,赶紧弯腰转身,指挥着七人阵全力一搏。 地下的巫师因为况艮旭出手缓解了一些压力。 骆离大吼:“别管我们,先把那些跟班弄死。” 他想得容易,况艮旭怎么能让他得逞,立刻绕向侧面攻击后面的“小鸡”。 了了真人这时还在外面呢,他趁谁也顾不上他的时候,把自己绘三张符箓全部拿了出来。先前他攻击的时候,佯装出手东窜西窜,其实是在踏聚魂生死阵的罡步。此刻阵已成了,三张金符随即被他点燃了,从耳朵上又拿出那只微型符笔,用笔尾在舌尖上一刺,拿血在符灰上绘咒......此情此情,他忍不住佩服自己冷静头脑和精准手法! 巫师身上的魂魄就算没有被炼化,早过了七七,可是了了真人却坚信有效果。所有人都没功夫看他,小本子集中精神指挥着骆离东南西北的转。 况艮旭快疯了,无论他用什么假招术,都骗不过那背朝他的年轻人,总能知道自己的真心想法。 很明显,整个队伍就是那个年轻人在控制,不搞死他就得不到仙灵。如果得到这股仙灵之力,况氏一族即刻就能脱离这个破时空,况艮旭拼死都要拿到! 骆离眼见他越逼越近,脑子飞速运转,一边抵挡他的攻击,一边思考一个一举除掉他的办法。奈何这巫师始终有精力旺盛,速度极快,时而在后时而在前,骆离感觉同时在对付三四个人,极耗精神力。(未完待续) 第454-455章 执迷不悟? 小本子需要思考,更要稳住身形,法力渐渐不够用,呼吸越来越重。她前面的许诚发现情况,赶紧伸手托住她的左胳膊,紧接着是旁边的乔木华托住了右胳膊。有两个人架住她,小本子就不用管其他了,只一心捕捉大巫的心思。 了了真人的阵法开始起作用,最先有反应的是三个合体的云雀人,金符的强*力使云雀本体意识强制苏醒,但是力量太弱。对了了真人来说,这已足够,足够让巫师的魂魄无法控制云雀。 此时云雀已经陷入痴呆状态。 了了真人挨着一个个绞杀!他没有放过掉在地主那一堆羽毛,用灵力把之都吸上去,用了最简单的封印,揉成一团扔在一块石头下。 石头瞬间变得通红,封印好像关不住了,直冒黑烟。 了了真人无法,只得继续用灵力加持封印。突然,脖子一凉,大巫的长笛直逼身后。 小本子早就料到,骆离的紫带瞬时缠上了他的长笛,拖住了攻击。 了了真人躲过一劫,猛地退后,再退,一直退,退了十几米,没办法只得“复飞”。他大骇:何时冒出来这些鬼玩意儿! 地上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全是蜈蚣,个头不大,通体赤红。正从外面爬过来,呈包围之势,围向战斗圈。 棠秘子这边也在与蜈蚣战斗,手忙脚乱。 了了真人顾不得管骆离与大巫的缠斗。先解决这些蜈蚣要紧。在慌乱之中,他略一思索就虚空画了一张五禽符,并没画驱虫符。这符箓一仍下去。立刻死了一大片。 “啊!”前方传来惨叫。 “谁?”了了真人心下一慌。 望见谁从试心云中掉了下去,转瞬就被试心云“捞”起,他对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并不诧异,一看见试心云,了了真人就清楚其来历。 那掉下去的人也硬气,一只脚掌被蜈蚣全吃掉了,还有些往他小腿上爬。他一声没吭,手聚灵力把膝盖以下连带着布料齐齐“砍”断。砍下去的小腿掉到地上很快就没了。那些蜈蚣吃了人腿,继续朝前面爬。 暂时安全的了了真人突然想起还有棠秘子跟秦恒,提醒道:“蜈蚣怕鸡啊,绘五禽符!” 棠秘子快挡不住了。赶紧让徒弟符绘,他在外面撑着。尽管幻径阵对任何动作都有效,但驾不住太多,总有几只运气不好的钻到阵眼这里来。 也幸亏秦恒对这些初级符箓非常顺手,纵使紧张异常,还是很快绘好了。符箓一出,压力骤减。 棠秘子担心骆离,忙道:“你们那边怎么样啊!”却没人回答他。 了了真人喘了一口气,不得已掏出了隐息符。想悄悄绕进战斗圈,继续收拾那些二品巫师。 而骆离这边正在上演抢夺紫带的戏码,况艮旭一早就注意到紫带。既然假动作骗不过,他就不玩阴的了,看见什么就攻什么。他改变目标袭击了了真人时就作好了打算,让对手要么死个人,要么就送上紫带。 “你们选择不想死人,那我只有“免为其难”地接受紫带了。”所以才没有去追了了真人。 即使小本子知道。也没办法不去救他的“叔太祖”。 骆离额头终于开始冒汗了,尚世江进安等人咬紧了牙齿。没得骆离的口令,他们不敢压榨灵力。 骆离绝对不允许紫带被人夺走!这是母亲的遗物不说,大巫有了紫带,就是一柄利器。紫带没法伤他,他却能拿着攻击我们。 骆离恼恨不已,张启山拿着紫带绞伤了他的手,证明紫带是不认人的;现在竟然伤不到这个老巫,到底是怎么会事! 这种争夺战仍在持续,那边,了了真人整得那些二品巫师哇哇大叫。 他不知何时已经绘了厚厚的一层五禽符沾在脚底,踩下去,蜈蚣即死一片,他还可以顺便落个脚歇息一下。 前面的催泪弹消耗了所有二品巫师的羽毛,那个最早蔑视他的巫师早就归西了。现在用催泪弹已经起不了效果,了了真人只有硬干。骆离身后的弟子现在被七人阵和大巫挡住,帮不了他,但只凭他,也整得这些巫师们哭叫不已。 朱世勋等人对了了真人的敬仰之情连绵不绝:他哪来那么多的符箓,哪来那么多的怪招。这是块辛辣的老姜,他跟骆宗主一样擅用法术。 二品巫师们青筋毕露,像一只只凶猛的“花狼”,恶声恶气地仰天长吼,纷纷合体,地上一下子多了十头巨形云雀,排成奇怪的阵形,口中吐出黑气呈包围之势向了了真人冲过来...... 大巫原本想放弃抢夺紫带,先收拾了了真人,见此情景便不管了。 了了真人顿感吃力,就算这样他都没慌,慢悠悠道:“小棠啊,何处有那啥阵啊。” “我们这里。”棠秘子忙道,又赶紧补充:“上山的路上,你原路下山。” “花乖乖们,跟着爷爷去吃香香。”了了真人退跑着叫骂,非得把人家气死。 “嗖——” “轰——” 前一声是了了真人逃跑,后一声是十只云雀紧随而去。 没多久,紧张不已的棠秘子和秦恒,看见了了真人领着一群怪物狂奔而来。 了了真人压榨了灵力加持速度,现在整个脸青紫,力不从心。 他看不见棠秘子师徒,察觉到有阵法在此,立即冲了进来。一入幻径阵,他双脚一扫,把地上的蜈蚣清得干干净净。棠秘子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就碰上了一个云雀。对付一个他还是有把握的。压榨出的灵力还没用完。 ...... 结果可想而知,了了真人就在阵法中一个一个的收拾。早就闻到了棠秘子师徒的呼吸声,他还想过去打个招呼。可是手上的生意太好啊,没时间。 小本子突然大喊:“那些人全死了!” 果然引得大巫分神,骆离再次抽回紫带。迅速退开,终于脱离了大巫的攻击圈。命令山灵升高,升到极点。 众人随着山灵往上升了半米,山灵对主人报告:最高了。 ...... “你现在是光杆司令了!”小本子朝大巫遥遥喊道。心说:他怎么站在那里发呆呢。 况艮旭带出来的是寨子里一半的精英,他在犹豫。要不要去救,又不想放过眼前的“好东西”。 就这几秒时间。突然飞回来一只巨形云雀,见到他立即分身显出本体,狼狈不堪喘气不匀:“大巫,其他人呢?” 况艮旭大怒。“说!” 巫师吓着了,原来同伴并没回来,大巫也不知道。慌张禀报:“那边也有,也有机关,我迷路了,跑出来一个人也没看见。” 两人对话骆离听见了,这十来秒钟,够他恢复。想到小本子说他们想拖延时间的诡计,命令道:“这次不留余力。让我拿下!” 况艮旭听得巫师的话,脸色骤变,又看见骆离冲了上来。怒道:“你回去叫人,所有的二品全数迎战。” 他们一心隐匿,初始是怕道士,只敢悄悄炼塔,没有大面积去掠夺魂魄;后来大秦日益“平静”,搜刮越来越难。这黑水和是蜈蚣都是几十年前储备下的;要不是不能用了。可能也会被拿去输进塔里。他们得到的魂魄越来越少,纵使知道被道士盯上了。也不舍得加固防务。现在,两层防御都已经用完,只能拼法力了。 巫师一听,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出老远。 圆形的聚灵阵是面朝中心点,所以最前面的幽襄子也是背朝着大巫,幽襄子对面是尚世江,他的手印越结越紧,身体的灵力此刻全部聚在手中,只得骆离一声令下,他就送上去。 队伍马上将达大巫的头顶,那大巫仍是没有动。尚世江忍不住骂道:“老怪物!” “噫?”人不见了! 小本子道:“人在三点钟方向,他开始拖时间了。” “我知道。”骆离并没有朝他的藏身处去,而是把七人阵转到三点钟的方向,先保护好后面的人,然后静下心来聚连环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对面的尚世江眼睛花了。看见骆离快速翻动着手指,接连堆了七个法印。 虽然最上面的印有些松散,但还是有攻击力啊。 骆离示意他们:“这七道法印能不能发挥出威力,就看你们的了。” 小本子发现大巫改变了方向,正想提醒,就听右边传来声音,身子也露了出来:“你手上的带子从哪得来的?艮晁大巫是不是也问过你同样的话?他死在你手上?” 骆离看着法印,不打算回答他。 那边又道:“我打算留你一命,别再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没听错吧,这老怪疯了不成? 骆离不这么认为,老怪物说些模拟两可的话,既是试探又是挑拨。骆离怒从心头起,拉着队伍俯冲下去,不想再听他叽歪。 知道大巫速度非比寻常,骆离的七道法印从高到低一路打出,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几乎没有间隔。赤红的法气喷溅而起,一股热浪袭来,弟子们感受到这股热气,受法气的影响,瞬间血脉喷张,手中的印法纷纷击向四面八方,完全把人封琐住。 空间不够大,大巫的速度再快此刻也难逃天罗地网般的攻击,他就地一遁,消失了。 “轰!”骆离最后一道法印打在地上,冒出一股黑烟。 尚世江骂道:“狗东西还会遁地术!” 轰轰声不停,法印集中在他消失的地方一阵猛打。 便随着猛烈的攻击,地上又冒出声音:“哼!” 道士们震怒了,这什么怪物! 地下的声音说道:“不知你是怎么散落在外,被人训养成了走狗,反来杀自己人。作为况氏族人,我有义务唤醒你。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不听劝,别怪我心恨。” “吱——”况艮旭从土里突然冒了出来,身体变成一条细长的红虫子。光溜溜的,赤身祼体,拉长的脑袋占了整身的三分之一。 “这是什么畸形怪胎?”陈部长不禁抓住了林首长的肩膀。其他人只觉毛骨悚然。 骆离猝不及防,与他面对面看个正着。膝下一酸,跪了下去。 况艮旭立刻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极大惊喜冲刺着他,心道:“把这个魂魄弄进紫宵塔,今晚就能走了!”牺牲我一人,让全族提前五十年逃离这个时空;又处死了这个该死的况氏旁族,怎么算都是一桩好买卖。 兴奋一秒闪过,身子骤然加长,像一条鼻涕虫缠上了骆离的脖子。虫子的根部还在土里,前端分叉出现两个支端,一个是他变形的脑袋,另一端毛绒绒的闪着金光,那是金羽毛融和成的毛绒球,只要碰触到骆离的血管,这人就成了他的傀儡。 火离宗弟子听到大巫的话大惊失色,转眼间他们的宗主被制住了。七人阵里的人来不及思考骆离为啥突然跪下,为啥灵力也被封琐了。关键时刻他们还牢牢保持着阵形,全部源于对骆离的信任,不相信他这么容易被打倒。 骆离闭上眼睛,不与面前的“怪虫”眼神对视,情急中用紫带护向脖子。紫带两端伸直,把怪虫的脑袋和金光毛绒抵在外面。 此时何谈攻击,自保都难。 况艮旭想不到两人的法力不相上下,他连精血虫都拿出了,竟是这种情形。 “你们输灵力啊!”小本子大喊。 尚世江等人回过神来赶紧照着。 了了真人终于回来了,棠秘子和秦恒没跟他一起,已经寻着小本子说的方向悄悄潜去。 了了真人见此情景,差点没咬着舌头。大吼一声,飞跃过来加入战斗,无数道法印朝着怪虫身体打去,七人阵外的其他弟子纷纷效防。 顿时,红气白气,加上怪虫身上被击出的黑气,弥漫开来。装甲车里的人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干着急。 先前回去搬救兵的那个没了羽毛的巫师急惶惶地落进深井,在甬道里边跑边喊:“剩下的人跟我出去!” 炼塔的况艮杲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八个二品巫师各守在塔的八方,况艮杲拿着长笛在塔上用力地翻搅,实则是在绘符,一道道金黄符咒把紫宵塔笼罩。塔身也是一片金黄,冒着丝丝热气。(未完待续) 第456-457章 我的灵血剿! 其他六个巫师听见喊声赶忙出去把人按住:“别叫,我们跟你去。【..】” 寨子里的人都聚在他们所谓的圣殿里,分男女,隔着正中的黄色池水相对静坐着,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两三百人。 男着灰装女作黑装,前面一排是服色略为鲜艳的巫师。那两个可怜的小圣帝和圣后呆呆地坐在池水正端。这些人也是参与者,要作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外面一声大树倒地的重响,打破了殿中的静谧,所有人吓得起身。 “看!” “那是艮旭大巫的灵血剿!” “难道他?” ...... 其中一人举手制止大家说话,迈开步子走过去。别的人提起了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颗已经枯萎的树杆。 “艮旭大巫融体了。”那人说道。 “还好。” “不好呀!” 是啊,不好!艮旭大巫招架不住才会把精血虫融身,一旦融身,他就已经废了,最多还能活一天。 其他人都看着那人,他是最厉害的三品巫师,希望他拿个主意。 那人咬着牙齿,一字一句说道:“所有三品巫师都跟我来!” ...... 况艮旭的精血虫释放出一百多年的自然之力,也攻不破紫带的防守,身上的攻击初始还可以忽略,现在却招架不住。后背的法印击透了他的皮肉,现在全部打在中间那根通红的赤筋上面。每击一下,他就痛入骨髓。 小本子不停提醒:“看准了那条母指粗的红筋打,别的地方不要管。” 紫带把况艮旭的怪头的金毛绒又抵开了半寸,骆离仍是死死闭着眼睛,不曾睁开过。尚世江进安和幽襄子,他们六个人的灵气已快耗尽,脸色青紫,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小本子又道:“寨子里出来人了,你们不要管。我去对付。” 她不说还好,一说搞得所有人都分神,“她能行吗?” 跟苍蝇一样,飞来四五十个巫师。没什么新招。不是吹笛就是吹箫,还有零星的几头巨蟒,呼啸着冲下来。 小本子早就从瓷瓶里拿出了药丸,玩了一个天女撒花,冲在最前的人发出一阵阵惨叫。倒下一片。 后面的人没攻就想逃,了了真人立即退过来,抢过瓷瓶,跟个孙猴子一样,翻了几个跟斗就追上了他们,药丸尽数倒出。 无一例外,全部被弄死了。 这些三品巫师,死得很可笑。 了了真人继续回去打况艮旭的红筋,那根简直不是动物身上长出来的东西,就像是橡胶制成。打了半个小时仍是没烂,只是颜色变淡,赤红变成了粉红色,看着更加恶心。 “很好,击成白色他就死了!”小本子高声喊道。 周宇揉了一下发麻的手指,借着换气的功夫问道:“你怎么知道?” “从他心里,他害怕。” 况艮旭终于发现了这个“奸细”,才知他们竟然藏着一个厉害人物,能通晓他的心思,难道有神灵之力不成? 恐惧袭遍全身。他都来不及心痛那些死掉的巫师。心头涌上悲愤,进入狂暴状态,金毛绒那端突然犹如一朵强风中的蒲公英,尖刺爆开。密密麻麻地刺向骆离...... 骆离感觉那团毛绒后缩,立刻警觉,果然,他后缩就是蓄力!可是后缩与冲刺几乎同时完成,下一刻毛绒就射了出来。手腕上穿来一股刺痛,古钱“嘣”地一声爆炸了...... 愤怒!惊恐!徒然!失败!况艮旭的赤筋骤然变白。他绝望地从骆离身上滑了下去,扎在地下的那一端也脱落出来。 古钱爆出粉沫抵挡住了毛绒刺,同时,它也消失了。 “父亲!” 骆离表情狰狞,痛苦地喃喃自语,他想抓一撮粉沫都做不到,古钱无影无踪,只余腕上那条黑绳。 阵中人没了法力压制,终于喘上气,看见那条怪虫已经缩成了一条手掌长的透明红虫。 骆离清楚,这可能就是一只三岁起就埋进树中来吸蚀天地灵气的虫子。 “宗主的的爸爸来了?”秦恒跟着棠秘子潜进了寨子,“父亲”两字太震慑,秦恒脱口而出。 “开枪!”棠秘子率先扫射出去。 秦恒发出的声响心动了守寨的小巫们,凭空就冒了出来,此刻他二人已被包围。 棠秘子只顾扣动扳机,好家伙,秦恒已经扔出了早就捏在手中的催泪弹。 ...... 寨子里超过七十岁的衰弱老人早就被拿去炼了塔,圣殿里只剩下孩子跟“年轻男女”,他们听见枪声慌乱地抱着孩子四处逃窜。 眼泪是荣家寨的致命弱点,这个弱点被敌人掌握了,这些小巫除了死别无他选。 棠秘子望着横七竖八还冒着弹烟的尸体,瞪着秦恒:“准备好了吗?” “嗯!” 两人正准备进寨搜寻人头,大开杀戒。小本子大声提醒:“你们有危险,赶快躲!” 二人跑退边问:“啥东西来了?躲进旁边的幻径阵可以吗?” 小本子心说他俩果然够“奸猾”,跟蜘蛛结网一样,走到哪就把阵布到哪。“应该行,还是要小心。” 棠秘子心下大松,跑了十几米就不走了。看见七个头插五根羽毛的巫师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一出现就被狂奔的人纷纷抱住了腿。 “卫木,我们怎么办啊?” “可不可以让我们去圣井?” “卫炎巫师救命!” “......” 七个五毛巫师相视几眼,一人说道:“嗯!” 众人如获大赦,放开他们的腿奔向后面的屋子。 ...... 秦恒说道:“那个方向应该就是闻姐姐说的地方。” “注意隐蔽,这几个咱们可对付不了。”棠秘子收紧法力,再补上了一张隐息符,向队伍传递信息:“七个二品巫师下来了!” 小本子提醒了棠秘子就用法力击打地上的红虫,骆离听到这话就从失神中清醒,见此,聚力一轰,血虫被炸成一摊血水。 ...... “嘭”又一盏灯掉落下来。旁边的小巫师这次却没有慌张。他帽檐的羽毛卷成一坨,痛苦之极的样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口中念着什么咒语,下一秒。他的头颅就缩进了脖子里,第二次“嘭”,倒地不起。他......自杀了。 仅剩的七个二品巫师还不知道况艮旭已死,疾速地朝下面赶去。 刚一冒出头,就见一个旋转着的七人阵朝他们撞过来。什么长笛什么云雀此时都不好使了。催泪弹一出,趁着他们护眼的功夫,盖天闭地的法术像轰炸机群扔炸弹,炸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 幽襄子不禁感慨,想当初对付一个五毛巫师宗主就用上了老丑的屠申,现在七八个上来都不在话下。 “终于可以落下来了!”周宇嚷道。跟着骆离的阵法稳稳站在地上,脚触大地的感觉真好。 特别是乔木华,他虽然名字有木字,实则他五行属土,站在空中施法他受制严重。 “宗主。可以歇歇吧?”李文问道。 骆离正在用清水符洗去身上的滑腻,变成虫子的况艮旭太恶心了。点头道:“原地休整。” 断腿的是李武,骆离发现他还没治疗,赶紧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宗主,没事的。”坐下来的李武仰头笑道。 “你怎么这么迂,不知道先画符止血吗?”血都快流干了,骆离见嘴唇发白,忍不住教训。 “又死不了,没功夫管它,这不还好好的吗。” 山灵此时幻成一股气。缩回铅哨中。 了了真人放哨,招呼其他人赶快休息。 弟子们各自或坐或躺,刚才那大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虽然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谁也没问骆离。 这时小本子环视一眼众人:“那个妖怪所说的话你们有几人信?” 大家一愣。都想去看骆离,也都忍住没去看。他们还没开口,了了真人就大声嚷嚷:“小蚊子,现在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骆离你看着点周围,我过去和他们说道说道。” 小本子正想反驳,了了真人指着她鼻子问道:“你信吗?” “我根本当他是放屁。”小本子烦躁地把鼻前色彩斑斓的脏手打开。 了了真呵呵笑着把手缩回来。那上面除了朱纱还有巫身衣服上的颜料:“你说不出原因吧,骆离为什么会突然跪下去?就像士兵见到将军一样?” 骆离心中满是苦涩,哪有说的这么好,明明是奴隶见到领主。 了了真人转头盯着火离宗的弟子,“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级别太低都没发现。那老怪物是玩什么的?就是玩魂魄的祖宗,他用了摄魂术。你们宗主虽然异强悍,可人家只需要半秒钟就够了。高手对决,半秒钟的时间,足以夺去对手性命。当然,你们宗主也不弱,后来不是很快就脱离掌控了吗?” 骆离身边的李武赶紧安慰他:“宗主您真的很强,别太纠结。” 骆离忍不住想笑,他沉默着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反倒让单纯的李武误会了。了了真人一再帮他掩饰,这份情他记下了。 周宇更是叹道:“摄魂术太可怕了。他们摄取魂魄就是因为其力量强大呀,怪道阴司里还有鬼魂造反的传说。” ...... 这里的对话,原原本本的传进了装甲车里。 陈部长同林首长顾忌朱世勋在场,什么也没说,更没问那大巫说的什么话。各自心里想的是啥,只有他们才知道。 一般来说,地位越高的人,看问题的角度就与平常人不同,平常人也坐不到这个位置。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更,看得越透。就算他们不懂道术这一行,作为外行,他们更能从宏观方面去比较。火离宗的骆宗主,25岁,只断断续续上了九年学,道术也只学了六年。他所呈现的一切,从他的经历上来说,很难解释得通。 “小本子,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骆离见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问道。 “一直进去,正北方的地底。” 棠秘子和秦恒已经到了那里,“宗主,寨子里我们全搜过了,一根毛都没见。之前看见两百多人全都进了正北这间屋子。” “你们别乱动,我们马上过来。” 骆离并不是不信任棠秘子,而是确保万一,要带着众人挨着再搜一遍。进寨时看见旁边倒着一棵大树,本没在意。后来突然发现蹊跷,那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死。 小本子立即冲上去,把树挪开。根部的符文现了出来,她看不懂,骆离知道,这与巫师们画出来的大同小异,同属一派。 “这树中间怎么有个大洞。”尚世江问道。 小本子指着旁边那棵:“你把这棵从最底下砍断。” 尚世江二话不说,聚力一砍,树叶哗啦啦猛晃,树杆却没倒。 “嘿?” 骆离忙道:“都退后!” 了了真人上前:“咱俩一起吧。” 其他迅速退开,看他两人合力怎么弄倒这棵怪树。 尚世江的那一下,使况艮杲喷出了一口鲜血。慌忙大吼:“我的精血剿!那帮人进寨了,快!” 他拖着身体赶快往外冲,此时紫宵塔也顾不上了。 八个巫师刚退下紫宵塔,他就擦着一人的衣领消失了。其他人跟阵风似的,仿佛后面就是洪水,一窝蜂的跟着冲出。 况杲旭刚到井口,“噗——”长长的一口鲜血喷溅出去,“咚”地一声,人趴下了。 手指欲伸向金羽.......“噗噗”两声,鲜血像气压喷泉,从他口中喷出,直冲地面,压力把他的脑袋生生冲得抬起。 等跑过来的巫师们看见他时,他已经仰面倒在出口里,那些血,顺着甬道往内流。 一个人身有多少血?况艮杲身内的血源源不断,甬道的流速不足以满足,更多的堆在井中。很快就把他整个人都掩没了。 鲜红的血仍在流,八个巫师的眼珠仿佛也被这血染红了,就像被人点了穴,呆呆地站着。 良久,有人说道:“回去!” 另一人命令大家:“把护身兽放在这里。” “好!” 几乎同一时间,八只巨形云雀把入口牢牢堵住。 “慢!”最先开腔那人又道。 他隔断长辫,绕在云雀的脖子上,然后取下帽子,连带五根羽毛一同戴在云雀头上。其他人跟着做。(未完待续。)xh118--16621+dwruuo+11664189--> 第458-459章 况离 做好这一切,八人急急惶惶地又往回跑,濒临死亡的紧张气息充斥在鼻尖。况氏谪脉只剩他们八个中品巫师了,无论如何,也要一试...... 另一间屋子里的两百多人,紧紧地缩在一起,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 地面上,骆离已经把树里的精血虫击成血粉。 “那些要不要全部弄了?”尚世江指着不远处的一排稍小的树问道。 “当然要!这虫子就是他们养的精血虫,肯定是要毁掉。弄死这些虫子,可能就断了巫师的法力。想必那棵枯死的大树就是之前变成鼻涕虫的大巫。”骆离说道。 周宇忍不住插嘴:“宗主您形容得太好了,真就像鼻涕虫,恶心死了。噫?大树好像没了,难道他们没有大巫了?” 骆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对小本子说:“你带十个人把有问题的树一棵棵全部弄断,毁掉树心的虫子,了了真人您也一起,万一再发现大树,我担心他们搞不定;其他人跟我去搜寨。半小时后原地汇合。” ...... “师傅!”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尖刀朝秦恒脸上迎面袭过来。 秦恒两指轻轻夹住,望着这两个小孩,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棠秘子的枪已经瞄上了:“这两个都不止三岁了吧。” “等等!”秦恒忙喊。 见师傅冷眼一瞪。赶紧说道:“等等再杀,好像他俩没有巫术。” “你怎么知道?” 秦恒真是怕错杀,一时纠结不已。会巫术的孩子会向他扔刀吗?两人确实一点法力也没有啊,为什么师傅不愿看看。 骆离一行人刚好听到这边的呼吸声...... 师徒俩没僵持几个来回,徒弟不忍地退开了。棠秘子不敢用法术,更不敢用枪,他取下小腿上的匕首,掏出刀柄里的钢丝...... 就在他刚要勒住那个男孩脖颈时,骆离突然冲了过来。捉住了他的手。“等等。” 棠秘子怒了:“你也喊等?” 两个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们。 骆离把摄像头和麦克风都了取下来,一掌拍碎。 他的那台视像顿时没了讯号,紧接着陆续断了二十几台。除了小本子那边的影像和杂乱声响。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陈部长忙问。 林首长轻轻拍了拍他,再重握了几下他的手腕,轻微摇头。然后说道:“可能进了寨子有什么机关。” 陈部长抬起的屁股缓缓坐下,心里翻江倒海。林首长的意思是骆离主动断掉了他们的联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屋内的人都毁掉了监视工具,骆离这才示意棠秘子先看看孩子的手臂,再下手不迟。 秦恒赶紧把小男孩扯住,不管他的挣扎,强行撩开袖子。果然看见了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那是一道像奇怪的刺青,像一块陆地又像一朵云的形状。 棠秘子收起了钢丝,“是王族。你想留下活口。两个都懂事了,可想好了?”莫问道长母亲的手札里提到过,王族会在胳膊上刺纹身。她最早被捉去就是在王族家当奴隶,关在柴房里为主人烧水沐浴,偶而还要被叫去搓背。所以很清楚。 男孩挺直了脊梁,隐隐透出一股幼稚的倨傲:“要杀就杀!我们王族绝不喊痛!” “呵。有气性。”骆离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孩子死不了了。如果要杀。或许有人不忍心,但骆离决定不杀,所有人都开始忧心。 李文犹豫一瞬,问道:“宗主,我们即使不杀,他们也会被拿去做研究的,说不定死得更惨。” “是啊。”棠秘子添上一把柴:“即使不死,也是被圈养起来,连呼吸空气都受人控制。” “我知道。”骆离说道:“你们继续寻找,我留在这里。”指着秦恒:“你也去。” 棠秘子顿时明白,他是要留下的。正好看看骆离到底要干什么。 在其他人走后,骆离盯着小男孩,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你们的家人呢?” “......” “你们想见他们吗?” 小女孩张了张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孩,又闭了口。 “他们都说要杀了你们,可我不允许。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不但不会杀你们,也不会杀你们的父母,因为我还知道你们都是王族,王族是没有巫术的,没有害过人。” “我们没害人,我们的父母也没有,可他们全因你们被害死了!”小男孩突然狂躁不已,伸着脖子爆喝。 棠秘子一惊,想不到这个孩子的中气不比成年男子差。异族就是异族,其体质就与他们不同。 “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怎么害?我们只是杀了你们的巫师,包括一个大巫。因为他们一直在杀我们的人,连肚子里的婴儿都不放过。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不阻止,我们将要死更多的人,更多像你这样的孩子被大巫杀死。据说是被拿去炼成动物,不是蟒蛇就是云雀......”骆离说着小孩子能听懂的话,希望探听更多讯息。 那男孩冷静下来,瞪着通红的眼睛怒视他,可能是急于为他们的杀人行为找借口,情急中怒道:“我们也不想杀你们,但我们为了回去不得不杀。因为我们根本不属于这里,你们这里的人太弱太蠢,我们再呆下去也会变得又弱又蠢。我们原本的大陆......”说到这里。小男孩突然住了口。 骆离很失望。 小女孩胆子也大了,带着希望的眼睛望着他:“我父亲跟母亲在哪,我能见见他们吗?你真的没有杀他们?”小女孩还是记着况艮旭之前说的话。以为父母真的去找道士谈判。不愿相信男孩说的。 小男孩不说话,骆离有些挫败,耐心地回答女孩:“叔叔不骗你,我真的没有见过他们。我们杀的全是会法术的巫师,没有一个王族。你爷爷会巫术吗?” 最早的吉祥物王族已经全死了,后来选出的王族是会巫术的,只是不能再继续炼巫。其后代也不允许。算算到如今,那位王族至少有一百三十岁。 “爷爷不会。祖爷爷会,但他早就升天了。你能告诉我去哪找我父母吗?”女孩的眼神愈发渴望。 小男孩看着骆离,眼中的恨意减轻了一点。 “可我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骆离显出迷茫的神色。 小男孩的恨意又涌上来:“别想再套话。我不会再说了,要杀就杀吧。”抓紧了女孩的手:“我早说他们都死了,咱们这就去陪他们。” “离哥哥,就让他们帮忙一起找吧。我不信大巫杀了我父亲,父亲肯定是下山了。” 骆离听到这里很吃惊,是男孩告诉她,父母被巫师杀了?而且男孩刚才还说是因为他才被害死的。一团乱麻,到底是怎么回事! 棠秘子快疯了,忍耐到了极限:“别磨叽了。直接弄死吧,你了解那些情况有啥意义。噫?这孩子的名字也叫离?” 男孩突然看向棠秘子,就像是说:你的名字也是? “我叫骆离。我们的名字一样。”骆离不理棠秘子的焦躁。他想从这两个孩子的口中,找到一些关于父母时空的资料。 “骆离,别奢望了,这寨子里没一个好东西。” “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杀他们!”骆离的话带着一丝怒气。 “你!” “好,你问吧,我先出去看看。你得注意。这间屋子就是小本子说过的地方,地下有巨大能量。足以杀死我们所有人。” “我知道。”骆离朝着他的背影喊到。冷静了一下,对女孩说:“你哥哥说得没错,王族都被大巫杀死了。” “真...真的?”小女孩的眼泪早就忍不住了,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你一会儿说没见过,一会儿又说他们被大巫杀了!你根本啥也不知道,就知道套我们的话。” “......” 这是六七岁的孩子吗?怎么这么聪明! “你想死我可以满足你,但你妹妹她也想死吗?你凭什么替她决定!还说我们这里的人蠢,我看你更蠢,明明可以不死,你却非要死。地下还有人吧?他们为什么不保护你们,任凭你们两个弱小的孩子送死!对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我可知道有两百多人跑了下去。” 骆离改了方法,像对待成年人那样跟男孩说话,这话里还是夹杂着“猫腻”。 “我们....我们不想下去。” 果然,那两百来人都逃到下面去了。那些人或多或少都会法术,骆离感觉棘手。 “没人带你们去?因为没有法术,是下不去的?” “嗯,好深的,要摔死。”女孩擦着鼻涕说道。这倒符合她的年龄,知道什么说什么。 “他们这样对你们,你们就更不能死了。如果父母还活着,也会不舍得。小离,相信叔叔,我非但没有恶意,还会保护你们。” 两个孩子一时都有些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男孩眼中的恨意没了,换上的是成年人的哀伤,看着让人心疼。男孩是听到父母舍不得他死,又想到族人的行为,异常寒心吧? 骆离作最后一搏:“咱们赶快离开吧,据说下面有很厉害的东西,会把我们吃掉。” 男孩摇头:“不会吃我们,那是他们离开这里的路,他们要扔下我们自己走了。还有,不要叫我小离,叫我况离!”说着眼睛里冒出恨意,马上又射出一道寒光。这股恨意让他不知不觉就把不能说的说了出来。 骆离以为看花眼了,这是七岁孩子该有的眼神吗?这恨和狠劲明显不是对他,是对寨子里的人。 “离开这里?去哪?”骆离心内五味杂陈,果真被康十三娘料中了,他们真的是要离开。而密族的神树早就知道,还选择支持他们。可是他们用什么办法离开? 见男孩的提防心又起,骆离思索一阵,最后还是豁出去了,说道:“我母亲也姓况,她也不属于这个时空,二十五年前从一场灾难中降落在此,当时还怀着我......”骆离把梦中所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还有况氏谪脉支脉之间的关系,以及那片时空的情景。 女孩懵懂,男孩眼中放出神彩。 骆离继续说:“我见到你们的巫师,就不能自控的要跪下去,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受。其实当时我就怀疑了,或许我父母与你们有渊源。” “跪下去?”男孩问道。 他终于有问题问了,骆离脑中闪过一丝惊喜,重重点头:“是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你们还是王族,为什么我看见你们却没那种感觉?” “因为我们没法术啊,没有炼出家族的云荒之气。只有炼了云荒之气的人才会让所有云荒大陆的平民跪服,我们的先祖就是这样统治大陆。后来据说是因为被人篡权,又打不过人家,只能退位;然后先祖暗杀了人家几个人,想夺回权利。不知怎么的就被发现了,只能逃,没想到逃到这里来,还不如不逃。” 男孩说到这里,嘴角一歪,露出一股不屑。 他还知道得不少,这段话完全不像他这年龄能说出来的。叛逆心很重,心机城府跟十多岁的少年没有区别。如果可以看透他的面相,骆离真想好好看看他的未来。 “原来是这样,可你们是王族,没有云荒之气难道见到大巫也要跪服?” “我们有这个啊。”况离露出手臂上的刺青。说道:“这是我们的图腾,有了这个就不会。” 骆离瞧见男孩身上的刺青很平常,搞不懂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我听我母亲说她有上古龙脉,那是什么东西?” 男孩猛地一抖,立刻呈警戒姿态。 “你也有?”骆离试探。 男孩的眼中射出惊恐。 “别怕,你现在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忘了这里不是云荒大陆啊。龙不龙脉的有什么用?”骆离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怕被人知道。 男孩的身子一松,应该是骆离的提醒提到了点子上。(未完待续) 第460-461章 僵持 “小...况离,我母亲说她不想当什么况氏七大支脉的傀儡,为什么是傀儡?”骆离直觉这个男孩非比寻常,不同于寨子里的其他孩子。 男孩先是摇头不欲多说,突然又改了主意,说道:“你知道得很多,连七大支脉都清楚,现在我完全相信你了。家族除了三个大巫,就只有我最了解上古龙脉的事情。是我祖爷爷告诉我的,他在临死前要我一定装傻装笨,还阻断了我两条经络,不让人发现我有上古龙脉,开始我不知道原因,后来我就懂了,所以一直装成半傻子。你母亲作傀儡,可能是我们先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男孩露出友好的表情,又道:“看来她也是被逼走的。” “......”骆离觉得脑子快不够用了。这孩子的最后一句话很有意味,还要卖个关子。 原来拥有上古龙脉是很可怕的事情。争夺权利就意味着阴谋和血腥,这个道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啊。怪不得他有这样心智,从小就被灌输了很多东西,背负了太多东西。他的爷爷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巫师。百年前漏掉的那些人中,可能恰恰是这个不凡的巫师倒霉的抽中了王族的那根签。 可笑,骆离觉得这况氏谪脉根子都烂透了,换一个时空仍然好胜心不死,家族里的人都充斥着贪婪*。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能够发展壮大才是天理不容。 伸出手抚摸况离的头,见他没有反抗。说道:“你们王族的其他人呢?为什么只剩下你们两个。我再说一次,我真的没有见过他们,难道真的被大巫害死了?” 女孩不知道是不太累了,靠在况离身上发呆。 骆离看见这两个孩子,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或许只留下他俩充当王族,因为一傻一纯,很好控制。可又为啥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杀那些王族? 男孩回答:“嗯。大人们是被强行带走的,说是要他们下去与你们谈判。然后我们的哥哥姐姐跟弟弟妹妹们。一天之内全都被消失了。可能大巫是看我最笨最傻,就留下了我。” 骆离看了一眼小女孩:的确是这样。 “为什么一定要带走他们?” “因为......”男孩眼中的恨意控制不住,突然站起,女孩差点扑到地上。 “因为你们把路封了。大巫们抓不到魂魄,抓不到魂魄就回不去。这几百年一直在为回去努力,别看他们现在法力不行,但只要换一个有灵气的时空,就一定能变强大,到时就要杀回去夺回云荒大陆的统治权。” 男孩咽了一口唾沫:“回不去就肯定要想办法,所以就抓了我们王族,拿我们的魂魄去填充能量。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巫在炼紫宵塔。只要能量够了,我们就能刺穿时空脱离这里。” 原来是用这种办法,刺穿时空的力量。有多大?会死多少人?密族神树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因为一个在北一个在西,相隔十万八千里,不会被波及到就不管? 骆离下意识说道:“那会死很多人的,他们都是无辜的。本来过着安稳的日子,你们一来。死了几十万人了,一走还要死很多人。这对他们不公平。” 男孩认为骆离的屁股歪了:“你为什么要说你们,难道你不是我们一伙的?若说离开,我并不想,我没有法力,回去了不但不是王族,还成了仆人。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想离开这里吗?” 骆离摇头,他离开?犯傻了不成,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父母都不在了,去一个陌生的法术世界干什么。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好奇心,只是......不能除掉那些拿他母亲当傀儡,还想杀死他父亲的况氏支脉,心有不甘...... “说离开就能离开吗,哪有那么简单,我跟你一样,不愿意。” 男孩皱眉,似是不信:“你这么厉害,也不愿意,难道不想去为父母报仇?” 这刚好戳到骆离的痛处,他真是服了这个叫况离的男孩,不但洞察力惊人,嘴巴也不饶人。“拥有上古龙脉的人都很聪明吗?”为什么他母亲会那么善良,甚至是愚善。 “应该是吧。” 况离的话真是让骆离不知如何自处。 紧着他又道:“祖爷爷告诉我,每隔两百年就会出一个有龙脉的人。每次都是出在不同的族脉里,这个人一旦被发现,争斗就开始了。拥有龙脉的人会被那一脉的况氏族长培养成一个好控制的人,从那时起,那人就不属于父母了,而是属于整族。叔叔,你说他们会怎么培养?” 骆离真想揪他的小脸,这小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样的人了,还故意说“应该是吧”。 两百年出个上古龙脉,而且还是随机选人。看来冥冥之中也是对况氏一族的惩罚,惩罚他们一直以来独霸云荒大陆。另一方面,或许也是锤炼。要么更团结,要么就像现在,死的死,逃的逃...... 男孩又道:“你说你父亲不姓况,那就是外来的人,他肯定不笨,可能是非常爱你的母亲,不愿改变善良的她,只好带着她出逃。” 骆离心头一阵无力,他何止是聪明,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况离啊,我问个问题,你们谪脉到了这里一直是同族通婚?云荒大陆的况氏也是这样?我父亲姓骆,你说他可能是外来的人,具体是哪个‘外’?” 男孩揉头,想了一会儿,“我怎么可能把你父亲是哪来的都猜到?我全是从我祖爷爷口中知道的。他主要是给我讲况氏家族的事情和提了一点云荒大陆的情况,别姓人家我哪知道。反正大陆一直是我们况氏在统治,爷爷从没有跟我说过有姓骆的。” 他还是没有回答骆离同族通婚的问题。他们的血缘难道有所不同?“况离,这个时空四代以内不能通婚,会造成基因缺陷。” 男孩问:“什么缺陷?” 骆离知道他不明白,解释道:“就是男女之间的血缘太相近,繁衍的下一代会出现弱智,残疾等身理问题。” 看男孩很迷惑的样子,骆离就猜测他们不是有什么办法改变基因。就是本身的基因很特别。看看时间,说道:“我们......” 男孩出声打断他:“叔叔。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祖爷爷说云荒大陆除了我们况氏,其他全是平民啊,你父亲是怎么娶上你母亲的?” “你们统治者是不会同平民通婚的对吧?”骆离问道。 男孩很坚定的点头。 这的确很奇怪。可能骆离永远也不知道了,只从梦里得知他外公是他父亲的师傅。不过,就像棠秘子所说,就算知道,这也没什么意义。“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快跟我离开这里。” “去哪?”小女孩像是睡了一觉。 “让你们可以活下去的地方。”骆离说道。 男孩问:“你开始拍碎的东西是什么?” 骆离想起小本子他们身上还有监控。这躲也躲不到哪去,一旦底下的能量爆发出来,到底有多大?只从神树那里推断荣西州那边是安全的,乐观一点讲。至少这千里之内肯要被毁去。 “你们就躲在这里,我给你们绘一个阵法,外人看不见。把这个揣身上。”骆离摸出两张隐息符。刚才掐断设备的时候已经让下面的人起疑了,再掐掉那一半人身上的,后面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等后面再找机会跟他们说。 棠秘子突然走进来:“你半天不过去汇合,小本子没现新情况,就带着人过来了。”看着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骆离不回答,只教两个小孩子配上符箓。然后开始画阵。 棠秘子看了几眼便明白了,叹气道:“随你了。后面我给你擦屁股吧。” 骆离把两个孩子隐起来后,说道:“我知道前辈有办法,才敢那样做。” 棠秘子无语,再次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没底。 ...... 小本子刚才看见棠秘子,就发现他很烦躁,现在进来看见骆离对她笑得很怪,还很兴奋。 她可是急得不得了,还不知道下面的难题怎么解决,他倒还有空笑。她近二十个小时不停地捕捉人家的*,累得不行,懒得花精神去感受骆离为啥这么开心。 “你想好了怎么弄?”她问道。“你?” 这才发现跟骆离出去的人全都没了话筒和摄像头,诧异地看向他。 “我打算跟了了真人先下去看看,李文带着李武下山去找老丑治伤,人也不用上来了。” 李武忙道:“宗主,我还可以啊,只没了半条腿不受影响。” “不是这个原因。”骆离制止李武再说。 静了一会儿,让众人都收起法气,凑近小本子,用她的入话筒说道:“陈部长,林首长,您二位能听见我说话吗?” 那边传来陈部长的声音:“能,骆宗主请讲。” 小本子心里一惊,平常他不是管骆离叫小骆的吗?稍一感受,意识到不对。想到骆离之前的行为,她马上就理解了陈部长的转变。心里却涌上烦躁,真是吃力不讨好。在她眼中,不管骆离做什么都是对的,所有不理解他的人都是无理取闹。于陈林二人,就是恩将仇报。 “我们现在站的下面,有极强破坏力的危险物品,也许不是物品可能是什么动物。为了你们的安全,最好离开。” 那边沉默了半秒,“再离远一点就没有信号了。对了,骆宗主,之前那两个孩子你怎么处理的?”这声音是林中将的。 骆离想好了措词:“那两人是极厉害的人物,是被训练出的夺魂傀儡,并不是真的人。” “是吗?” 两个字说完,没下文了。任谁也听出他的怀疑口气。 “是。”骆离的口气明显不好。他原本想把在心里拟定好的理由说出来,听见“是吗”两字,就知道他越说人家越不信,干脆不说了,我就跟你们玩心机吧。 林首长心道:脾气不小,翅膀硬,骨头更硬。 棠秘子略一思索,压下心头的焦急,定了定心,拿过尚世江的话筒一字一句解释:“二位首长,如果你们不愿意离开也可以。我们这边的情况只有你们车上才清楚,你们车里的情况此刻京城可以通过卫星了解。但这是绝密,车上还有朱道长等人,你们牺牲了,家人有心理准备,朱道长他们却没有。所以劳烦您二位让他们留下遗书吧,万一出了事情,也好给家里一个交待。” “真有这么严重?”旁边陈部长的声音骤然提高。交待不交待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帮道士全死了,社会风气由谁去疏导。 “对!进前寨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闻小姐早就提醒过,寨中有恐怖能量。多嘴说一句,如果骆宗主不阻止我,那两个小孩子一旦被勒死,咱们看见的人都得玩完。荣家寨玩魂魄炉火纯青,刚才你们一路也亲眼见到了。所有匪夷所思的诡异现象都是事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怀疑骆宗主。”棠秘子的口气很无奈。 林首长异常冷静,他不禁问自己,是不是他想多了?这个位置坐久了,看任何组织外的人都像阶敌人,首先就先入为主,起了警惕之心?至于棠秘子问他有没有听到骆离之前说的恐怖能量,他们还确实没听到,当时全是杂音。 小本子见他们没说话,嘲讽道:“太累了,大的问题也没有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两位首长吧。别到最后咱们全死了,还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哈哈,闻小姐,你不要太敏感,我们人虽然在车里,可没少死细胞啊。这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呢。哪有怀疑你们,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陈部长没说话,出声的还是这个林首长,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异常和煦。小本子一时有些不适应。 小本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头瞥向骆离,又几不可闻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棠秘子。她的动作都是故意避开对面人的摄像头。 这种行为让本以为是一场误会的火离宗人深觉不好。(未完待续) 第462-463章 协议 骆离感觉到她的怒火,刚想握她的手。 小本子猛地抬头,大声道:“骆离,你爱我吗?” 所有人一愣:她玩的哪出? 话一出口,骆离马上接道:“爱,当然爱!”脸上的诧异不输任何人。 “爱我就听我的,我不许你管了,让他们自己来弄。我现在好累,需要休息。” ...... “闻小姐请冷静,不知我们有哪让你不快,我道歉。”林首长现在真是慌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他们撂挑子走人,下面的情况必须要有内行人引路啊。一时有些后悔,后悔没收住自己脾气。这也难怪他,他无法容忍别人把他当傻子,当他面玩心眼。以他自己的识人经验,还是觉得那两个小孩并不是那么简单,这帮人没说实话。 小本子从林首长的*中捕捉到一丝杀机,反之,陈部长却没有。两人级别一样,警队与部队还是没得比。部队出身的人,太过凶残。 她淡淡吐出四个字:“卸磨杀驴。” 装甲车中的人顿时一颤,纷纷看向林首长。他失态一秒,冷静的把麦克风关掉,也不避讳旁人,问朱世勋:“你之前说闻小姐有先知的能力,难道她以为她会读心术?” 朱世勋额角冒汗,先是连忙摇头,后来发现林首长的话很矛盾。说了先知能力又说什么“她以为?”他是想问先知能力是不是读心术吗?可他的话又像是知道先知不等于读心术。 朱世勋差点又打个冷颤。猛然感觉到林首长就是在掩饰他的真实想法。他此刻气场全开,无形中一股压迫感,使得朱世勋不得不据实答道: “先知能力。广义上讲,我们道士都有这种能力,只是必须通过术法来卜算。有句话叫‘未卜先知’,说的是闻小姐的情况,她不用借助任何手段,瞬间就能知晓。不卜怎么能知道呢?这就是她的一种本能,这种能力只能预测危险。而且有时间限制。仅管如此,也是非常恐怖了。拥有这种能力,在斗法中,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提前知晓对手的死招,即使打不过。也有自保之能。其他任何的术法都做不到,同样,这种能力的短板来至时间的限制,不如道术卜算的时间远。” 林首长一直盯着他,看出他说的是实话,心里有了计较。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动他们,那闻小姐只是在闹脾气。想她一介女流,奇术在身,想必自带一股傲气。 “闻小姐。我刚刚特意问过朱道长,知道你是一位特殊的女性,非常厉害。为这次任务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不该用敏感空上词来形容你,再次向你道歉,任务完成后,我一定当面赔礼。” 以他林首长的地位,甘愿对一个没有社会地位的年轻姑娘当面道歉,这是巨大的让步。 小本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腿上画了一个“x”...... 朱世勋在这边偷偷擦汗,此时此刻。他是站在火离宗一边的。他没想到这个林首长如此自大,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丝毫不怕他看出什么来。朱世勋也就顺着他的意说了一通话,半真真假。闻无本的能力,他是一知半解,只凭经验回答,而且还说得很有把握,生怕对方不信。事实上闻无本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他根本不清楚。 这些深居高位的人,着实小看了他们江湖人。朱世勋也算事业编制,正因为如此,林首长有火离宗作比较,想当然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归根结底,其在事业单位的地位却很尴尬。他始终是靠江湖吃饭,实打实的一个江湖人士。在这里,只能说林首长“眼拙”了。 “闻小姐,闻小姐。”陈部长连喊两声。 小本子已经扯下了监控设备,其他人想效仿,被骆离制止了。 他把小本子带到一旁去商量,大家的担心情绪浮在脸上,担心的无非就是以后怎么办,万一真的闹僵了...... 就只有了了真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像个事外人。 没几分钟骆离回过来了,用尚世江的设备跟他们提条件。 如果要让火离宗继续“工作”也可以,但是他们有三个条件。陈林二人答应还不算,必须向上请示,要得到大佬的口头承认。 第一,保证不干涉火离宗的一切事务;第二,不强制要求火离宗做事;第三,向全国人民宣布火离宗是大秦正统道术机构,每个弟子都享有特殊津贴。 所谓的什么津贴,重在承认他们的社会地位,并不是看上那些钱。趁着如今的风气,潜以默化地树立火离宗的形象,哪怕达到龙山寺的高度也行。骆离并没要求唯一性,不希罕官方着重突出火离宗,只希望门派里的人平平安安,在有限的空间里尽可能自由。 骆离的三点要求一提出,两方都松了一口气,能解决就好。 棠秘子看向小本子:她刚才突然精神失常,玩了一出任性的戏码,准是发现了什么。 “骆宗主,我们记下了你的要求,陈部长正在跟中央通话。火离宗的功劳与付出谁也不能抹灭,会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林首长的“我们”当然是指当权者。 骆离不想听他打官腔,知道他们定会同意,“林首长,我们会派人过去签署协议。如果我死了,就由他们拿着协议去京城,让一号首长签字盖章。闻小姐说卸磨杀驴,那是她不懂事,咱们都不能往心里去。我门下的弟子虽然只跟了我不到一年,但他们都是大秦顶尖高手,他们的志向跟我一样。有一颗赤子之心,意在发扬道术,不想流传万年的瑰宝遗失。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们也有录音,这也算是我的临终遗言吧。若真有不测,望二位看着我的面子上,善待火离宗。” ...... 装甲车上顿时一片寂静,只有机器的杂音。林首长面无表情,握住话筒的手松开了,示意陈部长接话。 陈部长却拒绝了。把话筒推了回去。陈虽为副国级,但他在这件事情上比陈更有决定权。他是代表一号首长啊。前面一直是由他在主导,陈部长希望他有始有终。 林首长略一思索,对着话筒说道:“骆宗主,请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还等着为你授于国家金星勋章。” 骆离嘴角扯出一抹嘲弄:“我们的人一到,你们就撤腿。下面的直升机现在也派上了用场,我要你们飞离至少一千里。我自己也不想死,尽可能让千里之内的人平安,但我不敢保证。” “行!”林首长回得很干脆。可能他始终认为骆离在夸大,或者有什么后手。 骆离马上找出一张空白纸,把三个条件写上,签了名。再递给在场的所有弟子,每人都签上大名。轮到了了真人时。他不愿意,连连摆手。 骆离知道他自由自在惯了,不想承担责任。也不想被人束缚,理解他。再看向众人,骆离还没开口,所有人都说他们不会下山。跟着这样的老大,夫复何求! “你们听着,小本子刚才对我说。下面的能量搞不好有十几颗核弹的威力。我真没有把握可以拿下!我们知道下面有活口,可是现在你们感受一下。谁能发现?事情做到一这步,没道理就放弃,就算我要逞能也是有资本的,你们呢?” “我们不是逞能。宗主,这一路杀上来也证明了,七个人的法力合在一起,远胜七个单干的道士。无论如何,我们绝对不能分开。”幽襄子十分坚定。“就让其他弟子走吧。” “没有我们也打不死那条鼻涕虫。”许诚忍不住看了一眼幽襄子。 骆离摇头:“怎么可能只让他们下去,长老必须走一半,全杵在这里没用的。光凭下面的弟子可以撑起火离宗吗?尚世江,幽襄子,进安,你们三人必须走,没得商量。其他弟子留一半,用抽签决定吧。” 进安没有忙着表态,看向他座下的三个道法师,有位说道:“别看我们,你必须走,如果真的宗主没了,没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没有你。原因你清楚,你活着我们所有人都放心,我们的家人,还有跟外界的周旋,怎能少了你?火离宗是百年来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正统大派,咱们即入了宗就得以宗门利益为重。” “对!”骆离接口道:“如果我没回去,就由幽襄子担任宗主,三十年后秦恒应该能达到半步真人,到时由他接任。幽襄子法力最高,但他必须有人辅佐,进安长老非你莫属。” “我也要走?”秦恒高呼,他上来都没起什么作用呢,这就回去? 进安揉了揉鼻子,点头道:“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宗主,你相信我这老头子的直觉吗?不管下面有多厉害,反正我不相信你会死。” “借你吉言!大家准备好抽签吧。” 幽襄子欲开口,想到他下山的作用也不小,一脸纠结,很想质问骆离:您不是说我能够襄助你吗?所以改名幽襄子。难道替你当宗主就是襄,可我不愿意要这种襄法呀。为什么还是不能陪你战斗到最后! 骆离重重拍向他的胸口:“责任重大,不容疏忽。” “我......” 骆离制止他再说,出去捡了十五颗石子儿,说道:“等下我向天上抛,抢到的就留下。除了我开始说的三位,小本子和秦恒不能去抢。” “师祖帮我多抢一颗。”周宇忙捉住了了真人的胳膊。 “为啥要多抢一颗,难道贫道也要抢不成?侄太孙女婿,贫道可不是你宗门的人。还有,臭小子喊我啥?我早就不是你师祖了,别乱攀关系。” 周宇眼看骆离快抛了,急道:“求您了,咱俩一起抢,你抢着了给我,万无一失。” 小本子厉声喝道:“姓周的,珠珠跟底下的东西谁更重要?”这贱人至从进了寨,满脑子都是下面的恐怖能量,让他死在里面都甘心。 周宇愣住,他差点忘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都...都重要啊!” “那你就凭本事抢石子儿,看天意吧!” “凭本事就凭本事,宗主您开始吧。” ...... 装甲车里的人都无法理解,这个骆宗主到底有什么魔力,短短时间就能让他们抢着赴死。一个精英说道:“他们就跟我们一样,有专业素养。” 姜华摇头:“那不是什么素养,那是道心,你们理解不了。” 朱世勋脸骤地红了,慌忙低头掩饰。不知何时,他的脸皮变薄了,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不知不觉中就让他自惭形秽,心思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心道:“真是白比人家多活了三十年。” 骆离特意避开李文李武,石子含着灵力,刚一抛出,眨眼就不见了。手中有没有抓到,心里顿时就清楚了,有人欢喜有人落寞。 李文李武双眼通火,“宗主您怎么能......” 骆离大手一挥:“亮出手心,没有抢到的赶紧下山。” 尚世江在小本子跟林首长争执的时候心里就气得不行,他跟姓林的可是有“私仇”,想到要下去见姓林的心里咯应得不行。“宗主,我依你的话没有去抢,可你得告诉我,我为什么必须下山。幽襄子和进安有他们的作用,而我呢,你不给我说服了,我宁死不从。” “当然有理由,你得想办法把林正英娶进门,别看她是一介女流,可是后续的发展着实不小。咱们心在道,身在尘,逃不出世俗。娶她进来,宗门可保三十年太平。我们现在跟官方的关系相当微妙,林正英可作润滑剂用。” “宗主你太可怕了,走一步看三步,几分钟时间你怎么想到这么多?”尚世江好无力,事情如果是真的,这个理由当真说得过去。可万一骆离是骗他的呢? “要是在乎一件事情,你也会做到走一步看三步的。别废话了,赶紧走。把协议收好,和曾叔三人汇合。” “宗主,你千万小心,不能扔下我们不管。”李武放声大哭。(未完待续) 第464-465章 凭空冒出的两千人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今天回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感谢友“红尘恒”送来大粽子。又甜又糯,还冒着男人独有的“香气”。 ———————— 没人笑话他,他们也想哭,步子就是迈不开。 小本子的眼圈瞬间红了,忍不住捂嘴抽泣。周宇还是凭着本事留了下来,他喜悦与伤心并存。 “你们婆婆妈妈的干嘛!别再耽误我们的时间!”骆离大吼。 “宗主!”幽襄子向比他小二十岁的骆离跪了下来,“咚咚咚”三个响头。原本入宗拜师的时候就应该磕头,骆离没许。此时生离死别,幽襄子再也忍不住,学了他的功法,得他的教导,现在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再不磕下去,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宗主,各位长老,师兄师弟们,你们保重。”要走的人都跪了下来。惹得留下的十五个弟子赶紧去扶,“你们这是干啥呀,想让我们折寿吗。” 骆离真想大吼几声。难受,太难受了! “离哥哥,那位离叔叔好像很受人爱戴。”躲在阵法中的女孩声音糯糯的,外面那些人惹得她又想哭了。 “嗯,他是我们的人。”况离脑回路与妹妹不同。说这话的时候怎么听着有股自豪。 …… 回去的弟子在下山的途中感觉到一股密集的呼吸声涌上来,大惊失色,相互对视:难道还有没杀掉的巫师? 很快,呼吸声越来越多。幽襄子忙道:“是大秦特种兵!” 话音一落,上百架直升机发动机的声响飘荡在上空。 “他们玩的什么?”尚世江怒道。“咱们怎么弄?”看向幽襄子。 幽襄子深感棘手,看向进安道长。 “真是让人心寒,官府永远不会跟江湖人士讲道义,他们始终留了一手!”进安道长感叹道。也不怕被他们听见。抬头“观摩”了一阵:“别管,他们要送死咱们没办法,宗主已经尽力了。我们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幽襄子对这类事务不如进安通彻,安心听他的话,带着众人快速下山…… 几乎跟他们同一时间,骆离就发现了直升机。咬牙切齿地道:“好,很好!” 陈部长听见进安道长的话心里十分不爽,立即说道:“骆宗主,我们派了人来协助你们,特种兵两千。战斗机四十八架。另外,科研人员有五十名。” 棠秘子目呲欲裂:“这些人是藏在哪里的,为什么提前不说?” “我们也没办法,这是绝密。” 小本子也把摄像头和话筒毁掉了,悄悄对骆离说:“他们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这些人肯定是藏在附近。” 骆离点头:“嗯,就藏在北面,是挖了个隐密的山洞吧。真是好笑,如果我们不行动。难道他们还想从地下挖到寨子这里来?”对着其他人的话筒问陈部长:“他们怎么协助?” “直升机封琐高空,特种兵和科研人员会跟你们一起。紧随你们,听凭调遣。” 两千零五十人?饶是骆离早有准备还是傻眼了。在听凭调遣前还加了个紧随,这他妈全是漂亮话。 “陈部长。这些人都是部队的吧?你替我问问林首长,为什么他一定要死人才行?难道不死人这仗就没打吗?难道他就没有功劳了吗?” 陈部长脸都绿了,骆离还在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况且这不是名将所为。如果林首长不是好战。只是想练兵,也不是这么个练法。大可把队伍拉到别国的土地上大干一场,大把荣誉等着他。” “骆宗主。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对我们的成见很深,我们怎么解释你也不会认同。这些军人百炼成钢,每一个都是一以抵十的战士,他们牺牲了将是人民的损失,我们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是为保护你,二是想拿到更多资料,以防再有这样的事情;这次获得的经验就是人民的财富,谁能断定数年后此事不再发生,到时没有你骆宗主,我们的子孙后代该如何?” “好吧,不管我怎么激你们,你们仍坚持,我也没办法。最后还是要说一句,那些人躲起来了不表示他们就怕了,更危险的就在下面,山下遇到的不足十之一二。”骆离发誓,再不跟他们说任何话。 “我明白骆宗主的好心,我会叫他们小心。”陈部长关掉话筒,气得肝疼。这年轻人满肚子的阴谋论。 林首长冷笑:“十之一二?”我是外行我完全不懂,不表示我能被内行完全唬住。 朱世勋心中祈祷:你们双方都是大爷,千万不要撕破脸。 …… 小本子时刻注意着下面的动静,骆离等着幽襄子他们签定协议。 “上来了。”棠秘子见一群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出现在寨外。 两千个人寨子里能装不下吗? 不劳他们费心,先头部队是疾行军,他们一到,就把整个寨子包围起来,进行地毯式搜索。 骆离骂道:“幽襄子他们的速度还不如这些兵大头吗?” 话音一落,那边就传来消息,林陈两位首长已经签字了。令人无语的是,他们不会离开,只是派直升机把火离宗的弟子送走。 既然他们执意如此,多说无益。骆离看着外面的那些兵:“看来他们根本不是来协助我们的。”要不然,怎么不过来见面。 “火离宗弟子听命,跟着我与了了真人身后。除了宗门弟子,任何人有危险都不能管,明白了吗?” “明白!”弟子们重重答道。对于骆离的这个决定,他们双手赞成,他们没有义务为莽撞不听劝的人丢命。 这话一说,特种兵就接到林首长的命令,组成两百人的精锐保护五十名科研人员,宁可一无所获,不得涉险。同时。先头搜寨部队一一传回消息:没有发现活口。 骆离正在考虑两个孩子怎么办,就看见两百多人过来了,其中有五十个服装略有区别。棠秘子示意他,这可能就是秘密科研部队的博士们。 屋子里挤不下这么多人,他们看见火离宗弟子排着单人队,便也照做。至始至终,没人上来跟骆离接洽,好像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无关人员。 地下的入口在哪里,骆离还不知道,两个孩子是清楚的。他示意身上有设备的人把监控取下来。交给进来的军队。 那位领头的军人张了张口想问,最后还是默默地收下了,没有多话。 骆离说道:“一字长蛇阵。” 弟子们纳闷,他们现在就是这个阵法啊。周宇最先反应过来,马上向横面走去,其他人就明白了,摆了一个暂时的“大浪排沙阵”。 这个阵法一摆出,牢牢挡住了后面人的目光。骆离踏了几步就消失了,等他出现时。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小孩。用口型说道:王族。 弟子们这才知道,原来宗主是要保护这两个小孩子。 小本子睁大了眼睛,这两个孩子长得太漂亮了。特别是那个小女孩,真像瓷娃娃。 骆离比划了几个动作,男孩点了点头,向里屋走去。 棠秘子一脸诧异:他俩何时这么有默契了? 两个孩子走在骆离前面。借着他的身形掩护;了了真人跟在他后面,再后就是小本子和棠秘子。骆离再一挥手,弟子们恢复成“一字长蛇阵。”紧随其后。 在他们身后。长长一队人马,就是那二百五十人。博士在前,军人在后。因为在军方的观念里,前面有火离宗,博士们就安全。 男孩带着他们跨进一间漆黑的屋子,再走了五六步就停下了。男孩指着那个方形的石洞:就是这里,圣井。 现在这种情况,骆离不可能把孩子们再藏起来,万一他们真回不来,孩子也是死路一条。寨外四面八方都是兵,除却被附近幻径阵缠住的特种兵,还有更多潜伏在外。如果想办法把孩子送出去,这明显不可行。 骆离抱住男孩,把女孩指给身后的了了真人。 了了真人无法,一贯爱看玩笑的他,此时非常严肃,不声不响地把女孩抱了起来。 “小本子?”骆离问道。 小本子目光涣散,思考中……五分钟后,点了点头。 骆离抱着男孩就跳了下去,了了真人没有犹豫,“唰”地一声,也消失了。 一个戴眼镜的博士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不下去?” 棠秘子心说这人还真是不怕死,跟着大头兵疾行上山,现在还喘气不匀,就急着下去送死。他走出队例,说道:“要不博士您先行?” 眼镜博士当真跃过道士们往棠秘子这边来,等他凑到井口一看,不明所以,掏出了聚光手电。 “嚯!”咋这么深?喃喃道:“那我们得想办法了。” 他说完就回去找自己人商量,一阵窃窃私语过后,队形就乱了,纷纷从随身包里拿绳子。 棠秘子等人就好奇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绳子够不够长。 这时,骆离突然窜了出来,“可以下来,准备好催泪弹。小本子你过来。” 这是要抱她下去,以小本子的法力都不足以独自下井,那得有多深? 周宇心里直乐,看那些特种兵慢慢结绳吧。 待道士们都下去后,博士们急得不行,生怕追不上,一个劲儿催:快点,快点! “好大一股香味。”棠秘子说道。“妈呀!这是……”他才这发现双腿没在血水里。 “况离说了,这是他们炼塔的大巫况艮杲。咱们把他的精血虫弄死了,人就成了这副模样。”骆离答道。 “嘿!这帮祸害,原来如此不堪弄,早知……”他赶紧闭嘴,早知也没用,有前面那个鼻涕虫大巫挡着呢,又进不了寨。 “这味道不用怕,这是紫宵塔传出来的。”男孩说道。 “啥紫宵塔?” 男孩看了一眼骆离,回道:“就是骆叔叔刚说的,大巫炼的塔,那是刺穿时空的法器。” 骆离接口道:“就是他们要离开这里的工具。他们搜刮来的魂魄就是为紫宵塔填充能量,一旦能量够了,启动塔刺穿时空,他们就能离开了。” “那是多大的灾难!”棠秘子骤然变色。 骆离神情也很沉重:“看看才知道。”又道:“你们跟着我,先寻找那两三百人,然后再去找塔。况离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路。” 小本子听见这个名字,看了一眼男孩,神色莫名。 刚走了几步,听见圣井上段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嘶吼:“再加。” 弟子们会心一笑,慢慢加吧。 十几分钟后,骆离率先闻到一股不同的气味,隐隐有呼吸声。有气味传来,呼吸声却很难捕捉,他就明白:这些人都懂得掩盖。果然都是会巫术的。 现在面前就是岔道,骆离不让队伍分开,站了一会儿,选定一条走进去。 男孩在漆黑中看见骆离泛着黄光的眼睛,心里更加确信他真就是自己人,暗自在心中起一个念头。 “是这里了。”话音一落,一颗催泪弹就从他手中扔了出去。 里面冲出来的人慌乱退回,哇哇大叫声四起。 骆离停下步子,也停下了动作。 棠秘子问道:“怎么了?不忍?” “嗯。” “你忘了莫问母亲了?忘记她是怎么死的?在他们眼中,我们是异族,对异族是不需要人性的。你要对他们讲人性?” 小本子突然轻声说道:“先把他们控制起来,找到紫宵塔再说。” 骆离能清楚地看见她的表情,那是一种他少有见到的残忍神态。 “好。你们三个跟我去找,其他人就控制住这两百多人。” …… “这?”棠秘子呆住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过道里,七窍渗血,死相恐怖。 小本子笑他:“这又什么?刚刚不是在入口看见躺了一个吗,这些也是被我们毁掉了精血虫。” “嗯,就是没有血腥气,真奇怪。”棠秘子说着看向小男孩。 况离装着看不见,他又不是向导有问必答。你们不是寨子里的人,当然闻不到腥气。 骆离看着这八个巫师的血痕,发现很奇怪。他们是从身后的屋子跑出来,壁上的血应该是口中喷出去的。墙上还有杂乱的血掌印,从屋子延伸出来,明显是想朝外跑。可是,死前的身体却是朝屋内爬。--148oh+24324357--> 第466-467章 怎么弄? 抱着女孩的了了真人已经跨进了屋子,迎面感到一阵压迫感。 “来,你们快进来,就是这个东西。”这塔不高,但基座却很宽,跟大秦公园里的凉亭一般大小。四面镂空,中间冒着火光,八个方向各有一盏燃烧着的绿火灯。 按说塔就在入口十来步远的地方,外面却丝毫没有灯光反射过去。要不是感觉到一丝温度,了了真人真怀疑那火是凉的。 “好热!”女孩叫了起来。 男孩也忍受不了,从骆离身上挣扎下地,捂着嘴巴瞪着吃惊的眼睛。 小本子道:“你们也是第一次见?” 男孩先是点头,马上又摇头:“我见过画相。” “你怕什么?” “要吃人!”女孩哭喊。“离哥哥,塔饿了,要吃人。” 棠秘子作势远离,见其他人没动,叫道:“快跑啊。”乌漆抹黑的屋子里,那冒着红光的塔越看越诡异,虽然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却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棠秘子还从未被某个死的东西震慑住。 “况离,你有听大人说这塔何时炼成?”八盏绿火灯,就像某只怪物的八只眼睛,牢牢地琐住他的纯眼,仿佛要把他吸进去。用几十万人的怨魂浇铸而成的法器,其本身就带了魔性。奇怪的是,偏偏这时,骆离反倒不怕了。 女孩抽泣道:“骆叔叔。我们快走吧,快走吧。” 男孩已经把衣服脱光,骆离这才发现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况离你怎么像被火烤着?” 小本子道:“是啊。你这都热得冒烟了。”不由自主地想替他擦汗:“噫?怎么我手感觉不到热温呢?” “离哥哥帮我脱,好热啊。”女孩狂呼中都破了音。 了了真人赶紧把她放下,几下拔光了身上的衣服,衣服是常温,她的身体也在冒烟。 这边,骆离也受不住,开始脱衣服了。汗津津的。只是没有热到冒烟的程度。奇怪地看着另三人:“你们不热?” “还受得住。可能只有你们有反应。”没有外人,了了真人想必已经猜到了骆离的身世。小本子也不再掩饰。 男孩脱掉衣服后,脑子才正常,回答骆离的话:“不出意外只需要五年就够了,后来被道士攻山。大巫就说还需要几十年。”说到这里,男孩想了想:“上次艮晁大巫死在外面,就是那时候我听父亲说的。” 骆离略一思考,对小本子说:“你看出他们想托延时间,欲用塔的能力来杀死我们?” 小本子点头。 “寨子的人都没有转移,可想这塔比起刺穿时空的力量弱很多很多。施放出能量来消灭掉我们,他们再填充魂魄,所以时间由五年变成延后几十年。” “有道理。”了了真人道:“这里就要掌握一个度,他们是怎么弄的?吸收能量和施放能量肯定不同。” 小本子忙道:“所以他们要拖延时间就是因为这个!吸收和施放需要转换?他们争取的就是转换需要的时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是啊。这根本不是同一学科,怎么整?早知留一个活口了,不该全弄死啊。”棠秘子道。 “吱——” “啊!”小本子突然抱住骆离。两盏绿灯突然熄灭了。带出一股绿烟。 “怎么?” “危险,也许能量要喷发了。快走!” 骆离二话不说,反手把小本捞到背上,单手抱住男孩就要往外冲。 这时又两股绿烟飘出来,又熄了两盏。 男孩挣扎着:“它不是要喷发,应该是饿了。” 真想不到骆离之前一句哄孩子的话成了真。这玩意儿果真是要吃人的。“饿了就得赶紧跑。”话音一落,骆离猛然停下。撞在后面的小女孩鼻子上,疼得她哇哇大叫。了了真人赶紧哄,手法很娴熟,想当初周宇爸爸就是他这样带大的。 “咱们能去哪?”骆离愤然道。 小本子忙从他背上滑下来:“哪也去不了,还是按我的想法办。” “什么想法?”骆离回忆起她让人守住那两百多人时的神情。 “那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把他们抓来问。如果需要魂魄,就用他们的。” 话音一落,骆离忙看向男孩,生怕惹着他,那些人毕竟都是他的同族。 哪知男孩异常冷漠,瞬间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抿着嘴巴,闪动的眼睛暴露出他的不忍。。 “骆叔叔,我一直想问你,你真的不想回去吗?你和我们都不属于这里,如果你愿意回去,我也愿意。” 骆离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笑了笑。 棠秘子时刻注意着身后,生怕有什么不好。真是奇怪,一离开那间屋子,那种诡异的压迫感就没有了,就像跨出门就到了另一个世界。问道:“小本子,你还怕吗?” 小本子摇头:“现在估计灯全灭了,少了东西,能量肯定就不受控,出问题是迟早的。” 果然,一股咝咝咝的怪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了了真人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听见没,跟机器一样,超负荷或者没油了就是这种声音。” “你们别动。”骆离快速超外跑。 小本子喊道:“痛下杀手!方便!” 在骆离的纯眼下,仿佛小本子的神情异常坚定。 骆离立即回头:既然女人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可以。胜者生败者亡,换位思考,他们一旦获胜,绝对不会有仁慈之心。 骆离跑到周宇这边。发现已是烟气缭绕,催泪弹估计扔出去不少。 “他们反抗?” 乔木华正在施放法术,抽空高声告诉骆离:“赵合中招了。”指向他身后地上的人。 赵合脸色青紫。死死拽着自己的虎口,周宇的手指按在他的命宫上使劲输灵力。 赵合炎炎一息,拼尽全力说出一句:“小孩的牙齿有毒。”瞬时就晕了过去。 骆离两指按向他的经脉,脸色大变:“这些人身上有什么毒?”真灵二气都输不进去,凶猛的毒药极快涌进五脏六腹。 “我晚来了一步!” 赵合气息弱至虚无,很快就停止了呼吸。这个四方脸小进安,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在陇族练功时,只要骆离看得见的地方。就有他出现。人异常活泼,脑瓜灵活,又乐于助人。今天就是死在了自己的仁慈上。 “那个孩子在哪?”骆离怒道。 乔木华指指甬道一角:“被我弄死...”话没说完,惊呼:“宗主快看。” 那孩子只有六岁。尸体突然飘了起来。 骆离赶紧捉住乔木华,不让他动手:“等等看。”他有一种怀疑。 果然,尸体飘到岔路口,直接朝右转,那是骆离来的方向。 “塔要自动吸收魂魄!”骆离虽然惊异,又好像在意料之中。“还有死的人吗?” “没有,都控制着,没你的命令不敢乱动。” “三个三个地放出来,试试身手。能接下我们三招的就弄晕了留下,不能的就杀掉。” 骆离说完就在甬道里布阵,他要把这些人分成五十个尸体一拨。 弟子们再也没有顾忌。冲进门口用法力一个一个地抓出来狠扁...... 很快,骆离的阵法中就装了五十俱尸体,地上还有很多没有飘起来的。骆离在心里计算,在这地下,尸体只有六十秒的时间,时间一到就要被紫宵塔吸走。 “我先把这些尸体弄走。你们照我的法子布阵,人数够就了到前面去。我一路留有路标。” “明白!”弟子们忙道。 骆离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都冲进了屋子。 ...... 等骆离带着五十俱尸体和三个被弄晕的人回来时,小本子和棠秘子正把那个先飘回来的六岁孩子尸体牢牢挡在门口。 棠秘子头皮发麻,看见骆离身后长长的一片“尸云”。“咋弄啊?” 了了真人示意小本子不用挡了,他已经结了阵把门封了起来。孩子尸体七窍开始渗血,顶着脑袋不停撞在阵法上,又被弹了回去。 骆离把那尸体收进他的阵中,“真人快把这三人弄醒,他们法力强过其他人,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况离跟他的真真妹妹站在一边,四眼茫然。骆离就知道是了了真人率先布了一个阵法把他们关了进去,不想让他们看见这些。 “地上!”棠秘子一脚跳开,又惊呼。 “绿色的灯油?”骆离纳闷,那么小的灯能流这么多出来?欲伸手去摸。 “别动。”棠秘子和了了真人同时喝止。 小本子摇头:“他应该不怕。” “清凉凉的,难道是尸油?” 棠秘子没好气:“你问我?” “小本子,我们再进屋子看看,如果再害怕就出来。”骆离说道。 小本子立刻摇头:“不用试,肯定得跑出来。快把这些人的魂魄提炼出来,全部放进去,先喂喂它,我们再想办法。” 了了真人和棠秘子都无语:“那不是跟邪巫没有区别?” 小本子怒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大家都死在这里,别忘了外面还有两千零五十人。” “那......那就炼吧。”了了真人心里膈应。伸手把“尸云”牵过来。问骆离:“用哪种方法?” 棠秘子真想骂娘,看来这个了了真人也不是好东西,居然还会好几种炼魂的方法。这点上他真不行,他的师傅是莫问,擅长医道,他自己一边炼气,一边学的都是赚钱的功法,只会搜妖制鬼,哪会炼魂。 骆离说道:“他们的魂魄与身体是一起的,从没看见他们分离过,死后也只会飘到天上去。最终飘到哪,我也不知道。” 了了真人道:“那就是只要把尸体整个儿一起炼啰?” “嗯。” “那你看着点,我来试。” 荣家寨的办法是把尸体整个紧缩,缩成拳头大,然后裹上法力,像输大秦人的魂魄一样输进紫宵塔。骆离他们并不知道,只有琢磨自己的办法。 骆离那边忙着,小本子看棠秘子还傻站着,气道:“您老快帮我一把呀,这人还没醒。” “哦哦。”棠秘子赶紧摆弄骆离带回来的三个人。 “贱奴!贱奴!”头一个人醒来就不停骂。 骆离听到这里就火大,刚才乔木华那边也听他们大声吼叫这两个字。与那大巫对阵时,也没见他一口一个贱奴,看来领导阶层比这些屁民稍有素质。 “进去!”说完一脚把他踢进了紫宵塔的屋子。 “啊!热啊热啊。塔门要开了要开了......” 三人一惊:要开了? 了了真人赶紧下放尸体:“不是说要五到几十年吗?” 骆离一脚跨进去,热浪灼得他皮肤滋滋响,看见那半开的镂空型大门,连忙退了出来:“塔中间有团绿油,七寸深,塔外面破了个洞。” “什么洞?”小本子忙问。 “不是洞,就像是开了半道门。”说着看向地上的绿油。不知是哪来的灵感,赶紧结印,用法力把水吸进手中,冲了进去。 马上又跑了出来,继续吸地上的绿油。吸上来填充进紫宵塔。 喊着门开了的人热得快窒息了,他动不了,也没办法脱衣服,表情狰狞,几层的衣服都湿透了,眼看就在垂死边缘。 “骆离你别弄了。”小本子担心他受不了。 棠秘子又弄醒了另一个人,照骆离的方法,把人也踹了进去。人一进去喊着与前一个同样的话,完了又加了一句:“我们能走了。”忙冲旁边人狂呼:“醒醒,醒醒啊,能走了!” 那人已然被热死了,一动不动。 眼看骆离要把绿水吸完了,那人大骂:“贱奴,你们休想去。”喊了几声就没了力气,声音越来越小。 骆离知道了原因,八个绿火灯里面熬的绿油就是要输进紫宵塔里的。或许魂魄就是在绿灯里先炼一遍,成了绿油再进入塔中? 想到这里,他赶紧弯腰捡掉下来的灯架。 “咚!”热死掉的那人突然一头飞向紫宵塔,沾上塔身的那刻顿时消失不见。 骆离吓了一跳,看见一滴黑色的水滴进塔心那团绿油里,溅起几滴水花,咝咝声变成了嗞嗞声,塔开始轻微摇晃。 骆离的心猛跳,压制住慌乱,把手中的两盏灯归位,赶紧跑出来。 还没喘口气,发现第二个人也快死了,又把他拉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炼塔大巫的傻儿子 “没炼化的魂魄放进去是黑色的油,你们听见声音变了吧,塔在摇晃了。” “咋办?咋办?”棠秘子要跳脚了。 “你除了问还会别的吗?快把最后一个弄醒。”小本子火大,对他没了好脾气。 拉出来的那人又昏迷了,看样子是他们用法术弄不醒的。骆离把他直接弄死,放进了了真人的尸云当中。 最后一个也醒了,同时,周宇拉着第二波尸云赶过来。 了了真人皱眉,这些还没搞规整呢,又来了。 最后一个人也被棠秘子弄醒,那人睁开眼就认真地环看众人,他好像不怎么害怕,也没骂贱奴什么的。 棠秘子故计重施,飞一起脚,把他也踹了进去。骂道:“叫你装淡定。” 淡定哥现在哪能淡定,一进去就慌了,嘴里发生“嚯嚯嚯”的声音,啥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是个哑巴?”棠秘子道。 “父亲,父亲,救塔,救塔。” 原来不是哑巴,还是个“高干”,知道得不少,开始两个就没说救塔。 “他】是哪个大巫的儿子?”骆离问道。 说着布下一道迷惘阵,把甬道里的尸云遮住。 小本子明白,过去解了了真人之前布下的阵法,可是她解不开:“真人,快把孩子放出来。” 了了真人正嫌骆离坏了他的事,他刚有了点喵头,尸体就给骆离挡住了。回来四指相绞,反手一点,“开了!” 男孩看见阵口的小本子,一冲就出来了:“干嘛又关我们?” “况离,你认识他吗?”骆离把屋中的人也给拉了回来。 “父亲父亲......”那假哑巴已经快不行了,跟个水人似的喃喃自语。 “这是十傻子。”男孩喊道:“背地里我们王族就这样叫他。当然不敢在外面叫。他是艮杲大巫的十儿子,他十四岁那年,精血剿被雷击了一次,所以就傻了。他怎么还没死?”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逃下来的那些族人呢?” 骆离想了想还是回答他:“我们打算把他们都杀了。” “为什么?”女孩大叫。 小本子温柔道:“你们跟我来。” 牵着两只小手走向屋子,刚踏进一只脚,四只小腿就挣扎着退了出来。 “是不是塔坏了?”男孩问道。 骆离答道:“差不多吧,我们不懂那些大巫是怎么弄的,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只有先给他添一点能量。然后再想办法。” 男孩秒懂,指着十傻子:“你们以为他知道?” “总比其他人知道得多。” 男孩摇头:“不见得。” 骆离头大,顺手往十傻子命宫输了一点灵力,怕他死了。 十傻子打了个冷颤,“咝——”仿佛被冻着了,吐出长长一个音。“父亲救塔!” 这声中气十足,眼神也清明了:“贱奴!” 棠秘子气道:“他哪傻?” 了了真人这时很想笑,可他躲在阵法中忙活着,腾不开嘴。嘴里正咬着一叠符纸,不敢裂嘴更不敢张口。 “贱奴,你们也想去?我父亲不会带贱奴走,只会带我们家三十三口。不,三十二口,我也不会走,我要迷惑艮旭大巫。” 男孩不寒而栗。又听十傻子继续说:“让他们去打贱奴,我们就能走了。” “我日!”棠秘子猛拍大腿:“怪不得那门开了。” 骆离心里激动异常,拼力压制住。冷静地问男孩:“况离,这塔一直由十傻子的父亲在管?” 这事女孩知道,她抢先说:“不是的,以前有好几位大巫,后来都老死了。艮晃大巫,艮禾大巫......”掰着手指头:“好几个,我父亲说艮晃大巫人很好,死得冤,不过,死前他好像不是大巫了。” “是莫问的父亲。”骆离提醒棠秘子。 “好个屁呀,有啥好的,死得好。”棠秘子骂道。说到这里,他又想到师傅是土葬的,还是他和无渊亲手垒的坟:“我师傅就是个正常人,原来他们不和我们通婚就是这个原因。他们特殊基因被我们完全抵消了,打不过我们本时空的基因。” 小本子没好气:“你没听他们管我们叫贱奴吗?还会与贱奴结婚不成?” 男孩突然想到自己哥哥说的话,似懂不懂地说道:“我哥哥说女贱奴只能泄欲,不能传宗接代。管她们叫欲奴,一个个长得很漂亮。” 小女孩接口道:“嗯,我现在还想我的小花,小桃,还有小梅,可是他们都不见了。每次都是被我父亲叫走不见的,每次我想找她们,父亲就送一个更漂亮的给我。” 小本子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为什么要找漂亮的小花跟你玩,她们有多大?” “她们都是哑巴,很少笑。母亲说看见漂亮的人我就能长得漂亮,不用她们说话。她们比我大......”她赶紧比划着身高,只到小本子肩膀。 小本子就一米六多点,那些孩子最多一米四,全是未成年。 她咬牙切齿:“这帮畜生!” 骆离刚才压抑着兴奋,现在压抑着狂怒:“你才五岁!” “呜......叔叔你好凶。”小女孩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很是委屈。 男孩疑惑不已,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很生气,本来他们之前就是对头啊,贱奴两字只是称呼而已。一来外人以为他很傻,或许他父母都不知道他是装傻的,二来他太小,这类事情他不懂,不然也不会说出来。 小本子几人明白骆离的话,小女孩才五岁,他们在两年前就已经与荣家寨干上了,风声鹤唳时还有心情掳略欲奴,这些人就应该碎尸万段。 骆离见十傻子的一直想张嘴,就是说不出话,又在他命宫上点了一下。 “欲奴!况烈抢我们家的欲奴,父亲帮我杀死况烈!” 骆离再也忍不住了,感情是一家人享用一个欲奴。单手抓向他的胯下,用力一扯,伴随着一声大呼,远处又一个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 十傻子下身一片血红。 “离哥哥,十傻子他......”女孩也不哭了,呆呆的指着那片血红。 “宗主,郭京又带了五十个来。”周宇在外喊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嘭!全部炸死 现在这里堆着一百五十二俱尸体,了了真人第一堆尸云都没搞定。 骆离问周宇:“他有没有带活口过来?” “没有,如果有也是乔木华一起带来,我走的时候一个活口都没有,想来厉害的大都冲在前面了,不知后面还有没有。” “后面有灯光进来。”甬道最后面的郭京叫道。 “怎么办,特种兵来了。”小本子急问。 郭京那边又传来一声:“好像是那个博士,就他一个人。” “哪个博士?”骆离不懂。 棠秘子道:“可能说的就是那个戴眼镜急着下来的博士吧,五十岁左右,蛮拼的。” “谁!是火离宗的人吗?我叫杨振林。”眼镜博士想到人家不一定认得他,赶紧补充道:“中科院的。” “别搭理他。”棠秘子没好气。“其他人怎么没来?” 小本子猜测:“或者分开走的,这里好几条岔路。” 为了梦想,错,为了理想,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杨振林博士的步伐。不管骆离他们理不理他,他仍然迈着坚定的步子一步一步朝这边挪。 哪怕看见甬道上空飘荡着密集的“人”,也没把他吓回去。 ▽骆离问了了真人:“要不要我帮忙?” 了了真人闭嘴紧巴,咬着牙齿用腹语说道:“别添乱。快好了。” 棠秘子指指了了真人的方向,左右手竖成刀状,朝自己脖子不停比划,用口型说道:没少杀人。 “......” 小本子想到庄语书讲过的反弓水和双龙戏珠风水阵,知道了了真人与棠秘子有相同点,只是他出手更狠,手段更高;重要的是,他不求钱财。恣意妄为。 “成了!” 了了真人穿过迷惘阵,抱着一坨东西,漆黑一团,还冒着丝丝黄气:“现在还要填?” 他的意思是,既然门已经半开了,再填充能量进去,肯定就启动了,到时刺穿时空的能量有多大,谁知道。 十傻子炎炎一息,小本子一直抓着他的脉。一边渡气一边探索他的**。 “真是没办法,这傻子脑子里一团浆糊。偶而能捕捉到一些,还很恶心,全是关于他之前听见的欲奴。” “噫?”她赶紧让骆离看他的年龄。 “九十五,有什么问题吗?” 了了真人忍不住看了十傻子一眼:“看起来就四十多。小蚊子,你发现了什么?” 小本子摇头:“不重要。”看见他们很失望,甚至有点恼怒,明白自己让别人空欢喜一场,忙道:“这家伙应该与莫问道长的母亲年龄相当。他的记忆里......一直记着一个垂死的哑女。” 了了真人疑惑道:“这都能知道?”露出了然的神色:“看来很强烈。傻了还能记着,或许是初恋?” “恶心玩意儿。”棠秘子啐了一口。不知道是对了了真人还是对十傻子。 了了真人怎会与他计较,继续问道:“你从这里能推断出什么?” “推断出,他们掳略欲奴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了了真人一摊手:“这没屁用嘛!” 他们在这边说着。骆离就看着男孩跟女孩,陷入沉思。了了真人这一摊手,他手中的东西就落了下来。 骆离一把接住,放在一边。 这一耽误。时间就过去了十分钟。磁磁声越来越响,骆离冲进去一看,门仍是半开。 出来说道:“看来就是差能量。能量一填进去万一就刺穿了时空。周围的人怎么办?全都要死啊。”可是不填能量,看这情形也是不行。 “哼!” 十傻子得了小本子的真气,恢复了一点血色,冷哼一声。 骆离看着他,故意说道:“艮旭大巫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听见响动就会冲下来,到时你们一家人都走不了。” “哼!门一开,上面就完了。全部要被岩浆烫死,只有我不会,我有这个。” 骆离猛地转头,盯着那半开门的。上面的两千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下来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并不是像原子弹那样爆炸,荣家寨却要变成一座火山。可是那两千人......死得太不值了,何苦来哉,屁用没有,还死得那么惨。不知道装甲车里的林首长和陈部长有没有逃过一去劫。 小本子望向头顶:这里到底用什么东西隔断了她的预感?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她竟一点也不知道。 众人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十傻子就从包里摸出一个蓝色的水珠子。珠子里面有水荡漾着,所以就像一颗水珠子。 了了真人,棠秘子,小本子,包括骆离,都强力按捺住了伸过去的手。 这几秒忍耐是值得的,十傻子洋洋得意,好像忘记了下身的伤痛:“父亲疼我,我虽然不能走,但我也能活下来。这是神仙唾沫,可以躲过紫宵塔的岩浆,只要我能飞得高,就不怕。”他傻笑着:“知道了吧?你们别想抢,我不会给你们的。”他还知道只要是宝贝就有人抢,真不算巨傻,真是好傻而已。 “真厉害!怎么用?” 说话的是男孩,他那大大的眼睛里净是算计。 另三人跟骆离第一次一样,以为看花眼了,从未见过哪个孩子有这份心机。 男孩还光着身子,特意把左膀上的纹身朝着他。 十傻子一看:“呃,你是王族傻子,你们一样要死,哦,不对,你们早就死了。如果你们不死,我们家还走不了,父亲也不知道自己人的......呵呵...呵呵...啊!” 骆离一把抢了过来。 男孩喊道:“我还没套出用法呢。” “不用,小本子,你把十傻子捉紧了。” 十傻子怒了,扯着嗓子喊:“我的珠子,还给我,我的珠子!” 骆离心思一动:“这珠子没用,我们都不走。” 十傻子更怒了:“不走全都死。” “我们不信。” 十傻子怒不可遏:“父亲不会骗我的!” “你是傻子,他才骗你。” 十傻子拼命挣脱想要撞地,俨然是气得不行了。 “好,我们信你,如果不走我们会怎么死?” “炸死!嘭!全都炸死,全部炸烂!父亲也活不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要被炸死,嘭!父亲不会让塔炸,我们家都会走,快!还给我!”十傻子又比又画,还想伸手来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杨博士 骆离看向众人,大家都沉重地朝他点头。只能把损失减小,启动紫宵塔了。 “小本子,我有个想法。”骆离说道。 小本子立即回道:“我也有。其实,我早就有了。”看向两个孩子。 棠秘子大吃一惊,“你早就料到这门开了?”他也看了一眼孩子,瞬时便懂了。 “哪能呢,我只是相信康十三娘,相信这帮邪巫想离开。看见这个叫况离的男孩没有法力,骆离肯定舍不得杀,若是留下来也是个麻烦,当时隐隐就有了这个念头。我相信骆离,知道他一定能控制住下面的能量保下我们的命。既然这个能量是他们离开的唯一办法,如果骆离控制住了,就能找到途径送孩子走。”她还真是想得远。 男孩眼神一亮,紧紧抓住骆离的手。 “想法很好,问题是怎么控制。骆离,看你的了。我太侄孙女儿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就是给你惯的,要是你哪一天突然不行,死翘翘了。我估计,她一定会变傻。肯定见人就念叨:怎么会死,骆离怎么会死。” “了了真人.......”小本子见他学得有模有样,一恨他的不忌口,二恨他的直白,气羞又气。 “那好吧,天意如此。”骆离抱着手中∮v五十多个荣家寨的魂魄走向紫宵塔。 “得嘞。”了了真人忙回去继续炼制其他的尸体。 他们都分析着:十傻子的父亲给他那颗珠子让他悬在空中,至少不会发生大爆炸的情形,不然悬在空中也没用,岩浆好过爆炸太多了。一旦作了决定,原先急慌慌的情形顿时没了,一切有条不絮地进行着。 骆离突然又抱着魂魄冲了回来,赶紧结印在身上布法,屋内的热气。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有了保护,这才能接近紫宵塔,他不懂怎么弄,大胆估计谨慎动手。把地上的几盏灯一一放回去,刚放上又被晃掉了。这才发现,他之前放的两盏早就掉了下来。 有法力保护仍热得不行,骆离腾出手来在灯座上加上道符,试着一放,终于稳当了。 灯是放回去了,接下来怎么弄啊。 他试着把魂魄放上八盏灯的中间。有一股吸力涌上来。再试着放手......手上空了,魂魄消失。 热汗遮住了他的眼眶,他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好像塔不再摇晃了。门依然只开了三分之一多点,并没到一半。 骆离抹了一把汗,赶紧出去。 乔木华等十来人最后也到了,跟放风筝一样,牵着一朵朵的尸云,拽着五个“行尸走肉”。还有一个姓陈的道士背着赵合的遗体。他们寻着骆离留下的记号走进甬道。 “这是?” 杨振林身上的衣服还是蛮好认的,他是那五十个博士之一。“这位兄...同志,你一个人?” 杨一听见说话声,打了个激灵。马上醒了,“天啦,你们!”又被他们身后的一堆尸体吓了一跳。 他是被头上的尸体吓呆的,开始他以为是什么壁画。后来才看见是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等他自己醒过来。发现那些人是死的,就呆住了,脚也迈不动。 尸云前面的郭京知道他没被吓死,也就懒得管他,严格奉行他们领导的话:不闻不问。 “火离宗弟子?” 乔木华郁闷:不是火离宗的谁叫你同志。“这就吓傻啦?”语气掩不住的嘲讽。 “没,没。”杨振林赶紧爬起来,看见你们了还怕啥。 了了真人很快“轮到”处理郭京的尸云了。“哟,全来了?”看了一眼痴呆的四眼男,朝后噜了噜嘴:“带他进去吧。把东西放在这里。”就一个四眼男来还怕他翻天吗。 “杨博士,请。” 杨振林整了整仪态,“多谢。”他心里异常焦急,不知道同伴怎么还没走过来。又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下来就往里冲,连一个“护卫”都没有。拐了一个岔道才发现通迅设备没用,试着摸回去,摸了半天越走越不对,索性就乱走了,没想到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跟着乔木华穿过阵法,杨振林一眼看见两个孩子,面怒惊恐:“这......”这不就是他们说被下了什么巫术的傀儡嘛,它们的眼睛是不能看人的,怎么现在好好的站在这儿,哪里不像人? 骆离暗道:看来他啥都清楚。 “这位博士。” “鄙姓杨,骆宗主你好。” “杨博士,我们这里没人有空来招呼你,你来我们不赶,但你不能添乱。” “是是是,我们明白。出这类任务不是第一次,我们懂。”看了一眼身后,才想起就他一个人,改口道:“我懂。” 他这话让骆离和棠秘子都很疑惑,好像他们还出过同样任务似的。但人家不欲多说,他们也懒得问。 杨振林一见到骆离,这才真正的把心落回肚子里。不管这年轻的什么宗主有啥不满,至少能力强,也不会害人。 郭京的第三坨魂魄放进去,门就开了一半,但是那股嗞嗞声却更响了。 骆离问了了真人用的什么办法,想帮他快点把后面的三坨搞定。了了真人一摆手:“你不会。” 杨振林头上的灯无意间照到旁边的房间门,知道这里还有个屋,换出一个更大的手电,再拿出光能棒,迈步踏进去之前,先回望骆离几人。 大家都装着看不见,只有两个孩子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着他。孩子们觉得他的装扮很新奇,头上有盏灯不说,手上的发光物体也很奇怪。 杨振林知道骆离果然啥也不管,见没人阻止他,便把头凑进了门里。 紫宵塔也怪,你要脚不踏进去,当真一点光也看不见。 杨振林看了一会儿,就迈进步子......吓得赶紧捂住嘴巴,被震撼住了。与有法力的道士不同,他根本感觉不到诡异和恐惧,只顾惊叹这造型奇特的发光塔。 首先想到的是,这“灯塔”是用什么来发电的。一路进来都早就检查过,没有发现有电路的痕迹。 紫宵塔对本时空的人没有影响,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热,就坐在里面拿出录音笔开始说话;一边掏出相机拍照。忙得不亦乐乎。(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决定 感谢书友“羊种”打赏! ———————— 连屋顶和屋角都拍遍,实在没啥拍的了。他又悄悄探过脑袋,对着骆离刚刚捧在手上的那团“东西”闪了几张。 见他都这样做了,也没人理他,胆子就更肥。见到什么拍什么,想说什么就录什么。 “诶!”杨振宁喊慢了,骆离手上的那坨东西已经消失了。 他赶紧弯腰凑进紫宵塔四处探望,愣是见不着。 “怎么会?”那么大一团东西,怎么说消失就消失呢,跟魔术一样。 “骆宗主,那东西还有吗?下次再放可不可以慢一点。” “杨博士,你是想我让人请你出去?” “对不起,打扰,打扰。” ...... 骆离出来说道:“那五个人也一起。”已经用不着活口了。 男孩问他:“你们这里肯定放了东西吧,要不然怎么有东西不停地递过来,我却啥也看不见。” “你知道那是什么,你不怕,我担心你妹妹怕。”骆离这样回答他。 男孩黯然地住了口,他身边的妹妹一脸茫然。真是个小傻白甜。 “咔嚓——”一声~∮闷响。 骆离跟了了真人对视一眼:别是那杨博士犯傻了吧? 二人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冲进去。 “那门自动开了。”杨振林指着紫宵塔说道。 “你的爪子去打开的?”了了真人怒道。 吓得杨振林的相机和帽子都掉了下去,他慌乱捡起,胸腔里痛得厉害,强撑着说道:“这位道长您不要对我用道法,我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少运动身体素质不好的普通中年人。” “问你话!” “我想去动来着,可我动不了啊,也摸不出啥材质。”杨振林一脸哭相。本想隐瞒的现在也藏不住了。 骆离气道:“就算是考古学家,遇到没见过的东西也不会直接拿手去碰吧,你死了不要紧,连累了别人就坏事了。” 杨振林脸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愤然:我是留学山姆国的博士,比熊猫还宝贵,居然在你们这群匹夫的眼中死了不要紧。 他一直在好脾气的忍让,这时也开始甩脸子:“鄙人虽不才,也不至于与考古学家相提并论。” 了了真人气乐了,感情这还是个喝洋墨水的留学博士啊?有啥资格看不起考古的。 “等爷爷有空再来调戏你。在这里。你还不如一个考古学家有生存能力。” “真人,还差一指,门就全开了。”骆离说道。 这时,他突然听到什么声音,示意身边两个人不要动。半晌,说道:“可能是幻觉。真人您有听见吗?” 了了真人摇头,马上朝外喊:“小蚊子,你进来。”对骆离说:“你怀疑里有响动就把这个‘机器’拿去测。” “出什么事了?”棠秘子也跟着小本子进来了。 “跟我来。”骆离拉过小本子,朝他怀疑有声响的方向走去。 “我刚听见有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帮我去听听。” 过了略一分钟,小本子摇头:“没有,是不是你的幻觉?” “我也这样怀疑。先不管了,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多点警惕。这里四通八达,我们还有好几条岔道没去。” “嗯。” 骆离叫杨振林出去。一是怕他危险,二是不想让他发现不该发现的事情。 杨振林知道拗不过,只得跟着出去了。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可拍可看。这里就是尽头。没路可走,他就不停地试着通迅器,妄图联系同伴。当然没有结果。 “骆离,你听。”小本子道。 “你也听见了?” 小本子反应过来,知道他问的是刚才的异响,忙道:“我是说紫宵塔的声音,好像有节奏了。”赶紧爬在地上,把耳朵贴住:“地下也有共震。” “快了,我们赶紧把最后一堆做好,能量估计就够了。” 了了真人道:“还有多的,咱们现在不能全部做,一个一个的来,万一多了反而出问题怎么办?” 骆离觉得有道理,便一个一个往里面放。 眼看门要大开了,男孩扯住骆离:“骆叔叔,你也跟我们一起走,是吗?” 一旁的杨振林竖起了耳朵。 “我在这里长大的,家人朋友还有事业,都在这里,我不能跟你们走。” “我祖爷爷说,刺穿时空只能让我们离开,对目的地却不能选择。万一我们到了陌生地方被人杀死怎么办?” 骆离想了想:“也对,不过,照前两次的情形,这次你们多半是回去。数百年来,并没有发现还有别时空的人来到我们这里。你想想,是不是?或许就只有一条通道,这条通道连接的地方只有云荒大陆。” 杨振林悄悄地开启了录音笔,把骆离的话一字不漏地录了进去。心里激动得简直要高呼万岁!他是研究什么的,他之所以与国宝相提并论,就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年轻的尖端物理学家。 骆离见男孩还是很犹豫,又道:“其实没什么,如果你不想走就不走吧,我们就让紫宵塔空无一人的离开。也算把这个厉害东西毁掉了。” 男孩猛然摇头:“不行,这是先辈们几百年来的努力,还有那么多的族人填了命,无论如何我也要试试。哪怕......哪怕死。真真,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愿意!”无论问她什么,小女孩也会答愿意。 小本子想到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阻止道:“还是算了吧。别走了。”看了一眼旁边装睡,胸口却一起一伏的杨振宁:“留在这里,我们有能力保护你们。” “多谢阿姨,我已经决定了。”男孩这时相当有主见。 阿姨!小本子有点苦闷,之前还是个担心活不过二十的少女,现在都被人叫阿姨了。 棠秘子知道小本子介意什么,笑道:“他们的人结婚早,死的多,活的少;运气好十七八岁就有孩子活下来叫妈了。” 骆离再次问男孩:“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祖爷爷说过,在任何地方,只能靠自己。想着依赖别人,永远成不了气候。所以,我要勇敢地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离别索物 骆离沉默,隐约的有些愧疚。如果自己无牵无挂,还会考虑留下来吗?或许他真的要带着两个孩子闯去另一个时空。人活一世,还有比这更刺激的挑战? 周宇一脸艳羡,死死地盯着男孩。等了一分钟没人说话,他终于可以出声了:“宗主,我能进去看看吗?” “去吧。臭小子。”了了真人替骆离作了决定。待周宇进去后,他朝骆离露出:卖我一个面子的样子,讪笑道:“放心,他想走也走不了。” 骆离笑道:“他要真能走,我倒真愿意把这两个孩子交给他。” “那啥,咱开始吧。”了了真人挽起袖子,继续干他的恶心事——炼魂魄。 杨振林挤出一丝笑,问棠秘子:“您老是棠指导吧?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难不成为了你还专门演出戏不成?”棠秘子撇过脸去,如果他知道上面近两千人都死了,山也塌了,不知道他还笑得出来不。 骆离接过了了真人的魂魄,进进出出。只差一丝,门就大开了。骆离试着把手伸进门里,没有什么感觉,再想朝你一点却是不行了。便知道,肯定要全部敞开才可以。 他喊道:“况离,真真,你们进来,应该快好了。” 男孩跟妹妹手拉手,一直懵懂的女孩这时也显出郑重的神态。男孩子深呼一口气,等棠秘子在他们身上布下保护后。同时把步子迈了进来。 紫宵塔开始吸收魂魄后,就降了温度,加上阵法保护。两个孩子也没感觉热,身上被小本子胡乱披上的衣服也不用再脱下,完全受得住。 杨振林跃跃欲试,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忍住了。 了了真人又递了一个魂魄进来:“这是第十个。如果这个够了,两孩子就要走了。其他的尸体就不管吧,如果有机会见天的话。就任他们飞走。” 男孩听见这话,他看着骆离手上的紫带:“骆叔叔。这个能送给我吗?” “这是绛珠紫带,还有这个指环,都是云荒大陆的东西,也是我母亲的遗物。”骆离抚摸了半天。貌似很不舍得。 男孩知道他猜对了,不是云荒大陆的东西,他还不要呢。更加殷切地看着骆离,眼珠死死盯着紫带跟指环。 骆离无奈:“小机灵鬼,不用这副德性。我会给你的,只是想再看一眼。” “嗯,你看吧。如果况奶奶跟骆爷爷股胎转世,说不定会记得这两样东西,到时我就告诉他们。你在这里过得很好。” 骆离的眼眶不知何时全是泪水,在眶里打着转,声音有些哽咽:“你们大陆也有转世一说?” 男孩目露惊状。连女孩都笑了,她道:“当然会呀,大巫死后我们都要作法送他们投胎。” 男孩止住妹妹,“妹妹瞎说的,是我婶婶骗她的。讲来很复杂,祖爷爷说云荒大陆的人顶多算是半仙。不是真仙,我们修炼就是为了成仙。人死后要去冥河洗炼。洗去记忆和所有的罪孽,把身体越洗越小,最后小到没啦,化成一团气。然后再进入冥河的池心,等着冥船来接,接去就是投胎。” “平民倒不怕死,我们况氏一族,如果死了就得投胎做平民,做了平民,要轮回十世,每世活足一百岁,才有三分之一的机会投胎回到况氏来。所以我们怕死,不管有没有记忆。十世至少一千年,没人舍得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骆离奇道:“那不是和我们这里一样,我们是去地府,喝孟婆汤忘掉前世的记忆。如果做了坏事,还要下十八层地狱把罪孽偿还了才行。” 男孩有些害怕:“这么严重啊。” “怎么?冥河不用?” “不用的啊,祖爷爷从来没有讲过做了坏事要在冥河受罪。我们与你们不同,我们没有灵魂,我们的魂魄跟你们的魂魄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清。反正我们的魂魄是与身体一起的,不会分开,如果硬要说有相同点,那可能就是投胎前洗成的那股气吧。也没有魂飞魄散一说,以前那个姓张的道士,说要把谁打得魂飞魄散。我就问过我父亲,我父亲就说,只有你们这里才有这个说法。” 张启山说的当然是指他了,骆离指着手中的魂魄:“那我把这个扔进紫宵塔,他们的魂魄也在?” 男孩苦想了一阵:“如果回到云荒大陆后,这些魂魄就要去冥河。” “你确定?” “应该是。” 骆离盯着魂魄,有些无奈。云荒大陆真是一道人性奇观,怪不得善良反而是异类。做坏事没有惩罚,两百年出现一个上古龙脉,就像是专门设定,来弥补这个漏洞。更像某位仙人做的一个游戏,逼着这些人拿这个作由头,搅得他们自杀残杀。其实认真想来,龙不龙脉的与修炼本身来说好像关系也不大。 到了我们这个时空,一切都要遵寻我们的规矩,我们这里的风水,荫德,怨气,还有运势,每一样都与自身修为息息相关。这况氏谪脉一错一再错,一直未能翻身。最后的好处,居然落在两个没有法力的王族身上,造化弄人。 骆离再看了一眼男孩,有点啼笑皆非。 取下紫带和戒指,递给男孩:“我原本还有六枚古钱,是我父亲的遗物。最早没有古钱我还控制不住紫带,过了一年多才好。昨天古钱在与你们大巫的打斗中为了救我自爆了,如果古钱还在,或许你还能找到我父亲的身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啦。你是况氏谪脉,又有上古龙脉,不管能否回去云荒大陆,拿着紫带跟指环,你都不会有事。如果真的回去了,请......帮我一定找到投胎后的母亲。” “告诉他,你很想他,你过得很好?不管他对紫带有没有记忆,我一定会试着做。”男孩通透非常,马上指着他手上的黑色带子:“这就是以前串古钱的?” 骆离本沉浸在痛苦中,被他手一指,心中五味杂阵:“你不会连带子都拿走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杀,一个不留! “不是,我是觉得它的材料有点奇怪,好像我祖爷爷脖子上绑琅邪火珠的带子就是这样的。” 骆离赶紧取下来递给他:“好好看看。”琅邪火珠,什么东西? “真的很像呢。这带子火烧不断,刀也隔不断,只能用牙齿咬。” 牙齿比火还厉害?骆离不信。 “你试试!”骆离立刻想到赵合就是被一个六岁孩子的牙齿给咬牙的。 “看。”男孩嘴里吐出一小截黑绳。 “你有用也拿去吧。”好东西都给了,这绳子留着也是睹物思人。 “嗯,我祖爷爷说那颗珠子是他祖爷爷的,如果不是我们家族本身的东西,也许就是某人送的。说不定真能打听到骆爷爷的消息呢。” 骆离解下来给他,这孩子嘴甜心思转得快,现在就是个人精,别说以后了。尽管他现在还没有一点法力,照他们时空的岁数,还有几百年可以学。骆离隐隐有种快感,就让他回去折腾况氏七大肢脉,夺不了权也要弄得他们不得安宁。 “况离,叔叔会算卦,你是我们这个时空出生的,多多少少可以算准,我马上给你算一卦。” 男孩神色莫名,其实他有点怀疑,还是很欣喜的样子。 骆离故意掐掐算算,“有了,是乾卦第五爻,飞龙在天,利见达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男孩略带兴奋:“一定是好卦。” “我们古代的皇帝称之为‘九五之尊’。懂了吧。是要统领江山一呼百应的卦相。你这条上古龙脉,要一飞冲天。” “当真?” “你若信,就是真。不信就是废话。我们讲究心诚则灵。” “信,我信。”男孩双眼褶褶生辉。强大的权欲扑面而来。不用小本子看,骆离都能看出来。 骆离想到他面对族人遗弃时的阴狠,还有得知他们用族人的魂魄填充紫宵塔时的态度——只略有排斥,当下便释然。 骆离突然生出一股寒意。这小子绝对不能留下来,不管在哪,他都不是个好相与的。送回云荒大陆。真是皆大欢喜。 “况离,真真。你们准备好。”这是句肯定句。 “叔叔,真真谢谢你。” “乖,你们多多保重!为了你单纯而善良的妹妹,你现在就是男子汉。” 骆离拿着魂魄走向紫宵塔。男孩多嘴问道:“什么是男子汗?男人身上的汗?” “噗呲——”小本子忍不住笑出声,火离宗的弟子陆续走进来。杨博士正掂着脚尖朝里窥视,骆离只能看见一跳一跳的光光头皮。 男孩回过头对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女孩子赶紧学着做。 “各位,况离与妹妹欠你们的肯定是还不上了,只能说一声谢谢。” 说完,牵着妹妹走向紫宵塔的入口处。 是不是从这里进,他们还不确定呢,只能试试。 “叔叔。我先吧。” 骆离点头,让男孩靠前站着。然后手中的第十个魂魄终于放了进去。 嗞嗞嗞的声响大作,紫宵塔剧列摇晃。 “你们快退开!”骆离忙喊。 男孩拉着妹妹赶紧退开。脸上十分惊恐。 紫宵塔的动静越来越大,整个房间都摇晃起来,有尘土往下掉。骆离估计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担心上面的岩层承受不住,不知不觉就结起了印。把珠子扔给小本子,喊道:“可以交给十傻子了。你们都聚在他周围,他知道怎么用。” 这个办法很好。靠着十傻子逃出去。 嗞嗞声变成了呛呛声,似铁器相撞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捂住了耳朵,连骆离都不能幸免。 “你怎么过来了!快退回去!”骆离朝着杨博士暴吼。 杨振林啥也听不见,脑袋嗡嗡炸响,只看见骆离怒目圆睁,嘴巴一张一合。想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杨振林不为所动。 骆离直接飞去一脚,踢到半空改变了方向,朝后踹出。他感到身后突然一股气流涌来,不少于十人。 当下有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男人倒下了,他竟然不理朝他施暴的骆离,对男孩大吼道:“况离你个贼入的,想捡便宜没门。” 骆离一看,哪里是十人,足有三十人。 幸好弟子们都进来了,周宇手中还有一最后一颗催泪弹,没有犹豫就投了出去。其他人纷纷击出法术,打得这帮人东倒西歪,仍是爬向紫宵塔。根本没人出来还手。 效果非常快,原本冲到入口处的人赶紧蒙眼,眼泪出来了,就算进去也是惘然。 嗞—— 紫宵塔突然停止转动,没了震动声,屋内突然变得安静,所有人的耳朵都好使了。 紫宵塔的整个塔身,环绕着那道打开的门缩小,变形。塔内的绿色池水化作一股绿气...... “啊,女人挡着,我们进。”地上一个花袍子男人吼道。 现在的紫宵塔哪是塔,外面的骨架,包括八盏载灯的架子全都摔了下来,零乱地推在地上,足有半人高,上面就是一道绿气形成的门。门内绿气飞快旋转,形成一道道气涡,越到中间颜色越深。 “他们是况艮杲的家人,一早就藏在下面,只把十傻子扔在外面。”男孩看见人都被控制住了,大叫着告诉骆离,他情急万分:“一定不能让他们进去。” 骆离顿时明白,原来起先听见的响动就是这帮人弄出来的。 “况离,求求你,让我们一起走吧。” “你是我们的圣帝啊,还有圣后,我们全听你们的。” “你没法术,就算回去也死。” “我们能保护你!” “你别犯傻。” ...... “闭嘴!”男孩气势不输他们任何人,他现在不用装傻,最恨人家说他傻。扬着手中的紫带和赤珠指环:“你们先祖带过来的宝物全被况明大巫拿去试验紫宵塔了,我手中有你们没有的东西,我要你们何用!我有上古龙脉,为什么要做没用的废物王族!回了大陆,有你们在,我还怎么隐藏在平民中!骆叔叔,杀!杀干净,一个不留!” 嚯!这气势,骆离俨然沦落成他的打手,他连回去隐藏身份徐徐图之的计划都想好了。骆离心里却很安慰,要的就是这样。手气“刀”落,撸掉脚下一个花袍子的帽子,两指掐向气管......喝道:“全给杀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请记住我的名字——况离 小本子点燃符箓烧起一个小火堆,就在地上到处捡他们头上的羽毛,没有羽毛的女人,顺手把头发也一把揪断,全部扔进了符火里。这叫,以防万一。 周宇几个看见小本子比他们更专业,但有些多此一举,女人的头发又藏不了什么。不过他们之前想都没朝这里想过,光知道撸男人的帽子了。 ...... 杨振林已经看得木讷了,他的鼻涕眼泪不是催泪弹逼出来的,而是他重新流出来的。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一闭眼可能就晕过去,再也醒不来。他不能闭,这帮人杀人就像切西瓜,绝对不会管自己的。 了了真人眼看杀得差不多了,怕出意外,赶紧掏出符箓来干上老本行——炼魂魄。 “啊呀你们呀,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杨振林实在忍不住了。他见被骆离等人杀掉的人说着大秦话,虽然有点带古音,但他们的样子都是活生生的大秦人。知识份子的社会责任感顿时冒出来了,猪脑里子哪有平时这帮人为非作歹的影子。“死了还不能给人家留个全尸。” 周宇拍拍手,回道:“当然是好人!全尸,不留!” “赶快!门可能一会儿就要消失。况离,真真,快进去。”骆离感觉头上有股奇大的力量涌下来。 小本子也慌了,早就跑回十傻子的身边。也催道:“快走吧你们。别空忙一场。” “永别了!各位好人记住,我叫况离!”男孩说完,爬上一堆紫宵塔散落的骨架。把手伸给妹妹真真。 真真想了一下,对众人说道:“永别了,各位好人记得我叫况真真,纯真的真。我长大后会成为云荒大陆最美丽的女......” 众人急得不得了,男孩嫌她太啰嗦,把她使劲往上提。 “诶,到了来......”棠秘子看见孩子们消失在绿色的气涡中。“要是能来信。知道他们过得怎样也好呀。” 头上的压力越来越大,门一消失。这里就将变成岩浆池。骆离走回小本子身边,把吓呆的十傻子抱起来,“所有人聚阵。” 抱起傻子,他手中有逃命的东西。同时。弟子们也开始聚阵,好多一层保险,山灵问骆离:我要不要出来。 骆离:你有什么感觉? 山灵:压抑,难受,如果不是非我不可,能不能不出来。 那还有啥说的,当然是不出来。 “那人咋办?”乔木华背着赵合的遗体,指着杨振林问道。 骆离懊恼,怎么还多了这么个累赘。“快进来!”不管杨博士怎么想。出去怎么说,肯定是要救他的。 杨振林一喜,他们居然愿意带着自己。原先遇到恶匪的心态马上改观了,心也松了下来。拖着不听话的腿往这边挪。 “你快点呀!笨猪!”这话真不是小本子说的,是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周宇就是乔木华。 他的样子真像一只小肥猪,下巴以下就是胸膛,哪个搞研究的搞成他这副德性。 杨振林心一松下来。他的专业素养就回了魂,他忍不住瞥了一眼临近消失。速度越来越快的绿气旋涡。 小本子大喊:“快拦住他!” 骆离还抱着十傻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拦他啥? 原本像肥猪一样的杨振林这时哪像猪,就是一只肥豹子,这本子这一喊,他瞬间就作了决定。小本子的“他”音还没落,他就冲到了旋涡边。 骆离与棠秘子同时出声:“别动!” “啊?”看出他企图的众人惊诧莫名。 眼看杨振林快爬进去了,骆离悄声道:“让他去吧。” 杨振林生怕被人拦住,真就去了,完全没有犹豫,刚刚滑到洞口,就被旋了进去。 人消失了。 连绿色气门也消失了。 众人的思维与骆离一样:他是什么专业?我们为云荒大陆送了一个什么“人才”过去?他能活下来吗?他能给况离什么帮助? 没等谁问出来,十傻子手上的蓝色水珠子就爆开了。同时,整个房间踏陷。 爆开的水珠子把他们全部裹在里面,还有富余的空当。 小本子下意识问道:“这是啥宝贝?” 十傻气道:“父亲的宝贝。” 伴随着他们缓缓升起,这是他们自己的感觉,或许没有动,只是上面不停的掉东西。 直到声响越来越大,骆离感觉到脚下的动静,看见不断流下来的火红岩浆才终于确定,他们确实在上升。 小本子问完这是啥宝贝就没再说话,表情痛苦,可是这个时候没有谁注意她。 “天啦!”大家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见到天空了,缓缓向上升。可是脚下哪有荣百山的影子,满目一片炎红色,还有源源不断的岩浆从他们出来的地方涌出,不住往外流。 “装甲车?”骆离目力极好,看见装甲车与极速漫延的岩浆赛跑。“何苦呢。”骆离无奈,早就叫他们走了。 其他人都看不见,纷纷问他在哪。 骆离看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了,已经被岩浆淹没了,连钢架子也融化了。” 棠秘子道:“这不是普通的岩浆。” 周宇看装甲车没看见,却看见了正在岩浆上空挣扎的最后一辆直升机:“你们快看六点钟方向,直升机都没逃脱。” 棠秘子道:“应该是喷射出来时把直升机吸了下来。但是,你看那飞机,他没被岩浆冲到居然也飞不上去。” 了了真人回答他:“你都说了这不是普通的岩浆,还问啥。” 棠秘子赶紧闭嘴。在下面还可以与他呛一下,这一出来,就不敢惹他了,听说惹不起啊。 飘了十来分钟,已经升得极高了,岩浆漫延的速度渐缓,这时才依稀看见城市和陆地。想来,附近的都被融化了。 了了真人道:“十傻子,你能让他往那边飞吗?”了了真人把手伸到他眼前,指着左边。 十傻子没反应,骆离觉得不对劲,把他扳过来看脸,惊道:“他这是怎么了?” 小本子面目扭曲,难受得紧,用力说道:“他活不了,那的大巫父亲这是送他死。他们一旦上升到这个高度,估计就快死了。” ———————— 感谢书友“羊种”投的月票,两张,谢啦!:)(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归来 果真,十傻子呼吸微弱,已经是濒死之态。骆离奇怪自己怎么没发现。 “他父亲想让他的魂魄回冥河,想必岩浆里的那些人是回不去了,早就化成了一团水。小本子,你怎么了?”骆离突然发现小本子不对劲。 她一直在骆离背上,没有察觉到她呼吸有问题。骆离这人穷矜持,一直避免碰到她的胸,刚才无意撞到,发现小本子的心跳很快。 “你看他手上的珠子还在不在?”小本子提醒骆离。 “不在了,一拿出来就不在了。我们现在就在珠子里,你哪里不舒服?” 小本子刚才不愿让他担心,这时实在忍不住了,捂向胸口:“就让这珠子飘吧,飘到安全的地方,想办法跳下去。” “为啥不试着控制珠子降落?”周宇问道。 “那你试。”小本子呼吸越来越急促:“你们的阴眼纯眼呢,快看看周围。” “妈呀!”乔木华率先叫出来。吓得赶紧把背上的赵合换到胸前抱住,赵合的魂魄被法术禁固在身体里,万一被勾出去怎么办。 “该死!”骆离骂道。况离之前说荣家寨已经没有了宝贝,他也没怀疑过炼塔大巫哪里会有好宝贝。说来说去,还是用的魂魄力量。 “这些怨魂绝对是十傻子的父亲假公济私,挪用了炼塔的魂魄制出来的。初时,怨魂要用能量来冲破岩浆。我能感受到的怨气就小,现在他们不用了,那怨气就扑头盖脸的冲出来。” 骆离一边给小本子渡灵气。一边骂自己:“你快歇歇别说了。我真是蠢,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这些是经过掩盖的,我不专心感受,发现不了。而且这些怨魂根本不怕我,真是太奇怪了。” 了了真人老脸一红:“太祖爷爷我也没发现啊,对不住了。” 小本子强撑道:“谢谢太祖爷爷关心。” “哈,你终于承认了啊。那我喝了你们的喜酒才走。” “了了真人您要去哪?”众人问道。心里都蛮舍不得的。 “这桩破事儿终于搞完了,爷爷就得去外面玩啦。这次出来还有一年。一年后我又得回去修炼啰。还不赶紧趁着这点时间好好快活快活,跟着你们这群道士干什么,没劲。” 小本子苦笑:“人各有志,太祖爷爷记得来看我。我们会呆在陇族,如果凑巧不在,也一定在陇族给你留信。” “乖。结婚了就不许欺侮我侄太孙女婿,他是个好人,模样也俊,法力还高强。想必你们夫妻生活也很和谐,不怕他没劲儿。有本事就多生几个,我好挑徒弟......” 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临老了。有个牵挂就爱喋喋不休。 好在关于有劲没劲儿的话只说了一句,不然棠秘子都得“冒着风险”让他闭嘴。 “师祖,我呢。”周宇很是落寞。 “你爱生不生。反正你都是人家媳妇了,个没出息的东西,我懒得说你。”了了真人话锋一转,“不过,有个人能管着你,不让你饿死冻死。我也省心。” 了了真人一心三用,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边伤感着,另一边还要与骆离一起灭杀这些怨魂...... 怨魂越来越稀,早就咽了气的十傻子身体笔直,头顶不停撞向水珠。 骆离说道:“那就让去吧。”伸手先去把顶上的那团怨魂灭了。 “嗖——”十傻子冲破水珠的禁固,飘走了。 “怨魂还有一个作用。”骆离看着尸体越飘越远。 “什么?” “可以快速升天。” ...... 飘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绿地了。怨魂减少,不升反降,骆离看见下面的一团雾气,知道底下有城市,那些雾气就是霾。想起大秦将有两千多个家庭变得不完整,心里即烦躁又伤感。 小本子紧紧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慰。 骆离勉强对她宠溺一笑:“我有办法指挥着水珠飞到陇族去。” “我也去?”棠秘子问道。 了了真人反问他:“我们都‘死’在岩浆里,就你一个活着回去升官发财?你要能编出谎话把我们摘开了,那随便。” “嘿!我哪是那个意思,去陇族是意味着修炼,我这废身子又修炼不了,白占一个名额,怕陇族有意见。” 小本子慢慢地好受了点,笑道:“您老想多了,棠爷爷。” “不介意我这个废人过去养老,我巴不得呢。反正宗派也建起来了,我与骆宗主都‘牺牲’了,还有哪界政府不敢厚待我们火离宗!若是这样,我就装成鬼去吓他们。” “哈哈哈......” 还别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得遇到信的人,若是不信的,就得全世界找他们了。陇族首当其冲,是第一个要找的地方。 骆离把东面的怨魂灭掉,水珠就往西边倾斜,带着他们朝着棽山的方向缓缓下坠。 ...... “妈妈快看圆气球。”长坪镇的离江边,一个舔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望着天空说道。 “嗯,妈妈明天给小果也买一个。”女孩妈在江边洗着衣裳,头也不抬的回答女儿。 “好,也要里面装好多人的汽球。” “呵,傻孩子。”妈妈抹了一把脸上有汗,笑道。认为女儿又在天马行空。 离开了两天两夜,傍晚时分,他们准确的降在了陇族寨门口。 “骆离?” “火离宗?” 珠珠的眼睛晶晶亮,余晖下就像洒下的两点星光,褶褶生辉。 小本子有一瞬恍惚,以为回到了两年前:那次去山姆国,珠珠偷偷跟下山在路口朝他们招手,她的眼睛也是这样。不同的是,那次是因为骆离,这次或许是因为周宇吧。 “老婆!”周宇立刻冲上去。 “谁是你老婆!”珠珠喜极而泣。“天啦,你们可算回来了。” 族长快步走出来,第一眼看向骆离,第二眼看着周宇,第三眼看向小本子,第四眼,第五眼,他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发现乔木华怀中的赵合不对劲:“碎嘴小赵怎么了?” 乔木华欲把他放下来,族长立刻出声:“不能放在地上,快,找块木板。小赵......唉。”回头瞧见他们都没动,急道:“你们也别傻站着,赶紧进来呀。”族长恨铁不成钢,累了两天,累傻了? ————————(未完待续) ps:跟了我六年的笔记本终于在今天寿终正寝了,我打算把它换下来的旧电池和旧键盘合在一起,举行一个葬礼,以慰藉它在天之灵。当初把它带回家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能用这么多年,曾经有两次想抛弃它,但它仿佛有股魔力,总是在最后关头牢牢地栓住了我的心。所以,请允许我感慨一下。 另:新书内审中,没有意外的话,下月初号就将发布。南真的工作时间经过这两月的调整,以后将步入正轨,能有更多的时间码字。 第四百七十六章 知足的人生(终章 ) 小本子扑上去把她抱住:“族长,我们差一点回不来了。” “乖,这不是回来了吗?跟着钟方的徒弟,哪会出事。” 可是,赵合还是出事了。骆离很想把悲伤掩饰下去,可是他做不到,低头说道:“把赵合葬在陇族吧,他永远跟我们在一起。” “他是因公牺牲......”珠珠诧异。 骆离说道:“我们先进寨,慢慢说给你们听,大秦还牺牲了两千多名特种兵,损失很惨烈。” 族长眉头都没动,没有一点感觉,倒是珠珠和露露几个年轻人露出哀伤的神色...... 若是赵合在,兴许会把经过讲得绘声给绘色,骆离干瘪瘪的说着,族长师徒差点怀疑他是在讲传说故事。 “事实就是这样,那个物理学家也走进了绿色气门。”骆离最后说道。 露露张开的嘴巴就没闭上过:“那边是什么样子?踩在云上走?” ...... 一个月后。 一切就如他们预料,所有消失的人都被评为烈士。朱世勋几人躲过一劫,跟着幽襄子他们提前离开,去了京城。 辽吉州共有七千人死亡,十几万人无家可归。刚愎自用的林首长生前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他让消防兵火速出动,把周边城市的市民紧急迁移。时间太过紧促,骆离一行人在下面呆了六个小时。当时那样的危急情况,想拖延也不行。这些人的转移时间,也只有这仅有的六小时。 可林陈二位大佬忘记通知荣百山北边的俄斯国。他们上面的“大老板”也凑巧忘记了。俄斯国被岩浆淹没了两个小镇,死了一千多人,幸好那里地广人稀,伤亡不大。 辽吉州看来要变成一个荒无人烟的全新大州,岩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以前这里的冬天,有人会患上雪盲。或许以后,去这里的人。将会患上“土盲”。因为放眼周围六十万平方公里,茫茫一片皆是土红色。 岩浆在一个月以后就全部凝固了,留下铲不动也划不开的坚硬土块。目前没人清楚岩石是什么构造而成。 这是种新型材料,大秦政府一边安置难民一边开始着手研究。 怀疑这次火山爆发有蹊跷。原本想把赔偿“嫁祸”给大秦的俄斯国政府,在发现新材料后惋惜不已。深觉淹得不够多,为什么岩浆不把他们整个州都浇了。反正那边偏僻,没多少人口。 这场“火山喷发”的大灾难,转移了人们曾经对荣百山的恐慌,不再想着请神拜佛,把视线聚焦在捐线捐物帮助难民的行动中。 朱世勋等人的工作在这种社会氛围中异常顺利。 族长看了大秦的各种报道,微微一笑:暂时的。 骆离跟着她笑:人口素质提高,更助于我们择选人才。只要道术能够传承下去。就不再是混饭吃的行当,而是一种兴趣和理想。 族长巴了一口旱烟:是这个道理。 幽襄子等人也在一个月后脱身回来了,一个个心情沉重不已。 他们拿到了首长的亲笔签名。被当着英雄在秘密大会上佩戴起金星勋章......这一切,他们都没有丝毫的兴趣,像提线木偶一般完成了任务。因为他们的宗主没了,死在了荣百山,尸骨融进红土,灵魂也招呼不出来。 他们的双腿像灌了铅。走了半天都走不进寨子。进安看见熟悉的环境,被李文李武等年轻弟子的哭声惹得再也忍不住。扑在幽襄子身上嚎啕大哭。幽襄子脸色凝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一直等他们哭痛快了才催着大家进寨。 老丑生无可念,心如死灰,戒色牢牢守在他身边,防着他想不开。 进得寨子里,看见陇族人一个个口喜笑颜开,回来的弟子顿时涌上一股世态炎凉的悲愤之感。 回来了当然要先去见族长,当他们看见好好的坐在红房子里的骆离时,每个人全都不好了。这种幻觉他们不止在心里想过一百次,纷纷作着同一个动作:揉眼睛。 紧接着是一阵狂呼:“啊——” 抱着骆离又跳又叫。 老丑上去就是一拳头,狠狠打在骆离胸口上,抱着他放声大哭。 搞得所有人错愕不已。族长诧异道:“原来他是会哭的?” 骆离在心里默默地说给自己听:他当然会,老麻死的时候,他也哭了,他比任何人都重感情。 ...... 欣喜过后,幽襄子又郁闷了,原来还是要当这个宗主。秦恒一直抱着棠秘子不撒手,哭得稀哩哗啦,生怕一松手师傅就不见了。 露露实在忍不住了:“像什么样子!还说后面你当宗主呢,你配吗?” 秦恒立即回道:“我本来就不配。” 露露顿时噎住:“你要是不哭了,还是配的。” ...... 一年后,天岳观终于派上了用场,热闹非凡,八个练功室,堆得满满的全是新弟子。 小本子和骆离都易容成了男人,坐在新弟子中间“检查”他们的品性。 幽襄子有什么不懂的,有骆离在背后悄悄指点。 秦恒半个月呆在陇族,十天呆在岳观,他一边教新弟子的入门课,一边夯实自己的基础,稳打稳扎,进步神速。还有五天,他就回合江去,打听江湖讯息的同时,还能陪陪家人。 林首长一死,林正英的父亲就管不住她了。她父亲在部队干文职,人比较内敛温吞。父亲管不住,架不住她有个厉害的爷爷,这位老林首长离休前是个上将。平时就在部队大院里下下棋养养花,可威信尚存,他不同意林正英与尚世江的婚事。下面就批不了。 母亲也是军人出身,与父亲相反,干的跟林正英差不多,一直在带兵,出了名的铁娘子,巾帼不让须眉,是军队里唯一一位女少将。林正英有其母风范。性格也像。爷爷越是反对,她越是表明:这辈子跟定尚世江了。 原本以为很快就有结果。结果他爷爷是个比林首长倔十辈的老头。一直拖到林正英年满三十,时间过去三年,三年里火宗都建了两个分舵了,那位离休军人依然没松口。 别看林正英跟个男人似的。骨子里十分保守,只要家人一天没同意,尚世江连手都不敢拉。 这可憋坏了尚世江,他找周宇诉苦:一直没用过,可能后面就没法用了。 周宇一放下怀中的孩子,孩子就哇哇大哭。他只得抱起来,一脸苦相地劝道:不结婚只谈恋爱才好,你看我,这是人过的日子吗?现在我一沾床就想睡。带孩子太费精神了。可珠珠还不让我消停,晚上把榨干三回。哎哟,又尿了。你慢坐。 尚世江发现这娃怎么跟上个月不同,忙问:“又生了一个?”珠珠怀娃咋不显怀呢? “哪啊,这是珠珠抢着帮宗主带娃呢。这是宗主家的小三火呀,你这脑子怎么不记事呢。哎哟,这个睡了那个醒,我现在拉个尿都得飞奔。珠珠就是来折磨我的。怨我上次说不想再生了,她只管生不管养。不知道养孩子的苦。”周宇麻利地换着尿布,风一吹来,他满身尿味奶味。 尚世江苦闷:“宗主的孩子自己不养,反交给你来养。骆三火一天一个样,今天又换了衣服,我哪认得出。”长叹一口气:“唉,你是身中福中不知福,我巴不得跟你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宇阴着脸问道:“尚长老,你想干啥?” “呸!我是说,我想换成结婚带娃,享受夫妻......算了,子非鱼,焉之鱼之苦。”尚世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描补,差点忘记曾经的事情了。 “成语都不会用,瞧把你猴急得。以我看,那林少校也不见得比珠珠差,以后有你受的,现在你就多乐呵乐呵吧。傻子。”周宇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不会乱吃珠珠的飞醋。 “我懒得跟你说!”尚世江说完就走了出去。 “嘁!”周宇啐了他一口。 各有各的烦,周宇和尚世江,都在心里想着:还是宗主命好呀。小本子才是正常女人。 周宇所谓的正常,是因为小本子知道啥是女人的矜持。哪像珠珠,就是一只不知疲倦的母豹子。 尚世江眼中的正常,源于一次说笑。已为妇人的小本子笑说那次在迈啊密,原本打算献身的,哪知被骆离洗涮了一把。她一直记恨着,所以新婚三天不圆房,可把宗主愁死了,第四天吃了个够本。 尚江自言自语:小本子聪明又有手段,知道勾得宗主欲火难奈。连她都不在乎婚前那啥,林正英咋这么保守呢,难道她不是处?怕我嫌弃她反悔? 可是处不处的俺老尚也不在乎呀,给口吃的就好。 尚世江巅三倒四,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居然怀疑林正英是假保守了。 “啊——” 尚世江站在坡上突然仰天长啸,惊得红房子里的骆三火不哭反笑。 周宇听见响动,再看见才五个月点大的骆三火一脸坏笑,捏了捏小脸蛋:跟你妈一个样,就爱嘲笑尚长老,焉坏。 全书完!(未完待续) ps:常听有些作者说打出最后“全书完”三个字时,会眼睛酸涩,涌出诸多感慨。 我总会在心里默默笑他们矫情。 今天轮到自己,才深有体会,好像心脏里有涟漪微撞,我现在真不知道咋表达。 可能只有在线连载的作者才有这种感觉,因为总是有太多缺憾,太多不圆满,还有太多愧疚。 不甘,不愤,委屈,三种负能量都会有;更多的却是开心和感动...... 最后,鞠躬感谢正版订阅的读者!愿你们一生好运! 请大家投完本满意票! 汗! 我把最重要的票票忘记要了。 投票的地方就在右边显示打赏的框框上面,完本后就能显示。 只要看过本书,即使还没看完,也可以去投。多谢各位兄弟姐妹,老少爷们! 另外:新书不知取啥名,真得好好想想,发布后会在这里通知大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