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墓前的独语 “兄弟，我来看你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只是来看看你。时间溜去得还真快，距离我们上次出任务一眨眼就是几个月过去。” “怎样？你小子在那边混得还不错吧？这次你就不用回答我，平时都是你说的比较多，你就听我说次。” 一个身着迷彩长裤和T恤的年轻人来到一座墓前，长吁一口气，缓缓蹲下，从裤兜掏出香烟，点上几根，三根放于墓碑前，自己留了一根，便坐在了墓边，深吸一口，长吁吐了一口烟雾，又缓缓继续说道： “我想告诉你，自你走了之后，我这些日子过得都不好，有好几次半夜从空荡的梦中惊醒，梦里你依然是那么鲜活、清晰，像不曾离开过我们。醒来之后掉头看你空荡荡的床，仿若心里亏缺了什么东西。现实里物质的亏缺是可以弥补的，心里的亏缺该怎么填补呢？” “以前一直烦你在耳旁絮叨，这几个月来忽然静了，我竟然有点不习惯，以至于很怀念你当初唾沫横飞地吹嘘那些有的没的鸡毛蒜皮琐碎事了。我们枯燥的训练，有你这活宝的吹嘘调剂，添增不少乐趣活力。你不在的这些时日，训练的时候，饿山狼犀牛仔他们偶尔会说道，要是肥牛还在的话，气氛不会如此沉闷了……是的，不止我一个，其他很多家伙都很想你。” “我在小时候，看到村子里的死亡逝去的都是那些年长年老的。那时我就以为，死亡是按年长的顺序排序的。只是那只是我的以为罢了。要是我小时候的以为是真的那该有多好，你年纪稍小我，这样的话就不会先于我离开部队离开这个世界。本来该躺这的人是我的，要不是你扑倒我，那枚小炸弹送我去见的，可是你孙子。你曾开玩笑的说过，阎王是你孙子，你绝不允许你的孙子把我们这群弟兄中的哪一个收了去。可是你小子倒先去你孙子那了，让我们惦念记挂你，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仗义了？”不知道怎么着，说着说着，他心头一酸，眼眶不明液体泛开来，酸酸的，他别过颜面，挥肘擦拭掉。 “你做到了我们平时训练中的相互救助不计生死这一条，我们以你为荣，你的父母也会为你的勇敢骄傲。可是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躺这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我的双亲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按说我是有一个哥哥的，可他在父母离开之后，也抛弃我独自离开了。没有任何亲戚，我打小就这样，死对我来说是家，是归宿，是长眠的兄弟。而你不同，你有爱你的父母，一个还在上学的妹妹，一个好的家庭，是不该有缺憾的，可命运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不完美才是我们现实的人生。” “你说过，最喜欢的死亡方式就是直接死去，不要有丝丝的残喘间隙，那样你就不会有任何痛苦。我没有告诉你，那也是我喜欢的死亡方式。做我们这一行的，每次任务的执行，大多都与死亡有挂钩。我没有经历过队友的消亡，你的离开是我经历过的第一次，就在我的眼前，温烫汩汩的血液沾湿我的衣襟。果然如你想的一样，你想要的死亡方式。我欣慰你的死亡方式如你所想，遗憾你没留下只言片语嘱托些什么。在我们面前的，是温烫的你的血液，逐渐散失余温的尸体。刹那之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不见，初次面对死亡，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作为领队者，没带全弟兄回来，任务即便成功了，在我歉疚的内心里，也是失败的。一个好的领队者，是不会让弟兄在任务执行中死去的。” “头儿在你离开后对精神恍惚的我说，你无能为力决定谁的生死，这就是战争。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没有从中得到宽慰，顶替你死去的想法还是萦绕我的心里，甚而因此让自己变得封闭不愿与人说话。我还真是蠢，明知道这是不可能事还要这么想。你是一个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家伙，你的精神我会传承，我会慢慢试着给身边的人传递快乐，让他们绽开笑脸，因为那是你所希望的。” “说来真好笑，老子今次还是流泪了。外界认为的我们该是一幅硬汉模样，可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在你这流了。也罢了，在兄弟面前的软弱一面被发现不打紧，你别笑话我就是。” “你也曾经说过，是军人就要追求至高的荣誉。你做到了，可年轻的生命也戛然而止，自己的人生履历也定格在了众多烈士名单上的一行。你生平获得许多荣誉，最后这次最高，乃是生命为代价……很多时候我倒不希望你是个英雄，也不希望有英雄这个词，因为这个词所给的定义往往伴随着某种悲剧的产生。从来没有天生的英雄，是时势造就英雄，英雄是给予当事人的最好冠名词，因为它是至高荣誉，你是英雄实至名归。” “我们的现实世界里需要英雄，但我不希望是悲剧的英雄。你的事迹流传也只局限于我们部队，不像外界那些成就某些事的英雄般轰轰烈烈，我们只是一群默默无言为国家人民奉献青春的边缘人。” “前段时间有人问我说，你退役了你要干什么？我听到退役这个词，很惊诧，我之前一直刻意回避它，都不敢去想它。部队是我的家，我的精神的容栖之所，我离开它我何去何从呢？我离开它我干什么去呢？当时我真的回答不上那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现在我已经想好了，退役之后去‘赖头疮’那，和他一道出海，赖头疮他已经退役了，回家之后子承父业，当了一小船长了。他和我电话里聊，他说，‘嘿，退役了来我这吧，海上滴干活，我们一起，仍旧一起……’那家伙和你一路货色，净喜欢扯谈不正经。” “你想想，周遭一大片望不尽头蔚蓝的海，汹涌巨大的浪花，一叶小舟随波荡漾，想想真令人神往。倘遇上风暴殉难，啊，死在海上，大海吞没我的尸体，大海就是我的坟墓，这不失为一种伟大的死法。另一选择是留队，捶想入咱大队的菜鸟，就像考核我们时头儿捶我们那样捶他们，不会手下留情，不重捶怎么捶出一个真正的男人？怎么捶出一个合格的兵？说到这我想到头儿说的，想当一名合格的兵，就要忘记你的过去，忘记你的过去，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小兵！——可是，过去说忘就能够忘记的吗？”他长吐出一口气。 “明天我就要出发去执行一项新任务了，具体是什么样性质的任务头儿还未详细告知。我仅知道执行任务的地点就是你家的所在城市，方便的话，我会去探望你的父母。” 他站起来，迎着微风在昏黄下夕阳低头给自己再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打转，让尼古丁充斥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似想暂时忘却心上的痛，“终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再相见的，只是现在时候未到……时候未到。” 第二章 任务伊始 黄昏，天海市某公路旁，一辆吉普车缓缓停下。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大叔模样的头儿对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兵说道，同时递给他一小件东西。 小兵接过来一看，是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头像让他吃了一惊，“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吧？虽然长相邋遢了点。”他暗想道。再瞅瞅名字，还好，名字完全跟自己的名姓八辈子打不着边，不然真让人怀疑身份证上的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胞弟了。 “头儿，这个是……？”小兵弱弱地发出了自己疑惑的问话。 “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头儿带着一丝嘲讽说到，“为避过敌人敏锐的目光识破咱的伪装，变更身份证这程序是必不可少的啊。” 小兵耷下脸，无力地看着身份证，脸顿成了苦瓜状。树靠皮人靠脸呀，身份证上的人，什么鬼模样儿；名字万万千，取啥不好，偏偏叫“吕范二”；出生年也不对，把他整大了一岁，凑了个整，成为二十了。 “这是哪个所制作的身份证？”小兵检查看了身份证后，愤慨了，“我要找那管事的理论！” “直嚷个鸟！你不完成任务，你就只能一直是‘吕范二’”，头儿不耐烦了，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分贝，“滚吧！” “是！”小兵肃穆地敬了一个军礼。 他下了车，去车后拿行李，揭开后箱，里边空空如也。于是小跑到车窗低下头向在车内的头儿问道，“头儿，我的行李呢？” “哟，瞧我这记性，”头儿作惊讶状，狡黠笑着自拍了下脑袋，“出发紧急忘了告诉你，你的行李我叫其他人拿下来了，未出发前拿下来的。” 小兵彻底无语掉，这老油子无时无刻都在变招玩自己。 “我这样也是为你好，你说，你执行任务不愁吃不愁喝的，没正式工作又不缺吃穿，能不让人怀疑么？”头儿搬出了自己的一套，“所以，你要自力更生，从底层做起。” 小兵呆在车窗边，眼神呆滞地望向通往城里的路，路上净是车辆来往行驶，遮没了路的尽头，缭乱了视线。 “你还担心你在这城市里活不下去？”头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是啊，是啊，”小兵听了，掩不住喜悦，头点得鸡啄米似地爽快说道，以为头儿这么一说，他就会告诉他，缺了啥啥，可以到哪哪找某某人提供，他心里那一片乐啊。 “野外生存训练时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爬的，水里游的树上长的，光靠吃那些你小子不也活得好好的？”头儿的一番话，浇灭了小兵心中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小火苗。 “善了个哉的，”小兵在心里嘀咕，在头儿面前，他的小意见，只能闷闷消化在自己的肚子里。 “还有啊，你现在的那个身份证，我已经在派出所留了案底了，你可是个网上逃犯，你自己小心点，抓住了可没人保你!”头儿缓缓说道，“有了前科的人，执行任务才让人信任，减少不必要的怀疑。” “感谢上级对我的关心着想，”小兵严肃说，瞬而无耻地转为谄媚笑道，“头儿，赏些个子儿吧，就点点就行，就点点。” 头儿见他求得恳切，动了恻隐之心，摸摸口袋，掏出了钱包，小兵斜眼往里瞄了一眼，还好，有几张红的。 “饿死鬼，拿去！”头儿挖出了钱包里的子儿，探出一只手来。 “就这几张？粮饷都给嫂子给扣押啦?”小兵试探性说，他还希望头儿还能从鞋子啊袜子啊什物子再多捞几张票子来，毕竟多多益善呐。 “嫌少？不要了？”头儿做欲收回的样子。 小兵一手立即从头儿手中抢出这几张票子，“谁不要了？” “忘记你的身份，尤其是你以前的身份，记住，你现在是网上逃犯吕范二，”头儿说着，吉普车引擎响动起来，“老子要回去了，你小子给我滚吧！” “是！”小兵肃穆挺直身子又敬起一个军礼，“回去替我向大队里的弟兄问好。” 吉普车呼啦一声从他身旁开走了，他目送它消失在正在逐渐昏暗下来的夜色中，留下他在一个在陌生的傍晚，陌生的城市。 他摸摸口袋，掏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数了数票子，票子的张数数来数去只有那么可怜的几张，卡倒是有几张，可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是无通用了，因为头儿还告知了他，卡已经给银行冻结了。 “卡上的我的花花绿绿的毛爷爷们……”他心里不胜悲戚，“早知道平时多取点花耍乐子。” 他走向路边的一条河，河水静流，拿在右手的一张卡，给他用力地甩了出去，那甩出去的卡飞速地向前旋转，然后一个往上，就扑簌翻转往河里掉了下去。转眼他把手里的卡甩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张，自己的原身份证。细看证上的少年，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当然，这是他自己觉得的。再转而看现在的身份头像，不知道是哪个犊子偷拍的，是趁自己睡觉之时翻白眼的模样。 “再见，”他亲吻了下他的原身份证，随即就狠力一甩，那张身份证即被淹没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若怜佑，保举我快些完成任务，回归部队，对了，老天，你现在要保佑的人，名字叫吕范二……”他在心里默祷想着，迈开步子走向城里。 其实他也知道，这任务不简单，要完成，是需要很长时日的，好在任务时间无限，时间多长他就得当个逃犯多长。 “娘希匹的……，”他吐了口唾沫埋怨，又随手拿出现在的身份证，越看越刺眼。 “都说现在的身份证有几样缺陷，什么一边是居民一边公民啥的，我觉得吧，最大的缺陷是‘人不够帅’，”他自言自语起来。 “今天黄历是……理发？纳畜？挖井？忌出行，忌任务，忌篡改身份证，”他想到今早上出发前刚瞄了一下的手机上的黄历，胡诌私改了黄历，“宜叛卖枪支，宜走私，宜耍流氓，宜强……强攻******……” 接了这个任务，觉得这真是个窝囊的任务，是祖上不灵光，才倒了我这辈子的霉？边境静默的冲突陷阵杀敌老子二话不讲，奋勇当前一向可是老子的作战惯风咧。他边走边想，思绪万千交织。 为什么说是静默的？因为那些小冲突都是涉及军事政治的，蛛丝马迹都不便外向透露，新闻媒体更不会知晓。所以说，这是静默的战争。 面临现在这样的处境，他想到鲁滨孙，笑了起来，“老子比那厮阔气多了，自己可是生活在物质充盈的陆上咧，要往好的方面想。”他安慰着自己。 转而想到自己的逃犯身份，他又不仅悲从中来了。想到每天战战兢兢地生活，吃不香，睡不安稳，还任务呢！物质的确是很充足，嘿，你没钱，抢啊？他顿觉得他是活在物质充盈的孤岛上了。 娘希匹的…… 大学生都有身无分文在大城市生存的，自己凭啥不可以？他隔着口袋摸摸口袋里几张可以兑换物质的票子，心里增了不少底气，步伐更加轻快地朝这未知的城市里走去。 第三章 旅社奇遇 城市的繁荣是出乎他意料的，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词来形容，“相当繁荣”是他给的这个城市的模糊笼统定义。 处处高楼大厦啊，他边走在这个陌生城市里边抬头仰视那些矗立的摩天大楼。他猜想是不是这个城市有钱的人钱太多没处花使，便拿来争相盖楼层攀比了。他在一家传媒公司停下脚步，仰望着这座办公楼，用手一层一层点数这幢楼有多高，边数边往后徐徐倒退。 数到了五十多层，他被一阵笑声引开了注意，注望开去，见有几个打扮很时髦的女孩子对着自己“嗤嗤”在笑。 “这座大楼好高啊……”他说。 不想那几个女孩子笑得更欢了，边笑边聊着什么走开去了。 “八成是把我当成乡下佬了，”他心想，不过他是毫不介意的，随便她们想，由她们去。 其实他刚才是在计算，如果有恐怖分子劫持人质，要解救人质，徒手爬这些楼层需要花多长时间。 “早知道我抬成四十五度装装文艺啥的或许她们就不会笑话我了，”他揉了下发酸的脖子，刚才快抬成九十度视角了，可是补救时机已经过去了。 他继续流落在这个城市里，车辆如云，人流如织，他就扎堆在其中，他也只是平凡众生中的一个。 路边传来一阵香味，他想起自己一路颠簸没吃点东西，才意识到自己饿了。那传来的香味却是他一直垂涎的臭豆腐，队里的同志都知道他是重口味，好这口。 他跑过去吃了一通，又看到铁锅烤红薯的，顿时想起野外生存生吃的番薯，于是也去买了，这回是熟的番薯，还是冒着热气的。 吃得饱了，手里还拎着没吃完的继续游荡。他在这个城市里看到一个快乐的孩子在手拿着遥控控制着他天上飞的飞机，褴褛的老人在人群里挨个乞讨，依偎在一起甜蜜的情侣，行色匆忙的各色各样的人……这都不过是这个城市的表面，这个城市每天都上演着什么，悲伤或喜悦，辛酸或甘甜，我们眼前所见的不过是这城市外在的九牛一毛。 他走到衣衫褴褛的乞讨老人面前，递给他几串臭豆腐。 “走开，走开，臭死了！”乞讨老人掩鼻嫌弃道。 他诧异了下，无奈笑了下，把递过去的臭豆腐串送到自己嘴边，呷吃了两个，走开了。这城市，乞丐奔小康了，都看不起几串臭豆腐了。 “去哪儿呢？”他在心里问自己，想掏自己手机登陆去哪儿网，看看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去哪儿”的确切答案，可是这时候连手机也没有了。 “还是得先找个地方过夜吧，明日再作打算，”他做好了决定。 他迅速地在商店里买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就去寻找旅社了。当然，他找的是那种不用身份证登记就可以入住的旅社。 走街串巷找了一阵，方才找着了住处。交钱，拿了房卡，就可入住了。 他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小床，一小桌，还有一条椅子，椅子还是瘸的，一条腿跟其他三条短了一小截，扶着不停摇动，这些就是这个房子的全部设备家当了。 “随意了……”他倒在了床上，床还是生硬的。 待洗澡后，他一个激灵滚回了床上。 “今晚安稳，明晚还不知道在哪落脚呢，吃……这顿，下顿呢？”他开始思虑生存问题来，“管他鸟，好好的人会给尿憋死？” “咚咚咚……”门口传来了几声沉闷的敲门声。 “不会是查房的条子吧？”他皱起眉头，警觉起来。 走过去开了门，门口却是一位打扮很妖艳的女子，脸上抹的粉比粉笔写在黑板上还白，成语里的“脸色煞白”不知道要比眼前那位女子逊色多少。 “嗨，小哥，我可以进来坐坐吗？”门口白面女郎对着他说。 “我不认识你，”吕范二说得很直白。 “我进来坐坐交流交流不就可以认识了？”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呢！” “你让我进去，我可以给你教授更高等教育呢，”白面女见他态度模棱两可，说话开始有些轻佻起来。 “姑娘，我知道你做这一行背后一定有你莫大的苦衷，”他咽了一口唾沫不紧不慢地说道，“看姑娘面容清秀，一看就知道以前读书时候成绩一定很不错，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你走入了这一条……怎么说呢？其实你是可以做正当职业的，你肯定有你的理想抱负吧？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呢？肯定……” “不要说了，”白面女面带惭色，打断了吕范二的话。 他暗自得意，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把面前的白面女规劝从良了。 “小哥，你就让我进去吧，”白面女脸上又焕发出轻佻的神情。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必要向姑娘隐瞒了，”他故作深沉，略微停顿深呼吸一口气，“其实我是，我是那种……你应该懂得。” “哦~~~”白面女笑了起来，带着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去。 吕范二关起门来，松了一口气。想起来，这姑娘的刚才离去时的笑容还是蛮好看的，虽然她是笑自己是那个。好在自己技胜一筹，撵走了她。撵走了她，自己也落下“同性恋”的下场，这就是可谓“杀人一万，自损三千”之理。不过胜利就好。 他倒了一杯水喝下，须臾，门口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开了门，这次站着的却是一位梳妆打扮过的汉子，脸上竟然也抹了粉，整体打扮是，非常非常的妖！ “兄弟，听说你和我是同道中人？”汉子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呃……不知道……大哥你是哪个道上混的？”吕范二心里酸溜溜的。 “我一看就知道和兄弟你投缘，咱好好聊聊人生跟理想吧。” 人生？理想？吕范二差点笑出来，“我没空闲啊大哥，小弟我要日夜苦读明天赴京赶考呢。” 那汉子不理会他的扯谈话，径自从他身旁斜钻将进去走入了房间，并坐在了床上。 “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难得找到趣味相投的人儿，我只是想和兄弟彻夜畅谈一番罢了。” 夜路走多了，碰鬼也不稀奇，现在竟然遇着这么个东西，“老子没这个闲情雅致，请你离开，”吕范二没了耐心，撕破了斯文的面具。 “要我离开，可以，”汉子说话也不客气了，“拿来!” “啥？” “叫我来了，浪费我时间，你要知道，春宵苦短，一刻千金呢。” 吕范二知道了他的意思，还春宵苦短，还一刻千金，笑死大爷！ “要是不给呢？ “不给的话，咱所里见了，”说完汉子掏出了手机。 “所里见，你这是要玉石俱焚么？你不也是一丘之貉？”吕范二想着，可是到了所里自己是吃不消的，自己毕竟不是嫖客这么简单。 “凡事有话好商量嘛，”吕范二态度三月回暖。 “对，好商量，好商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汉子也转变回了客气的态度。 他脑子里快速运转，想着怎么搞定这么个难缠的妖孽。 “啪……”，那汉子双手拍在一起，“你这边蚊子好多！” “是啊是啊，刚才我还看到几只比我脚趾头还大呢，”吕范二随口应和。 “这么离谱，不抽死人！” 吕范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走向窗口，惊讶指楼下道，“啊，你看！” 汉子骨碌从床上跳起来，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几步走到窗边往下眺望，什么都没有！待要转过头来问怎么回事，脖颈子上闷闷着了一下，晕了过去。 “你就好好老实睡一晚吧，”他缓缓收回手掌说道。 他把那汉子拖向床边放下，解开了他的衣物，只剩一条内裤，身材还真他娘的不错！ “你就好好替我分担一下吧，”他看着晕睡的汉子说，“这边蚊子实在是太多了……” 他从汉子的衣服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了。 “晚安，”他很有礼貌对直躺地板上的汉子说道，顺势钻进了被窝。 第四章 路上风波 早上醒来，吕范二在床上伸拉了下身体，就起了来。 “昨晚苦了你了，”他看着地上还没醒来的汉子说。 那汉子全身点点通红，地板上还有抽得肚涨飞不起来的几只“吸血鬼”在挣扎。 简单洗漱完毕，他穿上昨晚新买的T桖和牛仔裤，自己对着镜子左右对照了一番，看镜子里面的人还挺人模狗样的，心理自我膨胀起来，笑道：“电影电视上的帅气男明星也不过尔尔。” “我钱不多了，这点算是给你的‘服务’费吧，”他在临走时，在汉子的衣服上放下了五十块钱，就离开了。 在市面上简单吃了早点，他就去车站买了去肥牛家的汽车票。 车响动着，就是没开，他在车上干等。趁这空隙，斜刺里钻进来一个小伙子，一只手上拿着一本簿子，另一只手攥着十几只红绳子。吕范二离他较近，他走向他并递给吕范二他拿的簿子，他接着，见那小伙子用手比划着什么。 “原来是个哑巴，”他低下头看那本簿子，原来是搞募捐的。 他拿出身上的钱，从中选择了一张五十的交给了小伙子，小伙子微笑激动地比划着手语，让他在本子上签下大名，并写上所捐金额，攥红绳的手拿起一根递给了他。 吕范二拿着红绳子，自言自语，“这手语比部队里的手语难懂多了……” 那小伙子再走向车内的其他人，他们不是避开的就是故意没看见的。 “人情还真是冷漠啊这社会，”吕范二闭上双眼打算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小推了下，惊醒，睁开眼，见一个十几岁大的姑娘站在他旁边，还是一本簿子和攥着十几条红绳。 照例是吕范二接下了本子，小姑娘在旁边打着手语，他又掏出了钱，这下只拿出一张五块的，递给小姑娘。不想小姑娘没有接，指着他看那本子。他循着小姑娘指的看去，本子上写的竟然是募捐十块钱起步的，刚才前面那小伙子给他看本子的时候他确实没注意到。募捐也有这规定的？他心想着这变了味的募捐，感觉怪怪的。 “算了，日行一善，聊积德行，”他索性抽出了一张百元的。 他仿就在上本簿子所签的姓名又在在这本子上签下“梅游明”这名字。 小姑娘依然遭到了其他人的冷漠。 小姑娘走了，旁边的一位大婶地下党般，神秘兮兮对他说道，“你被骗了，他们都是骗子……” 吕范二愕然，“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骗子？” “他们每天都在这卖弄这勾当……”大婶鄙夷不屑的神色说道。 “你不早说！”他说道。 “他们有人，你谁揭穿了就会遭到报复……” 他不说话，只觉得待车厢里太闷了，憋出鸟来，就走了出去。 外边太阳真好，暖洋洋的，空气呼吸起来也比车厢里顺畅得多了。他驻足漫望车站里赶车各色行色匆匆的人，心里感叹现代人生活节奏的快速。在他所见到的人中，他看到了他所不愿见到的一幕，正映证了车上大婶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他看到的那两个“哑巴”男女在车站一个角落交头接耳讲话，那一幕不仅使他失望而且愤怒。 他正要去找那两个“哑巴”讨教下他们的演技，自己所坐的汽车“嘀嘀”响了起来，司机探出秃顶的头来，喊道：“嘿嘿，车要开了！” 吕范二悻悻地走回了车上。 是的，他憎恨利用他人善心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善良的心不容被欺骗，他这个人生平最最痛恨的乃是欺骗他人善良的人，无度挥霍人对善良的信任度，小而言之，是骗了些许小钱，大而言之，正是他们造就了这个世界的冷漠！——即使吕范二从来不以善良自居。 伪善，真恶。他还是喜欢真恶的，真恶来得直接；伪善是人类最可鄙的一面，扭曲丑恶人的心灵，他在车上胡思乱想着。 吃一堑长一智，权当买个教训吧。不过，这些人，真是社会的寄生虫！ 此时他正在去探望肥牛父母的路上，这是他对肥牛做过的承诺。趁时间还充裕，趁还未涉及任务的空档，抽身了结这个承诺。万一自己在哪天的任务中败露导致失败身死，去见了肥牛也不好说话，代他去探望他的父母仅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最简单事了。 他放眼窗外，道路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一闪而过，电线杆也飞速地往后掠退，天空正晴，太阳正暖，这种天气确可以使人慵懒静静地享受这种日子，假使你还有一间比较平静的小屋的话……至少得是像梭罗瓦尔登湖那样的房子，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不知道那可是有多惬意。 他的思想随着这样的天气随处飘荡。 末了，他回收起思绪，准备在车上小憩会，昨晚那旅社蚊子太多，使得他睡的很不安稳。要是没有那妖里妖气的东西来吸引蚊子，自己一整晚睡不睡得着还是个问题。他扭头看车尾位置都没人，就走去末一排座位，躺下了，他即刻在伴随着车的颠簸中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辆一个刹车，他醒了下，又继续睡了，就算有乘客，前面还是有座位的，他懒得起来。 突然一阵惊慌，他起来坐直了身子一看，原来是抢劫！ “各位合作一点啊，”一个头发卷得像律师的三十岁左右男子得意地对车里的乘客喊道，“我们只是向各位借点钱，别无他意……” 他细看了下，一共四位劫匪，年纪都是差不多，两个把着门，拿着砍刀，两个拿着尖刀负责在车内搜刮财物，此时司机已经被逼停了下来。 车内三十几个乘客，有好几个是青壮年的，在劫匪尖刀面前，还是掏出了钱包，比较靠后的，慌忙偷偷从钱包里掏出什么，慌乱地藏座位底下…… 吕范二站了起来，迎着劫匪走去。劫匪见有人走来，拿尖刀对着他，“还没到你呢，滚回去坐好！” 言犹未毕，劫匪还没反应过来，吕范二鬼使神差般已经掰开他拿尖刀的手，迅速一拳脸上正着，一脚踢往小肚儿上，那劫匪登时就滚了出去，躺人行区没了动静。另一个拿尖刀的劫匪还没回应过来，吕范二早一步蹿至他面前，双手抓住并提起，像提一个布偶假人，顺势扔砸向一门口拿着砍刀的劫匪，门口那劫匪没想到有人反抗，并没多大注意，就被冲撞过来的劫匪撞个满怀，双双滚下了汽车。 司机见状，关了车门，前门拿砍刀的劫匪恼羞成怒，就司机排头砍去，司机忙倾斜身子躲，可还是被砍着了手臂，劫匪提刀欲再砍一刀，吕范二急忙赶上，抓住拿刀的手，往劫匪后膝盖一踢，劫匪单腿跪了下去，吕范二再把拿刀的手往后一扭，劫匪的手痛得松开了砍刀，另一条腿也一道跪了下来。 车外的两个劫匪一个在拿砍刀砍着车窗，一个在用石头砸，司机忍着疼点开引擎，把车开离开。车上的一些乘客涌到不能动弹的劫匪身上搜出了被劫走的财物，纷纷争抢劫匪身上的余资，有的还趁机踩几脚。 “你的钱不是这个劫匪拿的……”争抢的乘客当中有人喊着，狭小的车厢内顿时混乱拥挤起来。 吕范二用劫匪的腰带把劫匪双手绑了，司机停下车简单地包扎了下，少拿了钱和没拿回钱的乘客仍在喋喋不休论骂着什么。 “你怎么把抢我钱的给扔出去呢？”一位穿着很阔气的老太走出来，带有责备的口吻对吕范二说。 “难道你想他留在这用刀指着瑟瑟发抖你？”吕范二本就见混乱的场面没好心绪，又见老太婆过来说，不好气地回应道。 老太喋喋不休心有不甘地回了座位。 吕范二摇着头，“这鸟婆子，见不得人好，非得大家的钱物被劫走了去她才平衡！” “司机大哥，你还能开车么？”吕范二问司机道。 “右手不利索了，恐怕开不了，”司机捂着受伤的手说。 “我替你吧，”吕范二说着，就跳上了驾驶座。 “小兄弟，这玩笑可开不得，好多人呢，”司机看他认真的模样，有点慌，“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就快过来了。” 吕范二一听到报警两字，心里咯噔一下，就发动车子，“司机大哥，你放心，这车我开得惯的。” 车开动了，速度不知道比司机开的快多少，风呼呼地从劫匪砸的洞口钻将进来，把窗口的乘客吹得眼泪直流，车上乘客看到小客车从其他车擦边倏忽超速而过，惊得放声尖叫，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好几个乘客惊叫开慢点，可吕范二全部理会。 司机惊得目瞪口呆，好在看到他把车盘转得游刃有余的，在一旁默默地不大放心一直惊魂未定看着吕范二。他全然不顾这么多，一心只想开到站，离开这车子，不然警察来了不好说话。 大概开了半个钟头，吕范二在司机的指引下开进了车站。 “这个劫匪，就说你抓的，搞不好局里会有啥鸟奖赏啥的，”吕范二在离开前对司机说。 “兄弟你是飞车党还是飙车族的？”司机仍心有余悸地小心问到。 “哦，我是刚学车的，”吕范二走开时淡然笑着回头回答道。 司机愕然地惊呆在原地。 第五章 兑现诺言 吕范二在水果市场挑拣了许多样水果，拎提了好几大袋，自己仿佛成了水果批发商了。他实在不知道买什么好，何况他也不知道肥牛的父母究竟喜欢吃什么或者穿什么。吃的还好，穿的自己就那么点钱，买的寒碜不羞煞自己？思来想去还是水果中肯，就挑拣了个三四十斤，好几样水果呢，就好比美元卢布欧元人民币啥的放一起，总有一两样让人喜欢的吧？ 但愿肥牛他娘不是卖水果的就行，他拎着沉甸甸的水果想着。 他不知道肥牛的家有多远，就叫了一辆计程车，跟司机说哪个社区下，就上了车。 行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他提着一大袋水果拎进社区，社区保安一直盯着黑色大袋子，好像他提的是装了尸块的袋子。可保安啥也没说，任意放人出行。 他根据地址找到了肥牛的家，轻轻地敲了门。 给他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妇女，这应该就是肥牛的妈妈了。 “你好，这里是肥……是朱骏的家吧？”他笑着问。 “你是？” “我是他朋友。” “哦，快进来快进来，”肥牛的妈妈恳切热情地说。 他随着走了进去，步入大厅，见另有两个人在沏茶。沏茶聊天的两人转过头看来访者是谁。 吕范二面见转过来的两人，立马呆住，沏茶的其中一位竟然是头儿！另一位不用猜，肯定是朱爸了。 “老朱，这是骏儿的朋友，你再拿个杯子沏个茶招呼下小兄弟，我出去买买菜，”朱妈在另一房间提高声音说。 “哦，知道了，”朱爸回应道。 “你小子怎么冒这儿来了？”头儿端着小杯几，对着吕范二问道。 “你两个认识？”朱爸疑惑了。 “认识认识，”头儿接下了话，“上次我在码头干苦力吃饭的时候，每次他都瘸着过来向我要饭，久了就熟了的。” 吕范二还没开口说话，形象就黑在了头儿口上，先成了要饭的。 “咋看都是一个有为青年的模样，看不出来，”朱爸说，“你们先聊，我去找好茶出来。“ “你这厮怎么滚这来了？你不是在执行任务么？”头儿拉低声音向着吕范二说。 “天儿地大，随我滚哪滚哪，”吕范二倔气地回应，“我的任务有的是时间，你又咋地钻这儿来了？” “我来这边出差，刚好离这不远，就进来看看肥牛的父母。”头儿平静地说，“你小子任务进行得还顺利吧？” 吕范二喝的茶差点被噎住，昨天才开始的任务，毛都不知道怎么进行呢，还顺利！？ “是啊，进行得十分十分顺利，已经打入‘万世集团’内部，不日即可诈开城门，只待头儿大人您挥鞭一指，攻城略池不在话下，”吕范二侃侃而谈扯谈起来。 “你个鬼儿子！”头儿听他满嘴跑火车，从桌上拣一个橙子砸向他，“我怎么培养出你这种东西来！” “谢谢，”吕范二接住了橙子笑着说，“头，你这样问不是像问未买彩票的准备中几百万一样的道理么？” 朱爸这时拿来了他说的好茶，“嘿，小兄弟，你还没说你叫啥名字呢。” “我叫……” “他叫吕范二！”头儿还没等吕范二说出，又抢去了话语权，“吕是跟叫驴差不多的‘吕’，名是和犯二谐音的‘范二’。” “吕范二？”朱爸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真个叫吕范二？” 他本来想报出自己的真名实姓的，介绍说自己叫吕范二的确很怪，很容易使人联想到蠢傻一类的弱智之徒。 “是的，我就是叫吕范二，”吕范二干笑着。 “很有意思的名儿，哈哈……”朱爸开怀畅笑起来。 朱妈买菜回来，朱爸跑去厨房帮忙，只剩他和头儿两个沏茶。对着头儿，吕范二不知道讲什么，在队里训练每天都对着他，只有听他训斥的份，没发言权，这回虽然没有训斥，可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心里有默契就好，以前吕范二他就这样子给他和头儿的关系下了定语。 吕范二离开座位，头儿抿着茶看NBA球赛回放，他在客厅里看挂墙上的照片，有肥牛的，原来这厮小时候这么胖了，还有一个和肥牛年纪差不多的，八成该就是他的妹妹了，嗯，叔叔阿姨年轻时候还是很帅气漂亮的…… 饭菜弄好，大家吃得很融洽。 “范二，我怎么没听骏儿提起过你？”朱妈随口问。 “我和他在训练营里认识，接触时间虽然少，可我和他关系很铁咧，”吕范二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说到肥牛，朱妈心伤抽泣起来，可能是想起年纪轻轻就逝去的儿子了。 朱爸也一言不发，气氛冷了下来，“来，不说了，”朱爸端起酒杯打破了沉默。 “干……” “你在这边哪里干什么工作呢？”朱爸问吕范二。 他迟疑了一会，“目前待海天，自由职业。” “不会是乞讨吧？”朱爸开玩笑起来，“不过，看范二就知道是干大事的料。” 吕范二听了，欢喜起来，不管这是朱爸的恭维还是无心说的，精神涨起来，抬头挺胸精神焕发。 “海天？不是芷扬读书的地方么？朱妈转向朱爸说。 “对啊，怎么了？”朱爸说。 “上次周大夫开的方子芷扬忘带过去了，等下范二回海天，叫他顺便带给芷扬吧。” “这样也好，”朱爸点点头，“芷扬是骏儿的妹妹，眼下在海天读书，身体不太好，老咳嗽，上回他妈带她去找一中医开了一方子，结果方子她忘带回学校了，没法抓药，电话里药名跟她也说不清楚。” “小事一桩，”吕范二自告奋勇。 临行辞别，朱爸告诉了朱芷扬的学校地址所在，吕范二收好药方子，就和头儿一起向朱爸朱妈告辞了。 “擅自私离任务所在地，该当何罪？”离朱家一段距离后，头儿假作严肃对走前面的吕范二说。 “来这也是我任务的一部分，”吕范二解释，“我来这是兑现对肥牛的诺言，必须来探望下他的父母亲，这样做说不定肥牛会保佑我早些完成任务呢哩。” “吕范二，我在这明白地告诉你，”头儿停顿了下，“你这个任务是没有记录在案的任务，你可懂？” “没有记录在案？”吕范二皱起眉头，“来的时候你都没跟我说啊。” “说不说都是你去执行，队里的不二人选就是你，”头儿说得一本正经，“你别以为这是轻松的任务，给老子正经点。” “保证完成任务！”看头儿说得这么严肃认真，完全没有了平时扯淡的意思，吕范二谨严说道。 他们一同走到路边等车的地方，吕范二几乎用乞求的语气道，“头，可还有……？” 头儿一看他做的手指互搓动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昨天不是给你几张了？这么快就败光了？拿去做啥了？嫖？赌？” “都没有，现在再给点行不？任务需要，”他不想错过坑头儿的机会，“要不写借据也成啊。” “少给老子来这套，”头儿不买账了，“上次喝醉酒，你和其他人讹诈老子几千老子倒没跟你们算账呢，老子培养你们出来还反过来讹诈老子，真是反了天了，要不是我酒醉，我一个一个抓你们头使劲往墙上磕！”顿了下，又说，“去外头骗诈有钱人家才是真本事呢，若在外头饿死，嘿，纯属活该，也别说是老子教出来的你，败老子的脸！” 他顿觉希望破灭，半晌无语。头儿等到了他要坐的公交，上车前还幽默地奸笑回头跟他说，“goodbyb”。 吕范二徒留原地继续等车，想着这个任务要怎么开头，头脑乱得一团糟。 去他鸟的任务！ 第六章 百无聊赖 吕范二回到海天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兜里没几个钱，仅能够一顿的温饱，还真到了今晚上的这顿吃了，明天的那顿不知道在哪里的窘境了。 李白不是说了么，“今朝有钱今朝花，明日饿来再挨饿！”所以他很努力地把兜里仅剩的十几块钱全花光了。 “无钱一身轻，小偷土匪啥的也不能在我身上挖出分文来了，这叫祸之福所倚。倘若土匪小偷扒不出半毛钱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拿起一把杀猪刀一刀把我结果了呢？死于非命，极不利市，这个唤作福之祸所伏。什么确实都是有两面性的……想想我还真是神经抽风了，吃饱了没事干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吕范二意识到自己思想的抽风，就斩断了思绪，他准备随处逛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找寻机会下手任务。 “你不去完成，任务不会自己完成啊，就好比你很讨厌洗衣服，还得自己动手去洗，除非你的衣服成精会自己洗澡了。”他边走边想道。 他不希望任务成精自己能完成，而是期待头儿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唾沫横飞朝他喊道：“任务解除，马上归队！” 还是不要做白日梦了，这已经是晚上了，晚上做梦头儿也不会来，何况吕范二他也不想梦见头儿这狡黠的老家伙，他出现在梦里肯定都是噩梦！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随处游走，心绪空荡，自己一个人的任务真的很孤独。以前执行的任务都是至少三五个一起执行的，有照应，至少不会像此时他这样影只形单地出现在这个陌生城市中。在这个城市中，处处都是流光溢彩，车流喧嚣人织如云，可是它们永远都不会与你有任何关联，当你心中惘然默默地目睹这些时，你会感到无限的落寞。而此时吕范二正是处于这样的处境当中。 他停下脚步，依靠路灯，在橙黄的灯光下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上升漫飘开去，那是散了的寂寞。有时候烟还真是一种好东西，它可以在你心中空虚的时候，短暂的让你忘记这空虚，得到一种虚无的满足。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这个城市的哪头，这个城市是那样偌大，不管你走到哪儿，都摆脱不掉这个城市的喧嚣。 正漫步走着，一位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大哥递给他一站卡片，他随手接了继续走，以为这发的也是传单。一路走来，所收到的传单都可以拿去废品站称斤卖钱了。 那位发卡片的大哥忽然扯住吕范二袖子，待他回过头来，这大哥说：“兄弟，你可以凭这张卡去免费领洗面奶……” “哦，”吕范二淡淡地回应了下，准备走开。 “兄弟你不要误会，拿卡的话要去那边领的，”他又扯吕范二回来，手指向一处地方。 “谢谢，不用了，我皮肤很好，纯天然的……”吕范二拿卡还他，他愣是没接，吕范二就要走。 没走开来，吕范二又再次被他扯停下了脚步，好像他不去领免费洗面奶他就不放手。 吕范二对他拉扯纠缠已经很不爽了，而看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命令的意思，“我家是专销售洗面奶的，要不你跟我走，我免费给你几瓶试试！？”吕范二没好气把卡片丢还给他，独自走开了。 “什么玩意，老子下顿饭都没处去吃了，还洗面奶……他奶奶……”吕范二嘀咕着。 他走到了一个公园边，闲着无处去，就走了进去。公园广场里一群大妈子在跳舞，放的音乐他听不懂，和公园旁边的KTV放着的音乐混杂一起，聒噪得很。 “严重的噪音污染呀，就没有居民投诉么？这要在美国，早给警察带局里教育了，”吕范二想着，他这样的音乐白痴私自统把这些聒噪杂音统统归纳为严重的噪音污染源了。可是跳舞的大妈子们都沉浸在自己放的音乐和自己的跳舞动作中，没有他所感受到的聒噪，脸上个个洋溢着欢乐幸福的模样。 这还真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年代，社会处处载歌载舞的。 他在阴暗的一处找到坐的地方坐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穿过多少条街，走了多长的路。他躺在青石砖椅上，青石砖的凉气透过他的后背，还真是凉快，白天的天气热得他憋出鸟来！ 他想他该是找到了舒服的栖身之所了，这就是他今晚上的中意的住处了。他打算留这边过夜，哪里也不去了。 惬意地一动不动地横躺椅子上。“其他人若看见的话，肯定误以为我是一具尸体，然后他拿出他的电话报了警，警察来了，推醒我，向我问话，我怎么说呢？说我是外来务工人员，因为被骗，没钱吃饭住宿了，警察叔叔你就资助我点吧……这样说会想得通么？电视里不是说么？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他总是在无事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 “别说那些警察起了怜悯之心，把我请去所里喝茶就好。虽说军警是一家，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成“匪”了，我想给自己洗白，可是口说无凭哈。” 他从兜里摸出烟，已经没剩几支了，自顾自点了一支，猛吸了一口。燃着的烟头可以预示他还是个活人，因为他还能“吸”。一明一灭间，几根烟很快被他燃尽，他坐起来，双手搭在椅子护栏上，长吐了一口气。 他的旁边不时有一对情侣走过，女孩子特有的香味还真好闻。“现在上初中的家伙们都可以成双成对地手牵手招摇过街了，早恋已经合法了么？像我这样的，这年龄了，女孩子的手都不曾碰到过，大部分时间都扎堆一大堆男人中间，也没谈过一次恋爱，这算不算失败？兴许我的婆娘还待娘胎里……”他的大脑总是没有静下来的时候。 “说到感情这东西，我就不禁想起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子，那时还是初中，沉闷而冗长的一段暗恋。没办法，青春发育荷尔蒙滋长啊，暗恋个异性是正常的，不暗恋是不是发育不佳的表现呢？反正我就是暗恋了，而且一暗就是几年，看不出来我是这么沉得住气的家伙，嗯，正确的说，该是，闷骚最合适。” “他爷爷的，暗来暗去，结果把女神给暗进他人的怀抱了。说到那男的就火大，都没有老子四分之一帅，不过我得承认，我学习成绩是没他四分之一多。他学习成绩是好得一塌糊涂，可老子帅得乱七八糟啊。” “学习成绩好的喜欢学习成绩好的，要好到哪儿去？不知道物极必反么？成绩好的配成绩差的，互补，共同进步，皆大欢喜！要是当初学校出台这项规定就好了，她的名字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的几率就大大滴增加哈。” “可是现在呢，飘零星散天各一方，早断了联系，不知道她变得啥模样了？一成不变靓丽如初呢还是变得更加漂亮了？也不知道她还和那秀才在一起也未？结婚了也未？孩子有了也未？” “久不上学脑子也短路了，他们应该还在大学才对！我才入伍几年？他们结婚生子啥的也未免太早了吧？” “希望她别在这个城市里出现就好，免得撞见了现在这般模样的我——或许她也早该把我忘了吧……”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祝福她过得好，才不枉我在懵懂的青春里曾那么痴情地暗恋她那么些年。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何必如此恋念不忘？她终究注定是我青春里的一位匆匆过客罢了。” 吕范二停止思绪，摸摸口袋，想掏出烟来，口袋干瘪，什么也没有，他这才瞧见自己扔在地上的烟盒。 躺下来，伴着习习凉风，他望着深邃的天空，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繁星点点，清晰而又明亮，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晚上。 第七章 生存问题 早上从青石椅醒来的时候，他用手往头上摩挲，手掌抹出一小摊水来。 “干，谁晚上偷偷给我洗头了么？”他甩了甩手掌，望见公园中的小草像都披上了一层霜，原来是昨晚下的大雾。 至夜无梦，下这么大雾自己都睡这么香毫不知觉，他不仅佩服自己睡眠质量一流。 是个人就得吃喝拉撒睡，要是个神多好，可以省去这么多麻烦。不食人间烟火，想想就很牛逼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不吃喝拉撒的时候都在干什么，修炼？都成仙成精了还修个鸟？炼丹？长生老不死了还练啥鸟丹？把妹子？神仙把妹子是要犯戒的！想来当神仙其实也挺无聊的嘛。 还是凡人好，还是凡人好，可以看妹子，可以把妹子…… 吕范二用几分钟的时间思考神仙与凡人的关系之后，他决计要当个庸俗的凡人了，因为他还是不能摆脱吃喝拉撒。虽然他很向往神仙的不食人间烟火，可是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一阵响暴露了他是个凡人。 人不能被尿憋死，是人就不会被活活饿死。他站起来双手做了一个托天的姿势，准备出去觅食填饱肚子了，“地球人都阻挡不了我觅食的决心哈！” “汪汪……”一阵急促的狂吠声从身旁传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才光顾着急赶去觅食，忘记了观察周遭敌情！ 吕范二吓得不轻，待回过神来，准备应付来袭敌情，只见一条他不知道叫什么名的黄色狗杂种在瞪着他，还龇牙咧嘴的。 个子这么小，叫出声音的那么大，你爷爷的，吓死老子！ “小诺，别吵!”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对着那条不知死活的狗杂种喊道，“对不起，没吓到你吧？”她微笑而很真诚地看着吕范二说。 “看在你美丽的份上，我就不跟它计较了，”吕范二想说出这句的，可他却说成了，“没事没事，一个大佬爷们怎么会被吓到呢？”其实他吓得不轻。 要不是没人，蹿出这么个东西来吠我试试，我不把你扔去火星！吕范二在离开前，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那小狗杂种，那小狗还是在龇牙咧嘴狠盯着他。 吕范二很绅士不计较地走开了，走开之后后悔起来，早知道向那姑娘要啥精神损失费啥的，刚才被她娇好的面容给吸引忘记了，真是失策。 “长得好看还真是很有用，刚才那姑娘因为长得好看使我忘记了要收的精神损失费。不知道我长这么帅可以混口饭吃不？”他在经过宾馆玻璃的时候借着玻璃照了下自己，顺便借这个方便摆正自己凌乱的短发型。 “虽被雾汽整得邋遢了点，好在经过我手巧的精心梳理，乱七八糟的帅气形象总算恢复达到了八成。长这么帅，的确不容易！”他对着镜中的人笑了笑。 他继续走着，找寻填饱肚子的机会，要弄任务，也得先有碗饭吃。 见路边一乞丐在翻弄垃圾箱，扒出几个一次性饭盒，见里边有剩的骨头啥子的，手中就掏着往嘴里送。看到这一幕，吕范二觉得反胃，仿佛看到了他几天后的未来，内心无助呐喊着，“就算去偷去抢我也不要这样哈，打死也不要这样哈！” “凡事要镇静，镇静，”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古代，有为了吃饭避徭役去捕蛇的，有为避饥荒吃饭选择充军的，现代呢，有我为避免成网络红人犀利哥二代，决定打工混口饭吃的。”想到可去打工挣钱吃饭，吕范二为这个英明决定感动不已。 他从太阳刚升起走到日中，从东走到西，好而且有饭吃的工作还是没有来眷顾找他，他口干舌燥，就找了一块有树木阴凉的江边栏杆坐下歇息，望着滚滚江水漫流发呆。 “英雄救美，要是现在有个无知小强盗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就好了。我可以化身电视里的大侠，大展一番拳脚，奋不顾身勇救美人。然后美女为了报恩，请我吃饭……搞不好，美女见我长得有几分姿色，芳心暗许，然后的然后……”吕范二在栏杆上白痴般痴笑起来。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在做什么梦呢！？脸上热辣辣的，清醒了许多，不再幻想什么英雄救美白日梦。地上有许多小广告，枪支迷药黑车打井什么的，还留了电话号码，可他在意的不在那些，乃是在意贷款那个。不知道贷个十来块钱吃碗面是否可行？娘的，老子手机都给头儿扣押了！要是有个手机，给个电话给队里的家伙，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落魄。 一个中年男子走在栏杆边，边走边贴单子，吕范二吆喝着说：“整啥呢大哥？”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递他一张单子，踌躇了会，怕这大哥又是变相募捐的，心念电转间察觉他没有红绳，递过来的也不是本子，才接来看了。 纸上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美丽少妇的照片，穿着还真是性感，再看看标题，却是“重金求孕”！酬金还是很诱人诱人的二十万！那女人长得让人一看就足够心痒痒了，何况还有二十万两银子？ 吕范二自酌了下，所要求的条件他都符合，恨不得手中凭空现出一个手机来，然后电话号码拨通过去，对那求子心切的漂亮少妇说，“给个地址，让老夫来会会你!” 见那男子尚未走远，吕范二扯开嗓子问：“大哥，照片上的女人在哪呢？” “这你也信？”男子不屑地回应他，“是真的话我早去试试了，还在这贴这个？” “不是真的你也贴？这不是助长坑蒙拐骗的不良风气么？” “拿人钱财，与人干活，人之常情，这么简单的骗局，被骗的都活该。” 男子头也不抬地说，自顾自贴那单子去了。 这是一个聪明人诓骗傻子的社会，什么傻人有傻福，纯属扯谈！ 吕范二欣赏那男子的坦诚，古语说的“盗亦有道”，随着社会发展，变为为“骗亦有道”了么？ 他无奈地跳下了栏杆，继续找寻所谓的工作。走到一所学校门口，见到有招聘体育老师这一行，激动了下，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可是逃犯呢，况且头儿也没给自己整个啥鸟学历，硕士博士啥的随便来个，至少会好混很多啊，操蛋的是啥都没有！不当也罢，现在中学生体能这么差，来个三五千米跑，见跑得慢的，怕自己一冲动，动手揍了影响可不好。他剔除了混进学校当体育老师的念头，就算不剔除他也是过不了学历这一关的，毕竟入这一行要以学历说话呀。 看到学校，想到还在上学的朱芷扬，进而到朱爸朱妈的嘱托。他摸摸裤后口袋，那张记着古怪药名的单子还在，只是褶皱得不成样子。 “过段时间我再拿着个东西去交差吧，我这模样和要饭的实在相差不了多少”他手中攒着那方子想，“朱爸朱妈也说这个不急的，希望那不是客套话。” 路边快餐店的香味不时传来，他愈发觉得饥饿，惟有咽了下口水，步履匆匆默默从旁经过。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古人的鸟话总是这么的在理。没有经济支持，叫我如何的进行任务啊？我在饥肠辘辘的时刻，还是念念不忘任务的进展，足可见我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值得交托大事的信赖者。就怕我任务没执行，就先一步饿死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头儿泪满襟？头儿这老不死的会泪满襟？就算流泪，那也只是鳄鱼的眼泪！” 他在一块牌子前驻足，上面写了许多的招工信息，吕范二认真找寻适合自己的活路。 娘的，怎么都是保姆！可招男的保姆？ 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反应条件反射极快地抓住拍他肩膀的手，他回过头，却是看见一个笑容憨厚的人，他笑着朝吕范二说：“兄弟你找活么？” 吕范二审视了一眼拍他肩膀的人，穿着半新不旧，十足的打工仔气质。 救苦救难的土地公观音菩萨十八罗汉各路神仙，你怎么现在才派出救星来搭救我！ 第八章 搏击俱乐部 上 “跟我走吧，”适时出现的救星用沙哑的声音跟吕范二说。 “天亮就出发，”吕范二在意识里接唱了这下一句，随后就着了魔似的尾随跟他走了。 “有活干的地方就有饭吃，有饭吃就不会饿死，不饿死就有机会执行任务，执行任务或许会败露殉职……干，还不如直接饿死来得实在！” “罢罢罢，眼下首要问题先解决温饱，其他鸟事有时间再慢慢做规划。” 在路上吕范二仍在权衡利弊，同时留意了下他的“救星”，他应该三十左右年纪，皮肤黢黑，黑里透着点古铜色，看他着穿的红色短袖短裤反观他的躯壳，很壮实的一个家伙。他的眉骨处有伤痕，脸上手上都有结了痂的小擦痕，一双膝盖一边青，一边有溃烂伤口流出脓水干了的痕迹。 “这货不会是贩卖人口盗割肾的吧？最近电视上新闻经常有说不法分子利用当事人近功求利的心理，提供当事人什么什么的，比如大把现金，或者苹果西瓜手机啥鸟的，就让你把肾卖了。你要是不答应，那也行，反正你被我拐在这了，由不得你，一闷棍把你弄趴了，待你醒来，妈的，睡一觉肾就没了！运气好的话，还有一点现金补偿，运气背的话，毛都捞不到。”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新闻上负面新闻实在太多，看得多了出来发生点什么事就不免疑神疑鬼。”吕范二想了半天，鼓起勇气，想问个明白，至少让他的肾被割得个明白，问那家伙是不是真的想割他的肾。 “我叫杜承辉，”见吕范二看他，那男子不等吕范二开口问，就先说出了话。 “我叫吕……范二，”吕范二迟疑了会，便伸出手过去和杜承辉伸出的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 “很有意思的名字。” “……” 杜承辉把吕范二引领上了一辆小货车，车上还有几个人，和杜承辉一个样，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小伤，他们年纪都基本差不多。 上了车，车就开了，吕范二不知道要开往哪里去，“它要载我去向何方？是去干活挣饭吃还是拉他去卖肾。死生由命，富贵在天，爱咋滴咋滴由他去。想死哪有那么容易，顶多丢个肾嘛。”他懒得再想，干坐着打盹儿。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终于停下了，他们陆续下了车。不远处就是大海，吕范二眺望可以看到一点点的海，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海风的丝丝凉意了。 吕范二随杜承辉走进一间用塑料板搭的房子，地上几件草席横放着，没有被子，地上尽是烟头和空了的酒瓶和其他垃圾，还有一股很重难闻的塑料味道。这简直就是一小型垃圾场。 “这就是我们的住处了，你随意，”杜承辉对吕范二说。 吕范二点点头，跟杜承辉要了一支烟点上，就在地上的草席上躺下来，暂时有个地方落脚也好。 过不多会，一个人从门口进来说，“走，去吃饭了。” 听到吃饭这字眼，吕范二顿时精神倍增，唰地一下立起来，和杜承辉一道出了门。大概左拐右拐了几个弯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工地院落，那儿有一小棚子，棚子中央用几块简陋木版搭成的桌子上盛放着各色各样的菜肴，鱼肉兼而有之，已先有几个人在棚子里等待了。 他们过去就坐，杜承辉简单向其他人介绍了吕范二的名字，他们听后都笑说是个好名字，吕范二一心留意桌上的各色美味，对其他人的自我介绍他“嗯嗯”笑着礼貌性回应。 跟他们干了一碗酒，吕范二就赶紧下筷了，塞了个嘴满腮鼓。壮士临阵，不死即伤，饿鬼登宴，不醉即饱，当务之急是得填他肚子的空虚。 就算酒菜里有蒙汗药，麻翻之后被抬拿去十字坡做人肉包子，瘦的做馅，肥的煎油点灯，肾脏啥的拿去卖钱，吕范二他也不顾这么多了，先吃饱了再说，有药的话被麻翻也是醉饱后的事。 杜承辉和那些家伙们都大声讲话，只顾筛酒大口喝，喝的都是白酒，几碗下肚都没见东倒西歪啥的。吕范二暗自佩服他们的酒量，他喝那么几碗头就有些晕了。 大概吃喝了二三个时辰，从黄昏吃到月亮升了起来。见大伙起来，吕范二以为要鸣金收兵了，起身准备和他们一道离开。 “范二兄弟，走……老哥带你去一个地方，”杜承辉手搭在他肩上，嘴里说的话充满着酒气。 “快走吧，估计已经开场了，”另一个家伙说，吕范二想不出他叫什么名字。 有几个家伙踉踉跄跄相互搀扶着走在前头，吕范二夹在中间，杜承辉和几个在后面，“难道他们要下手了？”吕范二想着，“就凭他们几个，收拾起来绰绰有余不成问题，除非自己喝的酒有蒙汗药，药性发作，把自己麻翻了……”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最后他们带他去的，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放着大声的DJ，乱哄哄的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在声嘶力竭呐喊，全都赤膊赤脚着一条短裤在那里围圈呐喊。 “饭后的娱乐消遣吗？看起来很丰富的样子，”吕范二看着一圈群人不仅想道。 “有兴趣吗？”杜承辉手还是搭在吕范二肩上，笑着对他说。 吕范二总算知道了他们身上有伤的缘由，原来是有这个搏击俱乐部存在。 和吕范二一起过来的七八个人早混进淹没在这呐喊的人群中，和他们打成一片了。见杜承辉把短袖给扒下来，吕范二也扒了，不过这操蛋的天气也实在太热了。 吕范二凑过去，从诸多人头缝隙中见到两个人扭打一起，脸上身上汗渍血迹都搅浑一块。 “耶~~耶~~”“干死他”杂乱的迸发出来的都是这些沙哑的声音，全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地上全都是粉尘，呼吸起来很呛人，还有一股很重的石灰味道。头上是吊着的几盏很耀眼的钨丝灯，扬起的数不尽灰尘在灯光下漂浮可见，灯下就是清一色的几十号男人在聚会搏击。 “还有没有新人在场的？”一个男子停止了DJ，拿起了麦克风喊道。 刚才在场中对打的搏击已经结束，呐喊的人让出一条道，对打的两个人互搀扶出来在一边休息，两个人坐在地上，脸上都还是血，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痛苦表情，好像打过之后，犹如得到救赎一般。 参加搏击俱乐部的人，不在乎输赢，也不需要言语，真正的呐喊都含在嘴里，打过之后不用付任何责任，因为一切都没关系，而主角永远是场中的那两个人。吕范二知道这些是因为他看过《搏击俱乐部》这部电影，他也曾经为此热血沸腾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他后来参了军，他参军多半是和这部电影有关，也与他个人爱好搏击有关。因为参军，可以学到很多搏击的技术，虽然电影里没有明确说明只要懂搏击的人才可参加。 简单的说白了，“搏击俱乐部”就是一个男人的发泄校场。 欢迎来到搏击俱乐部。 第九章 搏击俱乐部 下 因为他是新人的关系，所以他必须要打，这是搏击俱乐部向来的规矩，吕范二也懂，因为电影上是有这规定的。拿麦克风的人这样问，明显是在遵循电影上的规条。 吕范二进了场中央，拿麦克风的家伙指定一人就麦克风朝他喊道：“胖大海，踢他腚子……” 一个胖大男人走了出来，浑身汗渍淋淋，头发稀疏，下巴两个颚，肚子和庙里坐着的弥勒佛差不多，典型的中年发福。 “踢爷爷屁股的孙儿还未出世呢，待老子跟你玩玩，”吕范二看着这个胖子想道。 吕范二和胖子刚要动手，场外一阵骚动，围观的人群早让出一条道来，他和胖子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原来是权哥过来了呀，稀客稀客……”人群中有好几个都恭维说。 那个叫权哥的嘴唇一动，“你们几个去车上把酒抬下来！” 随即即有几个人出去了，不一会抬下十几箱啤酒。 吕范二和胖子未开始的搏击暂停，大伙开始分发啤酒，拿到的即自己咬开瓶盖直接喝了。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吕范二以前曾向往过的梦想的生活，当然，是和许多好兄弟一起，可是这样的生活在当代已经不多见了。这种比较原始的生活大多出现在古代，绿林好汉劫匪什么的才可以，梁山泊的时代已经是陈迹，要真在古代，他二话不说早上梁山了，而且还会是一位轻生死重情义的好男子。现代的话，每天只顾吃喝，醉生梦死的，外人只会给你扣一个“二流子”不思进取的帽子。 吕范二是简单直截的人，喜欢比较原始简单的生活，搏击俱乐部恰好是如此。 虽说吕范二简单直截的人，可三年的军旅旅程已然把他改变许多。 酒喝得差不多了，那个叫权哥的走到音响边拿起麦克风，“欢迎来到搏击俱乐部……” “耶……”众人拿酒瓶的手纷纷举起来。 “在这里我要对新人讲一下，同时也对老成员重申一遍，搏击俱乐部只在聚会时存在，聚会结束后最好不要提及，在搏击俱乐部的你不是其他地方的你，最好记住，这是规定。” “还有，新人最好不要染发什么的，你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不要刻意打扮，你就算打扮，我或者其他人一样会把你打成原形，当然了，你身子好，自然也可以重揍我或其他人一顿。但我要说，搏击俱乐部是忌讳打扮或者穿着怪异的行为的，你以为你染一头黄发你穿着非常的主流你就以为你与众不同了么？不，你只是有别其他生物披了一件不同的马甲而已，你不是美丽的一片独一无二的雪花，你只是平凡众生中的一个……” 人群里都是“耶”的嘶喊声，近于宗教的狂热。陈吉权所说的虽然有别于电影中的泰勒德顿，但他所要传达的意思本质是相同的。在他说的时候，吕范二已向杜承辉问了那人的名姓，知道他叫陈吉权。 “在这里，众化平等，没有贵贱，如若有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你们就可以在场上操翻他。不要在这里显摆你的衣服牌子，你的车子有多少万，你在市区里有几套房子，你的皮夹是有多厚，你的工作相对其他人是有多么的优越性，那些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必在这里炫耀你拼命工作买的那些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东西。” “物质流溢的时代，谁都难免受到诱惑，跟风买房子车子操蛋等东西，为了买上这些，你劳碌着你强壮的躯体，消耗着你敏锐的头脑，耗费你的精力，只为买上这些世俗人眼中所标榜的成功的房子车子吗？” “统操蛋去，那是庸俗的世人才追求的！你们都是那么优秀，只是你们的潜力都被浪费了，都跟随世俗的风气走。你们不自觉地被这个世界限制住，你的衣着为外界所定型，你的行为为这个世界所左右，为了生存逐渐淡忘自己天生的才能。” “因为理想与现实中的差异，那是你们不得不面对的操蛋事实，所以你们非常非常的愤怒，却又无计可施。说到底，我们的恐慌，不过是我们的生活。好在这个时代有一个伟大的文明产物，那就是——搏击俱乐部！” “你心灵上的焦虑，内心的空虚，郁积的情绪，在这里你都可以得到宣泄，得到解脱，让疼痛帮你们找回属于本质的你自己。” 陈吉权这番抑扬顿挫的略带宗教狂热的情绪演说，若是在两三年前，当吕范二还是愣头青的时候听到，他恐怕也会像现在周围这些沙哑喊“耶”的人般所敬奉吧。只是两三年前的那个愣头青不在了，他内心的反应也没旁边那么激烈。电影是电影，人生是人生，这个还是要彻底划分的。 “这里，奴隶主和奴隶可以相互拥抱，警察和犯罪分子可以举杯，仇人和仇人之间可以握手，总之，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们也什么都不是，你们尽管在这里感受你们搏击后的升腾……” 陈吉权的手颤动做了一个飞腾的姿势后便停止了他的演说，“耶”的嘶哑声音到达了高潮，也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是继续吕范二和胖子的未开始的搏击。 胖子在场上做了一个很蹩脚的搏击姿势，吕范二看了就想笑。下盘这么松，他一个扫腿，他不得人仰马翻？可是吕范二没这样做，这样会显得他看来是欺负业余的。 吕范二只想随意打着玩玩，动了真本事谁还和你玩？这是搏击，而且还是不看重输赢的搏击，随意了。 那胖子看吕范二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他一个身闪过一旁，脚往前一搭，胖子被绊得踉踉跄跄往前跑几步就跌倒在地了。大伙都笑起来，纷纷叫喊着加油。胖子在大伙鼓励下，爬了起来，迅速摆正了姿势，又恢复了攻击模式。 胖子不敢贸然向前冲了，和吕范二对峙，他很轻松的，故意在胖子面前露个破绽，胖子就一拳打了过来，吕范二右手一把抓住胖子的手，往背后一拉，胖子便往背后踉跄几步，吕范二这时左脚不忘抬起，就他踉跄翘起的肥臀小踢一脚，胖子跌出几步远跌个狗吃屎。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笑声，围观的都很开心，似乎都乐意看胖子的笑话。 胖子慢慢撑起来，又握紧双拳来对着吕范二，吕范二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胖子忽然没了冷静，喊一声扑了上来，一拳吕范二脸上正着。 软绵绵的拳头，吕范二想着，吐了一口水，干，出血了！刚才那一下他完全是想尝试疼痛的滋味，所以就没躲开。 “还是结束掉算了，要是玩崩了门牙不是闹着玩的，形象就损大了，还要靠这张老脸勾引女孩子呢，”吕范二不想玩了。 胖子趁势挥拳又冲上来，他倒踢一脚，一成功力不到，于胖子脸上正着，算是还其人之道吧。胖子登时躺地上没了动静，这么容易就晕过去了？ 胖子被两人扛离场下，吕范二也跟着退下场去，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酒，点一根烟，继续看其他人的搏击。 “兄弟一身好本事，”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吕范二回过头，见是陈吉权，笑道：“学艺不精，权哥见笑。” “我知道兄弟没显出真本事，”陈吉权压低声音，“过几天万世集团要举行一场地下拳击赛事，兄弟有没有兴趣？” “老子是身怀绝技，可都尽可能的掩饰起来了，这你都被你看得出来？”他想着，“我是来执行任务的，又不是耍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想拒绝，忽而想到了什么。 且慢，万世集团？这不正是老子做梦都想混进去的地方么！？ 第十章 重回城里 吕范二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这感觉就像你在深山旷野中昏昏欲睡而有人过来送你一席温床一般，看来老天还是很眷顾他的，想这大概是他素日积德行善的结果，他是好人，所以会有好报的。 “得了冠军，奖金有多少呢？”吕范二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假意问道。 “网都没撒呢，就想吃鱼了？”陈吉权抽着烟，慢吞吞地说，“据说是500万吧，光是出场费就有10万了，我说的可是经过选拔出现的选手，要是你足够厉害的话，可以去碰碰运气，总比你在这混强得多吧？” 奖金的多少那是无所谓的，哪怕是毛都没有一条，吕范二也是要参与其中的，仅是因为它是“万世集团”举办的，这就足够了。不找机会接近万世集团，他的任务就没有完成的那一天，没有完成任务他就只能一直是个嫌犯，就只能一直是名字听着很怪的“吕范二”。 吕范二盼望机会已经很久了！ “那我就试试吧，”吕范二很随意地说。 “丑话撂前边啊，要是在比赛中丢掉小命，可怨不得谁啊，”陈吉权很淡然地说。 “没有痛苦和牺牲就没有收获，我愿为钱财浇灌我鲜血，若是翘了辫子便是自己本事不济，活该身死，这怎怨得他人？” “又是一个被物质奴役的家伙。” “物质就物质吧，”吕范二和陈吉权相顾笑起来。 等搏击聚会结束后，吕范二找到杜承辉，向他说了他要返回城里参加比赛的事，特向他辞行和致歉。 杜承辉满嘴酒气地说道：“我这破地方来去自便，范二兄弟切莫为此道歉，这样显得太见外了……” 此后吕范二便坐在了陈吉权开往城里的车上，车窗外夜色缭绕，前方橙黄的路灯相互衔接望不到头，电线杆子匆匆影掠而过。 搏击俱乐部只在聚会时存在，散了场，大家各奔东西，回去之后仍是继续和操蛋的现实人生接轨。打一场也是这么回事，再怎么嬉笑怒骂也是这么一回事，聚会结束后依旧要恢复以前的生活，你仍不能和你在聚会时所厌憎的物质决裂，你依然要一往如此地辛苦恣睢去劳碌追求它。没有它，你活不了，它就好比空气，是人的话，都是不可或缺的。而它却是永远高高在上的，看你奔波受累，屈膝弯腰，它在暗处嘿嘿窃笑…… 在搏击俱乐部的你不是其他地方的你。在搏击俱乐部，你可以暂时忘记物质，可是在场外的其他地方，你又不得不向物质妥协。 “我叫陈吉权，兄弟贵姓？”陈吉权开着车，头也回地问道。 “我叫……吕范二，”他每次说出这名字，都会觉得别扭。 “吕犯二？你爹妈还真会挑名儿，”不出所料，陈吉权见他报出大名后，笑了起来。 “你只说对了一半，范是模范的‘范’，不是罪犯的‘犯’，”吕范二为自己不是犯二解释。 “名姓不过一个代号罢了，叫什么都没太大关系的。” 陈吉权这番话让他有些纠结自己名姓不好的心理平衡不少。 陈吉权？陈吉犬？陈家一条吉祥犬。虽说名姓是个代号，可是拿来开玩笑也是对对方不敬的。作为一个自认为受过高等教育的有文化青年，吕范二他自然不会犯下对对方不敬的低级错误，所以，他只在内心里私自给“陈家吉祥犬”作了一次无聊的名字剖析。 “范二兄弟，你的搏击技术咋样？”陈家吉祥犬忽然问他，“我在搏击场见你身子骨不错，移动速度快，腿脚轻盈，虽然我是搏击外行，可是我敢肯定你以前一定练过，可是这次去参加的赛事，我心里还是没有底。” “我南拳北腿已经练至炉火发青发紫的地步了，”吕范二笑着打趣道，“其实我这次是艺成下山报父仇来了……”知道自己说得过头了，他住了嘴，因为他没去过啥深山老林拜隐居厌倦江湖的高手学习过武艺，也没所谓的急切父仇要报，再者，是他不曾识得这次参赛选手中的某位厉害大腕，可以把无中生有的父仇往他身上推。 “听你这么说我放心不少，”陈家吉祥犬平静道，“据传说有几位参赛选手，承传几套武林绝学，比如什么菊花宝典，蛤蟆功，猴子爱偷桃什么的，范二兄弟你应对得来么？要不我预先给你买个人身保险？” 陈家吉祥犬这番话如五雷轰顶炸开深深雷到了吕范二，他以为就他会吹，不想陈吉权这货比他还能扯。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头牛在自由地飞翔……”扯不过，吕范二退而求其次唱起了歌。 陈家吉祥犬被他的说唱逗笑起来，他的笑声很豪旷，或许正如他本人。 只是或许。 “权哥你在天海市哪里做啥工作呢？” “你会假装你有兴趣吗？” “是啊，我会假装得很像的。” “司机，万世集团。” 又再次听到“万世集团”，吕范二心一下提起来，他个激动啊！陈家吉祥犬，你真的是很吉祥，带给我好运啊，不是假装，我是真的很感兴趣呢！ “发什么鸟呆呢！”吕范二被陈家吉祥犬的说话拉回了现实，见他拿一盒烟已经摆在他眼前。 吕范二咽回对他兴趣差点流出的口水，右手从烟盒里夹出了一支烟，”我不仅对你有兴趣，还对你所在的工作地点有莫大的兴趣哩，”吕范二想着，口水又再次掉下来。 可以从他开始，切找一个进万世集团的突破口。 “你们公司集团还招人么权哥？我可是坦克飞机UFO都会开啊，”吕范二打哈哈，但这也是句三分之二的实话，除了UFO他确实不会开。 “我们集团不收酒囊饭袋的，想进去得有一技之长。” 一“鸡”之长？难道里面都是芳心寂寞的美女居多？吕范二邪恶起来。 “鸡……我技术很全面的，什么样的技术都会，只是不曾有施展的机会……” 陈吉权只顾开车，没鸟他的说话，已经到了城里面了。 不多时，陈吉权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的停车位上，出了车，陈家吉祥犬径直走进了这家酒店。 “开……开房？”吕范二意外地心惊，“我个爷娘，不会真是听说我技术全面而让我在他身上施展吧？还是以参赛权为要求，想要把有点姿色的我潜规则了？如果我誓死不从呢？可是任务怎么办？怎么办？” 吕范二正在纠结的时候，陈家吉祥犬走出来了，“跟我走吧。” “干！我今年撞了什么邪，竟然在这三天两头遇到这种东西？暗察陈家吉祥犬的脸色，虽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内心肯定乐开了花。听说我技术全面，且长这么帅，他能不高兴么？能有理由不高兴么？”吕范二默默跟他身后，想着怎么应对接下来发生的操蛋事。 “怎么了范二兄弟？看你一脸没精神的，”走在过道里的时候陈吉权回过头来说。 “呃，没啥，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恐怕……恐怕……” “哪，这是房间的房门卡，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早点去休息吧？” “早休息？早休息恢复体力醒来了对我有什么好处？爽的不还是你！”吕范二接过了房门卡。 “我就在你隔壁房间，早点去休息吧。” 什么，开了两间？这么说，是我想多了？爷爷的，害老子瞎想！ 还没等吕范二说话，陈吉权就在一房间门停下来，拿卡唰门。 吕范二看了下卡片上，上面有“886”的字样，看陈家吉祥犬的房间标号，是885。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就找到了886间，开了门进去。 这的确是一家很好的酒店，房间内很宽敞，摆设陈几啥的都很规整，吊着的吊灯一律是米黄色的，宽大液晶电视冰箱电脑啥的家电都有，竟然还有量身高体重这种东西。好久不称体重身高了，吕范二好奇了下，就站上了小称台，暗自嘀咕：娘的，这么久了，都吃这么多了，是头猪吃这么久这么多的话，都可以长到抓去宰的体重了，为啥我还是没见体重增加？最后我给出因为训练太苦，导致营养跟不上消耗的步伐，所以体重没法增加的理由安慰自己。最后量了下身高，178CM。身高体重都停滞了，已经不能第二次发育生长了么？ 马虎地冲个爽澡后，吕范二再从冰箱里挖出水果面包大快朵颐了一番。古人有句名言，端的说得好：饱暖思……下句什么来着？饱暖就该睡觉了，想这么多，是头猪都知道饱暖后就该好好睡觉。 暗米黄色的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很静谧慵懒的夜晚。吕范二躺床上，想不通陈家吉祥犬干嘛要开两间房，兴许是钱多，多多消费，为拉动国民内需贡献一份力吧。 他刚要入睡，房间里电话响起来。从床上懒洋洋地伸出书去拿起电话，电话里却是陈家吉祥犬的声音。 “范二老弟，你说你技术好，要不要练练你的技术？老哥我给你多叫一个。” 吕范二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明白他为何要开两间房，扯回应道：“老夫刚才夜观天象，今日不宜轻举妄动，不然我会有血光之灾。” “这边的货很正点的。” “我是个重情义的人，怕日久生情，不可自拔……多谢权哥好意了。” “想不到范二老弟这么痴情……” 随即就挂了电话。吕范二自喃喃道：“货正点，我是垂涎的，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谁不垂涎？可一想到她们业务繁忙，日理万‘鸡’，所以，今‘日’不宜，不宜‘轻举’，还有不宜‘妄动’，最主要的一点是，老子还是童子身……” 饱暖就睡觉，免得想女人蛋疼。有比这更甚的是，你孤身一人睡酒店的时候，隔壁还有人在日夜耕作，会让你感觉这一日之长更蛋疼。 第十一章 结了梁子 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头晕呼呼的，昨晚的睡眠质量吕范二给个三星评价，不咋的好。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滩春水向沟流”，吕范二刚起床就有灵感来袭，我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要是在古代的话，随便吟那么几句，会不会会青史留名？他想着。 昨晚的彻夜体力劳动，不知道隔壁邻居陈家吉祥犬昨夜折腾得精尽人亡也未？希望别死，不然我的计划得再废番周折了。 吕范二用了电视里的一炷香时间的二分之一简单洗漱完毕，期待等会陈家吉祥犬带他奔向任务的起点。 约等了一个时辰左右，隔壁邻居陈家吉祥犬还不见动静，吕范二开始担忧陈家吉祥犬的死生大事来。 他焦急了，急得像入了洞房的花姑娘，可是新郎官突然不见了。 吉祥犬，你就那么容易死掉，对得起“吉祥犬”这鸟名么？ 他在胡思乱想中，忽然隔壁有了一丝动静，动静频率幅度非常的小，却丝毫躲不过他敏锐如雷达的双耳。 他的听觉是十分的良好的。可是昨晚因为听觉好，听了一晚上隔壁断断续续的……，这可足见听力太好未必是件好事。 早在几年前，他就知道听力好就不见得是件好事了。几年前的炎炎夏日，在高考上，他蔫着趴在课桌上考英语，第一部分是听力，他本想睡觉的，可就是因为听力好，给广播里的鸟语扰乱了心绪，影响了那场考试的睡眠。所以，啥鸟东西都不要太好，中庸即可。老子不是说了么，物极必反物盛则衰什么的，是很有道理的。 约莫又去了半个时辰，陈家吉祥犬仍未出现。“敌不动，我方岂可轻举妄动？”吕范二聊赖地在床上横躺着，最后索性在床上做起仰卧起坐来。 “咚咚……”门口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 不是有门铃么？是哪个蠢材？吕范二奇怪那没摁门铃的家伙是谁，即走去开了门。 敲门的赫然正是可敬可亲大战一夜仍春光满面的陈家吉祥犬先生！ “醒啦权哥？”吕范二笑着向门口的陈家吉祥犬打招呼。 “走吧，”陈家吉祥犬简单地吐出一句。 在酒店里随意吃了早点，吕范二和陈吉权钻进了车子。 “早上我打电话给赛事负责人，他说晚上就开始选拔了，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陈吉权发动了车说道。 “没什么好准备的，随时登场。” “不写写遗嘱？比如捐献器官什么的，为国家人民贡献至死方休嘛。” “我还没做好捐献器官的觉悟，这个，暂时就不用了吧。” 这陈家吉祥犬还真能扯的。 “我本想带你去我寓所休息的，可是公司有事，等会到了公司你就在我办公室休息好了，“ 公司？就是万世集团？吕范二内心狂喜，“随便吧，不休息也照常上场的，权哥你奋战一夜不也精神得很？我可不认为我比你精力差啊权哥。” 陈吉权笑笑，慢悠悠地转动着转盘，开了一段路程，陈吉道：“到了。” 吕范二跟着下了车，视察了下陈家吉祥犬的公司的摩天建筑物，端的个宏伟大气！刚进这个城市时候所见的那些建筑物跟它比起来，还真是天壤之别。外围都是用的什么玻璃构饰的？能防子弹么？楼顶上的鎏金“万世集团”四字，是不是真金白银做的？偷盗去卖，能不能卖个几十万？ 吕范二对冰冷的建筑向来没有好感的，多大多宏伟他是无谓的。 陈吉权把他带到了六十多层，他说他办公室就在那。 吕范二给陈吉权领进了办公室，他说有事就先走了，随吕范二的自便。 他一走，吕范二就步他后面出来了。难得进来这个万世集团，得走走一遭熟悉一下环境。 万世集团的大楼是相通的，可以从这号大楼通往这号大楼，有好多号大楼。楼里的人都是西装革履，脸色凝重，机械地来来回回，完全没有人情味的一个地方场所。毫无生气的封闭建筑物，封闭的人的心灵，造就了这群城市里生活的人。 吕范二继续在这些“机器人“间穿梭无目的地行走。走到九号楼，楼上一层一阵骚动，随即一只油光可鉴的凉鞋从上一层的一端飞向吕范二这层，还差点砸到他，他急忙闪躲了一下。那只凉鞋惯性滚动几圈在他身后停下来。吕范二抬头望去，一群人在往楼道里一边赶跑，后边有一个人在追。 什么玩意？万世集团九号楼某领导过生日狂欢么？也不像呀，那个高个子神色慌张漏网之鱼样，其他人估计也一样的脸色，哪像参加狂欢？估计问题就出现在末尾那家伙上，刚才那只凉鞋就是从他方向丢过来的。 他捡起凉鞋，目测末位追赶他人家伙的跑动的速度，时速二十多千米一小时，很慢的速度。测好速度，吕范二把凉鞋扔了出去，皮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砸向楼上一端的一层，然后有人应声响起一声“啊！” 嘿嘿，吕范二得意于自己的精准性。且慢，这个“啊”声怎么是女孩子传出来的？难不成误伤了无辜老百姓？ 吕范二正踌躇间，一张女孩子的脸从上层的玻璃隔护栏探出来，一只手捂着半边脸，脸上满是怒气，手里还拿着一只和吕范二他扔出去很相像的一只凉鞋。 楼道里的人停止了跑动，可见吕范二他一扔就扔到点子上了，肇事者正是这个探出脸来的美女。 美女见了吕范二，没好气地把她手上的那只凉鞋砸向他。吕范二躲都没躲，这鞋偏得实在有些离谱~~ “喂，你是哪个部的？”美女的脸都气绿了。 “这位美女，你不知道办公场所不可以大声喧哗么？不知道不可随便乱扔凉鞋么？就算不砸到人，砸碎了玻璃可是犯破坏公共财产，砸到花花草草可是破坏绿化啊……这些，你爷爷，你爹妈都没跟你说过么？”吕范二大声说着，那些被美女追赶的人听到了都笑起来。 美女脸更绿了，手气得在打颤，狠狠望向她先前追赶的那些人，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她掏出手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好像叫什么人快快来这边啥的，吕范二听得不很真切。 吕范二懒得再鸟她，转身打算离开，这样年纪轻轻脾气这么冲，以后怎么找婆家？ “站住！”美女大声喝道，手指着吕范二，“有本事你给我等着！” 管她鸟呢，吕范二踱步走到旁边的电梯，按开，走了进去。 吕范二回到陈吉权的办公室，坐到他办公的位置，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消磨时间。他可是一位很资深的游戏玩家，玩游戏很厉害的，尤其是玩老少皆宜的“欢乐斗地主”，上次三战三捷，胜率百分百。他点击再次看了下，果然还是百分百的胜率，距离上次打的那三局，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高级的人喜欢低级的游戏，正如上流社会的人喜欢干下流的事，都是一个道理的。 玩了几局，净是输。娘的，跟我合伙的家伙怎么这么蠢！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蠢的人！？胜率被坑得直线下降，只剩五成。吕范二狠狠心，抢当了地主，娘的，对手顿时摇身一变个个成了炸弹制造商，把他炸得屁滚尿流！ 看来今天不适合斗地主，吕范二滚出了游戏房间。 吕范二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沙发边躺下，打算睡个觉算了。睡眠不足可是老得快的，虽然他正当花季年龄，可是还得要注重养护。 兴许是昨晚睡不好的缘故，吕范二很快沉沉睡去，等到陈吉权叫醒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了。 “晚上就要选拔了，等会吃完饭后我给你去抽签，”陈吉权说道。 吕范二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了一个参赛资格，别一上场就给我唰下来了啊，” “我尽力吧，”吕范二笑了笑。 晚上，吕范二在陈吉权的引领下去看了比赛场地，还没开始，场内就已经坐满了来看热闹血腥盛举的人们，叽叽嚓嚓的，好一伙鸟人！ 陈吉权说过，能进来看的家伙，都是市区内的非富即贵人物。 吕范二进了更衣室草草准备了下，他是第四场上场，陈吉权在一旁抱怨抽的签数不好，抽到的是上一届决赛败阵下来的一位人物，据说上届是因为折了两根肋骨，最后再折了条腿才败下阵来的，命大没有死。今次卷土重来，誓要夺冠。 不久比赛就开始了，搏命的赛事，参赛者一上场就都使出看家本领，尽可能快的分出胜负。很快，轮到吕范二上场了，前面的三位输家，都给担架抬出去了，从他进入场地的的通道抬出去，担架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吕范二走入了场地中央，很放松的舒展着手臂，地上的鲜血还没有擦干净，像是刷子蘸着干血轻轻唰的那一种。 一阵欢呼声响起，吕范二隔着斗笼的铁丝网中见到几个人簇拥着一位很壮实的家伙从通道走出，径向场地走来。估计这壮实的家伙就是他吕范二今晚的对手了。 那人走进了斗笼，打量了吕范二一下，脸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吕范二寂然无语，低着头在原地单腿轮换小跳热身。 裁判检查了吕范二和对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比赛开始。 吕范二和那家伙都举着双拳，相互看着对方走了一小圈。吕范二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可是内心里不是特别的紧张，他在部队里学的许多搏斗招式，都是一招致命的，没有花哨的姿势。这里是玩命的赛事，对手的失误就是自己的契机，虽然不了解对手的底牌，可仍是不能马虎的。 对手抬起脚试探了下，吕范二下意识地提脚应对，结果那家伙一拳猛砸向他，他闪低下头，迎着他冲上来的劲，双手迅速抓住对方的双脚，发力倒腾，那家伙就摔倒在地了。吕范二急赶将去扑他身上，趁他慌乱中还未做好防御，左一拳揍向了他的脸，右手再复一拳，差不多了。对方顿时没了动静，口鼻已经渗出了血，裁判见状，赶过来制止。吕范二停了手站了起来。 裁判蹲下看了下躺着的那家伙，再站了起来，向在场的看客们宣布吕范二是胜利者。 从斗笼中走出来，陈吉权笑着过来拥抱他，“我果然没看走眼，范二兄弟不是一般的强悍！” 吕范二想回更衣室，却给陈吉权拉住了，“选一个吧。” “啥？”吕范二说。 然后在陈吉权的示意下，目光转向他说的“选一个”，原来是一排穿着很性感的女郎坐在场边，正都对着他看。 “作为胜利者的权利，你可以从中随便挑选一个，”陈吉权笑着说。 “哦~~~~原来你躲在这里！”在吕范二还未决定要不要选择一个的时候，一个像从地狱传出来的声音从身后飘传来。 吕范二循着声音别过脸去，看到的却是今天在楼上吃他一鞋子捂脸对他生气大吼的美女。 娘的，来者不善哪！吕范二暗衬道。 第十二章 会面 书上有说，魔鬼往往以天使的面目显现在世人面前。 此时吕范二眼前的人即是长着天使娇好面容，浑身散发的气息明显是魔鬼的美女。 美女直抵吕范二跟前，怒气冲冲瞪着他，明眸里怨气杀气交织，还好眼神杀不了人，不然吕范二真会给她瞪得形神俱灭。对于这种情况，吕范二他自然会还击，以眼还眼是不错的方式，他也目无表情地干瞪着她，谁都没有说话，何况对他来说，看美女可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不出一分钟，美女败下阵来，转向离吕范二较近的陈吉权问道：“他是哪个部的？谁带进来的？” 陈吉权支支吾吾，“他是我带来参加比赛的，没有在任何部门就职……” “啪！”陈吉权猝不及防，一巴掌在他脸上落下，“你带回的什么东西，连本姑娘都敢顶撞！”美女的魔鬼性子十足。 扇了陈吉权，她转向吕范二，白皙的脸一片泛红，吕范二猜是上火所致。 “也叫你长长记性!”美女不由分说，挥她岔开的五指朝吕范二扇来。 还没有扇到，她的手已经在半空被吕范二抓住。美女见状，急欲抽回手臂，抽不开，又用另一只手来掰，仍挣脱不得。 她身后忽蹿出一虎形大汉来，疾步步向吕范二，抡开拳头向他打来，吕范二随形避开，见他破绽百出，脚自然反应惯性地在他胸口处踢了一脚，那汉子不经打，吃了一脚就蜷缩地上，脸上痛苦不堪的样子。 比赛因他们这场小闹剧中止了一会，在场的看客们目光纷纷投过来，美女还在尽力挣脱吕范二的魔爪，旁边的陈吉权不知道是怎么了，呆了还是傻了直愣在那里。吕范二见众人瞩目，赶紧松开了她的手，“走吧，”他对发愣的陈吉权说道，陈吉权才如梦初醒，失了魂似的跟吕范二后头走出会场。 “你给我回来！”后边的美女不甘心地喊叫，孩子气十足。吕范二回过头去，见她在原来的地方捂着那被他抓住过的青葱玉手。 公共场合还这么肆无忌惮，这小娘们到底是谁？吕范二继续他的走路，快到出口处，斜刺里冲出五六个像刚才被吕范二踢倒的大汉出来，拦住去路，个个面情冷峻，是要干架的架势。 见来者不善，吕范二也没好气，一言不发就跟他们打上了，只是那几只虾兵蟹将实在不咋的，格斗技术实在拙劣，都是让吕范二一拳或是一脚直接给放倒。吕范二没事人似的迈向出口，陈吉权更是呆了傻了，刚才是失了魂，这回则是丢了魄，魂魄皆无，干尸一般跟着，吕范二是招魂者，陈吉权无意识地随着走。 “坏事了坏事了……”陈吉权一脸沮丧干着急在他办公室踱步来回。 吕范二却是一脸安逸相，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抿着嘴喝茶，看他像热锅蚂蚁一般来回转，他就想笑，“那小魔女是谁?能让你这么紧张？” “我的祖宗，你不是公司的人，自然不知道她是谁，说出她名字，准惊得你屁滚尿流。” 吕范二眼神挑起来，惊我屁滚尿流？到底是哪路毛神？“她到底是？” “她就是我们老总的女儿，万氏集团董事长万宝山的女儿，明白？”陈吉权愁眉不展，“这次是要吃甘蔗呢还是八角呢？” 王宝山有个女儿？怎么头儿给看的资料没有标明？是疏忽遗漏了？不是说宗族八代都搞清楚的么？情报部千虑一失？陈吉权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甘蔗八角，什么东西？害怕糊涂了？ 出师不利，任务没进展倒先惹毛了他女儿，以后怎么还有机会混进这集团里待？ “是我的不是了权哥，兄弟我给你添麻烦了，”吕范二见陈吉权这样慌张，忙给他赔不是。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怎样就怎样了吧。”陈吉权平静地说道。 吕范二和陈吉权在办公室里待了两三个时辰，陈吉权仍然热锅蚂蚁来回走，吕范二聊赖地玩弄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乱画，待到十点多，陈吉权对我说：“走吧，回去。” 吕范二跟随陈吉权回到了他的住处，他的住处不是一般的狼藉，他自己一个人住的？没老婆孩子什么的？ 陈吉权一回来就直接躺床上了，许是昨晚劳作过度了，吕范二在陈吉权指正的床上躺下，不久也随之昏昏睡去，至夜无事。 早上是被陈吉权的电话声音给吵醒的，吕范二一眼惺忪，听见陈吉权毕恭毕敬地在讲话。 “范二兄弟，起来了，等会儿跟我去公司一趟……”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知道是要噎死还是要恶心死……”在去公司途中，陈吉权都在念叨，说得像是大祸临头一样。 到底来的是什么？噎死？恶心死？吕范二一直想不通他说的是什么，谜底只有到公司才能知晓。 在走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前，陈吉权打量了吕范二一番，帮我整了整衣物，搞得要见天皇老子似的。 敲门，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年轻女士，这么年轻貌美，是不是董事长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引吕范二注意的不是坐在高位的董事长，而是在董事长位置两字排开的吃着甘蔗的几个人。没错，那几个吃着甘蔗的，正是被他吕范二放倒的那几个人。 给他俩开门的那个美丽女子端正地立在万宝山座位旁，吕范二一进来就知道坐在位置那个是万宝山，跟资料上的一致，梳得光亮的头发，国字脸，一脸威肃，两边站着的是痛苦啃着甘蔗的几个人，吕范二和陈吉权在万宝山的座位一定距离站定。 “陈吉权，你来啦！”万宝山大声略带微笑说道。 “是的，是的，”陈吉权拘谨得很，“不知道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啊~~~~昨晚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有功的，必奖，有过的，必罚，你也是知道我这人的性格的，就是不讲理，哈哈哈，”万宝山说着，大笑起来，“你是要吃甘蔗呢？还是吃八角？”万宝山仍是满脸堆笑的脸。 陈吉权一脸尴尬地陪干笑着，结巴道，“我、我还是选择八角好了。” “八角我会为你准备好的，中午时候我再叫你过来吃，你先下去吧，”吕范二和陈吉权转身准备离开，万宝山忽然叫住，“对了，要带上这个小兄弟！”万宝山看着陈吉权，用食指指了下吕范二。 “是，我知道了。”陈吉权回应说。 “董事长性格古怪，别看他满脸堆笑像菩萨心肠，内心整人的法子可多哩，”陈吉权在他办公室里小声嘀咕。 吕范二笑了笑，赞同陈吉权的说辞，昨晚被他打趴的汉子们，刚才就在他办公室里集体啃甘蔗，个个脸上十分痛苦的表情，他们所吃的甘蔗是连渣都要吃吞进肚里的。这就是陈吉权说的噎死？那恶心死呢？是吃八角？这万宝山整人确实有一套。 “中午要吃八角，你准备恶心死了吗？”吕范二笑着打趣道。 “我恶心死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陈吉权皱着眉说道。 挨到中午，陈吉权接了一通电话后对吕范二说：“走吧，恶心的时刻到了……” 第十三章 世界不大平 吕范二和陈吉权去了一家名叫“天缘”的大酒店，这么奢华的酒店，不知道是几个星的？五星还是七星？不管酒店是好是孬，吕范二和陈吉权的状态是，雄赳赳，气昂昂，壮志来到恶心大殿堂。酒店再好，不过是来吃八角的。八角，光是咬一口就要作呕作死，何况还要吃？ 他俩来到一个大包厢，包厢里的桌上满是山珍海味各色菜样，万宝山早就坐在那了，他身后站着一个表无表情和陈吉权年龄相仿的人，目光深邃，看起来像是非简单之物。不是简单之物的，才是坐着的这个波澜不惊的男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外在是十分成功的成功人士，旗下拥有数十家子公司，横跨能源电力、矿业开发、房地产、金融证劵等诸多领域，资产多达上千亿不止，是海天市第一大富豪。可他却从未出现在胡润榜或者福布斯富豪榜上过……他的资产总数，吕范二也是从头儿给他那些资料上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直让吕范二困惑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都他娘的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当一个操蛋的大毒枭？ “吕范二，海天市××县××镇××村人，现年二十岁？”万宝山瞅了吕范二一眼，他手上拿着一张纸，看着纸上念着，“高中学历，犯过斗殴罪、盗窃罪，竟然有强女干未遂？”万宝山又抬起头来看他，“看你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料啊，”末了，又感叹一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吕范二听了万宝山的念词后，暗骂头儿乱给他安排的罪名，强奸未遂？像他这样清白的人，会去弄这等秽龊之事？这不是污人清白么？可眼下说什么就得是什么了，难道你要抗争？ 万宝山示意吕范二和陈吉权坐下，他又继续了他的朗诵，“家中自幼父母双亡，真是可怜，怪不得要走上这不归路呢，不过你本事这么好，小打小闹怎成大事？大事不成反误了自己多不好？有条路指正范二小弟，不知道小弟有意无意？” 吕范二心中暗喜，要的就是这机会！他脸上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像要发迹的小人，在等着这个发迹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眼前，由万宝山吐露出的一句话。“董事长若信得过我，当然是我的荣幸。” “你的本事我是信得过，昨晚你们要出去后面碰到的几个人是我指使过去试探下你的本事的，至于你的为人嘛，作奸犯科是做不少，那也倒无所谓，可若把我交给你的事办砸了，当天你就得去跟阎王爷子讨论投胎的事了，”万宝山慢条斯理地说道。 多大事？后果这么严重？万宝山确实有这个能力，海天市遍布他的爪牙，叫你三更死，你不会活过三更半，为了任务，只得答应了：“董事长信得过我，自然尽力把事情办好。” 万宝山还没讲要委以吕范二什么重任，菜又就上来了，当然了，少不了陈吉权的八角这特色菜样，只有一份。万宝山说吕范二不用吃，陈吉权吃就好。吕范二和万宝山吃着佳肴海味山珍，陈吉权在一旁痛苦吃着八角干呕，呕得眼泪哗啦啦。吕范二和万宝山把酒更盏，循着他的性子扯着一些有的没的废话，其乐融融。算是很好的第一次会面，成功一步的开始，还是梦魇的起点？吕范二不仅想着。 包厢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吕范二见了一惊：“天哪，竟然是这个小魔女，真是冤家路窄了！” 此时美女也看到了坐着的吕范二，脸上也很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小兄弟是我请的客人……”万宝山说道。 美女很不情愿在座位上坐下，撅着嘴巴望着万宝山，娇声娇气地说道，“爹的你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欺负我的！” 娘的，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嗲声嗲气的鸟声，说这种鸟话的，一般只有娇贵的大小姐才说的吧，吕范二暗想。 “吃饭，吃饭，陈吉权你也别呕了，呕得大家都没胃口了，都吃饭，都吃饭……”万宝山转移了话题。 陈吉权探上泪流满面的狗头来，呕得不像人样了，碗里的八角才吃了一半。吃八角，无痛的惩罚，万宝山真会想法子恶心人。 美女吃饭期间一脸不满盯着吕范二，很火很辣的眼神，辣得吕范二大汗淋漓，是他吃的菜实在太辣了。 公子登宴，不醉即饱；壮士临阵，非死即伤。今天先吃个醉饱，指不定明天万宝山交待的事是去给贩运毒品的家伙保驾护航，贩运毒品这鸟事，万一遇上什么不测，搞不好真要弄个非死即伤…… 想多伤脑筋，管他娘！有酒天天醉，死了天天睡，喝！！！ 酒饱饭足滚蛋，万宝山仍没有讲究竟要交托什么给吕范二。既然说信得过他，万宝山所想交待之事只能是时间上问题了。敌不动，我方岂可贸然出兵？虽这么说，可吕范二心里面想的却是希望早点知道万宝山要交托什么给他，他好应对下防患于未然或者对症下药。万一万宝山吩咐去和他争抢地盘的黑道火拼，他则可以先去买好保险买防弹衣什么的，可恨的是，万宝山一路从酒店下来，屁都不放一个，或许放了也未可知。 出了酒店，万宝山的一群西装黑衣黑裤的虾兵蟹将立即从几处车中涌过来，出演《黑衣人4》么这是？那些黑衣人跑到马路间叫停路上行驶的车辆，其余人等在万宝山身旁不停张望，这使吕范二想到押款车到银行时候跑出来的特警的情景。 土财主吃个饭都这么劳民伤财，还兴师动众保驾护航，这又不是旧社会，人民生活都奔小康了，打劫绑票的就算有，也不会傻到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大买卖吧？ 事实证明，是吕范二想得简单了。“叭”一声响，万宝山身边的一位护卫栽倒下去，而子弹却是从他眼前嗖嗖飞穿过去的。在场的一些路人都惊叫纷纷躲避起来，万宝山和小美女在保镖的躬扶下猫着腰钻进了一辆豪车。万宝山的人都掏出枪还击袭击者，吕范二借着车形的掩护探出半边脸去，袭击者有两个人，已经被万宝山的人包围。 结束这场袭击用了几分钟时间，万宝山的人死伤了几个，袭击者一死一伤，伤的已经被绑扔进了另一辆车里。 “范二小弟，让你受惊了，”万宝山从车里探出小半边脸对吕范二说道。 听到受惊这两字，感觉怪怪的，是自己思想不纯？吕范二没回话，干笑着算是回应，只要在车里的你的宝贝女儿不要受惊了就好，吕范二邪恶起来。 万宝山把战兢兢的陈吉权叫到车前，陈吉权躬着身子对着车里说话的万宝山不住地点头，说了一会，万宝山的车和保镖们的车一道开离了酒店。吕范二和陈吉权也钻进车子里，启动车子，往相反的方向驶去，车外是正倒退的清理现场的保镖的身影…… 万宝山和陈吉权说了什么？他想道。 第十四章 意外的交托 2012年9月3日，壬辰年农历八月十七，星期一，天气晴朗，天空很蓝，太阳很圆，宜上官赴任、临政亲民、会亲友、订婚，忌治病、理发、取鱼、修仓库…… “战神玛尔斯海神波塞冬伟大的阎罗王，赐我好运吧！哈里露芽~~~~”吕范二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精神抖擞，“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 陈吉权被吕范二的怪叫声吵醒：“大早上的，哈利卤鸭撒的什么羊癫疯呢！？” “那不是羊癫疯，是抽风，抽风懂么？”吕范二笑着纠正了陈吉权的错误，索性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陈家吉祥犬不理会他的胡扯，又把狗头埋进了被子里。 “你知道吗？昨天袭击董事长的幕后主使者昨晚已经去跟阎王爷报道了，”陈吉权叼着烟，漫不经心说道，“这是我朋友跟我说的，我那朋友是专门干那些……怎么说呢，用一个很神气的话来讲，就是替人消灾，昨晚的行动他也是参与其中的。” 在去万世集团的路上已经临近中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董事长有这么多仇家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呀，一年不发生一两次刺杀董事长的破事，那才是不正常，我想大多是生意上的事吧，江湖险恶，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呀。” 在万宝山的办公室里见到他，依旧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受昨天袭击影响的迹象。万宝山穿一件黑色西装西裤，打一条黑色领带，一双黑色皮鞋，真特么的人如其衣物，一身黑！ “呀呀呀，范二小弟过来啦~~”万宝山惊讶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是夸张的成分。 “是的是的，”吕范二笑得像朵花，但不失为恭敬，“董事长有要事相托，为董事长做事乃是我的荣幸。” 万宝山对旁边的秘书使了一个眼神，秘书会意的去身后的木质书架上拿下一本簿子，然后递交给了万宝山，这本子看起来很像学校里颁发的那种毫无意义的荣誉证书。 万宝山示意秘书和一位保镖模样的人退下，陈吉权也跟着出去了。 “喏，这是给你的，”万宝山把那本子递给吕范二。 看是银行存款本子吧，又太大；是该死的荣誉证书？又不是红色或者木质黑的封皮，也没有理由给我颁荣誉证书呀；或者是要我加入他保镖行列所列明的纲条组纪？ 带着疑惑的好奇心和他吕范二的强烈求知欲，他伸出他的魔爪接下了从万宝山手上拿过来使他好奇的本子，然后虔诚得像打开《金瓶梅》一样打开本子，可是映入眼帘的几行字却让他吕范二惊得狼！容！失！色！！！ 这是一本大学录取通知书，而通知书上所录取的人物，正是吕范二！ 谁他爹会这么脑抽给他鸟儿子取这么个操蛋的名字？世上恐怕只有我有这么个天怒人怨的大名了吧？ 事态仿佛回到了头儿刚送他到海天的那时候，头儿拿出吕范二的身份证时，他也是这么的疑惑不解，然后的然后，他就在疑惑中迷迷糊糊再到明明白白地成为了吕范二。此时录取通知上的吕范二，会和我有什么干系呢？ “这个是……？”吕范二发挥了疑惑就要问的精神。 “录取通知书呀，”万宝山简单直接，“我要你和我女儿一起上学，你要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 万宝山从座位上起，踱步走到吕范二旁边拍了下他肩膀，吕范二意外得下巴要掉掉，这可是一项与他的机密任务完全不沾边，且背道而驰的哈！原以为有机会进了万世集团就可以有机会执行任务，奈何事与愿违。 上帝啊，你怎么把我的轨道给偏改了！？ “待遇嘛，不会亏待你的，”万宝山见吕范二没有太大反应，就说到了待遇方面，以激起他的兴趣注意，“丑话我昨天我已经说过了，我也没有重复的必要。” 此时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要拒绝么？说你不愿意干这份差事？这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份美差了，你拒绝而选择留在万宝山身旁你以为他会收留你？而且保证他没有疑心？要知道，在海天市里可是有很多恨不得致他于死地的毒枭同行们。操蛋，怎会是这种结果！ 吕范二咬咬牙，权衡利弊，应承下来，脸上挂的都是笑容。“我还是那句话，为董事长做事是我的荣幸，没有待遇我也是乐意的。” “我是实在的人，你也要和我说实在话，什么没有待遇你也乐意，净是来虚的。” “真的，为董事长做事是我荣幸，没有待遇也是可行的。” “那就没有待遇吧……” “我日！能不能不要这么实在，客套下也不可！”吕范二心想觉得亏大了。 万宝山简单交代了些吕范二要注意的细节，还利用关系帮吕范二消掉了在局里的案底，还了他一个清白身。 这说明吕范二他以后就是个自由人了，以后街上见了警察可以不用紧张，可以把头举上天迈八字步了，以后可以带漂亮妹子去正规宾馆开房了，他脑子蹦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消了案底固然是好，可让人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把他名字给改掉，改叫张三李四王五马六耿七赵八陈九阿猫阿狗都比这个吕范二来得强吧？ “为什么不把我名字也改下呢？”吕范二觉得万宝山帮人没有帮到底。 “名字是爹妈取的，我不是你爹妈，怎么能乱改你名姓？”万宝山说道。 万宝山说的也是在理，吕范二只好不再想名字这件事了，一想起这名字就愤愤不平。要蛋定，蛋定，名字不过代号罢了，万一头儿见我任务三年五载没有完成，叫个人来代替我，而那人只知道我叫吕范二怎么办？我不是错过回归部队的希望了？没有改掉名字也是好的，要往好的地方想……吕范二这样想着，心里宽慰不少。 外国不是有一位诗人这样说么，“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你要慢慢学会欺骗你自己？……”吕范二想想好像有点不对，可是又觉不出哪里不对，管他呢，反正那诗人本意是倡导我们乐观积极开朗活泼向上，他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了，不至于笨得连乐观向上啥的都不知道吧？所以，做人乐观，做人要向上…… 向上，陈吉权的车正飞快地驶上坡，里边载着乐观向上的吕范二。 “大小姐不是一般人物，范二兄弟你小心哈”陈吉权说道。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我就不信这小魔物不从了我，哈哈，”吕范二自信爆棚笑言道。 陈吉权的车开在他不熟悉的公路上，前方路径蔓延无尽头，他忽然想起《未选择的路》这首诗来，前面他所扯的那一首，没记错的话，是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这两首诗是在初中时学的，他还依稀记得这两首诗是在同一篇课文上的。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 ……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车开得更快了，吕范二问道：“陈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陈吉权加大了油门，大声回答道：“天竺！” 第十五章 开学 读完高中三年，吕范二把高中毕业文凭捞到手之后就中止了他的学业，退出了进一步把自己锻造成为“知识分子”的可能。在他念想里，“知识分子”是只有上了大学才可以有的称号，这就和古代那些考科举的，才可以有“秀才”这鸟称一个理。 高等教育，吕范二之前对它一直存在曲解，他以为受过高中教育，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了。有一次一位大爷问他历史问题时，他回答得很妥切，大爷直夸他聪明。他在心底里暗自自鸣得意起来，洒家乃是受过高等之辈，岂非尔等贩夫走卒之流所能比？现在想想起来，吕范二真为那时候的无知可笑而赧颜。 老子说过，有无相生。无知可转化为有知，他从无知到有知，用了三年，在部队里的三年时间，才从无知中悟到一点点的“有知”。世界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你知道的东西有多少呢？你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你所知道的都是你所知道的吗？你不知道的索求就会知道吗？以你所知道的去索求你不知道的就会知道吗？是人都会索求他不知道的，却不探求他所知道的…… 会计，吕范二知道它是专门算账的，仅仅是知道它是算账的而已，没有进一步探求它的脉络步骤算法，上面也说过，是人都会索求他所不知道的。在这里，吕范二要投身于会计行业，献身于会计专业，为会计行业发光发热，是的，他很悲催的被天海大学会计专业录取了！ 吕范二的一个同学，读的是会计的专业，吕范二笑他，“会计是男人读的么？那可是娘们的活计，那是大老爷们该干的鸟活么？” 西游记里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在吕范二身上为“会计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出来笑，迟早是要还的，吕范二成了他之前笑过的家伙的模样了。 上帝给了他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机会，而这机会很有讽刺的意味，你曾经讨厌或者笑过的人，最后或许你也会成为你曾经笑过或者讨厌过的那个人的模样。 “我那读会计的同学，你现在可曾混的好？会计是不是咱男人该读的活计？”吕范二在心里念叨。 注册手续万宝山早就让手下人都给安排好了，只等吕范二和小魔女到学校报到了。小魔女是吕范二在心里对她的称谓，因觉得她不招人喜欢，即便她长得是很漂亮，但总不能持靓行凶吧？ 在去学校报道的路途中，小魔女一直撅着嘴，似乎很不大乐意和吕范二坐同一辆车子里。老实说，吕范二也很不乐意。谁喜欢面对别人对你一副臭脸？即便臭着脸对着你的是美女，他也是十分不爽的。可她毕竟是他要保护的对象呢，若是每天都面对这么个模样，能保证我不会得抑郁症么？吕范二自己都犯难起来。 万宝山让手下的人在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就停下了，他自己开车载着吕范二和小魔来到学校门口就停了车。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万宝山看着后视镜说对他说，“范二，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 吕范二顿了顿，回到：“记得！”然后和小魔女下了车。 从后备箱帮小魔女搬出一个大行李箱，就和万宝山说了拜拜。吕范二回想了下出发之前万宝山嘱咐他的，说要挑选他的理由是他本事好，和他女儿差不了几岁，还奚落了他旁边的保镖本事不济，总之说了一大堆，吕范二都疑心这万宝山是不是个话唠。大致是，别让他女儿知道吕范二是派来来保护她的，也不要让她沾染什么不良习性，这不良习性嘛，就包括抽烟、酗酒、毒品……诸如此类。说白了，吕范二不仅是她的保护者，可以说还成了一监护人了！ 见万宝山走得远了，吕范二背上自己的背包，漫步步向他的“高等教育”之旅。吕范二仰望这大学校门，端的雄伟阔气，两边各二条二十几米高的罗马柱矗立着，两边高大的墙面连着柱子，构成这学校的围墙，直延伸向后，墙上柱子上都有浮雕，是欧洲的浮雕，是很有欧洲的建筑风味。吕范二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在中国，你雕上外国的东西来干啥？这不崇洋媚外么？他觉得吧，还是再加雕上些龙啊凤啊嘴里衔着铜钱的癞蛤蟆啊，效果会更好。电视里广告上不是经常讲“中西结合效果好”。 望了下建筑上的浮雕，想想还是算了吧，在性感的维纳斯雕像下，还刻有一只癞蛤蟆，这也太不伦不类太煞风景吧？吕范二摈绝住他的胡思乱想，仰头看了下“海天大学”这四个金色行书大字，心中无限畅愉。 “喂，帮我拉下行李！”吕范二身后传过来小魔女的魔音。 她的魔音真是煞他风景，一听到那声音吕范二就没了多大劲，他掉头往后几步，“老子是有名字的人，ok?叫人帮忙有你这种口气的么？亏你还读过那么多年书呢，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在这里可不是你家里，没人可以让你驭使！”吕范二很没好气地说了一通，而且表情严肃，小魔女的气势很快被他镇压下去，脸上没了傲气样子，只剩委屈的表情。 吕范二转身走掉，万宝山嘱咐他的，是要好生帮忙她的话他吕范二抛在了脑后。管她呢，又不是没手没脚，别人都能做的做不得？娇生惯养会害了她滴，我不忙她是为她好，吕范二给自己找了个适当的理由。 吕范二给自己不帮忙她的理由后，自己信步闲庭自己散步走着，走到了大门，他郑重地踩了一脚进去，再迈向一脚，站定，长长舒了一口气，双手叉腰，一个微笑，向后转。看到的是许多拉着行李来报到或者返校的各路同学们，小魔女很吃力地拉扯她的箱子，手里还提一个包包，背后还背一个，此时已临近中午，天气已很热，小美女额头上早渗出许多汗珠，衣服几处给汗水浸湿。 毕竟是富家女子呀，就这么点姓李就不行了，吕范二在心里感叹。算了，还是当回雷锋吧。 就在吕范二准备当雷锋那一刻的零点零一秒，真正的雷锋早一步出现在小魔女身边，并且伸出了爱的强壮手臂，接手了小魔女手上的箱子和包包。吕范二停住脚步，放下当雷锋的决心。这货是什么东西？见美女就迫不及待献殷勤？吕范二冷眼旁看着帮小魔女的那家伙，那厮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模样，那厮只顾和小美女说话，无暇顾及身边的闲杂人等。 小魔女对帮她的家伙很热枕，叽里呱啦和那厮说着一些鸟话，脸上已经由阴转晴。有男生出来帮女生提拿行李的不在少数，看着出来的家伙这么成熟，一看就能猜到是师兄，吕范二不禁想着：“这些师兄都怀着一颗二师兄的心帮师妹的吧？” 眼前的这个家伙呢？吕范二望着和小美女并肩走的家伙，这厮长得斯文气的，垂青他的女孩子肯定不在少数，这年头，长得斯文的，才是危险的！ “师妹，小心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师兄！”吕范二忽然在心底里这样喊，小美女仍和他并肩走，没有感受到吕范二内心的呐喊。吕范二长着一副师兄着急的嘴脸，内心却是师弟般单纯，他是这样觉得的。 虽然吕范二对小魔女没有好感，可她毕竟是他要保护的对象，得看紧，万一给她提行李的眼镜男心怀歹意呢？虽是朗朗乾坤之下，可安全第一要紧哇！就这样，吕范二就在他们两个后面看着跟着。 眼镜男把小美女引领到寝室门口，小魔女不停地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他。小魔女的寝室号是711，吕范二的寝室号和她相同，同样是711。711和711门对门相望，吕范二和她同一栋楼同，宿舍门当户对，只差同一间宿舍了。 男女生同一栋公寓，晚上寂寞孤独空虚的少男少女们受得了么？吕范二知道这是万宝山安排的，故意让他和小魔女门当户对以便照应她。 眼镜男给小魔女留下电话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还说了句吕范二觉得不怀好意的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我电话，”说了后，潇洒地微微一笑离开了，深藏功与名。 眼镜男离开后，小魔女斜了吕范二一眼，再现了撅着嘴的表情，悻悻开了宿舍的门走了进去。吕范二处在两个711宿舍之间，两个711，两个世界，如今他要进入另一个世界，由打开一扇门开始。 第十六章 改善关系 上 一道门隔着的也许是我此生最好室友之一，等下见面要怎么说呢？他在门口纠结。 “嗨，我是你的室友，我叫……”，这个太老套了，吕范二在门口纠结要怎么做好第一次见面的答语，还是算了，怎样就怎样吧。 吕范二掏出宿舍卡，打开了门，宿舍里头顶上的风扇嘎吱嘎吱转动，床上横躺着一个胖子，一个熟睡中的胖子，趴着一个大字型。吕范二选了一张适合自己的床铺，不敢太大动静，怕惊扰了胖子的美梦。行李不多，就万宝山给他的一些衣物，还给他配备了手机电脑，都是苹果牌子的，说是方便他学习和联系。这么贵重的电脑，岂能辜负万宝山一片心意，当然要用来学习了，岛国的床上功夫，不知道看起来会不会更高清下载速度更一流？ 就在吕范二沉思要谁的种子比较有鉴赏性的时候，门外一家伙直走进来，吕范二一看，“发克，这么清秀帅气，是我的舍友！？” “哈喽~~”帅哥见到吕范二，扬起手跟他打招呼。 吕范二礼尚往来了一句“哈喽”，胖子这时候醒了，睡眼惺忪，“你们来了……” 纳尼！！！怎么说话这么像女人！？胖子说话声调吓了吕范二一跳，这可是女人的声音呀！他猜那个刚进来帅哥，肯定也吃惊，怎么长了一张男人脸，说话腔调是女人的？ “这个，是什么东西？……”帅哥用他清秀的脸示意了下，悄悄对吕范二说。 “难道是……泰国进口的特产？”吕范二望着进了厕所的胖子随口说道，“你去看看他是站着还是蹲着尿的。” 帅哥没有去，递给吕范二一根烟，就摆放他的行李了。胖子从厕所出来，帅哥照例给他一根烟，胖子回拒了，说自己不抽烟。 “不抽烟还有个男人样吗？”帅哥说。 胖子就是不抽，愣是没接，帅哥见他不抽，就自己叼上点着了。 “我叫周志成，山东的，”帅哥吐出一嘴烟雾说道。 “我叫黄容强，福建的，”胖子说。 “吕范二，四海为家，”吕范二笑着说道，周志成周大帅哥笑着轻捶了下他后背。 黄容强听吕范二介绍后也笑了起来，“你们要不要一起下去吃饭？” “我就不吃了，你们去吧，”吕范二躺在了床上说道。 “你先去吧，”正在擦拭桌子的周志成说。 过了几分钟，估计胖子已经下去了，“我们是不是和女生同一宿舍了？”吕范二问还在擦拭桌子的周志成，“名字起得也很有特色，拆开来是‘看了黄色容易发生强女干案’。” “你的名字也很有特色，不信？”周成志依旧咧着嘴笑着，“吕范~~~二湖三江四海为家，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想不到这周志成剖析人名也挺在行的，吕范二也随着笑了起来。周大帅弄完那些小事后就跑去买东西了。 宿舍空荡荡的，吕范二顿觉得有点阴冷，对门的711小魔女宿舍没有什么动静，估计在忙着摆弄她带过来的一堆杂物。吕范二闲得慌，赶紧给自己点了根烟，慢慢上浮的烟雾即刻被电扇的风吹得飘散。 胖子的体型让他想起肥牛，往事浮上心头。最好的朋友死了，就在你的面前，你无能为力，那种撕心无助你不会明白，因为你没有经历过。他叹了口气，历经双亲的死亡时他还小，那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悲哀，他哥哥的离开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曾经是他的依靠，他离开后他世界里的天就塌了……他哥哥的轮廓模样，在他记忆里逐渐模糊了。 不想了，烦！当下问题还是弄好这边吧，既然有机会学习深造，就把自己锻炼成为一有文化的家伙——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的，那才叫**呢！在部队里学习了这么多杀人技术，并在军区特种部队比赛中折得桂冠，我这等本事是能武了。至于文嘛，马马虎虎，会一两门外语，物理化学知识略晓得一些，什么劳什子风速啦各类炸药的性质呀，都是规定要懂得的。可是，风速和炸药，跟会计有什么关系？娘的，学这个跟那个不搭边的呀！头儿派我来执行任务的，我怎么成为了来学习的了？不是我想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吕范二郁闷起来。 电视里的戏剧性，不只发生在电视里，也发生在活生生的现实里。前些天吕范二他还和肥牛的妹妹朱芷扬没有什么关联，今天他们就成为了同学。是的，肥牛的妹妹就在这所学校读书，更戏剧性的是，还是和他读同一专业的！ 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专业这么杂，咋偏偏撞一块了？难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肥牛爹妈是信主耶稣的，那天吕范二在他们家墙上看到主耶稣的时候，耶稣好像也在盯着他，难道是耶稣向上帝禀告，让上帝偏改了我任务的方向？还是真的有这种冥冥中自有天意？ 吕范二想起哪张条子，摸摸身上没有，紧张起来，赶紧把背包翻了一遍，娘的，还在！他提着的心放下了。既然信靠耶稣，主为什么不护佑肥牛，还反过来把他们挚爱的儿子给带走了呢？神的意旨，不是他这等凡人想得通的。 门当户对那户有动静，吕范二赶紧停止了遐想，走了出去。他开了门，正撞见小魔女正要关门。 “你要去哪里？”吕范二问道。 小魔女不厌其烦的表情回应：“我去哪里要你管？” 看你是邻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是不管，我也管不着，我觉得吧，我们有必要改善下我们紧张的邻里关系，毕竟以后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呢。”吕范二改变方针，上了一项很友好的套餐：“和亲政策”。 小魔女不买账，走开了，吕范二暗中察看，见小魔女脸上敌对的神色褪去了许多，好事！ 吕范二跟她身后，下了楼，偌大的操场上尽是电脑手机活动广告，“安素芝同学，在此向你之前为我做过的冒犯你的行径向你道歉……”吕范二在操场上抢先几步挡她前面，伸出他挚诚道歉的魔爪。 小魔女见吕范二挡道，忙着掉头拐往另一方向，吕范二也跟着往她想要走的方向移动。小魔女走也走不了，操场上一大堆人，她一脸尴尬，最后发了火，“让开……” 小魔女把他推了一下，他纹丝不动，她忙往另一方向小跑了去，边跑边回过头来看他。吕范二迈动步伐跟她身后，免得她跑哪里去被人绑票了。 “哟，小两口吵架呢！”吕范二转了下头，见周志成在一处电话宣传处扎堆，此时在望着他，朝他说道。 “是啊，革命尚未成功呢！”吕范二忙不迭地回话，边迈开步子跟着小魔女。 小魔女听到他们莫名其妙的说话后，走得更急了。此时的景象，在不明就里的外人看来，吕范二和小魔女确实像一对刚吵架的痴男怨女，他在后紧紧追随，乃是为了恳求得她的原谅。素不知道，吕范二正在为了缓和他们剑弩拔张的关系，积极对小魔女伸出他拿着橄榄枝的魔爪呢。 第十七章 改善关系 中 一个穿戴一身名牌，一口镶着金牙脖子挂粗大金链子，满手戴金钻的人跟你哭穷没钱吃饭了，你会信么？换我我是不信。用苹果手机和电脑，给别人说自己穷得没钱吃饭了，你会信么？这个，得信。因为吕范二此时正是处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中。 你们也知道的，万宝山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给吕范二，起初吕范二以为是开玩笑，不想真给万宝山他玩了个真，铁公鸡都可以掉点锈，万宝山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不锈钢公鸡！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在这个山穷水尽的日子里，吕范二发挥了非一般人的聪明才智，揣着他身上最值钱的苹果手机，跑进落魄子弟与小偷时常光顾的地方——典当行。 吕范二把手机拿给掌柜的看，“掌柜的，给个价吧。” 贼眉鼠目的掌柜瞧了他一眼，伸出手拿起手机查看，金口一张：“两千……” “哇，这么低，至少也要两千五！”吕范二对不公道的价钱很不满，“你没看它是新买的么？” 当行掌柜又细心看了看手机，觉得是刚买的，良心唤醒，于是他给了吕范二想要的价钱，两千五百大洋，通红崭新。看着一小沓红爷爷，吕范二心里踏实不少。 没了手机，怕万宝山询问情况，他赶紧跑进一家移动厅，买手机，补办号码，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不同的是手机换成了个山寨手机。 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没有搞不和的和平关系。身上有了货，咱腰杆子就硬，吕范二决定负荆请罪请小魔女吃个饭，让她冰释前嫌和他搞好和平关系。 弄完这些小事，吕范二赶紧以迅雷不及电驴之势，跑回到小美女烫染头发的地方。 “娘的，还在弄。他都出去半个时辰了，女人，就是麻烦！”吕范二在美发店里找个地方坐下，看理发师摆弄小魔女的头发，无聊之极。店里的理发师头发各式各样，黄绿红蓝紫，着紧身衣，个个瘦得恐怕扔进油锅里煎炸，都榨不出几两油来。 “这是男人该有的身板么？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男的像女的，女的像男的，真是……操蛋！” 在店里等了三个小时多，小魔女的头发才弄得好了，吕范二屁股都坐酸了！他笑容满面，热情若三月春风般温暖，对着小魔女：“可否赏脸，请你吃个饭……” 小魔女斜看了他一眼，嘟着嘴掂量了下，像在思考什么，然后款款说道：“你肯帮我提东西我就愿意去……” 吕范二听了，大喜：“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事一桩，为人民服务一直是我的宗旨。” “今天来学校时候怎么没看到你执行你的宗旨？那时候你的宗旨被狗吃了？” “我这不是也在为今天没帮上你的忙感到深深的内疚么，负荆请罪自罚三杯，请你吃饭。” 在“锅富城”火锅店里，小美女很不客气地点了许多菜，菜都是辣的，小魔女吃得津津有味，吕范二辣得不行，但吃得很努力。不使劲吃怎么对得起他口袋里即将阵亡的三军将士？ “小魔女，富家大小姐，不体恤咱老百姓的苦，点了贼多的菜！”吕范二望着一桌辣菜兴叹，自小就懂得粮食粒粒皆辛苦，他有理由浪费粮食么，所以他得使劲吃。 “喂，你真的叫吕范二么？”小魔女桃腮粉脸蠕动，轻启朱唇问道。 “如假包换，正是在下，”吕范二放下筷子，喝了一盏茶漱口。 小魔女扑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爹妈会给你起了这么个帅气的名字。” 是操蛋的头儿胡乱起的，我爹妈怎么会给我起这么个连祖宗八代听了都会气七窍生烟的大名？“这个……是我们那边的习俗，贱名好养，贱名好养，这个你知道么？” 小魔女脸上余笑未消，“这个真没听过耶。” 吕范二试着解释，“就像许多电视里小孩子叫‘狗蛋’啊‘狗剩’之类的，就是依为贱名好养的习俗，这个，懂了吧？” “不懂，那你怎么不叫吕狗二？这个比吕范二中听多了，” 还吕狗二，叫个吕范二已经让我够烦的了，“吕二狗才中听呢！” 吕范二耷下脸继续吃菜，小魔女仍饶有兴致地研究他的奇怪的名字。 “安素芝，……安素芝，，”吕范二念叨起来，发出了他的疑问，“你怎么不跟你爹姓？” 小魔女安素芝听了，默然没有回答，嚼吃的青菜嗻嗻有声。 吃了一个多时辰，酒饱饭足。吕范二付账，八百多，把一个“爱疯”手机啃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之后是漫漫的购物之旅，吕范二在一旁义务为人民服务，确切的说是为安素芝服务。化妆品、保养品、生活用品，品品品，一大堆。让吕范二手上提，袋里装，背上背，这安素芝真的不会体恤为人民服务的模范者的辛苦。 “买这么多，会不会引人注目？万一让附近的土匪棒客知道我们学校有你这么个土财主，闻风而动下来把你打劫绑票了怎么办？劫财倒还是其次，就怕劫了……那个可不好。”吕范二打趣说。 “什么这个那个的，”安素芝白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在么？为人民服务是你宗旨咧，土匪棒客下来之时就是你更好为人民服务之日，不是吗？” “是的是的，我巴不得他们下来，我好有机会英雄救美，然后美人无以为报，倾身相许呢，哈哈……” “没个正经样！”安素芝使劲在吕范二肋上捏，痛得他直挣扎。 “闹市中调戏正品帅哥，你也太不矜持了吧？” “帅哥？”安素芝不屑地打量着吕范二，“勉强还算是帅哥一枚吧，可惜长得着急了点，大叔级别了。” “大叔好啊，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大叔的，尤其是有爱的大叔，我可以厚颜无耻的说我是一个很有爱的大叔么？” “不可以。” “给个理由先。” “你只能是一个猥琐的大叔，一来土匪棒客打劫绑票的，就先想到劫色，还有，老想着英雄救美，你敢说你不动歪心思？如此扭曲的思想，还是一个有爱的大叔么？” “安姑娘冰雪聪明，一下就洞察老衲心思，佩服佩服……”吕范二不失时机地恭维安素芝。 “你们男生个个都是一副花花肠子，不表现出来的，闷骚！像你嘛，骚得令人胆寒。” 我日，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我是骚得表里如一，这我承认，表里如一的骚不算骚，这就好如，能知道的缺点不算缺点一个理，明白？” “你再怎么解释也掩饰不了你骚的事实……” “我本来很单纯，是这个世界容不得单纯的我存在，我才变骚的，这和逼良为娼一样，但随你怎么说吧，我知道我曾经单纯过就好。” “你真是难死！” “当然啦，不然我怎么会活到二十一世纪？” 安素芝被吕范二的说话冷到了，不搭理他，只顾挑选她要买的东西。 “喏，拿着，”安素芝递过来一包粉红色的方形东西。 纳尼，这是男生能拿的东西么？吕范二被安素芝递过来的物品震惊到了，她递给他的赫然是一包卫生巾，上面的三排红字“1秒瞬吸，全新超净，不怕侧漏”触目惊心！ 红色血灾，不祥之物，不是女人碰了会有血光之灾或者不祥之兆的，吕范二假装没听见安素芝的说话。 “喂，拿着！”安素芝加大了声调。 吕范二吃了一惊，怕她声音引其他人多人注目，“这是我吕某人能拿的东西么？”吕范二做贼似的往周边扫了一圈，还好，没人往这边走看，咬咬牙，鬼使神差伸出魔爪，赶紧把那包东西藏进底袋里。 “又不是偷，搞得神秘兮兮的，”安素芝不满道。 “这比偷还尴尬，我偷的话至少不会被发现。” “你偷试试看，保安不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买你东西买你东西，”吕范二催促道。 第十八章 改善关系 下 在吕范二不懈努力争取下，他与安素芝的关系迎来了春天。而且他相信，他们的春天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会发芽，还会开花，还会……硕果累累。硕果累累，很容易让人想歪的词，其实想表达的是，他们的关系会进一步发展，会更好，总之就是，明天会更好。 慢慢地，吕范二发现，安素芝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让人讨厌，唯一让他感觉不惯的是她说话的嗲声嗲气，好在这儿他爹不在，不然每天听到那种鸟声，他会自己给酸死。 说不上讨厌，也不十分喜欢，毕竟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搞不好哪天她忽然变了身，变成像地下赛事那时候一副十足的大小姐凶样，也是说不准的。女人嘛，多面性，脾气不定得像每天都来大姨妈。今天还买了卫生巾咧，这可不是好的预兆，是不是该向小魔女询问一下她来大姨妈时间，自己做个时间表，好提前做好防范工作呢？ 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我还在这世界混啥！但凡强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是什么人！吕范二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剂。 在吕范二帮安素芝把从街上扫荡回来的物品搬回宿舍后，安素芝竟然说晚上请他吃饭，说是对他辛苦为人民服务的犒劳。 吕范二义不容辞地应承下来，笑道：“我早就想让你请我吃顿饭了！” “不要脸，”安素芝说。 “孔子还是孙子不是说么：‘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请我吃顿饭，礼尚往来，孔子还是孙子会夸奖你的。”吕范二为了吃到安素芝请的饭，无耻到搬出中国的圣人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晚上见，我舍友要换衣服了，你滚回你宿舍吧。” 换衣服？这样的情形我怎么会错过！吕范二急忙踮起脚尖用他猥亵的眼神往安素芝宿舍乱扫，希望扫到宿舍内那个要换衣服的人，可安素芝比他早先一步，吕范二猥亵的眼光还没来得及光顾她们宿舍，她就给了他一个严严实实的闭门羹。 “哟，偷看美女哪，”一个沧桑的声音从旁传来。 吕范二调过头去，见是一位大概六十几岁的老头伫立在他五步之遥，这个，不会是学生党吧？都这把年纪了，来这里弘扬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么？“这位同学，你是……？” “老同学”不鸟他，自己走开了，吕范二提了安素芝给他买的一些生活用品，灰溜溜滚进了对头的寝室。 “回来了？”他一进来周志成对他说道。 “嗯，”吕范二放下手中的东西。 胖子在自己座位上也对吕范二报之一笑算打招呼，胖子在边吃着水果边对着电脑傻笑，不知道在看什么鬼东西。吕范二走过去探究胖子究竟在看什么，卧槽，是韩国棒子的电视剧！ 吕范二生平最恨韩国棒子的电视剧，爱来爱去，死去活来的，最不现实。吕范二从胖子的塑料篮子里拿起一块水果往嘴巴里送就走开了，胖子依旧对着屏幕里边靓丽的人儿傻笑。吕范二对此很无语。 “嘿，我说黄容强，你能不能不要看这么低级的电视剧？”吕范二躺床上对着傻笑的胖子说。 胖子脸转向他，一脸柔和，“什么才是高级的电视剧？” “男人必看电影，你懂的，”周志成从厕所走出来，接了说道。 周成志不愧是和吕范二同道中人，说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太恶心，我才不要看这种电影，”胖子脑袋不开窍，拒绝了他们推荐的高级影片。 “一般女孩子都不喜欢看这些电影的，我理解，”周志成笑着摇摇头。 “内心黄的人外表是最矜持的人，”吕范二补充说明。 周志成在吕范二床上躺下来，神秘兮兮小声说道：“你说，这是男孩子能做得出的么？” 周成志指着地板，地板干净得纤尘不染，和初来时候成了两样，吕范二疑惑道：“胖子把地板给换了？” “换也没换这么快呀，是‘看黄色容易发生强奸案’拖洗的，你信不信？” 吕范二看了看还在傻笑的胖子，“不信。” “我也不想信呀，可它就发生在我眼前，你说能有一个男的有耐心花一两个小时去拖地板和唰厕所么？而且唰这么干净，能有哪个男的这样？按我看呀，胖子肯定是女的……” 对于周成志的评论，吕范二是有意见的，唰厕所唰地板这么干净就不能是男的，这是一条谬论，当初他们在部队里唰过地板洗过厕所，也是这般干净的，而且他们还是有时间限制的。周志成说的胖子有可能是女的这一点，吕范二倒是有些赞成的。爱韩剧爱棒子不爱爱情动作片不爱苍老师，胖子颠倒了诸多男人的世界观，由此观之，胖子的性别是颠倒的，他柔美的声音就是最好的佐证。 “你知道么，对门711都是美女咧，你的马子不赖，新来的那两个也漂亮得不行，今天吃饭上来见到漂亮性感的她们两个，我的魂魄都给她们摄走了……”周成志脸上现出了男士普遍****的表情。 “娘的，我今天差点看到一个换衣服，”说是差一点是自我安慰，吕范二他毛都不曾看见。 “卧槽，你是怎么差点看到的？”周志成兴趣大增。 “近水楼台嘛，所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看到了。” “我说二哥，你是有妻徒刑的人了，留些个给我们这些老光棍，不要全都勾引占去了。” 有妻徒刑？老子女孩子的手都不曾挽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勾引几个是几个，”吕范二女干笑道。 “嫂子在对门面，二哥都能顶风作案，实乃我等楷模。” “兄弟此言差矣，那不是你嫂子，你嫂子还在她娘胎里呢。” 周志成一脸狐疑，“这么漂亮的妞你不下手？不久就会让猪给拱掉的，大学里男女普遍寂寞成灾呀！” 我在大学里走一遭，不过路人甲路人乙，哪想过什么恋爱之类的，漂亮性感一类关我屁事？至多投之以猥亵的眼神过去猥亵一番，满足猥琐的心理。于是吕范二说道：“老衲现已参透红尘俗世，施主但若看上哪个美媚，尽早下手，我和佛祖会保佑你早‘日’成功的，善哉，善哉。” “谢秃驴方丈大师指点，鄙人告退……”周志成满脸虔诚，双手合十准备隐退，“对门贫尼长的不错，方丈可前去找她们讨论佛法。” “去去去……”吕范二一脚踹向周志成，周志成笑着跑开了。 有些事本是你不想的，但听人说得多了，你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就比如：爱情。鲁迅小说里的阿Q，单身久了都会想女人，在这时代，吕范二这把年纪，正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年纪，单得算久了，不由得他不想，想想亦属于正常。在他们老家那边，在单身的年轻人嘴边上，流行这么一句：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高尔基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吕范二略改动了下，让爱情来得更猛烈些吧！ 爱情，说来就来吗？得两情相悦，落花要有意，流水要有情，才能够水到渠成修得个同床共枕眠。吕范二有意的，早名花有主了，对他有意的，还没有出现。罗密欧朱丽叶，梁山伯祝英台，牛郎织女许仙白娘子，都没有善终，不是自杀殉情就是阴阳两隔或者隔着银河遥遥相望什么的。东方西方的爱情都那么悲剧，可见爱情不是很好的感情产物。不是好的产物人还渴望得到，人真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操蛋的哲学还是很有道理的。 人类漫长的爱情历史长河中难免出现几例爱情悲剧，以几例悲剧爱情故事来悲剧自己的爱情观，未免小题大做，要知道，他吕范二可是个十分乐观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 第十九章 和好的开始 晚上，安素芝请吃大餐，陪同的除了吕范二外，还有周志成口传中的美若天仙的安素芝的两个舍友。作为一个内敛的淫才，初次见面的矜持还是要有的，所以吕范二只用眼角余光斜瞄周志成口中的两位大美人。人的赏鉴能力是有别的，周志成口口声声说的两位大美女，在他眼里不过一般般，勉强算美女范畴。相比之下，安素芝在她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漂亮，非得给安素芝评个分的话，吕范二绝对毫不吝惜给个10分，而这绝对是没有偏袒的意思。 依旧是去的“锅富城”，安素芝说那里的菜好吃，吕范二直骂娘反对，理由是那里的菜太辣。结果自然是无效的啦，因为和安素芝一道的，一个是重庆妹子，一个是四川妹子，辣不怕怕不辣的辣妹中的辣妹。 “不懂得迁随下老一辈……，”吕范二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二哥，你就不要在我们面前倚老卖老啦，”安素芝小推吕范二一把，笑着说道。 二哥？小魔女叫我二哥？虽然听着怪怪的，不过既然她这么叫，说明我们的关系正稳定发展着。发展，是必须的，更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吕范二想。 饭局上，三个辣妹把酒言欢，吕范二一人应付着小喝闷酒，菜他娘的实在太辣了。实在扫兴，他只好干眼瞪着三位美女喝酒吃菜。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生活以往他是向往的，现在看淡了许多，可面前三位弱小女子正在大碗喝饮料，大块吃肉，自己像小媳妇般抖抖索索的酒不大喝，菜不敢动，还像个爷们么！？ 想到这，吕范二心中一把无明业火燃起，二锅头满上，一饮而尽！菜嘛，他看了下，捡了辣椒比较少的泥鳅，一下夹了几条，通往嘴里塞，初入口时，感觉味道还不错，越嚼越辣，越嚼越辣，****！简直不是人吃的，赶紧吐出，嘴张着像狗直哈气。 这一幕让三位美人乐了一把，两位辣妹子掩着嘴直笑，安素芝笑得花枝乱颤，完全没一点淑女样。 其中一位辣妹子递过来纸巾，吕范二把嘴角拭了拭，整整精神，脸颊辣得麻木了，额头给渗出些许汗水，哈出的气仍是热的，感觉口里要喷火。 “还是给二哥点些其他不辣的菜吧，”那位递吕范二纸巾的辣妹子说道，吕范二抬头看，哦，是重庆妹。 吕范二暗自欢喜，终于有人良心发现给他说句公道话了，可是安素芝的话更是活生生把我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要点其他菜，可以呀，你先把这盘泥鳅吃完先……”安素芝说。 吕范二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冤孽，比如让眼前这位小魔女活活饿死啥的，现在重新投胎做人了，心狠口辣的，是来报上辈子的仇恕让我辣死么？ 要吃完这盘泥鳅，吕范二想直接喷火把安素芝给烤了！踌躇间，安素芝改口了，“不吃泥鳅也行，把这三瓶二锅头给灌下去，菜就随你点！” 等的就是这句话，吕范二来了劲，不就三瓶么，小事一桩！他拧开二锅头，咕噜咕噜一阵，不出两分钟，三瓶二锅头见底，他肚子里一阵烧。 “二哥好酒量，”重庆辣妹子拍起手喝起彩来。 还是重庆辣妹子懂得怜恤人，只是他忘记了她名字了，只知道她是重庆的辣妹子。他这人有时候记性不好，尤其是记名字这一类，记住人记不住名姓。安素芝的两位舍友，刚见面了就和他互通了名姓的，可现在倒好，酒过三巡，两个都忘记叫啥来着了。 兴许是酒意上来了，吕范二借着酒兴吹喝道：“你也不看大爷是什么人，大爷我可是海量，想当年高中毕业时候，大爷一个让我们班三个酒量最好的，最后都让我给撂倒了！” “这位爷，你是什么时候高中毕业的？还当年？”重庆辣妹子笑起来。 吕范二这才发觉我说漏了嘴，忙笑着补充，“是今年，是今年……” “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的？有本事我喝一瓶你来两瓶！”安素芝怀疑吕范二是吹牛爱好者，挑起了战事。 小娘们的挑战，不挫挫她锐气她不知道什么叫民间高手！吕范二接受了挑战，安素芝叫服务员拿上来十几瓶二锅头，她们每人分了两瓶，十二瓶摆在吕范二面前。 “我喝不了酒，”重庆辣妹子小声说道。 安素芝听后，把重庆妹子的两瓶酒分了两份，她一瓶四川妹子一瓶，明摆着要干死吕范二的架势。 她先拧开她面前的一瓶，眉毛不皱一下，直接喝上了，“到你了，”她咂咂嘴说道。 一百毫升一瓶酒，十二瓶折合起来不过一斤一点，小意思！吕范二仰起头，一下就是两瓶。安素芝再接一瓶，再来一瓶，吕范二跟着连续几瓶。安素芝张着嘴不听用手扇，重庆妞给她倒茶喝。接下来是四川妹子，吕范二继续喝着，把酒喝完了，四川妹子还剩半瓶。 “大爷不是吹的吧，哈哈……”吕范二得意起来，虽然赢的是娘们，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可他觉得是出了口恶气。 安素芝白皙的脸白里透红，像个微熟的桃子。四川妹子倒还好，气定神闲，脸色没啥变化，没事人一样。 “还有谁不服！？”吕范二见安素芝在打嗝，借机挑衅道。 “你们不要喝太多，喝太多会醉的，”重庆辣妹子柔声阻止我们再次拼酒。 “改天再收拾你！”安素芝脸红心不跳不服说道。 吕范二得意地吃叫上来没放辣椒的菜，还叫来一碗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安素芝和四川辣妹子喝了酒之后，静默坐在座位上，茶不喝了，菜不吃了，活脱脱两尊木雕泥塑的菩萨像。 “那重庆的妹子，大爷赏你一个鸡腿，”吕范二笑着把鸡腿夹给重庆辣妹子。 “不吃了，不吃了，你吃吧，”重庆辣妹子慌张用手捂住碗。 “你们女孩子，就是怕胖，知不知道能吃是福？”吕范二拿起鸡腿，伸出舌头慢慢在鸡腿上****。 “吃相这么恶心，”安素芝从桌子底下用脚踹了他一脚。 “吕范二，这次算你赢了，记住，下次老娘再收拾你！”安素芝起身去结账的时候撂下这番话。 什么算我赢了，明明就是我赢了，这还可以算？咋样就咋样，大爷海量，不跟小娘们一般见识，“你要收拾我？好啊，放马过来！”他是有点得意忘形。 没有马过来，重庆辣妹子倒过来了，一只手伸进他的腋下，搀扶他起来，“范二哥你喝多了……” 吕范二意外地惊了一下，忙挣脱开手，傻笑摆手道：“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打的回校途中，安素芝和四川辣妹子酒劲发作，安素芝说她脸发烧了，四川辣妹子只嚷头晕，吕范二看她们那样心里直高兴，叫你跟大爷玩！他虽然心里高兴，要说他喝那些酒没事，也是假的，他头其实也很晕。晕归晕，可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到了学校，看下手机，还早，才九点，吕范二建议去操场坐吹吹风让她俩醒醒酒。安素芝和四川妹子走路踉踉跄跄，重庆妹子很用心地在搀扶醉得厉害的安素芝，操场上坐着许多的人，她俩个走路不正经的模样吸引了许多投视过来的目光。 “要不带她们两个回宿舍休息？”重庆妹子小声对吕范二说。 “小敏，没事的，在这坐坐吹风挺凉爽的，”安素芝双手抱着双腿坐成一团。 小敏？听到安素芝这么一叫，吕范二才记起来，重庆妞的名字叫华敏，她之前自我介绍说过的。 “给，西瓜，醒醒酒……”吕范二拿起一块西瓜，碰了碰安素芝，她才幽幽醒来把西瓜接过去。 “你没事吧二哥？”华敏忽然问他。 “大爷像有事的人么？”吕范二虎躯一震，抖抖精神，麻利说道。 “通常说自己没事的，都是醉了的，”华敏柔声说。 ……难道非得我说我自己醉了才是没事？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我像个有事的人么？”吕范二看着华敏说道。 华敏不敢正视吕范二，低下头轻咬着手上的西瓜。嗯，月光下的华敏看着蛮漂亮的，还有这小魔女，今晚着穿一袭白衣，一泻银光披露她身上，恰似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也挺好看的，只是对我脾气坏了点…… 吕范二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是谁唱的倒不清楚了，是“月光下的你特别的好看……”吕范二猜这歌的作者肯定经常约会，约会的时间大多是有月亮的晚上，因为有月亮才显得浪漫，浪漫之余，还可以在月圆之夜，化身狼人，化身狼人之后，嘿嘿，你们懂的。 吕范二抬起头，看看月亮，娘的，天公不作美，月亮不是圆的…… 第二十章 神秘出现的人 操场上很多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在谈着什么。华敏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如此幼稚的游戏，像我这么成熟的人，怎么会参与其中？”吕范二默默想着。 “你们玩吧，我不参与了，”吕范二淡淡说道。 安素芝听他这么一说，皱起眉头，“难道你以后想挨饿？” “我吕某人生平最讨厌有人威胁了，”吕范二下意识想道，可转而一想，作为一个识礼数的青年分子，思虑再三权衡了下利弊，他可不想过边打工遍读书的日子，并不是他吃不了苦，而是有一个小魔女需要保护呀！不从她，以后在学校捡瓶子或者去食堂捡剩菜剩饭熬日子？古云：识时务者，呼为俊杰。好吧，委屈下，为几斗小米折他的英雄腰也无非不可。再者，要和小魔女搞好关系，玩玩游戏拉进彼此间距离也好~~玩吧！ “哈，来吧，我最喜欢真心话冒险了……”吕范二笑着说道。 “好假……”安素芝针对吕范二说道。 彼此都还不大熟悉，确实有很多秘密可以挖，无非问下什么感情问题，谈几次恋爱了，第一次表白是什么时候，最可恨的是还要问你什么时候接的吻，搞不懂大部分女生都喜欢探究感情的隐私，这些，都挺无聊的。知道无聊，他吕范二也参与其中，可见大家都是一群无聊的人。 游戏开始，安素芝就地取材拿一瓶矿泉水在地上转动，转了几圈，瓶口对着华敏的时候停止了转动。 “呀，怎么是我！”华敏嘟嚷着双手掩住口鼻，显得很惊讶的样子。 你到底有多大秘密呀？至于这样？女生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吕范二想。 我有什么秘密呢？吕范二问他自己，姓名身份户籍都是假的，甚至是我，自己都是假的。自己所吐露的话，每一句都有是谎言的可能。部队已经把我训练成为一个不能做自己的人，同时又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吕范二看着月光映照下的自己的模糊背影，轻轻叹息，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因为背影永远是沉默的。 “吕范二！你犯二啦？发什么呆呢！”安素芝的声音把吕范二拉回了现实。 “我这么睿智的人，会发呆么？我这是在思考理想和人生以及月圆之月会不会有狼人出没，”吕范二胡扯回应道。 “就算月没圆，不是还有你这一匹狼在这么？”安素芝一针见血揭露了吕范二是一头狼的本性。 华敏和四川辣妹子咯咯笑起来，这小魔女，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他想说他是孤独风中一匹狼的，可觉得太装逼了，进而改口道：“我是一头老实的狼……” “你老实的话，狼都改吃素了，”安素芝真的是上天派来和他作冤对的。 “玩游戏，玩游戏，”吕范二牵引开他是不是老实的狼这个牵强的话题，“华敏，她们问你什么啦？” “哈，你没注意听呀，太好了，”华敏高兴得拍了一下巴掌。 “华敏同志，你到底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呀，我不知道能让这么高兴？说了年龄？体重？婚姻状况啦？”吕范二摇了摇头，真搞不懂女孩子。 Shit，这次瓶口对准的是我！吕范二一惊。 “你们谁要问的，尽管问吧，大爷等着呢，”他表现得大义凛然的样子。 华敏自告奋勇钻将出来，“你可要说实话哦。” 当然了，大爷的老实名播中外，******都折服，我当然会说实话了，“我说实话的话，太阳肯定从东方升起。” 一只手狠狠在吕范二大腿上掐了下，“不正经!” “要杀要剐尽管来个痛快，何苦这般虐待我？”吕范二被掐了一下，对着安素芝说。安素芝见他顶嘴，作势又要掐他，他赶紧作势要躲开的样子。 “好了还了，问你问题，”华敏顿了顿说，“你谈过几次恋爱了？” 看吧看吧，就知道会问这等低级问题，既然是玩真心，我只好讲真心话了。于是他吕范二回道：“一次都没有。” “哇~~不会吧吕范二？你都大叔级别了还没谈过一次？”安素芝惊讶起来，华敏和四川辣妹子也纷纷表示不信。 “我说的可是实话呀，信不信由你们。” “你是不是为了一个师妹高补几次了？”四川辣妹子说。 为了一个师妹？如此低智商的问题，“师妹的确是我的爱，可不是我的菜，老衲一心皈依我佛，善哉……”吕范二崇敬地合十双手，“问题问完了，继续吧。” 吕范二拿起矿泉水瓶，掂量了下重量，转了起来，这次轮转到的是安素芝。吕范二表现得很大度，把问话权交给两位辣妹子，让她们窝里斗自相残杀了。 接下去的游戏，吕范二因为把握力度好，都没有往瓶口上撞了，都是她们三个，吕范二他羽扇纶巾，隔岸观火，怡然自得。安素芝的男朋友在哪所学校，是什么时候跟她表白的，第一次牵手是哪天等等问题，都给两位挖感情隐私高手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两辣妹子给挖出来了。 感情问题，女孩子还记得真够细。表白牵手什么的是什么时间，几月，几号，打雷下雨还是雾霾的天气状况都要问。奇的是，她们都记得，。换他吕范二哪记得这么多？他甚至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哪记得住这些？在他看来，表白成功，就是勾搭成功了，能日就好，哪还犯得着要记得相处了一年，和她一共日了几次，第一第二第三次是在哪开的房？还有天气打雷下雨什么的。 莎士比亚说：“女人是被爱的，不是理解的。” 爱就是日，日就是爱，广大男士普遍的****思想，当然包括他吕范二。 “怎么都没转到你一次？是不是作弊了？”华敏起了疑心，对吕范二说道，引得其他两位女同胞跟着怀疑起来。 作为一位诚实正义之士，吕范二当然无耻地否认了，“我如此兢兢业业为你们转瓶子，像是你们想的使诈之徒么？” “看得有点像耶，”华敏笑着说。 “我真想一巴掌锤死你，”吕范二扬起一只手，作势要拍下去，吓得华敏咯咯笑着急躲。 “我来转，”安素芝说着，就拿起瓶子用力妞转了下。 “怎么又是我，”瓶子口对着的是华敏同学，她双手抱头抱怨起来。 “唉，怎么不是我呢？我想被问次都难，唉唉唉~~~”吕范二故意说起了风凉话，换来的是华敏直掐他大腿，很轻很轻，没有安素芝下那么狠手。 她们随意问了华敏一个问题就糊弄过去了，吕范二看下时间，十一点几分，站了起来，“都回宿舍休息吧，不早了。” 安素芝伸起她的玉手向吕范二，他会意地就势拉她起来，一阵芳香扑鼻，“看不出来你还挺沉！” 安素芝斜着眼看他一眼，不理会他，径自走向寝室那栋楼，华敏帮忙搀扶起四川妹子，跟向安素芝，吕范二在后头，慢慢跟着她们。 到了寝室，她们三个就走进去关上了寝室的门，吕范二还不想回寝室，一个人走到阳台上，燃起一根烟。 “这位同学，你怎么还不睡？”一个声音从后传来。 娘的，以为是谁，不想回头是今天看到的那个老头，他对老头说，“等会就睡了。” “你们新生呀，想家都是难免的……”老头边走边说着。 这老头子是谁？大半夜的还在这瞎逛？身高挺像土地公的，这土地公哪里看出来我想家了？ 吕范二注视着寝室西边的一面围墙，忽然见有两道黑影翻墙而入。没看过学校的规章制度，不知道翻墙之罪是如何处罚？那两道黑影直奔这栋寝室而来，这栋寝室只住新生。吕范二借着楼顶的灯光看这两个高大身影，是新生吧，不大像，是上来推销的？手上又没货。不会是奔着小魔女来的吧？吕范二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两道黑影走到楼下黑暗处就停止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吕范二在楼上看得不真切。过了几分钟，两个黑影已经在楼上攀爬起来。 妈的，真的是奔着小魔女来的！就算不是，攀爬楼层的，肯定不是好东西！吕范二吐出口里叼着的烟，赶紧奔下楼去。 他到三楼阳台探下头窥视，见他们才爬到二楼，吕范二环视四周，见有几条凳子，拿起两条，朝他们爬上来的路线一一砸下去，一个接一个沉闷滚落到楼下。吕范二从三楼的栏杆跳下去，再接住二楼栏杆，顺势跳到了一楼楼下。 那两个人刚挣扎起来一个，吕范二照脖颈上弄了一掌，晕倒下了，剩下一个清醒慌作一团挣扎着要起来。吕范二从晕倒的人腰间一摸，果摸出一把小刀。走过去揪起还醒的家伙的头，把小刀架上他脖子，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家伙面对刀子仍无动于衷，不说话。 不放点血不开口！吕范二立马一只手掩住他口鼻，在他手臂上扎了一刀，“嗯~~~~嗯~~~~”那家伙痛得隔着他的手掌叫出沉闷的声音来。 吕范二缓缓放开他的手，低沉说道：“是不是很痛？还不肯说是吧？” 那家伙大口喘着粗气，果然还是不肯开口，吕范二再次掩住他口鼻，在他另一只手上再扎了一刀，“嗯~~~嗯~~~”那家伙痛苦嚎叫起来，嚎叫声在吕范二的手下化作沉闷的声音，没人会发觉。吕范二松开手，揪起他的头附耳道：“不管你是谁派过来的，千万不要来惹我……” 吕范二重重把那家伙的头摁放下去，那家伙躺在地上痛苦地翻了个身，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伤口。吕范二见不远处有个水龙头，走过去接了一桶水，提过来倒在晕倒的家伙身上，那家伙腾地跳将起来，吕范二一把锁住他，“不要乱叫。” 醒来的家伙乖乖静下来，吕范二说：“带着那废物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这。”他松开他，那家伙赶紧去扶起躺着的受伤同伙，跌跌撞撞走向他们攀爬过来的那堵墙。 见他们走了，吕范二自己走回寝室，刚上三楼，就听到，“你们干什么！？”的喊叫声，是从西边的那堵墙方向传过来的。他走到阳台，见是校内巡逻的几个人看到那两个家伙在爬墙，喝声要抓他们两个。那两个家伙快爬出去了巡逻人员才发现的，有几个巡逻人员在试图跟爬出去，一个在拿着对讲机在讲着什么。 ”他们会是谁派来的呢？“吕范二这时觉得口淡，摸出香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这次第，怎个爽字了得！！！ 第二十一章 调戏胖美人 “蒋蒋……蒋令蒋……咚蒋……”吕范二哼着小曲打开宿舍的门，周志成死尸一般卧躺床上，“黄色容易发生强奸案”照旧对着电脑嘿嘿干笑。 “二哥把妹子回来了？”周志成抬起头看了吕范二说道，“也不提携兄弟我去把把！” “咚蒋，蒋令蒋……”吕范二不搭腔周志成，哼着曲从他床边经过，直接飘到了黄容强旁边，托起他下吧，扯开京调唱道：“孤家征战沙场数载未归，娘子想我否？” 黄容强无力的眼神眯着看他，像要看穿吕范二的灵魂，“想你我还不如想一坨屎！” 吕范二道：“我日！你的思想怎么老是想这种不纯洁的东西，莫非你项上像一口锅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厕所里黄而且烫的那东西？” “操！”黄容强对吕范二大声****一声，操得唾沫喷他脸上。 “呀咩爹……呀咩爹……我寂寞，我空虚，comeonbaby！”吕范二在黄容强旁边装浪起来，惹得床上的周志成哈哈大笑。 黄容强这胖子的声音实在是太像女孩子的声音了，关上门，在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百分百肯定都说是女的无疑。 “胖子，你今晚就从了范二吧，”周志成在床上起哄道。 胖子他美丽漂亮的丹凤眼投来幽怨的目光：“不好意思，我不是基佬，我不搞基，谢谢。” “不要客气，“周志成淡淡说道，“同性，要从娃娃抓起，搞基嘛，要从大一开始，切记切记，不然好基友都没了。” “不搞基的人生还是圆满的人生么？”吕范二随声附和周志成的话，“胖美人，晚上我委屈下，我去你床上把你睡了吧。” “我才不要，”胖美人懒洋洋地回话，“你们要搞，你两个不是刚好可以凑对吗？” 毕竟是“女孩子”的声音呀，回拒绵软无力的，“美人，一晚上多少呀？给个价吧，大爷可以满足你哦。”吕范二把手搭在胖美人胖嘟嘟的脖颈上淫笑道。 “去你妹的！”美人发了火。 天哪，简直和女孩子发火的样式没什么两样，“我没有妹妹，”吕范二说。 “去你弟弟！” “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弟弟。” “去你姥姥去你哥哥去你祖宗十八代，去……”胖美人跟吕范二急上了，一口气去了他好多祖宗和远房亲戚。 “他们都不在了，你还‘去’哪里？”吕范二笑道。确实，这是实话，他不见得还有什么亲人。 胖美人想转头继续看他的韩剧，忽转而惊讶道：“范二，你的腿怎么了！？” 在胖美人的惊叫下，吕范二看了下自己的脚，妈的，刚才给那家伙放血时不知道怎么给沾染上了他的血迹了，还是一大片，都把运动鞋后跟都染红了。 “没事，”吕范二说。 胖美人早先一步打开他的急救百宝箱，搜出了消毒水绷带什么的都给吕范二拿了出来。吕范二感动得热泪打湿眼眶，“美人，小的无以为报，惟愿倾身相许，今晚愿意为你精尽人亡！” “明天要军训呢，快弄弄你的伤口吧，”美人一心只关心吕范二那不存在的伤情，不理会他愿意为他精尽人亡。 周志成见到吕范二裤子上的血迹后，也从床上走下来看他的“伤情”。 “没什么伤啦，”吕范二说，边提起裤子给他两个检查，“八成是我今天路过屠宰场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吓死我了，”胖美人说道，“我一见血就慌张，有时候还犯晕。” “最好不要晕倒我面前，我可是对你觊觎你很久了哦，”吕范二脸上再现****的表情。 “去去去，我喜欢的是正太，你都大叔了！”胖美人说。 正太？什么东西？“女孩子”说的话真难搞懂，吕范二看了下时间，凌晨了，他急忙进洗手间把沾染了那家伙血迹的裤子给换了。 简单洗漱后，吕范二滚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对门的安素芝宿舍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酒劲发作，睡死了？古有三碗不过岗，今朝小魔女三瓶直晚安！？” “美人，我在床上等你哟，”吕范二跟还对着电脑傻笑的胖美人说道。 美人一心在屏幕上，鸟都不鸟他。一个黝黑的硕大背影，给他一个至夜无梦。 “起来了，等会要开班会了！”大早上的，吕范二被宿舍长着男人模样嗓子却是女性的胖美人给喊醒。 “不是说要军训么？怎么成了班会了？”周志成探出头眯着眼睛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反正辅导员发给我短信通知了。”胖美人说。 学校，历来喜欢说一套做一套，变化比女人还快。 吕范二想起他在高中一个特好的哥们，在他考了大学后跟吕范二打电话诉苦，说恨自己当初不好好努力学习呀，不考个好学校呀，现在自己悔得肠子都青了呀~~继而话锋一转，嘱咐吕范二：你要好好学习呀，不然你会走我老路后悔药可没地儿买去呀…… 吕范二汲取了他哥们悔青肠子的教训，努力学习，只为不进他那样的大学。当时使他哥们后悔的原因很简单：他所在的大学美女是稀有物种，恐龙遍地，而他邻壁的另一所大学，一所很好的大学，美女如云，如雨后春笋，长得和牛毛一样多。这种现象颠覆了他高中时候的所想，他以为，漂亮的女孩子爱打扮，时间都花在打扮上了，没心思放在功课上；长得不漂亮的，顾不得自己颜面了，拼了命地学习，所以有理由考进一所好学习。这哥们却忽略了一个客观东西，长得好看的不打扮依旧好看，长得不好看的，才挖空心思打扮…… 考得差，还进了一所美女少的大学，确实够哀戚，为了吕范二不走他老路，他如是告诫吕范二要好好学习，将来能混进一所美女如云的学校。可后来事与愿违，吕范二没上美女多少与否的大学，而是进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全是清一色的绿色，用一首歌给那地方命名，叫《军中绿花》。吕范二就成了其中的一朵绿花。 好了，吕范二现在所处的学校正是美女如云如风如雨的学校，犯不着努力学习。果真是名校出美女，产帅哥的地方，帅哥者，就好比吕范二他；美女者，像雾像雨又像风也。像雾像雨又像风这句他觉得这话很赞，雾也者，云也；风和雨者，乃是表示女人性情变化如天气也！ 吕范二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之间闪出一个更赞的词：云雨！ 广大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剩者所向往的词呀，吕范二擦拭了下嘴角流出的口水，其实他也很向往。 “起床啦，下雨啦，收衣服啦，娘要嫁人啦!”吕范二走到安素芝寝室门口，捣鼓起她宿舍的门来。 门开了，露出一张俏脸，是华敏这妞儿，“土匪呀你，有你这么敲门的么？——我们都起来了。” 吕范二左手温柔靠在门楣上，右手叉在腰间，一只脚交叉向令一只，成了圆规的样子，然后他万种风情笑容可掬道；“华敏同学，你今天可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同？” 第二十二章 给妹子评分 华敏双颊顿时绯红，看吕范二一眼转而低下头，怯声道，“今天你胡须剃得很干净……” 听她这么一讲，吕范二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妮子，只注意看他外在的东西，而且这外在还不是重点，他觉得他外在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重点是，长得帅！而他眼前这小妮子却视而不见，这可是一件多么大失体统的事呵！ “除了这一点外，你就不能再看出点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华敏微微抬起头，又低下脸去，欲言又止。这时，门打开，安素芝雷公婆似的来砸了场子：“我说吕范二，一大早的你来我们寝室门口骚首弄姿你不觉得恶心么？” 吕范二恢复了正常的站姿，小魔女出现准没好事。 骚首弄姿？我这是有资本的好不好？吕范二在内心很不满，“我好心叫你们起床准备开班会？你说我骚首弄姿？好心都给你当驴肝肺了你不觉得惭愧么？” 安素芝不屑的眼光落吕范二身上，“你好心？你什么时候改行成了好心仔了？就知道整天说不着边际的不正经话，你不犯二你还能干什么？” 大早上吕范二在门口无辜地被安素芝数落了一通。 “太晦气了，一大早上的就被女孩子批，出门不利市呀则个。”吕范二灰溜溜滚回了宿舍。他以为和安素芝的关系已经如三月春风，不想安素芝却是处处针对他，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许多修善工作要做哩。 开班会之前，吕范二和胖美人还有周志成三人来到指定教室，教室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吕范二找了个末座座位坐下，周志成和他坐一块，胖美人拿着笔记本屁颠屁颠跑第一桌去了。女孩子嘛，喜欢坐第一排要理解，这是吕范二和周志成的共识。 其实坐末座挺好的，靠近窗户，靠近后门，空气清新，心旷神怡，万一发生火灾地震自然灾害啥的，可第一个攀窗越户溜出去，免去发生拥挤踩踏事故的忧患，还可以保住小命无虞，百分百安全第一，末座端的是一块保险福地，乃学习上课必备好地方也！这些，都是以前吕范二在校时得出的乱七八糟的结论。 吕范二环顾了下末座，只有他和周志成这个货，上面的，尽是黑丫丫的人头和花花绿绿的衣服，吕范二在心底里暗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呀~~~” 发生自然灾害吕范二他是可以跑得了，可是小魔女呢？丫的，这家伙居然坐前边第三排，正和一些女孩子说话打得火热呢！小魔女这臭脾气人缘可以这么好？吕范二内心抱怨她跑前边就坐，还深表怀疑安素芝的人缘。 怀疑归怀疑，他又转为想到这万分之一几率可能发生的自然灾害，暗骂天谴的万宝山把他小命和安素芝系在一块。 “我就算逃出天生，小魔女最终没出来~~~那我，不等于也挂了？娘的！所要执行的任务都没个开端，倒先接收了这么个操蛋的任务，******！！！” “可是作为一个饱读圣贤书有高中文凭的有为青年，我怎么这样频繁的抱怨生活？”吕范二意识到了自己思想的失态，赶紧调整了下，回归了当下即将要美好的大学之旅。 嗯，要往好的方向想，要往好的方向想~~好的方向嘛，财经系的，会计专业的干活，男女比例大大滴失调。吕范二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哟，这女的长的还可以，她左边那个挺不错，可惜胸部平了点……大学里，还是有四年的改良空间的；左上角那个够靓丽的，操！说话声音粗得像男的！那边的家伙怎么长得像男的，听她声音才判断出她是雌性动物~~~ 吕范二和周志成在后面兴趣盎然审阅众女生，暗下给各路女孩子评价。 “看来看去吧，还是你家的那位拔得头筹，”周志成低声跟吕范二说道，“我咋就没有二哥你这个福气呢!？” “我家那位？我家那位还在来地球的途中呢！”吕范二不好说安素芝不是他的菜，于是说：“不要太羡慕哈，嫉妒嫉妒就好。”他觉得有必要撒个谎，免得其他寂寞的男性单身之流听闻安素芝没有男朋友，蜂拥而至狂追一阵，他保驾护航的任务会复杂很多，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吕范二他决定委屈自己暂时是安素芝的准男朋友。 “我要抓紧时间勾搭个，不然好妹子都被捞完了，”周志成目光坚定，要在神圣的大学里踏上他神圣的爱情路了。 “好女孩子都被……捞完？娘的，真的捞完我咋办？为了保护小魔女要牺牲我未来可能出现的爱情吗？”吕范二陷入了沉思。 “退一步想，爱情嘛，也不是什么非缺不可的东西，是可有可无的。有了，要逛街，要吃饭，要讨好，要尾随，要伺候，要体贴，要……这都是所谓浪漫的必要步骤，这浪漫想起来真繁琐，不要也罢。虽然说不要，可心里还是渴望得到月老爱神垂青的，这和日本片子女人在床上差不多，口头里喊着‘丫灭碟，丫灭碟……’，实则心理需要渴望得不行不行的。好吧，我承认，我是渴望爱情的。可是当下小魔女成了我爱情的拦路虎，说是一头母老虎埋伏在我身边也无非不可，有母老虎在身边，会有敢死精神的美女青睐自动上钩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我还是死了心吧。” “那赶紧撒网吧，不然得到的只剩小鱼小虾了，”吕范二慨叹自己得不到爱情的结论后，把希望转移，支持周志成多把几个妹子。 不把几个妹子对得起班级么？班上四十几号女孩子，雄性动物包括吕范二他一共才五只，八比一的比例，你不捞到一个会不会觉得失败咩？ 不捞到一个是挺失败的，吕范二他私自把自己规划为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一类，都看破红尘了，还会在乎失败？他已做好“大学里没有爱情”一类的人物。 “我看上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周志成一口气用手指指定了六七个女孩子，说这些都是他中意的菜，合乎他的胃口。 安素芝没有上榜，周志成还真信了她是吕范二的菜这个邪。华敏这妮子也上了周志成的榜，其余六个不认识，看侧面是挺漂亮的，有两三个吕范二没看过正面，不知道是不是背影杀手？ “喂，那个声音比你还粗，你都下得了手？”吕范二跟周志成指了指那个说话比较粗的女孩子，“是挺漂亮的，可是你受得了床上叫声是男的女生么？” “嗯，说得有理，这个剔除掉，”周志成考虑了下，忍痛割一爱，“要是她和胖美人音调调换一下，就完美了。” “上帝给不了人类完美，给你一副姣好的面容，就不给你一副好声带，或者给你一个傲人的胸部，”吕范二侃侃说道，并指了周志成看上的其中一位女孩子。 “比我的胸部还要瘪，”周志成拉下脸道，“你之前说过的，我都被她容颜给吸引而忽略了她的身材了，这个，划拉掉，不在考虑范围内了。”说完又把一个女孩给拉了黑。 “你可以用你勤劳的双手，在她的机场上，日夜不停地操劳你的双手，两座高峰会因为你的勤劳挺起的，那时你功不可没，她会垂青于你的。”吕范二说。 “要挺起的话，我肯定要揉到双手蜕几层皮，那还不如让她去一趟整形医院来得实在。” “宽衣解带面对一对硅胶你也愿意？——反正我是打死一万个不愿意。” “嫂子如此挺拔，是不是兄弟的功劳哈？”周志成坏笑说。 吕范二听了，看了一眼安素芝，那家伙还在和她后桌的女孩子讲什么，显得激动而且开心，他狗眼般盯了下一对包子，娘的，的确够馋人，事实上它们的生长发育和吕范二他没有任何一点点毛关系。吕范二叹了口气：“可惜不是我。” 这时教室里款款走进来两位女的，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烫得一头好卷发，还是金毛的，吕范二猜她就是他们班班主任大人了；一个比他年纪大不了多少，凭他直觉，她不是老师，看着也不像是学生，到底是?首长旁边总会配备个参谋，这女的是班主任的参谋？吕范二大约思虑了三秒之后，答案浮出了水面：辅导员。 “班主任和辅导员大人驾到，准备听讲点什么吧。”吕范二转头小声对周志成道。 第二十三章 再请小魔女吃饭 “同学们好，大家相聚在这个班级大家庭里是一种缘分，欢迎大家……”三十几岁金毛女子在讲台上说，另一位则站在旁边。 吕范二猜中了前头，她果然是他的班主任，也猜中了结尾，旁边的，就是辅导员大人。 班主任大人自己在讲台上简单介绍了自己，而后讲了一些繁琐的话，吕范二觉得是都是无关痛痒的话。他觉得困倦起来，双手摊在课桌上，把头搁在手上，就这样看着讲台，讲了半天，吕范二仅只知道班主任她姓郑，转而想她的祖先指不定就是航海很成功的那位人士。 班主任讲完，辅导员顶上，前赴后继，吕范二听她介绍自己姓氏后，又想着古代比较有名的姓纪名人，想到纪大烟袋，继而推想她是纪晓岚的几世孙女来着？ “三世？五世？”他无聊时总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想了会，自己都觉得无趣，自己就拐过头去看蓝天白云了。 天空没有一丝白云，颜色湛蓝得出奇，时不时地飞掠过几只燕子，转眼疏忽不见。吕范二对着湛蓝的天空发呆，这湛蓝的天空使他想起一个人，她对他说，“蓝，是忧郁的颜色，是青春的颜色，是永恒的颜色……” 吕范二喜欢的颜色是紫，紫接近于蓝，是属于什么颜色？也是永恒的颜色吗？吕范二还没来得及问她，他们就断了联系。 断了联系之后他就真的找到了他所喜欢的颜色，每天的训练都会出现磕磕碰碰，他的身体很多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消停的时候。当看着自己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他会想起曾经那个女孩子来，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觉得他已和她散落在各自的天涯了。 现在他身体没有了一处青或者是紫的，清一色的古铜色肌肤。天空上一架喷气式飞机飞过，它飞行过的航道留下一痕清晰的白色云烟，这一抹白色云烟在湛蓝天空映衬下是那么的白。须臾的功夫，那一抹云烟慢慢变淡，渐渐消失于无，天空没了飞机飞过的痕迹，渐渐恢复了天空的湛蓝。 “我从哪里来呢？我说我已经忘记了之前我所走过所有的痕迹，我是吕范二，我的新的痕迹才从这开始，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只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要问我从哪里来，东胜神州傲来国！”他收敛神思，又恢复了犯二的性子。 “班主任和辅导员都讲了什么呢？”吕范二在下了班会后问周志成。 “辅导员身材很一流，你觉不觉得？坏就坏在年纪比我大了点，”周志成答非所问，“以下犯上中不中？” “****里年纪小的都可以弄大的，这个，可以有，”吕范二根据以前多年看A的心得，给周志成指引了一条十分光明的泡妞道路。 “不要了不要了，辅导员算是我们半个老师，这种以下犯上太不敬了。” “苍老师也是我们老师，她跟你孤单寡女共处一室给你授课，你确定你成仙成神了不以下犯上？” “愿意被苍老师榨干精尽人亡！！！”周志成露出了本性。 “你不要在厕所先把自己榨干了就好。” 周志成尴尬笑了笑，“我们去吃饭吧，下午军训呢。” “你先去吧，我等人。” 安素芝就在吕范二后头，见她和几个女生在一起聊着什么，他只在原地站着等。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一场电视剧么？怎么聊个没完没了！？ “安素芝同学，一起吃饭吧，”待安素芝她们一行人走近，吕范二说道。 “我是不是得给你改个名字，叫‘不请人吃饭不舒服斯基’？”安素芝在吕范二两步之遥站定对着他说，“有什么企图来着？说~~~” 安素芝的说话引得旁边几个女的笑起来，吕范二很不满，娘的，要不是你那操蛋的爹叫我寸步不离像看管弱智孩童一样看护你，我他娘的还不早滚去眼观各路各色花姑娘了！还企图！图个啥？用心良苦营造我们的关系你都不懂，你爷爷的！算了，大丈夫，奇男子能屈能伸，委屈下自己不算什么，转为满脸堆笑道：“就单纯地请安大姑娘吃个饭，能企图啥呢？赏个薄脸吧……” “请我一个人我不去，除非……”安素芝望着她旁边的几位花姑娘，“嗯~~”朝吕范二示意了下。 吕范二立马领会意思，“小魔女啊小魔女，你是有钱的地主老财，不知道我们贫农的苦哇！”他为自己是清苦人士在内心大叫冤屈。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吕范二虽然志短，但他不能有一丝顾虑，尤其是当着众多女孩子的面，顾虑请客吃饭是要扣印象分的，于是他大度道：“就你们几个？我包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花银子套不着小魔女哈！ 安素芝抢过来一步，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说直掐吕范二，“每次说话都没正经的时刻！什么你包了？” “什么不正经了，我就说我‘包’了你们几个的中饭，是你思想不纯想歪好不好？”吕范二誓死维护他的正经形象。 “我们思想不纯？你这瓶工业酒精还好意思出来撒野说大话？” 什么工业酒精？吕范二听着怪糊涂的。安素芝说得不错，他是思想不纯，可是他的不纯是有根据的，孔大圣人不是说么：食色性也！到底是有大智慧的圣人呀，一说话就说到点子上去，一句话就把一切不纯的根源说得这么透彻，那么直截。圣人都这么说了，他吕范二不纯是可以原谅的。何况人非圣贤，孰能都纯？ “我承认是思想是不纯，给个面子，别让更多人知道了，可行？”吕范二压低声音跟安素芝说。 “你总算说了句实话，”安素芝皮笑肉不笑。 “走吧，走吧，今天的饭我请，”吕范二本想说谁要饭的跟他走，又怕安素芝说他不正经，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走着走着，吕范二慢慢挨近华敏，把他刚才纠结的疑问给说了出来：“刚才小……刚才安素芝说的‘工业酒精’是什么鸟意思？” 华敏这妞儿忽然笑起来，“嘿，素芝，吕范二问我‘工业酒精’是什么意思呢。” 娘的，华敏小子，老夫看错你了，出卖老子！以为你一副忠实憨厚的模样，会帮理不帮亲的，不想把我卖了诚心看我笑话。人不可貌相，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余也。吕范二为华敏把他的话给说出去不满。 华敏把那句话说出去，惹得其他几个家伙一阵大笑，失心疯地笑，吕范二则是个傻子，看一群疯子在笑，自己干愣着。尔后华敏嘻嘻对吕范二说：“说你是工业酒精——假纯（甲醇）呢。” “真是操蛋！如此简单的答案我都想不出来，还让这些弱智之流取笑，真羞家！刚才我竟然还他娘的想工业酒精，酒精含量高，酿造出来的是烈酒，烈酒也是劣酒，劣酒不好，所以我就是不好的货色了，哪想到甲醇是假纯这一说。总之，被几个女孩子取笑，太羞家，面子丢大了，发扬不懂就问的精神未见得都是好的。”吕范二被笑了，低下了头。 安素芝一干人等进了一家牛排店，吕范二到店门口，审视了下这店的装潢，“妈妈的，价格肯定不菲！”历来吕范二都以店铺的装潢华丽程度来判断其价格的，这家店铺装修得不赖，他在路上还老思量着怎么着能够兵不血刃解决战斗，随意一个路边摊就好，对于他这贫农来说，兵不血刃是最好的选择，哪想安素芝这一伙地主婆想吃牛排，这一下子好了，这架势得让他口袋里待命的为数不多的三军将士死伤大半！ 咬咬牙，跺跺脚，心一横，吕范二豁出去了！“这几百大洋权且当做爱的投资吧，没有投资就没有收益，闹不好这爱的投资有爱的回报，博得她们其间的一个美女无法自拔地爱上我，这小成本投资还是很值得的。”他为想到这么好的一块投资方案，心理舒坦释怀不少。 “万一投资失败怎么办？只好月底脸皮奇厚死缠烂打纠缠小魔女跟她蹭饭了，华敏这妞儿单纯善良的模样，略施美男计坑她几顿还是不成问题的，反正男人老狗脸，没啥丢人不丢人的。” 这顿饭吃得极度郁闷，几个女人都在聊什么化妆品要在哪家店美甲啊美发什么的，吕范二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看着她们喋喋不休想到：“这些家伙，上辈子是不是长舌妇来着？上辈子话没说够就挂掉了，今世投生，要把上辈子未说完的话说完么？” 吕范二有如空气一般被晾在一旁，郁闷地用叉刀把碗里的一块牛肉大卸八块，华敏似乎觉察到了他倍受冷落，遂来了一句很温柔而温暖的话：“给我倒杯水好吗？谢谢……” 第二十四章 军训 上 下午两点，胖美人和周志成在宿舍里换穿上了迷彩服，两个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在拿手机拍照，看到胖美人的体形，使吕范二想起了肥牛，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哟，想不到你们男生也会有喜欢自拍这个爱好的？”门口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胖美人和周志成停下了摆姿势的活，尴尬笑了笑。周志成道：“爱生活，爱自拍，自拍让生活更精彩！” 吕范二探向门口，门边探进来的是安素芝仙女般漂亮的魔头，刚才门是虚掩着的，没想到她会来窜门。 “吕范二，你怎么不去摆个照型也拍拍？”安素芝瞅见吕范二还躺床上便对他说。 “你进来不敲门下，万一我们赤身裸体不是给你看光了？”吕范二说着，挪动身体换了一个躺舒服点的姿势，“我是有追求的人，不玩如此无聊的自拍。” “追求？”安素芝干脆推开了门走进来，“说来听听，看看我们吕大官人有什么伟大的追求。” “不懂我的人，说了你也不懂的，”吕范二故作高深。 “人如其名就知道犯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忽悠考进这学校的。”安素芝说。 “怎么考进的？嘿，说出来你们大吃一惊！”吕范二打算大吹一通，“说起我的高考路，那可真是听者流泪，闻着伤心……” “stop，stop！！！”安素芝打断了吕范二的吹嘘，“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这时候华敏走到了门口，“素芝，我们准备下去吧。” 华敏虽叫了安素芝，却款款步入他们寝室里来，吕范二上下打量了下华敏，这小妞儿，穿起军服还挺清秀的有模有样的嘛，之前咋没看出来咧？ “吕范二，你还睡啊？快到下去操场集中的时间了，”华敏看吕范二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对他说道。 华敏这妞的音声真好听，“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来，”吕范二登时就掀开了一床薄被单，满宿舍春光乍泄。 “啊~~~~”华敏同学尖叫一声掩面跑出去了，安素芝立即转身背对着吕范二：“吕范二，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羞耻心？” “羞耻心，我有啊，”吕范二不紧不慢地从床底下拿出军服军鞋，“我就说嘛，男生宿舍很黄很暴力的，女生要洁身自爱最好不要乱闯，不然，真的很危险。” “挖槽，竟然有六块腹肌！”周志成看着吕范二身材说，“内裤挺鲜艳的。” 胖美人在收拾小桌上的小东西，对吕范二视若无睹，吕范二打趣道：“美人，见到我如此威猛健硕的身材，你难道不动心吗？” “去死！！！”安素芝和胖美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我是说我们宿舍的美人，又不是说你，”吕范二对背着他的安素芝解释说。 安素芝背着他，慢慢向门口移动，逃也似的走了。 “美人，下次帮我购网购一套彩虹系列内裤啊，我会爱你的哦，”吕范二见安素芝走开，挑逗起胖美人来，小胖不鸟他。 “哇，胸部是不是假的呀？周志成凑近吕范二，研究气他的身材，“让老夫我摸摸鉴证下是不是真的。”说着，就伸出了他的抓奶龙爪手抓向吕范二。 “去去去，摸胖美人去，他的丰满有弹性!”吕范二掰开周志成的抓奶龙爪手，赶紧穿上了军衣迷彩服，还特意跑去镜子前整了整照型。 “吕范二你他娘的看起来还挺有军人范儿!”周志成说。 “我本来就是一名军人。”吕范二说。 操场上一簇簇穿迷彩服装的人群聚拢在一块，都是年轻的脸庞，各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吕范二和周志成胖美人三个好不容易找到了班级所在，班上的人已经排好了队，估计班级最迟的就是他们三个了。 用阴盛阳衰形容会计班级是十分贴切的，不远处的几个会计班级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儿，男孩在那里成了稀有动物了。 吕范二见了这种境况，不由想到：“不晓得我会不会成为班级上芳心寂寞的女孩子们的抢手货？八比一的比例呢，身价上涨有戏！！！” 吕范二正得意间，见隔壁班一群狼正虎视眈眈垂涎班上的花姑娘们，看是哪个专业的，为首一帅哥举着的牌子上印着红艳艳的“建筑（2）班”。建筑班，和尚庙，晚上要寂寞挠穿墙的干活。 班主任要是组建个“护花卫队”就好了，他吕范二肯定来个吕范二自荐，踊跃参与亲愿当卫队队长，誓死效忠保卫班级上的鲜艳花朵及她们的贞操完整，在外任何雄性动物，垂涎她们美貌的，以及想据为己有的，是不得人心的，势必受到自己班上的男生的强烈谴责……花姑娘们同时还是班级的财富，贞操和财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外来者岂能轻易侵犯掳掠？ 江山美色尽在会计班级，满园春色，引得周邻的各路列强垂涎欲滴望眼欲穿。列强再怎么觊觎大会计班级的美色江山，可毕竟有各大班主任大人亲自压阵，列强都不曾敢轻举妄动跑来打美女的主意。 会计班级虽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可独缺一样东西：男生！自然讲究的是阴阳平衡，阴盛阳衰，自然会引起不良反应，引起不良反应必使其生乱。新学期还没开始，这乱就先表现出来了，班级内的一些女孩子，跟和尚班级的家伙开始暗送秋波眉来眼去的~~~这可不是一个美好的讯号，毕竟满园春色咋关都关不住呀！ 周志成和旁边一个女孩子在笑着讲些什么，嗯，那女孩子是上了他目标榜单的，这厮泡妞技术不赖嘛，短时间内就搭讪勾搭上了？胖美人早和班上的女同学打成一片，情同姐妹；另外两个同班男生，不怎么说话，一个长得很壮，脸上总是嘻嘻的模样，露出两颗大门，像极电影《赛车总动员》里的破拖机主角“板牙”；另一个长得很像“读书人”那种，看着就知道是很会读书的人，斯文用他身上合适不过。周志成暗中察看周遭的人。 那两个男生排在吕范二左边，隔着周志成，吕范二走过去跟“板牙”还有“读书人”握了手，自我介绍中才知道了“板牙”叫魏群，“读书人”叫陈兵。他们对吕范二的这个名姓饶有兴趣的询问了一番，对于这一点，吕范二已经习惯了，乱扯一句，爹妈取的，听爹妈为大…… 安素芝和四川辣妹子在对望着和尚班级的家伙们，边在讲着什么，还花痴似的傻笑。在评说哪个帅哥比较帅比较men么？吕范二无聊地又继续观看起周围的人来，右边会计班的妹子看质量挺不错的，娘的，都在看和尚班级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往他这边瞧的。“一大片林木有什么好看的？没看到我这棵参天巨木一枝独秀屹立在这儿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怎么没有一丝来自女孩子的“风”来摧我呢？”他惊异女孩子的短视，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就立在这儿，她们竟然选择无视！不能说是选择，她们压根就没有选择过。没有女孩子看视青睐他，他为她们没注意看上他感到可惜，同时恨她们好高骛远忽略了他…… 吕范二满眼神伤地扫了这班级的江山美色，意外地发现华敏这小妮子此时在盯着他，吕范二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她慌张地将脸转向了别处。 第二十五章 军训 中 花姑娘，哪里走！吕范二有心去和华敏吹扯几句，刚要走过去，却听到班主任郑大人喊了句：“都排好队，当兵的来了……” 当兵的来了？喊得像是鬼子进村似的，这郑大人……吕范二止住了去和华敏小扯几句的想法，安静地在原地站好，等待即将到来的教官检阅。 一排教官从操场口并排走进来，在一处空旷地处停下，听一位军衔大点的家伙讲着什么，然后才散开了。吕范二想看下那个讲话的是什么级别的，距离太远，肩章又太小，分散后他跑别处去了。 不几时，班级正中前面跑来了一个“当兵的”，在他们班级前立正，然后一个向左转，立定，“嗯，铁定是我们会计（3）班挚爱的教官先生了。”吕范二想。 教官开始对他所要执教的班级讲话，吕范二往他肩上瞧，两道拐，是上等兵；再瞧瞧两臂，没有臂章，闹不好和他吕范二一个军区的也说不定。 徐教官先跟班级讲了军训的内容，吕范二从他自我介绍中得知他姓徐。军训的内容无非是：稍息、立正、跨立、停止间转法等等军队最基本的动作要领，这些动作对吕范二来说无举轻重，他就算闭着眼都能够做得十分到位。 虽说是很简单，徐教官还是很耐心地在给学员们细心讲解每个动作需要注意的问题。这些基本动作初高中不都基本教过？是头猪都不会忘记，根本用不着如此仔细，吕范二想着。 站军姿，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晕倒了，是班上一个吕范二不认识的女孩子。这体质，不敢恭维，这是一所国内知名大学，考得进来的想必都十分用功的念书，十分用功就会花大量时间精力去学习，因为学习占用了大多时间和耗费精力，体质不好情有可原。说来现在的教育挺悲哀的，普遍重视智育，忽略了体育，每所学校还大言不惭声声对外大喊口号，德、智、体全面发展! 前些日子，吕范二在报纸上看到有博士生殴打母亲的，能考到博士，说明智育是很成功的，打了老母，亦足见德育是多么的失败。他特意看了下那报纸上的那位伟大博士生，一根火柴样，他一只手把几个这样的家伙给做了绰绰有余。智育以分数定论一个人，剥夺了对学习的热情，分数有多高不过是表皮，道德的沦丧才是最大的悲哀。一个人，不管多高学历，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没有，废柴一个，吕范二他觉得。 “啊，这位同学，你出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徐教官手指向吕范二，叫他出列。 吕范二有木有样地走出来，徐教官向他走几步，对着全班说道：“注意到没有，这才是标准的动作……” 大爷这些动作做了几年了？不标准早给头儿拖出去枪毙了，哪还能在这儿给你们这些幺蛾子重复这些无聊动作，吕范二暗中冷笑。 徐教官问他名姓，他郑重回答道：“报告教官，我叫吕范二！”他声若洪钟，引得班上和周遭挨得较近的笑点低的家伙笑起来，徐教官憋不住，扑地笑了下，然后极力憋住不笑了。 娘的，要在部队，敢笑我，不给你小鞋穿！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罢罢罢，打哪天我回归部队了，别让我瞧见你这厮就好。吕范二见教官笑他，有点不大乐意。 “下面由吕范二同学为你们示范，大家鼓掌鼓励个，”徐教官说道，随之的是啪啪啪的一阵掌声。 吕范二轻松写意地示范了一番，等他示范完，徐教官对他说道：“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有当过兵……都比我们标准许多了。”就叫他入列了。 “看到没有？”徐教官亮开了嗓子，“要像吕范二一样！” “报告，”一个声音从人从中传出来，吕范二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小魔女的声音。 “讲！”教官大声说。 “要是像吕范二一样的话，世界就没几个正经人了。”安素芝不疾不徐说，她的这番话像一阵轻风，拂过沉闷的班级，带去了一片笑声。 “小魔女这幺蛾子处处刁难我，要不是我人品好，还有怜香惜玉之心，早上前去抽她几巴掌了。”吕范二见安素芝又出来作乱，强忍住收服妖魔的决心。 “我是说动作要像他，不是叫你们像他的德行，”徐教官矫正了安素芝歪曲的想法。 像我的德行怎么了？善了个哉的，吕范二闷着想道，人人像我，世界太平处处欢声笑语载歌载舞更美好！？不过说到我那鸟名和犯二的习性，确实可以引起不少笑声，世人笑我太疯癫，就让世人笑到癫呀笑到癫……既然是笑话，就应该给这个世界增添点笑声，自己成为笑话又何妨呢？总之，只要他们愿意，让他们笑到癫得了。 天气炎热而沉闷，休息间很多女孩子直言受不了，吕范二见了摇着头，才那么一下子就受不了，这体质……后面的军训旅程怎么受得了？再想想，她们是女孩子，情有可原。他瞧下胖美人，那厮汗迹斑斑，满脸通红，背对着太阳在用手小扇着风。周志成休息间争分夺秒和那个女孩子搞发展，想走可持续发展道路呢还是吃快餐呢？目前还不得而知。他扫了一下全班，没看到安素芝，他的心吊提了一下，再细看，华敏还有四川辣妹子同时不见了，他才稍安下心来，她们兴许一同去上厕所还是干什么了吧，他猜测道。要是只不见安素芝一个人，他会疯掉的。 大约过了几分钟，在他左顾右盼中，安素芝和华敏一干人等从一栋建筑物拐角处出现了，手里拎一个塑料袋，一只手上拿一瓶水边走边和旁边的人讲话。吕范二见了，心中安了许多，在心底不爽一句，这厮只顾快活，不知道老子有那么一点点为他安全担心，娘的！ 安素芝从塑料袋里递给徐教官一瓶水，教官笑道：“想贿赂延长休息时间啊？”再摆了下手说，“不用了。”安素芝递过去的手就是不肯放下，徐教官愣是没有接，见安素芝坚持要给，就走躲一边去了。 吕范二在心里暗笑，我们解放军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 安素芝见徐教官走开，就放弃了，转走向吕范二，默默从袋子里掏出一瓶水，递到了他面前。 意外地受宠若惊，吕范二看着安素芝想着，“这厮被今天这热天气热傻了？傻到良心发现了？良心发现之后觉得我对她太好而心存愧疚，要对我好一点来弥补过去对我的不是？” “在执行任务之前，头儿叫我忘记我以前的身份。既然忘记身份，此时的群众的“一针一线”是可以拿的，何况小魔女是个地主婆咧！不拿白不拿。”吕范二顾不上装矜持，从安素芝手上拿过可乐，心里一阵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军民情浓于水团结友爱一家亲啊一家亲~~~他拧开瓶盖，瓶子一团气喷出，一团泡沫从瓶口渗出。见咖啡色的泡沫，这让吕范二想到电视剧里有人中毒的场景，在咽气的那一刻，口中慢慢渗出一口白泡沫，艰难再说一句话，“你……，你竟然下毒……”然后头一歪，咽气死于非命。 “小魔女今天会好端端给我送水？莫非，另有阴谋？”吕范二没有立即喝水，想了一会仍想不出一点安素芝为什么给他送水的理由。 “不是良心发现的话就是一个大阴谋，只是我现在还猜不出来。不希望到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小魔女笑容狰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则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口中不断地翻涌出白或者咖啡色的泡沫，我艰难地抬起头，不甘地说一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完灵魂直接飞升了天堂了。啊，若是这样的话，真是死得太过于凄惨了！”想到这，吕范二迟迟不敢喝小魔女给他的可乐汽水。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喝，安素芝也给胖美人和周志成各一瓶，是果粒橙，只有他是可乐，这不得不使他产生疑心。他跟安素芝呢，没多大仇恨，就是前几天前砸了她一鞋子，搏击赛上，只捉了下她手而已，按理，没理由给他一瓶放了毒鼠强的可乐吧？ 胖美人和周志成都喝了，吕范二咽了口唾沫，默默念叨：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死而死矣!咕噜咕噜一瓶可乐一饮而尽，他在肚子上抚了几下，还打了个饱嗝。 一只纤纤玉手拿着一瓶可乐再显现在他面前，吕范二转头，还是安素芝递过来的，“我刚才喝的那一瓶可乐盖子有“再来一瓶”么？还是觉得一瓶毒药的剂量不够我发作身死，再来一瓶毒死我？”吕范二的手鬼使神差地接拿过来，“难道我真的乐意毒死？”他对视着安素芝，她白而透红的脸一脸平静，是那种毒死人不偿命的平静。 听到很多人说，可乐杀精，不晓得是否属实。中医有云：精足人壮，精弱人病，精少人老，精尽人亡。今天军训完后我仍精神振奋，满血状态精力十足，是两罐可乐让我亢奋呢还是体内精气中了毒，先让我亢奋一通，再玩一个突然断电安乐死？死生，旦夕之间，求生可以，死来挡不住。不想生也简单，一瓶水，一盒安眠药，在矛盾中思虑半天，狠心咬牙跺脚心一横，一股脑儿全咽下去，伸伸腿，瞪瞪眼，玩儿完。忘了吃的是安眠药，得免去伸伸腿，瞪瞪眼的步骤，睡一觉就好了的。想死，何等简单明了！ 爷爷的，老想这些死去活来的东西作甚？脑抽了么这是？！吕范二干脆不想了。 吕范二回宿舍洗了一个冷水澡，是的，他需要冷静冷静。洗完冷水澡，惬意十足，看吃饭的时间还早，打个激灵上床滚床单随手抓一本周志成的小说来翻翻。翻来翻去愣是把自己看得懵了，便把书扔回了周志成的狗窝，滚下床，穿条很性感的沙滩花裤，口里叼着一根烟，走出门去阳台上溜达。 不想出门即遇到安素芝，吕范二很有礼貌地向她展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她鸟都不鸟他，他也毫不在意，然后飘飘然地自己飘向阳台方向~~~~ 第二十六章 军训 下 天边的云彩绚烂泛黄，最美不过黄昏，即将湮没的美。操场下不断是来回走动的人群，彼此都在说着什么，吕范二在阳台上，沐着黄昏习习的凉风，看天空的云彩，静谧而慵懒。 “在看美女呢？”背后是一声甜美的声音。 吕范二略微一回头，是华敏，她正向他这方向走来，头发是湿的，看来刚洗澡出来。他打哈哈道：“是啊，我这不是在看美女么。” 华敏见他正看着她，假装嗔怒道：“去死！”一只手拍在他背上，“吕范二，你抽烟啊？” “是啊，怎么了？”吕范二把口中的烟拿下来，坏笑道，“你也要来一根？” “吸烟不好的，建议你少抽点，”华敏很认真地说。 这不是废话么？每个烟盒上都印着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可每个吸烟上瘾的会在意它呢？吸烟就跟吸毒差不多，明明知道有害，仍是戒不了，好比世间的许多东西，我们明知道对我们无益，我们仍会受诱惑，去沾染……吸烟和吸毒，后者危害人体健康更大，吕范二他吸烟，乃是他两害相权取其轻也。 你沾染不好的东西，有人过来劝你，这是好的，“会减少的，一天三包，可满意？”吕范二说的那个“三包”是含有其他意思的，可是华敏听不懂其中的内涵深意。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抽得比我爷爷还凶，”华敏对他说的不满意。 吕范二郁闷了，这小妮子，都十七八岁了咋还这样单纯！ “华敏，我们去吃饭吧，”走廊内传来安素芝的声音，她才从转角处出现，见到吕范二和华敏在阳台上，“你怎么还在这？我以为你这饭桶先滚下去了呢。” 后面那句是安素芝对吕范二说的，真的是，狗嘴吐不出……好话来。 “哪里有需要我的地方，哪里就有我的身影，”吕范二顿时化身成为祖国现代化的建设者。 “在一个阳台上，需要你干什么？”安素芝不屑说道。 这，这……吕范二词穷了一下，“华敏需要我和她说话，她一说话就需要能量，能量是燃烧的，烧热发热，热能让她头发干得快点，懂？”吕范二得意于自己的说辞，转去看华敏，她的头发末端处，有几撮头发还有些许小露珠在晶晶闪。 “哎呀，”华敏说，“我都忘记了我头发还没干，我去吹一下。”说着就跑回宿舍了。 “吕范二，要不要一起吃饭？”安素芝说。 吕范二再次意外地怀疑，“今天对我这么好，真的不是阴谋？就算是阴谋又何妨？老夫会怕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一转严肃的脸，温柔笑道：“我愿意。” 安素芝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对吕范二好，使他诧异又疑惑。但，管她呢，有饭就吃，有奶便是娘，猥琐地斜视了下安素芝的胸前~~~~非礼勿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两位美女在食堂吃的是瓦罐，吕范二走群众路线，跟她俩吃瓦罐，他点的是苦瓜排骨瓦罐，他看着汤里绿色的苦瓜片，苦瓜，清热解毒明目，不知道有没有壮阳的功效咩？ 安素芝坐他对面，华敏在一旁，不管怎么说，吃饭时候对面坐着两位美女，感觉那可是一流的，秀色可餐，看着看着都会不自觉地流下口水，对，就是QQ表情里眼睛长两颗爱心还流口水的那个头像了。 吕范二虽好色但不失矜持，在外人看来，他肯定是斯文的模样滴。 在吃饭完事之后，吕范二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了表示诚意，他决计不要在心里面再把小魔女唤作“小魔女”，不，应该是不要再把安素芝唤作“小魔女”，而是堂堂正正地称呼她为：安~素~芝。 素芝，素质，他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他从来都是这样觉得的。 “吕范二，你手机呢？”在回宿舍途中安素芝问道。 吕范二从裤裆里掏出手机，就给安素芝抢了去，他搞不懂她拿手机作甚？ “你手机什么年代的？都啥时候了还带这玩意？”安素芝对吕范二的手机发表了一番言论。 “我这手机是祖传的，”吕范二说，“它外在不绚丽可内在性能运行良好，浸水不坏，火烧不碍，电话短信照打照发无碍，关键时刻，还可以当武器使哟。”吕范二为这个他叫不出啥牌的手机代言，刚买的时候，他看中的救是它耐摔的功能，店主还特意摔给他看，摔来摔去，买卖成交。他之前所带过的几款手机都遭遇摔得面目全非的命运，为了避免悲剧发生，吕范二学了聪明，只买耐摔手机，此时拿在安素芝手上的，不仅耐摔，还可以防身，因为它可比一般的手机要重好几倍。店家给那手机下了一个很神气的定论：砸狗狗死！ “小魔女？”安素芝把他的手机亮给我看，此时他的手机正在拨通她的手机号码，“小魔女”这三个字跃然出现在屏幕上。 坏事了坏事了！在我决定改口叫她名字那一刻就该顺便把通讯录里的备注给改了，这回疏忽大意了！吕范二临危不乱，说：“小魔……女，”他想掩盖迷障，“这，很好啊，电视里的魔女不都很漂亮的？就像，就像……白发魔女……” “你人如其名，全身上下横竖都是二，不正经！！！”安素芝白了他一眼。 安素芝在吕范二手机上摁了一通后，把手机丢还了他。他察言观色，发现安素芝并没有什么不悦的颜色，大概是以为他犯二，才把她备注备成这样才不介意的么？ “喂，吕范二，怎么你手机上的联系人这么少，你以前的朋友同学呢？”安素芝说。 “我为了学业，斩断情丝三千，一心要读圣贤书，入大学后，我已经和过去的一切诀别，”吕范二不失时机地把自己说得很伟大。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说句人话？”安素芝挨近他，狠掐了他一下，吕范二急躲。 “高人的世界你不懂，哈哈……”吕范二怕安素芝再掐他，临近宿舍门口，说了这么一句，就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宿舍并关上了门。 “遭遇桃花劫被美女追杀呢这是？”周志成见吕范二匆匆跑进宿舍说道。 吕范二把刚才的话略改动了下：“英雄的世界你不懂……” 军训的第二天，天气照样很好，太阳当空照，花儿耷拉无力对谁笑，天气热得憋出鸟来！这可苦了军训的那些学生们，吕范二虽然也身在其中，可这些基本动作与他在部队里的那些高强度的训练科目比，比都不能比，一个天上打下地下都不止。所以他很精神地一边乐呵看其他家伙累成孙子累成狗，他独在那里窃笑。 看到其他家伙这么不济，徐教官便以吕范二为榜样道：“你们看，同样是人，吕范二同学咋这么有干劲，你们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好，再来……一二一，一二一……”然后仍是一番脚步杂乱不整无力的声音，这不整杂乱的脚步声声声像是踏在徐教官心上，把教官的心都踏碎了，教官看着直摇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升起落下又是过去一天，迷迷糊糊中军训临近尾声。最后一天的军训徐教官放松了训练，休息闲扯，和隔壁班拉歌，还有整理内务。电视剧中胖子多数是被欺负的，现实中也是如此。胖美人就被徐教官叫去把自己的军被拿下来当教材，现场教大家怎么折叠被子。 “为什么是我？”小胖哭嚷了下，无奈屁颠屁颠地跑向宿舍楼。 小胖的声音真让人产生爱怜之心，没看到其人的还以为是哪位大家闺秀的声音呢，可惜这么好的声音长在他这性别身上。小胖走路的姿势很像模特在T台走秀，这绝对没有做作的嫌疑，他的走路姿势让很多女孩子羡慕得不行不行的，加之他屁股奇大，每走一步都是“屁颠屁颠”的。 用周志成无奈的话说，“我们宿舍怎么长了这么一个东西……” 小胖从七楼把被子报下来，把军被交给了徐教官，自己直喘着粗气。徐教官把被子放在绿茵操场上，每折叠一步都给讲解一番。折叠被子，只要是入伍当兵的，整理内务这一块，是都要过关的。吕范二早在三年之前就能叠成豆腐块了，所以这次就懒得再听讲其中的细节了。 隔壁班女孩子花一丛，那边一簇，吕范二用法眼极力搜索美女，有些看起来不错，有些看背影不错，有些看正面，on~~~错！产品的质量是不一而足的，有优秀的就会有伪劣的，要是学校有个ISQ9001美女质量认证产品就好了。嗯，人都是带肉的骷髅，我何必单单执着于人的外在呢？吕范二想道。 美女固然使人赏心悦目，可内心思想不堪，有什么用呢？ 建筑班级的家伙频频有人跑向会计班级，向漂亮的女孩子说什么，话没说完女孩子就吓得跑开了。吕范二的班级还好，就华敏一个被吓到了，安素芝没被吓到，可能是因为她一直都处在班级正中，让隔壁的狂蜂浪蝶之辈暂时还没寻找到机会，华敏是因为在班级后边才被吓到的。 徐教官讲解导演完了叠被子，就叫小胖照着叠一遍，胖子无辜，可又无可奈何，很多女孩子都为他加油打气。看来小胖人缘不错，才半个月的功夫，就有不少的姐妹了。 徐教官在一旁给小胖指导，小胖臃肿的身材在被子间穿梭，跪在被子边边抚平褶皱边叠，叠了半天才叠好了，外表看起来是很工整，叫当兵的来看，一眼就可以看出端倪，被子内部肯定和此时的小胖的肚腩一眼皱褶，他鲜艳的红色内内都从裤子中间露出摊出了一大片，小胖的狼狈样引得班上的都笑起来。 上午的军训解散前，徐教官说；“不要给我拿倒数就好，省得我脸上无光……” 下午就到了军训的会操，其他班级跟吕范二班级看起来都差不多一个样，男孩子比较多的班级会好许多。吕范二暗想，是女孩子多了，拖了后腿，祸水祸害的…… 会操马马虎虎就过去了，颁奖，会计（3）得了个优胜奖，有总聊胜于无，大小也是个奖，总算没有落下最后一名。许多女孩子都拿着奖状纷纷和徐教官合影，或者自己拿着奖状合影的。安素芝就臭美，以上两样都占齐了。会操完之后教官们就要辞行了，班上女孩子眼眶红通通，有些在抹眼泪，一位女孩子早拿出了礼物，呈献给徐教官，徐教官执意不肯接受，说是部队的规矩，要不得。女孩子执意给，徐教官执意不受，双方僵持着。 吕范二走过去，和徐教官拥抱，并问他：“兄弟你在哪个区？”教官年龄跟吕范二差不多，同为军人，他们都是兄弟。 教官离开的时刻来临了，他笑着说朝吕范二说：“电信二区……” 吕范二：“啥子？” “欢乐斗地主，电信二区……”徐教官边跑边回头，他排长已经吹了集合哨了。 这厮，寻我开心呢！吕范二望他远去的背影，背后留下一大堆眼泪汪汪的女孩子。 女孩子，泪腺还真不是一般的发达…… 第二十七章 安素芝的郁闷 军训会操完后，学校没有急于上课，给新生放两天假，说是休整。广大新生欢呼雀跃，大呼学校英明，懂得怜恤新生。吕范二很不屑学校的安排，才军训那么十几天，还放假休整，又不是小孩子了，中国人体素质就是给学校败坏的！ 吕范二力主不用休息的，估计全校新生就只他那么一个。宿舍的小胖死躺床上，昨天会操结束后，说是要睡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海啸地震都不能阻止他睡死的决心。早上吕范二起来得特早，看着小胖露在外面的性感大腿，和小胖露在被窝外的可人脸庞，脸色红润不少，莫非……昨晚和胡来过？不然脸色这么红润呢？ 小胖到底有没有和谁搞过不是吕范二所要关心的问题，今天有正经事要办。吕范二用很正经的态度洗漱完毕，时间控制在〉10分钟以内，期间还屙一坨屎，早上屙屎对身体很有好处滴。 周志成被吕范二的动作声吵醒，“有事么？起得这么早？” “是啊，老夫要去夺取《葵花宝典》回来练，要不要一起？”吕范二在镜子前梳自己的短发，可惜没有花黄可以贴。 “你去吧，代我向欧阳锋问好，”周志成见吕范二回应他的问题漫不经心，也随口胡诌了一句，就又沉沉倒回了床上。 出门在外，自己的仪容可是代表着整个宿舍，吕范二此时的仪容可谓是玉树临风，不知道此时他去食堂买早餐，给食堂的小妹看见，会不会因为他长得有点帅而多给他三五个馒头？这年头，长得帅的，是可以当饭吃滴，新闻上不是经常报导富婆包养小白脸一类的？他没有被富婆包养的思想觉悟，只想多要几个馒头就好。他左右审视了下自己的脸，真失败，脸不白！然后想个理由安慰自己，在学校不用训练，过三五个月，成小白脸还是不成问题的！这年头，女孩子大多喜欢的是白脸这种。 “喂，我去食堂，要帮你带回什么？”吕范二对着床上的周志成说，并走几步到小胖床前，把他摇醒，“早餐，要吃什么？” 周志成说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小胖说不要了，继续蒙头大睡。 吕范二把双手弄成枪型，对着周志成：“要，要，切克闹……”身子往门口小步急速倒退，开门，关门，去食堂了。 安素芝的宿舍还没有一丝动静，估计还在睡着，吕范二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半，整栋楼静悄悄。估计此时醒来的没有几个，现在的大学生真不像样。 操场上有几个大妈子大爷子在冒着雾气打太极，这使吕范二想到******演的那个小品，宋丹丹打太极让他猜还是让小崔猜怎么来着，******脑筋灰溜溜一转，说宋丹丹打太极的架势是打麻将！操场上的大妈大爷没有使出宋丹丹那个招式，所以吕范二没看出来他们是在“打麻将”。 食堂静寂无人，很让人疑心今天学校食堂是不是也放假了，或者对学校待遇不公，罢工走掉了。吕范二走近一家面包坊，见里边一老太在弄着什么，见吕范二来到，遂说：“小伙子要什么自己拿。” 吕范二挑了几样面包，女孩子，喜欢吃甜的，多拿几个，还拎了几瓶牛奶，之后付钱，滚蛋。 他回到七楼，在安素芝的宿舍面前犹豫了会儿，最终敲了门。开门的是安素芝，还穿着睡衣，趿拉着一双红色拖鞋，披着头发，眼圈红红的，眼睛浮肿。 哭过？为徐教官的离去伤心欲绝？还是一宿没睡好，失眠打呵欠太多了？吕范二看了这模样的安素芝不仅想道。 吕范二把买的她们宿舍的早餐递给安素芝，没有说话，安素芝也是静默的，漠然地拿了吕范二给的早餐，话没有讲一句，慢慢把门关了。 退回到宿舍门口，吕范二开了自己宿舍的门，莫非安素芝今天来大姨妈了？来大姨妈没有眼睛浮肿这回事吧？就算有，眼睛咋红红的？失血过多？没根据呀！吕范二思虑半天，想不出为啥安素芝会如此萎靡不振。还是女孩子早上通常普遍这样？算了，想伤透脑筋。他干脆拿出面包牛奶，坐椅子上吃起来。 吕范二打开电脑，关注了下国际新闻，就打开电影搜索有什么好影片，页面跳出一排电影，太多，反倒不知道要看哪一部了。 挨到九点多，周志成从床上滚爬起来，抱怨了下全身酸痛，才悠悠从床上下来洗漱，小胖仍旧死一般躺着，雷打不动。对门有了动静了，吕范二从椅子上起来，走出去打开门。 “嗨，安素芝……”吕范二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安素芝看了他一眼，也勉强笑了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脸阴郁，绝对的辜负今天这美好晴朗天气呀。 “你要去哪里呢？”他关切地问道，得到是沉默。 吕范二尾随安素芝下了楼，出校门，她忽然说道：“吕范二，你要陪我吗？” 安素芝今天说话这么怪？女孩子一天一个怪样，正常。吕范二默默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要去哪里呢？” “散散心，”安素芝回答，“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好，你帮我选择个地方吧吕范二。” 去哪里？操蛋，我对这边可是人生地不熟呀！吕范二正不知道去哪里，忽眼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公交站台，他提议安素芝坐公交，理由是把自己不舒适的心情投入到大众洪流中，可以得到良好的稀释作用，坐的士呢，只会太压抑。安素芝随了他的意见，吕范二他也正好可以趁这间隙，去看公交站台的公交有没有直通哪个旅游景点的。 最后选择了21路公交路线，终点站是西湖公园，此西湖非彼西湖也，不会使人联想到白娘子被镇压雷峰塔，促使像吕范二他这等怜香惜玉之徒徒生感伤。 公交上没有了座位，吕范二左手抓着扶手，安素芝轻抓着他右手，她眼圈依然通红。安素芝抓着吕范二的手，“这样让公交上的人看到，会不会误会以为我和安素芝是刚吵架的痴男怨女？”吕范二不禁这样想，“又或者有怜香惜玉之徒，看不惯我对安素芝的不好，让她伤心了而心生怨心，对我大喝一声，‘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吕范二和安素芝抵达了西湖公园。十点多，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天气温度十分稳定，每天都能保持个三十度左右。 下了公交，安素芝打开她随身带的紫色的伞，撑起了一片天空，“你不要进来么？”她对着他说。 吕范二停下前进的步伐回头，双手叉在腰间，说道：“紫色的伞有紫外线，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