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入“鬼门”深似海 逍城,此时虽已是深冬时节,与其说是寒冷,倒不如说是萧瑟。奥黛丽郭,23岁单身女青年,她有着俏皮的名字与清新的外表,宛如邻家女孩。由于她的名字特别,大学时代每次考试她都要不断向监考老师解释说这不是艺名,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质疑,那些负责任的老师们总要不断翻看她的准考证和身份证,她不停向那些老师们解释这就是她自己。只是因为父亲姓奥、母亲姓郭,父亲又是奥黛丽的铁杆粉丝,于是,奥黛丽郭就诞生了。 她来逍城尚未满一年,但就在前几天她失恋了。她的家在遥城,就在逍城的隔壁,爸妈都是铁路职工,因为铁路而结缘,她的哥哥奥林克郭是火车驾驶员,嫂嫂邱婷婷是火车上的播音员,于是她的父母也希望她能继承“家业”,将来在铁路局可以谋个一官半职,但是黛丽性格倔强,她不愿听家里安排,于是毅然决然就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专业,但是只有毕业后她才意识到现在流的汗就是当年选专业脑子里进的水。今年由于春节期间哥嫂要带着爸妈一起去海南度假,所以黛丽觉得也没必要回家过年,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今日正是除夕,明天就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2016,丙申猴年,这是她的本命年。本命年,她记得闺蜜曾经和她说过,人的本命年一般都不会很顺利,于是带着对未知的猜测,她开始害怕起来。 走在平日上班的路上,素日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人行道霎时鸦雀无声,门可罗雀,在她上班附近的兰新路的尽头,远离办公大楼的区域,有间老房子,看上去已经有了年代,门上挂着一把锁,门上用白色石灰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上面还有不大不小的“鬼门”两字,黛丽看后笑了笑,心想定是为了防止人们乱入而做的恶作剧警告。于是,她轻轻推了推们,没想到门上的锁却松动了,黛丽觉得好奇,于是又用力晃动了一下门,那锁头竟然“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她轻轻推开门,不料右脚迈出去后便身不由己,觉得身后有股巨大的力在推着她走向另一个世界。她还没来得及将左脚迈进去,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冰冷的房子里。 她睁开眼睛,看到整个房间皆是冰雕玉刻的模样,还甚是阴冷,整间屋子很是整洁。此时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厚厚的羽绒服,而是一身白色的长袍,不是绫罗绸缎也不是粗布麻衣,很是素雅。她正好奇之时,有一小女子约莫二十岁,头上束起长发,一身白衣装束,英姿飒爽,衣袂飘飘。那女子手端一盆水进来,关上厚重的石门后来到奥黛丽郭的床边,看到黛丽坐在床边,大叫一声,手中的水盆摔落在地,水洒了一地,顿时结了一层冰。黛丽看到那小女子也不禁吓了一跳,那女子惊得花容失色道:“少、少主,你,你,你活过来啦?” 黛丽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头道:“你说什么?我死过吗?” 那小女孩儿急了:“是啊,你应该是死了的啊!” 黛丽明白了几分:“哦,我知道了,你们让我拍戏是吗?好,今天我也过把瘾,导演呢?谁是导演?”她开始东张西望,寻找拍摄的镜头和导演。 那小女孩儿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少主,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曼斯摇摇头:“导演没有告诉我啊。” 小女孩儿急了,拉住黛丽的手:“少主,你好好看看,我是雪碧啊!” 黛丽听了哈哈大笑:“你是雪碧?我还是可口可乐呢!你这小萝莉,还真挺逗的哈!”黛丽越是笑得开心,那个叫雪碧的小女孩儿就越是着急:“少主,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就是你的雪碧,你不要乱跑,我叫人禀报夫人!”说完走出门去。只一会儿工夫,曼斯还好奇地东张西望时,就见一位约五十岁的妇人身后跟着几个与雪碧一样装束的女子进来,那妇人见到黛丽满是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激动地望着黛丽:“曼斯,你真的是曼斯吗?你,活过来了?” 黛丽听了很是惊讶:“什么叫活过来了?难道我真得死过一次吗?你们又是谁?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她似乎很生气她们的表达方式。 那夫人问雪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碧答道:“启禀夫人,我按照每日惯例替少主擦洗身体,刚端水进来之时少主已经醒来坐在冰床之上,但是现在可以判断的是,少主已经失去了记忆,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黛丽更是不解:“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难道这不是拍戏?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罗夫人微笑着说道:“也难怪,你这是死后重生,生前的事情自然是不记得的,你二十岁那年无疾而终,江湖道士说四年后才可将你的身体入土,于是这三年多以来,为娘将你冰封在这罗曼蒂克城堡的冰室里,过了今天,也就是你本命之年,是你入土的日子,没想到你今日重生,真是天意!” 黛丽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急出一头汗:“等等,等等,你们真的没有在拍电影吗?” 罗夫人和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罗夫人道:“既然你忘记了过去所有,那就重新开始吧!”又对身边一妇人道:“淑娘,你带雪碧去服侍曼斯。”淑娘答应着走向黛丽。黛丽急了眼:“我不是曼斯,我是奥黛丽郭,我是从鬼门过来的,你们知道鬼门吗?我要回去!” 罗夫人温和地说道:“你自然是从鬼门关而来,岂有再回去的道理?”又对雪碧道:“雪碧,少主以后的起居皆由你负责。”雪碧高兴地答应着对黛丽说:“少主,我们回潇雅轩吧!”黛丽听了气急败坏地说道:“什么萧亚轩,我要蔡依琳!”雪碧笑道:“虽然不知道少主在说些什么,但应该还不错!”于是将黛丽强行带回了潇雅轩。 回潇雅轩的路上,黛丽一直不停问雪碧:“你说我叫罗曼斯?那么,刚才那位漂亮的夫人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雪碧莞尔一笑:“少主您死后重生必有后福,虽然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东西,不过您放心,有雪碧在,相信您很快会恢复以前的记忆的。”黛丽也被自己一连串的问题吓到,只得作罢。她环顾整个潇雅轩,与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宫殿相比,没有华丽的装饰,反倒多了几分古朴,院中没有种植什么名贵花草,唯独几株兰花,黛丽凝视了一会儿兰花,不觉念念有词:“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心不移!” 雪碧听了开心地笑了:“太好了,难得少主还记得这两句诗!”黛丽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雪碧道:“少主之前最喜欢的两句诗啊!”黛丽倒不好意思起来了,雪碧早已为黛丽准备好了洗漱用具和衣服,但她不急于这些,非拉住雪碧问:“那你现在该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了吧?” 雪碧笑道:“少主大人,还是让雪碧边服侍您沐浴更衣边讲给你听吧。”曼斯觉得有道理便随雪碧沐浴更衣。正在沐浴之时,一名叫心蕊的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小姑娘,手里端着几个木盘子,上面装着叠的齐整的衣服,雪碧见了心蕊,忙笑着问道:“心蕊姑姑,您怎么来了?”只见那名叫心蕊的妇女笑着对雪碧说:“今日是除夕之夜,少主刚刚苏醒,夫人让我为她准备了干净的衣物,顺便让我问下少主,今晚还要不要和夫人一起守夜,如果太累,可以先休息,明日一早再去拜年也可以。” 只听黛丽在里屋的浴盆里听到心蕊的话,她哪里就肯现在就去给那位素不相识的罗夫人去守夜呢,当即在里面就回绝了:“请姑姑转告夫人,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想早点休息了,明日一早再去拜年!”于是她起身时,将整间屋子弄得全都是水,心蕊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知道黛丽在里面洗澡,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朝着她洗澡的方向施了一礼,微笑着说:“那么,心蕊先在这里给少主拜个早年了,祝少主新的一年美梦成真!心蕊这就告退!”于是,心蕊就退出了潇雅轩,雪碧送她走出大门,回到曼斯沐浴的房间,看到她把整间房子都弄得湿漉漉的,不禁皱起了眉头:“少主,您这是要闹哪出啊?”黛丽任性地说道:“洗澡当然要尽兴啦,怎么舒服怎么来嘛!” 只见雪碧看着满屋的水,噘着小嘴道:“您尽兴了,我就要遭殃了,您之前可不是这样的!”雪碧说着开始拿干抹布擦洗地面,黛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文明,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擦吧!”她夺过雪碧手里的抹布开始擦地,雪碧被她的举动吓住,忙又抢过她手里的抹布说道:“使不得,要是让夫人知道了,我会被罚的很惨的!”黛丽听了后惊呆了,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会吧,没那么夸张吧?”雪碧不再说什么,将地面收拾干净,黛丽也洗漱完毕后,黛丽坐在梳妆台前,她看到镜中的自己长发飘飘,没错,她们嘴里所说的曼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看梳妆台上的化妆用品,好奇地拿起一支眉笔就往自己眉毛上画起来,不料,“咔擦”一声响,也许是自己太过用力,也许是这支眉笔太长时间未使用,眉笔断了,只听黛丽抱怨道:“真没劲,也太脆弱了,什么眉笔啊,还是美宝莲好用。”雪碧笑着说:“少主之前并不喜欢化妆的,您说最喜欢自己天然的一面。” 黛丽听了她的话嘿嘿一笑:“是啊,之前我是懒得化,不过现在喜欢啦!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还是和我讲讲我的故事吧!” 雪碧不紧不慢,开始讲述一个故事:“少主,您的名字叫罗曼斯,您的父亲是罗纳洱城主,是罗曼蒂克城堡的创始人,不过早在三年前您去世之后他就去世了。您的母亲也就是刚才的罗夫人,现在由她掌管罗曼蒂克的一切事务。” “那我是怎么死的?” 雪碧道:“十四年前有江湖道士说你在二十岁的时候会无疾而终,没想到在你二十岁生辰前夕,果然没再醒来。你生日那天,江湖道士来到城堡中告诉夫人不要将你的尸体入土,四年之后自会有奇迹发生,这不,奇迹果然发生了!”说完,雪碧开心地笑。接着又说:“想必那道士是个神仙,哦不,就算不是神仙也是个半仙,少主,你说对不对?” 黛丽也觉得神奇,于是无话可说,便又问雪碧:“那道士如今身在何方?” 雪碧怅然若失:“那道士想必道行高深,来无影去无踪,夫人也一直在寻找他呢!”奥黛丽郭仿佛在想什么,雪碧又说:“明日恰是少主二十四岁生日呢,看来老天爷有意让少主重获新生呢!” 黛丽心中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雪碧问到:“明年是何年?明日又是何日?” 雪碧笑道:“少主定是不凡之人,新年第一天便是你的诞生之日,明日便是丙申年正月初一日呢!”黛丽不由心中一颤,她所来的2016年2月7日是除夕之日。2月8日便是新年第一天,如此一来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现在便是除夕,而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奥黛丽郭,她的生日确实是大年初一,丙申猴年是她的本命年,她本想着本命年会转运,没想到命运却和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于是心中不禁苦笑:“一入鬼门深似海,从此朋友是路人!” 第二章 一曲《幽兰 且说万俟逍遥于三十年前以雄霸天下的气势统领天下、征服万民,建立逍遥国,自称逍遥王。自他建立逍遥国以来,好在勤于政事风调雨顺,国运亨通,逍遥国上下一片安宁。 王后千代窈儿本是千代国国王千代英雄的女儿,逍遥王建国后就与千代王联姻娶了千代窈儿为王后,既壮大了逍遥国也增强了千代国的国力。千代窈儿为逍遥王生育了太子万俟翘楚,年方二十六岁,这楚太子实乃龙中之凤,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但却少了逍遥王的霸气,贵为太子待人倒是温和。楚太子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万俟美之,生的也是花容月貌,她的眉间有一颗美人痣,是十足的美人胚子,传说中的逍遥国第一美就是指这位美之公主。但是身为嫡公主的她生性刁蛮霸道,未免恃宠而骄,十七岁的年纪,还是正青春。 逍遥王另有四位王妃。惠妃惠羽兮是开国大将军惠忠的胞妹,她为逍遥王生育了长公主良之,良之公主有一对迷人的酒窝,笑起来很是美丽,她心地善良,待人温和,很受众人喜欢。惠妃的另一个女儿就是三公主惠之,惠之公主排行第六,她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她有蓝色的瞳孔,尤其在晚上,闪着蓝色的光,有种灵兽般的美。卓妃卓玲珑乃是富商卓玺之女,卓家富可敌国,也是逍遥王王权的保障,卓妃有一胞弟卓江南。卓妃因有娘家财产势力才能在宫中立住脚,且说这卓妃生有一子,年方十八,但却天生呆痴,逍遥王赐其名为泰斗却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泰斗虽然智力孱弱,但是却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异禀,他喜作画,他的画在逍遥城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在列国都无人能与之匹敌。这逍遥王虽然不喜欢这四王子,但又念及卓妃娘家财力,又不得不忍受这愚子的笨拙,对他却是极不喜欢。 蓝夫人蓝雅笙本是宫里乐坊中的女子,因相貌出众而得逍遥王垂怜,后被提升为夫人。她生有一子,逍遥王赐名巨子。与泰斗的笨拙愚痴相比,刚满二十岁的巨子却是极其聪明,甚有心机,他有双犀利的双眼,注视人的时候可以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极其聪明,看过的书籍是过目不忘,逍遥王很是喜欢他,于是母以子贵,子凭母荣,蓝夫人便成了逍遥王最宠爱的夫人。小家碧玉出身的鹿夫人鹿素衿,家中开药庄,经过选拔入宫,她性格素来恬淡,很少与人争宠,也不参与任何纷争,膝下只有四岁小女,逍遥王赐名灵之。灵之长得很是可爱,和她的姐姐们一样,她拥有美丽娇俏的外表。 今日除夕之夜,万家团圆之时,宫中自是热闹非凡,逍遥王携后宫家人于水月泉狂欢,只见水月泉被装饰得金碧辉煌,餐具酒杯和筷子都是金银打造,王子与公主们穿的新年礼服都是精心量身定做的,良之公主的白色长袍,美之公主的红色罩衫,惠之公主的粉色半身裙,灵之公主的鹅黄色小夹袄,四位公主可谓是争奇斗艳,五颜六色的着装,让这次新年聚餐变得更加有生气。只见逍遥王右边自然坐着千代王后,左边依次是惠妃、卓妃、蓝夫人、鹿夫人。楚太子带领众兄弟坐于两边,女儿们随自己的母亲而坐。屋内歌舞升平,殿外烟花炮竹响声不断,逍遥王隔着惠妃、卓妃对蓝夫人笑道:“果然将过年的礼仪典式交给蓝夫人是正确的,每年都有新鲜花样。” 蓝夫人笑道:“与众人同乐,是雅笙的福分!” 这时候只见千代王后微微一笑,双眼睥睨蓝夫人,对逍遥王说道“蓝夫人出身乐坊,对礼乐自然比众姐妹黯熟,王上选任她掌管膳行司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千代王后说出这番话让蓝夫人着实不悦,每一句都在暗示蓝夫人出身卑微,皆是讽刺之意,气氛不免有些尴尬,众人听了皆默不作声。这时只听到灵之啼哭的声音,才打破了尴尬,原来灵之打翻了热水杯,烫了手所以啼哭。鹿夫人便觉不好意思,扰了大家雅兴,逍遥王顺势转向鹿夫人问发生了何事,鹿夫人低头言道:“启禀大王,臣妾一时大意,让灵之打翻水杯,烫了手,所以啼哭,扰了大家雅兴,还望大王恕罪!” 这时,逍遥王听罢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大笑:“本王已有多日未见灵之,快到父王身边来!” 鹿夫人嘱咐灵之道:“快,快去给父王拜年!”灵之颤微着弱小的身体走向逍遥王,逍遥王抱着灵之,触到她的小手微凉便问鹿夫人:“本王听闻灵之体弱多病,你是她的娘亲,又懂医术,最近可有好转?”鹿夫人道:“咳嗽总能好些,只是体寒一直未有好转。”逍遥王慈爱地握住灵之的小手对鹿夫人说:“你宫里暖炉可齐全?”鹿夫人道:“膳行司的乐妍姑姑早已送了暖炉来”逍遥王听了这才放心,这时候千代王后对逍遥王说:“前些日子臣妾的王兄送来一些上好的野山参,择日差人送到鹿夫人那里,给灵之好好补补。”逍遥王听了笑着对千代王后说:“王后有此心,本王甚是欣慰,难得你如此宽厚仁德。”鹿夫人也忙施礼拜谢。 千代王后对鹿夫人道:“本宫掌管后宫都是分内之事,你倒不必拘礼,灵之是大王的女儿,自然也就是我的女儿。”逍遥王听毕甚是开心,说道:“看到你们一团和气,本王甚是欣慰,今日是除夕之夜,明日便是新年第一天,今晚让我们一起举杯,迎接明天的到来!”于是众人皆举杯同饮。 翘楚作为长子,他站起来举起酒杯,对逍遥王说:“父王,儿臣代表兄弟姐妹们敬父王和母后,新的一年,愿父王母后身体健康,逍遥国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完一饮而尽。逍遥王笑道:“好!楚儿,你作为本王长子,对兄弟姐妹们照顾有加,说来,本王也要感谢你啊,今晚没有君臣之别,只有父子家人,大家都无需拘谨!” 这时候巨子站起身来说道:“父王,今夜除夕,不如让儿臣为众兄弟姐妹们演奏一曲,儿臣近日闲来无事,抚琴之时忽灵感袭来,创作一曲《逍遥颂》献给父王,不知父王可否允许?” 逍遥王大笑道:“要说这宫中懂乐器的非你母亲莫属,你自然是继承了你母亲的衣钵,在礼乐方面自然有所造诣,本王今日若不准允,岂不浪费了你一番苦心,快让本王听听你这《逍遥颂》!” 于是,巨子抚琴,时而激愤昂扬,时而沉郁顿挫,曲子的寓意在于歌颂逍遥王戎马一生,英勇无敌的壮举,逍遥王自是喜悦万分,他的母亲蓝夫人也因有这样的儿子而恃宠而骄。一曲终了,惠之对逍遥王道:“父王,巨子哥哥抚得一手好琴,近日惠儿也对琵琶勤加练习,刚才听巨哥哥的琴声,感觉铿锵有力,雄浑昂扬,音韵,音律惠儿也能记住,在此也想弹给父王听,不知可否准允?” 逍遥王听了笑道:“你的琴自是和你巨哥哥的琴不相同,岂有不准之礼?” 惠之公主生来聪明伶俐,凡是乐谱看一遍就会弹奏,听一遍也能烂熟于心,将《逍遥颂》用琵琶弹奏,反倒增添了几分壮烈。惠之弹奏完毕,楚太子赞道:“惠儿果然是音乐天才,只听一遍就能将音韵、音律烂熟于心。”惠之笑道:“楚哥哥过奖啦,要论才气谁不知道这宫里头楚哥哥是第一人,楚哥哥的箫吹得是极好的,何不给父王吹一曲?”翘楚听了反倒推脱起来:“我吹箫只是消遣并无研究,刚才你们的《逍遥颂》我是学不来的。” 逍遥王道:“难得你们姊妹如此要好,近日本王也有兴致听你们演奏,不必是《逍遥颂》,你会吹奏什么曲子吹来便是,权当消遣。” 翘楚自觉推脱不了,便道:“前日习书,偶得《幽兰》曲谱,今以箫吹奏,不足之处,还望父王多多包涵。”说话之时,早已有人取了箫来。比起《逍遥颂》,楚太子的《幽兰》是忧郁感伤的,这与今晚的主题有点格格不入,一曲终了,在场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第三章 潇雅轩佳人忆旧 潇雅轩中,黛丽从此不得不作为罗曼斯生活着,她无法回到现实,也无法改变现状。她只是在寻找机会,一个可以逃离的机会,此时哪怕是条地缝,应该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有条地缝。 曼斯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想念家中父母,她沉浸在冥想之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低沉的,是的,是箫声,是穿越了层层宫闱的箫声。这时候雪碧走到床边对曼斯说:“少主,夫人说让您用餐后好好休息。”曼斯侧身躺卧床中,一只手撑住脑袋问雪碧:“喂,你刚才有听到类似箫声的乐声吗?” 雪碧正在收拾茶几,望着床上的曼斯道:“没有啊,今晚除夕,外面倒是有许多烟花爆竹声呢!”听毕,曼斯方觉也许是听错了,便不再计较,又追问道:“你刚才说起我的父亲,他叫罗纳洱?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雪碧看着曼斯,脸上先是惊讶,之后便笑着说:“少主,恕雪碧多嘴,雪碧从十岁便跟随少主左右,之前少主甚是少言寡语,也很少笑容,自从您死后重生,就感觉您活泼了不少。”曼斯也觉得有些尴尬,忙解释道:“是啊,我是重生嘛,过去的事情自然是不记得了,罗曼蒂克,还有我的名字,我都觉得新奇,感觉很浪漫啊,呵呵!” 雪碧又怕曼斯误会自己不愿相告,忙接着说:“不是的少主,您误会雪碧了,雪碧并非厌烦不想告诉你,少主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雪碧定会知无不言!”这时候曼斯也怕雪碧误会自己在生气,也跟着着急起来,对雪碧说道:“哎呀,我也没有误会你的意思,这样吧,我且问你,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雪碧倒是很高兴曼斯能问她许多话,便微笑着说:“您的父亲罗纳洱城主是位德高望重的雅人呢,听说就连逍遥王都敬他三分,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逍遥王有意请他做国师,偏他只爱这闲逸生活,先生创建罗曼蒂克为的就是与世无争,从不参与任何国家的纷争。”雪碧稚嫩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不由得看了一眼曼斯,见她正听得津津有味,便继续自己的说辞:“先生对你很是疼爱,还经常亲自教授你琴棋书画,少主自然也是聪慧之人,这些东西一学便会。” 曼斯听到这里面露难色,对雪碧道:“可,可事实上,这些东西我全不会啊!” 雪碧笑着说:“少主不是暂时失忆了么?所以只是暂时忘记了吧,只要今后稍加练习便都能重新记起来了。”曼斯哪里会这些,心想你就是让本姑娘练习个百八十遍我也不会啊!于是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要知道我可是个学渣啊,学渣要想变学霸,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回炉重造!”雪碧不跟明白曼斯嘴里的“学渣”“学霸”,皱着眉头噘着嘴,曼斯急道:“哎呀,我说什么你也不必明白,反正琴棋书画这些我全都不会。”转而又追问:“那么,我的母亲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雪碧微微皱了皱眉头:“罗夫人,她确是个美妇人呢,这个我倒是自己也好奇呢,不过,罗曼蒂克里的女子对她都很敬畏,罗夫人是习武之人,但却温文尔雅,很有教养,一举一动完全没有粗鲁莽撞之处,所以,自然而然地也将少主培养成了大方得体之人,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嘛!”雪碧陶醉在自己的演说世界中。 曼斯听雪碧这样夸赞自己,不觉急了眼道:“你说什么?她是习武之人?这么说,我之前也是习武之人啦?” 雪碧点头道:“对啊,罗曼蒂克的女子人人都会武功,尤其是少主你功夫真是了得呢,雪碧的武功也是您教的呢!”曼斯听了不禁目瞪口呆,她不自觉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左看看右看看,还不自觉地比划起来,“咻~咻~”曼斯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比划一边问雪碧:“怎么样,是这样吗?”她笨拙的动作惹得雪碧嘻嘻作笑,雪碧捂着嘴巴笑道:“少主,您这一睡不打紧,还真把自己学了十几年的功夫给忘啦!”雪碧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她走过去,要纠正曼斯的动作,却只听到她掰曼斯胳膊的时候,“咔擦”一声,吓了曼斯一跳,也把雪碧吓得半死,她忙抚摸着曼斯的手,心疼地问道:“少主,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想到,您睡了四年,身体怎么变得那么僵硬啊!”曼斯被她这么一掰不打紧,整个身体都像是散了架,痛得她直喊痛,曼斯眼珠瞪得如铜铃般大,只觉如五雷轰顶,她坐在床上,一只手揉着胳膊,一边想着:“这是个什么鬼地方,要赶快离开,不然什么时候小命不保了还不知道呢!”于是她忙下床一把抓住正在擦桌椅的雪碧:“好姑娘,我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呢?”雪碧见曼斯如此慌张便说道:“没有啊,您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这身衣服啊,怎么了少主?” 曼斯拼命点头:“好姑娘,我丢了好重要的东西!” 雪碧见状很是无辜地说:“少主,你身上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吗?您沉睡了四年,躺在那冰床之上,身上的衣物可都是雪碧帮忙换洗的,雪碧并未见到什么其他东西啊!”雪碧脸上写满无辜。曼斯看她一脸可怜相,又怕她伤心,于是忙解释道:“哦,不是啦,可能是睡太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丢了东西。”雪碧听了这才转成微笑的表情。 曼斯嘴上虽然那么说,可内心很是失望,因为,也许只有那部手机才能帮助自己联系到现实世界,可是唯一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她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希望有人可以打电话给她,希望手机铃声可以将这噩梦震碎。一个人这样想着,雪碧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少主,你说的那个重要东西是什么啊?雪碧可以帮你去找,这就吩咐潇雅轩的姐妹们一起去找。” 曼斯觉得不必惊动所有人去找,更不愿将此事闹大以免惊动了罗夫人,便笑了笑对雪碧道:“算了,也不是什么珍贵物品,丢了也无妨的。”嘴上虽如是说,又暗下决心慢慢寻找。雪碧对曼斯说道:“少主,现在用餐如何?”曼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真觉得有几分饥饿,脸上现出可喜之色,问雪碧:“有没有过桥米线?” 雪碧笑道:“今日除夕。鸡鸭鱼肉一应俱全,就是没您说的什么过桥米线。”说着让人将晚餐呈上,曼斯看着满桌的饭菜如此丰盛,不免垂涎三尺,拿起筷子对着鸡鸭鱼肉就是一顿围剿扫荡,不一会儿只见桌上只有残兵败将,雪碧对曼斯说:“少主躺了四年定是饿坏了。”曼斯见状瞪大眼睛说道:“怎么还有?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么多了饭了。”于是悔不当初,埋怨自己不该吃许多饭。 雪碧笑道:“少主之前的饭量是极小的,今日开怀雪碧未曾见呢!”雪碧双手托着腮看着曼斯吃饭吃得如此香,她却很是高兴。 曼斯听罢红了脸,心想明明是自己吃得毫无节制,怎么能怪别人没有劝阻呢,听了雪碧的话不免说不出话来,便对雪碧说道:“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也去休息吧!”雪碧听了便道了晚安,答应着走出了曼斯的闺房。 第四章 宫闱之内情谊深 王宫之内,逍遥王的王子和公主们也为他献乐,一家真是其乐融融。众人围坐一起守岁,灵之尚小,自然是熬不得夜的,早早便闭了眼躺在母亲怀里,逍遥王见状,便对鹿夫人说:“灵之困了,鹿夫人带她去休息吧,不必守夜,她还小,身子又虚弱,这些虚礼褥节不必再拘束,你是她的娘亲,好好照顾她才是。” 鹿夫人本想再说些什么,欠了欠身子,向逍遥王和千代王后施礼拜别:“那么素衿先行告退,明早再来请安。”逍遥王点头应和。 宴会间兄弟姐妹攀谈敬酒,惠之走向翘楚,笑盈盈地对他说:“楚哥哥的箫吹得是极好的,听得我竟陷入一种回忆当中。”翘楚笑着回应:“要说这宫里头乐器把玩得最好的还不是惠妹妹么?刚才你只听了一遍巨儿的《逍遥颂》不就用琵琶弹奏出来了,简直是神女啊!”说完这话,巨子便持着一杯酒而来,接着翘楚的话道:“的确,这曲子应是为惠妹妹准备的,我来引奏似乎倒有些不妥了呢。”听了这话,只见惠之红着脸说:“巨哥哥,你可别羞惠儿了,我这是东施效颦,要说刚才这《逍遥颂》,作曲者倒是更好一筹呢,巨哥哥,你真厉害,惠儿倾慕巨哥哥才华,在此敬楚哥哥和巨哥哥一杯!”于是兄妹三人一饮而尽,这时美之走来,张口就气呼呼的,满脸的不满意:“好你们三个,也不叫我来喝酒!”翘楚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还说呢,兄弟姐妹们平时都读书认字、抚琴摩画的,你整日里都做些什么!”美之听她胞兄如此说她,便噘着嘴道:“我平时也有抚琴的,只是不是很好,也就不好在你们面前献丑啦。”翘楚故意调侃自己的妹妹:“哎呦,你也知道是献丑啊,再不好好学学这些,小心今后嫁不出去!”美之嗔怒道:“又取笑人家,父王说了,美之不用出嫁,一辈子留在逍遥国才好呢!”众人听了都笑。 在大家说笑之时,良之向他们走来,身为逍遥王最年长的孩子,她自身修为甚好,很受众人尊重,她从侍女采薇手中的托盘里拿出香囊,边说边递给翘楚和巨子道:“平日里我是闲散惯了的,便做了些手工,都是粗鄙之物,自然比不上工坊的婆婆丫头们做得精致,新年伊始,权当做小礼物送给众位兄弟姐妹们吧!”说着又一一递给美之和惠之。 翘楚接过香囊谢过良之,紧接着又说:“宫中谁不知道良姐姐的女红很出色,就连工坊的婆婆丫头们也不及呢!”良之笑道:“楚弟弟又在打趣我了,哪里就比得上工坊了。”惠之也接过楚太子的话说:“比得上,比得上,当然比得上!”这时泰斗就像是不速之客插了过来:“良姐姐,可有阿斗的?” 良之笑道:“当然,人人有份!”说着递给泰斗一个香囊,泰斗接过香囊谢过良之,还用力嗅了嗅,自言自语道:“真香!”巨子也嗅了嗅香囊:“确实很香,良姐姐,可是薰衣草的香?”良之笑道:“是呢,是薰衣草呢!”众人皆点头称赞。只见翘楚拿着小荷包对其胞妹美之道:“你巨弟弟和惠妹妹都弹奏了曲子,良姐姐也有礼物相送,你有什么贡献么?”美之生性刁蛮任性,不爱学习,这时自然也就没什么像样的礼物送与众人,这时又听到自己的亲哥哥打趣自己,不免急得脸红脖子粗:“我抚琴、女红自然比不过你们,待到元宵节,我将抄录的《金刚经》送给你们,保你们身体健康便是!”楚太子笑道:“元宵节,众兄弟姐妹们每人一份,你可别食言啊!”美之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惠之也笑着说:“美姐姐,我可等着你的《金刚经》呢!”惠之话毕,就听到礼堂传来了钟声,众人知道是新年的钟声敲响了,于是便都正襟危坐。 逍遥王拿出王的威严,主持新年的第一次家庭会议:“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本王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本王不求千秋万代,但求子女家人健康快乐,我万俟氏族薪火永传,来,和本王共同举杯,一同畅饮!”众人举杯同庆,天亮待众人散去,良之携采薇来到鹿鸣馆,那是鹿夫人和灵之公主所住之所,鹿鸣馆的装饰很是简单朴素,她此次前来,一是给鹿夫人拜年请安,二是给灵之送来自己亲手做的手帕,由于和鹿夫人年龄相仿,两人又都是性情温和之人,所以私交甚好。来到鹿鸣馆时来迎接的是鹿夫人从家里带来的俞婆婆,她向良之请安,良之便让采薇给了赏钱。良之问道:“夫人和公主呢?”俞婆婆道:“除夕之夜睡得较晚,现在还在熟睡,奴婢这就去通报。” 良之叫住俞婆婆:“婆婆不必麻烦了,灵儿体弱不要打扰她休息了,我今日来也无他事,等夫人醒了,你带话给她就说良之给她拜年了,还有~”她接过采薇递来的手帕,上面绣着灵之的名字和一个小苹果,交给俞婆婆,接着说:“你把这个交给夫人,就说是我送给灵儿的。”俞婆婆答应着接过手帕说:“那好,老奴就先替夫人和公主谢过长公主,也给您拜年了!”说着双膝下跪,却被美之拉住了:“婆婆您不必多礼,鹿鸣馆若是缺少什么让膳行司送来就是,如果膳行司不方便的话你可以到我姿生阁告诉采薇,我会差人送来。”俞婆婆谢过良之,良之便带着采薇回到了姿生阁。 良之和胞妹惠之同住姿生阁,她作为逍遥王的长女,年长翘楚一岁,良之阳春三月出生,翘楚生于七夕之夜,作为长公主,她本于六年前便已出嫁海日国,同年长自己二十多岁的海日国国王戛玛结婚并育有一子戛纳儿。海日国国王迷信于巫蛊之说,听信巫师和王后谗言,认为良之是海日国的克星,但又念及良之身为逍遥国公主的身份不好做出过分之举,只好与逍遥王商量将之暂时留在逍遥国,说是暂时,实是永久遣返之意。可怜她那五岁小儿戛纳儿自打出生之日起便与生母隔绝,良之每年只有两次与小儿相见机会,即便是相见也是在逍遥国与海日国的交界处看上一眼便匆匆离去。良之与戛玛王的结合无非就是两国当初结为盟国的手段,现如今,盟约早已过时,逍遥国也不像当年那般强大,而逍遥王也日渐垂暮,良之与戛纳儿的相见也由刚开始的每年两次变成每年一次,而甚至是海日国以各种理由连一次也不给看。 好在良之念及逍遥国的兄弟姐妹,对那异邦海日国也未有什么留恋,也乐于返回逍遥国,所以回来后还与其母其妹同住,她也因为心地善良性情温和与众人相处融洽。 且说良之从鹿鸣馆回到姿生阁,惠之早已睡下,只是其母惠妃还没就寝,良之问候母亲,问她为何还未休息,惠妃道:“看你未归,便想你定是去了鹿鸣馆,你无精打采的可是有什么心事?”良之见母亲如此询问,豆大的眼泪便滚落下来…… 第五章 宗祠祭祖表决心 话说良之听了母亲的话便泣不成声,知女莫若母,惠妃轻抚女儿的头,叹了口气道:“定是又想戛纳儿了,都已经两年未见了,一直都靠通信,明日便去和你父王说说看,让他派使者和海日王商量能否让戛纳儿来这里住上些日子,便是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也是好的。”良之将深埋在母亲怀里的头抬起来,满脸泪水道:“不行的,海日王后心狠手辣,她将我的戛纳儿据为己有,现在连见上一面都不行,要想让戛纳儿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简直比登天还难!” 惠妃叹道:“母亲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答应你父王将你远嫁海日,天意弄人,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戛纳儿健康成长。” 罗曼蒂克城堡里,曼斯因身体困乏一直睡到天亮,一觉醒来就听到雪碧像小蚊子一样在耳边催促着快穿衣去给罗夫人请安。待她穿戴整齐由雪碧引导来到罗曼蒂克的宗祠,祠内摆放着许多灵牌,曼斯想应该就是要祭祖了,她按照平时看的电视剧,正正经经地给罗夫人请了安,可罗夫人脸上有不悦之色,对雪碧道:“为何让少主起得如此晚?”雪碧只是慌张着说:“雪碧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夫人息怒!” 曼斯一听罗夫人要怪罪雪碧,便解释道:“您别怪她啦,她叫了我好几遍,我愣是起不来!”罗夫人听了缓缓地说:“下女要对主子的错负责,这是罗曼蒂克的规矩。”曼斯听了觉得很尴尬,便不再说什么,罗夫人携众人经过重重机关来到一间密室,密室里摆放着许多灵牌,曼斯一看全是罗氏一族,看到罗纳洱的灵牌便知是自己的父亲,罗夫人对曼斯说道:“曼斯,去给罗家的列祖列宗请安吧!”曼斯答应着便有淑娘递上三支香来,曼斯接过香火,对着罗家的列祖列宗行了跪拜之礼。 曼斯礼毕,罗夫人便让众人退下,只留曼斯一人与她独处,曼斯心中有些害怕,因为她并不知道眼前的罗夫人会对自己做什么,于是屏住呼吸,仿佛是在听取什么宣判。只见罗夫人很平静地对曼斯说:“曼斯,你是我的女儿,也是罗曼蒂克的唯一继承人,所以,你便是有使命的人,你不只是为自己而活,更要为罗氏家族而活,为罗曼蒂克而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曼斯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地望着罗夫人说:“这,这,母亲,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只见罗夫人拍了拍曼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曼斯,你可知罗曼蒂克是你父亲一生的心血?”曼斯点头:“知,知道!”罗夫人又接着说:“所以,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护好罗曼蒂克,即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懂吗?”曼斯一听,心里犯怵,只能应付罗夫人道:“哦,曼斯知道了。”罗夫人接着不紧不慢地说:“孩子,你是罗曼蒂克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今后,你的另一半只能入赘罗曼蒂克,如果那个人不能为你放弃所谓男人的尊严,你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也就是说,今后你结婚有了孩子,一定是跟随你罗氏家族!”曼斯惊得瞪大了双眼:“这,难道是父亲的意思吗?我,我不明白!” 罗夫人看了曼斯一眼,她端庄的脸上依然是平静的神色:“你父亲是位雅人,他与世无争,创罗曼蒂克于各国之外,罗曼蒂克是世外桃源,是一方净土,正因为如此,我不想让你父亲的心血落入他人手中,从此以后,罗曼蒂克世世代代都是罗氏家族的东西,” 曼斯听了心中自然觉得别扭,于是慢吞吞地答道:“这,可是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嫁~给我吧?”她故意将“嫁”字说得很重,罗夫人笑了笑道:“所以说,就看那个男人够不够爱你了,足够爱你的男人就会为你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曼斯话音未落,只听淑娘在门外说:“夫人,逍遥王派人送了邀请函!”罗夫人听后命淑娘拿进来,罗夫人打开邀请函看了看对曼斯说:“逍遥王每年都会送邀请函,你父亲在世之时都会亲自赴约,自从你父亲去世后他每年也会照例送来,不过我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今年,我想该是你去的时候了。”曼斯听了罗夫人的话有些慌张,不禁恐惧起来,她望着罗夫人战战兢兢地问:“可是,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啊?” 罗夫人看了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曼斯,一直紧绷的脸上漏出久违的微笑,也许,那是诡笑,她走近曼斯,抚了抚曼斯的肩膀:“你是我和罗纳洱的女儿,相信你拥有和你父亲一样智慧的心灵,这次赴宴,具体细节淑娘都会告诉你。”曼斯听了只得点头答应。 曼斯一个人走在回潇雅轩的路上,一边低头走路,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只见雪碧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毛皮大氅,她看到曼斯一个人闷闷不乐,就笑着问她道:“少主,怎么饿了,不开心吗?”曼斯看到是雪碧来了,就问她:“你怎么来了?”雪碧笑笑说:“诺,天这么冷,我来给你送衣服啊!”听了雪碧的话,曼斯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却确实只穿了一件单衣,恰好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雪碧帮她披上大氅,瞬时觉得全身都暖和了。 曼斯问雪碧道:“往年我们过节也是这么冷清吗?都没有什么亲戚来串门吗?也不放烟花炮竹庆祝一下?”雪碧听了她的话道:“现在我们罗曼蒂克都是募捐,要说亲戚的话,未曾见谁来过,倒是听说每年会从逍遥国送来元宵节的请柬,之前都是罗先生亲自赴宴,但先生去世后夫人未曾去过。至于烟花炮竹,城堡内是禁止燃放的,为的是安全起见。” 曼斯听了只是默默点头,但又不甘心地继续追问:“我们可以出去玩吗?逛庙会什么的?可热闹了!” 雪碧听了曼斯的话,小声趴在她耳朵上说:“夫人早就把你禁足在这城堡内了,没有她的允许,您是不能再踏出城堡半步的!”曼斯听了觉得扫兴,到这时只听雪碧嘻嘻一笑道:“不过,雪碧倒是听说过,在逍遥城每年春节期间,会有一年一度的庙会,我也只是去过一次,还是偷偷跟着孟婆婆去的。”她说完调皮地笑。 雪碧这话勾起了曼斯的好奇心,她拉住雪碧,诡笑道:“那你今年还想再去吗?”她故意引诱雪碧,雪碧努力点头:“想,想,当然想,庙会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曼斯笑道:“那,我们两个,一起~去!”雪碧瞪着双眼拼命摇头:“不,我不敢,要是让夫人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的。”曼斯戳她额头说:“你傻呀,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雪碧还是不敢,继续补充道:“可是,怎么才能不让夫人知道呢?”曼斯说:“先斩后奏,等她发现了再说吧。开心最重要,这里太闷了,大过年的,不就是要寻开心吗?出了事我担着。”雪碧就等她这句话呢!于是转忧为喜:“好啊好啊,我们快回去收拾东西吧!”曼斯这才知道原来雪碧是故意等她这句话呢,于是自言自语:“你这小鬼头!”说完笑着朝潇雅轩走去。 且说良之一夜未睡,早早便来到静安宫给逍遥王和千代王后请安,礼毕,只见她面有迟疑,言语间闪闪烁烁,迟迟未见有退下殿堂之意,千代王后有所察觉,便问良之:“良儿有什么未了之事吗?”良之见千代王后如是说,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通”一声跪下,未语却泪先流:“承蒙父王母后抬爱,良之在宫中受尽各宫关照,与众兄弟姐妹相处甚好,只是现有心头一事还望父王母后成全!”千代王后以她敏锐的洞察力似乎早已察觉良之所求之事,只是逍遥王平日里日理万机,对子女之事颇不放在心上,未免有些迟钝,他问良之:“何事为难,不妨说来听听!” 良之得到应允便说道:“新春之际,本不想叨扰父王,只是良儿已近两年未见爱子,心中实在想念,想请父王派使者出使海日,将纳儿接来与我暂住时日,了我相思之苦,还望父王成全!”听了良之的话,逍遥王夫妻俩四目相对,望了对方一眼后,逍遥王道:“本王确也许久未见戛纳儿,去年也曾派使者谈过此事,可海日王总以各种理由拒绝,说你是什么不祥之兆,与戛纳儿命中相冲不能靠近。”千代王后道:“只是她们这母子长期分离也总是让人心疼,戛纳儿是她十月怀胎所出,母子连心,大王还是再派人去看看吧。”逍遥王听了千代王后的一番话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良之是自己亲生女儿,且又是贤良淑德,便对良之说道:“那么本王就再派人去试试吧,希望这次可以让你们母子得以相见!”良之这才漏出欣喜之色,连忙谢了逍遥王和千代王后,自静安宫出,径直往姿生阁去了。 第六章 曼斯翘楚初相见 却说曼斯和雪碧她们偷偷溜出罗曼蒂克,曼斯不禁长舒一口气,仰天大叫道:“哇~终于自由啦!”她不停地边走边转圈,雪碧见她如此高兴,就说道:“少主,我很久都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了,好像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在罗曼蒂克里待的时间长了,就觉得好压抑,偶尔出来透透气,还觉得神清气爽了呢,好开心!等到了庙会,我要尽情地玩。”曼斯看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于是问她:“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出来了?”雪碧想了想说:“有差不多三年了,自从你昏睡后,我就和孟婆婆出来过一次。” “孟婆婆?你老是提起她,她是做什么的?”曼斯问雪碧,雪碧说:“孟婆婆嘛,就是那个在厨房里做饭的孟婆婆啊!听说孟婆婆会做一种很神奇的汤,喝了之后就会忘记自己心爱的人。”曼斯听了,忽然接着雪碧的话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汤?” “怎么?您知道啊?”雪碧瞪大眼睛问她。 曼斯不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嗯,有所耳闻,就是还没喝过!” “喝了就会忘记爱过的人,这个可不能轻易尝试的。”雪碧摆摆手,告诉曼斯孟婆汤的厉害之处,曼斯耸耸肩道:“喝了之后就会忘记受过的情伤,这样很好啊!”雪碧噘着嘴歪着脑袋说:“要是我我就不喝,忘记自己喜欢的人多难受啊,我可不要!”曼斯叹了口气说:“有些人,只有忘记了才不会痛苦。”她若有所思,仿佛想起了什么,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前男友,算了,现在在这个世界暂时逃离现实也好,正好让自己休息一下,还享受着少主的待遇,她忽然觉得自己还算蛮幸运的,于是跟着雪碧大踏步往庙会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庙会上,只见那里真是热闹,耍猴的,卖东西的,开当铺的,曼斯真是好奇,她突然问雪碧道:“这里不会是横店吧?”雪碧摇摇头说:“什么横店竖店的,这里是逍遥城。”曼斯这才不再追问,两人正在四处看,这时候突然有个大人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打骂,嘴里骂道:“小兔崽子不学好,让你偷我包子!”边说边用毛巾抽打,那孩子估计被打怕了,一边哭一边求饶:“大叔,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太饿了才拿你包子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那人却不依不饶,还是继续追打,曼斯实在看不下去了,欲要向前挺身而出,却看有个温润如玉,相貌清秀,身高八尺的英俊男子走上前来,对那追打男孩的男子说:“且慢,这位大哥,这孩子不过是拿了你一个包子吃,又何必下手如此狠,你丢了包子事小,他被你打得丢了性命事情可就大了,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他一马吧!”不是别人,正是翘楚。 那莽夫并不听劝,反而冲他吼道:“你是谁,多管闲事,我丢了包子,也是要被老板骂的。”说完又要打,这时候翘楚身边的随从七天一把拉住那莽夫的手,阻止了他的暴行,只听翘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是替别人干活,不如这样,他刚才偷吃你的包子全是我买的。”于是他示意他的随从放开那莽夫,并掏出一绽银子递给莽夫,继续说道:“这个总该够了吧!”那打人的莽夫哪里见过那么多银子,拿了钱笑得口水都就出来了,瞬时变了一张嘴脸:“公子,够了,够了!”说完就要走,却被七天拦住:“嗯?就这样走了?”只见翘楚示意他不要为难莽夫:“七天,放开他!”七天这才挪开身体,他继续说:“这样,这个孩子今年一年的包子都在你这里吃了,以后不可为难他!” 那莽夫连连点头:“是,公子,以后他每天都可以来我们店里吃包子!”翘楚似乎对这样的结局很满意,点头道:“去吧!”于是又蹲下身子,替那被打的孩子擦了擦脸上的泥巴,温柔地说道:“还疼吗?”那孩子刚才受了惊吓,现在又受宠若惊,哭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他又示意七天拿出散碎银子,递给那孩子道:“以后不可偷盗,你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那孩子又是一连串的叩谢,七天对他说道:“去吧!”那孩子才站起身来离去。 这一切都被曼斯看在眼里,她被他的气质折服,看他的穿着打扮定是富贵人家,曼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说不出来,直到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她和雪碧才离去。雪碧对曼斯说:“少主,刚才那位公子的手下,好像是叫七天的,好酷啊!”曼斯听了她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呀?他根本就不是主角好不好,会不会抓重点啊你!”雪碧听了噘着嘴不再说什么,只是她对自己的重点颇为满意。曼斯两人走在街上,完全丧失了玩耍的乐趣,雪碧对曼斯说道:“少主,前面有家客栈,不如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吧!” 曼斯抬头看到前面一家客栈,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居然之家,她心想,好现代化的名字,于是点头说:“嗯,就这里吧。”于是两人走进去,只见掌柜的问:“两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啊?”雪碧回答住店,曼斯接着问店老板:“给我们一间有阳光的房间,最好安静点,不要临街,太过吵闹了不行,二十四小时都要有热水。”店老板见她要求还如此高,就有点不悦,嘴里嘟囔着:“没见过这么挑剔的!”曼斯听到他说这话,于是反驳道:“你们这不是居然之家吗?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啊?我的要求过分吗?” 只见那店老板说:“你要求那么高,有钱吗?” 曼斯对雪碧说道:“把钱拿出来给他!”只听雪碧又是噘着小嘴巴难为情地说:“少主,我们就不要要求那么高了,我们是偷偷溜出来的,身上根本就没那么多钱!”那老板看她拿不出钱,就把算盘摔在桌子上道:“没钱还住店啊,出去出去!” 曼斯看他要赶自己走,就说道:“狗眼看人低!”于是拔下头上的发簪,“啪”地拍在桌子上说:“怎么样,看看这支发钗,这个可够付你房租了吧?”那老板看到这支发簪,不禁瞪大了双眼,他拿起发钗,直勾勾地盯着它看,看来他是识货之人,连忙点头说:“够了,够了,这就为您准备上好的套房!” “这支珠钗,无论从外形的设计还是色泽上,都很特别,一看就是上好的珠钗,如此用来抵押房租,岂不可惜?如果姑娘真得急需用钱,那么我可以先替姑娘垫付,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便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为那个偷包子的孩子买账的翘楚,曼斯看到他,不禁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她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只听他继续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行走江湖不就是要互相帮助吗?”曼斯听了他的话,将手中的珠钗递给他道:“要不这样吧,我就先把这珠钗放你那里,等我有钱了再还你,你再把珠钗还给我,怎么样?”翘楚看了看曼斯,又看了看珠钗,对她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曼斯心想: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不过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于是,她笑了笑对翘楚说:“也许吧!那么,我就先收下你的钱,这珠钗就先存放在你那里了!”于是将珠钗递给翘楚,翘楚接过珠钗,这时候,只见聪外面来了几个穿着体面的年轻人,只见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高兴地走过来对那男子说:“楚哥哥,我们找了你半天,原来你早到了啊!” 那男子说:“没有,我和七天也是刚到。”说完,他看了看曼斯,就准备和那一群人离开,曼斯叫住他:“楚公子,谢谢你!”只见刚才那位姑娘没好气地对曼斯说:“什么楚公子?你又是谁?”那男子对曼斯解释道:“我姓齐,名翘楚,她是我妹妹美儿,敢问姑娘芳名?” 只听雪碧抢先说:“我家姑娘叫曼儿。”曼斯很奇怪她为何如此说,雪碧示意她不要多讲,曼斯便不再多说什么,翘楚对曼斯说:“原来是曼儿啊,幸会幸会,那,等你有了钱,我就找机会把发簪还给你!”说完,他扬了杨手里的发簪,只见他妹妹美儿看到后,想要抢过来:“哇,好漂亮!”他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这可不是你的东西,不许乱胡闹!”她妹妹噘着嘴说:“不就一支珠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七天提醒翘楚:“少爷,我们过去吧,大家都等着呢!”于是翘楚笑着对曼斯说:“要不下个月的这个时候还在这家客栈,我把这珠钗还给吧!”曼斯听了他的话道:“好的,没有问题!”于是,他朝着一张大桌子走去,那里,正有七八个人在等他。曼斯和雪碧有了钱,就顺利入住。 雪碧一直吵着肚子饿,于是曼斯说先吃了饭再上去,于是,就坐下来点了几样小菜,没想到刚准备吃,就有醉汉过来调戏:“姑娘,我看你生的花容月貌,这样吃饭是不是太无聊了,要不陪本公子喝几杯?”曼斯极其讨厌这种人,她因为生的清秀,在现实生活中也会被人搭讪,但是她又是极其强悍的女汉子,往往这个时候会毫不留情地甩去一记耳光,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悠悠地传来:“你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家,你娘知道吗?” 原来是与翘楚同行的人,只见他同样身材魁梧,英俊潇洒,但就是会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和正常人说话有点不一样,只听那臭流氓不耐烦地对他说:“你是谁,少他娘的多管闲事!” 只听他继续说:“你这样对一个姑娘是极其粗鲁的,很显然,这位姑娘根本就不想和你一起喝酒!” “笑话!这逍遥城的姑娘,别说是想和我一起喝酒了,就是想要和我一起睡觉的女人都大把大把的,我不打听打听,我赖昌兴是什么人!” 他说话时,旁边早已出现了几个打手,这时候只听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说:“怎么,赖昌兴,这逍遥城如今成了你的天下了?那我卓江南算什么?”这人走进来时带着一阵风,气宇轩昂,曼斯突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不觉瞪大了眼睛,特别是他刚才说自己叫卓江南时,曼斯努力晃动了脑袋,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她似乎很讨厌这个名字,努力遏制自己不要再去想。刚才那为她挺身而出的男孩高兴地叫道:“舅~”他“舅”字刚出口就被卓江南阻止,只听那自称赖昌兴的人见了他忙低头哈腰道:“原来是国舅爷,瞧我这张臭嘴,这逍遥城里当然还是卓少爷您最大!”原来,这卓江南是当今卓妃娘娘的弟弟,家里富可敌国,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和富二代。刚才那人叫他舅舅,自然就是卓妃的儿子泰斗了,卓江南怕他暴露身份,所以才阻止了泰斗。 “错!”卓江南背着双手纠正他的错误:“这逍遥城里,永远都是万俟家最大,逍遥王最大!再胡说八道,割了你的舌头!还不快滚!”只见赖昌兴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就跑出了居然之家。而卓江南,突然转怒为喜,走到翘楚他们身边道:“我就说让你们来我家住,你们还非住客栈。” 楚太子笑着说:“我们是不想在府上叨扰国丈大人。” 倒是他妹妹美之笑着对卓江南说:“我本来说要去你府上住的,可是哥哥他执意要住什么客栈,要不,我去你们那里住?”翘楚对他妹妹说:“我看你是不怀好意吧!”卓江南岔开话题说:“这次良之没来啊!”楚太子说:“良姐姐她这次不愿出门,所以就留在家里了!”于是他让卓江南也一起坐下吃饭。 曼斯被他们救下,当然,出于礼貌也要当面致谢才是,于是她端起一杯酒,走到楚太子桌子旁,说:“多谢诸位出手相助,曼儿敬各位一杯!”说完一饮而尽,而刚才首先为她挺身而出的怪异男孩泰斗,就是当今逍遥王的四王子,他首先举杯回应:“曼儿姑娘,我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曼斯对他很是感激,楚太子也回敬了她,曼斯走到卓江南身边,笑了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你的名字,听起来有点矫情。”,卓江南笑了笑回应道:“逍遥城里讨厌我的姑娘多了去了!”那语气,却像是炫耀。曼斯喝了酒之后就和雪碧一起吃了饭回了客房。 第七章 曼斯深夜救翘楚 到了晚上,曼斯打开窗户往外看,没想到她打开窗户时,正看到对面的窗户也是打开的,正是那位叫翘楚的齐公子,曼斯一阵欣喜,只见楚太子倚靠在窗边,手里拿着她的珠钗,默默地注视着,曼斯心中更是一阵小鹿乱撞,只见翘楚起身,对七天说些什么,但是曼斯听不到,原来翘楚告诉七天说:“这支发簪很特别,我十年前在宫里见过一次,是阿兰头上佩戴过。” 七天说:“殿下,一支珠钗又能说明什么呢?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就算她还活着,说不定也已经嫁人了,再说,她叫曼儿,不叫阿兰,一支珠钗再怎么特别也还会有复制,这世界上哪有独一无二的东西啊!” 翘楚听了七天的话说:“是啊,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她也不可能是阿兰,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七天为他铺好床,说:“殿下,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他手拿珠钗,躺在床上,将它放在床头,嘴角带着微笑,很快就进入了梦想,而曼斯却久久不能入睡。一直到了子时,她才想要睡觉,却发现雪碧已经睡着,她不禁摇了摇头说,觉得雪碧熟睡的样子甚是可爱。突然很是羡慕。她正要关窗,却发现一个黑影出现在翘楚房间门口,她觉得诡异,于是开门轻声出去,那黑影已经打开楚太子与七天房门,但是翘楚似乎并没有发现,似乎睡得很香,曼斯觉得不对劲,于是急忙跑过去,她问道:“谁?” 只见那人拿着一把匕首想要刺向熟睡中的翘楚,看到曼斯后,想要逃跑,却被曼斯一把拉住,两人便打斗起来,这声音惊醒了住在隔壁的泰斗和美之,他们看到正在打斗的两人,即刻惊呆了,那黑衣人看到人多起来了,觉得再打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就刺伤了曼斯,趁机逃脱了。这时候雪碧也赶过来了,看到曼斯受伤了,吓了一跳,忙替她包扎伤口,这时候翘楚醒来,只感觉脑袋昏沉,他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门口,便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七天也醒来了,美之忙跑过去问楚太子:“楚哥哥,你没事吧?刚才有个黑衣人闯进来了,你怎么睡得那么死啊?” 这时候另一位约摸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也走进来,看到地上黄色粉末说,粘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是北狄的玉玑散,一种迷香,可以让人昏睡。” 翘楚看着他说:“巨子,你怎么知道?” 那位叫巨子的人说:“在书上看过,楚哥哥,你没事吧?” 翘楚摇摇头说没事,这时候泰斗对楚太子说:“还是这位曼儿姐姐救了你呢!她现在还受了伤!”他听了忙下走到曼斯身边说:“曼儿姑娘你没事吧?”曼斯微微一笑道:“没事,皮外伤而已!倒是你,刚才那个黑衣人想要杀你,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啊?” 翘楚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难道是要劫财吗?” 曼斯说:“如果要劫财的话拿了东西走就是了,我看他进你房间后就直奔主题,拿出匕首就想杀你,他这次没能杀得了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可一定要小心啊!”翘楚非常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这时候,她妹妹美之走过来对曼斯说:“刚才看你和那人打斗的身手,原来你会武功啊,那白天的时候遇到流氓为什么不还手呢?还装什么楚楚可怜!”只听雪碧生气地说:“谁装啦?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那位卓公子抢先了。”曼斯看着自己的双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动起武来。 翘楚美之说:“美儿,不许胡闹,曼儿姑娘救了我,我们应当感谢才对,现在她还为了我受了伤,你还如此无理,快向曼儿姑娘道歉!”美之对曼斯和雪碧没什么好感,迟迟不肯道歉,雪碧得意地向美之说:“听到没有啊,让你道歉!”只听曼斯对雪碧说:“雪碧,不得无礼!”又笑着对翘楚说道:“没关系,不用道歉了,看来这客栈还是不很安全啊!要多加小心才是。”说完就转身回房间了。翘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欲言又止,这时候美之抱怨他哥哥道:“我就说嘛,还是去卓公府安全些,你还执意要住客栈。” 翘楚看着美之说:“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体验生活?你还是老实点吧!”他转身进去,却又回过身来对他的兄弟妹妹们说:“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谁都不许告诉父王母后,听到没?”于是,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便点头默认。 第二天,卓江南来到居然之家,只见他慌慌张张来找楚太子,看到他后就是一通上下打量,摸摸他的脑袋和身体,问他有没有事,翘楚被他婆婆妈妈的举动惹得不耐烦,说:“哎呀,干嘛呢,对我这个大男人动手动脚的!”卓江南反驳道:“嘿,我说你不识好人心,我一早醒来就听说居然之家大晚上有刺客行刺,害我担心你们几个担心的要死,你还这样说我!” “我没事,是昨天那位曼儿姑娘救了我!”翘楚对卓江南说,卓江南看了看正坐在隔壁饭桌上和雪碧一起吃饭的曼斯,看到她胳膊受了伤,于是悄悄问翘楚:“她?她一个弱女子,救了你?”楚太子点头,卓江南又接着问:“谁那么大胆子,敢行刺你?” 楚太子让他一起坐下吃早饭,对他说:“我怀疑是北狄那边派来的,我房间有玉玑散,那是北狄特有的迷药,逍遥国禁止这种迷药的买卖。很显然,他们想趁我此次出行暗杀我,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卓江南对翘楚说:“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们去我府上住,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差点就丢了性命我不管,你要是在我的地界出了事,我可没办法想你家那两位祖宗交代,今晚你们就去我那里住。”只听卓江南话音刚落,美之就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这客栈真心没法住,又湿又潮,还有好多小虫子,我可不想再继续住下去了!” 只听泰斗呵呵一笑对他舅舅说:“好久都没见到外公了,这下好了,我还想到外公钱庄去看一下呢!” “阿斗啊,我说你人看上去挺傻的,可心里头明白着呢吧,每次都想去外公的钱庄,说到钱可一点都不糊涂。”泰斗继续笑着说:“那当然,外公还说要教我打理钱庄的本事呢!以后,我也要赚好多好多钱!”他说完就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嘴的鸡腿,卓江南看他那副吃相,不禁摇了摇头。 翘楚笑着对卓江南说:“说不定今后阿斗还是个成功的商人呢!”美之听了用嘲笑的口吻说:“就他?我看还是算了吧,数数都数不清,还想打理钱庄,真是痴人说梦!”泰斗揩了嘴边的油,对美之说:“你别瞧不起人,我一定会拥有全天下最大的钱庄,你就等着看吧!”卓江南替他擦去嘴角的油渍道:“快吃你的吧,你外公也想你了。” 曼斯和雪碧去逛庙会,对外面所有的一切都很好奇,只见有一求签算卦的老者,曼斯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于是拉着雪碧走过去,那老人看到曼斯过来,笑着说:“姑娘也是要求姻缘的吧!”曼斯说:“但凡女子求签都是来求姻缘的。”那老者点头笑着说:“那么,就请摇签吧!”曼斯拿起经筒,摇了摇,突然跳出一支签来她拿起来交给老者,只见那老者一边看一边摸着胡子道:“姑娘,这并不是支好签,来世再续未了缘,这说明你今生和他并无缘分啊!”曼斯听了很失落,雪碧就骂那老者:“什么破签啊,一点都不准,重来一支!”只听那老者说:“姑娘,万万不可啊,我的签是很准的,人生是没有办法重新来过的。”曼斯拉住雪碧的手腕,说道:“算了,别为难他了,我也只是玩玩而已,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雪碧只好跟着曼斯走了。 自从算了那笔签之后,曼斯就一直闷闷不乐,早早带着雪碧回了居然之家,没想到回去后,早有淑娘在那里等候,两人吓了一跳,雪碧见了淑娘吓得躲在曼斯身后,曼斯问淑娘:“您怎么来了?”淑娘有点生气:“还说呢,你们偷偷溜出来,害得夫人好担心,我一猜你们肯定是来庙会了,所以就来找找看。”她说完把雪碧从曼斯身后揪出来:“你这个臭丫头,让你好好照顾少主,你倒好,撺掇少主和你一起出来,回去看夫人怎么教训你!”雪碧吓得连连求饶:“淑娘,我知道错了,求你一定要帮我。” 曼斯本来心中烦闷,实在不想听她二人吵闹,就对淑娘说:“好了,你别怪她了,是我让她带我出来的,有什么事就让夫人惩罚我好了!”淑娘说:“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夫人该着急了。”于是三人退了房,曼斯看对面翘楚的房间没有灯光,知道他不在,也就没有告别,便一直看着他房间的方向,依依不舍地随淑娘离去…… 第八章 城堡内外玄机多 话说曼斯回到罗曼蒂克后,就来到罗夫人所居住的淮湘庭,罗夫人看她回来了,有点生气,不免一顿责备和数落:“为什么要偷偷溜出去?” “如果我和你说要出去玩,你会答应吗?”罗夫人竟然被她反问的答不出话来,曼斯继续以自己的无理来闹三分:“所以才溜出去的!”曼斯就是这样,在现实生活中,她也是喜欢和妈妈斗斗嘴撒撒娇,妈妈总能原谅她的过错,这次曼斯也不以为然,罗夫人走过来说:“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看看你,你……”罗夫人刚要说什么,她的目光停留在曼斯的发髻上,她的手摸着曼斯的头发,突然焦急地问:“你的珠钗呢?” “珠钗?”曼斯心里突然也是一个疑问,她用手摸了摸头发,突然想起来了,于是笑着说:“哦,我们去住客栈,没带那么多钱,旁边有一男子,把钱借给我们,我就想着不能白拿他的钱,就把那珠钗先留在他那里做抵押了,下个月的月初我们再次在那里见面,我还钱,他还我珠钗!” 曼斯说完一脸得意,罗夫人急道:“你说什么?那种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你知不知道那只珠钗有多重要?他是你父亲亲手为娘打造的,娘把她送给你,你倒好,这么白白就相信一个陌生男人,你太傻太单纯了!”她将曼斯一顿数落,又用命令的口吻说:“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尽办法把珠钗找回来,那比娘命都重要!”曼斯看到罗夫人着急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她忙道歉说:“娘,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把珠钗找回来就是了,我知道那人的名字,还有,就算我找不到他,我也可以通过他的朋友找到他。” “朋友?”罗夫人皱了皱眉头继续说:“什么朋友?” 曼斯回答道:“他的朋友在逍遥城很有名的,我被流氓调戏,还是他出手相救的。叫,叫卓江南!看上去整个逍遥城的人都怕他呢!”曼斯说完开心地笑,仿佛还沉浸在那天卓江南救他的场景里。 卓夫人听到卓江南的名字,于是心里一惊,心想:“卓江南的朋友?难道是逍遥王的儿子?原来曼斯和他已经见过面了?”她正这样想着,曼斯看她在发呆,于是打断她的思绪:“娘,您再想什么?”罗夫人回过神来,笑着说:“哦,没什么,这样、”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父亲生前是逍遥王的门客,每年的元宵节,都回去参加逍遥王举行的元宵宴会,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我就没有去过,今年,由你代替你父亲去参加。” “我去?”曼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表示不相信。罗夫人笑着点点头道:“没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身为罗曼蒂克的继承人,以后这些对外事物都要由你一人学着去应酬了!” “应酬?”曼斯一听这两个字就头大,她性格孤僻,从小到大就只一个朋友,每天宅在家里,从不出去参加什么社交活动,听到应酬就烦心,现如今罗夫人却派了这么大一个任务给她,这着实让她不是很乐意,罗夫人见她一脸失落,就问她道:“怎么了?”曼斯又不愿让罗夫人失望,只好笑着说:“没什么,我知道这是父亲经常做的事,我去就是了。”罗夫人很满意她的回答,就让她先回潇雅轩侯着。 在潇雅轩内一直坐立不安,只见雪碧一声禀报:“少主,淑娘来了!”话毕,淑娘已进潇雅轩,紧接着向曼斯行了礼,曼斯让淑娘不必拘礼,淑娘道:“让少主久等了,这是夫人让我交给您的锦囊。”说着便从身上取出一个锦囊来交给曼斯,曼斯接过锦囊欲拆开来看,却只见淑娘一把按住她的手道:“少主且慢,夫人让您到了逍遥王的宫中再打开。”曼斯听毕,只好作罢。但问淑娘何时出发。 淑娘道:“逍遥王邀请我们元宵节赴宴,我们只要提前三天抵达就可,少主的生活起居用品我都会让雪碧准备齐全,初十日出发,隔日便可抵达。”曼斯听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一事不明,还望淑娘如实相告!” 淑娘笑了笑道:“少主是想问为何夫人总是推脱不肯自己去赴宴吗?”曼斯点头,只见淑娘不紧不慢地说:“罗先生去世之前一直都是亲自赴约,夫人向来喜欢清净不喜尘世喧嚣,所以,一直都深居简出。”说完此番又对曼斯说:“对了,十年前少主您也曾去过逍遥城呢,是先生带您去的,难道您全然不记得了?”曼斯听了尴尬得语无伦次:“这,这件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哎呀,我这两个半脑细胞,死了两个,只剩下半个了,淑娘,我上辈子肯定是条金鱼。”这时候雪碧瞪大了眼镜,不解地问:“少主,为什么是金鱼而不是其他的呢?”曼斯着急了:“因为,我的记忆只有七秒啊!”说得俩人都笑了。 淑娘笑着说:“算啦算啦,不记得也没关系,总算是死而复生必有后福啊!”曼斯听了红了脸,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天哪,还不知是福是祸呢!”正这般想着,淑娘对她说道:“少主,让雪碧为您收拾行李吧,我们总要在那里度些日子,还有,切记,刚才我给您的锦囊要随身携带,不到逍遥宫千万不要打开!”曼斯点头答应,淑娘便自行退下。淑娘走后,曼斯找来雪碧问:“雪碧小朋友,你什么时候来的罗曼蒂克?”雪碧忽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回答:“我十岁时在路边乞讨为生,幸得少主相救苟活今日,今年刚好十年。”曼斯听了面露喜色:“这么说这十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你全知道喽?”雪碧道:“这十年来我伺候少主的起居,我的功夫也都是您教的呢!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就连您昏睡这几年都是我在打扫您的冰室,少主,您问我这个有什么事吗?” 曼斯听了甚是高兴,便穷追不舍:“那我十年前是否去过逍遥城,你是和我一起去的吗?”雪碧听了瞪大眼睛:“您说的是十年前的事,我从没有陪您去过,但是后来我知道就是您和城主从外面回来时在逍遥城外收留的我,具体那次你是不是去的逍遥城我便不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雪碧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但又突然放低了声音,这足以吊起曼斯的胃口,只见曼斯瞪大了双眼:“快说快说,什么事?”雪碧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别人后,趴到曼斯耳边用蚊子扇翅的声音说:“您还记得雪刃姐姐吗?”听了雪碧的话,曼斯更是好奇,但更多的是迷惑:“谁是雪刃?快说快说!” 雪碧将食指放在嘴边,拉住曼斯道:“嘘!少主,您先别激动,坐下来我跟您说。”曼斯也察觉到自己的急躁和莽撞,便整了整衣襟做下去,雪碧依然降低声音道:“雪刃姐姐在我来罗曼蒂克之前就一直在您身边,可是在我来之后半年她便消失不见了!” “消失了?!”曼斯惊恐万分。 “嘘~”雪碧用手捂住曼斯的嘴“少主,您可饶了雪碧吧,您在这样一惊一乍的让夫人知道了雪碧恐怕就没命了,雪碧再也不敢和你说什么秘密了。”雪碧噘着嘴巴抱怨,表示自己是在用生命告诉曼斯这个天大的秘密。曼斯也察觉了自己的莽撞,忙道歉道:“对不起嘛,是我不对,好雪碧,你快告诉我那个雪刃姐姐是怎么不见的?这么一个大活人,而且是照顾我的,难道之前我都没派人找过吗?” 雪碧再次发出“嘘~”的警告:“少主,您可别再提雪刃姐姐的事了,听说她违反了罗曼蒂克规矩是夫人将她逐出了城堡,反正众说纷纭,您也派人找了,但始终没有消息,还一度惹怒了夫人。”曼斯听了知道这罗曼蒂克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便不再追问,只是心中有数,自从来到这如梦般的罗曼蒂克,再想回去已经不是简单之事了。 且说逍遥王派往海日的使者已于初八日返回,但令人遗憾的是,未曾抵达两国交界处便被遣返,使者未曾见到海日王。千代王后十一日将此消息告诉了良之,良之思子心切自不必说,就连众人都替她不平,静安宫是千代王后的居住之所,众人女眷聚在一起,一边咒骂海日王不通晓人情事故,一边安慰良之。 蓝夫人道:“为人母亲没有不思念儿女的,王后娘娘,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千代王后瞥了一眼蓝夫人道:“都是后宫姐妹,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说来便是。”蓝夫人得到应允后便接着说:“现如今能转移长公主注意力的方法便是再为她找位东床快婿,生个一儿半女的,伤痛自然少了许多。”没想到一直口直心快的美之接着蓝夫人的话道:“蓝夫人,你的话看似有些道理,可你也不想想,良姐姐又不是没了夫婿,如若丧夫还有再醮的理由,现在她的夫君完好无损,如何再嫁?若这样嫁出去,岂不让海日国有理由说我逍遥国不遵守盟约?也让世人看我笑话不是?” 这时久坐不语的鹿夫人道:“五公主说得极是,不过蓝夫人说得也未必无理。”蓝夫人见有人想着她说理内心十分感动,不免内心笑了笑。美之没好气地说:“不知鹿夫人有何高见?”鹿夫人站起身来,面向千代王后道:“长公主和海日王的婚约本来就是为了加强两国友谊的联姻,现如今公主生下小王子后却被以各种无理的借口拒之千里之外,更是和骨肉分离,小王子在海日名义上是王孙之后,实际上是对我逍遥国的人质,应该是海日国违反盟约在先,只可怜长公主生性善良,一心为小王子着想,才一直忍辱负重,夫妻名义名存实亡,如果~~~”鹿夫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良之,又看了一眼千代王后,欲言又止,千代王后道:“尽管说来!”鹿夫人得到应允后便说:“如果,解除了这婚约如何呢?” 没想到千代王后听了勃然大怒:“不可以!”众人不解但又不敢问其原因,千代王后平复了心情,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海日兵力渐增,北狄又似对我逍遥城虎视眈眈,两军交战恐我未有很大胜算,当年把良之嫁与海日王,就是想修秦晋之好,所以,良儿,记住,你是逍遥国的功臣。”众人皆面面相觑,只可怜良之心中苦闷,听了千代王后一番话,心中再多的苦也不敢言,只能默默承受,她对千代王后道:“良儿明白,从今以后再也不提见纳儿之事,良儿身上担负着国民的安危,良儿自己事小,国民安危事大。” 听了千代王后一席话,惠妃未敢说一句话,她的兄长惠将军曾经叱咤疆场,如今已年老体衰,威望渐弱,在朝野已无势力可言,她本人也未必能在后宫成为一枝独秀讨得逍遥王欢心,况年老色衰,膝下只有两女,依靠自然是没有的。她的长女嫁与海日王,那个年龄比她还要大的老男人,那注定是个悲剧。她的小女惠之才十四岁,豆蔻年华,还是未开的花骨朵。她这样想着,陷入了沉思。在一阵沉默后,她缓缓站起来道:“王后娘娘,众位姐妹,让大家费心了,良儿是福薄,无缘享受儿女膝下承欢,也不能享受情爱之福,若能保我逍遥城平安,也算是良儿的福分。”一席话说得众人潸然泪下,也说得千代王后红了脸,惠妃心中是不满,但又不能将之发泄出来惹得千代王后不悦,于是她借着这一席话倒是硬邦邦地反击了千代王后。 良之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母亲说的是,良儿的事情不重要,国事才重要,若能为父王母后解困也是良儿的福气。”千代王后皮笑肉不笑地说:“良儿,你能这样想也不枉你父王疼你啊!”千代王后话音刚落,就听宫女来报:“罗曼蒂克的少城主到了!” 第九章 静安宫再见曼斯 却说众人在为良之的事情闲谈,有宫女便来禀报说罗曼蒂克的少城主已到了宫内。大家听了甚是惊讶,尤其是蓝夫人,宫中宴会的布置和接待工作一向都是由她布置主持安排,这几年由于罗纳洱去世,罗曼蒂克已几乎断绝了与逍遥城的联系,现在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实在是预料之外,但却是情理之中,只见她正惊讶之时,千代王后瞥了一眼蓝夫人道:“往年的元宵盛宴似乎并不是这位少主来赴宴的吧?” 蓝夫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道:“回禀王后娘娘,往年的宴会都是城主罗纳洱先生亲自赴宴,自从先生去世后,罗曼蒂克暂时中断了对外联系,这位少城主似乎还是第一次赴宴呢!”千代王后听了若有所思,她接着说:“你如此说来本宫倒想起来了,那位罗先生是儒雅之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咱们的王上都敬他三分,本想收为己用,遗憾他不喜朝政,只想过闲逸生活,也只答应在元宵佳节答应来住些时日,可我并未见过他的夫人,只听说他膝下有一女,想必就是这位少城主了吧!” 蓝夫人道:“正是呢!” 惠夫人道:“王后娘娘,这位少城主是罗先生的独女,想必也定有罗先生的胸襟和漂亮的容貌,我们这里说了许久,且不怠慢了这可爱的人儿啊!”千代王后听了惠妃的话笑了笑说:“惠妃说的是,今日你我众人也来见识这罗曼蒂克的少城主吧!”于是便吩咐下人将曼斯请入静安宫内。 曼斯小心谨慎地进去静安宫,只见那里坐立着许多漂亮女子,曼斯来之前就听淑娘讲过这宫中礼数,于是向千代王后请了安,千代王后笑着让她抬起头来,只见曼斯今日穿白色长袍,束长发,略微中性的装扮让她看起来干净利落,千代王后不禁盯着她看了许久。美之见了曼斯,大叫道:“唉?怎么是你?”曼斯看到美之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在宫外遇到的美之是这逍遥宫里的人物。 千代王后与众后宫女眷都很惊讶美之为何如此说,于是,千代王后问美之道:“怎么,美儿,你们认识?” 只听美之解释道:“前几日我们出宫游玩,她没钱住店,是楚哥哥帮她付的房钱,还有那天晚上,楚哥哥被人行刺,就是她救的楚哥哥!”千代王后一听她女儿这么说了不得了,于是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被人行刺?怎么没人告诉我?”美之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于是忙又解释:“不是的,母后,哎呀,我错了,是楚哥哥他怕你担心,所以不让我们告诉你的!”千代王后听了道:“算了,这个回头再说!”千代王后害怕冷落了曼斯,于是将刚才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一下道:“罗少主真是生的花容月貌,与罗城主是有几分相似,看上去英姿飒爽,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曼斯从未在如此多人面前被人盯着看了许久,不免尴尬起来,还好良之提她解了这尴尬之围,良之笑着说:“素闻罗曼蒂克的少城主绝世无双,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曼斯听了礼貌回应:“多谢长公主夸奖,您真是言重了,曼斯只是一芥布衣,什么绝世无双,都是江湖传言!” 良之笑道:“你我初次见面,况有如此多女眷,为何知道我就是长公主呢?”曼斯笑道:“听说长公主脾气生性温和,待人处事毫无公主架势,刚才您对曼斯一番褒扬便可见一斑,另外……” “什么?” 曼斯笑了笑:“都说长公主双颊的一对酒窝是装得下整个世界的,笑靥如花迷醉旁人哪!”良之与众人听了都笑了,良之笑道:“这位曼斯姑娘不仅聪慧,还很会讨人欢心呢,那么,现在就请您再猜猜其她人如何呢?”曼斯听毕施礼道:“既然长公主要求,曼斯恭敬不如从命,曼斯身为小辈,不敢枉自猜测在座的前辈们,听闻逍遥王的几位公主各个生得国色天香,但曼斯之前却未有幸见面,不如趁今日先猜测一番,权当作为娱乐消遣,如有猜错失礼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不知可否?” 良之笑道:“这位少城主可真会说话,那么,就请您猜猜看,错了也无妨的!”曼斯得到准许后便将美之,惠之和良之都一一对号入座,众人皆惊讶不已,美之问她是如何做到的,曼斯笑着说:“五公主若是答应不生曼斯的气,曼斯才敢说呢!”美之急道:“我不生气便是了,快说说看!”曼斯不紧不慢地说:“逍遥王的四位公主当中,他尤其钟爱五公主,其一因为她是王后娘娘所生,再者就是她可是这逍遥城第一美人,眉心一颗红痣,名曰美人痣,我环顾整个静安宫,这里最美的女子当属公主您了,但是……”曼斯故意拉长了声音,惹的美之追问:“但是什么呀!” “但是听说这位五公主是个急脾气,做事情有点盛气凌人呢!”美之噘嘴表示不满:“我哪有!”继而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话倒也像那么回事儿。”惠之笑道:“哎~美姐姐,刚才可说好不生气的哦。”她接着问曼斯:“罗姑娘,那你是怎么猜到我的呢?” 曼斯笑道:“逍遥王的六公主最为乖巧懂事,正值豆蔻年华,但更让世人惊叹的是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而且瞳孔是蓝色的,在这么多女眷当中,只有您的瞳孔是蓝色的呢!” “怪不得呢,这里面只有惠儿的眼睛是蓝色的。”鹿夫人也跟着说。千代王后听了对曼斯道:“我算是领教了,罗姑娘果然不凡,正所谓虎父无犬女嘛!”曼斯忙谦虚地说:“娘娘过奖了,逍遥王威震四方,他的儿女们自然也都是麒麟之子,天下人岂有不知之理!”千代王后点头道:“你母亲罗夫人可好?我从未与她谋面,倒想有机会与她见上一面。”曼斯道:“多谢娘娘挂念,家母身体无恙,一直深居简出,尤其在家父去世后更不愿与外界多接触,一心只求为家父祈福,不过她让我向您和王上问好。” 众人皆称赞曼斯气质秉性好,蓝夫人笑道:“王后娘娘,罗少主舟车劳顿,又被我等这样盘问了许久,想必也累了,这样的可人儿大家也都一睹尊容了,又何必急于一时的家长里短,安排下罗少主的住所,有的是时间闲话,如果谁还有什么问题,何不等日后细细详谈?”蓝夫人一席话提醒了千代王后,她点头道:“嗯,你说的有理,本来只想见一面,没想到却说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失礼了,蓝夫人,就由你安排罗少主的起居,吃穿用度不可怠慢,都要与几位公主一样。”惠之道:“母后,既然如此,就让罗姑娘和我们住在姿生阁吧!” 蓝夫人道:“惠儿公主,你可不能太失礼了,罗少主是贵客,怎能和你们一起挤在姿生阁呢,我命人收拾了樱花台,现在请罗少主入住,那里宽敞,空气也清爽,是待女宾的最佳住处呢!”千代王后及几位王妃夫人听了樱花台脸上略显尴尬,尤其是千代王后,脸上露出不悦,但又念及曼斯是客,当场又不便说什么,只好又笑着对曼斯说:“罗少主,宫中简陋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转而又对蓝夫人道:“去吧,别怠慢了就好!”蓝夫人觉得自己刚才有股寒意逼来,但又不能说什么,曼斯不知刚才氛围为何转换如此之快,只好谢过千代王后,告别众人,随蓝夫人一起来到一个叫樱花台的地方。 第十章 樱花台暗藏秘密? 曼斯携雪碧和淑娘一起随蓝夫人来到樱花台,只见这里修葺得很是整洁,虽然雕栏画柱都被重新粉刷过,但却难以掩饰它曾经的沧桑与颓败,乍看却也古朴而文雅。淑娘自然是见多识广之人,她摸了摸墙上的油漆,只轻轻一碰,墙上刚粉刷的新漆便从墙体脱落,于是她便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如今的逍遥王已今非昔比了!” 雪碧她孩子脾气,看到三人被安排到这么一个略显破旧的地方,便噘着嘴嘟囔着:“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如此敷衍我们三个,就算今非昔比,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用这破地方招待我们,太不厚道了!”倒是曼斯上下打量,环顾四周,许久未说一句话,雪碧急了,冲着曼斯道:“少主,您倒是说句话呀!”曼斯听了微微一笑道:“非也!”雪碧更急了:“什么非也非也的,这房子也太简陋了,就算先生不在了,就凭他老人家的威望,也应该给您安排个好点的住处吧!”淑娘接着雪碧的话道:“此话有理!”雪碧到底是小孩子脾气,听淑娘附和自己就觉得自己有理于是说得更起劲儿:“呵呵,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曼斯微微一笑:“你们不觉得这里很特别吗?” 雪碧将包袱重重扔在地上,坐在凳子上,一翻白眼道:“嗯,很特别,是特别简陋!”雪碧没好气地说,一旁的淑娘拉扯她的衣服,表示让她终止无理取闹。 “是的,这里是很简陋!”曼斯叹了口气,接着说:“墙体都是新刷的,就连院中的花花草草都是新栽种的,这个地方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却偏偏搞出这么多新花样,刚才在静安宫,听说要把我安排在这樱花台,我看众人脸色皆变,尤其是那位王后娘娘,看来这樱花台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雪碧好奇心太重,“腾”地从凳子上弹起来:“什么秘密?”曼斯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来饮,喝了一口茶,咧了咧嘴道:“这茶叶怎么说也得有三年时间了,泡出来的茶水是又苦又涩,沉淀的全是时间的味道。”曼斯一席话说得雪碧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眼直发呆。曼斯敲了敲雪碧的脑门儿道:“能不能先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呢,我的好姑娘?”雪碧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好,好,我现在就去!” 三人正收拾之时,蓝夫人带宫女来到樱花台,曼斯行了礼,蓝夫人笑着对曼斯道:“罗少主,我奉王后娘娘之命来给您送些生活用品,这些下人是专门派来伺候您的,老嬷嬷们笨手笨脚如有怠慢还请多多包涵!”曼斯行了礼道:“多谢夫人,还请夫人转达对王后娘娘的一片谢意,娘娘的恩情本已让曼斯感激不尽,哪里还会有招待不周呢,只是,曼斯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蓝夫人问道:“不知罗少主有何疑问?” 曼斯知道这其中必有些不可言说的隐情,于是她旁敲侧击问兰夫人道:“刚才在静安宫,当夫人说到让我入住樱花台时,众人为何都面露难色呢?”蓝夫人听了,眼神似有躲闪,她笑着说道:“这樱花台许久未有人住,着实太过简陋,所以才会让王后娘娘觉得有失礼数,这不太符合逍遥城的待客之道,恐怠慢了罗少主啊!”曼斯听了,明明知道这绝不是实情,也不得不像听明白了一样,随声附和了一句:“原来如此!”这时淑娘走过来说:“有劳夫人为我家少主考虑周全,实在感激不尽,这里虽说简陋了点,不过倒也十分安静,修身养性也还不错!”蓝夫人道:“那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请您到我清风亭,我会让人给您送来!”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樱花台。 鹿夫人、良之和惠之三人在后花园散步,迎面走来翘楚和他的陪侍七天,两人边走边说些什么,倒是惠之大老远就冲着楚太子喊:“楚哥哥,你们也在啊,在做什么?”还未等翘楚开口,七天便苦着脸说:“先给娘娘,公主们请安了,各位大人们快帮帮七天吧,我家太子爷非要出什么灯谜,搞得我脑袋都快炸了,你们快来帮我想想吧吧!” “灯谜?”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是啊,这不,元宵节快到了,这次的灯谜大会我要出个别出心裁的谜让大家都猜不出来!”翘楚兴奋地说。 “猜灯谜倒是很有意思呢,要我说这出灯谜的人才是真正有智慧呢!”鹿夫人首先接应楚太子的话。“此话有理,不过,我觉得这次灯谜大会应该会更热闹吧,”良之转而又问翘楚:“楚弟弟,你可知道今日从宫外来了位极聪慧的女子,我想啊她应该会是猜谜的高手!”良之那里话音刚落,惠之就接着说:“没错没错,一定会是解谜高手!”翘楚不解,但确实十分好奇道:“从宫外来的解谜高手?是谁啊?父王专门聘请的老师吗?” “哈哈,楚哥哥,这次你总算是后知后觉了一次。”惠之得意地说:“这位姑娘就是罗曼蒂克的少城主罗曼斯,此人不仅气质不凡,而且才貌双全,初次见面,就能把我们四位姐妹对号入座,甚至连我们每个人的特征都说得头头是道,真是厉害!” 翘楚听了来了兴趣:“罗曼蒂克的少城主?你是说罗先生的女儿?当年父王请罗先生入宫伴我读书,百般请求他入宫,他本人虽也答应,可却因思念家中女儿,最终还是以只做我名誉上的老师为由推辞了,只是平日里我做了文章派人送到罗曼蒂克,再由先生批改校对后命人送来宫中,如此这般持续了近十年,先生从未渎职怠慢过,一方面可见罗先生对此女是何等得疼爱,而另一方面又可见先生为人诚恳敬业!” 听到这里,良之像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哦,如此说来,那位罗先生我倒也有过一面之缘呢!”惠之问道:“怎么,良姐姐你也见过那位罗先生?”良之道:“恰巧是十年前的元宵节,应该就是父王要聘请罗先生做楚弟弟老师的那一次吧,灯谜大会结束后,有位先生面色紧张来到姿生阁,说是她的女儿在灯谜大会期间丢失了,可能是因为调皮贪玩迷了路,他一人找寻便来到了姿生阁,问我们有没有见到一位十三四岁左右的姑娘,但母亲说姿生阁那晚并无外人进入,那位罗先生便去别处了,最后到底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来,那位少城主也并非第一次来喽?”惠之歪着脑袋发出疑问,蓝色的眸子闪着矍铄的光。接着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不过我们都没有见过她不是吗?”这时候在一旁的鹿夫人笑道:“你们说什么呢?我这旁听者是越来越糊涂了,还是到我鹿鸣馆去醒醒吧!”又对翘楚说:“太子殿下,也请您大驾光临!”楚太子笑道:“多谢夫人盛情邀请,楚太子这里还得为灯谜的事再费费心,改日再登门拜访吧!”鹿夫人听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不过,灵儿可整日里念叨着楚哥哥呢!”翘楚听了温柔地笑道:“请夫人告诉灵儿,楚哥哥也很想她呢!”于是众人在花园里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住处了…… 第十一章 谁人喝下孟婆汤 罗曼蒂克城堡内,在她的淮湘庭里,只见罗夫人屏气凝神、双目紧闭,这时候,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来到罗夫人身边悄声说道:“夫人,淑娘来信说她们已经入住逍遥宫,一切都已安顿下来,逍遥王的后宫女眷虽都已悉数见过,只是还未见到逍遥王。”罗夫人缓缓睁开双眼道:“这倒不急,迟早是要见面的,也不急于这一时。”罗夫人语毕,话锋一转问她道:“只是,心蕊,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那位名叫心蕊的美妇人答道:“回夫人,当年那个来自扶桑的望月静香确实没有在樱花台的现场被大火烧死,据说她在被人救了之后便偷渡回了扶桑,但大火烧毁了她的容貌,也使她肺部受了很严重的伤,半年之后还生下了一名男婴,但具体那位男婴现在身在何处却不得而知。”罗夫人眉头轻轻一皱,转向心蕊:“你说她是在被人救出了火场之后又偷渡回了扶桑?” “是的!”心蕊看着罗夫人认真地回答道 “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来那把火的背后必有什么隐情,关键是谁救了她,救她出火场的人和帮她偷渡回扶桑的人我想一定就是同一个人,她生下的那名男婴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罗夫人自言自语在房间里踱着小步,忽又对心蕊道:“这样,你再派人去打听,务必在短时间内把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我想要知道那名男婴的下落。”心蕊领了罗夫人的命令后便答应着欲走出房间,但罗夫人又叫住她说道:“你告诉淑娘,那边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我要知道曼斯的一举一动!”心蕊听了答应着走出去,但罗夫人再次叫住她,言语中迟疑了片刻,看着心蕊道:“记住,我要曼斯好好的!” 心蕊转回身来对罗夫人说:“夫人,您放心,淑娘和雪碧会好好保护少主的,况且少主冰雪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罗夫人长叹一口气道:“这次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了,你把厨房的孟婆婆叫来,我有事交代她!”心蕊脸有惊讶之色忙追问:“难道夫人又要~”未等心蕊说完,罗夫人便道:“心蕊,有些事你只管去办就是了!”心蕊自知自己无力阻止或挽回什么,只好对罗夫人说道:“好的夫人,我这就去厨房找孟婆婆。” 心蕊从淮湘庭走出来,穿过几处厅堂来到厨房,只见管理厨房的孟婆婆正在交待厨房里的婆婆妈妈们一些厨房做菜事宜,心蕊笑着叫住孟婆婆道:“婆婆!”她摆动着右手,和孟婆婆打招呼。 孟婆婆现已八十岁了,满头白发,但却精神矍铄,看到心蕊后咧开厚厚的嘴唇笑着漏出光秃秃的牙龈道:“呦,我的心蕊姐姐,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老婆子啦?是想吃点心还是想喝什么补品啊?”心蕊笑道:“婆婆您又打趣我了,不是我找您,是夫人找您!”孟婆婆一听是罗夫人找她,原本嘻哈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拉住心蕊小声道:“心蕊姐姐,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这平日里都待在厨房,好久都未见她啦,心里老是没底啊。”心蕊道:“夫人只管我叫您去见她,并未说什么事,不过婆婆您也别担心,想必夫人也不会为难你的。”心蕊安慰了孟婆婆一番之后又说:“婆婆,这厨房又闷又热的,您年事已高,有些事情您也没必要亲自下厨,吩咐下去就是了。” 孟婆婆摆了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有句话说怎么说来着,对了,是老当益壮呢,那些婆婆妈妈们笨手笨脚的,夫人的三餐如何伺候得周到呢,还是让我亲力亲为吧。”说完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拉住了心蕊的手问道:“阿兰不是醒了吗?是死后重生对不对?可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呢?她之前是经常来我这里要我给她做最喜欢吃的豆馅儿呢!心蕊姐姐,你说阿兰她是不是知道了那碗汤药是我做的,所以她恨我再也不想见我了?”孟婆婆越说越激动,心蕊拉住孟婆婆的手道:“婆婆,您先别激动,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您也别再提了,况且少主这次醒来后,全然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还有,恐怕她应该连您都不认识了吧!” 孟婆婆听后瞪大双眼,满是震惊和失望:“你说什么?阿兰,她,她……失忆了?” 心蕊回答道:“这似乎比失忆更可怕吧!” 孟婆婆激动万分:“我要去找阿兰!”却被心蕊一把拦下:“婆婆,您先冷静一下,少主她不在罗曼蒂克!”孟婆婆更加激动:“她去了哪里?”心蕊道:“夫人派她去了逍遥城!”孟婆婆失望极了,自言自语道:“她终究还是去了!”心蕊无奈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厨房外面走:“婆婆,夫人正等着您呢!”于是心蕊搀扶着孟婆婆来见罗夫人,心蕊自行退下,罗夫人道:“许久未见,孟婆婆别来无恙吧?” 孟婆婆却是一脸毫不客气道:“托您的福,还能继续苟延残喘,不知夫人有何吩咐?”,说此话时她满脸僵硬,面无表情。罗夫人笑道:“孟婆婆,您不仅饭菜烧得好,熬制汤药也是无人能敌,还记得四年前那碗汤药吗?”孟婆婆一听浑身冒冷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罗夫人继续说:“不过可惜的是,四年前的那晚汤药,你自称天下无双的独门手艺却失败了,闻名天下的孟婆汤,在药届自诩天下第一的孟婆婆,即使让曼斯喝下了那碗汤,却也没能让她忘记那个人,这药在曼斯身上竟然不起任何作用,看来是你的阿兰毁了你的名声!”说完嘴角掠过一丝笑容。 孟婆婆开始不寒而栗,解释道:“我老婆子的汤没有问题,这汤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起作用,但唯独放在阿兰身上没有任何效果,那是因为阿兰用情太深,这世界上恐怕没有谁能让她忘记所爱之人!” “死后重生的阿兰就可以!现在她已经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孟婆婆,你孟家的两大神药是我最喜欢的,一是你的孟婆汤,再就是你师妹的绝情水,你师妹现已不在人世,这绝情水只有你才能做出来,所以,孟婆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罗夫人嘴角上扬,她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孟婆婆听了罗夫人的话,刚才还一脸不卑不亢的神情却瞬间变得有点软弱起来,她甚至是用恳求的语气对罗夫人说道:“夫人,你不能这样,这样对阿兰是不公平的。二十年前你喝下家妹的绝情水,你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变得更绝情更坚强,可是不是这样的,其实你内心是痛苦而脆弱的,相信你本性纯良,你不会这么对阿兰的,阿兰她天真善良,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包括爱情,这孟婆汤和绝情水才不是什么神药,这是两大祸水!你不能用它来伤害阿兰!” 罗夫人听了脸上依然是那种让人内心发颤的笑:“你觉得你还能回头吗?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就把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阿兰,包括先生的死,我看你晚节不保,阿兰还如何相信你!”孟婆婆听了满眼含眼泪,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只好说道:“一步错,步步错,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夫人,请您答应我一个条件!”罗夫人淡淡地说:“说吧,我都满足你。”孟婆婆道:“这次是我最后一次,事后,请让我离开罗曼蒂克。”罗夫人笑了笑:“婆婆,不用你说,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都八十岁的人了,也该过些清闲日子,我找人在你城外帮你买了房子,保你今后衣食无忧。”孟婆婆这才叹息着走出淮湘庭,回了她的那方充满柴米油盐姜醋茶和锅碗瓢盆交响曲的厨房...... 第十二章 二十七年樱花台 曼斯入住樱花台两天后便是正月十五日,一大早蓝夫人便派人来到樱花台张灯结彩布置了一番,灯笼挂满了樱花台,满院尽是喜庆之色。雪碧服侍曼斯起床,淑娘也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用具,雪碧笑着说:“这樱花台全都是灯笼的世界,好久没见过这么喜庆的场面了。”淑娘也被这喜庆气氛所感染,她也笑着说:“是啊,之前在罗曼蒂克,即使是在元宵节也是很简单的,也就是孟婆婆有心,会吩咐厨房做好多甜甜的汤圆,吃起来糯糯的,满嘴留香呢!”雪碧听了忙接着她的话说:“是啊是啊,少主最喜欢花生的,我最喜欢芝麻的,孟婆婆就会下很大功夫,做出好多种呢,总之,孟婆婆的手艺是全天下最好的。”雪碧说话的时候满脸是开心的笑,只是此时曼斯心中泛起疑问:“看上去,你们和孟婆婆很熟啊!” 雪碧回答她:“孟婆婆是罗曼蒂克厨房里最厉害的人啦,您最喜欢她啊,不过也难怪,您醒来之后谁也不记得了,自然也就不认识孟婆婆啦。”曼斯听了便说:“原来如此,看来我有时间还得去看看她呢!” 三人正说得起劲儿,只见一名宫女进来说:“罗少主,早餐已经给您备好了,请您就餐吧!”曼斯谢过宫女,那宫女欲退出却被淑娘叫住:“今日元宵佳节,逍遥王请的其他国使者可有到达?”那宫女回答道:“王上并未邀请除了罗少主之外的外宾,都是本国王亲贵族,国丈和国舅已经到了,正在卓妃娘娘的晋阳楼歇息,惠将军由于军令在身今年并未能赶回来赴宴,还有其他的王亲奴婢就不知道了。”淑娘听了便给那宫女一些银两道:“姐姐辛苦了!”那宫女接了赏钱自然高兴,于是谢过淑娘便下去忙了。 曼斯奇怪淑娘为何问一宫女这些,于是问淑娘道:“淑娘为何问她这些?国舅和国丈又是谁?”淑娘回答道:“说是没有邀请其他外宾,我看以逍遥王现在的威望和实力,恐怕是其他外宾不愿前来赴宴吧!外强中干,岌岌可危啊!”淑娘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国丈卓玺是卓妃娘娘卓玲珑的父亲,他经营钱庄,是逍遥城第一富商,他的弟弟卓炀是这逍遥城中最大的米商,不仅是逍遥城内,就连其他国家的粮食供应都来自卓家,卓炀有一个女儿叫卓金瑶,四年前嫁给了当今的太子爷万俟翘楚,可却在成亲后的第三年意外抱病身亡,可以说卓家与这王室是亲上加亲,国舅爷卓江南家中有钱有权,整日既不关心朝政也不理会家中生意,却喜好与戏子歌女厮混,但他与楚太子的关系却很要好,听说还情同手足呢!” 曼斯听了大惊道:“你说卓江南是国舅爷?” 淑娘回答道:“是啊?您知道他?”曼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我今日在后宫里看到那个之前在客栈里见过的霸道女,后来才知道她是逍遥王的五公主,也是千代王后的女儿,如此说来,那个叫什么齐翘楚的原来就是当今太子万俟翘楚,把我骗得好惨,他的太子妃还死了,又和一个花花公子的卓江南私交甚好,看来,那位楚太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善善之辈吧!”曼斯说话的时候心中略显失落,也许是一开始他对翘楚的印象较好,但知道他的身份后却又觉得他在自己心中的人设与形象有点偏离的缘故吧,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左手托着腮,坐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候雪碧拎着茶壶走来,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边给曼斯沏茶一边说道:“可是我觉得那位楚太子生得也是人中龙凤,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呢!” 曼斯立即反驳雪碧道:“你啊,比我还单纯,看人哪里就能只看外表啦?很所谓人不可貌相,他如此向我期满身份,我见了他非得奚落他一番不可!”她说完不禁握紧了拳头,那其中似有几分小女子的娇嗔,她话锋一转,继而又追问淑娘道:“这么说,那位人中龙凤的楚太子还是没有再娶喽?” 淑娘点点头继续说:“四年前他娶卓金瑶时并非本意,这看上去怎么都像是政治联姻啊,卓家富可敌国,逍遥王又是君主,两家联姻势必对两方都有好处,至于卓金瑶婚后第三年便抱病而亡,有人说是楚太子一直未和她圆房,而是心有所属,她进入王宫成了万人艳羡的太子妃,但终日里郁郁寡欢,心病积压终免不了要生病,最终难逃此劫啊!” 曼斯听了将筷子摔在桌子上:“这楚太子也太不像话了,不喜欢就明说嘛,还要娶人家姑娘,最终害了人家,还有那可恶的小三儿,真该下地狱!”雪碧见状忙劝道:“我的姑奶奶,这吃饭归吃饭,你动什么气啊!还什么小三小四的。”曼斯更怒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说什么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个什么富商的儿子和那个什么太子爷,两个不都是仗着自己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爹吗?用我们的话说就叫拼爹,我看啊,他俩迟早要坑爹啊!”雪碧和淑娘觉得曼斯说得越来越离谱,雪碧还摸了摸曼斯的额头,以为她发烧烧糊涂了:“少主,您这是说什么胡话呢!一会儿小三小四的,一会儿又拼爹坑爹的,我们都被您给整糊涂啦。”就连一向稳重的淑娘也说:“少主,您没事儿吧?这樱花台许久没人住,阴暗潮湿,积累了不少晦气,长时间待在屋内恐怕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今日天气不错,用过餐后让雪碧陪您到外面转转晒晒太阳吧!”曼斯渐渐消了气,随便吃了几口饭。 雪碧去浆洗曼斯换下的衣物,曼斯自己想要到处走走,特意吩咐雪碧不必随行,自己一个人在樱花台到处转转,不知不觉走到一间小木屋,屋子并不大,但发现门上有白色封条,那门似乎已有些年头未开启,门口有一老妪,手持拐杖,坐在门口晒太阳,她半边脸全是疤痕,看上去很明显是烧伤,曼斯好奇,上前打招呼:“婆婆,你好!” 那老妪换换抬起头来:“你很面生,看着并非这逍遥城中人,为何会在樱花台?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劝你快点离开!”说完又不理会曼斯,自己低下头去打盹。曼斯不解,追问老妪道:“初来乍到,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婆婆多多包涵,我是从城外来的客人,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禁区,刚来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婆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那老妪这次索性连头都不肯抬一下:“在这里能做什么呢,守着这扇门,等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人。”听她如此说,曼斯越发好奇:“婆婆,这扇门后到底有什么呢?为何一直封锁着呢?” 那婆婆怒了:“不该问的就别问,你既然是来做客的,就该懂得做客人的规矩!”那老妪站起身来似要离开,她站起身有些着急,身子倾斜了一下,曼斯方觉得她有些跛,便顺势扶了她一把,那老妪身体倾斜的瞬间却有东西从袖口滑出,曼斯眼疾手快,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块精雕细刻的玉佩,那老妪见曼斯捡了她的玉佩,瞬时急了眼:“还我玉佩!”曼斯见状便明白此玉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笑了笑说:“我看这玉世间罕有,且不说它价值不菲,单从这外形上看,这雕镂的花样应该是扶桑的樱花,还有,这上面雕刻的字也并非汉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扶桑的万叶假名!”曼斯一字一句说得头头是道。那婆婆更加急了:“你怎么知道是扶桑的假名,那只不过是一种图案,快还给我!” 那婆婆越是着急,曼斯就越是慢条斯缕,正想再说什么,只听得隔壁那边雪碧喊她,曼斯应答着说这就回去,一边回过头笑着对婆婆说:“这块玉我先收着,今晚元宵宴会结束后,子时这里再见!”说完便走了,留下那婆婆原地着急跺脚干着急。 第十三章 兰泽宫甥舅忆旧 曼斯拿了那块樱花玉像是收货了无价之宝,她心中暗喜,一路蹦跳着回到住处,刚进门却只见雪碧怒目圆瞪:“少主,您刚才去哪里了?我都找您半天了!”曼斯不紧不慢坐下呷了一口茶笑道:“哎呀,你还别说,蓝夫人还真是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好住处,这樱花台虽说是简陋了点,不过相比其他妃子的宫殿还是宽敞的,我去后院转了转,竟然迷路了,看来,这樱花台原来的主人在这王宫之中不说是位高权重,也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曼斯想到待到晚上就可以知道这樱花台的秘密了,想想都觉得兴奋。 只见雪碧十分不悦:“我可不管,你要是伤了哪里,我这条小命还要不要啦,反正,从现在起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曼斯忙摆摆手道:“你就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看到这个樱花台却只有雪碧一人,就问雪碧道:”对了,为什么都不见淑娘呢?”雪碧觉着嘴巴没好气地说:“还说呢,你们俩都跑得无影无踪,就我一个人。”曼斯安慰她说:“好啦好啦,别小孩子脾气了,晚上宴会时我带你去,有好多好吃的!”雪碧一听有吃的,顿时转怒为喜,自己一个人去收拾房间去了。 由于是元宵节,逍遥城里喜气洋洋,翘楚的兰泽宫里便多了几株兰花,七天走进翘楚的书房来报:“殿下,国舅爷来了!”七天话音刚落就见卓江南进来了,翘楚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迎接卓江南道:“南舅舅,你终于来啦!” 这卓江南正是前几日在逍遥城悠然之家里解救过曼斯的人,他年方三十,是卓妃的亲弟弟,已故太子妃卓金瑶的堂兄,楚太子虽娶了卓金瑶为妃,但打小就跟着泰斗喊他舅舅,他与翘楚年龄相仿,虽兴趣爱好相差甚远,但两人交情深厚,自幼便是朋友,只是卓江南对女子甚是上心,处处留情,这点倒与翘楚有天壤之别,只见那卓江南进门带有几分埋怨说:“你整日里窝在兰泽宫也不怕憋出病来,我整日被父亲逼着管理钱庄,又要帮忙叔父的米庄生意,也不能常常入宫来与你玩乐,人生真是无趣啊!” 翘楚笑道:“国舅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岳父大人膝下无子,将来钱庄和米庄都是你的,现在要你多学点做生意的本事自然也是为你好!你用心才好,可不要辜负他们二位对你的殷切期望。” “哎~”卓江南开始反驳他的话:“让我喝酒弹琴作画陪姑娘们跳舞还好,做生意我是十分不乐意的,还有啊,我那叔父,也就是你的岳父,他的米庄,我看将来还是你这太子爷的,我可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啊,你快快请你那岳父把米庄交给你,我可懒得管!”翘楚笑了笑坐下来:“哪里的话,你们叔侄都是卓家的人,这家业应该由你继承,再说了,金瑶已逝,这段婚姻也就不存在了。” 卓江南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道:“我说,难道外界传言是真的?结婚三年你都……没碰过她?”他沉默了一会儿看了卓江南一眼道:“是我对不起金瑶!” 卓江南急了:“我说你,你这是怎么了?”继而又压低声音:“你实话告诉我,我不嘲笑你,你不会是不喜欢女的吧?”听了这话翘楚不禁大笑:“我说南舅舅你胡说些什么呀,要说我不喜欢姑娘的话,那这罪魁祸首肯定就是你了!谁不知道你我二人关系甚好,亏你想得出来!”卓江南更加急了:“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家金瑶人长得漂亮,人也乖巧善良,人生得意须尽欢嘛,你就没有一点欲望?我不信!”他说完看着翘楚直摇头。 翘楚沉默了一会儿道:“南舅舅,你相信缘分吗?”卓江南又急了,从凳子上跳起来:“你可别告诉我你还在等那个什么阿兰姑娘啊,都十年了,要是能见到早就见到了,我就讨厌你天天跟我讲什么缘分缘分的,像你们这样的所谓文人雅士就是矫情,那金瑶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我妹妹,从她那里讲你应该叫我声哥哥,只不过我姐姐先嫁给你父王你才随着阿斗叫我舅舅,要说起关系来,金瑶是我卓家的人,和我关系更近一步,你这样伤害她还让我怎么和你相处下去?” 翘楚听了他的话略显失落:“我只是相信我的感觉,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如此坚定,他说完从手里拿出那只曼斯的珠钗:“诺,你看,十年前我见她戴过,十年后它又出现了,它的主人和阿兰长得很像。” “你为了尊重你的感觉就可以伤害一个善良的姑娘吗?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叔父,他会为了金瑶撤回逍遥城内所有的粮食,将它们全部外销到其他国家,到时候不光城中百姓没有饭吃,就连整个逍遥宫也会饿殍遍地!”卓江南激动得青筋暴露,翘楚似乎也生气了:“可那是政治联姻,你是知道的!”头一次他和卓江南争得面红耳赤。 “是啊,你知道那是政治联姻,所以你就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整个逍遥城而活,你既然生在帝王之家,就应该这是必然选择!”卓江南咄咄逼人,步步紧逼而理直气壮。翘楚稍稍平复了心情,却将话题转向了卓江南道:“可是你呢?不也是因为在等一个人直到现在还不结婚吗?” “我跟你不一样!”卓江南提高了声音,他开始了更激烈的反驳。 “美之呢?只是和她玩玩吗?”翘楚眼睛直视卓江南,这次他开始变得理直气壮,但却似乎失去了理智,卓江南见他用能杀死人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开始有些心虚,说话的时候开始吞吞吐吐:“你,你什么意思啊?” 翘楚平静地说:“别装糊涂了!去年美之十七岁生日晚上,你去找过她,我就在门外,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无耻!”卓江南青筋暴露,正想挥着拳头打他。 楚太子忽然端起一杯茶水,猛地泼到卓江南的脸上:“我无耻还是你无耻!她才十七岁你就如此欺骗她!因为她长得像曹佳瑜你就把她当做替代品,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娶她,还到处用你那下流的谎言来骗她,如果你没有忘记曹佳瑜就不要来招惹我妹妹。”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起来了,这时候只见七天走进来报,看到此番情景吓得进退两难,翘楚冷冷地问七天道:“什么事?” 只见七天小心翼翼地说:“启禀殿下,卓妃娘娘请国舅爷去晋阳楼坐坐!”卓江南舒了口气,与翘楚对视了一眼,对转向七天说道:“说我马上到!”于是七天出去回复,卓江南对翘楚说:“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叔父,既然你的阿兰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里说是来世再续未了缘,就说明今生你和她有缘无分,是时候该放下了,你该好好想想以后了,毕竟你是逍遥王未来的储君,而我只是个市井流氓,咱们两个不一样。”他说完带着一身的怨气大踏步走出了兰泽宫,只留下楚太子一人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楚太子从小匣子里取出十年前的一封信,那是红棕色的木匣子,里面存放着他与阿兰姑娘的所有信件,共四十九封,而这最后一封信也只有七个字:来世再续未了缘。这是一封绝笔信,一封遗书,他像宝贝一样封存了十年,就算金瑶嫁给他为妃,却从未得到过他的爱,最终抑郁而终,但善良的金瑶却从未怨过他,他也知道自己亏欠金瑶太多,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却听七天又进来问他:“殿下,您的谜是不是该写出来让七天藏在灯笼里呢?” 这时候翘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不用了,我的谜面不用写了,全在我脑袋里。”七天听了很是欣慰:“这么说来,殿下您的谜面都已经想好啦,这样真是太好了,我的脑袋都快想炸了,还是殿下您聪明!”翘楚看着七天,笑了笑道:“我倒想糊涂一回!” 第十四章 逍遥七子闹元宵 卓江南从兰泽宫出来后气呼呼地来到晋阳楼,此时他的父亲、姐姐和外甥正聊得开心,见他进来,卓妃笑道:“你这定是又跑到太子那里去了吧,每次都这样,我这当姐姐的还真是哪里亏待了你不成,每次进宫都是先去兰泽宫,你一来我这晋阳楼真是蓬荜生辉啊!”卓江南正在气头上,听他姐姐这般打趣他不免烦躁起来:“我说姐,你就别来挖苦我了,以后我再进宫来,肯定第一个先来见您!”泰斗听了傻乎乎地笑问道:“舅舅,我听外公说你现在管理钱庄和米庄的生意,真是厉害极了,什么时候也带阿斗去学习学习吧,阿斗虽然愚笨但还是好学的!”卓江南见他这傻外甥这样说,就回应道:“阿斗啊,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老舅我巴不得有人替我管理这钱庄和米庄呢,趁着年轻就该多玩玩,要不然等成了亲就不自由了!” 他父亲见他这么吊儿郎当地说话,不禁嗔怒道:“混账东西,阿斗都有这般觉悟,你倒是不学无术,别带坏我们阿斗!”又转向泰斗说道:“阿斗,好孩子,等你再长大些外公就让你舅舅带你去学习管理钱庄和米庄的生意,别听你舅舅在那胡说八道!”泰斗听了只是傻笑。 卓江南笑了笑说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不务正业,跟你们是讲不通道理的,算了算了,我这俗人!”他边说边无奈地摇头,他觉得这世上没有谁会真正懂他,他父亲对卓妃说道:“玲珑,你帮我管教管教这不长进的弟弟,都是你娘把他惯坏了!”卓妃刚想说什么却被卓江南挥手劝停:“姐,你还是别跟着爹瞎操心了,把你家阿斗看好了就行。”于是又转向泰斗:“是吧,阿斗?”阿斗坐在那正觉无聊,就忙应和着说:“对,对,外公,你就别管舅舅了,他好久没进宫了,让他多陪阿斗玩玩吧!”于是去拉卓江南,卓江南对泰斗说道:“阿斗乖,待会儿舅舅带你去玩!”又对他父亲道:“叔父没有来吗?”他父亲漫不经心地回道:“他的米庄来了单大生意,听说南戎要购买一大批粮食,他忙得团团转,这次便不来了。” 卓妃见她父亲已是老态龙钟,心里不免生出几分伤感,便对她兄弟道:“听闻小弟近日来依旧无所事事,父亲年事已高,钱庄的事情你应该多多学习,该为父亲分担了,毕竟你是卓家唯一的男丁,将来还要扛起卓家重任才是。”卓江南见她姐姐如此认真地对他讲这些,也就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姿态道:“姐姐放心吧,我虽不擅长料理生意,今后也会多多学习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便陪阿斗玩耍了。”卓妃应允,卓江南便趁机带着泰斗逃跑去了别处玩耍。 天色渐渐暗下来,满宫廷的灯笼也被点亮,到来的客人们都已落座,众人寒暄了一番,于是进入到猜灯谜的环节,逍遥王对楚太子道:“楚儿,你作为太子,又是众位兄弟中最年长的,何不为大家出个灯谜猜猜看呢?”翘楚缓缓起身道:“翘楚不才,谜面未免粗糙,我的谜面是曾经读过的一首诗:何人经商出远门,河水奔流不见影。千柯木材火烧尽,百舸争流舟自沉。”众人听了都紧锁眉头,这时卓江南站起身来,众人皆以为他要作答,没想到他拱了拱双手,对逍遥王说道:“王上,我听阿斗说宫外来了位极聪明的女子,对于猜谜似乎很有研究,我等还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太子殿下的这个谜似乎又很有难度,不如就请这位姑娘试着为大家解谜如何?” 逍遥王听后龙颜大悦:“国舅提醒得正是,此人本王也听王后说过,应该是罗曼蒂克的少城主,是罗先生的女儿吧!本王也想见识见识呢。”曼斯听罢缓缓起身,她一拱手道:“在下罗曼斯,见过王上!”逍遥王笑问:“你就是罗纳洱先生的女儿?”曼斯回应道:“正是,曼斯代表罗曼蒂克祝贺王上祥和安康!”。这时候翘楚才看到原来曼斯正是前几日在宫外遇到的曼儿,突然感觉内心一阵欣喜,但却不好直接言语什么,逍遥王又接着问曼斯:“你母亲可好?”曼斯回答道:“家母一切安好,只是近日旧疾复发,行动不便,所以特派曼斯前来赴宴,还请王上见谅!”逍遥王摆了摆手道:“哪里的话,你能来赴宴本王就很欣慰了,说来应该是本王亲自登门拜访才是,但是为何这几年都不曾有听说你的消息?”曼斯笑着回答道:“家父去世后,我尊崇父亲遗志,去了扶桑游学。” 逍遥王笑道:“这就对了,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游学四方,终身学习,所以世人皆尊重并仰慕他的博学多识,虎父无犬女,你正继承了你父亲的优点。刚才翘楚出的灯谜,不知姑娘可否解得出来呢?”曼斯听了双目对视翘楚,翘楚也正用期望的目光看着她,这四目相对,仿佛是多年前在哪儿见过,两人互对视了许久,曼斯脸颊不禁出现了红晕。曼斯想了想,她对逍遥王说道:“曼斯才疏学浅,我的学问只是父亲的九牛一毛,但刚才太子殿下的谜面,听上去似乎很难猜,但却也不难。”说完他转向翘楚说:“殿下刚才的谜面可是一个字谜?”翘楚笑着回应道:“正是,姑娘可否有解?” 曼斯微微一笑,对翘楚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可”字?” 翘楚笑了笑:“正是!” 曼斯听了舒了一口气,大家都对她敬仰三分。这时候美之笑着说,那我也来给大家出个谜吧,她侧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一个小姑娘,坐在水中央,身穿粉红衫,坐在绿船上。”她说完得意地笑着说:“这个谜我指定卓老二来猜。”她说完笑着看卓江南,卓江南不紧不慢地说:“好啊,那我就接五公主的谜。这个嘛,很简单,生长在水里的小姑娘可是不多啊,当然是荷花啦!”他说完也是得意地笑。美之噘着嘴撒娇说道:“讨厌,这么容易就被你猜中了!”卓江南笑着说:“那是因为我聪明。” 良之听了也接着说道:“那,我也来说个谜给大家听,我的谜面是:东风融雪水明沙,烂漫芳菲满天涯,艳丽貌美枝强劲,路上行人不亿家。这个呀,也是一种花哦。”众人听了都点头说是好谜面,过了一会儿,只听巨子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良姐姐,这个应该是桃花吧?”良之笑着说:“巨子弟弟果然聪慧过人,正是桃花呢!” 惠之笑着走过来说:“头戴小红帽,身穿白大袍,走路摇摇摆,游泳稳又快,这是什么东西?”话音刚落,就听到翘楚笑着回答道:“惠儿的谜我来猜,小红帽,白大袍,走路还要摇摆,这一定是大白鹅喽!”惠儿高兴地拍手叫好:“楚哥哥果然聪明,是大白鹅呢!” 这时候泰斗过来憨笑着说:“呵呵,我也有一个谜,千条线,万条线,落在水里都不见!”美之没好气地说:“哎呀,你这个也太好猜啦,不就是雨水吗?”泰斗傻傻地摸了摸后脑勺,说:“美之妹妹,你真聪明,就是雨水呢!” 这时候,千代王后坐在凤椅上笑着对众人说:“我这里也有一个谜,问:“这世上什么东西比天还高?什么东西比纸还薄?这个谜,我就请蓝夫人来回答吧?”,曼斯一听,觉得这个谜有点不怀好意,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蓝夫人知道千代王后针对她们母子,只好装糊涂道:“这个,雅笙愚钝,并不能猜到此谜底,还请王后娘娘指教。”只见蓝夫人的儿子巨子不紧不慢地对千代王后说道:“王后娘娘,既然我母亲无法回答您的谜语,那么就让巨子斗胆来回答吧!”千代王后看了一眼巨子道:“那好吧,你来说吧!”只见巨子回答道:“自古云,这世上有人外人天外天,寓意人们要谦虚;这世上有人冷漠无情,毫无人性可言,这就告诫人们要互相恩爱礼让。所以,我想,天外天比天高,情比纸薄!”巨子此话一出,就激怒了千代王后,但此谜是她出,自然不好发作,只能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当着众人的面笑着说:“回答的很好。”又对身边的葵姑说道:“赏!”蓝夫人听了忙笑着说:“谢谢王后娘娘夸赞,赏赐就免了吧!”她的笑里藏着无限的得意,只见巨子对蓝夫人说道:“母亲,王后娘娘的赏赐,岂有不接受之礼?该接受的还是得接受。”蓝夫人听她儿子这么说,便不再说什么,她忙行了礼接收了千代王后的赏赐。二十岁的巨子,他的心智看起来比二十六岁的翘楚还要成熟。 卓江南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忙为了岔开话题对曼斯道:“这位从罗曼蒂克来的少城主果然聪慧,卓某佩服,卓某敬您一杯!”说完一杯酒一饮而尽。曼斯也觉得颇为尴尬,忙端起酒杯配合着说道:“卓国爷,曼斯也敬您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整个宴会充满了怪异而尴尬的味道。 第十五章 翘曼宫中再相遇 待到猜灯谜的活动结束后,众人便各自说话玩耍了,千代往后于卓妃等人在一起谈天说地,逍遥王与望亲贵族闲谈,几位王子公主在一起说笑。 翘楚再次见到曼斯,见识到她刚才的气场,便觉得她绝非等闲之辈,于是趁机说了些客气话敬了杯酒,只见她走过去问曼斯道:“前几日宫外相见,没曾想姑娘却是罗先生之女,人生无处不相逢啊,看了你与我们几人还真是有缘分啊。”曼斯似乎对他隐藏自己真实身份有点生气,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啊,真是没想到,原来齐公子便是逍遥王的太子啊!”她说的时候逃离了翘楚的眼睛,也顺便看了一眼逍遥王。 却只见翘楚温柔地笑着问她:“怎么?你在生气?” 曼斯冷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仰头饮了一杯酒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翘楚接着说:“可你不也对我隐瞒了身份?我不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你看那晚我被人行刺,肯定是北狄派来刺杀我的,由于身份特殊,我不得不那样做。” 曼斯拿起酒桌上的点心,猛然用力咬了一口道:“嗯,明白!”这时候她没有直视翘楚,却将目光转向了雪碧,看着她竟然和七天打的火热,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心里埋怨雪碧竟然如此重色轻友,翘楚知道曼斯心里有点小委屈,在这宴会上也有点不自在,他也看到雪碧和七天两个人一起喝酒吃点心,于是笑着说:“你家的那个小姑娘和我的七天倒是挺般配的,姑娘不这么认为吗?” 曼斯没好气地说:“怎么我们的人就一定要和你的人组CP啊!” “CP?什么意思?”翘楚不知曼斯所云,皱起了眉头,曼斯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个外星人,也懒得和他解释,于是继续吃东西。 这时候翘楚从衣服里拿出她的珠钗递给她:“这个,还给你,物归原主!”曼斯突然想起她的珠钗还在他这里,不禁为自己刚才小心眼的举动惭愧起来。她犹豫着接过发簪,说了声谢谢。这时候,卓玺坐在席间对逍遥王道:“早就听闻罗先生有位极聪明的女儿,并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今日一见果然有先生当年的风采,当日王上与先生私交甚好,先生还做过太子殿下的老师,依老夫所见,阿斗的功课基础相比其他公主王子较弱,不如请这位罗姑娘来做他的陪读先生,不知王上和罗姑娘意下如何?” 逍遥王听了卓玺的话龙颜大悦,点头笑道:“国丈甚知我心,当年罗先生曾一时入宫伴读,但就不知如今罗姑娘意下如何啊?”他说完将目光转向曼斯,曼斯哪里会想到国丈卓玺会来这么一出,她还一直处于蒙圈状态,左手酒杯,右手点心,嘴巴里还满是未嚼干净的点心残渣,她急忙擦了擦嘴角,道:“曼斯才疏学浅,恐误人子弟!”她并没有正面回绝也没有立即接受,倒是多了几分谨慎。 翘楚接着她的话说道:“当年先生的才学流芳四海,姑娘颇有先生当年风范,刚才那道迷题姑娘你能在短时间内对答如流,可见学识之广博,这陪读之职自然是承担得起!”又转向逍遥王道:“父王,罗姑娘何以只能是阿斗的伴读,也可以是宫里众兄弟姐妹的先生啊,只要我们有什么不明之处都可以向罗姑娘请教吧!” 逍遥王笑言:“翘楚说得有理,罗姑娘不必只是谁的先生,是大家的先生,同样也是本王的先生!”泰斗听了有点着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痴憨的脸上噘起嘴巴:“明明是外公先为我争取的,怎么又是大家的先生了?”逍遥王笑道:“阿斗,父王准许罗姑娘首先为你授课,有什么问题你也有优先询问的权利,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要抱怨的了吧?”阿斗听了,原本不乐意的脸上略有好转,才欣然接受。曼斯听后对逍遥王说:“王上,曼斯有一事请求还望成全!”逍遥王道:“请讲!” 曼斯不紧不慢地说:“曼斯可以暂且答应您的要求,但是,如果我要出宫或者回罗曼蒂克,还请诸位殿下随时放行。”逍遥王听了之后说:“本王岂会为难先生,当年你父亲也有过同样的要求,本王现在赐你通行证,你可以随时出入逍遥城。”逍遥王说完转向身边的阿常,示意他将通行证拿过来送给曼斯,曼斯谢过逍遥王接下通行证后便又落座,这时泰斗站起身来转向逍遥王说道:“儿臣谢过父王蒙恩,既然这位罗姐姐是我的伴读老师,那么就让儿臣先敬老师一杯酒吧!” 逍遥王笑道:“阿斗素日里虽然痴憨,关键场合倒是懂得该有的规矩。”又对曼斯道:“那么就拜托这位罗先生好好管教管教吧!”曼斯道:“曼斯自当竭尽所能,如有不到之处还请诸位海涵!”泰斗笑道:“还请先生多多指教!”说完一饮而尽,曼斯也饮了酒。 酒过三巡,翘楚重新换了一身红色礼服,他缓缓向着曼斯走来,红色的长袍很是喜庆,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他越来越靠近曼斯,曼斯也就越来越多一分莫名的紧张。他满脸洋溢着笑容,这笑使她在现实生活中未曾见过却似曾相识的,也许是她曾在梦里见过吧,她这样想着。可究竟在哪里见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她喝醉酒的缘故。只见翘楚礼貌地说:“罗少主,你真的很有先生当年的风范。”“叫我曼斯吧!”不知为什么,她说了这样的话。翘楚看着她,嘴角洋溢着笑:“我想,我们在哪里见过!”“是吗?”曼斯这样回应,但心里却说:“原来你也用这么俗不可耐的方式泡妞啊!”她回应楚太子:“也许吧,是梦里?” “梦?”他笑了笑:“是,她就是我的梦,我做了十年的梦。” “她?她是谁?是你的妻子还是情人?” 他低下了头,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闪了一下,于是又睁开来:“她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她消失了。”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等待他的回答。“消失了?”她更加好奇:“你没有找过她吗?” “我虽生在帝王之家却没有自由,两人只能秘密通信。她送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却是“来世再续未了缘”短短七个字!”他平静地说。 “也许,她死了呢?”无意间的一句话,曼斯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便慌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也许,也许她身不由己已经嫁与他人了呢!”翘楚良久才缓缓说出一句话:“只要她过得好,那么,我宁愿她嫁人了。如果她还活着,我愿意一直等她!” “如果她嫁人了,你会恨她吗?”又是无意间的一句话。 翘楚轻轻摇头,曼斯笑道:“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是希望她过得好吧!”两人说得正起劲儿,只见卓江南笑嘻嘻地端着酒杯过来:“哎呀罗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卓某敬您一杯,今后也算是您的学生啦!”曼斯听毕回应道:“曼斯只会些皮毛,哪里就敢做国舅爷的老师呢,不敢当,不敢当!话又说回来,那天真是多亏了国舅爷出手相救才让我免遭歹人戏弄,这杯酒理应曼斯敬您才是!”她说完一饮而尽,卓江南说了句“痛快!”,之后便也一饮而尽。 “先生真是女中豪杰啊!这先生当然当的起啦!”良之也笑着走过来:“先生的风采我是见识过的。”曼斯见良之如此夸她就说了些客套话。这时候惠之也走过来说:“我听说先生您曾去过扶桑游学,我对那里的东西甚是好奇,有时间能否请教一二呢?”曼斯笑道:“确实曾在扶桑待过两年,请教倒说不上,不过有许多新奇的东西我还真想与公主分享呢!”正说之时,只见美之走过来道:“罗姑娘,令尊大人在世之时可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你能吗?你若也可以,我便拜你为师!” 曼斯只知美之生性刁蛮任性,没想到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爹还真是任性啊,如今难为到自己头上了,便道:“家父学富五车,博览群书,我与他并不同,不瞒诸位,我不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我与家父最大的不同就是,家父以专研国内的学问为主,而我主要致力于海外学术研究,当然,基本的古诗词还是懂得的,在我看来,横眉冷对卷卷纸,俯首啃着毛笔头的时代应该要有所改革,不能死读书,也不能读死书,所以,要想做我的学生,思想也不能太保守,要与时俱进,否则,我这里也不是什么样的学生都收的。” 美之本来是想要羞辱曼斯,现在反倒被曼斯呛了一回,自取其辱,气得面红耳赤,惠之又接着神补刀:“美之姐姐,你不是说今天要送给我们每人一份《金刚经》吗?”美之自然由于贪玩没能完成任务,羞得躲得远远的。美之走后,泰斗,巨子等也过来寒暄了一阵,曼斯想起子时与樱花台的婆婆还有约定,便找了理由匆匆离开了宴会。 第十六章 痴情女遇多情郎 元宵宴会结束后,众人都各自散去,美之感到困乏便携侍女葡萄回到如意宫歇息,刚躺下不久,只听卓江南敲门进来寻她,美之心中兴奋不已,她从床上坐起,披上薄裳,命葡萄快去开门,葡萄有点不情愿,因为葡萄知道两人之间秘密,自古情事总是旁观者清,她自然知道卓江南是逍遥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但自己的公主偏偏喜欢这样的男子,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他开了如意宫的大门放卓江南进来,之后便自行退去,只留下他们两人在屋内,美之看到卓江南,心里无比高兴,她抱住卓江南的脖子,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卓江南在她嘴上亲了一口道:“我就是许多天没有见到你,很是想念。”他双手环住她的腰,美之这时一改公主的嚣张跋扈,在他的爱情攻势面前完全沦为一个娇羞柔弱的小女人,她撒娇道:“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啊。” 卓江南放下她说:“父亲这不是整日里让我打点钱庄生意,而叔父膝下有无子嗣,我两边都很忙,要不是赶上元宵节我还能进宫来一趟,要不哪里还会有时间啊!”美之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不来看我,不过我可说好了,我可是非你不嫁的,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啊?” 卓江南回答道:“你还不满十八岁,现在我们两个的事情还不能公开,等到我们两个时机都成熟,水到渠成,我自然会娶你的。” 美之听了之后心花怒放,她很满意卓江南的回答,作为一个女人,被心爱的男人说娶自己的话,一定是每个女孩子的愿望吧,卓江南与美之的地下恋情开展了八个月了,每一次他们都是偷偷地半夜如此约会,但是为了十八岁以后卓江南能娶自己,她隐忍了八个月,因为她总是安慰自己说快了,那个曾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要娶她的男子,将来一定是她的驸马,那个名满逍遥城的花花公子肯定会为了她而放弃逍遥城所有的女人,每每想到这里她都会激动地心脏砰砰乱跳。 卓江南每次和美之的约会都仅限于床上,这个只会对她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她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只因美之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她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美之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每次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美之都很舍不得,她都希望他能留下来,但是卓江南总是推脱说两人还未成婚,留下来对她名声不好。她是高贵的公主,可为了爱他,她丢掉了尊严。卓江南最后还是走了,美之躺在床上开始哭泣,葡萄走过来说:“公主,国舅爷太过分了,你这样做一点都不值得。我看还是早点告诉王上和王后吧,让他们来向他施压,不怕他不娶你!” 美之一把抓住葡萄的手说:“好葡萄,求求你,千万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丢失颜面事小,他生气事大,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葡萄摇摇头无奈地说:“公主,那个国舅爷,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在宫外到处寻花问柳、拈花惹草,您要是真嫁给他了,到时候怎么能管的住他啊!依我看,他也根本没想着要娶你过门啊,凭你高贵的身份,逍遥城里要娶你的公子都排到城外去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美之流着泪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出息,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感情,而且,我现在和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害怕父王母后知道后,定要生气,就算再嫁给别人,也是要受到夫家冷落的,所以,我现在真的好怕,葡萄,我……” 葡萄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只好抱住她,安慰道:“公主,您别怕,葡萄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知道女人的贞洁比什么都重要,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国舅爷,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只见这时候,葡萄听到有人敲门,美之忙擦了擦眼泪,对葡萄说:“这么晚了,谁还回来啊?” 葡萄对美之说:“公主,您先躺下吧,我去看看。” 美之答应着,忙躺下来装作睡着的样子,葡萄起身去开门,不料来者却是翘楚,葡萄行了礼道:“给太子殿下请安了,不知殿下这么晚了有何事?” 翘楚问葡萄说:“公主呢?我来看看她。” 葡萄不想他发现美之哭过的事实,于是回答道:“公主已经睡下了,殿下有什么事葡萄来转达吧!” 然而翘楚并不听她的,径直走进美之的闺房,葡萄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见他走进去坐在美之化妆台的凳子上,背对着她的床说:“还装睡呢,起来吧!”美之知道事情暴露,再也无法装下去,于是缓缓坐起身来,她蓬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翘楚对葡萄说:“你先出去吧,我和公主有些话要说。”葡萄看了美之一眼,美之示意她出去,葡萄这才关上房门走出去。 翘楚轻轻地问:“他走了?” 美之听了翘楚的话,心中忽然一惊,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翘楚,不敢回答他的话,翘楚见她不做任何回答,继续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全都知道了,你和他的事情。”只见美之听了翘楚的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翘楚走过来抱住她,抚摸她的头道:“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委屈。”美之这时候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翘楚抱住他妹妹,替她拭去泪水:“你太傻了,明明知道他并不爱你,你为什么还……”他欲言又止,不再继续说下去,他害怕自己的安慰会让美之误会成责备,本已十分伤心的美之哪里还能再听得下这许多安慰的话。 美之抬起头来,用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翘楚,她眉间的那颗红痣显得特别的美,许久,她轻轻地说:“我不知道,我想我不可能会喜欢其他人了,楚哥哥,我好害怕,我怕他会抛弃我。” 翘楚为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爱抚地说道:“别怕,有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他说话的时候是那么温柔,他把美之抱的更紧了,他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美之摇摇头,翘楚继续说:“他有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和你长得很像。”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美之轻声问道,翘楚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也许死了。所以,已经十四年过去了,他还是宁愿选择与花街柳巷里的姑娘厮混也不愿结婚,他曾告诉过我,说随着你越长越大,你长得越来越像她。所以,他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但是......”,翘楚停顿了一下说:“他也告诉过我,他不会结婚,因为他会一直等她回来。” 听了楚太子的话,美之心里凉了半截,此时她内心是绝望的,她继续流着眼泪说:“可是,他说过,只要我到了十八岁,他就会娶我的。” “傻妹妹,虽然我和他关系很好,我很了解他,他很讲哥们义气,但对于男女之情,他心里只有曹佳瑜!”翘楚说道 “曹佳瑜?”美之重复了一下,这是她从未谋面的情敌吗? 翘楚对美之说道:“听我的话,忘了他,别再想了好吗?哥哥也认识许多有学识且有品有德的青年,他们也都是达官贵族家的公子,你和他们在一起会比现在更好。” 听了她哥哥的话,美之哭得更凶了,这样一来,仿佛她和卓江南就注定要分开了。翘楚安抚她躺下说:“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明天起床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不值得你去爱。” 美之强忍住内心悲痛,笑笑说:“楚哥哥,谢谢你,我没事,你忘啦,我可是天生乐观派,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不开心的,你放心,明早起床后,我肯定又是那个容光焕发的美儿了。” 翘楚听了她的话笑着说:“如此甚好,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尽量不要让父王母后担忧,尤其是母后,她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 美之笑着说:“楚哥哥,你也快去休息吧,天已经很晚啦,我知道你有早起的习惯。现在早已经过了子时,再不去休息就要天亮啦。”她开始调皮地笑,翘楚拍了拍她的头表示怜爱,他答应着转身离去,可他并不知道,他走后,美之在如意宫哭到了天亮。 起风的时候,那挂在紫藤树上的风铃叮叮作响,那是惠之送她的生日礼物,床头一个,外面的紫藤架上一个,她听到清脆的风铃声就愈感到委屈,因为卓江南从未送过她任何东西,哪怕就算是一串风铃,也未曾有过…… 第十七章 风雨飘摇樱花台 话说曼斯想到和那老婆婆子时的约定,元宵宴会还未结束便找借口偷偷溜出了宴会,为了她和樱花台老婆婆的秘密,她索性暂且抛弃了雪碧,对雪碧和淑娘说自己身体困乏,想要休息,让她二人自己也去休息,不要来打扰。雪碧和淑娘二人也只是觉得她和那些王子公主们闹腾了许久,也该是困乏的时候,于是也不去扰她。曼斯看她二人睡下,便着裳悄悄溜出房间,来到白天所到之处,果然,她到的时候,那老婆婆早早便在那里等候,曼斯暗喜,她走过去忽有一阵风吹过,曼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还未出冬天,但那个婆婆她穿得很是单薄。 那婆婆见曼斯来了,开口就问:“还我玉佩!” 曼斯边脱下身上的外套边给她披上,还坏笑着说:“你这么守信用果然在子时来赴约,就说明这玉佩绝非简单之物,还有,我刚听到你开口就问我要这东西,就更能说明这玉佩不是那么简单,说说吧,有什么秘密?”那婆婆见曼斯如此说,便没好气地将曼斯给她的衣物抖落地上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我这儿没什么秘密,只不过我老婆子觉得它值钱而已!” 曼斯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上面的土笑道:“既然这样,我随便给你些银两换这块玉如何?”那婆婆听了她的话慌了神,伸手就要去夺,曼斯又笑了:“你如果还不告诉我的话,那我就去告诉王后娘娘,告诉她你偷了这宫里的东西,就凭这一条偷盗的罪名,我看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那老婆婆听了更慌了:“别,姑娘,你嘴下留情啊!”曼斯见这招果然奏效,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说说吧?” 只见那婆婆顿时变得忧郁起来:“我这条贱命本来就不值钱,死了也不足惜,我也不怕死,本来早就应该死了的,只是不想你去告诉王后娘娘说我是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我自己背着这污名也就罢了,可我是樱花台的人,不能让樱花台的主人背着这骂名。” 曼斯听了觉得更加好奇,也觉得樱花台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她旁敲侧击问道:“樱花台的主人?不对啊,我住进樱花台时里面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啊!” 只听那婆婆叹了口气说:“二十七年前,我本是宫中洗衣房的婢女,身份低贱,有一次王后娘娘的华服不知道被谁弄破了,于是大家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洗衣房的大人狠狠地打我,恰巧这时静妃娘娘带着侍女经过,她见我可怜就叫大人们停止打骂,从此以后还让我到樱花台来服侍她,不仅不打我骂我,还对我很好。” 曼斯皱了皱眉头道:“你说的静妃娘娘,她是樱花台的主人?” 婆婆回应道:“是的,二十七年前,她是扶桑国送给王上的礼物,由于娘娘长得漂亮,王上对她宠爱有加,特别为娘娘建造了着樱花台,娘娘来自扶桑,王上念及她思乡心切,还特意让人从扶桑移植了几十棵樱花树栽满了整个樱花台,到了三四月份,整个樱花台都被樱花所包围,淡淡的清香,还有淡雅的樱花,就像静妃娘娘一样纯洁美好。” 曼斯听了更增加了疑惑,她乘胜追击问道:“这么说静妃娘娘是王上的宠妃喽?”婆婆没有理会曼斯,继续说道:“不久之后,静妃娘娘怀了身孕,御医诊断说是个男孩,王上高兴得不得了,孩子还未出世王上就先赐名叫重镇。”婆婆说着说着竟露出了笑容。曼斯再次追问:“后来呢?” “过了两个月王后娘娘也怀了身孕,并且御医说也是个男孩,王上自然龙颜大悦,于是王上给王后娘娘腹中的孩儿赐名翘楚,双龙降生,象征着逍遥国欣欣向荣,此前王上曾说,无论王后妃子,无论嫡出庶出,只要是男孩,谁先出生就立谁为太子。但是好景不长,在静妃娘娘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不知哪里来的传言,说静妃娘娘与带来的侍卫私通,甚至还说她是扶桑派来的间谍,王上听到传言甚是恼怒,于是侍卫被秘密杀害,但又念及静妃娘娘是两国友好的使者,又念及腹中胎儿就没有迁怒于她,平日里来樱花台的时间明显少了。”说到这里不禁一声叹息。曼斯平日里最喜欢听故事,她这时不忍心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天晚上,樱花台居然莫名着起了大火,大家都着急救火,我一直想着要去救娘娘,可是火势太猛,我的半边脸也被烧烂了,等到火被扑灭,娘娘竟没了踪影,她随身带来的侍女也都被烧死了,但我在她的床前看到了这块玉,想到平日里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本想留个纪念,我不是图它能卖多少钱,只是想着将来要是想娘娘了也可以拿出来看看,今日被你拿去也好,只是不要告诉王后娘娘是我隐藏了这些年。” 曼斯听了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还是有情有义之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还有,这块玉放我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你就是,不过,婆婆,你怎么一直在这被封的房子门前做什么?” 婆婆叹道道:“那场大火过后,樱花台到处是残垣断壁,虽然后来进行了修整但也不复当年模样,从扶桑移植来的樱花树也再也没有开过花,王后娘娘让人收拾了静妃娘娘剩下的物品,全部都被封锁在这间屋子里,为的是怕王上睹物思人,所以命人看管这屋子,我想这里面尽是静妃娘娘的物品,我感念她一片仁心,况我又被烧伤,已是废人一个,但看管破房子还是可以的,而且,静妃娘娘的失踪也让许多人觉得樱花台是不详之地,害怕晦气,也没有人愿意来,我主动请求,上面也自然应允,所以,二十年前樱花台的人也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婆子了。” 曼斯听了除了震惊之外也有几分感动,她说道:“婆婆,我要如何称呼您啊?”婆婆笑着说:“我常年在洗衣房工作,由于我长得丑,所以大家都叫我丑八怪,之后到了樱花台,娘娘听说我没有名字,就说今后就叫我欧巴桑,她说这在她们扶桑国就是婆婆的意思呢!”曼斯知道,欧巴桑在日语里就是阿姨婶婶的意思(尽管在现代,中国的年轻人会拿它来调侃骂人),她想这位静妃娘娘如此宽厚仁慈,对一个下人都如此亲切,不禁说道:“那么,今后我也叫您欧巴桑好了。”婆婆笑着点点头。曼斯道:“欧巴桑,现在我就住在樱花台,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欧巴桑忽然问道:“你是谁?我之前从未见过你啊,难道,你也是王上新来的妃子?” 曼斯一听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才不是什么妃子,我只是来做客的。” 欧巴桑说道:“原来如此,那么我要如何称呼您呢?”曼斯道:“我叫罗曼斯,是从罗曼蒂克城堡来的。”欧巴桑惊讶地说:“原来您是罗先生的女儿啊!”曼斯听了欧巴桑的话是惊又喜:“您认识家父?”欧巴桑说道:“天下人哪有不认识罗先生的,想必您也是学识渊博,这块玉上的字姑娘竟然认识。”曼斯道:“我曾经在扶桑游学过,自然是知道那里的文字的”。 欧巴桑拿出那块玉举到曼斯面前问道:“罗姑娘,你看这玉上奇怪的字什么?” 曼斯看了一眼婆婆,又看了看玉上的字说:“这是扶桑的假名,お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小野两字。”欧巴桑并不明白:“反正我是不明白的。”曼斯想了想道:“欧巴桑,二十六年前,送静妃娘娘入宫的人是谁?”欧巴桑回答道:“这涉及到政治问题,我这个低等的下人是不明白的。”曼斯想想也是,不过她心里琢磨,如果德川代表的是德川幕府的话,这个静妃娘娘难道真的是个女间谍吗?就像川岛芳子一样,可是又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曼斯对欧巴桑说让她好好保管那块玉佩,并且今日之事不可泄露给其他人知道,那欧巴桑当然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便欣然答应。 曼斯迅速回到房间休息,第二天天大亮才起,雪碧服侍她起床,曼斯道:“过了元宵节这新年就真正过完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这边曼斯正在洗漱,却听外面侍女来报:“罗少主,四王子来了!”曼斯正在梳洗听了不禁失色,怎么一大早的就来了不速之客! 第十八章 谁懂画上人如玉? 且说曼斯刚起床正在洗漱之时就来了这不速之客万俟泰斗,泰斗由于太过痴憨,众人皆不喜与他玩乐,所以他平日里只是一个人独自静默,最喜作画,众位兄弟姐妹中他的画尤为出色,这点倒是大家公认的。他兴高采烈来到樱花台,一只脚刚踏进樱花台的大门,笑着喊道:“先生,阿斗来了!” 雪碧用胳膊一把拦住他道:“四王子,我家少主刚起床还未梳洗完毕,现在不宜见客!”泰斗笑着对雪碧道:“好姐姐,那么我先等候一下便是。”雪碧带他来到客厅坐着,曼斯觉得挺尴尬,梳洗好了之后,连饭也来不及吃,就来见泰斗,笑道:“不知四王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泰斗作揖道:“哪里哪里,是泰斗冒然前来,失礼了!您是阿斗的先生,今后叫我阿斗就好,不必见外!”曼斯道:“这怎么行呢,四王子贵为王子,曼斯不能失了礼数。”曼斯和泰斗没见过几次面,众人都说泰斗傻,没想到这个耿直的孩子这么懂礼数,自己倒觉得尴尬起来。她问泰斗道:“不知四王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如果是读书的事情,只要差人来传唤曼斯即可,又何必亲自前来。” 泰斗让随行的六儿拿出画板来说:“先生,今日阿斗并不是为读书作文的事而来,阿斗平日里喜欢作画,想到先生才貌过人英姿煞爽,倘若先生有朝一日真得离开了逍遥城,那就很难再见先生了吧,不知有没有人曾为先生作过画?今日阿斗突发奇想,想为先生作幅画留个纪念。”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六儿准备画具,曼斯听了内心一惊,都说逍遥王的四王子是个傻子,看来这傻子还是最懂感情的,仔细想来从小到大还没人为她画过肖像画,眼前这个傻子,让她不忍拒绝。 曼斯微微一笑轻轻说道:“曼斯何德何能要让四王子亲自为我作画,如果您不怕麻烦,那么,就拜托了!”泰斗听了很是高兴,心里乐开了花,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先生,那就请您坐在凳子上,双手摆放到腿上,时刻保持微笑,不要晃动身体,时间也许会很长很辛苦,请忍耐一下。”曼斯笑着答应。一旁站着雪碧和淑娘还有六儿,曼斯承认,当模特确实不是那件轻松的事,几个时辰都要保持一个姿势,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个傻男孩居然那么认真地作画,脸上流着汗水也不舍得擦掉,心里早已感动得稀里哗啦。 曼斯不敢轻易晃动身体,她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毁掉泰斗精心画的这幅画,她只是轻轻张嘴问道:“四王子今年几何啊?”泰斗头也不抬一下道:“十八了!”曼斯想,十八岁的大男孩,该是多么阳光的年纪,可是生在这王宫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她母亲家里有钱,他还能如此安然地作画吗?虽贵为王子,但天生智力的残缺也还是让他和母亲受到歧视与不公。 直到太阳将要下山这幅画才算画好,曼斯早上起得太晚也没来得及吃早饭,今日又全部一个姿势不免困乏,整个人双眼冒金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泰斗才发觉自己是做了多么愚蠢的事,于是赔礼道:“我真是该死,我来之时先生尚在洗漱,居然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来陪我作画,我这榆木脑袋!”曼斯怕他自责对他说没什么,站在一旁的雪碧生气地说:“你这人也是太没礼貌了,一大早就闯到樱花台来,来之前最起码应该先打声招呼啊!”泰斗赔礼道歉:“雪碧姐姐真对不起,是阿斗莽撞了!我只是想快点见到先生而已!我,我,我也没想到先生还没洗漱!”曼斯拦住雪碧道:“本来就是我起床太晚了,不应该怪你。”一边回过头来教训雪碧:“雪碧,不得无礼,我们本来就是客人,是我们失礼了才对。”雪碧听了不悦,噘嘴翻白眼。曼斯又对泰斗笑道:“四王子,可否让我看一眼您作的画?” 泰斗一听很是高兴,将画作递给曼斯来看,只见画像上的曼斯很是静雅,泰斗的画工果然了得,就连她脸上的雀斑都画得那么逼真,曼斯夸赞了泰斗一番,泰斗很是高兴。站在一旁的六儿道:“先生有所不知吧,我家王子的画不仅在逍遥城就是在城外其它国也是很有名呢!”曼斯笑道:“果然名副其实,之前也听说过说逍遥王的儿女们各个都很有艺术天分,四王子在画界果然画如其名!”泰斗嘿嘿一笑道:“我哪里比得上先生的才学呢!”曼斯道:“人都各有所长,你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泰斗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重新拾笔,曼斯不知他要做何事,只见他在画的旁边写字,曼斯一边看一边念道:“画~上~人~如~玉~”,泰斗只顾一个人傻笑,倒是曼斯感觉很不好意思,明明不是“陌上人如玉”吗?不知这泰斗是真傻了还是压根就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只是随便写写罢了? 泰斗写完笑道:“完工了,先生辛苦了,今日叨扰实在失礼,还害你一整天都未进食,阿斗这就先告辞了!”说着带着六儿告辞,曼斯将两人送到门外就回去休息,那里淑娘早就备好了饭菜等候,这么折腾一天,曼斯反倒一点饿意都没有,盯着桌上的饭菜却没进食的意思,于是雪碧、淑娘两人就一直看着曼斯发呆,雪碧说道:“少主,再不吃饭菜都凉啦!”曼斯一个人傻笑道:“画上人如玉!呵呵~”雪碧看这情形不对,对淑娘说:“淑娘,少主这是怎么啦?” 淑娘笑道:“他这是中了毒了!” “中毒?”雪碧大叫道:“什么毒?那快点解毒啊!” 淑娘道:“无药可解!”雪碧毕竟太单纯,淑娘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正在这时,侍女来报说六儿来了,三人正奇怪怎么刚走没多久又回来了,只见六儿带着侍女进来,对曼斯道:“我家王子让厨房准备了银耳莲子粥给先生补补身子,说是先生今天辛苦了。”于是取出粥来,曼斯正好未吃饭,于是欣然接受,并对六儿说:“劳烦六儿大人向四王子转达曼斯的谢意,改日登门拜访!” 六儿一边拿出莲子粥一边笑道:“先生,六儿还从未见过我家四王子像今日作画这么用心,在我印象里,四王子只为两个女子作过画像,一个是先生您,另外一个就是卓妃娘娘。就连王后娘娘想让四王子为她作画,还不肯呢,说实话吧,我家王子就是太耿直了,从不会拐弯抹角地说话,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不想做什么谁也勉强不来,所以,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和我们来往的。”曼斯红了脸,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对六儿说道:“能得四王子垂怜,曼斯真是荣幸之至!”于是又再一次谢过六儿,并让雪碧将他送至门外。 看着这碗莲子粥,曼斯又感动又觉得尴尬,她也隐隐察觉泰斗对她有另一种感情在,但又不敢贸然下判断,年龄相差六岁,如果说是有另一种感情在的话,也许是泰斗性格孤僻,不喜欢与熟人相处,且有恋母情结,自己对他只是同情,毕竟这个王宫里,除了她的母亲,没有人愿意和他相处。她慢慢喝着粥,那味道确是甜的。可是“画上人如玉”又有什么暗示吗?不过,对于泰斗,他还真是“君子世无双”呢!他傻得彻底,傻得可爱,没有心眼儿,所以他简单,他快乐。可是,罗曼斯,她来到逍遥城的使命是什么呢?隐隐中,她感觉到了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她,对了,那是她的母亲,罗夫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想起来逍遥城时罗夫人送给她的锦囊,也许那个锦囊可以帮她解决困惑。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拆开来看,只见锦囊里有张字条,曼斯小心翼翼打开看,上面只写着两行字…… 第十九章 只因先生世无双 却说泰斗为曼斯作了画,回到晋阳楼就让六儿帮他找来一块大石头,摆放在晋阳楼的院子里,又有斧头,锤子,锉刀等等工具,六儿不解,以为他又犯傻,问他要这些工具做什么,只听泰斗嘿嘿一笑:“我要为先生做雕像。”六儿被他的话吓住:“四王子,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泰斗一本正经地训斥六儿:“什么话,我这像是开玩笑吗?”他说完用小锤子敲打石块儿,还将耳朵贴近石头听里面有没有回音,仿佛是在检查石头的材质,六儿撇撇嘴道:“不像,不过这么大的石头,你要敲敲打打到猴年马月去啊?” 泰斗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只要用心,总能刻得完的,雕刻一定要平心静气才行。”他说完一直在笑,在这么多兄弟姐妹当中,他是时间最富余最闲散的,因为他的呆痴和憨傻,不会有人认为他有什么正事可做,泰斗做事速度慢,但慢工出细活,他是极有耐心的。他母亲卓妃见他整日里无所事事,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摇头叹气。 清晨,翘楚带着七天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樱花台,他迟疑了片刻,转身离开,却被打开院门的雪碧看到后叫住:“太子殿下,您来啦?是来找我家少主吗?” 翘楚被她叫住,当然就不能这样走掉,于是转过身来笑着对雪碧说:“啊,你家少主她……”雪碧笑着说:“刚起床,还没洗漱呢!您要不先进来坐坐?”翘楚觉得不好意思,刚想拒绝,就被七天怂恿道:“殿下,来都来了,要不进去看看吧!”只见七天和雪碧两个小人总是眉来眼去的,翘楚刚一进去樱花台,看到曼斯一个人站在那里,她伸着懒腰,也还未洗漱,凌乱的头发,此时阳光正照在她清秀的脸上,却别有另一番美,他不禁看呆了。 雪碧一边把两人往里面指引,一边大声对曼斯说道:“少主,楚太子来了!” 曼斯一听大惊,心里埋怨道:“臭雪碧,我这么狼狈怎么见他啊!”一边用袖子遮住脸,表示害羞不愿让翘楚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对翘楚说:“殿下,真是失礼,曼斯还没洗漱,所以就不宜见客,曼斯先回避,您先去客厅坐坐!”她说完转身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笑着拿开她挡在脸上的袖子,说道:“不必回避,即使是素颜的你也很美。”曼斯被他的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才还煞白的脸上顿时充盈着血,红润起来。这时候,雪碧和七天早不知躲哪里去玩了。 曼斯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殿下,您,来我这里做什么?” 翘楚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你这里,可能是心有所指引吧!”他又继续问曼斯道:“十年前,你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吗?或者你有没有一个姐姐?”曼斯想了想回答道:“没有啊,这是第一次进宫,记忆里不曾来过,我母亲就我一个女儿,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儿,我是独一无二的名副其实的独生女!”她说完竟然俏皮地笑出声来。翘楚静静地看着她,笑了笑说:“嗯,我懂,先生世无双嘛!” “啊?”曼斯被她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不知如何接话才对,最后只以“哦”来结束了对话,她倒了一杯水给他,通过和他的接触,她觉得翘楚并非当初自己想的不负责任的男人,于是她想旁敲侧击打探一下翘楚的底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听说殿下曾经婚配过,为何元宵节那日,晚宴上没有看到她?”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她已经不在了,去年走的。” 曼斯故作惊讶:“啊?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又故意接着问:“是生病了吗?你一定很难过吧?我听说太子妃人长得很漂亮,待人也温和。” 翘楚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睑,他不愿回想起这段让人伤心的往事,但又不想拒绝回答曼斯,于是他说:“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待她,是我辜负了她。” 曼斯看他伤心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曼斯蹲下身子,看着他英俊的脸庞,问道:“为什么答应娶她呢?”他痛苦地说:“那是父王母后的旨意,我曾经告诉过金瑶我已心有所属,没想到她还执意要嫁过来。她很乖很听话,是那种让人看了就心疼的女孩子,但是我对她没有感情,况且我知道有人喜欢她,所以我不想让她成为我的妃子,可是她太傻了。”翘楚一口气说完不禁红了眼眶。 曼斯安慰他道:“你是个好男人,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她,可是她很爱你对不对?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和她圆房,为的就是将来想让她离开你时还是洁净之身,可是我能猜得出,金瑶小姐她一定很想为你生个孩子,因为爱一个人是心甘情愿想要为他延续生命的。” “那么,你也会吗?”翘楚看着她继续说道:“就算两人最终没能在一起,你也心甘情愿为他延续生命吗?” 曼斯看着他,郑重地回答道:“是,我愿意,即使不能和他结婚,只要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延续生命。” “知道吗?你和她真得好像,可是,你又不是她。”楚太子十分痛苦。 “她是你的初恋情人吗?” “算是吧!”翘楚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之后一直靠书信来往,后来便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会不会已经嫁人了?”曼斯提醒他:“你都把信送到哪里呢?” 翘楚说:“我每次都让人把信送到城外驿站,她说过只要把信送到驿站,会有人把信转交给她。可是后来我们中断了联系,我去看过,驿站早就没有了。”曼斯也不禁为他感到遗憾和惋惜,让他觉得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优秀这么痴情的男子。她突然问翘楚道:“等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你有没有想过要放弃?” “放弃?”他抬起头来看着她:“我从未想过要放弃,换做先生你呢?等了那么多年,会吗?” 曼斯叹了口气说:“我和你不一样,有些人可以等,甚至等一辈子,而有些人,永远不必等!”她似乎在回忆些什么,翘楚问她道:“先生有喜欢的人吗?” 曼斯想了想回答道:“喜欢……过”,她不愿回忆起过往,但他已经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来而不往非礼也,反正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于是她说:“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为什么?先生那么优秀。”翘楚看着他,那表情里带着惋惜与惊讶和不解。 曼斯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她不知道要如何和他讲她的故事,不知道他是否能理解那个世界人们的爱情观念,再者,现在大家都觉得她优秀,是因为她现在借用曼斯的身体生活着,曼斯是公认的才女,家世背景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但是现实中的黛丽,他的父亲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列车乘务员,于是她叹了口气说:“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比我更懂他的人!” “懂……他?”翘楚自言自语,也许,阿兰比金瑶更懂翘楚吧!他接着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不过你放心,这世界上自然也有懂先生的人。”一个懂字,让现实中的黛丽输得一塌糊涂,现在想想,虽然不甘心,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两人差距确实也很大,家庭,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是逍城的官二代,而她住在遥城的郊区。她正陷入回忆当中,却被翘楚唤回现实:“你在想什么?” 曼斯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就是在想如何给各位王子公主上课,我之前并没有给别人教过书,所以心里没底气,不知道如何教大家才好,恐要误人子弟。”翘楚笑笑说:“别担心,你一定可以的。”曼斯知道翘楚在安慰她,就不再说什么,翘楚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才觉得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发觉自己在樱花台待得时间太长了,于是起身告辞:“抱歉,打扰到先生了,还请见谅!” 曼斯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可以常来坐坐!” “好啊,那我有时间就来向先生讨教讨教!”没想到曼斯只是客套的话,他却当真了,曼斯不禁哑然,翘楚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笑着对她说:“记住,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都能挺过去的,因为,先生世无双啊!”曼斯听了脸上不做任何表情,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顾不上洗漱,跑到书桌旁,摊开宣纸,在上面轻轻写下:画上人如玉,先生世无双…… 对曼斯来说,这十个字分量有千金重。 第二十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随着正月十五的过去,天气也逐渐变暖,曼斯不见罗曼蒂克城堡有何指令给她,正好她应逍遥王的请求为王子公主们授课,她不便拒绝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可是,自己毕竟没有教书的经历,也不知要如何教,这就无异于赶鸭子上架,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了。 今日她又去授课,只见楚太子、泰斗、巨子、美之、惠之五人早已坐在那里等候了,而美之和卓江南则坐在一边旁听,曼斯站在最前面,面对着几人道:“昨日给大家讲解了女词人李清照的《一剪梅》,我说过之后让大家背下来,今天呢就借此机会来检查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那么......”她顿了顿,看到巨子淡定自若,为了满足他的好胜心,曼斯微笑道:“三王子,请你来为大家背诵一遍吧。”巨子听了,脸上略过一丝笑意,从容不迫,将《一剪梅》一字不差地背诵完毕,曼斯满意地点头并赞扬了他。只见平日里刁钻蛮横的美之此时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连头都不敢抬,曼斯心里早已猜出一二,笑道:“五公主今日为何如此萎靡不振呢?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呢?” 美之本来就不喜欢学习读书之事,况且本来对曼斯并无太多好感,现如今让她在课堂上老老实实地读书识字,还真是如坐针毡啊!美之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先生的课太无聊了,所以觉得无趣罢了!”曼斯笑道:“公主是觉得曼斯教书的方法无聊呢还是觉得这首诗无聊呢?”美之道:“都挺无聊的,我们这是上课,你又何必整得那么戚戚艾艾呢,教点实用的不好吗?”曼斯道:“原来如此,那么请公主告诉曼斯,什么东西才是实用的呢?我听说公主就连女子应该会的针织女红之类的都不会,这些难道不够实用吗?人们都说实践比理论难得多,现如今您连书本上这点理论都不会,你所谓的实用的东西恐怕更是不会了吧!”美之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但却不服气道:“我是公主,那些女红之类的根本用不着我亲自动手去做!”曼斯笑道:“您贵为公主不假,可也要有作为公主的自我修养,否则即使有天出嫁了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美之气得无话可说,这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曼斯看到泰斗同样局促不安,便将他叫起来说:“四王子,你来前面默写这首词!”泰斗没想到曼斯会将他叫到前面来默写,本来自己也没有准备好,但又不好直说,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前面。只见他在宣纸上写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州。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第二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见他皱着眉头道:“对不起,先生,阿斗写不出来了!”曼斯见他态度诚恳,便说道:“四王子,你先回去吧!”泰斗回到自己座位后,一直低头不语,他觉得自己智力低别人一等,记住一首诗或一首词要花费比别人更多的时间,他的情况曼斯自然也是了解的,便不会太责备他。 曼斯走向讲台,将泰斗所写词句挂出来让大家一起来看,曼斯道:“大家把我发给你们的书本拿出来,之前我也讲过,这首词的作者是位女性,她在新婚之后无奈与丈夫别离,一直孤苦伶仃地在等候,她在等待丈夫的归来,这首词的意思是: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凉席,轻轻解开衣裳,独自泛一叶扁舟,但是请注意这里,独上兰舟的“舟”字,四王子写成了地州的“州”,去兰州干什么呀?四王子?”曼斯想要和泰斗保持互动,于是她才如此问,却只见泰斗只顾望着曼斯的脸异想天开,完全没注意听她在讲什么,教材也没有翻到相应的页数,只听这时他的舅舅卓江南坐在旁边小声提示他:“书翻错啦,是那一面!” 泰斗正发呆,本来就憨憨呆呆的,一时间哪里能理解,这边他舅舅又提醒他书本的页数,他左耳只听到曼斯问他去兰州做什么,右耳又听到他舅舅的“是那一面”,于是对曼斯脱口而出道:“去吃拉面!”一时间大家都惊呆了,就连曼斯都蒙圈了,不过随后便是一场爆笑,曼斯也笑起来,本来严肃的课堂瞬时充满了笑声。泰斗挠了挠后脑勺道:“没错呀,每次我出宫去外公家找舅舅,舅舅都会带我去吃兰州拉面的。”说完又傻傻地问他舅舅:“是吧,舅舅?”这边他舅舅本来还怨他怎么如此愚笨,另一边又觉得他这傻外甥实在可爱。 课堂结束后,翘楚对曼斯道:“先生,关于这首词,翘楚有一事想要单独请教先生!”曼斯道:“太子请讲!”翘楚说道:“能否请先生单独到我兰泽宫一聚?”曼斯有点犹豫,但又念及他是太子又说是关于学习的事情,于是就不便推辞。 只见那边美之走向卓江南笑道:“听说最近卓老二你开始管理钱庄和米庄的生意了,看不出来,这么发愤图强啊!” 卓江南道:“发愤图强说不上,为自己留条活路喽!我说你,还是老样子,依然那么没大没小,你哥哥,当今的太子爷还都得喊我一声舅舅呢,你呢,不是直呼我的大名就是喊我卓老二,就像罗先生说的那样,你啊,是该提高一下公主的自我修养了!” 美之道:“可以啊,如果有一天我变温柔了,恐怕你们还都不习惯了呢!再说了,我万俟美之也只会为了喜欢的人而改变。”卓江南道:“是吗?这样甚好!”良之笑着走过来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美儿自然有人为她而来!”美之乐道:“听到了吧,良姐姐都说了!”卓江南道:“长公主是出了名的善良,不想你伤心罢了!”泰斗走过来问卓江南:“舅舅,外公什么时候让你回钱庄?” 卓江南不乐意地回答道:“阿斗,你能不能别那么扫兴,老跟我提什么钱庄,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啊,明明告诉你书本翻错页了,怎么一点也听不到啊!”“不过还真是有趣,阿斗还说去吃拉面。对了卓老二,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吃一次那家的拉面呗!”美之笑道。 “这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愿意,得到你母后让你们出宫的应允,吃碗面有什么难的!”卓江南说道。美之说这话是代表她自己并没有其他人,而卓江南却以偏概全,将她所有的兄弟姐妹们都包括进去,她听了却有点不乐意。 他们这边正聊着,只听到卓江南的随从大福对他说:“少爷,老爷让您快点回去呢!”卓江南听了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着对翘楚说要回去了,翘楚听了道道:“时间过得真快,你这一回去啊,恐怕很长时间不能再入宫来玩。”卓江南嬉皮笑脸地说:“怎么,还没走呢就想我啦?太子爷,那就下道旨意让我长留宫中陪你就是了,看我家那老爷子他敢不听!”翘楚笑道:“你们大家快看看他这副嘴脸,没个正经话,我看国丈大人把你快点叫回去是对的,否则留在宫里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呢!” “走喽!”卓江南笑着与大家道别,那种吊儿郎当的痞子劲儿居然没能惹得曼斯反感,比起反感,应该说,居然会有一种习惯。但是,曼斯明显察觉得到,比起楚翘楚对卓江南的不舍,美之对他更多的是留恋。 曼斯来到翘楚的兰泽宫,她是第一次来兰泽宫,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院的兰花,就连书房和卧室里都摆满了白玉兰。曼斯觉得翘楚一定是位雅人。楚太子先请曼斯随意坐着,它便去换了更加随意点的衣服。 曼斯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还不明白呢?”翘楚说:“这里并非课堂也非朝堂,先生不必拘礼,私下里叫我翘楚就好!”曼斯莫名紧张:“这怎么行呢,您是太子,曼斯理应注意礼节。”翘楚道:“这样好了,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叫你曼斯,你就也叫我的名字,我们算是交换了名字,好不好?”曼斯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但却迟迟叫不出口,只是轻轻问道:“关于那首词,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她故意把“翘楚”换成了“您”。 翘楚道:“这首词中词人一直在等他的爱人归来,等着云中锦书的到来,可是,我想,她心中应该是明白的,那个她爱着的人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先生,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一直这么等下去吗?” 曼斯哪里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语塞,翘楚继续说道:“如果是我,我会一直等下去,我相信她会回来!”曼斯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如果她死了呢?”“那么,”望着她的脸,他有一种感觉,眼前的曼斯就是十年前的阿兰,于是他坚定地说:“我会等她下辈子来找我!” 曼斯笑了笑道:“我不知道殿下您为何如此笃情,但如果她不能爱你呢?” 翘楚继续说道:“为了她,我等了十年,我不相信我的等待是错误的。”曼斯苦笑了一下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逍遥城,无处话凄凉!”她话锋一转:“殿下,没想到你是这样专一的男子,佩服,佩服!”他一脸茫然,曼斯根本就不知道,翘楚所等待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翘楚继续问道:“十年前的元宵节,你来过逍遥城对吧?”曼斯听了回答道:“这是我第一次来逍遥城。”听后,他的脸上浮现出失望与忧伤。 第二十一章 来自扶桑的武士 罗曼蒂克城堡里,罗夫人正在看淑娘飞鸽传书来的的在逍遥城宫里的事情,心蕊来到她身边小声说:“夫人,我们派出去的人来消息说近日有一队武士模样装扮的人朝着逍遥城方向进发,听说是为了二月二日逍遥王的寿宴来的!” 淑娘听了道:“扶桑武士?逍遥王的寿宴?” “是的,他们带头的武士名叫小野一二三,此次向逍遥王进贡的是一枚琼玉,以表示与逍遥国永修旧好。”心蕊如是说道,只见罗夫人听了道:“心蕊,在他们一行人进入逍遥城地界后就将他们带来见我,记住,我要活的人,不要伤到他们,更不要让逍遥王的人知道他们来罗曼蒂克。”心蕊领悟其意道:“心蕊明白,这就去办。”心蕊说完就离开了淮湘庭出去办事了。 罗夫人一人立在房中,自言自语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欠下的债总得要还的。” 却说扶桑武士小野一二三率领十人自扶桑而来,携带的琼玉是要献给逍遥王当做贺礼,刚一进入逍遥城地界却被一群身着白衣的女子围攻,众人皆极力保护琼玉,那几人当中有一人头上扎着一个小头髻,手拿武士刀,穿着和服,还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他朝着白衣女子道:“不知阁下是哪路英雄,我等从未与人结仇,为何拦我去路?还望放行!” 心蕊向前一步拱手道:“一路舟车劳顿,我家夫人想请阁下去坐坐,喝杯茶,还望阁下给个面子,让我也好回去交差!” 小野一二三道:“实不相瞒,在下第一次来到中土,并未结交过任何朋友,不知您家夫人是哪位?” 心蕊笑了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不打不相识,如果阁下乖乖跟我们走,我也不会为难各位,当然,包括你所护送的宝物!”小野一二三一听,心中惊道:“难道她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正如此思量着,只听心蕊道:“我们这次既不想谋财更不想害命,只想交个朋友,怎么样?小野先生?”小野一二三更是心中疑问:“她为何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的身家底细她已查的一清二楚,况她人多势众,我等硬来定是寡不敌众,看样子也不像是为这琼玉而来,她背后的那个夫人到底是谁?不如就先去会一会。”于是用扶桑的语言对身边人小声商量,众人皆频频点头。心蕊看此情形,料到小野会妥协,心中一笑道:“小野先生,怎么样?” 小野一二三道:“我扶桑武士从未怕过你逍遥城的人,既然这样,我等跟你走一趟便是,没想到堂堂逍遥国做事竟如此不光明磊落!” 心蕊笑道:“小野先生果然是聪明人,懂得变通,不过,在下可要提醒先生,我们和逍遥王可不是一丘之貉。” 小野一二三听她如此说,便问:“你们不是逍遥城的人?”心蕊笑道:“到了你自会知道!” 小野一二三带着队伍随着心蕊来到罗曼蒂克城堡,罗夫人早就在堡内等候了,看到眼前的八尺男儿,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便笑着说:“小野先生远道而来,我竟以这样的方式迎接相待,实在失礼!”说完又对心蕊道:“心蕊,为了给诸位勇士们压惊,为他们备上上好的客房,马儿也要尽心伺候到。”心蕊答应着要去准备,却被小野一二三制止道:“等一等,不用麻烦了,我与您素未谋面,不知您有什么事要找我,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 罗夫人笑道:“没想到小野先生身为扶桑人,汉语却讲得如此好,想必一定有个好先生吧!” 小野一二三冷冷地说:“请直入主题!” 罗夫人道:“不急,请让你的勇士们好好休息,我有些事想要单独和小野先生谈谈,不知意下如何?”小野一二三觉得她话里有话,只好答应,并命手下一定要看好琼玉。 罗夫人摒去左右,只留下两人独处,小野一二三道:“夫人,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罗夫人道:“先生此次前来只是单纯为了进贡这块宝玉吗?” 小野一二三道:“我是奉天皇之命前来的,现在并不明白夫人什么意思。还望明示!”罗夫人笑道:“我私下里曾派人打听过先生的身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先生应该是逍遥王的前宠妃望月静香的儿子吧!”小野一二三故作镇定状道:“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罗夫人继续说:“二十七年前,静妃在樱花台的一场火灾中不翼而飞,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她已身怀六甲,可以肯定的是,当时有人将她救出了大火,并帮她偷渡回了扶桑。” 小野一二三并不作任何辩解,罗夫人看了他一眼道:“望月静香,也就是你的母亲静妃娘娘,她本是扶桑皇室宫中工作的女倌,原名小野静香,因为面容姣好,被扶桑皇室选为小町,小町是美女的代称,平安时期,正好有位小野小町,六歌仙之一,为了不至于让大家混淆,所以,你母亲被赐姓氏望月,而就在那时,为了促进和逍遥国的关系,皇室就将当时在宫中工作的望月静香献给逍遥王。刚开始你母亲得到逍遥王百般宠爱,可是好景不长,在她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却发生了一场大火甚至差点要了她的命。庆幸的是,有人救了她,并帮她回到了扶桑。” 罗夫人看了看小野,只见他呆若木鸡,一句话也不说。看到此种情形,罗夫人继续道:“但是,偷渡回扶桑的望月静香却不能再回到原来工作的王宫之中,因为她知道如果回去就意味着两国会有战争发生,况且,她的半边脸已经毁容,没有人会认出她,自然,从小在宫中作侍女的她也没什么亲人,于是在她偷渡回扶桑的一个小岛上,有个善良的渔夫救了她,听了她的故事收留了她,半年后,她生下一名男婴,巧的是,这名渔夫也姓小野,于是他们为这名男婴取名小野一二三,就是希望他能生活的简单点。” 小野一二三有点愤怒罗夫人拆穿他的秘密,尤其是他作为逍遥王的遗腹子的秘密,他几乎是愤吼叫着愤怒地朝着罗夫人叫到:“你又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罗夫人笑道:“我只是个看客,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因为,从你还未出生时起,也就是你母亲被人偷偷送到扶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查找你和你母亲的下落。怎么样,想不到吧?”小野开始愤怒了,他说道:“你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有什么企图?” 罗夫人仍然保持优雅的笑:“说实话,当得知你母亲逃出逍遥城的时候,我本有意要把她接到我罗曼蒂克来的,只可惜晚了一步,只是不知道谁那么大胆,竟公开与放火的人作对!” 小野听了有点吃惊:“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罗曼蒂克城堡?这么说,你便是罗夫人了?难道,你知道那场大火是有人有意为之而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罗夫人大笑道:“意外?哈哈,一山容不下二虎,当时你母亲先有身孕,而后千代王后又怀龙种,逍遥王又许下承诺,无论王后妃子,不管嫡出庶出,谁先诞下男婴就会被立为太子,当时你母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果你觉得那还是意外的话,是不是太单纯了?” 小野道:“母亲大人去世之前曾将此事告诉与我,她也知道那是一场有预谋的杀害。”罗夫人听了问道:“那么,你知道是谁救的你母亲吗?”小野想了想回答道:“我此次前来一是为报杀母之愁,二来就是为了寻找救母恩人的。” 罗夫人看了看小野一二三道:“小野先生,也许你并不爱听,你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长得和她很像吗?”小野听了这话但也奇怪反问罗夫人:“怎么,夫人也见过我母亲吗?”罗夫人道:“我并未亲眼见过,但是我先生见过,他说望月静香确实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只可惜,她命不好,在扶桑未能与有情人成为眷属,来到逍遥城也是备受打压,最后落得个被大火毁容,还显些要了性命的结局。” 小野愤怒地说道:“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不允许你这样讨论我母亲的事情!”他像一只发怒的老虎,那喊叫声震得整个罗曼蒂克都在晃动。 第二十二章 小野曼斯初相见 小野被罗夫人"请"去罗曼蒂克,却没想到罗夫人知道他许多事情,他知道在别人的地盘自己也无法反抗,俗话说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呢,他对罗夫人说道:“现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抗也是没有用的,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罗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很聪明,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帮你,所以你在逍遥城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需要我帮忙,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这是进入我罗曼蒂克的令牌。”她说完将一枚小小的玉递给小野,小野接过令牌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罗”字,他抬起头来看着冷静的罗夫人,问道:“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会帮我?” 罗夫人还是那么平静而温柔的笑:“因为我和你母亲有共同的遭遇,和你也就会有共同的初衷。” 小野用手摸了摸玉,又看了看罗夫人,他对罗夫人说:“我有自己的原则,不会伤及无辜,所以,我自己不想做的事请你不要勉强我。”罗夫人听了小野的话,看着他说:“我很欣赏你,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逍遥宫里要万事小心,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是你的同谋。” 小野听了她的话,他觉得罗夫人既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一面,又有让人感觉很温暖的一面。他紧握令牌,对罗夫人说:“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不然会被人起疑的,这一路上恐怕也有不少耳目吧,我一大队人马突然从逍遥城境内消失,传出去恐怕不妥。” 罗夫人点头道:“嗯,正是,所以我也不便再留你,我已经让人将你们的马儿全都喂饱了,你们可以安心上路了,这里距离逍遥城有一条近道可以走,我让心蕊告诉你们。” 小野看着罗夫人点点头,也许,她身上那股倔强的性格与自己很像,他临走前对罗夫人说:“多谢款待,希望今后还能与夫人再见,您真的很美,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虽然我未曾见过她的真容,但是我知道她是扶桑最美的歌姬。”罗夫人根本没想到他临走前会说这么一句话,她原本冰冷的心开始一点点融化。 小野牵着马,他走出罗曼蒂克的时候还回头望了望城堡,他不知道这座城堡里有多少秘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再次来到罗曼蒂克。他的人马渐渐走向逍遥城,而罗曼蒂克渐渐地变成一个黑点,直到消失不见。 小野的人马刚走到逍遥城的入口,就有逍遥王派膳行司的人来接应他,蓝夫人早已让人在樱花台的隔壁,一个叫悠然斋的地方收拾出几间客房,专门供小野一行人居住,小野等人收拾停当后,正要休息,却看到一个小丫头闯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淘气的雪碧,原来她收到七天为她做的竹蜻蜓后就爱不释手,在樱花台玩得太尽兴,竹蜻蜓不小心飞到了悠然居,她哪里会想那许多,也没从正门进,直接翻墙去找竹蜻蜓,小野的人看到有人翻墙进来,正在院子里往屋内搬行李的武士看到一个不速之客,立即就提高了警惕,他拔出刀,用生硬的汉语质问雪碧:“你,干什么?” 那武士满脸络腮胡子,还将刀架在雪碧脖颈上,雪碧并不害怕,她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就来捡个竹蜻蜓吗?还至于拔刀?你以为我害怕你啊!” “竹蜻蜓?什么东西?”那武士两只眼睛咕噜咕噜打转。 “你,不明白?”雪碧学着他说话的语气,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表示调侃:“竹蜻蜓都不知道啊,也太没见识了吧?” 那武士看到雪碧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突然震怒,只见他说了一声:“混蛋!”就直接朝雪碧砍过去,雪碧大惊道:“你这人才是混蛋,还真打啊!”她一次又一次躲开了他的刀,院里的动静引来了小野和曼斯,曼斯怎么也没想到,这雪碧是又如何招惹了他们,竟然还惹来这杀身之祸,只听小野喝住那拿刀的武士:"山田君,助手!"那个叫山田的这才停止了打斗。 曼斯也走到雪碧身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那武士理直气壮又气急败坏说:“她!”他用手指着雪碧:“她偷偷摸摸地来到我们的住处,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发现了她鬼鬼祟祟,所以问她,她却嘲笑我!” 雪碧更是理直气壮:“谁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啦,我只不过是来捡我的竹蜻蜓而已,可他!”雪碧说着用手指着那个武士,笑着对曼斯说:“他连什么是竹蜻蜓都不知道,还说是什么暗器,少主,您说。”她接着将手里的竹蜻蜓递给曼斯:“您说,有这么可爱的暗器吗?少见多怪!” 只听小野冷冷地质问雪碧道:“为何不从正门进来?我们是武士,又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对于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提高警惕,所以,我的属下没有任何错误。”他说完看着曼斯,继续问:“你是她的主人吗?自己的属下都管不好?” 曼斯也知道是雪碧犯了错,自己理亏,她忙笑着赔礼道歉道:“对不起,先生莫非是从扶桑远道而来的小野先生?” 小野冷峻的脸上不做任何表情与回应,曼斯接着说:“是我管教无方,我代表雪碧向你们道歉。”她说着将竹蜻蜓拿给小野看,说:“你看,她只是一只普通的竹蜻蜓而已,不是什么暗器,还是很可爱的。”她说完放在手心,两手一撮,竹蜻蜓“嗖”地飞上了天,接着往樱花台的院子里飞去,雪碧见状,直奔樱花台而去,那身影着实可爱。 小野看了后也不再说什么,曼斯依然笑着说:“刚才雪碧她不懂事,直接翻墙而来,也就是想快点找到竹蜻蜓,打扰了各位,实在抱歉,还请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的鲁莽。小野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有时间可以到我樱花台喝茶。” 小野听到樱花台三个字,眼睛顿时亮了,他问曼斯道:“你住在樱花台?” “是啊!”曼斯回答他:“就在隔壁!” “那你是逍遥王的……妃子?”他上下打量了曼斯,从她的装束来看,却一点不像是宫中妃嫔,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只能用怀疑的目光怀疑的口吻来询问。只听曼斯笑道:“逍遥王哪里会喜欢我这种像男子一样的女子啊,我也只是逍遥王邀请来的外宾,并非逍遥城的人,告辞!”她说完笑着离开,小野不禁自己心中感叹道:“原来如此,原来母亲大人的樱花台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住。”于是他感叹静妃在逍遥城里并不受逍遥王的重视。 曼斯回到樱花台,对雪碧不得不好一顿批评教育,她严厉地对雪碧说道:“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啊,那武士的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有闲情逸致玩你的竹蜻蜓?要是我晚去一会儿,你小命就没有了你知道吗?” 雪碧并不以为然,她手里摆弄着竹蜻蜓,还理直气壮地反驳曼斯道:“就算你不去我也打得过他,你看”,雪碧噘着嘴将竹蜻蜓丢在桌子上,“刚才他还把我的竹蜻蜓弄坏了呢!”,曼斯拿起竹蜻蜓,蜻蜓的一只翅膀却是破损了,她真拿雪碧没办法,于是说道:“就是磨损了,还能玩呢!” 雪碧却不依不饶:“他们又没损失什么,我的蜻蜓受了伤,它现在怎么也飞不高了,我还没让他陪我竹蜻蜓呢!”曼斯叹了口气,对雪碧说了一句:“真是服了你了!”雪碧嘻嘻一笑道:“那,我现在能不能去找七天,让他再重新给我重做一个啊?” 曼斯听了打趣她:“哦,我明白了,你这是想方设法地想去和七天见面呢吧?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三天两头以我的名义往兰泽宫跑,原来是为了找你的七天啊!以后啊,要是你再不听话,我就不准你去兰泽宫,不准你去找七天,小丫头,竟然还和七天暗送秋波了。” 雪碧被曼斯打趣得满脸通红,她捂着脸说:“我哪有,每次都是去送你给楚太子修改过的文章,哪里就去暗送秋波了。” 曼斯看她如此娇俏可人,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她想到自己二十岁的时候都还没有谈第一场恋爱,不禁开始羡慕雪碧,她这样想着,不禁陷入了沉思,也许她又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七年如一梦 当冰河融化,万物复苏,春寒料峭,百花也蓄积力量,等待开放。元宵节刚过去没多久,就迎来了二月二,这天是逍遥王五十五岁诞辰,恰巧也是泰斗十九岁的生日。曼斯不知道自己要为两位准备什么礼物好,这日她坐在床头,再次拿出罗夫人给她的锦囊,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泰山压顶,斗转星移。思来想去她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曼斯为大家授课结束,只听七天为翘楚一边收拾书本等学习用具,一边说:“殿下,听说从扶桑专来了一队人马,专门为王上贺寿来了,还带来了什么什么穷玉?”“是琼玉,琼浆玉液的琼!”站在泰斗身边的六儿接过话说,别看泰斗憨傻,可他的小跟班却是眼明心亮的。“对,对,没错,就是琼玉!”七天笑着说。这时候站在讲台的曼斯听了心想道:“琼玉?那不是象征日本皇权贵族的圣物吗?看来,扶桑这次是真想向逍遥王示好啊!” 翘楚说:“真奇怪,扶桑自二十六年前就几乎和我们断绝了这种礼仪上的往来,为何突然间要来为父王贺寿呢?”惠之笑着走过来道:“听说使者的名字叫小野一二三,这名字真好玩,先生,你去过扶桑,肯定是懂得那里的语言的,你说他的名字要怎么读?”曼斯迟疑了半刻道:“onotomoji”,惠之听了开始收拾书本,几人正说着,就听到良之走过来,笑着说:“先生课都结束了吧?从扶桑来的使者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朝堂上呢!” 曼斯笑着回答道:“刚刚结束了,长公主有什么疑问吗?” 良之笑着说:“我对读书之事没什么成见,只是有机会想请先生去姿生阁坐坐,还请先生赏脸。”她礼貌地邀请曼斯,曼斯自然不好回绝,便带着雪碧随良之姐妹去了姿生阁。 话说这边小野一二三来到逍遥王的朝堂之上,众人见他身高八尺,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眉眼之间还真和望月静香有几分相似,就连逍遥王自己都觉得有点惊讶内心也带有几分怀疑,他对远道而来的扶桑使者多了几分和蔼,笑着说:“前几日收到贵国信函说使者大人会于前日抵达,不知为何今日才抵达呢?本王以为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小野一二三拱手道:“我等代表天皇远道而来,一路护送琼玉至贵国境内,不料刚一入镜就遇劫匪,我等竭力拼杀,才将琼玉保住,素闻贵国地大物博,怎会在乎我区区一块小玉?。” 逍遥王慌张道:“竟有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请使者大人先不要将此事回禀贵国天皇,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小野道:“这是自然,”小野一二三说着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封信道:“这是天皇托我转交给王上的亲笔信,请过目!” 逍遥王命人接过信函,看了后笑着对小野一二三说:“贵国天皇的意思是想让先生在我逍遥国留学一年,做交流学习!”小野一二三表现得很淡定:“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今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逍遥王依然笑着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正好从罗曼蒂克城堡来了位罗先生是专门教本王的王子公主们学习的,我想正好可以让你们大家一起学习!” 小野一听“罗曼蒂克的罗先生”几个字,竟有点意外,因为在罗曼蒂克城堡时罗夫人并未和他说起过和罗先生相关的事情,心中不免起疑,便问道:“从罗曼蒂克来的罗先生?”逍遥王笑道:“是罗曼蒂克的创始者罗纳洱先生的女儿罗曼斯,虽然称她为先生,不过却是位姑娘!”小野听了,心想道:“那位罗夫人却只字不提她还有个女儿在这逍遥宫里,还说想要真心和我合作,瞒我那么多,还是信不过我,我不能就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现在我骑虎难下,须万事小心。” 小野拱手道:“小野很荣幸能与众位王子公主一起学习。” 这日,雪碧正在院中扫地,曼斯一人在房间休息,还在想着要送什么礼物给逍遥王,因为后天就是逍遥王寿宴。小野一二三一行人在悠然斋和几人说着不能让人明白的异乡话,雪碧听了半天也听不懂,于是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于是跑到曼斯的房间道:“少主,少主,不得了啦,那几个外国人叽里呱啦的说话我也不懂。” 曼斯一听想了想,笑着说:“我去会会他!”说着跑出去了。曼斯来到悠然斋,偷偷地隔着矮墙往里看,只听到里面隐隐约约地有人说: “小野様、その羅婦人を信じて、本当にいいのか。もし彼女に騙されたら、どうするんだ。”(小野大人,相信那个罗夫人真的好吗?如果被她骗了怎么办?) 只听小野道:“お前達はよく聞け、俺は自分の命をかけてこのことを決めた?一旦何があったら、全部僕のせいにしたらいい、わかったか。”(你们听好了,我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如果发生什么事,你们就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就行,明白了吗?) 他的手下人听了也不再说什么,曼斯听了有点不明所以,由于偷听,刚要逃走,却听“刺啦”一声,衣服不小心挂在树桩上被扯破了,小野听到外面有声音,身体迅速反应过来,跳到门外,拔出短刀喊到:“谁?” 曼斯知道逃不掉,只好笑脸相迎道:“小野先生,是我啊!”小野让旁边人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来“审问”曼斯:“又是你,又鬼鬼祟祟的,看来你那属下偷偷摸摸的毛病是你惯出来的!”曼斯做贼心虚,只好笑脸相迎:“在下罗曼斯,是宫里的教书先生!” 小野上下打量了一番曼斯,又听她自己说是个教书先生,又想起在朝堂之上逍遥王说的罗先生,于是心中便明白了八九分,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逍遥王说的罗先生啊,我还以为是个腐朽的老头子呢,没想到啊,却还算是个美人!不过,偷偷摸摸,和你的母亲一样,失礼なやつだな!(失礼的家伙)” 曼斯听了,便知道是在骂他是个无理的人,不过,她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道:“断らなくてすみません。でも、一つ聞きたいですけど、うちの母親と何かあったようですね。聞かせてください!”(不请自来失礼了,不过请告诉我,你和我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 小野一二三见曼斯竟然会使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很是吃惊,他问曼斯道:“你会扶桑的语言?” 曼斯望了望四周,小声道:“京都で二年間留学したことがありますから?(我曾在京都留学过两年)”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不要和自己讲汉语: “壁に耳があります。(小心隔墙有耳)” 小野一二三明白了曼斯的意思,说道:“なるほど、さすが先生ですな?(原来如此,真不愧是老师啊!)”一边看似闲聊,一边又问曼斯:“你母亲派你进宫来做什么?她先劫持了我,现在又骗我把宝玉放在她那里,说可以帮我完成我的计划。” 曼斯听了笑着大声说:“天気いいから、散歩しましょう。(今天天气不错,一起散步吧!)”很显然,为了掩人耳目,曼斯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小野小声道:“我可没心情陪你散步,快说!”曼斯小声回应道:“以前我也不知道她派我来逍遥城的目的,不过,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原来,她就是让我来陪你散步的。”说完调皮地笑。小野听了没办法,只得大声说:“そうですな、一緒に散歩しましょう!(是啊,一起散步吧!)” 曼斯笑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说说看吧,你来逍遥城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说完,她朝四周望了望,先生说:“あなたは望月静香の息子だ!(你是望月静香的儿子)”小野有点惊慌,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曼斯傲娇第说道:“你这么不信任我,还问我那么多做什么?”小野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逍遥王派来的奸细呢?”曼斯听到奸细两字噗呲一声笑出声来:“笑话,你我都不是逍遥城的人,况你也已经见过我的母亲,如果你不信我,不相信我的母亲,为什么不把在路上是谁劫持你的事告诉逍遥王呢?”小野听了自知说不过曼斯,他只好硬着嘴说道:“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有本事帮我?” 曼斯生气了:“あなたは本当にバカ真面目だよ!(你还真是死心眼儿啊!)”小野听了也不生气,曼斯接着小声说:“我知道你母亲有块玉,上面刻着她的姓氏,那是她在扶桑皇室做女官时上面发给她的,也算是荣誉的象征,可有此事?”小野一听吃惊地说:“母亲大人确实说过有此玉,上面是樱花图案,刻着她本人姓氏,她一直很爱惜,不过也一直遗憾未能将它带回扶桑,难道此玉在你手中?” 曼斯笑道:“当然不在我手里啦!” 小野道:“那你怎么知道?” 曼斯笑道:“これは秘密だよ!”(这是个秘密) 小野知道她不想说,就说道:“いいよ、いなくても。”(好的,你不说也没关系) 曼斯道:“我现在就住在隔壁的樱花台,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随时来找我,随时恭候大驾!” 小野听她住在樱花台,便道:“这应该是我母亲住过的地方。”曼斯笑道:“是的,不过二十七年如一梦,里面的樱花树都被烧毁了,二十七年了,从来都没有开过。如果你想知道你母亲那块玉的下落,有时间来找我,我会让它物归原主。”说完要往外走,回到了樱花台。 小野正想要说些什么,只听外面曼斯在门口叫了一声:“蓝夫人,您怎么来了?” 第二十四章 八星齐聚逍遥城 话说曼斯自悠然斋出来,正好门口撞见蓝夫人带着一行人来给小野等人送来了生活用具和饭菜,蓝夫人笑道:“哎呦,罗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啊?”曼斯笑道:“今天天气不错,下课了就随处走走,恰巧听说从扶桑来了使者,又听闻使者大人要留在逍遥城学习,曼斯早年曾游学扶桑,故来跟使者先生打声招呼,日后授课也不至于太生疏嘛。” 蓝夫人笑道:“先生果然是喜欢交友,想得果然周到,那我就先进去了。”曼斯笑道:“不耽误夫人时间,请!”曼斯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樱花台。 千代王后听说从扶桑来了使者,心中就泛起了波澜,想到扶桑和逍遥国自二十七年前就不曾往来,为何又突然派使者来贺寿呢,聪明的千代明白这其中不会那么简单,于是她派贴身侍女葵姑去悠然斋看看动静,葵姑回来说道:“回禀娘娘,不知道为什么,罗曼蒂克的罗少主竟然和那位小野先生很熟的样子,他们俩在用扶桑的语言讲话,所以我什么也听不懂,还有,奴婢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千代王后喝了一口茶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葵姑道:“朝堂散后,有人说小野使者长得和静妃娘娘十分相似,刚才,奴婢亲眼所见,觉得……”葵姑说到这里开始迟疑,千代王后满脸不悦:“觉得怎样!”葵姑支支吾吾道:“奴婢也觉得,有几分相似。”千代王后嗔怒道:“有几分相识?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有几分?说!”葵姑道:“我就,七八分吧!” “也就七八分?”千代王后彻底怒了:“我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二十七年前,那场大火里找到的尸体根本就不像是静妃的尸体,一定有人偷梁换柱动了手脚。”葵姑颤抖着声音道:“娘娘,您先别激动,当时奴婢派人将城里城外翻了个遍,一点影子都没有,码头那边也没有查到去扶桑的女子,再者说了,他只是个使者,谁也不能断定他就是静妃的儿子,况且,二十多年过去了,就算他真的回来了,楚太子已是太子,事实已定,无法更改,王上也不会说什么,最多像三王子和四王子那样,封个王,将来赐百亩庄园天地金银珠宝作为补偿罢了。” 千代王后听了更加恼火:“葵姑啊葵姑,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一直在想那场大火到底是谁放的,真是天助我也。” 葵姑道:“就算他回来,娘娘您是后宫之首,现在楚儿又是太子,还有千代王撑腰,稳固了二十多年的地位怎可被一个异邦的杂种给击垮?要我说,娘娘您不必担心,他一个毛头小子,初来乍到在这里无亲无故,凭他一己之力能掀起什么风浪!” 千代王后叹了口气道:“你刚才说那位罗少主先去拜会了他?” 葵姑回答道:“是的娘娘,不过他们讲什么我是听不懂的,罗少主走出悠然斋的时候,恰巧蓝夫人去送饭菜和生活用品,她对蓝夫人解释说自己曾在扶桑游学,所以才去找使者先生聊天的。” 千代王后道:“这个罗曼斯一定也不是简单人物,他父亲当年是王上的门客,听说罗先生的夫人守在罗曼蒂克二十几年不曾出来,数次邀请她来逍遥城也不肯来,说是喜欢什么清净,这世上还真有比道观还清净的地方吗?”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她转向葵姑道:”这样,你私下里找人盯着悠然斋和樱花台,有任何情况快速来报!”葵姑答应着退下,千代王后一人在静安宫静思往事。 中午时分,曼斯正在用餐,却只见刚才还是太阳当空照的晴朗天气,却忽然变得阴沉起来,不一会儿却也刮起了狂风,天地间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曼斯放下碗筷,来到门前,很奇怪为何会如此,却只听淑娘道:“难道是八星齐聚逍遥城所引发的不详之兆?” 曼斯不解,问道:“什么八星?” 淑娘道:“江湖传言自盘古开天辟地时起,天上陨落了八颗星星,它们随着盘古开天时的那股强大的力而散落人间,其中七颗是北斗七星的护体,另外一颗则为统治天下而落入凡间,几千年来,他们从未相聚在一起,如果它们再次相遇,是福是祸就不知道了。” 曼斯道:“竟如此神奇?” 淑娘接着说:“八星当中最后只有一颗能继续留在人间,其它七颗作为北斗的护体,会重返天空。” 雪碧听了好奇地问道:“北斗七星?都是哪七颗星呢?” 淑娘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组成,北斗星在不同的季节和夜晚及不同的时间,出现在天空不同的方位,所以人们就根据斗柄所指方向来决定季节,于是就有: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这种说法。” 曼斯听了思索地问淑娘道:“那这个像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那颗星是天枢,哪颗星是天璇,哪颗星又是天玑呢?” 淑娘接着曼斯的话回答道:“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 曼斯听了点头,又放下手中碗筷,一边咀嚼一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道:“现在刚刚进入二月,如此说来,斗柄现在所指方向为东南方了,听你说了八星只有其中一星才能留下来,看这情形,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时候只见雪碧将院中晾晒的衣物收回房里,曼斯笑道:“雪碧还真是事事想得周到,真是个体己人儿。”雪碧道:“哎呦,没办法呀,人家这就是丫头命,可不得事事操心。”淑娘也笑道:“少主,您可别看雪碧年龄小,照顾人还真有一手,除了人傻了点儿,其他也没什么问题。”雪碧正整理衣物,听见淑娘这样讲她,于是探出脑袋来道:“哼,淑娘,你这是夸我呢吗?明明是在挖苦我,这种话我还是听得明白的!”说的曼斯和淑娘两个人都笑了。 且说刚才一阵天昏地暗,不一会儿就又是艳阳高照,逍遥王和千代王后两人正在静安宫休息,逍遥王道:“刚才一阵天昏地暗,这又恢复了艳阳高照,最近天气真是调皮,不知本王寿宴之时天气如何呢!” 千代王后笑道:“王上恩泽天下,寿宴之时固然也会得到上天福泽,想必又是好天气呢!待会儿让国师占卜便知。” 逍遥王道:“这次寿宴也不必太过铺张,一切从简就可。”千代王后道:“王上圣明,谨遵王上旨意。”千代王后因为小野一二三的到来心中颇有嫌隙,想要探视逍遥王的内心想法,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从扶桑来了使者为王上奉送宝玉,扶桑与我已二十几年未曾往来,虽未断交,但也只是名誉上的朋友,不知为何突然来访,窈儿认为,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阴谋,王上不可不防啊!” 逍遥王道:“本王五十五岁寿宴,也算是小寿吧,借此机会两国互通友好,没什么奇怪。”千代王后见逍遥王不说其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且说那阵天昏地暗过后,鹿鸣馆内却传来消息称灵之公主全身烫热并且伴有抽搐,这下可吓坏了其母鹿夫人,赶来的太医竟然也束手无策,于是大家都认为是刚才的一阵昏天黑地吓住了本来就体弱多病的灵之,逍遥王忙找来巫师进行祛除神鬼,到了接近深夜时分,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葵姑来到鹿鸣馆对鹿夫人道:“惊闻小公主被鬼神附体,王后娘娘特地送来上好的野山参为公主调养身体,想必夫人也劳神费力,娘娘让夫人和公主好好休息,今日,王上的寿宴就不必参加了。”鹿夫人明白千代王后的用意,本来她们母女二人在这宫里就无足轻重,这次又突然遭受鬼神附体之灾,恰巧赶上逍遥王大寿,在千代王后看来这肯定是大忌是不祥之兆,鹿夫人对葵姑道:“多谢娘娘体恤我们母女,等灵儿调理好了身体再去为王上拜寿。”葵姑答应着走出了鹿鸣馆。 葵姑前脚刚走,就只见惠妃带着良之、惠之,母女三人就进了鹿鸣馆来。鹿夫人很是感动,说道:“今日王上大寿,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快回去吧,免得沾染了晦气,让王后娘娘知道了就不好了。”惠妃道:“距离寿宴开席还有段时间,不着急,只可怜这孩子,病刚刚好了些就又受到这般惊吓。”鹿夫人道:“怪只怪这孩子无福消遣王上的恩泽。”惠之和良之走到床前看望灵之,惠之皱着眉头一边摸着灵之的额头一边说:“灵儿妹妹,快快好起来吧,姐姐带你出去玩。”良之看了一眼熟睡的灵之,又问鹿夫人:“灵儿可有说什么胡话?”鹿夫人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就这样一直昏睡着,未曾说过什么胡话,中间也没有醒过。” 惠妃又问鹿夫人:“王上可曾来过?” 鹿夫人道:“只是昨晚让人送了补品,今日一早王后娘娘那边就让葵姑送了东西来,并且告诉我们今日不必参加寿宴,说是让我们好好休息,还不是怕我们母女身上的晦气。” 惠妃拉住鹿夫人的手叹了口气道:“夫人也不必难过,老天一定会保佑灵儿平安无事的!”鹿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借您的吉言!”良之、惠之两姐妹见她们母亲和鹿夫人说这些伤心的话,也不免悲从中来,尤其是良之,她也已为人母,看到孩子遭罪心里自然感同身受,不,倒不如说,鹿夫人还可以感受儿女的痛苦,但她就连照顾生病孩子的权利都没有了,想到这里不免滚下豆大的泪珠来。惠之见她姐姐如此难过,也不免流下泪来。几个女人正在小声哭泣之时,只听得一阵放鞭炮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国宴初闻《画梦录 却说鹿鸣馆内惠妃几人正伤心哭泣,却听得一阵鞭炮声传来,几人方察觉是国寿开席了,于是惠妃对她的女儿们说道:“寿宴开席了,我们也快过去吧!”两人答应着擦干眼泪,鹿夫人也擦拭了眼泪道:“多谢娘娘和两位公主来看我们母女,素矜感激不尽。”说着便要行礼,却被母女三人搀扶起来,惠妃道:“不必多礼,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你我在这宫中一起共事一场,本也是缘分。我们这就先去了,得了闲暇再来看你们。”鹿夫人感激地将她们送出鹿鸣馆后自己便回去照顾灵之了,她一人翻看从家里带来的医书,亲自为自己的女儿找病源,开药方,一直不停地忙活。 惠妃母女三人来到宴席旁边,只见那里早已坐满了人,曼斯和小野一二三作为外宾两人坐在一起,这次出席的除了卓家父子之外还有翘楚的岳父,也就是卓江南的叔父卓炀。众人皆纷纷为逍遥王献上准备的礼物,从翘楚开始,他站起身来,呈上自己编撰的《列州志》,里面绘制了逍遥国的地图,还有各洲县的水利矿藏森林等资源图。他站起来手捧《列州志》道:“父王,我逍遥国自建国以来疆土就不断扩张,受到列国称赞,翘楚根据史书草草编写了这本《列国志》,希望对父王治理国家有帮助。”他说完呈上这本《列州志》,阿常将它拿给逍遥王,只见逍遥王略翻了一下,笑道:“楚儿,难得你有此心,父王很高兴你的礼物,足见你对治国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的,父王收下了!” 卓炀笑道:“王上,太子殿下果然是有治国之道,名副其实,此乃我逍遥国之福分,我卓氏兄弟祝王上万福金安!”他说完开始行礼,逍遥王也笑称道他有治国之智:“楚儿,父王果然没有看错你!”,翘楚听了夸赞道:“多谢父王,这本就是翘楚该做的,翘楚代表众位兄弟姐妹祝福父王松鹤延年,江山永固!”。逍遥王听了很是高兴,他大笑道:“阿常,赏!” 只见阿常笑着说道:“王上赏太子殿下金笔一支!”,坐在一旁的千代王后看到自己的儿子被逍遥王夸赞自然是很高兴,她一直以翘楚为骄傲,她不断地向翘楚点头。 这时候只见泰斗站起来,从袖口里取出一只小乌龟来,他嘿嘿一笑道:“父王,今日是您的寿辰,同样也是阿斗的生日,这是阿斗托人从东海买来的小乌龟,它象征着长寿健康,祝愿父王也像这只小乌龟一样长寿。”说着又去用手逗小乌龟,没想到那乌龟也许是因为现场人太多却一个劲儿地将头往壳里钻,众人皆觉得好笑,这下可气坏了逍遥王,他大怒道:“阿斗,你这扶不上墙的烂泥吧,平时让你读书你就学了个这么个东西?滚出去!”这可吓坏了阿斗和卓妃,卓妃忙跪下求原谅道:“王上息怒,阿斗她不懂事,还请王上不要责怪于他!”,逍遥王叹了一口气道:“他都十九岁了,还那么不懂事,真是气死本王了,今天是本王寿辰,算了先不和他计较,卓妃,待会儿你就先带着阿斗回去休息吧。” 卓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叩谢道:“谢王上,臣妾这就带阿斗回去休息!”,泰斗还傻傻不明白事情的原因就被卓妃强行带走回了晋阳楼。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曼斯也低着头不做声,只见旁边的小野一二三用嘲笑的口吻说:“先生,想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吧?”说完小声笑。 曼斯气得牙痒痒,使劲用其手拧他大腿,小野一二三本是肃穆庄重之人,没料到曼斯会来这一下,不觉叫出声来,众人皆转移目光,小野一二三顿时成了焦点,曼斯笑着对逍遥王说:“王上,小野先生说想要借此机会为王上献上一曲扶桑的舞蹈。”逍遥王听了笑着说:“原来如此,难得使者先生有此心,那么有请!”小野一二三听了知道曼斯想要整他,只得咬牙站起身去舞蹈,却又灵机一动,笑着对逍遥王说:“听说罗先生曾在我扶桑游学数年,对我国舞蹈精通,不如请先生和我一起为在座的各位献舞,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逍遥王听了大笑道:“说得极是,罗先生才华横溢,可却未曾见她跳过舞,如此一来,小野先生和罗先生,两位先生一起舞蹈,定是绝代双骄啊!”一句话说的曼斯红了脸,想要拒绝却一把被小野抓起来。人群中却有一人很是不悦,只见卓江南悄悄坐在他外甥的空位子上,拉了拉翘楚的衣袖道:“怎么?吃醋了?不高兴你去跳啊!”一句话说得翘楚面红耳赤,还口是心非道:“才没有!”卓江南道:“看这小子不简单啊,你的那位罗姑娘看上去也并不讨厌他!听说以后你们要在同一屋檐下上课了,有劲敌啊!”翘楚闷闷不乐,瞪了卓江南一眼:“就你话多!”说完还愤愤地喝了一杯酒。 小野和曼斯两人跳完了舞蹈回到了座位,只见小野冷冷地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啊!”曼斯反击他:“小意思,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搭档,要不然跳起来会更好。”小野不再说什么,只听卓玺站起身来说:“王上,老夫有幸见到罗老先生的女儿,真是佩服!听说罗夫人有本《画梦录》,传闻称只要将所梦之事画在上面就会梦想成真,今日王上寿辰,罗姑娘何不拿出点诚意来,满足王上心中愿望?” 在座的人听了都觉得很诧异,曼斯更是不知所云,逍遥王道:“本王也听说过《画梦录》,但似乎也只是传闻而已。” 卓玺道:“并非没有此事,不如就请罗姑娘来说一下吧!” 曼斯听了站起来问道:“什么《画梦录》?我听都没听说过,不是我没有诚意,只是家母从未告诉过我!” 卓炀也站起身来道:“老奴也曾听说过此事,《画梦录》是罗老先生所创,老先生去世后会将这本《画梦录》交给他的继承人保管,也就是罗少主您啊!怎么,罗少主这是不愿意拿出来给我们见识一下吗?” 曼斯急得出了汗,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强行被罗夫人送进逍遥城,什么秘密都不告诉自己,现在又忽然冒出一本《画梦录》,现在在众人逼问下她竟无言以对,这时只听小野一边呷了一口酒一边说道:“在下只听说过神笔马良的故事,却未曾听过《画梦录》的传说,几位大人又何必为难一个姑娘?” 坐在一边的翘楚见状也说道:“是啊父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东西,应该就是江湖上说书先生为了吸引大家猜编造的吧。” 逍遥王看到场面有点失控,气氛有点尴尬,便笑着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算了算了,也许罗先生是真得不知道,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大家都坐下喝酒。”曼斯这才舒了口气,坐下后她看了看小野道:“谢谢啊!”虽然她自己也不愿意在小野面前低头,但这次他确实帮她说了话,就像小野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外宾”,毕竟他们两个都不属于逍遥城。 这席间还有一个人对《画梦录》深信不疑,那就是巨子,他对神奇之事总是别有一番苦心,他喜欢舞刀弄剑,对世间宝剑别有一番研究,他刚才听卓氏兄弟二人如此坚信《画梦录》一事,便对这本画册很感兴趣,开始留心起来。 寿宴还未结束,曼斯就借故早早离开回到了樱花台,她气呼呼地回去,不光是因为被卓氏两兄弟方面逼问让自己难堪,更是因为罗夫人对她隐瞒了太多。她质问淑娘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画梦录》?为什么母亲一点都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淑娘听了支支吾吾道:“我也只是听说过世界上有《画梦录》,但具体在哪里我真得不知道,它可以拯救世人也可以毁了世界。就像八星,谁也不知道它们是灾星还是福星!” 曼斯听了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我要回罗曼蒂克!我要问个清楚!” 淑娘一把抓住她道:“少主,你不要冲动,你这样不正中了他们的圈套?世人都想要《画梦录》,你这样去问夫人,岂不是证明了这世上真得有吗?再者说了,你这样突然要回罗曼蒂克,很显然就是为了去问《画梦录》的事情,如果你问出来了,让其他人也知道了,恐怕是要大乱的吧!不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顺其自然吧!”曼斯听了也有理,便压住内心的怒火隐忍了下来,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第二十六章 往事回首月明中 这天晚上,逍遥王带着老仆人阿常散步,不知不觉却走到了樱花台,看到现如今的樱花台,此时不免触景生情,在门口呆立了许久,却迟迟未敢进入,阿常微笑着询问道:“王上,这是罗先生的居所。”逍遥王听了皱了皱眉头道:“本王不是命人封了这里,不许任何人居住的吗?”阿常道:“其它宫殿都被改装成仓库了,好点的能够待客的也就这樱花台和悠然斋了。所以……”逍遥王又是一阵叹息,他踱了踱步子道:“本王二十多年未曾来过这里,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本王还记得这院里院外栽了好多樱花树,一到季节满院的樱花就都盛开了。静妃站在樱花树下,那场景,真美!” 阿常叹道:“大火烧了整座樱花台,就连樱花树也跟着烧死了,所以,王后娘娘就下令要将那些树都砍了,要重新栽上梧桐树,只是当时王上没有允许栽上梧桐树。”逍遥王背着双手叹道:“是啊,梧桐是窈儿最喜欢的。”说着就走,阿常想要试图拦下他,便故意问道:“王上,您不进去坐坐吗?”逍遥王笑道道:“你这老东西,明明知道我想进去却还来招惹我,算了,进去也是触景伤情。”阿常笑道:“那,回静安宫吗?”逍遥王道:“回乾坤宫,我想静一静,待会儿吩咐下去谁也不必请安了!”阿常答应着,正准备随逍遥王回乾坤宫,却迎面撞上了曼斯,只见曼斯很是意外,但她行了礼问道:“王上,这是?”逍遥王怕旁人有什么察觉,便解释道:“本王就是想图个清净,这不让阿常陪我四处转转,不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来了,不知先生住得可好?” 曼斯笑道:“自从来了樱花台,一切都照顾的妥帖,多谢王上关心!”又转念一想,随口问道:“王上,您不进去坐坐?”逍遥王听了却显出一丝尴尬道:“不了,这就回去,不打扰先生休息了。”不过逍遥王也有自己的疑问,他问曼斯道:“这么晚了,不知先生去哪里了?”曼斯笑道:“今日是王上的生日同样也是四王子的生日啊,我去给他送寿礼,今日在寿宴之上他惹得王上不高兴,这也算是我这做先生的过错,还请王上不要再生他的气,他也是想要表达对您的爱戴之情,只是用错了方法,要责怪就怪曼斯教导无方吧!” 逍遥王听了也有点后悔今天当着那么多人让泰斗滚出去,于是逍遥王摆摆手道:“哪里的话!要说教导无方,还是我这做父亲的教子无方,哪里就能怪得到先生呢。本王也是一时情急失去了理智,阿斗他生来天真无邪,脑袋简单,故而想事情就简单,总是好心办坏事,日后还要先生多多费心指点才是!” 曼斯笑道:“我身为他的先生自然是责无旁贷,请王上放心!”逍遥王听了说:“天色已晚,本王这就不打扰先生了。”说完要有,曼斯笑道:“王上慢走,如有闲情逸致可到我这里坐坐,隔壁就是悠然斋,正是小野先生的住处。”曼斯故意提醒他。逍遥王顿了一下道:“那么,那位小野先生也请您多多关照了!他是本王的客人。”曼斯笑着说:“既然是王上的客人,自然也就是我的客人,岂敢怠慢!”逍遥王说了些可是他就走了。 恰巧曼斯正欲走进樱花台,却听到小野说道:“不过我并不觉得你把我当客人看,恰恰相反,还对我如此无礼!”曼斯转过身来一看是小野一二三,便说道:“好吧,为了感谢你今天帮我说话,出于感谢的礼节呢,我邀请你到我的地盘坐坐,怎样?敢不敢?” 小野嘴角掠过一丝高冷的笑,轻轻说:“这有什么不敢!”说着就随曼斯进入了樱花台。雪碧和淑娘见小野一二三来了都觉得很奇怪,雪碧拉住淑娘道:“这是怎么了?少主和那位小野先生不是死对头吗?现在怎么来这里了?”淑娘道:“不知道少主这唱的哪一出。”曼斯对雪碧和淑娘说道:“我这里关于小野先生和几位王子一起读书的事交代一下,你们出去吧,没有我的招呼你们不必进来。”两人听了出去。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小野说:“说吧,那块玉在哪里?”曼斯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是在求我,怎么仿佛我欠你钱似的?”小野蛮横地说:“我今天帮你说话还不算吗?”曼斯站起来道:“你帮我讲话我现在不是邀请你来我这里做客吗?两清了,咱们谁也不欠谁!”小野气得干瞪眼:“这也算?你这个骗子!”曼斯坏笑道:“当然算啦!”小野眼睛一转,笑道:“好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那块玉,我也告诉你个秘密!”曼斯一听秘密,顿时来了兴趣:“你能有什么秘密,快说!”小野得意地说:“你说了我才肯告诉你!”曼斯道:“你别给我耍滑头!”小野愤愤地说:“我们扶桑武士是最讲信用的!”曼斯见他这么说,半信半疑的,也只好答应:“好吧,骗我你是小狗!” “快说吧!”小野催促她。 “姑且相信你一回!”曼斯嘟囔着继续说道:“你母亲曾经收留过一位婆婆,并叫她欧巴桑,那场大火之后,她也被烧伤了,现在樱花台的后院看守你母亲留下的储物室,里面全是你母亲用过的东西,那块玉是她在火场捡到的,但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偷偷地收藏起来想要留作纪念!” 小野一二三听了,从凳子上站起来就想往外走,曼斯一把拉住他:“干什么去?”小野道:“我要去找她!”曼斯急了:“你傻呀,现在去找她不就告诉别人你就是静妃娘娘的儿子,你现在这么着急忙慌地出去,就连雪碧她们都能看出事情的真相,万一事情暴露,你倒是没什么,那位婆婆可就要遭殃了!”小野一二三听了觉得有理追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曼斯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坐下,继续说:“你先别冲动,那位婆婆我自然是认识,而且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小野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曼斯又是得意:“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小野一二三道:“你这腹黑女一定用了什么手段吧?”曼斯生气地说:“你有完没完?我都告诉你了还说我腹黑?快说,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 小野笑道:“关于《画梦录》,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曼斯着急地说:“别吊我胃口!” 小野开始认真起来说:“其实我在扶桑就曾听说过《画梦录》的存在。”曼斯瞪大了双眼:“什么?你!那你今天……”小野道:“就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啊!”曼斯道:“太狡猾了!”小野继续说:“我在扶桑学习汉文的时候,经常喜欢读奇闻异事的古书籍,曾经有本书中有提到过《画梦录》,但只是一笔带过,我有不解之处就去问我的教书先生,巧的是,你的父亲罗纳洱先生在扶桑留学期间和我的先师梅川先生是同窗好友,罗先生自创建罗曼蒂克城堡起还时常与先师通信,并多次邀请先师去城堡参观,遗憾的是先师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去城堡,但罗先生曾在信中提到过他自己创造了《画梦录》,听说罗先生有四大发明,我想就是罗曼蒂克、《画梦录》,葳蕤剑,还有~~~”他故意拖延了声音,制造了一种悬念。 “还有什么?”曼斯真是要被他急死了。 小野看了看曼斯笑道:“还有你!”曼斯听了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她自己也不反驳,可是又追问道:“什么剑?” 小野道:“说完了,再见!” 小野说着自己走到门口开门,曼斯冲他喊道道:“谢谢你啊!”小野笑道:“一天当中你就跟我说了两次谢谢,我只劝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曼斯更觉得小野一二三是个怪人,强词夺理道:“我只是不想欠别人而已。”小野继续说:“总之,你记住,这个世界上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曼斯看着他的背影不说话,算是目送他离开,雪碧和淑娘见小野一二三走出来了,忙跑过来问:“少主,没发生什么事吧?”曼斯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怪人!”雪碧看了看曼斯,又看了看大门,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一阵风吹过,梧桐树哗哗作响,刚长出的新芽被那阵风吹落,落入了水池里不停地打着旋…… 第二十七章 刁蛮公主寻爱记 却说泰斗收到曼斯送他的礼物,拆开来看,只见卷轴上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着:公子世无双!这下可乐坏了泰斗,他激动地叫来六儿道:“六儿快来!”六儿听到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地来到泰斗身边说:“祖宗呦,这大半夜的,您还有什么吩咐?”泰斗指着那几个字道:“快看,先生的亲笔题字!她说我世无双唉!” 六儿看了看卷轴上的字,又看了看泰斗,叹了口气道:“哎呦,我还以为什么呢,不就一幅字,瞧把您给乐的,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泰斗不放过他,抓住六儿的手道:“快把工坊的云师傅叫来,我要他帮我把这幅字裱起来。”六儿听了打着哈欠痛苦地皱着眉头道:“四王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云师傅也早就休息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泰斗想了想道:“也是哦,那好吧,你记住明天一大早就拿给云师傅,让他做一个最好的裱框给我!”六儿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他催促泰斗道:“知道啦知道啦,您快点上床睡觉吧!”他真是怕泰斗再折腾下去,一边说着一边硬是将泰斗拉上了床,他自己也去休息了。 要说这宫里最不安分的就是美之了,她在宫中待得时间太久不免心中烦闷,想要找机会出宫去透透气,但却未能得到千代王后的应允,她的侍女葡萄悄悄告诉她说在后花园有个狗洞可以从那里爬出去,美之刚开始听了还很不乐意自己的身子从狗洞爬出,却又经不住葡萄在一旁诱惑,于是决定放下身段铤而走险,于是进行一番女扮男装的乔装打扮,主仆二人就出发了。 可没想到狗洞旁边有狗屎,先爬过洞的美之弄得满身臭味,就连葡萄都不停笑她。两人到处玩,觉得很是新奇。玩了一圈,美之忽觉肚子空空如也,就对葡萄说:“上次听那罗先生的课,泰斗默写了一首《一剪梅》,其中有句独上兰州,泰斗说卓老二曾带他去过那家兰州面馆吃过面,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葡萄嘿嘿一笑道:“少爷,听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于是两人向前走了走,还真有一家兰州面馆,主仆二人刚要走进去却被店小二拦在外面,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出去出去,身上那么臭把我们客人都熏跑了!” 美之听了气得半死,葡萄大声道:“什么意思啊你?怕我们不给钱啊?我们有的是钱!”“对,我们有钱!”美之也跟着说着又让葡萄把钱掏出来,却只见葡萄将自己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钱袋,只见她一脸忧伤地说:“少爷,我把钱袋落家里了!”只听得店小二道:“一看就没钱,还满身狗屎味儿,还想在这里骗吃骗喝!走走走!”一边说一边将这主仆二人往外轰。美之哪里受过这等侮辱?一定要与他理论一番。 兰州拉面旁边不远处就是卓江南家的钱庄,只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他这边正看账簿,被这吵架声扰乱,一阵心烦,大声说道:“大福,外面发生了什么?”大福看了一眼外面道:“少爷,好像是两个人没钱吃饭,被店小二奚落了一番。” 卓江南早已没有心思看账簿了,把账簿摔在桌子上道:“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又被他们这样吵,这账簿下午再对,你和我去看看!”大福答应着跟在卓江南后面朝着兰州面馆走去,还有几米远就听卓江南大骂道:“吵吵什么?一点不让人清净!”那店小二见是卓江南来了立马换了副面孔笑着说:“卓少爷,您给评评理,他们俩这没钱吃饭还蛮不讲理!” 只见美之一转身看到是卓江南,不禁拉起葡萄的手就跑,却被卓江南喝住:“站住!”美之见他认出自己,不免又羞又愧,试图拿袖子遮住脸,卓江南对店小二道:“没钱也不能被你这么侮辱,你是怎么做生意的?既然是客人都要好好招待,再让我看到你瞧不起人,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店小二没想到卓江南会这样说,只好陪笑脸答应,卓江南又对店小二说:“做两碗面,待会儿送到我府上去!”那店小二点头哈腰答应着要走进店里去,却又被卓江南叫住:“等等!”小二问道:“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卓江南道:“记住,牛肉放多点!”小二依照他的吩咐进去厨房找掌厨的准备去了。 卓江南慢慢走到美之面前,拿开她挡着脸的手道:“怎么?现在觉得见不得人啦?跟我走吧!”美之甩开他的手道:“我不走,又不是来找你的!”葡萄见状,忙拉住美之的衣袖小声说道:“公主,我们现在连一吊钱都没有啊,还是跟卓少爷走吧!”美之瞪她一眼道:“没出息的东西!”她嘴上虽说不情愿,身体却很乐意跟着卓江南到了卓公府,卓江南命人为美之烧水洗了澡换了衣服,卓江南早已让人拿来了兰州拉面,牛肉异常得多,葡萄被带到偏房里吃,美之看着眼前的一碗面,却怎么也吃不下,卓江南道:“怎么不吃饭啊?吃了我让人送你回去!”美之生气地说道:“就不能容我在你这里住一晚吗?”她的话语里既有埋怨也有撒娇,只可惜,他只看到了她的埋怨,没看到她的撒娇。 卓江南带着长辈的口吻对美之说道:“你这样连招呼都不打跑出来,你母后知道了会担心的!” 美之站起身来,冲着卓江南说:“你知道我这次出来就是想见见你,你忙到没时间入宫,我想看看你。” 卓江南听他这么一说,内心局促不安,他知道美之对他的感情,但是两人相差十四岁,他一直都将她视为自己的妹妹看待。 美之继续说:“我知道,你和楚哥哥一样,你们不想结婚都是因为心里住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偷偷去找我?”卓江南听她如此说,立刻捂住她的嘴巴:“你小声点!”卓江南继续说:“美之,你听着,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也会嫁个好男人,我无所事事,不是个好男人。” 美之含泪笑道:“为什么在我的床上你不告诉我你不是个好男人?如果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当初就不会答应和你发生那种事。我贵为一国公主,却和你偷偷摸摸,这两年我一直都在等你给我一个答复,可你呢?你说让我嫁个好男人?就像良姐姐那样,嫁个国王或者王子,生个孩子却永远也不能相见?” 卓江南安慰她道:“美之,你不要这样想,长公主那只是个例外,你母后和王上那么疼你,怎么忍心让你嫁给那样的人,虽然说你表面上刁蛮任性,可是你心地还是善良可爱的!” 美之冷笑道:“你也不用安慰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自古君王家的儿女们还不都是为国而生为国而死吗?我们只不过是政治联姻的工具!良姐姐,嫁给比她年长三十岁的老男人,还不是说为了国吗?楚哥哥,未来的国王,还不是为了巩固财政,娶了你堂妹金瑶?过两年我也要面临同样的命运,到时候嫁给谁也不知道,如果我向父王请求嫁给你,我想他也会同意的,毕竟你有钱财,你知道我想要嫁给你并非为了钱,虽说你表面上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可是我知道你是有心之人,为了曹佳瑜,你等了十四年,如果她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卓江南不忍再听下去,他制止美之继续说下去:“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我只是不想欺骗你,如果我娶了你,对你是不公平的。就像你楚哥哥对金瑶那样,如果像他们那样你也愿意吗?”美之听了擦了擦眼泪道:“如果我将来像良姐姐那样生活一辈子,你也无所谓吗?”这句话竟让卓江南无言以对,他竟不忍去看美之的眼睛,因为他害怕眼神交汇的时候他会被她的柔情攻陷。 美之却话锋一转道:“好了,不给你添麻烦,我这就回宫去!”说着拉开门走出去喊:“葡萄!葡萄!”葡萄一碗面还没吃完,听到美之这样叫她,忙跑出来问:“公主,什么事?”美之说道:“不给卓公子添麻烦了,咱们走!”葡萄觉得氛围有点不对,问道:“我面还没吃完呢!”美之生气地说:“就知道吃!回去啦!”葡萄只好答应着回去,卓江南跑出来说:“我送你们!”葡萄一听高兴坏了:“好啊,谢谢卓公子!”岂料美之生气地说:“我们有脚自己回!” 卓江南也生气地说:“别任性了,外面那么乱出了事怎么办?”说着拉着美之的胳膊将她拽上马车,吩咐大福:“大福,你随我进宫一趟!”大福答应着来赶马车,葡萄从未见过卓江南如此认真生气的样子,一路上三人坐在马车内没有一句话,卓江南将两人送进了如意宫,千代王后早已知道美之出宫的事情,免不了要对葡萄一顿责罚,又对卓江南表示歉意和谢意。翘楚也听说了此事赶过来,心中早已明白了八九分,于是让卓江南到他兰泽宫小聚。 兰泽宫散发着兰花的清香,燃烧着的熏香正烟雾缭绕,翘楚看到卓江南苦着脸来寻他,便笑着打趣道:“从来都没见卓少爷如此忧伤过,是因为对这件事认真所以忧伤吧?”卓江南一脸烦恼地说:“你就别嘲笑我了,我总算能明白你的心情了。”翘楚笑道:“是呀,你之前问我你妹妹金瑶有什么不好,那我现在就问你,我妹妹美之有什么不好?堂堂一国嫡公主下嫁给你还不满意吗?如果你娶了美之,就是驸马爷了,国舅爷外加驸马爷,双重身份,多威风!” 卓江南道:“怎么,难道你想要我像你那样让你妹妹整日里独守空房,最后抑郁而终啊?”翘楚笑道:“别把自己看得那么神圣,就算是美之能忍受寂寞,你能忍受吗?禀性难移啊你!”卓江南也笑了:“看来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要不怎么说,要不是为了性,男人更喜欢和男人在一起呢!这话说得太对了!”翘楚笑道:“休要在我这里无理取闹,你这污言秽语污染了我的兰花!”卓江南笑道:“众人皆污秽,唯你独清高!我不打扰你想你的阿兰了,告辞!”他说完就要回家去,翘楚将他送出兰泽宫,回到院中,看着满院的兰花开得正旺,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 第二十八章 樱花玉物归原主 且说小野一二三一直惦念着自己母亲那块玉,想让曼斯带他去见欧巴桑,一来是没机会,二来又怕与曼斯走得太近惹人怀疑。这天天朗气清,曼斯出来散步,恰巧遇到出来跑步的小野,曼斯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习惯。” 小野道:“我是习武之人,锻炼身体是家常便饭。” 曼斯道:“有关武道我倒想请教先生一二,不知可否赏脸?” 小野一二三听了曼斯的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着曼斯认真的样子道:“你是真想学习武术吗?”曼斯趁机向他使眼色,示意他饭后到樱花台,小野理解了他的意思道:“好的,关于本国武道,我很想和先生交流交流,先生平时教我学习,作为回报,我就教先生武术吧!” 曼斯故意提高嗓门道:“那就这样定了吧,还请先生早饭过后,来我樱花台,我恭候您的大驾!”小野听了答应着离开。 曼斯回到樱花台,雪碧刚在院内听到两人对话,待曼斯走过来,她问道:“少主,你刚才说什么?要让那个小野来教你武功?我没听错吧?你要是真想学雪碧和淑娘可以教你啊!何必学他小小扶桑国的武术?”曼斯背着手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大中华武术当然是无人能敌,但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告诉你啊,待会儿小野来了你们不许打扰啊,该干嘛干嘛去。”雪碧翻了她一个白眼道:“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说少主,干嘛一天到晚给自己找事儿啊?没事儿歇歇吧。” 曼斯听了她的话笑着说:“人啊,就得趁着年轻多折腾折腾自己。”说完呷了一口茶。雪碧对她真是无语,自己就一个人忙去了。 小野吃了早饭来到樱花台,一进门就装模作样道:“来自扶桑的小野,特来拜会先生。”曼斯屋里听到他这样正式的话,不禁咯咯地笑了,曼斯叫雪碧:“你去把他领进院内,先让他在亭子里侯着。”雪碧听了照着曼斯说的去了,小野见是曼斯的跟班忙把手中的小布袋递给雪碧道:“这是从本国带来的土特产,不成敬意,请笑纳!”雪碧好奇里面是什么,但也不好打开来看,只是说:“我家少主说先让先生在凉亭休息一下,她马上就到。”小野答应着坐下,雪碧将小袋子拿回去给曼斯,还没等雪碧开口,曼斯就用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雪碧把布袋扔在桌子上说:“你自己看看吧,人家专门从老家给你带的土特产,要我说只是土吧,真臭。” 曼斯小心翼翼地打开小布袋,只见一股更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曼斯险些要吐了,她对雪碧道:“是鱿鱼的鱼腥味,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这句话真的是我的心声,我是不吃海产品的,尤其是鱿鱼,无论是新鲜的还是鱿鱼干儿,我对这个过敏,这个家伙不是故意整我的吧?”雪碧捏着鼻子道:“要不我把它扔了吧!”曼斯挥了挥手说:“算了,好歹他是客,等他走后再处理吧,你先拿出去,别把整个房间都熏臭了。” 雪碧听了便去照做,曼斯对鱿鱼过敏,闻不得那个气味,吃了后浑身会起小疙瘩,她虽在海滨城市待了几年可却无福享受海鲜美食。此事她感到恶心头晕,不知不觉身体困乏,于是昏昏沉沉中却倒在床上睡着了。 雪碧并未叫醒曼斯,待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曼斯突然想起小野一二三曾经来过,反应过来后不觉惊慌起来,她问雪碧:“人呢?”雪碧反问道:“谁啊?”“还能有谁,小野啊?”雪碧漫不经心地说:“那不是,在凉亭里坐着,一动不动像个木头!”曼斯才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有点过分,忙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和凌乱的头发,怀着歉疚的心情走到凉亭,她以为小野会生气得大发雷霆,但是他没有,只是表情一如既往得冷冷的,不说话,腰杆挺得笔直,曼斯弱弱地说:“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还在,等啊?” 小野看了她一眼道:“我是来寻找那块玉的,我们约好的,如果我走了,就是不守信用。如果我今天见不到那块玉也不会离开的。”一句话说得曼斯从脸红到了脖子,只是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小野站起身来说:“开始吧!”曼斯望着他的脸说:“什么?”小野认真地说:“教你武术啊!”曼斯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只是以此为借口让你好有机会来樱花台。” “可我是认真的!”说着拉着曼斯的胳膊,将她拽到院子里,曼斯几乎要哭了,心里在流泪:“日本人果然是死心眼,死认真,太较真儿,这下可完啦!”只见小野一招一式都教得那么认真,连雪碧都很不服气,本来她想自己和少主是最亲密的人,自己的武功还都是曼斯教的,她本想着再把曼斯忘记的武功重新教给她,可没想到让这个冰块脸先抢了先机。可又听曼斯嘱咐过不准打扰,于是气得自己走开了。 曼斯真不想学习那些所谓的武功,练了一会儿看雪碧走开了,曼斯嘻嘻一笑道:“小野先生,咱们的机会来了,我现在就带你偷偷走到后院。”小野面无表情:“怎么?这么快就想逃跑了?”曼斯狡辩道:“才没有呢,你要是再不抓紧机会,待会儿雪碧回来了我们就没办法逃脱了。”小野听了似乎也有道理,于是说道:“好吧,暂且放过你。”曼斯觉得终于解放了,于是俩人悄悄来到后院,只见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影,曼斯道:“遭了,欧巴桑不会不在吧!”小野道:“你可千万别耍我啊!”曼斯瞪了他一眼道:“我才没那闲工夫!” “还说没有,我看刚才你就是故意的吧!”小野开始埋怨她。 曼斯听了这话又愧疚起来,觉得自己也是理亏,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两人来到小木屋,曼斯小声叫欧巴桑的名字,却无人应答,曼斯轻轻推开门,只听得低沉的呻吟声,没错,是欧巴桑。两人进去,却只见欧巴桑面色铁青,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曼斯扶起她道:“欧巴桑,你怎么了?”却只见欧巴桑用微弱的声音道:“是静妃娘娘回来了吗?”曼斯轻轻将她从床上扶起道:“是静妃娘娘的儿子回来了,欧巴桑,您怎么了?”小野见是一个丑陋的老婆婆,半边脸留下被烧伤的伤疤,很是渗人。欧巴桑从枕边拿出樱花玉,对曼斯道:“罗姑娘,我是将死之人,这个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了,现在就将它物归原主吧。” 小野听了,单膝下跪,紧紧抓住欧巴桑的手道:“欧巴桑,谢谢你为我母亲所做的这一切。” 欧巴桑道:“我之所以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能亲手把它交给娘娘,虽然没能再见到她本人,但是见到他的骨肉死也无憾了。” 曼斯见她呼吸越来越微弱,脉搏也越来越微弱,于是对小野道:“不行,要马上看大夫!”小野听了要起身去背她,却被欧巴桑自己拒绝道:“我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宿命,我本来就应该是要死的人,老天让我苟活今日,就是为了让我能够见到先生,现在物归原主我的使命也算结束了。如果现在你们将我背出去看大夫,惹人怀疑就暴露了先生的身份。”于是她紧紧抓住曼斯的手,又抓住小野的手,将这两双手交叠在一起,对曼斯说道:“请姑娘帮娘娘照顾好先生!”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渐渐地就闭上了眼睛。曼斯很是痛心,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小野看着欧巴桑的尸体,心中自然也是痛苦万分,看着手中的樱花玉,他不禁闭上了眼睛,自从出生,他看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的泪流在心里。 他一把搂过曼斯,让她在他怀里哭泣,不知不觉已到黄昏,曼斯说道:“欧巴桑已经去世了,但绝不能是我们两个发现的,这样,我们快点离开。”小野听了道:“那她的尸体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让她这样孤苦伶仃地死去还无人收尸吧?”曼斯泪眼婆娑地说:“我有办法,总之,我们先离开!”小野还在犹豫,曼斯急道:“你还不相信我吗?记住,在这宫里,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同谋,你要相信我”小野看着她,又看了看手中的樱花玉,再看看欧巴桑的尸体,只能随着曼斯走出樱花台的后院,两人又不得不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说话。 只见雪碧见了两人,不禁问道:“你们两个练武怎么样啦?要不要和我切磋切磋?” 曼斯拉住雪碧道:“别闹了,我今天才第一天学,哪里就能和你切磋了?小野先生来了那么久,想必也累了,就让他先回去休息吧,改日我们再约吧!”小野听了知道是曼斯找机会让他脱身,于是说道:“罗先生确实是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是习武的好材料。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改日再切磋,告辞!”说完雷厉风行地走出了樱花台。 曼斯刚进房间,却只见翘楚进了樱花台,曼斯正奇怪他为何来樱花台,楚太子说:“我听雪碧姑娘说先生今日闻了不该闻的坏东西,弄坏了身子,特来看望。”说着让七天拿过来备好的阿胶来递给雪碧道:“这是上好的阿胶,补血养身。先生请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曼斯越大奇怪,她问翘楚道:“太子殿下如何知道我身体不适之事?”翘楚笑着说:“午后雪碧姑娘来兰泽宫找过先生,说先生和小野先生一起练武,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到我兰泽宫里找找,故而翘楚才知道。” 曼斯听了恍然大悟,瞪了一眼雪碧先生埋怨道:“多嘴,我看是你想见七天吧?”曼斯笑着说:“我平日里教大家读书,也想学习一下武术,只是一时兴起,正好小野先生就住在隔壁,来往也方便,所以请教一二,没想到我们练着练着就走到了外面去,所以雪碧她看不到我们。” 翘楚笑道:“那,为何会昏睡呢?” 曼斯笑道:“说来让殿下笑话,我天生对鱿鱼过敏,今日小野先生顺便带了特产过来,我闻不得那种气味,所以就。” 翘楚听了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先生和我一样,对鱿鱼过敏啊!我长这么大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鱿鱼。”曼斯没想到还有人和她一样,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忽然想起欧巴桑的尸体还在小木屋里晾着,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于是趁机对雪碧说:“雪碧,你把鱿鱼处理了吧,对了,后院的那个婆婆一个人怪可怜的,要不你去快把那些鱿鱼送给她吃吧。” 雪碧听了觉得扔了确实可惜,就按照曼斯吩咐拿着那包臭哄哄的东西往后院走,这时候翘楚对七天说:“七天,你随雪碧姑娘去吧!”那七天听了可不高兴,他正想找机会和雪碧玩耍,听了太子发话,屁颠屁颠地跟着雪碧去了。俩人走后,只剩下翘楚和曼斯两人,翘楚支支吾吾地说:“如果,你想学武的话,我可以教你!”曼斯听了红了脸道:“我只是玩玩,没想学什么,就是闲着无聊!”翘楚继续说:“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带着雪碧随时到我兰泽宫里去玩啊!”曼斯笑了笑说:“雪碧那丫头倒是乐得去兰泽宫,她就喜欢和七天玩儿。” 翘楚道:“我听说阿斗为先生作了一幅画,今日又见小野先生教你武功,我会吹箫,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曼斯笑着说:“看书做文章曼斯倒还可以,说到吹箫抚琴,曼斯实在是不通音律,恐怕殿下会是对牛弹琴吧!”翘楚正想说什么,只见雪碧和七喜慌慌张张跑来。 第二十九章 欧巴桑死后得福 却说雪碧和七天慌慌张张跑回樱花台的正院,一边跑一边着急喊:“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曼斯故作镇定道:“雪碧,不得失礼,太子殿下在呢!” 雪碧稍稍收敛了一下道:“是,少主!”曼斯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雪碧脸上的惊慌还未散去道:“我和七天按照您的吩咐给婆婆送这土特产,没想到推开门一看,婆婆已经死了!”七天也接着说:“是啊,身体都冰凉了!” 曼斯虽早已知道此事,但却只能装作才知道的样子道:“这怎么可能?”说时故意看了一眼翘楚,翘楚道:“想必是年龄大了,人总有这么一天的。”又对七天说道:“七天,你去告诉膳行司的人,让他们来处理后事吧!”七天听了答应着去了,这里翘楚说道:“没什么的,先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天色已晚,先生好好休息,翘楚告辞!”曼斯答应着亲自将他送出樱花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才算松了一口气。 膳行司的人去樱花台处理后事,将人刚从樱花台抬出,曼斯在门口远远张望着,迟迟不肯进去。远处,却看到抬尸体的人遇到刚从鹿鸣馆回姿生阁的惠妃和她的侍女青芒姑姑,看到膳行司的人抬着尸体行色匆匆,惠妃走过去问道:“不知各位大人抬得是哪家宫里的人啊?” 膳行司的领班崔管事停下来道:“见过惠妃娘娘,让您撞见这样的晦气事真是对不住,我们现在就绕着走。这个呀,是奴才们刚从罗少主的樱花台里抬出来的,具体啊,连个名字都没有,脸上还有被烧伤的好大一块疤,也就是一直在看守樱花台后院的一个老婆子。”惠妃一听是从樱花台里抬出来的,又听他说是脸上有疤老婆子,心里不禁一惊,早已明白是谁。于是用手扯开盖在欧巴桑身上的白布,那领班哪里会想到惠妃会掀开来看,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却被的惠妃举动吓住了。确认了眼前躺着的人就是静妃身边的老婆婆后,她突然心中五味杂陈,让青芒拿出散碎银两递给领班道:“请大人好好安葬!她也算是宫里的老嬷嬷了。”那领班得了钱财岂有不高兴之礼,笑着说:“娘娘真是慈爱之人,奴才会好好安葬这位老嬷嬷的。”说完抬着欧巴桑走了。 这一切却被望着远方发呆的曼斯看在眼里,她也听说惠妃仁慈,但是没想到对一个死去的婆婆也这么上心,但又觉得惠妃看过尸体后心中似乎很低沉。只见惠妃心情低落地对青芒说:“回去吧!”青芒答应着跟在惠妃身后,两人一路无语回到姿生阁。 刚回去就只见良之在刺绣,惠之自己一个人摆弄小玩意,见到她们的母亲回来,惠之笑着说:“母妃,你看,我做的小布偶!”惠妃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当中,心情十分低落,良之觉得发生了什么,走过来问青芒:“青芒姑姑,母妃这是怎么了?”青芒把良之拉到一旁小声说:“刚才我陪娘娘散步,刚好遇到膳行司的人从樱花台出来。”良之觉得奇怪:“膳行司的人去樱花台做什么?”青芒回答道:“在樱花台后院看守储物室的婆婆死了!”良之惊道:“可是,这和母妃有什么关系啊?”青芒道:“那个婆婆生前是照顾静妃娘娘的,惠妃娘娘和静妃娘娘关系很好,所以……”听到这里良之就明白了。关于静妃娘的事,良之也不知道,但只听说樱花台作为禁地是不对外开放的,宫里谁也不敢再提静妃的事,但她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见过静妃的,甚至应该说自己被静妃抱在怀里过。 良之轻轻走过去,对惠妃道:“母妃,良儿送您去休息!”惠妃抬头看看良之,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良之扶惠妃进房间,惠妃刚坐下就抓住良之的手,哭着说:“良儿,母亲心里难受。”良之安慰她说:“母妃有什么事都可以和良儿说,不要憋在心里。”惠妃将良之的手抓得更紧了,道:“深处王宫的女人,就会不由自主地犯错。”良之问道:“母妃您怎么了?”惠妃只是小声啜泣并不回答,这时候惠之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枕头,笑嘻嘻地说:“母妃,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小枕头,给您晚上用就会高枕无忧啦!”惠妃擦了擦眼泪,漏出一丝笑容接过枕头道:“希望上天可以宽恕世上所有的罪人。” 听了这番话,良之和惠之两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意思?”惠妃不再继续说下去,她对两个女儿说:“时间不早了,良儿带着惠儿快去休息吧,谢谢惠儿的枕头!”良之觉得母亲话里隐藏了好多秘密,只能先带着惠之去休息。 惠妃叫来青芒服侍,问青芒道:“明天以拜访罗先生之名去趟樱花台,另外我听说从扶桑来的使者就住在悠然斋,那日在王上寿宴上他和罗先生跳了扶桑的舞蹈,我觉得他跳舞的样子很像静妃。”青芒道:“宫里面见过静妃的老人们都说他长得和他母亲很像,就连王后娘娘身边的葵姑都这么说,但是王后娘娘听了很生气,似乎还暗地里在查找二十七年前失踪的静妃娘娘。” 惠妃叹了口气道:“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如果不是那场大火,也许当今的太子之位就换做他人来坐了,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可疑人物的威胁,王后自然不得不防,只是我最希望的就是希望静妃她还活着。”说完双手合十,她顿了顿又对青芒说:“你去写信给将军,让他帮我打听静妃的下落,越快越好!”青芒答应着将要走出去,却被惠妃叫住道:“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青芒这才出去。 青芒出去后,惠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想到二十七年前的大火,他让自己的兄长惠将军打听偷渡走的静妃的下落,却只打听到偷渡的船只在还未抵达扶桑之前遇到大风暴,掀翻了整条船,船上人员无一幸免,听到这个噩耗,她许久没有缓过来。她在宫里曾经和静妃关系要好,对于静妃的离开,她很难过,但也知道这是迫不得已。于是随着小野一二三的到来她想要确认静妃是否还活着。 且说欧巴桑的死也不知不觉传到了千代王后的耳朵里,只听她对葵姑说:“你去找膳行司的领班,打赏些银两,让他们好好处理尸体,念她在宫里当差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葵姑听了道:“奴婢这就去办。”千代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想也许随着欧巴桑的死,静妃的事也就彻底消失了吧,可是还没过多久,就听道葵姑回来复命的消息,葵姑小声对千代王后说:“王后娘娘,奴婢刚才去膳行司按照您的吩咐,给领班的打赏银两时,听到了些奇怪的话。”千代皱着眉头问:“什么奇怪的话?”葵姑道:“领班的说:这老嬷嬷是积了什么福分?竟然得惠妃娘娘和王后娘娘两位娘娘的恩典。我追问他怎么回事,那人告诉我说在尸体刚抬出樱花台时刚好碰到了惠妃和青芒,惠妃竟然还掀开白布看了尸体,之后竟然还流泪了。打赏了银两让好好处理后事。” 千代听了道:“二十七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个惠妃还和原来一样,她和静妃关系不一般。对了,我让你盯着樱花台有什么动静?” 葵姑道:“说来奇怪,就是今天,那个小野先生和罗先生两人走得很近,小野先生一大早就去了樱花台,说是教罗先生武功,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之后~”葵姑说了一半有些犹豫,千代皱着眉头问道:“之后怎么了?”葵姑继续说:“太子殿下去了樱花台。”千代王后听了大惊:“什么?楚儿去了樱花台?”葵姑道:“正是!就在太子殿下进去后没多久,就只见七天一个人出来去了膳行司,之后的事您就都知道了。”千代王后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去樱花台。这下心里全乱了,她问葵姑今晚逍遥王在哪里就寝,葵姑说逍遥王最近一直在自己的乾坤宫,她这让葵姑下去自己一个人休息。 逍遥王正在乾坤宫里批阅文书,这里他的老奴阿常悄悄来到他身边说:“启禀王上,老奴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逍遥王头也没抬问道:“老东西,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说吧!”阿常道:“二十七年前祈求王上让她看守樱花台储物室的欧巴桑死了!”逍遥王听了,手中的笔不小心滑落在地,他从口中轻轻吐出三个字:“欧巴桑?”阿常道:“她本姓刘,因为长相丑陋常被人欺负,大家都叫她丑八怪,后来被静妃娘娘收到自己宫里做了奴才,她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欧巴桑是静妃娘娘给起的名字。” 逍遥王听了淡淡地说:“是这样啊,那,你去找膳行司的领班,给他点好处,别让他们草草掩埋了,让他买口上好的棺木安葬了。”阿常笑着答应着去了。 阿常打黑来到膳行司,只见那领班的见到是阿常,忙笑脸相迎道:“常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里有晦气,走走,有什么事还是出去说吧!”阿常笑道:“崔管事,听说你们今天从樱花台抬出来一具老嬷嬷的尸体,可有此事啊?” 那崔管事小声:“可不是,常大人,二十七年前我还是个小跟班的时候,去过一次樱花台,抬出来的都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哎呦喂,身体全都烧焦了,自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樱花台,今天一去吧,身上还起鸡皮疙瘩呢!” 阿常笑着说:“崔管事,今天这位老嬷嬷可是樱花台最后的人了,所以,王上念她生前在静妃娘娘身边服侍,又守了那么多年樱花台,来,这是给你们办事用的!”说着从衣服里取出银两给他,接着说:“好好安葬了!”那崔管事见又是给了那么多银两,心里自然高兴,但嘴上又拒绝道:“哎呦,常大人,这可使不得,我老崔就是当这差的。”阿常笑着说:“崔管事就收下吧,以后还有要用到崔管事的时候,有钱也好办事,另外,剩下的就请手下人喝点茶吧。”那崔管事本就是贪财之人,没想到今日却如此走运连收三笔,于是笑嘻嘻地说:“哎呦,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先收下了,以后哪里用到我老崔的,常大人您尽管开口。”阿常笑着说:“好的,那么,管事您先办事,我就先告辞了!” 崔管事将阿常送走后喜滋滋地回到膳行司,看着欧巴桑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哎呦,我说你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死了死了还有妃子王后甚至是王上的特别赏赐。”他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又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还是要谢谢你喽,拖您的福,这钱老崔我就先替你保管啦!” 蓝夫人掌管膳行司,她听下人说从樱花台抬出了尸体,不免要来先检查一番,崔管事见是蓝夫人到了,就笑着说:“夫人,这种事情你只要吩咐下来我们这些奴才来做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蓝夫人看了他一眼说:“我要是再不来看看,还不知道你要从这嬷嬷身上捞取多少好处呢。”崔管事一听就知道自己收钱的事败露了,于是哭丧着脸说:“夫人,您真的误会了!”蓝夫人瞪了他一眼说:“好了,别装了,说吧,常大人都和你交代什么了?” 崔管事一听立刻吓得腿都软了道:“哎呦,夫人呦,常大人就说这老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生守着樱花台,可怜大火又烧得她残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让我好好安葬她。还有惠妃娘娘和王后娘娘,她们也是念及和静妃娘娘大家同在宫中一起共事,现在樱花台只剩下这么最后一个老人也没了,就算是体恤她老人家了,其实,两位娘娘也没给我多少钱,就只是点人工费,夫人您要是不信,奴才这就把钱全都上交给您!” 蓝夫人惊问道:“什么?你说就连惠妃和王后也来看过老嬷嬷?” 崔管事自己也惊了,他没想到蓝夫人只知道阿常来过,却没想到蓝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偶遇惠妃和葵姑来送钱的事,意识到自己打了自己的脸,真是后悔不已,她继续说:“是的,难道夫人您不知道吗?”蓝夫人忙改口道:“哦,我想起来了,没事了,你去忙吧!”崔管事见蓝夫人也没有问他没收多余的钱,躲还来不及呢,于是灰溜溜地走了。蓝夫人也连忙回了自己的如清风亭。 第三十章 清风亭巨子明志 蓝夫人从膳行司回了清风亭,心中着实纳闷,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个死去的老嬷嬷会引起惠妃、王后和逍遥王的重视,她只知道樱花台之前是禁地,不容许外人进入,现在来了罗曼斯,她也是无意中将樱花台安排给入住。正陷入思索时,她儿子巨子走过来问她为何愁眉紧锁。 蓝夫人道:“我的儿,你可知道樱花台死了一个看守储物室的老嬷嬷?” 巨子说:“已经传开了,昨晚我在湖边散步,看到太子身边的七天慌慌张张跑到膳行司,找人去樱花台抬尸体,膳行司也是二十多年没有去过樱花台了,所以这事才让人觉得稀奇。可是母亲,您问这个做什么?身为膳行司的执事,您只管照办就是。” 蓝夫人摇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你不知道,惠妃、王后连同王上都去膳行司要好好关照这老嬷嬷的尸体,听说这老嬷嬷自从二十七年前就一直在那里,不干别的,就看着那间破房子,二十七年前,我还没进宫,宫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巨子看他母亲如此关心此事,便说道:“自打我出生以来,就被教导说不能接近樱花台,兄弟姐妹们也都绕道而行,宫中人也绝口不提樱花台,现在死了一个老嬷嬷却又引起如此重视,对了!”巨子好像想起了什么继而对他母亲说:“如果想要了解二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记载历史的百里大人知道了!” 蓝夫人忽然眼前一亮,嘴角泛起微笑说道:“还是巨儿想得周到,可是,百里大人他又如何肯说呢?” 巨子笑道:“母亲难道忘了,百里大人的公子百里麒麟和我是很好的玩伴呢,我从百里大人那里自然是难以打听到什么,但是从麒麟兄那里未必会一无所获啊!” 蓝夫人听了大悦,直夸巨子最懂她,巨子接着说道:“不知道母亲可曾听说过葳蕤剑?”蓝夫人听了惊讶地说道:“葳蕤剑?我入宫之前随师傅卖艺,那时候行走江湖,只是听江湖上的人说起过,这葳蕤宝剑像是天下的象征,得此宝剑者得天下,但是江湖上鱼龙混杂,倒是说什么的都有。也许有时候只是戏文里随便唱唱罢了。可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巨子回答道:“近日从书库里借书翻阅,无意间看到有葳蕤剑的存在,书中这样写到:寒光一缕煞星辰,斩断人间事不平。若得此物心应手,天下谁人不识君!”他母亲听了他的话吓得花容失色,忙捂住他的嘴道:“你要做什么?以后不许提这事!”巨子拿开他母亲的手道:“我相信不光此物存在,而且,《画梦录》也是真实存在的。”他回头看了看蓝夫人接着说:“母亲,我不想让你在别人眼皮底下低三下四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二十七年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想改变现实。无论是太子、阿斗、或者是我,我们都有公平竞争的权利。” 蓝夫人听了说:“我们能在这宫里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又何必执着于王权地位?” 巨子认真说道:“太子有千代国撑腰,又是嫡出,阿斗有卓家做靠山,良姐姐和惠之还有惠将军这个舅舅可以依靠,就连灵之还有药王这个外公,可是母亲和我,我们无依无靠,在这宫里受尽冷落,您虽然因为美貌和才艺得到父王宠幸,可是终有年老的一天,无论您如何努力打理宫中大小事宜,还不是得不到王后肯定,到头来一直在做苦劳力。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蓝夫人含着泪听完巨子的话,她心中也明白,自己只是个卖艺人,只因宫外偶遇逍遥王,逍遥王倾慕她的美貌与才艺,才将她收进宫中,正如巨子所说,后宫之人皆有依靠,唯她母子无依无任何靠山。二十年来,无论她多努力,却始终被王后挑剔嫌弃,而她的儿子,也因为自己的身份在宫里没有太高的地位。她擦了擦眼泪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巨子想了想道:“我想设法找到葳蕤剑,书中记载它和《画梦录》系罗曼蒂克两大宝物,那日寿宴之上,听卓家兄弟二人问起罗先生《画梦录》之事,她自己却声称从未听过,不知是不是故意隐瞒。” 蓝夫人道:“既然是罗曼蒂克的东西,自然是不愿向外透露,怎么就能让外人拿了去,我看这事太冒险。” 巨子深沉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要先弄清楚樱花台的事,而且我怀疑那个从扶桑来的小野一二三有问题,寿宴之上他处处帮着罗先生,还和她互动舞蹈,实在是个有心机的人,打着送琼玉的幌子,最后却说在逍遥城境内遭劫杀,难不成他也是为了《画梦录》或者葳蕤剑来的?” 蓝夫人听了巨子的话说:“宫里见了那个小野先生的人都说他的样貌长得像极了静妃,那日我看了之后,觉得果然生的漂亮,他又说要留在这里读书学习,和罗少主走得如此近,果然不得不防。” 最后母子二人聊了许久才散去,巨子誓要开展一场翻身的运动,也许是多年的郁郁不得志,也许是积压心头多年的愤恨和屈辱促使他要在逍遥城爆发。于是他开始偷偷着手自己的计划。 百里麒麟,是撰写历史和稗官野史的长官百里臻的儿子,年方二十一岁,和巨子年龄相仿,两人从小就是朋友,百里麒麟的母亲是艺妓出身,自然是身份低贱,在百里家中也是处于低等身份,可他自幼聪明,深得百里臻的喜爱,于是才有机会被带入宫中玩耍,故而与巨子相识,俩人因有同样遭遇而惺惺相惜,志趣相投,无话不谈。百里麒麟喜爱读书作文,励志继承其父事业,专为王侯将相家族作史,其父见其颇有自己当年风范,于是对其更加喜爱。 这天巨子专门来到百里府,找到百里麒麟,百里麒麟自然惊讶为何他会亲自前来,忙问道:“三王子为何事而来?” 巨子道:“麒麟哥哥,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确有事相求!” 百里麒麟更为惊讶:“有事求我?” 巨子看了看周围,百里麒麟见他难以启齿,便摈退左右道:“快来说说看!” 巨子道:“巨子前来有一件事想要向哥哥确认一下。”百里麒麟说:“不知麒麟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尽管说来便是。”巨子接着说:“关于樱花台二十七年前的事,我想让哥哥帮忙翻阅当年百里公记载的史籍。” 百里麒麟听了道:“二十七年前的事?这史籍恐怕早已被压在书库封存了!翻找起来肯定不易。不过,我却不明白,为何弟弟要看那二十七年前的东西?” 巨子拉住他的手小声说:“不瞒哥哥说,听说二十七年前,在樱花台发生了一场火灾,之后那里就被禁封了,可是樱花台的主人是谁,就连我母亲也不知道,这件事恐怕是有预谋的。近日里从扶桑来了位小野先生,众人都说他像极了当年的静妃娘娘。”百里麒麟听了点头道:“哦,这个我听父亲说过,是从扶桑来了个先生,不过,你说的静妃恐怕只有父亲那一辈人才知道,你问这些究竟要做什么呢?” 巨子小声问道说:“哥哥可曾听说过葳蕤剑?” 百里麒麟道:“看书的时候有过记载,你不会是……想要……”,百里麒麟瞪大了双眼又自问自答道:“怎么会?” 巨子深沉地说:“哥哥,你我情同手足,不,是比太子和阿斗更好的手足,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所以,我的所有事情都会告诉你,不瞒你说,我有此意。”百里麒麟实在没想到巨子会有如此大的野心,于是问巨子:“你想过结果吗?太子和四王子都有靠山,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啊。”巨子又是一脸凝重地说:“可是我还有你和母亲啊!”百里麒麟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说:“这是大逆不道,我不能不考虑我的父亲和家人,再说了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巨子道:“众人都说你是神算子,通晓阴阳八卦,能预测未来,你可知道葳蕤剑现在如何?由何人保管?” 百里麒麟为难地说:“葳蕤剑是罗曼蒂克的宝物,都说罗城主去世后便不在人间了,恐怕已随主人消失了。” “消失了?”巨子自言自语:“那么《画梦录》呢?” 百里麒麟掐指一算道:“《画梦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罗先生的夫人手中,不过,你要知道,《画梦录》是福是祸还不确定,你千万不可妄为啊!还有,关于二十七年前的樱花台,这件事恐怕只能去问父亲了,但是他肯定也不会告诉我。这件事我需要时间。” 巨子听了他的话脸色终于由深沉转为晴朗,笑着说:“我就说哥哥一定不会不帮我的。那么我就在宫里等你的好消息,如果你查到什么,请派人到宫里通知我来府上,宫里人多,恐隔墙有耳。”百里麒麟笑道:“你这么一说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对于未解之谜,我肯定要搞清楚呢!”巨子趁着天色渐晚一个人悄悄返回宫里去了。 第三十一章 城堡内母女冲突 曼斯自从离开罗曼蒂克还未曾回去过,欧巴桑的死又让她心神不宁,面对一个个疑点她百感交集,于是便对她的学生们声称惦念罗夫人,想借此机会回去看看,众人皆能理解她的心情,故而不会挽留,只是让她路上小心,早日回来逍遥城。倒是小野一二三看懂了她的心思,悄悄在回樱花台的路上拦住她道:“果真是因为想念你的母亲吗?我看是想要找你的母亲确认一些事情吧?” 曼斯只是不理会他,但她心中现在确实怀着一腔怒火,因为罗夫人将她这样送进宫里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告诉她,那么多的秘密在罗夫人手里,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于是她决定回去问个清楚,问问《画梦录》,还有葳蕤剑,尽管,他们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对于她说要突然回去,但雪碧心里却有自己的小九九,在逍遥宫她们是客人,自然不会有人约束她们,而在罗曼蒂克,反倒有规矩让她觉得压抑,最重要的是,回了罗曼蒂克就没有七天陪她玩了。想到这里她竟然有点莫名的不开心,走到曼斯身边生气地质问她道:“少主,为什么要走?我们没有接到回去的命令!” 曼斯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不想回去?那你就留下好了,我和淑娘两个人回去。”雪碧听了知道曼斯生气了,觉得自己的胡闹也是没根据,况且曼斯才是自己的主人,自己岂能违背命令。只好央求曼斯道:“不是的少主,我不是不想回去,只是觉得怎么会突然间离开呢?你们不要丢下我啦!”说完看了看淑娘向她求助。淑娘道:“好啦,少主没说不让你回去,放心吧,还不快点和我去收拾行李!”雪碧听了得了将功补过的机会便随淑娘去收拾行李。曼斯一个人坐在那里叹气。 一会儿功夫只见从门外进来了翘楚,身后跟着七天,曼斯见状忙起身迎接:“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走失远迎!”翘楚走到她身边道:“不必多礼,先生此次离开还不知何时能够回来,这两天似乎会有下雨倾向,我让七天从膳行司拿来雨布,如果下雨了盖在马车上,希望在路上能帮得到你们。”曼斯听了笑着感谢翘楚,让雪碧收下。雪碧接过七天手中的雨布,不免有些小伤心,七天眼中也有不舍之意,两人聊了一会儿翘楚便带着七天离开了。 第二天,曼斯三人就踏上了返回罗曼蒂克的路程,一路上皆无语,结果走了一半路程时果然下起了大雨,不料马车开始漏雨,曼斯才想到翘楚果然是心细之人,不免心中十分感动。因为大雨天路上积水渐多,马车行走起来十分艰难,本应一天半的行程,却走了两天。 第二天晚上天黑了才到达罗曼蒂克,罗夫人听说曼斯回来了,便来到潇雅轩看她,曼斯却是一脸生气状,她质问罗夫人道:“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画梦录》的事情?” 罗夫人平静地说:“告诉你又怎样?难道你要当着那么多人说这世界上有《画梦录》,然后拿出你的诚意,可以让逍遥王实现他的任何愿望?” 罗夫人的反问倒让曼斯无言以对,她支支吾吾地说:“可、可是最起码你也不能把我蒙在鼓里吧?”罗夫人看着她坚定地说:“之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是想保护你,总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曼斯追问道:“这么说《画梦录》是真正存在的?那,葳蕤剑也是有的?” “葳蕤剑?”罗夫人道:“那把剑只有你父亲知道在哪里。” 曼斯接着追问:“从扶桑来的小野一二三,也是你派人劫走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他之间又有什么阴谋?如果你不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诉我我是不会再替你做任何事的!” 罗夫人听了曼斯的话并不恼怒,只是淡淡地说:“你都知道了,小野一二三是静妃的儿子,他回来是替自己的母亲复仇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合作而已,我没有强迫他。” 曼斯听了央求:“各取所需?那你和逍遥王之间呢?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根本就不是罗曼蒂克的人,什么都帮不了你,你让我走吧。” 罗夫人冷笑道:“走?你要去哪里?曼斯,你记住,生,你是罗曼蒂克的人,死,你是罗曼蒂克的鬼。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结果怎样?还不是又回来了?” 曼斯婆娑着泪眼问道:“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会死?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罗夫人替她擦去泪水,将她搂在怀里道:“曼斯,生死由天,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没有办法与天抗衡。”这时候心蕊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对罗夫人道:“夫人,汤药熬好了!”罗夫人让心蕊放下药,心蕊自己退出去。罗夫人对曼斯说:“曼斯,我希望你能和那位翘楚保持距离,无论他对你怎样,都希望你不要对他动真情。” 曼斯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罗夫人道:“为什么?” 罗夫人说道:“你们两个不会在一起,相信娘说的话,你们属于不同世界的人,你陷得越深,最后就越痛苦,娘的话就像是这碗汤药,虽然苦,但是利于治愈你的感冒,来,喝了吧!”她示意曼斯喝下去,曼斯接过汤药,看着黑黑的汤水,不禁一阵恶心,但又不得不喝,于是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下去,但她并不知道,这里面除了治疗感冒的甘草水还有孟婆婆熬制的绝情水,她喝完后,罗夫人看着她躺下睡着后才肯离去。 曼斯一早醒来,觉得气色好多了,竟然不再过问昨晚问过的许多问题,她也想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于是自己出去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厨房门口,她闻到饭菜的香味,才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不禁随着散发的香味走进厨房,厨房的人见是曼斯来了,不免有些惊讶,忙叫来孟婆婆,孟婆婆见到曼斯竟老泪纵横,拉住她的手说:“阿兰,你来了,你都好几年不曾进婆婆的厨房了,你看~”她拉住曼斯的手走到一个筐子旁边道:“你看,婆婆给你做的你最爱吃的红豆饼!”曼斯确实喜欢红豆饼、绿豆饼诸如此类的点心,她开心地笑着拿起饼就吃,还一边吃一边说:“婆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呀?还有啊,你会做驴打滚儿吗?” 孟婆婆听了怒嗔道:“这傻孩子,慢慢吃,你看看你,好几年没吃怎么变得这么馋?竟说胡话,婆婆我会做各种各样的点心,什么驴打滚儿啊牛打滚儿的,婆婆连听都没听过!”曼斯听了这话停下嘴里的东西问道:“婆婆,您是谁啊?为什么叫我阿兰啊?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孟婆婆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这傻孩子,你之前总是来厨房找婆婆的呀,怎么?怎么现在就忘了呢?”曼斯听了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红豆饼道:“我是曼斯啊!没人叫我阿兰。”孟婆婆笑着说:“你母亲没告诉你吗?曼斯就是阿兰,阿兰就是曼斯,只有你父亲和我才叫你阿兰呢!”曼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罗曼斯还有小名叫阿兰,于是她觉得眼前的婆婆肯定知道些什么,就扶她坐下问:“婆婆,那你能告诉我父亲的事吗?” 孟婆婆笑着说:“好好好,我的小阿兰,我呀,曾经可是赫赫有名的医女呢,在你父亲家中做事,曾经还是你父亲的乳母呢。”曼斯听了笑道:“婆婆,您今年高寿啊?”孟婆婆呵呵一笑道:“高寿?哈哈,老婆子今年都七十二岁喽!”曼斯笑道:“婆婆,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厨房里工作啊?”孟婆婆又是笑:“我不是在等小阿兰来吗?看看你,果然就来了,婆婆在这里等了你四年啦!”她一边抚摸着曼斯的脸一脸幸福地说着。 此时的曼斯在想,不,应该说此时的黛丽在想,人人都觉得是罗曼斯复活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曼斯而非之前的曼斯,她想曼斯应该会是个幸福的人吧,身为罗曼蒂克的少城主,受人尊敬,衣食无忧,有个那么爱她的父亲,还有那么多人关心她的存在,更有人为了她的回来,等了四年。这样的爱,如果放在黛丽身上,她竟感觉承受不起。现在的她,想到过去的自己,奥黛丽郭,曾是那么的渺小不起眼,学业事业都没有收获,就连男友都离他而去。对于罗曼斯,她是越来越感兴趣,她想替她好好活着。 正在这样想着,却只见雪碧匆匆跑来道:“少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曼斯也许还在生雪碧的气,气呼呼地说:“我之前不是经常来这里的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雪碧听了嘻嘻一笑对孟婆婆说:“孟婆婆,是不是又做了雪碧喜欢的桂花糕?”说着很自觉地自己去掀开笼屉上的布,就去找桂花糕,却被曼斯打了手:“拿开你的脏手,洗手了吗你,一点都不讲卫生!”雪碧噘着嘴道:“什么呀,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每天练完了功都会直接跑到厨房,手都不洗抓起来就吃,现在却要说我!”又转向孟婆婆问道:“是不是,孟婆婆?”孟婆婆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道:“可不是,婆婆最喜欢你俩这样子了!”曼斯听了也跟着笑了,于是厨房里充满了三个人的笑声。 可是曼斯还不知道,她在罗曼蒂克从小就喜欢踮起脚尖趴在烟雾腾腾的灶台上等着孟婆婆的红豆饼出炉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书房猎奇收获多 曼斯从厨房出来后便回了潇雅轩,想起在逍遥城发生的一切仿佛在做梦一般,现如今回到自己的住处倒觉得冷清起来,今晚的月很圆,才想起来已经是二月十五日了,正所谓抬头思故乡,此时她想起另一个世界里的家人,她的母亲,那是个淳朴的列车员,和现在的母亲罗夫人相比两人真是相差甚远,而现在的罗曼斯和过去的罗曼斯两人也相差甚远,她不自觉地想起来自己曾看过的一部日本电视剧《W的悲剧》,剧中人说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和自己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难道,罗曼斯就是在世界的这个角落里和自己以完全不一样的方式生活着的人吗?世界奇妙物语,真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曼斯正这样想着,耳边却传来悠悠的箫声,如此熟悉,她正疑惑箫声从何而来,这时候雪碧走过来说:“少主,已经不早了,还是上床休息吧。”曼斯还在侧耳倾听,她问道:“你有听到箫声吗?”雪碧不知所云道:“没有啊,怎么你又听到了?除夕时那晚您也有问过相同的话。”曼斯不好意思地笑道:“看来又是我听错了。”雪碧服侍曼斯睡下自己也去休息了。很快地她进入了梦乡,梦里看到一美少年坐在湖畔,两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看他的背影,似楚翘楚又似小野,于是她不忍打扰他,自己小心翼翼走过去,轻拍少年的肩,不料少年一转身,回过头来,却是泰斗,只见他冲曼斯笑着叫了声:“先生!”曼斯大吃一惊道:“怎么是你?”泰斗继续笑道:“就是阿斗啊!”曼斯听了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接着就醒了。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她从床上坐起来走向床边,外面的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院子里的兰花也在风中摇曳。她心中念念有词道:“画上人如玉,先生世无双……” 第二天天亮,雪碧来到曼斯房间,却看到曼斯趴在窗沿上睡着了,很是奇怪,将她轻轻唤醒道:“少主,你为什么睡在这里?”曼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哦?是吗?可能是半夜梦游了吧。”雪碧笑道:“想不到少主你还有这癖好啊!快让雪碧帮您洗漱吧!”于是更衣洗漱,曼斯一边一脸一边问雪碧道:“我之前可曾写过什么文作过什么画?”雪碧道:“雪碧不识什么字,对于少主作过的文不甚知道,但确作过一幅画。”雪碧一边说一边拧着毛巾,继续说道:“应该在书房的某个地方,待会儿雪碧帮您找找?不过您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曼斯道:“现在在城堡里也没什么事,想看看以前作过的文章,也许可以帮我找回记忆呢!”雪碧听了笑道:“哎呀,这果真是个好办法呢!”她说完端着用过的水盆走出去了。 曼斯匆匆用过餐后就和雪碧两人一同来到了自己的书房,雪碧笑着说:“少主,雪碧好怀念之前给您磨墨您伏案写作的时候,虽然您四年都没有进过书房,不过雪碧每天都来打扫,就是等着少主能有苏醒的一天,这不,真是老天开眼,您果然又回来了!”说完又问曼斯道:“少主,要雪碧为您准备笔墨纸砚吗?”曼斯哪里会那么喜欢那么文艺的事情呢,于是道:“不用,今日并不想做文章,只是先随便看看,你不用忙活!”只见她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尽是些古书,她想曼斯如果生活在现代肯定是不折不扣的女学霸,现如今自己这个小学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翻看着,却看到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画,打开来看,觉得眼前的这张画像如此眼熟,她终于明白,那不是别人,正是兰泽宫的翘楚,上面还写着“来世再续未了缘”七个秀气的字,她不禁叫出声来,叫声惊动了雪碧,雪碧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忙藏起画像慌张地回应道:“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有只蟑螂,吓了我一跳。”雪碧笑道:“看来,少主你胆子真得变小了,之前你还手拿过活的蛇呢!”曼斯瞪大了双眼道:“活的~蛇?”她平时最害怕蠕动的东西,尤其是蛇,因此听到雪碧这样说真是吓了一跳。 曼斯冷静下来继续翻看,她将刚才的画偷偷藏到袖子里,为了方便自己能够查找到更多关于罗曼斯的“秘密”,她索性将雪碧也支出去道:“雪碧,你去厨房让孟婆婆做点老婆饼,另外,我想吃新鲜的葡萄,你去帮我找来!”雪碧为难地说:“老婆饼,孟婆婆随时都可以做,葡萄的话,现在不是夏天,恐怕城堡里没有啊!” 曼斯开始了她不讲理的攻势:“你去找找看嘛,没有的话,像芒果、荔枝、榴莲这些都可以。”她第一次以这样无理的要求为难雪碧,雪碧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于是她一人独占书房,翻找起来便方便许多。一直到了下午时分,书架上的书籍再也不是来时那样整齐,她在最高层意外找到一本破烂不堪的书,可以看出,这本书应该是曼斯翻看次数最多的一本,打开扉页,五个刺眼打字映入眼帘,那就是《葳蕤剑秘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真的有葳蕤剑,其实,她本来是想在书房找找看有没有《画梦录》,却意外收获了一张画和一本剑谱。世人都说是罗纳洱编撰了此画册,而罗曼斯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世人皆相信,如果真的有《画梦录》的话,那么随着罗纳洱的去世,罗曼斯是拥有它的不二人选。可是遗憾的是却没有找到《画梦录》。 曼斯心中正在惊喜,却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罗夫人来了,曼斯听到脚步声忙将剑谱藏在衣服里,装模作样地坐在书桌边看书,只见罗夫人身后跟着心蕊和淑娘,罗夫人走进来,开口便说:“之前从没听你说过喜欢吃芒果、荔枝和榴莲,也还没见过你如此刁难一个小丫头,怎么了?去了趟逍遥城,竟和那里的王子公主们一样的娇惯了?” 曼斯笑道:“也不知怎么了,就突然想吃这些了,不过,也就是一时兴起的吧,现在也没那么想吃了。” 罗夫人笑道:“你想吃什么就说,已经让淑娘想办法从外面弄过来了,诺,新鲜的葡萄!”罗夫人说着就让小丫头们将葡萄和芒果端过来了,接着又说:“不过,路途遥远,新鲜的荔枝总是没有的,运过来恐怕也要腐烂了,你就先吃这些吧!”说完拿起一个来削,罗夫人边削皮边说:“你父亲也喜欢吃葡萄,在我怀你的时候,他就经常嘱咐我说要我多吃葡萄,为的呀就是让你眼睛能又亮又大。”说着笑了,她将一个削好的芒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起来送到曼斯嘴边,曼斯竟愣住了,满脸惊讶地看着罗夫人,罗夫人道:“吃呀!”曼斯才受宠若惊地将芒果吃到嘴里,她慢慢嚼着,第一次,她觉得和罗夫人距离那么近。 曼斯问罗夫人道:“母亲,父亲生前和海日国有过来往吗?” 罗夫人没想到曼斯会问这个,反问曼斯道:“列国都知道先生的名望,你问这个做什么?” 曼斯停下吃来说:“是这样的,我听说海日国对逍遥王的长公主有过诅咒,说什么海日国的小王子和她母亲也就是长公主相克,两人不能生活在一起,甚至不能相见,这一听就是封建迷信嘛!什么破诅咒啊!一点都不可信!”她越说越激动,发现众人正看着她,于是冷静下来说:“我是想,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们母子见一面。” 罗夫人听了她的话说:“怎么?你想做圣女了?” 曼斯道:“不不不,我可没那意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母亲好几年不见的话,您一定也会很想我对不对,所以,我……” 罗夫人微微一笑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你就亲自去趟海日国,像你父亲那样会会海日王。” 曼斯犹豫道:“可是,我要怎样说服他呢?” 罗夫人道:“你去的时候带上我给海日王和王后的亲笔信,念在你父亲的份上,相信他们会听我一句。”曼斯听了甚是高兴,忙谢过罗夫人。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罗夫人和曼斯一起用晚饭,曼斯第一次觉得能和罗夫人相处得如此融洽,他接过罗夫人的亲笔信,将它很珍重地收藏起来。回到自己卧室,早早就洗漱躺在床上,她觉得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好,今天收获颇丰,一张画,一册书,一封可以让分别多年的母子相见的信。她不觉打开画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她突然想起来,这画上的人是翘楚的话,那么,雪碧和淑娘曾经说过,翘楚曾经为了一个姑娘冷落了太子妃金瑶,并且让金瑶抑郁而终。那时候曼斯还大骂翘楚心中住着的那个第三者,可是,现在的她却越想越不对劲,那个第三者,难道,就是……曼斯?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慌张。这张画是意外的收获,却又如意外的横祸摆在她面前,曼斯怎么可能是小三呢!可是,她确亲耳听翘楚说过,那个所谓的小三,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正是“来世再续未了缘”七个字!此时的曼斯,不,此时的奥黛丽郭,她总算重新打开了了楚太子和罗曼斯之间的故事,可是她知道了结局,却猜不到开始。 她明显察觉到翘楚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那么,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罗曼斯为什么会死,这些谜团困扰着黛丽。她这样躺在床上,一边想着翘楚一边又想着《葳蕤剑秘籍》,不知不觉渐入梦境。这次梦里,她看到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的背影,她看不清,正欲说话,只看那人转过身来笑容和蔼地说:“曼斯,爹爹教你的葳蕤剑法你可曾都记住了?”曼斯不禁一惊,吓得打了个颤,那人不是别人,在现实生活中,正是自己的爸爸。她不禁大声哭喊道:“爸爸,你怎么也来了这个鬼地方?妈妈呢?哥哥嫂嫂还有侄子大家都好吗?”却只见那人只是笑,再不说话,渐渐地就消失了,奥黛丽好不容易在另外一个世界见到了现实生活中的人,并且还是自己的爸爸,本来心中惊喜,却没想到爸爸就这样一点点化为泡影,不觉“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第三十三章 曼斯拜访海日国 却说曼斯睡梦中哭喊着“爸爸”,惊动了雪碧,雪碧顾不得穿衣,便匆忙赶来曼斯的床边,只见曼斯满脸是泪,雪碧几乎被她的举动吓住,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把将曼斯搂在怀里道:“少主,不哭,有雪碧在!”第一次,曼斯像受惊了的小兔子,雪碧像是慈爱的母兔子,雪碧一直在安抚曼斯:“少主可是又做噩梦了?”曼斯哭着点头,但是又摇头,因为对于她来说,这应该是期待已久的美梦吧,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可是时间好短暂。 曼斯冷静下来,让雪碧自己去休息,并且告诉雪碧说此事不要声张,更不能让罗夫人知道。雪碧答应,于是一切又恢复平静。 第二天,曼斯坐在床头发呆,雪碧询问是否身体不适,曼斯摇头,告诉她没事。两人在屋里闲坐,却听外面侍女走来说厨房的孟婆婆送来了老婆饼,曼斯起身迎接,孟婆婆笑眯眯地走进来道:“昨天雪碧说阿兰想吃老婆饼,老婆子身子骨不中用了,昨儿个没在厨房,听到厨房的大姑姑们说了这事,今天给你送来了!”曼斯听了着实又感动又惭愧,自己支走雪碧的恶作剧,却被孟婆婆看得那么重要,自己都忘了而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亲手做了送来,此时的自己真是羞愧难当。 曼斯扶孟婆婆坐下说:“婆婆身体不好,就不要自己做了,阿兰不吃也没关系。以后不要这么辛苦自己。”孟婆婆拉着她的手道:“那可不行,阿兰小时候还帮婆婆捶背呢,阿兰最乖最懂事啦!” 曼斯道:“婆婆,您是父亲的乳母,父亲他……听话吗?” 孟婆婆笑着说:“听话,听话,你啊,和你父亲一样听话,都是让婆婆放心的好孩子!可是......”孟婆婆说到这里却止住了,曼斯一直在等她说下去,可是她收住笑容,一脸后悔的表情接着说:“哎!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哎!”孟婆婆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坏了曼斯,可无论曼斯如何追问她都不肯再继续说下去。曼斯没有办法,待孟婆婆走后,曼斯对雪碧说:“收拾收拾行李吧,是时候出发了。”雪碧惊讶地问:“去哪里啊?”曼斯道:“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是秘密,我倒像是个外人,一直蒙在鼓里,去海日散散心!” 雪碧听了高兴地说:“哇,终于又可以出去了!”雪碧乐于奔波各国之间游玩,于是就去收拾行李。曼斯无奈地将《葳蕤剑秘籍》和翘楚的画像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另外将罗夫人给海日王的亲笔信交给雪碧好好保管。于是三人告别了罗曼蒂克又重新踏上了新的征程。 经过三天的时间,三人抵达了海日国,海日国很具有异域风情,雪碧一路上兴奋,在集市上买了许多新鲜东西。等三人到达海日王的王宫后便有侍卫通报海日王说罗曼蒂克的少城主求见,海日王正和王后与小王子戛纳儿在后花园玩乐,听到后很是意外,王后道:“罗曼蒂克的罗先生去世后怎么从未有过来往啊,怎么会有少城主?”海日王想了想说:“罗先生有位女儿,莫非就是她?可是为何突然来访?”于是让侍卫召来曼斯等人觐见。 曼斯看到海日王的第一眼心中就觉得不舒服,面貌丑陋,行为嗓音粗鲁,怎么看都不会和君王联系起来,更不想把他和温柔善良的良之联系在一起,可事实上他们这相差甚远的人却是夫妻。她拿出罗夫人的亲笔信说:“曼斯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请王上多多包涵。”她说着礼节性地鞠了一躬。 海日王哈哈一笑道:“我和令尊大人也算是有过交情的,这里你随便来就是!不过,我想罗少主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今日前来我海日有何贵干?” 曼斯鞠了一躬道:“逍遥国的良之公主与我算是朋友,听闻她和王上有过一段姻缘,并且还为王上诞下了小王子。” 海日王收住笑容道:“什么叫有过一段姻缘?她现在也还是本王的妃子!” 曼斯笑了笑道:“王上息怒,曼斯无礼说错了话,这么说,王上也还是承认良之公主是小王子的母亲了?”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海日王后开始暴躁:“你到底来做什么?我才是小王子的母亲!” 曼斯道:“王后娘娘请您不要生气,照您说的那样,那么王上和良之公主的婚姻就是有名无实不存在的,为什么不敢解除婚约呢?良之公主每日祈盼能和小王子见上一面,小王子也一定很想叫他的生母,毕竟,十月怀胎,小王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位母亲,我想您能理解思子之痛!” 海日王后站起身来大怒道:“你错了,小王子无忧无虑,他一点也不想知道生他的是谁,他只认我这个母亲!”说着让人将戛纳儿抱过来,说:“你看,现在他对我很依赖,她会喊我母亲。”只见戛纳儿依偎在海日王后的怀里,口中确实喊她母亲,曼斯听了却是十分揪心,她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洗脑。 海日王接着说:“罗少主,看来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不让他们母子相见的不是我们,国师已经算过,良之和纳儿不能在一起,两人相见会有灾难降临到纳儿身上,我想,良之如果为了小王子好就不会再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曼斯知道此时的海日王是蛮不讲理的,自己这样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就当曼斯打扰了,不过,曼斯临行前家母曾让我将此信交给王上。”于是海日王让人呈上信件,海日王看了后瞪大了眼睛,曼斯欲要告辞,却被海日王留步,说可以让小王子与良之见上一面。曼斯自己听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是不敢相信那封罗夫人的亲笔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于是,海日王还给曼斯三人备了房间酒菜让她们好好休息。 在海日国停留了三日,曼斯等人带着戛纳儿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逍遥城的征程,海日王后自然没有跟随前往,只是派戛纳儿的乳母等一行人陪同,路上浩浩荡荡,戛纳儿才四岁的孩子,自己将要去哪里见什么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曼斯三人的马车行走在前面,戛纳儿等人的马车行走在后面,戛纳儿虽然已经四岁,但却还是个未断奶的孩子,一会儿哭闹着要吃奶,一路上没有消停。曼斯平日里就不喜欢吵闹,听到戛纳儿的啼哭声甚是闹心,不觉对雪碧和淑娘说道:“四岁还没断奶,都不会觉得害羞吗?”又问雪碧道:“你几岁断的奶?” 雪碧眨了眨两只大眼睛道:“我从小就没爹没娘,哪里还记得这种事,这帝王家的孩子真是幸福,要什么有什么,哪像我们呀!”曼斯听了觉得问了不该问的,触动了雪碧的伤疤。淑娘看了看两人没说什么,眼里似乎也闪过一丝忧愁。 马车于三月初三日顺利抵达逍遥城,曼斯前面带路,一路走到逍遥宫。逍遥王听说曼斯又回来了,并且还从海日国带来了一行人,心中还在疑惑,曼斯讲清楚了原委,逍遥王甚是高兴,说今日正是良之生日,良之等人也一同来看戛纳儿,她许久未见亲生儿子,激动得直流眼泪。她伸手去抱戛纳儿,没想到那孩子一直往乳母的身后躲,很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良之,忘记了她的存在,更忘记了他的母亲。出于母性,良之伸手去拉他入怀,可是,那孩子居然哭了,乳母良之说道:“良妃娘娘,您就放手吧,您弄疼了小王子,你看,他在哭呢!” 可不是,他在哭呢!就算是从亲生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就不养在身边,乍一见也还是生疏的,如今你要强去抱他怎能不让他恐怖害怕?世界上最大的悲剧不是亲人无法相见,而是相见后的不相识。当一个幼体从母体脱落的那一刻起,他属于谁无人能确定。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啦这一刻都是心酸的,良之心心念念的孩子,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从此以后,儿子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良之绝望了,她只为了戛纳儿活着,儿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可是这唯一的牵挂却是伤她最深的人,原来,相见不如不见正是这个道理啊!她拉着戛纳儿衣服的手缓缓放开,犹如放弃了整个世界。二十七岁的生日,太讽刺了。 应该说最尴尬的应该是曼斯,她知道良之生日是三月初三,所以,她想帮助良之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可是没想到现如今事情却是如此,她看到不停流泪的良之,又看看不听哭嚷的戛纳儿,那里,他的乳母正不停地哄他。逍遥王见状也觉得心中烦闷,对从海日国来的人说已为他们备好了客房,让人好生招待着休息去了。在场的人都是默不作声,曼斯走到良之身边道:“长公主,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良之擦了擦眼泪强颜笑道:“怎么能怪你,你本是好意,怪只能怪我没有做母亲的福分,时间会冲淡一切,更何况是几年未见的亲情,我一直没在身边照顾他,本就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怨不得他!” 曼斯听了更加难受,逍遥王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再说无意。良儿不必难过。”又问曼斯道:“本王三番五次派人去海日请求他们母子相见都无功而返,不知先生如何做到的?” 曼斯回答道:“我刚到海日国见到海日王和王后时他们也极力反对小王子随我来,后来我拿出家母以家父的名义写的一封亲笔信后,没想到他们立即就变了脸色,并答应让小王子随我前来逍遥城。”逍遥王笑了笑说:“还是老先生的威望震慑四方啊!不过,先生,能否请问令堂芳名?”曼斯想了想道:“只听说家父在世时将母亲唤作梦儿。”逍遥王听了笑了笑说:“原来如此,之前与先生聊天也只听他说起令堂时也将其称作夫人,可见先生对你母亲很是尊敬,他们夫妻真是举案齐眉啊!” 事后曼斯由于自己将戛纳儿带回逍遥城的行为深感自责,仿佛戛纳儿和良之之间的这一出悲剧是自己造成的,一直处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她独自一个人走在花园里,不料迎面走来小野一二三…… 第三十四章 母子别离逍遥城 却说曼斯因为良之公主与小王子二人的事情感到心酸,她一人走在花园里散心,三月真是初春时节,满园春色关不住,她却无心赏花,一人郁郁而行,迎面走来小野一二三,一人漫步,曼斯这里想还真是冤家路窄,小野看到曼斯不高兴的样子,早猜出她的心思,他走过去,而她却想要逃跑,小野一二三用平静的口吻说:“你没必要自责,又不是你的错,况且你更想要帮她们不是吗?从来都没见过自己母亲的孩子,现在反而“认贼作母”,这恐怕是世上最悲剧的事情。” 曼斯停下想要逃跑的步伐,第一次觉得他在认真地同自己讲话,于是感叹道:“见到海日王的时候,我很难将她和漂亮美丽的良之公主联系在一起,两个人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公主年轻漂亮,而海日王真是粗鲁无比,但公主还要遭到这样的待遇,剥夺养育孩子的权利,这对良之公主来说无异于就是丧子之痛啊,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小野走过去对她说:“你错了,不是老天爷要这样对她,造成这出悲剧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她的国家!” 曼斯听了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放心道:“人人都羡慕身为公主可以衣食无忧,没想到还有这样不幸的事情,昨天是良之公主二十七岁的生日,对她来说是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吧。我觉得我太自以为是了!” 小野一二三接着说:“你这只是无意间好心办坏事,现在的逍遥王是外强中干,既不敢发动战争也不敢正面交涉,所以列国皆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如今的海日国就是很好的例子。” 曼斯松叹了口气道:“不说她了,说说你吧!” 小野看了看曼斯觉得奇怪,问:“说我做什么?” 曼斯笑了笑说:“你来逍遥城到底想做什么?”又压低声音诡笑着说:“不会是真要弑父吧?”小野听了回答道:“弑父?这里根本就没有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小野雄太。”他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曼斯紧追不舍:“那到底要做什么?” “为我母亲洗雪耻辱!”说完扬长而去,丢下曼斯一人立在花园里,她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竟然有点同情起他来。 众人用过晚餐后,姿生阁里聚集了惠妃母女三人,卓妃、鹿夫人也抱着灵之来了,就连蓝夫人也来了,大家无疑是来安慰良之的,曼斯诚惶诚恐地来到姿生阁,惠妃请她进来坐,她自己总是觉得愧疚,原来有时候做个善良的人真得挺难,曼斯对良之说:“长公主,小王子明日一早便启程返回海日了,曼斯想问问公主是否还前去相送?” 良之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笑容道:“谢谢先生想办法让我们母子相见,以前不能见便觉得是心头的病,昨日相见总算是解了我多年心病,我这里有做给他的鞋子,也算是尽我做母亲的一片心意,明日他们返回,我心中总有不舍,要是在众人面前哭哭啼啼有失体统,所以还请先生代劳吧!”说着让采薇拿出自己做的几双鞋子和衣服交给曼斯,看得出这几年她费了很多心力,但是曼斯看着这一堆衣服想,戛纳儿,那个四岁玩童,他懂吗?多少个日日夜夜,有位母亲为他失眠为他哭泣,为他灯下做鞋做衣?最重要的是,这些饱含慈母之爱的衣服鞋子有机会穿到他身上吗?曼斯这样想着,笑了笑对良之说:“既然如此,曼斯这就去安排,公主的心意,也一定会帮忙转达,我想小王子一定也明白公主您的一片苦心,他也一定会在众人的期盼里长大。” 良之笑道:“谢谢先生,如若他能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今后就是死了也可以瞑目了。”众人听了皆劝她不要胡思乱想,曼斯道:“请公主不必多想,小王子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就能知道您不在他身边是为了能保护他健康成长,他也一定会明白您的苦衷的。”说完向着良之鞠了一躬道:“曼斯先告辞,如果还有什么事,请到樱花台告知。”良之点头回应,曼斯这就回了樱花台。 鹿夫人见状从心底里替良之惋惜,她觉得自己最起码比良之幸运,身边还能有小女承欢膝下,这样想着,却不料灵之一阵咳嗽,接着就开始呕吐,众人皆慌了神,鹿夫人摸了摸灵之的额头道:“又发烧了,这才刚好,我的天!”良之刚才悲伤的情绪在众人慌张的氛围里分散到了灵之身上,众人哪里还顾得上忧郁悲伤,完全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灵之身上了。于是鹿夫人抱着灵之回到了鹿鸣馆,又找来了御医,一直忙到大半夜才得安宁。 戛纳儿在逍遥城也不过才三天时间,这天一大早就准备马车返回海日国,这一切当然都要曼斯亲自安排协调,逍遥王派队伍一直要互送到两国边境线,曼斯给了乳娘一些钱,并嘱咐她道:“良妃亲自为小王子做的衣服和鞋子请乳娘您一定要为他穿一次,哪怕是一次,请让良妃做一次母亲。”那乳娘自己也曾做过母亲,不能亲自养育自己的孩子,而要替别人哺乳孩子,心里自然也能理解为母亲的痛苦,那乳娘对曼斯道:“姑娘您放心吧,我会尽量小心不让王后娘娘发现的,我也是母亲,但却也没有机会哺乳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也能体谅良妃娘娘的苦楚,这小王子就像是我亲生的,请姑娘转告良妃娘娘,让她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王子的!” 曼斯听了很是欣慰,她送走了戛纳儿一行人后,转身要回去樱花台,却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良之,不能当面想送的苦楚,害怕见到孩子后又被排斥,作为一个母亲,良之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爱着戛纳儿,曼斯看了好心酸。她慢慢走到良之身边道:“公主,请到曼斯的樱花台里坐坐吧!”良之看了看曼斯,微微一笑点头答应,随曼斯进入樱花台后,曼斯让雪碧准备了点心,她们两人便在一起畅聊起来。 曼斯为良之沏了亲手端给她,良之坐下脸上现出疲惫的神色,看得出,戛纳儿的到来不仅没有给良之心灵上的安慰和精神上的释怀,反而让她心里负担更加重了,曼斯小心翼翼地问良之道:“公主,恕曼斯无礼,公主是如何答应远嫁海日国的呢?我到海日王时怎么也无法理解。” 良之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说:“我二十岁就嫁给了海日王,他比父王还要年长,刚开始母亲如何也不同意,但我身为万俟家族的长女,身上肩负着国家重任,原以为嫁过去两国可以永修秦晋之好,没想到,刚嫁过去没多久就经常受到王后的欺负,她的儿子也是粗鲁野蛮之人,还对我施以暴力,甚至企图对我图谋不轨,我痛苦到想要自杀,第一次怀孕后由于他们母子的暴力行为,我失去了孩子,没过多久,我又怀孕了,他们才对我好些,但是生下戛纳儿后又说我会克死孩子,还未出月子,就让人将我送回了逍遥城。回来后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我终于逃出了那个魔窟,难过的是我无法和自己的亲生骨肉相见。刚开始,他们还允许我一年见两次,可是后来就是连两年见一次面都是奢侈。”良之说完不觉嘤嘤哭泣。 曼斯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真是又同情又愤怒,她问道:“难道王上就没有和海日王进行交涉吗?” 良之嘴角漏出一丝苦涩的笑说道:“我想,父王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曼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良之公主真是善良,自己吃了很多苦从不埋怨命运和逍遥王,一直自己默默承担,真是委屈她了。”她这时只想安慰良之,于是笑着说:“小王子现在年龄尚小,还不懂得公主的良苦用心,将来长大后必定还是会想起公主来的。”良之听了知道曼斯在安慰她,只是笑着说:“罗先生,谢谢您,您帮我们母子做的一切良之都铭记于心。”两人正说话时,只见翘楚带着七天匆匆赶来,原来翘楚听说戛纳儿今日启程返回海日,也想前来想送,却没想到晚了一步,于是翘楚便走进了樱花台,看到他来了,曼斯忙起身行礼,翘楚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曼斯站起身来说道:“他们一大早就走了,总觉得不能在逍遥城多待一会儿的样子。” 良之笑着说:“楚弟弟有心了,特地跑来一趟。” 翘楚叹道:“来去匆匆的,只有祈祷我那小外甥在海日一切安好了!”又转向曼斯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还要感谢罗先生千里迢迢,费了几番周折把戛纳儿接过来,解了良姐姐心头思子之痛。”曼斯忙回应道:“哪里哪里,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良之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不说这个了,我想到下月初四之日便是灵儿五岁生辰,我们快来想想如何给她过这个生日吧!” 翘楚听了笑着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最近灵儿的病又复发了,时好时坏,总是好不了,真是让人心疼,鹿夫人也终日眉头紧锁,郁郁寡欢,都好些天没有出鹿鸣馆了。” 三人正说时,只听得天忽然变得昏暗起来,电闪雷鸣,伸手不见五指,曼斯觉得很是奇怪,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良之吓得花容失色,正质疑怎么回事,而天却又突然放晴了…… 第三十五章 樱花台枯木逢春 曼斯觉得老是课堂上授课不免有些枯燥乏味,理论的东西大家也都不容易理解,于是她想到自己学生时代学校还经常组织课外活动让学生们接近大自然,于是她便自作主张,在课堂上告知众人要去郊外踏青的消息,大家也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决定,但曼斯有些犹疑,她对大家说道:“我不知道这城郊哪里会有比较好玩的地方,所以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只听泰斗笑着说:“要说城郊哪里有好玩的地方,这个可以问一下我舅舅,他是最喜欢游玩的,宫外热闹的地方自然是比我们要了解。” 可是翘楚却反对道:“国舅爷去的地方太过热闹,我想我们还是去比较清净的地方比较合适,先生,您说呢?”翘楚说完又要征求曼斯的意见。 曼斯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便说道:“太子殿下说得对,我们此次前去,一来是去玩乐,最重要的是要了解百姓的生活状态,我提议,最好是去类似于农场的地方,可以让大家插秧或者种田劳动的地方,我想诸位深居宫内,一定都还没有去过田间地头吧。一定也不知道粮食是如何长出来的,所以,了解原生态的民间生活才是我们的目的。” 良之听了说:“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先生的主张,我长这么大,还真是没有去田间劳动过。” 惠之也说道:“我们每天吃的鸡鸭鱼肉,都是死了之后的,我也想看到活蹦乱跳的小动物,我也赞成先生的想法。” 曼斯听了很是高兴,她说:“嗯,看来大家都对这次的活动很感兴趣,那么我就先请七天大人帮忙去打听一下哪里有农场吧!”七天听了曼斯的请求后,应声答应着出去了。等到这节课结束后,就看到七天回来了,他对曼斯说道:“先生,农场那边已经命人去安排了,我们随时可以去。” 曼斯惊讶地说:“那么快啊,那,你们想什么时候去啊?”她在征求众人的意见,美之说:“要不就后天一早出发吧,明天去的话有点太仓促了。” 曼斯点头说:“是呢,还是需要准备准备的。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吧,后天一早,我们就去农场晒太阳!” 曼斯很期待这次郊游,她想拉近这几位兄弟姐妹的距离,她结束今天这堂课的时候,翘楚邀请她和他一起走,她没有拒绝,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话,翘楚问曼斯:“先生果然与其他教书先生不一样,从不让我们读死书,这种授课方式我们都很喜欢。” 曼斯笑了笑说:“我说过,教育需要改革,我们不能仅仅局限于课本的知识,更要注重实践。对了,我此次提议外出郊游之事,虽然已经让七大人联系了农场,却还没有向王上和王后娘娘提出申请,我这样先斩后奏,是不是不太好啊!” 翘楚笑了笑说:“当然不太好啦,我母后是最反对我们出去的,不过,你放心,这次不一样,而且是先生提出来的,他们想不批复都不行啊!” 曼斯想了想又笑了起来道:“果然是我考虑不周有点任性了。”没想到翘楚却接着她的话说:“哈哈,有才就是任性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反倒把曼斯惊住了,翘楚看她惊讶的表情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曼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没,没什么问题。” 于是翘楚便不再说什么,两人一路说着话就走着来到了樱花台,翘楚将其送进去,曼斯邀请他进去坐坐,但他说:“先生授课,劳累了一天了,还是好好休息吧,翘楚这就回去准备准备郊游事宜。”曼斯答应着进去,翘楚看着她进去,这才转身离去。 逍遥王与千代王后收到了曼斯申请带领几位公主王子一起去农场郊游的申请书,千代王后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因为翘楚每次外出她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他会受伤被人暗算,但逍遥王说道:“有罗先生在,你就别担心了,再说这次是去农场实践,也是好事,让他们也知道一下生活的艰辛,要不然啊,他们会觉得浪费食物没什么,有吃有喝也是理所当然,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活相比其他人是多么的幸福。” 千代王后叹了口气说:“王上,你也不能一直太过迁就那位罗先生,她这样先斩后奏也太不像话了。” 逍遥王哈哈一笑道:“这个罗先生还真是有点意思,先做了决定和他们达成一致意见,再来做申请,现在搞得我们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再不同意就扫了孩子们的兴致,灭了他们学习的兴趣,不过只要孩子们可以学到东西,去一趟也没什么,你要是担心她们的安危,我就让曲奇去暗中保护他们就是了。”千代王后听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逍遥王就此打住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曼斯在樱花台刚起床就收到了阿常从乾坤宫里送来的批复外出郊游的申请书,她高兴极了,让雪碧准备明天外出的东西。 曼斯站在院子里,拿着逍遥王批复的申请书,一个人在那里开心地笑,突然,一只粉色的花瓣飘落下来,正好落在书上,她用手指轻轻拿起花瓣,定睛一看,不是别的什么花,正是院子里的樱花开了,她高兴地几乎跳起来,她大喊着:“樱花开了!”雪碧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欢呼雀跃的曼斯,看着整个樱花台都处在粉色的花海里,顿时,樱花台浪漫极了! 曼斯从围墙边冲着小野喊道:“小野,快出来,你看,樱花开了!” 小野原本想着今天休息可以睡个懒觉,但听到曼斯的叫声,他本来有点不耐烦,当他出来看到整个樱花台皆是一片花海的时候,整个人呆立在那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异国他乡竟然也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樱花,也许是曼斯的叫喊声太过响亮,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来观看,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樱花台时隔二十七年之后再次开放的消息就传到了逍遥王与千代王后的耳朵里。 枯木逢春,原本被烧坏的樱花树,居然一夜之间又开满了整个樱花台,这真是个奇迹,小野看着樱花台的樱花,不禁自言自语道:“桜満開、きれい!” 阿常慌慌张张地将这个消息告诉逍遥王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阿常和他开玩笑,但又看他一本正经地神情,问了一句:“当真如此?”阿常笑着点了点头道:“不敢欺骗王上,方才我去给罗先生送批复文书的时候亲眼所见,和二十七年前一样,满园的樱花,漂亮极了!” 逍遥王激动地拉住阿常的手道:“快带本王前去看看!” 于是阿常前去开路,逍遥王朝着樱花台走去,只见众人都在欣赏樱花台的美景,并没有发觉逍遥王的到来,所有人陶醉其中,没有人请安,而逍遥王似乎也不在意这些礼节,当他看到满园的樱花时,不禁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也许,他看到了二十七年前的樱花台,也许,他看着站在樱花树下微笑着的曼斯时,他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静妃,他激动地紧紧拉住阿常的手,不能自已,阿常也十分激动,他说:“王上,我们进去看看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方有人察觉是逍遥王来了,于是众人忙跪下请安,曼斯也慌忙请了安。 逍遥王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说:“先生,这樱花台可还住的惯?” 曼斯笑着回答道:“托王上的福,一切都挺好的,尤其是今天,太意外了,没想到这沉寂多年的樱花树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都开了,好漂亮!” 逍遥王说道:“没想到先生也那么喜欢樱花啊!” 曼斯笑了笑说:“嗯,喜欢,不过,还有比我更喜欢的,他……”曼斯本来想说小野一二三更喜欢樱花,但他朝悠然居看的时候,原本还站在院子里的小野居然不见了,她觉得很奇怪,而此时逍遥王的目光也随着曼斯的目光落在了悠然斋,可是悠然斋里却是空荡荡的。曼斯忙又岔开了话题,与逍遥王闲聊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却来了泰斗,他拿着画板,看到逍遥王也在,于是很是欣喜,泰斗说道:“我从未见过樱花,听说它二十七年了才开放这么一次,那么下一个二十七年再开放的时候我就……”他一边说一边想:“我就四十五岁了!所以,我要把它画出来,这样每年都可以看到樱花开放了!”他说完开始笑呵呵地画起来。 逍遥王说:“阿斗啊,正常来说,樱花每年都会开一次,只不过,这里二十七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灾,把树都烧死了,所以才没开,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突然活了,所以啊今年才来了一次,它的花期并不是二十七年才有一次的!”逍遥王说的时候满脸带笑,他似乎很喜欢樱花台里的樱花。 曼斯也笑着对泰斗说:“四王子,樱花的花期很短暂的,所以你也要把握好最佳时期哦,要不然啊,它一会儿功夫就凋谢了!”泰斗听了她的话说:“好,那我画快一点好了!”于是他开始奋笔疾书,正在这时,良之带着惠之,翘楚陪同美之也来到了樱花台观赏樱花,一时间冷清了二十七年的樱花台充满了生气。就在此时,千代王后也在葵姑的陪同下来到了樱花台,可她并没有走近,而是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樱花台的樱花静静地开放着…… 第三十六章 农场游惹怒曼斯 且说樱花台热闹非凡,而曼斯却惦记小野为何突然躲起来,按理说,小野更喜欢樱花才对,她很不解,待到众人都纷纷散去后,她来到悠然斋,看到小野手里拿着那块樱花玉,很显然,他的眼睛红红的,是哭过的模样。曼斯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不语,只是低头看着玉,曼斯走近他,问道:“为什么没有一起赏樱花?” 看得出,此时的小野心情很低落,他少了平时与曼斯的针锋相对,只是轻声说道:“上一次赏樱花还是十年前,那时候我和父亲母亲一起去赏樱花,母亲由于容貌丑陋鲜少出门,但每年樱花盛开的季节,就是她出门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小孩子们不懂事,都叫她怪物,可是就连我也不知道,她受伤之前有多美。所以,为了能看到母亲的笑容,我每年都期待着樱花盛开的季节,只有那时候,母亲才是最开心的,可是好景不长,她的病情开始恶化,直到临终前她才告诉我所有的一切。我十七岁进入幕府,成为武士,一次偶然机会进宫,遇到我的恩师梅川一郎,原来就是他当年曾为宫中女官望月静香作过画,十七岁,我第一次看到我母亲的真容,她那么善良那么美,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不会去赏樱花,因为,每一次看到樱花盛开,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母亲。” 曼斯终于明白了为何今日她让小野来赏樱花的时候,他看到满园的樱花时满脸的错愕,他之所以不接受她的邀请,只不过是在逃避失去亲人的痛苦,曼斯觉得自己没能体察到小野的心情,感到深深的愧疚,她蹲下身子,拉住他的手说:“对不起,是我考虑得太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还一时间闹得整个宫里的人都跑来了,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小野平静地说:“没什么,樱花开放本来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我也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痛苦让所有人都不开心吧!” 曼斯说道:“那么,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你说的,你是我的同谋,所以,我也就是你的同谋。”小野听了曼斯的话,笑了笑说:“嗯,我会的,你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去郊游呢!” 曼斯问他:“你一个人,真得没问题吗?” 小野突然反问她:“难道你要留下来陪我吗?”曼斯突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问惊呆,于是红着脸说:“那,那,我走了!”于是趁着朦胧的月色,踩着星星撒下的零星光点,她回到了樱花台,开了一整天的樱花,芬芳了整个樱花台。 第二天一早,曼斯就开始洗漱,收拾停当后,她开始准备出发了可是她由于昨天的事还在担心小野的情绪,她看到小野拿着行李从悠然斋里走出来,就跑过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小野耸耸肩,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曼斯这才放心,当他们来到约定地点与翘楚他们一同坐马车时,发现大家都很积极,一共四辆马车,美之和葡萄一起,良之带着惠之和采薇,又示意曼斯与雪碧一起同坐,曼斯答应着坐上去,翘楚带着七天一辆马车,剩下的当然就是泰斗、巨子和小野三人一起,曼斯一看很明显这就是身份的差别,一路上曼斯与良之姐妹有说有笑,可小野坐在马车里却觉得很憋屈,因为他与泰斗、巨子两人本来就不熟,一路无话,巨子也是少言寡语之人,只有泰斗偶尔自言自语。 终于到了指定地点,那里是个极大的农场,环境也是相当不错,曼斯觉得如果是在现实世界的话,肯定会是个很好的农家乐,等到众人都下了马车后,卓江南却出现在大家面前,翘楚很是惊讶,问道:“我说你不是日理万机地打理钱庄和米庄的生意吗?怎么也有这闲工夫来个我们一起实践啦?” 卓江南笑着说:“你刚说什么来着,打理米庄生意是不是?我这不就是为了打理米庄的生意才来的?这个农场就是我替叔叔买下的,他们这个农场里的人全都认识我,我来这里都好几次了,前日七天与这里的农场主联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是你们要来打着学习实践的幌子来糟蹋庄稼了,所以啊,我这两天就来盯着你们啦,别到时候毁了我的粮食!” 美之听了笑着说:“卓老二,没想到你还挺上心啊。” 卓江南说:“那当然,做生意,我可是认真的!” “好吧,卓公子,既然这个地盘是你的,那么是不是我们在这里的衣食住行你都可以全包啦?”曼斯也开始调侃。 “唉,这可不行,你们个个都那么土豪,怎么到我这里还都想哭穷啊!” “舅舅,别小气了,我们能吃多少啊,况且,我们是来实践的,不就是来给你当免费苦力的吗?”这时候惠之也加入进来,卓江南被她众兄妹一顿围攻,没有办法,只好咬了咬牙,说道:“你们这是合起火来讹诈我啊,得,我也不说了,你们可得好好给我干活!” 美之说道:“我只能尽量保证不毁坏庄稼!” 几人正在说笑时,只听农场主说道:“卓二爷,工具都准备好了!”卓江南答应着,又对几人说道:“走吧,都挽起袖子插秧去吧!” 于是几人每人一顶斗笠戴在头上防晒,每人一个背篓放着秧苗,对于曼斯来说,这也是她第一次插秧,大家跟着农夫一起插秧,每个人都学的很认真,尤其是小野,他似乎对插秧很熟悉,他的动作很迅速很完美,曼斯笑着对小野说:“看起来你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是做得最好的,怎么,之前做过吗?” 小野说:“我小时候家里就种过水稻,那时候经常插秧的。” 曼斯笑了笑,用满是泥水的手拍了一下小野的肩膀道:“我说嘛,真厉害!”没想到由于曼斯用力过猛,小野没有站住,一个趔趄正要摔倒,却一把被曼斯拉住,一不小心两人抱在了一起,这个场景刚好被翘楚看到,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显然,他看到曼斯抱住小野,是在吃醋,小野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只见翘楚生气地对卓江南说:“我累了,休息会儿。”他说完将手里的秧苗丢给卓江南,卓江南看出他的心思,忙把手里的秧苗塞给旁边的泰斗。 翘楚卸下身上的背篓,任性地往地上一扔道:“谁会插秧苗就让谁来好了,反正我是不会!”他说完坐在地上,第一次,他如此生曼斯的气,卓江南笑着走过去说:“怎么着,动真情了吧?吃醋了吧?” 翘楚看了看卓江南道:“谁吃醋啦,犯不着!” 卓江南笑得更厉害了:“还狡辩,既然他们俩都那样了,你要是喜欢就去把她追回来啊。就看不惯你这文绉绉的劲儿。” 翘楚看了一眼曼斯和小野,只见曼斯也是一脸尴尬,他依然用很生气的口吻说:“人家两人好着呢,我又何必打扰,算了,我看我还是回宫去吧!”翘楚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卓江南一把拉住,他冲着曼斯说:“罗先生,你快来啊,翘楚他要走啦!”又对良之等人说:“大家都别干了,先休息吧,也快到了午饭时间啦,别干啦别干啦,休息了!” 美之一听要休息了,麻溜地从水田里跑出来,一边嘟囔着:“这斗笠丑死了!” 曼斯从水田里走出来,对翘楚说:“如果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的话,那我就太高看你了!” 翘楚头也不抬地说:“哪里敢让先生高看呢,反正我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哪里比得上别人呢!” 曼斯听了十分生气,她对翘楚说道:“那好吧,如果你自己这样想的话,那就走吧,我不拦你。”很显然,曼斯也在生气,但是楚翘楚听曼斯让他走的话,心里反倒憋着一股劲儿,他说:“我才不走呢!”他说完站起身来朝着马车走去,曼斯被他气的脸通红,他也冲着翘楚大喊道:“莫名其妙啊你!” 良之走到曼斯身边笑着说:“先生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楚弟弟这是在吃醋啊!” 然而曼斯并不接受他的醋意,她没好气地说:“本来以为他会是个温柔的男人,没想到都一样,男人都一样!”她竟然委屈地哭了,之后也跑回到马车里躲着不出来。美之看了看小野说:“都是你!”小野委屈地说:“我招谁惹谁了?” 本来很愉快的一次实践,却被搞得如此尴尬,傍晚时分,农场会有一场欢迎宴,于是,整个农场都被篝火照的通亮,泰斗与农场主的孩子玩捉迷藏,可是由于天黑,他竟然掉进了养猪的粪坑里,可怜的泰斗,浑身都是猪屎,他几乎是哭着爬出粪坑,走到大家面前的时候,众人都避之不及,只有曼斯拉住泰斗的手,找来农场主的老婆,让她给泰斗烧水洗澡,可是泰斗虽然洗了澡,但身上依然是一身猪屎味,没有人愿意紧挨着他来坐,泰斗虽然傻,但他还是知道大家的意思,于是他对曼斯说道:“先生,我不是很饿,今晚的晚宴我就不参加了。”他说完要回房休息,曼斯一把拉住他说:“坐下来一起吃吧!” “可、可是我身上有……猪屎味。”泰斗自卑地说。 曼斯对大家说:“你们不是兄弟姐妹,不是一家人吗?怎么四王子掉进粪坑你们不但不心疼反而嫌弃他呢?卓公子,你不是他的舅舅吗?他口口声声喊你舅舅,第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一句话把卓江南说得哑口无言,她又继续说:“长公主,平日里我看你对这些兄弟姐妹都是极好的,今日为何不动声色呢?因为怕脏了您的手吗?”她又转向翘楚道:“殿下,您是他的兄长,一国太子,难道不应该更有胸怀和度量,更应该帮助他吗?可是你们都没有,这是你们的之间的亲情吗?如果四王子溺死在里面,你们是不是还无动于衷呢?我之所以让你们出来郊游实践,不就是想要给你们制造一个机会吗?你们在宫里每天都被禁锢在自己的狭小天地里,没有任何交流与走动你们之间还有亲情吗?你们让我太失望了!”曼斯连珠炮似地说完后站起身来走了,只留下几个人在饭桌上低头不语,这顿饭吃得着实憋屈,小野见状,也起身离去。 第三十七章 曼斯乾坤宫畅谈 却说曼斯由于泰斗的事勃然大怒,就连一向端庄贤淑的良之也没能逃过一顿教育批评,良之苦笑了一下说:“先生说的对,我们之间确实缺少了一点亲情,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她说完也站起身来回了房间,惠之看她姐姐走了,也起身一起回了房间,巨子也觉得索然无味,起身离去,只剩下泰斗站在那里,翘楚在饭桌旁喝闷酒,卓江南也着实郁闷,他示意泰斗坐下,泰斗犹犹豫豫道:“可我身上有味道。”卓江南不耐烦地说:“坐下吧,他喝多了,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只看翘楚满脸通红,他确实是喝醉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确实在曼斯面前失态了。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晚,很显然,这是一次很不愉快的出行,美之嚷嚷着要回宫去,大家也都没什么心情再待下去,原本的计划也就都泡汤了,于是几人便打道回府了。 曼斯从农场回到樱花台,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气,淑娘看到她与雪碧回来,本来以为她们此次出行会非常完美非常愉快,可没想到曼斯一回到樱花台,就板着脸,淑娘觉得奇怪,又看到后面跟着雪碧,一脸小心翼翼,于是淑娘悄声问雪碧道:“少主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不高兴,是谁惹她了?” 雪碧趴在淑娘耳朵上小声说:“淑娘,如果我和你说是楚太子惹少主生气了,你信吗?”淑娘脸上充满质疑,她小声回应雪碧道:“不会吧?那个温婉秀气的楚太子能惹少主生气?我不信!”淑娘话音刚落,雪碧就开始了普及八卦,她说道:“您还别不信,是这样的……”于是,雪碧就将他们一行人在农场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淑娘,淑娘笑道:“看来,夫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雪碧不解,瞪大眼睛问淑娘:“夫人担心什么?”淑娘顿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她怎么可以将罗夫人要她监督曼斯不能与翘楚发生感情之事说给雪碧呢,于是,她忙岔开话题道:“你们在农场里劳作应该很累了,我去给你们去厨房准备点吃的你也先去看看少主,好好安慰安慰她。”雪碧听了淑娘的话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走进曼斯的房间,看到她一个人正脸朝里面安静地躺着,雪碧以为她睡着了,想要喊她吃饭,没曾想,刚走近,就发现曼斯一个人在小声抽泣,这令雪碧有些吃惊,反倒让雪碧有点不知所措,她支支吾吾说道:“少、少主,那个,饭做好了,淑娘让我们去吃饭!” 曼斯忙擦了擦眼泪,笑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雪碧安慰她:“少主,您别伤心了,那个楚太子是有点莫名其妙了,乱生气!” 不料,曼斯却含着泪,笑着摇摇头道:“我没有伤心,也没有生他的气,其实,我是很开心的。” 雪碧听了曼斯的话,惊讶地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般大,她忽闪着大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曼斯的额头,说道:“您,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曼斯笑着拿开雪碧的手说道:“讨厌,我是真得很开心,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肯为我吃醋。”她说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娇羞,雪碧这才恍然大悟,她由刚才的瞪大双眼变成现在的张大嘴巴:“哦,我明白了,原来你这是幸福的眼泪啊。”曼斯继续笑:“是啊,只有真正爱你的男人才会为你吃醋,走吧,我们出去吧!”她站起身来,拉着雪碧往外走。 淑娘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曼斯高兴地入座吃饭,淑娘边盛饭边说:“再有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我们必须得赶回罗曼蒂克去,每年清明,夫人都要为先生及家族的祖先们扫墓,这次也不例外,夫人已经来信催促了。”曼斯听了,刚要送到嘴里的米饭又放下,她心里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么快,都要到清明节了,不知道家里的人会不会悼念我呢?”淑娘听到她小声嘀咕,问她道:“少主,您刚才说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曼斯忙改口道:“没,没什么,既然这样,待会儿吃了饭我就去向逍遥王辞行!” 淑娘听了她的话不再说什么,于是坐下和她们一起吃饭,曼斯只是在想,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了,她还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否还活着,如果已经死了,清明节,家里人也会为她扫墓的吧。她想到这里不觉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眼里,和着米饭一起吃进肚子里,淑娘看到她如此这般,想她肯定是思念故去的罗先生,于是安慰她说:“少主,您别伤心了,城主他已经不在了,等我们回去您就为他好好扫扫墓,以表孝心。” 曼斯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正好是淑娘的会错意又为她解了围,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嗯,这次回去我要好好为父亲扫扫墓,多陪陪他说说话。” 这时候,雪碧却笑着说道:“淑娘,这,您就不懂了吧?少主这叫幸福的眼泪,刚才她在床上哭的时候就是幸福的眼泪,楚太子他……” “雪碧,闭嘴!”曼斯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制止了雪碧,雪碧也第一次被她吓到,雪碧忙低下头吃饭不语,淑娘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曼斯笑着对淑娘说:“淑娘,我们快吃吧,不然饭菜都凉了!”淑娘看了看雪碧,又看了看曼斯,只是“哦”了一声便继续吃饭了。 曼斯吃了饭,就去乾坤宫向逍遥王辞行,她对逍遥王说道:“王上,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曼斯必须赶回去为家父扫墓了。” 逍遥王看看曼斯,叹道:“没想到先生都走了四年了,每每想到先生离世的事实都不免让人扼腕叹息,想当年本王与令尊大人一起喝茶聊天下棋,别提有多惬意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当时的情景却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啊,真想有机会去趟罗曼蒂克,亲自为令尊扫墓,不知可否?” 曼斯想了想,从之前罗夫人对逍遥王的态度来说,肯定不能冒然答应他的请求,于是,她笑着回答逍遥王道:“家父辞世,家母便不再与外界联系,只是每日吃斋念佛,曼斯斗胆不想让家母受到外界任何干扰,之前想必不止是王上,还有其他人也想拜见家父灵位,但都被家母拒绝了,想必家母心中疼惜父亲,不想扰了他的清净,还请王上见谅!” 逍遥王满脸的遗憾,却也只能强装笑脸道:“先生不要介意,我并非强迫之意,知道令尊大人夫妻俩情深义重,所以可以理解令堂对令尊的一片爱惜之心,还请先生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千万不可从此生了芥蒂。” 曼斯平静地说道:“王上言重了,曼斯会向父亲转达您的一片心意,等我再来京城,也会带来母亲的问候,还要多谢王上信任我,让我在这宫里住了那么久,还让我结识了那么多人。” 逍遥王笑着说:“哪里话,是我应该代表几个孩子好好谢谢先生你才对,自从你来了这宫里,他们几个就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了,我还听说先生的授课方式别出心裁,让大家受益匪浅,有时间本王也要去听听你的课。”曼斯忙低头说道:“曼斯才疏学浅,只求不要误人子弟,哪里会让各位王子公主受益匪浅呢。” 逍遥王听了笑道:“非也非也!先生总是不拘泥于书本理论,重视身体力行,这不,你们此次不就去了农场进行了实践?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这一说不打紧,让曼斯听出了一脸尴尬,她说道:“大家对劳作的兴致都很高,所以,一切都还算顺利!” 逍遥王一听,居然还不放过曼斯,他继续追问道:“还算顺利?我猜猜看,难道是阿斗那愚子拖了大家后腿?”曼斯没想到逍遥王会这样问,但是,她却从心里心疼泰斗,于是她对逍遥王解释道:“不是的,四王子他一直都很努力的,为什么王上会这么说呢,四王子虽然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可是他一直都很努力的,我听说他对国舅爷家的钱庄还有卓二爷家的米庄生意很感兴趣,他……” “感兴趣又怎样呢!”还不待曼斯说完,逍遥王就开始了否定泰斗:“阿斗天生愚钝呆痴,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及楚儿与巨儿一半,我已经为他考虑好了,反正他们母子有卓家做靠山,今后也没什么担忧的,本王退位后打算在城里为卓妃他们母子买套宅院,让他们安度余生。”曼斯本来心疼泰斗,想要极力向逍遥王解释他有多努力,多有才华,可是现在看来,说再多也是徒劳,她苦笑了一下说:“王上,您看过四王子的画吗?” 逍遥王叹道:“这个阿斗,也只有作画这项本事让大家佩服了,可会作画又有什么用呢,书上的东西什么都不懂,她至今也只为惠妃作画,连本王要他为我作画还都不肯呢,还希望我能多疼他点,你看他,一点都不知道讨好我,难怪大家都不愿意理会他。”曼斯听了心里不禁一震:“原来六儿说的是真的!”,泰斗从来不轻易为他人作画,只为最亲最喜欢的人作画,就连千代王后和逍遥王想要求画都被拒绝。看来,泰斗对曼斯是极其信任的,曼斯又对逍遥王说道:“王上相信吗?左手天才右手疯子?” “什么?”逍遥王似乎对她的话很感兴趣。 曼斯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相信,任何人都有天赋异禀,尤其是像四王子这样的孩子,上天给了他残缺不全的心智,也会给予他异于常人的天赋异禀,就像他这种举世无双的作画才能,所以,与其说四王子是白痴,倒不如说他是天才,您觉得呢?”她说完笑着看着逍遥王,只见逍遥王若有所思,只是不语,曼斯觉得自己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于是继续趁热打铁,只是此时她话锋一转:“至于在农场里插秧苗最好的人,曼斯觉得应该是从扶桑来的小野先生。” 逍遥王听到“小野”二字后脸部有微微变化,只见他自言自语道:“小野?” “是的,小野先生出身乡野,自幼便谙熟秧苗插种收割之法,所以,不得不说,相比于自幼出生在宫里锦衣玉食的王子公主们,他自然要技高一筹。”曼斯说完眼睛直盯着逍遥王的眼睛,她似乎故意要让逍遥王记住小野,逍遥王的目光与曼斯交汇,却又突然躲开了,很显然,曼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虚,但逍遥王为了掩饰这种心虚,故意笑着接曼斯的话说:“那是自然,本王的那些王子公主们自幼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哪里就能比得上见多识广的小野先生呢!” “那是,那是!”曼斯继续陪笑:“我听说小野先生在去幕府之前在冲绳的一个小岛上生活,他的母亲是极其漂亮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却被毁容了,听说是经历了一场大火,真是可惜了!十年前不幸去世了!”她说完还摇了摇头。 “去世了?”逍遥王心里一惊,满脸的担忧与惊恐,可是他又不能让曼斯看到他的担忧与惊恐,于是忙又转换了语气与表情道:“哦,那么真是太可惜了,他的父亲呢?” 曼斯看逍遥王来了兴趣,于是继续说道:“他的父亲据说只是个渔夫,当时收留了她的母亲,之后他的母亲生下了他,十年前小野先生的父母接连去世,他这才进的幕府,那时候他才十七岁。” “十七岁?那,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他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问曼斯,曼斯点了点头说:“十七岁,和五公主一样年纪,可是,却是不一样的人生啊!”她说这话的时候,对于逍遥王来说真是字字锥心,虽然他也曾怀疑过小野就是静妃之子,但却从来不敢去证实,今日又听到曼斯告诉他许多,他内心是动摇的。可是,他现在必须伪装,他笑了笑,此次他的话锋转的比曼斯还要快,甚至倒让曼斯有点措手不及,他问曼斯:“那么,楚儿呢?先生是如何评价他的呢?” 曼斯根本没料到他转变如此之快,而且又是问关于翘楚的事,一来她心里对翘楚含有爱意,二来她刚刚与翘楚吵过架,心里还是有点小小埋怨,一瞬间,她红了脸,由刚才的口若悬河到现在的结结巴巴:“太……太子…殿下他……他……他挺好的,我……我不知道要如何评价。” 逍遥王心里并不知道她与翘楚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暗生情愫之事,只是以一颗平常心说道:“哦?楚儿那么优秀怎么先生竟无法评价了吗?在我看来他还有许多需要进步提升的空间,希望先生今后可以多指点指点他啊!您也知道,他将来是要做储君的,我对他的期待比其他儿女都要高。” 曼斯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正因为太子殿下太过优秀,所以曼斯才无法用语言来评价啊,对了,王上,家母已经着人来催,曼斯这就要先告辞了!”她恨不得速速离开乾坤宫,永远再也不要进来,逍遥王根本不知道她想要逃避关于翘楚的话题,听了她辞行的话道:“没想到我们聊了这么多,竟然都忘了你要离开的消息,那么,暂且这样吧,请代我向令堂问好,也请尽快回到逍遥城。”曼斯口里答应着急急忙忙溜出了乾坤宫。 第三十八章 人去楼空樱花台 曼斯从乾坤宫出来后就一阵小跑回到樱花台,雪碧见她一脸慌张,忙问她道:“少主,怎么了?”也许是跑得太过用力,也许是刚才逍遥王问起她对翘楚的评价,她现在是满脸通红,她笑着对雪碧说:“没事,就是想到要回家了,不免心里激动。”雪碧嘴里“哦”了一声就向外走去,曼斯问她道:“你干什么去?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雪碧嘻嘻一笑道:“收拾好了,我要去和七天告别!” 曼斯用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坏笑道:“怎么什么事都能和七天扯上关系啊,每次离开都要去和他告别,不许去!”雪碧反驳道:“少主心里明明很想去和楚太子告别的,现在却要我不要去,其实您心里比谁都想让楚太子知道我们要走了吧?我虽然是去和七天告别,不就是让他告诉楚太子咱们要走了吗?” 曼斯听了雪碧的话,嘴上虽然反驳道:“臭丫头,怎么这么说话,你要想去和七天告别去就是了,干嘛还要拉上我啊,反正我和他已经闹翻了,才不会让他知道我的去留呢!”只见雪碧走近她笑着说:“哦?是吗?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干脆也不用去了,我们两个的主人都闹翻了,我们两个奴才如此这般私下来往也是要留人口舌的。不去也罢,我还是留下来整理整理行礼吧,别再丢三落四让你数落我!” 雪碧故意打趣曼斯,曼斯听了反倒有点后悔刚才阻止雪碧去兰泽宫的话,她又急着改口道:“无论我和他怎样,但你和七天是好朋友,我们主人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你们下人的身上,就这一点我还是很明智的,我并不反对你去和七天告别啊。” 雪碧听了曼斯的话,故意说道:“就知道你嘴硬,还不承认,那我去啦!”于是曼斯看着雪碧蹦蹦跳跳地走出樱花台,直奔兰泽宫里去了。 雪碧来到樱花台,她告诉下人道:“樱花台的雪碧来找七天大人。”只见那人把她带到兰泽宫的会客厅等待,七天听说雪碧来了,忙出来迎她,两人见面都很是欣喜,七天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雪碧却趁机向他撒娇道:“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这话却问得七天红了脸,直红到了耳根,他忙解释道:“不是的,哎呀,瞧我这张笨嘴!”他说完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雪碧却忙制止他道:“我开玩笑啦,是这样的,清明节到了,夫人来信说要我们快点赶回罗曼蒂克去,所以,我们明早就要启程回去了,我是特地来和你辞行的。”她说完看了看翘楚的书房,又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在吗?”七天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哦,是这样啊,明早就走吗?那么快啊!” 雪碧领会了七天的意思,于是也故意提高嗓音道:“对啊,对啊,夫人催的比较急,所以,我们明早就走了!”她故意将“明早”两字说得特别重,就是故意讲给翘楚听,翘楚在书房里早已听到了两人对话,他停下手中的笔,她知道雪碧前来辞行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他在曼斯临走前再去樱花台见一面,可是,倔强的翘楚,他想了想,于是又继续舞动手中的笔,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写下去。外面两人自说自话的夸张表演着,可是却始终未见翘楚出来,于是七天知道翘楚不会出来了,便小声对雪碧说:“看来殿下是不会出来了,你回去转告先生,就说殿下向她问好,让她好生回去扫墓吧!” 雪碧此次前来兰泽宫有两个目的,一是特地见七天一面并向他辞行,二来也是顺便告诉翘楚,想让翘楚前去樱花台见曼斯一面,缓解两人矛盾,不料翘楚却还在气头上,于是雪碧就将这一腔怒火发在了七天身上:“什么嘛,我家少主都不生气了,他还在生气!那么小心眼!”七天忙捂住她的嘴巴道:“你小声点,别让殿下听到了,估计这会儿正忙呢,也许到晚上就去找你们呢!” 雪碧生气地说:“好吧,你再劝劝你家那个倔驴殿下吧!”她交给七天这个任务后就带着怒气回到了樱花台。 七天回到翘楚书房,弱弱地叫了声:“殿下…” “墨没了。”还未等七天开口说出劝他的话,翘楚就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七天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为他研墨,只是他觉得自己无法完成雪碧交待给他的任务了,也为翘楚与曼斯两人之间的心结而惋惜。 只见雪碧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樱花台,而曼斯却是一脸笑容,满心期待,她看到雪碧回来,于是笑着抓住她问道:“怎么样?”雪碧看到曼斯脸上期待的笑容,又不忍打击她,于是笑着说:“我去的时候,下人们说楚太子去乾坤宫了,所以,我也没能见到他们,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们,楚太子回来后请他们转告我们离开的消息。”只见曼斯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明显减少了,不过她还是满心期待地说:“哦,原来这样啊。”雪碧不忍再看她的脸,于是忙去端了一杯水来喝,但聪明敏感的曼斯即刻又问:“你怎么在那里待了那么久啊?” 雪碧急忙解释道:“我本来是想要在那里等他们回来的,可是等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我就说先回来了。” 曼斯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那么不凑巧啊,我刚从乾坤宫里出来他们就去了乾坤宫,在路上也没碰上他们。”雪碧听了曼斯的话真是心惊胆战,她害怕自己善意的谎言被曼斯看穿,心里又无数次地祈祷七天可以说服翘楚来找曼斯,因为她看到曼斯脸上期待翘楚来找她时的笑容。 翘楚在书房里不停地写着,七天在不停地研磨,就这样,两人无语,只有毛笔与宣纸摩擦时的声音,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七天点起了灯,后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已经很晚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翘楚抬头看了看窗外道:“这是我为金瑶抄写的经书,清明节就烧给她吧!”于是他起身,七天看到书桌上早已写了厚厚一打经书,他问道:“殿下写了一天了,要不要出去散散步?疏通疏通筋骨?”翘楚像是故意逃避,他对七天说道:“不必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去把东西收拾收拾,我先去睡了。”七天想要再说什么,翘楚却走出了书房直奔卧室去了。而三月的晚风却还是有点冷的,七天不觉打了个冷颤,他走过去将窗户关上,来收拾翘楚抄写过的经书,却只见落款如此写到: 三月二十五日晚写予爱妻金瑶 七天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翘楚心里喜欢曼斯,却因为农场之事两人心里有了矛盾,现在两人谁都不愿先服软,倔强而高贵的翘楚更不会先低头,他现在趁着与曼斯生气之事,故意来用死去的金瑶转移伤痛,于是写了这许多经书给金瑶,一旁的七天看了不禁摇头叹气。 而樱花台里,曼斯还在不停地等翘楚来找她,可是直到等到半夜也还不见其身影,心里不免失落,雪碧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她为自己的谎言感到惭愧,却又不敢扯破,于是她便借故身体不舒服,明日还要早起为由早早上床睡了,还是淑娘走过来对曼斯说道:“少主,已经快到子时了,快点上床休息吧。”曼斯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失落,她答应着躺在床上睡了。可是,她并不知道,樱花台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正好翘楚独自一个人走到了门外,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迟迟未敢进去。他心里说着不会去樱花台,可是他的脚步却很诚实。 第二天早上,当曼斯的马车要离开樱花台的时候,她还迟迟朝着兰泽宫的方向看着,被雪碧与淑娘劝说了好几次,她才肯上车去。只是临走前她望着兰泽宫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他不会来了。” 而七天早上起床后就一直旁敲侧击地对翘楚说:“殿下,昨晚一个人去了樱花台吧?”翘楚没想到七天会知道他的行踪,于是强装镇定地说:“只是出去散步。” 七天说道:“殿下还能瞒得了我吗?” 翘楚被他拆穿伪装后便不再嘴硬,他淡淡地说道:“太晚了,我没能见到她。” 七天忙对翘楚说道:“殿下,现在去吧,她们也许还没走呢!” “算了吧,我和她根本就没有缘分,要是有缘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也许就是我的一厢情愿。”翘楚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失望,七天听了他的话不免有些着急:“殿下,您快去吧,要不来不及了,您不知道吧,雪碧昨天来的时候说了罗先生其实是很想在临走前见您一面的,所以才同意雪碧来找我的。” 翘楚一听这话,站起身来道:“什么?她不再生我气了吗?” “哎呀,您要急死我啊!先生生气也是因为在乎您,想让您去找她,快走吧!”七天拉着翘楚往樱花台走去,两人着急忙慌地赶到樱花台,却只见人去楼空,七天不禁急得跺脚:“还是晚了一步!”翘楚看着空空荡荡的樱花台后悔不已,要是昨晚他能早点来樱花台,要是昨晚他没有在门外犹豫徘徊,要是今早他能不死要面子,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现在曼斯带着遗憾离开樱花台,翘楚也带着遗憾离开樱花台。 这时候七天对翘楚说:“殿下,她们肯定没走远,我们快去追吧!”这话提醒了翘楚,他如梦初醒,拔腿就要去追,却被一个声音叫住:“晚了,已经走远了!”原来是小野从悠然斋里走出来,他继续说道:“她们一早就走了,恐怕这时候都已经要出城了。” 翘楚一看是小野,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他本来因为农场之事对小野就无好感,今日见了他也不想多加理会,于是不说话想要回兰泽宫,却只听小野说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明确地告诉她呢!如果她真得喜欢你,你又何必害怕会失去她呢?你们两个都是极其爱面子的人,尤其是你,永远放不下你那高贵的身份,如果你肯向她低头,也不至于会这样,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好感,当然我对你也同样没什么好感,只是如果她喜欢我我也不会拒绝。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优柔寡断,所以你失去的会更多。” 翘楚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酸酸的,他对小野说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他故意将我的事说成我们的事,以此来向小野展示他和曼斯早已是一体的事,小野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看着翘楚离去的身影,他转身回了悠然斋。 翘楚带着七天沮丧着走在回兰泽宫的路上,迎面走来了泰斗与卓妃,泰斗看到翘楚后笑着问道:“楚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翘楚有点失魂落魄,只是向卓妃打了招呼后就不再说话,七天向卓妃请了安,说道:“我们刚去了樱花台,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只不过罗先生已经走了,所以,我们没有见到先生,所以殿下有点小失落。” “什么?先生走了?”泰斗很是惊讶:“那,他还回来吗?” “先生只是回去为罗城主扫墓,还会回来的。”七天对她们母子解释着,而翘楚却一个人越走越远,七天忙告别了她们母子两人追翘楚去了...... 第三十九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上) 话说曼斯的马车离开逍遥城朝着罗曼蒂克城堡的方向驶去,她的惆怅也随着距离逍遥城的距离越来越远,而翘楚的失落与悔恨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三月份的尾巴,北斗七星的斗柄悄然间指向了南方。 曼斯终于回到了罗曼蒂克,纵使她有千般不舍与留恋,纵使她有万般失落与绝望,她本以为翘楚会在她临行前追出来,哪怕是一句道别的话,可是直到马车驶出逍遥宫大门的最后一刻她都未能见到翘楚的身影,也许这就是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于是感情就这样慢慢变淡了吧。她这样想着,一个人趴在床上闷闷不语,雪碧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亦不敢轻易打扰,只是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少主,是否现在就去淮湘庭与夫人商量扫墓祭奠之事?” 曼斯起身撩了撩凌乱的头发,强装笑容道:“嗯,走吧,刚回来总要先去见母亲一面的,对于扫墓与祭奠之事,我已经忘记之前是如何做的了。”于是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待到觉得自己已经穿戴整齐后,便带着雪碧来到了淮湘庭,只见罗夫人早已在那里等候,曼斯行了礼,罗夫人让她坐下一起吃饭,她笑容可掬地对曼斯说:“怎么样?在那里一切都还顺利吗?” 曼斯本不想再提及此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嗯,挺好的。”曼斯坐下,端起碗筷,自己吃着饭菜,她自言自语道:“真好吃,还是罗曼蒂克的饭菜好吃!母亲,明天的扫墓与祭祀的事情与我好好说说吧。”她故意要岔开话题,不愿再提起此事。 罗夫人点了点头道:“我也正要说起此事,明日先为你父亲扫墓,之后我们会有一个祭祀大典,此次大典与往年不同,既是祭祀大典也是要将城主之位传给你的传位大典。”曼斯听到“传位”两字心里突然沉重起来,她夹起菜的筷子又放下,问罗夫人道:“传位?城主之位要传给我么?我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她有点拒绝的意思,因为她知道正式成为城主就意味着她身上肩负起了更多的责任,她对罗夫人说:“今年我在逍遥宫担任他们的老师,现在还未结束课程,我是这么想的,等到我在逍遥城的课程结束了,处理好那里的一切事务,然后安心回来罗曼蒂克再正式接任城主一职,那时候就哪里都不去了,现在还不能安心处理罗曼蒂克的事,所以我想待明年清明,我二十五岁之时再举办一场盛大的祭奠仪式,昭告天下,罗曼蒂克的罗曼斯接任父亲罗纳洱先生的衣钵,正式成为一城之主,岂不更好?” 罗夫人呷了一口茶,微微笑道:“你当真如此想吗?” 曼斯笑了笑说:“嗯,是的,我想我刚醒来没多久,对城堡里的一些事务都不太清楚,还是想先请母亲代劳打理。” 罗夫人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如此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便今年就强加给你,就这么说好了,明年清明,行传承之礼。”曼斯听了点头,但是只有雪碧知道,其实她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和时间,她是在给自己也是在给翘楚机会和时间。曼斯不语,只顾低头吃着碗里的米饭,桌上的菜也不再动,罗夫人看到后,察觉她有异样,于是拿起筷子为她夹了菜放到她的碗里道:“怎么?有心事?”曼斯被她的敏锐吓到,忙解释说:“没、没有。”她摇着头,发髻上的珠钗晃动着,罗夫人看到后,眼里放着失而复得后的光泽,她笑着对曼斯道:“怎么,珠钗还回来了?” 曼斯听了罗夫人的话有点意外,但又想到头上珠钗与翘楚初见之事,心里不免悲从中来,但又有点愤怒与生气,于是她拔下珠钗递给罗夫人说道:“这珠钗先由母亲保管吧,我不喜带这些装饰!” 罗夫人笑道:“这是你父亲亲自为你打造的。” 曼斯想了想说:“是父亲之物,我恐母亲一人孤独之时思念父亲,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是请母亲代为保管吧,它在你身边就如同父亲陪着你一般。” 罗夫人点头道:“既然你有此心意,母亲就暂且替你保管,你何时来取都行,吃了饭也快快回去休息吧,一路劳顿,明日还要早起。”曼斯听了道:“母亲说得极是,还是觉得罗曼蒂克的床更舒服些,我就先回去了,母亲也早点休息吧。”于是曼斯行了礼就带着雪碧逃离了淮湘庭。 雪碧路上问曼斯:“少主是看到那珠钗想起了楚太子吗?” 曼斯听了雪碧的话,停下脚步,想了想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了,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她的脸上明显有许多悲伤,雪碧不再说什么,两人朝着潇雅轩走去。这一夜曼斯睡得很安心,也许抛下感情,没有谁是吃不下睡不着的。 逍遥宫里,由于祭奠与扫墓的原因,第二天早上翘楚也起了个大早,他穿戴整齐后就要出门去静安宫请安,七天打开打房门发现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于是他转头对正要出门的翘楚说道:“殿下,下雨了,我先去找把伞来。”于是七天去找雨伞,翘楚站在门口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清明时节雨纷纷啊!”他说话间只见七天已经回来了,他为翘楚撑起一把油纸伞,雨水落在伞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待到他们走出兰泽宫的大门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变成了绿豆般大的雨滴。 翘楚带着七天往静安宫赶去,路上却迎面走来了蓝夫人,蓝夫人上前行了礼,翘楚也回了礼道:“夫人这是去了乾坤宫吗?” 蓝夫人回道:“是啊,刚去了乾坤宫,与王上、王后娘娘三人一起说了今日祭奠扫墓之事,殿下这是要去静安宫吧?估计这会儿王后娘娘也是刚从乾坤宫里出来还没回去呢!”翘楚听了点头,七天问道:“夫人,今日祭奠扫墓之事如何安排啊?”蓝夫人身边的嬷嬷为她撑着伞,但也许太老体力不支还是由于身高太矮,她为蓝夫人撑着的伞早已倾斜,雨水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蓝夫人的身上,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顺势抬头望了望天空说:“看这情况,今日恐有大雨,祭祀大典未必能如期举行了,所以我们商议,如果酉时雨势依然强劲的话,仪式就要取消了。” 翘楚听了也抬头望了望天空道:“照这情形下去,今年祭祀大典势必要取消了啊。” 蓝夫人道:“嗯,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殿下,我膳行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的,请让下人们来找我!”翘楚点头道:“夫人请先回吧,我这就去静安宫了!”于是两人客气了几句就各自分开了。 蓝夫人回到清风亭,看到巨子不在客厅,推了推书房的门,竟然也没有人,她正奇怪巨子去了哪里,刚一转身,清风亭的大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她问巨子道:“巨儿,这么大的雨你去了哪里?看看身上都淋湿了也不撑一把伞!”她说完拿着一块干毛巾为巨子擦脸,巨子接过她母亲手里的毛巾,冷冷地说:“就是出去随便转转,没想到下了这么大的雨。” 蓝夫人笑着看着她的儿子道:“以后出去要带伞啊,身边也不让小五跟着。”巨子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又将毛巾递给蓝夫人道:“就是喜欢早上的那种清净,所以一个人出去的。怎么样,母亲,这次的祭祀恐怕就取消了吧?”,巨子说完看了看门外的雨,雨此时越下越大,由豆大的雨变成了倾盆大雨,雨滴落在地上瞬时起了水泡,紧接着又被更大的水泡代替了,蓝夫人听了道:“看样子是不得不取消了。”巨子听了便不再说什么,一个人回了书房,可当他刚一进去,蓝夫人就听到他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蓝夫人吓得花容失色,不知她儿子究竟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于是忙跑过去,只见巨子将一幅画紧紧地抱在怀里,蓝夫人急得额头上满是汗,问道:“巨儿,怎么了?” 巨子急道:“我的书房漏水了,差点毁了我的画!” 蓝夫人抬头看了看书房的屋顶,只见从屋顶“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滴水,雨水正好滴落在巨子的书桌上,而地上也已经流落了一地,她大惊道:“哎呀,我的天,巨儿,你快出来吧,我找人来修。还有,你的画没事吧?”,只见巨子紧紧地抱着那幅画,不肯松开,蓝夫人拉住他,想要替他检查那幅画,可他不松手,蓝夫人问道:“什么画啊,那么珍贵,没事吧?” 巨子松开她母亲的手道:“没事,没事,您有时间让工匠来修一下吧!” 蓝夫人道:“哦,只不过现在雨势太猛,要修也得等天放晴了再修了。” “那就等天晴了再修吧,我先去卧室。”于是他怀抱着那幅画,走近了自己的卧室,蓝夫人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始终不明白他视如珍宝的那幅画究竟是怎样的。 翘楚去了静安宫请安,正好美之也在那里,千代王后笑着对他们说:“现在雨势正猛,你们两个就不要回去了,留在我这里吃早饭吧!”翘楚本来想着请了安就回兰泽宫的,也没想到雨会下的这么大,正好也许久没有三人一起吃过饭,于是就答应留下来吃饭。 这静安宫的确与其他人所住之所不一样,吃穿用度都很讲究,千代王后为她的一双儿女亲自盛饭,美之边吃边说道:“母后,今日的盛典恐怕就取消了吧?我还期待着呢!”千代王后道:“天公不作美也没什么办法,不就祭奠仪式吗?每年都有,明年再来也是一样的。” 翘楚说道:“刚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蓝夫人,说是与父王母后一起商议祭祀之事,不过这样看来,她之前的准备都白费了一番功夫。” 千代王后笑道:“嗯,她刚才是去了乾坤宫,膳行司在她手里,这祭祀之事理应由她负责,临时出了状况取消也是常有的事,不必太在意了,吃饭吧。” 美之边吃便说道:“我刚才来这里的时候,路上还遇到了巨子呢,他看到我后居然有点神色慌张,忙和我打了招呼后就朝清风亭走了,真有点莫名其妙。” “她们母子二人总是行色诡异,不要和他们多接触才是”千代王后边吃边教育她的儿女。 静安宫与清风亭,一个王后住所,一个夫人住所;兰泽宫、如意宫和清风亭,同样都是逍遥王的孩子,前两个金碧辉煌,而后者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苦不堪言,这难道不是命运不公吗? 第四十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下) 过了中午十分,雨势渐渐减弱,翘楚在静安宫里待了许久,觉得心里烦闷,于是告别他母亲与妹妹,带着七天一同回了兰泽宫,他们两人一路踏着雨水,踩着雨滴落的节奏,回到书房,他命七天将前日抄写好的经书整理好,七天看他的架势,问道:“殿下这是刚回来就要再出去吗?” 翘楚说道:“去陵园吧,今日清明我要去为金瑶扫墓。”七天看了看窗外的雨道:“殿下,现在雨下还很大,等雨势小点后再去吧。” 翘楚说道:“待会儿还不知道会不会更大呢,这会儿相对于上午还小了点,别说了,走吧。”七天没有办法,只好找东西紧紧包裹着经书,撑了好大一把伞,手里又备了一把伞,跟着翘楚来到陵园。 看守陵园的人见是翘楚两人来了,忙起身行礼,翘楚走到金瑶墓前,看到那里早已躺了一只百合花,虽然已经被雨水打烂,七天看到后惊讶地说:“竟然有人比殿下更早来了!”翘楚看着花儿道:“去年金瑶生日那天我来陵园时就有人比我们还早,今日又是如此。”于是七天喊来看守陵园的人问道:“刚才谁来过这里?”那人回答道:“启禀殿下,启禀七大人,今日雨太大,在殿下之前还没有谁来过呢!”,七天回过头来对翘楚说道:“殿下,看来还和去年一样,无法查证啊!那人是来无影去无踪啊!”他对七天说:“开始吧!”七天没想到翘楚转换如此快,他听了翘楚指令,拿开火盆,翘楚一人自己撑伞,七天架了火盆,在火盆上撑了一把伞,翘楚身披风衣,他蹲下身来为金瑶亲自烧了自己抄写的经书,也许是出于对金瑶的愧疚,她去世的这两年时间里,翘楚为她写了许多经书。 等到烧完了经书,翘楚对七天说道:“你有时间去看看这陵园有没有其他入口。”七天听了点头答应:“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翘楚结束了对金瑶的悼念后就带着七天回了兰泽宫。 不料,他和七天刚回到兰泽宫,就有下人来报:“卓二爷和卓国舅来了!” 原来是卓江南带着他的叔父,也就是金瑶的生父卓炀来了,卓江南带他叔父进来,只见卓炀对翘楚行了礼,翘楚还了礼,卓江南对翘楚说道:“我带叔父给金瑶扫墓来了!” 只见七天说道:“我刚陪殿下给太子妃扫了墓回来!” 翘楚对卓炀说道:“我本想着今日大雨,你们不会来了,不过也无妨,岳父大人,翘楚再陪您过去!”只见卓炀挥了挥手道:“殿下不必麻烦了,外面还在下雨,就让江南陪老夫前去即可。”卓江南也对翘楚说道:“我和叔父也只是在去之前先和你见一面,既然你们已经去过了,就不必再麻烦了!” “老夫感念殿下对金瑶的一片爱心,只要殿下心里永远想着金瑶,我心里就很欣慰了,也不枉你们夫妻一场。”卓炀心潮澎湃地说着。翘楚听了他的话内心其实更加惭愧,卓江南知道他心里所想,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么我们就先去了,待会儿有时间再聊!”于是他搀着他的叔父走出兰泽宫,径直往陵园走去了。翘楚站在那里看着卓炀略微佝偻的身材,不免悲从中来,他在想如果那三年时间里他接受了金瑶,会不会不同结局?他走到床边,将手伸向窗外接了几滴雨水,雨,躺在他的手心里,不知不觉,雨停了。 卓江南带着卓炀一同去了陵园来给金瑶扫墓烧经书,这时候恰巧卓妃带着泰斗从晋阳楼也一起赶过来,卓妃见到卓炀行礼道:“叔父,您来啦,这么大雨,辛苦您了!”于是,她从卓江南手里接过卓炀的手搀扶着他,卓江南和泰斗跟在身后,卓炀说:“金瑶是我唯一的女儿,她的祭日和生日我都会来的,也难为娘娘你一片苦心了!”卓妃笑笑说:“金瑶是我妹妹,我理应前来祭奠一下,叔父年事已高,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可要注意身体才是啊!家中有什么事江南可以帮忙的,您尽管叫他去做便是。” 卓炀笑道:“多亏有你姐弟俩,我这把老骨头才能不松散。”他话音刚落,泰斗就走过来说道:“二外公您这是叫……老当益壮,对,就是老当益壮!”卓炀听了摸了摸泰斗的头笑着说:“你看,都说我家阿斗憨,可到了关键时候一点都不傻,还很会讨人喜欢。”泰斗摸了摸后脑勺,红了脸说:“这个,是罗先生上课的时候教的,我记了好长时间才记住,今天就用上了。”卓炀满面红光,他笑着对卓妃和卓江南说:“我听说阿斗还经常吵着想要到你父亲的钱庄和我的米庄学做生意,江南,你看,阿斗都有此觉悟,你怎么就不思进取呢!”卓江南委屈地解释道:“我哪里不思进取了,只不过有时候会贪玩一点而已。” 卓炀突然叹了口气说:“自从金瑶走后我就日日想念,想她乖巧懂事善良,可是现在她丢下我一人……”他低下头不认说下去,卓妃安慰他道:“叔父,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金瑶的墓我会时常亲自过来打理的。”这时候泰斗对卓炀说道:“外公,您别伤心了,阿斗也好难过,阿斗也想金瑶姨母。”卓炀抚摸着泰斗的头,突然老泪纵横,泰斗看着卓炀,他突然灵机一动说道:“看外公那么想念姨母,那阿斗就把姨母画出来送给外公吧,这样,外公就能天天看到姨母了!” 卓江南拍手叫好:“唉,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叔父,您是知道的,咱家阿斗那可是出了名的逍遥城第一画手,极其吝啬自己的画,现如今只给姐姐和我父亲做过画,我百般求他还求不得呢。” 卓炀笑着对泰斗说道:“好孩子,既然这样,作为回礼,外公也将做生意的技巧教给你。”泰斗高兴地拍手叫好,于是几人朝陵园走去。 小野一人独坐樱花台,由于他在逍遥城留学的缘故,跟随他来的那些扶桑武士早已在逍遥王国寿之后回去扶桑了,平日里能和他一起吵架拌嘴的曼斯这时候也回了罗曼蒂克,他这时候才觉得没有曼斯的日子原来是如此无聊,再者说,他作为客人,对逍遥城里的人并不熟悉,而对逍遥王的几个儿女,他也不愿意去亲近,不同国别,本来就有隔阂,但他与曼斯却不同,曼斯也是外来客,这样两人在逍遥国就有同样身份,再者,曼斯在扶桑游过学,和他又有共通语言,两人性格又有几分相似,所以,曼斯的离开让他在逍遥城里顿时失去了精神支柱,他望着空荡荡的樱花台,心里一阵落寞。二十七年前,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他的母亲望月静香,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而二十七年后,住在这里的主人变成了曼斯,两个在他生命里比较重要的女人。 他站在悠然斋里望着樱花台发呆,却又无法堂而皇之地祭奠她母亲的亡魂,因为他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如果二十七年前她母亲没有经历那场火灾,也许,今天逍遥城的太子殿下就是他了吧!他看着樱花台,不禁流下眼泪来,恰巧这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其拉回现实,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吓到,忙退回屋内,可是闪电过后并未下雨,他觉得这逍遥宫既无聊又诡异,于是他做了个决定,收拾好行囊后,便一个人连夜走出了逍遥城。 却说由于大雨,罗曼蒂克也没能如期举行祭奠仪式,罗夫人只是带着曼斯来到罗纳洱的墓前为他燃烧了几卷自己写的经书,曼斯也只是按照罗夫人吩咐,几度叩首,罗纳洱的墓碑被修葺得很整洁,看得出来,罗夫人对罗纳洱的感情之深,两人扫了墓后一起向淮湘庭走去,曼斯撑着伞问罗夫人道:“母亲与父亲的感情很深吧,我看得出,在父亲去世的几年时间里,母亲会经常为父亲写经书,还有,父亲的墓碑周边被修葺得很干净,想必母亲是经常来这里陪父亲的。” 罗夫人笑了笑说:“你父亲是我这辈子最为敬重最为感谢的人,这世上除了我的父母之外,我最感谢的人就是他。” 曼斯听了继续问道:“您刚才说到您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我从来都没听您提起过,也从未见您回去过,他们,难道已经……”曼斯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口,罗夫人望了望天空,她将原本遮在头顶的伞拿开了一下,雨水瞬时打湿了她的头发,曼斯知道看样子是触及了罗夫人的伤心事,只见罗夫人轻轻地说:“她们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说完,一直往前走,曼斯听了后却驻足了一刻,紧接着追上去,她对罗夫人说:“对不起啊母亲,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罗夫人笑了笑说:“没关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的父亲陪着我,直到他去世。”她突然转向曼斯,拍着她的肩膀道:“所以曼斯,你记住,一个在你人生最困难的时候陪着你的男人才是真正爱你的,相反,一个在你最需要帮助最无助的时候离开你的男人,才是不值得你去爱的。” 曼斯听了心里难受极了,她突然想起了翘楚,她和翘楚之间真得有爱吗?她从淮湘庭回到了潇雅轩后,依然是闷闷不乐,雪碧问曼斯道:“少主,我们何时再回逍遥城啊?”曼斯听了淡淡地说:“近日真是太累了,想要好好在家里休息段日子,那个地方我也不是很想回去了,这次再回去我就要辞去先生一职,准备彻底回来罗曼蒂克,帮助母亲料理城堡里的事了。”雪碧听了倒是有点小失落,他还没来得及做好与七天彻底分别的心理准备。于是她问曼斯道:“少主真得舍得吗?”曼斯坐在床上整理边整理衣物边对雪碧说:“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我本来就只是个客人而已。”雪碧听了她的话便不再多说什么。突然间外面一阵霹雳声,一道闪电划破苍穹。吓得雪碧端着的水杯“啪”地一声掉落外地…… 第四十一章 四月四摇光(灵之)之死 四月四日这天,却说清风亭里从百里府来了个人给巨子送来口信,让他去找百里麒麟,巨子自从知道葳蕤剑确实存在人间便孜孜以求,刚才一阵昏暗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百里麒麟差小工来送信,他心里实在欣喜,于是穿戴整齐出宫去了。 巨子一路欣喜来到百里府,只见百里麒麟早站在自己书房门口等候,巨子刚进房门就笑着问百里麒麟道:“麒麟哥哥定是查到了葳蕤剑的下落了吧?”百里麒麟忙拉住巨子,环顾四周,关上房门,示意巨子不要太声张,巨子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百里麒麟神色庄重道:“三王子来之前外面是不是突然一片黑暗?”巨子应道:“确实如此!这和葳蕤剑有何关联吗?”百里麒麟道:“倒是没有,不过,我观望北方天象,北斗七星中的摇光,它的星光很是微弱,如果它的护体再不回归的话如果陨落人间便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灾难了。”巨子心中疑惑,问百里麒麟道:“北斗七星?护体?”百里麒麟道:“四王子还不知道吧,北斗七星中的每一颗星都有自己的护体,自从盘古开天辟地时起,他们的护体由于受到猛烈的震颤而落入人间,而当有一天这七颗星的护体集合在同一个地方之时就是他们重返天空之日,刚才的一阵黑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摇光在以微弱之力召唤他的护体。” 巨子眉头紧锁,继续接着追问百里麒麟:“可是你说这七星的护体到底集中在哪里了呢?如果护体不能够回归,天下真得会大乱了吗?” 百里麒麟叹道:“这很难说,现在江湖传言,七星霸天,天下大乱,所以,七星的护体得以回归,天下才能太平,但如果护体贪恋人间不肯回归的话,天下必定大乱。”巨子思忖着接着问百里麒麟:“可是这和葳蕤剑有什么关系呢?”百里麒麟接着说道:“葳蕤剑寒光一缕煞星辰,这七颗星的护体谁拥有葳蕤剑就可以继续留在人间,并且还会如虎添翼。最近,我感觉葳蕤剑仿佛就在逍遥城内。”巨子听了瞪大了双眼:“何以见得?”百里麒麟道:“葳蕤剑谱一直被罗纳洱城主私藏,剑谱就像是葳蕤剑的衣服,分别了许久,也该重新穿上了。”巨子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剑谱被人从罗曼蒂克带到了逍遥城?而且,一直被人们认为神秘无比的葳蕤剑其实就在最显眼的地方?”百里麒麟道:“正是!”巨子迫不及待地问道:“何处?”百里麒麟道:“这个现在无法查证,这几天它似乎已经离开了逍遥城,所以我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巨子心里焦急,他对百里麒麟说道:“我觉得剑就藏在那个罗曼斯的身上,她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有那个什么《画梦录》,她绝对不是个单纯的人物,她身上一定藏有大量秘密,罗曼蒂克城堡、葳蕤剑、还有《画梦录》,这是罗纳洱的三大发明,听说都是为她的女儿创造的,她有这么一个疼她的天下第一才子的父亲,还真是幸福啊!”巨子眼睛里像是冒着火一般,看得出来那是愤怒之火,巨子从未得到过逍遥王多少关爱,所以这也是造成他内心孤僻的一个原因。 百里麒麟说道:“但是我觉得,比起罗纳洱,他那个一直未向外界公布的妻子,也就是罗曼斯的母亲,才更加神秘,也许葳蕤剑和《画梦录》在她那里也说不定。” “可你刚才不是说了曾感性到葳蕤剑在逍遥城出现过吗?”巨子质问百里麒麟,百里麒麟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也许是罗曼斯的母亲指使她来逍遥城的。世人皆未见过那个罗夫人,听说是极其美丽的女子,能让天下第一才子倾倒的,必定有非凡的才能和绝世的美貌吧!”巨子听了他的话倒有些反感,他对百里麒麟说:“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只想要葳蕤剑。”他似乎对自己的一无所获有点不满,之后便告别百里麒麟回逍遥宫去了。 巨子刚回到逍遥宫,就看到她母亲指挥下人来来回回跑着准备丧事用的东西,他很奇怪,拦住蓝夫人问道:“母亲,发生什么事了?”蓝夫人叹了口气小声说道:“鹿鸣馆的灵之公主归天了!”巨子听了心里一惊道:“啊?怎么……”蓝夫人对巨子说道:“你先回去吧,母亲要去膳行司安排后事了!参加灵之葬礼的衣服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今晚母亲有的忙了,就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先随便吃点。”说完她急匆匆地去了膳行司,巨子怎么也没想到灵之去世了,他平日里虽与鹿夫人没有什么交流,但灵之毕竟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也曾抱过可爱的灵之,但是曾经在你怀里拥抱过的人儿瞬间说没就没了,那种失去,他曾经拥有过。 巨子仰望天空,又看了看空空的双手,失去,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他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清风亭,晚上也没有吃饭,收到蓝夫人差人送来的衣服后,他匆忙换上,一个人赶到了鹿鸣馆。 千代王后等人也得到了灵之去世的消息,于是带着翘楚、美之来到了鹿鸣馆,惠妃、卓妃也都带着自家孩子来到了鹿鸣馆。只见鹿鸣馆早已聚集了好多人,鹿夫人早已泣不成声,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可怜灵之才四岁就早早离世,只剩下鹿夫人孤苦伶仃。看着满屋子的女眷都在抹着眼泪,巨子也想跟着哭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这次太争气,无论如何都不肯掉下来,这反倒让他有些为难,正在这时,逍遥王终于来了,看得出,作为父亲,失去女儿,他同样也很悲伤,但是又不能像女人那样哭哭啼啼,他走到床前,摸了摸灵之的脸蛋儿,是那种久违了的父亲对女儿的亲昵,看到这个动作,不自觉的,巨子的眼泪,滑落脸颊,为什么呢?这么轻微不起眼的动作,却让他动容,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巨子在想,为什么,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没能在女儿在世的时候,多摸摸她的小脸,而只能在她离世后做最后的抚摸呢?在巨子的记忆中,作为一个父亲,他也从未抚摸过自己的脸,没有亲过他的脸蛋。 巨子悄悄拭去眼泪,与其说他在为鹿夫人母女哭泣,倒不如说他也是在为蓝夫人和自己的命运在哭泣,他所渴望的父爱平等在这逍遥宫里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被分了等级,很显然,就算他再有雄心壮志,到头来都只是一个普通王子的待遇,怎可与翘楚比肩? 只听得逍遥王叹息一声道:“吩咐下去,要用最好的棺木,灵儿身体弱,到了那边可不能再受什么冻。”阿常答应着吩咐下去,逍遥王又对哭成泪人的鹿夫人道:“你也不必太伤心了,灵儿素来身体虚弱,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累,这样去了倒少受苦了,你要节哀啊!”鹿夫人一边哭一边说道:“王上,灵儿她之前体弱多病,王后娘娘找来的巫师说是鹿鸣馆有邪祟,在鹿鸣馆做法三天,还一直说只有让灵儿吃仓库发霉的粮食,才能起到以毒攻毒的效果,可是灵儿吃了一个月的发霉粮食不仅不见好,反倒病情加重,想必那巫师说得都是迷惑人的假话,试问,有谁吃了发霉的粮食身体还会更加好呢,我本就是出身医学世家,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病情如何医治呢?那巫师妖言惑众,求王上制裁他!”鹿夫人一股脑儿将自己的委屈说出,她这分明是在挑战千代王后的权威。 这时候在一旁的千代王后说道:“鹿夫人,听你这意思,是在怨恨本宫愚昧喽?”,鹿夫人哭着说:“素衿不敢,只是觉得那巫师妖言惑众,如果不加制止的话,恐怕会残害更多的人。”逍遥王心中烦闷,只能安慰鹿夫人道:“王后也只是想着灵儿的病能快点好起来,你也别再怨她了,你也知道,她一向忌讳邪祟,那巫师本王自会处置。” 鹿夫人忽然停止了哭泣,她对逍遥王说道:“王上还记得吗?今天是灵儿的生日啊,今天是她五岁生日啊!”在座的人都惊呆了,原来四月四日正是灵之生日,逍遥王哪里还记得这个呢,他心里也被惊到,没想到今日生日变祭日,作为父亲他确实是失职的,逍遥王对鹿夫人说:“本王确实忽视了对灵儿的关爱,今日居然是她五岁生日,本王会让全国最好的工匠为她打造最好的棺木,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后一点心意吧!”逍遥王又对惠妃道:“平日里你要多来走动走动,多陪陪她才是!”惠妃答应着。做父亲对女儿的最后一点心意,原来就是送她最好的棺木。 千代王后自然也会感到心虚,况灵之已死,她也不好再对鹿夫人说什么,鹿夫人心里纵使有太多委屈,也不敢直接冲千代王后发火,她只是不停地哭泣,为死去的女儿鸣不平,蓝夫人看她哭得如此伤心,不免为她感到不公,她与鹿夫人身份地位相当,想到鹿夫人的结局,却也不免想到自己今后的结局,于是,她便趴在巨子肩头哭起来,巨子自然也能明白他母亲的心情,也不免悲从中来。他讨厌千代王后的专横跋扈,因为她是公然瞧不起他们母子的,因为千代王后曾经说过,高贵的人天生高贵,而低贱的人,却永远低贱。 灵之的灵柩是用上好的楠木做成的,小小的遗体上铺满了百合花瓣,因为百合是逍遥国的国花,后宫女眷无论谁归天都会在棺木里撒满百合花瓣。出殡当天来了许多人,毕竟灵之是逍遥王的小公主。按照惯例,公主死后要被下葬在王陵。鹿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在这王宫里的唯一牵挂,曾经在她眼前牙牙学语的四岁孩童,现在却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棺木里,而且现在就要被掩埋在这泥土里,任谁,会不悲痛呢!可就在棺木被安放在葬坑之中时,忽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天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众人都被大风吹得无法立足,棺木也被吹开,但一切恢复正常后,却听抬棺木的人大喊:“不好了,公主不见了!”众人皆被这话吓坏了。 逍遥王听了大惊失色,大声喝道:“快把棺木打开!”下人们将半闭合的棺木全部打开来,翘楚走近一看,不禁瞪大了双眼,只看到上好的楠木棺材里,只留下片片百合花瓣在寂寞地憔悴…… 第四十二章 有多少爱在等待 却说清明节小野闲来无事,又不想待在逍遥宫里等着发霉,于是他便简单收拾了行李,拿了武器,直奔罗曼蒂克去了,当他出现在曼斯面前时,曼斯是又惊又喜,她没想到小野会来罗曼蒂克找她。曼斯问他道:“你怎么来了?不在那里好好待着。” 小野双手抱肩道:“灵之死了!” “你说什么?”曼斯听了仿佛遭到一万点暴击:“你说鹿鸣馆的七公主她……”曼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野淡淡地说道:“没错,就是那个最小的公主,她死了!”曼斯一个趔趄,仿佛在自言自语:“可,为什么?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她摇头叹息。小野扶住她,以免她摔倒。 “谁知道呢?生命这东西!”小野依然淡淡地说,他脸上毫无表情。曼斯听了说:“我听说,四月四日就是她的生日,怎么就……变成了祭日呢!” 小野继续说:“现在逍遥城上下都挂满了白色的花,听说整个逍遥宫都被白色笼罩着,百合是逍遥国的国花,所以灵之的葬礼都是用百合装饰,看上去优雅而不失高贵。”曼斯看了他一眼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当然不是!”他回答得很果断很决绝。 曼斯不语,只是看着他,他知道他此次前来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于是小野继续说:“清明那天,逍遥城下了很大的雨,他们都忙着祭祀,而我一个人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外人,那一日,我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寂寞,我一直看着樱花台,我在想,如果二十七年前,樱花台没有那场火灾,今日会不会另一番结果?” “你想你的母亲了?”曼斯看着他,小野轻轻舒了一口气道:“我想要《画梦录》!”,曼斯似乎很不喜欢他的回答,略带愠色道:“原来你也相信那种荒唐的传说!”,小野继续说道:“我和你说过,我的恩师梅川先生和你父亲曾经是同窗,梅川先生曾经和我说起过《画梦录》的存在,这就说明,令尊大人曾经创造了这本神奇的《画梦录》。” 曼斯说道:“暂且先不说有没有《画梦录》,你先说说看,你要它做什么?” 小野被曼斯这么一问,也就很直白地告诉她道:“我想让我的母亲复活!” 听了小野的话,曼斯惊得瞪大了双眼:“你疯啦?你在胡说什么!人死如何复活?如果可以的话我母亲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让我父亲复活的,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法,无论谁拿到那本《画梦录》,都让死去的亲人或爱人复活的话,这三界岂不是要大乱了?所以说,那本《画梦录》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才好呢!” 小野听了曼斯的话说:“我真想看看她真正的容貌,看看她的笑容,我刚进幕府的时候,梅川先生的画室里挂着的那幅画让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可是那是死了的母亲我想看到活着的她,哪怕是一天。” “小野,醒醒吧!”曼斯晃动他的肩膀:“你来罗曼蒂克,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道《画梦录》在哪里,确切地说我根本就不相信有这本画册。” 小野淡淡地说:“也许,罗夫人可以帮我!”他说完走出潇雅轩,曼斯想要拦阻他,一伸手,却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抓住。只见小野穿过假山,来到淮湘庭,清明过后,雨过天晴,阳光正好,罗夫人正在庭院里悠闲地修剪着花,她看到小野走过来,就将手里修剪的工具递给心蕊,并让她们退去,她微笑着对小野说:“你还是来了,怎么,不甘心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小野冷冷地说道。 罗夫人听了他的话,不紧不慢地继续面带微笑:“人人都想要《画梦录》,我怎么可能会把它交给你。” 小野看着罗夫人道:“我并非想要它,只是想通过它的力量,让我母亲复活,我想你会帮我的,因为,我知道也只有你能帮我。” “为什么这么想?”罗夫人用手摆弄着花骨朵,她脸上没有任何微表情,让人难以揣测。小野看着罗夫人,走近她,微微俯下身体,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因为,我是你的同谋!”罗夫人听了他的话,嘴角掠过一丝冷冷的笑,点点头道:“你很聪明,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不是现在。” 小野听了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那是何时?” 罗夫人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轻人,你要沉得住气,如此心烦气躁,还要如何成大事?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小野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话,于是追问她:“你说话算话?”罗夫人诡异地笑了笑:“你都说了我们是同谋,如果你不相信我,今天也不会专门跑来找我。”小野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自己来到这异国他乡,第一个说要帮助他的就是眼前的罗夫人,于是他对罗夫人说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我等着你的消息。”他说完转身离去,刚走出淮湘庭,却看到曼斯走来,曼斯问他道:“怎么样?” 小野回答道:“罗夫人答应帮我了!” 曼斯听了他的话很是失落,她自言自语道:“原来真的有《画梦录》啊!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小野看着她说道:“我要回逍遥城了,你呢?”曼斯想了想,不说话,小野知道她心里难过,又看她头上没有了那只珠钗,于是笑着问她:“头上的珠钗怎么不见了?”曼斯知道小野在打趣她,于是没好气地说:“要你管,我不想戴就不戴,你这个人真是有点精神分裂,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嬉皮笑脸的。” 小野笑着说:“是啊,连我自己都说不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曼斯对他说:“你等我一下吧,我要和你一起去逍遥城。” “和我一起走?你想通啦?”小野笑着问她,曼斯叹了口气说:“七公主归天,我也没能回去参加她的葬礼,我的授课还没结束,此次前去,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也算是和大家告别吧!” “最后一次?那么严重吗?”小野问她,像是舍不得地挽留,曼斯说道:“我想通了,结束了我在逍遥城的课程后,我就回罗曼蒂克,继承父亲遗志,正式接任罗曼蒂克城主一职,帮助母亲打理堡内事务,再也不出去了!” 于是曼斯走进淮湘庭对罗夫人说道:“母亲,我还是得要快点回去逍遥城,所以,就和小野先生一起回去了,城堡内的事务还是请母亲多操劳吧!” 罗夫人笑着说道:“去吧,把你未处理完的事情处理了再回来。” 曼斯答应着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她又转过身来看着罗夫人问道:“母亲,你真的要帮小野让她母亲复活吗?《画梦录》,真得在你手里吗?”罗夫人远远地看着曼斯,她只是笑笑,落日的余晖里,她的脸是那么美丽,曼斯看不透她,任她在阳光里微笑着,微风吹动她的发梢,也吹动着曼斯内心的恐惧。于是,她意会,转身离去。 曼斯、小野与雪碧连夜赶路,一路上却都沉默不语,逍遥城到处被七公主的死笼罩着,曼斯第一次感受到逍遥城的压抑,马车缓缓驶入逍遥宫,宫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她们直奔樱花台与悠然斋,曼斯连夜赶路,觉得身心俱疲,她此时只想躺下好好休息,却不料翘楚带着七天赶来,曼斯心里本来就憋着委屈,她不愿见翘楚,没想到他却不请自来。 房间里,两人,曼斯问道:“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贵干?” 翘楚解释道:“你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门口徘徊了好久,你走的那天早上,我来樱花台找过你,可是你们已经走了。” 曼斯听了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冷笑道:“所以这就说明我们没有缘分。” “你……”他本想说“你还在生气?”却无意间看到她头上戴的珠钗不见了,于是用手指着她的头说道:“你的珠钗怎么不见了?”曼斯用手摸了摸头发道:“我突然间觉得不喜欢,所以就取下来了。” “不……喜欢了?”他喃喃自语:“是因为我曾经拿走过它吗?” “和你没关系!”曼斯说得看似轻描淡写,但言语间却夹杂着小女人的撒娇与埋怨,她越想彻底撇清和翘楚的关系,却越是带有舍不得的感情,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就是这个道理吧! 翘楚听了她的话有点失望,他说道:“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他觉得很尴尬,于是努力转换话题道:“灵儿走了,你有时间去鹿鸣馆开导开导鹿夫人吧,她一个人挺寂寞的,我,这就走了!”他说完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如果,情侣间需要争吵的话,那么,这样算是吗?他转身的瞬间,曼斯眼里分明充满了泪花,可是倔强的曼斯不愿挽留,可是,当他走出樱花台的瞬间,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滴落下来,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里喊出他的名字:“翘……楚……”可此时,他已经走远。 雪碧看到翘楚从屋里出来,就匆忙走进去,她看到曼斯一个人脸朝屋内,一个人痛苦地抽泣着,雪碧走上前去问道:“少主,你们又吵架了?”曼斯抬起脸来,雪碧看她一脸泪水,曼斯委屈地说:“我本想着他能好好哄哄我,可是没说几句话他就走了,真是太不懂我的心了!”雪碧无奈地说:“哎呀,我都替你俩着急,明明都深爱着对方,却都死要面子,你不说他不说,真服了你们了,那我去说!”她说完一溜小跑来到兰泽宫,只见翘楚两人刚回去,七天见她来了,拉住她问道:“你怎么来了?”雪碧生气地说:“当然是找你家殿下啊!”她说完绕开七天直接走到翘楚面前道:“太子殿下,我是自己代表我家少主来的,我想替她问问你,你心里还有她吗?” 翘楚听了惊愕地看着雪碧,竟然说不出话来,现在一旁的七天却着急起来:“哎呀,这还用说,殿下喜欢的就是罗先生啊!”雪碧听了噘着嘴吧道:“这样便好,我觉得殿下应该放下身段,就那天农场无故生气之事向我家少主道歉。” “道歉?”七天瞪大眼睛问道。 雪碧不紧不慢说:“本来就是啊,太子殿下,你就是死要面子,还很懦弱,你不知道我们走的前一天,少主等你等到深夜吧?她多希望你能在临走前去看看她,可是你没有!”翘楚听了她的话“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有去找过她,不过你们已经睡下了!”雪碧不知道翘楚说的这事,她半信半疑:“是……是吗?”看着七天要求证,七天默默地点了点头。雪碧这下更加生气,说道:“明明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跟着着什么急啊!如果殿下今后都不想和我家少主和好了,那就这样吧,算我没来过!”她说完要走出兰泽宫,七天却一把拉住她道:“好姑娘,回去也多劝劝你家少主,殿下一定会再去的!”雪碧回答道:“男人都应该主动点!”她看着七天,言外之意,他却已经领会,笑了笑,让雪碧去了。 翘楚坐下不语,他似乎已经做了个决定。 第四十三章 清风亭倾听心事 却说那日葬礼之上灵之的遗体在众人眼皮底下凭空消失,大家都觉得惊奇不已,鹿夫人更是伤心欲绝。为灵之做法事的老和尚道:“阿弥陀佛!公主乃万金之躯,老衲观天象方察觉公主乃是北斗七星摇光的护体,先前传闻七星护体纷纷陨落人间,致使天象不稳,就是因为七星缺少护体庇护,看来,公主是福星啊!王上不必再担忧了,世间万物最后都会再回归到原来的地方,这就是宿命!”逍遥王听了心中有些许安慰,叹道:“本王原本以为上天这么早夺走了灵儿的生命是多么可惜的事,现在想想,如果她能够牺牲自己造福天下人,也算得上是功德无量了!不过,大师方才说是北斗七星的摇光,那么,其他六颗星的护体在哪里呢?”只见那和尚掐指一算,摇摇头道:“恕老衲斗胆,天机不可泄露!” 逍遥王听了,知道这是佛家规矩,所以也不便再追问下去,待到灵之丧事结束后,一切就都恢复了平静。 来到逍遥宫,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事情,曼斯觉得无聊,于是在逍遥宫里随处走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巨子与蓝夫人的住处清风亭,曼斯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清风亭,这是她没有来过的地方,在宫里,她去过其他六位公主王子的住处,却唯独没有去过清风亭,她正想着是谁的住所时,却从里面走出了蓝夫人,她看到曼斯很是惊讶,于是笑着说:“这不是罗少主吗?快进来坐吧,您能来真是让我们清风亭蓬荜生辉啊!”她说完引曼斯进了清风亭,只见清风亭与别的宫殿很不相同,楚太子的兰泽宫自然很是富丽堂皇而不失优雅,泰斗的晋阳楼装饰的也很华丽,美之的如意宫自然不必说,姿生阁是惠妃母女三人住所,妃子住处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就连鹿夫人与灵之公主的鹿鸣馆也还古朴里带点奢华,而这清风亭,果然有点清凉的感觉。 蓝夫人带曼斯进来时,巨子还在书房里,蓝夫人让曼斯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又笑着说:“我这里有点简陋,还请您不要介意,巨儿他在书房,每天都给自己规定时间来读书,不到时间是绝对不会出来的,所以,还请先生见谅。” 曼斯看着蓝夫人,只见她施了粉黛,精致的五官,红色的嘴唇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她看上去属于那种艳丽的女子,她喜欢笑,但也许这与她过去的职业有关,行走江湖卖艺为生,总要笑着讨好那些看客,可以说,蓝夫人这一辈子都是在以笑讨好别人,她身穿蓝色纱裙,称得她雪白的脖颈更加颀长白净,她一直都在看着曼斯笑,曼斯看到她眼角明显有了皱纹,这倒让曼斯内心划过一丝怜悯与同情。曼斯端起茶杯,看着杯口的豁口,很显然,这茶杯有了年头,而屋内的摆设也极其简陋,她想这清风亭一定很少有人来做客。 曼斯也以笑回应蓝夫人道:“夫人,三王子人很聪明,对功课又极其上心,今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蓝夫人听了曼斯的话说:“那就借先生吉言吧,巨儿他性格孤僻,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也不愿出去游玩,与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很少交流。”她说话的时候双手揉着衣服,看得出,她的双手并不像她的脸蛋长得那样精致,看得出她曾经受过很多苦,而今也还是在不停地操劳,蓝夫人接着笑着说:“我听说先生是学识广博之人,今后还请先生多多提点我家巨儿,他很聪明又很好学,希望先生多多帮帮他。”蓝夫人不禁情绪激动起来。曼斯早已看出蓝夫人心中所想,她对蓝夫人说道:“夫人,您放心,四王子他是个才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到的尽管开口,只是方才我看这清风亭里人很少,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么?” 蓝夫人笑了一笑说:“巨儿跟前有一个人常年陪读叫小五,这会子估计巨儿让他出去了,我也是一个人生活惯了的,身边就有一个老妈子,我让她去洗衣房浣洗衣服去了,我没事么时候就一个人弹弹琵琶消遣消遣。” 曼斯一听她会弹琵琶,忽而来了兴致,高兴地问道:“您还会弹琵琶啊?” 蓝夫人看到曼斯对她会弹琵琶之事很感兴趣,于是笑着说道:“我来宫里之前,就是路过醉仙楼里弹琵琶的,那次刚好王上出宫去,就是听了我的琵琶曲才注意到我将我娶进宫里的。”她说话的时候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去,满脸的幸福。 曼斯看到蓝夫人如此高兴,于是问她道:“夫人何时进宫来的?” 蓝夫人突然收住满脸笑容道:“哎呀,这样想来,今年刚好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曼斯听了也感叹时间如白驹过隙,她笑着对蓝夫人说:“不知曼斯今日可否有幸听夫人弹奏一曲啊?”蓝夫人一听曼斯这样说,很是高兴,她一边取来琵琶,一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一边又对曼斯说:“我都好久没弹琵琶了,恐怕手都有点生了,如果弹得不好,还请先生多多包涵!”曼斯笑着默默点头。 蓝夫人坐在凳子上,她开始触动第一根琴弦,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那些白色的琴弦在她的十指之间不停切换,那旋律有点哀怨,顺着清风亭飘到了逍遥宫的各个角落,曼斯觉得这首曲子有点熟悉,倒流在她闭目倾听的时候,巨子忽然打开书房的门生气地冲进来,对着蓝夫人大喊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再弹了!”蓝夫人手里的琵琶声戛然而止,她慌慌张张地收起琵琶,向巨子道歉:“对不起,巨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兴起,你不喜欢,母亲今后不再弹就是了!”巨子哪里肯听,她夺过蓝夫人手里的琵琶摔在地上,曼斯听到琴弦断开的声音,巨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曼斯的存在,曼斯也被巨子的举动吓住了,但看到蓝夫人伤心地捡起地上的琵琶,爱惜地抚摸着断掉的琴弦,她最爱的琴,她视若生命的东西,现在却被他的儿子亲手毁掉,她在哭。 曼斯想要劝抚安慰蓝夫人,却没敢这么做,她转向巨子道:“三王子,抱歉,是曼斯的错,曼斯不该让夫人弹奏琵琶,我不知道三王子不喜欢琵琶声,刚才打扰您读书,曼斯深感惭愧!” 巨子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不怪先生,我先去书房!”他转身离去,留下跪在地上捡琵琶的蓝夫人,曼斯蹲下身来向蓝夫人道歉:“对不起,蓝夫人,我不知道三王子他不喜欢被这样打扰!” 蓝夫人擦了擦眼泪,勉强地笑着说:“不怪你,怪我。”曼斯竟无语说什么,只见蓝夫人继续说:“我出身低微,早年靠弹琴卖场为生,偶然得到王上垂怜入宫成为夫人,生下巨儿,世人都觉得我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完全不是,你看我二十年一直住在这清风亭,每天操持整个逍遥宫的家务,说白了,就是个管事的老妈子,有一点闪失就要被王后娘娘责骂,当好了差也得不到一点褒扬,因为那是我应做的。巨儿他之所以不喜欢我再弹琵琶,是因为,这琵琶就是我身份的象征,有这样一个歌姬出身的母亲,他一定觉得很耻辱吧!” 曼斯听了更加同情蓝夫人的遭遇,她说道:“夫人弹得很好听呢,刚才那曲子可叫《琵琶行》?” 蓝夫人听了曼斯的话,感觉像是遇到了知己,她破涕为笑道:“先生果然学识渊博,正是《琵琶行》呢!” 曼斯点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会帮您劝劝三王子,他一定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蓝夫人听她这么说,内心更加感激。于是她引领曼斯来到巨子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道:“巨儿,先生来看你了,开开门吧!”蓝夫人几乎永祈求的口吻来让巨子开门,这更让曼斯觉得蓝夫人很是悲哀,她的一生只为巨子而活。 只听过了良久,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蓝夫人待巨子打开房门后就借故离开了,令曼斯惊讶的是,书房外面很简陋,但书房里面的结构和摆设装饰很是整齐干净,巨子面无表情地对曼斯说:“先生请进吧!”曼斯口中说了句:“打搅了!”就进入了巨子的小世界。只见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她不禁读出声来:“《承影剑》、《莫邪剑》、《赤霄剑》、《轩辕剑》、《鱼肠剑》!”曼斯惊奇地惊讶地问道:“原来你对古剑这么痴迷啊!” 巨子回答道:“还好,只是好奇而已。” 曼斯突然犹犹豫豫想要岔开话题:“你,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啊,蓝夫人,其实她很不容易的。” 巨子低下头说:“我知道,这宫里没有谁比她更爱我,可是,我不喜欢她再弹下去,因为这个她经常被王后娘娘羞辱。” 曼斯绷紧双唇,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时候,她看到巨子书桌旁挂着一副画,上面是一位可爱的女子,下面署名却是“慕瑶王”三个字,她好奇地指着画上人问:“这位可爱的姑娘是谁?还有,慕瑶王又是谁?” 只见巨子慌忙收起卷轴,额头出了一头冷汗,他说道:“没,只不过是朋友送的,慕瑶王是父王远房亲戚家的兄弟,这姑娘是他的妹妹,说是介绍朋友与我认识。”曼斯笑道:“原来如此,那你紧张什么,放心吧,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巨子听了她的话这才放下心来,曼斯与他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清风亭回樱花台去了。 预:第四十四章曼斯的最后一课 第四十四章 曼斯的最后一课 话说曼斯从清风亭回樱花台的路上,却遇到了翘楚,没待曼斯开口,翘楚便问道:“先生这是去哪里了?”曼斯冷冷地说:“天气不错,随便走走!”翘楚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还在生我的气吗?”曼斯没好气地说:“哪儿敢啊!”翘楚一脸尴尬,他不知道要如何道歉才能让曼斯原谅他的失态,但其实曼斯早已原谅了他,只是一直都在等他先服软。 曼斯装作很淡定地向前走着,翘楚忽然叫她的名字:“曼斯!” 曼斯被他惊住,回过头来竟不知如何是好,她站住,心里扑通扑通小鹿乱撞,他走过去,对她说道:“之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曼斯听了心中欢喜,可又不能直接表现在脸上,她看着他说道:“真的吗?为什么突然向我道歉?”翘楚着急地说道:“因为,雪碧姑娘说的对,我是个男人,应该主动一点,你知道的,我,我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他急得满脸通红,曼斯却“噗呲”笑了:“好啦,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好朋友?”翘楚看着她,心里重复她的话,原来曼斯只是把他当做朋友,他心里很失望,却又无力反驳。 曼斯突然问翘楚道:“殿下可有一位叫慕瑶王的远方亲戚?” “慕瑶王?”翘楚紧锁眉头想了想说:“未曾听父王提起过有此远房亲戚,先生为何问这个?” 曼斯想到在巨子书房看到的画像上的署名为慕瑶王,又听巨子说是他的远房亲戚,但在翘楚这里又是查无此人,这让曼斯有点不知所措,她连忙笑着说:“哦,那就是我记错了,你别在意了。”翘楚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为了寻找话题,翘楚忽然问曼斯道:“先生相信七星护体的传说吗?”曼斯惊奇他会这么问,只好说道:“这个,我倒是闻所未闻!”他接着说道:“如果罗老先生还在的话应该会知道吧!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令尊不知道的事。”曼斯听了微微一笑,接着说:“也许吧!只是没想到殿下竟然也会对这些传说感兴趣!”翘楚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传说?先生觉得这只是单纯的传说而已吗?灵儿的遗体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不见,不觉得很奇怪吗?”曼斯听了微微一笑道:“看来殿下对七星护体的传说深信不疑,可为什么又要来问我呢?那么依殿下高见,其他六颗星的护体又散落在哪里了呢?如果灵儿公主真的是摇光的护体,那么其他六颗星的护体又会是谁呢?护体的回归就意味着有人死亡,下一个死去的又会是谁呢?七星在天上本为一体,那么在人间不也应该是同根生?” 翘楚听了曼斯的话身体一个趔趄,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心中油然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但他不忍再继续想下去,这时候小野一二三缓缓走过来,看到曼斯和翘楚俩人尴尬的情形,便来解围道:“你家小姑娘都找到我悠然斋来了,先生还不准备回去吗?”曼斯听了知道小野的意思,于是便笑了笑说:“说的是呢,这就回去吧!”于是又对翘楚说道:“殿下也请回吧!”楚太子看了看小野,又看了看曼斯,平静地说:“这就回去。”于是唤来七天一同前往兰泽宫去了。 路上七天笑着问翘楚道:“殿下,怎么样?和罗先生说清楚了吗?” 翘楚看了看七天道:“我看,有那个小野在,我就永远都说不清楚了,好不容易向她道了歉,本想着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每次都有人来搅局,煞风景!” 七天听了皱着眉头道:“这个小野,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啊!”继而,他又转向翘楚问道:“殿下是在吃醋么?”翘楚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胡说!我怎么会吃醋!”七天用手摸了摸脑袋,笑着说:“明明就有,还不承认!”翘楚听了却不言语。 而小野与曼斯走在回樱花台的路上,小野笑着说:“怎么?刚才,跟那位太子爷有了分歧?”曼斯知道小野来挖苦她,于是淡淡地说:“分歧算不上,只是有不同的想法罢了,话又说回来,你呢?相信七星护体的传说吗?”小野听了道:“没听说过,但是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曼斯一脸严肃道:“七星在天上自成一体,那么在人间也应该是同根同族,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小野听了,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这么说来,逍遥王正好有七子不是吗?”曼斯用手指着小野,笑道:“别不承认,你不也是逍遥王的其中一子?”曼斯说完方觉得自己说话不妥,但话已说出口,又不能收回,只好向他道歉,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小野也知道曼斯并非有意,轻轻说道:“虽然不想承认,可我终究是他的儿子,但我不是七星之一,对吗?” 曼斯看着他,觉得他很陌生,于是认真地问道:“你,在害怕吗?” 小野看着曼斯认真的神情,不禁笑出声来说道:“你觉得呢?”又接着说:“说到死,我是早已置之度外的了,自从在母亲肚子里开始,我就死过一次了不是吗?小时候随养父在海上捕鱼,经常在大风大浪里穿行,今日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后来养父去世,我随母亲忍饥挨饿,到处流浪,偶然的机会进入幕府里当牛做马,受尽屈辱,好不容易可以出人头地,母亲却不在了,死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之所以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能替母亲讨回公道。” 曼斯看了看小野问道:“如果你母亲真能复活,你要怎么样?”,小野听了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让她复活,然后带她回扶桑去,没有别的想法。”,曼斯想了想说:“那如果静妃娘娘想留在逍遥城呢?”,她的话惊到了小野,小野有点愤怒地反驳道:“不可能!母亲她根本就不想来这里,我们的家乡在扶桑,她也不愿意嫁到这里来,况且又经历了这一番生死。”曼斯听了他的话不禁觉得自己刚才问的话有些多余,甚至是有些肤浅,但是如果望月静香真得醒来了,她的想法谁又说得准呢! 自从灵之去世后,王宫就陷入一片冷寂,这日曼斯给众人授课,不过气氛也是死气沉沉,曼斯想要打开众人思路,于是问道:“诸位觉得人生是什么?我本人觉得人生应如流水,时而细水长流,时而汹涌澎湃,如此则人生有意义。你们作何感想呢?”这时一向落后于众人的泰斗积极举手发言,曼斯见他如此积极,也想给他表现的机会,就示意他来作答,泰斗一本正经地说道:“人生如梦,应少惊吓恐吓之噩梦,多点欢乐祥和之美梦,如此则人贪睡。”泰斗话音刚落就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曼斯简直要被他的话雷倒了,可终于又见到大家久违的笑容后也不禁笑出声来,泰斗是她最不忍批评的学生,在她看来,泰斗虽然笨拙,可在这七人当中是最没有心机最单纯的,甚至可以说是最善良的。 这边曼斯与众人正在上课,就听到外面一阵谈笑声,翘楚便命七天前去打听何事,七天回来回禀道:“听说是川巴国蒙熳王子出访,王上正带他们一行参观呢!”曼斯一听有外国王子来了,便想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对众人说道:“今天是我给大家上的最后一课,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相识,对我来说与其说我是大家的老师,倒不如说我和大家是朋友,曼斯不才,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曼斯定不吝惜绵薄之力,既然是最后一节课了,我想给大家布置一项任务,这次各位回去的作业是作一篇文章,这次你们做的文章,我不会看,更不会做任何修改。”众人一听皆迷惑,美之早就不耐烦地说道:“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说说看吧!” 曼斯看了看美之,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给一年后的自己写一封信!” 曼斯的提议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巨子问道:“先生有何用意吗?” 曼斯笑道:“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我们在这一年时间里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你可以把自己现在的心情告诉一年后的自己,待到一年期满,再回头来看是否还会是同样心情。当然,你也可以告诉一年后的自己,你的梦想你的秘密,看看梦想是否能实现,那时候秘密是否会公开,权当做倾诉对象。” 翘楚听了若有所思,小野一二三一只手托着下巴,巨子轻轻点头,泰斗仰头望着屋顶,惠之三姐妹互相对视。只是美之似乎还在担心什么,弱弱地问了句:“你确定不会看我们写的东西吗?”曼斯笑着说:“我有作为先生的职业操守,你们的作业我会珍藏起来,直到一年之后,我会返还到你们手里。”美之这才不再说什么,这时候,泰斗缓缓站起身来道:“先生有喜欢的人吗?”,曼斯没想到素来呆痴憨傻的泰斗竟然会突然间问起这个问题,一向淡定的她一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倒是素来和她斗气的小野嘴角冷笑,想要看看不接地气无所不能的罗曼斯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曼斯被他的质问噎住,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嘛,我当然也会给自己写封信去问问看啦!”她的回答似乎很幽默风趣机智,但她在逃避,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点失落,就连曼斯也不曾想到她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她在逍遥城的最后一节课。 曼斯回到樱花台,淑娘早就打听好了蒙熳王子此次前来的目的,很清楚,是要和逍遥王来个政治联姻,但是,具体事情还未可知。 第四十五章百岁山狩猎准备 第四十五章 百岁山狩猎准备 曼斯为大家上完了最后一课,此时正是五月,天气早已开始热起来,树上的蝉不停地鸣叫着,好似编织着仲夏夜之梦。万物疯也似地生长着,逍遥王每到五月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的狩猎活动,他在百岁山有一个围场,里面生养着许多动物,正好在动物繁殖后的生长期,野生动物种类繁多,正是狩猎的最佳时机,于是逍遥王再次在朝堂上宣布此次狩猎行动的计划。 逍遥王正襟危坐说道:“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本王将带三位王子及王后一起前去,还想特邀罗曼蒂克的罗少主、扶桑的小野先生,还有川巴的蒙熳王子一起前去,当然国丈和国舅也是要一同前往的,曲奇将军也一同前往,本王也让驻守燕子关的惠将军回来一起参加,但是惠将军以公务在身婉拒了本王,真是一大遗憾,想当年,惠将军的骑猎之术可不在本王之下啊!”他说完摸着灰白胡须哈哈大笑。 只听曲奇说道:“要论这骑猎之术,当然还是王上无人能敌,王上威名扬四海,这是众人皆知的,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三岁的娃娃来问,他们也会竖起大拇指说当今王上是无人能敌的大英雄。” 这话一听,明眼人都知道是阿谀奉承的话,曼斯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马屁精!”小野就站在她旁边,听到她的话后顺便接了一句:“大点声啊!有人听不到!”曼斯瞪了他一眼道:“你也想说不是吗?干嘛撺掇我?”小野小声说:“我是你的同谋!”,曼斯小声说了句“矫情!”后就不再理会他。可是逍遥王喜欢听奉承的话,他笑着说道:“这个曲奇,总是会哄本王开心,想当初你父亲和我还有惠将军一起打天下的时候,你父亲也是一员猛将啊,不过,可惜的是,你父亲他过世得早,不然,就算是现在,我们三个也还是能一起在沙场上打天下!” 蒙熳听了这话道:“王上,蒙熳此次远道而来,很荣幸可以参加贵国狩猎盛典,王上的三位王子个个都是龙中之凤,单纯狩猎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就和贵国的三位王子比试比试,看看到时候谁猎到的猎物更多,那么,输了的人要为赢了的人做一件事,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逍遥王听了哈哈大笑道:“蒙熳王子提出的建议很好,不知你想和我的哪位王子比试啊?” 只见这时候翘楚挺身而出道:“父王,蒙熳王子代表川巴,翘楚身为您的长子,理应出来和蒙熳王子进行比试!”逍遥王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表示翘楚勇气可嘉,他又转向蒙熳道:“不知王子意下如何啊?” 只见蒙熳笑着说:“贵国太子真是勇气可嘉,蒙熳佩服,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接受太子殿下的挑战。” 逍遥王笑着说:“那么就这么定下来了,五月五日,众卿与本王同行百岁山!” 只听曼斯一脸不悦,她本不想参加什么狩猎活动,却又是受逍遥王邀请。小野看她这副状态,于是走过来说:“别想了,去就去吧,一定会有好戏看的。” 曼斯说:“我一个女人,又不懂狩猎,满山的鸡飞狗跳,到处都是蠕动的虫子,想想都觉得瘆得慌。”她说完不禁打了个寒颤,表示毛骨悚然。 小野笑着说:“我倒是很有兴趣参加,看看那个蒙熳王子和这个楚太子到底谁更厉害,这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比赛,更是两国之间的较量,想想都觉得有趣!”他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曼斯看着他说:“看上去你很期待啊,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继而她又压低声音说:“如果当初你娘没有离开逍遥城的话,那今天和蒙熳比赛的就是你了!” 小野突然笑着的脸上突然没了笑容,他说冷冷地说:“虽然我对太子之位没什么兴趣,但我对比赛还是有信心的,如果是让我去比赛的话,我一定不会输的!”他说的时候不卑不亢,脸上表情虽然略显僵硬但却不乏自信。曼斯撇了撇嘴道:“还死不承认,明明和逍遥王一样要强的个性。” 小野不理会他,径直向悠然斋走去,曼斯也顺道一起回了樱花台。 千代王后听说了蒙熳王子的要求,心里不悦,没想到有人公然向翘楚发起了挑战书,她并非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信心,只是感觉有种被人威胁的意思,于是她来到兰泽宫看翘楚,只见他和七天正在准备狩猎当天的东西,看到千代王后来了,七天便退出去留她母子二人在房中,千代王后似乎好久都没与楚太子说过心里话,她为了儿子操碎了心,为了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为了他今后能顺利登上王位,她身为一国之母可谓处心积虑,她抚摸翘楚的额头说:“楚儿,此次狩猎,安全最重要,千万不可逞强。” 翘楚握住他母亲的手笑着说:“母后,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自从十岁起,我就随父王去狩猎,现在都十五年了,早就练就了一身狩猎的本领,这次我要抓一只狐狸,用它的皮毛来给母后做件衣服。” 千代王后听了心里很是安慰,她将翘楚搂在怀里,就像是刚出生时抱在怀里一样舍不得放下,翘楚奇怪千代王后的举动,他问道:“母后,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千代王后笑笑说:“没有,只是母后觉得自己老了,有点力不从心了,有个事情想要帮你却也帮不上了。” 翘楚安慰她:“为什么这么说,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不仅如此,我今后还要尽心尽力照顾母后和父王呢。” 千代王后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安慰,他说道:“百岁山狩猎时,刀剑是不长眼睛的,你可要小心啊!”翘楚笑着对千代王后说:“母后,您想什么呢,我们是去狩猎,又不是去打仗,我们是要狩猎小动物,不是去杀人,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者说了,旁边都会有随行的太医,您不也会在旁边一起去吗?所以,不要多想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千代王后说:“你忘了前段时间你去宫外晚上被人行刺的事啦?明摆着有人要杀你,上次是那个北狄派来的杀手,这次又有什么川巴王子要和你比赛,这旁边还有什么扶桑武士小野,罗曼蒂克少主罗曼斯,全都是从外面来的不速之客,还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呢!”千代王后说话的时候十分担忧,但是翘楚安慰她说:“母后,不会有事的,那位川巴王子不会耍什么手段的,堂堂一国王子,不会做如此龌龊之事的,还有曼斯和小野,他们要是想要对我不利,早就下手了,我们的护卫也都不差啊,我身边还有七天,他会保护好我的。” 千代王后听了道:“还说七天呢,那天不是和你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吗?还会发生那种事。还说七天、七天!”她说的时候不禁提高了嗓门,那七天原本和葵姑一起在房间外候命,突然听到千代王后喊他名字,于是慌慌张张跑进屋里来,问千代王后道:“王后娘娘,您召七天有何吩咐?”千代王后看到一脸懵懵的七天不禁笑出声来:“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她说完起身要走,于是翘楚喊来葵姑陪同千代王后回了静安宫。 曼斯在樱花台准备狩猎的工具,她本人倒是没什么兴趣,可雪碧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兴趣,只见她兴高采烈地数着弓箭的数量,又把它们一个一个擦的锃亮,曼斯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充满了不解与佩服甚至是质疑,她皱着眉头看着雪碧道:“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 “打鸡血?”雪碧一边用布擦着弓箭一边歪着脑袋问曼斯,她摇摇头表示不解,曼斯这才发觉自己又使用了地球语言,于是说道:“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洗洗睡吧!”雪碧瞪着两只大眼睛自言自语道:“我没喝鸡血啊!”只见曼斯看到她在擦弓弩,便用食指拉住她手里的弦,自言自语道:“人生啊,就像这箭上的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啊!”,她将弦绷紧后又松开来,只听随着“嘣”地一声响,把雪碧下了一跳,她并不理会雪碧懵了的眼神,自己一个人去洗漱了。雪碧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热衷于任何事,她为曼斯准备好了狩猎专门穿的衣服,还有弓箭,直到忙到后半夜她才去休息,因为,这弓箭,是七天给她送过来的。 还有一个人,对狩猎之事很是向往,他就是泰斗,泰斗生下来也许就是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玩乐,也许上天赋予了他痴呆的天性,同时也赋予了他天赋异禀,也许疯子在左,天才在右,说得就是泰斗吧。他的画无人能敌,而他的骑射本领同样是众多儿女中继承逍遥王最多的一个。每年的这个时节,他都很期待,而这次,他更是做好了准备,因为,他要在那画上的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说完,他不禁站起身来,抚摸着那块他尚未雕刻完毕的石像,她的脸部已初具规模。 而此时,六儿已经准备好了狩猎用的工具,刚进屋就看到泰斗坐在地上,抱着石像睡着了,他笑的时候,流了一地的口水…… 第四十六章翘楚狩猎坠枯井 第四十六章 翘楚狩猎坠枯井 五月五日,逍遥王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着百岁山进发,百岁山距离逍遥宫并不远,就在逍遥宫的东北角,山高不过百米,山上郁郁葱葱,是逍遥王专门用来狩猎的围场,从山上往下看,正好将逍遥宫收入眼底,宫里景色一览无余。到了山脚下,逍遥王勒住马,仰望着百岁山,笑着说:“这百岁山真是个狩猎的好地方,此次狩猎,大家所猎之物都归己所有,玩得尽兴就是!”于是吩咐先找地方安营扎寨,留下女眷收拾晚上休息用的帐篷。 国丈卓玺说:“王上,现如今我是一把老骨头了,我还是把机会让给他们年轻人吧,此次前来,权当是欣赏欣赏这百岁山的风景吧!” “我说国丈大人,你可不能就这么服老哦,俗话说老当益壮,我们更应该在孩子们面前做个榜样才是。”逍遥王笑着回复卓玺,他并不想承认自己老了。当然卓玺确实已经七十岁了,他确实已经老了,但逍遥王出于礼节,还是邀请他来观摩这次狩猎行动。只听他的外孙泰斗笑着说:“外公,父王说的对,老当益壮,您看起来容光焕发,一点也不老。”他又转向卓江南道:“怎么样,舅舅,要不今天咱俩比试比试?” 卓江南听到泰斗向他发起挑战,于是笑着回应道:“阿斗就这点我喜欢,老是拿我比试,好,今天咱们舅甥二人就比试比试,不过,我可说好了啊,待会儿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啊!” 这时候翘楚笑着对卓江南说:“我看啊,你这个做舅舅的待会儿输了才要哭呢,阿斗的骑射你又不是不知道。” 卓江南听了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兄弟三人的骑射都是极好的,但是我也不差啊,阿斗小时候最早学射箭还是我教的呢,这么说来倒应该喊我一句师父呢!” “说好听了叫射箭,说得通俗一点顶多就叫弹弓,那时候你教我用弹弓打鸟窝偷鸟蛋。”阿斗理直气壮地说穿了卓江南,众人听了都笑了,就连曼斯也觉得卓江南有了几分可爱之处。这时候卓江南骑马来到翘楚身边,小声说:“怎么样,今天和那位川巴王子比赛有没有信心?” 翘楚笑笑说:“就当是玩乐,平常心就好,不必拘泥于输赢,有时候越是在乎就越容易失去。”卓江南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嗯,说的对,平常心最重要,狩猎场如战场,弓箭无眼,万事小心。有什么事需要我,随时叫我便是。”翘楚笑着谢过卓江南。这时候蒙熳大声笑着说:“怎么样,楚太子,你准备好了吗?” 翘楚笑着说:“随时奉陪!” “很好!”蒙熳很满意翘楚的答复 这时候小野悄声问曼斯:“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赢?”曼斯想都没想,说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楚太子啦,那个蒙熳看起来有点骄傲自大,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还敢如此自大。”小野听了她的话道:“对他那么有信心啊,要不咱俩也比试比试?”曼斯打量了一下小野,没好气地说:“这话亏你也说的出口,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一个弱女子比试,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小野反驳她的话道:“唉,先说好啊,我可从来都没把你当成女子,我把你当兄弟看的!”曼斯没想到小野会这么说,她无语,于是咬着牙狠狠地说:“好,那我这条女汉子就接受你的挑战!”小野听了一个人笑。 这时候,翘楚与蒙熳王子的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这时候,蒙熳王子笑着说:“王上,我有一个请求。” 逍遥王很爽快地说:“什么请求?” 蒙熳笑着说:“如果单纯比赛谁猎的猎物多就失去了一些乐趣,您看前面正好有一只麋鹿,麋鹿是跑得很快的动物,狩猎起来有一定难度,不如我与贵国太子的比赛主题就改为看谁先猎得此鹿,不知王上意下如何?”,只见逍遥王看着楚太子问道:“楚儿,你觉得如何啊?” 就在众人都觉得蒙熳王子事情太多时,翘楚微微一笑道:“父王,儿臣没有问题,我们既然是东道主,就应该尊重和满足客人了一切要求。”曼斯不禁为楚太子的宽容感到高兴,蒙熳王子笑着说:“楚太子果然豪爽,那蒙熳就不客气了!” 只听一声号角吹响,翘楚带着几个人与蒙熳王子带着的几个人就开始了比赛,卓江南与泰斗也开始了比赛,而小野与曼斯也开始了不是比赛的比赛。 百岁山上果然有好多野物,曼斯第一次狩猎,竟然喜欢上了这种运动,开始佩服古人的运动技巧。而楚太子与蒙熳王子追着那只麋鹿不停地奔跑与射杀,那只麋鹿受了惊吓,到处乱窜,他们追赶了半天却不见了鹿的踪影,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翘楚与蒙熳王子两人也都互相看不到了对方踪影,曼斯和小野都回到了帐篷,阿斗果然很厉害,他猎到了六只山鸡与两只野兔,还有一只狐狸,千代王后看到他手中的小狐狸,不禁想起翘楚对她说要猎一只狐狸回来为她做冬天的衣服,可是直到天快黑了却还不见楚太子身影,她自然无比担忧,于是对逍遥王说道:“王上,楚儿为何迟迟不归?” 逍遥王安慰她道:“估计是还在追那只麋鹿,你看那蒙熳王子不也还没回来吗?没事的。”只听逍遥王话音刚落,蒙熳王子就回来了,不过他也是空手而归,没有猎到任何猎物,他对逍遥王说:“王上,蒙熳无能,没有猎到那只麋鹿,不知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众人都很惊讶,逍遥王说:“怎么,你们两个不是一直都在一起追着那只鹿跑吗?怎么你回来了,楚儿他?” 蒙熳喘着气说:“那只麋鹿跑到了丛林深处,太子殿下就追了过去,我劝他不要追下去,可他不听,非要进去,我没办法就按原路返回了,可是这山上太大,我还迷路了,好不容易才走回来。”千代王后一听急得流出眼泪来:“王上,快去派人找啊!”逍遥王说:“你先别慌,他身边有七天照顾,不会有事的。”于是他吩咐下去,要女眷留守帐篷,护卫和男人一起去找翘楚,而曼斯听了不听小野劝阻也执意要去找翘楚。 话说今日狩猎途中,翘楚与蒙熳王子分开后,就一直追随着那只麋鹿跑去,没想到七天却不见了踪影,而翘楚却被不明不白的箭射中了肩膀,他简单处理了伤口后就又去追那只麋鹿了,因为他身上留着万俟家的血,是逍遥王的太子,他并不想给逍遥王丢脸,更不想给逍遥国丢脸,他一定要赢,可是,他忍着剧痛追着的那只鹿却也被地上的砾石划伤了脚,跌坐在地,翘楚过去看着那只鹿,不免起了怜悯之心,而那只鹿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翘楚坐下来扯下身上的衣服,为它做了简单包扎,他看到那只鹿的腹部凸起,用手摸了摸,才感觉它已怀有身孕,那只鹿身形并不大,只是一般小鹿,但是它确实已经怀孕了。 翘楚起身抱起那只鹿往回走,可是此时天黑了,他一不小心跌入了一个黑洞里,那只麋鹿也随之而跌入,可是它没有发出惨叫,因为善良的翘楚救了它,它在感谢他,它走过去用舌头轻轻舔他的脸,表示感谢和安慰,他也累了,他躺在石头上,不禁感叹了一声:“不知父王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他的脸上满是被树枝划伤的痕迹,一天没吃东西,他又累又困又饿,但是又睡不着,因为枯井里阴暗潮湿,他从怀里取出那只箫开始吹起来,箫声悠悠,飘飘然进入曼斯耳朵,对的,没错,就是那曲《幽兰》,曼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除夕那天晚上听到的就是《幽兰》,她心中一阵欢喜,于是寻着箫声一阵狂奔,好不容易来到箫声发出的地方,却不见翘楚身影,她大声叫喊他的名字:“太子殿下,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洞里翘楚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知道是曼斯,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回答道:“先生,我在这里,在这里!”曼斯屏住呼吸,想要寻找声源,她四处张望,依旧不见翘楚身影,还以为是幻觉,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地下发出“嗷嗷”的声音,原来是那只麋鹿,它开始替疲惫不堪的翘楚召唤曼斯,曼斯再次转回身来她几乎哭着大叫:“殿下,你在哪里?” 翘楚听到她的声音,再次燃起希望,他用尽全身力气,冲着洞口喊道:“阿兰,我在地下!”曼斯听到有人叫阿兰,她的耳朵动了一下,“阿兰?他,他怎么知道?”她自言自语,她开始呆住,却又听到下面传来了翘楚的声音:“上面有人吗?”曼斯这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太子殿下,我现在就来救你!” 翘楚终于听到了曼斯的回答,于是高兴地说:“你不要下来,这枯井又黑又冷,你想办法看看周边有没有藤蔓,将它扔下来拉我上去。”曼斯环顾四周,刚好看到有废弃的绳子扔在地上,她十分高兴,说:“有救了,这里正好有根绳子,我拉你上来!” 翘楚说:“太好了,不过,这里还有一只受伤的麋鹿,我得救它一起上去,恐怕你拉不动我们,你把绳子绑在树上,我自己上去好了。”曼斯听了他的话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都如此这般境地了,却还想着救麋鹿,但她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按照翘楚的吩咐,将绳子系在树上,翘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麋鹿和自己从洞里拉上来,看到曼斯的那一刻,他几乎瘫倒在她的怀里..... 第四十七章百岁山狩猎归来 第四十七章 百岁山狩猎归来 翘楚从枯井上来后,浑身已毫无力气,他瘫倒在曼斯怀里,曼斯心疼地为他擦去脸上的污垢,看到他肩膀受了伤,于是说道:“你受伤了?是箭伤?” 他努力睁开双眼,他看到的是曼斯的轮廓,于是又重新闭上眼睛说:“我和七天走失了,不知道从哪里就飞来了一支箭,我只顾着追这只麋鹿,没想到却被这只箭射中。”曼斯看了看麋鹿,又看了看翘楚,她仰起头来看着空中朦胧的月,对翘楚说:“现在已经太晚了,也有不出去,明早我再带你离开这里,我先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于是曼斯搀着翘楚要走,没想到翘楚居然对曼斯说:“别忘了带着它一起走!”曼斯迟疑了片刻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它,真有你的!”翘楚笑笑说:“它是我的猎物,是胜利的象征啊!”曼斯听了直摇头,也许输赢对他们男人来说真得很重要吧! 卓江南和泰斗等人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翘楚,这时候小野才发现曼斯也不见了,于是他说道:“那位罗少主昨晚也去找太子可是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逍遥王一脸沮丧地说:“昨晚就应该拦着她,她一个女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罗曼蒂克交代,怎么向死去的罗先生交代啊!” 卓江南说:“王上先不要着急,昨晚天黑,估计罗少主也是迷路了,现在天亮了路也好走一些,我们再多加派人手去找找看,这山上太大容易迷路,走过的地方做下记号,这样方便行动。” 千代王后也是一夜未睡,一直不停地哭泣,而这时七天却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一脸疲惫,泰斗看到他出来,于是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楚哥哥呢?” 只见七天摸着自己的脑袋说:“怎么?难道殿下还在森林里?昨天我和殿下追赶麋鹿的时候与川巴王子走散了,有人从背后将我打晕,我就昏睡过去了,直到刚才才醒来,现在脑袋还痛呢!” 千代王后一听他这话,顿时觉得楚太子凶多吉少,不禁哭得更凶了,逍遥王安慰她道:“楚儿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这时候只听雪碧也是小声哭泣,她不知道曼斯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还好,七天走过去安慰她说:“雪碧,你先不要哭嘛,罗少主和我家殿下一定会没事的。”雪碧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凶了:“如果少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夫人一定会恨死我的!” 雪碧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我还没死,别哭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曼斯,只见她搀扶着脸色惨白受了伤的翘楚,一只手又牵着一头麋鹿,两人身上都是被露水打湿的印记和泥巴,曼斯笑着将麋鹿丢在蒙熳面前说:“蒙熳王子,你输了,这是楚太子用生命捕获的麋鹿。” 蒙熳看到你哭麋鹿,又看了看翘楚和曼斯,拱手道:“蒙熳服输!” 千代王后看到受伤的翘楚,本应该是高兴之事,但伤在儿身,疼在娘心,曼斯对千代王后说:“王后娘娘,殿下受了重伤,请先帮他清理伤口吧,昨晚在外面冻了一夜,恐怕身体更差了!”千代王后十分感激曼斯,说道:“多谢先生,也请先生先来帐篷里休息一下吧!”曼斯答应着,雪碧便搀扶着她走近帐篷,曼斯着实累得不轻,她来不及洗漱,就和衣躺下睡着了雪碧帮她清洁了身上泥巴。 逍遥王看到翘楚重新归来,又看到他猎获了麋鹿,为逍遥国争了脸面,于是非常得意地对蒙熳说:“王子殿下,你说过输了的人要为赢了的人办一件事,此话,可还记得?” 蒙熳笑着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蒙熳说话算话。可就不知道太子殿下他要我做什么。” 逍遥王笑着说:“好,既然你还记得就好,那就等翘楚他醒来再说吧!”逍遥王对阿常说:“此次狩猎事故百出,安全起见,你吩咐下去,今日就暂且早早收拾收拾回去吧,况且楚儿他又受了伤,回去医治会比较好。”阿常听了逍遥王的话,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本来三天的百岁山行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马车上,雪碧问曼斯道:“少主,那么多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楚太子,您是如何找到他的?” 曼斯想了想回答她道:“是箫声。” “箫声?”雪碧瞪大双眼问道。 “你记不记得,我刚醒来那天晚上有问过你是否听到箫声?”曼斯问雪碧,雪碧点点头道:“嗯,记得,我说没听到,那一定是你的幻觉。” 曼斯继续说道:“那不是幻觉,是真的,这次楚太子他摔落枯井,也是因为我听到了他的箫声才知道他在下面,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他。”雪碧更是瞪大了双眼:“有这么神奇的事?”曼斯点点头说:“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乳名呢?” 雪碧听了继续保持好奇:“你是说,他知道你叫阿兰?”曼斯点点头不语,雪碧继续说:“怎么可能呢?就算是罗曼蒂克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你叫阿兰啊,况且只有先生和孟婆婆才这么叫你的。”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他受伤的时候,嘴里喊的是阿兰,我就更加莫名其妙了!我当时都慌了。难道,我之前真得见过他吗?”这时候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回罗曼蒂克时在书房里找到的那张男子的画像,那个人真得和翘楚一模一样。 逍遥王的人马终于抵达了逍遥宫,而翘楚身上的强势也越来越严重,开始出现高烧不退的现象,嘴里一直喊着阿兰的名字。曼斯去兰泽宫看过他两次,直到第五天,他的病情才有了好转,千代王后念及曼斯对翘楚的救命之恩,于是派葵姑为她送去许多绫罗绸缎和首饰,都是极其罕见和珍贵的,曼斯虽然不需要这些,但念及千代王后一片心意,也就只好谢过留下了。翘楚自己下床能走动了,也亲自去樱花台拜会,只是曼斯想要问他阿兰的事,但又欲言又止,暂时搁浅了。 蒙熳王子问翘楚想要自己为他做什么事时,只听翘楚说道:“说实话,当时我并不知道最后会鹿死谁手,但是既然我赢了这场比赛,就希望今后川巴与我逍遥国能互通友好,不要有任何战争,之前,你们并不愿与我们展开贸易往来,我希望王子殿下回去后能和川巴王商量一下,今后可以互市,正好在两国边界处,贵国生养的蚕蛹吐出的蚕丝经常会因为无人购买而白白浪费,而我国正好因为有上好的技术却缺少大量的蚕丝而苦恼,过去因为种种原因两国之间有过嫌隙,中断了贸易往来,我希望王子您可以答应我们再次重新展开贸易,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您觉得呢?” 蒙熳王子笑着说:“我没想到太子殿下您一直都这么心系黎民百姓,果然是有君王风范,蒙熳佩服,这个我一定会努力促成这件事,还有,我也想借此机会与太子殿下成为很好的朋友。” 翘楚笑着说:“这个当然没问题,翘楚深感荣幸!” 蒙熳继续笑着对逍遥王说:“王上,实不相瞒,此次蒙熳前来,也是带着父王交代的任务来的。”说完,他将一封川巴王的亲笔信交给逍遥王,没想到逍遥王打开那封信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楚太子看到逍遥王脸上僵硬的表情,问道:“父王,信上说什么?” 只听逍遥王说道:“川巴王想要与我永修秦晋之好,想要王子殿下迎娶美儿。”翘楚听了心里不禁一惊,蒙熳接着说:“没错,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迎娶美之公主,为此,我也带来了川巴人民的诚意。”说完,他让人奉上一柄玉如意,各种宝石玛瑙,逍遥王说:“此事太过突然,我需与王后商量后才可做决定,请王子殿下等我消息。” 蒙熳笑着说:“这个自然,蒙熳静候佳音!” 预:第四十八章惠之远嫁川巴国(上) 第四十八章 惠之远嫁川巴国(上) 且说川巴王子蒙熳向逍遥王提亲,想要娶逍遥城的美之公主为妻,以修两国秦晋之好,一向骄横跋扈的美之哪里肯依,况她心中早已有卓江南,百般不肯就范。川巴王子当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美之是千代王后的女儿,嫡出自然地位要比庶出高人一等。但如今美之以死相要,无奈逍遥王叹道:“除非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并且婚配,否则,这一次必须听父王安排。” 谁料到美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道:“女儿对逍遥城卓家少爷倾慕已久,请求父王赐婚!反正,女儿是万不能离开逍遥城半步的。” 逍遥王无奈地叹道:“川巴王子想要娶你为妻,这也算是为我逍遥国增添了助力,身为逍遥王的女儿,你也应该做出牺牲,也不枉父王疼你。” 美之听了流泪哭泣道:“父王一向最疼美儿,所以我才不愿离开父王母后,如果可以的话,美儿愿意终身不嫁侍奉父王母后一辈子,否则,女儿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逍遥城半步。” 坐在一旁的千代王后叹了一口气对逍遥王道:“王上,依我看,那川巴王子也并非一定要娶美儿为妻,只不过是奉川巴王的旨意以为政治上的联姻罢了,既然美儿已有中意之人,我们不妨就顺水推舟,我看卓家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如若美儿嫁过去又是亲上加亲,依卓家的财力势力,对我王室岂不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逍遥王听了道:“你如此说来我也无法反对,卓家公子也是你我看着长大,况平日里与她们姊妹几个关系要好,知根知底,美儿嫁过去定不会吃苦受累感到委屈,现如今令人烦恼的是与川巴国的联姻要如何是好。” 千代王后微微一笑道:“王上不必担忧,您又不是只有美儿这一个女儿。” 逍遥王皱着眉头道:“王后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良儿再次远嫁吗?绝对不可以,况且,她与海日国还未解除婚约,如果现在再嫁,那我逍遥国与海日国之间必定要生嫌隙,况且那川巴国定会认为我逍遥国小看他,同时得罪两个国家,这个太不划算。” 千代王后安抚逍遥王道:“王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美儿不能嫁给川巴王子,惠儿可以啊!她也是您的女儿,帮你分担国事也在情理之中,也是她的荣幸。” 逍遥王听了皱着眉头道:“你说,让惠儿嫁到川巴去?”她说完拼命摇头,接着说:“不,不,不,惠儿今年才十四岁,年龄太小不说,她的同胞姐姐良儿远嫁海日,现如今落得个这么个下场,她的母亲惠妃肯定不会再同意惠儿远嫁,这对她和两个女儿来说太不公平了,本王也于心不忍啊!” 千代王后道:“王上,难道美儿远嫁您就忍心吗?她从小就很依赖你,未曾离开过逍遥城半步,如果她离开,那么,臣妾也不活了!”说完开始抽泣,美之见她母亲如此为她求情,也开始哭泣,逍遥王被她母女俩的眼泪秒杀,顿时失去了主见,只得说道:“好啦好啦,你们让本王好好想想。” 几天后,卓江南便被召入宫中,朝堂之上,逍遥王、千代王后、翘楚、川巴王子蒙熳、惠妃及惠之,美之也在旁侧,逍遥王要宣布一件大事,他威坐在龙椅上,平时他在朝堂之上总是镇定自若,可今日却心虚起来,他对蒙熳说道:“我与贵国几十年来互通有无,为友好邻邦,本也想将五公主美之许配给王子殿下,只可惜美儿与京中卓家公子早有婚约在先,但本王也不想扫了殿下雅兴,我万俟家族从来都不缺少美艳女子,六公主惠之亦是国色天香,经与王后娘娘商议,现可将六女代替姐姐嫁与殿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啊?” 在座的人听了都十分惊讶,尤其是卓江南和惠之,卓江南是瞠目结舌,惠之听了则如晴天霹雳,卓江南道:“王上,请恕江南无礼,我与五公主何时有的婚约?为何我从来都不知道?”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千代王后微微一笑道:“卓公子恐怕不知,我早与你姐姐卓妃商议过要将美儿许配给你,不过看你近来一直忙于打理钱庄的生意,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了。”卓江南道:“江南不才,恐不能享受王上王后垂怜,也不能让公主过上幸福生活,还请王上收回成命!”美之听了自然不悦,她悄声问卓江南道:“你为什么一直躲避我,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吗?你忘了,我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了!”卓江南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容貌也自不必说,但江南并不能将公主照顾得周到,还请公主见谅!” 这时候惠之流着泪问道:“父王,美姐姐是您的女儿,惠儿就不是您的女儿吗?惠儿也想永远留在父王身边照顾您,我才十四岁,不想离开母亲和您。况且,我上面还有美姐姐,她不出嫁,妹妹是不能出嫁的。”逍遥王听了眼眶湿润,千代王后道:“惠儿,你身为万俟家族的女儿,就应该为你父王分担国事,你美姐姐与卓公子已有婚约,又怎能再许配给王子殿下?你放心,你美姐姐会和你一起出嫁,这样就无可厚非了吧?” 惠妃听了哭着乞求道:“王后娘娘,我已有一女远嫁海日,请王上王后开恩不要在让我失去另一个女儿。”千代王后道:“惠妃,你身为王上的妃子惠儿的母亲,本应为大局着想,况且现在良儿不是回到你身边了?” 站在一边的蒙熳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只想抱得美人归,没想什么政治联姻,请诸位不要想得太复杂了。既然五公主已有婚约我也不必强求,倒是这位小公主有些与众不同,那么就请王上成全吧!”惠妃听了胸中如山崩地裂,她哭着说:“王子殿下,小女年龄尚小,她还是个孩子,如若殿下真得喜欢小女,不如过几年再来提亲如何?” 蒙熳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在我川巴国,十三四岁正是成亲的好时期,豆蔻年华身体发育得刚刚好,也是男人们最期待的。” 千代王后笑着说:“既然殿下如此中意六公主,依本宫看就这样办了吧,惠儿远嫁我们会送上最好的嫁妆,也请殿下好好珍惜。加上卓公子与美儿的婚事,正好双喜临门。”蒙熳笑道:“多谢王上王后成全,也请王上王后放心,我定会真心对待六公主,我是川巴国未来的继承人,六公主嫁给我,今后自然会是一国之母,川巴与逍遥两国今后定会愈发强大。” 逍遥王道:“你这样说本王很是开心,希望你今后对小女多点疼爱。” 惠妃擦了擦眼泪对蒙熳说道:“殿下,身为惠儿的生身母亲,我有个条件希望殿下答应。”蒙熳笑道:“哦,那么您也就是蒙熳的母亲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就是!”惠妃道:“小女远嫁,做母亲的只希望她能常回来看看,我希望她三个月回来一次与我相见,希望殿下答应!”蒙熳笑道:“当然不成问题,不仅如此,您也可以经常去我川巴国陪伴公主。”惠妃道:“那么,就请王子殿下谨记今日所说的话。” 逍遥王对惠之笑道:“惠儿,你远嫁,父王自然不忍,可你总有一天得要出嫁,近嫁远嫁都是嫁,今后成为川巴国王后岂不更好?”惠之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父王,您说的惠儿都明白。”说完,走向蒙熳道:“殿下,惠儿这厢有礼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她的举动倒是惊了众人,蒙熳也愈发觉得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逍遥王终于舒展了眉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太好了,既然大家都无异意,那么两对新人的婚礼就定于五天后举行。” 卓江南被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冲了头脑,一向冷静的他这次脑袋是一片空白,翘楚看出了他的心事,走来安慰道:“怎么?这世上还有你卓公子难以应付的事?”卓江南道:“阴谋,这是个阴谋,现在我终于可以理解你的苦恼了!”翘楚笑道:“你平日里最喜女色,这次免费送你逍遥国第一美女为何还抱怨起来了?”卓江南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急了起来:“逍遥国第一美女外加逍遥国第一女儿,这双重身份让我情何以堪啊!你妹妹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负她一个,这艳福我是无福消受啊!”翘楚笑道:“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你虽然花名在外,但实际上却是痴情郎一个,你之所以不愿娶美儿为妻,最重要的不是怕她的双重身份,而是早已心有所属,还是无法忘记她,就像我一直无法忘记阿兰一样。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奉劝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美儿,趁早想尽办法拒绝这门亲事。” 卓江南苦着脸道:“我之前已将对你妹妹的心思表达的很清楚了,但是美之一直无法释怀,如果我现在拒绝,有可能这次去川巴的就是她了,这次她以与我有婚约在先为由逃过此劫,如果我拒绝会不会让她再次陷入危机之中?这真是我人生当中遇到的最棘手的事了。”翘楚说:“美儿对你就是太执着,换句俗话说就是一根筋,她自己认定的事和人就不会轻易改变。” 俗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美之得以免遭远嫁之苦且终于可以圆了自己心愿,和卓江南成婚,那边惠之和她母亲回到姿生阁将事情告知良之,良之当然知道远嫁之苦,为她妹妹鸣不平:“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惠儿代替美之去吃苦?这不公平!”惠妃听了苦笑道:“公平?这王宫自从有了千代王后就不会有公平可言,她只手遮天,她的儿女自然也是最高贵的。”惠之笑着安慰她的母亲和姐姐道:“母妃和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我嫁到川巴后,还有机会成为王后,到时候地位自然比现在要高得多,岂不是因祸得福?” 她姐姐美之道:“傻妹妹,你看姐姐的结局就知道啦,这分明就不是桩好婚事,否则王后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美之远嫁的,况且,你到了那里水土不服,语言不通,这些都是问题。”惠之笑笑道:“我看那个蒙熳王子也还不错,他也答应母亲让我每三个月回来一次,而且你和母亲都可以去那里看我,这样我也还是可以经常和你们见面的。” 良之与她母亲听了更加心疼她的妹妹,她拉住她的母亲道:“母妃,能否让舅舅与父王商议一下呢?再怎么说我和惠儿都是舅舅最疼爱的孩子,舅舅是开国功臣,又常年戍守边疆,为逍遥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舅舅亲自出马会不会有转机呢?”惠妃听了有些犹豫,但她自己也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兄长惠忠是她母女三人唯一的倚靠,她也想极力挽回如今的局面,为她和自己的女儿们争取幸福,于是她擦了一把眼泪道:“你姐姐说得对,娘亲也想要和你们在一起,所以,这次娘亲必须为你们努力争取一把!”她说完对良之道:“良儿,快给你舅舅写信,告知他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速速回京。”良之答应着要去动笔,却一把被惠之拉住道:“娘亲,这里距离边疆路途遥远,光回来都要三四天,父王命我们三天后成亲,恐怕舅舅赶不回来,如若我们的心思被王后察觉,她再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不仅我难逃远嫁,也要连累舅舅、母亲和姐姐,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惠妃摸着惠之的头道:“为娘已经葬送了一个女儿的幸福,不能再让另一个女儿重蹈覆辙,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也不能再让王后继续为非作歹。”说完她对良之说道:“良儿,快去吧,有什么事娘亲顶着。”良之答应着去了。 话说美之和惠之两位公主的婚事传遍了整个逍遥城,曼斯听了也是为之一震,她在樱花台一人闷坐,在墙的另外一边,小野一二三见她闷闷不乐,于是向她打招呼道:“怎么了?你也有不快乐的时候吗?”曼斯见小野打趣自己,便说道:“惠之公主要远嫁川巴了,只是为她感到可惜而已。”小野冷笑道:“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这是她生在帝王家的宿命,怪只怪她没有一个强势的母亲,不能帮她逃离苦海。”曼斯道:“再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学生,学生过得不好,我这个做先生的自然也会觉得遗憾。结婚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为什么会那么凄苦呢!”小野道:“人各有命,你又何必为她人期期艾艾呢!”曼斯瞪了他一眼道:“你真是没有一点人情味,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不但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反倒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现在算是看透你了!”说完要回房间去,却被小野叫住道:“哎~你先别生气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为她感到悲哀,但是我现在也只是个局外人而已。”曼斯道:“这可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惠妃娘娘如此温柔贤惠,又那么善良,两个女儿也是绝世无双,现在却纷纷让两个女儿远嫁异邦,况且惠之公主才十四岁,十四岁啊,还未成年,在我们那里(她说的那里是指现实生活),十四岁未满,如果不是本人同意与男子发生关系的话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曼斯一口气将胸中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儿倒出,仿佛那个受到欺凌的人是她自己。 小野一二三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突然“噗嗤”一笑说道:“我看这世上的正义之士非你莫属了!”曼斯被他这么一说反倒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没有啦,我也只是鸣不平而已,在这逍遥城也无半点说话的权利,再者说了这是他们万俟家的家务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小小的教书先生就更别提了。”两人正说着,从房间里走来了雪碧,看他俩这样隔墙对话,雪碧提醒曼斯说道:“少主,要用早餐喽!”曼斯方觉自己今日话太多,应道:“我这就来!”又对小野说道:“你不去吃饭吗?”小野笑道:“听你唠叨了许久,肚子也着实饿了!”于是转头回房,曼斯也随雪碧自去用餐了。 预:第四十九章惠之远嫁川巴国(下) 第四十九章 惠之远嫁川巴国(下) 却说逍遥王的两位公主出嫁,整个逍遥宫忙得不亦乐乎,可是卓江南心中郁闷,于是来到晋阳楼寻他姐姐问个清楚,只见他气呼呼地进入楼来,泰斗哪里知道这其中详细,见他舅舅第一句话就先说:“恭喜舅舅!”卓江南狠狠瞪了他外甥一眼,生气地说:“有什么好恭喜的?你娘亲呢?”泰斗被他这么一喝迷瞪起来道:“怎,怎么了?阿斗又做错了什么?”卓江南看阿斗一脸无辜,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于是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和你犯不着发脾气,我那好姐姐你的娘亲呢?”泰斗看他语气软了下来,也就笑着说道:“这不是舅舅要结婚了么?娘亲说要给舅舅置办最好的礼服,一大早便出宫挑选材料和裁缝去了。”卓江南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没想到他姐姐和他往相反的方向去了,他独自一人发呆,泰斗看他闷闷不乐,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舅舅,你大喜的日子要到了,为什么反倒唉声叹气呢?”卓江南看了看泰斗道:“阿斗,有时候舅舅还真挺羡慕你,你说你整日里就算无所事事也好,游手好闲也罢,没有人会说你什么,舅舅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就连人生大事都不能做主,过得真没劲。” 泰斗见他这么说,于是认真起来道:“舅舅何以如此说?难道舅舅讨厌美儿不成?她可是这逍遥城的第一美女,也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能娶到她是多少王孙贵族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卓江南看了一眼泰斗终于泄了气道:“连你都这么说。”于是又冷不丁地问泰斗道:“阿斗啊,平日里看你傻乎乎的,你告诉舅舅有喜欢的姑娘么?”泰斗听了傻傻地摸摸脑袋,傻呵呵地说:“阿斗,阿斗不告诉你!”卓江南被他的天真折服:“还不告诉我,好吧,你娘亲走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泰斗回道:“一大早上就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你看,娘亲对你的事情多上心!”卓江南道:“那当然,我可是你娘亲唯一的弟弟,长姐如母嘛。”泰斗皱着眉头道:“哎呀,阿斗可要糊涂了,如果你和美儿成了亲,我今后要如何称呼她可好?是叫她妹妹还是舅母呢?” 泰斗这话倒是提醒了卓江南,他还真没想过这么个奇怪的问题,于是无奈地摇摇头,笑了一笑道:“这确实是个伤脑筋的问题,不过你还按照原来的规矩喊她妹妹就是了,就像你翘楚哥哥娶了你金瑶姨母后还是跟着你喊我舅舅,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你和美之的兄妹关系在先,我和她成亲在后,所以不必拘泥这些细节。”泰斗听了笑着说道:“也对,也对。”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于是着急地对卓江南道:“对了,惠儿妹妹要远嫁川巴,我也没有什么礼物相送,我想正好趁此机会为她作一幅画留给惠妃娘娘和良姐姐,这样她们想念惠儿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以解相思之苦了!” 卓江南被他的善良打动了,没想到一向被人嘲笑的泰斗居然比任何人都有心。泰斗一边说着一边命六儿准备工具,他对卓江南道:“舅舅,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卓江南想了想道:“我是来找你母亲说事的,况姿生阁都是女眷,我这个大男人还是不去为好,你自己去吧!”泰斗听了道:“好吧,我娘亲也快该回来了,您在此侯着就是,如果有什么需要,宫中丫头奴才们尽管使唤就是,我和六儿这就去了!”卓江南见他如此认真,也很认真地嘱咐道:“代我向惠儿问好,毕竟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泰斗答应着和六儿走出了晋阳楼直奔姿生阁。 泰斗很少去姿生阁,一来无事,二来正如他舅舅卓江南所说,姿生阁尽是女眷,没什么事也不往来,他和六儿刚一进门刚好被采薇看到,于是进屋禀报道:“三王子来了。”屋里她们母女三人正说着体己话,却闻泰斗来了,甚是惊奇,异口同声道:“他怎么来了?”惠妃道:“快请他进来吧!”于是采薇引领泰斗和六儿进入客厅,泰斗微微施礼道:“阿斗不请自来还请娘娘和姐姐妹妹们见谅。”惠妃笑道:“不知四王子大驾,有失远迎,只是四王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泰斗笑了笑道:“惠儿妹妹即将远嫁,阿斗没有什么可以赠送,我们兄妹一场,阿斗想要为惠儿妹妹作幅画留给娘娘,如果娘娘想念妹妹可以拿出来看看。”惠妃知道他一番好意,昨日她已让良之写信给她兄长惠忠将军,想要极力扳回局面,但此时作画似乎就预示着惠之远嫁已成定局,于是对泰斗说道:“多谢四王子一番好意,不过这画就不必麻烦四王子了。”泰斗听了不解,追问道:“为什么?难道娘娘不想每天都看到妹妹吗?”惠妃笑道:“即便如此,每天看到的也都只是画像而已,望梅止渴不是长久之计,反倒更增我相思之苦。”惠之看穿了她母亲的心思,但又不想辜负泰斗一番心意,于是拉住她母亲,对泰斗说道:“阿斗哥哥说的是呢,娘亲,您看,阿斗哥哥很少为人作画,我这么幸运竟然得到这么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又对泰斗说道:“那么就劳烦阿斗哥哥了!”阿斗听了如得到了特赦令一般高兴,他对惠之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惠儿妹妹,你坐在那里不要动,这样我画出来才更加逼真。”惠之答应着坐好,泰斗就开始了作画。 那边卓江南在晋阳楼里等了他姐姐半天,卓妃才从宫外风风火火地回来,一看她弟弟脸拉得老长,心中自然也明白了几分,于是笑着打趣道:“呦,驸马爷,这都要成婚了还有时间往我这晋阳楼跑啊?父亲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卓江南听了没好气地说:“我的婚事为何不和我商量?”卓妃抿了一口茶,继续笑道:“这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不在了,自然由我这个长姐做决定。王后娘娘赐婚与你,本应感恩戴德不是,为何又抱怨起来了?”卓江南道:“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美之,还把她强加于我。”卓妃突然变了脸色道:“你以为我愿意吗?王后娘娘下旨赐婚我可以抗旨不遵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年龄多大了?三十而立,既无事业也无家庭,我和父亲都希望你能借此机会收收心,别再玩世不恭了,父亲年事已高,我不想让他再处处为你操心。”卓江南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父亲的钱庄还有叔父的米庄,我都打理得很不错了。”卓妃继续说道:“所以说,你也该成家了,外面的很多姑娘你都看不上,现在把公主嫁给你总是配得上你的吧?”卓江南急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任性!”没待他说完,卓妃就反驳了他。卓江南自知无法反驳姐姐,只好悻悻地离开 话说泰斗为惠之作画,刚作完曼斯带着雪碧就进来了,泰斗看到曼斯很是兴奋,而曼斯见到泰斗也十分惊讶,了解到泰斗为惠之作画而来也十分欣慰,泰斗笑道:“先生为何也到姿生阁来了?”曼斯笑道:“我想送送我的学生!”说着朝惠之走去。惠妃母女三人见是曼斯来了,纷纷施礼。 曼斯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也十分震惊,虽然与公主相处时间甚少,但六公主聪明伶俐,很是让人喜欢,我们师生一场总算是有缘分,我虽不能为公主做些什么,但也只能祈求公主在异国他乡平安健康了,如若今后有缘再见,希望还能围坐一起品茶聊天。”惠之道:“多谢先生一番美意,你我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先生教诲谨记心中,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惠儿也期待着有机会再听先生授课。”良之走来问曼斯道:“先生今后有何打算?会继续留在逍遥城吗?还是回到罗曼蒂克去呢?” 曼斯想了一想道:“等到两位公主出嫁后,我也会暂时回到罗曼蒂克去,我许久未归,恐我母亲也会想念我了。”泰斗听了忙追问道:“那么先生还会再回来的吧?”曼斯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回来的。”于是环顾众人继续说道:“那么,就请大家多保重吧!”于是众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散去了。 眼看着惠之远嫁的五天期限就要到了,可惠妃写给她兄长的信却遥遥无期没有任何音信,这可急坏了母女三人,出嫁这天,一切都已成定局,两位公主的嫁妆是一模一样的,这一切都是千代王后命掌管膳行司的蓝夫人准备的。惠之和她母亲姐姐互相哭了几场根本停不下来。而美之和千代王后母女二人却是笑靥如花,美之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成为卓江南的妻子,而且,名正言顺的。当惠之乘坐的马车走出逍遥城时,却被对面奔驰而来的一队人马拦截下来。 只见骑马之人身高八尺,浓眉大眼,此时是怒目圆瞪,大喝一声:“快把公主留下!”蒙熳见有人抢亲,怎能让步,也厉声喝道:“你是何许人也?竟敢抢我川巴王子的妃子?”只见那骑马之人哈哈大笑道:“什么川巴王子,我还是逍遥王的国舅爷,六公主的亲舅舅呢!”惠之在马车里听得是她舅舅惠忠的声音,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跳出马车大喊舅舅,蒙熳明白了惠忠的身份,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六公主的舅舅,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认不认识一家人啊!失敬失敬!”那惠忠是豪放派的武人,根本不吃蒙熳那一套,他大骂道:“呸!谁和你是一家人,想得美,你强行将我的惠儿抢走,有和我这个舅舅打招呼吗?你这蛮人,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说完就要对蒙熳舞刀弄枪,那蒙熳却一点不害怕道:“惠将军,我这可是得到了逍遥王的赐婚才把公主带走的,你现在对我使用武力恐怕有些不妥吧?况且,六公主也心甘情愿随我一同前行,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她自己。” 只见惠之哭着对惠忠道:“舅舅,请你不要伤害他,惠儿答应父王做两国友好的使者,如果舅舅对他使用武力,恐怕会触怒父王,到时候舅舅,母妃和姐姐都会受到牵连,请舅舅回去吧,惠儿感谢舅舅来送惠儿出嫁。”那惠忠见惠之如此说,心中满是心疼,于是叹了口气道:“惠儿,舅舅一生无子,一直将你们姐妹二人视为己出,没想到到最后你还是要重蹈你姐姐的覆辙,是舅舅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女三人,这次,我一定要找你父王问个清楚。”惠之哭着说:“舅舅,事已至此,惠儿别无他求,只求您和母妃还有姐姐今后平安无事,如若今后还有机会回来,再报答舅舅的疼爱之恩。”说完跳上马车。 蒙熳见状冷笑着对惠忠道:“怎么样,惠将军?这下您总该相信公主是心甘情愿跟我走得了吧。”惠忠胸中积压了许多愤懑,只是轻轻地说了声:“虎落平阳被犬欺!”最后不得不让开一条通往川巴国的路来。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撒在大地上,拉载着惠之和她的嫁妆的车队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夜幕里,远处,不知何处,响起了阵阵铃声…… 预:第五十章往昔峥嵘岁月稠 第五十章 往昔峥嵘岁月稠 且说,逍遥城里出嫁了两位公主,满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美之笑着被抬入卓家,终于成为了卓江南的合法妻子。新婚之夜,卓江南喝了许多酒,但令美之高兴的是,他并没有让她独守空房,这算得上是一个圆满的新婚之夜。 几天后,美之与卓江南起床后给卓玺敬了茶后就返回宫中向逍遥王与千代王后敬了茶,之后,美之就与宫中女眷留在静安宫闲谈,卓江南则去兰泽宫找翘楚叙旧。 千代王后笑道:“美儿,看你今天气色不错,想必昨晚休息得不错。刚开始那卓家公子还百般不愿意与你成亲,这男人啊,都是嘴上说说,亲自送上门的姑娘哪有不愿意的。”美之听了一脸娇羞地笑,只是红着脸不说话。她的随嫁侍女葡萄笑着说:“别看卓公子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对公主还是很温柔体贴的,昨晚他喝了许多酒,可对公主还是~”还没等她说完,美之又羞又怒道:“葡萄!住嘴!”众人看美之害羞了,都不停地笑,卓妃也笑着说:“我那弟弟啊,其实心眼儿并不坏,他和公主成了婚今后必定会收了心,俗话说男人只要成了家也就会立业,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公主再生了孩子,这往后俩人的好日子就开始了。”说完对美之笑道:“公主,以后我们卓家就靠你啦!”一席话说得美之更不好意思了。美之道:“瞧你们,我刚出嫁你们就都来打趣我,不想理你们了。” 千代王后道:“好啦好啦,美儿,你既已嫁与卓家,为人妻子就要懂礼数,不能再像在宫中那么任性,好好调养身体,你公公年事已高,你应早日为卓家添个一男半女才是。”美之听了笑着答应道:“女儿谨记母后教诲!” 却说惠忠在城外想要劫走惠之未遂,心中憋着一腔怒火,他气呼呼地回到逍遥宫,想要找逍遥王讨个说法。逍遥王听人禀报说惠将军突然回城,逍遥王哪里料到她回城,正疑惑间,却看惠忠一人冲上朝堂。逍遥王道:“惠将军为何突然回城呢!” 惠忠道:“王上,为何六公主成婚这么大的事您不告诉我一声?我在燕子关驻守这么多年,鲜少有机会回城,惠忠一生未娶,早已将长公主与六公主视为己出,长公主远嫁之时我未能知晓,可为何六公主出嫁也不告诉我?往小里说我是六公主的亲舅舅,往大了说,我与王上并肩作战共同打天下,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还听说六公主是代替五公主远嫁川巴,六公主才十四岁,王上竟也忍心吗?” 逍遥王听了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五公主与卓家公子已有婚约在身,怎可再嫁他人?况那川巴王子对惠儿也甚是喜爱,惠儿本人也并不反对远嫁,如此一来,也能增加两国人民友谊,何乐而不为呢!” 惠忠听了更加来气,他继续说道:“惠儿天真无邪,从来不会拒绝王上任何要求,她们母女三人在宫中处处忍让,先是长公主远嫁海日,落得个母子分离的下场,现又是六公主远嫁川巴,不知又会是何等结果。王上现在只会以和亲来维护两国友好吗?当时叱咤疆场、威风凛凛的逍遥王哪里去了?如若两国开战我惠忠定会第一个挺身而出。” 逍遥王听了惠忠的话十分气恼,大喝道:“惠忠,你放肆!你现在是在责备本王无能吗?你以为本王愿意将女儿一个个远嫁吗?你只会逞匹夫之勇,你去打仗不要紧,难道要让全逍遥城的百姓和你一起吃苦吗?” 惠忠道:“您一再容忍,就连长公主的儿子都不能要回来,昔日逍遥城的辉煌都将要不复存在,南戎北狄虎视眈眈,您就算是再有两个公主也不够嫁的,自古以来,政治都是男人们的事,女人是无法解决的。” 逍遥王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他对惠忠大声道:“你放肆!别以为你是开国功臣就可以如此无礼,看在你是惠儿舅舅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你现在速速回到燕子关,没有本王指令不得回城!” 惠忠道:“您可记得当年我将家妹嫁与王上时自己曾说过的话?要说这后宫里跟随你时间最长的女人可是家妹语兮,她陪你出生入死,到头来还是输给一个千代国公主。我可以回到燕子关,但请王上记住,你我三十年的兄弟情义就此结束,今后请看在老夫为逍遥国几经生死的份上,善待家妹和良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朝堂。 本来逍遥王被惠忠当众羞辱还觉得气愤万分,但又听惠忠提起往事,又觉得心中对惠妃充满了愧疚。要说这后宫女子最爱他的非惠妃莫属,逍遥王与惠氏兄妹相识于三十年前,那时候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一起乞讨生存,惠妃温柔贤惠,比逍遥王小四岁,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王者苛政会有人揭竿而起,于是这个重任就压在了万俟逍遥的肩上,惠语兮虽不会舞刀弄枪,但她会缝缝补补,会洗衣做饭。于是五年后,惠忠帮万俟逍遥打下了天下,万俟逍遥自称逍遥王,正要封惠语兮为后之时,千代国国王千代英雄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将女儿千代窈儿嫁与她,并答应送五座城池作为陪嫁,但前提是必须封千代窈儿为后。当时的逍遥王犹豫了,面对如此好的条件他内心动摇了,他想要五座城池和千代国的支持,但又不想辜负了与她一路走来的爱人。聪明贤惠的惠语兮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又不想阻挡他的前途,于是主动告诉万俟逍遥自己可以不必做后,只要留在他身边即可。惠忠哪里肯依,这天下有他一半功劳,自己可以不做王,但自己的妹妹必须做王后,惠语兮了解兄长一片苦心,于是为了爱,她必须努力说服兄长,于是,成为逍遥王众多妃子其中的一员。三十年来,她为逍遥王生育了良之和惠之,得到众人尊重。 逍遥王想到这里心中很不是滋味,下了朝后,他让阿常带路前往姿生阁,他叹道:“阿常,本王有多长时间未去姿生阁了?”阿常道:“回王上,似乎自从灵公主出生,您就没来过姿生阁了!”逍遥王听了长长叹了口气道:“原来那么久啦,都不知姿生阁变成什么样了。”阿常道:“现在姿生阁里就只有惠妃娘娘和长公主两个人了!”逍遥王继续道:“阿常,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太自私了?”阿常听他这么说,于是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相信惠妃娘娘和公主们都能理解王上的苦衷。”逍遥王听了苦笑道:“惠忠说得对,本王是变得懦弱了,还好良儿回来了,要不然惠妃竟不知孤独成什么样。” 到了姿生阁,阿常开了门,惠妃和良之哪里料到逍遥王会来,逍遥王道:“刚才惠忠回来了,为了惠儿的事和本王吵了一架。”惠妃道:“兄长刚才有来过,不过又匆匆回了燕子关,他一向是性情中人,这点王上应该比我还要了解他,所以还请王上不要怪罪于他才是。”逍遥王笑道:“本王知道他的性情,自然不会怪罪。”说完环顾四周道:“本王许久未来,这姿生阁竟这般光景,阿常,改日让工匠们修葺一下才是!”阿常答应着,却被惠妃拒绝道:“不必修葺了,这姿生阁是鲜少有人来的,惠儿在的时候她还喜欢养些花草,现如今她走了,我和良儿也无心打理,修不修葺都是一样的。”阿常听了惠妃与逍遥王的对话,悄声对良之道:“长公主,我们先出去吧!”良之会意随阿常走出房间。 逍遥王靠近惠妃坐下,轻抚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唤道:“语兮!”三十年后,这个声音又回荡在耳畔,三十年前的热血青年又回来了,她的泪水轻轻滑下来,三十年的夫妻之情,在这一刻再次燃起,她轻轻抬起头来,抚摸他的白发,流着眼泪唤他的名字:“逍遥哥哥!” 逍遥王也流下了久违的泪水:“你恨我吗?”惠妃流着眼泪哽咽着摇摇头道:“你老了!”逍遥王笑着说:“是啊,都三十年了,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放牛郎呢!”于是捧着她的脸继续说道:“可你还是我初见之时十三、四岁的模样!”惠妃苦笑道:“如果可以回到三十年前,你愿意放弃王位,陪我去流浪吗?”逍遥王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愿意放弃江山陪美人去流浪。”于是,他将她搂在怀里,惠妃笑道:“还记得那时候兄长我们三人一起挤在牛棚里,一起看星星,一起偷地瓜,你我成亲之时我终于吃上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馒头,你说等你当了王上就天天让我吃上又大又白的馒头。”说完,她笑了起来,于是又接着说:“等你当上了王,我每天都有馒头吃了,可是却渐渐失去了你。”逍遥王听了心中不免酸楚,又听惠妃笑道:“后来语兮在想,何时兄长我们三人能再一起去偷地瓜,然后被主人一顿暴打,那才叫开心呢!” 逍遥王听了更加难过,他把惠妃抱的更加紧了,生怕她离开,于是他说:“你放心,从今以后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再也不会被人打了。” 惠妃叹道:“虽然现在我们再也不愁吃穿,但却再也没有那时的相濡以沫。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逍遥王道:“你兄长在燕子关守了二十年,现在人也老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来劝劝他让他回京安度晚年。”惠妃道:“我早有此想法,只恐怕兄长早已习惯了关外生活,如果让他回京恐怕还不愿意呢,况且他刚刚和王上吵了一架,现正在气头上呢!”逍遥王听了自是沉默,这时候惠妃起身道:“前日四王子前来为惠儿作了幅画,真是栩栩如生呢,我拿来与王上瞧瞧!”说完去取画,逍遥王看了叹道:“还别说,这阿斗作的画还真是无人能比,你看把惠儿的眼睛都画的炯炯有神呢!能让阿斗作画的人很少,他还不曾为本王作画呢!看来他对惠儿的这番心意是很难得的。” 惠妃笑道:“可不是,四王子也是个奇才,平日里看他呆呆傻傻的,作起画来就到了忘我的境界,听他的随从六儿说,他有一次竟把墨水当茶水喝了一口。”说完抿嘴笑起来。逍遥王见她如此开心,又看了看手中惠之的肖像画,心中不免想念起惠之,想她小小年纪竟远嫁他乡,不知过得怎么样,不觉又是一阵愧疚。惠妃看出他的心思,便对他说道:“王上久未来我姿生阁,今日便就在这里吃饭吧。”说完将惠之的画像轻轻放下,一人去张罗饭菜了,逍遥王一个人看着惠之的画像,不禁流下两行热泪来...... 预:第五十一章卓江南旧情复燃 第五十一章 卓江南旧情复燃 美之归省完毕欲从宫中回卓府,命葡萄去兰泽宫寻卓江南,却被告知卓江南在兰泽宫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于是美之想他定是觉得无聊一个人先行回家去了。事后便带着葡萄回到卓府,却被下人们告知,卓江南和随从大福并未回来家里。美之心中甚是失落,坐立不安,派人去钱庄和米庄找了个遍也没有卓江南的身影。况且,她想,新婚之时,卓玺也并不会让卓江南插手钱庄和米庄的生意,于是,美之越发心中苦闷。一直等到半夜,美之也未曾进食,一直在等卓江南回来。 他轻轻推门,恐惊醒了熟睡中的美之,却不料美之并未睡觉一直等他回来,倒是吓了他一跳,他问她为何还不睡,美之答道:“我在等你回来,你去哪里了?”他轻描淡写道:“钱庄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到现在才回来,今后你不必等我。”美之听了知道他在撒谎,但为了维持两人关系,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微微一笑道:“钱庄固然重要,但我们刚成婚,也不必累坏了身体。”说完她帮他更衣,卓江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美之,为什么是我?”美之眼泪在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卓江南接着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无法一心一意对你。”美之听了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道:“我根本无法控制对你的感情,你今天从兰泽宫出来后根本没有去钱庄对吗?” 卓江南看已无法隐瞒事情的真相,于是松开美之的手道:“你知道十年前父亲反对我和佳瑜的婚事这件事吧?”美之笑笑说:“有过耳闻。”卓江南接着说道:“我们这次成亲,整个逍遥城都知道了,她自然也知道了,她说想见我一面,所以,今天我~”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美之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发生结果。美之苦笑着说:“没关系,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做出让步,你可以再娶她过门,我愿意与她共侍一夫!”卓江南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对美之说:“美之,你别傻了!”美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哭着说:“江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请你留在我身边!”卓江南从没想到高傲自大的公主在感情上如此依赖自己。她掰开美之的手,对她说:“美之,你太单纯了,我不想伤害你。” 美之听了不能自已,她继续抱住他的腰哭着说:“不,你已经伤害我了,新婚之夜你没有逃跑,就代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卓江南被她说得六神无主,他解释道:“我和她明明约好了在老地方见面,可是今天她却爽约了,所以我心中郁闷,都十年了,我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可是她却又躲着我,我等了她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出现。”美之抚摸着他的头发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继而她对他说:“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可以吗?”卓江南被她突如其来的请求惊住了,良久他站起来,看着孩子般天真的美之,也许是不想再辜负眼前这个对她一往情深的女子,也许是对未去赴约旧情人的失望,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开始轻轻地吻她的唇,第一次,美之觉得他们之间的吻那么炽热,于是她便觉得她和卓江南之间产生了真正的夫妻之情,她甚至庆幸卓江南的旧情人没有赴约。然而第二天美之醒来后发现她身旁的卓江南早已不在,她甚是失望,唤来葡萄询问,然而葡萄却说卓江南带着大福一早便出门去了,于是美之只是一个人索然无味地吃完了早饭。 随着逍遥王的两位公主出嫁,逍遥宫里便冷清了许多,平时活泼可爱的灵之公主去世,乖巧可人的惠之公主远嫁川巴,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美之公主也嫁为他人妇,四位公主只剩下被海日国遣返的善良贤淑的良之公主,然而良之平日里也是做女工刺绣,偏于安静,于是王宫里便少了许多生气。曼斯和雪碧两人走在后花园,曼斯不禁感叹道:“想想我们刚来到逍遥城时正是春暖花开春意盎然的时节,想不到这都过去大半年了。”雪碧接着道:“可不是,那时候正是元宵节,再有一个月都要过中秋节了呢!”曼斯接着对雪碧说道:“这么一来果然是快到中秋节了,趁此机会我们也就此拜别逍遥王吧。”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雪碧,你去告诉淑娘一声,让她准备好回罗曼蒂克的东西。”雪碧答应着继续陪曼斯散步,看着满园的花儿都凋谢,她不禁吟诵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只听得远处有人接话道:“红消香断当然由君子来怜!”曼斯一回头却不料此人正是翘楚,不禁红了脸。翘楚带着七天走来,于是四人互相问了好。翘楚道:“刚才听闻先生要回罗曼蒂克了,为何如此匆忙?”曼斯回答道:“我们已在宫中叨扰多时,我的授课也暂告一段落,也不必再打扰各位,所以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这时七天笑着说:“先生还是多留几日再走吧,本月七月初七日便是殿下的二十六岁生日了,何不庆祝了殿下的生日后再走呢?宫里头可是好久都没热闹过了。”雪碧本不想那么早回去罗曼蒂克,她还是小女孩儿天性,自然留恋外面的世界多一点,再者她与七喜又有许多投机话要说,于是便趁机劝曼斯道:“少主,好不容易遇到了殿下的生日,我们还是再住几天吧,反正距离中秋节还早呢,不急于这几天。”曼斯知她心事,于是只好勉强答应。 卓江南因为没能见到旧情人心中很是苦闷,苦等十年未果心有不甘,于是暗地里派大福到处打听,他来到宫中来寻翘楚,想要找他诉苦解闷,没想到却被翘楚一通呵斥,卓江南平日里有什么苦都会第一时间告诉翘楚,但是他忘记了之前是没和美之结婚,而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翘楚的亲妹妹美之,过去翘楚也许会半开玩笑式地敷衍他,而这次翘楚显然生气了,他义正言辞地对卓江南道:“无论怎么说,美之都是我妹妹,她既然已经嫁给你了你就应该好好对她,如果你再继续在外面寻花问柳、拈花惹草,我们就不是朋友!” 卓江南被他的话吓到,苦笑了一声道:“我倒忘了,你是个情种,怎么会理解我这种好色之徒的感情,也罢,是我不该娶公主,要是我当初以死相拒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是我不该给她希望,也许她嫁给那个川巴王子比嫁给我还要幸福,你看,五公主嫁过去那么久不是过得挺好!”说完他仰天大笑,接着说:“是我不该多情,是我不该继续找佳瑜,世人皆认为我是好色之徒,没有真感情,整日不学无术,没想到现在连你都不能理解我,你呢?你还不是为了你的阿兰害死了我妹妹金瑶?你就是情种我却是渣男?”翘楚被他的话激怒,他不愿再提卓金瑶,对他来说金瑶是她的痛,阿兰更是她的痛。他冲卓江南吼道:“那你现在是在替你妹妹报复我吗?”卓江南凄苦地笑道:“你我本无区别,为何世人皆认为你是情痴而我却是花花公子?太子殿下,我先告辞!”说完他大踏步走出了兰泽宫。 翘楚因为卓江南提到了金瑶,这让他心中不安,金瑶的死是他最不愿提及的痛,而现在他的阿兰就站在他的身边,而他却没有勇气再次去爱。 美之因为整日里看不到卓江南,心中着实不安,派人到钱庄和米庄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于是又派人到兰泽宫打听,翘楚听到后很是难受,他知道卓江南的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接受美之。 预:第五十二章翘楚告白罗曼斯 第五十二章 翘楚告白罗曼斯 七月初七日终于到来了,翘楚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二十六个生日,由于宫中姊妹都尽已不在,他本人也无心再过什么生日,于是告诉千代王后不必大肆操办,只请了与自己关系较好的朋友前来庆祝,当然这里面自然少不了罗曼斯。酒席上,他一身白色长袍,很是优雅,举世无双的脸庞,在今晚显得格外俊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向曼斯,轻轻地吐露自己的心声:“我相信这世上存在前世今生,我在心中默默求了上天十年,我希望可以再一次见到那个姑娘,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我相信我心中的结只有你才能解开,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深信,你就是我今生要寻找的人,先生,你的前半生我无法参与,你的后半生,我想陪你一起走下去。” 曼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住,她没想到,一向行事严谨的翘楚居然会当众向自己告白,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她惊慌失措起来,她想到现实中的自己,黛丽,她的初恋男友,也是在七夕的那天晚上向她告白,可是才不到一年功夫就以男方就提出了分手,单纯善良的黛丽,那个被愚弄的黛丽,她精神几乎崩溃,此时场景似乎让她回到了现实,那个帅气的前男友,让她不再相信爱情,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不是无法接受温柔的翘楚,而是无法接受再次恋爱的事情,在她看来翘楚是完美的,是真正的属于公子世无双的,面对他的温柔的爱情攻势,她害怕了,开始后退,一个趔趄,一双手坚实而厚重,扶住了她,是小野。 她泪眼婆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一眼万年,小野对翘楚说道:“你这样当众赤裸裸地告白真得好吗?你母亲知道吗?”翘楚甚是惊讶,小野的出现对他来说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翘楚冷冷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表达我对先生的爱慕之情,这种感觉对小野先生这种没有感情的人来说应该是感觉不到的吧?还请先生不要插手他人之事!”小野冷笑道:“以为当众说些肉麻的话就是爱吗?不顾当事人感受将她置于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太子殿下看上去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看来和那些俗人也无什么区别。”翘楚极力反驳道:“我与先生缘分早已于十年前结下,我有信物为证。” 众人皆惊讶之时,只见他拿出一支竹箫来,他走到曼斯面前,轻轻地问道:“阿兰,还记得这支箫吗?是你送给我的,十年前的元宵节,你出现在兰泽宫,你说是闻着我宫中兰花的香味而来,你还记得为我吹过的曲子吗?我吹给你听啊!”于是他将箫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奏,对,没错,曼斯无数次听到这个声音,自从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听到过这个声音,那是十年前的元宵节,曼斯吹给翘楚的曲子。而那晚在百岁山的树丛里,也是因为听到了他的箫声,曼斯才得以救了翘楚。 曼斯双目浸满泪水,她轻轻走到翘楚面前,轻轻说道:“是《幽兰》!”翘楚激动地双眼含泪,频频点头道:“是,是《幽兰》,你最喜欢的《幽兰》啊,你终于想起来了!”曼斯仿佛着了魔,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元宵节:她微微笑着走近那个少年:“你好,我叫阿兰,你叫什么名字?”翘楚回答道:“我是翘楚,你为什么会在我兰泽宫里?”曼斯笑道:“我是一路闻着花香找来的,你这里有好多兰花,我也喜欢兰花,所以叫阿兰!你怎么没去参加宴会啊?”翘楚说:“我身上长了水痘,你快离开这里吧,我会传染给你的。”曼斯继续笑着说:“我不怕,父亲说我百毒不侵,看,这是父亲送我的竹箫,我给你吹一曲吧!” 于是,曼斯从翘楚手里拿过那支阔别十年之久的箫开始吹奏起来,这么看来,这支箫的真正主人是曼斯而非翘楚,曼斯吹起箫来众人都沉浸其中,一曲终了,在场的所有人是又惊讶又疑惑连连。 良之公主道:“原来先生曾经来过逍遥城啊!怪不得我记得有位老先生误入我们姿生阁说有没有看到他的女儿,想必就是为了找罗先生吧!” 曼斯缓缓答道:“那一年我刚满十四岁,随家父一同前往逍遥城参加元宵宴会,我本不喜欢热闹,所以便独自一人逃离了现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兰泽宫,可能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太子殿下,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偶然,一面之缘,就如同一场豪赌,明知道会输,可还是下了注。”翘楚接着曼斯的话说:“我相信今生会再见,所以我愿意倾尽一生去等待,十年,我等了十年,仿佛经历了百年孤独,我从未放弃过等待。” 逍遥王听了问道:“楚儿,你为何不告诉父王呢?如果你那时候告诉父王你的心上人是罗先生的女儿,这是何等的好事啊!父王一定会向罗先生提亲的。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想必先生也不会反对。” 翘楚说道:“就像是一场梦,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真正身份,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后来我们有靠书信往来,但五年后却不知为何,我与阿兰的通信终止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曼斯叹了口气她对翘楚撒谎道:“曼斯生了一场病,从此一病不起,所以,就不敢再与殿下继续通信下去,也不想殿下继续无休止地等下去。”良之听了叹道:“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这是世间最悲哀的事。” 逍遥王甚是高兴,他问曼斯:“那么现在也为时不晚,先生可否考虑与楚儿再续前缘呢?”曼斯听了顿觉脸颊绯红,只是不语,这时淑娘拱手道:“多谢王上赏识,只不过我家少主是罗曼蒂克唯一的继承人,这样一来,恐怕是只招夫婿入主罗曼蒂克,不会将少主外嫁他人,这点恐怕王上和王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吧?”淑娘说此话就是为了让逍遥王打退堂鼓,罗夫人是无论如何不能将曼斯嫁给翘楚为妃的,所以淑娘此话正是想要消灭逍遥王的意欲,可此时千代王后极其不悦,她说道:“自古以来都是女子嫁与男子,哪里有男子嫁与女子的?况翘楚是太子之身,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统领整个逍遥城的,绝不可能去罗曼蒂克!” 淑娘听了笑笑道:“那么我们也正有此意,所以,两位都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恐怕也还只是有缘无分吧!”曼斯听了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淑娘拉住,淑娘对楚翘楚笑道:“殿下,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也请殿下早些歇息吧,恐我家少主未必承受得起殿下的抬爱,今日是殿下寿辰,本应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反倒扫了殿下兴致,着实不妥,还请殿下见谅!”说着示意雪碧将曼斯带回樱花台。 这里小野看到这般情形心里顿生疑惑,没想到曼斯和翘楚只见竟然还有这段奇缘,不知道自己内心是羡慕还是嫉妒,宴会散后他便独自一人回了悠然斋。 却说淑娘将曼斯强行带回樱花台后,心中着实有点不满,她对曼斯道:“这本是少主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只是,请您记得自己身份,你对那位楚太子千万不能有任何儿女之情。”曼斯缓缓站起身来道:“淑娘,你真正爱过吗?”一句话竟问得淑娘哑口无言,曼斯接着说道:“命中注定的事怎么逃都逃不掉。我曾经深爱过,因为我用真心投入过,很爱很爱。”曼斯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因为她想起在现实生活中她深爱着自己的男朋友,那是他先向她表白,也是一个七夕之夜,她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她深爱着的那个男孩儿后来却对她漠不关心,最后他爱上了别人,两人不欢而散。现在她在另一个空间里生活着,可是,她的消失会让他再想起自己么?男人都是容易遗忘的么?可是却有那么一个温柔的男子,他用一生爱着这个女子,“罗曼斯,我嫉妒你!”黛丽她再次这样想。你是上帝的宠儿么?为什么你处处惹人疼,有那么多人疼你爱你,那么优秀,而现实中的黛丽却是一个失败者。 美之在翘楚的生日宴上听到了她的兄长对曼斯的告白,甚是羡慕,她渴求的爱情,正是两情相悦的爱情,而卓江南对她却是不冷不热,她真得只想让卓江南认认真真说句“我爱你!”然而却是那么的奢侈,她贵为公主,从小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然而却无法得到卓江南的爱。今日七夕之夜,她和卓江南结束了翘楚的生日宴后一同返回卓公府,美之本想借此机会来和卓江南重温夫妻之情,没想到卓江南却对美之说道:“公主,今日我看翘楚和罗姑娘终得圆满,心想那是他二人情投意合,最终方得团聚,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这世上最美的感情莫过于心有灵犀的两个人最后修得正果,我知道公主当时嫁给我也只是为了逃避远嫁川巴的权宜之计,现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公主完全可以全身而退重新回到宫中去,今后再找一位情投意合的人,我现在无心感情之事,恐怕会耽误了公主的青春。” 美之听了卓江南一席话,心中很是伤心,她知道卓江南这样说肯定是今日看了翘楚等曼斯等了十年有了结果,而卓江南为了曹佳瑜也等了十年,从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到三十而立的青年,他也相信会有一天再和佳瑜相聚,今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美之听了心中甚是难过,她轻轻地问卓江南道:“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我只需要你一点点的爱就够了。我不贪心,只想每天都能够看到你。难道佳瑜姐姐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我没有她漂亮?我知道我有自己的臭脾气,可是你看,我已经好很多了,我一想到你喜欢温柔的女孩子,我就再也不敢发脾气了。”她拉住他的衣襟,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 卓江南忙说道:“不是的,大家都知道你是逍遥城最美的女子,没有谁能比得上你的美貌,你也完全没必要为了我改掉你的脾气,任性就是你的特点,你改了就不可爱了。”美之苦笑了笑道:“我可以对天下所有的男人任性却唯独迁就你,我害怕你讨厌我离开我,我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我的脑袋里全是你,可我却怎么也比不上那个不存在的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死了呢?你也不能接受我吗?”卓江南听了她的话默不作声,是啊,如果曹佳瑜死了呢?他要怎么办?真得就终身不娶了吗?美之已经是他的妻子,全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是他的妻子。这一夜,两人背对背躺了一夜,仿佛中间有一条银河,而这一夜,翘楚却解开了郁积心中十年的结。 预:第五十三章川巴寄回锦书来 第五十三章 川巴寄回锦书来 惠之远嫁川巴,却是一去不复返,这日惠妃带着青芒来到鹿鸣馆与鹿夫人闲聊,惠妃终不似先前那般精神,自从惠之离开逍遥城,她瞬间苍老了许多,鹿夫人自从灵之去世后,每日的生活起居也变得十分简单,每日两餐,都是素食。鹿夫人对惠妃说道:“我近日一人常常在想,我入宫七载,膝下只得一女,偏她又福薄命浅,生在这王宫之中,却无福消受这贵族之福,倒不如生在平常人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得好。” 惠妃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我大半辈子都是在这宫中生活,身为妃子还不是要看人脸色过日子,想到年与王上并肩,扶持他战沙场,那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时候。” 鹿夫人接着说道:“我在宫中已无任何留恋,想要回家帮父亲打理药庄生意,我从小在药庄长大,那时候只想乖乖继承父亲家业,成为一个医女,没想到却进宫做了王上的夫人。” 惠妃又是苦笑:“你还有地方可以回去,可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和兄长从小就是孤儿,十八岁遇到王上,我陪他一起走过了三十年的岁月,可到头来却连个家都没有。”鹿夫人正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才好,这时候就只看到良之手里拿着一封信,高兴地来到鹿鸣馆,她身后还跟着采薇。只听良之一只脚刚迈进鹿鸣馆的大门,就兴高采烈地说道:“母妃,快看,惠儿来信了!”她扬起手里的信,满脸是笑容。她把信交到惠妃手里,惠妃激动地打开信来,只见上面道: 敬启者 母妃,近来身体是否安好?转眼惠儿已离开京城两月之久,川巴一切安好,就是感觉这里的食物有点辛辣,惠儿喜甘甜,对于辛辣之物着实有点弱,但王子殿下对我甚好,母妃无需担忧。 自京城一别,我每日心心念念母妃与姐姐,想到在姿生阁生活过的每一天,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现已进入七月,书上云:七月流火,八月授衣,天气就要转凉了,还望母妃与姐姐多加保重身体,不要生病,人只有在生病之时方觉健康的重要。这里的人讲话我是听不懂的,所以,每日烦闷无聊之时就会想念京城的风铃声,我挂在姿生阁的风铃怎么样了?它们每天也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吗? 我努力不让自己孤独,因为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能再和母妃与姐姐见上一面,怎奈路途遥远,我刚刚出嫁也不能马上就能回去,又怎能劳烦母妃亲自过来呢。不过庆幸的是近日我还是常常能在梦里回到姿生阁,所以我每天都祈祷上天能让我做着同样的梦。 母妃,请不要为我难过,惠儿不会抱怨,请母妃与姐姐在姿生阁静待我回去,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说笑玩乐。惠儿一切安好,勿忧、勿念! 丙申年七月十日于川巴 惠妃看了惠之的信不觉痛哭流涕,鹿夫人不知信上都写了什么,只能安慰她放宽心,良之拿过信看了一遍后递给鹿夫人来看,鹿夫人看了看信,只见上面短短半张纸上只字未提他人,只是简单地写了自己思念惠妃与良之,她对惠妃说道:“惠儿总是那么懂事,她一个孩子在外面定是极其孤独的,可她却不想你们担心,一个人独自承受,可怜了这孩子。” 良之接着说道:“惠儿心里有多苦只有我知道,想当年我嫁到海日国的时候也是同样心情,况她现在还是个孩子,一个人在异乡,思念家乡亲人不说,还要遭到当地人的欺负、排挤,我最怕每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夜深人静,那种孤独与恐慌是无人能理解的。”她说完流下眼泪来。 惠妃听了她的话哭得更凶了,她说道:“惠儿是这几个孩子当中年龄小却最懂事的,可为什么老天非要她去承受这些呢,惠儿的命太苦了。” 鹿夫人慨叹道:“这逍遥宫里长大的女子,有几个命是不苦的呢!”她想到了灵之尚幼却被迫停止医治,最终丧命的悲惨结局,那是自己的女儿,心头上的肉,却被现实残酷打压。 惠妃抬起泪眼问良之道:“就这一封信么,惠儿没有给你父王的信吗?” 良之摇摇头,惠妃无奈地摇摇头道:“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怨恨的。” 良之听了不语,她声称有事便转身离开鹿鸣馆径直回到了姿生阁,良之向她母亲隐瞒了还有另一封信的事实,惠之除了有写给惠妃的信之外还有写给良之的信,只见她缓缓打开那封信: 敬启者 良姐姐,最近可否安好,惠儿这里只想与姐姐诉说心声,你我姐妹一场,两人年龄虽相差悬殊,但性格秉性相和,感谢上天让我们成为姐妹,如果有来生,愿我来做姐姐,你来做妹妹,我要好好保护母亲和姐姐。我不敢告诉母亲我过得不好的事实,因为我不想让母亲总是为我操心。 王子殿下对我是挺好的,由于我年龄尚小,他也从未强迫我行房事,不过他已经有了三房妃子,有的脾气好,有些就不敢恭维了。我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太过湿热,身上开始出现红色的斑点,有时候还会出现溃烂,我好害怕突然间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害怕极了。 当时听说要把我嫁到川巴时,我是想要偷偷逃跑的,但是如果我逃走了,母妃、舅舅和姐姐恐怕就难逃其咎了吧,所以如果可以牺牲我一人换来三人的平安无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恨,也许生下来上天就让我没有这种感情,似乎,上天剥夺了我们母女三人这种恨的权利,为了逍遥城,我们没有自由,没有选择的权力。 十四岁,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一场就嫁做他人妇了,好羡慕美姐姐,她有爱她的父王母后,还有疼她的楚哥哥,更重要的是她还有选择爱别人的权力,我想,她嫁给江南舅舅,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一定很幸福吧!姐姐,我听说,人过得好的前提就是自私,如果我们都自私一点,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我也同样生长在这帝王之家,却从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是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填补了我空虚的臭皮囊,到头来我又能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多出几分幸福呢? 起风了,不知姿生阁的风铃还在不在,经过了这许久,是不是早已锈迹斑斑,我来的时候并未带风铃,因为看到它徒增我思乡之苦,不知何时方能返京探亲,一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亦或者是我这辈子都要仰望着川巴的天空,我不敢想,因为我闭上眼睛就是和你们在逍遥宫里的场景,多少次我一次又一次地回想,可睁开眼却是陌生的楼宇和陌生的人。我每天都没有停止过哭泣,我不知道还可以熬多久,我想姐姐是最能懂我心情的,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也能像姐姐那样被遣返逍遥城该多好啊,我甚至有点羡慕你了。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傻?我想,有生之年我是再也回不去了。不知父王心里是否还存在着那一点点亲情,在我的印象里,他是极忙的,从未抱过我,这样想来,我对京城本不该有所留恋,但毕竟已经生活了十四年之久,我的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四年呢,如若有来生,我还希望与母亲和姐姐再做亲人的,但万万不可是在这王宫之中,我倒是很羡慕那次罗先生带我们去农场时那种生活状态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树下乘凉,把酒言欢…… 愿姐安好!惠之亲笔。 丙申年七月十日,于川巴 良之看了惠之的来信早已泣不成声,原来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惠之说的没错,即使良之也同样没有好的婚姻,但是至少她可以永远远离,还可以与母亲相依为命,可惠之小小年纪却要遭受这么多,她确实活得很累很辛苦,良之身为长公主是逍遥王的第一个孩子,至少,逍遥王曾经抱过她,可是惠之却没有过如此待遇,属于她的亲情呢? 她哭得极其伤心,采薇看到良之如此,也不禁流下眼泪来,她安慰良之道:“公主,别这样,让娘娘看到了不好。”良之听了采薇的劝告,擦了擦眼泪,嘶哑着嗓子道:“采薇,六公主与我写信之事万不可告诉娘娘,惠儿给母亲的信中尽是安好之意,惠儿如此这般隐忍,只是不想母亲担心而已。” 采薇听了道:“公主,您放心吧,这些采薇都懂。” 只见良之哭得累了,就让采薇扶她进房间休息去了,当她进入梦乡的时候,却看到惠之向她走来…… 预:第五十四章美之的前尘往事 第五十四章 美之的前尘往事 却说良之看了惠之的来信,字字锥心,句句刀割,她深深能够体会惠之的心情,她哭得累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梦里她看到妹妹笑着向她走来,却又不讲话,无论良之如何喊她,她都只是微笑不语,良之急了,不禁从梦中惊醒,口里还喊着惠儿。她醒来满头大汗,看到她母亲惠妃、她的侍女采薇,没想到曼斯竟然也在,惠妃看她满头大汗,梦里又一直喊着惠之,以为她做了噩梦,良之哭着对惠妃说她看到惠之全身溃烂不堪,惠妃听了也只能默默流泪。 曼斯安慰良之:“长公主,您定是太想念六公主了,我刚听说六公主给惠妃娘娘写了信,信上说她在川巴过得很好,而且蒙熳王子和她相敬如宾,没想到六公主嫁了个不错的郎君!”良之听了也只是苦笑,她不语,不想说破这个假象。良之看到曼斯在这里,有点惊讶,她问道:“怎么先生会来姿生阁,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还不待曼斯开口,惠妃说道:“先生要回罗曼蒂克去了,走之前这是特地向你我辞行呢!” 良之心里感到惊讶,她对曼斯说:“怎么,先生这就走了?不再多待些时日么?” 曼斯笑了笑说:“我的授课先告一段落,况现在两位公主出嫁,这宫里着实少了许多生气,我也许久未曾回家与母亲相聚,心里也着实想念,想先回家看看,今后如有需要,曼斯会再回来的。” 惠妃也笑着说:“是啊,先生也许久未回家了,她母亲定也十分想她,我们可不能一直霸占着先生啊!”惠妃今天似乎很高兴,也许是看到了惠之的来信,并且她知道了惠之在川巴过得十分不错。良之听了她母亲的话,看了看曼斯又对惠妃说:“母妃,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先生,您先去忙吧,今日就请先生留在姿生阁吃饭,您去叮嘱厨房准备准备吧!”惠妃听了满心欢喜,于是出去准备饭菜。 曼斯看良之这样遣走她的母亲,想来定是有什么事要与她说,于是问道:“公主是有什么要紧事与我说么?” 良之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将藏起来的惠之从川巴寄来的信递给曼斯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是惠儿背着我母妃写给我的信。”她将信递给曼斯,曼斯看了良之一眼,接过信认真看起来,完毕后她对良之说:“我明白六公主的意思,她一个人在川巴过得并不是很好,只是不愿娘娘知道后伤心,所以才给你们两个分开写了信,六公主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良之继续对曼斯说:“惠儿总是为他人着想,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为自己活一次啊!” 曼斯放下手中的信,问良之道:“怎么,公主您有心事么?” 良之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瞒先生说,七年前,在我嫁给海日王之前,曾经我和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一起私奔过,不幸的是,我们被抓了回来,那一次,父王母后显些要了他的命,父王下了死命令,如果我再敢和他来往,就抄了他的家,而且,为了惩罚他诱拐我,父王下令挖了他的膝盖骨,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王上反对你们来往?”曼斯问道。 “是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我是公主,他是平民,门不当户不对,其二,我是公主,将来就是要嫁给王孙贵族的,所以,为了让我们彻底断绝联系,他被挖了膝盖骨,永远不能走路,而我,就即刻嫁到了海日,成了海日王的妃子,我知道,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就幻灭了。在父王母后眼里,他们的面子永远都比我们的幸福更重要,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只能出现在戏文里,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从那时候起,我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灵魂。所以现在,只有我可以明白惠儿的苦,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被剥夺了爱的权力,恨的权力,我的人生就是木偶戏,永远被人操控着。” “原来公主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曼斯不禁感叹起来。 “他,还活着吗?”曼斯竟然弱弱地问起来。 “后来我也托卓公子打听过,在我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他就饮毒药自杀了,这个我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却因为我而丢掉了性命,我在海日的三年时间里生不如死,多少次我试图自杀,但都没有成功,直到我生了小王子,海日王后听信巫师谗言说我八字与小王子八字不合,所以我被遣返回到逍遥城,不知是不是应该说我因祸得福,可以再次回到逍遥城,最起码我可以像个人一样活着。”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曼斯只是认真听着。 “可是我与家人团聚了,却只能与骨肉分离,可怜小王子,他还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我。”良之说着流下伤心的泪水。 曼斯听了从心里为良之感到不值,她对良之说道:“我能理解公主的痛苦,您一定想要他喊您一声母亲。自古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观念也是深入人心,无论何时,门第似乎都是恋人们难以跨越的鸿沟,他出身寒门,公主贵为千金,这种身份地位的悬殊自然会让王上脸上挂不住,其二,他能否高中,这些都是未知数,王上一定也不想您嫁过去受苦受累吧。” 良之想了想说:“我嫁到海日的三年时间里,过得与一般人无异,还时常遭人白眼,有时更遭到海日王子的骚扰。” 曼斯看她说得如此痛苦,于是追问她:“那么,公主可曾恨过王上?” 良之苦笑了一下道:“恨!能不恨吗?这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却又把我往火坑里推,但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所以,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又恨不起来了。” 曼斯看着她,听着她的话,她说道:“公主,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你才好,我只想问你,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答应嫁到海日吗?” “什么?”良之听了曼斯的话,她迟疑了,曼斯接着提醒她:“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不自己把握呢?我只是希望,当初他带你离开逍遥宫,说明他不是懦弱之人,而你,也应该为自己勇敢一点!” “勇敢一点?”良之继续自言自语,曼斯拉住她的手道:“你是公主,难道不应该有点公主的架子?高傲一点,就像五公主那样,你也是天之骄子,没必要为了谁活着,你应该为你自己而活。” “为我自己而活?”她继续自言自语。 “对,为你自己而活!”曼斯继续鼓励她。 良之突然间顿悟,她高兴地对曼斯说:“经过先生一番提点,良之茅塞顿开,只是现在为时已晚,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过去了大半,可就连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生活都不知道。”良之不禁摇了摇头。 曼斯笑了笑说:“如果公主感到烦闷,可以发泄一番,或大哭一场,或大笑一场,我想,郁积在您心里的苦闷与委屈一定会如火山般喷发,那时候心里会畅快许多。”良之听了心里很是舒坦,她对曼斯说:“多谢先生,看来我也是时候发泄一下了。” “发泄什么?”这时候惠妃笑着走进来,良之很是惊讶,担忧两人刚才谈话被她母亲听去,可惠妃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些,还是继续笑着说:“我都已经和厨房说好了,待会儿她们会多做几道菜送到这里来,我们就和先生好好聊聊!” 这时候只见雪碧走进来贴着曼斯耳朵说了几句话,曼斯脸色忽然变得很凝重,她对惠妃和良之说:“抱歉,谢谢娘娘与公主一番心意,不过家母从罗曼蒂克来信,希望我立刻回去,所以,这顿饭我就先欠着二位,等我下次再进宫来,就由我来宴请二位,那时候我们再开怀畅饮吧!” 惠妃好不容易安排好了,曼斯却无法留下,她还想继续挽留,却被美之劝住说:“母妃,先生既然被催的这么急,就让他先走吧,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惠妃听了只得作罢,于是曼斯带着雪碧离开了姿生阁。美之看着曼斯离去的身影,纵有依依不舍,却又无话可说。 预:第五十五章开阳(惠之)归省逍遥城 第五十五章 开阳(惠之)归省逍遥城 七夕那天晚上,曼斯在翘楚的生日晚宴上回忆起了十年前的事情,这事传到了罗夫人的耳朵里,为了阻止曼斯和翘楚之间的感情继续升温,命令三人即刻返回罗曼蒂克。曼斯这才不情愿地跟着淑娘带着雪碧,三人返回罗曼蒂克。临行前,曼斯也匆匆来向翘楚告别,两人自然是依依不舍,雪碧和七天也是难舍难分。 翘楚对曼斯道:“为何走的那么急?夫人身体有恙了吗?”曼斯安慰道:“我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恐怕是母亲太过想念吧,自从没了父亲,她一人很是孤独,所以,我想,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她了。”翘楚不舍地说:“没想到你刚记起我,就要被强行分开,我真不想让你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曼斯道:“相信很快就可以再见的。”翘楚说道:“那么,回去后就寄封信给我吧,别让我担心。”曼斯点头答应。于是她们的那车穿过重重宫殿,走出了逍遥宫。 让曼斯想不到的是,当她们的那车刚走出逍遥宫,却被一个声音叫住:“怎么?就这么走了吗?和我这个邻居也不打声招呼?”曼斯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掀开窗帘往外看,不料却是小野,只见他手持宝剑,倚靠在朱红色的城墙上,这次,没有了讥讽与嘲笑,眼中多了一丝留恋,曼斯笑道:“怎么是你啊?来为我这个邻居送行吗?”小野诡笑道:“是啊,你不是我的同谋吗?你这样一走,就只剩下我这一个外宾,多没意思,要不,我和你一起回你的罗曼蒂克吧?听说,那里面可全都是美女哦!”曼斯听了他的话笑道:“我们的女儿国可不欢迎你这猥琐之徒!”小野接着笑道:“好吧,那么,记着,向你的母亲问好,我想她一定会让你亲自邀请我去的。”曼斯道:“好啊,那你就等着吧!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拱手做告辞状。小野说了句“保重”,曼斯的马车距离逍遥城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夜幕中。 巨子来到百里府,同百里麒麟一同研究寻找葳蕤剑和《画梦录》的下落,只见百里麒麟掐指算来:“前段时间还觉葳蕤剑就在逍遥城中,今日竟然一点迹象都没有了,这么说定是携带葳蕤剑的人离开了逍遥城。”巨子道:“百里兄的意思是,之前葳蕤剑一直都在逍遥城内?”百里麒麟若有所思道:“甚至可以肯定的是此剑就在宫里啊!”巨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之前一直在宫里且又离开王宫的就只有美之、惠之和罗曼斯,难道葳蕤剑就在她们三人身上吗?可是美之和惠之生在帝王之家,从小不曾习武,哪里懂得什么剑术剑法。可是,是罗曼斯吗?”百里麒麟道:“罗老先生是个文人,不曾习武,可是,他的夫人却是个习武之人,但葳蕤剑谱却不是出自罗先生之手,所以都说葳蕤剑和《画梦录》是未解之谜。” 巨子道:“我相信这一定不是传说,剑谱和《画梦录》一定都在罗曼蒂克。”百里麒麟道:“世上传说太多,我唯一相信会存在的就是葳蕤剑和《画梦录》,羊毛出在羊身上,如果非要追根溯源的话,我想既然有了罗曼蒂克,那么和罗曼蒂克的主人一样,他们的主人也一定是罗纳洱,现在,罗纳洱已经不在了,那么,她的主人…”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罗曼斯!” 可是,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开始下起雨来,闪电伴随着雷鸣,接连十几天,逍遥城下着瓢泼大雨,城内许多地方被雨水淹没,天方晴了,云散去了,由于十几天的暴雨,交通不畅,楚太子没能收到曼斯邮寄的信,他整日里吹着曼斯留给她的竹箫,那箫声,竟多了几分幽怨。 中秋节这天终于就要来了,可是,随着中秋节团圆日的到来,惠之,终于回来了,永远不会再走了。川巴王子蒙熳,时隔三个月后亲自护送惠之的遗体重新回到了逍遥城,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逍遥城都沸腾了,三个月前的风风火火的远嫁,三个月后的让人伤心欲绝的“归省”,十四岁的花骨朵,似乎还未绽放就已经凋谢,惠之嫁去川巴后,虽然语言不通,但由于乖巧懂事,也还是与川巴的王室贵族相处得挺愉快的,她写给其母与姐姐的信中,也尽是欢乐幸福之事,但是精神上虽说无忧无虑,但她的身体却出现了极其罕见的异常现象。她的皮肤,由于水土不服,开始出现溃烂,她的身体,长出许多脓包,最后甚至溃烂到让人不敢接近,原本美丽可爱的惠之,由于身体的原因开始郁郁寡欢,正是青春爱美的年纪,皮肤的溃烂开始渗透到身体里面,最后整个身体开始吃不消,最后甚至威胁到了整个生命。但惠之临终前有一个心愿,就是将自己的身体运回逍遥城,蒙熳王子对惠之也甚是喜爱,最后按照她本人遗愿,将她的身体放进铺满百合花的棺木里运回了逍遥城。 惠妃与良之自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哭的死去活来,她的舅父惠将军也从燕子关匆匆赶来,他在惠之的棺木前捶胸顿足,一边哭一边拍打自己的胸口:“都怪舅舅当时没有拦下送亲的队伍,不然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逍遥王也是老泪纵横,惠之是七个孩子中最为乖巧懂事的,当时让她远嫁也是迫不得已,作为父亲他深知自己的失职,心中自然充满了愧疚。可此时的千代王后却觉得十分侥幸,她庆幸远嫁川巴的不是她的女儿美之,要不然客死他乡的就是她的女儿了,那躺在这棺木里的就是美之了。但此时的美之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和盛气凌人,自打与卓江南成婚后,她不但没有感受到幸福,反而多了几分愧疚,出于对惠之与惠妃的愧疚,她自然知道,如果远嫁川巴的是她自己,那么结局就是不一样的两种结果,此时她清楚地知道,是惠之代替了她的死,是惠之换回了她的命。她两眼呆滞,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躺在铺满百合花棺木的惠之,心想:“如果我死了,也会躺在百合花里吧?这是作为逍遥王女儿的特殊待遇,象征着王的女儿,是身份尊贵的象征,可是,王的女儿,我们真的幸福吗?” 王的女儿,你们真得幸福吗?刚满四岁的灵之,作为王的女儿,生病之时却只能听信巫师谣言,吃着发霉的粮食,最后不治身亡;十四岁的惠之,作为王的女儿,为了国家安宁,远嫁川巴,因为水土不服,最后只能客死他乡;二十七岁的良之,作为王的女儿,为了邦交友谊,二十岁时嫁给比自己父亲还要年长的男人,受尽屈辱,最后只能骨肉分离,备受煎熬;十七岁的美之,作为王的女儿,唯一一个可以自己掌控命运的女儿,却被命运狠狠作弄,终日独守空房。作为王的女儿,你们真得幸福吗? 原本的中秋团圆之夜,却也再次变成了百合花式的葬礼,逍遥城再次陷入了悲伤之中。惠之的遗体在姿生阁停放了三天后,按照惯例是要入土为安的。万俟家族的陵园里,只有灵之小小的坟墓,在她的旁边,是挖好的惠之的坟墓,从此以后,逍遥城再无蓝瞳公主。 下葬的那一天,惠妃无论如何也不愿棺木下葬,鹿夫人和蓝夫人两人拉住惠妃和良之这才罢手。下葬当晚的午夜时分,天空忽然被乌云笼罩,伸手不见五指,那情形,似天狗吃了月亮,却又在刹那间,一抹亮光落入姿生阁内,继而又变成一道闪电刺破苍穹,一颗星定格在空中,透亮透亮的,天空顿时有了生气。当那抹亮光落入姿生阁时,惠妃与美之母女二人分明看到是惠之笑着走进来打招呼,她说:“母妃,姐姐,惠儿特来拜别,望姐姐珍惜在人间的机会,好好照顾母妃,我在天上等着姐姐。”说完就变成了一道闪电飞到天上去了。母女二人又惊又吓,众人听闻都赶来姿生阁,听了她母女二人的说法后,觉得是惠之由于不满远嫁川巴而积攒的怨气,千代王后说要找巫师来驱邪,惠妃哪里肯,她着急地请求道:“王上,请不要赶走我的惠儿,惠儿她不是邪祟!”只见她话音刚落,却听得下人来报:“六公主的坟墓被开,疑似鬼怪作祟!” 众人忙赶到惠之坟墓,却发现与灵之下葬当天一样情形,百合花瓣散落一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寂寞地憔悴。看到此番情景,千代王后更是心中害怕,当时是她提出由惠之代替美之远嫁,现在她自然心虚,害怕惠之魂魄会来找她麻烦,于是心里更是着急要赶走邪祟,当即找人去找来巫师围着姿生阁不停地摇铃铛,撒药水,念经送佛,搞得姿生阁鸡犬不宁。 千代王后以为这样就能祛除她心中邪祟,不然却听到从宫外卓公馆里传开了她女儿美之生病的消息,她心中惦念,亲自去了趟卓公馆,岂料美之浑身无力憔悴地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千代王后问发生了什么事,她的侍女葡萄说:“就是六公主下葬的那天晚上,公主开始说胡话,她说~”葡萄欲言又止,千代王后着急地问道:“说什么?别支支吾吾的!”葡萄这才接着说道:“公主说,她看到六公主走进来了,还和她说话,公主说六公主对她说会在天上等着她,于是公主就一直说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千代王后听了勃然大怒道:“胡说!再胡说八道就拉出去乱棍打死!什么妖魔鬼怪的事你也信!”她平日里最为相信什么邪祟,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却又不敢再相信有什么妖魔鬼怪之事。 此时她环顾四周,却不见卓江南身影,于是问葡萄:“你家驸马爷哪里去了?此时不应该他来照顾自己的妻子吗?”葡萄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驸马爷,他平日里很少回家,一直都说自己很忙。”千代王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这个卓老二,都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他能有什么可忙的?也只有我这个傻女儿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他。”转而又对葡萄说道:“我看公主的病也不是一时就能好的,你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回宫吧,宫里有御医,我又随时可以来照顾她,总比你们两个在这空荡荡的卓公府里要强得多。”葡萄一听自是欣喜万分,她从小在宫中长大,也是习惯了的,而在这卓公府里,没有熟悉的小伙伴,终日里也尽是美之等不到卓江南的唉声叹气和幽怨。反倒是美之一听要回逍遥宫里去,却拉住千代王后的手苦苦哀求道:“母后,请不要把美儿带回宫里去,这里才是美儿的家啊,美儿要等夫君回来。”千代王后一听生气地说:“傻瓜,你也太不争气了,母后疼了你十几年,嫁给卓江南后你看你变成什么样了?今天你必须要随我进宫去!”葡萄见状也劝说美之道:“公主,您现在病着,等身体好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你这样下去,王后娘娘也会担心你的,您总不能老让娘娘往这卓公府里跑吧?”美之一听也无话可说,就随千代王后进了宫。 预:第五十六章望月静香现朝堂 第五十六章 望月静香现朝堂 惠之的死再次轰动了整个逍遥城,曼斯远在罗曼蒂克也听说了此事,但却不好亲自去逍遥城悼念,不免为惠之感到惋惜,于是就写信给翘楚表达了自己的哀悼之情。这日,罗夫人把她那只珠钗还给了曼斯听,她手拿珠钗正一个人端详,雪碧进来告诉她,小野来了,此时正在罗夫人那里商议着什么。曼斯听了大惊。没想到过了午饭十分,小野却来到潇雅轩里找她,曼斯一脸不悦道:“为什么会来罗曼蒂克?” 小野笑道:“和罗夫人叙叙旧!”曼斯听了心里不免为之一振道:“怎么?你和我母亲很熟吗?”小野看她一脸错愕,坏笑道:“她也是我的同谋啊!”曼斯听了白了他一眼:“你的同谋还真多!”于是双眼睥睨他,小野说:“如果,我说是来看你的呢!”曼斯再次错愕,甚至是惊慌失措:“你,你什么意思啊?”小野靠近她道:“如果我喜欢你,你会和我一起回扶桑吗?”曼斯推开他道:“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翘楚等了我十年。”小野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你真得喜欢他吗?” 曼斯沉默了片刻说道:“是曼斯喜欢他,我会帮他们完成自己的心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小野继续说道:“罗夫人都告诉我了,你曾经死过一次,之前的罗曼斯喜欢的是万俟翘楚,时过境迁,现在的罗曼斯呢?”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眼,曼斯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只是小声自言自语:“现在的罗曼斯……”对呀,现在的罗曼斯呢?她还会一如既往地喜欢翘楚吗?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况她现在是黛丽,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她能揣测道曼斯的真正心声吗?小野看她有迟疑,接着询问道:“还是你喜欢他高贵的身份和地位,难舍他的权势和富贵?不愿和我这个没有任何名分的人一起双宿双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曼斯极力反驳,她的眼泪在打转:“你要我如何跟你解释才好!我不属于这里,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等我报了仇,我带你回扶桑去,我们一起离开!”他双手摇动她的双肩,似乎想要摇醒她。但曼斯痛哭着甩开她的手,双手痛苦地抱着头道:“我来自另外一个空间,我不是罗曼斯啊!知道吗?” 小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懂,我懂你。” 曼斯看着他俊朗的轮廓道:“说到报仇,你想要怎么做呢?逍遥王现在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已经很惨了,如果你母亲还在的话,也不希望你这样做的。” 小野道:“他毕竟是我父亲,给了我生命,我不会不顾父子之情的,但千代王后,我必须让她为我母亲的死付出代价!” 曼斯问:“你想怎么做?” 小野抚摸她的脸道:“今后,无论我和万俟翘楚之间发生什么,希望你都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曼斯听了他的话,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她轻轻地说:“重镇君,他是你的亲弟弟啊!”小野听她唤他在万俟家的名字,莫名地心中一软,接着说:“无论如何,翘楚他本性善良,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小野听了她的话说道:“如果说现在有人要剥夺他的太子之位,你觉得他还会很温柔善良吗?”曼斯听了她的话说道:“难道王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小野害怕曼斯会误解他的意思,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并不想当王,只是,翘楚是千代王后的心头肉,只有让翘楚难过,才能让千代痛苦。” “所以,你想毁了翘楚吗?”曼斯质问他:“他做错了什么?” “他错在不该生在帝王之家,不该成为千代王后的儿子!”小野咆哮着。 曼斯摇着头说道:“难道,难道把我从他身边抢走也是你的阴谋之一吗?你太可怕了!”小野可是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真的。”曼斯谈了一口气道:“放过翘楚吧,求你了!如果你肯放过他,我就和你一起去扶桑。”曼斯主动提出了交换条件。 小野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 曼斯红着眼睛说:“因为我借了曼斯的身体活着,我要替曼斯还他这十年的相思之苦,我知道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身不由己,但自从我找出曼斯和翘楚写给对方的信,当我看到曼斯为翘楚做的画像,每当我听到《幽兰》的声音,每当我看到翘楚含情脉脉地看着曼斯的眼神,当我打开翘楚写给一年后的自己的信就是希望和曼斯重逢时,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这种爱,你有吗?”这些话说得小野无话可说,曼斯接着说道:“所以我知道,自从我踏入这另一个世界,我就知道,这次人生之旅就像是一场豪赌,明知道会输,可我还是下了注,即使我心里对翘楚没有什么感情,可我还是愿意代替曼斯活下去,第一次有被爱的感觉,真好!” 小野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怎么,你看了翘楚写给他自己一年后的信?那你有看我写给自己的信吗?总之,我不希望你卷入这场战争中去。” 曼斯苦笑道:“我也看了你写给自己的信,谢谢你选择喜欢我,可是晚了,我可能不会爱你,自从我再次出现在逍遥城时,就注定会卷入这场战争不是吗?” 小野站起身来对她说:“明日我将回逍遥城去。等一切办理好之后会回来找你。”说完,他大踏步走出了潇雅轩。留下曼斯一人在屋内惆怅。 第二天,当曼斯一早醒来后就被雪碧告知小野已经去了逍遥城。曼斯不禁为楚翘楚担忧,但此时,罗夫人已经禁止她再外出去任何地方。 小野再次出现在逍遥王的朝堂上时,手里是拿着一副卷轴的,此时的逍遥王早已苍老了许多,他问小野道:“小野使者可是有什么事要说的吗?”只见小野双手作揖道:“今日本人并不以扶桑使者身份而来,而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来给王上和王后娘娘献上一幅画。”说完很有礼貌地呈上,阿常接过画呈给逍遥王,只见逍遥王接过画像,一边打开一边笑着说道:“这画是出自小野先生之手吗?想必定是画艺高超吧!”小野微微一笑道:“小野不才,不曾作画,虽画艺比不上四王子,但心意自然是含在其中的。”逍遥王笑道:“那就让本王开开眼吧!”说完他打开了画轴,却被惊得失魂落魄,他指着小野问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千代王后见状,一把夺过画像,看了之后也是目瞪口呆,她指着小野斥责道:“你为何会有此罪妃画像?”小野不卑不亢,微微一笑道:“没错,这画上之人正是我的母亲,罪妃望月静香。” 逍遥王急忙追问道:“你母亲她还活着?” 小野冷笑道:“二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险些要了她的性命,而我也差点小命不保,可是幸得好人相救才脱离虎口保全性命。” 千代王后问道:“这画是出自何人之手?”她想,那个作画之人肯定就是救了望月静香的人。 小野说道:“前几日我去了罗曼蒂克,一来是为了找罗少城主叙叙旧,二来也是为了向她讨教讨教,不料她带我参观罗老先生的书房时,我无意中看到了这幅画,上面的名字就是家母,听说当时罗老先生与王上关系甚好,而当时家母又是来自异邦的女子,深得王上宠爱,于是有幸得罗老先生作画。家母自那场大火后就变得丑陋不堪,我自然是没见过她原来的面目,但上面的名字确实是扶桑名姬望月静香。于是便讨来献给王上,也顺便一探究竟,画上之人可否就是二十七年前樱花台的望月静香呢?” 千代王后气急败坏地将那幅画狠狠地扔在地上说道:“就算这上面画的人是静妃又如何?你又凭什么证明你就是王上的儿子?就凭一幅画吗?”只见小野不紧不慢,他看看逍遥王,又看了看千代王后道:“一幅画当然不足为据,什么证据都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吧?”此话一出,朝堂之下更是一片哗然,大臣们都议论纷纷不知小野要做什么。千代王后见状,心中着实慌张,她知道小野一二三此次能公然在朝堂之上公开身份,定是做足了功课,只见小野对着那幅画说道:“母亲大人,二十七年了,您该出来为自己说句话了!”,只见那画上的人听了小野的召唤后,从里面静静地走出一位绝世美女来,她不是别人,正是二十七年前的望月静香,还是那般年轻貌美,岁月停留在二十七年前,没有改变她的容貌,就连曼斯也被她的美貌惊呆了,只见她从画上走出来,向逍遥王行礼道:“给王上请安了,还记得二十七年前樱花台里的静香吗?”,她的话吓住了逍遥王,只见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问道:“你,你是,静妃?”,只见她微微一笑道:“正是静香!”。千代王后被她完全吓住,她颤抖着嗓音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只见望月静香看着千代王后笑道:“王后娘娘,好久不见,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您也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小野也没想到,这幅画原来真得有魔力,他是从罗夫人那里得到这幅画的,原来,罗夫人曾经答应过他要将他母亲复活,看来罗夫人没有食言,他看着静妃,激动地叫了一声:“母亲大人!”,只见静妃转身来到他身边,抚摸着他的头道:“镇儿,十年未见,你还是原来的模样。” 小野愤怒地对逍遥王与千代王后说:“怎么样,你们没有什么话要和我母亲说的吗?”,千代王后心里的防线被彻底突破,她简直是做了一场噩梦,于是为了挽回颜面,不得不当即让逍遥王宣布退朝,于是逍遥王对他的臣子们说道:“这本是我逍遥家族的家事,还是在朝下商讨吧!” 小野却制止道:“家事?自古君王家事也是国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七年前,王上曾说过,入主樱花台的静妃娘娘与坐拥静安宫的王后娘娘,无论是谁先诞下王子,不论庶出嫡出,先出生者得太子之位,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上亲口说下的话,不会不记得了吧?”一句话说得逍遥王百口莫辩,他接着说道:“众位大臣可来说说,这到底是不是国事呢?” 千代王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翘楚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怎么,现在你说废就废了吗?你这是施了什么歪门邪道的魔法,从画里能走出死去的人吗?王上也这么相信他的一派胡言吗?” 逍遥王被他们搞的头痛欲裂,他对众位大臣说道:“不知众卿有何见解?” 只见众位大臣纷纷低下头去,表示不发表任何意见,逍遥王问卓玺:“国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见卓玺拱手说道:“二十七年前,王上的确说过先出生者为太子,但时过境迁,小野先生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扶桑,对我逍遥国的具体国情并不十分了解,臣认为,还是需要慎重考虑考虑。”他的说法让千代王后十分满意,毕竟他的儿子现在是千代王后的驸马爷,一家人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但逍遥王又问百里臻道:“百里公作为史学家,一直都是本王最信得过的卿家,不知有何高见啊?”只见百里臻说道:“恕老朽固执,作为一个史学家,老朽只知道一切历史都是无法改变的,王上说过我话自然也是一言九鼎,自古君王无戏言,还是应该按照史实说话,如果我们就这样无视史实,恐怕难以服众,但卓国舅说得也不无道理,不如就让太子殿下与小野先生比试比试,文韬武略,看看谁更高一筹。” “哦,怎么比试?”逍遥王问道。 百里臻道:“作为君王的候选人,要能文能武,胜者为王!” 千代王后心中自然暗喜,翘楚是她一首栽培,且在逍遥城没有哪位大臣不听她的吩咐,所以她胜券在握。但正在她得意之时,没想到小野却首先一口答应下来:“好,我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逍遥王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小野一二三看了看翘楚,微微一笑道:“我希望这裁判长要外人来评判会更加公平公正。” 逍遥王一听忙追问道:“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 小野接着嘴角掠过一起狡黠的笑他犀利的双目直视翘楚道:“之前在宫里教书的罗曼蒂克的罗少主,听闻她能文能武,见识广博,我认为她来做裁判长最合适不过了!” 翘楚一听被惊吓到,他极力反对,对逍遥王道:“父王,曼斯是儿臣所爱之人,不想让她卷入我们王室的战争里来,还请父王另请高明。” 小野说道:“既然罗少主是你所爱之人,那她更应该帮你才对,怎么,对自己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翘楚生气地说:“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为何要一个女子来插手?” 逍遥王没了主意,反问百里臻道:“百里公,依你看呢?” 百里臻不紧不慢地说:“臣倒觉得小野先生的提议可行,罗少主不是逍遥城的人,而又曾做过众位王子的老师,想必一定会公平公正地做出判断。”逍遥王只好点头道:“嗯,此话有理,那就这么办吧,比试十天后开始。” 小野继续逼迫翘楚道:“这样吧,如果你赢了太子之位归你,罗曼斯归我,如果我赢了太子之位归我,罗曼斯归你,如何?”翘楚听了气急败坏,他苦苦等了十年的阿兰,怎可轻易给了别人,于是他正式接受小野的挑衅,他怒目圆瞪,说道:“太子之位和曼斯,这两个我都要!” 逍遥王叹了口气道:“你们两兄弟不必争论,既然要罗先生做判官,我想罗先生定会秉公裁判。”他又问静妃道:“静妃,快和本王一起去你的樱花台看看吧!”却只见静妃莞尔一笑道:“王上,静香也想和你一起去樱花台,但是恐怕静香再也没有那个福分了。”小野听到她的话惊讶地问道:“母亲,为何如此说?”经静妃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道:“镇儿,母亲已经是死去的人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个幻象,母亲,是无法在阳光下生存的。” “什……什么?”小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静妃继续说道:“今日得以与你和你父王相见,母亲就没有遗憾了,镇儿,母亲这就走了。”静妃说完,微笑着看了看小野,也看了看逍遥王,她泰然自若地走出朝堂,走进太阳光里,小野想要极力抓住她,逍遥王也极力喊她的名字,但是,她还是消失在了阳光里,第一次,小野在众人面前痛哭流涕,他最后跪在地上,也许静妃的到来只是为了证明小野是逍遥王的儿子,但是小野是想要一个母亲而不是一个身份。 预:第五十七章樱花台主仆交心 第五十七章 樱花台主仆交心 却说曼斯困在罗曼蒂克,一直等着翘楚或者小野的来信,不料等到的却是逍遥王派人送来的请她十日后付逍遥宫做裁判的信函,她既高兴又有点伤感,高兴的是她终于可以再次有理由堂而皇之地逃出罗曼蒂克去,伤感的是她此次确实要为两兄弟做出评判,谁来继承王位,这次的决定权落在了曼斯的手里。她想让翘楚继承王位,但却又怕辜负了他对曼斯的感情,他想让小野离开逍遥城,但却又不能真得和他一起抛下翘楚,矛盾的心理压抑着她。 不料,她的母亲罗夫人走进来道:“这一天总要来的,你要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江山还是要美人,考验翘楚的时候到了,就看他对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了。” 曼斯听了道:“无论谁赢谁输,还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您和逍遥王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过节,为什么要他们兄弟互相残杀?” 罗夫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于是她恨恨地说:“这是他应得的,父债子还。我要让逍遥王看着他最心爱的人一个一个从他身边消失,最后孤独终老。” “一定要这么做吗?”曼斯问道:“这样,您会感到快乐吗?” 罗夫人道:“快不快乐我不知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孩子,照着我说的去做吧,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曼斯轻声问道:“如果,我没有醒来,您还会继续复仇吗?” 罗夫人道:“欺骗是最可耻的!” 曼斯回答道:“感情里受了伤,我也曾到处流浪。我懂你!” 罗夫人继续说道:“之前我给你的锦囊,你打开看了吗?” 曼斯道:“看过了,只是泰山压顶,斗转星移,我还未能明白透彻,还请母亲指点。” 罗夫人道:“这八个字,没看到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曼斯皱了皱眉头道:“短短八个字,却似藏头诗一般玄妙,首字组合的话,就是泰斗两字,与逍遥王的五王子泰斗有关系么?”罗夫人听后笑了笑道:“你果然还是聪慧的。”曼斯继续问道:“可是这到底和泰斗有什么关系呢?”罗夫人笑道:“听淑娘说,那个泰斗对你很是喜欢。”曼斯红了脸道:“只是对女儿的尊敬而已,别无其他,都是大家猜测而已。” 罗夫人道:“总之,你记住,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不可放弃任何一个人对你有情感的人。”曼斯听了答应着。 且说,曼斯带着雪碧两人一起去了逍遥城,但刚一入住樱花台,却听到了一个噩耗,良之公主一直在姿生阁里痛哭流涕,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从海日来的使者报告说,海日国的小王子戛纳儿生病去世了,使者还带来了小王子的衣服和鞋子留给良之做纪念,那衣服和鞋子正是半年前良之亲手为爱子做的,看到遗物,良之哭得昏死过去,才短短半年光景,虽然那个小王子让曼斯毫无好感,但看到良之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她感到为人母亲的苦楚,不禁为之动容。 由于小王子的去世,逍遥王也无心小野与翘楚的比试,于是这场比赛就被推到了十月份,因此曼斯与雪碧自然就顺理成章地能在逍遥城里多待几天了。 却说最近巨子为了作战葳蕤剑与《画梦录》整日里废寝忘食,总是往百里府跑,这日两人又在研究《葳蕤剑秘籍》的藏身之处,百里麒麟道:“我感觉葳蕤剑又回到逍遥城了,而且比之前愈加强烈。”巨子道:“这就对了,罗曼斯最近刚刚从罗曼蒂克回来主持小野和翘楚的比试大会,要我说那个小野也真是不自量力,明知道曼斯和翘楚两人感情深厚,还鸡蛋碰石头,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百里麒麟道:“我看不然,我看那个小野是有备而来啊,不然也不敢单枪匹马叫板太子殿下,看来巨子殿下不只一个强敌啊,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巨子道:“那我就先不显山不露水,坐山观虎斗,看他们斗得鱼死网破,我再渔翁得利。”百里麒麟道:“还有一个泰斗么?” 巨子道:“阿斗那个蠢货,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他每天只懂作画,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构不成敌人,不必给自己树太多假想敌。”百里麒麟继续说道:“我看,这万俟家的男子都不简单,千万不可大意啊!”巨子道:“话说,百里兄,这葳蕤剑一定就在罗曼斯的身上喽?”百里麒麟道:“你可曾看到过它佩戴什么武器进宫?” 巨子眉头一皱但:“这倒没有,她就是我们的教书先生而已。” 百里麒麟道:“有些人是深藏不露,这个世界只有你想不到。” 曼斯照旧住在樱花台,到不知为何,自从小野向她表白心声后,再次见到他,曼斯觉得脸红起来,也想要逃避,倒是小野隔着围墙叫住她道:“为什么要逃跑?不想和我聊聊吗?”曼斯说道:“比赛在即,还是回避得好。”说完转身欲走,小野叫住她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去罗曼蒂克,又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画像吗?”这句话确实勾起了曼斯的好奇心,她停住脚步,问道:“为,为什么?” 小野说道:“那幅画是罗夫人给我的。” “我母亲?”曼斯瞪大了眼睛:“那她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小野继续说道:“我帮她打败千代王后,她帮我报杀母之仇,就这么简单。总之有一点,她和逍遥王之间一定有天大的秘密,你是她的女儿,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吗?” 曼斯无奈地笑了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她只是把我当做是她用来复仇的工具而已。我是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怎么会把她的秘密告诉我呢。至于她和逍遥王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恐怕只有我父亲知道了吧!毕竟他们夫妻一场。” 小野想了想说道:“你母亲还告诉我,在逍遥王的左臀部有块心型胎记,能知道逍遥王那么隐私的秘密,和她关系一定不简单,除非~”小野顿了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曼斯,曼斯见他如此,于是追问道:“除非什么?”小野坏笑道:“除非,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一句话听得曼斯面红耳赤。只瞪了小野一眼道:“下流!”说完走了,只留下小野在原地坏笑。 曼斯回到房中,细想了想小野说过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罗夫人在她面前说起逍遥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情绪激动,心里到处都是愤怒。女人只有在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背叛和伤害的时候才会有如此愤怒的情绪,难道,罗夫人和逍遥王曾经真得是情人关系?忽然间,她觉得好诡异。 一个人正这么想着,只见雪碧手里拿着一束花走进来,一个人傻乐呵,曼斯逮住她问道:“干什么去了?花哪里来的?” 雪碧噘着嘴笑道:“花园里采来的。” 看她那一脸红晕,曼斯心中早已猜透了八九分,她笑着问道:“是不是七天送你的?”雪碧害羞地说:“哪有,人家自己采的。”曼斯打趣她道:“哎呦,还不承认是吧?那好啊,我就告诉管事的大人,就说我这里有个不懂规矩乱采乱摘的丫头片子,到时候要是惩罚起来,我可不敢护短哦!” 雪碧一听急了,忙拉住曼斯道:“少主,我求你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这花确实是七天给我的,看在我们主仆共事多年的份上,求你饶了我吧。对了,楚太子还托我带话给你呢,要不要听啊?”曼斯听她这么说,自己心里不禁泛起了涟漪,怒嗔道:“臭丫头,快说,什么话?” 雪碧这次故意急她道:“哎呦,看来某人比我还紧张呢!”曼嗔怒道:“什么?快说!”雪碧说道:“楚太子让我转告您,近日由于要准备比赛事宜,不得不先回避,但他却是时刻想念着你的!”曼斯一听,不禁红了脸,雪碧看她如此魂不守舍,便打趣她道:“少主,这才几天没见啊,就如隔三秋啦?”曼斯装作生气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不准离开樱花台半步,不准去兰泽宫找七天,我倒要看看还想不想见他!”雪碧一听,忙求曼斯道:“少主,别呀,我去兰泽宫那都是为了帮少主打听楚太子的消息。”曼斯笑她道:“哈哈,你个小鬼,我就说嘛,还来打趣我,明明是你自己想见七天,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承认不就好了?” 雪碧突然安静下来问道:“少主,您真的会和楚太子结婚吗?”曼斯听了,原本微笑的脸突然没了笑容,多了许多惆怅,她沉默不语,雪碧知道她的难处,忙拉住她的衣襟说道:“少主,你和楚太子结婚吧,这样,我和七天也能每天都在一起玩了。”曼斯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苦笑着说:“傻姑娘,我是罗曼蒂克的继承人,他是逍遥城的继承人,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为什么?”雪碧瞪大眼睛看着她,在寻求一个结果。 “因为”曼斯顿了顿继续说:“因为,罗曼蒂克不可能改姓万俟,我只能招婿,不能外嫁,而翘楚,他是储君,怎么可能会入赘呢?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雪碧听了,连连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不不,雪碧不要明白,这样好复杂,为什么罗曼蒂克和逍遥城就不能成为一家呢?楚太子他那么温柔善良,为什么就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呢?这么说,我和七天也不能每天都见面一起玩耍了?” 曼斯看雪碧比自己还激动,于是问她道:“你喜欢七天对不对?那,我把你许配给他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每天都看到七天,每天和他在一起了。”雪碧拼命摇头道:“不,我要和少主在一起,雪碧不要和少主分开。” 曼斯笑道:“傻孩子,你刚不还在说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是多么的可惜吗?看得出来你和七天是两情相悦,所以,我不想让你再回罗曼蒂克了,那里也不属于你,将来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可是你呢?你要怎么办?”雪碧双眼含泪:“我这十年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半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不想离开你,求你了。” 曼斯拉住她的手道:“听着,雪碧,总有一天,我要离开你,到另一个世界去,我不属于这里,罗曼蒂克,她只是个美好的幻象,逍遥城恐也是是非之地,这里并不属于你,所以,我会告诉楚太子将你许配给七天,你们俩还是尽早离开吧。” 雪碧还想再继续反驳曼斯,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 预:第五十八章天玑(良之)归天话凄凉 第五十八章 天玑(良之)归天话凄凉 却说主仆二人正在樱花台里说话,窗外就是一阵电闪雷鸣,曼斯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你看,近日逍遥城里真是是非多,这天说变就变,看来真的是好景不长了吧。”说完关上了窗户。 自从海日小王子戛纳儿突然病逝,良之公主又一病不起,贵妃娘娘不得不在床前照顾,可怜她先是白发人送走惠之,现在又没了外孙,眼前良之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短短几日,她的头发全白了。偶尔,鹿夫人会来姿生阁坐坐,陪她煎上几服药,两人都身处丧女之痛中,同病相怜,自然惺惺相惜,况两人素来交情就好,此时更是最能了解对方。 良之躺在床上,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说起话来很是吃力,她枕边放着给戛纳儿做的小衣服和小鞋子,二十七岁的良之,已然是少妇了,现在更添了几分憔悴,她小声对她母亲说道:“母妃,我恐怕是要不行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惠妃娘娘已经泣不成声,鹿夫人也成了泪人,惠妃拉住女儿的手,哭着说:“良儿,对不起,都是娘的错,如果我再勇敢一点,你和惠儿都不会有事的,都是我的错。”良之安慰她母亲道:“母妃,我和惠儿都不怪你,我们是王的女儿,这都是命,还好我临死前还能见到母妃,我死而无憾了。”于是她又极力拉住鹿夫人的手道:“夫人,我走后拜托您照顾好我母妃。” 鹿夫人听了很是心酸,她强忍住泪水,勉强笑道:“傻孩子,我可是药王的女儿,我们家的药没有治不好得病,你安心养着就是了。” 良之说道:“夫人,我这不是身体的病,是心病,无药可救。”鹿夫人听了觉得更加心酸。 惠妃说道:“良儿,你要挺住,你舅舅马上就回来了。” “舅舅,舅舅~”她眼睛的光渐渐散去:“良儿好~想~你啊!”终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姿生阁的大门上,仿佛是在等着她舅舅惠忠的到来,可是很可惜,她没能等到舅舅的到来。从今天起,逍遥城里最善良的一朵花儿凋谢了。姿生阁里再没有了往日的生气,此时已是深秋了,凉风袭来,窗外一阵风铃清脆的声音,那还是三月三日,惠之为其长姐良之系在葡萄架上的生日礼物呢。 可是,让惠妃更为打击的是,她的兄长,在中秋节刚参加完小外甥女的葬礼,之后才一个月光景就赶来参加另一个外甥女的葬礼,刚走出燕子关,就被北狄杀手刺杀在南锣鼓道,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回到逍遥城里。开国大将就这样死在关外,听说就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完整的。此消息一出,瞬间震惊了整个逍遥城,逍遥王也是深受打击,曾经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从此以后阴阳两隔,这逍遥王的半壁江山都是他的,可他却没有享受过一天,为了惠妃,为了逍遥王,他甚至没有成家,良之和惠之就是他的孩子。 逍遥王的长公主没了,照例还是百合花式的葬礼,逍遥王将惠忠的墓也修在了万俟家族的陵园里,是把惠忠当做家人看待,但遗憾的是,惠忠的尸体始终没有回到逍遥城。 良之下葬的那一天,曼斯去参加了她的葬礼,她没能参加惠之的葬礼,但这次她也带着缅怀惠之的心情而去。她看到良之被画着很精致的妆容,躺在百合花从里,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沉重。 她在给几位公主王子上的最后一节课上留给他们的作业:给一年后的自己写一封信。其实这些信,曼斯都看过。 良之公主将自己的愿望写在里面:但求与儿再相见,来生拒生帝王家。 楚太子将自己的愿望写在里面:与阿兰再续前缘,有情人双宿双栖。 巨子将自己的愿望写在里面:一朝剑在手,谁人不识君。 泰斗将自己的愿望写在里面:得画上良人,娶先生为妻。 美之将自己的愿望写在里面:嫁做江南妻,从此长相依。 惠之将自己的愿望写在里面:常驻姿生阁,永享天伦乐。 可是现在,似乎所有公主的愿望都未能实现,曼斯默默掏出良之与惠之写的信,对惠妃说道:“娘娘,请节哀,这是两位公主写给自己的信,我想应该把它们交给你来保管。”说完,她双手递给惠妃,惠妃哭得泪眼婆娑,她接过那两封信,说道:“这是他们自己写给自己的信,我自然也不能打开来看的,我尊重她们的隐私。”说完,她将两封信轻轻放入火盆中,那两封信遇火瞬间燃起,两三秒钟即化为灰烬。 在经历了女儿与哥哥双亡的噩耗后,惠妃决定向逍遥王发出了请求,这个请求一出,就震惊了大家,自然也遭到逍遥王的拒绝。原来,惠妃请求逍遥王让她入清心观为尼。逍遥王哪里肯让惠妃从此出家,而惠妃在世间已毫无牵挂,身边最重要的亲人都离他而去,她一心只想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因此,此心已决。 鹿夫人来向逍遥王来请辞了,她对逍遥王说道:“素衿自从灵儿过世后一直都萎靡不振,幸好还有惠妃娘娘相互扶持,我入宫八年以来都承蒙惠妃娘娘关照,现在我膝下已无小女,身旁也没了娘娘,整日里很是孤单,前日娘家里来消息说家父身体抱恙,药庄生意无人打理,正好我之前随家父经营药庄生意,现在特来向王上请辞,请王上将素衿再次降为平民,恩准我回家赡养父亲。” 逍遥王一听很是伤心,他说道:“难道你们都要离本王而去吗?先是羽兮,她跟了本王三十年,现在说走就走了,你也在这宫里住了七八年了吧?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了?对本王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鹿夫人哭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王上,我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他临终前没有人陪伴,请王上成全素衿吧!”鹿夫人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逍遥王被她这么一跪给吓着了,感觉到她心意已决,就像惠妃临走时的决心一样,终于,他流下了男儿泪,他身体晃晃悠悠地走到鹿夫人身边,扶她起来说道:“快起来,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不会拦着你,你我夫妻一场,并不是没有感情,你还年轻,本王也不想耽误你,本王会答应你的请求,不过,无论何时你想再回来都可以,逍遥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鹿鸣馆永远为你留着。” 鹿夫人擦了擦眼泪说道:“多谢王上成全,我虽然在宫里时间最短,但我们母女一直深受王上宠爱,素衿着实感激不尽,王上永远都是素衿最敬仰的人。” 逍遥王听后哈哈哈地苦笑了三声,说道:“最敬仰的人,好啊,那么,如果本王死了,记得回来参加本王的葬礼。”鹿夫人听了眼泪流下了,她说:“王上,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您不会死的。”逍遥王笑道:“本王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是自从做了王就再也身不由己了,高处不胜寒啊。只是越来越害怕,临死前没有人陪伴。” 鹿夫人看着他,忽然觉得逍遥王老了,有点可怜,她最后给了他一个拥抱,说道:“王上,请保重身体。”逍遥王最后一次将她揽入怀里,抚摸她的长发,叹了一口气道:“我老了,越老越孤单,良儿,惠儿和灵儿都走了,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宁愿代替她们去死。”鹿夫人见逍遥王那么伤心,忙安慰他道:“王上,请您不要这么说,我想,她们作为您的女儿,一定会很高兴的。请您不要再自责了。” 逍遥王问道:“会吗?灵儿去世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恨我吗?” 鹿夫人被他问住,只是轻轻地说道:“她们都是被上天选中的女儿,人各有命,天意难违,王上,素衿这就去了。”说完,她转身离去,只留下逍遥王一个人在乾坤宫里。 惠妃走了,鹿夫人也离开了,整个后宫变得凄凉无比,美之自从那次病后,就一直留在了宫里,现在宫里发生了这许多变故,她也感到很是伤心。她许久未回卓公府,也许久未见卓江南,这次美之的葬礼,他都没能来参加,美之心中全都是失落与失望,今日她来静安宫找她母亲,她母亲正一人躺在床上养神,此时的美之早已不像之前的美之那么嚣张跋扈、盛气凌人了,倒是多出了几分端庄,她轻轻走到千代王后床前,轻轻为她母亲揉捏双腿,千代王后换换睁开眼睛,笑了笑道:“还是美儿最懂我,真是母后的贴心小棉袄。” “母亲”美之轻轻唤她母亲,平日里她都是喊她“母后”,千代王后觉得她有什么事情要说,便问她道:“怎么,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美之轻轻地回答道:“我想,回卓公府去。” 千代王后坐起身来,她摸了摸美之的脸道:“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关心你,母后都已经决定下旨撤回你和她的婚事,再重新帮你找个好人家呢!你放心孩子,以后不会有人再敢负你!” “不是的,母后!”美之突然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滚落:“我知道,这都是命,姐妹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如果,如果当时远嫁的不是惠儿她就不会死,原本死的应该是我不对吗?要不是这样,良姐姐也不会深受那么多重打击,最后抑郁而亡,惠妃娘娘也不会剃度出家。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该死的是我啊!” “混账!”千代王后第一次骂她:“以后不许你再说死字,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楚哥哥也是,他是天子,就是王,没有谁能抢走他的王位,我千代窈儿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你安心地活着,你不欠任何人,那个卓江南,我不会放过他的。” 美之擦了擦眼泪说道:“母后,请您允许我再最后回卓公府一次吧,就算做最后的诀别。” 千代王后说道:“既然你们夫妻一场,虽然名不副实,但也是风风光光八抬大轿抬着嫁出去的,你回去和她做最后的告别吧!”美之答应着转身欲走出静安宫,可似有什么心事,她转过身来轻轻问了一句道:“母后,您在和父亲结婚前有过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能忍受父王有那么多女人?” 千代王后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我也是被命运选中的女人,总之你记住,此次和他告别后,就再也不要见,也不要贱。” 美之听了她母亲的话,微微点头,掀开珠帘之后便走出了静安宫,千代王后看着美之转身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预:第五十九章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五十九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良之、惠之两姐妹接连去世,这给逍遥王带来了沉痛打击,他与阿常围着兰泽宫、如意宫、晋阳楼、姿生阁、清风亭不停地走,阿常陪在他身边,只见逍遥王并不说话,只是这样一圈一圈地走着,阿常知道他心中苦闷,于是打开话题道:“王上,您都围着这几位王子公主的宫殿走了六圈了,如果想去哪里,老奴陪您进去吧!” 逍遥王听了他的话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说:“想当年本王为建这几座宫殿的时候,那时候良儿还没有出生,乾坤宫、静安宫、樱花台、兰泽宫、姿生阁、如意宫、晋阳楼、清风亭、鹿鸣馆、悠然斋都建好了,可是现在,静妃、灵儿、惠儿、良之,她们不都见了。就连美儿也出嫁了,现在本王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阿常抬头看了看,对逍遥王说:“长公主刚刚走,想必惠妃娘娘一定很悲痛,王上应该进去安慰一番才是。”逍遥王看到姿生阁一片死寂,到处被悲哀的气氛笼罩,他走进姿生阁,采薇还在为良之守孝,惠妃也是一身黑衣,很显然,经过两个女儿的接连去世,她已经饱受打击,头发瞬间白了许多,她没有来得及向逍遥王行礼就被他阻止了,并扶她坐在凳子上,逍遥王环顾房间四周,叹了口气说:“上次来的时候惠儿还没出嫁,没想到……”他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惠妃早已伤心欲绝,但是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因为她的泪早已流尽,逍遥王说:“本王想去良儿与惠儿的房间看看。” 采薇上前施礼道:“王上,采薇带您去!”于是,逍遥王点头,随着采薇的指引来到两姐妹的房间,只见两人房间并不大,两张床面对面,但却收拾布置得十分简洁而优雅,床上挂着惠之买来的风铃,逍遥王见状,用手碰了碰风铃,它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笑了笑说:“这定是惠儿弄来的!” 采薇说道:“是的,六公主送了几位王子与公主每人一个,她最喜欢这种风吹过发出的清脆声音,她说这样整个心情都变好了!” 逍遥王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她走到良之的床边,看到洁白的床单上却留下了血迹,他紧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采薇脸色慌张,她低头说道:“启禀王上,长公主在去世前曾经写过一封信,当时太过悲痛,正写的时候,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鲜血溅在了信上,也喷洒在了床单上。明日才是公主头七,娘娘说公主还会回来,她的东西都先不要动,所以,奴婢还没来得及清洗。” “信呢?”逍遥王问采薇,采薇支支吾地说:“在、在娘娘那里!”逍遥王听了疾步走到惠妃面前,惠妃知道他的来意,于是闭着眼睛从袖口取出那封信,只见消炎药接过信,缓缓摊开来,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 敬启者 父王、母妃 二十八年前,一颗星降落在逍遥城,感谢父王母后的生养之恩,作为父王母妃的长女,良之惭愧,未能为你们做过什么,我曾听母妃说过,你们相识于微末,一起走过不平凡的岁月,母妃是父王的结发妻,父王是母妃的丈夫,每次听到母妃说起此事都能感到她心中无比喜悦。我很羡慕你们,至少你们曾经一起相守过最坎坷的岁月,至少你们曾经相濡以沫过,而我与他却只能相忘于江湖。 我反思了自己,我有今天的结局都是自己太懦弱,木偶戏般的人生,枯燥乏味的生活,平淡无奇的经历,想到这些都让我有种“自我嫌恶”。 父王,你可曾把我捧在手心里?你可曾在我远嫁之时哭泣过?你可曾想过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难过?我与父王,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那么遥远,如果我的悲剧不足以让您醒悟,那么惠儿的死会否让您痛彻心扉?二十八年了,您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满头白发的老者,您从只与母亲相守到徘徊在王后、静妃、卓妃、蓝夫人、鹿夫人中间,是否还记得与她结发时曾许下的诺言?您从慈父晋升为君王,时光荏苒,是否还记得我刚出生时将我抱在怀里的感觉?二十八年了,恐怕您谁也没爱过,确切地说,您爱的只是您自己吧! 我是应该抱怨与控诉的,连同惠儿的那份:我厌倦了这逍遥城里的尔虞我诈,我愤怒这王公贵族里的人情冷漠,我嫉恨这后宫世界的不公待遇。父王的龙庭今犹在,逍遥宫今犹在,姿生阁今犹在,惠儿已逝,小儿已逝,亲情已逝,良儿恐也将命不久矣。我想象着可以再次与父王牵手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我想象着可以与母妃再次沐浴在姿生阁的阳光里,我也曾想象着能有机会全家人在整个逍遥宫里共享天伦之乐,可是,这些会变成现实吗?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没能见到惠儿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小儿最后一面,我的人生总是被遗憾占据,而后又被失望填满。 父王,您太忙了,你可曾与儿女们闲敲棋子?你可曾与妻子们人约黄昏后?你可曾与你的臣子们举杯邀明月?作为君王,您遗失的美好实在太多了,孩子们想要你的一点点慈爱,你可知?妻子们想要你的一点点温存,你可知?臣民们想要你的一点点关怀,你可知?君临天下万物生,那是你的霸气,请您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不要留下太多遗憾,父亲,我在回家的路上,等你…… 只见良之的写封信写到最后,从下笔的力度来看就有点力不从心,等你两个字被她的鲜血染红。他看了写封信不免悲从中来,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一颗泪浸染了红色的血迹,血迹与泪水重合,不免又扩展开来。只见他放下信,走到惠妃身边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良儿与惠儿她们两姐妹内心会有如此怨念,早知道……” “早知道现在如此,您就会让她和那个穷书生在一起了吗?早知道如此,您就不会让她嫁到海日吃那么多苦了吗?早知道如此,您就不会再让惠儿代替五公主远嫁川巴了吗?早知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会嫁给你!”惠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与愤怒,她将这三十年来的腔悲愤化作泪水与苦水,索性一股脑儿倒给眼前的逍遥王,他无语反驳,他自己也知道,无论是作为君王、丈夫还是父亲,他都不太合格,他坐下来,看着姿生阁日渐衰败的景色,不禁悲从中来,他唯一可以说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惠妃擦了擦眼泪说道:“明日过了良儿头七,我请求离开姿生阁,去清心观静修,请王上批准!” 逍遥王惊愕道:“什么?你要……出家?” “惠儿已逝,良儿也不在了,现在就连哥哥也没了,我一人就在这姿生阁还有什么意思?徒增悲伤而已。”她紧闭双眼,逍遥王不知如何挽留,也许成全才是最好的结局,他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本王也不再挽留,这姿生阁永远为你而留,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她不语,他也不再说,就这样,两个人三十年的婚姻就此画上句号。 逍遥王带着阿常走出姿生阁,他叹了口气说:“良儿是我用手抱过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本王还是很宠她的。”阿常笑了笑说:“是啊,老奴还记得当时王上就连批阅奏章的时候还将她放在腿上呢!要我说长公主还是王上众多孩子当中得到王疼爱最多的呢!” “可是良儿说得没错,本王欠惠儿的实在太多了,这孩子性格温顺乖巧,从未忤逆过本王,也不像美儿那样骄纵,到头来我还让她小小年纪就离开逍遥城嫁到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这样想来,本王是有点残忍了。”逍遥王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说。 阿常只是边走边听,什么也不说,逍遥王又接着自言自语:“自从惠妃跟随我开始,迄今三十年了,为本王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争不抢,从未有过任何怨言,我欠她们母女三人的太多了!”阿常回应道:“要说这王宫之中最贤惠之人还非惠妃娘娘莫属!”他们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乾坤宫走去。 惠妃从此便搬离了姿生阁,往日热闹的姿生阁从此落寞的只有挂在葡萄架上的阵阵风铃声,风吹过,更添了几分凄凉。 预:第六十章巨子搜寻葳蕤剑 第六十章 巨子搜寻葳蕤剑 自从逍遥城发生那么多变故之后,逍遥王也无心打理政事,惠妃移居清心观,鹿夫人返回了药庄,小野与翘楚的比试又是一拖再拖,整个逍遥宫真是凄凉无比。 半夜十分,小野还没睡着,他想要出来透透气,来到逍遥城大半年了,自己的复仇计划还没进行,逍遥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本想去找曼斯谈谈心,但是刚走到樱花台门口,就看门敞开着,刚想进去,却有两个黑衣人从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与小野撞了个满怀,小野觉得不对,忙大喝一声:“谁?”,那两个黑衣人见是小野,也觉得事情不妙,拔腿就跑,小野哪里肯让他们跑了?拔出随身所佩戴匕首,“刺啦”一声,只见那高个子黑衣人的胳膊就流出了鲜血,这时那矮个儿黑衣人欲与小野再战,只听高个子黑衣人受伤的右手拿着一个包裹,左手捂着右手伤口处,对另一黑衣人说道:“不可恋战,快走!”,他此话一出,那矮个子黑衣人便从腰间抓出一把粉末撒在小野脸上,只见强壮健硕的小野瞬间像是中了毒一样瘫软在地,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曼斯一早醒来,甚觉脑袋晕沉,身体乏累,与往日不太一样,又看房间里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顿时觉得事情不妙,有贼人闯入,忙喊雪碧,雪碧也是昏睡过去,接连叫了好几声才踉踉跄跄地跑到曼斯房间里来,刚一进来就被凌乱的现场惊呆了,她问曼斯道:“少主,您没事吧?这,哎呦~”刚一说完,雪碧就用手捂着脑袋:“为什么我的头好痛。” 曼斯环顾四周说道:“是有人进来偷东西了。” “啊?有贼进来了?那,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啊?”雪碧提醒了曼斯,曼斯忙翻找自己的包裹,里面楚太子写给她的四十九封信和那张她四年前画的楚太子的画像还在,但是,那本《葳蕤剑秘籍》却不见了踪影,曼斯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编写的《葳蕤剑秘籍》不见了!” “《葳蕤剑秘籍》?”雪碧瞪大了双眼:“您不是说这世间没有葳蕤剑吗?那人偷了这本书不也没用吗?” “这是家贼所为!”雪碧的话刚说完,就从外面进来了小野,两人正郁闷着,小野就走进来了。曼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野环顾曼斯房间,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粉末,他用手指轻轻捻起一抹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说道:“北狄迷香玉玑散,还好他有点人性,给你们用的药量并不多,否则足以让你们昏死过去。” 曼斯觉得他说的话很奇怪,于是继续追问他:“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家贼?什么迷香?” 小野郑重其事地说:“就算现在的逍遥宫防守再怎么不严谨,但要想从外面进来还是很困难的,这大半夜能不声不响就进你樱花台的,肯定是这宫内的人,还有,你们昨晚被人用玉玑散迷得昏睡,有外人进来肯定是不知道的,诺,你看!”只见小野再次从地上捻起黄色粉末,送到曼斯眼前给她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北狄迷香玉玑散啊!” 曼斯反驳他说:“你都说这迷香是北狄的,那这怎么会是逍遥宫里的人所为呢!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小野知道曼斯不相信他说的话,于是接着说道:“就在昨晚有两个黑衣人从樱花台慌慌张张跑出去,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我和他们交过手,他们的招式不像是北狄的武功,而且听他们的口音也不是北狄人,倒像是宫里人。” “小野先生还和他们有过对话吗?”雪碧瞪大眼睛问道。 小野说道:“是的,那个黑衣人对另一个黑衣人说不要恋战,结果也用这玉玑散迷昏了我,我刚才醒来后,发现现场有血迹,因为我刺伤了其中一个黑衣人,于是顺着血迹继续找下去,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样?”曼斯和雪碧两人同时好奇地问道。 “当我走到清风亭的时候,血迹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小野说完看着曼斯,曼斯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她接着他的话说:“你的意思是,所谓的家贼就是,三王子?他偷《葳蕤剑秘籍》做什么,葳蕤剑又不在他那里。” 小野说道:“巨子出身卑微,自幼被千代王后瞧不起,但又有雄心壮志,但可怜他没有什么背景,都说持有葳蕤剑者是天下的象征想必他是来找葳蕤剑的,但他并不知道你这里没有什么葳蕤剑反倒只有一本《葳蕤剑秘籍》,也不算他白来。” 曼斯想了一会儿,抬头对雪碧说道:“这件事先不要让楚太子他们知道,我不想让他担心。”雪碧答应着,曼斯又对小野说:“这种事只能暗地里查清楚,切不可打草惊蛇。”小野回答道:“你说得对,那个三王子确实不是善善之辈。”曼斯说道:“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偷走了剑谱,而是我怀疑三王子有可能做出对逍遥城不利的事情。” “少主的意思是您怀疑那个三王子有可能私通北狄?”一直在一边旁听的雪碧说道。曼斯点了点头道:“没错,玉玑散这种迷香,之前在古书上看过,这种香只有北狄才有,从不外销,这种龌龊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这个三王子还真是不计手段。” 小野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来,我得先去会会这个三王子了。”说完起身要走。曼斯见他要离开,问他道:“怎么,你要直接去找他吗?”小野笑了笑道:“他连我都敢动,现在必须要去拜会拜会我这个弟弟了。”说完站起身来离开了樱花台。 且说,巨子带着百里麒麟夜闯樱花台,本来是想偷走葳蕤剑,没有找到葳蕤剑却找到了一本《葳蕤剑秘籍》,还害得巨子肩膀除挨了小野一刀,折腾了一夜,快到天亮才躺下休息,到了中午,小野来到清风亭拜访。巨子与百里麒麟刚起床,欲要研究葳蕤剑秘籍,却听有人报说小野来了,两人内心一惊,提高了警惕。 小野说:“小野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巨子笑着说道:“不知小野先生大驾光临,还望见谅。不知您来寒舍有何贵干?” 小野说道:“听说三王子的好有百里公子是个知识渊博之士,想要请教一二,不知可否赐教?” 巨子与百里麒麟互相对视了一下,百里麒麟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百里公子真是爽快之人”小野拱手说道:“我想问一下二位可曾听说过玉玑散?” “玉玑散?”百里麒麟故意想了想,接着说道:“哦,玉玑散啊,它是北狄的一种香,燃烧起来可以帮助睡眠,因此很多中老年人喜欢夜晚燃香已助睡眠。怎么?小野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小野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最近我睡眠不太好,经常半夜睡不着,所以,在书上看到了这个玉玑散,但跑遍了整个逍遥城我没有买到这种香,我想百里公子与三王子都是见识广博之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弄到这个东西可以给我用来帮助睡眠?” 百里臻和巨子自然不会自己坦白,巨子说道:“那种东西生在北狄,逍遥城里 不会有,我们也未曾见过,真是太遗憾了。” 小野笑道:“哦,原来如此,就连逍遥宫里也没有这等稀罕东西,真是太遗憾了。看来,要想得到玉玑散还真得和北狄人有什么特殊关系才行啊。不知道二位在北狄有没有认识什么朋友可以帮忙买到玉玑散?” 巨子站起身来说:“小野先生,逍遥国与北狄素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现在北狄对我逍遥城是垂涎三尺虎视眈眈。我们在北狄怎么会有什么朋友!” 小野也站起身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三王子,不知者无罪,我不知道逍遥国与北狄是宿敌,请见谅!”说完,他一只手重重落在巨子的右肩上,不偏不倚,恰巧是小野用刀砍的地方。只见巨子脸色微微变化,小野笑着说:“那么,告辞了!” 巨子叫人送走了小野后,与百里麒麟在清风亭继续商量葳蕤剑和事情,百里麒麟说道:“这个小野,恐怕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巨子说:“他今天是来者不善,看来我们要做好备战的准备了。”百里麒麟说道:“怎么,你想要先除掉他吗?” 巨子摇摇头道:“除掉他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反倒会暴露我们,让我们处于被动,小野的目的是为了打倒千代和翘楚,倒不如先利用他的手来除掉劲敌,我们坐享渔翁之利。最后再除掉小野就容易多了。” 百里麒麟说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们会不会养虎为患?小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已经怀疑到我们了。会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他无凭无据,一个外人的话谁会信。千代也不会相信的。”巨子说道,紧接着他又对百里麒麟说:“告诉北狄王,如果他能把北狄公主嫁给我,并分我十万兵力,事成之后,我会将逍遥西五州作为聘礼送给他。” 百里麒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巨子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是要再赌一把。” 百里麒麟听了只好答应。巨子翻了翻那本《葳蕤剑秘籍》,他对百里麒麟说道:“我手头现在只有一本秘籍,但是,没有剑可真是太遗憾了。”百里麒麟说道:“这就好比只有一套好鞍而没有汗血宝马,可是如果连罗曼斯都不知道葳蕤剑的下落的话,那会在哪里呢?” 巨子想了想说道:“天下鞍大抵相同,可天下的汗血宝马却不同,就像这秘籍只有一份,如果用我的剑来按照这秘籍来练习的话,是不是也没什么不一样?”百里麒麟听了后问巨子道:“殿下的意思是说想用您的峥嵘剑来练葳蕤剑上的招式?”巨子说道:“百里兄觉得有何不可吗?”百里麒麟说道:“我只是担心会出现异常,毕竟,这秘籍是罗老城主专为葳蕤剑而编纂的,是有针对性的,恐怕这招数对峥嵘剑会有排斥吧?”巨子说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百里麒麟知道巨子天生固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于是就一个人走出了清风亭。 百里麒麟走后,蓝夫人来到巨子房间,她轻轻对巨子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母亲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但是一切要量力而行啊。殃及性命的事情万万做不得,早知道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你的企图,尤其是让王后知道了你私底下做得这许多事,恐怕我们母子就时日不多了。” 巨子听了他母亲的话,心里很是苦恼,他说:“难道连母亲也不肯相信我吗?” 蓝夫人说道:“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可是我们只做普通的王族不可以吗?我每天都在担心你。”巨子拉住他母亲的手说:“母亲,您再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会成功的!” 预:第六十一章十年后情人相会 第六十二章 玉衡(美之)绝别逍遥 敬启者 江南君,不知你何日返京,本来想当面让你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可是后来想想,不爱就是不爱,哪里需要什么理由,所以,当面质问你的话固然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你舟车劳顿,还要帮忙打理钱庄生意,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了,所以,不必前来找我了。 感谢这几个月的照顾,虽然短暂但却终生难忘,至少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当你说要做回普通朋友时,本以为我会无所谓,可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坚强,现在才发现,原来,将一个称谓从相公再次变回卓老二并没有那么简单。转眼间,你就变成了我的“前夫”吗?这就是我的婚姻吗?这就是属于我的爱情吗?讲给别人听,全世界都会当做笑话吧,而我却当真了。没错,这就是爱情,当爱情来临时跟死亡一样,我没得选择,所以,无论我用飞蛾扑火之勢也好,用奋不顾身也好,我都必须去爱,就像后面有人推我一样,因此,无论我和你的婚姻有多久,一天也好,一年也好,甚至是十年也罢,这都是一种经历。在爱情来临时以此享受,离开了爱情以此悲伤,这样,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真爱,什么是欺骗,什么是背叛,什么叫收获,什么叫感恩,也许这就叫“停不住的爱”吧。 曾经,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喜欢你的霸气你的坏,你的流氓气息,你的放荡不羁。十八年前,我降生在逍遥宫里,注定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可是,为什么,我做了父王母后十八年的公主,到你这里怎么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呢?爱你,我卑微到尘埃里,为什么我们婚姻的小船说翻就翻?第一次,我为一个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江南君,如果说好感是占有,喜欢是得到,爱是付出的话,而你对我也许连好感都谈不上吧?我是你的妻子吗?恐怕只是性伴侣吧?为何,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却在践踏了我的感情后说走就走了呢? 我知道你是情场高手,而我只是素人,所以,也许我不能跟着你的快节奏走下去。我多希望可以回到小时候,听楚哥哥说,我尚在襁褓之时,你还抱过我,吻过我的脸蛋,我想就是那时候就注定我会爱上你。明知道是一场豪赌,可我还是下了注。 你说佳瑜更懂你,你说这世上能管的住你的人只有她,你说她曾为了你堕过胎,可是你又怎知道,为了你,我甘愿放下千金之躯进厨房;为了你,我努力收敛脾气改变自己;为了你,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现在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很抱歉,最终还是没能活成你喜欢的样子。是的,母后说得对,我是不应该去九云山找你,爱一个人,真得好累,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是我太认真,既然你都已经坦言爱的是她,那我又有什么办法。那么,如你所愿吧,从此以后,我们解除婚约,还你自由。祝福你们是假的,祝福你是真的。这次,我再也不会再见你了,再也不见,再也不贱。 敬启者 父王、母后、楚哥哥 不知道用什么才能表达我对你们的感谢之心还有愧疚之意,谢谢父王母后给了我生命并将我捧在手心里,十八年来,我是逍遥城里最美的公主,也是逍遥城里最幸福的孩子。我还记得,我穿梭在乾坤宫与静安宫的红墙绿瓦间;我泛舟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我飘荡在如意宫的秋千上;我奔跑在通往兰泽宫的小道上;我行走在姿生阁、晋阳楼、清风亭的楼宇间。好怀念父王掌管天下时的气度;好想念母后把我抱在怀里的温度;好思念楚哥哥保护我时我仰望他时的高度。可是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是全家人围坐一起时的幸福场景。 女儿长大了,请不要抱怨女儿的选择,也不要怨恨他的选择,对于这个世界我已无任何留恋。以前都是我太刁蛮任性,太过自私,所以害死了惠儿妹妹,如果当时远嫁川巴的人是我,也许惠儿就不会死,我想这就是我的报应吧。我会找到惠儿,向她道歉,楚哥哥,请帮我照顾好父王母后,原谅我太自私。 我爱逍遥城,爱你四季不同的景,爱你的青砖绿瓦,爱你的一花一草一木,爱你初春嫩柳吐绿芽,爱你仲夏蝉儿鸣万家,爱你深秋梧桐落满地,爱你隆冬瑞雪兆丰年。可是,我的秋千不见了,我的花儿不见了,我喜欢的人儿也不见了,他们,都变成鸟儿飞走了吗? 总有一天我们会说再见的吧。那么,再见了,逍遥城;再见了,父王母后;再见了,楚哥哥;再见了,我的江南君! 美之公主死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卓江南终于回来了,可是他见到的美之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有那张美之签了字的解除婚约的证明书。葡萄哭成了泪人,她一边哭一边说:“公主每天都在哭,哭得眼睛出血,那天晚上我们两人去了九云山找驸马爷,可是到了小房子前,公主没有进去,只是哭得更凶了,下山走到半山腰时,遇到几个流民,他们,他们,他们就……”说到伤心处,葡萄再也说不下去了,翘楚流泪问道:“怎么了?” 葡萄继续哭着说:“他们就把公主和我强暴了!” 葡萄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千代王后,她再也忍受不了悲痛,由原来的小声哭泣,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葡萄一把拉住卓江南的衣襟继续说:“驸马爷,您知道吗?公主去九云山找你只是为了想告诉你,她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此话一出,更是惊呆了所有人,千代王后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怒火与怨气,她一只手指着卓江南大骂道:“卓江南,你、你!”第二个你字刚出口,就喷涌而出一口巨大的鲜血,平时强势的千代王后这次精神的底线彻底崩塌了,她瘫倒在逍遥王的怀里,口里一直念着美之的名字,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呼唤。 翘楚着急地问葡萄:“为什么不早说!” 葡萄哭着说:“是公主,她不让我说这些。” “她怀孕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卓江南气急败坏地问葡萄,只见翘楚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一把拉住卓江南的衣服,瞪大双眼,愤怒地说:“你知道了又怎样!禽兽!”说完一拳打到卓江南的脸上,卓江南哭着说:“如果她早点告诉我,我会负责任的!” “责任?”翘楚继续不依不饶:“你有责任吗?你连人性都没有,哪来的责任?我早就警告过你,如果不喜欢她就离她远点儿,你说你对曹佳瑜愧疚,对美之就没有愧疚吗?我今天就替美之教训你!”说完又是一拳过去,卓江南虽有力气,但出于对美之的愧疚,他自然是不敢还手的,泰斗上前劝阻,但卓江南却说:“阿斗,你别拦他,让他打!”又对翘楚说道:“你打死我吧,是我对不起美之。” 这时候,沉默了许久的逍遥王终于如发怒的狮子一般大吼一声:“来人啊,把卓江南给我拖出去砍了!”站在一旁的卓妃一听吓得替她弟弟求饶道:“王上息怒,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要杀就杀了臣妾吧!玲珑就这一个弟弟,请您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就饶了他吧,我想公主还在的话也不想看到她的夫君被杀,纵然他犯了天大的错,但罪不至死啊!”卓妃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这时候千代王后用微弱的气息说道:“还我女儿!”她勉强坐起身来,问道:“那个小贱人在哪里?她必须死!” 卓江南说道:“王后娘娘请息怒,一切都是江南的错,您要杀要剐江南绝无任何怨言,但请不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姑娘!”说完他跪在地上。 “无辜?”千代王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她无辜?无辜的是我的女儿,她明明知道你和美之结婚为什么还来找你?她为什么会把你引诱到九云山?狐狸精,她才是罪魁祸首,她必须为我女儿偿命!”千代王后太激动,以至于再次口吐鲜血,但却拒绝太医医治。此时的翘楚。也从未如此伤心过。他最疼爱的妹妹永远地离开了,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永远丢了,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到卓江南身边道:“从现在起,我们不是朋友!”这次,他是彻底与卓江南决裂了,过去的种种不开心吵闹都是拌嘴,但这次,是真的。一夜之间,逍遥城失去了最美的公主,逍遥王和千代王后失去了女儿,翘楚失去了妹妹,卓江南失去了妻子,虽然如他所愿,两人解除了婚约,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所有人都散了,只留下卓江南和曼斯留在那里,此时的卓江南既懊恼又颓废,他耷拉着双肩,一个人流着眼泪,曼斯走过去说:“我以为,你不会哭,你知道美之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你上了她的床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说白了,你既不爱美之也不爱佳瑜,你爱的是你自己。” 卓江南缓缓抬起头来,问曼斯道:“你也觉得我很差劲对不对?” “差劲,差劲极了!”曼斯极力批判卓江南。 “如果你是美之,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曼斯听了他的话冷笑了一声道:“对我来说,欺骗比背叛更可耻!” “我没有骗她!”卓江南极力解释。 “没有吗?”曼斯的眼神可以杀死他:“你在床上用下流的话哄她用甜言蜜语欺骗她,你告诉她你是爱她的,让她对你充满了幻想,可是你从来都不说娶她的事,甚至直到川巴王子来请求赐婚的时候,你心里却是有点高兴的,你终于可以甩开这个包袱了,怎么?觉得对不起佳瑜却又禁不起身体的诱惑?想要做情圣吗?你就是个渣男!她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一席话说得卓江南哑口无言,她的这一切被小野看在眼里,她走出大殿的时候,小野跟随过去,小野问她:“为何那么激动?” 曼斯突然哭了,对小野说道:“我只是心疼美之,知道吗?她临死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她笑着对我说她和卓江南的故事,以前,我一直觉得她霸道蛮不讲理,但是她为了卓江南真得改变太多了。你知道每天都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怀孕了,被流民侮辱却忍气吞声,她总是替别人着想。” 小野听她不停说道,便接着她的话说:“我看,这美之公主和卓江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当年要是乖乖嫁到川巴去,也不会有如此悲惨的结局,那个卓江南纵然是纨绔子弟,但也不是冷漠无情之辈,至少他对那个曹佳瑜是百分之百真心的。”曼斯听了瞪了小野一眼道:“原来你们男人都一样!”小野知道她在生气,于是反问她道:“如果你等了一个男人十年,现如今他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和他在一起呢?”一句话问得曼斯哑口无言。只是,奥黛丽想到了自己的前男友,最后一次见面,他很坦然地告诉黛丽,两个月后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而是他的青梅竹马,那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前女友!黛丽方知道自己做了八个月的备胎,而她自己却动了真情。 曼斯大踏步向樱花台走去,天空却下起了雨…… 预:第六十三章万俟兄弟齐上阵 第六十一章 十年后情人相会 却说美之从逍遥宫里回到卓公府,她与葡萄二人守着偌大的卓公府,不免十分凄凉,葡萄去收拾两人回宫的东西,此次回来,美之就是硬她母亲要求彻底搬回逍遥宫里去,这时候恰巧卓玺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美之道:“公主,这是江南写给你的信。”美之笑了笑问道:“那,江南他,去哪里了?” 卓玺叹了口气道:“十年前我阻止他和曹佳瑜的婚事,没想到十年后他又不知从哪里得知那个曹佳瑜一直住在九云山上,这个孽子去九云山了。我昨日从钱庄回来后也只是看到了他留给我的信,还有~”卓玺将手里另一封信递给美之:“这是他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美之谢过卓玺并从他手里接过信,她缓缓打开那封信,映入眼帘的是秀气的字体,这个与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卓江南很不般配: 美之公主 见信如人,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与你告别,我想了很久,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死的,并不想再继续耽误你太久,你很单纯也很漂亮可爱,本应有比我更好的人来疼你爱你,可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男人,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这个世界上能够管的住我的人只有她,她是我乳母的女儿,也是我的初恋,是我的青梅竹马,我的最爱,我和她一起经历了很多,十六岁那年,我们一起去万花城游玩,正好赶上游行的队伍,我们被拥挤的人群冲散,显些丧命,她为了救我被几个男人玩弄,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了。 我知道我欠她太多,这辈子也无法弥补,我也欠你太多没有办法弥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偿还,原谅我的自私吧,解除婚约的证明我已经签字了,放在了床边你化妆的抽屉里,你签了字我们就彻底解除这种名不副实的婚姻关系了。你是个好姑娘,又是王上的女儿,一定会有好男人等着你的。祝福我吧,也祝福你自己,请你一定要嫁给爱情。 落款是“江南”两字。 美之看完写封信早已泪流满面,有缘无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你付出得再多也是徒劳。千金公主终于还是败给了青梅竹马。她瘫软在床上,用手紧紧抓住床单,任凭眼泪尽情流淌,她曾想到在这张床上他们曾经洞房花烛,他们曾经是夫妻,如果,如果当初卓江南不曾给过她希望,她也不会如此绝望。说实话,她确实嫉妒曹佳瑜,那个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情敌,她也恨卓江南,那个她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她趴在床上嘤嘤地哭泣,刚好葡萄收拾好东西走进来,看到美之这般情景,也不禁流下泪来,她轻轻地唤她道:“公主,我们该走了。” 美之听到葡萄叫她,于是缓缓抬起头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葡萄说:“为什么,为什么付出再多也还是会输给青梅竹马?”葡萄知道她是受了刺激,于是安慰她说:“公主,葡萄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你为了谁而难过成这样,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一点都不值得。”美之哭着说:“我每天都在等着他回来啊!”于是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对葡萄说:“马车呢?”葡萄说:“马车就停在外面,随时可以出发。” 美之站起身来对葡萄说:“先去趟九云山!” 葡萄想要阻拦她,可是美之如意已决,根本就拦不住,于是美之令人赶着马车带着葡萄前往九云山,只是九云山地处偏远地区,道路崎岖不平,天就要黑下来了,山上到处云雾缭绕,马车已经上不去了,美之命车夫在山下侯着,带着葡萄两人往山上赶去,这时天已经黑了,山上有明亮的地方,这倒是给两人找卓江南提供了便利,终于在一个角落,有点光亮的地方,美之发现了外面亮着的衣服就是卓江南的衣服,还有女人的衣服,她悄悄走进房门,本来她想扣响房门,但她听到房间里的对话,那是卓江南对曹佳瑜说的情话,那些情话,是她这辈子如何都求不来的。终于,他明白了,于是,她哭着转身离去。 葡萄紧随其后,天已经黑透了,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却被一群流民拦住,两人很是害怕,葡萄问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们可以给你们钱,但不要伤害我们!”可是流民哪里肯听,他们没好气地说:“钱我们要,人,我们也要。哥儿几个可是好久都没开荤了!”葡萄拦住他们说:“别乱来,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她~”葡萄用手指着美之说:“她可是当今王上的五公主,你们要是敢乱来,王上定会杀了你们!” 只见为首的流民哈哈大笑说:“呸,别和我们提什么逍遥王,要不是他我们能有今天的下场吗?什么苛捐杂税,害得我们妻离子散,暴君!今天要是能和公主睡一觉,死也值了!”说完不由分说将美之强行拉走,自然,这一夜是一场噩梦,无论美之还是葡萄,两人都未能幸免。那一晚,也许卓江南正在山上与青梅竹马共度良宵,可她的结发妻子却备受凌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美之去九云山找他并不是为了找情敌算账,而是为了告诉卓江南,她怀孕了。 那一晚,美之丢了公主的尊严,丢了女人的贞操,也丢了他和卓江南的孩子,她忍受着屈辱与疼痛,爬起身来,与葡萄互相搀扶着走下山去。两人回到卓公府时天已经亮了。美之让下人烧了热水,她不停搓洗身体,不停地哭泣,渐渐地浴盆里的水变成了红色,她的身体被自己擦出血水来,她的眼睛哭出了血泪来,葡萄被她吓坏了,她跪在地上求她放过自己,不要再折磨自己,可是美之不停地说:“我的身体只属于江南君,我要把所有脏东西都洗掉,你不要告诉父王母后,要不然他们会担心的。”葡萄哭着说:“公主,你的眼睛在流血,葡萄好心疼。” 美之笑了笑,她给葡萄擦去眼泪,说道:“除了父王母后还有楚哥哥,这世上最疼我的人就是你了,谢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害你跟着我一起受罪了,对不起葡萄,改日,我请求母后给你寻个好夫婿把你嫁了。” 葡萄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对美之说:“公主,葡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葡萄哪儿也不去,就只跟着公主,公主生,葡萄生,公主死,葡萄死!” 美之笑笑说:“傻丫头,总有一天,你要结婚的。” 葡萄哭着说:“葡萄自幼在宫里长大哪儿也不想去。” 美之强忍住泪水,笑着说:“对了,阿斗身边的六儿挺不错的,人聪明长得也秀气,改明儿可以和阿斗哥哥说说,让你随他去了。”美之一说这话,葡萄哭得更凶了。美之对葡萄说:“待会儿回到宫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葡萄答应着收拾行李去了。美之收拾好后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那份解除婚约的证明,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之后便在女方一栏签上了“万俟美之”四个字,那四个字似有千金重。 她和葡萄走出卓公府后,依依不舍地转身望着卓公府,望着门头上那块扁,也许这一个转身就是永远,虽然她在卓公府里的时间并不长,但她曾经是卓公府的女主人,短短半年光景,她从千金公主变成被人抛弃的怨妇,还被流民侮辱,这一切怪谁呢?天若有情天亦老,爱,不能太满。 美之和葡萄回到了逍遥宫,她还强装镇定,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十月初十日就是美之十八岁的生日了,千代王后张罗着要为美之举办生日会,她又重新过起了公主般的生活。 这次曼斯来到如意宫,来向她道贺,美之笑了笑说:“没想到人生中那个最关键的生日是你陪我过,去年的生日,良姐姐还送我一副手帕,惠儿还送我一只风铃。”她刚说完曼斯就听到一阵风铃吹动的声音,“看”,美之用手指了指系在枯枝上的那只风铃,很显然,一年过去了,它已经锈迹斑斑,可美之还是笑着走过去,用手抚摸它,最后将它从枯枝上摘下,笑着说:“都已经生锈了,留着做什么呢?可是,这是惠儿送我的呀!”她把那只风铃紧紧握在手里,看得出,她很珍惜这只风铃。曼斯站在一旁看着,不免觉得鼻子一酸,湿了眼眶。 曼斯第一次拉着她的手,两人坐在长椅上,风吹过来,曼斯不禁打了个冷颤,美之穿的很是单薄,第一次,曼斯那么近地看着美之,此时,曼斯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妹妹,她对美之说:“公主,今后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现在我把你当做我的妹妹看待。”美之听了拉住她的手笑着说:“我现在可不就是你的妹妹吗?你很快就会和我的哥哥结婚了吧,你和楚哥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谁也分不开的,之前都是我太不懂事,对你少了许多尊重,还请你不要见怪!”曼斯听了美之的话,心里更加酸楚,她对美之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只是嘴巴坏坏的,其实你是个善良的傻姑娘!”美之听了问曼斯:“你也觉得我很傻对不对?”曼斯方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歉:“对不起公主。”美之笑笑说:“知道吗?去年的今天,我十七岁生日,那天晚上,我将自己交给了他,第一次,只记得很痛,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喜欢他,我曾问他喜欢我什么?他说喜欢我单纯、可爱,没有心机,他又问我喜欢他什么,我说我就喜欢他的痞他的坏,他的放荡不羁。” 曼斯听了她的话说:“看来我们两个都是性情中人,那么,美之,让我们做朋友吧!”美之微微一笑说:“你好,曼斯,我是美之。”曼斯笑着说:“你笑起来真好看。逍遥城第一美果然名不虚传!” 曼斯走后,美之命葡萄准备了笔墨纸砚,并将自己一个人关外房子里,没有人知道美之在里面做什么,只是到了傍晚时分,千代王后派葵姑来如意宫接美之去庆祝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发现美之早已不在书房,而是静静地躺在自己的闺房里,她微笑着,精致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床上撒满了百合花瓣。美之,她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她深爱着的逍遥城和亲人们,她写了很长的信给她的夫君和父母兄长。 预:第六十二章玉衡(美之)绝别逍遥城 第六十四章 逍遥城巨子谋反 却说曼斯在逍遥宫里坐立不安,从城外一直传来不好的消息,她心心念念牵挂着翘楚,想要出宫寻他,此时城外战火纷飞,宫里的人多半是不愿出宫去,但曼斯和雪碧却恰恰相反,曼斯和雪碧正计划着偷偷溜出宫去。 整座逍遥城都是萧条冷寂的,由于战争,没有人在大街上行走,一阵风吹来。地上的落叶哗哗作响。七天拿着兵符一路狂奔至逍遥城城门口,到了那里时正是第四天的早上了,只见巨子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左边是他的军师百里麒麟。巨子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那个方向正是他的兄弟们与敌人拼死相杀的方向,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七天。七天为了躲避敌人的视线,只有趁着夜色赶路,所以到了第二天才赶到逍遥城 只见巨子气喘吁吁地拿着兵符,将它高高举起,对巨子说道:“三王子,我带兵符来调援兵,请您速带兵马去前线救援,否则…”七天着实是太累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累得喘不过气来。只见巨子听了他的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否则怎样?” “否则,殿下和小野先生都会有生命危险!”七天未能察觉有什么异样,他如实回答。 只见百里麒麟平静地说道:“战场上刀枪无眼,既然殿下和小野先生自己选择上战场,他们主动请缨,战死就是他们的光荣。”说完将七天手中的兵符拿走交到巨子手中,巨子拿着兵符笑着说:“来人啊,七天大人太累了,下去好生伺候着!”七天这才明白巨子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他大声叫喊道:“把兵符还给我!那是殿下要我去兵部调援兵用的!”可是任他如何喊叫也无济于事。 只见巨子轻轻地对百里麒麟说道:“传令下去,小野带着三万兵马叛变,与北狄贼寇勾结,楚太子不幸战死在九云山!我等带着守城的两万兵马前去救援,不料却是寡不敌众,铩羽而归!最终未能找到楚太子的尸体!”百里麒麟听了领会他的意思,于是对身后的官兵们说道:“翘楚和小野,一个都不能留,论功行赏,如果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格杀勿论!” 于是,巨子拿着手上的兵符,以讨伐北狄和小野为由,又从兵部调来了需要兵力,直冲九云山而去。 却说曼斯与雪碧两人晚上偷偷溜出宫去,此时正是子时,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却在城郊看到大晚上有人要被一群人绑着砍杀,曼斯对雪碧说道:“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两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定不是什么好人。”雪碧说道:“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只听那被绑着强行按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仰天大喊道:“殿下,七天再也没有机会服侍殿下了,七天笨拙,不应该把兵符交给三王子,没想到是他心怀鬼胎,你我主仆一场,您的恩惠七天来生再报吧!”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曼斯个雪碧一听这话知道是七天,于是雪碧激动地欲挺身而出,却被曼斯一把拉住:“别冲动,瞅准时机再动手!”只听执行死刑的人说:“七大人,您也别怪我,我也只是拿人钱财办事,黄泉路上您一路走好!”说完他扬起手中的大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要落在七天脖子上的刹那,雪碧一个兰花食指弹了一颗小石子就将那人手中大刀打落在地,只见那人吓得面色瘫软。 这时雪碧和曼斯走出来说道:“为什么要杀人?” 只见一汉子说道:“我,我也只是个执行者,这都不关我的事!” 七天一看是曼斯和雪碧,瞬间欣喜万分,但他欣喜过后又是一阵悲伤,他对曼斯说道:“先生,殿下和小野先生被困在九云山了,你快去救他!”雪碧帮他解开身上的绳索,曼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转向那汉子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那汉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七天解释说:“这不关他的事,让他走吧!”雪碧哪里肯让他就这么走了,于是拦住他道:“唉,怎么能轻易让他就这么走了?他要杀你,我也要取他狗命!”说完就要动手,却被七天拉住道:“算了,他也只是替三王子卖命的小卒,别为难他了!” “三王子?”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说道 “三王子谋反了!” 两人听了却不觉得惊讶,曼斯看那小卒还在原地呆若木鸡,就对他说道:“你走吧,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七大人已经死了!别再替恶人卖命,否则再让我看到就杀了你!”那厮得了特赦令答应着拔腿就跑。这下该是七天惊讶了,他问曼斯道:“三王子谋反怎么你们不觉得惊讶吗?” 曼斯叹了口气道:“我们料到会如此,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七天更加不解。 曼斯说:“先不说这个了,快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巨子要杀死你?”七天叹了口气说:“殿下的部队在前方和北狄厮杀,小野先生带着三万兵马在后方拼杀,但是三天过去了,我们兵力所剩无几,殿下让我拿着兵符来找三王子救援,之后我再拿着兵符去兵部调兵增援,可是没想到三王子他不但不带兵增援,反而抢了我的兵符,更可气的是,他竟然传令下去说是小野先生私通北狄,杀死了殿下,现在以叛变的名义全力追杀小野先生呢!” 曼斯一听心中无比着急:“不好,他们两个有危险,我们得去救他!”她对雪碧说道:“雪碧,你带七天偷偷回逍遥宫,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先把七天带回樱花台,我去九云山一趟,之后你们再找机会告诉逍遥王巨子谋反了!”雪碧一听急了:“雪碧要和少主一起去!”七天也表示要一起去九云山救翘楚,被曼斯劝住道:“听着,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不能让逍遥王蒙在鼓里,更不能让巨子奸计得逞,不然死伤的人会更多。我找到楚太子和小野就会来和你们汇合。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她深情地紧紧握住雪碧的手。 雪碧听了觉得也十分有道理,只好暂时与曼斯分开,带着七天偷偷走回逍遥宫的方向。曼斯独自一人前往九云山。此次前行,她知道是凶多吉少,但是为了翘楚,她心甘情愿。 她没想到长这么大,她一个人走夜路,竟然是去九华山的路上,仿佛是踏上了寻夫路,她这么想着,忽然,她想起了美之,那天晚上,她才是真正的寻夫呢!此时她终于能体会到美之绝望的心情,可是翘楚,他在哪里呢?一路上她看到血流成河,饿殍遍地,尸堆如山,她想到在逍遥城里住的时光,才不到一年时间,生气勃勃的逍遥城就变成了这般光景,现实生活中并没有战争,可是现在,她在另一个世界里经历了死亡和战争。 天上的月是缺的,她抬头望望天空,才想到今天已是十月底了。她想哭,却禁不住轻声呼唤他的名字:楚太子,你在哪里?”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很明显,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呼唤无人应答,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滚落下来。她坐在石头上嘤嘤哭泣,黑暗中,有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曼……斯……”她心头猛地一惊:“是他!没错!”她转头,看到他正站立在她的身后,再也没有了女人的矜持与矫情,再也没有了作为先生的那份拘谨,她跑过去,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哭着问道:“你还活着!” 翘楚含着泪说道:“没见到你,我还不敢死!” 曼斯抚摸着他那张满是带血的脸,那张脸陌生而熟悉,也许是多了份憔悴与苍老,这与在兰泽宫里无忧无虑的少年相差甚远,也许时间洗涤了他的那份青涩与稚嫩,留给了属于他的那份男人的成熟与稳重。他也抱着她,许久不忍分开,他开始亲吻她的额头,炽热的,浓烈的吻,他的唇吻在她的唇上,曼斯从来都没有再次感受过这么炽热的吻,她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现在是罗曼斯还是奥黛丽郭,她都已经深深爱上了翘楚。那一晚,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翘楚的五万兵马被绞杀殆尽,只剩下他一人,曼斯将巨子的事告诉了翘楚,翘楚后悔不已,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曼斯对他说道:“现在巨子的兵马正在山下集合,就等殿下一下山束手就擒,如果现在下山去就等于自投罗网,所以,我们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下山才行。” 翘楚叹口气说道:“现在想想,之前在居然之家遇刺和在百岁山狩猎时遇刺,这两件事都应该和巨子有关,没想到这件事把你也给牵扯进来了,你不该来找我。可是,你有他的消息吗?” “他?”曼斯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小野!” 曼斯恍然大悟:“哦,哦你是说他啊!我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现在三王子正在以叛变谋反之名全力搜捕追杀他,况你父王还没有承认他王子的身份,身为异族,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就算他不被杀死,恐怕也难逃悠悠众口,被万人唾弃死。” 翘楚听了仰天长叹:“想不到我错怪他了,本来还不相信他说的话,而巨子却是个阴险小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我们都能活着想见的话,我一定当面向他道歉。”曼斯听了很是欣慰,她安慰翘楚道:“要知道他可是你的哥哥,他不会怪你的,小野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冷冷的,但是心肠不坏。所以,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兄弟。” 翘楚有幸存活,而小野的士兵也是七零八落,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最后被北狄俘获,也许他没有那么幸运,他料到自己会死,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但是北狄没有将他就地处决,而是交给了巨子,巨子很满意这个结果,他想要小野背着骂名死去,仿佛这样更能报那一刀之仇。但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野被囚禁起来,比起让他快速死去,慢慢地折磨这个扶桑武士,这个原本应该是太子的人来说更让巨子痛快。 而逍遥宫里却是密不透风的,外界的消息都没能传到逍遥王的耳朵里,都已经七天过去了,他没有得到捷报,只是一个人无聊地查阅文书,但终于这一天来了,他正在静安宫里陪千代王后下棋,因为千代王后的病也正慢慢好转,却不料有人来报:“小野叛变,将殿下杀死在九云山。三王子以平反叛賊之名杀死了小野。” 千代王后一听翘楚被杀的消息,突然觉得胸口有一股暖流喷涌而出,只听“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嘴巴里喷射而出:“楚儿,楚儿…”对儿子积压在心底的思念和对小野的怨恨一起喷出,逍遥王急得满头大汗,呼唤着千代王后的名字:“窈儿,你醒醒!”只听千代王后说:“王上,我们的楚儿也没有了,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的眼泪和着身体里的血一起流淌,逍遥王哭着说:“窈儿,你不要丢下我啊。”千代王后流着眼泪说道:“王上,我想告诉你,樱花台二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真得不是我让人放的,请你相信我!” 逍遥王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窈儿,我知道不是你放的,本王相信你!”可是她的手从他的脸上滑落,二十七年的夫妻感情从此画上句号,静安宫的女主人没有了,后宫之主从此成为了过去,千代王后从此成为了传说。 预:第六十五章葳蕤剑原形毕露 第六十三章 万俟兄弟齐上阵 逍遥城举办了最后一场豪华的百合花式的葬礼,刁蛮任性的公主终于还是离开了逍遥城,为了防止美之的遗体像前面三位公主那样不翼而飞,逍遥王命工匠打造了金棺木,将陵墓加固加牢,并命下人轮流看守。下葬当天,葡萄一头撞在棺木上一命呜呼,她曾说过公主死葡萄死,公主生,葡萄生,她做到了。逍遥王感叹此女的忠诚,于是以义女的名义埋葬了葡萄。 卓江南想要为美之守灵以此来偿还欠美之的债,当然遭到了逍遥王、千代王后及楚太子的强烈反对,美之的死,让翘楚和卓江南变成了仇人,昔日的好友见面分外眼红。曼斯知道,此时的翘楚一定是最伤心的,她便一人来到兰泽宫,看到翘楚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却不停地流着眼泪,曼斯走过去,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安慰他道:“美之公主走之前和我说了好多话,她说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翘楚听了曼斯的话,笑了笑说:“这是她元宵节抄给我们兄弟姐妹的《金刚经》,美之不爱学习,但是古灵精怪,很会讨父王母后欢心,她虽然霸道,但对下人从不呵斥;她虽然傲娇,但却从不挑肥拣瘦;她虽然懒惰,但却从来不会落下功课。这就是我的妹妹,她是逍遥城第一美,但却嫁给了最不值得爱的人,卓江南虽然和我关系要好,但他对美之从未付出过真心。美之就是太单纯了,才心甘情愿被他骗。” 曼斯听了问楚太子道:“她是个好姑娘,只是所爱非人。” 翘楚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抬起手来抚摸她的脸颊,这一摸让曼斯红了脸,曼斯轻轻问翘楚道:“如果,我曾经喜欢过其他人,你会怪我吗?”翘楚笑笑说:“不会,感谢他们替我照顾你。” “如果,如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你,你会嫌弃我吗?”曼斯小心翼翼地求证,翘楚听了不但没有恼怒生气,反而被她得话给逗乐了,她摸了摸她的头说:“傻瓜,我没有处女情结,就算你曾经婚配我也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曼斯听了既欣喜又有些担忧,她开始迟疑起来,翘楚察觉处她有心事,便主动问她道:“怎么,你有心事?”曼斯开口说道:“如果我不是罗曼斯,你还会喜欢我吗?” 翘楚拍了拍她的脑门道:“傻瓜,你在说什么啊?” 曼斯拉住他的手说道:“请答应我,无论我是不是罗曼斯,请都保持对曼斯的那份感情。” 翘楚听了后变了脸色:“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会说胡话呢?你不是罗曼斯会是谁?”曼斯再次犹豫不决,她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翘楚看她为难的样子便不再问她,只是轻轻地说:“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说吧。” 曼斯一直在想要以怎样的方式告诉翘楚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切,她来自异度空间,翘楚能够接受奥黛丽郭吗?正这样想着,只见七天慌慌张张跑进来,他着急忙慌地对翘楚说:“殿下,大事不好了!”翘楚皱着眉头道:“什么事那么慌慌张张的,没看到先生在这里吗?”七天方觉自己失了态,于是让自己安静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驻守在燕子关的官兵来报说燕子关失守了!北狄贼寇直冲京城来了!”翘楚一听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怎么会!” 七天急得满头大汗:“是真的,一点都没错。” 曼斯突然想到之前巨子使用玉玑散的事情,她想着这事与巨子也许有关,倒也不好直接下判断告诉翘楚,只是对翘楚说道:“殿下,自从惠将军被贼人所杀后,北狄就蠢蠢欲动,恐怕这事是真的,我们快去找王上商议此事!”翘楚答应着带着曼斯一起前往乾坤宫,只见逍遥王一只手支着眉头,很是疲累的样子,知道是曼斯和翘楚来了,于是缓缓抬起头来说道:“现如今北狄来袭,楚儿可有什么应敌之策啊?” 翘楚说道:“此次北狄来袭,实在是太突然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也只能迎战了,请父王派兵迎战吧!” 逍遥王叹了口气道:“父王已老,恐再也无法披上铠甲战斗了。” 翘楚说道:“父王,翘楚是您的儿子,也是未来的君王,自然应该上战场,请父王将兵符交与儿臣,让我带领逍遥士兵击退北狄贼寇,保我逍遥城安宁!”翘楚话音刚落,只听得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说话声:“怎可轻易将兵符让给你呢,我同样也是逍遥王的儿子,我是长子,当然有义务带兵打仗了。”众人寻着声音望过去,不是别人,正是小野,众人都惊奇不已,尤其是逍遥王,他没想到在这危难关头,小野竟然愿意挺身而出为保卫逍遥城出一份力。 逍遥王听了激动地问他:“重镇,你,你愿意为保卫逍遥城而带兵打仗?” 小野看了一眼逍遥王,说道:“这也是我和翘楚比试的题目,我和他愿意一起出兵北狄,兵分两路,看谁杀敌多,胜者为王!” 只见这时巨子从外面走进来说道:“父王,儿臣以为万万不可。”逍遥王问他道:“有何不妥?”巨子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小野先生来路不明,只凭一幅画就说自己是静妃娘娘的儿子,这样本来就很武断,况他一直都不愿意入籍万俟家族,怎么就能说自己是万俟家的长子呢?最让人担心的是,如果您就这样草率地将兵符交给他,万一他趁乱作上,那我们整个逍遥城岂不是都跟着遭殃?” 逍遥王听了将信将疑,犹豫不决,只见小野冷笑了一下说道:“我小野一向做事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居心叵测,我是不是你逍遥王的儿子入不入籍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必要冒这个险,那我就以贵宾身份继续待在逍遥宫里享受好了,何必趟这趟浑水。” 此时沉默良久的曼斯开口说道:“王上,曼斯同样也是外来人,本不该管逍遥城的事,但作为王上的座上宾,曼斯认为,小野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另外,既然重镇王子和太子殿下的事也与曼斯有关,曼斯也愿意一同前往战场。”大家都被曼斯的话震惊了,只见翘楚说道:“父王,儿臣反对!先生只是个弱女子,没必要是我们一同前往,战场上凶多吉少,尽是血腥场面,不适合女子前往,还请父王驳回先生的请求。”只见曼斯欲要再说什么,却被小野一把拉住,冷冷地说道:“你疯了吗?”另一边翘楚又温柔地对她说:“你在家等我们好消息就是了!” 曼斯想要再次请求,就被逍遥王拒绝了:“楚儿说得没错,先生还是留在宫里静候佳音吧!那么就让楚儿作为总将带五万兵马正面迎敌,重镇作为左副将带领三万兵马绕过九云山从后面夹击敌军,巨子作为右副将带领两万兵马守在逍遥城的大门口,以备敌军绕道偷袭。”说完,逍遥王将兵符交给了翘楚,巨子心中很是不满,到头来他只是作为右副将把守城门,一点实际的作用都没有。总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但命令已出,他也不得不接受。 翘楚拜别了他的母亲后就身穿铠甲踏上了攻打北狄的征程,他轻轻地对曼斯说道:“等我回来!”曼斯双眼噙满泪水答应着:“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王后娘娘的。第一次,他吻了她的额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曼斯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说:“没想到刚和你相认不久你就要走了。”翘楚笑着说:“等我回来,我就向父王请求和你成婚,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曼斯笑着说:“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翘楚深情满满地告诉她道:“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和你分开。”离别是痛苦的,翘楚这次真得要走了,面对心爱的女人,他还没来得及疼爱就要走了,曼斯将翘楚送出了逍遥城的大门,雪碧也哭着与七天道别,谁知道这一别是不是他最后一次再见逍遥城。 马儿踏出了一串铁蹄印,翘楚再也不敢回头,他不忍看到曼斯哭泣的样子,他害怕自己是个多情的男子,他唯一可以为逍遥城的子民做的就是上战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逍遥城的尊严。 巨子带了两万兵马守在了逍遥城,小野的三万兵马绕过九云山意欲从敌后夹击,翘楚的五万兵马正面杀敌。也许,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让他没有想到北狄的兵力也很强大,第一天下来,他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他问七天道:“小野那边情况如何?”七天回答道:“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只是殿下,七天也在担心,那个小野会不会使诈,三王子说得也不无道理。” 翘楚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相信他!” “可你为什么不反对呢?如果你反对,我相信王上不会考虑让他来参战的,况且他还带着三万兵马呢!万一~” “可我相信曼斯。”翘楚喝了一口水静静地说道:“曼斯做出的决定一定不会错,我相信她!”翘楚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况且,这也算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战,我相信他不会用卑鄙的手段让曼斯看扁他。” 七天听了说道:“倒也是,凡是与罗先生相关的东西您都深信不疑。” 翘楚听了笑着说:“对呀,这就是爱,对了,七天,等我们打完仗回去后,我就和曼斯说说,让雪碧和你成亲吧。”七天听了不好意思起来:“殿下,您说什么呢,七天打小就跟着您,不想离开!” 翘楚哈哈大笑道:“你就别装了,曼斯还和我说过她们家雪碧对你很是有心呢!” 只见七天看着翘楚面色凝重地说道:“殿下,这次只要能活着回去我就请求罗先生将雪碧嫁给我。”翘楚听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七天嘛!”这一夜,七天整晚都未合眼,他想雪碧,想着等仗打完了,他就鼓起勇气娶她,,再怎么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吧,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却说,翘楚的五万兵马从正面迎敌,小野带了三万兵马从九云山绕过去直击敌后,北狄贼寇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势力打击得损兵折将,这就缓解了翘楚的正面危机,北狄的十万兵马也只剩下一半兵力。不料,第三天北狄外援来袭,这使得翘楚与小野的部队备受打击。 血战了两天两夜的翘楚听闻小野的后方部队遭受了敌人的袭击,兵力所剩无几。他突然想起了守在逍遥城外的巨子,于是,他拿出兵符,交给七天道:“我们剩下两万将士的命和逍遥城的生死存亡就两给你了,去找三王子,拿着兵符给他看,让他发兵救援,另外,拿着兵符去兵部调兵。” 七天看着翘楚,面露难色:“殿下,七天要永远跟随殿下,调兵这事还是让别人去吧。” 翘楚擦了擦额头的鲜血说道:“记住,你的命要留着,三王子认识你,只有你去了,兵符才能有作用。如果我真不能活着回去,请转告曼斯,让他找个好人家,不要等我。”七天意欲说什么,却被翘楚推着走,七天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 预:第六十四章逍遥城巨子谋反 第六十五章 葳蕤剑原形毕露 却说千代王后刚刚闭上眼睛,逍遥王一个人老泪纵横,葵姑也在旁边泣不成声,这边雪碧和七天找机会来到乾坤宫找逍遥王,却不料他在静安宫里陪着千代王后下棋,等他们赶到静安宫里时千代王后已经停止了呼吸,还是来晚了一步,七天哭着跪在千代王后的床前,一边哭一边说:“王后娘娘,我来晚了!” 葵姑擦了擦眼泪,指责七天道:“你是怎么回事,让你好好保护殿下怎么一个人活着回来!”七天哭着说:“殿下让我回来搬救兵,可是我的兵符被三王子劫走了。” “怎么巨子拿走了你的兵符?”逍遥王惊讶地问道。 七天擦了擦眼泪说道:“是三王子他叛变了,他还以谋反之名处决小野先生。我也差点被他杀死,还好被罗先生个雪碧姑娘救了,王上,您快发兵救救殿下和小野先生吧,现在他们两个一个被困九云山,一个生死未卜。” 逍遥王听了大惊道:“这个逆子,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亏我那么相信他!” 雪碧说道:“王上,我家少主现在已经前往九云山寻找殿下,还请王上先去调兵阻止三王子奸计得逞,否则天下会大乱的!” 逍遥王说道:“现在兵符既然已经在他手上,估计他早已控制了兵部,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王后又刚刚去世,本王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之间他的老奴阿常说道:“王上,我们并非没有办法阻止三王子啊!” 大家听了他的话很是惊讶,逍遥王着急地问道:“你有办法?” 阿常说道:“我们虽然没有了兵力,但是财力和物力三王子是无法控制的,卓家控制着我国财力和物力,只要让卓妃娘娘通知国舅爷和驸马爷,让他们不要给兵部任何钱财和食物,相信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的。另外,千代国与我们是姻亲,凭借着王后娘娘这层关系,相信他们会借给我们兵力的。” 逍遥王一听大喜:“我光顾着伤心了,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欣喜之余他又有些担心和犹豫:“可是现在因为美儿的事情我们已经与卓家断绝了来往,况且现在王后又刚刚去世,我们如何取得千代国的信任啊!” 七天听了说道:“王上,现在危难关头我们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有试试了,这样,我现在就出宫去千代国,告诉千代王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和殿下曾经一起去过千代国,千代王对我还是有印象的。另外,让雪碧姑娘去找驸马爷,驸马爷本来就愧对五公主,现在也是该他将功补过了,他也是逍遥城的一分子,又与殿下私交甚好,想必他知道殿下被困九云山的事总不会袖手旁观的。”阿常听了笑着点头道:“王上,您看,这么个娃娃都知道要怎么应对了,所以,您放心,殿下和小野先生一定会没事的!”他说完走到七天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对他的肯定。 七天和雪碧正要往外走,却被一群士兵拦住,只见一人走进来大声说道:“三王子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踏出静安宫半步!” 却听见阿常大声对那人喝道:“大胆曲奇,狗奴才,王上在此,哪轮得到你胡闹!”那名叫曲奇的人单膝下跪道:“王上恕罪,曲奇只看兵符,兵符现在三王子手中,曲奇只听三王子号令!” 只听逍遥王说道:“怎么,巨子这是要逼宫吗?本王也不能回去乾坤宫了吗?” 曲奇说道:“王上恕罪,三王子说等他处理好战场上的事就会回来跟王上解释清楚,还先请王上在静安宫好生歇息!” 阿常大喝道:“大胆!你没看到王后娘娘已经归天了吗?后事要如何料理?” “王后娘娘的后事就交由我来处理!”说话间,蓝夫人已经走进来,她走到逍遥王面前得意地说道:“王上,您放心,巨子不会伤害你的。”她拉住逍遥王的衣襟说但逍遥王并不买账,他生气地说道:“亏我那么疼你,你却联合那个孽子一起来骗我,现如今我死了两个儿子,我的王后也没了!” 蓝夫人说道:“王上,我做您的王后不好吗?” “你盼这一天很久了吧?”逍遥王问道,蓝夫人并不反驳:“是,雅笙盼这一天很久了。二十年了,我一直屈居人下,可是她-”她用手指指向千代王后的遗体,继续说道:“她从来都不曾给过我尊严,她觉得只有她出身高贵,所以她可以决定别人的死活。王上,陪你一起出生入死的是惠妃吧?你最爱的应该是静妃吧?嫁去川巴的应该是美之吧?可为什么惠妃没有成为王后?静妃为什么不翼而飞?六公主为什么客死他乡?这些难道不是她这个后宫之主所为吗?她自私到了极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他人的死活。” “可是你能掌管得了后宫吗?你能让众人信服吗?你有包容后宫的度量吗?你只是出于不甘心,这么多年我对你宠爱有加,你应该知道珍惜感恩才对,今天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你这是忘恩负义!”逍遥王对蓝夫人说教一番。又转向七天和雪碧道:“你们两个就这么走出去,我看谁敢动你们一根汗毛!”七天听了,与雪碧四目相对,仿佛是一起决定走向死亡,他们手牵手走向静安宫的大门,可是,只听到曲奇大声说道:“七大人请留步,如果再往前走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在爱情面前,死亡又算什么呢,曲奇知道多说无益,于是,静安宫上演了一场斗争,七天带着雪碧,两个人一起杀出重围。一个直奔千代国,一个走向卓公府。而静安宫却上演了一场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葬礼。 千代王后不知道,他的儿子尚且活着,而楚太子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离世,被困九云山的第三天,楚太子和曼斯准备下山去,因为巨子和北狄的部队已经撤走,山下已经没有士兵围困。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刚从山上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巨子的层层包围,原来,假象真得让人不忍直视。看到翘楚如此狼狈,巨子坐在马背上却是一脸冷漠而得意的笑:“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翘楚秀气的脸上没有表情,他说道:“我想过你会背叛我但却没想到你会背叛逍遥城。” 巨子冷冷地笑了笑:“父王已经知道小野叛变,你是被小野杀死的,多么完美的骗局!” 曼斯冲他喝道:“你高兴得太早了,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巨子看了看曼斯说道:“你倒提醒了我,快把葳蕤剑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就让你看着你的心上人被万箭穿心而死的滋味。” 曼斯哼了一句道:“什么葳蕤剑,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也不会给你!” “嘴巴竟然那么硬,三王子,不要和他们废话了!”百里麒麟在旁边煽风点火。 只听翘楚捂着身上的伤口说道:“百里麒麟,你父亲身为史学家,一生光明磊落,以事实说话,他一定会把你们干的坏事全都记录在册,看你们今后怎么遗臭万年!” “不,是名垂青史!”巨子冷冷地说道:“今天,就让这一切在史书上画上圆满的句号。”于是他一个手势,士兵就前进一步,直到将两人全部包围,水泄不通。死亡一步步逼近。 也许今天所有的一切就都该结束了吧,翘楚紧紧握住曼斯的手,他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如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么就让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吧!”只是,曼斯看着他,流下眼泪,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她突然松开他的手,向前走了几步,仰望天空,“啊~”她感觉体内有股强大的力在膨胀,迫使她张开嘴巴,她痛苦地用手握着自己的脖子,发出惨烈的叫喊声,那声音凄厉而震撼,仿佛要把整个逍遥城都震碎,突然四周风起,地动山摇,从曼斯的嘴巴里蹿出一柄长剑,发着绿光,照亮了整个逍遥城。 “是葳蕤剑!”百里麒麟大叫。 “你确定?”巨子迫不及待地追问。 “人剑合一,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它的下落,原来是在她的身体里!”百里麒麟似乎在自言自语:“罗纳洱为了不让世人找到它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只见曼斯已经剑在手,她脸上毫无表情,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似乎是一个冷冰冰的死人,她没有任何语言,她持剑向巨子走去,本来包围她的人被她的气势吓到,纷纷后退,只听巨子说道:“葳蕤剑,你让我等得好苦!” 曼斯依旧是面无表情,她对巨子说道:“你不是要葳蕤剑吗?我给你!”说完她举起葳蕤剑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却只听得周围惨叫连连,死伤无数,她疯也似的挥着剑,死的人越来越多,她第一次情绪失控了,巨子开始害怕起来,他终于见识了传说中的葳蕤剑,果然是“寒光一缕煞星辰”啊!翘楚试图阻止,却也无济于事,他开始怀疑这还是他认识的曼斯吗?悲剧越来越不忍直视,巨子即将招架不住,但他灵机一动,拿出手中王牌道:“小野在我手里!” 曼斯听了他的话,刚挥起来的剑突然停留在空中,因为他听到了小野的消息,巨子看她犹豫了,于是趁热打铁,说道:“怎么样,做个交易吧?” 曼斯问道:“什么交易?” 巨子知道曼斯动心了,他继续说道:“你把葳蕤剑交给我,我就把小野放了!” “我要如何相信你?” “我一向信守承诺,信不信由你!” 曼斯犹豫了一下说道:“在没有见到他还活着之前,我不可能把剑交给你!” 巨子接着说:“这好办。”于是他命人将小野从牢里押过来,曼斯看到小野浑身是伤,不免心疼,他看到一向骄傲自信的小野此时却是一副狼狈模样,只听小野冲着曼斯喊道:“你疯啦?不要把剑交给他他会杀光所有人的。” 曼斯不听小野劝阻,她对巨子说:“你一直为了这把剑废寝忘食,处心积虑偷走剑谱,本是同根生,如果今后想成为君王的话,请信守承诺。” 巨子回答道:“那是自然!” 曼斯接着说:“准备一辆马车,让殿下和小野先走,我留下来把剑交给你!不准耍花样,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巨子说道:“你放心,我们师生一场,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当然,翘楚和小野都极力反对她这种做法,况她又是女子,两个男子怎可先走,这不是毁了两人尊严?只见曼斯小声说道:“他现在还不会用这把剑,也不会杀了我,因为他也知道剑在人在,剑废人亡,否则一旦我死了,这把剑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你们两个快去想办法与七天和雪碧汇合,我随后就到!” 马车来了,他们两个被曼斯强行推上车,巨子果然信守承诺,没有追杀他们,待到曼斯觉得马车走远,她将剑“咣”地一声扔在地上,说道:“这块废铁留给你了,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离去,百里麒麟欲要带病去追,却被巨子拦下:“不必了,既然她把剑留下,我也会信守承诺!” 巨子收兵回到了逍遥城,如他所愿,他终于得到了日思夜想的葳蕤剑,也拿到了剑谱,自然也没有为难曼斯,他回去之后便苦心研究练剑之法。 预:第六十六章穷途末路见真情 第六十六章 穷途末路见真情 拉载着翘楚与小野的马车渐渐离开了九云山,马儿逐渐疲累,停在路边吃草,两人从马车上跳下来休息,路边的小河清澈见底,小野洗了把脸,他对翘楚说道:“喂!你要来洗把脸吧!”翘楚听到小野在叫他,于是便走过去洗脸,可当他走到小河边时,却安静地看着河水发呆,他看着水里狼狈的自己,不禁说了句:“竟然好久没出宫了!” 小野说道:“整天都待在笼子里的鸟儿,迟早是要废的,这次的战争就是个教训。太安逸的生活总会腐蚀人的身体。逍遥城看似固若金汤,实则败絮其中,不堪一击。” 翘楚长长输了口气道:“也许是我太安逸了,从来都没想到会有那么强大的对手在身边。” “我看是你太过妇人之仁,你的弱点就是不会怀疑所有人。总是成全他人委屈自己。”小野继续说:“我承认,我是嫉妒你,嫉妒你一出生就有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嫉妒你生来衣食无忧,更嫉妒你有一位红颜知己,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曼斯她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很羡慕你们十年的情意,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母亲,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翘楚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兄弟,没必要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反目成仇。” “是吗?”小野用怪异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那么,如果现在我让你把太子之位让给我你会答应吗?”仿佛是在考验他。 “如果可以平息一切战争,何乐而不为呢?”很显然,善良的翘楚回答的很自然很真诚。 小野听了他的话却笑了:“算了吧,我小野对太子之位从来都不感兴趣,对于你母亲的恨,我不会再报复到你身上了。”楚太子听了他的话笑了,没想到小野说话会这么客气。他走进小野,温柔地对他说道:“能否把名字改回来?” 小野听了停顿了一会儿,少倾,他说道:“算了吧,命不同,不相为谋,我本不应该是万俟家的孩子,我只想报了仇之后就回扶桑。” 两人正说着,只听几个农夫在说些什么,一人道:“听说城里死了王后娘娘,后宫要换新主人喽!”“这帝王家的事谁说的准啊,你看看,这才不到一年功夫,几位公主全死光了,现在就连一国之母都没了,恐怕又要一连几天不准办喜事了,我家姑娘与王掌柜家的儿子的婚期又要往后拖延了!”“可不是,这一年里就没什么好事,现在又打仗,收成都不好!” 翘楚一听到死了王后之事,不禁一个箭步跑过去问道:“你们说什么?哪个王后娘娘死了?怎么都没听说呢?” 只见带头的农夫说道:“还能哪个王后娘娘呢?不就一个王后娘娘吗?当年她从千代国嫁过来的时候,我也才二十岁呢,一转眼都二十六七年了,岁月不饶人啊!宫里好像封锁了消息,说什么兵荒马乱的不让往外传葬礼啊,就偷偷地操办了。”另一个人接着他的话说:“现如今王上宫里就只剩下一个蓝夫人了,后宫之主不就她了。”说完几个人就回家去了。 翘楚既了要回逍遥城里去,结果被小野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翘楚伤心地说:“还能干什么去,我要回宫,我母后不在了,我怎么也得回去见她最后一面,为她守孝吧!” “愚蠢!”小野严厉地批评他:“你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几个乡野村夫的闲话你也相信?一国之母没有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昭告天下呢?这也许就是巨子的阴谋呢?他就等着你回去抓个现形呢!” 他听了无奈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你让我怎么办?母后养了我二十六年,我连最后送她一程的机会都没有,我太不孝了!”第一次,小野见他哭得如此伤心,不自觉地便想起了自己母亲离世时的情景,他蹲下身来,一只手轻拍他的肩膀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一定要坚强,不如我们想想如何拯救逍遥城吧!” 翘楚听到拯救逍遥城,马上醒悟了一样,他恨不得可以马上从巨子手中夺回逍遥城,可是现如今他虎落平阳,无一兵一卒,他恼怒极了,也不知道世间传言千代王后已死是真是假,他陷入了沉思,只听这时小野大叫一声:“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小野将他推开,而自己却一不小心被毒蛇咬伤,楚太子看到小野为了自己而受伤,内心不禁对她又多了一份感激。可是这荒郊野岭眼前只有一座大山,他远远望去,山上有人家。 于是,翘楚简单替他处理了伤口,说道:“你挺住,我带你去看大夫。” 小野强忍剧痛,面色苍白道:“荒郊野岭,哪里会有什么大夫啊,别白费力气了!你还是快去找曼斯吧!” 翘楚搀扶着他说:“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呢,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楚太子废了很大力气才把小野搀扶到山上去,他欣喜至极,因为这户人家看上去还是大户人家,也许可以救小野。他敲开门,说明情况,那人先去禀报,没想到这家管事的一出来就让楚太子激动不已,只见那位少妇看到翘楚也欣喜万分,她激动地走过去说:“殿下,怎么是你啊?” 翘楚说道:“鹿夫人,小野先生被毒蛇咬伤了,请你救救他吧!” 原来这家山庄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鹿鸣馆的鹿夫人,鹿夫人忙命下人将小野扶到一间客房,又看了看小野的伤,微笑着说道:“殿下,小野先生被毒蛇咬伤,幸好您及时将毒汁吸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已经帮他处理过了,休息一下,再服几副我配的药,很快就会痊愈的。不必太担心了。” 翘楚一听心中石头终于落地,长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夫人相救!”不过又追问道:“夫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鹿夫人回答道:“这里是蟠龙山庄,自从家父身体抱恙以来,药庄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之前父亲买了这个山庄,我便卖了药庄,陪他一起安度晚年,闲时也偶尔卖些陈年的药材度日,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再次遇到殿下。我久居山庄,却听闻城里发生了许多大事,有传言程王后娘娘她~”翘楚一听道:“原来夫人也听说了?” 鹿夫人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听说逍遥国与北狄打仗,情况似乎很不妙,我还听说殿下已经战死了。” 翘楚摇了摇头说:“说来话长,是巨子,他叛变了!” “啊?”鹿夫人惊讶极了:“他?” “是的,巨子先是拒绝派兵增援我们,后又抢走兵符,以下犯上,最后我们惨败,我被困九云山,小野先生被抓,曼斯去找我,最后她以葳蕤剑做筹码,巨子才肯放了我们,所以,我们两个就逃到了这里,现在还不知道曼斯怎么样了!”他说完使劲捶打着桌子,鹿夫人知道他内心无比痛苦,便说道:“殿下就先在我山庄住下,我派人去城里打探消息。”翘楚心中无比感激鹿夫人,鹿夫人安顿好一切后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个人出去了。 到了半夜十分,小野醒了,喊着要喝水,翘楚欣喜,倒水给他喝,小野刚刚苏醒,躺在床上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翘楚说道:“这里是蟠龙山庄,是鹿夫人救了我们!” “鹿夫人?”他想了想:“是住在鹿鸣馆的那位鹿夫人吗?” 翘楚回答道:“正是她呢!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已经派人去城里打听消息了,很快就会知道城里的动静。你快躺下休息吧。”于是他扶小野躺下睡觉。第二天两人一直睡到中午才起,起床后有下人来服侍,却不见鹿夫人身影,翘楚问下人道:“夫人呢?”那人回答道:“你是说我家小姐吧,她昨晚等你们睡下就进城了,估计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正说着,只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鹿夫人身后带着一位包裹面纱的姑娘,楚太子觉得眼熟,只听鹿夫人走过来说:“殿下,快看我把谁带来了?” 那位姑娘揭下面纱,翘楚欣喜地叫她的名字:“阿兰!”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翘楚问鹿夫人道:“夫人,您是如何做到的?”鹿夫人笑了笑说道:“昨晚进城想要打探一下宫里的事,没想到今天一早就看到张贴在大街上的告示,全都是要抓捕小野先生的,没想到罗先生也在看,倒是她先认出我来的。于是我便告诉她你们两个在我这里,就一起把她带到了蟠龙山庄来。”翘楚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曼斯问道:“小野呢?我听说他被毒蛇咬伤了!”翘楚这才回过神来,对她说:“在房间休息,不过夫人已经看过,也服了药,已无大碍。”于是随他进屋看小野,小野见到曼斯笑道:“你也活着呢!” 曼斯笑了笑回答他:“你不死我哪儿敢死啊!”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翘楚这时问道:“夫人可曾打听到父王母后的消息?”鹿夫人听了刚才欣喜的脸色陡然凝重起来,她正要说千代王后已经亡故的事,却被曼斯抢先道:“殿下放心,王上和王后只是被巨子软禁在如意宫了,现在乾坤宫由巨子占据着,静安宫由蓝夫人入主。”翘楚欣喜万分,他自言自语道:“那,这么说世间流传我母后已故的事情是假的喽!”曼斯与鹿夫人对视了一下,继续回答道:“嗯,王后娘娘还健在!”曼斯之所以欺骗他,只是不想他那么伤心,她继续对翘楚说道:“殿下,现如今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振作起来,重新夺回逍遥城!” 翘楚听了她的话,有些沮丧,他对曼斯说道:“我也知道,我也想重新夺回逍遥城,可是现在我身无分文,更别说是一兵一卒了!” 曼斯对他说道:“殿下,七天去千代国找千代王借兵给你,雪碧去找了卓江南准备粮草事宜。” “对啊,舅舅!我怎么没想到!”翘楚忽然容光焕发接着追问曼斯道:“七天呢?雪碧呢?” 曼斯说道:“我从九云山走后曾经找过卓江南,那时候雪碧已经又去千代国找七天了。”她又对鹿夫人说道:“夫人,借您下人跑趟卓公府,如果七天和雪碧回来,请告诉卓江南让他们两个来你山庄相会!”鹿夫人听了后便去吩咐了。 小野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必须计划清楚这仗要如何打,我想你舅舅他并不会借太多兵力给你,他自己的国家也要防护的!况且,巨子他又说你北狄,北狄也会借给他兵力,所以。”小野有些迟疑,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妙。 曼斯看了看翘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不知道巨子的弱点是什么?” 翘楚皱着眉头说道:“巨子心思缜密甚有心机,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弱点展现给别人看,所以,我对他捉摸不透。” 小野说道:“不会的,每个人都会有。”此时此刻,曼斯还不忘打趣他道:“那你呢?” 小野附和了一句道:“你啊!”戏剧化却说得曼斯红了脸,楚太子心里酸酸的。 预:第六十七章逍遥城巨子逼宫 第六十七章 逍遥城巨子逼宫 却说小野一席话说得曼斯红了脸,楚太子听了心里酸酸的,这气氛不禁尴尬起来,楚太子心里不舒服便借故躲出去了。小野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尴尬极了! 再说逍遥宫里,千代王后的遗体被匆匆下葬,这次没有豪华的葬礼,到头来,一代国母就这样匆匆离去,她的葬礼与她的身份是如此不相匹配,逍遥王被软禁在美之之前的住所,但他还未将帝王之位传给巨子,因为他并不是逍遥王心中最合适得人选。只见这晚逍遥王与阿常在如意宫里歇息,却来了巨子这个不速之客,他心中说不出的厌烦,于是假装躺在床上睡着了。只是巨子走临床前,行跪拜之礼道:“父王,巨子给您请安了。” 逍遥王闷不做声,阿常道:“三王子,王上已经睡着了。” 巨子不理会阿常,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无论我多么努力,你都不看好我,只因我出身低微,可是,父王,您不觉得儿臣和您很像吗?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服输,您也是出身贫寒,但最后也能成为一代君王,可为什么就是不看好我呢?论才学与胆识,论外在,我哪里输给翘楚?只因为他母亲是王后而我母亲只是歌姬吗?” “你放肆!”原本躺在床上的逍遥王“腾”地坐起身来,继续生气地说道:“你有翘楚的善良吗?你有翘楚的胸襟吗?你自私,他爱的是天下子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可他现在已经死了!” “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把王位传给你这个逆子!”逍遥王气急败坏地说。 “良之死了,翘楚死了,美之死了,惠之死了,灵之也死了,现在只剩下那个傻子和我,你的亲生骨肉都死了,你不把王位给我,难不成你要给那个傻子吗?”巨子几乎失去人性,他丧心病狂地吼叫。 “就算把王位给那个傻子也不会给你!”逍遥王也失去了理智。 巨子看逍遥王不吃软,就直接来硬的:“好,既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要去逍遥王的枕边搜索玉玺,阿常忙拉住巨子道:“三王子,万万不可啊,你这样做是大逆不道的啊!”巨子甩开阿常道:“狗奴才,滚开,没你说话的份儿!”阿常被他甩的一个趔趄,巨子疯也似的摸索搜寻着玉玺,当他看到那块象征着王权的东西时,眼里放着矍铄的光,逍遥王看着贪婪而自私的玉玺落入巨子手里,彻底绝望了,几十年的心血就这么白白落入巨子手中,无限的绝望。 经过一番折腾,巨子带着胜利的微笑扬长而去,阿常站起身来跑到逍遥王的床边道:“王上,您消消气,为这样的逆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逍遥王气的呼呼喘气,他说道:“我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娶了雅笙,生下这么一个东西。现如今他抢了玉玺,不知道还要怎样为所欲为呢!”阿常也只能跟着叹气,消炎药问道:“阿斗和他母亲两人怎么样了?” 阿常回答道:“老奴听说他们两人也被关外晋阳楼里禁足了,跟我们一样没了自由!”逍遥王又是一夜不曾合眼,他和阿常一直聊到天亮才睡下。 而巨子得了玉玺之后便更是大权在握,他对百里麒麟说道:“现在兵符、葳蕤剑和剑谱、还有玉玺都在我手上,就算翘楚他回来也别想再翻身,如果他肯对我俯首称臣,我还可以考虑放他一马,但如果他还是执意要和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听百里麒麟说道:“留不得,就算他要俯首称臣也不可留,否则后患无穷,必须杀,不能留活口,如果今后它偷偷蓄积兵力,再有千代王的增援,今后还是免不了一场争斗,要做就得做绝了,不要给自己留下隐患。” 巨子一听说道:“嗯,你说得对,不能留活口,对了,你倒是提醒了我,恐怕翘楚他现在已经投奔了他舅舅,所以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要让千代国的将士们有去无回。”百里麒麟说道:“三王子放心。” “嗯?”巨子瞪大眼睛看着百里麒麟,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呼,于是百里麒麟改口说道:“哦不,王上请放心。”巨子仔细看了看手中玉玺道:“什么七星的护体,我看最后八个人当中能留下来的是我吧?你快帮我看看北斗七星现在的状况如何?” 于是百里麒麟开始占卜阴阳八卦,他看着八卦图,又跑到窗口看了看天空道:“很明显,天玑、玉衡、开阳和瑶光这四颗星很明亮,因为他们的护体已经回归保护,但是天枢、天璇和天权这三颗星却是越来越微弱,肯定也是在等候护体的回归吧。” 巨子冷笑一声道:“很显然,天玑是良之,玉衡是美之,开阳是惠之,瑶光是灵之。”百里麒麟接着他的话说道:“那么,天枢、天璇、天权,分别就是小野、翘楚和泰斗!”巨子也是一脸迷之自信道:“跟我斗,上天注定的事也要反抗。”他又对百里麒麟说道:“这样,你快去拟一道圣旨,就说是是王上自愿传位给我,昭告天下,新君登大位。”百里麒麟听后就去办事了。 第二天当百里麒麟将拟好的圣旨拿给巨子看的时候,他十分满意,笑着对百里麒麟说:“百里兄不愧出身翰林世家,文笔着实出众,我逍遥国恐无第二人能与你匹敌,能得百里兄相助,真是巨子的福气啊。”百里麒麟说道:“王上过奖,麒麟得您垂怜,实感荣幸,还望今后多多提拔。”巨子拍拍他的肩膀道:“等我昭告天下后,就封你为大学士,良田财物都随你挑,当然还有姑娘,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百里麒麟听了说道:“多谢王上恩典,麒麟还有一个建议。” “请讲!” “麒麟认为继承大位那天,还是请王上在场,让他心甘情愿地看着你登基,这样才不会遭到世人怀疑。”百里麒麟果然深谋远虑。巨子说道:“这个恐怕很为难,他本来就说不会把王位传给我,况我抢了他的玉玺,他就更不会心甘情愿地传位给我了,要是他再把我抢玉玺之事说出去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不妥不妥!”巨子连连摇头。 百里麒麟道:“其实殿下不必担心,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一个阿斗吗?”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巨子,巨子大喜道:“我怎么没想起来啊,就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于是两人一起前往如意宫里,只见逍遥王老态龙钟地躺在床上呼呼喘着粗气,看到又是巨子来了,知道他没好事,也不搭理他,可巨子说道:“父王,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只见逍遥王怒道:“有你,本王就不安!” 巨子继续说道:“父王,我这里有份文书希望您过目!”说完他从百里麒麟手里接过拟好的圣旨摊开来给逍遥王看,逍遥王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于是震怒道:“你这是要逼宫吗?既然玉玺都在你手上了,还拿给我看什么,不是多此一举吗?”巨子听了笑道:“当然,此时你看不看都没有什么意义,反正现在我大权在握,玉玺在手,我做王是迟早的事,只是我想我的喜事怎么着都得邀请父王参加才是。”逍遥王“哼”了一声道:“我是不会去参加你的什么登基大典的!” 巨子冷笑了一声道:“父王,难道您忘记了,您还有一个儿子在我手上?就算他再怎么傻,别忘了他身体里流的可还是你的血。” “你!”逍遥王听了他要对泰斗下手,心里不禁痛了一下,对呀,现在儿女们只剩下一个傻傻的泰斗和他血脉想通,就算他是个傻子,可他还是他的血脉,虽然他傻但却未曾像巨子这般伤害他,他心软了,他服输了,他的话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逍遥王瘫坐在床上,沉默良久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无论我还在不在,都不许做伤害玲珑女子的事!” 巨子说道:“君子一言,我答应你!不仅如此,我还会封阿斗为王,赐他良田,保他母子衣食无忧。”逍遥王再次被他开出的条件诱惑,现在只要能做对阿斗有利的事情,他都愿意答应,他没能保护好其他儿女,但这次他一定要保住泰斗,于是他答应了在巨子登上大位那天做他的见证人。 十一月一日,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厚很厚的雪,今天是巨子登基的日子,逍遥王答应做他的见证人,朝堂之上,阿常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王之召曰: 逍遥三十年冬十一月丙申,王体不安,今将退居归隐,现三王巨子,智勇双全,骁勇善战,率将士击退北狄,凯旋归来,固我江山,功盖五世,德高三王,为万俟王室之纯正血脉,王已垂垂老矣,现将高位传予巨子,国号慕瑶。 另,蓝氏雅笙,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风姿雅悦,久侍宫闱,生儿巨子,功德无量,着即册封王太后之位,统领后宫,钦此! 圣旨一出,巨子装模作样地接受圣旨,朝堂众臣皆交头接耳,只听卓玺说道:“王上,太子殿下尸骨并未找到,怎可草草断定他就是死了呢?况太子之位还没让众位大臣参与决定,王上这就让贤了呢?” 只听他话音刚落,百里麒麟就说道:“卓国舅,太子是你侄女的丈夫,也是你儿媳妇的哥哥,你当然会如此说,到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太子被小野杀害,王上现如今体弱多病,难道不应该有个人来替王上分忧吗?” 卓炀接着说道:“那不是还有四王子在吗?” “哼!”百里麒麟冷笑了一声说道:“四王子是两位大人的外孙,你们如此觉得不公我可以理解,但是,请问各位,难道是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来统领一个国家吗?”百里麒麟作为巨子的军师可谓理直气壮。这时候开始有人议论纷纷,这情况对卓氏兄弟来说并不利,这是个逍遥王说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这是本王思考再三做出的决定,从今天起,本王就把政事交给巨子了,你们要听慕瑶王的决策,本王这就休息了。”说完,他起身欲走,但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双眼含泪望着这把他坐了三十年的王位,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巨子登基的消息传遍了整座逍遥城,逍遥三十年从今天起改为慕瑶元年,巨子被称为慕瑶王。他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了王位。成为了逍遥城的主人,他的母亲果然是母以子贵,从一个小小的歌姬变身称为一国之母,她等了整整二十年。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蟠龙山庄,楚太子自然无法接受,他用力捶打桌子,想要以此发泄,但却越来越心痛。他想念他的母亲父亲和妹妹,从当了二十六年的太子,一夕之间他就一无所有了。曼斯安慰他道:“殿下,请放心,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殿下,总有一天你会重新拥有一切!” 翘楚抬起头来道:“我并不是在乎王位,而是感到心痛,没想到我们身上都流着父王的血,现如今却是互相伤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巨子吧!”两人正说着,只听得鹿夫人敲门道:“殿下,罗先生,你们快看谁来了?” 预:第六十八章《画梦录》初露端倪 第六十八章 《画梦录 只听鹿夫人高兴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楚太子和曼斯正猜测是谁来了,没想到就看到七天和雪碧着急地进来了。 “少主!”雪碧一把抱住曼斯:“我可想死你了,少主,你瘦了!”雪碧噘着嘴吧,撒娇地说道。曼斯与雪碧寒暄了一会儿,曼斯问道:“怎么样?和卓江南都说好了吗?”雪碧回答道:“我已经找过卓江南了,他一听就答应了。还有,你猜我把谁带来了?” “谁啊?”曼斯不解地问道:“难道是淑娘?” 雪碧笑着冲外面喊道:“你们快进来吧!”雪碧话音刚落,就看到卓江南带着一个女子走进来了,曼斯一看是卓江南,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长相和美之真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却没有美之的那份灵动,于是她明白眼前的女子就是卓江南的旧情人曹佳瑜了。她很害怕翘楚会伤心,不想看到卓江南,于是拉住雪碧道:“你傻呀,怎么会把他带过来啊?不知道楚太子还在气头上吗?”只听那女子手持一柄长剑,秀外慧中,她跪下施礼道:“血刃拜见少主!”这话听得曼斯、翘楚、小野一头雾水,曼斯瞪大眼睛道:“你快起来,你,你到底是谁啊?” “哎呀,少主你忘啦,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去罗曼蒂克之前,一直都是这位姐姐服侍你的起居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被夫人赶出了罗曼蒂克,从此以后音信全无,所以我说你要想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只要问雪刃姐姐就好啦!”雪碧从中帮忙解释。 曼斯更是不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雪碧回答道:“还真是巧合啊,雪刃姐姐原来就是卓公子的初恋情人佳瑜姐姐!”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曼斯整个人都处在疑惑当中。 只见佳瑜走上前来解释道:“少主,我自小在卓公府长大,和江南全算是青梅竹马,我的母亲是他的乳母,我们两个从小情投意合,十四年前,我十六岁,我少不更事,意外地,我怀孕了,但是碍于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国舅爷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我们的婚事,也不允许我生下那个孩子,最后我的孩子没了。伤心欲绝的我最后决定离家出走,我在路边痛哭时被罗城主收留,是他把我带回了罗曼蒂克。” “你是说是我父亲把你带回了罗曼蒂克?”曼斯反问道。 “是的,在那里他让我服侍您的起居,罗夫人还教我武功,不知不觉我在罗曼蒂克已经住了三年多,但有一天我发现了夫人的一个天大的秘密。”曹佳瑜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全是恐怖的神色。 “什么秘密?”曼斯早已迫不及待。 曹佳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看到夫人把自己关在冰室里把一个小婴儿的皮肉一层层剥开,婴儿的血和骨头都被分开,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觉得很恐怖,后来我才知道,罗先生曾经创造了《画梦录》,那是一本神奇的画册,只要你把想象的美好的事物画在上面就会美梦成真。” “这么说那是一本被施了魔法的画册?”卓江南问道。 “正是!”曹佳瑜继续说:“但是,是人都知道罗先生是正义之士,绝对不会用那种残忍的手段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当时我就怀疑,罗夫人想对那本画册动手脚。那个婴孩被冷冻在冰室,而且是罗夫人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曼斯追问道:“她的孩子不就是我吗?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只见曹佳瑜继续说道:“罗夫人就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对那本画册施加魔力,孩子的皮为画纸,血为墨,骨则为笔,这样她也可以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了。” 曼斯因为良之的事情本来对曹佳瑜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她又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让曼斯心里很是不痛快,她对曹佳瑜采取怀疑态度:“胡说八道,我不相信我母亲是那样的人!什么皮为纸,血为墨,骨为笔,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用来吓唬三岁小孩子吗?” 曹佳瑜说道:“少主,我知道你失忆了,而且一时间很难接受我,也很难接受我说过的话,但是,我就是因为被夫人发现我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才被她赶出了罗曼蒂克的,夫人要心蕊姑姑杀了我,但心蕊姑姑与我关系较好,不忍杀我,于是她挑断了我左手的手筋,以示惩戒,让我在九云山永远不要下山,所以我被连夜送出罗曼蒂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后来我听说先生意外去世了,不知道和夫人有没有关系。还有,当初,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久沉睡了四年,这难道都不足以让你怀疑夫人吗?” 曼斯双手抱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只见翘楚抱住曼斯对曹佳瑜和卓江南吼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们两个都出去!” 鹿夫人见状,对卓江南和曹佳瑜说道:“卓公子、曹姑娘,我看你们奔波了一天了,也累了,倒不如我安排客房,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罗先生她现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恐怕一时间还很难接受这个噩耗。有时间让她慢慢捋一捋再说吧!” 曹佳瑜听了鹿夫人的话就不再往下说下去,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翘楚留下来陪曼斯,曼斯仿佛听了一个可怕的聊斋故事,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向温柔贤淑的罗夫人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一面呢?翘楚安慰她道:“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就像我们都很难接受巨子叛变一样,现在他做了王上,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曼斯哭着抬起头来说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老天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 翘楚看着曼斯睡着后才走出房间,当他再次看到卓江南和曹佳瑜的时候,心里依然还是愤恨,不想理会卓江南。小野看翘楚走出来便问他道:“她怎么样?” 翘楚靠着墙叹了口气说道:“情绪稳定些了,睡着了。” 卓江南走到翘楚身边说道:“翘楚……”他叫翘楚的名字,可是翘楚躲开了,他始终无法原谅卓江南,虽然他在曹佳瑜那里是情种,可在美之面前只是个浪荡子,是个感情的骗子,翘楚开始变得沉默。 小野想到刚才曹佳瑜说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想到罗夫人主动找过他的两次,罗夫人并没有告诉他有关于《画梦录》的任何事情,看来这个罗夫人真是不简单,经过一连串的沉默后,还是小野开始岔开话题打破了沉默,他说道:“现在逍遥城已经改朝换代了,巨子自称慕瑶王,这名字倒是让人觉得挺有深意的,慕瑶,嗯~”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在思慕谁吗?” 他无心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卓江南,他猛然醒悟,说道:“巨子小时候经常喜欢和我堂妹金瑶一起玩,金瑶小时候经常进宫玩耍的,难道这个瑶代表的是金瑶?” “可是金瑶小姐不是嫁给了殿下为妃吗?”鹿夫人也参与进来了。 卓江南继续说道:“可是金瑶真正喜欢的是翘楚,叔叔自然也想要她嫁给太子而不是巨子,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忍抢夺王位也是因为不甘心。” 翘楚说道:“怪不得,之前曼斯曾去过巨子的书房,说是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作画者就是慕瑶王,看来巨子谋反想要称王是蓄谋已久的,他怕曼斯识破他的计划,就告诉她说慕瑶王是父王的远房亲戚,这样瞒天过海,之前每次我去给金瑶扫墓时墓前早已有人为她准备好了百合花,原来那个人就是巨子。” 雪碧听了感慨道:“老天真是爱开玩笑,自己喜欢的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偏偏又爱得死去活来!互相爱着的人又不能在一起。”一句话说得大家尴尬极了,七天忙拉了拉雪碧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但雪碧说得没错,美之喜欢卓江南,但卓江南负了她,最后她以死结束了这场悲伤的爱情。卓江南与曹佳瑜两情相悦,最终还是不能两全。而金瑶爱着楚太子,楚太子却对金瑶毫无感情,巨子又心仪金瑶,而金瑶只是把巨子当弟弟看待。楚太子与曼斯两情相悦,却也是一波三折。感情这件事,谁说的准呢! 小野冷笑了一声道:“那么,我知道巨子的弱点是什么了!”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 预:第六十九章罗曼蒂克七人行 第六十九章 罗曼蒂克七人行 巨子自从登上王位,每天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用非常手段得到的王权富贵总是让他担心会被抢走,他将逍遥王软禁在如意宫里,他把泰斗赶出了逍遥宫,给他与卓妃在逍遥城里封了田地与房产,就像他答应逍遥王的那样,保他母子衣食无忧,但是他却没有放弃追寻翘楚与小野的踪迹,因为只要他们两个一天不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十一月五日是金瑶的祭日,照例的,他来为金瑶扫墓。天又下起了雪,他身披貂皮大氅,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坐在金瑶的墓前,自言自语道:“金瑶,我又来看你了,你走了四年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来看你了。那个负你的人我已经让他付出代价了。从此以后,我会一直都守着你,永远不会有人再来辜负你的感情了,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雪下的更大了,几乎要掩埋整座城。 天放晴了,蟠龙山庄也是银装素裹,雪碧打开窗户大叫道:“快来看啊,好厚的雪,我们一起来堆雪人吧。”她的一声号召果然引来了大家的注意,第一个响应号召的就是七天,他拿开工具,拉开翘楚,雪碧也把曼斯叫来,于是,小野、曼斯、翘楚、卓江南、曹佳瑜、雪碧、七天和鹿夫人,几个人将院子里的积雪堆成一个大雪人,好不热闹,鹿夫人笑着说:“山庄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还好有你们在,要不然我们这里会很安静的。” 翘楚长叹一口气道:“上次堆雪人还是去年冬天,那时候我、良姐姐、美儿、惠儿、阿斗,巨子,那时候还有灵儿呢!别提有多开心了。我们堆好了雪人后,就由父王来给他画眼睛,就叫画龙点睛,美儿和惠儿会抢着给它安红萝卜鼻子,灵儿还一边吵闹着亲雪人一口呢!”鹿夫人听了也感慨道:“是啊,那时候我们都过得挺开心的。” 翘楚接着说道:“可是,太阳出来后,雪人就化了。” 一句话说得大家心情沉重起来,还是雪碧笑着说:“要不我们来打雪仗吧!”鹿夫人觉得这个提议好,既缓解了尴尬又娱乐了大家,于是她张罗着大家去更广阔的野地空间,一直玩到中午十分,大家都尽了兴,回家路上拍打着身上的雪,可是回到庭院里才发现地上一片狼藉,雪人不是被太阳融化而是被人故意捣毁,鹿夫人忙问下人怎么回事,那人回答道:“刚才官府的官兵曾经来过,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好像,好像就是这位先生的!”那人用手指了指小野,大家这才发现巨子已经怀疑到了蟠龙山庄,于是卓江南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赶快撤吧,要不然会连累夫人的。”鹿夫人挽留道:“官兵刚走,不会来了。” “他们也许还会进行第二次搜查,所以为了山庄人们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不要久留了,多谢夫人的招待,他日有机会一定相报。”翘楚说,可是鹿夫人还是不想让他们离开,于是说道:“你们在的日子我很开心,也谢谢你们带给我这么多快乐!”她说的时候眼中含泪。 曼斯拉住她的手道:“夫人,谢谢你,请您有时间去清心观看望一下惠妃娘娘吧!”鹿夫人知道,也许这一走就再也无法相见。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七天问道。 曼斯想了想说道:“去罗曼蒂克!”大家都看着她,曼斯又补充了一句道:“是时候搞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果然,在他们下山后,官兵又进行了二次搜查。鹿夫人和山庄的人才免受牵连。曼斯带着大家往罗曼蒂克的方向急匆匆赶去,到了傍晚时分,终于走出了逍遥城的边界,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翘楚对曼斯说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去罗曼蒂克呢!还要有多久,好期待啊!” 曹佳瑜也说道:“转眼我也已经离开十年了。大概再走十公里吧!”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这场景让曼斯想到了在另一个世界里看过的电视剧《还珠格格》大逃亡时的片段,没想到她情不自禁地唱起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她刚唱完坐在马车外和七天一起驾车的雪碧笑着鼓掌问道:“啊,少主这是什么歌,真好听!” “哈哈,对,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卓江南突然掀开窗帘大声叫喊道:“对,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他的叫喊在树林里回荡,惹得大家在马车里大笑,没想到这一路逃亡却拉近了大家的感情。 可是当卓江南话音刚落,就从树上飞下来二十几个黑衣人,持刀向他们砍来,七天正驾着马车,忽然大叫一声:“不好,有刺客!”马车里其他人顿时面色凝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曼斯心里想着:“不会那么巧吧?还真给我上演一出里面的大逃亡啊!”只见树林里就是一场厮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楚太子问道。 只听小野小声对他说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那个刚登高位的新君啦!”只听那个黑衣人说道:“王上早知你们会去罗曼蒂克,所以就让我在此恭候诸位多时了,没想到今天才等到你们!” 只听曹佳瑜说道:“这里既不属于逍遥城,也不属于罗曼蒂克,是公共地界,你们敢在这里行凶,看来这新君胆子也够大的!” “少废话,拿命来!”曹佳瑜话音刚落,就听到那黑衣人不肯罢休,继续杀过来。曼斯的葳蕤剑已经给了巨子,手中没有什么武器,只能尽量躲避厮杀,而曹佳瑜左手手筋被罗夫人挑断,自然杀敌也不是很方便,楚太子为保护曼斯而受伤,卓江南为保护曹佳瑜也受了伤,只听小野喊道:“雪碧快带着曼斯和曹姑娘离开,我们一起在罗曼蒂克汇合!” 只听曼斯说道:“要走一起走啊。” 楚太子也说道:“小野说的对,你们先离开,要不然留下来反而会妨碍我们,听话,在城堡等着我们!”楚太子摸了摸她的头,又爱惜地亲吻了她的额头,她这才同意和雪碧、曹佳瑜一起离开! 三人赶着马车一路向罗曼蒂克狂奔,曼斯坐在马车里心神不宁,她担心翘楚性命,便问雪碧道:“翘楚,他…们没事吧?”她本来只想问楚太子的事,但又不好太过明显,只能索性把他们几个都包括在内,雪碧安慰她道:“少主,您放心吧,他们几个武功高强,都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一定会平安和我们汇合的。” 只听曹佳瑜在外面赶着马车,她对车里面的曼斯和雪碧说道:“你们两个坐稳了啊,我要让马儿加快速度了。”不然天黑之前我们很难赶到罗曼蒂克。 曼斯问曹佳瑜说道:“原来你对这条路还是那么熟悉啊!” 曹佳瑜笑了笑道:“这条路我十四年前走过就再也忘不掉。”马儿在她们说话间被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只是小野、楚太子、卓江南和七天,四人还在树林里与黑衣人厮杀,眼看就要把他们消灭殆尽,剩下的几个人却落荒而逃了,前天想要追过去,却被楚太子拦下:“穷寇莫追,我们还是快去罗曼蒂克和她们三个汇合!”七天看了看翘楚担心地说:“殿下,您受伤了!”楚太子摸了一下伤口,满手的鲜血,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快走吧,天要黑了。”于是四人朝着罗曼蒂克的方向走去,但是曼斯,她一步一回头地往回走着,心里装着心爱的男人,第一次,她有生离死别的感觉,因为,他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知道她已经深深爱上了那个男人,尽管她以罗曼斯的身份窃取了翘楚对曼斯的爱,但她从未心系过一个人,当楚太子为了保护她让她先走,他们紧握的双手分开的刹那,她的泪蓦然低落在他的手上…… 预:第七十章东华冥妍萨孤子 第七十章 东华冥妍萨孤子 曼斯三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罗曼蒂克,城堡里的人听说曼斯和雪碧回来了,都很高兴,但当淑娘和心蕊两人看到曹佳瑜时都不禁吃了一惊,只听心蕊指着曹佳瑜瞪大眼睛道:“你,你,你是~”曹佳瑜笑了笑说道:“没错,我就是血刃,您是心蕊姑姑吧?” 淑娘听了继续惊讶地追问她道:“可是,你不是已经…”淑娘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曹佳瑜说道:“没错,我是死过一次,但是我又活过来了。” 曼斯不想听这些,她有些心急地问道:“两位姑姑,我母亲呢?” 只听心蕊说道:“她去了逍遥城!” “什么?她去逍遥城了?”曼斯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她不是从来都不离开罗曼蒂克的吗?” 淑娘说道:“还说呢,你这一去,说是要去给逍遥王的两个儿子当裁判,这可倒好,去了没几天就打起仗来了,去了也没个音信,想必夫人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亲自去逍遥城寻你呢!”曼斯觉得不可思议,罗夫人二十几年来都未曾踏出逍遥城半步,现如今发生这么多事她却离开了罗曼蒂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但他又不能问得那么明白,于是她对淑娘说道:“淑娘,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快帮这位曹姑娘准备一间客房吧!另外,待会儿我还有其他几位男宾要招待,你也顺便一起准备了吧。晚上让把守的人注意,如果半夜来了四位男子,问他们是不是翘楚殿下一行人,如果是就让他们进来。” 淑娘答应着去了,只是曼斯一直心中介怀《画梦录》的事,今日又听闻罗夫人去了逍遥城,她心里着实着急,她躺在床上,一边想着《画梦录》,一边想着罗夫人,又一边想着翘楚他们,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刚睡着就听到雪碧走过来欣喜地告诉她道:“少主,快醒醒吧,翘楚他们来了!”曼斯“腾”地一下坐起身来,拖沓着鞋子就跑出去了。 只见四人早已精疲力竭,况楚太子和卓江南还受了伤,曼斯心疼地走过去,一边喊雪碧:“快把药箱拿来!”她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伤口,又让下人准备热水,翘楚的脸色苍白,他有气无力地对曼斯说:“罗曼蒂克真得好大好漂亮,我还是第一次来。”曼斯说道:“你不要说话,你受伤了好好休息。” 翘楚紧紧握住曼斯的手道:“我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曼斯抚摸着他的头道:“我陪你去!”说着,她将楚太子从椅子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走到客房,曹佳瑜也替卓江南包扎了伤口,之后大家就各自去休息了。 大家都在猜测罗夫人为何去逍遥城,身为罗曼蒂克的女主人,她此时去罗曼蒂克做什么呢?原来,她是去找逍遥王。逍遥王此时已是颓废不堪,老态龙钟。当他看到一位美丽的妇人走近他时,他以为自己眼睛昏花了,他努力让自己清醒,,可是,罗夫人走过去,用嘲讽的口吻说道:“怎么?三十年不见,不认识我了吗?” 只见逍遥王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子子?” “对,就是我!我就是被你这个无情无义,冷血无情的负心汉抛弃的东华冥妍萨孤子,我的父亲东华冥师萨孤蛮是你的恩师,你都忘了吗?”罗夫人双眼充满仇恨,只听逍遥王痛哭着说道:“师妹,我不敢忘,我怎么会忘记师傅对我的恩德呢!” 罗夫人满眼含泪道:“三十年前,我十六岁,你说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可是你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离开东华冥山,离开了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已有三个月身孕,我偷偷地一个人瞒着父亲把孩子生了下来,可是你已经娶了千代窈儿,更可恶的是,她竟然以邪教的名义把我冥山上下三百人口灭杀殆尽,我的孩子也没能幸免,我去找你,而你呢?你却用钱来打发我!钱能买来我的青春吗?能买来我的感情吗?能唤醒我的孩子吗?” “别说了,子子,你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逍遥王此时已经痛哭流涕了,她恳求罗夫人别再唤起他痛苦的回忆,可是罗夫人并不罢休,她继续说道:“所以,我十八岁那年遇到了罗先生,是她救了我,让我留在了罗曼蒂克,还和我结婚生了曼斯。” “你说什么?你就是罗夫人?”逍遥王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旧情人就是罗曼蒂克城堡的罗夫人,他继续说道:“怪不得,怪不得罗夫人从来都不肯和他一起出席逍遥宫里的宴会,没想到……”逍遥王不愿再说下去。 罗夫人恨恨地说:“我恨你,也恨千代窈儿,是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没了孩子,所以,我要让你们也感受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哈哈!”她疯了似的仰天长笑:“千代啊千代,你的儿子,现在他自投罗网,正在我的罗曼蒂克等死呢!”逍遥王听了她的话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你说翘楚他……他没死?” 罗夫人笑道:“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他没有死在自己亲兄弟的刀下,现在亲自跑到我那里任我宰割,我就让他去陪我死去的孩子。哦,那也是他的亲哥哥呢!”逍遥王痛苦地将要死去,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难道我四个女儿的死和你也有关系吗?是你在用巫术诅咒她们?” 罗夫人哈哈大笑道:“我只不过是利用了她们生在万俟家族的命运而已,她们的悲剧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的儿子喜欢我的女儿,那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得不到,让他一辈子痛苦,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子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是上一代的恩怨就不要放到下一代身上了,你要杀要剐我都不反抗,但是请你放过翘楚吧,窈儿也已经不在了,我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请你给孩子们留条后路吧,你怎么能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也痛苦呢?” 只听罗夫人说道:“笑话,我的女儿早就已经没有了,她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逍遥王更加迷惑了,他问道:“怎么会呢?她之前不是一直都在逍遥宫里给翘楚他们授课吗?” 罗夫人说道:“她根本就不是曼斯,她来自另一个世界,我要她喝下孟婆汤和绝情水,就是希望她不要对你儿子再动任何感情,可是还是失败了,从那时起我就怀疑她不是曼斯。” 逍遥王不解地问道:“那,她到底是谁?” “借尸还魂!”罗夫人狠狠地说。 “是你吗?一直都是你在暗箱操作?你又在使用冥山的巫蛊之术了?”逍遥王痛苦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失望和质疑。 “是的,巫蛊之术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没想到你那么瞧不起我的出身啊,东华冥妍萨孤子,哈哈!”她说着开始大笑:“那个曾经为了让众生免受瘟疫之苦的萨孤子,那个为了阻止洪水淹没整座城的萨孤子,那个曾经为了阻止火山喷发殃及百姓的萨孤子,怎么样呢?却被世人认为是邪教第一魔女!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们,有谁曾为百姓做过一件实事?我原本以为,你,逍遥王,曾经的冥山之子,可以以你的威望挺身而出,为我东华冥山正名,可你呢,不仅不那么做,还纵容自己的王后,灭杀我冥山满门,你这是欺师灭祖!” 逍遥王听了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是我对不起师父和是兄弟们。” 罗夫人笑道:“所以,你记住,曾经我吃过的苦,受过的伤,都要让你和你的儿女们,一一来偿还!”她说话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仇恨,没有人知道,这三十年来她是如何度过的,她曾经生长过的冥山,她的父亲和是兄弟们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她躲在地窖里亲眼目睹了火光满天血流成河的惨状,多少个夜晚,她睡在罗曼蒂克城堡里,每晚梦到的都是那晚的情景,所以,她才有了仇恨。 预:第七十一章隐藏多年的秘密 第七十一章 隐藏多年的秘密 话说翘楚他们大半夜才来到罗曼蒂克,一觉睡到大天亮。可此时罗夫人还没有回来,今日已进入十二月,一年里的最后一个月,罗曼蒂克下了一场好大的雪。不知不觉,黛丽来到罗曼蒂克已经快一年时间了,在这一年里,她经历了太多事,与万俟家族的人的相遇,再到今天大家一起逃难,这一切既让她痛苦着又让她欣喜着,她庆幸遇到这些小伙伴们,正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只见雪碧走过来说:“少主,楚太子他们都起床了,你也过去打声招呼吧!” 曼斯答应着走出去,淑娘早已安排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曼斯走近翘楚问道:“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昨晚睡得好吗?” 翘楚温柔地一笑道:“嗯,很舒服,我的伤也好多了。” 曼斯对大家说:“都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于是在曼斯的号召下,大家都拿起碗筷吃起来,卓江南边吃边说:“真好吃,没想到比我们家的师傅做的饭菜还要好吃!”翘楚优雅地吃着饭,不说话,他觉得在饭桌上吃饭说话是不礼貌的表现,而且他也不愿意接卓江南的话,一个人轻轻地喝着粥吃着菜,曹佳瑜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道:“我看是你太累好几天都没吃饭的缘故吧!”卓江南笑着说:“还是你懂我!”翘楚听了卓江南的话再也吃不下去,他知道美之写给卓江南的遗书里就有“她比你更懂我”一句,此时他在替美之吃醋,只是站起身来对曼斯说道:“我吃饱了!”说完走了。曼斯知道他此时心情,于是对小野他们说:“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曼斯来到翘楚房间,走到他身边安慰道:“怎么了?还在生他的气?” 翘楚闷闷不乐道:“我妹妹死后他还能过得那么心安,果然是个无情无的人,美儿死的太不值了!”曼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情,美之公主死得是很不值,可是她太傻了,那是因为她没有遇到更好的男人,如果有一个好男人对她,那她就知道区区一个卓江南根本什么都不是,时间会冲淡一切!” 翘楚看了看曼斯,又继续说道:“人们总是把责任推给时间,如果是你,你会甘心吗?看到曾经对不起你的男人过得心安理得,你会甘心吗?” 曼斯长叹一口气道:“不甘心又如何?时间会洗涤旧迹,留下斑驳的黑影在心里,怎么洗都洗不掉。”她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气呼呼的翘楚,也顺便坐下来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可能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吗?”翘楚点点头,曼斯继续说道:“在那里,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很爱很爱,就像五公主爱着卓江南,我把一切都给了他,可是最后他一个对不起就打发了我们的感情,可我又能如何呢?” “为什么?” “他和卓江南一样,是个纨绔子弟,他喜欢他的初恋情人,恰巧也是他的青梅竹马,所以,他们两个要结婚了。”曼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改口道:“哦不,是今年五月份,现在是十二月,那么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结婚了!” “怎么会这样!”翘楚居然义愤填膺起来。 曼斯苦笑了一下道:“很可笑对吧?我用心和他谈恋爱,可他只想用身体和我谈恋爱,多少次,我想走近他的心里,而他却只想走进我的身体。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了我们的感情,可是我放不下,于是每天都哭,原来他一直都在欺骗我,他说已经和他的青梅竹马分开,但其实是他在同时与两个女人谈恋爱,知道吗?在我们那里,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同时与两个女人谈恋爱是极其不道德的,但是,既然他已坦言爱的是她,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曾经我萎靡不振,我想我已经死了,所以,老天让我遇见了你!”她说完笑着看翘楚。 翘楚怜爱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头道:“曼斯,我没想到,十年里你经历了那么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曼斯流下眼泪,将头深埋在他的怀里,那温暖,是她在前男友那里绝对没有享受过的。曼斯继续说道:“在我看来,欺骗比背叛更可耻,如果他告诉我不爱我,我会放手离开,可是他喜欢的是我的身体,翘楚!”曼斯轻轻唤着他的名字:“我想要预定你下辈子的婚姻,今天,我以爱之名起誓:下辈子,我们别做朋友,做夫妻吧!”翘楚听了她的话眼眶湿润了,他再次抚摸她的头,笑着说道:“傻瓜,为什么要等到下辈子呢?这辈子我们也是夫妻,我等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把你从另一个世界里等来,怎么会放手!况且,那晚在九云山我们已经……” “不要说了!”曼斯羞得满脸通红:“别说了。”楚太子笑着不语。只见两人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雪碧慌慌张张推门进来:“少主,不好了,夫人回来了!” 曼斯此时正沉浸在满满的爱意里,没想到罗夫人却在此时回来了,她并不是害怕罗夫人反对她和翘楚的感情,而是对这个未知女人的恐惧,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罗夫人将巨子和逍遥王也一起带来了,翘楚看到颓废的逍遥王,又看到满脸冷漠的曼斯,他走到逍遥王面前喊道:“父王,你怎么会在这里?母后呢?” “哈哈哈~”罗夫人大笑:“可怜的太子殿下,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真是可悲!”翘楚听了罗夫人的话如五雷轰顶,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我不信,我不相信,母后她不会的!你这个骗子!” “你到底是谁?”曼斯永惊恐的眼神望着罗夫人,只见罗夫人笑道:“我是你的母亲啊!” “不,你不是!”曼斯极力反驳:“你只不过是个杀人的女魔头!” “不不不,我可从来都不杀人,相反,喜欢杀人的是你们!你们看看,你们哪个人手上没有粘满鲜血?”罗夫人说的时候充满自信,的确,她从未沾染过任何人的鲜血,可是,却有那么多人因为她而死去。 翘楚看着曼斯,问她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我母后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曼斯委屈地说不出话来,她只能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不想你知道后伤心难过,我不想你那么痛苦。”可是翘楚再也没有了他以往的温柔与绅士,他冲着曼斯怒吼道:“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小野再也看不下去他对曼斯怒吼的样子,他一把推开楚太子道:“你疯啦!她也是为你好,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一蹶不振!”翘楚见小野如此护着曼斯,便对小野说道:“原来你也知道了,就把我当傻瓜是吗?”小野说:“我不知道,我还想向你母后报仇呢!你如果发疯就出去发!”翘楚走到逍遥王面前问道:“父王,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母后她还或活着对不对?”逍遥王老泪纵横道:“楚儿,对不起,你母后听说你已经死去的消息后就再也挺不住了,她已经不在了。” 听了逍遥王的话,翘楚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嚎啕大哭起来,这时候巨子在一旁冷冷地笑道:“没想到吧,一向风光无限的楚太子,也会败在我这个让人看不起的兄弟手上。”翘楚听了他的话更是眼睛里冒火,他一把抓住巨子的肩膀,摇晃着他的身体道:“你这个刽子手,还我母后命来!”只见他疯也似的摇晃着,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喷洒在巨子的脸上,他终于倒下了,巨子却是更加疯狂的笑,他自言自语道:“金瑶,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曼斯异常伤心,她没想到本来自己的一个善意的谎言竟然让翘楚如此伤心,她没想到翘楚会如此脆弱,但是,在至亲已死的事实面前谁又能忍受得住如此打击呢?她现在只能祈求翘楚平安无事,但翘楚对她却生了芥蒂,于是她愈想就愈加难受,小野走到她身边安慰道:“放心吧,他会没事的。”可是曼斯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只是曼斯此时最不解的就是为什么罗夫人会将逍遥王与巨子带回罗曼蒂克,她问罗夫人道:“母亲,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罗夫人仰天大笑道:“为何?”她继续冷笑道:“那就让他给你讲个故事!”罗夫人愤恨地看着逍遥王说。 只见逍遥王叹了口气说道:“三十五年前,那时候我二十岁,一人流浪来到东华冥山,东华冥师萨孤蛮是我的师父,东华冥妍萨孤子便是我的师妹。” “什么?萨孤子是你的师妹?”卓江南惊讶地问道。这时候曹佳瑜也参与进来道:“传说中这世上最会使用巫蛊之术的东华冥妍萨孤子吗?” “对,就是她,她就是我的师妹萨孤子!”逍遥王看了看罗夫人说道。在座的人听了都非常惊讶,众人惊讶的是萨孤子就是罗夫人,而曼斯惊讶的是逍遥王与罗夫人的关系,只听逍遥王继续说道:“那时候小师妹才十六岁,我对她一见钟情,从此以后便情投意合,后来我离开东华冥山参加了推倒暴君的起义,认识了惠忠和他的妹妹羽兮。” “您说的是惠妃娘娘和惠将军?”曼斯逐渐参与进来,气氛变得很沉重。 “是。”逍遥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后来起义胜利,我被推举为王,之后子子来找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让我回冥山和她结婚,我那时候刚做王,一时贪恋荣华富贵,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后来我娶了千代国的公主窈儿,她成了我的王后,而冥山因为巫蛊之术在江湖上一向名声不好,所以,各国纷纷要除掉冥山一派,我一直都不敢告诉大家我出身冥山,所以也一直未敢与子子母子相认,而窈儿知道后很不高兴,她一直主张除掉冥山的想法更加强烈,等到冥山被除后,我就失去了子子的消息,直到现在我都后悔不已。” “后悔?”罗夫人满满的怨恨:“我冥山满门被杀害,可是你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吧,名镇江湖的罗纳洱也是出身冥山,他同样也是我父亲的门生,自然也会巫蛊之术,自从他听说了冥山被洗劫一空后就立即从扶桑赶回来,为了我,她创建了罗曼蒂克,我们结婚以后,我在罗曼蒂克再也没有出去过,我的孩子也因为在那场灾难中受到惊吓,一病不起,不久后就离开了人世,可怜他才八个月大啊!”罗夫人说着说着不禁流下眼泪来,想起伤心的往事,无论谁都会如此吧。 “可是为什么我在冥山没有见过罗先生?”逍遥王疑惑地问道。 罗夫人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罗先生比我年长十岁,他早在你来冥山之前就去了扶桑,所以自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父亲的门生。” 逍遥王听了之后就一直自言自语念念有词:“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的邀请来逍遥城参加任何宴会。” 罗夫人说:“这些年我一直都躲着你就是为了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你身为君王却如此懦弱,连自己出身冥山都不敢承认,还和别人一起来摧毁师门,你不配做君王。” 逍遥王听了后满脸委屈地说道:“可是当时我说过可以把你和孩子接过来一起生活,是你死活不愿意,我说要弥补对你的过错,你也还是不愿意,我也没了办法啊,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们呢?” 罗夫人听了后哈哈大笑,那笑中含泪充满了辛酸与委屈:“补偿?你的补偿就是在逍遥城外为我买个庭院,你想我的时候就来,不想看到我时就置之不理?你以为金钱可以弥补一切过错?我最好的青春给了你,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你弥补得了吗?我的孩子回的来吗?”这些话一定是罗夫人积怨已久的吧。所有人听了都沉默了,空气安静的让人害怕。 预:第七十二章温润天璇(翘楚)终回归 第七十二章 温润天璇(翘楚)终回归 曼斯心里实在有太多疑问,她此时只想问清楚有关曼斯的所有事情,于是她走近罗夫人问道:“母亲,那么四年前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您可以告诉我吗?” 罗夫人静静地看着曼斯,只是捧着曼斯的脸说道:“我真不想伤害你。” 曼斯听了平静地说:“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罗夫人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十年前,你和楚太子初次见面之后,你就疯了似的爱上了他,经常和他通信,我很害怕你和我一样陷入爱情的漩涡而无法自拔,而这个人却偏偏又是逍遥王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我,而痛苦终生,所以我想阻止你和他来往,但是你却不肯听劝,可能是我爱女心切,如果我不能劝阻你,但也绝不能让悲剧再发生,所以我阻止了你和他的一切通信,还暗中以你的名义给他写了最后一封信。” “来世再续未了缘?”曼斯脱口而出那七个字,现在唯一能让她想到的最后一封信就是这七个字,罗夫人听了回答曼斯道:“是,这就是那最后一封信,之后,我又以他的名义给你写了最后一封信,告诉你他已心有所属。于是,四年前,楚太子大婚的消息传来后,你就整日郁郁寡欢,你想要去逍遥城找他,我极力阻止你,却不小心拍了你的天灵盖,最后你就再也没有起来。我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也没想到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这时候曹佳瑜紧接着罗夫人的话问道:“夫人,十年前您赶我走是不是因为我发现了您的秘密?” “什么秘密?”曼斯看着曹佳瑜,又看看罗夫人,只听罗夫人笑道:“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可我没想到,心蕊竟然没有把你杀死。”曼斯更加糊涂了,她追问曹佳瑜到底是什么秘密,只听曹佳瑜说道:“关于《画梦录》,江湖传言的《画梦录》是真的,它本来是由罗先生一手创造,只要在上面作画就可以变成现实,这本画册被先生施了法,先生心地善良,希望自己能拯救世间丑恶之事,这才是他创造《画梦录》的初衷,但是夫人却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将画册施了魔法,用它来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复仇计划?”曼斯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问罗夫人:“难道我的复活也是你画出来的吗?” 罗夫人此时早已不是她自己了,她对曼斯说道:“不,我只不过是把我自己做的梦画出来而已,我没想到你会出现,你只不过是无意间闯进了我的梦而已,所以,你打乱了我原有的计划,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曼斯,曼斯她很听话,可你不是。” 曼斯听了被她的话惊吓到,于是她继续追问道:“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她指着曹佳瑜问罗夫人:“你用自己的孩子来对那本画册施魔法?皮为画纸血为墨,骨为笔?”罗夫人面不改色回答道:“没错,我想让我的孩子继续留在我身边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的身体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这样他也不会枉死。” “你说我无意间闯进了你的梦?”曼斯新生恐惧,眼前的罗夫人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温柔贤淑的罗夫人了,完全另一副面孔。“现在呢?” “你还在我的梦里啊!”罗夫人笑着回答她。 “什么?”曼斯更加惊恐,她祈求罗夫人道:“夫人,请您醒醒吧!您既然知道我不是曼斯就请现在停止再继续画下去了,让我回到另一个世界吧!” 罗夫人长叹一口气道:“晚了!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已经闯进来了,就已经被我画进这《画梦录》里面了,一旦被画进去就不能再被擦去,你就接受命运吧!”罗夫人说得很是轻松,而曼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被别人的梦操控?可是在这里她却找到了翘楚,遇到了好多朋友。 正在她想着的时候,只听沉默了许久的巨子问罗夫人道:“怎么?北斗七星护体也是你画出来的吗?” 罗夫人大笑道:“新君,这可不是我能画出来的,这是天命啊!我无法左右的。不过,七星的天命我的同门师兄罗先生早在十年前就算出来了。” “怎样?”巨子早已迫不及待,而其他人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可罗夫人却笑着对翘楚说:“怎么?你的那个天才军师没有告诉你吗?”巨子说:“百里兄他算不出来!”罗夫人听了巨子的话觉得他很幼稚,于是就对他说道:“他只不过不想让你早知道罢了,七星已死了四星,今日在我这罗曼蒂克又齐聚了三星,我想这话不用我明说你们也都明白了吧?” “你说什么?”巨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罗夫人的话:“你再说一遍!” 罗夫人更加觉得巨子可笑,她冷笑着对巨子说道:“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一点,天玑万俟良之、玉衡万俟美之、开阳万俟惠之、摇光万俟灵之、天枢万俟重镇、天璇万俟翘楚,当然还有~”罗夫人故意停顿又提高了声音:“天权万俟巨子!我说得够清楚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巨子,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自己也是七星护体的一员,小野也被惊着,但是他却异常平静,倒是曼斯很不平静,她和此时的巨子一样无法接受现实,因为小野和翘楚都是她在这个世界最珍惜的人,此时翘楚从刚才休息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异常疲累和孱弱,他自然也是听到了自己是七星护体的一员才出来的。曼斯走过去要搀扶他,也许还没从欺骗的伤害中走出,他拒绝了曼斯的搀扶,他问罗夫人道:“那么,我们三个什么时候会死去?” 谁也没想到翘楚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曼斯知道他不是怕死,而是还在担心死后他还有担心的人。只听罗夫人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命由天定。”翘楚用祈求的眼光看着罗夫人道:“那么,我们兄弟几人也死了,您的大仇也就报了吧?能否,原谅我们的父王?不要再去伤害他?毕竟,你们相爱过!” 罗夫人听了翘楚的话,又看了看逍遥王,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的儿子一点也不像你。”她又转向翘楚说道:“知道吗?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仁慈,所以,你也做不了君王。”翘楚咳嗽了一声,却咳出血来,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做君王。” 巨子心里憋着一股巨大的委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个最后留下来的人不是他,他对罗夫人说道:“不是说得葳蕤剑者得天下的吗?现在剑就在我手里!”他把葳蕤剑在罗夫人眼前晃了晃,罗夫人笑道:“你有剑又怎样?你不会用剑谱,剑谱是先生专门为我女儿曼斯准备的,曼斯去世后,人剑就合二为一了,现在能使用这把剑的就只有曼斯一人,在你手里的只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 “我不相信!”巨子怒吼道,他费尽心机得来的剑怎么就是一块破铜烂铁了呢?他发了疯似的吼叫:“我不相信!”他说着跑出去了。 曼斯对罗夫人说道:“为什么先生会死?” 罗夫人说道:“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在替曼斯问!”黛丽几乎向她吼道 是的,现在她的身份已经回归,她已经不是罗曼斯,她是奥黛丽郭,那个依然一无所有的24岁单身女青年。她愤怒地看着罗夫人,罗夫人不愿再多说什么,这时候一个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因为,先生和你一样发现了她的秘密,想要阻止她的恶劣行径。”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厨房里的孟婆婆,黛丽惊讶地看着孟婆婆,只见孟婆婆走近黛丽说道:“孩子,对不起,十年前,你喝过我的孟婆汤,但是你却没能忘记楚太子,四年前当你发现你母亲的秘密要去找楚太子时,她就让你喝下我的绝情水,但是也许是你对爱的执着与善良,这世界上一起的药水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你死后她对你施了法,把你冰封在冰室里。你是你父亲最得意的作品,他在你去世后也无法接受现实,自己饮鸩而亡。天下第一才子,就这样消失了。” “可是孟婆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曼斯看着孟婆婆惊讶地问道。 孟婆婆说:“我曾经是你父亲的乳母,你父亲本出身书香门第,那时候我在罗家哺育你的父亲时,我的夫君是山上的土匪,是他洗劫了罗家,后来我才带着你父亲逃到了冥山,我一直愧疚你们罗家,尤其是你的父亲,所以,我害怕他知道我的身世,我害怕他嫌弃我讨厌我,而这一切都成为夫人她威胁我的把柄,三十多年了,我一直都被这件事困扰着。” 曼斯听了早已泪流满面,她质问罗夫人道:“为什么?就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么?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也不放过?这世界上和你最亲的两个人都去了,我想你也是很孤独的吧?我相信在曼斯和罗先生去世的日子里,你一定每天都在哭吧?我看得出你脸上的皱纹里有对他们父女的思念,我看得出你青丝里夹杂的白发里有对他们父女的愧疚,我看得出你带着血丝的眼睛里有对自己的自责,我也看得出你那双纤纤玉手里带着对他们父女的深深怀念。”黛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明显罗夫人的内心是有所动摇的,她摸了摸眼角的皱纹,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流泪了,她慌张了,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想念,那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思念,可是现在确实却是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黛丽看着罗夫人继续说道:“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你让我进宫的真正目的,让翘楚再次爱上我,然后再让他知道曼斯早就已经死了,让他再次觉得有了希望而后又失望,泰山压顶,斗转星移,这是罗先生的预言,是说泰斗做君王才是最后的结局,所以你想让我接近泰斗并成为他的王后,然后慢慢控制这个心智不全的少年,而后再由你控制整个逍遥城,这样才是你对逍遥王最好的报复!” 罗夫人听了,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她依然是温柔地笑:“没想到,你比曼斯还要强大,她很乖很听话,但是唯一一次忤逆我的事就是她不愿去背叛她喜欢的男人,尽管我告诉她万俟翘楚已经结婚的消息,她还是选择原谅,不仅如此,她还要毁灭我的《画梦录》,真傻!我只不过在和她争执的时候失手拍打了她的天灵盖,结果。她就再也没有醒来。”罗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流淌出泪水,原来,是她失手杀死了曼斯,现在一切都已真相大白!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罗夫人哭着看着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曼斯,娘亲不是故意的!”听了这么多,翘楚早已绝望,他继续咳出好多血,也许,他的寿命即将终止,黛丽走到他身边说:“殿下,对不起,借曼斯的身份生活了这么久,请你原谅我!”这时的翘楚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他抚摸着黛丽的脸说道:“那么,如果你不是曼斯,会喜欢我吗??”黛丽拿着他的手,哭着说:“喜欢,很喜欢!” 翘楚微笑着对她说道:“那么,今日我以爱之名起誓,如果有来生,让我们做夫妻吧?”黛丽听了他的话,早已泣不成声,她紧紧抓住翘楚的手说:“为什么要来生?我和你今生就要做夫妻,你忘了在九云山我们就已经是夫妻了?请你不要抛下我!”翘楚眼里闪着泪花,却笑着抚摸她的脸说道:“傻瓜,回到你的世界里吧,找个好人家,和他好好过日子,对不起,今生我没办法陪你了!我要去找母后和~美儿了!”他说起话来越来越吃力,他像是在找什么人,终于,他从嘴巴里迸出几个字:“父~父~王!”逍遥王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楚儿,对不起,都是父王的错,你不要走!”翘楚努力挤出笑,说道:“父王,我要去找母后了,你,一定要~要好~好的。” 小野看到翘楚这样,自己心里很是难受,他大声喊道:“你不能死,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呢!”翘楚又是努力但吃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对小野说道:“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还有~”他拉住逍遥王的手,又拉住小野的手,将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继续对小野说道:“原谅……父王吧!”小野听了翘楚的话也是泣不成声,他点头答应,此时的翘楚已经出现了生命枯竭的迹象,七天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他对翘楚说道:“殿下,不要丢下七天一个人。”翘楚拉住他的手,又叫雪碧过来:“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他对雪碧说道:“雪碧姑娘,七天就交给你了!如果他敢欺负你,就告诉你家少主,替我好好教训他!”雪碧哭着说:“殿下,这世界上能教训他的只有殿下您,请您留下来教训他!”翘楚笑着拍了拍雪碧的肩膀,不再说什么。黛丽紧紧握住他的手哭着说:“殿下,请记住,我的名字叫黛丽,奥氏黛丽,来生我们一定要做夫妻!你不准再丢下我一个人!”翘楚去的时候很安详,似乎没有遗憾,他是喊着她的名字去世的:黛丽… 翘楚的尸体化为了乌有,那一晚整个星空都亮了,因为有一颗叫做天璇的北斗七星的护体正式回归了。 第六十二章 玉衡(美之)绝别逍遥城 敬启者 江南君,不知你何日返京,本来想当面让你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可是后来想想,不爱就是不爱,哪里需要什么理由,所以,当面质问你的话固然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你舟车劳顿,还要帮忙打理钱庄生意,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了,所以,不必前来找我了。 感谢这几个月的照顾,虽然短暂但却终生难忘,至少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当你说要做回普通朋友时,本以为我会无所谓,可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坚强,现在才发现,原来,将一个称谓从相公再次变回卓老二并没有那么简单。转眼间,你就变成了我的“前夫”吗?这就是我的婚姻吗?这就是属于我的爱情吗?讲给别人听,全世界都会当做笑话吧,而我却当真了。没错,这就是爱情,当爱情来临时跟死亡一样,我没得选择,所以,无论我用飞蛾扑火之勢也好,用奋不顾身也好,我都必须去爱,就像后面有人推我一样,因此,无论我和你的婚姻有多久,一天也好,一年也好,甚至是十年也罢,这都是一种经历。在爱情来临时以此享受,离开了爱情以此悲伤,这样,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真爱,什么是欺骗,什么是背叛,什么叫收获,什么叫感恩,也许这就叫“停不住的爱”吧。 曾经,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喜欢你的霸气你的坏,你的流氓气息,你的放荡不羁。十八年前,我降生在逍遥宫里,注定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可是,为什么,我做了父王母后十八年的公主,到你这里怎么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呢?爱你,我卑微到尘埃里,为什么我们婚姻的小船说翻就翻?第一次,我为一个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江南君,如果说好感是占有,喜欢是得到,爱是付出的话,而你对我也许连好感都谈不上吧?我是你的妻子吗?恐怕只是性伴侣吧?为何,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却在践踏了我的感情后说走就走了呢? 我知道你是情场高手,而我只是素人,所以,也许我不能跟着你的快节奏走下去。我多希望可以回到小时候,听楚哥哥说,我尚在襁褓之时,你还抱过我,吻过我的脸蛋,我想就是那时候就注定我会爱上你。明知道是一场豪赌,可我还是下了注。 你说佳瑜更懂你,你说这世上能管的住你的人只有她,你说她曾为了你堕过胎,可是你又怎知道,为了你,我甘愿放下千金之躯进厨房;为了你,我努力收敛脾气改变自己;为了你,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现在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很抱歉,最终还是没能活成你喜欢的样子。是的,母后说得对,我是不应该去九云山找你,爱一个人,真得好累,也许从一开始我就输了,是我太认真,既然你都已经坦言爱的是她,那我又有什么办法。那么,如你所愿吧,从此以后,我们解除婚约,还你自由。祝福你们是假的,祝福你是真的。这次,我再也不会再见你了,再也不见,再也不贱。 敬启者 父王、母后、楚哥哥 不知道用什么才能表达我对你们的感谢之心还有愧疚之意,谢谢父王母后给了我生命并将我捧在手心里,十八年来,我是逍遥城里最美的公主,也是逍遥城里最幸福的孩子。我还记得,我穿梭在乾坤宫与静安宫的红墙绿瓦间;我泛舟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我飘荡在如意宫的秋千上;我奔跑在通往兰泽宫的小道上;我行走在姿生阁、晋阳楼、清风亭的楼宇间。好怀念父王掌管天下时的气度;好想念母后把我抱在怀里的温度;好思念楚哥哥保护我时我仰望他时的高度。可是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是全家人围坐一起时的幸福场景。 女儿长大了,请不要抱怨女儿的选择,也不要怨恨他的选择,对于这个世界我已无任何留恋。以前都是我太刁蛮任性,太过自私,所以害死了惠儿妹妹,如果当时远嫁川巴的人是我,也许惠儿就不会死,我想这就是我的报应吧。我会找到惠儿,向她道歉,楚哥哥,请帮我照顾好父王母后,原谅我太自私。 我爱逍遥城,爱你四季不同的景,爱你的青砖绿瓦,爱你的一花一草一木,爱你初春嫩柳吐绿芽,爱你仲夏蝉儿鸣万家,爱你深秋梧桐落满地,爱你隆冬瑞雪兆丰年。可是,我的秋千不见了,我的花儿不见了,我喜欢的人儿也不见了,他们,都变成鸟儿飞走了吗? 总有一天我们会说再见的吧。那么,再见了,逍遥城;再见了,父王母后;再见了,楚哥哥;再见了,我的江南君! 美之公主死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卓江南终于回来了,可是他见到的美之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有那张美之签了字的解除婚约的证明书。葡萄哭成了泪人,她一边哭一边说:“公主每天都在哭,哭得眼睛出血,那天晚上我们两人去了九云山找驸马爷,可是到了小房子前,公主没有进去,只是哭得更凶了,下山走到半山腰时,遇到几个流民,他们,他们,他们就……”说到伤心处,葡萄再也说不下去了,翘楚流泪问道:“怎么了?” 葡萄继续哭着说:“他们就把公主和我强暴了!” 葡萄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千代王后,她再也忍受不了悲痛,由原来的小声哭泣,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葡萄一把拉住卓江南的衣襟继续说:“驸马爷,您知道吗?公主去九云山找你只是为了想告诉你,她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此话一出,更是惊呆了所有人,千代王后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怒火与怨气,她一只手指着卓江南大骂道:“卓江南,你、你!”第二个你字刚出口,就喷涌而出一口巨大的鲜血,平时强势的千代王后这次精神的底线彻底崩塌了,她瘫倒在逍遥王的怀里,口里一直念着美之的名字,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呼唤。 翘楚着急地问葡萄:“为什么不早说!” 葡萄哭着说:“是公主,她不让我说这些。” “她怀孕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卓江南气急败坏地问葡萄,只见翘楚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一把拉住卓江南的衣服,瞪大双眼,愤怒地说:“你知道了又怎样!禽兽!”说完一拳打到卓江南的脸上,卓江南哭着说:“如果她早点告诉我,我会负责任的!” “责任?”翘楚继续不依不饶:“你有责任吗?你连人性都没有,哪来的责任?我早就警告过你,如果不喜欢她就离她远点儿,你说你对曹佳瑜愧疚,对美之就没有愧疚吗?我今天就替美之教训你!”说完又是一拳过去,卓江南虽有力气,但出于对美之的愧疚,他自然是不敢还手的,泰斗上前劝阻,但卓江南却说:“阿斗,你别拦他,让他打!”又对翘楚说道:“你打死我吧,是我对不起美之。” 这时候,沉默了许久的逍遥王终于如发怒的狮子一般大吼一声:“来人啊,把卓江南给我拖出去砍了!”站在一旁的卓妃一听吓得替她弟弟求饶道:“王上息怒,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要杀就杀了臣妾吧!玲珑就这一个弟弟,请您看在我服侍您多年的份上就饶了他吧,我想公主还在的话也不想看到她的夫君被杀,纵然他犯了天大的错,但罪不至死啊!”卓妃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这时候千代王后用微弱的气息说道:“还我女儿!”她勉强坐起身来,问道:“那个小贱人在哪里?她必须死!” 卓江南说道:“王后娘娘请息怒,一切都是江南的错,您要杀要剐江南绝无任何怨言,但请不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姑娘!”说完他跪在地上。 “无辜?”千代王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她无辜?无辜的是我的女儿,她明明知道你和美之结婚为什么还来找你?她为什么会把你引诱到九云山?狐狸精,她才是罪魁祸首,她必须为我女儿偿命!”千代王后太激动,以至于再次口吐鲜血,但却拒绝太医医治。此时的翘楚。也从未如此伤心过。他最疼爱的妹妹永远地离开了,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永远丢了,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到卓江南身边道:“从现在起,我们不是朋友!”这次,他是彻底与卓江南决裂了,过去的种种不开心吵闹都是拌嘴,但这次,是真的。一夜之间,逍遥城失去了最美的公主,逍遥王和千代王后失去了女儿,翘楚失去了妹妹,卓江南失去了妻子,虽然如他所愿,两人解除了婚约,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所有人都散了,只留下卓江南和曼斯留在那里,此时的卓江南既懊恼又颓废,他耷拉着双肩,一个人流着眼泪,曼斯走过去说:“我以为,你不会哭,你知道美之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你上了她的床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说白了,你既不爱美之也不爱佳瑜,你爱的是你自己。” 卓江南缓缓抬起头来,问曼斯道:“你也觉得我很差劲对不对?” “差劲,差劲极了!”曼斯极力批判卓江南。 “如果你是美之,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曼斯听了他的话冷笑了一声道:“对我来说,欺骗比背叛更可耻!” “我没有骗她!”卓江南极力解释。 “没有吗?”曼斯的眼神可以杀死他:“你在床上用下流的话哄她用甜言蜜语欺骗她,你告诉她你是爱她的,让她对你充满了幻想,可是你从来都不说娶她的事,甚至直到川巴王子来请求赐婚的时候,你心里却是有点高兴的,你终于可以甩开这个包袱了,怎么?觉得对不起佳瑜却又禁不起身体的诱惑?想要做情圣吗?你就是个渣男!她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一席话说得卓江南哑口无言,她的这一切被小野看在眼里,她走出大殿的时候,小野跟随过去,小野问她:“为何那么激动?” 曼斯突然哭了,对小野说道:“我只是心疼美之,知道吗?她临死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她笑着对我说她和卓江南的故事,以前,我一直觉得她霸道蛮不讲理,但是她为了卓江南真得改变太多了。你知道每天都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怀孕了,被流民侮辱却忍气吞声,她总是替别人着想。” 小野听她不停说道,便接着她的话说:“我看,这美之公主和卓江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当年要是乖乖嫁到川巴去,也不会有如此悲惨的结局,那个卓江南纵然是纨绔子弟,但也不是冷漠无情之辈,至少他对那个曹佳瑜是百分之百真心的。”曼斯听了瞪了小野一眼道:“原来你们男人都一样!”小野知道她在生气,于是反问她道:“如果你等了一个男人十年,现如今他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和他在一起呢?”一句话问得曼斯哑口无言。只是,奥黛丽郭想到了自己的前男友,最后一次见面,他很坦然地告诉黛丽,两个月后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而是他的青梅竹马,那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前女友!黛丽方知道自己做了八个月的备胎,而她自己却动了真情。 曼斯大踏步向樱花台走去,天空却下起了雨…… 第七十三章 萨孤子香消玉损 翘楚走了,他终于可以和真正的曼斯相聚了,真得会有来生吗?那么,我一定要嫁给他!黛丽这样想着。 黛丽看着一脸颓丧的罗夫人和逍遥王,她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珠,她问罗夫人:“夫人,您大仇得报,今后打算怎么样?”只见罗夫人大笑了几声就抓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只听卓江南大叫一声:“不好,酒里有毒!”但等他去夺酒杯时早已来不及了,逍遥王抱住她,喊叫她的名字:“子子,我是你的逍遥哥哥啊!你醒醒!”只见罗夫人的嘴里流出黑色的血水,她用手抚摸逍遥王的脸颊,哭着说:“逍遥哥哥,对不起!”逍遥王抱着她哭着说:“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罗夫人强忍住痛,笑着对逍遥王说道:“我想,回冥山!”逍遥王点头道:“好,我这就带你回冥山,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罗夫人说:“来、来不~及了,我,我要走了!”她又对黛丽说道:“曼、曼斯!”黛丽听到罗夫人在叫她,忙拉住她的手,也叫了一声:“母亲!”罗夫人对她说道:“对、对不起!请你一定要、要好好活下去!无论、无论你来自哪里,都是,我的女儿!”罗夫人的瞳孔慢慢放大,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曼斯哭着说道:“母亲,求你别走。”罗夫人笑道:“每个人,都,都要对自己、犯的错、负责任,我知道我做了许多错事,我要去,向曼斯和先生、赎、赎、赎罪了!”她的手从黛丽手中悄然滑落,罗曼蒂克的女主人终于也要消亡了。黛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几乎崩溃,她头痛欲裂,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突然,她想起了罗先生,她来到罗纳洱牌位前,她对着罗纳洱的牌位痛哭,她哭着问罗纳洱:“现在我以曼斯的身份问你,父亲,我到底要怎么办啊?如果到最后都要死,那就让我先死吧!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这不公平!”曼斯一人在牌位前痛哭流涕捶胸顿足,突然,像是出现了幻象一般,罗纳洱出现在她的面前,倒是吓了黛丽一跳,没错啊,那就是现实中自己的父亲啊!她不禁失声叫了一声:“爸爸!” 只听罗纳洱说道:“曼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本《画梦录》并将它摧毁,不要让它再祸害人间了!” “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啊!”曼斯哭着说。罗纳洱拍了拍她的头道:“你母亲把最珍爱的东西放在了她那个未长大的孩子的墓里。” “我要如何才能毁了它啊?”黛丽接着问道。 罗纳洱说道:“记住,你的血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东西,它可以拯救万民!”说完罗纳洱就消失了。黛丽听了还呆立那里。 “墓?血!”黛丽脑袋里突然涌现出这两个字,她冲出摆放灵牌的房间,看到大家都是沮丧着脸,她对逍遥王和小野说:“罗夫人在嫁给罗先生之前,曾经为王上您生过一个男孩,后来她用男孩儿的身体做了《画梦录》的附页,这本带有魔性的《画梦录》可能就在那死去的男孩的墓里,而它的墓地有可能在罗夫人的故居东华冥山,王上,您一定知道冥山怎么走。” 逍遥王叹了口气道:“别找了,当初的冥山早已被夷为平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罗曼蒂克就是过去的东华冥山!” “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曼斯不得其解。 “没错!”曹佳瑜接着逍遥王的话说道:“罗曼蒂克就是罗先生在《画梦录》上画出来的,它的存在也许就只是个假象。” “罗先生说要我摧毁《画梦录》,这么说,如果《画梦录》被摧毁了,那么罗曼蒂克也就没有了?这,这,这难道就是一部《罗曼蒂克消亡史》?”曼斯惊讶地说:“可是如果我不毁掉这本画册,可能还会有更多事情发生!” 雪碧说道:“少主,那我们还是快点找到画册吧?” 曼斯看了一眼雪碧,点了点头,卓江南说道:“可是罗夫人儿子的墓会在哪里呢?”雪碧想了想说:“有了!”众人皆问道:“什么?” 只见雪碧说道:“少主沉睡的四年时间里,一直都在冰室里躺着,我想罗夫人也一定会将她儿子的身体也放在冰室里,这样它的身体才不会腐烂啊!夫人也才能不停地取他身体上的皮肤进行画册的延展。”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黛丽,她对雪碧说道:“走,去冰室!”于是小野、卓江南、曹佳瑜、雪碧、七天,他们随曼斯一起进入冰室。 刚一进去,众人都觉得冷得异常,曼斯对这间冰室并不陌生,马上就要一年了,一年前她就是在这里醒来,故事就是从这间冰室里开始的,她站立了半天,只听曹佳瑜说道:“大家分头找找吧!”于是大家开始在这间冰室里寻找起来,卓江南说:“我看这间冰室并没有什么明显可以隐藏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啊?”他的话提醒了雪碧,她想了一会儿说道:“以前少主昏睡期间,她所躺的冰床下面好像是空的,我每天擦洗打扫冰室,可夫人却唯独不让我擦洗冰床,现在想想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玄机?” 曼斯听了忙单膝下跪姿势趴在冰床上用手背轻轻扣打冰床,只听冰床发出“咚咚”的清亮响声,曼斯听了对大家说道:“冰床确实是空的。”“可是要如何才能打开呢?”七天接着她的话问道,曼斯继续用手抚摸冰床,只见她的手摸着摸着在床头的位置停了下来,她的手仿佛触到了什么,她对雪碧说:“我感觉这里有异样!”雪碧走过去蹲下身子,也摸了摸,欣喜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定是这里没错,少主您看,这里很明显像是钥匙插入的地方!”雪碧的话也吸引了小野他们四个,他们一起走过去。 小野说:“这个锁孔很特别,不像是平常我们门上用的锁的锁孔啊!” 倒是曹佳瑜心思细腻,她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个锁孔的形状很特别,很像我很久之前在哪里见过的一枚发簪的形状,那枚发簪也很特别并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 “发簪?”雪碧想了想:“对,是发簪!”她惊喜地附和曹佳瑜说的话,于是看着黛丽眼前一亮,迅速拔下黛丽头上插着的发簪,递给黛丽道:“少主,您看啊不就是您的发簪么?”黛丽看了之后是又惊又喜:“还真是!”黛丽手拿发簪自言自语。雪碧笑着说:“我说呢!每天我来服侍少主时,都会发现发簪插的和我前一天插的有点不一样,原来是夫人每天都用它来打开冰床,然后又把发簪插回到你头上。”曼斯想了想说:“怪不得,我们俩偷偷溜出去逛庙会的时候,在逍遥城我把发簪抵押在楚太子那里的时候,夫人很是紧张,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把发簪拿回来,原来关系到这么大秘密!”,于是冰床终于有了钥匙,黛丽看着几个人说:“那么,我就要打开冰床了!”众人看着她默默点头,表示支持。 黛丽轻轻将发簪插入冰床的锁孔里,突然,冰床床沿下方“吱呀”一声开了,几个人的眼睛一齐聚焦在那里,只见里面有个红色的盒子,曼斯伸手将盒子拿出,放在冰床上。在打开盒子之前黛丽感慨道:“也许,是要到告别的时候了。” 雪碧听了黛丽的话,一把按住她的手道:“什么?少主,你要走了?雪碧不让你走!”黛丽笑着看着雪碧,又看了看几个人,说道:“对不起啊雪碧,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少主,曼斯她早在四年前就去世了,我只不过是借尸还魂,借用了她的身体和你们生活了一年而已,终究还是要走的。”雪碧听了她的话不禁哭出声来,她拉住黛丽的手说:“我不管你是谁,你来了我就不准你再走,少主已经离开过我一次,我不能让你再走了,这一年时间里,我们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少主。” 卓江南也说道:“是啊,反正我之前也不认识什么罗曼斯,但是这一年来,你在逍遥城里,和大家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我觉得就是曼斯她自己想要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能继续留下来。”这时候小野也笑着说:“虽然我们俩经常吵架,但是如果没有你,我还真是不习惯,所以,虽然我是七星护体中的一个,迟早也是要走的,但是你不可以比我先走,我还想和你继续吵架拌嘴呢!”曼斯听了他们的话热泪盈眶,她感慨地说:“这一年来,我和大家相处得很愉快,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我都会很珍惜这段时间,这是上天的恩赐。” 她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装着一本什么样的画册,也不知道在我打开它的那一瞬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我要告诉大家,这本画册已经不能再继续留在人间了,我将尊崇罗城主遗志,用曼斯的血将其毁灭!”几人互相对视了几下,表示赞同黛丽的想法,于是曹佳瑜说:“少主,城主是最明事理之人,他要你损毁画册,必定有他的道理,请少主照做吧。”黛丽点点头,看着盒子说:“神奇的《画梦录》啊,多少人因为你丢了卿卿性命,如果我早点找到你是否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如果,我早点毁掉你,是不是,翘楚他……就不会死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却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竟滴落在盒子上,雪碧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也不禁流下眼泪来,她是在担心黛丽突然会离她而去,这时候卓江南道:“先生,请打开盒子吧,也许晚一刻,就会死更多的人。” 黛丽在得到几人的肯定后,缓缓打开了木盒子,只见从里面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刺得黛丽两眼睁不开,待光芒散去,只见一本精美的画册静静地躺在那里…… 预:第七十四章再见了罗曼蒂克 第七十四章 再见了罗曼蒂克 曼斯轻轻打开《画梦录》,只见厚厚的一本画册里画着曼斯从出生到二十岁的所有过往,但是到了二十岁画风明显不同,黛丽对大家说道:“你们看,这本画册里画的都是曼斯的过往,她二十岁之前都是天真烂漫的,画的很是细腻,不难看出作画人对曼斯爱之心切,所以,我断定这是罗先生所作。但是曼斯二十岁以后的生活却明显转变了画风,快看!”她突然惊叫大家:“从去年的除夕开始,也就是我来到这里开始,曼斯苏醒,被送到逍遥城,灯谜大会,成为几位王子公主的教书先生,灵之公主去世、惠之公主远嫁川巴、惠之公主去世、良之公主去世、美之公主去九云山寻找卓江南、美之公主遭流民…”因为有卓江南在,她害怕揭开他的伤疤,只是雪碧接着她的话继续看着《画梦录》说道:“居然之家偶遇、元宵佳节聚会、宫中授课、百岁山狩猎、美之公主去世、小野先生复仇、三王子叛变、以至于我们几个逃难至蟠龙山庄,在来罗曼蒂克的路上遭劫杀,楚太子去世,原来这些都是夫人事先画好的,而我们都像是戏台上的演员!” 大家听了都震惊了,小野说道:“都说冥山的巫蛊之术可以翻天覆地,没想到真得那么厉害。”卓江南说道:“怪不得天下人都要铲除东华冥山一派。”曹佳瑜说道:“东华冥山不仅是只有巫蛊之术,他也有好的玄术,否则也不会存在那么多年,罗先生不也是出身冥山吗?他就总是用玄术帮助众生,就看如何使用了,心地善良者用它就可以拯救众生,而心存怨念者用它就只会危害人间。”大家听了她的话分分点头表示赞同。 曹佳瑜继续说:“先生在扶桑游学期间,听说冥山满门被江湖封杀,那时候还远在扶桑的先生就马上回来了,他定是看了此番惨状后很是心痛,夫人从未离开过冥山,为了夫人他使用玄术在冥山上建立了了罗曼蒂克,这样一来也很好地掩人耳目,世人都知道冥山已经消失了,久而久之就不再有人追问冥山之事,二来,罗曼蒂克是美好的象征,世人反而对这座城充满了好奇与向往,为了夫人,先生真是煞费苦心。” “可是罗夫人心中怨念太深,她费尽心思想要报复逍遥王,她恨得越深,就说明她对逍遥王爱得越深,所以,当她的复仇计划被先生发现后,遭到了先生的极力反对,他想要阻止这一切,直到夫人失手错杀了少主,先生的精神世界也彻底崩塌了,因为,他视少主为自己的生命,所以,少主去世后不久,先生也喝毒药身亡,这才是四年前事情的真相。”曹佳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原了隐藏多年的秘密。 但是听了曹佳瑜的话,小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问道:“那么,为何罗夫人会把曼斯的身体一直都放在冰室里呢?” 这时候雪碧说道:“之前不是有江湖道士说少主死后第四年也就是本命之年会再次醒来,这不,就真的醒了!” “哪里就有死而复生的事情?这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雪碧话音刚落就得到了曹佳瑜的反驳,她继续说道:“夫人精通巫蛊之术,她已经算到有人会在少主本命之年闯进她的梦境,所以才将她的遗体冰冻了四年。”曹佳瑜又转向黛丽道:“而你,只不过是她用来复仇的工具。” 黛丽听了后沉默了片刻说道:“也许罗夫人她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罗先生才是最爱她的人,错爱一个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她说完不禁看了一眼卓江南,只见卓江南低头不语。 这时候小野为了岔开话题对黛丽说:“往后面翻翻看,看她画了什么?”他的话提醒了黛丽,黛丽往后面翻看,只见她惊讶地发现竟是巨子与泰斗打斗的画面,她对大家说道:“不好,恐怕四王子有危险!”卓江南听了她的话问道:“阿斗有危险?什么意思?” 黛丽站起身来说道:“我看这画面的意思是三王子四王子之间会因为争夺王位会有一场恶战!”她的话让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七天说道:“不会吧,可四王子他根本就不会用兵打仗,而且大家都知道,四王子根本无心王位之争啊!” 黛丽摇了摇头说:“我看未必,这画册上既然都已经画出来了,想必也一定会发生,我们必须得快点赶过去,我相信罗先生所预测的不会是假的,泰山压顶,斗转星移,王位会是四王子的。但是我们一定要阻止这场恶战,把伤亡减少到最低,否则的话,受苦的只能是百姓。”雪碧点了点头说道:“少主说得有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赶过去吧!”大家同意了黛丽他们的想法,黛丽说:“我们还是在走之前就毁了这本画册吧!” 于是黛丽用手上的发簪扎破自己的左手食指,将自己的血滴在《画梦录》上,只见过往的种种都一一呈现在大家面前,她看着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不禁流下眼泪来,她用自己的血,不,她用曼斯的血燃烧了《画梦录》,渐渐的,当最后一页也被燃烧殆尽,罗曼蒂克城堡消失了,几个人正站在东华冥山的顶端,罗曼蒂克城堡只不过是个假象,是罗先生为罗夫人和他的女儿共同创建的一个梦幻的城堡,昔日的潇雅轩也不见了,渐渐的,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黛丽轻轻地说了一声:“天亮了,梦要醒了。” 黛丽环顾四周,尽是被朝霞染红的天空,整个天空都红的发紫,只见从东方漂移来一块巨石,遮住了天空的朝霞,顿时周遭变得昏暗起来,只听曹佳瑜说道:“我们快走,真得是泰山压顶了!” 黛丽惊恐:“泰山移动了吗?” 小野说:“估计是七星护体依次回归,天相有了变化,导致地上地壳变动,泰山也发生了移动,这冥山恐怕要崩塌了!” 雪碧也叫黛丽道:“少主,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而黛丽却想起了罗夫人和逍遥王,她对雪碧说:“你们先去山下等我,我去去就来!快走!”她推开雪碧,让他们先走,而她走到罗夫人之前罗夫人居住的地方,她找到了逍遥王,对他说:“王上,泰山要压顶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逍遥王摆摆手道:“你们走吧,我要陪着你的母亲,这么多年了,我亏欠她太多了,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答应过她要爱她一生一世的,她出身冥山,长在冥山,就算死也要死在冥山,我万俟逍遥再也不会和她分开了!” 黛丽看着已经垂垂老矣的逍遥王,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也许他负了一个女人一辈子,现在要和她一起埋在这冥山里,拥有的时候总不能珍惜,只有等到失去后才觉得弥足珍贵,这段孽缘,让罗夫人受尽委屈,也让逍遥王饱受折磨,她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泰山压顶而来时,逍遥王抱着罗夫人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的恐惧,不,应该说是抱着东华冥妍萨孤子,一起被埋葬在东华冥山里,这是伟大的爱情吗?她这样想着,而当泰山尘埃落定屹立不动时,天放晴了,晚霞变得愈加迷人了,曼斯这才一个人走下山去与雪碧等人会合。 罗曼蒂克城堡终于还是消失了,黛丽打发遣散了城堡里的人,孟婆婆,淑娘和心蕊。 小野拿出那块樱花玉递给曼斯道:“我想扶桑我是再也回不去了,这块玉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黛丽看看玉又看看小野道:“这块玉本来不就是属于你的吗?还是你自己收着。”小野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是七星护体的一个,迟早是要走的,留在我这里又有什么用。”他说完将樱花玉塞到黛丽手里,黛丽真得没有理由再拒绝小野,她听了小野的话,鼻子一酸,两行泪流下来。 曼斯送走了罗曼蒂克的其他人,就带着小野他们几个前往逍遥城。 预:第七十五章惠妃藏粮清心观 第七十五章 惠妃藏粮清心观 一路上寒风凛冽,又夹杂着雪花,黛丽问雪碧道:“今日是何日?”雪碧回答说:“丙申年腊月二十八,我们到逍遥城的那天正好是除夕!”黛丽叹了口气道:“是吗?原来那么快啊!都要过年了!我来了也快一年了。”雪碧说道:“要是往年,这时候就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可现在却连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了!” 只见曹佳瑜打开马车窗帘往外看,忙对黛丽说道:“少主,您看!”黛丽听了曹佳瑜的话,忙掀开窗帘往外看,只见路边饿殍遍地,流民四蹿,黛丽问曹佳瑜道:“现在已经到了逍遥城的境地了吧?”曹佳瑜回答道:“是的,这已经是逍遥城了!”只听黛丽叫住小野道:“你去问下百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小野下马拉住一位男子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路边会有这么多死人呢?”只见那位男子哭丧着脸说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听说卓家不肯将粮食提供给慕瑶王,结果慕瑶王下令搜刮百姓,现在官兵又是抓壮丁又是抢粮食,很多人无家可归,我们现在也是要逃到外地去,听说慕瑶王和他的弟弟泰斗王要打仗了!” 小野听了后忙走到黛丽身边说:“看来是真的,巨子和泰斗之间因为王位要开战了!”黛丽问卓江南道:“你把粮食藏到哪里去了?”卓江南回答道:“之前你让雪碧来找我,要我准备粮食和财物,所以我早料到巨子会去我叔叔的米庄抢粮食,所以早就转移到了清心观,我和惠妃娘娘商量过,巨子他不会想到粮食会在道观的地下室里。”黛丽听了不但没有夸赞卓江南,反而骂他道:“糊涂,如果让巨子发现粮食在清心观的密室里,那惠妃娘娘岂不是有危险!”于是她又对卓江南说道:“快带路,去清心观!”于是卓江南被批评了一顿后又带领着大家去了清心观。 黛丽接着对大家说道:“我们一行人都去清心观的话未免太过显眼,说不定会惹了巨子的眼线,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雪碧去清心观,身为女眷,去清心观吃斋念佛再平常不过,卓江南和佳瑜,你们两个回山庄米庄看看还有多少物资可以拿来与巨子抗衡,另外,小野,你去找四王子,另外七天,之前你去千代国借来的兵力是不是还在边界等候待命?你快去把他们都调过来增援四王子的兵力。”大家听了觉得有理,卓江南拿着自己的一块令牌递给小野说道:“这块令牌给你,阿斗和姐姐现在住在城中的泰王府里,家丁和士兵们都不认识你,况前段时间朝中还一直通缉你,你拿着这块令牌,他们就会让你进去了!”小野点头接过令牌,于是十万火急,大家分头行动。 黛丽带着雪碧直奔清心观,小道尼见黛丽和雪碧匆匆闯进来,便拦住她俩问道:“请问两位女施主这是要做什么啊?道观从本月十日就已经不对外了。”雪碧说道:“我们找惠妃娘娘!”小道尼说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惠妃娘娘。”只见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位女师父模样的尼姑,她对那小尼姑说道:“让她们进来吧!”那小尼姑对雪碧说道:“惠贤师父让你们进去!” 黛丽走近惠妃道:“娘娘,原来您的法号是惠贤啊。”惠妃让那小尼姑离开后,就把黛丽和雪碧叫进了房间,黛丽对惠妃说:“娘娘……”惠妃平静地说:“先生,我已经不是惠妃了,贫尼法号惠贤。” “好吧,惠贤师父,我听说卓江南把一部分物资转到了清心观,可是真事?”黛丽问道,惠妃点点头:“没错,确有此事。”黛丽笑了笑说道:“难道您不怕引火烧身吗?”惠妃手拿佛珠,依然没有笑容,她平静地说道:“反正早晚总会有死的那么一天,如果可以为王上做点什么,可以减少死伤,我死又如何呢?” 黛丽问惠妃:“您可知道,王上他留在了东华冥山?” “东华冥山?”惠妃重复了一下,继续说道:“是为了东华冥妍吧?” “您也知道?” “三十年前,王上离开了冥山,我和哥哥还有王上三人一起打天下,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最爱的还是他的小师妹,而我只不过是在他心里最寂寞的时候填补了空缺,而千代窈儿则是他事业上的最大助力,所以,他留在冥山也不足为奇,他终于可以永远守在她身边了。”惠妃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倒是黛丽追问道:“难道,您真的放下了?”惠妃说道:“放不下又如何?我把这三十年的感情都交给时间。”惠妃看着黛丽道:“先生,你母亲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才是逍遥王和罗先生最爱的女人。”黛丽听了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立即转移了话题:“请您带我们去看看粮食吧!” 惠妃答应着,带着他们来到地下仓库,令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地下仓库还真是大,这里的粮食够上万人吃上好几天,黛丽对惠妃说道:“真是多亏了您暗中相助,不然的话,与慕瑶王打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惠妃说道:“前段时间蓝夫人曾来找过我,向我说起了陈年往事,看来,她做了新王上的母亲过得也并不开心,她年轻的时候是很美的,所以,王上对她很是宠爱,可是谁都看得出,那种爱也只不过是止于容貌,所以,千代王后与其说是嫉妒静妃和蓝夫人,倒不如说是更嫉妒萨孤子,传说中的东华冥妍也拥有倾城的美貌,我们都未曾见过王上心爱的女人,可是她却是后宫无数女人的假想敌。” 黛丽接着惠妃的话说:“没错,我母亲她很美,美到让人窒息。” 惠妃继续说道:“前段时间鹿夫人也曾到这道观里走动,她说你们曾去过她的蟠龙山庄。”曼斯听了苦笑了一下:“是去逃难,躲避慕瑶王的追杀。蓝夫人是极好的。”突然黛丽话锋一转问惠妃道:“您后悔吗?”惠妃闭上眼睛:“后悔?嫁给王上吗?”“对!” 惠妃继续紧闭双眼:“曾经,我恨过,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在他认识萨孤子之前认识他呢?有些人,可以一起共患难,却永远无法走近他的心里。所有后宫的女人,都败给了东华冥妍。”黛丽听了她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上所有事物都是相爱相杀啊!东华冥妍也同样爱着逍遥王,可她却用另外的方式报复他,这算是错爱一生吗?为什么逍遥王当初没能为东华冥山一派正言?告诉天下人冥山并不是歪门邪派,也是正义的门派呢!” 惠妃问黛丽:“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吗?其他人呢?” 这句话戳痛了黛丽的心,她对惠妃说道:“您不知道吧,四位公主和太子殿下,小野先生,还有巨子,他们就是北斗七星的护体,现在,世上只剩下小野先生和巨子了。”惠妃听了惊讶地问道:“什么?就连太子殿下也?” 黛丽继续说道:“当初巨子散播谣言,在王后娘娘那里说太子死了,王后娘娘经受不住打击,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后来当太子听说王后娘娘已经不再了,身上的伤痛复发,不久也……”黛丽不忍再说下去,此时,她眼睛红红的。惠妃双手合十,嘴里念叨:“阿弥陀佛!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美儿和惠儿也是天上的星。”她说完做了个仰头朝天的姿势。 这时候雪碧突然趴在地上,用耳朵紧贴地面,而后站起身来,对黛丽说道:“少主,有马蹄的声音!”黛丽听了笑道:“应该是是小野带着四王子来接应我们了?” 于是三人急急忙忙从地下仓库走出来,岂料刚一回到地面,就看到巨子带着兵马出现在清心观里,巨子大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罗少主,谢谢你啊,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只见黛丽强装镇定道:“你这样逆天行道,会有报应的!你应该明白自己是七星护体的其中一个,为什么还要与老天作对!” “我就是要逆天而行,我就是要为自己的命争取一把!不是说阿斗为王吗?现在我才是王,天下人皆知,是父王亲自将王位传授与我,如果阿斗想当王,那他才是大逆不道,永远要背上弑兄的罪名!”巨子愤怒地冲黛丽吼叫,他像是发了疯的一匹狼,看到有人要和他争抢事物,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继续得意地说道:“现在我大权在握,葳蕤剑和剑谱,玉玺和兵符都在我手上,这些都是王权的象征!” 黛丽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想要这些,你只是不甘心而已,其实你心的单纯,是不是为了一个人你非要这么做?翘楚他已经死了,你已经替金瑶小姐报了仇,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别和我说这些!”巨子拒绝黛丽的说教,很显然,巨子内心有所动摇,他听小野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卓江南也说过,巨子倾慕卓金瑶已久,但金瑶只是把他当做弟弟,对他很是照顾,而那次她在清风亭巨子的书房里看到的画上的那个女子无疑就是卓金瑶了,而落款慕瑶王一定就是巨子自己了。这让久居逍遥宫里饱受歧视的巨子心里一直很温暖很感激,于是黛丽想着一步步突破巨子内心的防线,她继续对巨子进行说教:“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自己内心也并不是真正喜欢金瑶,而是她对你的安慰让你内心得到安抚,你只是内心上依赖她,就像依赖你的母亲一样!” “一派胡言!”巨子极力反驳:“你懂什么!这世上只有我最爱她!可为什么她不接受我?原因就是我出身低微,她的家人都想要她嫁给太子,将来成为一国之君,她爱翘楚爱的那么辛苦,可最终得到了什么?翘楚精神上的抛弃,为他苦苦守了三年。你们知不知道,她最后走的时候拉住的是我的手!她说她后悔爱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伤害金瑶的人付出代价,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母子的人付出代价。” 黛丽听了他的话突然觉得巨子很可怜,她知道此时巨子内心是痛苦的,是崩溃的,也许是之前内心的创伤太过深刻,以至于现在再也无法愈合,为什么,这世界上,情伤是最难愈合的病?罗夫人如此,巨子如此。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金瑶可以付出生命,但是你觉得金瑶小姐希望你这么做吗?你写给自己的信我看了,从你的一笔一划里不难看出你写信的初衷并非得天下,难道不应该是想要和金瑶小姐在一起吗?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再了,难道不应该让她的灵魂安息吗?”“你竟然偷看我的信?”巨子怒目圆瞪,质问黛丽,将葳蕤剑架在黛丽脖颈上。 预:第七十六章手足决战清心观 第七十六章 手足决战清心观 却说巨子拔出葳蕤剑,将剑架在黛丽脖颈上,黛丽看着巨子,不卑不亢道:“不知殿下对葳蕤剑研究的如何了?我劝你还是停止吧,否则会走火入魔的!” 巨子哼笑了一声道:“从金瑶死去的那天起,我就早已走火入魔。” 黛丽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很不甘心,但是请你不要做伤害百姓的事,现在四王子正集结兵力赶来清心观,我相信您无路可走了。” 巨子笑道:“我想过与翘楚和重镇决战沙场,却唯独忽略了阿斗这个白痴,这才是我最失败的地方。”他刚说完就听到道观外一队兵马将整个清心观和巨子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声音悠悠飘来:“三哥,收手吧,我不会杀你!”原来泰斗带着小野、卓江南和曹佳瑜一起来到了清心观。 “笑话!”巨子用葳蕤剑指着泰斗继续说道:“我会怕死?早在金瑶去世的那天起,我就跟着她死了。” 泰斗显得异常成熟和镇定:“三哥,我们兄弟一场,我不想染了这清净之地,如果要打起来,肯定会死伤无数,不如我们兄弟单打独斗,如何?”黛丽从未见过这样的泰斗,之前憨傻痴呆的泰斗哪里去了?难道都是他装出来的?他才是传说中的心机男孩? “好啊!”巨子接受泰斗的挑战,他手持葳蕤剑,泰斗手拿一柄剑,众人纷纷后退,留出空间来让两人打斗,只见打了好几个回合,都无法分出胜负,巨子对泰斗说道:“没想到你整日以画画为名,背地里却练了这么一身好功夫,隐藏分够深的啊!”泰斗嘴角微微上扬道:“多谢三哥夸奖,如果我不隐藏,恐怕被你算计致死的人就是我了!”于是两人说完继续单打独斗。 卓江南说道:“没想到我这个傻外甥还留了一手呢!” 曹佳瑜说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不过,葳蕤剑现在还没有真正发挥它的威力,恐怕四王子要有危险了!”只见曹佳瑜话音刚落,巨子就像发疯了似的使出浑身解数,大吼一声,双眼变成了红色,整个葳蕤剑发出了红色的光,他像一头发怒的老虎,恶狠狠地扑向泰斗,泰斗没有提防,葳蕤剑插入了他的胸膛,巨子整张脸变得狰狞,只见黛丽一个箭步跑到泰斗身边,用力推了巨子一把,巨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剑也随之拔出,说时迟那时快,黛丽用泰斗的剑划破自己的手,将血洒在巨子所持的葳蕤剑上,瞬间,整个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成了一块破铜烂铁。巨子也瞬间颓废地瘫倒在地上,泰斗躺在黛丽怀里,他看着他的脸,叫道:“先生……”黛丽看着他苍白的脸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才是逍遥城的王。”泰斗苍白而俊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百里麒麟身为巨子的军师,看到王上已经瘫倒在地上,这下可慌了,他想要趁乱逃跑,却被小野拦住:“看你往哪儿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与百里麒麟打斗起来,那百里麒麟哪里会是小野的对手,打不过只能使用阴险招数,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枚暗器,掷向小野,想要逃跑,却被卓江南捉住,只听卓江南大声号令道:“捉拿乱臣贼子,格杀勿论!”只听泰斗的士兵与巨子的士兵杀作一团,显然,泰斗的兵力实在太少,但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他大喊着:“保护四王子!”雪碧回头一看,惊喜地大声对黛丽说道:“少主,快看。是七天带着千代王的士兵过来增援了!” 黛丽看到后很是高兴,只见七天一边杀敌一边以最快速度来到雪碧身边,黛丽对几人说道:“七天,保护好四王子,雪碧,你去救惠妃娘娘!”雪碧领了黛丽指示,找到惠妃,黛丽一边与贼寇厮杀,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巨子,于是对曹佳瑜说道:“你去保护三王子,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曹佳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重复了一遍问黛丽:“什么?您让我保护他?”黛丽说:“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恐怕已经走火入魔了,也挺可怜的。待会儿带他一起走。”曹佳瑜只好听黛丽的话,将巨子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千代王兵力果然是一股助力,原本安静的清心观,现如今却变得颓败不堪,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等到这场厮杀结束,众人早已疲惫不堪,黛丽看着满地的尸体,闻着刺鼻的血腥味,突然间开始呕吐,雪碧走过去问道:“少主,您没事吧?” 黛丽伤感地说:“没关系,就是看到这么多尸体堆成山,又闻到这血腥,实在是受不了。”她说完走到泰斗身边问道:“四王子,您没事吧?”泰斗捂着胸口,强忍着剧痛笑着说:“没事,皮外伤而已!”泰斗的话音刚落,就只听到小野痛苦地呻吟着,便倒下了,黛丽忙走过去,抱住他的身体,忧心地问他:“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只见小野拿开放在腹部的手,黑红色的血就像开了闸的水流出来,黛丽吓得哭起来,忙用自己的手捂住他的伤口,哭着说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时候只听到被捕的百里麒麟阴险地笑道:“没用的,我的飞镖上涂的是北狄的第二种毒夺命散,此毒无药可解!”黛丽此时满脑子都是愤恨,他捡起小野的刀,拿在手里走近百里麒麟,将刀狠狠地插入他的腹部,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恨一个人,为了小野她颠覆了自己的形象,百里麒麟瞬间倒下。 只听小野脸色惨白,但他却用自己沾满血的手,紧紧拉住黛丽的手,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我一定要带你回扶桑,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好不好?无论我是重镇还是小野,无论你是罗曼斯还是奥黛丽,我知道,你已经和翘楚预定了下辈子的姻缘,不过,我,我可以……可以……等……”他抓着黛丽的手渐渐变得松弛。 “不!”黛丽仰天大哭:“为什么?为什么都要下辈子,为什么今生欠我的债要等到下辈子才偿还?”他紧紧抱住小野的身体不肯放手,继续哭道:“翘楚也是,你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欠曼斯的要我来承受这些痛苦啊?”雪碧见她如此伤心,也不禁流下眼泪来,她走过去扶起黛丽说:“少主,人死不能复生,您让小野先生安息吧!” 只见这时,巨子突然口吐白沫,两眼也渐渐失去了光泽,原来。他在来清心观之前就被百里麒麟服下了毒,可怜的巨子,一生痴情,到头来却也是人财两空。不一会儿,巨子停止了抽搐,他的生命也终止了。此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卓江南说道:“今天是除夕夜,没想到大家都不在了。”他说完突然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只听泰斗对六儿说道:“吩咐下去,今日除夕,开仓放粮!”六儿听了他的话便去做了,于是整个逍遥城的百姓终于在丙申年的最后一天吃上了温暖的粮食,穿上了温暖的衣服,泰斗为了感谢千代王的增援,赠送了粮草和物资,表示愿意为了和平永远友好相处下去。千代王也表示为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不会攻打逍遥城。 除夕夜,晋阳楼。正好一个轮回,黛丽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年时间了。黛丽对惠妃说:“清心观恐怕你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就在这宫里住吧!”惠妃说道:“小野先生的遗体会被埋葬在万俟家的王陵里吧?”泰斗回答她道:“他是父王的儿子也是我的兄长,自然会被葬在王陵里。”只见惠妃迟疑了片刻,突然“噗通”一生跪下,她的举动吓住了泰斗和黛丽,曼斯忙扶起她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您这是要折我们的寿啊!” 惠妃摇头不起,泰斗示意黛丽不要再劝下去,泰斗问惠妃道:“娘娘,您有什么隐情要告诉我们吗?” 只听惠妃哭着说:“四王子,罗姑娘,我请求为万俟家守王陵。” 泰斗和黛丽听了她的话很是惊讶,黛丽问她原因,惠妃说道:“其实,二十七年前,樱花台的那场火灾是我让人放的,我一直都很后悔。”她这话刚一出口就惊呆了两人,“为什么?”黛丽追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惠妃继续说道:“因为,静妃娘娘她实在是太优秀了,我从来没有见王上那么喜欢过一个人,这个来自扶桑的异国女子,她身上散发着优雅的气息,王上对她很是疼爱,不仅是千代王后对她心生嫉妒,就连我也无法忍受她的突然到来,我难过到了极点。” “可是,我听说您和静妃娘娘关系是最好的,还教她育儿的经验。”黛丽问她。 “没错,正是如此,不过我发现,她实在是太优秀了,以至于我都无法抗拒她的优秀,怪不得王上喜欢她。于是我心生嫉妒之心,当时我知道王后娘娘对她也恨之入骨,很想除掉她,所以我就顺水推舟,将这个骂名推给了王后,但是就在大火烧了整个樱花台时,我又后悔了,我想到静妃娘娘她对我推心置腹,她把我当成好姐妹时,我真的后悔了,所以,我又想着去救她,还好老天有眼,当时就下了一场大雨,我把受伤的静妃交给哥哥,让他把静妃送走到扶桑,后来,我打听到,那艘到扶桑的船在海上遇到风暴,整艘船都被打翻了,船上的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但是却没有打捞到静妃的尸体。” “所以,这些年来你也一直没有停止打听静妃娘娘的消息,直到小野来到逍遥城,你还在打听,你现在想要为他守陵,也只是想要减轻自己的罪恶感?”黛丽问惠妃,惠妃哭泣着点点头。原来,小野一直恨着千代王后,恨着翘楚,他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最大的罪魁祸首却是一向温柔贤淑的惠妃,这真是最大的笑话。她有些气氛,她质问惠妃:“为什么?为什么小野刚来时你不把话说清楚呢?现在他们都不在了,静妃娘娘死了,王后娘娘也死了,翘楚和小野都死了,他们活不过来了,你的道歉他们永远都听不到了!”话到深处,她哽咽了。 泰斗拉住黛丽,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惠妃说道:“娘娘,您先起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愧疚,守陵的事我会考虑,今天是除夕,您还是在宫里好好休息吧。”他又对黛丽说道:“我听说蓝夫人知道巨子不在的消息后已经得了失心疯,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如今又落得如此田地,也挺可怜的,所以,还是先让惠妃娘娘去看看她吧!”所以她就顺势给了惠妃台阶下,让她去了。 惠妃走后,泰斗对黛丽说道:“这么些年,她自己也饱受良心的谴责,,她的两个女儿有如此遭遇,恐怕也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所以,她现在既然已有悔过之心,我们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呢?” 黛丽看着他,突然觉得泰斗很陌生,十九岁的泰斗,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初见之时,他还是个傻傻的男孩子,可是最后运筹帷幄掌握大局的竟然是他,她想了想,泰斗为王的根据是,只有他和逍遥王是二月二生日,那天是龙抬头,是王权的象征,他有出身大家的母亲,他有富甲一方的外公家族做靠山,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与富二代的结合体,现在,卓家是他有力的支撑,而翘楚去世,他就可以顺手牵羊,将千代国的兵力借来一用,今后也可以长期透过翘楚的这层亲戚关系来和千代王永远保持合作关系,现在想来,泰斗才起人生赢家,她这样想着,看着泰斗,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七章 黛丽重新返现实 却说黛丽一直看着泰斗,这倒让泰斗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笑着问她:“怎么了?”黛丽回过神来说:“哦,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一年前的除夕来到这里,到今天整整一年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泰斗听了她的话道:“为什么要回去呢?留下来不好么?” 黛丽笑了笑说:“本不属于这里,就没必要再继续留下了,我也很想念我的家人,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泰斗对黛丽说道:“留下来,做我的王后可好?”他乞求她,可黛丽挣脱他的双手道:“对不起,四王子,我和翘楚已经有过夫妻之实。”泰斗继续说道:“那又怎样,我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爱他,我不会背叛他的感情,今生,我只嫁给他,请您原谅!”泰斗失望极了,他拿出那幅画,那是他亲手为曼斯作的画,上面赫然写着:画上人如玉,先生世无双。 泰斗叹了口气,对黛丽说道:“明日我会再来!”于是他说完走出了晋阳楼,曼斯手里拿着那幅自己的画像,开始哭起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翘楚对她的感情,那晚,她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逍遥宫到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黛丽站在床边,轻轻说了句:“瑞雪兆丰年啊!”雪碧走过来说道:“少主,喝杯水吧,刚才四王子一早就派六儿送来了这个。”说着雪碧端着一套衣服走过来,黛丽一看,原来是凤冠霞帔,泰斗为她送来了王后的衣服,黛丽示意雪碧放下,说道:“你把衣服退回去,并告诉四王子,我心意已决,让他不要再浪费心思了。”雪碧退出房间,黛丽突然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于是开始呕吐,她觉得身体不舒服,于是就躺在床上,等着雪碧回来。 不一会儿功夫,雪碧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泰斗,雪碧看黛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力,着实吓坏了,于是开始哭起来。黛丽为她擦去眼泪,笑着说道:“傻丫头,可能是我在这里的时间到了,终要回去的,别难过了!”她的这句话听得雪碧哭得更加凶了,泰斗心里十分难受,对六儿说道:“快去叫太医!”六儿听了撒腿就跑去找太医来为黛丽诊断病情,黛丽对泰斗说道:“四王子,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寿命就止于此了。” 泰斗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道:“先生,你不要说了,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答应我,等你好起来,就做我的王后好吗?”黛丽听了满含热泪说道:“我已经和殿下约好了,来生一定要做夫妻的,他已经在等我了,我也不能迟到了呀!”她说的时候像是在开玩笑,但却说出了心酸悲苦的味道。只听这时六儿带着太医进来,那太医为黛丽把了脉,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突然凝重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对泰斗说道:“启禀四王子,先生这是有身孕了呀!已经快两个月了。” “什么?”几乎是同时,几人不约而同地问道,满脸的惊讶,黛丽怎么也没想到她自己怀孕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气数将尽,这是她的死期到了,没想到却是怀了宝宝。雪碧高兴得破涕为笑,对黛丽说道:“少主,您听到了吗?你是怀孕了!”泰斗也舒了口气,让六儿带着太医出去,他又对黛丽说道:“先生,你怀了他的孩子,一个人带孩子总要留人口舌的,现在你嫁给我,生产之时就说是我的孩子,别人也不知道。” 黛丽挣扎着疲惫的身体坐起身来道:“他是殿下的孩子,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虽然他也是万俟家的孩子,但是我不能嫁给你,我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我很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向我伸出援手,但是,四王子,我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命中注定我和他是夫妻,我就会为他守住这份爱,这个孩子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他是我和殿下的孩子。”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眼睛里满含激动的泪水。 泰斗知道再这样继续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于是他不得不放弃劝说黛丽嫁给他。过了几天,小野的遗体被葬在了万俟家族的王陵。二月二日,龙抬头之日,泰斗顺利登上了新君大位,距离巨子登上大位也不过才两个月,于是,逍遥城又面临着改朝换代,泰斗自称慕斯王,丁酉慕斯元年,泰斗二十岁,成为了最年轻的国王,他得到了天下,却永远得不到曼斯。曼斯永远只有一个身份,楚王妃。 黛丽和雪碧被安排住在翘楚之前的住所兰泽宫里,今年,二十五岁的黛丽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七夕那天早产,顺利产下一名男婴,不知是否为天意,这个男婴和他的父亲翘楚一天生日,黛丽为他取乳名七夕,这是个浪漫的名字。而这一年,泰斗在众臣与他母亲的催促下,也娶了几位妃子,但却一直不甚满意,他王后的位置永远是个空缺,因为他还在等待黛丽答应他的请求。 黛丽生下七夕之后,卓江南和曹佳瑜也前来祝贺,黛丽问卓江南道:“你们呢?准备何时结婚?”只见卓江南与曹佳瑜都沉默了,曹佳瑜把手里抱着的七夕放到雪碧手里道:“我们不打算结婚了,就这样也挺好。我们仔细考虑过,为了尊重美之公主,不准备结婚了,如果有爱,结不结婚又如何呢?” 黛丽也笑了笑说道:“没错,如果有爱,结不结婚又如何呢!”黛丽与翘楚也没有结婚,但是却爱着彼此,还为他生下了七夕,卓江南抱着七夕,笑着说:“你看,他的眼睛长得多像他的父亲啊!”他这话倒让黛丽想起了翘楚,卓江南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这时候泰斗也走进来了,他看到卓江南,就叫道:“舅舅,你们也来啦!”卓江南说道:“是啊,这个小家伙可是你万俟家的长孙啊!” 黛丽笑着说:“等到七天满月之后,我也能下床走动了,那时候我就带着孩子一起去冥山。”泰斗笑着点头,兰泽宫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黛丽对泰斗说道:“王上,我有一事请求,还请王上恩准!” 泰斗看着黛丽说道:“什么事?先生但说无妨!” 黛丽拉住雪碧的手说道:“这个丫头跟了我这么久,我早就烦了,所以,想请王上想办法将她从我身边弄走。”雪碧一听这话急了:“少主,你怎么这样啊,有了小王子就不要我了!”只见泰斗领会了黛丽的意思,他笑着说:“明白!”于是他对六儿说道:“快去把七天护卫找来!”那六儿听了屁颠屁颠地走出去,把七天拉到黛丽与雪碧面前,雪碧见到七天羞得满脸通红通红的,自然也就明白了黛丽的意思,泰斗笑着清了清嗓子说:“御前侍卫七天听令!”只见七天忙单膝下跪准备接受命令,没想到泰斗继续说:“念你一路保驾有功,现将雪碧姑娘赐婚与你,但你不得辜负或者欺负她,否则的话,本王绝不轻饶你!”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七天心里自然乐的开了花,他忙叩谢道:“七天领旨,谢王上赏赐,今后我一定不会辜负雪碧的,否则,就天打五雷轰!”他的表情与话语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雪碧脸上虽然羞得通红,可内心也是欣喜高兴的,虽然她不愿离开黛丽,但这是黛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于是,挑了个黄道吉日,曼斯便送走了雪碧,这下,突然少了一个人,黛丽觉得有点孤独了,给七夕办了满月酒席,中秋节那天,她就和雪碧带着七夕去了东华冥山,去拜见逍遥王的亡魂。 没想到大半年未见,冥山完全变了模样,野草疯长,几乎占据了整座山,她站在山顶,冲着空荡荡的山大喊:“嗨~~殿下、王上、母亲,你听到了吗?”她的声音在山体间回荡:“我带七夕来看你们了,谢谢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一直在想,遇到你们真好,谢谢你,殿下,给了我七夕,他身上流着你的血,记住你说过的话,我是黛丽,来生,我们一定要做夫妻的!”她说完开始流泪,她和翘楚不曾有过婚约,但是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结婚的。 从冥山下来后,黛丽和雪碧带着七夕返回了逍遥宫。 深秋九月,天又渐渐地冷了,兰泽宫里的兰花静静地开着,七夕在摇篮里静静地睡着了,雪碧和七天也搬到了宫外居住,泰斗在乾坤宫里批阅奏章,黛丽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吹得房间里风铃哗哗作响,那还是惠之送给翘楚的礼物,黛丽忙关上窗户,害怕把七夕吵醒,听着风铃哗哗作响,她不禁静静地坐在床边一人发呆,仿佛那风铃声可以唤醒一切,可以唤醒翘楚,窗外的月很亮很圆,星空璀璨,她开了门一个人走到外面,找到北斗七星的方向,看着那像勺子一样的七颗星,自言自语道:“翘楚,你知道吗?你有儿子了,他叫七夕,他身上流着你的血。” 忽然间,她看到院子里有个身影,定睛一看,却是翘楚,他笑着向她走来,黛丽惊喜地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可是却扑了空,于是失望的泪水流下来。多少次,在梦里看到翘楚,这种梦幻的假象折磨了她那么多天,也让她哭了无数次,直到她听到七夕的哭声才从痛苦中惊醒,跑回房间里抱住七夕哄他入睡。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的年底,七夕也快六个月大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极了翘楚,可是黛丽的身体越来越差,太医诊治说可能是忧思成疾,她太思念翘楚,郁积在心底的相思之苦侵蚀着她的身体,这种病无论吃再多药也无法治愈,除夕那天,她将雪碧和七天叫回宫里,她对雪碧说:“我把七夕交给你们,你们带他离开逍遥城,从此以后,我不想让他和王亲贵族再有任何关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他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东方祎孛,希望他这颗星像他父亲一样可以护佑东方的安宁。” 泰斗不解地问道:“先生,这是为何?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 黛丽笑了笑说道:“你说这话我就更不会让他留下来了,他本不是你的儿子,等到长大了,势必又会被卷入一场王位的争斗,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让雪碧带他离开逍遥城,永远都别再回来!”雪碧哭着说:“少主,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和七天带着七夕离开的,可是您呢?” 黛丽躺在泰斗怀里,笑了笑说:“今天,正好是要回去了,我家里人还在等我呢!再见了,雪碧,再见了,四王子,再……见…我的……孩子…”她说话时开始断断续续,七夕躺在襁褓里不停哭泣,也许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母亲,黛丽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七夕身上,泰斗抱着她的身体不停地哭,因为在他心里,黛丽是他今生唯一最爱。 雪碧和七天尊崇黛丽遗言,带着七夕,永远离开了逍遥城,而泰斗,慕斯王,他王后的位子一直空缺,他将自己亲手雕刻的曼斯的石像立在了樱花台,她离开的那一天,泰斗惊奇地发现她的石像流泪了。而他的寝宫里永远挂着那幅他亲手为曼斯作的画:画上人如玉,先生世无双。 且说黛丽回到了现实世界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突然醒来,她母亲吓了一跳,于是又惊又喜,忙拉住她问:“黛丽,你终于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胀痛得厉害,她问妈妈发生了什么,她母亲笑中带泪道:“你自己在逍城,前年春节没回家,一个人进了逍城一个荒废的房子里,结果不知道怎样摔坏了脑袋,医生说你变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老天有眼啊!我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爸他们!” 黛丽一把拉住要往外走的妈妈,问道:“妈,今天是几号?” 黛丽妈妈说:“除夕啊,明天就是你二十六岁的生日了!” “除夕?二十六?”她翻看桌上台历,2018年2月15日,除夕,她自言自语:“原来今年是2018年了!”可不是,她刚才所在的另一个世界不就是除夕吗?她这样想着,她妈妈却又补充了一句:“我都忘了,昨天有家花店来人送了一束花,说是给你的,我就帮你收下了!” “花?什么花?”黛丽追问道 却只见她妈妈抱着一大束白玫瑰走到她跟前说:“是玫瑰花哦,看,还有张字条呢!”黛丽接过玫瑰花,又打开字条来,她母亲就出去了,只见字条上写着秀气的一行情书:元宵节,晚八点,罗曼蒂克咖啡厅,等你…… 黛丽想了想,会是谁呢?不会是前男友吧?不可能,她突然打开手机,只见两年未用这个手机,家人还是帮她交话费充电,她不禁为这样的家人感动起来,收信记录显示竟然有上千条未读信息,在众多短信中,她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虽然早已将它从她的电话簿里删除,可她还是知道,是他,他的前男友,她打开来看到: 我和她结婚了,祝福我吧! 落款:江南。 收信日期显示:2017.05.01 黛丽苦笑了一声,果然,他还是和她结婚了。按下了信箱的清空键,将手机放在床头。今年,黛丽终于不再寂寞,她和家人过了一个团圆年,但是,她本来是要在元宵节那天从遥城赶到逍城赴约的,可是,她的外公却在春节过后去世了,于是,她没能准时赴约,但她不知道,在逍城,有个叫翘楚的男孩子,手捧一本何其芳的《画梦录》,在罗曼蒂克咖啡厅里等了她足足四个多小时后,直到凌晨才肯驱车离去…… 迟到的完本感言 各位小主 大家好!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继续阅读我写的文章,这是我的第一步作品,本人回头看的时候都觉得笔触十分稚嫩,有许多不足,结尾也很匆忙,在这里说声抱歉,没能写成你们喜欢的样子,请你们原谅一个初写者的不足。 依然还是要道歉,向各位真诚地说声:“对不起!”,我曾经说过要在九月份开新书,也就是名为《昔年,此情可待成追忆》,这是我的第二本小说,也是第一本《重生为少城主》(原名《画梦录》)的接续吧,但是由于我个人最近工作的忙乱导致滋生些许懒惰情绪,请原谅一个每天上班往返花费近四个小时的小小上班族的无奈吧。另外由于小说中涉及到一些需要翻译的段落,最近一直忙着搞翻译,所以,没有申请新作品的发布,也是为了想要自己新的作品更加完善。如果有机会再次申请成功的话,也许和大家见面会是十一之后的事了。若再有幸得到各位小主垂帘和抬爱,那么,感激不尽。 我的第二个关键词是感恩。感谢火星小说网给了我这个平台,感谢我的编辑洛水老师给了我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当得知可以和火星签约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欣喜和激动。当然也要感谢每天给我推荐的你们。8月4日,当我再次点开自己的小说,蓦地看到一个叫暖暖的小主给了我一张月票的时候,激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在此,表示感谢!有您的鼓励和支持,我会更加努力码字的。 既然是完本感言,那么我必须说说我写过的东西,我自认为自己写得最好的是第十六章及美之最后的绝笔信。这本来就是一部比较短的小说,我本人也并没有花费太多在美之这个人物身上,但我觉得,美之才是小说的灵魂人物,不得不承认,我喜欢美之这个刁蛮的姑娘。我不擅长写玄幻类的东西,所以,写了二十多万字的时候便写不下去了,请不要骂我烂尾,我匆匆忙忙结束,是想把一些东西留在第二本小说里面,如果您有耐心,请继续等待。我知道我没有大神那样多的粉丝,也没有足够的号召力,只是有时候想写一些东西,或许可以引起共鸣,或许可以让大家在疲劳的时候可以缓解一下压力。 通过写小说,也让我本人增加了许多知识,因为写的时候,涉及到许多东西我需要去上网查资料,翻译的东西也需要去请教我的同学。最近秋高气爽,天气微微凉,天气渐渐转凉,提醒各位小主,请记得添加衣物,不要感冒了哦! (真得要去休息了,小主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