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狗血的穿越 “小七,快睁开眼睛,你不能死!” 是小六的声音,只是怎么听起来那么的遥远? 小七努力的眨巴着眼皮,可她再怎么努力眼睛也睁不开。 “小七,我们是最好的搭档,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小六又哭喊道。 小七听到好姐妹小六的哭喊声,一直在努力的积攒力气,想张开嘴巴,对小六说——快走!这里危险!可她蠕动了几下嘴唇,却发现嘴巴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奇怪,小七满脑子的狐疑,她不过是执行任务中,被阴险的对方刺中了要害,失血过多,全身动弹不得乃是自然,可奇怪的是,她的舌头呢?眼睛呢?怎么完全不听指挥,就像是……就像是没有了一般。 或许是我太累了!她想。小七喘息一阵,打算稍作休息,而后再试试同小六说话,可是,这之后,小七便没有再听到搭档小六的呼喊,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接着,响起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皇上,你把这个怪物弄到这里,看的臣妾好害怕呀!” 接着,一个男声轻笑一声接口道:“怕?难道不是你命人将她弄成如此摸样的吗?你自己的杰作,你还害怕?” “……咳咳……是倒不假,可……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真的有些害怕,但小七却依然听出了其中的几分做作。 “别可是了,咱们继续……” 男人这时却打断女人的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接着,小七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一些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娇喘声……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里?这两个人又是谁?难道是拍电影?可是,这也太诡异了! 待小七渐渐恢复了点神智,她想睁眼看看这两个人,可眼睛却依旧是睁不开,想开口喊,舌头也不听指挥,根本喊不出来,想站起来,浑身无一处能动弹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全身瘫痪的节奏吗,还不如一枪毙了老娘来的痛快。 “小七?”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七顿时警觉的问道:”谁?“ 奇怪,此时,她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我是这身体的原主,最后仅剩的一缕冤魂!” “啊?这身体,什么意思,难道这身体不是我本人的?” 小七吃惊不小,简直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了。 “小七,本妃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同你长话短说,为了能报仇,本妃用了自己的灵魂和异界幽冥大人做了一个交易,换了三年前的重生机会,这个身体留给你,希望你能借助本妃苦苦求来的重生时间,扭转乾坤,在这个世界里为我报仇雪恨,凭你的能力,一定能活的更好……” “什么,什么?” 这人的话奇怪的很,小七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四下里寻找着,想看到那个所谓的冤魂。 “本妃知道你会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你在那个世界里已死,能再活一世,也算做了一桩不赔的买卖,不是吗?还有,重生以后,我会把所有的记忆都留给你,关于我的一切,你自然会不问而解!”那女人的声音瞬间消失,取而带之的是一阵淫靡之音。 过了半晌,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爱妃,朕还有国事要同丞相商议,就先走了。” 顿了一顿,又道:“至于这贱人,也已经被你折磨的够了,朕看她也命不久矣,就命人早些结果了她,省的受罪,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姐姐。” 第二章:原来都是真的 “是。” 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恶毒,一丝厌恶,听得出并不情愿,却不得不照做。 “呵……,乖,照朕的话做!” 男人估计是看到了她的表情,轻笑一声,接着转身而去,接着,小七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慢慢听不到为止。 “哼!听见了没有,皇上他在心疼你呢!不过可惜,即使如此又怎样?你还不是被我做成了人彘!” 一股浓烈的香味忽然在鼻尖萦绕,女子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温柔娇媚,却带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既然皇上都说了,让我早点结果了你,那,妹妹我,又怎么敢不从呢?” 女人继续道。 说完,却是掩唇轻笑了一声,接着吩咐门外道:“来人,将皇后娘娘搬到茅厕,浑身涂满蜂蜜。本宫相信,姐姐会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毛?人彘吗?靠!”小七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起来,死就死了,为毛还要穿越到一个人彘的身上?这个人又是谁?这个人彘的妹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妹妹? 不容多想,整个人已是一轻,小七就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不久之后,她就闻到一股恶臭。 紧接着,便有两个人走上前来,在她的身上一阵乱抹…… 这想必就是蜂蜜了! 没想到这世上果然有如此心如毒蝎的女人,作为杀手的小七真的无语了。她虽是杀手,但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一枪毙命,可眼下,这人手段也太残忍了吧?对自己的亲姐姐居然下如此狠手,简直禽兽不如呀! 小七的脑中不由又爆出几个粗口,但还不等她继续骂下去,身上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原本就已经痛的全身抽搐的小七,顿时更是疼的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颤抖了起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的,片刻之后,一阵蚀骨的痒痛传遍全身,痒的小七控制不住的抽搐。那种痛苦抓心抓肺,难受的小七恨不得立即死掉。就在她疼的就要晕过去之时,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低沉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小七,你先出去,待会儿我的怨灵出窍,你一定要穿进我的身体,回到三年前……” 话音刚落,小七的身体就猛地被什么重力一击,腾地从那个人彘的身体里走出来,此刻,她方才把眼前恐怖而又血腥的场面,看了个清楚楚。 只见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一张那光秃秃的脸上,鼻子已经被削掉,只剩下两只糊着黑乎乎的血液的黑洞,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只能发出一声声极其微弱的呼哧声。 那身子被装在坛子里,露在外面的肌肉不断的收缩着,或许是因为血流的过多,已经没有了血液,此时正泛着恶心的清白之色,且,上面爬满了蚁虫蚊蝇之类的活物。 即便如此,还正有两个恶毒的男人,正捂着口鼻,一刀一刀的往那东西身上桶着,场面不忍直视……周边围了一群的人,皆是长衣长发,捂着眼睛不敢多看,那些人装扮古怪,就像是在演古装戏一样,而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女人,此刻笑的一脸的得意和诡异。“哈哈哈……” 笑声未落,一道红光闪现,小七忽的又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再喊,”小七,报仇!“碰——一道刺眼的火光盖过眼前,然后,小七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睑…… 第三章:朱子欣重生 小七做了一个又长又奇怪的梦之后,渐渐的恢复了意识。 她感到周遭乱哄哄的,脸上也痒痒的,惊醒了的小七,倏地睁开了双眼,同时一个巴掌便拍了过去,凭借做杀手十几年的经验,不用看,她也能感受到周遭充斥着陌生人的气息。 “啪”的一声脆响,不出所料,果然打中了那人。 于此同时,小七一个鲤鱼打挺便站在了床上。 “啊!” 这时,被打的人才慢一拍的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小七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古代衣裳,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男人正捂着左颊,站在距离自己五步远的距离,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 同时,哭丧着脸,大睁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好啊,朱子欣,你竟然连亲哥哥都打!我看你简直是疯了,疯了!也不动动你那榆木疙瘩脑袋想想,是谁把你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的。以前你虽然敦厚一些,可也不至于疯成这样!唉!” 顿了一顿,甩了甩袖子,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那人又软了语气,摇头说道:“算了,看在你受了惊吓,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母亲已经离去的现实,大哥便不跟你计较了,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就让翠儿来说一声就行了。虽然二姨娘把你安顿在了这里,可是,你也不要太伤心,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我走了。” 那人喋喋不休的说了半晌,见小七一直保持着戒备的姿势站立着,脸上并无半点表情,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向屋外走去。 片刻,屋外又传来他的声音:“翠儿,好好照顾小姐,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确实太大了!我可怜的妹妹呀!唉!” “是,公子。” 翠儿应了一声。 听到这些,小七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刚才那个公子,一定就是这具身体的大哥朱子弈了。 虽然才刚刚接手这具身体,但原主人已经托梦将一切告知于她,这朱子弈本是朱子欣的堂哥,可当年她娘因为成亲三年未孕,这才不得已偷偷过继了大伯的一个儿子来,这之后才生下朱子欣。这个哥哥,平时对这个妹妹还是很照顾的。 弄清楚以后,小七顿时像被抽了筋儿般,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床上!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梦醒了,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那个代号小七的杀手。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小七,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一个名叫朱子欣的女子身上。 若朱子欣的冤魂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是用自己的灵魂换取自己在这异世界重生的机会,为的,就是让自己替她报仇。可见,她对那些害死的她人仇恨有多么的深刻。 而自己,在接受到她的记忆的时候,心中居然感同身受! 故事的主角,也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朱子欣,身世那是相当悲惨,生在晋阳候府,是朱家唯一嫡女,十三岁之前倒也未曾受过什么罪,可十三岁那年,生母在生弟弟的时候,遭遇难产,和那个可怜的婴儿一块儿命丧当场。 二姨娘刚刚当权,便急不可耐的将她从原来侯府中最舒适的房间,赶到了侯府里一处小小院落东篱院中。自此,幸福生活一去不返,后来的日子可想而知,即使住在王府中最偏僻的角落,却依然时不时被二姨娘和庶妹折辱。 她本聪慧,无奈胆小懦弱,遇到事情只知忍耐。心中仅存的希望,便是那被皇上指婚的一纸婚约。她以为自己嫁给了冀王,她便可以摆脱这种生活。 第四章:还是小姐吗 她知他的心思,便默默忍耐,逆来顺受,却偷偷熟读兵书,苦练武功,直至后来成亲后替他带兵打仗,帮他步步为营,设计害死太子,助他登基,最终助他坐上了九五至尊之位。 这一步步走的实在艰辛,她却始终甘之若饴,只因心中那个希望,支撑了下去。当一切终于大工告成,她原以为终于要苦尽甘来,同他一同坐拥天下的时候到了,却未曾想,就在他答应册封她为后的头一天,便被庶妹和自己的心上人算计,被做成人彘,死无全尸。 “太狗血了!” 将整件事情梳理清楚,小七不由的感慨一句。听刚才朱子弈的冤魂说话的意思,看来,她如今是穿越到了这具身体十三岁的时候,她的母亲蔡氏刚刚去世的时候。 抬头,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果然头顶见光,破屋烂瓦,屋中的陈设更是简陋至极,桌子少个腿,椅子缺快板儿,就连她刚刚所躺的那张床,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皮已经脱落的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不过,这不算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朱子欣的冤魂说的没错,自己原本就已经死了,能借助她的身体白活一世,也不亏!更何况,还不用做那劳什子提着脑袋过活的杀手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所谓的代价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小菜一碟,不就是和几个女人斗斗法么,她原本干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相信,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会斗不过几个迂腐的古代人? 小七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朱子欣。不过,虽然是顶着朱子欣的名头,但她还是要活出自我,报仇不过是顺带的事。 想到这里,小七,不,现在该叫她朱子欣了。 朱子欣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就连人也精神了许多。她拍了拍手,脚步稳健的走出门,一眼就见一个清清瘦瘦的小丫头愁眉苦脸的拿着把扫把在清扫院子,小丫头眉清目秀,但却一脸菜色,一看便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朱子欣上前两步,将手一招,道:“翠儿,陪我去院子里转转。” 说完,便抬步向门外走去。 这具身体看来躺的时间不算短了,浑身酸痛,她得去外面舒展舒展筋骨。 小翠放下扫帚,急急的跟了过来。面上的表情已经不似刚刚那般愁云惨雾,小姐肯出来走动,证明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她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 主仆俩一前一后向后花园里走去,快要到院子里的荷花池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二小姐朱子琪身边的丫头小梅,手里拿着个篮子向这边而来,也不知要去做什么。 翠儿一见,顿时拉了拉朱子欣的袖子,小声道:“小姐,我看,我们还是躲躲吧。” “躲?我堂堂侯府嫡小姐,居然要躲一个丫头?翠儿,我知你之前被这丫头欺负的怕了,今日,小姐我就为你报了往日之仇,如何?”朱子欣却不以为然,挑眉道。 “啊?” 可她的话音刚落,翠儿就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要知道,虽然她家小姐是嫡女,可因为之前夫人一直不得宠,二姨娘母女又很有心机,因此,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委屈,就连这小梅也是狗眼看人低,经常拿话来羞辱小姐。 第五章:骗小梅下水 如今,夫人又不在了,这二姨娘母女便更加的嚣张了起来。小梅虽说只是个丫头,但平日里也狐假虎威惯了,此时逮住机会,还不更得寸进尺?她真的不想招惹这个泼妇。 “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 翠儿还是有些担心。 “怕什么?你只需跟着我就行了。” 说完,朱子欣便抬头向前而去。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刚死了娘,您居然还有心情来逛园子?还真够没心没肺的。” 果然,小梅刚看见朱子欣,便冷嘲热讽了起来。 朱子欣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翠儿跟在她身后,也低着头,她只想赶快和小姐离开。 “哎呀!” 这时,一声惊叫,朱子欣突然一个趔趄,滑了一跤,翠儿急忙上前一步,将小姐扶着,她哪里知道,她家小姐这是故意的。 只见朱子欣刚刚站稳,便一摸头顶急急叫道:“哎呀,我的玉簪掉到水里去了,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价值连城呢!” “啊!那,小姐,奴婢去帮您捞上来。” 翠儿一听顿时急了,那支玉簪是夫人留给小姐的东西,可不能就这样丢了。 “翠儿,不着急。” 状似无心的看了一眼小梅,见她果然偷偷向池里张望,朱子欣方才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发觉的笑意道:“这里距离东篱院这么近,我们还是回去找个竹竿再来捞吧。” 说完,朱子欣一拉翠儿的手,转身便向东篱院里而去。 走了几步,朱子欣回头,当看见小梅果然停了脚步,向池子里张望的时候,不由的勾了唇角,拉着翠儿藏在了一颗大树后,接着,从自己的袖管里拿出那支簪子在翠儿眼前一晃。 “小姐,你……” “嘘……”不待翠儿问声,朱子欣便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再说那小梅,见朱子欣主仆俩走了,又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这才急急的奔向刚刚朱子欣主仆摔跤的地方,没有丝毫犹豫的慢慢向池子里滑了下去。 见她下了池子,朱子欣抬腿便向池边而去,在路边还顺手捡了根粗大的树枝。 走到池边的时候,小梅正一只手抓着岸边的水草,一只手在池里摸着。听见动静,小梅抬头,当看见朱子欣的时候,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一抹尴尬,但随即便变了脸色道:“我不小心掉了鞋子。” “哦,原来是掉了鞋子呀!” 朱子欣意味深长的道,说完便一脚踢向小梅抓着水草的手,那小梅未曾防备,顿时整个人跌入到池里,一连呛了几口水。 “哎呀,小梅,我刚刚脚打滑了,真是罪过,罪过,你不要紧吧?我向你赔礼道歉了!快拉着这跟树枝,我拉你上来吧。” 朱子欣一脸愧疚,一边说,一边递上那根树枝。 小梅这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一把便抓住了那根树枝。 见小梅果然上当,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恨恨的向下一戳。这一戳,是为这一具身体的母亲报仇,记忆里,朱子欣的灵魂告诉她,其实她母亲并非死于难产,而是在生产的时候,被二姨娘母女用毒害死的,一尸两命,而替她们实施这个计划的丫头,正是小梅。 第六章:小姐杀人 想到这里,朱子欣又恨恨的戳了下去……这一戳,是替翠儿报仇。当年,这丫头替主子办事,栽赃陷害朱子欣,偷偷的将皇上赏赐给父亲朱靖的玉麒麟放在了她的屋里,又贼喊捉贼,将父亲带到她屋里,若非翠儿替朱子欣顶罪,只怕她就会受责罚。 那一次,翠儿差一点儿就被活活打死,后来还是冀王替她求情,才救了翠儿一命。现在想来,只怕那个时候,冀王便已经处心积虑的在谋算怎样收买她的心了……只是当年的朱子欣太过单纯,不懂人心险恶,而她,哼哼…… 想到这里,朱子欣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小梅的身体在池子里几经沉浮,终于慢慢沉了下去,再没有上来。 这一切看的翠儿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自家小姐居然会用这样的手段杀了小梅。她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目光坚定,手段残忍的人居然是她自幼跟随的,敦厚仁慈,对任何人都豁达大度的小姐。 扔掉树枝,朱子欣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无事人一般轻松,无视翠儿呆若木鸡的表情,自顾自走到路上,两手做喇叭状大喊起来:“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她这一喊,整个侯府的人都接二连三的赶了过来。而二姨娘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面容俊美的白衣男子,此人面若冠玉,气质华美,超凡脱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只是那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却如一个漩涡一般,令人无法揣度其中奥妙。 看见他,朱子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当年,朱子欣就是被他这对眼睛迷的神魂颠倒,丢了性命吧。 见她看自己,那人露出一抹浅淡笑意,冲朱子欣点了点头。 朱子欣却仿佛未曾看见般转过脸去。 “居然无视自己!” 见朱子欣居然像是未曾看见自己一般,冀王南宫勋的眉头顿时蹙了一蹙,他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有这样的表情,已属难得。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皆因之前的朱子欣每次看到他都会露出欣喜的表情,就算不马上过来打招呼,也断不会如此无视他。今日的她看起来真的和往日不同了!可到底有哪里不同,他却说不上来。 “是小梅!” 将尸体拉了上来,人群中有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是呀,就是小梅。”这时,朱子欣一脸无辜的道。 “二妹,刚刚我的玉簪落在了水里,翠儿要帮我捞,我见水太深,便不让她捞了,反正身外之物,哪里比得过我翠儿的命!却没有想到你的丫头却如此想不开,见我不要了,自己却下水去捞,谁料,果然出了意外!我虽然尽力去拉,无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耸了耸肩。 朱子欣如此一说,听起来像是陈述事实,其实,言下之意却倒打一耙,讽刺朱子琪的丫鬟贪财殒命,活该! 朱子欣说完,抬腿欲走。 “慢着!“身后却传来朱子琪的声音。 朱子欣回头,莞尔一笑,语气甚是温和的问道:“二妹,还有何事?“ “敢问姐姐,既然小梅是为了捞您的簪子而落水的,可有人证?“ 朱子琪显然不相信朱子欣的话,上前两步问道。 “哦,听妹妹的意思,是说我杀了小梅?“ 朱子欣却没有半分害怕,反问道。 “是又怎样?姐姐一贯看妹妹不顺眼,害死我身边的丫鬟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子琪不依不饶,又道。 “哼,既然如此,妹妹大可报官,让官府来查案。“ 朱子欣说完,转身便走,不再理会身后那一干人等。 “朱子欣!“ 朱子琪见朱子欣今日不同于往日,竟然傲慢至此,自然恨的牙痒痒,她上前一步,就要追上去,手臂却被二姨娘一把拽住。 第七章:好机会 回头,只见二姨娘用眼神示意她,冀王南宫勋还在这里。朱子琪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失仪态,闭了嘴。 自幼,她就嫉恨朱子欣能够凭借嫡女的身份,被皇帝指婚给冀王为妃。 而她,自幼便倾心于冀王,千方百计的接近冀王,只想要夺得冀王的宠爱,甚至,代替姐姐嫁给冀王。可这一步走的甚是艰难,她和她娘努力了这么久,终于除掉了夫人,若是再除掉朱子欣,那么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此时,若自己为了一个丫鬟同朱子欣大闹,只怕自己在冀王心中的形象便要毁了。因此,她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而那南宫勋,此刻也盯着远去的朱子欣的背影看,目光中多了一道之前从未有过的颜色。就在前几日,他才去求过皇上,恳请退了他同朱家大小姐的婚事,可此刻,他突然又不想退婚了。 二姨娘看了一眼已经被下人打捞上来的小梅的尸体,扬声道:“来人,拖下去埋了。“ 吩咐完,又转头看向朱子琪,淡淡道:“都散了吧,这件事就此罢休,日后莫要再提了。“ “是。“ 朱子琪虽然心中还是不甘,但为了能给南宫勋留个好印象,便也只好应了一声,随二姨娘去了。 南宫勋见众人都散了,将手中折扇在另外一只手上敲了敲,轻声道了声:“有意思。“ 说完,也径自走了。 “小姐,我……“ 刚回到东篱院,翠儿就一把将门关上,抚着心口,脸色苍白的道,无奈吓的不轻,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呀!别自己吓自己了,你放心,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即便是怀疑我杀了小梅,没有证据,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朱子欣却笑的一脸张扬,神采奕奕。 说完,又道:“去给我沏茶来,走了一圈,本小姐也渴了。“ 翠儿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嗫嚅着:“小姐,二姨娘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让她们放马过来好了,就算她们不来找我,本小姐还要去找她们的麻烦呢。哼!“ 说完,转头,却见翠儿还站在那里。 “翠儿,你怎么还杵在这,水呢?“ “哦,奴婢这就去。“ 翠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句,去了。 朱子欣走到屋内的一把椅子前,打算坐下,一眼便瞧见那椅子根本没有腿儿。于是只得站直了身子,又看了一眼那椅子,眼珠子转了一转,接着,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神情,转身又向屋外走去。 翠儿沏了茶刚刚走过来,却见自家小姐又向门外而去,急忙在身后喊道:“小姐,您的茶,您的茶。“ “放着,等我回来再喝。” 朱子欣却脚步未停,急急的向外而去。 翠儿见状,急忙将茶水放下,便跟了上去。 只见朱子欣一路急走,目标明确,竟是老爷的书房。 此时,晋阳侯朱靖正在屋里接见太子和冀王,商谈国事,却突闻外面吵吵闹闹,于是眉头一皱,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有下人回禀:“禀告老爷,是大小姐,说她的东篱院失窃了,丢了许多价值连城的东西,还请老爷替她做主。“ 第八章:刮目相看 “胡闹!东篱院怎么会有值钱的东西?给我把这不知轻重的孽女赶出去。”朱靖一听顿时怒道。 他本不喜这个女儿,自然看她什么都不顺眼,她若不出现在他面前也罢了,却偏偏不知轻重,明知道自己在接待贵客,居然还敢来生事,怎能不令朱靖生气呢? 谁料朱靖的话音刚落,太子却道:“侯爷,既然大小姐说自己丢失了东西,那侯爷还是去看看吧,虽然这是家事,但这家里出了盗贼怎么说也是大事。不如这样,我和六弟既然来了,便同侯爷一同前去看过究竟,六弟,你说如何?” 他早就听闻这侯府大小姐朱子欣软弱无能,敦厚老实,论姿色不及二小姐朱子琪万分之一,论才情更是云泥之别,他的六弟冀王早就想退了这门婚事,无奈是皇帝指婚,不得而退,方才拖到今日。 且太子同这冀王南宫勋也不过是貌合神离而已,两人暗中较劲儿多年,对于对方的未过门的王妃,心中多少有些好奇,不过冀王一直想要退婚,想来,那女子也确实入不了冀王的眼,因此,他心中的那份好奇便也淡了许多。 其实,刚刚他同朱靖正在议事的时候,就听闻后花园里淹死个丫鬟,且是那大小姐发现的,南宫勋对那事好奇,便去看,他却是丝毫不感兴趣。此刻见又是大小姐的事,因而便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产生了好奇之心。 这个女子,似乎同传言有些不同,并非软弱无能,倒像是很能惹事的主儿!今日来侯府,才一会儿功夫,便接二连三的出状况,而且,似乎还都和这位大小姐有关。那他就更要去看看了。 人家太子都如此说了,冀王自然不好说什么,于是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恭敬不如从命。” 朱靖见骑虎难下,也只得硬了头皮讪笑一声,道:“如此,太子请,冀王请。” 说完,他便走在前面带路。 门外的朱子欣此时正跪在地上,她低着头,听见脚步声,唇角闪过一丝笑意,方才抬头,脸上已经落下两行泪来,声音呜咽道:“爹爹,您要为女儿做主,母亲大人过世这几日,女儿由于伤心过度,一直昏迷不醒,今日醒来,方才发现自己搬了家,且屋里的东西被窃贼偷光了,爹爹,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呀!” 说完,又是一顿嚎哭,直哭的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好了,好了,你既说你丢了东西,那为父就去看看。” 她这一顿嚎哭,居然勾起了朱靖心中对她母女的愧疚之情,加之太子的关系,他不由的软了语气道。 朱子欣见自己的目地果然达到了,便抽抽噎噎的站起身来,带着朱靖还有太子冀王向东篱院而去。 翠儿一直心情胆颤的跟在朱子欣的身后,到了此时,她还没弄明白,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倒是身上的冷汗是落了一层又一层,小姐往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遇到事情,都是尽量躲避,那里有这样无事找事的?莫非,她这一病,果真把脑子给摔坏了? 几人走到东篱院后,翠儿慌里慌张的开了门,却见一个黛色衣衫的人影正向外走来。 “大公子。” 翠儿急忙附身行礼。 朱子羿见东篱院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也是一愣,随即便拜道:“朱子弈见过太子,冀王,见过父亲大人。” 他也是心中记挂妹妹,因此前来看看,见屋中无人,正要离开,却看见妹妹领着一干人走了进来。 “嗯,一同进去看看吧。“ 第九章:同以前不一样了 朱靖嗯了一声,负手道,说完,径自向屋里而去。 朱子羿一脸狐疑,看向朱子欣,朱子欣却面色平静,看也不看他一眼,根本看不出什么。 他只好用嘴型问翠儿:“翠儿,发生了何事?“ 翠儿顿时苦了脸,小声道:“奴婢也不知小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完,急急的跟了上去。 朱子弈挠了挠头,也一脸疑惑的跟了上去。 这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屋里,朱子欣一进屋子就哭诉道:“爹爹,您看看,我好歹也是侯府的千金,这大小姐的闺房再怎么说,也不该如此寒酸,这几日我昏迷着,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醒来,便看见屋子里便成了这幅模样,不是遭了贼子,那又是发生了什么?请爹爹为女儿做主!“ 她说出此番话来,到了此时,众人方才明白她的目地。 “咳咳…“ 这时,屋里发出两声极不和谐的咳嗽声,众人闻声看去,却见太子一只手做半握拳状,捂着自己的嘴。他这是在用咳嗽来掩饰自己已经无法抑制的笑容。 才刚刚进屋,他就明白了朱子欣的用意,于是,不得不被这个女人的聪明才智而折服了,没想到,她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方法。真可谓是一招借力打力的好办法。 赞赏的同时,心中也不由的产生了几分狐疑。明明这朱家大小姐论相貌和人品都是一流,尤其是这一颗聪明极顶的七窍玲珑心,只怕是侯府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匹敌的,冀王为何非要同她退婚呢? 而冀王,虽然那俊美的脸上并无半点表情,但看向朱子欣的眼神里,却带了几分之前从未又过的狐疑和探究。 这个女子似乎变了一个人,容貌还是那般的容貌,虽然不及朱子琪漂亮,但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闪着狡黠的光芒,幽深的看不见底儿。且举手投足,也是那般大方得体,全然不似当初那般,畏手畏脚,躲躲闪闪的摸样。 莫非,她死了娘亲,悲伤过度,便改了性子?连人都变的无比聪明了起来。不过,似乎这样的朱子欣,他并不似先前那般讨厌了! 朱子羿则是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暗中给朱子欣竖了个大拇指。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妹妹居然也会借力打力这一招,趁着太子和冀王在这里故意演了这一出,这是逼着父亲给她置办物什呀!毕竟,她说的没错,堂堂侯府千金,怎么说也不能如此寒酸呀! 朱子欣一直低着头,眼中含泪,她此时的目地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其它的事情,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而周遭的这几位大人物,正如他们所猜想的那般,是她用来给朱靖施加压力的。 “这……” 朱靖被这一幕弄的有些尴尬,若非他脸老皮厚,大概早就红了,可这姜毕竟是老的辣,只是转眼,他便变了脸色,大喝道:“胡闹!我堂堂候府,怎么能让大小姐住这样的地方?这是谁的主意?” “回父亲,是二姨娘!” 朱靖话音未落,朱子弈便急急说道。 这些日子,他因为这件事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但因为自己不过是过继来的,在这候府根本就没什么地位,根本帮不了妹妹。如今逮住机会,自然急不可耐的道。他对二姨娘也早就痛恨的咬牙切齿,无奈没有机会,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第十章:太子帮忙 朱子欣自然明白他的好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而,口中却道:“父亲,孩儿住在这里也好,很是清静,只是孩儿屋里的东西却不知为何没有了,只剩下些破椅烂桌,这叫女儿如何生活?还请父亲做主,将女儿先前屋里的东西搬过来就好。” 朱子欣的话说完,不止是候府的人诧异,就连太子和冀王都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到了这时,所有人都猜不到朱子欣的心思了,他们皆是人中龙凤,个个聪明,又都猜到朱子欣定然是为了搬回之前的居所——芙蓉苑里去。可朱子欣的话,却令他们感到自己的智商似乎有待加强。 只见这个女人此刻目光深邃,幽寒,那感觉就像是猫一样的目光,她的唇角噙着一丝微笑,如猫一样的微笑,柔媚的外表难掩内里的桀骜不驯,整个人灵动异常,其中有天赋,有野心,生气勃勃… 他们猜不透她的心思,但越是这样,便越想要猜透,于是,每个人都在心中提出了个大大的疑问。 这个女人刚才的一出戏,可谓是演的精彩绝伦,可为何候府中有那么多上好的住处,她却偏偏要住在这里,要说之前住在这里是被迫于无奈,可此刻,她的目地不是应该已经达到了吗?何况,这机会还是她自己创造的。为何明明能搬回去,她却不肯呢? 其实,朱子欣能这么说,当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且,她可没有想的那么多,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要住的舒服点儿,至于住在哪里都一样,只要她自由自在就好。 这东篱院在整个候府最偏僻的角落,幽静的很,这和她之前做杀手的职业有关,不喜欢嘈杂的环境,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样的环境有利于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向来独来独往,特立独行,可不喜欢同那些阿猫阿狗打交道。 朱子欣是如此想的,但此举无疑是令朱靖难堪。 刚刚她跑到他那里哭诉,目的不就是想要住的更好吗?可如今他让她搬家,她又不肯了?她莫非是故意想要让他在太子和冀王面前丢脸?因为她母亲的事想要报复自己? 想到这里,朱靖不由的对朱子欣又生出几分厌恶。这个女儿,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但之前她也没有这么多事,他倒也眼不见心不烦,今日却…… 朱靖的面色渐渐变暗,但碍于两位王子在此,他却还是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欣儿,听话!这几日父亲也是事情太多,加上你母亲过世,父亲的心情不佳,不知道二姨娘将你赶到了这里,父亲知道你心中委屈,你放心,为父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虽然这是他们家的家事,但堂堂侯府嫡女住在这么偏僻简陋的地方,若传出去,外人会怎样想,他自然是明白的。此刻,朱子欣不愿回之前所住的房间,在他看来,她是故意的想报复自己任由二姨娘将她安排在这里的举动。 “父亲,女儿真的觉得这里很好!您就不要再费心了。” 朱子欣那里想得了那么多,因此,还是坚持己见的道。 “既然大小姐喜欢这里,那侯爷也不必执意要让她搬回去了吧。” 这时,一旁的太子插话道。 虽然心中也甚是不解,但此刻,他却也看出来了,朱子欣是真的喜欢住在这里,并非是装的。环顾四周,他也觉得此处是个幽静之处,挺适合她那样气质的女子居住,心中不禁对朱子欣又多了几分好感,因此开口说道。 “既然太子开口,那老夫就只好从命了!” 朱靖听了太子的话,只得作罢。 “只要侯爷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这本是你们家的家事,本王不好插手,可本王见小姐着实喜欢这里,才忍不住开口,侯爷勿怪!” 太子见朱靖松了口,又道。 说完,他看向朱子欣。 朱子欣此时正好也看向他。 对于他的帮忙,朱子欣自然心存了一份感激的。因此便冲太子微微笑了笑。太子南宫曦礼貌的冲她点了点头。朱子欣不觉也对他好感顿生。 在她的记忆里,之前的朱子欣很是讨厌太子,即使太子帮助过她好几次,她也总是以为太子不怀好意,想要借助她得到外公蔡大将军和舅舅蔡威武将军的手中的兵力扩张自己的势力。 第十一章:晚宴前的准备 而她之所以会那样认为,皆因冀王南宫勋的挑唆。 可是,今日的朱子欣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满心喜欢冀王,对他言听计从的朱子欣了。 一旁的南宫勋见了这二人的表情,心中自然甚是嫉恨,但此时此刻,他却只能将情绪隐藏,心中的疑惑也更甚。 “好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么大家都散了吧。” 这时,朱靖又道。 说完,又转头对两位皇子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两位贵人便在鄙府用过晚膳再走,如何?” 他的话音刚落,太子便看向冀王。 南宫勋略一沉吟,道:“全凭皇兄做主。” “如此,那盛情难却,我们兄弟便叨扰了。” 南宫曦看了一眼朱子欣,抱拳道。 南宫勋眉头微蹙,也转头看了一眼朱子欣,神色不明。 这时,朱靖已经带头向外走去,朱子欣俯身一礼道:“恭送太子,恭送冀王,恭送父亲。” 众人都走了,朱子弈也跟了出去。 眼见着众人已经走了出去,朱子欣便将那已经凉掉的茶给自己斟了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冀王。” 忽而,耳边却又传来小翠有些惊慌的声音。 来不及放下茶杯,耳轮突然一热,一个声音带着一股温柔的气息传人耳朵里:“今日的你,令本王刮目相看!晚上那里也不许去,本王会再来。” 急忙一个闪身,朱子欣撇撇嘴,刚想说话,却只见一团白影已经快速的向门口而去。 “跑的真快!以为自己是谁呀?切!” 又将手中茶杯中的水喝了一口,朱子欣往床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休息去了。她可是知道,这位冀王殿下之前对以前的朱子欣的态度,可不似这般暧昧,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倒令她有些不太适应。 可为何他会转变态度,朱子欣觉得,这其中必有原由。但此刻,她并不想思考这件事。反正他说了晚上会来,到时候,不就有结果了?自己还是先睡个好觉吧。 想到这里,朱子欣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去梦里会周公去了。 她这边闲的无聊,可忙坏了二姨娘,听闻两位皇子要留下来用晚膳,二姨娘那是一个高兴,急急忙忙的便命人准备,侯府中,只见下人们穿梭不息,一片忙碌景象。 “娘,女儿心中甚是不安。” 跟在二姨娘身后,朱子琪忐忑的说道。 “说来听听。” 二姨娘一边伸手将刚刚下人才擦过的景泰蓝花瓶摸了一模,检查下人有没有擦拭干净,一边心不在焉的问。 虽然,她已年过三十,但那保养得当的面容,在一头珠翠环绕的陪衬下,却依旧不减当年风采,此刻,她面上含笑,看起来胸有成竹。对于女儿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娘,今日小梅的事,女儿觉得蹊跷。” 朱子琪见她娘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所说的话,有些着急的说。 果然,这话说完,二姨娘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道:“蹊跷也罢,不蹊跷也罢,不过是一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你还能怎样?只是你这一说,我倒是真觉得朱子欣那丫头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了。” 第十二章:把她盯紧了 “可不是呢,娘,女儿听说,她午后还去了一趟爹的书房,说什么东篱院里失了窃,要爹爹给她做主,你说她这不是故意的吗?当时太子和冀王可都在。“ “哦?有这回事?“ 这回,二姨娘终于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朱子琪。朱子琪急忙点头,用以表明自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笑话!东篱院里有什么?能失了什么窃?她这不是让人看笑……“ 话音突然顿住,过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语气也变的恨毒:“还真是小看了她!“ 二姨娘想了一想,眼珠子转了一转,又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注视她们母女,这才急急一手抓着朱子琪的手臂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这一问,朱子琪顿时露出一抹得意之色道:“娘,女儿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那贱人呢。您不是对女儿说过,让女儿提防着那贱人,只有把她盯紧了,女儿才可以接近冀王。“ “呵!算你这小妮子机灵!日后要更加提防的紧了。为娘发觉那丫头似乎一夜之间变聪明了,又或者……“ 沉吟片刻,二姨娘方才又道:“又或者,之前的她不过是伪装的,此刻,她要开始报复咱们了!“ 神色更加凝重,她有些狐疑的道:“难道,她知道了是我们害死了她母亲的事?“ 说完,又急忙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事我做的极其机密,不可能!“ “娘,依我看,咱们还是找个时机处置了她,这样也不用如此担惊受怕了!也就没有人跟我抢冀王了,岂不省事!“朱子琪听到这里,一抓她娘的手,面色露出恶毒之色,道。 她的话将二姨娘吓了一跳,居然有些不相信的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只见她稚气未脱的脸生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但脸上那兀自未曾褪去的恶毒表情却将二姨娘吓的心头颤了几颤。 她今年才十三岁,如何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琪儿!是娘的错,娘不该……“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二姨娘突然拉着朱子琪的手道。可说到了这里,她又停住,眼中忽而露出一抹凶芒,唇角却露出一抹笑意道:“琪儿说的对!只是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为娘的自有打算。“ 见她神色顷刻间变了几变,朱子琪有些纳闷,但见娘最终还是支持自己的想法,朱子琪瞬间便又高兴了起来。 急急答应了一声:“娘,女儿知道了。“ “娘,大姐,你们在做什么?府上怎么这么热闹?“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二姨娘唇角不由弯起,回头,见不远处跑来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衫的,满头是汗的小女孩,上前两步道:“子婵,看玩的这满头大汗的,都十二岁的人了,哪里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了?” 说着,二姨娘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替女孩擦拭了起来。刚刚充满戾气的面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慈母的表情。 女孩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身量看起来极轻,灵活的像只猴子,许是因为奔跑的原因,此时呈淡淡的紫红色,见娘亲给她擦汗,她仰起头,任凭二姨娘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擦拭着,嘴里还不断的发出咯咯的笑声,双手环抱住她娘的腰,声音清脆的道:“今日府上怎地如此热闹,想是来了贵客了吧。” 第十三章:朱子婵 “可不是,是太子殿下和冀王殿下要留下用晚膳,你可留意点,别再像平日里那般不知轻重。” 二姨娘帮她擦完汗,又伸手理着她的头发道。 “知道啦!”子婵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继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旁的子琪一眼,又道:“放心吧,为了二姐的终身幸福,我会乖乖的!” “婵儿!你……” 听了此话,朱子琪顿时羞红了脸,伸手来打朱子婵,朱子婵急忙藏在了二姨娘的身后,大叫道:“娘,快帮我拦着她!快帮我拦着她!” “你这小鬼!才多大点,没有你不知道的!她打你也是活该!” 二姨娘轻笑,话中虽然有些嗔怪,但语气却甚是宠溺!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只是不知,娘为二姐选的夫婿是太子殿下还是冀王殿下?” 没想到哪朱子婵却并未收敛,一边在二姨娘身后东躲西藏,一边还笑嘻嘻的问。 “娘,你看她!” 朱子琪羞红了脸,心中更是又羞又恼,指着朱子婵指控道。 “哎!这孩子,这些事是你操心的吗?” 二姨娘笑着摇头,没想到这小蹄子居然什么都知道,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对于她的机灵,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很自豪,可她心眼如此多,也不由的令她头疼。此时,正不知如何回答她。 “娘!你就知道向着她!” 朱子琪依旧不依的说。 “好了好了,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让着她点!” 二姨娘被闹的有些累了,拦住朱子琪,又给朱子婵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快走。 朱子婵还不忘对着朱子琪吐了吐舌头,这才掉头跑开了。 “娘,你偏心,我不依!” 朱子琪不依不饶的揪着二姨娘的衣袖道。 二姨娘目送这自己的小女儿远去,面上笑容方才褪去,转过头,对朱子琪道:“她是你妹妹,你应该让着她!再说了,你是想当冀王妃呢,还是想把时间都花在同妹妹吵架上?” “娘!” 听了这话,朱子琪终于止了口,面色绯红的转过身去。过了片刻,她转过身来,又道:“娘,太子和冀王人品才学都是上乘,你为何偏偏就看中了冀王?” 虽然朱子琪喜欢的人是冀王,可刚刚妹妹这一问,也令她有些疑惑,为何她娘也让她同朱子欣抢冀王? “这你就不懂了,太子虽然表面上比冀王势力大,权位高,可如今应贵妃在皇上哪儿才是最得宠的,听宫里人都说,皇上如今最听应贵妃的话,你想想,这应贵妃如此飞扬跋扈的一个人,怎么肯屈居别人之下?那离皇后又太过软弱,加上太子性子如此敦厚温和,自然不是她们母子的对手。冀王可是应贵妃的儿子,依娘看,这废太子的事,是迟早的事。” 说完,她伸手扶额,又道:“总之,为娘的,又如何会害自己的女儿呢?你呀,什么也别想,只管好好的练习琴棋书画,要想成为冀王妃,你得有些真才实学才行,别让那个小贱人把你比了去!我们已经是庶出,若不想些法子,这辈子也别想出头了!” “娘,女儿知道了!” 听了二姨娘的话,朱子琪方才明白过来,点头道。 第十四章:子婵的好 “好了,快去准备吧,等会儿晚宴上,你可要好好弹奏一曲,好让冀王对你有个好的印象!” 二姨娘说着一挥手,朱子琪附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欣姐姐,欣姐姐……” 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院子里便如旋风般刮进来一个人。 朱子欣原本躺在床上已经迷糊了,此刻却忽而睁了眼,转头紧紧盯着门口飞跑进来的那个人。 只见她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身穿淡蓝色的衣衫,但裙摆却被她绑在了腰上,小小的脸上也是红彤彤的,满是汗水。 见她瞧自己,那小女孩也不惊慌,大大咧咧的往屋里的椅子上一坐,便抱着茶壶猛灌一通,直到喝饱了,这才将茶壶一放道:“欣姐姐,你可知道,今日太子和冀王要在府上用晚膳?” 朱子欣此时将来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脑中一个模糊的影子也逐渐变的清晰。 原来是她! 心中爆出这四个字,朱子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紧盯着女孩的眼睛问道:“那又如何?” “如何?” 女孩呆住,怔怔的看向朱子欣的脸,突然感觉她同往日有些不一样了,那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正将她心底的秘密一览无遗! 她开始有些惊慌起来,忽而站起身来道:“也没什么啦!不过是告诉姐姐一声。还有……还有我二姐,已经在打扮自己了,听说她要给冀王殿下献曲呢!冀王殿下是姐姐未来的夫婿,妹妹还以为姐姐会有兴趣,既然姐姐觉得没什么,那……那子婵就不久留了!” 逃也似的,朱子婵向门口退去,接着,又一阵风一般的向门外飞奔而去了。 朱子欣这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踱步到门口,盯着那个瘦弱的背影离去,她的唇角方才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记忆里,之前的朱子欣极其喜欢这个妹妹,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天真,很活泼,对她也很好,不管二姨娘和朱子琪怎么对她,但朱子婵对她却一直都很好,甚至经常趁着她娘和朱子琪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多有接济,更甚者,居然同她同仇敌忾,帮她出主意应付朱子琪和她娘。 也是因为如此,朱子欣才很是信任于她,对她从未有过秘密,直到……直到那一日,她终于被她砍了双手双脚,做成人彘…… 要说这朱家谁的心肠最狠毒,呵呵,不是二姨娘葛丽荣,也不是整天想害死朱子欣自己取而代之的朱子琪,而是这个看起来天真烂漫,看见一只小猫小狗受伤都会哭上半天的,心肠很好的朱子婵! 她们所有人都被她骗了!可惜呀!朱子欣转身,傍晚的夕阳在她背后徐徐下落,给她清丽的身姿上镀上一层橘色光晕。将手举起,朱子欣看着自己的手掌在夕阳的映照下变的几近透明的样子,徐徐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次,我亲爱的妹妹,你没有那么幸运了!” “小姐,奴婢刚刚好像看见三小姐了!” 这时,小翠恰好走了进来道。 “是,她是来告诉我,冀王要在府上用晚膳。” 坐在椅子上,朱子欣方才道。 “原来是这事呀!三小姐恐怕还不知道您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小翠轻笑道。 “是呀,她的算盘要落空了!” 朱子欣看一眼小翠道,见她面上带笑,一看就知道很是喜欢这个三小姐。可是听了她的话,她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没什么,你以后离她远些就是了!” 站起身,朱子欣走到梳妆台前,道:“给我梳妆打扮,本小姐要去参加晚宴。” 第十五章:现在的自己 小翠面上的疑惑还未散去,但还是听话的去给朱子欣梳妆了。 在梳妆的时候,她一直盯着镜中的朱子欣看,想要从她的面色中看到她要的答案,可朱子欣的面色却一直很是平静。 小翠不得已,只好作罢。 “好了!” 小翠放下梳子,她已经弄好了。 “那就走吧。” 朱子欣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姐,您自己也再看看再去呀!晚宴上可是要见太子和冀王的。” 小翠见她看也不看一眼就向门口而去,急忙喊道。 要知道,小姐之前若是知道要见冀王,定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今日却一反常态,好令小翠奇怪。 朱子欣闻言停下步子,沉吟一下,似乎是想起似的,回过头来,重新又走到梳妆台前,打量起来自己。 小翠见她甚是认真的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瞧的很是仔细,以为小姐不满意自己的梳妆,小姐往日里不就是这样的吗?但凡是跟冀王有关的事情,她都尤其,格外的精心。 可是,她等了片刻,却未曾提听见朱子欣说什么,于是小翠不安的问:“小姐,奴婢给您梳的是凤飞髻,不知您可还满意?” 朱子欣此刻正在端详铜镜中的自己,只见镜中人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乌黑的头发上插着几支步摇和簪子,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精致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白皙的皮肤,穿一身绿色衣衫,整个人看起来如诗如画,仿佛江南烟雨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她不似朱子琪那般如牡丹绽放的华丽的美,也不是同朱子婵那般如太阳花般灿烂张扬的美。她的美如一缕烟,似一阵风,如一片云般,整个人都是淡淡的,这种淡然,是那种很不起眼的淡然,是放在人群中,根本就不会令人注意到的那种。 不过,朱子欣还是在镜中人儿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属于她的眼神,那眼神很是灵动,深邃,机智,如猫一般,也正是这样的眼神,令镜中的人活了起来。 朱子欣觉得,她无法找出一个妥帖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喜欢自己如今的样子,没有了属于杀手的那份戾气和敏锐,多了一份柔和和妩媚。虽然美的并不张扬,但她更喜欢这样的自己。 想起之前做杀手的日子,整日里都是刀口上舔血,因而,如今的身份,也令她甚是满意,虽然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但毕竟不用再过那种血雨腥风的日子,她可以放松下来做之前想做的事情。 比如,四处游历,看看这大好河山,比如舞文弄墨,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必担心会有人追杀,不必担心被人认出自己,更不必在睡觉的时候都睁着眼睛。 当然,眼前,她还不能过那种生活,因为,她必须要帮之前的朱子欣完成她的遗愿,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要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心道:“不就是对付几个女人么,不用那么隆重。” 勾起唇角笑了笑,她道:“今日正是好时候,也该去晚宴上找点儿事儿做了。” 伸手,拔下头上看起来有些繁重的头饰,只留下一根碧绿的玉簪,转身向外走去。 “小姐!” 此举无疑令小翠很是惊讶,不由叫了声。 “走吧。” 朱子欣的脚步未停,明显不想解释太多。 小翠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去了。 后花园中,晚宴已经准备妥当,众人也已经到场,只差太子和冀王到场就可以开始了。 朱子欣走到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二姨娘将晚宴设在了梨园里的一处空地上,此时正是三月,四周围满树的梨花如纷纷扬扬的雪花般,甚是美丽。 桌椅顺着梨花园摆了一圈,正中间一片空地是用来欣赏歌舞的。 二姨娘带着朱子琪早已等在哪里,见朱子欣过来,却又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朱子欣走近,往旁边的桌前一坐,也并未理会她。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 第十六章:要嫁妆 这时,二姨娘方才放下茶杯,语气古怪。似乎是真的刚刚才看见朱子欣一般。 在侯府,朱子欣是嫡女,按照身份,二姨娘一日未曾扶正,一日见了朱子欣都要行礼。可这二姨娘却从未按照礼数向朱子欣行过礼。 对于此事,之前的朱子欣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的朱子欣却是懒得理她,更何况,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对这些繁文缛节原本就不喜,她不行礼,自己正好也不用应付,何乐而不为?她所重视的,是另外的一件,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事。 缓缓转头,看向二姨娘,朱子欣只是淡淡一笑,别有深意的道:“是啊,二姨娘,看来您果然是年纪大了,这么个大活人走过来,您居然没看见,这眼神也着实令人着急!” 虽然不在乎礼节,但也不能吃亏,朱子欣抽抽嘴角,加深那个假笑。 这几句话顿时噎的二姨娘半晌说不上话来。 她指着朱子欣,手指都有些发抖的你了半晌,方才说道:“好!好!好!大小姐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和奴婢顶嘴了!” “是啊,二姨娘,既然您已经知道我长大了,那么,日后就不劳烦你替本小姐操心了。烦请您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交给我来保管,如何?” 朱子欣脸上的假笑继续蔓延着,这,才是她今日来参加晚宴的目地!她的嫁妆,那些价值连城的物什,是二姨娘谋害夫人的其中最大的原由!可,即使她占据了夫人以前所住的贵华苑,又如何?她一样拿不到那些嫁妆。 之所以如此认定,那是因为朱子欣知道,夫人很早就将那些嫁妆藏了起来,而这些东西的下落,只有她和朱子弈知道。其它人,即使削尖了脑袋也想不出它们藏在那儿。 不过夫人临终之时却使计将二姨娘叫到床边,还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将主母的位置连同自己留给朱子欣的嫁妆一同交给二姨娘保管,却聪明的到最后也未曾让二姨娘知道那些东西的下落。 如此一来,二姨娘在侯府所有人的认知中,都是保管那些嫁妆之人。这一计谋可谓聪明至极,将那二姨娘推向了风口浪尖不说,若她交不出那些嫁妆,即使朱靖不说,其它人又会怎样想? 此刻,听朱子欣说出这样的话来,二姨娘哪里还坐得住?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方才道: “嫁妆?好啊!大小姐,敢情今日你来是向我讨要嫁妆的?” “是啊,那嫁妆本来就是我娘留给我的,我既是嫡女,嫁妆本就应该由我自己来保管,我找二姨娘拿回来,有错吗?” 朱子欣却依旧淡淡,看向二姨娘的眼中充满讥诮,而脸上却满是无辜的表情。 “朱子欣!你居然敢顶撞我娘!” 朱子琪听到嫁妆二字,顿时变了脸色,也急急说道。 见她如此着急,朱子欣不由嗤笑一声,她自然是知道这朱子琪如此着急的原因。 那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娘蔡氏乃是大将军之女,当年嫁给她爹的时候,那嫁妆真可谓称得上十里红妆,如今娘死了,那些物品被二姨娘保管,朱子琪作为她的女儿,自然想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 如今见她提出来,自然就如同蝎子蜇了尾巴般。虽然她也知道那些嫁妆并未找见,但她们搬到贵华苑去的目地,不就是为了找到它们吗? 第十七章:好东西 “二妹,你干嘛如此着急?我是要我自己的嫁妆,跟你有什么关系?至于说我顶撞二姨娘,我倒是要问问了,二姨娘的身份尊贵,还是我这个侯府的嫡女身份尊贵?若真要论罪,只怕有罪的,可不是我!” “好一张伶牙俐齿!” 朱子欣的话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 “太子!” 众人急急行礼,朱子欣回头,正看到一袭墨色衣衫的太子南宫曦向这边走来。 “见过太子殿下!” 朱子欣急忙俯身行礼。 “免礼!” 南宫曦的目光一直盯着朱子欣,口中说道。 众人起身,他又道:“往日也来过几次,却从未见过大小姐,今日却甚是荣幸,到哪儿都能看到大小姐的身影,且,你也让本王见识了何为口齿伶俐,还有……” 顿了一顿,将目光锁定在朱子欣的一双水波荡漾,如古井一般的眸子上,声音低沉了下去,道:“聪明!” 说完,无视朱子欣那红白相间的脸,太子自己便向早就已经为他准备的贵客的位子上而去。 身后,朱靖这才跟了上来,急急道:“太子请上座!” 说完又急急对下人道:“快去有请冀王殿下。” “是。” 有侍从答应一声,急急的便去了。 朱子欣有些难堪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她没想到太子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而二姨娘却勾了唇角,偷偷的笑了起来,笑罢,她俯身在身侧的红姑的耳边道:“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丫头果然同以往不一样了。” “是啊!被太子看见,也算是她活该!” 红姑是二姨娘带来的陪嫁丫头,跟了她也有十几年了,自然同她是一条心,此时见朱子欣难堪,心里也很是开心,于是也拿了帕子遮了脸,偷笑道。 “好了,别让人看见。” 二姨娘坐好,又看了一眼朱子琪,朱子琪也正好看向她娘,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母女俩会心一笑,虽未曾说话,那神情却像是得了金元宝一样开心。 “冀王驾到。” 此时,一声通报,冀王南宫勋向这边而来。 “哎呀,不好意思,看着后花园的花儿开的好,不知不觉便走的远了些,让各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一边走,一边说着。 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冀王豪气端起酒盅,环顾一周道:“我自罚三杯,给各位赔罪!”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说:“爹,娘,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看见这个身影,朱子欣的唇角不由的又勾起一抹冷笑来。 “婵儿!快过来!” 二姨娘看见,急忙起身,冲子婵招手道。 朱子婵看见,却未曾过去,而是跑到太子和冀王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子婵见过太子,见过冀王。” “免礼。” 南宫曦点头道。冀王南宫勋也微微点头。 朱子婵这才又一蹦一跳的跑向二姨娘。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时朱靖却问道。 朱子婵停住脚步,回头嘿嘿一笑,道:“是我在山上挖的当归!爹爹您看!” 说着,朱子婵向献宝一样将两手摊开,向众人展示道。 果然,在她的手心里躺着一个近乎成型的当归,惊的众人全都站起身来看。 “这么大的当归!这可是世间少有呀!” 红姑低声惊呼道。 “婵儿,快拿过来让娘好好瞧瞧!” 二姨娘看见这宝物,媚眼都弯成了一条缝,急忙招手道。 “娘,婵儿想将这宝物给大姐!你看可以吗?”朱子婵将手里的当归放进二姨娘的手里后,试探着说。 “这……” 第十八章:给大姐的当归 二姨娘闻言,忽而抬头,眼中已是满满的怒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发作,因此,她强忍着内心的怒气,保持着一个近乎完美的微笑,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那婵儿说说要将此物给你大姐的理由,若说的好了,娘就答应了,若是说的不好,那娘便不允!” “是,娘!” 朱子婵点头,她先是冲朱子欣笑了一笑,方才道:“因为这当归就是女儿为大姐寻来的呀!” 此话一出,不光是二姨娘有些惊呆,就连朱靖和太子也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那你说说,为何要给你大姐寻着宝贝?还有,这宝贝是在哪里寻到的?” 二姨娘继续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问到,同时,她那一对细眼也带着恨意看向朱子欣。 “娘,夫人才刚刚过世,大姐由于悲伤过度,这几日身体每况愈下,女儿恨自己不能减少大姐的悲伤,心里十分难过。” 朱子婵一拉二姨娘的袖子,看了一眼朱子欣,方才说道。 说到这里,她再度用关切的目光看来看朱子欣,这才又道:“上次,我听郎中说大姐说气血不足,导致衰弱贫血,书上也说,当归味甘而重,故专能补血,其气轻而辛,故又能行血,补中有动,行中有补,为血中之要药。因而,它既能补血,又能活血,既可通经,又能活络,是补气血的良药,于是,女儿就想到去山里挖一株来给大姐吃!” 朱子婵的这番话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动了容。二姨娘的眼中逐渐盈满了泪水,一把抱住朱子婵的头,哭道:“我的女儿呀,你怎地如此心善!” 朱靖却摸着胡子连连点头,太子南宫曦面带笑容,眼中充满赞许之色,冀王南宫勋甚至连连称赞道:“难得三小姐小小年纪便对姐妹如此关怀,对大小姐如此姐妹情深,又如此侠肝义胆,真是令本王佩服!侯爷真是教子有方呀!” 说完,南宫勋又看了一眼朱子婵,只是这目光中,别有一番含义。 他刚刚之所以来的晚,就是因为在后山的时候碰见了朱子婵,只不过,朱子婵只管赶路并未留意身后的他,南宫勋见她神色紧张,鬼鬼祟祟,心中便起了疑,因此,一路跟踪着她,却没想到,朱子婵径直走向一个倒三角的三棵树的地方,数了五步,便在那个地方蹲下来挖了起来,不多时便见她拿出这个当归出来。 如今见她要将这东西给朱子欣,南宫勋顿时明白了!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心机,不过却不知,她不惜惹恼自己的娘亲,反而来巴结朱子欣是因何原由,更不知,那株当归是何人事先埋在哪里的。 “下官惭愧!小女自幼便一副菩萨心肠,别说是对自己的姐妹,就是家里的下人受了伤,生了病,也没有她不难过的!天性使然!天性使然!” 朱靖对这番话也是受用的紧,他虽然口中如此说,但目光中却充满了宠溺赞许之情。他一向最喜欢这个小女儿,这一次,她又给自己长了脸,如何能不高兴? 说罢,他伸手抚摸自己的胡须,笑呵呵的又道:“子婵,既然这当归是为你大姐寻来的,就将它拿过去给大姐吧。” “好!” 朱子婵高兴的答应一声,便又将那当归双手捧着向朱子欣走去。 “哦。” 朱子欣在太子和冀王到来的时候,便随着众人一同站了起来。从朱子婵进来的那一刻,她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幕,此刻,见她捧着那当归向自己走来,于是,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来,盯着朱子婵的眼睛,她道:“三妹可真是有心,姐姐谢过妹妹了。” 第十九章:太子解围 在说这话的同时,朱子欣心中却是无比震惊和佩服。震惊的是古代人的居然如此早熟,才十二岁年纪就知道玩这些心机,今日朱子婵可是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非常完美。佩服是是,她的演技实在是太高超了!真是天生的演员,若非她之前已经见过她当上王妃时的本来面目,只怕此时也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大姐快莫要如此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我是亲姐妹呀!” 朱子婵的声音里仿佛带着阳光的味道,飘进所有人的心里。 二姨娘看着被朱子欣捧在手里的当归,心疼的要死,不过,当看到朱子婵的时候,她的眉眼又舒展开了,虽然失去了那根当归,但自己的女儿今日在太子和冀王面前可是留了个极好的印象。虽然她才十二岁,可这名声若是好了,日后定然也会寻个好婆家的。 想到这里,二姨娘心里的这份心疼也淡了许多。 “好了,我想太子和冀王也饿了吧,我们开始用膳吧。” 这时,朱靖开口道。 “好,来人,上菜。” 二姨娘接着吩咐道。 转头,又对太子和冀王道:“奴婢准备了节目,只愿给太子和冀王助助兴,希望太子殿下和冀王能够喜欢!” “那就劳烦二姨娘了!” 太子微微一笑,示意二姨娘可以开始了。 二姨娘俯身一礼,用眼神示意朱子琪。 朱子琪急忙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抱着把琵琶走了进来,先是对着太子和冀王微微福了一福,方才坐下,弹奏了起来。 她弹的是一曲琵琶语,那悠扬的曲调顿时在梨园中飘散了开来。 不得不承认,她的琵琶弹奏的那是相当的好。 在这期间,朱子欣一直静静的听着,当然,也不忘祭奠自己的五脏庙,她可是知道,接下来,二姨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在她的记忆里,她硬是逼着当年的朱子欣表演了一支古筝曲,但由于那古筝是做过手脚的,居然在弹到一半的时候,断了筝弦,反倒丢了丑。 哼!朱子欣想到这里,不由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一次,她不会让上次的事情重演,且…… 看了一眼正满目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弹琵琶的二姨娘一眼,朱子欣喝了一杯酒,这才在心里又道:“这一次,我要让你出丑出的淋漓尽致!” “好!” 一曲终了,太子赞许道。 “不错!在咱们月国,二小姐的琵琶技艺可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冀王也赞道。 得到两位王子的夸赞,朱子琪和二姨娘高兴的媚眼都弯了。 低头,朱子琪将眼里的得意掩饰的恰到好处。 再抬眸时,看了一眼朱子欣,朱子琪唇角勾起一抹冷意,眼中的戾气乍现,不过只是一瞬,便被她隐藏了起来。 上前两步,朱子琪看着朱子欣道:“大姐,今日太子殿下和冀王难得留下来用晚膳,你也来助助兴如何?” 闻言,朱子欣看向她,淡淡道:“还是算了吧,子欣刚刚失去母亲,实在提不起兴趣,只怕是要扫了太子和冀王殿下的兴了!” “哼!拿不出手的东西!不愿弹奏便莫要来这里显眼,找什么借口!”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朱靖便怒道。 “侯爷,算了吧,既然大小姐身体不适,莫要再责怪她了!” 这一次,又是太子出面替朱字欣解围。 听了太子的话,朱靖的脸更黑了,看了朱子欣一眼道:“拿不出手的东西,还不退下!” 听了此话,朱子欣却反倒不肯离去了,她起身,微微俯身一礼,道:“既然爹爹非要女儿献上一曲,那女儿便恭敬不如从命。”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已经坐在位子上的朱子琪问道:“不知二妹想让姐姐表演什么呢?” “……” 第二十章:筝的去向 朱子琪没想到朱子欣居然来问自己,顿时一怔,沉吟一下方才说道:“姐姐的古筝一向弹的好,不如就弹奏一首古筝曲吧。” 虽然朱子琪没料到朱子欣会来问自己,但如此一来,正中她的下怀,于是说道。 “可是……”朱子欣看了一眼已经被有眼色的下人拿上来的古筝,为难道。 “可是什么?还不快些!”朱靖厌烦的看她一眼,不由催道。 “爹爹,女儿一项用自己的古筝用惯了,这古筝不是女儿自己的,女儿怕用不惯。”朱子欣却不慌不忙的道。 “哼,事多!来人,去将大小姐的古筝拿来。”朱靖一摆手。 “还是让小翠去拿吧。”朱子欣急忙道。 “也好!”朱靖没有异议。 “老爷!”这时,二姨娘突然起身,急道。 “你又有何事?”见二姨娘突然又出来说话,朱靖有些不奈道。 “老爷,那筝还放在大小姐之前的闺房里,那芙蓉苑距离后花园这么远,依奴婢看,还是让大小姐凑合凑合,就用这筝算了……” “二姨娘,这筝有问题,您不是不知道吧?刚刚我说自己用不习惯,是给你面子,不想让太子和冀王殿下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既然你如此说,那本小姐便只好说出实情了!” 二姨娘的话还未曾说完,朱子欣就打断她的话道。说完,她走向那筝,只用了个小指,在筝弦上一挑,只见那筝弦发出“嘭”的一声,居然断了!这一幕将所有的人都看的怔住,太子也有些尴尬的将左手半握拳状,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众人方才醒悟过来。 朱靖不由恨声对身后侍从道:“还不快去取大小姐的筝!” “是!”侍从听命,正要离去,谁想,身后又传来“噗通”一声。 循声看去,只见二姨娘跪倒在地,颤声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是这样的,大小姐的古筝……那筝已经被奴婢……被奴婢给卖了!”二姨娘吞吞吐吐,半晌才说完。 “什么?你把我的筝卖了?”朱子欣听了此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闪而逝之后,便换成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顿时也跪倒在地,哭道:“爹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这筝是我娘留给我的,那是我娘最珍爱之物,二姨娘却将它卖了!您让女儿情何以堪呐!” “这……” 朱靖已经被这一幕弄的羞恼不堪,当着两位皇子的面,自己的家丑就这样被摊了开来,如何能不令他羞愤?更令他羞愤的,居然是二姨娘这个拿不到台面的东西,居然为了贪图那一点点小钱,将子欣的筝卖了! 他原本还想等过段时间,便将她扶正,如今看来,她也就只配做姨娘!想到这里,朱靖怒道:“全给我滚下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众人见朱靖生了气,那里还敢说话,全都纷纷离去,二姨娘更是难堪的无以复加,捂着脸退了下去。只有朱子欣,优哉游哉的如同散步般,缓缓的离去。身后,一双眼睛微微晚起,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而另一双阴鸷的眸子里,却闪着疑惑不解的光芒。这个女子,她到底要做什么? 第二十一章:二姨娘的狡辩 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太子和冀王也不好再待下去,两人纷纷起身,太子道:“既然侯爷家中有事,本王改日再来拜访。” 冀王也道:“侯爷,小王就此别过。” “太子殿下,冀王殿下,老臣羞愧!家门不幸,让两外贵客见笑了!今日怠慢两外贵客,真是老臣的罪过,该日定当登门赔罪!” 朱靖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张老脸红的都快要挂不住了。 “无事,今日我们兄弟也是临时起意在这里用膳,遇到这种事情也是难免。还望侯爷莫要放在心上。” 太子抱拳说道。 冀王也道:“侯爷,那我们改日再来拜会!告辞!” “告辞。” 两人说着向外走去。朱靖急忙跟在身后相送。 再说朱子欣回到东篱院,却见屋里的陈设已经焕然一新,原本就很好的心情顿时更加好了。 只有那小翠一路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小姐,您今日可闯了大祸了!您如此对待二姨娘,她一定会来报复您的,快想想如何应对吧!小姐……” “别吵了!烦死了!” 朱子欣被她吵的实在烦闷,一边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一边喊道。 “……”小翠被她吓了一跳,顿时停了下来,满脸无辜加惊讶的看着她。 看了半晌才说:“小姐,您是不是病还没好?奴婢却找个郎中来给您瞧瞧好不好?” “我没病,好的不得了!” 朱子欣翻了下白眼,有些无奈的说。 “可是,您今日的作为完全不像是以往的你,奴婢觉得,您再这样下去,是会出大事的!”小翠担忧的道。 “那你说说,我怎么不像以往的我了?以往的我又是怎样的?” 朱子欣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又将一只脚放在椅子上,这才挑了挑眉毛问道。 “小姐!” 小翠的眼睛愕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子欣,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朱子欣见她的表情如此夸张,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吓到她了,上下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脚放了下来,这才又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哦。” 小翠哦了一声,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方才又道:“小姐以前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说话慢言轻语,对任何人的态度都很是温和,且,小姐之前胆子也很小,别说是如今日这般同二姨娘说话,就算平日里,二姨娘和二小姐欺负了小姐,小姐也都是忍气吞声,从来不曾有过今日之举!” “今日之举?” 听到这里,朱子欣眼珠子转了几转,问道。 “今日,小姐您设计将小梅害死,又去老爷书房告状,将两位皇子都惊动了,跑到咱们这东篱院里来,也亏了两位皇子,否则,否则老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要给小姐苦头吃了!这也罢了,小姐您竟然,您竟然在晚宴上让二姨娘难堪……,这……这会儿事情只怕是不好收场了!” “奴婢……奴婢如今可是担心死了,那二姨娘又是个心胸狭窄的,当初我们躲着她,尚且想要谋害我们,莫说今日小姐令她难堪的事了,若她暗地里设计报复小姐的话,小姐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的。如今夫人没了,更没有人保护小姐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小翠越说越害怕,到后来居然掉下两行泪来。 听到这里,朱子欣的神情慢慢的变的温和来了,原来这小蹄子是担心自己。 其实说心里话,她之前一项独来独往惯了,虽然心里知道这丫头对她很是忠心,但因为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因此,她似乎并没有同她交流的习惯。 如今看她如此难过,不由的安慰道:“没事的,小翠,你放心好了,我敢这样做,就什么都想好了,二姨娘,她不敢来找咱们麻烦的。” “真的?” 小翠犹自不信。 “当然是真的!” 朱子欣微微一笑。 “大小姐今日很威风呀!” 屋外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用回头,朱子欣也知道是冀王南宫勋。 “冀王心里大概不是这么想的吧?” 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朱子欣回头,说道。 她想,今日的事,在别人看来,估计自己今日的作为那根本就是犯二。冀王大概也是如此认为。 “敢当着侯爷的面和二姨娘作对,你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冀王说着话,已经走近,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朱子欣的上方,令她无形中产生一股压力。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阴柔,虽然说的话似乎是指责,但听的人,却听出一股莫名的暧昧之意。 “吃没吃熊心豹子胆,那是我的事,冀王似乎管的太多了!” 朱子欣后退一步,毫不客气的道。 说完,又补充一句道:“别忘了,这些都是晋阳侯府的私事,好像轮不到冀王来管吧?” “……” 她的话,成功的噎了南宫勋一下,但也不过瞬间,他却换了一个口吻道:“子欣,今日的你,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是吗?那冀王殿下就重新认识我一下。” 朱子欣毫不迟疑的接口。 “你……你是我未过门的王妃,我自然不想你受到伤害!如今侯府中二姨娘的地位不容小觑,我是怕今日你得罪了她,日后,她伤害你!那我……” 烛火下,南宫勋的面色微变,但却依然软了口气道。 呵……未过门的王妃? 听了他的话,朱子欣不由在心里嗤笑一声,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虽然朱子欣不明白为什么,但朱子欣自然知道,若非为了皇位,他是绝对不会如此不论尊卑同自己说话。 这个男人,在未达到自己的目地之前,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如今对她的好,充其量也不过是一种变相的投资罢了。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所看见的情景,只怕那时的他,才是本来面目吧。 想到这些,朱子欣眸色渐暗。 “哦?多谢冀王的关心。” 南宫勋说了这么多,朱子欣却只是淡淡道。 狐疑的看她一眼,南宫勋有些勉强的又道:“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这么冲动,你只需告诉我,我会替你处理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担心。” “哼,担心?只怕你担心的是,不能得到我舅舅和外公的势力帮助吧?”朱子欣在心里冷哼一声道。 然而,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她抬头,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冰凉,多了几丝温度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如今天色已晚,若被人看见冀王殿下还在我屋里,只怕……”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却依然转身对小翠道:“小翠,送客。” 虽然很是讨厌这个人,但眼下还不是得罪他的时候,虽然自己不似当初的朱子欣那般,可以任人欺凌,但孤掌难鸣,在这个异世,她要生存下去,也需要靠智慧。这个人还有用! “子欣!你要记得,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我走之后,你要保护好自己。” 冀王的语气满含了关怀之情,这与他生硬冰冷的气质截然不符,朱子欣勾唇一笑,道:“好。” 话说到此时,已然无话可说。南宫勋转身向外走去。 “恭送冀王殿下。” 身后,朱子欣微微俯身,道。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小翠方才走了过来道:“小姐,您刚才对冀王的态度,和往日也不一样了!” “你干脆说我变了个人不就行了!” 朱子欣听了小翠的话,好笑道。 “奴婢……奴婢不敢!” 小翠慌忙俯身,惊慌道。 “其实也没什么,小翠,你记住,如今在这侯府中,我们没有了依靠,之后全都要靠自己,因此,必须学会保护自己。虽然我今日之举令你觉得疑惑,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人,没有人会伤害到我们。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说完,朱子欣转身,神情异常平静的走向自己的屋内…… * “说,你为何要将子欣的筝卖了?难道堂堂侯府,还差你那一点儿用度,需要你卖筝来维持生计吗?” 夜色笼罩,华灯初上,侯府,贵华苑,朱靖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二姨娘质问道。 “老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老爷,您就饶了奴婢吧!” “爹爹,娘也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娘吧!” 一旁的朱子琪见状也急忙跪在地上替她娘求饶道。 “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今日居然让太子和冀王看到咱们侯府的家丑!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朱靖连连摇头叹息,到了此时,他都觉得无地自容。 “爹,您就饶了娘吧,娘也是一片好心,因为那筝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如今夫人去了,娘是怕大姐睹物思人,这才将那筝卖了的。爹,您错怪娘了!” 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一进门就扑倒在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二姨娘和朱子欣全都愕然抬头,仿若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连连说道:“是啊,老爷,奴婢也是一片好意。” “是啊,爹,娘也是为了大姐好,您就饶了娘吧。” “婵儿说的都是真的?” 第二十二章:身边有内奸 这时,朱靖方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二姨娘,见她如今跪在地上,面上满是泪痕,头发凌乱,妆容已花,看起来异常狼狈,不由的软了口气问道。 “是啊,老爷,奴婢同夫人相处这么多年,姐妹情深,大小姐虽然并非奴婢亲生,但奴婢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夫人去了,奴婢心中难过,感念大小姐也同奴婢一样,因此,怕她睹物思人,方才出此下策,没想到反倒惹怒了大小姐,小姐如此不肯体谅奴婢,真令奴婢心寒呀!老爷,奴婢着实冤枉啊!” 那二姨娘见风使舵,瞬间便把个见利弃义的举动说成了情谊深厚之举,着实令人佩服。但若非朱子婵的提醒,她也想不到这一层,因此,她说完这番话,她故意俯身低头,却对着朱子婵连连眨眼,用这种方式夸赞她机智聪明。 朱子婵也调皮的眨了一下眼,还吐了吐舌。只是可惜,这些个小动作,朱靖却未曾看到。 “如此说来,你将子欣安排到东篱院里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朱靖端起桌上的茶碗,一边用茶盖拨弄着茶沫,一边问。在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皮也未曾抬起来一下。 二姨娘抬头,看向朱靖,见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茶,神色见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只好硬着头皮答:“是,奴婢完全是为了大小姐着想的。” 二姨娘的话说完,朱靖没有开口,沉寂了半晌之后,他才将那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道了声:“哼!既然如此,老夫便信你一回,如若下次再犯,你最好也能找出个好的理由来!”朱靖放下茶杯道。 说完,将跪着的三人看了一遍,又道:“下去吧。” “是。” 听了这话,二姨娘慌忙起身,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朱子琪和朱子婵也跟在她的身后正要离去,朱靖却又道:“婵儿,你留下,爹有话要对你说。” 朱子婵浑身一个机灵,停住脚步,刚迈出门口的二姨娘也吓的回头,冲朱子婵不断的做着口型:“婵儿,你可不能说漏嘴了,你帮帮娘,帮帮娘!”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二姨娘可不想再被老爷训斥。 “知道了,去吧。” 朱子婵挥挥手,示意二姨娘快走。方才回头,先是冲朱靖笑了一笑,这才走了过去,叫了声:“爹。” “嗯。” 朱靖答应一声,又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婵儿,爹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爹!我……婵儿不知。” 朱子婵低头,面露愧色道。 “爹最喜欢婵儿菩萨心肠,心胸宽广,有男儿气概,若非你是个女儿身,定然会是爹的左膀右臂。” 朱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方才又道:“只是可惜呀!你是个女儿身!” “爹!” 朱子婵叫了一声,刚要说话,朱靖却又道:“你什么也不用说,其实爹心里什么都明白!爹只要你记住,在我们晋阳侯府,爹对你的期望最高,日后,你可莫要令爹爹失望!” “爹!我……” 听了朱靖这话,朱子婵面上顿时闪出一抹愧疚之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顿了一顿,却终究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去吧,爹累了,想要休息了!” 朱靖一挥手道。 “是。” 朱子婵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朱靖却依然坐在那里,此时,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名叫彩蝶,虽然出身寒微,但却蕙质兰心,他头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别具一格的气质迷住了,为了能再一次见到她,他寻找了她很久,后来,他终于找到了她,也果然同她做了一对情侣,然而,后来的事…… 后来自然发生了很多事,彩蝶也因为那些事,最终跳了湖。她去的时候,还怀着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朱靖的眼里闪过一丝泪花。 朱府男丁单薄,唯一的公子还是过继了朱靖大哥朱梵在外面同别的女人所生的私生子,虽然他同子弈也情同父子,但毕竟不是朱靖亲生,心中难免伤怀! 他之所以对朱子婵的期望高一些,也皆因她的性格很像当初的彩蝶,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心肠又好!刚刚他分明是已经猜出了她的用心,却没有拆穿她,也是因为她是他最喜欢的女儿的原因。 此时,被朱子婵勾起往日的回忆,朱靖心头难免掠过一丝悲伤…… “婵儿,怎样了?你爹有没有起疑心,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再说朱子婵才刚走出门,手臂就被人拉住,竟是她娘二姨娘葛丽蓉,原来她一直不放心,因此便未曾走远,而是藏在暗处等着朱子婵出来,此时,她拉了子婵的手,一边走一边问道。 “娘,先回贵华苑吧,这里人多口杂。” 朱子婵却四下里一看,道。 “嗯。蝉儿说的对。走。” 二姨娘也觉得有理,便道。说完,便急匆匆的像贵华苑而去。 刚进门,二姨娘就迫不及待的对下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 朱子婵见那些丫头都走出了门,这才摇摇头,咬了咬嘴唇,方才犹豫的道:“爹什么也没有说,可婵儿却觉得,爹爹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刚才,我们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 “他什么都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听了此话,二姨娘一惊,急忙问道。 “婵儿猜的!娘,没什么事都话,婵儿先走了!” 朱子婵却一改白日里活泼开朗的样子,有些心事重重的说了这几句话,也不理会二姨娘答不答应,便退了出去。 二姨娘还兀自沉思,她一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一边想,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哼,就算你爹知道又如何?反正你爹一直也不喜欢那小贱人,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还不都是她惹出来的?你爹呀,说不定心里也正埋怨她呢。他既然刚刚不戳破咱们的谎言,那就证明他的心还是向着咱们的,婵儿,你说是不是?” 一回头,屋子里哪儿还有人? “婵儿?婵儿!………” 二姨娘伸着脖子叫了起来。 “娘,我刚刚见婵儿回房去了,你找她有事?那女儿去将她叫来。” 这时,朱子琪推门进来,见状,急忙说道。 “哦,不用了,你来的正好!陪娘说说话。” 二姨娘一把将朱子琪拉进门来,又伸着脖子向四下里看看,方才关了门,走到屋里的中堂前坐了下来。 “娘,你要说什么?” 朱子琪见她娘神色凝重,不由问道。 “琪儿,娘今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说,那小贱人在晚宴上故意闹那么一出,她到底有什么目地?她又是如何知晓那筝是咱们做了手脚的?这事情太蹊跷了!” “娘,您莫非是怀疑您身边有人走漏了风声?” 朱子琪略一沉吟,忽而抬头问道。 “哼,若被我查出来,绝不轻饶!” 二姨娘突然一拍身边的八仙桌站起身来喝道。 “娘!” 朱子琪被她惊的身子不由的抖动了一下,惊慌的叫道。 “你这几日小心点,留意身边人的举动,有什么发现赶快报告给娘。没想到我身边居然养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哼,若被我查出来,她就死定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二姨娘面露凶光的说道。 “是,娘,女儿定然全力以赴帮娘查出那个人!可是,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日,我的人居然看见冀王去了东篱苑找那贱人了,若冀王果然对她动了心,到时候,只怕我们想要动她,可就麻烦了!” 朱子琪眼珠子转了几转,声音略带委屈之色的道。 “果然如此?” 二姨娘听闻,神色也是一凝,问道。 “嗯!” 朱子琪扁着嘴点了点头。 “如此,琪儿说的对!娘会想办法,等找出那个内奸,就结果了那个小贱人!” 二姨娘冷哼一声,徐徐道。 “娘!多谢娘!” 听了此话,朱子琪瞬间便高兴了起来,冲着她娘附身一福。 “下去吧。” 抚着额头,二姨娘声音疲惫的道。 朱子琪见状,不敢再言语,缓缓的退了出去。 * 夜色更浓,热闹了一天的侯府逐渐隐没在了夜色之中,也卸下了白日的喧嚣,安静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这时,东篱苑中却忽而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人影便悄无声息的跳上了墙角,向二姨娘所居住的贵华苑掠去。 贵华苑中寂寂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簌簌声,所有的人都睡的很沉,就连守夜人也手里打着灯笼靠在廊柱上打着瞌睡。 黑影一路飞檐走壁,快速的从守夜人身边掠过,那人只觉得一阵凉风扑面,倏地睁开了眼睛,却见一只黑影快速的从眼前飞过,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可待要仔细去看,却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揉了揉眼睛,四下里又看看,果然未曾看见什么,方才自言自语道了声:“难道是我眼花了?” 说完,又靠着廊柱睡觉去了。 黑影一路无阻,很快就到了贵华苑后院的一间屋子前,四下里看了看,确信无人,那人方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第二十三章:密室 “嘎吱……” 沉重的木门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人顿了一顿,又有些慎重的四下里看了看,这才一闪身进了屋里。 屋里很黑,黑影却也是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一个火把,顿时,屋子里的一应摆设便呈现在眼前。 只见这屋子却不是个住人的屋子,里面堆满了杂物。黑影却看也不看屋里的东西,径直向西南角走去,看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走到西南角之后,她站定,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字画,伸手,将那字画掀开,里面露出一个木头齿轮来,黑影将那齿轮先是向左转了三圈,接着又向右转了三圈,随着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一面墙居然动了起来,很快就露出一面黑咕隆咚的空间来,黑影一个闪身,进到了里面,将火把举高,四下里看了起来。 只见这也是一个屋子,居然比外面的屋子还要大几倍,里面堆满了箱柜。 伸手,打开一个柜子,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黑影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弯了弯,伸手抓了些东西塞进怀里,却在不经意间抬眼,在箱盖上的一个夹缝里,她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只露出了一角。 似乎是因为好奇,黑影伸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原来竟然一个小小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黑影将那本子也塞进怀里。刚要离去,却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她急忙吹灭火把,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果然,才刚刚做完这一切,一个人便走了进来,黑暗中,那人先在门口停留了一下,接着便走了进来,将自己贴在墙壁上,那人居然开口道:“大胆贼子,还不束手就擒,在我们堂堂侯府偷盗,你以为你能跑的出去吗?” 话未说完,一股凉意便袭击了那人的面门,那人狼狈闪开,急声说道:“你若还执迷不悟,我便喊人了!” 没想到那黑影却不说话,继续向他扑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听了此话,黑影一怔,手下也是一顿,没想到这却是那人的缓兵之计,就在黑影楞神的刹那间,那人就地一滚,便脱离了黑影的控制,急忙向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快来……” 可是,才喊了两个字,便被黑影捂住了嘴巴。 “再喊,信不信我杀了你!” 黑影低声怒斥道。虽然语气很是狠厉,但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声,且稚气未脱。 “呜呜……” 虽然屋里很黑,那人突然睁大的眼睛却还是被黑影看了个仔细。 “喊什么喊,这里如今可是二姨娘的地盘,有本事你继续喊!” 黑影气急败坏的道,声音却是个女声。说完她低头仔细看了看来人,继而有些懊恼的又道:“你听出来我的声音了?” 那人连连点头。 “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你了!” 黑影的声音更加懊恼的传来,接着,她一把拉下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纱。 “子欣!果然是你!怪不得对这里的地形那般熟悉。” 这贵华苑原本是夫人的居所,夫人去世后,二姨娘便迫不及待的搬到了这里,朱子欣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虽然如今的朱子欣不是当初的那个,但她接受了她所有的记忆,当然也同她一样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是朱子欣,但当真看到她的面孔时,朱子羿却还是惊讶万分。 “怎么,哥哥不认识我了吗?” 朱子欣一笑,问道。 “不,你不是她!子欣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可你的身手却这么好!你怎么可能是她?” 朱子羿的神色带着探究,借着火把的光亮,又将眼前的人看了个仔细。可他看了半晌,却看不出有哪里不一样了。 “既然哥哥觉得我不是朱子欣,那谁才是她?我又是谁?” 朱子欣站起身,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朱子羿,问道。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我……” “那这个地方,都有谁知道呢?” 朱子欣又问。 扫视了一下四周,朱子羿摇了摇头,方才说道:“这个地方是母亲藏东西的地方,除了子欣和我,没有人知道。” “那么,哥哥还不相信我吗?” 将自己的手递过去,朱子欣微笑着看向朱子羿。 朱子羿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她,方才将手递给她,朱子欣一用力,将他拉了起来。这才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无论我怎样变,我还是当年喜欢粘着你到处跑的妹妹,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她的这几句话说的很是真诚,令朱子羿也有些动容,心里的疑惑也解了大半,但对于她怎么突然会武动的事,还是心存疑惑,可此时,他也不想再问下去了。既然子欣不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好吧,我相信你!可是,如今这里是二姨娘的地盘,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朱子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 “嗯。” 朱子欣点头应了一声,两人吹灭火把,一前一后走出了这间密室。又悄无声息的从这里离开了。 * 第二日,一个早,朱靖才刚刚从早朝上回到府上,就听见迎面走来一个身影。 那人身影聘婷,着一件淡紫色衣裙,身姿昂首挺立,目光悠远,神情自若…… “夫人!” 朱靖楞子当下,口中居然喃喃叫出夫人二字。 “爹,欣儿给爹请安了!” 朱子欣走近,俯身向朱靖行了一礼,道。 “哦……” 听见朱子欣的声音,朱靖方才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已然恢复正常,说道:“起来吧。” “谢谢爹!” 朱子欣起身,正要说话,却见朱靖已然走了。 “爹,女儿有话要说。” 朱子欣急忙在身后喊道。 “哦,有什么话?” 朱靖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爹,昨日之事,令女儿很是难过,于是女儿想了一夜,生怕娘留给我的东西都被二姨娘卖了,所以,女儿斗胆,请求爹爹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送到东篱苑,女儿想自己保管。” 朱子欣低着头,说完,微微抬头,扫视了一下朱靖的脸,这才安静的等地着朱靖的回答。 当然,她也早已经注意到了朱靖的脸色,就在自己刚刚说清楚来意之后,朱靖的脸色就微变,眉头也倏地一皱,她自然明白这个表情代表的是什么,其实,她当然能够感觉的出来,朱靖根本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女儿。 但之前的朱子欣虽不得宠,也不多事,倒也相安无事,如今的她可不一样了,昨日里,因为她的多事,已经令朱靖颜面尽损,今日再说出这番话,自然会令他更加不爽,然而,她才不管他爽不爽,在她的报仇计划里,从来就没有排除过这个人! 朱靖没有说话,四周很是安静,沉吟片刻,他看向朱子欣。 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子欣长大了,那身形,那容貌,同她母亲是那样的相像,以至于在那一刻,他居然把她当成了她的母亲。 而那一刻,他的内心也顿时生出一股愧疚之感,虽然当年的事都是因她而起,但她并不知情,且,她嫁到朱家十几载,自己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如今她已经死了,他才忽然意识到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再来烦他了,心中反而空落落的! 刚刚,当朱子欣从远处走近的时候,他忽然产生了幻觉,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夫人,他突然觉得自己有许多的话要对她说,于是,他叫了一声夫人。然而,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那人不是夫人,而是子欣的时候,心中那仅存的愧疚却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她虽然是夫人的女儿,却也是随时提醒自己那个错误的人。因为她,他才不得已娶了夫人,铸就了那一场婚姻,因此,每当看见她,他都会想起那一天。也因此,从她生下来那一天开始,他从未抱过她,从未给过她应有的父爱! 而刚刚,他的心中居然生出浓浓的悔恨之意!不,他不应该后悔,他从来没有爱过那个女人,她的孩子也不应该得到他的父爱!是她害得他失去了挚爱,是她夺走了他的幸福,她死了,那是她咎由自取,他为何要悔恨? 而这个女儿,她居然来求他将那女人留给她的嫁妆给她,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不会同意的! 朱靖的神情越来越暗,想到这里,他发出一声冷哼来,声音也冰冷了许多。 “欣儿果然是长大了,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至于那些嫁妆,就连我也不知道它们被你母亲藏在哪里!瞧!她一向就是这么诡计多端!你想要那些嫁妆?” 停了下来,他看向她,眼中没有父亲看女儿时该有的慈祥,却含着一丝嘲讽,道:“她从来不曾相信过我,但她一直很疼爱你。怎么,她临死前都没有将那些东西的下落告诉你吗?” 他问。 朱子欣不语。 他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 朱子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唇角逐渐勾起一抹笑意。 今日,她就说故意穿成这样的,她知道他将她当成了夫人,而他的神情,她也看到了。 其实,要嫁妆不是她的目地,她要的,是折磨他的内心,让他永远也别想逃脱良心的谴责,她要报复的,不仅仅是这侯府中的其它人,其中也包括他!那个朱子欣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不能释怀的一件事,就是她这一生都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不喜欢自己。 她帮她弄清楚了!自然要给她一个交待! “夫人,刚刚二小姐的人来报,说大……不,那小贱人居然也去找老爷要她娘留下的嫁妆了!” 第二十四章:朱子欣的计谋 贵华苑,二姨娘的房内,红姑正在向二姨娘禀报她刚刚听来的消息。 “哦?那老爷怎么说?” 二姨娘一听,顿时急急问道。 “老爷说他也不知道。” 红姑道,说完,她神色凝重的看向二姨娘。 “你觉得老爷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二姨娘却反问道。 “奴婢不知。” 红姑老实回答。 “自从夫人死后,咱们搬到这贵华苑也有几日了,你也知道,我派人将这里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那些东西,如果不是那贱人藏了起来,我不可能找不到!” 二姨娘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椅子的手柄上使劲儿的抓着,恨不能将那椅子的扶手抓烂了,语气也充满了怨艾。 “哎呀!奴婢明白了!夫……不,那贱人一项诡计多端,奴婢觉得,她临死前将您叫到床边,说是让您替她保管好给那小贱人的嫁妆,临了,l临了,却突然断了气,当初奴婢十分替您惋惜,如今却是明白了,她没有把那些东西的藏身之处告诉您,她,她就是故意的!” 红姑突然如梦初醒般,大彻大悟道。 二姨娘有些无奈的斜睨她一眼,方才又道:“连老爷也不知道,那那些东西能到哪儿去呢?这侯府就这么大的地方,莫非,她能将它们藏到天上去吗?” “可不是,那小贱人还口口声声让夫人您将嫁妆给她,您这不是没吃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骚么!” 自从夫人死后,红姑在无人之处,便叫二姨娘夫人了。 不过此时,马屁可不是胡乱拍的,红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反而惹的二姨娘生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红姑见状,顿时觉得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慌忙闭了嘴,还低头,无声的做了个扇自己耳光的姿势。只恨自己多嘴。 “好了,那贱人一项诡计多端,有些事你想不明白我也不怪你,去传我的话,让那人再盯紧点,说不定,东西在哪儿,那个小贱人是知道的,她如此做的原因,不外乎一个,那就是贼喊捉贼。” 二姨娘看了红姑一眼,软了口吻道。 “是,是。” 红姑连声说是,急着便又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 时间过的很快,在东篱苑看了一天那小本上的字,才发觉天色已晚。 朱子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叫道:“小翠,点灯。” “来了。” 小翠急忙应了一声,便去点灯了,朱子欣觉得腿都坐的麻了,便转身想要走动走动,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身后的窗户上映着一个人影。 也许是因为刚刚烛火才亮起来的缘故,那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唇角微弯,朱子欣将那小本放进怀里,故意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走到小翠身边道:“小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翠闻言,整个人顿时都绷紧了,放灯罩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几抖,放才转过身来问道:“小……小姐放心,就算是豁出性命,小翠也绝对不敢告诉任何人!” “我当然放心你了,不然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的,不过,你还是发个誓吧,这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万一有一天你一不小心被人抓了,然后,然后他们逼你说出来,那……你说是不是?” 朱子欣说着,又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窗外,只见那影子果然几乎贴在了窗户上,看来,很想知道她要对小翠说的话。 小翠却不知是计,于是急急举起一只手,道:“奴婢要是背叛小姐,就让奴婢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好了,好了,我信你了!” 朱子欣见样子已经做足,这才又道。 接下来,她故意俯身在小翠的耳边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这样一来,那屋外的人更加着急了,便又将脑袋伸出去好些,却还是听不见只字片语。 “小姐,您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 这时,小翠也急急的说道。 原来,虽然朱子欣俯身在她耳边,但嘴里却只是嘀嘀咕咕的一阵,其实什么有用的话也没有说。 又看了一眼窗外,朱子欣觉得时候到了,方才说道:“哎呀,你的耳力实在太差了,算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说了。” 说完,还做做样子的打开门四处看了看,转身回来,关好门,又道:“还是慎重点,小心隔墙有耳。” “那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吗?” 小翠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朱子欣提了起来,有些着急的问。 朱子欣点点头,道:“后花园里有个假山,你知道吗?” 小翠连连点头。 “那假山里有个洞。” 朱子欣又道。 小翠又急急点头,着急的问:“小姐,您到底要说什么?” “你别急嘛!这件事太重要了,我必须说清楚才行。” 朱子欣却有意逗那窗外之人,说完,忍住心中的笑意,咳嗽了两声才又道:“那洞进去后,其实里面很大,我……” 顿了一顿,故意又四下里看了看,见那黑影忽地缩了下去,她这才又道:“我在里面埋了些东西。” “哦,小姐,那是什么东西?” 小翠迫不及待的问。 “反正是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就行了,别多问,该告诉你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的。” 朱子欣说完,快速的向窗户那边飞奔而去,打开窗户,果然见一个黑影快速的掠过了墙头。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才回到屋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继续看那个小本子。 那是夫人的笔记,记录着一个她从来也不知道的故事。 那个已死的朱子欣到死也没明白的事情,在这个小本子里一目了然。 这也正是她为何非要去找朱靖要嫁妆的原因。 十三年前,正值妙龄的蔡大将军之女蔡芸儿,在一次踏青之时见到了当年时任晋阳令的朱成之子朱靖。对他一见倾心。 回到家后,百般打听,才得知朱靖的身世。她央求母亲撮合这门婚事。 蔡母也是爱女心切,加上朱靖的确一表人才,文韬武略,是个文武全才,这才应允。请了媒人去说合。 那朱靖的父亲朱成自然是欢喜异常,一口便应允了下来。谁料想,朱靖心中早就有了另外一个姑娘,那姑娘出身平民,布衣荆钗,自然不敢告诉家里,但那两人心意相通,感情笃厚,且早已情难自禁,暗通曲款。待那朱靖得知此事之时,那姑娘已经身怀有孕。 他自然不肯应允,请求父亲退了同蔡家的婚事,谁料却触怒了朱成,一怒之下将他关在家中,不准出门,又亲自带了人去了那姑娘家中,仗着朱家有权有势,强迫姑娘家保证不再同朱靖来往,他走后,原本并无人知晓的事情,弄的全村人尽皆知,自那日后,姑娘走在那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后来……她实在无法忍受,便投河自尽了! 看到这里,朱子欣也替那姑娘惋惜,可这也不能怪蔡芸儿呀,她根本什么也不知晓,朱靖将一切的账都算在她的头上,也太不应该了吧! 怪不得他们夫妻之间后来闹到了那种局面,仔细想来,也的确令人唏嘘。 故事还没有完,可朱子欣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的凌厉起来,冷声说道:“小翠,睡觉!” 说完,走到床边,踢掉鞋子便上床躺下。 这一连串动作做完,小翠方才反应过来,急急的跑去替她放下床幔,吹灭烛火。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静静的躺在床上,直到确定小翠已经睡着了之后,朱子欣这才起身,穿上那身黑衣,无声无息的向贵华苑里而去。 贵华苑中,红姑正在服侍二姨娘用药,朱子欣俯身在屋顶,向下看去,见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等二姨娘睡下之后,房顶上慢慢掉下来一个东西,那东西带着一个勾儿,在红姑的头发上盘旋一下,便勾走了她头发上的一个发簪,而那红姑却丝毫不知,替二姨娘盖好被子,放下床幔,这才放心的去了外屋。 这时,朱子琪慌里慌张一路小跑到二姨娘的门外,敲门道:“娘,开门,女儿有话要说。” 红姑见状,急忙跑了出来。 “二小姐,夫人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红姑,您快让开,我有急事找娘,是很重要的事。” 红姑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屋内,小声道:“夫人近日一直睡眠不好,刚刚才喝了安神汤睡下,小姐若是此时将她吵醒,只怕今晚便又睡不好了。” “这……” 朱子琪闻言,有些着急的走了两圈,这才无奈道:“既然如此,我便将这件事告诉您,您可一定要保守秘密,等明日我娘醒了后,即刻告诉她,一刻也不能耽误,您记住了吗?” “小姐放心,奴婢定然将您的话传到。” 红姑此刻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立即严肃了下来,应道。 “红姑……” 叫了一声,朱子琪四下里看了看,这才俯身在红姑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红姑的面色一会儿惊讶,一会儿高兴,后来连连点头称是。 第二十五章:谁偷了珠宝 待朱子琪走后,红姑在门口着急的转了几转,竟然急急的向后花园而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贵华苑中便偷偷溜出来几个人,那几个人行为怪异,一路偷偷的向后花园而去。 径直走到一座假山前,其中一人道:“红姑,你带他们进去看看。若果然有东西,速来禀告。” 原来此人正是二姨娘葛丽蓉。、 “是。” 红姑答应一声,带着人正要进假山里,这时,身后却突然奔出两个人来。 “好呀,原来是你们偷了我的珠宝!” 这声音太过突兀,将一干人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见朱子欣带着小翠站在那里。 “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偷过你的珠宝?” 红姑一指朱子欣说道。 朱子欣却不理她,看向二姨娘,说道:“昨夜我才告诉小翠我埋了些东西在假山里的洞里,今日一早你们就出现在这里,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 二姨娘被她的话问的无言以对,求救似的看向身后的朱子琪。 朱子琪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一想,这才梗着脖子道:“这里是后附的地方,允许你来这里,就不兴我们来这里?” “哼!好,既然你们说自己是无辜的,敢不敢跟我进洞?我就不相信,偷东西的人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二姨娘听到这里,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很是庆幸刚刚她们还未曾进洞,且,不过瞬间,她脑中便闪出一个恶毒的计划,她当然很肯定朱子欣不会找到证据。到时候,她大可以拿此事大做文章,告到老爷哪儿,说朱子欣诬告她,她自然知道这几日老爷已经很是厌烦这个小贱人了,如果她再添上一个诬告他人之罪,那么,还怕老爷不严惩她吗?看来,这小贱人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来这里捉贼,但毕竟年纪太小,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居然勾起一抹狠辣的笑意来,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奴婢却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大小姐可否答应。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若大小姐不答应,我们不就平白被人冤枉了?” “哼!既然如此,二姨娘请说。” 朱子欣毫无畏惧,冷笑一声道。 “呵呵,且不说这山洞里有没有你所说的珠宝,即便是有,奴婢还要问问大小姐,那些珠宝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大小姐先不必急着回答奴婢,此刻,您只需告诉奴婢,你是否定要找出贼子?” 二姨娘唇角喊着一丝讥笑,问道。 “那是自然。” 朱子欣很是爽快的应道。 “好!那我们打个赌如何?赌你口中所谓的珠宝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偷的。若你输了,你自行去老爷那里领罪!如何?“ 二姨娘又道。 “好!那如果是二姨娘输了呢?” 朱子欣反问道。 “若果然是我们却其中的一人偷的,你说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二姨娘也胸有成竹的道。 她可是十拿九稳,自己不会输,怪只怪这个小丫头操之过急,居然在她们还没有进洞之前就来拿人,这不是脑子缺根弦是什么? 内心狂笑一阵后,二姨娘率先走进洞中,后面依次红姑和朱子琪,再然后,才是朱子欣和小翠。 石洞很小,很窄,只能猫着腰,侧着身子慢慢的向里面而去。 一行人走的很是缓慢,走了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前面突然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几人走到那里之后,全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哎呀,我的珠宝!” 这时,朱子欣突然大叫了一声,接着急急的奔跑到了东北角上,哪里果然有被锄头挖过的痕迹,在松软的新土上,一条珍珠项链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快看!” 朱子欣一把将那珍珠项链拿在手里,走到众人面前一晃,道:“这是什么?分明是有人来这里挖过。” 看见这个东西,二姨娘,红姑,朱子琪全都眼前一亮,尤其是二姨娘,贪婪的眸中恍如火焰在燃烧,她没有想到,夫人果然将东西藏在了这里! 在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她心中想要除去朱子欣的欲望更加的强烈了起来,只要除掉她,这些东西看都是她的了! 同时,心里也不由的鄙夷起了朱子欣的智商,小丫头还是太小,虽然聪明,但也太沉不住气了!此刻,在她看来,这些东西无疑是朱子欣白白送到她手里来的一般。可是,居然有人先她一步来过这里!这一点也令她十分生气。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她的眸子变的狠厉起来,一定是了,是那个内奸!她先自己一步得到消息,然后迫不及待的来了这里,想要挖走这些东西。谁料却被朱子欣发觉了蛛丝马迹,然后便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 事情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就是这样样子了,因此,此刻,她比朱子欣还要痛恨这个内奸,只要抓到她,东西就可以找到了! “这只能证明有人来过,不能证明是我们拿的。为今之计,是查出那个人来!” 终于,她扫视了一下场中所有人,眸光仿若一把刀一般,所有被她扫视到的人全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说,你们谁昨夜里来过这里?” 她的声音太过于狠厉,听起来居然有一丝尖锐。 所有的人在这样的声音里,全都瑟缩了一下。 “我劝你们快点老实交待,省的吃口头,如若不然,被查出来,就算夫人肯绕过你们,奴婢我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红姑也狗仗人势的道。 但是,即便如此,却还是没有人出声。 “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若你们真想要查到真凶,便打起火把,将这里仔仔细细的搜个遍,我不相信,有人来过这里,会一点儿痕迹也不留下。” 朱子欣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却道。 “小姐……” 小翠一直不敢说话,她想起自己发过的誓,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为何,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她生怕她家小姐不再信任她了。于是委屈的轻声叫了声。 “别说话!” 没想到朱子欣却粗暴的打断了她。 手里打着火把,朱子欣也同众人一起,在洞里慢慢的找了起来。 当看到朱子琪已经走过了她所设定的目标前的时候,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急急走过去,故意弄掉一块石头。同时,口中:“哎呦”一声,跌倒在那东西旁边。 此时,众人都在全神贯注的找东西,哪里会有人留意她的小动作。 只见朱子琪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眼神中难掩幸灾乐祸的神情道:“哟,大姐怎地如此不小心?” “哼,不劳你费心!” 朱子欣说着便要爬起身来,突然一指朱子琪脚下道:“那是什么?” 朱子琪闻言,低头一看,却是一根玉簪。 她将那东西拿在手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突然惊叫一声:“哎呀,不好!”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惊的看了过来。 朱子欣问道:“那是什么?” “是……是……” 朱子琪却吞吞吐吐。 “拿过来我瞧瞧。” 朱子欣伸手就要去抢,朱字琪却叫着跑到了二姨娘面前,将那东西递给二姨娘,口中说道:“娘,昨日里女儿去找您,可您当时已经睡下了,女儿便……” 说着,朱子琪贴着二姨娘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朱子欣也不阻挠,只是冷眼旁观着瞧着这一幕。 后来,她见朱子琪将那东西放在了二姨娘的手心里。 二姨娘拿起来,看了片刻,一双凌厉的眸子即刻看向还一头雾水的红姑。 “红姑,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红姑此刻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茫然的看向二姨娘道:“夫人,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 “当啷”二姨娘将那东西扔在了地上,冷声问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红姑急忙将那东西捡起来,这才如梦初醒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喊冤枉。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偷这里的东西,奴婢昨夜里确实来过这里,可那也不过是来看看,奴婢是忍不住好奇心那,到了这里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就又回去了!奴婢真的没有拿任何东西……” 红姑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她自问一直对夫人忠心耿耿,没想到有一日,夫人会怀疑自己偷东西,心中自然很是难过。因此,她急于想要洗清自己,但语言此刻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她哭了半晌,二姨娘却连眼皮也未曾抬上一抬。 “是不是你拿的,搜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还有,奴婢犯了错,主子是在呢么也脱不开干系的。谁知道红姑是不是受人指使。我要禀明爹爹,将红姑抓起来审问。” 说完,朱子欣向洞外走去。 “将她绑了一同去搜她的屋子。” 身后,二姨娘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朱子欣不由嗤笑一声,脚步未停,径直向红姑所居住的屋子而去…… 朱子欣精心设计,那红姑哪儿有逃脱之理? 只见一行人到了红姑的屋子里,不消片刻,有人便从枕头下搜出一大把的珠宝来。 二姨娘见状,眼珠子都直了,不过,瞬间她便意识过来,红姑的罪名坐实了,那么她这个主子也脱不了干系,因此,她先发制人的厉声喊道:“来人,将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第二十六章:反间计 “夫人饶命,奴婢是冤枉的,夫人……奴婢跟了您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您不能这样对我……您不能这样对我呀,夫人……” 二姨娘的话音刚落,红姑便杀猪般的嚎了起来,她的力气大的惊人,既然挣脱了钳制她的那两人,跪行到二姨娘脚下,扯着她的裙角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求饶道。 “不争气的东西,你若乖乖领罪去了,我还可以留你一具全尸,可你若执意不肯,别怪我不客气。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有些蹊跷,我可从未怀疑过你,若非今日你犯下如此罪过,我或许还念着我们主仆一场的情谊,可如今……” 顿了一顿,二姨娘一把扯开被红姑拉着的裙裾,葛丽蓉转过身去,扬了扬手,神色间甚是淡然,全然不顾主仆几十年的情谊。”是。“ 随即,两名小厮上前,就要拉了红姑下去。 “慢着!” 此时,朱子欣却喝道。 “大小姐这是何意?” 二姨娘转身,目光幽冷,下巴轻扬。 “二姨娘,如果本小姐没有记错的话,红姑可是你的人!既然她犯了错,那么,外人定然会怀疑是受你指使,可你如此轻易便要处决了她,难免令人有杀人灭口之嫌,子欣认为,这件事定然还有主谋之人,二姨娘您说是不是呢?我看,还是等爹爹回来再做打算吧。” 朱子欣却还不畏惧的看向二姨娘,语气嘲讽,说道。 “小贱人,这几日,你未免太张狂了些!竟然敢这样同我说话!” 二姨娘被她这样一说,忍无可忍,且,此刻,整个侯府除了她的人,便没有别人,老爷也还没有回来,因此她有恃无恐的说道。 朱子琪见她娘变了脸色,也兴奋的跃跃欲试,红了脸道:“小贱人,也不看看如今侯府中,那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儿,乖乖的将那些嫁妆交出来,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只怕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住嘴!没脑子的东西!” 朱子琪说到这里,二姨娘出口骂道。 说完,二姨娘看了一下沙漏,距离老爷回来的时间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了! 别忘了,她的终极目的是朱子欣的嫁妆,那些东西,足够她将两个女儿嫁的风风光光的。 她的家世不好,成亲的时候,不过一顶轿子,老爷就将她抬了来,任何嫁妆都没有,在侯府难免被人看低,她可不想她的两个女儿受这样的委屈,更何况,日后,她的女儿们要嫁的可是皇子。 想到这里,二姨娘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步一步向朱子欣走来。一边走,一边道:“怎么,翅膀硬了,想跟我斗了?我可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吃素的。你要说是我指使的红姑偷的那珠宝,可以,我认了!” 二姨娘说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 听到这里,朱子欣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二姨娘居然会这么快认下了这个罪,其实,她今日的目地并非是要对付二姨娘,因为她知道,二姨娘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的目地只是为了除掉红姑,因为红姑是二姨娘的左膀右臂,除掉她,便可消弱二姨娘的势力,也可藉此打击到她。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二姨娘居然反过来将了她一军。 不用问,她也知道二姨娘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她若是说那东西就是她娘埋的,那么,不就是告诉爹爹,自己以往所说都是在欺骗他吗?可若是不认,那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毕竟那些东西太多也太过于贵重,突然这样冒出来,说破嘴她爹也是不会信的。 果然,二姨娘接下来便说道:“哼,我认了红姑是我指使的又如何?因为我发现大小姐您偷偷摸摸的总是去那假山后面,于是我便派红姑去看个究竟,居然发现了这些东西,如此一来,我非但无罪,且还有功!不知大小姐觉得我如此一说,老爷可会信?” 朱子欣不语…… 二姨娘见她不说话了,以为她害怕了,于是话锋一转,道:“不过,不想让我如此做的话,也可以!” 停了下来,看着朱子欣的眼睛,二姨娘的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今日之事,全当没有发生过。” 说完,二姨娘转过身,看着那些东西,吩咐道:“来人,将这些东西收好。”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朱子欣也不由的懊恼起来了。她什么事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二姨娘会反将她一军。眼睁睁的看着二姨娘将自己的珠宝据为己有,朱子欣眼里如同燃烧了一簇火焰,心里发誓,她迟早,她要将这些东西再拿回来! 虽然夫人留给她的嫁妆根本没有在那个山洞里,可今日用来栽赃的那些东西也都价值不菲,若果然被二姨娘私吞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其实不用想,她也知道,二姨娘这是缓兵之计,只要朱靖不知道,那些嫁妆迟早都会被她转移掉的。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其实,那个山洞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二姨娘的为人,她必然是想要私吞那些东西! “哼!好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朱子欣在心里冷哼一声,骂道。 这时,她的耳朵突然动了一动,凭借做杀手十几年的经验,她听出来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而这脚步声的主人,便是朱靖。看来,他今日早回来了一会儿。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告诉爹爹。” 点过火石之间,朱子欣已经有了对付二姨娘的主意,她装作为难的点了点头说道。 话音刚落,朱子欣突然上前一步,俯身在二姨娘的耳朵边上,低声说了声:“不过,你必须为今日的事情付出代价。” 说完,她将二姨娘的手强行拉向自己胸口,接着,整个人突然直直的向后倒去。 “小姐,您怎么了?二姨娘,你为何推我家小姐?” 小翠刚好正站在朱子欣的后面,从那个角度看,便是二姨娘推了朱子欣一把。 朱子琪站的更远一些,因此,并未看的真切,却为她娘帮腔道:“推你怎么了?小贱人,打死你才活该!” “你们要打死谁?” 朱子琪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朱靖的声音。接着,照进门内的阳光便被一个高大的影子遮住,屋内忽而一暗。 而那二姨娘,在听见这个声音的声音,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被朱子欣抓着一拉,接着,她就看见朱子欣倒了下去。 而她却只注意到了朱子欣倒下去之前脸上呈现的诡异的一笑。她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可怕的笑。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朱子琪的脸上,她被打的脸一偏,眼前不由的直冒金星。 “孽障!小小年纪,便如此狠毒,同你娘一起欺负欣儿!看来,我平日里信错了你们!还以为你们所说的都是真的,对失去母亲的欣儿爱护有加,却不曾想,你却是如此狠毒的一个妇人!” 朱靖,由于气愤,声音里带着些许颤音。 “爹爹!” 朱子琪懵了,她到此时还不明白,爹爹为何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动手打了她,她捂着被打的脸颊,脑子一片混沌。 “老爷,您听我说,大小姐不是奴婢推的,是她自己……” 二姨娘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急急的为自己辩解道。 “放肆!” “老夫亲眼所见,你居然还要狡辩,难不成当老夫瞎了吗?” 二姨娘的话还未曾说完,朱靖就打断她道。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也从未为难过她,如今更是看在她没了娘亲的份上,心中对她多少有些愧疚,毕竟是亲生女儿,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朱靖之所以如此恼怒的原因,就是他没有想到二姨娘母女竟然趁着他没有在家的时候欺负朱子欣,因此,尤其的愤怒。 “爹爹,不要……不要怪二姨娘和二妹……是欣儿不对,欣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真以为二姨娘是把欣儿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因此,今日一早便来找二妹一同玩耍,是欣儿的错!欣儿以后再也不来找二妹了!呜呜……” 这一番话说到最后,朱子欣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而这番话的内容听似是在认错,其实任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 朱靖听到这里,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喝道:“当初,夫人在世的时候,你们欺负她也就罢了,如今她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你们如此做,娘心何在?” “爹!娘……” 朱靖的话音刚落,朱子欣便发出一声悲切的哭声,接着,她就地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老爷,快救救小姐,她又晕过去了!” 小翠见状,急忙大叫道。她那里知道,朱子欣这全是装的。没办法,在这个异世,她若是不学点儿心计,只怕不是那二姨娘的对手,因此,她毫不吝惜在这群天才演员们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演技。 “来人,快请大夫!” 朱靖狠狠的瞪了一眼二姨娘,抱着朱子欣便向东篱院里而去。 第二十七章:冀王来探病 朱靖将朱子欣抱回到东篱院里,郎中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 趁着朱靖去外间同郎中说话的时候,床上的朱子欣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发现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迅速的将一块枕巾夹在了腋窝底下。 才刚刚弄好,就听见朱靖带了郎中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郎中,您快给瞧瞧。” “是,是,侯爷您先歇着,小的先给小姐把把脉。” 郎中说着便走到了床前,小翠放下窗幔,搬了椅子给郎中坐,又将朱子欣的手臂拉出来,垫了条丝巾,才说了声:“先生,可以了。” 当感觉到郎中的手指停留在自己的脉搏上的时候,朱子欣又忍不住,偷偷的将眼睛睁开条缝儿,看向郎中的表情。 只见那郎中闭着眼睛,片刻之后,大惊失色,忽而睁开眼睛,连声道:“侯爷,小姐没脉了!只怕是……只怕是……” “你是说,这丫头,没救了?” 朱靖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却带了一丝丝几乎不被察觉的黯哑。 “这……” 郎中这了一声,急忙跪倒在地,说道:“前几日,小的给小姐把过脉,小姐血脉不畅,心情抑郁,若好好调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如今……” “可还有一丝希望?” 朱靖打断他的话,又问。 “这……小的只能试试了。” 郎中道。 “小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随先生抓药。” “是。” 小翠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朱子欣听的出来,那绝对不是装的。可是,至于她的这位所谓的父亲,她只能呵呵了。 带小翠和郎中走后,屋子里静了下来。 半晌,朱子欣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她知道,朱靖还在这里,他没有走,朱子欣装的太久,浑身都开始痒痒了,她很想起来抓上一抓,可是,只要朱靖不走,她就只能继续忍着。 “欣儿,爹对不起你!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可是,这么多年,爹却因为对你娘的怨恨,不肯给你哪怕一丁点儿的父爱。爹错了!这一次,你若能活过来,爹发誓,日后绝对不再苛责你,也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突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这是朱子欣从未听到过的朱靖的声音。 他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他也会为这个从小就被他漠视着的女儿伤心? 朱子欣不敢相信! “唉!”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朱靖的脚步声缓缓走远…… 一切的喧嚣过后,东篱院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屋子里很静,朱子欣终于可以动了,但她却突然没有了丝毫想动的欲望。 她不想相信,自己是被朱靖的那几句话触动了感情线,因此,拼死抵抗着。 好半晌,她缓缓坐起身子,发起了呆。慢慢的,就这样半依着床头睡了过去。 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其实是真的很差,虽然今日她是装晕,但郎中的话也是真的,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实在太虚,稍微运动一下,就累的要死,要好好调理才行。 她心中比谁都清楚这具身体的状况,只是一来到这里,就斗个没完,因此,也没有时间注意这些问题,如今听郎中一说,便也重视起来,决定好好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么,要想斗赢这府上的牛鬼蛇神,她必须要有一副强壮的身体才行。 她甚少白日里睡觉,因此睡的很不踏实。也正因为如此,但屋外传来一串脚步声的时候,很远,她就忽而睁开了眼睛。 然而,那人走到了屋外,脚步声却突然停住,半晌没有响动。 因为曾经做杀手的关系,朱子欣的耳力尤其的好,很善于分辨每个人的脚步声,而这人的脚步声,她也是听过的。 “冀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朱子欣不知那人为何到了跟前却止步不前,索性挑明了说道。 “嘎吱!” 门突然被推开,屋外的阳光同那一袭雪白的身影同时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莫非,你长了一双顺风耳?还是,对本王格外上心?” 戏谑的口吻,却是冰冷的表情。冀王最善于的便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表达方式。令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不过,如今的朱子欣可不是当年的那个朱子欣了,自然一眼将他看穿。 之前,他一直不喜欢朱子欣,曾经几次三番的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要同朱子欣退婚,但都未曾如愿。 可自从那日在后花园见过之后,他的态度就大变。朱子欣不认为是自己的魅力比之前的朱子欣大,而是想到了别的可能。 记忆里,之前的朱子欣也是在十三岁的那一年,冀王突然改变了主意,突然再不提要同她退婚的事,反而一反常态的开始有意无意的讨好她。 朱子欣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来,必然是朝廷中的形式令他做出这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朱子欣嗤笑一声,隔着一层薄薄的窗幔,朱子欣扫视了一下门口,复又闭上眼睛。眼前的人即便有着绝美的容颜,对她而言,也早就没有了任何吸引力,相反的,只要同他接触,她便立刻会想到初见时的那一幕。这不仅不会令她觉得赏心悦目,反而有些反胃的感觉。 她闭着眼睛道:“冀王难道以为,随随便便的一个男子便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闯进我侯府嫡小姐的闺房吗?” “……” 连着点了几下头,南宫勋将折扇在手中拍打几下,这才又道:“你不问我,为何突然来找你吗?” “想必是听闻了今日之事,心中好奇吧。” 朱子欣道。 南宫勋微微摇头,径直坐在屋里的椅子上,隔着窗幔,盯着帐中人看了片刻,才又道:“为何,你不往另外一个方向想想?” “……” 这回换朱子欣无语了。 心中只觉滑稽,拜托,她这身体才十三岁好不好?就算古代的人再怎么早熟,也不会对一个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十三岁女孩有兴趣吧。 即便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二十六岁了。 可…… 朱子欣不得已重新看向对面椅子上坐着的少年,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某种信号。 一袭洁白的华服,头顶玉冠,面若桃李,唇红齿白,此刻正端着一杯桌上的凉茶在喝,除了目光阴郁之外,怎么看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为何如此少年老成? 摇摇头,朱子欣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所说,说古代的皇子,没有一个心理是健全的。想起刚穿来的那一幕,和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无害的物种联想一下,不由人不信。 “冀王是说,您真的喜欢上了我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 “噗……” 一口茶水喷将出来,南宫勋像看怪物一般看向朱子欣,也不去管他身上的茶渍。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朱子欣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反应,疑惑不解的问道。 “咳咳……” 咳嗽两声,冀王起身,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拭起了身上的茶渍。 等弄完了,他高大的身影才走到床边,就这样居高临下的隔着窗幔俯视着朱子欣,他的目光幽冷,表情严肃,如同涂了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道:“十三岁?我母妃进宫时的年纪似乎就是这个年纪。” 顿了一顿,又道:“怎么?我的王妃,才几日不见,你就忘了之前自己写给本王的情诗了吗?” “……” 朱子欣的无语凝噎,不由的翻了翻白眼,朱子欣呀朱子欣,你就这点儿出息? 闭眼,摇头……仔细的想了又想,还是想不起来这个桥段,莫非,之前那个朱子欣的灵魂选择性失忆了?并未将那段记忆传输给她? 这样的事,她之前听说过,有的人由于大脑受了严重的刺激,于是,潜意识里便不愿意想起关于那件事,或者那个人的任何事情。莫非,之前的朱子欣的灵魂也是如此?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想到这一层,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但当她又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南宫勋此刻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眸中的颜色很深,如同一个漩涡般,令她无所适从。她被这样的眼光一注视,顿时又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可以洞悉她的一切,包括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朱子欣的这件秘密。或许,他刚刚的话,就是为了试探她的。 浑身不由打了个激灵,朱子欣不敢继续想下去。将被子向上一拉,口中说道:“哦,我头好晕,头好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冀王,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子欣由于悲伤过度,脑子有些不太好使,您还是请先回吧!改日等子欣的病好些了,再向冀王赔罪!\\\" 说完,捂着头便“哎呦,哎呦……哎呦……哎呦……”的呻吟了起来。一边呻吟,还一边观察着南宫勋的反应,可他的表情永远都是一个样子,令她无法猜的出来。 “你好好休息吧,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南宫勋平静的站了片刻,转身,说完这句话便大踏步走了。 第二十八章:捉鬼 虽然他走了,但朱子欣却丝毫不敢停止,她深深的明白,这个人是有多危险,万一自己的小聪明被他识破,非要逼问情书的事,她该如何回答? 朱子欣一边大声的呻吟着,一边留意着冀王的脚步声,直到确实听见他走远了,方才停止了呻吟。口中骂道:“娘的,狡猾的狐狸!” 同时,也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今日多亏自己机灵,方才躲过一劫,否则,若是被他知道自己不是朱子欣,那可是掉脑袋的事!说不定,他就是有所怀疑,才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后怕了起来,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强迫自己镇定。 “娘的,还以为这些老古董好对付,没想到他们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朱子欣此时方才领略到了。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起身,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壶便一通猛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自己平静下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小翠却在这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噗……” 这一次,小翠未曾幸免,被朱子欣喷了一脸的水。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朱子欣无奈的问道。 “啊……!” 没想到,她一出声,小翠就像是见了鬼般大叫了起来。 “你鬼叫什么?” 朱子欣见她一惊一乍的,叹息一声问到。 “小姐,您……您怎么……您怎么醒了?” 被朱子欣一问,小翠一只手放在嘴里,一只手指着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晕,原来是因为这个。” 顿了一顿,朱子欣继续道:“我那是装的!装的,你知不知道!” “什么?装的!可是小姐,郎中都摸不到您的脉搏……” 小翠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茫然的看着朱子欣说道。”唉!你把这个夹在腋窝下试试!“ 朱子欣不由又叹息一声,递给小翠一个茶杯。 小翠将信将疑,将那茶杯夹在腋窝下,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脉搏,果然摸不出来了。”小姐,您太厉害了!可是,是怎么知道这方法的呀?“ 小翠此刻太佩服她家小姐了,急急的问道。”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记住,你家小姐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朱子欣得意的道。”小姐,可是,您为何要装晕?“ 小翠又问。”你傻呀,在今日那般状况下,我若不装晕,二姨娘能放过我吗?只有装晕了,爹爹才会出手,她们也才回收敛!“ 朱子欣耐心的对小翠解释道。 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她知道小翠对她是最衷心的,之前因为自己的性格关系,她懒得同小翠解释这么多,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想同她做知心朋友,想同她沟通,不再让她从是猜不透自己的心思,她觉得,那样,是对她的不尊重。”小姐,您可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将秘密泄露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红姑那么快就知道了。小姐……“ 谁知,话说到这里,小翠却急着解释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这件事,都是我一首安排的。其实,那山洞里根本没有埋任何东西,昨夜有人在窗户外窥视咱们,我便猜想,那定然是二姨娘派来的人,因此,我才故意透露一个假的消息给她,好让二姨娘他们自相残杀。” 朱子欣拍拍小翠的头,耐心的解释道。”原来如此呀!小姐,你真的变聪明了,胆子也比从前大了!“ 听到这里,小翠方才明白过来,同时,也从心里佩服起了自家的小姐。 这时,她突然又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对了,有件重要的事情,奴婢还没告诉小姐呢!“”何时?“ 朱子欣问。”红姑,红姑居然跳井自尽了!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今日的事情小姐都说过不追究了呀,她为何还要自尽?“ 虽然恨透了二姨娘和她身边的人,但此刻,小翠说起这件事,脸上还是多少有些伤心。 朱子欣就知道这丫头心软,不忍心责怪她。 她想了一想才说:“或许,并非她想不开,而是有人想让她死。” “什么?小姐,您是说二姨娘吗?红姑不是她最贴心的人吗?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她为何还要杀了红姑?” 小翠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问道。 “哼,因为,她已经不信任红姑了。” 朱子欣又道。 说完,不由勾了唇。看来,今日的事,虽然没有能够伤了二姨娘,但还是在她心里造成了影响。除去了红姑,她就失去了左膀右臂,至于二姨娘身边的其它人,朱子欣心想,她有很多种办法令她们倒戈相向。 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又放在唇边一吹,朱子欣这个动作又将小翠吓傻在当下。 “小翠,去把朱子蝉给我的那支当归找出来,和着郎中的药给本小姐煎着,我要好好的补补身子。””小姐……“ 没有听到本该听到的那一声是,小翠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声小姐。 朱子欣很是诧异,看向她:”还有何事?“”哦,没……没有了!“ 小翠的神情有些慌乱,说完,转身走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书房中,朱靖沉声问道。”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觉得小姐定然是被鬼魂附体,才会有这些不寻常的举动。老爷,夫人才刚刚去世没几日,小姐身子又弱,奴婢怀疑,奴婢怀疑是夫人的魂魄上了小姐的身,如若不然,小姐怎么会变的如此聪明和胆大?且,今日明明已经昏迷不醒,却突然又醒了过来,虽然她说她是装的,可奴婢看她的动作和神情和之前的小姐完全是两个人,奴婢越想越怕,因此不敢隐瞒,才来禀告老爷,还请老爷救救小姐!\\\" 地上跪着的是小翠,她急急的从东篱院里出来,便向书房而来,这几日,她一直心存疑惑,感觉小姐便的不像是小姐了,可她却找不出理由来,今日里,见小姐突然醒来,方才想到这个可能,又见小姐说话不找边际,竟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因此,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顿时惊的一身鸡皮疙瘩,急急的跑来告诉老爷。 “既然如此,你先下去,老夫自有主张。” 朱靖扬了扬手,道。当小翠说到夫人两个字的时候,朱靖的脑中突然闪现出那日朱子欣穿着夫人的衣裳来找她要嫁妆的场景,心中不由的也信了! 见老爷叫她下去,小翠起身,转身走了两步,朱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慢着。” 小翠停步,俯身。 “记住,回去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要让欣儿起疑。” 朱靖交待。 “是。奴婢记住了。” 行了一礼,小翠退了下去。 “来人!” 身后,朱靖的声音沉稳的传来,门口一名侍从急急的走了进去。 小翠同他擦肩而过,急急忙忙的奔回东篱院里去了。 再说朱子欣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小翠便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虽然很苦,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也忍了。谁知才刚刚喝了药,瞌睡便一阵阵袭来,朱子欣抚着额头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一头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睁开眼,头脑无比的清楚。同时,一阵阵奇怪的乐曲声也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仔细一听,像是从自家院子里传出来的。 “小翠,,这是什么声音?什么人在院子里吵闹?” 朱子欣坐起身,扬声,奇怪的问。 “小姐,没,没什么声音啊,大概是您睡的多了,听错了吧。” 小翠说着,又端了一碗药走到朱子欣的身边,说道:“小姐,该喝药了!\\\" “喝毛啊!我才刚睡醒,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还是先吃饱了肚子再说吧。” 朱子欣却一把将被子掀开,从床上走了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唉,小姐,小姐……您不能……“ 愣住…… 身后小翠只好急刹车,手里的汤药差一点儿全洒了。 回头,朱子欣阴险的看着小翠,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小翠装糊涂。”说,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是在做什么?“ 小翠咬牙切齿,一步一步向小翠走去,小翠吓的连连后退,慌不择路。直到靠在了墙上,才将药碗一扔“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道:“夫人,你就绕了奴婢吧,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么忍心这样伤害她呢?我知道,您是不放心小姐,因此来看看她,可是,您这样真的是在害小姐,您还是快些去吧,您放心,你走之后,小翠一定也会竭尽全力服侍小姐,为了小姐,就算要小翠的命,小翠也愿意,小翠只求您快点儿离开吧!\\\" “……” 听到了这里,朱子欣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原来,这丫头,居然将自己当成了夫人还魂。朱子欣彻底晕菜了。 “这么说,外面那些道士都是你找来的?” 朱子欣无奈的问。 “奴婢……奴婢那里有那个能耐,都是老爷请来的。” 小翠抱着头,生怕朱子欣打她,确切的说,是怕夫人的鬼魂打她。 “你……” 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抱着头缩在墙角的小翠,朱子欣不知道该说些什。 第二十九章:鬼是真鬼 半晌,朱子欣气的一跺脚,走出门去。 院子里,此时很是热闹,搭建着一个法坛,法坛上放着三个宝剑,分别是金钱剑,桃木剑和金剑。上面分别贴着一个黄符。法坛周围,用糯米撒了一圈。一个茅山道士,正围着一个火堆转着圈儿跳。 一群道士又将那个老道士围在中间跳来跳去,装模作样,忙的不亦乐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朱子欣。 朱子欣缓缓的走了过去,站在一个道士身后,轻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驱鬼?” 道士头也未回的道。 “哦!……” 朱子欣连连点头,接着又问:“那鬼是什么样子的?” 道士有些不耐烦:“鬼呀,当然很可怕了!有的有三头六臂,有的满脸是血,有的浑身流脓……” 百忙只中,那道士终于看了一眼朱子欣,方才又道:“小丫头,鬼很可怕呀,你还是速速离去,莫要在这里了,小心那鬼出来伤了你!” “哦,这样啊,那……那我走了?” 朱子欣一指门外, “嗯,走吧。” 道士眯着眼睛,一边跳,一边点头道。 朱子欣不再理会他,抬腿就向门外走去。 “小姐,您不能走,您不能……” 小翠跟在她身后,急的不知说什么,因为害怕朱子欣,因此也不敢靠近,只是跟在她的身后轻声的说道。 “你再跟着我,小心我喝了你的血!” 回头,朱子欣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还将两只手做成抓子状,故意要去抓小翠的样子。 这一招,果然吓的小翠缩了脖子,却不断的看向身侧跳的不亦乐乎的那些道士们。心中很是疑惑和焦急,她不明白,这些道士为何看见小姐,却还是没有认出她来呢? 朱子欣却趁着这个机会,急急的向门外而去,既然他们要捉鬼,那就让他们捉好了,她可受不了那嘈杂的环境,还是先躲躲在说。 可是,她才刚刚走出门,就看见一行人向这边而来,为首的居然就是二姨娘葛丽荣。 看见她,二姨娘明显一惊,将手抓向扶着她走路的丫头,片刻之后,却强自镇定的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不是大小姐吗?您这是要去哪儿?” 朱子欣看到这一幕,眼珠子转了一转,瞬间已经明白了为何二姨娘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同时,脑中也窜出一个恶作剧来,她笑了一笑,将一根手指放在唇间,低声说道:“小声点,他们不知道我已经跑了出来!这群道士功力也不怎样嘛!葛丽荣,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哟!” 说完,她将头一甩,一步一步向二姨娘走去…… “你……你究竟是谁?” 二姨娘的声音开始发抖,一练后退几步问道。 “我?你说呢?” 没想到朱子欣却不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听了此话,二姨娘明显的更加害怕了,顿时大声叫道:“来人呀,大小姐在这里,她在这里!” 声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许多的脚步声,朱子欣回头一看,唇角露出一抹嗤笑,同时,身形极快的便到了二姨娘的身边,俯在她耳边道:“你以为,他们可以拿得住我吗?” 说完,只是伸手轻轻一点,二姨娘顿时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接着,朱子欣足尖轻点,已经飞身离开了。 “快,快,快去追!” 有人大喊一声,众道人纷纷拿着木剑到处分散去追。另外一拨人也在急救二姨娘,顿时,东篱园外热闹异常。 这一阵吵闹,很快就将朱靖引了过来,一见领头的老道人,急声问道:“你这老道不是说手到擒来吗?为何却被她跑了?” 道士尴尬不已,面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又继续做法。心里暗骂一声:“见鬼!老子什么时候认识真的鬼!果然见鬼!”。 脸上却露出一脸谄媚的表情道:“侯爷息怒,怪只怪这鬼怨气太深,老道轻敌了!” 话锋一转,急忙又道:“不过侯爷放心,老道一定能将她逼出大小姐的体内。” “哦?可有良方?” 朱靖听有办法,急忙问道。 “老道还有绝招。” 老道拱手道。 “那还不快快做法?” 朱靖迫不及待的说。 “遵命!” 老道答应一声,便去做准备了。 只见那道士回到院子里,从怀里掏出一些符纸来,四处贴了,接着便又卖力的跳了一会儿,接着,他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又拿起一把剑,在烛火上烧着,“噗”的喷了一口酒,那火苗一下窜起老高。 而这时,院子里的一颗树上,朱子欣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幕。 她之所以会回到这里,纯粹是对这些道士们好奇,此刻见这些道士还在装神弄鬼,不由好笑。存心捉弄一下那道士。 当那老道士正要喷出第二口火时,脚踝处突然一麻,“噗”一声,向前载去,嘴里的酒喷出一条长龙,霎时间,一条火舌从剑尖处忽地就燃烧到了他的嘴上。老道士慌忙扔掉剑,边跳边使劲儿打嘴。 原来,是朱子欣将一颗石子儿打了过去。 别人不明所以,还以为那道士还在做法。只有朱子欣在树上笑的前仰后合。 待到好不容易将火扑灭,那老道士嘴上的山羊胡子已经烧完了。 老道士尴尬不已,面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又继续做法。心里暗骂一声,见鬼。莫非刚才那果然是鬼? 想到这一层,老道士浑身不由打了个激灵。他这么些年坑蒙拐骗,何时遇到过真的鬼呀! 心中已然打了退堂鼓,但碍于面子和金钱的诱惑,他硬着头皮继续做法。 只见他从袖子里扯出一个纸人来,这个纸人,上面用红笔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朱子欣。 老道士围着那纸人又是一阵跳脚,然后拿剑在纸人上面一划,一条血红的印子就留在纸人身上。 这时,只见一个人惊慌失措的连扑带爬的跑了过来,头上的发髻也不知是因为刚才跌倒还是跑的太快弄的乱如稻草,身上的衣裳也满是灰尘,就连脚上都鞋都跑掉了! 她真的被吓到了,此刻,她生怕那鬼再一次找自己,而她认为只有站在这些道士身边,自己才是安全的。 她正是刚刚被朱子欣点了穴道,晕了过去的二姨娘,此刻,她刚刚醒来,便如得了失心疯一般跑到了这里。 此刻,她一见纸人身上的血红的印子,唇角抖了几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惊呼“是那鬼被杀死了吗?”旁边的人也都睁大了眼睛。 竟还有人说:“二姨娘,自然是真是,不过,这鬼看起来挺厉害的,把道长的胡子都烧没了!” 那人不说还罢了,这一说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那道士,道士见状,神色尴尬的微微一笑。 接着,眼神游离的四处扫视,其实,他心中很是惶恐,怕那鬼找上自己。幸好法事已经快做完了,他拿到银子就可以走了。不管过程如何,总之,只要能骗到银子,就大功告成了,他只想速战速决。如今,他见众人都被他的表演糊弄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没有留意别的。心里一喜。仿佛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便更加卖力的跳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076543234…… 说着,那道士将那纸人放在烛火上一点,那纸人慢慢烧成了灰烬。 拍了拍手,他很庆幸终于做完了法事,终于可以拿到银子了。 而他刚才卖里的表演,果然令众人看的眼花缭乱,皆目瞪口呆,五体投地。 此时,二姨娘还是惊魂未定,但见道士终于停了下来,她估计法事做完了,二姨娘这才走过来问:“大师,那鬼驱走了吗?” 可是,还未曾等到那老道士回答,朱子欣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说:“你们说的鬼,是我吗?” 老道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指着朱子欣说:“你……” “我就是你说的鬼呀,怎么不来捉我吗?” 朱子欣说完,走到法坛前,一跳,就坐在了发坛上,手里还拿着瓜子袋子,边晃着两条腿,边磕着瓜子。 二姨娘看见她,顿时脸色苍白,一把抓住身边的丫头,急声问:“她……她是人是鬼?”刚刚她不过是被她指了一手指头,就晕了过去,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也很快就醒了过来,但却在她的心头产生了严重的阴影。 那丫头慌乱的看一眼朱子欣,有气无力的回答:“好像……是……是人!” “二娘,不会吧,子欣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不会连我都不认得了吧?” 朱子欣故作惊讶的问。 问完又转过头问茅山道士:“喂,老头,脚脖子疼不疼啊?还有你那小胡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老道士此时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脚疼和胡子被烧是朱子欣所为,又气又恼,不过没有抓到鬼,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一跺脚,灰溜溜的跑了! 朱子欣还觉不过瘾,在他身后大喊:“喂,道士,你的东西不要了?喂,你的剑!……” 二姨娘此时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没想到,朱子欣竟然就在这里。 第三十章:贵华苑闹鬼 而她,更不能肯定的是,那鬼究竟有没有离开朱子欣的身体。 朱靖一直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这时,他看着朱子欣,声音仿佛带着夜晚的湿气,道:“夫人,真的是你吗?” 朱子欣抬头看他一眼,居然看见他的表情带着几许忏悔,几许伤悲,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起他,但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彘,那一点点同情顿时荡然无存了! 她背转身子,报复似的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得,你认为,你配做这个父亲吗?” 说完回头,朱子欣绽放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又道:“晚了,一切都晚了!老爷。” 接着,她转身向屋里走去,进了门,站在门口,她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所有人,眼眸中露出一抹讥讽,又道:“天色不早了,如果你们不怕我这院子里发生什么怪异的事,那就尽管呆在这里吧!若是出了什么事,可莫要怪在我的头上!” 话音刚落,朱子欣的房门就无声的被关上了。 “娘,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总觉得她怪怪的!何况,今日连那道士都拿不下她,她要是想要杀了咱们,那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娘……” 朱子琪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恐惧,拉着二姨娘的手说。 二姨娘其实也怕的要死,若非老爷在这里,她说不准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只是此刻…… 她看了一眼朱靖,小心翼翼的问:“老爷,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您看琪儿她,她真的很害怕……” 谁知朱靖却并未理她,他一直注视着那间屋子,眼中闪烁不定,泛着微微波光。 他不动也不发话,二姨娘她们自然也不敢走,只好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已晚,夜风吹着东篱苑中的两颗老槐树上,发出一阵阵的声响,如同鬼叫,冷风直往身上窜,更平添了几分阴冷恐怖的气息。令她们更加的恐惧,生怕身后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尤其是二姨娘经过刚才那么一吓,更是一惊一乍,不断的四处乱看,越看越可怕,直吓的她差一点儿就哭出来了! 小翠此刻站在朱靖身后,抱着肩膀沮丧的呆着,一行人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只巴望着朱靖能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等了许久,朱靖方才发出一声叹息,转身向外走去…… 二姨娘等人顿时如获大赦,急急的向外跑去…… 小翠见别人都走完了,更加的害怕了!可她却还是硬着头皮向自己的屋里而去。 “嘎吱……”一声,朱子欣的房门却在这时打开了,她将自己靠在门框上,唇角噙着一丝笑意,问道:“你怎么不走?不怕我吃了你?” 其实,当那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小翠都已经吓的浑身一个激灵,直到朱子欣将话问了,她的嘴唇都吓的发白了。但她却还是直直的站着,虽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依然说到:“小姐!您是奴婢的小姐,夫人也是奴婢的夫人,虽然小翠很害怕,可是,小翠却知道,夫人不会有意要害小姐,也不会害小翠,所以,小翠不走!”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丫头!”小翠的这番话说完,朱子欣便在心里夸道。 随即,她缓缓走向她,一步一步,走的很是缓慢,她能看出小翠的神情很是害怕,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自己靠近。 朱子欣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伸出一只手,缓缓抚摸上她的脸颊,在碰触到她的皮肤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她抖了一下。然而,她却闭了眼睛,依旧不动。 “傻丫头,我不是鬼,你不用这么害怕!” 一边用指背在她脸上摩挲,一边说着,朱子欣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听了她的话,小翠睁开眼睛,却还是茫然的看向她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知道你不信,你和你家小姐一直相依为命,自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些我早该子到了!可是我……” 顿了一顿,朱子欣方才又道:“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将这一切说的清楚,何况,我怕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不过刚才我总算明白了,这件事不说清楚,你是不会相信我的,但我,我需要你的支持!” 舔了舔嘴唇,朱子欣看向小翠,神情变的凝重起来。 她说:“所以,我在这之后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必须相信我!” 说道这里,朱子欣收回手,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仰头看了一眼夜空,夜凉如水,她的声音也有些冰凉! “其实,你猜的也对,也不对!” 转头看了一眼小翠,她苦笑一声,又道:“我的确不是你家小姐,我来自千年以后!” “什么?千年以后!” 小翠惊愕道,显然,朱子欣传输给她的信息,已经超乎了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呵,这就是我不想把事实告诉你的原因,我知道你不会信。” 朱子欣无奈摇头,正不知如何继续后面的谈话的时候,小翠却急急的说道:“我信,我信,虽然奴婢猜出了您不是小姐,但您更不像夫人,因此,我想,我应该相信您!可是,您到底是人是鬼?” 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小翠紧张的等待着朱子欣的回答。”是人是鬼?“ 朱子欣重复一遍,继而点头,说道:”应该是鬼吧!“ 谁知这一句话刚说完,小翠便吓的一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似乎马上就要拔腿而逃了。”可是,我的魂魄似乎是被你家小姐强制性的放进这具身体里的。“ 朱子欣接着又说。 小翠的动作停了下来,面色也微微正常了一些,她疑惑的问道:”你是说,是我家小姐让你住进她的身体的?那,那我家小姐呢?“”此事说来话长,你慢慢听着,我慢慢说着,我知道,这件事很是离奇,但,真是是事实。“ 朱子欣耐心的道。 说完,他便从她受伤,见到那人彘开始娓娓道来。说到伤心处的时候,小翠居然流下泪来,从朱子欣描述的那些场景中,她听出来,那是她家小姐的日后,是她家小姐的语气和性格。直到朱子欣讲完,小翠已经完全相信了朱子欣。”现在,你还怕我吗?“ 朱子欣问。”我……奴婢,奴婢不怕了!“ 小翠说着跪在地上,一连给朱子欣磕了三个响头。 朱子欣见状急忙一边伸手去扶她,一边急声说道:“小翠,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小翠起身,抹着眼泪道:“小姐,既然我家小姐用自己的灵魂换取您为她报仇,那日后,您就是我家小姐,小翠日后定当对您马首是瞻。还请您一定要为我家小姐报仇雪恨!“”那是自然,小翠,你家小姐是个善良可怜的人,我既然用了她的身体,定当会替她报仇,这一点你毋庸置疑,只是,有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吗?“ 朱子欣问道。 “小姐,只要您吩咐,小翠就算是死,也一定不会违命!“”好,那今夜咱们就做一场好戏,如何?“ 朱子欣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说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小翠疑惑问道。 “哼!既然他们将我当成了鬼,为何不利用这一点,吓他们一吓?” 朱子欣摸着下巴,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俏皮又有些恶作剧的笑意来。 “小姐,您是说……” 小翠挠了挠后脑勺,还是有些不明白。”哎呀,就这样啦……“ 说着,朱子欣俯在小翠的耳边一阵嘀咕,听的小翠越来越紧张,后来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着急的问:”要是被他们抓住了可怎么办?“”没事,你要相信我!\\\" 朱子欣拍了拍胸脯。 “好,奴婢一切都听小姐的!” 小翠这时也下定了决心,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朱子欣一拉小翠,两人奔进屋里,将门关的死死的,只听见屋里一阵滴里嘟噜的声音。夹杂着小翠的惊呼:“哎呀,我们是不是弄的动静大了些,要是被人家发现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估计,他们都被我这只冤鬼吓的不敢到咱们这院子里来了呢!哈哈……” 接着,是朱子欣的声音,笑的张狂无比。 “也是,也是……小姐,我弄好了。” 这一次,小翠的声音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了。 “我也快了。” “嗯。“ 接着,屋里的烛火便熄灭了,再无一丝声音,一直到了子时,天上居然下起了雨,此时正是初夏,雷声夹杂着闪电的声音,听着尤其可怕,然而,此时,黑暗中,两个人影却从东篱苑朱子欣的屋里走了出来,一前一后向贵华苑内而去…… * 贵华苑中,负责看守院子的家丁无忧正在小屋里打盹儿,,见下雨了,便急急慢慢来关窗户.可刚刚走到窗户便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来。 接着,他连连退后几步,脸色煞白的捂住自己的脸叫:”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十一章:二姨娘还好吗 雨更大了些,刷刷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索命的鬼哭狼嚎,可屋子里,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停了一会儿,无忧这才转过头。惊恐的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揉揉眼睛,在窗外不时闪动的一道道闪电划出的光亮中,他又一次走向了窗户。 这一次,窗户很顺利的就关好了。 无忧摇摇头,看来,刚才真是自己眼花了。 他转身向屋子里走去,背后却刮来一阵冷飕飕的凉风,他敏锐的感觉,这屋子里似乎有人,接着,耳边就传来一阵呼——呼——呼的声音,且,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待他想看清楚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见。 无忧顿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汗毛根根竖立。 就在这时,他听得吧嗒……吧嗒……吧嗒……的声响似乎从上面滴落下来。有几滴刚好滴在他的头上,脸上。 是雨么?屋子里漏水了? 无忧抹了一把,感觉黏糊糊的,不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哪儿是雨,分明是血! 无忧浑身一个哆嗦,缓缓的抬起头。 一张惨白的脸倒挂在他面前。脸上的两只眼睛里还汩汩的流着鲜血,满头的长长的头发在狂风中乱舞,嘴里不住的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无忧吓的转身就跑,到了门口,由于害怕,哆嗦了半天,才打开了门,如疯了般向贵华苑内跑去,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叫:”有鬼呀,有鬼呀,快来人呀,快来人抓鬼呀!“ “夫人,外面好像有人在叫。”二姨娘屋内,丫鬟冬梅正在伺候二姨娘洗漱,忽而听见外面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不由说道。 “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叫!”二姨娘今日原本就被吓了一回,此时也有些草木皆兵,听见冬梅这样一说,她侧耳一听,果然听见有人在叫,于是吩咐道。 \\\\\\\"是\\\\\\\"冬梅应了一声,便向门口而去。 冬梅走了之后,风似乎更大了,鼓动着二姨娘房间里的纱幔不断的翻飞,烛火也在这一阵风中,忽地熄灭了! 黑暗是恐惧的源泉,二姨娘在烛火熄灭的刹那,忽而看见窗户上映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这一惊非同小可,吓的她大叫起来:“冬梅,冬梅,你回来,来人,来人呀,你们快来!……” 可是,风雨声掩盖了一切,根本没有人应她。 这时,外面又响起一个惊雷,闪电将外面照的如同白昼,而窗户上的那个人影就在此时,忽而裂开嘴一笑,那嘴唇殷红一片,口中却黑咕隆咚,舌头掉在嘴边上,正不断往下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啊……” 二姨娘再也无法镇定,她转身拔腿就跑,然而,屋内毕竟太黑,她又是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梳妆镜上,铜镜一阵猛摇,正巧一个闪电袭来,铜镜中映照着她自己的影子一晃一晃的,也如同一只鬼影般令人恐惧。 “啊……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二姨娘伸手一阵乱舞,嘴里不断的叫着,然而,她挥舞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声音。 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停止了动作,却将手臂挡在了眼前,又过了半晌,方才放了下来,见四周果然无人。忽而,她想起窗户上的鬼影,急忙又伸手将脸捂住,从指缝里向外看去,果然见那鬼影已经不见了,她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来。 可是,刚刚站起身来,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儿,缓缓回头,只见一张惨白的脸就在她的身后,且是头朝下,阴测测的看向她。 “啊!……” 又是一声惊叫。二姨娘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可经过这一番惊吓,她哪里还跑的动。腿软的仿佛没有了筋骨,才跑了两步就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像后退去,那鬼忽的一下又落下来几寸,吓的二姨娘连连后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鬼伸出手来,长长的指甲居然有一尺来长。 “啊!夫人,您不要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您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二姨娘伸出手,背过脸去,说出来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二姨娘,二姨娘,您还好吗?” 这时,外面传来冬梅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二姨娘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抓鬼呀!……” “鬼?真的有鬼吗?” 一听这声音,冬梅也吓的缩了缩身子,问道。 “就在屋里,我的身后……” 二姨娘看见冬梅,如同频死的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将她抓住,背着身子指了指身后,声音颤抖的说道。 冬梅向二姨娘所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有呀,二姨娘,您眼花了吧?” “真的?” 二姨娘不敢相信的问。 “是真的,不信,您自己看看。” 冬梅道。 二姨娘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子,果然,刚才鬼所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二姨娘恶狠狠的看向冬梅,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怎地去了那么久?” 她的声音很是恶毒,吓的冬梅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颤颤悠悠的道:“回二姨娘的话,刚刚奴婢听从您的吩咐去外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见无忧向得了失心疯一般向这边而来,还说他看见死去的夫人了,奴婢,奴婢心中也不由的害怕,呵斥了几声无忧,便也急匆匆的向屋里赶来,没想到这时却看见东篱院里的小翠浑身湿淋淋的向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说大小姐刚刚居然从空中飞到了贵华苑,她怕发生什么事,于是就来看看。二姨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不信,不信您去问小翠。” 冬梅说到这里,不由的抽泣了起来。她是知道二姨娘的手段的,如果下人做错了事,她轻则打的那人皮开肉绽,重则丢进院子里的疯狗窝里让疯狗乱咬,可谓残忍至极。 “你说……那丫头飞……飞到了这里?” 二姨娘听到这里,心中的恐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强烈了起来。此时,她那里还顾得了向冬梅发脾气! 她居然会飞?她会飞!这么说来,她果然是鬼无疑了?那,那她岂不是真的是来找自己报仇的?难道,自己就这样坐以待毙,等死吗? 二姨娘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有些怔怔的,呆立在那里,半晌没有反应,浑身却如筛糠般不能自抑的抖动着。 “二姨娘,二姨娘……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冬梅见二姨娘没有反应,这才发现不对劲,急忙起身将她扶着向屋里去了。 * 第二日清晨,晴空万里。 一个早,小翠就跑到书房哭着道:“老爷,不好了,小姐突然晕倒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 “什么?快,去请郎中!” 朱靖一听立刻吩咐道。 “是。” 身后侍从答应一声就要去,这时,一个身影却挡在了侍从面前。 “慢着。” 那人正是昨夜受了惊吓的二姨娘。 此刻,她还是面色苍白,一脸病态,但一个早听见朱子欣病了的消息,还是挣扎着起身来了这里。 “老爷,这郎中可请不得!老爷,您可知昨日贵华苑闹鬼之事?” 二姨娘上前两步,说道。 “嗯。这和闹鬼有何关系?” 朱靖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 “昨夜小翠说她看见小姐居然飞向贵华苑来了。奴婢已经可以断定,那人并非是大小姐,而是一只恶鬼,老爷,奴婢昨夜就已经受了惊吓,既然那鬼自己生病,那就是阎王找她回去,我们还是不要去管她才好。” 二姨娘急急上前两步说道。 “胡闹,即便是鬼附身,那大小姐的身子却还是大小姐的,难不成,你让我这个当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朱靖一听却怒了,怒道。 “老爷,奴……奴婢不敢!\" 见老爷发了火,二姨娘再不敢言语,只得退了下去。 侍从急急去了。不久便带了郎中过来,朱靖有些不放心,也跟了来,可是,刚到了院里,却见朱子欣一袭粉色衣衫,如一朵盛开的桃花般从屋内走来,一边走一边说:“爹,您怎么来了?” “你……” 朱靖见她好好的,也是一愣,指着她,眼神却疑惑的看向小翠。 小翠这时也露出一抹惊慌的表情,问道:“小姐,您怎么突然醒过来了?” 听了小翠的问话,朱子欣方才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母亲来看我了,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院子里的地上,于是就去换了一身衣裳。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她茫然的看向朱靖。 朱靖一双晶亮的眸子在朱子欣的身上扫视了一遍,沉吟片刻,才对郎中道:“既然无事了,那我们走吧。” 可是那郎中却似乎很是疑惑,又在朱子欣的脸上观察几眼,方才说道:“小的上次来,小姐病的不轻,何故这才几日,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小的想再给小姐把把脉,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第三十二章:太子无意听到的消息 听了郎中的话,朱靖站定,回头,又将朱子欣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那郎中留下帮朱子欣把了脉之后,惊奇万分,连连称奇:“奇怪呀,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当然是因为先生医术高超啊!”朱子欣怕他看出什么,急忙拍起了马屁,说完,又冲小翠使了个眼色,道:“小翠,还不快打赏?” 小翠闻言,急忙去了屋里拿了些碎银子出来,递给郎中。那郎中虽然还是一脸疑惑,但却架不住一顶高帽子,和这惦在手里沉甸甸的黄白之物,自然也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拿着那银子叩谢了朱子欣,还说先给大小姐开几味补身子的药,过几日再来看望小姐,接着,便将药方给了小翠,便提着药箱高高兴兴的去了。 * 此时,就在东篱院外五十步远的距离之外,一前一后走过了两个人,一人黑色衣衫,贵气天成,举手投足皆有说不出的俊逸洒脱,正是南宫曦。 一人穿着宫里太监的衣裳,跟在他的身后,名唤小六子。 “太子,太子,既然皇上宣侯爷进宫了,您在这里等也是白等,为何不先回去,明日再来找候爷商谈国事呢?” 听了小太监的话,南宫曦头也未回的道:“既然来了,那便在这里逛逛再走,这候府的后花园修建的甚是雅致,同宫中大有不同,如今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本王要在这里欣赏欣赏。” 话未说完,他的脚步突然顿住,因为他听见前面似乎有人来了。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东篱苑,南宫曦眼中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目光,转身将那小太监伸手一提,两人便无声的上了一颗高大的罗汉树, 躲在那茂密的树荫里,下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 刚刚藏好,一个郎中打扮的人便提着药箱一路唱着小曲儿向这边而来,此人正是刚刚从东篱院里出来的郎中,谁料,他刚刚走到这颗罗汉树下的时候,迎面又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人穿着紫色的衣衫,面容苍白,一脸病态,虽然如此,却难掩她面上的戾气。 “郎中先生,郎中先生慢走!” 远远的,二姨娘便叫住了郎中。 “给二姨娘请安。” 郎中看见她,急忙俯身行礼。 “郎中先生快快免礼。” 二姨娘说着,示意身边的丫鬟将那郎中扶起身来。接着,她四下里看了看,又命令一个丫头去旁边守着,这才说道:“近日,我们府上很不太平,大小姐更是状态百出,昨夜,居然有人说大小姐被鬼附了身,郎中先生刚刚给大小姐把脉,可看出什么病症来了?” “哦,回二姨娘,大小姐的身子已然大好,再吃些补品便可痊愈了。至于鬼怪一说,完全子虚乌有,大小姐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小的劝二姨娘也莫要乱猜了。” 郎中急忙拱手回道。 虽然诧异朱子欣的身体恢复的太快,但医者父母心,郎中对于朱子欣能够康复自然还是由衷的欢喜的。 “哦?果真如此?除了病症,难道郎中先生真的没有别的发现?” 二姨娘又问。 “当真没有了!” 想了一下,朗中回答。 “郎中先生再好好想想,大小姐自幼身子就不好,吃什么都调理不好,尤其是这次夫人过世后,大小姐的身子便每况愈下,弄的我这当姨娘的心理都很是难过呢。” 说道这里,二姨娘顿了一顿,上前两步,贴着郎中的耳朵后,方才低声道:“先前请的那个郎中,说大小姐得了肺痨,将不久于世呢!” 说完,二姨娘退后两步,盯着那郎中的脸色看。 “胡说!大小姐分明……” 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那郎中看向二姨娘的脸色,只见她面色阴郁,一双眼睛仿佛刀子般盯着他看。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吓的慌忙后退两步,躬身行了一礼,道:“二姨娘,小的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郎中提着药箱转身就走,生怕慢了一步一般。 “慢着!” 二姨娘的声音却在此时冷冰冰的传来。郎中的身子一顿,停在了当下。 “我又没说什么,你跑什么?” 二姨娘缓缓上前两步,接着又道:“其实,我知道郎中先生根本不信我所说的话,但最近府里发生了很多事,大伙儿全都怀疑大小姐已经不是先前的大小姐了。所以,我才……” 顿了一顿,接着,她又道:“这几日,府里时常闹鬼,想必先生也听说了,就连我……” “咳咳……” 咳嗽了两声,二姨娘接着又道:“就连我昨夜也亲眼看见那鬼的摸样,当真是和大小姐有些相似。因此,我怀疑如今的大小姐被鬼俯身,不是人!若先生能将那鬼替我除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可若是先生执意不从,我可有的是办法对付您。您好好想想吧。” 说完,二姨娘转头又道:“冬梅,把我给郎中先生的东西呈上来。” 话音刚落,冬梅便捧着个匣子走向郎中。 “打开看看吧。” 二姨娘道。 那郎中此时一头汗水、那里敢打开那匣子。二姨娘见状,示意冬梅。 冬梅将那匣子打开,放在郎中的眼前,顿时,那郎中的眼睛都直了。可是,只是瞬间,他便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声音已不复刚才那般坚定,虚弱道:“不知二姨娘有何吩咐?” “呵……” 发出一声讥笑来,二姨娘缓缓走向前来,站在郎中身后道:“听闻有一种药,吃了,可以使人产生幻觉,若药量加重,则会使人疯狂,不知郎中先生可知道此药?” “……” 听闻此话,那郎中先生的额头上顿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来,他不由的又擦了一把脸,方才颤声说道:“是有这样的一味药,命叫颠茄,但它毒性甚强,若食用不当,可是要命的呀!且此物甚是稀有,小的不知能不能弄到……” “先生,这些东西你先拿着,我相信依先生的本事,定然是能够弄到的,这些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压低声音,二姨娘走到距离郎中更近的地方,说道。 “这……” 郎中还是有些犹豫,面上甚是纠结。他做郎中几十年,都是救死扶伤,那曾害过人?如今为了银子做这样的事,内心自然很是不安,可他也知道得罪二姨娘的后果,因此,最终,沉思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拿了那一个匣子离开了。 二姨娘见自己的目地达成了,面上也是阴冷一笑,转身离开了。 “二姨娘,这样做,不怕老爷知道吗?” 走了几步,冬梅的声音飘了过来。谁料,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啪”的声音。冬梅捂着脸不敢做声,二姨娘的声音却阴阴的传来:“此事,你若敢说出去,小心你的舌头!” “是,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冬梅吓的跪在了地上求饶道。 “快走!” 一行人重新又向前走去,直到完全看不见,这时,南宫曦方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太子殿下,还有奴才,还有奴才!” 树上,那小太监急的叫道。 “你自己想办法下来吧。” 南宫曦轻笑一声,转身向后花园而去,完全不顾哭丧着脸的小太监。 * 傍晚,东篱院内,朱子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她看了半日那个小本子,最后实在困的不行,便俯在桌上睡着了。 这时才刚刚醒来,便来院子里转转。 可是,就在这个懒腰才刚刚伸了一半的时候,她突然保持着仰着头,身子后倾的姿势,呆住了。 原来,就在她所在的屋檐上吊着一只烤鸭,那烤鸭烤的油亮油亮,闻着香气扑鼻,这味道顿时将朱子欣体内的馋虫吊了出来,她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叫道:“小翠,你买的烤鸭?” “小姐,我一直守在您的身边,那里有时间去买烤鸭啊?怎么,您想吃烤鸭吗?那奴婢现在就去买。” 小翠说着话,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吊在屋檐下的烤鸭。 “哇,果然有烤鸭!” 她惊喜的叫道。 “若不是你买的,这里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多了只烤鸭?” 朱子欣指着小翠,眯着眼睛,盯着小翠的眼睛道。这表情,明显的不相信小翠的话么。 “真的不是奴婢,小姐。” 小翠见朱子欣不相信自己,急急的解释道。 “真是不是你?” 这一次,朱子欣有些相信了,不过还是有些怀疑,于是又问了一遍。 “真是不是我!”小翠无奈道。 “那有谁这么好心?居然还给咱们送烤鸭!” 朱子欣说着,看着那烤鸭做思考状。 “而且,还做好事不留名!” 小翠接口道。 “那,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话音未落,两人一同向那只烤鸭奔去,伸出两只手想要将那烤鸭从屋檐上取下来,谁料,那烤鸭却像长了翅膀,忽而飞走了! “怎么回事?” 主仆俩面面相觑。 接着,又一同奔向了院子里,向屋顶上看去,这一看,果然见一个人正坐在屋檐上,黑色的衣裳,俊秀的面庞,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小桌,桌上摆放着几样小菜,那几样小菜里,居然就有刚刚她们所看到的那只烤鸭。 此刻,南宫曦正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看见朱子欣,他冲她淡淡一笑,声音温和如风。 “朱大小姐能否赏脸上来陪本王喝上一杯?” “……” 这种情形,朱子欣凌乱了! 第三十三章:太子请喝酒 这人脑子有病吧?居然跑到屋顶上喝酒,跑到屋顶上也罢了,居然跑到她的屋顶上来喝酒,喝酒也罢了,居然弄个烤鸭,你吃你的烤鸭也就罢了,为何偏偏用它来馋自己?不要告诉她,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请她喝篱笆 “怎么,大小姐不肯赏脸?” 这时,南宫曦又道。 “太子殿下如此客气,子欣又如何敢推辞?可是,子欣该如何上去?” 朱子欣反问道。 太子请客,朱子欣没有不吃的道理,再说了,她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请自己吃东西。 记忆里,当年她大哥朱子弈就一心想撮合那时的朱子欣同太子,但当年的朱子欣却一心只系着冀王,对太子很是反感。如今的她却是不一样了,虽然谈不上喜欢太子,却也不反感,且对他心存感激。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让太子知道她会武功的事。 更何况,她所使用的并非是真正的轻功,而是借助于一根抓钩和软铁丝才得以飞檐走壁,这是她的秘密,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呵……这有何难?” 随着一声轻笑,南宫曦已经飞身跳下屋檐,手臂轻揽上朱子欣的腰部,瞬间,两人便又上了房顶。 朱子欣也不客气,走过去,抓起那只烤鸭便吃了起来。 南宫曦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半只烤鸭都进了朱子欣的肚子,他才开口道:“大小姐一项都这么豪爽吗?” 见他问话,朱子欣停止啃烤鸭的动作,想了一想,方才开口道:“太子似乎话里有话?” “呵呵……果然聪明!本王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吃别人给的东西,一来,如今人心叵测,有些人若对您怀有非分之想,只需稍稍的给食物中加点东西,大小姐如此毫无防备,只怕要吃亏!更何况……” 南宫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神却扫向了贵华苑的方向。 “更何况,这晋阳侯府中正有人巴不得我死!” 朱子欣接口道。 南宫曦赞赏的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来我这里,不会无缘无故的请我吃东西吧?” 朱子欣听到这里,干脆将那烤鸭放下,一本正经的看向太子问道。 “之前,本王一直听闻,晋阳侯府大小姐愚钝无知,胸无点墨,本王还很是替我的六弟惋惜,直到那日见过大小姐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一切不过是世人谣传罢了。” 南宫曦没有直接回答朱子欣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说道。 朱子欣也站起身来,拍了拍两只油腻腻的手,走到太子身后道:“这世上,没有人无缘无故的聪明,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愚钝。我想,太子殿下之所以会听到那些谣传,必然是有人想让您那样认为。” 说完,她四处看了看,又道:“天色已晚,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在我这里多有不便,只怕传出去有会被人诟病。” 接着,她倒退两步,俯身一礼道:“恭送太子殿下。” “你……” 太子见状,不得不离开,但该说的话似乎还没有说,急急的开口,没想到才说出个你字来,朱子欣便接口道:“谢谢太子殿下提醒,子欣日后定然会防备他人的食物。” 点了点头,南宫曦再一次被朱子欣的聪明折服,原来她早已领悟自己的意思!他终于放心了下来,于是足尖轻点,飞身落下屋顶,一路潇洒而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朱子欣站在屋顶之上,半晌没有移开视线。 “在看什么呢?我的好妹妹。”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不用看,朱子欣也知道是她的大哥朱子弈。 回头,莞尔一笑,朱子欣道:“刚才,哥哥您应该一直都在这里吧?怎么,需要我从头到尾的向您叙述一遍吗?” “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没意思!” 朱子弈听了朱子欣的话,顿时有些丧气的说。 “呵呵,哥哥早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吧?怪不得总是事事都帮着他。” 朱子欣一语中的的道。 “唉!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变聪明了,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已经不是我的妹妹了呢,可是……” 朱子弈连连摇头。 “可是什么?” 朱子欣心头一紧,不由问道。 “可是,你耳后的这一块胎记是不会骗我的。” 朱子弈轻轻一笑道,说着,还宠溺的摸了一下朱子欣的脸颊。 如此亲昵的动作,不由的令朱子欣浑身不自在起来,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呵,我的可爱的妹妹居然还知道害羞了!” 朱子弈见状,又轻笑一声,取笑道。 “好啊,大哥居然取笑我!我不依!” 朱子欣见他取笑自己,又羞又恼,脱口而出道。 说完了,方才意识到了什么,忽地捂了嘴,什么时候,自己也学会撒娇了? 在二十一时间的时候,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送到了国际杀手组织里,在那里,只有魔鬼般的训练,没有亲情,没有爱情,什么都没有,就连他们的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她一直以为,她没有感情,只是一具会杀人的机器而已,可刚刚,她居然自然而然的向这个陌生的男人撒起了娇,这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杀手小七吗? “怎么了妹妹?” 见她突然发起了呆,朱子弈有些急切的问道。 “哦,没什么。” 朱子欣收回心神,摇了摇头道。 “还说没什么,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朱子弈却不肯放过她,只因她刚刚的表情太过于失神,且目光中居然有一股浓浓的悲伤之情。这一切看在他的眼里,自然很是关切了。 见他追问,朱子欣眼珠子一转,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是生气你了!” “什么?生我的气?为何?” 朱子弈一脸疑惑。 “生气你居然怀疑我不是你的妹妹,还来偷偷的看我的耳后,莫非你也相信二姨娘的话,说我是鬼?” 朱子欣分明是无理取闹,可朱子弈却当了真,急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了,我知道那是二姨娘故意这样,不过是想让爹爹厌恶你,怕你!可是,我可不是这样想的。我一直都相信,你就是我的妹妹,才不是什么鬼呢。” “还说不是,既然你不相信,为何这么些天也不来看我?” 话说到这里,朱子欣倒是不依不饶了起来,其实,她也不过是想知道,这些天,朱子弈到底去了那里。 “我……我自然有重要的事情。” 朱子弈吞吞吐吐,分明是有难言之隐。 “你不想说算了,就当我没问。” 朱子欣佯装生气,转身就要离开。 “好了,好了,哥哥告诉你还不成吗?” 朱子弈却一把将她拉住,道。 “那你说。” 朱子欣转过身来,忍住想要笑的冲动,说道。 “我是替太子办事去了。” 朱子弈道。 “嗯。” 点了点头,朱子欣不再问了,但还是转身要走。 “我都说了,你怎么还生气?” 朱子弈见她还是要走,有些着急,又一把将她拉住说道。 “谁说我生气了?你没看,天都黑了,难不成,哥哥要在这屋顶上过夜不成?” 朱子欣反问道。 “呵……” 朱子弈摇头轻笑。他发现,如今的妹妹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越来越喜欢同她在一起了。 “走吧,去你屋里坐坐。” 朱子弈说着揽了朱子欣的腰,一同跳下屋檐。 刚刚跳下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突然后退一步,一拳便攻向朱子欣的面门。 朱子欣见一拳打来,那里有思考的余地,急忙身子向后一仰,躲过那一拳,方才问道:“哥哥,你干嘛打我?” “伸手不错嘛!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一身功夫是什么时候学的?跟谁学的。” 朱子弈说着,又一连攻出去几拳。 “你不是我的对手,哥哥,这个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说着话,朱子欣一连让了朱子弈好几拳。 “那你就放马过来。” 朱子弈毫不示弱的道。 朱子欣口中发出一个“好!”字,随即便出拳打了出去,两人在院子里,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半晌,朱子欣逮了个空子,一拳便将朱子弈的手臂反锁住。这一局,朱子弈输了! “这下你该承认了吧?” 朱子欣洋洋得意的道。 “哎呦!好你个朱子欣,快把我放开。” 朱子弈疼的哇哇大叫。 “好。” 说了声好,朱子欣放开抓着朱子弈手臂的手,朱子弈得了自由,急忙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又问道:“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我?这些功夫,你什么时候学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怎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有,你师父是谁?介绍给哥哥认识认识……“ “我……” 朱子欣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打算先蒙混过关再说。谁知,这时小翠却在一旁说道:“公子您就别问了,这些功夫小姐自幼便开始练,谁也没有告诉过,谁让二姨娘她们咄咄逼人,小姐也是没有办法。至于小姐的师父,他是个云游道士,很久才来看小姐一次呢,真不巧,正好,他老人家如今不在。” 有小翠帮腔,朱子欣急忙连连点头。心中不由赞这丫头跟了自己几天也变聪明了,撒气慌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哦,原来如此!” 朱子弈听了小翠的话,居然不再怀疑,但却开始有些生气的道:“可是,我又不是坏人,妹妹居然连我也不告诉,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第三十四章:大哥的邀请 “哥哥,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二姨娘她们对咱们多有提防,我若不防着她们一点,只怕迟早有一天要被她害死。若我学功夫的事情传出去,那时我羽翼未丰,她要是知道了,还不趁早动手?我也是以防万一,哥哥就别生气了 “要让我不生气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朱子弈却在这时提起了条件。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 朱子欣才不上当,还是问清楚再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答应参加后日昌平公主举办的诗会。你也知道,哥哥我一项对诗词没兴趣,可是,昌平公主下了帖子,这不想去也得去了!但,若有妹妹你陪着我,就没有那么无聊了。” 朱子弈解释道。 “原来如此!” 朱子欣听了哥哥的话,明白了过来,可是,她自然也知道,这昌平公主的诗会请的都是京城中官宦人家的儿女,说是诗会,其实,还不是皇上假借姐姐之名,为各家儿女牵线搭桥的一个聚会而已。 不过,这其实对于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家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因为皇上的几个适龄皇子都会去参加。她是知道朱子弈的为人的,平日里就很招姑娘们的喜欢,总是喜欢往花堆里钻,那诗会中,不用问肯定会有许多千金小姐们参加,那不应该真是他巴不得的好事吗?今日为何会说无聊呢?莫非…… 想到这里,朱子欣顿时笑的甚是诡异的道:“哥哥,我看这样的诗会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您说不定可以把握机会,给子欣找一个嫂嫂回来呢。子欣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朱子欣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朱子弈的脸,果然,当她的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朱子弈就急的红了眼。 “妹妹,你是知道哥哥,最不喜欢那样热闹的场景,你就别打趣哥哥了,反正你也已经指婚给了冀王,这是朝中上下皆知的事情,不会有什么麻烦,你就当做好事,陪哥哥好不好?” 朱子弈急急的说道。 “呵……不喜欢?在最近才不喜欢了吧?之前我可从未听闻你不喜欢。不过,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帮你,可是,你若是想让我帮你,那你可得老实的告诉我,是不是心里有中意的姑娘了?是哪家的小姐?如若不说,子欣恕难从命。” 朱子欣先是轻笑一声,接着故意说道。其实,朱子欣早在屋顶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样不寻常的物件,因此,正好打探清楚。 “这……哪里有什么姑娘……” 朱子弈说道这里挠了挠头,四下里看了看,一副慌乱的表情。 接着,他见朱子欣一直盯着他的腰间看,似乎是想起什么,伸出手,就向自己腰间抓去,可他的速度怎么能比得过朱子欣,只见她身子一个旋转,朱子弈便觉得腰间一紧,再看朱子欣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样东西。 朱子欣将那东西拿在手里,拔腿便想自己的屋里跑去,朱子弈见状急忙追在她身后,脸上无奈至极。 朱子欣进房间后,将那东西放在灯下仔细的看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件做工精细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对戏水鸳鸯,那鸳鸯绣的是活灵活现,就连那羽毛看起来都是一根一根的,和真的一样,在荷包的下方,绣着四个字,勿忘寒玉。 “妹妹,快给我!” 这时,朱子弈已经跟了进来,嘴里说着话,伸手就来夺那荷包。 朱子欣却在他伸手之时,已经将荷包攥在手心里,接着嬉皮笑脸的问道:“寒玉是谁?说了我才给你,不然……” 她伸出手,那荷包顿时掉在了她的手下,而她的两根手指却捏着那荷包上的绳子,将它吊在火烛之上。她故意将那荷包在火烛上来来回回的晃呀晃,仿佛一个不小心,那荷包就会掉在火烛之上,化为乌有一般。 朱子弈见状,顿时紧张的额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急急的道:“好妹妹你可拿好了,可千万莫要烧了。” “瞧把你紧张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快说!” 朱子欣嬉笑着道。 “唉!真那你没办法,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爹爹。否则,我……”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 见朱子弈不放心,朱子欣急忙表态。“ “她,她是春香院里的寒玉姑娘。” 朱子弈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公子,您疯了!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不打断你的腿!” 朱子弈的话音刚落,朱子欣还没有说话,一直角落里的小翠就道。朱子弈平日里对下人们都很好,因此,小翠并不怕他,同他玩笑惯了的,也才敢如此同他说话。 “哥,你是认真的?” 朱子欣却没有小翠那般惊讶,只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她是现代人,什么样的情感她都能接受,她不放心的是朱子弈这个古代的哥哥,要知道,他可是候府公子,喜欢他的姑娘大有人在,何况,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又怎么会对一个妓女真心? “当然是真的了!” 朱子弈却脱口而出,而且,还颇有些气恼妹妹对他的质疑。 “哦!” 朱子欣哦了一声,一连点了好几个头,她看向朱子弈,面上却是一脸的我不相信的表情。 “干嘛这样看着我?” 朱子弈被她这样一看,顿时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打击,有些愤愤的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对那位寒玉姑娘有些好奇,居然能俘获了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侯府大公子的芳心。” 朱子欣收回表情,调侃道。 “要说起她呀,当真可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我跟你说呀,等你见了她,你就知道了,她不但有绝世的容貌,有国人的胆识,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她会刺绣,会跳舞,会……” 朱子弈一说起寒玉姑娘,顿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打住,打住……” 听他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朱子欣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哥哥,既然寒玉姑娘这么好,改日你带我去见见她,如何?” “不会吧,你……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不好吧?” 朱子弈一听,连连摇头:“再说了,爹也肯定不会让你出门的。我可不敢冒这险。” “哥,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计。你只需下次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绝对不会给哥哥你惹麻烦的。” 朱子欣却眼珠子一转道。 “那就等改天再说,别忘了,你答应我要陪我去诗会的事哟!” 朱子弈话未说完,伸手一把将朱子欣手中的荷包抢了过来,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回头对小翠道:“小丫头,你也记住了,千万别出卖我哦!” 退后几步,仰着脸,凑近小翠的耳边,低声又道:“改日,我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这个动作甚是亲密,小翠顿时红了脸,低头道:“公子放心,小翠不会说的。” “嗯,真乖!” 朱子弈表扬一声小翠,这才站直身子,大踏步走了。 小翠却还尤自红着脸,一个人低着头傻笑着。 朱子欣见那丫头有些怪异,凑近她,弯腰看向她的眼,小翠忽而一下跳了起来,紧张的道:“小姐,发生了何事?” “我没事,不过,我看你好像有事!” 朱子欣缓缓站直身子,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喝了起来。回头再看一眼小翠,小翠的脸更红了,嗫嚅道:“奴婢……奴婢能有什么事?小姐说笑了。” “小翠,大哥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何对什么人都不会真心的,何况,如今他的心可都在那个叫寒玉的姑娘身上,你呀,就别想着他了,他不靠谱!再说了,你如今才十二岁,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 朱子欣却不依不饶的道。 她能如此说,自然是知道这个朱子弈的为人了。同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可是有一拼,对府上的丫鬟们个个都好,那些个丫鬟,没有不喜欢他的,还有外面的那些小姐们,见过他的,也都对他念念不忘,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虽然他是如今自己这具身体的哥哥,但小翠也是她最亲的人,她可不想她吃亏,于是好心的提醒道。 “我……我哪儿有!” 小翠的脸更红了,扭捏的转了身子,急急的向外跑去。 朱子欣也不拦她,随她去了。 这一闹腾,时间也晚了,她拿出那个小本儿又看了几页,便去睡了。 * 第三日,天气异常情郎,朱子欣起了个大早,小翠平日里在家里呆的久了,知道可以出门也很是兴奋,主仆俩梳洗打扮一番,便在屋子里等待朱子弈来带她们出门。 不一会儿,朱子弈身边的小斯段儿就一路小跑来到东篱院,见过朱子欣之后,说道:“大小姐,公子让我告诉您一声,让您去大门口等着,他有些事,办完马上过来。” “公子没说有何事?” 朱子欣问。她最烦的就是等人了。 “奴才也不知道,公子只说让小姐去大门口,门外有马车候着呢。” 段儿应道。 “哦,好吧,我马上就去。” 第三十五章:马车里的谈话 听了段儿的话,朱子欣估计朱子弈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不能来接她们,因此也不再多话,跟着段儿出了东篱院的门。 谁料,她们主仆两人才刚刚走到大门口,就见门口居然立着朱子琪和朱子蝉两姊妹,她们身边跟着四个丫鬟,两人也打扮的花枝招展,朱子琪穿一袭宝蓝色的衣裙,头上珠翠叮当,看起来华贵异常,也艳丽异常。 朱子婵也一改平日里的模样,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裙,略带稚气的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般。看见她来,急忙飞奔过来道:“没想到大姐也要去,这可太好了,蝉儿有伴儿了!” “三小姐,你也要去吗?”小翠高兴的问道。 看见朱子蝉,小翠的脸上马上像是开了花,声音都变的明快了许多,由此看来,她非常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三小姐。朱子欣见小翠如此,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小翠却完全没有意识。 “嗯,娘说,虽然我还小,但多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若是有玩的来的皇子皇孙什么的,虽然不一定能嫁给他,但若处的好了,日后也能用得着。” “……” 听了朱子婵的话,朱子欣无语。虽然朱子婵心计甚多,但她相信,这的确也是二姨娘的心思。 “大姐,呆会儿,我同你坐同一辆马车可好?” 朱子婵又道。 “这不太好吧?你二姐会生气的。” 朱子欣看了一眼朱子琪道。 “我才不怕她呢!” 朱子婵也看了一眼朱子琪,说道。 踮起脚尖,她俯在朱子欣的耳边,又道:“她就像个木头人,做什么都按规矩来,就连说话和笑都和假的一样,跟她在一起最没意思了。” “呵……” 听了朱子蝉的话,朱子欣凉凉一笑,说道:“如此,那三妹就跟着我一起吧。” 说完,她不再看朱子蝉,而是向门外停的两辆马车走去。 “见过大小姐。” “见过大小姐。” 两名赶车的车夫见她过来,急忙行礼。 “嗯,马车检查好了吗?有没有问题?” 朱子欣点头,而后问道。 “检查过了,大小姐就请放心吧。” 听朱子欣问话,两名车夫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再检查一遍。” 朱子欣却又道。 说完,自己还蹲下身去,检查车轱辘有没有问题。 “哟,大姐这么小心,是怕谁暗害你不成,既然如此,你不如就呆在府上,也省的提心吊胆。反正你也已经指婚给了冀王,这诗会,不参加也罢!” 这时,朱子琪也走了过来,风言风语的道。 “呵,二妹说的太对了,冀王英俊潇洒,人中龙凤,京城中不知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小姐想要嫁给他。” 上前几步,凑近朱子琪的耳边,轻声道:“其中也包括你,我可爱的二妹,吧?” 扬声,朱子欣又高声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在嫉恨我呢,他们都巴不得我死,因为我死了之后,她们就有机会了?二妹,你说是不是?” 转头,一双如猫般幽深的眸子盯着朱子琪的两只眼睛看,仿佛能直接望进她的心理。 这样的目光将朱子琪看的心里一阵发毛,急忙转开实现,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怎么知道?” “呵呵,你当然知道!难道,二姨娘没有教过你,要想夺得阵地,就必须要杀死敌人的话吗?这可不是二姨娘的风格。” 朱子欣的唇角噙着笑,话语却冷的渗人,里面仿佛参杂着冰渣子,直扎的朱子琪心口疼。 “哟,两姊妹聊的好生热闹!再说什么呢?”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娇媚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朱子欣心中一阵冷笑:“做戏吗?谁不会呀?” 回头,也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被正缓步向大门口而来的两人。 一人自然是二姨娘,另一人,正是朱靖,她这具身体名正言顺的父亲。 朱靖今日里穿着也是便装,一袭诸色长袍,腰间一根黛色腰带,微微发福的身体倒也挺拔干练,与平日里着官服的样子大相径庭,平添了几分温和之气。 看见她,朱靖的目光竟也比之前柔和了许多。朱子欣来不及猜度他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接着,又看向二姨娘。 只见她穿着一件玫红衣裙,那艳丽的颜色将她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红润健康,她的脸小,加上头上的珠翠环绕,虽然已然三十几岁的年纪,但并未因此而减弱她的美,反而更平添了几分贵气,只是眼角眉梢时而流露出的小气,将她的美破坏掉了几分。一看便知出身在小门小户的人家,少了几分侯府主母该有的大气。这或许便是朱靖之所以不肯将她扶正的原因吧。 刚刚说话的正是二姨娘葛丽蓉。 “见过爹爹。” 朱子欣脸上的微笑加深,规规矩矩的俯身行了个礼,动作大方有度,气定神闲,比之先前的朱子欣,看起来多了几分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她今日的表现,令朱靖又不由的在心里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 “起来吧。” 朱靖点头道。 “见过爹爹,见过娘亲。” 这时,朱子蝉也急急奔了过来,行礼道。 “好,好,好,我的蝉儿最乖了!” 二姨娘一见朱子蝉,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拉了她的手道。 这时,朱子琪才慢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也行了礼。 朱靖和二姨娘应了声,便招呼大家上车。 “大哥还没来呢!” 朱子欣见朱靖让大家走,不由看了一眼府内,说道。 “不等他了,让他自己骑马过来吧。” 朱靖说着便向马车走去。 朱子欣同朱子蝉乘坐一辆马车,朱子琪同二姨娘乘坐一辆马车,朱靖骑马。 一家人向公主府而去。 “大姐,其实你完全不用检查马车的,只要有我在你身边,我娘和我姐,她们是不敢对你怎样的!日后,你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刚上车,朱子婵就拍着胸脯说道。 “是吗?那可太谢谢你了!” 朱子欣语气有些凉凉的谢道。 见她同往日不同,朱子婵有些纳闷,心中也有些不安起来,只见她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接着便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说道:“大姐,近日来府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还真是有些奇怪哦!你,对这些事怎么看?” 问完,她便将两手托着腮帮子,看着朱子欣,那表情天真极了。 可朱子欣却知道,她这是是试探自己,她的天真,不过是她善于伪装自己的一种手段。 笑了笑,朱子欣反问道:“你说的是闹鬼的事吧?” “是啊!就是闹鬼的事啊!他们都说你被鬼附身了,可我不相信。几次都想去东篱院里看你,可我娘不让我去。大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那天夜里,我娘说她真的看见夫人了!我就说她是思虑过重,产生幻觉了。你看,你如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被鬼附身呢?” 朱子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朱子欣的表情。她就是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朱子欣在装神弄鬼,还是真的被鬼附身的。如是前者,她便可以肯定,朱子欣已经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被她娘害死的,她要报复她们母女了,若是后者,既然鬼已经走了,那就没事了。 “闹鬼的事,我也不清楚啊!你也知道,自从娘去世后,我的身体一直就不好,经常性的神情恍惚,因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所以,那件事,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我娘回来看我了也说不定,也或者是我太过于思念我娘;以至于神情恍惚,还以为我还住在贵华苑中,走错了也说不定。” 朱子欣望着朱子婵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了一长串之后,又道:“三妹,你是怎样认为的?” “我?” 朱子婵眼珠子乱扫,就是不敢对上朱子欣的目光,她的目光太过于幽冷,如果直视,会令人有一种跌入到一个无敌的漩涡中的感觉。每当朱子欣用这样的目光看她的时候,朱子婵都不由心慌。她怕自己心底的秘密就这样被她看穿,因此,她从来不敢同她对视,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且,朱子欣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基本上等于没回答,根本未曾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大姐怎么样都不会是鬼的!大,大姐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蝉儿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朱子婵结结巴巴的道。末了还不忘表达自己的衷心。 “蝉儿,你可真好!” 朱子欣依旧看向朱子婵,目光甚是专一。 “我……大,大姐说笑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朱子婵开始感觉不自在起来。不但头越来越低,就连话也说的结结巴巴的。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呢?” 朱子欣又问,她的语气冰冷,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大姐呀!” 朱子婵心虚的道。 “呵……可是,二姨娘是你的娘,朱子琪是你的亲姐姐呀。这个理由说不通的。” 朱子欣不依不饶的又问。 “我,大姐,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那你当自己的亲姐姐,我,我就是不喜欢娘和二姐她们欺负你,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 朱子婵红了脸,语气急促的解释着…… 第三十六章:皇后的邀请 对于朱子婵的回答,朱子欣不置可否,她佯装去看车外的风景,将朱子婵凉在一边。 车箱里的温度骤然降低,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朱子婵几欲张嘴,却发现朱子欣根本并不看她,因此,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所性,皇宫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很快便到了公主府,朱家的马车停了下来,众人正打算进门,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进,驶了过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急驶过来。那马车的车箱用五色绫罗装裱,车厢前面还左右挂着两个水晶球,上面吊着长长的流苏。看起来异常华贵。 众人正在猜想这是谁的马车,就见马车停在了面前,从车上下来两个宫女,先是给朱靖行了一礼。 “见过侯爷。”而后,那两名宫女径自走到朱子欣面前道:“皇后娘娘有请朱小姐。” 什么?皇后?这马车居然是来接朱子欣这个贱人的? “皇后找她做什么?”众人一听,全都有些诧异。但惟独朱子琪问出了声。 “放肆,皇后娘娘的心思也是你猜度的吗?” 朱靖随即喝了声。 朱子欣询问的看了朱靖一眼,问道:“爹爹,可以吗?” 朱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接,你就去吧。到了宫中自当谨慎,别说错了什么话,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才是。” “是,女儿遵命。” 朱子欣很是乖巧的俯身行了一礼,这才带着小翠上了马车。 公主府同皇宫其实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只是一路上,朱子欣都在猜测皇后娘娘的用意,她此时叫自己觐见,不知到底有何事。 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朱子欣也就不再想了,反正见了皇后自然就明白了。 很快,马车就在宫门口挺了下来。 朱子欣下了车,在那两名宫女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宫中的院落。这里满院子都种满了牡丹,是一处极美的去处。此时,正是五月,整片整片的牡丹开的正艳。 朱子欣曾经听闻,皇帝同皇后原本感情甚好,知道皇后喜欢牡丹,皇帝为了让皇后娘娘高兴,便命人给皇后的寝宫载满了牡丹。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了。 “小姐请跟奴婢来。” 见朱子欣停下了脚步,其中一名宫女提醒道。 “哦。” 收回心神,朱子欣急忙跟了上去。 过了园子,很快,朱子欣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外。 “回皇后娘娘,朱大小姐来了。” 一名宫女站在门口说道。 “有请。” 皇后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宫女听后,将门一推,接着退后两步,转身去了。 朱子欣站在门口,心中莫名的有些忐忑,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皇后,且还是穿越了千年之前的皇后,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深吸一口气,朱子欣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迎面的墙上便是一大幅的牡丹图,看起来华美异常,再转过一个屏风,方才看见一张方桌,桌前正坐着一个端庄的妇人。 她穿一件深红色的宫装,大朵金丝绣成的牡丹镶嵌在上面,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头上戴着黄金的凤钗,虽然有四十岁年纪,但依然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整个人有着难以描述的贵气天成。 见她进来,皇后抬眼看了过来,目光温和。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朱子欣上前,拜倒在地,口中说道。 “快快起来。” 皇后面上荡起一抹笑意,说道。 朱子欣又应了声:“多谢皇后。”这才站起身来,同时,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这些个礼节可从未有人教过她,全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电视学来的。 “来人,赐坐,上茶。” 这间隙,皇后又道。 只见一名宫女很快上前,端了张凳子上来,放在朱子欣的身后。 朱子欣也只敢将半个屁股担在上面,规规矩矩的坐下,接着,又有宫女递过来一杯茶,朱子欣接过端在手里吗,却只是端着,等着皇后问话。 果然,皇后随即便抬了抬手,笑着问道:“你叫子欣吧?” “回皇后的话,正是。” “长的果然水灵!怪不得曦儿总在本宫面前夸你。”皇后又道。 “什么?南宫曦在皇后面前夸她?这不太可能吧?”皇后的话刚说完,朱子欣就在心里发出一个问句。这话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不过,虽然心里不相信,她可不敢说出来,只是笑着道:“太子谬赞了。””呵呵,你倒是谦虚的很!“听朱子欣如此说,皇后发出一声轻笑,说道。 闲话说了几句,朱子欣心里却急的要死,这古代人问个话都是这么拐弯抹角吗?直接开口不就得了。 “本宫看着你甚是喜欢,不如就叫你子欣可好?” 顿了一顿,皇后又问道,看起来是征求朱子欣的意见,但朱子欣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于是应道:”好。“。 皇后却在此时站起来了,朱子欣那里还敢坐,急忙也想要站起身来。 没想到皇后却伸手将她的肩部按住,接着,她居然猫下腰来,拉着朱子欣的手,一边抚摸,一边说:“好一个漂亮的丫头!本宫一直都很喜欢你呢!” “……” 如此亲密的动作加之语言,且只这短短的功夫,就见喜欢她的话说了两次,令朱子欣不由怀疑她们并非头一次见面,而是失散了多年的母女一般,这酸爽生生的令她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晕,她想说的是:“皇后娘娘,我和您不熟啊!” 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儿!因此,她只能诚惶诚恐,如坐针毡的坐着。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幸好,幸好,皇后说完这两句话之后,终于将她的手放开,直起身子,又向前走了两步,这一次,朱子欣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跟在皇后的身后向前走去。 “你同冀王的婚约,想必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吧?” 皇后一边走,一边问道。 “嗯。民女知道。” 朱子欣回答,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起来。 莫非宫里两个女人的争斗已经波及到了朝堂之上?怪不得最近冀王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在她之前的记忆里,他不是一直闹着要退婚吗? “冀王不过是应贵妃的儿子,哪里有我们曦儿的这太子之位来的尊贵?你自幼便聪明伶俐,本宫很是喜欢。当初,本宫就有意让皇上将你指婚给曦儿,可那应贵妃却走在了本宫的前面,叫本宫好生气恼。不过,前些日子,冀王似乎很是不满意这门婚事,曾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可皇上并未应允。可见,他并不喜欢你。对此,你有何看法?” 话说到如此份儿上,朱子欣要是再不明白皇后的意思,那她就是白痴了,可是,此时,她只能装白痴,不装不行啊。 这宫中的争斗,岂是她一个小女孩可以搀和的?不过,想起人彘事件,她还是愿意帮助皇后的,只是,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做赌注,那代价也太大了。毕竟,虽然她如今并不讨厌太子,那也不过仅仅是不讨厌而已。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再怎么地,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才行啊! 想到这里,朱子欣嘿嘿一笑,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件事子欣不知!不过,自古婚姻之事,皆是由父母做主,媒妁之言,何况,我这婚约是皇上指的,子欣不敢违拗。所……所以,子欣……子欣不敢有任何想法。” 话虽是如此一说,不过是为了堵住皇后的嘴,其实,朱子欣心里才不会这样想呢。这一次,她的灵魂是小七的,小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那个男人的。当然了,更不会让他当上皇帝。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冀王不小心得罪了你这个大将军的外孙女,你说,大将军还会善罢甘休吗?若大将军以这个为由头,要求皇上收回成命,本宫再在皇上面前吹吹枕头风,你说,这件婚事有没有可能就这样夭折了?” 听了朱子欣的话,皇后虽然依旧笑的阳光灿烂,但语气却已然晴转多云了,她紧紧的盯着朱子欣的眼睛,说了这么一长串,看来,之所以叫朱子欣来,这一切都是早就谋划好了的。 “还请皇后明示!” 在心里给皇后点了一个赞,赞她的聪明,赞她这个计谋的高明,不但可以令皇上下令退了这门亲,还可以让外公,舅舅他们同冀王反目。可是,这可是一步险棋,万一失败,自己非但不能退婚,还有可能连累自己的舅舅和外公,毕竟,冀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呀。 因此,朱子欣权衡利弊,只好继续装糊涂。 “本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本宫,只要你能同冀王退婚,本宫保证日后让你坐上皇后的位子。” 然而,皇后却果然不厌其烦跟朱子欣解释道。 顿了一顿,皇后继续道:“你不必急着答复我,两日之后,我会派人去找朱府找你。本宫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既然你还要参加诗会,那本宫就不耽误你了。” “……” 朱子欣无语至极。 回头,皇后又看她一眼,接着,扬声道:“来人,送朱大小姐去公主府。” 门外应声走进来两名宫女。 朱子欣无声的行了一礼,便随着那两名宫女向门外走去。 身后,皇后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希望子欣玩的开心。” 没有回头,朱子欣踏出了房门。 第三十七章:太子的秘密 路过牡丹园的时候,朱子欣看向那些牡丹,顿觉它们已然没有了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么好看了! “唉!” 在心里叹息一声,朱子欣的心情一落千丈。 * 这一次,到了公主府后,被宫女领着,很快就到了后花园,朱子欣未曾惊动朱府中的任何人,而是独自一人找了个僻静之处坐了下来,此处是一个凉亭,凉亭旁便是一潭湖水,她坐在亭子里的围栏上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湖水发呆,皇帝的姐姐,自然奢华至极,竟然将整个一个湖都圈在了自己的家里。 且这里的风景,也是美的醉人,绕是如此,可此时的朱子欣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一个人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没什么!就是觉得,做人好难,还不如做一株小草!“ 朱子欣没有回头,将下巴垫在左手臂上,懒洋洋的说道。从皇后那里出来之后,她想了很多,虽然她之前是一个杀手,可人再能干,又怎么斗得过命运呢?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必须听命于组织,一辈子都脱离不了,他们的命运除了在做任务的时候,被敌人杀死,就是在退隐之后隐姓埋名,根本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生活。没想到穿越之后,命运比之前更惨,就连自己的婚姻都成了朝堂之上争斗的砝码,更可悲的事,她根本连说不字的权利都没有! “呵呵,小草么?” 这时,随着那个声音的想起,朱子欣的眼前便出现了一棵草。 “呵……”朱子欣见状不由笑了。抬眼看了一眼身侧的一袭蓝衣的朱子弈一眼,见他正笑着看向自己,眼底眉梢皆是暖暖的关怀。朱子欣的心头顿时好了许多。 见她笑了,朱子弈的唇角的笑意也更加的深了,他撩起衣袍前摆,坐在朱子欣旁边,说道:“你以为小草就很好吗?其实它们依然免不了被人践踏的命运。” 说完,看了看朱子欣,朱子弈调侃道:“怎么,去了一趟皇宫,怎么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了?是不是皇后娘娘对你说什么了?” “大哥,我问你一件事。” 朱子欣却没有回答朱子弈的问题,而是突然问道。 “嗯,问吧。” 朱子弈说完,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朝堂之上最近是不是很不太平?” “嗯……” 想了一下,朱子弈方才道:“皇后找你说的事,同朝中之事有关?她有什么想法?” “她,她居然想用我的婚姻做赌注!”朱子欣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懑。 “什么?莫非……她想制造机会让冀王故意得罪你,而后,大将军再以此为名来请奏皇上退了你和冀王的婚事?\\\"果然不愧是朱子弈,对朝中之事还是了解的多一些,一猜就准。 “是啊!这件事真的很难办。”朱子欣无奈道。”我若是不答应,皇后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可我若是答应,必然就卷入到了朝廷的争斗之中,非但会将爹爹拉下水,还要连累外公和舅舅,大哥,你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朱子欣提起这事,不由的又愁了起来。 “那皇后是威逼,还是利诱?” 朱子弈将那根草叼进嘴里,饶有兴趣的问。 看他一眼,朱子欣没好气的回答:“两样都有。” “哦……” 一连点了几下头。朱子弈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我才烦呀!” 朱子欣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朱子弈,心里烦的要死。若非答应真正的朱子欣的灵魂,要帮她报仇,娘的,她直接撂挑子走人!才不管这些烦心事呢。反正,她可不想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其实,要我说,你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同冀王那厮退了婚约又如何?反正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朱子弈倒是不紧不慢的将两孩子臂膀向后一伸,搭在栏杆上说。 “大哥你说什么?我虽然不喜欢冀王,可我对太子也没什么好感!何况,这次,皇后不过是想利用我来拉拢外公和舅舅,这种政治联姻,我不想要!”朱子欣见朱子弈这样说,自然很是生气,辩驳道。 “好,既然你都不喜欢,那就当我没说,不过……“顿了一顿,朱子弈唇角噙着一丝坏笑道:”欣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大哥帮你找!“”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才十三岁,时间大把的是,不像你,猴急猴急的。“朱子欣白了朱子弈一眼道。 “走,大哥带你去见一个人!” 朱子弈见状也不生气,而是将眼珠子转了一转,一把将朱子欣的手臂一拉,说道。 “哎!去哪儿呀?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朱子欣被他拉着,无奈的问道。 “何况参加这劳什子的什么诗会!大哥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朱子弈一边跑,一边道。 两人刚跑了没几步,没想到这时,朱子蝉突然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把拉住朱子欣的另一边衣袖,说道:“大姐,你要去做什么?带上我好不好?” “蝉儿,去一边玩去,大哥和你大姐有事,你一个小孩子就别掺合了。” 朱子弈将朱子蝉的衣领一提,将她提到一边,说道。 “不嘛,大哥你欺负人,我就要同你们一起玩。” 朱子婵却不依了,大叫道。 “快走,我们有正事儿呢!” 朱子弈有些不耐烦,拉了朱子欣又想走。朱子欣却在这时,一眼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影。唇角一勾,对朱子弈道:“既然她想去,那就带上她吧。” 说着,不动声色的对朱子弈使了个眼色。 朱子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二姨娘和朱子琪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海棠树之后向这边看着。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对朱子蝉道:“那好,大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说着,也将朱子蝉的手一牵,一同向公主府外而去。 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见太子的马车停在了门口,朱子弈急忙上前道::“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 朱子欣同朱子蝉也异口同声的说道,同时,俯身行礼。 “免礼。” 南宫曦抬手道,同时很是疑惑的看向这几人。 “诗会就要开始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回太子,您也是知道的,这诗会年年办,年年如此。若非父亲相逼,我是不会来的。既然已经报过到了,不如出去玩玩,等诗会快完了的时候再偷偷的溜回来,那样,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 朱子弈抱拳道。 “如此……那本王随你们一起去!” 太子听了朱子弈的话,向公主府内看了一眼,便说道。 “……” 朱子欣无语至极,没想到这尊菩萨也会去,她跟着朱子弈,还以为他会给自己想想办法,没想到,不过这么一会儿,就给她惹来了一大一小两个麻烦。 这不是越帮越忙是什么呀! 白了一眼朱子弈,朱子欣无奈的跟在他们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转过几个弯,很快就停了下来。 朱子欣跟在朱子弈身后下了车,抬眼一看,顿时红了脸。原来,他居然带她来了春香苑。 “不会吧,他想情人能想的如此着急,居然带着他们几个就来看哪个寒玉姑娘了?” 在心里一阵嘀咕,同时,两只眼睛狠狠的看向朱子弈。若非有太子和朱子蝉在这里,她非要问个明白。 可是,如今的她却是不能问出口的。 然而,她的目光却还是将成功的向朱子弈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朱子弈英俊的脸上顿时堆起了一脸的笑容,说道:“妹妹,你先别着急,进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又冲她使了个眼色。 朱子欣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朱子蝉,心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先进去看看再说,再说了,妓院有什么了不起?想当初,姐还去过澳门赌场呢!” 说完,她抬腿便向前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就迎了上来。 “哎呦,今日这是什么风把两位贵客给吹来了,寒玉姑娘这几日一直在楼上等着二位呢!快快有请。” 朱子弈也笑道:“今日有些忙,来的少了,多谢妈妈照顾寒玉。改日必然重谢!” “公子说那里话,这是我应该的,再说寒玉姑娘在我们这里,生意都好不少,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两位公子请!” 原来这是老鸨。 朱子弈拱了拱手,太子南宫曦一直未曾开口,只是冲那老鸨点了点头,两人走在前面,朱子欣跟在他们身后,朱子蝉一直拉着她的衣袖,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很是好奇,但却没说什么。 奇怪的是,那老鸨看见女人进来,居然也没有说话。 几人上得楼来,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门口。 门应声从里面开了。 太子率先走了进去,朱子弈跟在他身后,朱子欣跟在朱子弈身后。只见太子径直坐在了屋里的一张八仙桌前,朱子弈站在太子身后。 第三十八章:寒玉姑娘 朱子欣进门后,将这件屋子打量了一番,只见满室挂的都是冬梅图,间或有几张字,写的也是刚劲有力,秀雅异常,墙角的地方,放着一张筝。整个房间充满了墨香,置身其中,顿时令她都不由肃穆了起来。 想当初,朱子欣还未曾穿越,还是杀手小七的时候,也曾经接受过严格的培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许多失传的乐器她们都有涉猎,这皆因她当初做杀手,需要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投其所好才能攻进敌人的内部,因此,各行各业甚至都有涉猎。也因此,朱子欣对这些也都有些研究,因此也懂得欣赏。 如今,她就是用现代人的眼光看,这里也不像是一个妓女的房间,简直就是一个文人墨客的书房么! 正当朱子欣猜测这个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的时候,这时,突然听见一声门响,朱子婵不由看向房门,却未见有人进来,转头一看,才发现屋后还有一门,从里面正婷婷走来一名女子。原来这间屋子是个套间,想必里面才是寒玉姑娘的闺房,这里不过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不及多想,朱子欣看向来人,只见她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淡绿色的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同心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碧玉簪。肌肤晶莹玉透,小脸儿润泽无比,杏眼灵动异常。看到这名女子,朱子欣心中突然冒出一首诗来,那是汉朝的诗人李延年所做的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寒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朱公子。让两位久等了,真是寒玉的罪过!” 思绪还未曾收回,便又听到如银铃般的一个声音响起。 “无碍,我等冒昧来访,搅扰到了寒玉姑娘,才是不该。” 太子却温和一笑,道。 “哪里,太子能来我这里,正是小女子的荣幸,您如此说,可真是折煞寒玉了。” 寒玉急忙低头道。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朱子欣和朱子蝉,于是笑着问道:“不知这两位姑娘是……?” “哦,这是我大妹朱子欣,这是我三妹朱子蝉。她们原本是去参加公主的诗会的,可觉得很是无聊,我便带他们来你这里玩玩,好让她们也沾沾你这里的书香气,省的一天到晚跟个疯丫头一般,没个正经。” “朱公子说笑了,寒玉那里有您说的那般好。我可这朱大小姐也并非您口中的疯丫头,定然是一个长了七窍玲珑心的女孩儿呢!” 寒玉却一脸的不可置信,一边说着,那目光却还在朱子欣的脸上留恋着,徘徊着,同时,也不吝赞美之词。 而朱子欣对这位寒玉姑娘的印象也很好,刚刚看见她的房间,她只是觉得她应该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如今见了她本人,竟觉得她就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般的女子一般无二。她身上非但没有那些庸脂俗粉的俗气,反而有着一股高雅的书香味,一颦一笑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这令她很是欣赏。 于是,她淡淡一笑,说道:“多谢寒玉姑娘谬赞,大哥也经常在子欣面前夸赞寒玉姑娘你呢!” “哦?朱公子都夸我什么了?” 寒玉说着话,一双美目却看向朱子弈,眼神里有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大哥说寒玉姑娘知书达理,聪慧异常,美丽无比……” 朱子欣将自己知道的形容词差不多都说了出来,方才罢休,直把个寒玉说的眼唇轻笑了起来。 “小姐如此一说,我反倒不信了,他如何会说出这些话来,想必都是大小姐您说的吧。” “呵呵,虽然是我说的,但和大哥夸你的也差不多。” 朱子欣笑道。 “哎,看来,本王今日是来错了,倒不如去参加那劳什子的诗会,总好过在这里坐冷板凳。” 这时,太子却凉凉的道。原来,几人说话,倒把太子凉在了一边,他如此一说,几人才想起来。 那寒玉急忙赔笑道:“哎呀,这都是寒玉的错!” 说完,便又扬声吩咐道:“来人,给贵客们看茶!”见侍女将茶奉上,她又急忙接过茶盘,亲手将茶碗递给南宫曦,道:“寒玉给太子殿下赔礼了!“ 说完,深深的俯身一礼。 太子伸手接过,淡笑道:“这还差不多,但要向本王赔罪,却还是少了一样。” “……” 听了南宫曦的话,寒玉同住子弈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那一样?” “还有那一样,少了寒玉姑娘的筝声啊!” 太子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 “哦!这好办,寒玉马上便为太子殿下和朱公子还有朱小姐弹奏一曲。” 寒玉说着便走向那筝,坐下弹奏了起来。一时间,美妙的音律便传了过来,一会儿如潺潺的泉水,一会儿如悠悠的风声,一会儿又如那白云在蓝天上游动,一会儿又如那明月高挂在天上,直她听的人如痴如醉…… 正当朱子欣沉迷在筝声中的时候,衣袖却被人拉了一拉,她转头,见是朱子弈,刚要问话,就见他一指朱子蝉所在的地方,只见她已经俯在桌上睡着了。 朱子欣顿时明白了过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同朱子弈起身,向门口而去,刚走出门,见太子居然已经到了门外。 屋内的筝音继续悠扬的响起,朱子欣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子弈神秘一笑,道:“茶水!” “这……” 朱子欣不得不佩服!同时,也不由的对寒玉的八面玲珑而喝彩。她是头一回见朱子婵和自己,为何偏偏给她的茶水里放东西,自己的却没有?可见,她和大哥之间已经到了只需用眼神就可以交流的地步了。 话不多说,几人无言的下了楼,却从后门悄悄的走到了院子里面。 院子很大,种植了各色的植物,走了许久,才看见一见竹屋。掩藏在一丛茂密的竹子之后。 几人进去,却见屋里已经有两名黑衣人在那里等着。 一进门,屋里的人便将竹帘放下,外面竟也守候了几个看门人。 “这……这……”朱子欣心里疑虑更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欣儿,你就坐在这里等等,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一会儿就好。” 朱子弈回头对朱子欣交代一声,便走向屋子的正中间。只见他俯身在地面上敲了几下,地面上便弹出一个木板来,露出一个洞口来。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地下室! 莫非这里是太子党的秘密聚会场所? 朱子欣的心里的疑问被这个地下室弄的更加放大了起来。 “大小姐,想必,你也已经这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本王希望,你能够保守这里的秘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南宫曦道。 “可是……” 朱子欣突然有些后悔,似乎她不应该跟着朱子弈来这里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到底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太子殿下,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你不怕我向冀王告密?” 朱子欣最讨厌的就是猜人的心思,联系起今日皇后的举动,她谨慎的问道。 “本王知道,你不会!从你那日看他的眼神本王就已经猜测出来了,你对我六弟,有着深深的厌恶和嫉恨!所以,本王猜,就算你不肯帮我,也绝对不会去帮我六弟。” 南宫曦的语气甚是笃定,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种不同以往的神情,那目光幽深,冰冷,一眼千里,似乎可以洞穿所有人的心里。 一直以来,朱子欣对他的印象都是温文尔雅,一派和气的作风,包括已死的朱子欣,从来都未曾将这个软弱无能的太子放在眼里。可是在此刻,朱子欣方才发现,自己错了,之前的朱子欣也错了!太子后来之所以会败,并非是他的性格,他在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并非是真实的他,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实的太子南宫曦。他后来之所以会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取决于她,朱子欣!因为她的强大后盾,因为她熟读兵书,因为她后来依靠外公和舅舅的支持,利用太子对她的信任,而亲手杀了太子,这才令冀王南宫勋当上了皇上! 这是多么可笑的故事!想到这里,朱子欣抬头,微笑道:”太子,子欣斗胆奉劝太子一句,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哪怕这个人真如你所说的那般!“ 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又问:“如此说来,寒玉姑娘也是您放在这里的眼线了?” “是的,她是本王放在这里的人,专门收集朝廷大臣的信息。” 南宫曦道。”太子,好了。“ 这时,朱子弈的声音传来,他有些着急了。”就来。“ 南宫曦应了一声,冲朱子欣点了点头,便向那地下室去了。 朱子欣却还在心里赞叹太子这一步棋走的好。妓院,原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朝中大臣最喜欢来的地方,在这里,她们可以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信息,这些信息对于太子来说,真的是太有用了! 再说公主府的后花园里,诗会已经开始。 第三十九章:丞相夫人 朱靖一个早就被大臣们拉着去谈论国事去了,因此,整个诗会便成了公子和小姐们比拼才艺的地方。而他们的母亲,全都聚在一处闲聊,说是闲聊,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儿女们的婚姻大事筹谋。 此时,诗会办的正热闹,只见王丞相的公子正在那一片牡丹园中高声朗诵着一首诗,他的周围,聚集了许多的王孙公子和小姐们。 当他念完之后,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二姨娘葛丽蓉同朱子琪远远的站在一群人之后,见状,二姨娘问道:“琪儿,你觉得那诗做的如何?” “回禀娘亲,还是不错的。” 朱子琪用一只绸扇遮了半张脸,说道。 “人长的倒也周正,可就是生在了丞相家,真是可惜了!” 二姨娘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声音自不远处响起:“哟,这不是晋阳侯府的二姨娘么?” 二姨娘听见声音,回头看去,见来人正是王丞相的夫人,闵兰,她颤动着一身白花花的肥膘,此刻正向二姨娘身边组来。 这闵兰四十几岁年纪,许是由于生活过于安逸,这几年就如如发酵了的馒头,体重“蹭蹭蹭”的往上涨。但这人虽然胖,耳力却不差,听见二姨娘如此说她的儿子,怎会高兴,于是想也没想便走了过来。 二姨娘见丞相夫人说话,于是也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假笑来道:“哟,这不是丞相夫人么,说曹操曹操到。我们刚刚还在夸您的公子呢!长的真是一表人才,那诗做的也好,丞相夫人好福气哟!” “呵呵……呵呵……犬子承蒙二姨娘的夸赞,我这为娘的听了,心里别提多舒服了!养个儿子可不容易呀,从这么小……一丁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如今总算是学有所成,唉!不容易哟!” 顿了一顿,丞相夫人又道:“哎,听说,你家夫人去世了!唉!可真是可惜!” “可不是呢!” 二姨娘勉强的扯了扯唇角接口道,但却趁着丞相夫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白了她一眼。 “那二姨娘这下可有机会了!不知侯爷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将你扶正呢?” 丞相夫人却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又问道。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这事,二姨娘不知在朱靖耳边旁敲侧击了多少回,可他就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令她很是郁闷。如今被丞相夫人一说,就如同蛇突然被人踩了尾巴般,气的牙痒痒。 葛丽蓉看向丞相夫人,那个假笑越来越深,接着,几乎是从牙缝里,葛丽蓉嘣出一句话:“侯爷说,过几日就将奴婢扶正了!丞相夫人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先告退了!” 说完,俯身行了一礼,便带着朱子琪转身走了。 身后,丞相夫人冷冷一笑道:“哼,别以为本夫人没听见你这贱人说的话,不过一个侯府的庶女,还对我家荣儿指指点点,居然想嫁皇子,呸!你也配?” 说完,也转身向别处去了。 身后,丫鬟道:“夫人,何必跟一个姨娘一般见识!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是替我的荣儿扳回一局,她的身份如此卑贱,即便是嫁到了侯府又如何,左不过还是个姨娘,即便是侯爷的夫人过世了,我看,侯爷未必会将她扶正!要扶正早就扶正了,如今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丞相夫人一边走,一边扇着扇子,一脸的不屑一顾的道。 “夫人,奴婢记得您远房有个亲戚,上次来找您,说让给她家的女儿寻个婆家呢。” 那丫鬟随后便道。 “楚红,你是说……” 丞相夫人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不由的掩唇一笑,接着,用扇子打了丫鬟一下,说道:“鬼精灵!就按你说的办,这一招就叫釜底抽薪!哼,叫你看不上我家荣儿,我让你一辈子都做你的姨娘!” 这丞相夫人也是一个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人。 “娘,干嘛得罪丞相夫人!女儿听说,她这个人是有名的尖酸刻薄之人,惹了她,没什么好处的。” 这一边,朱子琪跟在二姨娘身后,有些闷闷的道。 “哼,怕什么?反正你爹是侯爷,难不成还要受她一个丞相的气?算了,不说了!老娘我生气。” 二姨娘的气却还没有顺过来,气愤的说道。 说完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蝉儿怎地去了那么久?” “不知道呀,女儿一直跟娘在一起。” 朱子琪道。 “那小贱人不知跟朱子弈那个混帐去了哪里?搞的这么神神秘秘,若不是蝉儿也跟了去,我定然去找老爷说说,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二姨娘有气无处撒,正好想起朱子欣来,于是又愤愤的道。 说着话,伸手还将一棵海棠树上的叶子狠狠的揪了下来,在手里掐碎了,方才狠狠的扔掉。 “娘,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您不是已经将姓刘的郎中收买了么?只要他弄到那东西,还怕除不掉那贱人吗?只要除了她,在候府,除了爹爹,就是您说了算,就算不能扶正又有什么?权利还不是攥在您的手里?再说了,侯府长期没有主母也是不妥,我想,爹爹定然会考虑的。可是,这也要看您的表现了,所以,这段时间,您可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出了纰漏才好!” 朱子琪跟在她娘身后,四下里看了看,接着,便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来。 二姨娘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果然渐渐的温和了下来。听到后来,居然露出一抹笑容来,回头对朱子琪道:“还是我的女儿懂为娘的心,只是可惜呀,就算当上主母,得不到那贱人的嫁妆,对娘来说,还是一件憾事。” 说完,她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想了一想又说:“你说那事儿也真是奇怪了,明明是在那家山洞里找到的珍珠,为何我再找人去挖,把那里也挖了个底朝天,怎么就没有了呢?” “娘,你说,会不会是朱子欣那贱人早您一步将那些东西又藏了起来?” 朱子琪也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你派去监视她的人不是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吗?” 二姨娘道。 想了一想,她突然回头,又道:“回去就吩咐下去,再派个人盯住那丫头,她肯定知道哪些东西藏在那里,否则,那些珠宝不会出现在那个山洞里。” “那,可是娘,我们还要不要将她……” 说到这里,朱子琪做了个刀子手的动作。 “暂时不要,等找到东西再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二姨娘紧接着道。 “那不是便宜那贱人了?” 朱子琪尤为不甘的道。 “不过几日而已,咱们尽快找出哪些东西。” 二姨娘说着加快了脚步。 “娘,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听她娘如此一说,朱子琪面上露出一抹愤恨只情,追上她娘的脚步问道。 “实在找不到,就弄死她先说,为娘就不相信,翻遍整个侯府,会找不到哪些东西!” 二姨娘说道这里,眼睛微眯,如一头危险的豹子。 “嗯,娘,我觉得这法子可行!侯府虽然大,但我们只要持之以恒的找,定然也是能找到的,之前,我们一直以为那些东西藏在贵华苑里,所以才一直找不到,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扩大范围找一找呢?” 朱子琪建议道。 “……嗯……” 想了一想,二姨娘点头道:“也是,回去咱们就开始行动,不过,可千万莫要让你爹知道了。” “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爹的。” 朱子琪见她娘同意了她的建议,顿时高兴了起来,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刚刚诗会之前,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消息,两个大臣正在讨论国事,一个说,冀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朝廷之上,两股权利也在明争暗斗,太子党已经采取行动,正在四处拉人,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冀王的好几个人都被太子拉过去了。就连应贵妃也被皇后陷害,被禁足了! 另一个也说什么,就连后宫之中皇后和应贵妃也斗的不亦乐乎,这才应贵妃被禁足,皇后这个不遗余力的想办法拉拢大将军呢。 这些消息对于朱子琪来说,无疑是晴空霹雳,前些日子,她才听说,冀王殿下曾要求皇上收回成命,退了同朱子欣的婚事。 他当初敢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他娘在皇上跟前正得宠,也是恃宠而骄的行为,虽然皇上没有应允,但朱子琪却暗自高兴了好一阵子,她想,只要冀王不喜欢朱子欣,那么还有机会退掉同朱子欣的婚约,只要皇上一直宠爱应贵妃,那么这太子之位就有可能落在冀王的头上。毕竟,只要没有当上皇上,一切都是变数,不是吗? 可是,没想到这么快朝堂只上就风云突变,怪不得冀王近日再不提要同朱子欣退婚之事了!原来,他的母妃出了事,怪不得他如今也想借助朱子欣来拉拢大将军了。 想到这里,朱子琪嫉妒的要死,她恨自己为何没有一个当大将军的外公?她恨朱子欣的命居然这么好,嫡女,有有外公和舅舅撑腰,为何什么好事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而她,分明比那贱人长的漂亮一千倍,却不得不屈居在她只下,如今,好不容易她死了娘,冀王也说要同她退婚,她还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有机会了,却没有想到,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不行,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她死! 重新回到人堆里,二姨娘同朱子琪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了下来。却不再同人言语。只不时望向后花园门口的地方。 谁料,一直等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才见太子,朱子弈,从后花园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朱子欣和小翠,却不见朱子蝉。 “琪儿,你快去问问,蝉儿怎么没用一同回来。” 二姨娘见状,急忙说道。 朱子琪撇了撇嘴,走上前去,抓了朱子欣的手,问道:“蝉儿呢?不是跟着你们一同出去了吗?” 第四十章:冀王请自重 “哦,你说三妹呀,还在马车上呢!可能是玩的太累了,所以就睡着了,我不忍叫醒她,不然,你去叫吧。” 朱子欣说完,不再理会朱子琪,而是跟在朱子弈身后,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朱子琪急忙跑向门口,果然见太子的马车停在那里,掀开车帘,朱子蝉睡的死沉死沉的,居然还打着呼噜。 “蝉儿,蝉儿,你快点醒醒!” 朱子琪跳上马车,一边推朱子蝉,一边喊道。 可推了半晌,朱子蝉还是没有反应,直气的朱子琪在她脸上拍打了几下,朱子蝉这才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二姐,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这马车里还有谁?还不快下车!看娘怎么收拾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去做什么的。” 朱子琪说着下了马车。 朱子婵却还是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马车,接着,也跟着下了马车。 到了后花园内,二姨娘一见朱子蝉,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急忙低声问道:“蝉儿,怎地去了那么久?他们都做了什么?快告诉娘。” 想了一想,朱子婵方才反应迟钝的道:“去了妓院……” “什么!妓院!” 二姨娘的声音突然拔高,但瞬间便意识了过来,急忙捂了嘴,四下里看了看,见有几个人向这边张望,她只得讪笑着陪着不是。见那几人回过头去,这才又低声问:“他居然带你去妓院?说,去那地方都做了什么?” “……也没……没做什么。” 抓了抓后脑勺,朱子婵努力想了片刻,才又道:“去楼上的一位姑娘的房间里坐了坐,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你快说呀!” 见朱子婵半晌说不出来话,急的二姨娘像热锅上的蚂蚁般。 “然后,那位姑娘就弹起了古筝,接着,我便睡着了!” 朱子婵终于全部想起来了,说道。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你睡着了?一直睡到了现在?” 二姨娘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气的重复了一遍朱子婵的话,接着,一拍桌子,恨声道:“这小贱人!” “娘,别人都看着呢!” 只因那桌子拍的太过于响亮,又惹的别人向这边看来,朱子琪急忙提醒道。 “气死我了!你这丫头,平时古怪精灵的,今日怎地这么傻,中了别人的圈套了,说,他们是不是给你吃东西了?” 二姨娘反应过来,不得不又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啊!不过……不过就喝了一杯茶而已!” 朱子婵回道。 “看看,看看,一定是这样的,他们肯定给你喝的东西里面加了药了!我就说嘛,那贱人分明是不想带你,可那小混帐却非要带着你,定然是没安好心!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呢?唉!” 二姨娘听到这里,气的不由的又数落了几句。 “娘,这也不能怪三妹,谁叫那贱人太狡猾了!就连我们上次都差一点儿找了她的道,她平日跟三妹又要好,以前可是什么话都对三妹讲的,三妹如何会知道她今日会给自己下药?我看呀,三妹日后还是要多防着她一点儿。幸亏今日不过是安神药,若是别的,只怕三妹妹的命都要没了!我看,日后,三妹你也别同那贱人走的太近了,省的被她算计了!” 朱子琪此时倒是头脑清楚的分析道。 “嗯,蝉儿,我看,那小贱人如今连你也不信任了,你日后还是躲着她一些的好,毕竟你的年纪小,若是被她算计了,有个三长两短,为娘的可受不了!” 二姨娘觉得朱子琪说的有理,于是也道。 “嗯,娘,我知道了!” 朱子婵半晌一句话也没说,此时才道。 “嗯。坐下吧。规规矩矩的等你爹来接咱们。”二姨娘忍住气,说道。 “嗯。”朱子婵答应一声,同朱子琪坐在了她娘的身边。 * 这一边,朱子欣心情也不佳,带着小翠一同转到了后花园的后面,没想到这院子大的惊人,牡丹园过了之后,又是一片茶花,大红的花朵在那碧绿的叶子的陪衬下,格外的好看。那叶子长的也很茂密,走在里面几乎看不见人,主仆俩走了许久,朱子欣有些累了,于是道:“小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未等小翠回答,她便一屁股坐在了一棵海棠树下。 小翠只觉得今日她家小姐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一直也没有心情问,此时,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问道:“小姐,您为何心事重重?” 朱子欣听小翠问子,不由看她一眼,依她之前的脾气,是不肯多费口舌同她解释的,但如今,她已经将小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因此,便耐着性子道:“说了你也不懂,可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同你说说。” 顿了一顿,将身子靠在海棠树上,朱子欣接着道:“我觉得朝廷之上要有大的波动,如今不知道该站在谁的那一边。” “小姐,你是说冀王和太子吗?” 小翠问。 “当然。” 朱子欣的目光看向正前方,应道。 “小翠还记得小姐同奴婢说过的那个故事,既然冀王之后若是当上皇帝,会对小姐痛下杀手,那为何小姐不在此时就将他做皇上的后路斩断呢?小姐您在犹豫什么?” 小翠显然很不明白朱子欣的心理。 “我当然想现在就将他机会斩断,可问题是,如今皇后却要用我的婚姻来做文章,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了。何况,我并不喜欢太子。” 朱子欣说到这里,心里不由的又愤恨起来。 “可是,小姐,您若是不答应皇后,后果会怎样?” 小翠问。 “我……应该是杀人灭口吧!” 朱子欣没说话之前,心头先是一寒,犹豫了一下方才道。 “小姐,依我看,既然你如今才十三岁,时间多的是,那为何不先答应皇后,扳倒冀王再说。虽然不喜欢太子,但您也不讨厌他不是吗?那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虽然,小翠知道在您那个时代,婚姻是自由的,但如今,皇后也没有逼您现在就嫁给太子呀,您何不先答应她,日后再想其它的办法。” 小翠脑子单纯,说出来的话也很是简单,依她的想法,事情既然还没有发生,干嘛想的那么远,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不过,虽然朱子欣并没有打算听小翠的办法,但她说出来后,她却突然眼前一亮,她说的未尝不是个办法,对呀,反正皇后也没有让她现在就嫁给太子,反正时间还长,等日后,杀了冀王和朱府的这些人,替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报了仇,她就找机会远走高飞,再不济,她还可以装死。 想到这里,朱子欣顿时觉得压在头顶的一块乌云散去了,她忽而站起身来,一拉小翠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皇后……” “子欣,你这是要去哪里?” 才跑了没几步,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朱子欣的脚步忽而顿住,这个声音,即使是换了灵魂,这具身体依然会起反应。 缓缓回头,冀王南宫勋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海棠树下。白色的衣衫衬着那碧绿的叶子,红色的花朵,竟然是那般和谐,那般美!只是,他阴郁的脸色却同这景色极其不符。 莫非,他刚刚听到了她同小翠的话? “遭了!” 朱子欣在心头叫了一声,同时,冷声问道:“不知冀王殿下找子欣何事?” “没事,原本,本王认为自己是有婚约的人,不适宜参加这次的诗会,然而,却无意间听闻你来了诗会,于是便来看看,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不过,既然来了,为何躲在这无人之处呢?” 南宫勋将身子斜斜的靠在海棠树上,懒散的道。 “你是说,你刚刚才到了这里?” 听了他的话,朱子欣眼珠子转了转,心头掠过一丝侥幸。刚才她一直未曾听到有人靠近,因此,并未设防的同小翠讲了那些话。可南宫勋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却将她吓了一跳,以为他一直都在这边。同时,也为他高超的武功所折服,可听了他的话,她又觉得,他似乎根本未曾听见自己同小翠的话,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本王刚刚已经说了,若非为了你,本王是不会来参加这诗会的。” 南宫勋说着上前了两步,他说的话的内容似乎很是像朱子欣表达爱意的话,可阴郁的脸色,却让人琢磨不定他的心思。 “冀王殿下找子欣有事?”朱子欣抬头,仰视他的脸,问道。 “怎么?无事便不能找你了?” 南宫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霾,声音也有些冰冷。 不过,似乎是意识到来什么,他忽而又笑了开来,说道:“吓你的,我是有些事要找你商量一下。” 他这一笑,顿时令朱子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皆因南宫勋平日里太过于严肃,轻易不会对谁笑,即使笑了,也不过是动动嘴角,如这般笑的灿烂的时候,还真是少见。且,那笑容未达眼底,令人看了,难免有一种违和感。 “那冀王殿下找子欣究竟何事?” 朱子欣抚了抚手臂问道。 “听说,今日皇后找你进宫了?” 上前走了两步,南宫勋问的很是直接。 “嗯,是。” 朱子欣扬了扬下巴,回答道。 “她……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南宫勋又问。 第四十一章:冀王的目地 “嗯……” 低头沉思片刻,朱子欣方才抬头道:“都是些女人之间的事情,怎么冀王对这些也感兴趣?” 见她不肯说,南宫勋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过,虽然他很快就掩饰掉了,但还是被朱子欣捕捉到了。 “子欣,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母妃由于犯了点儿事,被父皇略施小戒,你也知道那些朝廷中的大臣们又都是些趋炎附势的。皇后便借此机会煽风点火,四处拉拢我的人,这才短短几日,已经有好几个大臣投靠了太子。” 看了一眼朱子欣,发现她正摘下一朵茶花,放在鼻子下闻,似乎根本未曾在用心听自己说话,南宫勋的眸色又是一暗,他,南宫勋,冀王,何曾被一个女人如此怠慢过?但此时,他虎落平阳,为了朱子欣外公蔡大将军的势力,他只得忍耐。 咽了口唾沫,也强自咽下那一抹屈辱,他又道:“子欣,你是皇上指给本王的王妃,本王想,你一定也希望我能坐上太子之位吧?” 听到这个问句,朱子欣的动作顿住,却依然没有回答南宫勋的话。 “子欣!” 南宫勋一把将朱子欣的手臂拉过,强迫她看向自己,又道:“子欣,你在听我说话吗?” “冀王殿下,请自重!” 朱子欣却冷冷的道,说完之后,她缓缓转身,道:“子欣不过一介女流,轮年龄也才十三岁,不知该如何帮冀王殿下。” 见她虽然态度冰冷,但话语却似乎还有余地,南宫勋眼里闪过一丝希望,急声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在你外公蔡大将军那里替我说几句好话就可以了。若日后我能成为太子,我必然不望蔡大将军今日的恩惠,还有你,子欣,你必然是我南宫勋未来的皇后。” “皇后?”朱子欣子心里念出了这两个字。 “呵呵,皇后!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承诺,当年的朱子欣卖命的学习武功,拼命的讨好南宫勋,她的外公,因为她的关系,原本保持中立的他,最终倒向了南宫勋这一边,帮助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成功,坐上了九五之尊之位,可结果呢?他刚刚上台就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外公处死,将舅舅发配边疆。而她……那个人彘,她永远也不会忘! 其实,朱子欣刚开始很纳闷,今日的南宫勋居然会如此开诚布公的同她是这些,要求她帮他,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孤注一掷的做法,越是这样,越是表明他心里的恐慌。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苦苦经营的一切就因为自己母后的过失土崩瓦解,害怕皇后同太子将他打回原型。他如今只剩下朱子欣这一根救命稻草,所以,他只能来求她。 这或许正是,他为何最初一直想要退婚,而后来却不肯的原因了。只是可惜,当年的朱子欣并不明白这一点,如今,她却不会那么傻了。 “冀王殿下,您的意思子欣懂了!天色已晚,想必那诗会已经结束了,子欣告辞。” 朱子欣回头,语气温和有礼,却只字不提帮不帮南宫勋的忙,只是匆匆告辞。 “子欣……” 南宫勋还想说什么,不过才说了两个字,朱子欣已经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小翠离开了。 南宫勋站在原地,看着朱子欣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距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他终于爆发了出来,一拳砸在了一旁的茶树上,树上的叶子被他的众拳击的纷纷落下,如一场绿色的叶雨。 “小姐,奴婢刚刚一直为您捏了一把汗!奴婢生怕冀王发怒了,会出手打你!或者,他也会找机会对付您!” 走出去好远,小翠回头,正好看见南宫勋发怒的场景,她抚着胸口道。 “呵呵,他目前还不敢这样做!” 朱子欣微微一笑道。 “为何?” 小翠不明白了,问道。 “因为,我对他来说还有用,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朱子欣分析道。 “可是,万一,日后,他得知您会帮皇后和太子的忙,他会不会找机会对付您呢?” 小翠还是很担心。 “这个……” 想了一想,朱子欣道:“如今,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皇后给我的期限只有两日,两日后,我若还不答复她,小命眼看着就没了。所以,还是先顾眼下吧。” 朱子欣无奈道。 至于南宫勋,反正总有一天,她也会公开成为他的对手,先前,她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因此,不敢同他正面为敌,可如今事情已经将她逼到这份儿上了。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回到侯府,天已经完全黑了。 朱子欣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门口一个黑影急急的走了过来,问道:“子欣,怎地这么晚才回来,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派人将整个公主府都遍了也没看见你,就只好先回来了,怎么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朱子羿。见他如此关心自己,朱子欣不由的心头一暖,她微微一笑道:“大哥,没有什么事,就是在公主府见有一片茶花开的好,因此多欣赏了一会儿。害大哥担心,真是欣儿的错了!欣儿给大哥赔罪了!” “哼,就你嘴甜!没事就好,快进屋吧!” 好话谁都爱听,朱子羿也一样,见妹妹如此说话,脸上顿时呈现出宠溺的表情,接着又说了声:“你呀!就是这么贪玩!” “呵呵,大哥,原本欣儿可是没有这心情,还不是大哥带子欣出了趟门,心情好了些,才有这雅兴的!” 朱子欣一边走,一边说。 其实,她不过是挑起这个话题,还是想问一些关于太子的那间暗室的关系。 “记住,今日之事,你可千万莫要说出去了。记住了没?” 朱子羿听了她的话,果然提醒道。 “大哥,既然这么重要,您为何要带欣儿去呢?” 朱子欣问道。 “欣儿,大哥只想让你知道,谁才是堪当重任之人,太子是真命天子,只有他才能将我们月国发扬光大!大哥早在五年前,就同太子游历了好几个国家,见识到了许多的事情,同时,也在那些时日里,了解了太子的为人!日后,你自然会慢慢知道他的为人的。” 朱子羿一边走,一边对朱子欣说了一大通话。 “可是,为何爹爹不是太子党的人?” 朱子欣又问。 “哼,爹那个人,一项见风使舵,为了保全他的地位,所以一直保持中立,我猜,若非太子同冀王分出个胜负来,他是不会轻易投靠那一边的。” 朱子羿道。 “那如此说来,大哥投靠太子的事情,爹根本就不知道喽?” 朱子欣猜测道。 “嗯,欣儿,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你可千万莫要告诉别人,更不能让爹知道,明白吗?” 朱子羿再一次反复叮咛道。 “我知道了。大哥,你也知道冀王同我有婚约,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告诉他?” 朱子欣停下脚步,站在朱子羿的前方,在黑暗中看向他。问道。 刚刚,她脑中忽而闪过的一副画面,令她心里漫过无尽的悔恨,这或许是之前的朱子欣的情感,但,此刻,她该庆幸的是,她是一个预知了未来的人!否则,眼前这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也会被她害死! 当年,因为朱子羿是太子的人,由于她的背叛,在太子被杀之后,朱子羿也未曾幸免遇难。当年的那个朱子欣也曾苦苦哀求过那人方过她的哥哥,可那人却丝毫未念她的情,而毫不留情的杀了她的大哥! “大哥,对不起!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演的!” 想到这里,朱子欣在心里偷偷的对朱子羿说了一声,虽然那时的朱子欣不是她,但此时,她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她,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向朱子羿说一声对不起。 “傻妹妹!那个人不可靠!大哥会为你做打算!你还小,日后的事情大哥都会替你安排好的,你尽管放心!” 朱子羿见妹妹突然问这个问题,他宠溺的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 说完,顿了一顿,又道:“日后,你离那人远一些!记住了!娘临死的时候将你托付给我,我就一定要让你幸福!好妹妹,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那么就让大哥替你遮风挡雨,替你筹谋未来!” 替她筹谋一个未来! 原来大哥心里一直都在替她打算!这样的大哥,如何能不令朱子欣感动呢? “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朱子欣握了朱子弈的手,也保证似的说。 她想,日后,她定然要帮助自己的大哥同太子,让太子坐上皇帝的宝座,大哥是太子的人,日后也必然会有一番作为,而她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 说完,朱子欣四下一看,又道:“天色已晚,大哥还是回去休息吧。欣儿也累了!” “那好,欣儿好生休息,大哥就去了。” 朱子弈见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朱子欣送到了东篱院的门口,于是也放心的道。 “嗯。大哥慢走!” 朱子欣微微俯身。 朱子弈转身大踏步去了。 第四十二章:将计就计 转身,回到东篱院里,朱子欣的脚步忽而顿住,她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这气息其实她早就已经熟悉了,那是朱子琪派来监视她的人。 哼,这么久了,还是不死心!她之前是在利用那个奸细,因此未曾对那人痛下杀手,可如今,既然她还是如此不知进退,那她也不用再客气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抬腿继续向自己屋内走去。 没想到刚走进屋里,东篱院的门就被拍响了。 “小翠,去看看是谁。” 朱子欣眸色一暗,沉声道。 “是。” 小翠应了一声,急忙便去院中开门,谁知这门一开,顿时被惊了一下,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道:“二,二小姐!” “嗯,大姐在不在?” 朱子琪一把将小翠推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问。 “小姐刚回来,在屋里呢。” 小翠诚惶诚恐的回答。 她对朱子琪有着条件反射般的恐惧,只因自幼她和小姐就被二小姐和二姨娘欺负,有一次,甚至差一点儿将她打死,她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因此,每次只要看见她,小翠就没来由的一阵哆嗦。 屋里的朱子欣已经听到了门卫的声音,她心道:“刚刚还说要找机会灭了那奸细,看来,机会送上门来了。” 她知道,这朱子琪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她的东篱院的,想必这次也一样。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朱子欣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问道:“不知二妹这么晚了,来找我何事?” “哟,看姐姐说的,没事就不能找姐姐聊聊天吗?” 朱子琪一边说着,脚步却未停。 朱子欣却一直挡在门口,冷眼看着她走向自己,说道:“妹妹不怕我这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伤了妹妹吗?” 闻言,朱子琪的脚步一顿,但不过瞬间,她便强自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来,道:“姐姐快莫要这样说了,前段时间,那是因为府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大家才会胡乱猜测,如今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哼,哼哼……” 听了朱子琪的话,朱子欣在心里不由一阵冷笑。如此这般同她说话,对朱子琪来说,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倒要看看,这朱子琪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再挡着门,而是侧身让了开来。 朱子琪带着丫鬟伊儿走了进来之后,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见朱子欣的屋里,已不似先前那般破旧不堪,家具器皿之类全都焕然一新,且,屋子里还养了许多绿色的植物,墙上也挂了些字画,令这屋里有了一股浓浓的书香气,品味和眼光很是不错,这令她心中很是疑惑,因此不由的多看了朱子欣一眼。 在她的印象里,朱子欣从来都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的,如今怎么喜欢起了这些,且,这些字画都写画的异常的好,没有一些功底是写画不出来的。 心中不相信这些都是出自朱子欣的手,于是朱子琪问道:“大姐,不知这些字画出自谁人之手?” “不敢劳驾他人,都是我自己胡乱涂画的。” 朱子欣自然留意到了朱子琪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道。 她就是要让她嫉妒,要让她生气,要让她不管不顾的放马过来,这样她才会尽快行动,只有行动了,才会露出马脚。 她也才好有机可乘! “真的是大姐所写画?” 朱子琪尤自不信。 “呵……” 见她居然还不信,朱子欣不由嗤笑了一声,扬声道:“小翠,笔墨伺候。” “是。” 小翠应了一声,很快就取来了纸笔。 朱子欣接过,也不说话,提笔就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写完,将手中斗笔一扔,径直坐在了椅子上。 她之所以选择这几个字,不过是有感而发,如果朱子琪心中能豁达一些,那么,今日,她也不会采取行动了。可若是她执迷不悟,那也怪不得她。 朱子欣龙飞凤舞的写完那几个字之后,朱子琪的眼睛顿时睁的大大的,半晌,她的眼中露出怎样眼也掩饰不了的嫉恨,语调都有些尖锐的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大姐居然深藏不露!你骗的我好惨呀!” “哪里,二妹这些年似乎也甚少踏足我的闺房,想必也对我是否会写字不甚在意,至于我的字画如何,我可从未刻意隐瞒过二妹。” 其实,朱子欣如此说,是笃定朱子琪之前从未进过朱子欣的房间。而她的书画功底,完全得益与在二十一世纪做杀手的时候,被训练出来的结果。当初甚少用到,没想到穿越到了这里,居然用上了。这或许也应该算做因祸得福。毕竟在古代,书法若是没有两把刷子,你都不敢说你自己会写字。 “哦,对了,大姐,我来你这里半天了,不至于连一口水也讨要不到吧?” 站在朱子欣的身后,朱子琪眼里能喷出火来,她无法忍受比她优秀的朱子欣,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她。也更加速了她要将朱子欣置于死地的想法,她迫不及待地要行动了。 “哦,我一直以为,二妹不敢喝我这里的茶水呢!”朱子欣站起身来,背对着朱子琪道,同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她想要给她机会,若她自己不想要,那么,也就莫要怪她不客气了。 “大,大姐说笑了!为何我不敢喝呢?”朱子琪闻言,神色顿时有些慌张的问。 “还能为何?怕我在水里面下毒啊!”朱子欣却像是故意,凑近朱子琪方才说道。且面上的神情也是一派玩劣。 “咳咳……大姐真幽默!”朱子琪果然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脸色也瞬间变的煞白,她不敢对上朱子欣的眼睛,眼珠子四处张望着道。 眼见着朱子琪神色慌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朱子欣不由嗤笑一声,道:“看把二妹吓的,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若你在我这里出了什么状况,那二姨娘还不来找我拼命!” 说完,转头又对小翠道:“小翠,去给二小姐斟茶。” “是。” 小翠应声去了,很快便端着茶壶走了进来。 “来,大姐,你也坐下陪妹妹喝一杯,妹妹知道,之前有许多的事做的不对,今日在诗会中,见别人家的姐妹都和和睦睦,相处融洽,回来后,我左思右想,觉得咱们毕竟姐妹一场,来日各自嫁了夫婿,说不上见都难得见上一面,却为何如今苦苦相斗?想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妹妹真的举得无言面对姐姐,唉!也是当初年幼不懂事,妹妹真是悔不当初!还望姐姐莫要怪罪妹妹才是!我今日来,也是有心同姐姐和好,还请姐姐原谅妹妹之前的不懂事。” 收起眼中的火焰,朱子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心中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终归还是下了决心要害死朱子欣,她不能容忍朱子欣多活在这个世上一日!她自欺欺人的想,朱子欣那里会如此聪明,算准了自己要来做什么,刚刚的话,不过是她顺嘴说的,并未含沙射影!一定是她由于慌张想多了!不过片刻,朱子琪的脑中已经百转千回,但也在最快的时间做了决定!因此,她软下口气,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笑着对朱子欣说道。 “好呀!既然二妹如此有诚意,那姐姐就恭敬不如从命!妹妹请坐。” 朱子欣倒是很大方,上前两步,坐在了桌前,示意小翠斟茶。 “小翠,还是我来吧,我来!” 没想道,朱子琪却伸手,从小翠的手里接过了茶壶。替朱子欣斟了一杯茶,转头,笑着对自己的丫鬟和小翠道:“你们两个都下去吧,今日我要同姐姐说说体己的话。” 闻言,朱子欣的低垂眼帘,唇角微微勾了勾,接着,扬起头来,脸上已是灿烂的笑容,对小翠道:“既然二小姐有话要说,你们就先下去吧。” 小翠见小姐吩咐,便有些不放心的后退了两步,转身退了下去。 “你也下去。” 朱子琪又对伊儿道。 “是。” 伊儿应了一声,也无声的退了下去。 这其间,朱子欣一直一言不发,唇角荡这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看向正前方。 朱子琪见丫鬟们都下去了,将手中茶杯递给朱子欣道:“姐姐,妹妹今日就以茶代酒,向姐姐陪不是了,还请姐姐看在妹妹一片诚意的份儿上,喝了这一杯吧。” 说着,朱子琪居然走到朱子欣的对面,屈膝就要跪下。 朱子欣见状,急忙起身去搀扶朱子琪,口中说道:“妹妹,快莫要如此……”却由于着急,将那一杯茶水尽数打翻在地。 只听得“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朱子欣的话。 “哎呀,妹妹,真是不好意思,有没有伤到你?来,我看看。” 不由分说,朱子欣拉了朱子琪的手就检查了起来…… “还好无事!这刚沏的茶可是很烫的,万一烫伤了你,姐姐罪过可就大了!” 朱子欣神色懊恼的说道,心中却发出一声冷笑。刚刚她不过是有意的,因为她知道,朱子琪已经趁着给自己斟茶的机会,将药下进了茶杯里。 第四十三章:谁喝了毒茶 “没关系,没关系,妹妹没有受伤,不如这样,我再给姐姐斟满一杯,如何?” 朱子琪却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又拿起茶壶道。 “那有劳妹妹了!” 朱子欣也不客气,说道。眼神却含着一丝嘲讽的看着朱子琪,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在她面前演戏。 “都是自家人,姐姐莫要如此客气。” 朱子琪说着话,已经将茶递给朱子欣,朱子欣接过,却没有马上喝下去,而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朱子琪,接着,面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感动之情来吗,说道:“妹妹真是有心了!你今日能来姐姐这里吗,说出这一番肺腑之词,令姐姐真的很感动!”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她又将茶杯递到自己嘴边,却忽而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般,将那茶杯又从嘴边拿了下来,说道:“既然妹妹如此有诚意,姐姐又岂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妹妹的道歉呢?其实,之前的很多事,姐姐也有错!该喝下这杯茶的人是你才对!” 说着,朱子欣将那一杯茶又递给了朱子琪。 “……” 朱子琪顿时愣在了那里,惊的向后退了一步,过了片刻,她才挤出一抹讪笑来道:“姐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今日是妹妹来给姐姐道歉了,反倒让姐姐来给我敬茶,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还是姐姐喝!” 这个理由还算正当,因此,这一杯茶,就又这样,理所应当的递给了朱子欣。 这一次,朱子欣没有拒绝,而是接过,不过却将那茶放在一边,道:“既然妹妹如此有诚意,姐姐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不如这样,姐姐也给妹妹斟满一杯,咱们干了这一杯茶,之前的误会,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何?” 说完,朱子欣也不管朱子琪同不同意,便伸手端起茶壶又斟了一杯茶,将那茶那起来,刚要递给朱子琪时,朱子欣突然神色一变,道:“谁?” “怎么了,姐姐?” 闻言,朱子琪也惊的问道。 “窗外有人!” 朱子欣一指窗外,说道。 “有人吗?那妹妹去看看!” 朱子琪眼珠子乱转一阵,说道。她之所以如此反应,皆因自己做贼心虚,还以为自己派来监视朱子欣的人被她发现了,因此,朱子琪急忙向窗口而去。如此做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替那人打掩护。 可她那里知道,这不过是朱子欣的障眼法,当朱子琪奔向窗边的时候,朱子欣已经快速的将两杯茶换了个位置。 “哦,姐姐,是一只猫!” 朱子琪打开窗户,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人快走,而后,转过身,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说道。 “原来是猫啊!吓我一跳。” 朱子欣手里还拿着那杯茶,说道。 说完了,接着又道:“既然无人,那咱们继续!妹妹,这杯可是姐姐专门为你斟的,你可一定要喝了。” 说完,朱子欣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朱子琪。 朱子琪先是看了一眼桌面,见自己给朱子欣斟的茶还在那里,不由的放了心,伸手接过,对朱子欣道:“姐姐,你也端起茶杯,咱们一起干杯。” “好!” 朱子欣好字落地,手中已经将那杯茶端起,道:“干杯。” 这一次,两人一同仰头喝下了那杯茶。 将茶杯放下,朱子琪眼中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来,此毒无色无味,只怕神仙也查不出来!哈哈,这一次,朱子欣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朱子琪内心笑的狂魔乱舞,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温和的表情,道:“姐姐,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好!” 朱子欣眼中含着一丝悲悯,她看着眼前的朱子琪,虽然她的确称得上是自作自受,但眼见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死于非命,朱子欣不由替她默哀。不错,她之前的身份是个杀手,杀手本应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可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杀的都是一些恶贯满盈,必杀不可的人,如今,虽说眼前的这些人也罪有应得,但毕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她原本如石头般坚硬的心,还是不由的起了一丝波澜。 “二妹,天色已晚,你我来日方长,你还是快回房休息吧,改日咱们再叙。” 想到这里,朱子欣的语调里多了一丝哀伤,对朱子琪道。 “好,好,好!姐姐,那咱们改日再叙!咱们改日再叙。妹妹就先告辞了!” 朱子琪闻言,正巴不得赶快离开,于是连声说好。 说完,便急匆匆的向门口而去。 “二妹,一路走好!” 身后,朱子欣抚着门框,语气有些微微的凉意。今夜,她就可以除掉一个对手了!朱子欣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如同一个高手失去了对手一般的失落。 不知为何,听了她的话,朱子琪心中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停住了脚步,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朱子欣,又慌忙转过头去,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小姐,二小姐今日好奇怪!” 看着朱子琪离开后,小翠轻声道。 “哦,有什么奇怪的?” 朱子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深沉。 “往日里,她可不会主动来找小姐,更别说赔礼道歉了!” 小翠说完,撇了撇嘴。 “那你说说,今日她的行为却是为何?” 朱子欣的声音始终有些恹恹的。 “奴婢觉得,二小姐定然是有求于小姐,因此才会如此。小姐,您也要当心了!” 小翠用一个右手中指点着自己的嘴唇,一边走,一边分析道。 “呵……说的好,可是,她要求我什么呢?” 朱子欣原本有些沉闷的心,不由的被小翠的分析逗乐了,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总之,小姐还是要小心,二小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奴婢就是担心她算计小姐。” 小翠想了一想,却是想不出来,但还是善意的提醒朱子欣道。 “小翠变聪明了!” 朱子欣听了小翠的话,不由的夸赞了一声。但她此时心情有些低落,不想对她解释太多,于是又道:“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睡觉吧。” 说完,转身回屋,熄灭了屋里的灯,便上床睡了,很奇怪,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但朱子欣却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贵华苑也似乎逐渐进入了梦乡,甚是安静。 “不好啦,二小姐疯了!不好啦!二小姐疯了!” 半夜时分,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睡梦中的朱子欣吵醒。她忽地坐起身来,当听清楚那声音之后,低低的说了声:“药力发作了吗?” 说完,朱子欣将被子一把掀开,穿起衣裳,起身便向门口走去。 “小姐,怎么了?外面怎么乱哄哄的?” 小翠这时一边跑,一边系这衣裳上的带子,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子欣说着话,脚步却未停,小翠一路紧跑,却赶不上她的脚步。 “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发疯了!……” 刚走出门还没有几步,一个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由于跑的太急,手中的灯笼都已经灭了,那人一见朱子欣,急忙行礼道:“大小姐好!” 说完,便又急着跑开了。 “发生了何事?” 一把抓住那人,朱子欣问。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半夜里被一阵大笑声惊醒,就见二小姐又哭又闹,在院子里疯跑,还将自己的头发都拔下来吃进了嘴里。二姨娘派奴才去请郎中,大小姐还请松手,奴才要快些去才行,否侧去晚了,二姨娘会要了奴才的命。” “哦。” 朱子欣听他如此一说,方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衣袖,急忙放开了手。 那人得了自由,一溜烟儿就跑的没影了。 “小姐,好端端的,二小姐怎么会突然就发疯了?” 小翠这时才赶了上来,问道。 “走,去看看。” 朱子欣说完,转身便又想贵华苑急步走去。 当朱子欣走到贵华苑门外的时候,却见院子里灯火通明,朱靖也已经赶到了。正站在院子里大声喝止道:“快,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几名下人拿了绳子,便冲了上去,却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院子里乱蹦乱跳,黑色的长发遮了脸,看不清本来面目,就连鞋子也跑掉了一只,露出白生生的脚来。 那几个下人追上追下,好半天,才将她抓住,拿绳子捆了。那人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衣裳上早就已经污秽不堪,但头发此时却被她甩在了脑后,露出那一张脸来,果然是朱子琪。 只是此时她大张着嘴,嗷嗷的乱叫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血红的双眼,像是两个血窟窿般,四下里一阵乱看着。虽然倒在了地上,却还是不肯老实,不断的踢着双脚,想要将那几个下人踢开。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这一幕,看的朱子欣心惊胆寒,若今夜里,是她喝下了那杯茶,如今,似她这般状况的,就是自己了。 其实,朱子欣不得不承认,这朱子琪的容貌确实美若天仙,同她所使用的这具身体的容貌,简直不知要美多少倍,若要形容朱子琪的美,恐怕国色天香毫不为过,可眼前这个人,若不是她早就知道这是朱子琪,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小姐,这真的是二小姐吗?” 第四十四章:琪儿怎么疯了 小翠的声音怯怯的传来,听得出她心里的害怕。 “不是她还有谁?” 朱子欣回答。 “老爷,我的琪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了这副摸样,定然是有人害她,还请老爷为我们母女做主!” 听见朱子欣的声音,原本站在一边只顾着哭泣的二姨娘突然看了过来,看见朱子欣,她突然哀嚎着跑到朱靖面前哭诉道。 “嚎什么嚎?等郎中来了查过再说。” 朱靖阴沉着脸,道。 二姨娘被喝止住,不敢再大声哭叫,却尤自抽抽搭搭,不肯起来。 朱靖有些不耐,转过身来,看见朱子欣,问道:“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 朱子欣还以为朱靖听了二姨娘的话,定然是要留下自己,问个仔细,却没有想到,他如此轻易就让自己离开。 不过,她还是恭敬的向朱靖行了个礼,说了声:“那欣儿回去休息了,若二妹有什么问题,还劳烦爹爹派人传个话,欣儿心中对二妹的病情也甚是担忧。” 沉思片刻,朱靖点了点头:“嗯,好。” 朱子欣这才转身,带着小翠向东篱院里而去。 “小姐,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幅样子?” 走在路上,小翠还是想不明白,又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倒是有人提醒过我,莫要吃别人给的东西,因此,今日朱子琪来给我斟茶的时候,我便将她的茶同我的换了一下,如此而已。我也不清楚,是不是那杯茶出了问题。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莫要对人提起,我猜,她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定然是有把握能害得了我,因此,那毒药定然是很厉害的,只怕无人能查出来是毒药。” 说到这里,朱子欣停下脚步,看向小翠道:“你记住,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了,小姐!” 小翠点了点头,应道。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手里打着灯笼,正是刚才去请郎中的下人,后面跟着的那个,却是那日给她把脉的刘郎中。 那郎中手里提着一个药箱,不知是由于着急还是别的,走过朱子琪身边的时候,他似乎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行礼道:“给大小姐请安。” 说完,也不等朱子欣说话,便急急忙忙的便要离开。 “刘郎中,你医术高超,可一定要查出我二妹到底是因何突然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朱子欣在他身后道。 那刘郎中身子一顿,慢了一拍回过头来,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才道:“大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好好查,好好查。” “好,那没事了。” 朱子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身后,小翠不由回头又多看了两眼那刘郎中,道:“小姐,奴婢觉得这刘郎中也有些不对劲儿!” 朱子欣却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再说刘郎中刚进了贵华苑,二姨娘急忙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刘郎中的衣袖哭道:“郎中,你快来看看,我琪儿这是怎么了!半夜里,她突然就发起了疯,在院子里又叫又跳,把自己的头发都揪掉了好些,头皮上渗出好些血!郎中,你快看看呀!” “嚷嚷什么,还是先请刘郎中进去再说。” 朱靖见状,喝了一声。 刘郎中却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同二姨娘说话,但看了一眼一旁的朱靖,终归还是无言的进了屋。 此时,朱子琪正被人绑在床上,由于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有人给她嘴里塞了一块帕子。然而,她还尤自不肯老实,手脚乱动,似乎想要挣脱那绳索,喉咙里也不断的发出一阵嗷嗷的叫声,令听见的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刘郎中一进门,见到朱子琪的样子,脚步忽而顿住,又用袖子在额头上抹了几抹,方才磨磨蹭蹭的走到床前,伸手替朱子琪把起了脉。 “郎中,我琪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二姨娘站在郎中身后,一边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一边问道。 “这……” 刘郎中四下里看了看,见朱靖也在,干瘦的脸上堆起一抹苦笑道:“小人学艺不精,查不出什么病因来,还请二姨娘另请高明,另请高明。” 说完,又不断的抹着额头上的汗。 “刘郎中,你可是我们这边十里八乡大家公认的医术高超,您若是说治不了,那还有谁能治呢!我求求你,你快想想办法,我求求你了!” 二姨娘此时已经失了方寸,说着话,似乎就要给那刘郎中跪下去了。 谁料,她的腿刚刚弯了弯,就被朱靖一把提起,他沉声道:“如此没有骨气,丢我们侯府的脸!” 说完,将抓着她的手臂的手一丢,怒气冲冲的对刘郎中道:“既然治不了,那便快滚!” 那刘郎中见朱靖发火了,那里还敢呆,急忙提了药箱便向门外跑去。 二姨娘见状,不由的又放声大哭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她才哭了两声,便又突然停住,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她急冲冲的向门外而去。 “你要去做什么?” 朱靖在身后喊道。 二姨娘回头,哭道:“回房。” 说完,便又快速的跑走了。 “来人,拿着我的腰牌,去把宫里的郑太医找来,既然那刘郎中没用,宫里的太医总该能治吧。” 身后,朱靖扬声道。 “是。” 有人应了一声,拿了那腰牌便去了。 再说那二姨娘一路小跑,却没有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出了贵华苑的门,跌跌撞撞的赶上了刘郎中。 “刘郎中,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刘郎中打着灯笼一路急走,忽闻身后有人叫他,听见这声音,刘郎中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跑的更快了些,谁知跑着跑着,居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那灯笼被跌在地上,很快就烧着了。 “刘郎中,你跑什么!” 这时,二姨娘已经追了上来,由于跑的太急,肚子疼的厉害,她捂着腰问道。 “小的,小的……小的怕老爷怪罪,所以,跑的急了些。” 刘郎中跌坐在地上,一边抹汗一边说。 “我问你,我家琪儿的症状,是不是同你上次所说的吃了那药物的症状相似?” 二姨娘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小的……小的,不知二姨娘说的是什么。” 刘郎中眼珠子一阵乱转,结结巴巴的道。 “哼!你不知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定然是你哄我琪儿吃了那药,她才变成如此摸样的。你若老实交代,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可你若不肯交待,我杀你全家!” 二姨娘此时如疯了般,喊道。 “……” 刘郎中闻言,吓的全身一阵乱斗,好半晌,他终于扑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二姨娘,这件事的确不怪小的,今日午后,是二小姐找到小的,说是替二姨娘来拿药,小的当时也没有多想,便将那药给了二小姐,可是,没想到二小姐居然如此想不开,将那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二姨娘,这……这件事真的不怪小的……” “胡说!我琪儿日后可是要做王妃的人,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做这样的事!分明是你哄我琪儿吃了那药,想要谋财害命!如今却满嘴糊言,哄我这做娘的!你若还不肯说老实话,我便即刻报官,到了府衙,我看你招还是不招。” 二姨娘打断刘郎中的话,指着他的脑袋骂道。 “二姨娘,小的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便让天打雷劈,你若不信,小的也没有办法,不过,当时,二小姐来我这里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叫伊儿的丫头,您可以回去先问问她,看小的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郎中不过一介郎中,如何敢同候府作对,若是被送进府衙,自古官官相护,他那里讨得了便宜吃?因此,二姨娘的这一顿说词,将他吓的魂儿都快没了,急中生智的道。 “我且问你,那东西可有解药?” 二姨娘如今却顾不得许多,急急问道。 她也知道,为今之计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应该先救了她的女儿再说。 “二姨娘,当初小的就曾经说过,这药是它国之物,要弄到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更别说那解药,小的实在弄不来!” 刘郎中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他一边用袖子抹着汗,一边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必须弄到解药,否则,你就等着拿全家人的性命来给我琪儿陪葬吧!” 二姨娘一听,顿时急了,她颤抖着手,指着刘郎中,恨声骂道,话未说完,眼里便趟下两行清泪来。 她一直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原本想着嫁给侯爷之后,能生个儿子,也好继承侯府的家产,可她的肚子却不争气,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出来,这曾经令她很是伤心,也是她心口的痛。 逐渐地,眼见着女儿们长大了,她便又萌生了将女儿嫁给皇子的想法,想借助女儿飞黄腾达,她们俩,是她的希望,她的骄傲!她费尽心思培养她们,为的可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够享受到来自她们的荣华富贵。 可是,眼看着她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她的琪儿却在这节骨眼儿上,中了如此歹毒的毒药,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救她的女儿,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 第四十五章:刘郎中回家 “这……” 刘郎中被二姨娘的语气吓到,他知道,此刻的她必然不会只是说说,他更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郎中,若侯府的人想让他死,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可是,那药的解药,他也是无论如何弄不到的。 黑暗中,刘郎中看了一眼二姨娘,好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小的尽力去办。” 说完,他摇摇晃晃的起身,连药箱也不要了,便向门口走去。 “若找不到解药,你就等着拿命来吧。” 二姨娘还尤自不解恨,在他背后喊了一声,这才转身向贵华苑走去。 一进贵华苑,却见宫里的郑太医已经到了,正在替朱子欣把脉,二姨娘心中不由又升起一线希望,说不定,宫里的太医的医术要比刘太医强呢! 此时,二姨娘似乎忘了,当初,就是因为这药太过于歹毒,且没有解药,她才想要用此毒来害朱子欣,如今,轮到了她的女儿,她却比谁都希望能够有人救的了她的女儿! 她急忙走上前问道:“郑太医,我琪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她是不是中毒了?” “中毒?那倒不是,小姐的脉象正常,看起来不像有病,不过……”沉吟片刻,郑太医方才又道:“恕下官无能,不能诊断出病症,还请侯爷和二姨娘见谅!” “这么说来,我琪儿果然没救了?” 二姨娘闻言又哭了起来。 郑太医摇着头,站起身来,提着药箱便要离开。 “郑太医慢走。” 朱靖在身后拱手道,接着又扬声道:“来人,送郑太医回去。” “老爷,琪儿真的没救了吗?” 二姨娘心中无限凄苦,不由的又问道。 “唉!” 朱靖叹息一声,接着也抬腿走了出去。 “琪儿!我的孩子,你的命好苦呀!” 二姨娘见状,一头扑向朱子琪哭了起来。 “娘,二姐既然已经成了这样,你哭也没有办法,还是好好想想办法,看怎样救治吧!” 这时,身后,传来朱子婵的声音。自从出现这件事之后,二姨娘只顾着朱子琪,却将自己的小女儿忘在了脑后,如今听到她的声音,急忙止住哭声,回头道:“蝉儿说的是,可是,你姐姐中的是毒药,那毒药太过于厉害,是它国之物。如今,没有解药,可如何能治?”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既然知道二姐中了毒,为何不找出那下毒之人,却只知道在这里哭?” 朱子婵听了,不明白的问道。 “唉!” 二姨娘叹息一声,四下里看了看,方才说道:“蝉儿有所不知,这药原本是娘亲让刘太医弄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谁料,你那药还没有到娘的手里,你二姐她……她却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去刘郎中那里拿了回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吃到自己的嘴里。” “哦,对了,快叫伊儿来。” 突然想起伊儿,二姨娘急声吩咐道。 “伊儿?” 朱子琪疑惑,但也未再说什么,而是出门去将伊儿叫了来。 那伊儿进门便跪倒在地,吓的一阵哆嗦。 “伊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小姐怎么会中毒,她是如何中毒的。” 二姨娘指着伊儿问道。 “二姨娘饶命,奴婢也不知道那毒怎么会吃到了二小姐的肚子里。原本,二小姐……二小姐是……” 看了一眼二姨娘,伊儿缩了缩脖子,方才又道:“二小姐原本是要将那药放进大小姐的茶水里,后来,她就将我支了出去。后来……后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伊儿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她忽而又抬起头道:“不过,在路上二小姐还对奴婢说这件事办成了,奴婢看她心情很好呢,可谁知道,半夜里,就……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二姨娘,当时,奴婢真的不在场,真的不知道呀!还请二姨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伊儿说到这里,连连求饶道。 “哼!” 一拍桌子,二姨娘站起身来,厉声道:“原来又是朱子欣那贱人干的好事!”二姨娘咬牙切齿的道。 “娘!依我看,这件事也怪二姐太过于鲁莽了!” 朱子婵却道。 二姨娘闻言,忽而转头,一双眼狠狠的看向朱子婵。 朱子婵明白,她是怪罪自己这个时候还在指责自己的姐姐,但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继续道:“娘,以我看,您还是先想办法找到解药,等二姐醒过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可是,这解药。” 说到解药,二姨娘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不是那刘郎中的药吗?问问他不就得啦。” 朱子婵道。 “他也没有,不过,我给了他两日时间,让他交出解药来,不知他能不能弄到。” 二姨娘道。 “娘,您怎地这么糊涂,若那郎中两日内弄不到解药,他不是要跑路了?” 朱子蝉一听急道。”他敢!“二姨娘一听顿时又炸了毛,说道,不过,瞬间,她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也不由担忧了起来,她拿人家一家子的性命来要挟,他不跑路才怪呢!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二姨娘一拍脑门,说道这里,又扬声道:“来人。” 顿时,从窗户外飞身进来两名黑衣大汉。 “快!去看着那刘郎中,若他要逃跑。就杀了他们全家,只留下他一个活口,给我带回来,如果我琪儿死了,我就让他给我琪儿陪葬!” 二姨娘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阎罗。 “是。属下遵命。” 两名黑衣人便领命而去。 * 再说刘郎中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候府的大门,一路像是丢了魂儿般,晃晃悠悠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那是一间四合院,院子的正中央种了一棵梨树,枝繁叶茂的,虽然是夜里,在月亮的照耀下,也看得出它的苍劲。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走到梨树下坐下,好半晌,他抬起头,看着那梨树道:“你在这里也有几百年了吧,我记得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夏天,他就经常带着我在这里乘凉,我们刘家几代人,都是你看着长大的,想必每一个,你都认得吧?“ 说道这里,刘郎中眼中落下泪来,他抹了一下眼泪,继续道:”我们刘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世世代代都行医,我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可这一次,都怪我自己,为了保命,为了能够让家里人生活的更好,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收了不该收的东西,如今,连累了家里人!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我活该去死,可是……可是,我的家里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我的女人,我的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刘郎中的眼中不由又落下几滴清泪来,伸出手,摩挲这那梨树粗壮的枝干,他停了片刻,方才又道“老朋友,离开你,我真的很舍不得……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的实在说不下去了,将头埋在两腿间,用两手捂着,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时,一间屋里亮起了烛火,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手里提着盏马灯走了出来。 站在屋子门口,那女人先是向这边张望了一阵,方才问道:“是相公回来了吗?” 刘郎中听到声音,急忙抬起头,将脸上的泪擦干净,转头回答道:“嗯,是我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也不进屋?” 女人嗔怪的道,说着,便向这边走来。 “娘子,我……我有话对你说。” 当女人走进,刘郎中将她的手抓住,拉她坐在自己身侧,夜晚的地面有些凉,女人一坐下,就弹了起来,道:“有什么话进屋说吧,夜里凉。” “不,我怕吵着孩子,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刘郎中却固执的道。说着,他站起身来。既然他娘子都说地上凉,那就站起来说话吧。 见他有些奇怪,他娘子不由担心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娘子……” 伸出两只手,一把将女人的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刘郎中道:“都是我不好,我闯了大祸,只怕侯府的二姨娘不会放过为夫了。为夫的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能眼看着你们也因为我的过失而送命!娘子,都是为夫的不好,让你受苦了!”说道这里,刘郎中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抹了一把眼泪,刘郎中又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马上逃走,否则,只怕会有性命之虞。” “什么?相公,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说呀!” 女人一听急了,一脸焦急的问道。 “那二姨娘居心叵测,原本是想要害死夫人留下的嫡女,便拿你们母子的性命要挟为夫,让为夫替她弄到毒药,为夫无法,只得违心的替她弄了来,谁料,那药却阴差阳错的被她的亲生女儿给吃了,如今她要让为夫找解药,若没有解药,她就要杀我们全家……” “那你把解药给她不就完了!” 刘郎中的话还未曾说完,郎中娘子便急忙打断他道。 “只怕是有解药我们也活不了命!知道她的事情,你想,她能绕过我吗?” 刘郎中却苦笑道。 “这么说,她是非杀我们不可?” 第四十六章:刘郎中逃跑 郎中娘子听到这里,总算是完全明白了。她的面上顿时流露出深深的悲痛之情,难过的哭了起来。 “娘子莫要难过,等我们逃过这一劫,为夫在外地靠着给人治病,日子定然也是能过的,等风声过去了,我们再回来也不迟!” 刘郎中见状,急忙安慰他娘子道。 说完,顿了一顿,又道:“是不迟疑,你快去将两个孩子叫醒,我们连夜赶路,否则,只怕天亮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那好!我这就去!” 抹了一把眼泪,郎中娘子转身向屋里走去,很快,将两个孩子便从屋里带了出来,都是睡眼惺忪的。 “爹,我们要去哪儿?” 二儿子狗儿问道。他几年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白天里玩的乏了,晚上到头就睡,直到被娘亲叫醒,却是走出门还像是在做梦,看见他爹不由问道。 “狗儿,爹带我们去瀛洲找你大姑去。” 郎中娘子接过话茬回答道。 “那为何不白天启程,如今狗儿好困,狗儿想睡觉。” 说着话,那孩子居然又闭上双眼,倒在了他娘的怀里。 郎中娘子无奈,只得将他抱了,心疼的说:“他爹,要不然,让孩子再睡一会儿?”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郎中却无暇同他娘子解释太多,一把拉了自己的大儿子,转身就走。 他刚刚也已经将自己的一些细软银两带在了身上。郎中娘子见状,只得拉了小的,跟在刘郎中身后,一家四口从四合院里走了出来,走到门口,两人又无限留恋的看了一眼,方才难过的离开。 不敢耽搁,两夫妻一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急匆匆的向前赶路。 谁料,才走到半路,便从前方杀出两个黑衣人来,似乎是早就知道刘郎中一家会经过那里一般,其中一个黑衣人喊道:“刘郎中,二姨娘早就算出你要逃跑,识相的,就跟我们回去,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刀不长眼。” “快跑!” 刘郎中闻言,喊了一声,拉了自己的大儿子,转身就跑。郎中娘子跟在他身后,拉着小儿子也没命的跑了起来。 那两名黑衣人见刘郎中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要跑,相视一眼,抬腿就追,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他们挥刀就向他们砍来。 见状,刘郎中哪里还敢怠慢,一拉孩子的手,没命的飞奔起来。 而这时,郎中娘子和狗儿已经被拉在了后面,眼见着就被黑衣人追上了,狗儿却在这时,一头栽倒了。 “狗儿,狗儿,快,快呀!” 郎中娘子急的发疯,她停下脚步,伸手便去扶自己的儿子,可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已经到了她们的身后,也不多说,一刀便砍了过来,可怜郎中娘子,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倒这里血泊里。 “娘!” 狗儿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在寂静漆黑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那黑衣人却还是不肯罢休,提着滴血的刀便又向狗儿走来。狗儿吓的爬起来就想跑,但却没有跑两步,就被黑衣人从后面,一刀砍下!可怜的孩子不过才八岁!就这样殒命了! 再说刘郎中为了逃命,发疯般的跑了许久之后,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娘子和小儿子没有跟来。 “娘子,狗儿……娘子,狗儿……”低声叫了两声,刘郎中心中一阵慌乱。 他刚回头去找,却又听见黑衣人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惊的他急忙一拉大儿子的手,藏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 眼见着那黑衣人从树前经过,却没有发现他们,而是向另一个岔路口而去,刘郎中这才小心翼翼的带着大儿子向刚才的来时路而去。 没走多远,借着朦胧的月色,他便看到两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娘子……狗儿!” 刘郎中如疯了般,飞奔了过去,抱起女人,一摸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又急忙跑到二儿子身边,一摸鼻息,也已经没气儿了! “狗儿!我的狗儿!……” “娘,娘,弟弟,弟弟……” 身后,大儿子的声音歇斯底里的传来。 刘郎中忍着悲痛,转身,一把将他的嘴捂住,低声道:“大壮,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日后,再回来替你娘和弟弟报仇。” “呜呜呜……” 被捂着嘴吧的孩子流着泪拼命点头,他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也已经懂得了许多的东西,自然明白爹爹的意思。 “那好,咱们先找个地方,将你娘也你弟弟埋了,然后远走高飞,等日后,你学有所成,我们再回来报仇!” 刘郎中沙哑着声音道。 说完,他抱起自己的娘子,向路边的一个小树林而去。 大壮也抱起他的弟弟,跟在他爹的身后。 虽然,刘浪中的心里悲伤的无以复加,但此刻,他只能忍,只能忍着。 找了个地方,两人用手一把一把的挖了个坑,直到手指上都是血,那坑才挖完,但刘郎中却似乎丝毫没有感觉,他抱起自己的娘子和儿子,缓缓的将他们放在坑里,这才沙哑着嗓子道:“娘子,都怪为夫无能,不能保护你们母子!到了那边,你要保佑我和大壮安全离开这里,等我们在他乡站稳脚跟,定然回来替你们母子报仇!” 说完,刘郎中跪拜在地,将头埋在土里,半晌才抬起头来,对着自己的大儿子道:“大壮,给你娘磕个头,我们这一走,还不知何事能够回来。你磕个头,也让你娘放心!” 大壮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跪直了道:“娘,弟弟,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替你们报仇的!” 说完,他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刘郎中伸手,将他扶起,又怔怔的看了片刻那两个刚堆起的坟堆,眼中已然无泪,却多了一抹仇恨的焰火。此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他不敢耽搁,拉了大壮的手走出树林,四下里望了望,他不敢选择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小路,向前而去。 * 天色微亮,朱子欣便没了睡意,她忽而从床上起身,穿上衣裳便跳下床去,她要去锻炼身体。 其实,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一日也未曾间断过锻炼,只是这一切都是背着他人而已。 朱子欣出了东篱院的门,一路向前而去。忽而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敏锐的耳力已经听到不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这么早,怎么会有人?” 朱子欣心中顿时起疑,这个时间行动的人,一般都应该不会干什么好事吧?况且,说不定,这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还跟自己有关呢。 想到这里,朱子欣放轻了脚步,慢慢的向目标方向接近。 由于光线还是有些暗,并且候府中的树木较多,因此,直到她走到距离那两人不过十步远的地方,他们还是没有发现。 朱子欣将自己隐没在一株大树之后,探着脑袋看过去,只见那两人皆穿着黑衣,一个长的略微高大些的道:“怎么样,你找到没有?” 接着,另一个略微瘦小的道:“没有啊,我将那附近都搜遍了也没有看见!” “那这可如何是好?” 微胖的问。 “是啊,没有抓到刘郎中,只怕二姨娘不会放过咱们的。” 略瘦的道。 “是啊,葛丽蓉的手段,你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若就这样回去,只怕不好交差!” 微胖的语气越来越担忧。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就这样跑掉算了,回去说不定也是死路一条。” 略瘦的道。 “你说的对,我们干脆一走了之!” 微胖的听了瘦子的话,表示赞同。两人话音刚落,便飞身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侯府大院里了。 “……” 听到这里,朱子欣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那药居然是刘郎中弄到的!好个葛丽蓉,害人不成反害己,这下刘郎中也跑了,你就等着自己的女儿疯傻到死吧! 想到这里,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接着便悄无声息地的离开了。 “怎么样?本宫派你这两日注意朱家那丫头的行踪,她有没有同冀王联系过?” 同一时间,皇后的寝宫,一名黑衣女子跪在皇后面前,而皇后离蕊正在问话。 “回皇后的话,昨日黄昏,冀王在公主府找过朱子欣。” “嗯?”黑衣女子的话还未曾说完,皇后便扬声嗯了一声。目光中也瞬间现出一抹杀气来。 “不过,依奴婢的观察,虽然冀王卖力的讨好,那朱家大小姐却似乎不为所动,根本未曾答应他做什么。” 黑衣女子继续说道。 “哼!如此说来,那是本宫昨日的话起了作用了?” 离皇后听到这里,眼中的凶光逐渐褪去,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不知为何,心中掠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却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看来,这世间女子,没有那一个不是为了名利和荣誉所诱惑的,皇后的头衔,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侯府千金来说,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如此说来,自己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朱子欣那丫头,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世俗的女子而已,同别的女子没什么不同。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高看她一眼。日后等她的曦儿得了皇位,若想要抛开那女子,便随他的意,没什么可留恋的。因为,她终不是她想要为她的曦儿寻找的理想的皇后。不过,为今之计,她确是她同曦儿夺得权利的最高砝码,她必须将她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 第四十七章:离皇后的心思 离皇后心中思忖一番,低头,又吩咐那黑衣人道:“继续严密监视朱子欣,虽然她对冀王已然无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唯恐节外生枝,你还是继续严密监视侯府中的一切动向,一有异样,即刻向本宫禀告,本宫要寻找机会,尽快让冀王彻底的惹怒朱子欣。” “是,奴婢领命!” 那黑衣女子抱拳道。 说完,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黑衣女子接着又道:“皇后,既然想让冀王惹怒朱子欣,眼下倒又一个机会,可是,不知……” “快说!” 皇后打断黑衣女子的话,急声道。 “侯府的二小姐朱子琪不知何故突然疯癫了起来,奴婢经过追查,也只知道,其实是二姨娘让一个姓刘的郎中弄来一种叫颠茄的东西,听闻,这东西只要被人食用,便会颤声疯癫的症状,严重者便会中毒而死,可那二小姐却太过于心急,偷拿了那药去找朱子欣,似乎是想要毒害朱子欣,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那药却被二小姐自己吃了。如今,那二小姐疯疯癫癫,恐怕过不了几日,便会一命呜呼了。” 说到这里,黑衣女子抬起头来,看着皇后道:“奴婢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她的面上居然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 “快说。” 皇后听的入迷,闻言,急忙说道。 “娘娘,您说,冀王殿下如果得不到朱子欣的帮助,他会不会退而求其次的另寻晋阳侯朱靖的支持呢?” 黑衣女子说完,离皇后忽而眼前一亮,急忙又道:“继续说。” “颠茄那种药物并非我月国之物,它本是零国之物,那解药自然也生在零国,甚少有人能弄到解药。若奴婢将解药的下落告诉冀王,您猜,他会怎样做?” 黑衣人道。 “自然是为了拉拢朱靖,而去救人了!” 皇后道。 说完,她又有些疑虑的道:“可是,你既然说那解药如此难弄,我月国又如何会有那解药的下落呢?” “呵……” 说到这里,黑衣女子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说道:“皇后请看。” “这是解药?” 皇后一把将那瓷瓶伸手拿过,问道。 “正是。” 黑衣女子道。 “你……” 离皇后看向地上的女子,一个你字才刚出口,黑衣女子便道:“此药名叫夜魔,是那颠茄的克星,奴婢早些年去零国帮皇后娘娘办事,回来的时候带了这东西,原本以为无用,放在家里许久,谁知,这次居然用得着了。奴婢听闻了朱家二小姐的事,便急忙回家去找,幸亏找到了。 “好!好!好!” 离皇后拿着那解药,一连说了三声好,她向前走了两步,方才又道:“可是,我们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冀王,那朱靖不是便要投靠他了?我们……” “皇后!您别忘了,朱靖可是只老狐狸,在他的眼里,女儿的性命可比不上他的地位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投靠任何人的。要拉拢他,除非,让他看到对他有着切实的利益才会。” 黑衣女子分析道。 “你……你怎地如此的清楚朱靖的为人,你究竟是谁?” 听到这里,离皇后忽而回转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问道。 女子却并不惊慌,她起身,揭掉面上的黑纱,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来,那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疤痕,令人不忍直视。 女子说道:“皇后娘娘,当年,您在洛水岸边救奴婢回来,曾经问过我的姓名,那时,奴婢说忘了,并非有意欺瞒皇后,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你……你同朱靖有仇?” 听到黑衣女子的话,离皇后迟疑的问道。 “呵……皇后,您就别问了。若您一定要逼问奴婢,那奴婢宁愿一死!” 那黑衣女子苦笑一声,居然违命道。 离皇后闻言,勾了勾唇角,不再逼问,而是道:“影儿,十三年前,本宫救了你,费尽心思培养你,为的,就是能让你替本宫办事,如今,你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是本宫在暗处的一把最锋利的剑,本宫怎么忍心让你死呢?” 顿了一顿,皇后继续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宫便不问,你记得办好冀王这件事就好。” 说着,将手中的瓷瓶又递给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接过,拱手道:“奴婢一定不负皇后所托。” “去吧。” 离皇后一杨手,黑衣女子后退两步,接着,便从窗户飞身而去了。 此时,天已大亮。离皇后正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可刚走了两步,门外就传来一个声音。 “禀皇后娘娘,应贵妃求见。” “她?” 离皇后的脚步顿住,疑惑的说了一个她字。略一迟疑,方才开口道:“就说本宫还在睡觉,不方便见她。” 说完,继续向床边而去。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好半晌没有动静。离皇后也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觉得屋内太闷,便叫了贴身宫女玲儿搀扶着走出门去,想去御花园散散心。 可才刚走出门,就见一个身穿酱紫色宫装的女子跪在那里,女子低着头,看不清模样,但头上的珠钗环绕和身上华美的服饰,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宫人。 “应贵妃。” 只是一眼,离皇后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应贵妃似乎是睡着了,闻言抬起头来,却也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骄人儿。 同离皇后比起来,离皇后就如同那国色天香的牡丹,而应贵妃,更像是一朵娇柔妩媚的玫瑰,一个大气,一个妩媚,各有千秋,但听闻,自从应贵妃入宫之后,一直宠冠六宫的离皇后便失了宠,皇帝一年三百六十日,三百日都去应贵妃的骄阳宫,而甚少再去别的宫里,就连离皇后,也是只能每月的十五日见一次皇上的面了。 这件事,任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过,而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呢,那就是应贵妃替皇上诞下龙子之后,原本一直在皇上那里最受宠的太子曦的地位,也逐渐变的岌岌可危,这自然令皇后很是焦躁不安。 按说那应贵妃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她就应该满足了,但这应贵妃却毫不知足,居然觊觎起了太子之位,她做梦都想推翻皇后和太子。因此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若非离皇后的娘家离王府势力庞大,门下势力如一个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拉拢了许多朝中大臣,或许早就被应贵妃害死了。 这些事情,如何不令离皇后对应贵妃恨的咬牙切齿? 因为这些,离皇后这些年也没有闲着,她一面表面上维持着贤淑温婉的国母形象,一边在暗地里注视着应贵妃的一举一动,想找到机会,一举将她扳倒。 前几日,终于让她找到了。 原来,这应贵妃在没有进宫之前,有过一个相好的,是她的一个远方表哥。两人情投意合,暗通曲款,但家中始终不肯同意。 后来,皇帝在国中大选秀女,应家原本就指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进宫,替自己的父亲升官加爵,因此,毫不犹豫就将她送去选秀,这一选,便一步步的走进了宫里。 这些事,也是离皇后派人一点一点的打听出来的。 有了这个线索,离皇后又如何会错过,为了扳倒应贵妃,离皇后派人联系到了那名叫阿奎的男子,威逼利诱,终于将那人收为己用,她将事先偷来的应贵妃的金钗送给了他,约他到宫外圣僧寺见面。 回来之后,离皇后又买通了应贵妃身边的宫女,让她将应贵妃骗了出去。两人在圣僧寺正在会面之时,离皇后恰巧带了皇上去寺里进香…… 当然,这一切的巧合都是离皇后刻意安排,结果可想而知,皇帝大发雷霆,将应贵妃抓回宫中,而那个可怜的男子阿奎,自然是命丧当场。 离皇后原本以为,应贵妃犯了如此严重的罪过,皇帝定然不会饶过她,就算不将她斩首示众,也应当打入冷宫,可令她失望的是,皇帝不过是将她幽禁在了骄阳宫,并未做出其它任何的处罚。想必,对她非但念着旧情,且也是相当的信任于她,根部不相信应贵妃会做出那般之事。若皇上是如此想的,那么,自己反而危险了,若被皇上查出那件事的主谋,那自己说不定会更惨。 然而,对于这一点,离皇后并不是很担心,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办事能力,绝对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且那阿奎已死,死无对证,她根本不怕。令她伤心的,自然是皇上对应贵妃的感情!想当初,他也曾将自己视为珍宝,曾几何时,一切都变了!那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想到这些,离皇后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恨意,一步一步,离皇后缓缓走到应贵妃的面前,距离她有三步远的距离之时,离皇后停下了脚步。她是皇后,自然要有皇后的威仪,即使心中已然因为应贵妃能够出现在这里而气愤和疑惑,但终归没有先开口。 “给皇后娘娘请安。” 第四十八章:应贵妃求见皇后 应贵妃此时倒也识时务,叩首道。 “平身。” 离皇后淡淡应了声。 接着,她又开始保持沉默,等着应贵妃开口。 “皇后娘娘,今日来,臣妾是来请罪的,请您看在这么多年一同侍候皇上的情分上,饶过我的勋儿,您要怎样处罚臣妾都行,臣妾绝无怨言。皇后娘娘……” 没想到应贵妃会服软,居然跪在这里求她,离皇后有些诧异,同时,也并未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一出是不是这女人的阴谋诡计?同她斗了这么多年,她早知这女人诡计多端,还是防着点儿的好。 想到这里,离皇后笑了笑,道:“贵妃如此说话,可真是折煞我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后了,整个皇宫,乃至于整个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应贵妃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呼百应。这天下,哪里有你应贵妃解决不了的事?我看妹妹还是快些回去,别拿我这个昨日黄花取笑了!” 说完,离贵妇抚了抚头上的金钗,转头对宫女道:“阿朱,你却送应贵妃出门,阿玲儿,咱们去御花园里转转。” 说完,转身便向门口而去。 “皇后娘娘,求你大发慈悲,不要再为难我家勋儿了。臣妾知罪,臣妾向您保证,日后再也不霸占皇上的恩宠,我会劝勋儿放手,我们日后一定规规矩矩做人,再也不掺和宫中任何事物了。皇后娘娘,我求您了!” 谁知,应贵妃却跪行了几步,抓了皇后的裙摆,声泪俱下的道。 “……” 狐疑,还是狐疑,离皇后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应贵妃,若说她是演戏,这演的也太像了吧? 可若说不是演戏,她何苦来求自己?想当初,抓她的时候,她的目光能将自己杀死,这才几日时间,便又来求她,不可能!莫非,她遇到了更大的麻烦?还有,她到底是如何出来的?这后宫,被禁足的人,除了皇上免除禁令,谁敢放一个罪人出宫?可既然皇上都放了她了,她却跑到这里来求自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应贵妃,你这样让本宫很为难。本宫听闻,皇上已经下令将你幽禁了起来,可你如今却好端端的在我这赤阳宫,本宫想,若非皇上恩准,你是走不出骄阳宫的吧?既然如此,你若果然有事相求,为何不去求皇上,却舍近求远的来找本宫?” 直到此时,离皇后才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皇后娘娘……臣妾,臣妾不敢去求皇上,因为正是皇上要让勋儿去带兵同那些蛮夷打仗,我若却求皇上,他定然会觉得勋儿是贪生怕死之辈,何况,如今臣妾正在戴罪之身,再去求皇上的话,只怕会惹恼皇上!” 应贵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 “什么?月国要同蛮夷打仗?本宫怎么完全不知?” 离皇后一听这消息,顿时一愣,问道。到了此时,她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应贵妃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来求她,而并非是为了她自己。 “皇……皇后娘娘,您……” 见离皇后居然如此反应,应贵妃也楞在了当下,今日一早她就听闻,皇上在朝堂之上派南宫勋同她蛮夷人打仗,她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暗地里使的坏心思,因为,事情本就很是可疑,朝中可用之臣有很多,比如大将军蔡康永,比如威武将军蔡重……可为何偏偏是她的勋儿? 应贵妃一想,便想到了皇后的头上,一定是皇后和太子容不下她的勋儿,方才教唆皇上派勋儿去打仗的。 想到这些,应贵妃如何还能坐得住。她不怕勋儿去打仗,怕的是皇后如此作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或者使暗箭杀了勋儿。在外打仗,毕竟山高皇帝远,若皇后起了歹心,他们可是防不胜防啊! 因此,才不顾禁令,偷偷的穿了宫女的衣裳跑了出来,到了皇后宫外,才又换了衣裳,正了仪表走了进来。她是拼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替自己的儿子求情的。 她同皇后斗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向她低过头,但这次,为了她的欣儿,她却顾不得了。他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哼,我说呢?原来是要打仗了!” 离皇后终于将事情想明白了,不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声音里有着些许的幸灾乐祸,说道:“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那就让冀王去吧,你说你这次犯了这么大的罪,皇上就是有心赦免,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呀,依本宫看,这不正好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吗?若是冀王打了胜仗,那皇上定然会念在往日情分上,放过你的。” 说到这里,离皇后抬头看了看天,又道:“再说下去,太阳就毒了,那就别想出门了。” 说完,不再理会应贵妃,离皇后的脚步似乎无比的轻快的向御花园而去。然而,不知是不是太阳果然太毒的原因,离皇后的眼角居然滑下一滴泪来。 身后,应贵妃还半爬在地上,眸中闪着仇恨的目光,一直盯着离皇后的身影逐渐远去。 “玲儿,你说这要打仗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皇后一边走,一边问宫女玲儿道,同时,她若无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眼角。 “奴婢……自然是坏事了!那蛮夷人彪悍的很,若真的攻到咱们月国,还不得将咱们月国的人都杀光呀!” 玲儿性子单纯,想了一想,说道。 “呵……咱们月国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打垮的呀!依本宫看,这一次,想必又是蛮夷人在月国边境上骚扰咱们一下,不过是想抢一些物品而已,若果然是大军攻击,皇上怎么会派没有任何打仗惊讶的冀王领兵呢?” 离皇后却头头是道的分析道,不过,她的声音里却掺杂了几丝不悦和黯哑。若非是她的贴身宫女,玲儿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来的。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玲儿自然明白做奴婢的本分,不该问的就不问,该问的,也不能不问。比如皇后此时引导她问的这个问题。 “皇后娘娘是说,皇上这是要锻炼冀王殿下?” 玲儿装作终于悟出这其中的端倪的样子,说道。 “也是,也不是。” 皇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方才道:“这其中,有皇上对应贵妃的感情!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皇上相当信任应贵妃,他根本就不相信,应贵妃会干出那苟且之事,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若不惩罚应贵妃,便失了皇帝的威严,因此只能抓了她,对外人做个样子而已。可如今要放了应贵妃,他也必须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若是轻易就赦免了她的罪,是无法堵住悠悠众口的,所以呢,皇上只好想出了这个法子。真是,可怜了皇帝的良苦用心啊!” 话说到最后,就连玲儿都听得出来其中的酸苦之味。 “那既然如此,应贵妃应该高兴才对,可她怎么倒是哭哭啼啼,反倒令人觉得倒了胃口。” 玲儿听到这里,心中顿时觉得应贵妃的戏演的太好,刚才,她差一点儿都心软了。 “呵……俗话说的好,关心则乱,只怕应贵妃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反倒是本宫,才是旁观者清!从这件事情上,本宫终于明白了皇上心中究竟最爱的是谁!” 停在一颗牡丹花树下,伸手扯下一朵开的正艳的火红牡丹,离皇后的神情甚是平和,将那花儿慢条斯里的,一个花瓣,一个花瓣的撕碎,又将手一扬,撒向天空中,被撕碎的花瓣,如同一场花雨,洋洋洒洒的,徐徐从空中落下,恍若在演绎一场悲伤的故事。不过转眼,一朵刚刚还怒放枝头的牡丹,便成了一地落红。这何尝又不是离皇后此刻的心情? 直到最后一个花瓣都落在了地上,离皇后凄苦一笑,终于淡淡的道了声:“本宫输了!” “皇后……” 玲儿一直注视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她将花儿撒向天空中的决绝,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平静神情!可,不知为何,却深深的触动了阿离的心。她替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值,感到委屈,于是声音悲切的叫了一声。 “没什么,其实,这样反而更好,日后,本宫再无所顾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离皇后说到这里,转身,对玲儿道:“我们回宫吧,本宫累了。” 说要来御花园散心,可才刚刚走到门口,不过才停留了短短一瞬,便就要回去。玲儿有些不解,但她不过是个奴婢,因此,不敢说什么,跟在皇后的身后又反回到了赤阳宫。 再说冀王南宫勋,从早朝上下来,径直便去了骄阳宫,可到了宫门外,却不能进去,他只得命宫女传话给自己的母妃,让她到围墙前来见。 然而,宫女的回答却让他如遭雷击般,半晌没有回过头来。 “冀王殿下,您快去赤阳宫吧,贵妃娘娘听闻皇上要派您打仗,惊的不顾禁令,穿了我们宫女的衣裳去求皇后娘娘了,您快去吧!” 那宫女说一边说着,一边惊慌失措的跪在了南宫勋的面前。 第四十九章:候府小姐求见 “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贵妃娘娘去找皇后?这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拿你们是问?”南宫勋气指着宫女一顿臭骂。 “冀王,娘娘要做什么,我们做奴婢的如何拦得住?还请冀王殿下责罚!” 宫女说着,声音开始哽咽,跪在地上不断的磕起了头。 “唉!” 南宫勋如何还顾得上去责罚她们,他叹息一声,急急的转身,便向赤阳宫而去。 南宫勋大步流星,刚走到了半道上,只见一个酱紫色衣裳的女子跌跌撞撞的正向这边而来,仔细一看,不是他娘应贵妃又是谁?急忙迎上前去,叫道:“母妃,您这是怎么了?” “勋儿,都怪母妃不好,母妃太大意了,才中了那女人的奸计,害的母妃如今被囚禁在骄阳宫,连你父皇都面都见不上,还要连累你却打仗!母妃真是没用,只好去求皇后,可皇后她……” 那应贵妃在皇后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心里自然不好过,又因为担忧南宫勋,心中不由凄苦万分,从赤阳宫回来的一路上,她都是神情恍惚,一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此刻,看到自己的儿子,仿佛满腹的悲伤终于有了发泄口,于是,一头扑进南宫勋的怀里,哭诉道。 “母妃,你糊涂!您去求她作甚?反倒让她看了咱们的笑话!” 南宫勋听了母妃的话,不由嗔怪道。 “母妃也不想求她,可母妃真的事走投无路了!听闻她在朝中拉走了你不少的人,如今你父皇又要派你却打仗,母妃心里觉得,这一切定然是她从中作梗,所以……所以……所以才去求她的。” “母妃你好糊涂!你同离皇后势同水火,您又一项聪明,这次怎么犯了傻,竟然去求她?她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怎会帮你!” 南宫勋听了他母妃的话,不由摇头,无奈道。 说着,他便搀扶着应贵妃,一路向骄阳宫而去。 “你说的母妃都知道,可,你父皇不肯见母妃,母妃只好出此下策,毕竟,那离皇后同母妃斗了这么些年,无非是为了争宠和太子之位,这一次,母妃被她陷害,你又被太子排挤至此,这都是之前咱们同她斗的结果,我想,她如此陷害我们母子,不过就是为了保住她的皇后之位和南宫曦的太子之位,只要我们保证不同她争,她说不定会同意放你一马的。” 应贵妃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道。 “唉!母妃糊涂,即使错了,事已至此,也是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南宫勋微微摇头,接着又道:“母妃难道忘了离皇后的为人吗?她若是想要对付我们,必定会斩草除根。若你此时服软,她只会更加变态的折磨你,打压你,直到将咱们母子除掉,她才能高枕无忧。如今,已经不是放弃就能解决问题的。” 说完,南宫勋冷笑一声。继而,他看向苍茫的天空,那浅灰色的天空中此刻正有几朵乌云压顶,他的目光贪婪,炙热,狠厉,决绝…… 再一次底下头时,他看着自己的母妃,声音狠戾:“何况,这大好河山,原本就应该给如儿臣这般有雄才伟略之人,那南宫曦不配!” 见他如此神情,应贵妃欲言又止,但最终也狠下心来,道:“既然如此,事到如今母妃也无话可说。” 想了一想,应贵妃无奈的叹息一声又道:“那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去边关打仗,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母妃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母妃宁愿什么都不要!勋儿,你说,母妃要怎样做,你父皇他,才能收回成命,你才能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应贵妃伸手摸上南宫勋的脸,一脸的伤心难过。 “母妃,其实,去同蛮夷打仗,不一定就是件坏事,如果立了功,说不定父皇就会赦免您的罪过,只是……” 南宫勋说到这里,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是什么?” 应贵妃急切的问。 “只是,儿臣若走了,只怕太子会趁虚而入,将我身边的人全都拉走,若是如此,儿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南宫勋的嗓音变的低沉黯哑,其实,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那该如何是好?” 应贵妃问道。 “为今之计,是能有人能在我走之后,稳住后方,那儿臣才能走的安心。” 南宫勋道。 “可是,到哪里去寻找这样一个人呢?” 应贵妃眼珠一转,问道。 “蔡大将军。唯有他才能担当此重任。”南宫勋想也没想,便道。 “蔡大将军?” 低低的念了一遍,应贵妃低头沉思片刻,忽而抬头道:“那蔡康永是个老顽固,软硬不吃,母妃试过好多次,都吃了他的闭门羹,当初母妃请皇上赐婚给你和那朱家大小,就是想要通过她,将蔡家的势力拉拢过来,如今既然有用得着的地方,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找你那未过门的未婚妻,她定然是可以帮到你的。” “娘……” 南宫勋语气很是无奈,叫了一声娘,低头,半晌方才叹息一声道:“唉!不知为何,她对孩儿的态度,突然变了!有时候,孩儿甚至都觉得,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朱子欣了。” “这么说,她不肯帮你?” 应贵妃有些不肯相信的问。 点了点头,南宫勋看着脚下的路,神情落寞。 “哼,谁让你当初非要求你父皇同人家退婚?我想,定然是这消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才会如此对你的。“ 听了南宫勋的话,应贵妃又不由的数落起了南宫勋,可是,说到这里,她不由又道:”可是,毕竟她日后还是冀王妃,她若不肯帮你,难道还有别的打算不成?” “儿臣听闻,皇后召见过她。” 南宫勋的神情有些落寞,低低道了声。 “什么?你是说……难道皇后她……” 应贵妃听了此话,愕然的看向南宫勋,口中诧异道,继而,眼珠子一转,顿时乱了阵脚。 “莫非,她,她也打起了蔡大将军的主意?王儿,这可如何是好?” 应贵妃一急,一把抓住南宫勋的手臂,问道。 “为今之计,只能另辟蹊径了。”南宫勋继续想前走着,声音里的落寞又多了几分,但说过之后,他又道:“朱子欣的那条路走不通,只能找朱靖,相信他也能帮上忙,即使他不肯帮忙,只他的势力,肯站在二臣这一边,也已经非同小可,只是……” 回头,看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应贵妃,南宫勋为难道:“只是,那朱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眼下倒是有个机会,但儿臣实在弄不到那东西。” 说完,南宫勋便将他打听到的侯府二小姐中毒的事说了一遍。应贵妃听了,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不过只是瞬间却又为难起来,她眼珠子转了几转,方才问道:“既然这解药如此难弄,只怕不好办啊!” “儿臣已经派人四处去找了,只要有一丝机会,儿臣都不能错过。三日后,孩儿就要去边关打仗了,失去这次的机会,只怕日后很难再翻身了。” 南宫勋微眯着眼睛,神色间有着一丝狠辣和决绝。 说着话,骄阳宫就已经到了。南宫勋将应贵妃送进门去,行了一礼道:“母妃还请多保重,儿臣明日再来看您。” “去吧。” 应贵妃的声音有些疲惫,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骄阳宫内。 南宫勋转身,向宫外而去…… 回到冀王府,南宫勋心中烦闷,便独自坐在桌前饮起了酒。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回禀冀王,晋阳侯府的三小姐求见。” “三小姐?她来做什么?” 南宫勋疑惑。略一低头,沉思片刻,方才扬声道:“有请。” 不一会儿,只见门外就走进来一个穿着绿衣的少女,那少女穿着整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柔美的面庞上带着一丝笑意,眉宇间却暗藏着一份英气,只是那一双杏眼中的目光有些游离,有些轻佻,这一点令南宫勋有些不喜。此刻,她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的走向南宫勋,到了他面前五步外的地方,少女跪拜了下去,口中规规矩矩的说道:“给冀王请安。” 候府三小姐? 在南宫勋的记忆里,这位三小姐似乎是个假小子,从来都不曾如今日这般好好走过路,而是一碰一跳,疯疯癫癫的样子,原本因为她年纪小的缘故,他从未有正眼观察过她,今日一见,却发现同往日大有不同,不由心下生出一丝更多的疑惑来。 “三小姐请起。” 南宫勋客气说完,见朱子蝉站起身来后,方才又问“不知三小姐来找本王有何事?” “回禀冀王殿下,子蝉今日前来,是同冀王殿下做一笔交易的。” 朱子蝉刚刚站直了身子,便将一双杏眼看向南宫勋,眼神里有着势在必得的目光。 “哦?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听见交易这两个字,南宫勋的内心生出一丝反感。他一项最讨厌别人同他谈什么交易,何况,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她居然敢同他谈什么交易,他倒是要听听,这丫头究竟要同他说什么。 “呵……冀王似乎对子蝉的交易不感兴趣,不过,您还是等子蝉说完了,您再想想,这笔交易值不值了。” 说完,朱子蝉看向南宫勋,眼里有着无限得意和卖弄。 “哦?” 第五十章:皇后和黑衣人 南宫勋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向前倾了一倾,心中还真的产生了一丝好奇,于是接着说道:“本王洗耳恭听。” “冀王殿下是不是正在找零国的一味药材?它可以治疗颠茄之毒。” 朱子蝉的话音刚落,南宫勋就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件事,他自认做的天衣无缝,为何这个小丫头却知道的如此详尽?且,她既然有解药,为何不去救她的亲姐姐,反而拿来同他做什么交易,她到底想要什么? “说,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想到这些,南宫勋变的如同一头危险的豹子,他的语气惊人的恨戾。 “冀王殿下何必生气,子蝉也是无意间知道了您的秘密,您总不至于杀人灭口吧?再说了,子蝉此次前来,是为了帮助冀王的,您若是杀了子蝉,对您来说,可是一笔大的损失。” 朱子蝉却丝毫不害怕,反而语气轻松的道。 “是吗?那就快说,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南宫勋的语气变的不耐烦起来。 “我手里有解药。” 这一次,朱子蝉不再买关子,而是言简意赅的将话说明白了。 “那你为何不亲自拿给你姐姐解毒?” 南宫勋又问。 “那多没意思!” 朱子蝉微微一笑。接着又道:“我若拿给我姐姐,不管是她,或者是我的娘亲还是我的爹爹,都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不会给我任何的好处。可是,若拿给了您,冀王殿下,您可是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而我,不但可以救了我姐姐,冀王您,也欠了我朱子蝉一个人情,您说,这样的好事,我朱子蝉何乐而不为呢?” “十二岁?” 南宫勋听了朱子蝉的话,唇角难得的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 他的这个表情很明显,是对一个只有十二岁女孩,却有如次心机的嘲讽。 “心机用的如此之深,看来,你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女子!那日,在晋阳侯府,本王就应该猜出来了,不过,那时,本王也不过觉得,你最多也就是在候府能兴起一些风浪,没想到,居然打起了本王的主意。“ 南宫勋说到这里,端起一杯酒喝进嘴里,方才又道:”说吧,你要的是什么?” 因为,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南宫勋觉得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所以才会如此直白。说完,他又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仰脖子,喝进自己的嘴里 “你!” 朱子蝉也不含糊,直直将眼睛看向南宫勋,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噗……” 那一口酒在听到那一个字的时候,毫不含糊的从南宫勋的嘴里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朱子蝉的脸上。 那朱子蝉也不躲闪,只是从容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将自己的脸擦了擦,继续从容不迫的道:“冀王殿下不必如此惊慌,或许您不明白,为何子蝉会同您做这样的交易,但子蝉却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子蝉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总是穿一身白衣的冀王殿下,可是,由于我的身份和年龄,被皇上指婚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姐成为您未来的王妃,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总有一日,我要成为您的王妃!” 说到这里,朱子蝉停顿了下来,她看向南宫勋,眼睛里有着无法熄灭的火焰,接着,她自嘲一笑,又道:“或许在您的眼里,我早熟,心机深,可是,作为一个庶女,我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什么好事永远都轮不到我,如果我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慢慢的,我便学会了动脑子,慢慢学会了用心机。当然,我想要的,在通过用您所认为的心机之后,最后都得到了。而成为您的王妃,是子蝉最想要的,子蝉一直在等待时机,等有一日,老天会给我这个机会。终于,今日,被我给等到了!” 说到这里,朱子蝉的眼中闪着灼灼光华,她毫不避讳的看向南宫勋,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接着又道:“当然,子蝉并不会干涉您的生活,您是王爷,想娶多少个王妃也没有关系,可,也请您能够接纳一个子蝉!何况,若您答应我的条件,子蝉定然竭尽所能帮你夺得太子之位,助您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您如果还认为这样的交易不划算,那子蝉无话可说。” 耐心的听完朱子蝉的话,南宫勋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很是平静,但内心却已经有了主意。不错,他痛恨在他面前耍心机的女人,但同时,也稍微有些许感动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用情至深,她说的没错,自己想要多少王妃都可以,不过是给冀王府多添一双筷子而已,但若她此刻能帮到自己,那对他来说,便如久旱逢甘霖般,解决了他最头疼的问题。 想到这些,南宫勋的内心有了决策,但在他的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然而,他眸中的颜色却越来越深,直到朱子蝉将话说话,他的唇角才微微上扬了下,道:“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心机,都是你娘教的吗?” “冀王殿下似乎比子蝉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南宫勋的话音刚落,朱子蝉就反击道。 “哼!”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南宫勋道:“胆子不小,居然敢这样同本王说话,但看在你是初犯,饶你不死!” 顿了一顿,南宫勋继续道:“你的交易本王做了!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冀王殿下想如此轻易就打发了子蝉?” 朱子蝉却站在原地,未动,反问道。 “那你想怎样?” 扬了扬下巴,南宫勋的声音中有一丝不耐。 “没想怎样,不过是想请冀王殿下写一份东西。” 朱子婵很快说道。 “嗯?” 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南宫勋看向朱子蝉,没想到朱子蝉却毫不回避的看向他,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挑衅。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咬牙切齿,南宫勋从唇间挤出几个字来。 “子蝉知道,冀王不会的。” 很是笃定,朱子蝉的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靠近两步,压低声音,她方才又道:“因为我知道,冀王您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 这个女人如此张狂,且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激起了南宫勋满腹的怒火。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酒杯,只听得“咔嚓”一声,那酒杯居然被他捏的粉碎!从指缝间慢慢的落在地上,南宫勋轻轻放开紧攥的手掌,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将那手上剩余的粉末吹的一丝不剩,此时,时间仿佛停止了般,南宫勋看着朱子蝉,眸光阴晴不定。 沉默,可怕的沉默。南宫勋的面色慢慢变的铁青,过了好半晌,他终于恢复过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拿纸笔来。” 在听到这几个字之后,朱子蝉终于暗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急忙献殷勤的从一旁书桌上拿了纸笔递给南宫勋。此刻的朱子蝉也是在赌,赌南宫勋会向自己妥协,可她也知道,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南宫勋,说不定,连小命儿都会搭进去,因此,当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直到听到南宫勋说拿纸笔那句话的时候,她方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南宫勋也不含糊,接过纸笔,即刻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纸文书,递给朱子蝉,朱子蝉接过,拿在手里从头到脚的看完,接着,将一个瓷瓶往桌上一放,俯身行了一礼道:“那冀王殿下继续喝酒,奴婢告退了。” 说完,她异常淑女的走向门外,完全看不出平时的样子。 走出冀王府,朱子蝉难拟心头的狂喜,又从怀里将那文书掏了出来看了一遍,这才狡诈一笑,将文书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方才离开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暗中,有一双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她离开冀王府,那人也快速的离开。 “回禀皇后娘娘,那朱子蝉果然中计,东西已经到了冀王的手里。” 原来刚刚监视朱子蝉的人,竟然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杀手影儿。这一切,都是她故意无意间让朱子蝉得到,为的就是得到这样的结果,因为她一直在侯府呆着,早就将侯府中人的一切了如指掌,因此,她确定,朱子蝉若是得了这解药,定然是要去找冀王南宫勋的。 她回到皇宫后,便将看到的一切都回禀给了离皇后。 “干的好!”离皇后听了影儿的话,激动的道。 “这件事之后,不怕朱子欣不投靠我们。只要有她的帮助,蔡康永定然会投靠我们这边的。” “恭喜皇后娘娘。” 影儿见皇后如此高兴,也拱手道。 “影儿,这次多亏了你,若本宫得了蔡将军的帮助,定然不会别亏待你的。” 离皇后又笑着对影儿道。 “多谢皇后娘娘。” 影儿毕恭毕敬道。 “好了,下去吧。” 离皇后扬了扬手。 “是。” 影儿退了下去。 晋阳侯府,朱子琪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又是五花大绑的,她被绑在床上,而被众人围着的,自然是一名郎中。不过,这位郎中却是有些来头,是太后听闻侯府二小姐病了的消息,特意派的太医院院士林太医来替朱子琪看病。 之所以太后会如此看重朱子琪的病,这也要归咎于朱靖的身份,他虽是外姓封侯,但当年朱靖的父亲对月国的贡献却不可小觑,功高震主,却一直谦虚谨慎,是个难得的好官,后来官拜晋阳侯。朱靖的候爷之位也是世袭。 虽然朱靖的父亲已经过世多年,但太后对他的功勋已然感恩至今,因此闻听朱靖的女儿病了,便命林太医亲自前来诊治。 第五十一章:冀王的解药 只见林太医把了脉之后,神色变的异常凝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林太医的神情有些不对,朱靖急忙问道:“林太医,小女究竟得了何种疾病,为何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瞒您说,这郎中,本王也已经请了不下百人,却依然治不了小女的顽疾,不知林太医有何高见?” 林太医听了朱靖的话,却未曾直接回答他,而是将屋内的所有人全都环视一遍,方才说道:“侯爷,借一步说话。” 见他如此严肃,朱靖的神情顿时肃穆了起来,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同林太医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 众人眼见着二人出去,二姨娘的眼珠子不由的转了几转。 她生怕颠茄的事情被老爷知道了,虽然她也很想除去朱子欣为她的女儿报仇,可若是这件事查到最后,查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却也是说不清楚的。因此,她一直隐瞒着朱靖,不敢告诉他真相,可刚才,她看见林太医的表情,似乎知道了这病的来历,因此,二姨娘不由的开始担心了起来。 朱子欣此刻自然也在这里,自从朱子琪病了之后,隔三差五的,她便也前来看看,既然穿越成了朱府大小姐,她演戏也要演足了,自己的妹妹病了,怎么说,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来看看,也好让朱靖知道,自己还是关心妹妹的。 这可不是矫情,这是必须的应酬。 这是朱子欣对小翠的解释。 对于林太医要同朱靖单独谈话的事情,她心中也有些隐隐的担忧。因为,虽然并非自己要害朱子琪,但她确实是喝了她的茶中的毒。若朱靖查出来,自己又该如何回应? 这两人一直敌对,难得头一回目标一致,朱子欣心中明白,二姨娘能派人追杀刘太医,定然是这场戏的幕后主使。因此,她断定二姨娘也不想让朱靖知道此事。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看向二姨娘,而此事,二姨娘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她左手半握拳状,咳嗽了一声。 “咳咳……” 这个表情落在朱子欣的眼里,心里不由的放心了一些。 此时,朱靖的书房里。林太医开门见山的道:“侯爷,二小姐并非生病,而是……” 看了朱靖一眼,林太医方才慎重的道:“中毒!” “什么?中毒?何毒如此歹毒,竟会让人发狂?” 朱靖听了林太医的话,非常震惊。 “此毒非咱们月国之物,乃是零国的一种植物,植株全株都含有能使人疯狂的成分,若食用过量,便会引发癫狂只症,继而毒发身亡。如今二小姐已经耽搁多日,若还是不能拿到解药,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林太医微微摇头道。 “林太医,连您也拿不到解药吗?” 朱靖听了,面上也难得的露出悲伤之情,急急的问道。 摇头……林太医道:“这解药也需是从零国找到另外一种叫夜魔的解药方能解读。只怕如今山高水院,即使派人快马加鞭,也需一月之久,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如此说来,是有人要谋害琪儿?” 朱靖眼中爆出一抹凶光,恨戾的声音听的林太医浑身一个机灵。他不想惹祸上身,急忙拱手道:“请恕老臣无能,就此告辞了!” “林太医,您慢走。” 朱靖此时已经全然没了别的心思。他的脑中开始想究竟是谁要害琪儿。 就在朱靖终于沉不住气,火冒三丈的要从书房出去,彻查这件事的时候,门外却想起了一声通报。 “回禀老爷,冀王求见。” “冀王?他来做什么?” 朱靖的脚步一顿,满腔的怒火不得不在听到这一声通报的时候,被迫压了下去。他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方才道:“有请!” 说完,便迈腿,跟在小厮后面向门口而去,去迎接南宫勋了。 刚走出书房没几步,只见南宫勋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见朱靖便道:“救人如救火,侯爷不必多礼,先带本王去看看二小姐如何?” “……” 朱靖正欲俯身下拜的动作,被南宫勋的几句话说的僵住了,他抬眼愕然的看向南宫勋,侯府二小姐生病的消息,居然已经传到了冀王那里了吗?他的语气如此,莫非他有解药? 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再说,救人如救火,冀王说的也没错,于是,急忙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如此,下官就怠慢了。冀王请!” 说完,前面带路,南宫勋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向朱子琪的闺房而去。 刚走到门口,屋里便传出一阵嘶吼声,夹杂着东西被摔坏的声音,朱靖神情现出一丝尴尬,道:“小女之病,有碍瞻观,冀王若有救命之药,不如让下官拿去救人,您就在此等候,以免惊到冀王殿下。” 没想到南宫勋却道:“侯爷说那里话,你我还分什么彼此,还是先救人吧。” 说完,直接迈腿向屋内走去。 刚走到外间,二姨娘同朱子欣已然齐齐的拜了一地。 “给冀王殿下请安。” 南宫勋的目光停留在朱子欣的身上片刻,终于回过神来,道:“免礼。”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内室而去。 然而,才刚刚踏入几步,只见一个飞来之物就从天而降,亏了冀王身手矫健,否则不被砸死也得是个重伤,原来,那飞来之物竟是个沉重的梨木雕花椅子。 将那椅子飞快的接在手里,同时,身形如闪电般一闪,便化解了一场浩劫,接着,南宫勋将椅子放在地上,向屋内看去。 只见乱七八糟的地面上,此刻正站着一群的丫鬟,但每一个都抱着脑袋,不是缩在墙角,就是躲在柜子后面,而那肇事之人,此刻正披散着头发,满头满脸的胭脂水粉,其间夹杂着一些已经干结的血迹,白色的亵衣裤上,也沾染着一些看不清模样的颜色,赤着脚,那人正笑的狰狞恐怖。嘴里喊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语言:“¥%……&*)))*&……¥” “已经好几日了,每日不吃不喝不睡,就一直这样,若非有时候采取强硬措施,将她绑起来,只怕我晋阳侯府都不得安宁。” 身后,朱靖的声音疲惫的传来,听得出他内心的心疼与焦灼。 “侯爷莫急,只要给二小姐吃了这夜魔草,不出两日,二小姐便会清醒过来的。” 南宫勋及时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对朱靖说道。 “夜魔草?世上果然有此物!” 听了这草的名字,朱靖哑然,伸手接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命人给二小姐服下,却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冀王殿下救了我琪儿一命,朱靖不知如何报答,冀王殿下,日后若有用得着我朱靖的地方,朱靖义不容辞。” 听了他的话,南宫勋那一张甚少有表情的脸上,终于荡起了一丝笑意。他弯腰搀扶起朱靖,语气谦恭的道:“侯爷是我月国的栋梁,功勋卓著,您的千金生病,作为月国王室的一员,为您排忧解难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本王经皇上指婚,在名义上,还是侯府的女婿,因此,本王出这点力也是情理之中的。侯爷还是莫要耽搁,快去救二小姐吧。” “是!冀王殿下的大恩,朱靖没齿难忘!臣这就命人给琪儿服药。” 朱靖起身,将那一个小瓷瓶递给身边的丫鬟,道:“快去给二小姐冲服了。” 说完,又扬声道:“来人,将二小姐绑了。” 说完,他又对南宫勋道:“王爷,此处不宜多留,还是请外面说话。” 两人说着便向外室而去。 刚走出门,二姨娘就拉着朱子蝉扑将过来,倒头就拜,口中直呼:“冀王殿下,你可是我琪儿的救命恩人呀!奴婢给您磕头了!” 说完,便磕下头去,只听得“砰砰砰”三声,葛丽蓉再抬起头来之时,额头上已经起了很大一个包。看来,这救女只恩,果然感动了葛丽蓉,这几个头磕的确实实在。 “哎呀,这如何使得?二姨娘,三小姐,你们快快起来……” 冀王看到这一幕,原本想阻止,然那二姨娘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阻止,这头已经磕完了。他只好伸手去搀扶,但腰弯下一半,又觉不妥,便又站起身来道:“唉!如此,又是何必?” “冀王莫要客气,这一次,我侯府欠您天大的一个人情,只怕再磕多少头也是还不完的。等改日小女醒来,定当让她去您府上,亲自谢恩。” 朱靖一摆手,说道。 “哎呀,这如何使得,二小姐中此毒物,甚是伤身,且服药只后,两日后,方可醒来,还是让她好好调理身子要紧,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侯爷莫要放在心上。” 说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南宫勋的目光又停留在了朱子欣的脸上。 但他发现,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南宫勋只得作罢。 其实,他还并未完全死心。不到最后时刻,他是不会放弃的。只是不知,他此刻的行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心中刚刚有了这样的想法,南宫勋忽而心中一凛:“奇怪,本王为何要在意她的想法?” 第五十二章:丞相夫人 摇摇头,南宫勋心中又想:“定然是我还想得到大将军的支持,因此才会有如此想法的吧。” 微微点了点头,南宫勋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方才迈腿向外走去。 他今日来的目地,可不仅仅是来给朱子琪送药的,再过两日,他就要去边关打仗,他必须利用仅有的两日时间来为自己争取到朱靖的势力。 “候爷,既然二小姐已经用过解药,相信不出两日便会醒来,时间还早,不如去您的书房坐坐,本王有些事情要同侯爷讲讲。 刚走出门,南宫勋就道。 “如此,冀王请。” 朱靖听了南宫勋的话,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但也是一闪而过,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一同向书房而去。 “侯爷,其实,此次前来,除了给二小姐送解药,本王还有一事相求。本王知道此时说这样的话,似乎容易令侯爷误会我南宫勋是在用小恩小惠来贿赂侯爷,但本王的时间不多了,便也顾不得那许多,还请侯爷谅解。” 一进书房的们,南宫勋便开门见山的说。 他的语气很是恳切,其实,他所说的也都是实情,除了那解药并非是他南宫勋亲自弄来的之外。 “冀王说那里话,您刚刚也说过,你我是翁婿,自然是一家人,何况您又帮了我朱靖一个大忙,从哪个方面来说,我朱靖都应该帮你的忙才对。您如此客气,反倒让下官诚惶诚恐了。” 说到这里,朱靖躬身行礼。 “侯爷,快快请起,有您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南宫勋急忙将朱靖搀扶起身,同时欣慰说道。 说完,又道:“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说了。” 朱靖点了点头。示意南宫勋继续讲下去。 南宫勋却转身,背对着朱靖向亲走了两步,方才说道:“侯爷想必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如今我母妃被皇后算计,被幽禁在骄阳宫,而本王的势力,而已被皇后消弱了许多。如今我走投无路,只得来找岳父大人您,希望您能这这个时候,站在本王这一边,如若能说服蔡大将军也投靠本王,那本王可以向您保证,本王绝对不会辜负两位大人对本王的信任,有朝一日,若我能得偿所愿,必然不会亏待岳父大人您。也自然不会怠慢您的女儿。还请岳父大人答应。” “这……” 朱靖听到这里,捋了捋胡子,踌躇的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略微有些尴尬一笑道:“按理说,冀王您刚刚才救了我的女儿,下官当肝脑涂地报答您才行,可这件事……” 犹豫了一下,朱靖方才又道:“冀王殿下应该明白,我这个候爷之位,不过是个虚位,没有任何的实力可言,即使站在您这一边,也不过充当鸡肋而已,而蔡大将军……” 摇摇头,朱靖继续道:“当年,我嫉恨他拆散我同彩蝶,成亲后,甚少同他来往,对他也多有不敬,此时他女儿依然亡故,我再去找他,只怕他也不会卖我的帐。所以,只怕冀王的忙,下官是帮不了了。” “……” 南宫勋没有想到朱靖会拒绝他,拒绝的这么彻底。他岂能不知他所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他的侯爷之位是虚的,这是不假,但他却暗自养了些兵,这些事,或许就连皇上也知道,不过念在他们朱家对朝廷中的贡献,因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那些私家兵的数量对朝廷造不成威胁就好。 至于蔡大将军的事,也是一半真来一半假,他虽然当初嫉恨蔡家,不肯同蔡家来往,但毕竟他同蔡晓云生了一个女儿,那就是朱子欣,有这这一层关系,即使想要撇清,也是不可能的。 他若是真的想帮自己,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会去的。这其中,自然包括让朱子欣去游说,她是他的女儿,若他施压,他不相信朱子欣不听。 想到这里,冀王认定了是朱靖不肯帮自己,但为了长远打算,他却也不能此刻便同他闹翻,只能回家再想别的办法,他深刻的觉得,朱靖不肯帮他,定然是因为朱子欣在他的心目中的分量还不够。或者,是因为自己抛出的诱饵太遥远,因此,他打算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南宫勋道:“既然侯爷已经说了这么多的难处,本王也不为难侯爷,本王还有些事要办,就此告辞。改日再来拜会。” 说完,转身就向门外而去。 此时,朱靖的眼中方才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他道:“冀王慢走,下官有几句话要讲。” 南宫勋站定,但颀长的身影却未曾回过头来,冷的如同一座冰山。虽然他的面上看不出表情的时候居多,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此刻,他的表现表明,他还是有些生气。 朱靖见他如此,也不恐慌,却在他身后道:“冀王,其实,下官认为,您这次是将事情想的太严重了,您只管去打仗,下官相信,等您凯旋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当初的摸样的。” 他的话说完,南宫勋的身子微微一僵,接着,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转过身来,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说……” 朱靖见他如此,自然明白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含笑点了点头。 “多谢侯爷提醒!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南宫勋的眉毛难得的扬了扬,抱拳道,说完,转身便大踏步走了,脚步看起来也轻快了许多。 他才刚走,朱靖刚刚还笑的一脸温煦的脸上顿时结上了一层冰霜,他负手而立,目光中露出一抹狠厉,接着,抬腿便又向正殿而去。 刚走出门,他回身吩咐跟在他身后的小斯道:“去将所有的人都叫到正殿来。” 朱子欣才刚刚回到东篱苑内,门就被敲响了。小翠打开门,一名小斯就道:“老爷吩咐,让大小姐去正殿。” 听见这个声音,正在屋内喝茶的朱子欣的动作微微一僵,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将手中的茶水喝掉。她静静的坐着,虽然已经听到了小斯的话,但她依然还是等小翠推门进来后,才淡淡的问:“什么事?” “回禀小姐,老爷吩咐,让您去正殿呢。” 小翠的声音有些彷徨,含着隐隐的担忧。 “无事!不就是去正殿吗?不必如此惊慌!走吧。” 说着,朱子欣站起身来,便向正殿而去。 朱子欣赶到的时候,正殿里已经聚满了人。朱靖则负手而立于正前方,背对着所有人。她走过去,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只见二姨娘,朱子婵早就到了,也都等在一旁。 等人全部到齐,朱靖忽而转身,眸中寒光乍现,冷声问道:“林太医已经查出来二小姐的病并非是病症,而是有人下毒!” 顿了一顿,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又道:“二小姐生病的事,除了候府之人,甚少有外人知道。就连太后派太医来,也甚是谨慎,但冀王不但知道了琪儿所中之毒,还拿来了方子,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说到这里,朱靖冷冷的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他将目光定在了朱子欣的身上,问道:“欣儿,冀王是你未来的夫婿,你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却严厉许多,这表明,他心中怀疑的对象就是朱子欣。 朱子欣早就料到朱靖会猜到她的头上,这就是冀王送解药的高明之处。在所有人看来,她同他是未婚夫妇的关系,自然会想到帮他夺得皇位,用这样的手段去拉拢自己的父亲和外公舅舅,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虽然如此,朱子欣却并未惊慌,而是淡淡道:“爹爹,欣儿知道,如今欣儿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只怕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想的吧?” 环顾一下四周,朱子欣又道:“我本是候府中人,因此,容易下手,先下毒给自己的亲妹妹,然后又让自己的未婚夫婿来送解药,父亲大人自然感念他的恩情,之后便心甘情愿做他的麾下之臣……” 说到这里,朱子欣笑笑:“呵呵,很好的计谋!不过,父亲,若此刻我请求您,请求您去禀明皇上,我朱子欣不稀罕当那什么劳什子冀王妃。话已至此,父亲大人您若还认为我是下毒之人,欣儿无话可说,只能等二妹醒来,您将案情查清再还我一个清白了。” 说道这里,朱子欣的声音有些哽咽,过了片刻才又道:“不过,欣儿却还是要提醒爹爹一下,想要查清这件案子,先从那毒药的来历查起的好。” 说完,朱子欣闭了嘴,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待朱靖的反应。 朱靖的神情在听到朱子欣的话时,变了几变,最终却将手一挥,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才又道:“如今,老夫不妄自推论凶手是谁,这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既然欣儿如此说,为父也不再追问,不过,我却要把话说清楚,是谁下毒害琪儿的?若你此刻坦白,我饶你不死,若此刻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觉得难为情,那本候在子时之前,等你来交待,若那时你还不来,若被我查出来,不论是谁,那怕是我的亲生女儿,一律处死!” 第五十三章:说亲 说完,朱靖又将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正欲再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回禀侯爷,丞相夫人求见。” “……” 什么情况?丞相夫人怎么会来到侯府? 这一声通报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过来,接着,所有的目光又都全部集中在了朱靖的脸上。 朱靖面上闪过一丝不耐,但既然丞相夫人来了,他也不好不应酬,只得扬了扬手道:“你们先下去,记住我的话,子时。” 说完,朱靖又对门外的小斯道:“有请丞相夫人。” “是。” 小斯答应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娘,这丞相夫人来咱家做什么?爹爹一向同丞相无甚往来,突然来访,我心中诧异!” 朱子蝉拉了二姨娘的衣袖,一边向外走,一边道。 二姨娘刚刚心思一直在毒药那件事上,因此,对于丞相夫人的来访也未曾在意。 如今朱子蝉一说,她才回过神来,暗自说了一声:“好险!” 接着,方才想了一想,道:“你说什么,丞相夫人?哼,她那人,尖酸刻薄的紧,来候府能有什么好事?” 说完,脑中不由的想起那一日参加诗会的情节,不由的眼珠子转了转,拉了朱子蝉的手道:“走,跟娘去听听。” 而朱子欣走出正殿门之后,即刻便对跟在身边的小翠道:“小翠,只怕这次,我是躲不过去的。朱子琪醒来后,必然是要一口咬定是我下毒害的她。” “那……小姐,这可怎么办呢?” 小翠一听顿时急道。 “哼,其实也没什么,你按照我说的做,咱们必然安然无恙。” 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说道。 接着,她便吩咐道:“你快去一趟宫里,去找皇后娘娘,就说我答应她的条件,不过,她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明日午时来一趟候府,只要她帮我解决了这个麻烦,她那日说的事,我便答应了。” “是,小姐。” 知道失态紧急,小翠没有一刻犹豫,答应了一声便急急的去了。 朱子欣却回到东篱苑里睡大觉去了。对于她来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因为,她相信,皇后明日定然会来! 正殿里,丞相夫人此刻正同朱靖一同坐在桌前说话。 她先是喝了一口茶,将那茶杯放下,随即便挤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来,看着朱靖道:“候爷近日可好?” 朱靖闻言也敷衍道:“还好,还好!” 其实,他心里想骂娘,正在火头上呢,这位不长眼的丞相夫人却来赶趟儿,害的他必须将火气压下来,还要挤出一脸的笑容来应付她,感觉着实累的慌。 俗话说,人与群分,物以类聚,道不同不相为谋么,莫说朱靖同那丞相虽是同僚,但却甚少来往,见面也不过是点头打打招呼,这其中缘由,当然又同那党派之争有关,丞相一直都是站在冀王那一边,朱靖虽是朱靖未来的岳父,但却明哲保身,从不表态他偏向那一边,因为,他早就看出这场斗争的残酷性,不管此时站在那一边,等最后尘埃落定的那一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谁都能猜的出来的,作为失败的那一方,下场必然很惨,而赢了的那一方,功高震主,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因此,他一直不去掺合这趟浑水,圆滑处世,也算是明智之举。 如今丞相夫人来拜见,朱靖不知她的来意,心里也不由的猜度几份,莫非她是来做说客的? 想到这个可能,朱靖自然不敢轻易开口,等待丞相夫人先说话。 “唉!这没了主母,侯府似乎冷清了不少!” 丞相夫人又发出一声感慨。 “这……” 四下里看了看,朱靖道:“其实,夫人在世的时候,也不太管事的。” “侯爷此话差矣,你可小看了我们女人,一个家里,当家主母的作用可不小呢,平日里不觉得什么,但一旦有个事情,那您可就省事多了。比如今日本夫人来府上,您还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把夫人请出来,我们姐俩唠嗑就行,可如今,本夫人来了,只得将您这个大忙人请出来了。” 丞相夫人又道。 “夫人说的是,说的是。” 说到这些,朱靖倒是深有感触,自从夫人离开之后,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大家都来请示他,他自感应付的有些吃力,如今被丞相夫人说出来,自然是感同身受。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丞相夫人此次来的目地。 他不明白,窗外偷听的两人却明白了。 只见朱子婵偷偷道:“娘,看来,这丞相夫人来者不善呀!” 二姨娘此刻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气的紧攥着拳头,恨不得闯进去将那丞相夫人暴打一顿。然而,即便是她如何气愤,也不敢在老爷面前造次,因此,只能继续委曲求全的躲在暗处听墙角。 “看来,侯爷是深有感触呀,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没有白来。” 那丞相夫人见朱靖对自己的话表示赞同,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来了精神,她坐直身子,又道。 说完,不等朱靖说话,她便向前凑了一凑,继续道:“我有个远方亲戚,年方十八,长的是花容月貌,百里挑一,名唤楚红,她自幼研习论语,女诫,内训,女范捷录女四书,是个难得一见的女才子,如今虽说不过是个女儿家,却已经将自己的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就是出身差了点儿,父亲官拜知县,可侯爷您,说起来也不是头回成亲,这桩姻缘依老身见,还是般配的。不知侯爷您意下如何?” 丞相夫人一溜儿说了一长串,有些渴了,端起桌上的茶碗喝起了茶,那目光却一直偷偷注视着朱靖的脸。 “原来是说亲来的。” 听到丞相夫人的一番话说完,朱靖方才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说服他投靠太子或者冀王的事情,那一切都好说。 再说了,他也厌烦如此繁琐的琐事,想想,丞相夫人说的也对,家里若是有个主母,他就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日后若有如丞相夫人这般的人物来造访,直接让夫人出面接待就可以了,他便不必如坐针毡般难受了。 其实,他之前想过要将二姨娘扶正,但她太过于小家子气,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无法担当起这个重任,且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举手投足难免失了风度。他才打消了讲她扶正的打算。如今既然有个合适的人选,那便娶一个来主事的人也好。 想到这里,朱靖微微点了点头,微笑道:“没想到丞相夫人如此有心,既然如此,那您就说合说合,若对方没有意见,便择日合下八字吧。” “好!还是侯爷爽快!既然如此,那老身就不叨扰了,我这便赶着回去帮你说合!呵呵……” 听了朱靖的话,丞相夫人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她立刻起身,便要回去将此事确定了下来。 其实,她来之前,早就已经问过女方的意见了,女方父母满口的答应,虽然朱靖是第二次,但毕竟是侯爷,日后攀上这门亲事,对他们来说,可是有说不完的好处。 但丞相夫人却没有将此事告诉朱靖,一来,是头一次登门,不好太过于操之过急,反倒失了礼数,二来,她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生怕这中间再出什么变故,谨慎期间,还是想多跑一趟的好。 见丞相夫人要走,朱靖终于送了口气,急忙站起身来道:“有劳夫人了,恭送夫人!” “不必了,侯爷你忙,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丞相夫人便笑呵呵的离开了。 “这老娘们!气死我了!” 这时,一直在听墙角的二姨娘终于爆发了,她咬牙切齿的喊道。完全忘记了自己如此所处的位置。 “谁在那里,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朱靖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顿时将朱子婵吓的捂着嘴道:“娘,被爹发现了!” “啊,还不快走!” 二姨娘顿时慌了神,一拉朱子婵的手便打算开溜,然而,刚跑了没几步,就差一点撞在一堵肉墙上。 抬头,见朱靖一脸寒冰的站在哪里,她不由的愣了,接着俯身行了一礼,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老爷。” “你呀,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若日后再犯,决不轻饶。” 朱靖黑着脸看她一眼,说道。说完,又将朱子婵打量一番道:“子婵,日后少跟你这个没出息的娘学。” 说完,转身走了。 “……” 二姨娘愣在了那里,低着头半晌,方才落下一滴泪来道:“婵儿,娘究竟哪里不好了?你爹他要如此对待娘!” “娘!” 朱子婵叫了一声,接着道:“您就别难过了,等婵儿长大了,定然替您整治那个丞相夫人,还有,若果然爹又娶了主母回来,蝉儿便想办法将她撵走,爹他敢再娶,蝉儿就再将她撵走,好替娘出了这口恶气,如何?” 听朱子婵如此说,二姨娘的眸中也闪过一丝恶毒的目光,她看向朱靖离开的方向,转头又对朱子婵道:“蝉儿说的是,既然你爹不肯给娘机会,那咱们母女只好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了!” 第五十四章:抓了个刺客 说完,她眯了眼睛,扬起了下巴,将朱子婵的手一拉,又道:“走,跟娘回去。” “娘,二姐的毒真的解了吗?” 朱子婵却在此时问。 “应该是解了吧。” 二姨娘有些不确定的道。其实,她此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们先去看看二姐吧。” 朱子婵又道。 “好。” 二姨娘的话有些过于简单,朱子婵知道她娘心情不好,于是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娘,你说,是不是大姐给二姐下的毒?今晚子时,会有人去爹那里认罪吗?还有啊,那毒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 她问到这里,二姨娘忽而看向她,片刻之后,方才道:“小孩子家,这些东西不知道的话更好,你还是莫要再问了。” 说着,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一夜,直到子时,正殿的烛火都一直亮着,从外面看去,窗户纸上印着朱靖高大的影子,可想而知,他一直在这里等候那个给朱子琪下毒的人出现。然而,没有人来,一直都没有人,直到天色将亮,朱靖依然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老爷,看来,今夜不会有人来了。您还是去睡一会儿吧。” 身后,名叫黛儿的小厮说道。 “算了,等一会儿就又该早朝了。直接去上朝吧。” 朱靖却平静的道。 说完,他转身向门外而去。 此刻的贵华苑中,二姨娘也看着东方发白的天色,对还在床上躺着的朱子琪道:“琪儿,明日你醒来之后,可一定要咬死是那朱子欣毒害的你,一定莫要说露了嘴,将娘亲害了呀!” 她的担心,主要还是那颠茄的来历,因为,那日她派人追杀刘郎中,后来,连追杀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她心中便已经觉得不妙,那几个人就仿佛她心头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一般,令她心神不宁。 东篱苑这边,小翠也担忧的一夜未睡,顶着两个熊猫眼走进朱子欣的房间,将睡的如死人一般的朱子欣摇醒,问道:“小姐,您说昨夜到底有没有人去老爷那里自首呀?奴婢看见昨夜正殿的烛火亮了一夜呢。” 听了她的话,朱子欣方才睁开眼睛,看了她半晌才道:“怪不得你总是吃不胖,原来是闲心操的呀!” 说完,转过身又去睡觉。 “小姐,您怎么还能睡得着,若是皇……” 小翠的话还未曾说完,嘴巴就一把被朱子欣捂住,刚才,她看似在睡,实则早就已经清醒了,只是,她又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在窗外,因此才装的。此时,听小翠要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的时候,只好将她的嘴捂了,低声道:“闭嘴,外面有人偷听。” “唔唔唔……” 小翠方才明白过来,连连点头,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向窗外看去。 “娘的,这个人,也到了该收拾的时候了。” 朱子欣低声嘀咕一句,接着,她的眸中闪光,看向小翠,接着,冷不丁的一个刀子手便将小翠拍晕了过去,又快速的将她拉到自己床上,接着,她又猫着腰,偷偷的溜了出去,向那细作所在的位置慢慢移动了过去。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细作的身子猛的一震,接着便腾空而起,想要开溜,没想到朱子欣比她还快,一把抓住那细作的一条腿儿,硬是将他已经飞身而起的身子拉了个狗吃屎。 “打伤了我的侍女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阴笑来,说道。 “什么?我何时打伤你的侍女了?” 细作一听急了,也不顾自己蒙着面,急忙说道,虽然她一身黑衣,脸也被黑纱蒙着,但一听便知道是个女人。 “哼,还想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话,朱子欣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根软软的铁丝,她将那铁丝甩了起来,一把便将那细作的腰部缠了起来,那细作刚要反抗,便被朱子欣提了个衣领提了起来,狠狠的丢在了墙上,细作被摔的眼冒金星,甩了甩头,想要爬起了,然而,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见她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朱子欣便扯开了喉咙喊了起来:“来人呀,快来人呀,有刺客!快来人呀……” “什么?你!” 细作一听朱子欣的话大惊失色,若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真实面目,那她必死无疑。 为了逃命,细作拼命的支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便要逃走。却没有想到自己腰上还缠着朱子欣的那根铁丝。于是,刚走了两步,就被朱子欣一把又扯了回来。 “我看你就别费力气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说完,朱子欣一把扯下细作脸上的面纱,此人看起来也就十八岁的样子,长的倒是清秀,只是面生的很。 “妹妹,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个男声传了过来,接着,便看见朱子弈黛色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来,还是自己的哥哥最关心她。 “呶,抓了个细作。” 朱子欣努了努嘴,道。对于最关心的那个人,她觉得没有必要欺骗他。 “原来是细作!那还客气什么?直接打死算了。” 说着,朱子弈伸手就要拍向那细作的天灵盖,吓的细作身子不由的一缩。 “慢着!” 朱子欣却一把将朱子弈的手拉住道:“大哥,这个人,我还有用!” 说着,狡黠一笑。 “有何用?” 朱子弈不明白的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朱子欣却卖了个关子。 “刺客在哪儿,刺客在哪儿?” 这时,突然从不远处冲出个胖大汉,手里拿了跟粗壮的棍子,一边跑,一边喊道。 看见他,朱子欣和朱子弈全都乐了,这不是厨房的大胖吗?他倒是来的快! “没事,刺客已经被大哥抓住了。” 朱子欣道。 “我?” 听了朱子欣的话,朱子弈有些不解,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反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疑惑道。 “当然了,不是你还有别人不成?大哥,妹妹谢谢大哥救了妹妹。” 朱子欣却一本正经的道。 这时,只见二姨娘和朱子婵已经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呆住了。 “二姨娘救我!” 这时一直耷拉着脑袋的细作突然大喊起来。 “二姨娘?你居然认识二姨娘?” 朱子欣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二姨娘,大声的问道:“二姨娘,您认识这个刺客吗?她刚才闯入到我的屋里,正欲谋杀我,没想到小翠救主心切,被她一掌打晕在床,我可怜的小翠呀!” 说到这里,朱子欣还伤心的哭了几声,接着才又道:“若非小翠,此刻,只怕我已经死了!若非大哥赶来的及时,那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话了!” 顿了一顿,朱子欣又道:“既然二姨娘认识这个人,那事情就好办了。” 说完,终于闭了嘴,不再说话。 “笑话,我怎么会认识刺客?朱子欣,你莫要诬赖好人!” 二姨娘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可毕竟事情过于仓促,她一时间还想不到处理的方法,只能先将自己撇清。 “二姨娘,您不能坐视不理呀,我可是您的人,是您和二小姐让我来东篱苑内监视大小姐的,奴婢为你效力这么多年,如今,您居然为了保全您自己,不肯救我,我今日若是死了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细作见状,心中凄惶,居然什么也不顾了,大声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二姨娘怎么会是那样鸡鸣狗盗之辈?你分明就是个刺客,来刺杀我的,若不是被我大哥撞见,此刻,你已经将我杀了,如今却要诬赖在二姨娘的身上,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刺客的话音刚落,朱子欣便道。 “……” 她如此一说,朱子弈却越发糊涂了,为何朱子欣不趁机将二姨娘拉下水,还在这里袒护她? 可二姨娘一听却急忙说道:“是呀,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可从未指使过任何人来监视大小姐。” 为了洗白自己,二姨娘此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管它是谁说的,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她便一口咬定了。 “既然如此,那二姨娘,您说,这件事,我是交由您来处置,还是等爹爹回来问过他之后再处置呢?” 朱子欣眉眼一弯,异常无害的看向二姨娘,征询她的意见。 “大小姐,此等小事何必劳烦老爷,您就交给奴婢处置吧。” 二姨娘哪里敢让老爷知道,急忙笑的异常谄媚的对朱子欣道。 她心中已然对朱子欣恨的彻骨,虽然不明白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听可以肯定的是,今日午时日,只要子琪醒来,她定然要借着毒药的事,将朱子欣彻底的解决掉。此时这件事她还是先忍耐下来,能拖一时便一时,只要能拖到明日就好。 “那好吧,这个人就交给二姨娘您处置了,不过,若处罚的轻了,我可是不依的。” 朱子欣却欣然将那人交给了二姨娘。 “大小姐尽管放心,奴婢定然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二姨娘的声音变的狠厉,道:“来人,将这刺客拖出去放如疯狗园里去。” “是。” 有两名大汉上前,拖了那人便走。 “葛丽蓉,你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我恨你,就算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五十五章:审案 那人嘶叫着被人拖走了。 朱子欣看看众人,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大家就都散了吧。” 说完,也不管众人,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妹妹,妹妹……” 朱子弈跟在她身后,一连叫了两声,朱子欣方才回过头来,问道:“大哥,我昨晚没有睡好,想好好补个觉行吗?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好不好?” “这……” 朱子弈满肚子的疑问,却被朱子欣一句话堵了回去,他无奈的点点头,道:“好,你睡,你睡!看今日爹爹回来了,你还睡不睡的住。刚刚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大哥……” 朱子欣见朱子弈又要念叨,不由懒洋洋的打断他。 “好了好了,你睡,你睡!” 这一次,朱子弈摆了摆手,再不说话,转身向门外而去。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在他身后,朱子欣喊了一句。 朱子弈的身影顿了一顿,回过头来,冲她笑笑,道:“有这句话,大哥就放心了,最近呢,发现我的妹妹比以往聪明了许多,好吧,这件事,我也相信你是对的!” 说完,还挑了挑眉毛,方才笑着离开了。 看着他潇洒俊逸的背影逐渐离开,朱子欣这才伸了个懒腰,向屋里走去。 刚走进去,小翠的身子便动了一动,她醒了。 揉了揉眼睛,小翠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目光定在朱子欣的脸上:“小姐,刚才发生了何事,我怎么突然……” “你被人打晕了!” 朱子欣直截了当的道。 “哦!” 小翠哦了一声,神情还是有些茫然,过了片刻,才慢一拍的问:“可是,是谁打晕我的呢?” “我。” 朱子欣不客气,走上前去,一把将小翠往里面推了推,自己躺倒在床上,一边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您?” 小翠更茫然了,指着朱子欣半晌回不过神来。 “别你呀我呀的了。” 朱子欣一把将她那根指头一拨拉,说道。说完又道:“反正当时事情紧急,为了将那细作处理掉,只好出次下策了,不过你放心,我只是点了你的穴位,不会让你受伤的。” “哦。” 小翠又哦了一声,接着,她又想要问些什么,可正欲张嘴,却发现朱子欣已经睡着了。 小翠见状只得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乖乖的向自己的屋里而去了。 朱靖下了早朝回来的时候,侯府已经恢复成以往的摸样,平静的似乎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 昨夜他一夜未睡,回到侯府,却也并未去休息,而是急匆匆的去了书房,走到书房内的一面墙前,他伸手摸了寂寞,一堵墙便打开了,原来这里还有一间密室。 屋内已经有三人在等待,那是几个他圈养的高手,一直在暗地里替他办理一些不好解决的事情。像这样的高手一共有二十几个,分别替他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此刻,他将他们召集起来,便是要帮他查清楚颠茄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重视这件事,那是因为他认为这件事很不简单,他定要查出那个同冀王里应外合的那个人,若是查出来,他定不轻饶! “你们几个听好了!” 朱靖进门便开门见山的道。 “是。” 那三人伏地跪拜,毕恭毕敬。 朱靖低声,将要交待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问了一声:“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属下们定然不负众望!” 那三人抱拳道。 说完便快速的离开了。 直到他们全都离开,朱靖方才从那密室里走了出来。 他要去看看朱子琪,想听到她醒后的第一句话,因为她的话对于这件案情是至关重要的。 刚走到贵华苑的门口,便见二姨娘同朱子婵出来迎接:“给老爷请安。” “给爹爹请安。” 看了一眼她们,朱靖脸上闪过一丝灰暗,他沉声道:“你们都先出去。这几日,在二小姐未曾醒来之前,谁也不许进她的屋子,若有违反者,家法处置!” 说完,他抬腿向屋里走去。二姨娘听了他的话,心里顿时一惊,看向朱子婵,朱子婵也耸了耸肩,用以表明自己也无可奈何。 二姨娘见状急忙提起裙裾追在朱靖的身后向屋内而去。她还想抓住机会跟在老爷身后,说不定子琪会在这个时候醒来,那她即使用眼神也能同她交流呀! 然而,她刚刚跟到门口,门就“砰”的一声闭上了。 “我……老爷……您就让我进去看看,奴婢向您保证,一句话也不说……老爷……” 二姨娘一脸焦急,不由在门外喊道。 “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见吗?照做便是,否则,家法伺候。” 屋内,朱靖的声音严厉许多,明显的已经不耐烦了。 “老爷,琪儿是我的女儿,您不能这样对我……” 二姨娘见无力挽回,不由的俯在门上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倒是将朱靖的心肠哭软了,他叹息一声道:“你且先去,只要琪儿醒来,我便派人第一个去请你来。” “那奴婢就守在门外,好不好?” 二姨娘见有希望,急忙又道。 屋里沉默了片刻,传来朱靖的声音:“随你。” “是。” 二姨娘抹了一把眼泪,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 朱靖进屋后,一直坐在朱子琪床边的椅子上看书,两个时辰之后,朱子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当看见朱靖的时候,不由得叫了一声:“爹。” “你醒了!” 听见声音,朱靖急忙放下书本,说道。 “嗯。爹,我这是怎么了?” 朱子琪捂着脑袋,一边爬起来,一边问。 “别动,你刚刚才苏醒过来,身体很虚,还是再多躺一会儿吧。” 朱靖伸手,将朱子琪扶着继续躺倒,道。 “爹……” 这一幕,不由令朱子琪有些感动,从小到大,她爹都没有如此同她好好的说过话,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嗯,好好躺着,爹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好不好?” 朱靖又温和的道。 “嗯。” 朱子琪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朱靖的脸,很是乖顺的道。 “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你可还记得?” 朱靖问道。 想了一想,朱子琪摇了摇头。 “那你可曾记得,在你失去记忆的那一日,你都吃了些什么东西,在哪里吃的。” 朱靖又问。 他这一问,朱子琪便用力的想了起来,慢慢的,那一日她同朱子欣喝茶的事情便渐渐清晰了起来。 脑中忽而闪现出朱子欣在送别她之时所说的话:“二妹,走好。”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将自己给她的毒茶调了包! 想到这里,朱子琪变的异常激动了起来,她忽而坐起身来道:“爹爹,是大姐,大姐她要害死琪儿!” “什么?你莫要激动,慢慢对爹说。” 朱靖的眸色深了一深,朱子琪的话加深了他心中对于这件事的猜测,想到昨日朱子欣在正殿的那饭话,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浓浓的反感,这孩子,没想到竟然如此歹毒! “爹,上次因为娘推大姐的事,您教育过琪儿之后,琪儿时刻都不敢忘记您的教诲,因此,出事前的那一日,便去了大姐的东篱苑,原本是想同大姐和好,但谁曾想,喝了大姐那里的茶水之后,半夜里,女儿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脑子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到了后来,女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几日,女儿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的场景却也是记不清了。” 朱子琪抽抽噎噎的将事情说了个仔细,唯独隐瞒了那毒药原本就是她带到东篱苑的事实。 “这么说,那毒药果然是欣儿投给你的了?” 朱靖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一股怒意。 “爹爹,女儿不敢撒谎!” 朱子琪的声音更加的哽咽了起来,说道。 “好,爹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等爹有时间了再来看你。” 朱靖安慰了几句朱子琪,便迫不及待的向正殿而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小厮道:“去将所有的人都集结到正殿来,本侯有话要说。” 听了朱子琪的话,朱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脑袋,他觉得此事已经无需再查下去了。 “是。” 小厮不敢怠慢,急忙的便去传话了。 当东篱苑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朱子欣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来,她算的没错,如今正是正午时分,这不,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转身向东篱苑外走去,小翠急忙跑在前面,将门打开,小厮还未曾说话,朱子欣却道:“前面带路。” 小厮一愣,但也没有多问,便低着头转身向前而去。 朱子欣跟在他的身后,半路上遇到朱子弈,只见他一脸的担忧,朱子欣冲他笑笑,示意他莫要担心,自己不会有事的。 朱子欣刚走到正殿门口,就见朱靖一指她道:“来人,将这个孽女给我绑了!” 即刻,门外便冲进来两个大汉,拿着绳子便要将朱子欣绑了。 “慢着。” 朱子欣却并不惊慌,只是将手一伸,道。 “琪儿已经醒了,她说是你在她的茶水里面下的毒,你还敢狡辩!” 第五十六章:皇后驾到 朱靖见朱子欣到了此时还想狡辩,心中怒火更盛,气道。 “爹爹只听一面之词,难免有失偏颇,既然你笃定是子欣下的毒,那么我请问爹爹,那毒药我是从何处弄来,又是如何下到那茶水里?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子欣不服!” 朱子欣站的笔直,话也说的一针见血,直将朱靖说的愣住,过了片刻方才道:“你同冀王里应外合,那毒药的来历还用为父说出来吗?” “哼,爹爹说的对,冀王处心积虑的让我下毒害了二妹,然后再来虚情假意的拿来解药,这的确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好计谋,可我想知道的是,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让我将毒下在三妹的茶水里,在这侯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最疼爱的是三妹,下毒害了她,不是同您交涉的砝码更大?再者说了,三妹一项同我走的近,我给她下药的机会自然比给二妹要多的多,可我为何要舍近求远?爹爹觉得我真的就那么傻吗?” 这一番话说完,朱子欣高扬着下巴,等待朱靖的回答。 果然,朱靖听了她的话,沉默了。 这时,突然大厅里传来一个声音:“因为你一直嫉恨我们母女,你最恨的就是子琪,她样样都比你好,比你强,你怕她夺走属于你的一切,包括老爷的疼爱,朱子欣,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毒!” 这是二姨娘的声音,此刻响在寂寂无声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来人,还不动手!” 二姨娘的话音刚落,朱靖就道,他刚刚听了朱子琪的话后,认为她说的有理,便有些犹豫了,可二姨娘这一说,他顿时觉得这才是她要害死朱子琪的动机,于是心中的那一点点怀疑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那两名大汉见老爷又吩咐了,急忙便走了过来。 这时,朱子弈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替朱子欣求饶道:“爹,我求求您,不要绑妹妹,我相信这件事必然同她毫无干系,求您放过她吧。” “哼,放过她?一个连亲妹妹都要毒死的人,你居然还替她求情,既然你说你相信她,那你拿出证据来?” 朱靖的怒火更盛了,他没有想到,朱子弈居然还敢来替那孽女求情。 “爹,证据我暂时没有,可是,孩儿相信子欣不是那样的人,能不能请爹给我几日时间,孩儿我定然会弄到证据的。” 朱子弈却固执的道。 “时间?即使给再多的时间,也是找不出证据的,因为,这凶手就是这个孽女。” 朱靖愤怒的指着朱子欣道,说完,又吩咐那两名小厮道:“还不动手?” 那小厮闻言,拿了绳子上前,就将朱子欣来了个五花大绑。 朱子欣并不挣扎,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她无需挣扎,只要等着那个重要的人来了就行了。 “爹……” 朱子弈见他爹根本不听自己的话,正欲再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 听见这四个字,朱靖顿时愣住,接着,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急匆匆的便向门外而去,口中还道:“等我接待了皇后娘娘再回来收拾你!” 谁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袭酒红色宫装的皇后已经到了正殿门口。 朱靖来不及说话,急忙一撩衣摆,跪了下去,道:“给皇后娘娘请安,臣接驾来迟,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其它人见状,也纷纷跪了下去。 “侯爷免礼,本宫今日来是要向侯爷说明一件事情,来的唐突,不知者不为过,你起来说话。”接着,又对着众人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离皇后仪态万方,身后跟着一干宫女太监,她鹤立鸡群,斜睨着朱靖道,一派国母的气度。 “多谢皇后娘娘。”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谢恩起身,站立一边,朱靖俯身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皇后娘娘正殿用茶。” “不必了,本宫说几句话就走。侯爷还是莫要客气了。” 谁料皇后却并不领情,只淡淡道。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指示。” 朱靖已经弯着腰,恭恭敬敬的问。 “本宫听闻候爷正在彻查府上的一件投毒案,且怀疑是大小姐所为,本宫是怕侯爷您冤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方才急急的赶了来,就是为了告诉侯爷您,那投毒之人另有其人,您只怕是冤枉大小姐了。至于那解药……” 说到这里,皇后停了下来,她将众人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站在二姨娘身后的朱子婵身上。 “只怕要问您这位三小姐了。” “……” 皇后的话说完,包括朱子欣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朱子婵,即使朱子欣对朱子婵的为人很是了解,但她没有想到她居然神通广大的能弄来解药,还将解药给了冀王…… 眼珠子转了几转,朱子欣方才想通了其中道理,这才恍然大悟。 其实,她之所以会同皇后提条件,不过是笃定皇后会来救自己,但她没有想到,居然也将朱子婵的阴谋暴露了出来。 “这不可能!” 在愣了片刻之后,二姨娘第一个发出一个声音,同时,她将朱子婵往自己身前一揽,又道:“皇后娘娘,您一定是弄错了,我家婵儿若有解药,定然会立刻拿给她的姐姐,如何会让别人来做这个好人?何况,她不过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能从哪里弄来解药呢?” “放肆!在皇后面前怎可如此不知礼数?” 二姨娘的话说完,朱靖立刻厉声喝道。 其实,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阻止二姨娘,那也是因为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作为臣子,他自然不能如此质问皇后娘娘,但若是由一个女人说出来,便要好的多了。 “无碍,三小姐是二姨娘的心头肉,疼爱自己的孩子,无可厚非,既然二姨娘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那就让本宫仔细的说给大家听听。” 皇后却是淡淡一笑,一派豁然大度之态,说道。 说完,又微微转头,叫了一声:“影儿何在?” 话音刚落,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便自院中一颗树上落了下来,单膝跪地,道:“影儿参见皇后娘娘。” “你来说说,侯府三小姐是如何得到解药的。” 皇后吩咐。 “是。” 影儿应了一声,站起身来,道:“那解药原本是奴婢家里的,只因奴婢无意听闻侯府二小姐种了颠茄之毒,便想到家里的夜魔草,因此,便将那药给了皇后,皇后原本是想要亲自来送药,又怕侯爷多想,因此,才让奴婢想办法转交给侯府中人,奴婢思来想去,觉得三小姐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二小姐是她的亲姐姐,她定然会全力以赴的救自己的姐姐,二来,也替皇后娘娘省了那么多的麻烦。因此,我便派人装作一个买药人,从三小姐身边经过,那三小姐果然开口问他有没有夜魔之药,那人便将夜魔给了三小姐,奴婢原本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 看了一眼皇后,影儿继续道:“谁料那解药不知如何却到了冀王手里,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影儿说到了这里,便退向一边。等待皇后的指示。 “候爷,这下您该听明白了吧?至于后面的事,就连本宫也是纳闷的很。” “你……” 谁料,朱靖此时却一直盯着那名叫影儿的人,眼睛发直,微微抬手,说了一个你字。神情恍然。 “咳咳……” 看了影儿,又看看朱靖,皇后心中不由又有些生疑,但既然影儿不想说,她便不问,且,此时似乎有重要的事。 “……” 听见皇后的咳嗽声,朱靖方才回过神来,顿时,他看向朱子婵,眼中的内容很是复杂,有质疑,有迷惑,有不解,有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痛心! “婵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问。 “爹爹!孩儿……孩儿……” 事情太过于仓促,朱子婵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皇后的人如此一揭老底,自然没了应对之法,只得结结巴巴的道。 “老爷,您何必这样逼自己的女儿!” 二姨娘却一把抱住朱子婵道。 “你给我走开,这里没你的事。” 朱靖却冷着脸道。 “蝉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爹爹想听听你的解释。” 朱靖依然看着朱子婵,眼里写满了不解。 “爹,我……” “噗通”一声,朱子婵跪在了地上,哽咽道:“女儿……女儿并无他意,只是怕那解药是假的,因此……因此才借冀王的手拿给爹爹,女儿只是害怕……害怕被当做凶手……” 有了二姨娘同朱靖的缓冲,朱子婵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虽然说的磕磕绊绊,但也有几分可信。 “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靖问。虽然他的心里还是有许多疑惑,但他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儿,因此,他宁愿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爹,事已至此,您居然还相信她的鬼话!” 此刻,朱子弈看不下去了,不由反驳道。 “子弈……” 他刚一开口,影儿便低声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小,因此无人听见,只是那胶着在朱子弈甚是的目光却再也无法挪动。 第五十七章:原来是朱子婵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朱子婵的身上,因此根本没有人留意影儿。 朱靖见朱子弈如此说,看他一眼,却冷声说道:“放肆,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 见爹爹训斥自己,朱子弈心中不服,原本还想要说几句,但碍于皇后娘娘还在,便忍了下去,退了回去。 谁料,皇后却看了一眼一旁的影儿,微微笑了一笑,道:“影儿,你似乎有话要说。” “是,娘娘。” 影儿拱手道。 “那就说吧。” 皇后示意道。 影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来,走到朱靖面前,递给他道:“侯爷,看看这上面的内容,您的疑惑便都解了。” 朱靖伸手去接纸,眼光却落在影儿那一对露在外面眼睛上,一瞬不瞬。 影儿见状,将那纸塞进朱靖手里,转身便退回到皇后身后。 朱靖这才将那纸拿起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顿时瞪大了眼睛,当看到一半的身后,他的脸色已经变的铁青了。忍耐着将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全部看完,朱靖顿时将那纸揉成一团丢给朱子婵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目地!你太让爹失望了,这么些年,你的善良,你的天真,你的活泼和大气,原来都是装的!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心机,为父真是错看了你!” 说完,朱靖抚着胸口喘息了起来,看来气的不轻。 “爹……” 听见朱靖说过这些话之后,朱子婵方才反应过来那张纸究竟是什么。 她急忙在自己的身上一通乱摸,才发现,自己当宝一样的契约居然不见了! 见自己的事情再也无法隐瞒,朱子婵顿时瘫软的地上,但她依然不死心,复而起身道:“爹爹,你就饶过女儿这一次吧,女儿也是一时糊涂,爹……” “什么?婵儿,此事果然是你做的?” 直到这一刻,二姨娘方才相信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她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能伙同他人来伤害你的亲生父亲和姐姐?” “娘,女儿也是迫不得已,自幼,女儿就明白,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庶出,且还是排行老三的庶出,大姐命好,生下来就是嫡女,就是做王妃的命,不用努力就可以嫁的好,二姐呢,有你的安排,她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唯有我……唯有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娘,这怎么能怪我呢?谁叫你们总是在我面前说冀王有多好,所以啊,很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娶走大姐和二姐中其中的一个,我多么盼望那个人是我呀!所以,这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女儿便鬼迷了心窍,想通过这件事情来得到冀王的承诺,娘,您看见那契约上的字了吗?我只是想嫁给他,并没有要求他只娶我一个,他照样还可以娶二姐的,娘,我错了,我错了,爹,我错了,求您给女儿一次机会,女儿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 呜呜咽咽,哽哽咽咽,朱子婵说了长长的一串,最后以一场悲怆的哭声结束了这场求饶式的辩解。她是聪明的,知道此时,若她再一味抢白,只会令事情更糟,自己的爹爹也会因此而反感自己,还不如招认了,而后用苦肉计来博得他的同情,这样反而有利于自己。 “唉!蝉儿,娘一直以为你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没想到你居然藏了这样的心事!都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呀!” 二姨娘听到这里,非但不再责怪朱子婵,反而更加心疼起了自己的女儿,同时,在心里也更加的嫉恨起了朱子婵。 “哼,冀王,一个冀王,竟然让你们府上三个女儿都如此喜欢吗?难道我的王儿,太子之位,居然不如一个冀王?” 皇后听到这里,不合时宜的犯了酸水,嘲讽道。 朱子欣听了皇后的话,居然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来。知道自己的险境解除,此刻,只怕这一群人中,只有她的心情是最好的。 看了一眼皇后,朱子欣上前几步,跪在皇后面前道:“皇后娘娘,您说错了,子欣可从未对冀王有意,只不过这门亲事是皇上指的,因此,只能认命。” “哦?你果然心中不愿?” 听了朱子欣的话,皇后果然顺水推舟的问。这一切都是她们事前约定好了的,皇后不傻,听闻朱子欣给自己递话,自然马上反应了过来。 朱子欣点了点头,道:“冀王虽好,但却不是子欣心中的良人,还望皇后娘娘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替子欣退了这么亲事。子欣感激不尽。” 朱子欣继续道。 “好,既然如此,你可愿嫁与我的王儿?” 皇后又问,只有彻底将朱子欣纳入她的麾下,她才会真正的放心。 话说到这里,朱靖再也站不住了,急忙上前几步道:“皇后娘娘,这万万不可!” “呃?有何不可,你且说来听听。” 皇后脸色顿变,有些不悦道。 “皇后娘娘,并非老臣从中作梗,只因这婚是皇上指的,老臣并不想节外生枝。” 朱靖道。 “话是不错,可不也有句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大小姐若果然对冀王无意,生活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何况……我曦儿的太子之位似乎对大小姐的未来更有保障一些,再说了,冀王能做出今日那般事来,本宫觉得,他的人品还有待商榷,本宫认为,侯爷您也该替自己的女儿打算打算了。” 皇后似乎知道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因此并未动怒,而是晓之以理的道。 “这……” 一番话说的朱靖竟然无言以对。 “既然侯爷无话可说,那本宫告辞,若得了皇上的允许,择日本宫再亲自来府上下聘。” 说到这里,皇后转身,对一众宫女太监道:“起驾回宫。” “是!” 那一干宫女太监们,齐声应了声,接着,搀扶的搀扶,跟随的跟随,几十号人就这样井井有条的离开了。 身后,朱家所有人齐齐跪下,扬声道:“恭送皇后娘娘回宫。” 此时,被凉在一边的朱子婵见皇后走了,顿时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她为今之计只能用苦肉计了,希望父亲能被自己打动。 “爹爹,求您看在女儿也是一时糊涂,就饶了女儿吧!” 朱子婵跪行过来,可怜楚楚的拉着朱靖的衣袍下摆道。 “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为父平日是怎样教导你的?你居然为了自己的私心,伙同别人来欺骗你的父亲,你可知这件事若处理不好的结果是什么吗?弄不好,那可是咱们侯府全家人的性命!” 朱靖却并不看她,直视前方道。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 朱子婵又哭求道。 朱靖冷冷道:“今日若非皇后娘娘,为父居然差一点儿就冤枉了你大姐,你做下如此恶毒之事,还诬陷你的大姐,我朱靖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朱靖的声音有些黯哑,含着无比的失望。说完,他看向朱子欣,朱子欣却一直低着头,并不看他。 她知道朱靖正在看自己,心中却不由冷笑:“哼,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吗?即使他知道自己错了,也无法弥补他刚刚对她造成的伤害,她是他的女儿,朱子婵也是,而此刻,他对朱子婵的态度和刚刚对自己的态度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刚才,他根本就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只是一味的让人来绑自己,若非皇后娘娘,只怕她如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关在侯府的秘牢里了吧。” 朱靖见朱子欣如此,不由轻叹一声,作为一个一项强势,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他是不会犯错了,即使错了,他如何能亲口对自己的女儿认错?但见朱子欣态度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再一看朱子婵,不由又叹息一声,道: “你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来,竟然还有脸求我原谅?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拖到沉香阁闭门思过。三日之内,不许任何人给她送吃的喝的。” “老爷,这如何使得,这样会要了蝉儿的命的!” 一听这话,二姨娘顿时嚎哭了起来。 “哼,谁叫她做出如此好事,我若饶了他,天理何在?更何况,对子欣也不公平!” 说完,朱靖又看了一眼朱子欣,严重过竟带了一丝祈求。 朱子欣却已经紧闭着嘴巴,不肯再说一个字。 她心里知道,朱靖之所以会如此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替朱子婵求情。然而,她是不会的! 想到这里,朱子欣微微抬头,看向朱靖,道:“爹,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女儿便回房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她走了,朱靖愣在了那里,半晌才一挥手,两名小厮上前,拖了朱子婵便走。 “爹……爹……爹,女儿求您,饶了女儿吧,女儿日后再也不敢了!!爹,您就饶了女儿吧,女儿再也不敢了!……” 朱子欣挣脱两名大汉的手,跪行着走到朱靖的面前,扯了他的衣摆哭叫着,朱靖仰天叹息一声,摆了摆手。 那两名大汉见状,又走上前来,这一次,朱子婵没有能再挣脱开,而是一路哭喊着,求饶着被拖走,直到声音再也听不见。 第五十八章: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二姨娘眼睁睁的看着,此时也是哭的一塌糊涂。 其实,朱靖心里自然也是不忍的,虽然口中对朱子婵骂的狠了些,但毕竟自幼疼爱惯了的,这一时半会儿如何能割舍得下,他刚刚那样说的目地,的确是想让朱子欣能替朱子婵求求情,这样他才有台阶下,毕竟那事儿是子婵不对在先,若子欣不肯饶他,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便成了自己不能轻易饶了子婵的前车之鉴。 然而,朱子欣却没有,不肯给他这个台阶下,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何况他这个一家之主,那话便更如那木楔一般,钉在了地上,是不能拔出来的。因此,他只能狠了狠心。 “小姐,刚才好险啊!幸亏皇后娘娘来的及时。” 路上,小翠直到感觉无人听到她们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方才小心翼翼的道。 “是啊,若非皇后娘娘,本小姐今日可少不得挨一顿皮肉之苦了!不过,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本小姐觉得,爹爹定然是会派人继续追查下毒之人的。小翠,你可一定要记住我交待过你的话,否则,只怕会有更多的麻烦!明白吗?” 朱子欣道。其实她明白,若非皇后娘娘,她岂止是挨一顿板子?而且,她预感,朱靖对这件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且,她也不会让这件事就此罢休,那日那两名黑衣人的话,她可还记得呢,只要能找到那个刘郎中,那,哼,那要弄死二姨娘可就简单多了! “小姐,您真的腰答应皇后,日后嫁给太子吗?” 小翠又问,对于皇后今日的话,她还一直耿耿于怀呢。 “答应啊,你不是也说太子比冀王好吗?” 朱子欣很爽快的道。 “话是如此说,可是,这样做的话,似乎于理不合。” 小翠挠了挠头,道。 “哼!小翠,你忘了我曾经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了吗?不过都是些想利用我的人罢了,又岂能托付终身?” 朱子欣却冷哼一声道。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答应了皇后的婚约,日后必然是要嫁给太子的,难不成,你这八字还没一撇,您又想要悔婚了?” 小翠问。 “呵……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知会发生什么,不过,我也是被逼无奈,先答应了再说!这叫缓兵之计,你懂不懂?” 朱子欣轻笑一声,道。 “好一个缓兵之计!大小姐可真是聪明!若是本网将小姐所说的话告诉皇后,不知皇后会作何感想?” 谁料,朱子欣的话才刚说完,头顶便传来一个男声来。 漠然抬头,却见一袭白衣的南宫勋正坐在一颗树上看着她。 朱子欣也不惊疑,只不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道:“偷听别人说话,这难道就是冀王殿下的做派?既然冀王要去皇后哪儿告状,那就去吧,子欣只怕,以你如今同皇后的关系,只怕皇后她不会信您!” 说着话的同时,朱子欣也不由在心里埋怨自己大意,往日,若是有人接近,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完全没有察觉的。这一次,虽然可以归咎于南宫勋的武功修为,但也同她自己大意有关。 “哼,本王并非故意偷听,不过听闻皇后来了贵府,便前来看看热闹,谁料,竟然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南宫勋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一双幽深的眸子看向朱子欣,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长穿一袭白衣,有丰神俊朗,举手投足洒脱不羁,但实则性格却独断专横,深藏不露,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甚至于可以随手将自己最忠心的手下推出去替自己挡箭,然而,这一切被隐没在他的外表之下,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若非亲眼看见那个人彘,朱子欣或许也会被他此刻的样子所迷惑吧。 可是,毕竟只是可是,谁叫她是知道未来的人呢个? 小翠见冀王似乎来着不善,且,她听过朱子欣讲过自家小姐被做成人彘的事情后,心里便已经有了阴影,如今见冀王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自然十分担忧,急忙护在朱子欣的前面,两手臂张开,如母鸡护小鸡般,生怕南宫勋伤害她家小姐,口中还道: “冀王殿下何必如此,这件事是皇后娘娘提的,又不是小姐,要怪你也只该去找皇后问个明白才是,何故来找我家小姐的麻烦?” “哼,让开!” 谁知,那南宫勋却并不理会小翠,冷冷道。 “小翠让开!” 朱子欣也在这时一把将小翠挥开,上前两步道:“冀王殿下既然听到了,那子欣反倒要问问冀王殿下,为何要害我?” “你我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谈我害你之说?” 南宫勋想也没想,反问道,他的语气凉凉的,眼神仿如聚光灯一般,直直的看向朱子欣,仿佛恨不能将朱子欣的心挖出来看看一般。 这个女人,如今如同一个迷一般,令他很难看出她的内心在想什么,然而,越是如此,他却越想要猜。这一点,就连他就都觉得奇怪,以前,朱子欣的眼神很清澈,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百般讨好,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在他最需要她的帮助的时候,她居然倒戈,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刚刚,他之所以这样说,还是因为不死心,想要试探一下朱子欣。 “一条绳上的蚂蚱?因为那纸同我三妹的契约吗?” 嘲讽的一笑,朱子欣又道:“只怕你们俩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朱子欣如此聪明的人,怎会不解其中之意? 于此同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片段,一个一直无法解释的谜团在这里终于打开了,原来,这两人当年是在这件事上狼狈为奸的,只是当年中毒的那个对冀王言听计从的朱子欣,因为她是冀王最好下手的一个,且,她对朱子婵也百般信赖,自然被这二姨娘母女三人算计了。 而那时朱子欣还被蒙在鼓里,到死也没有弄清楚过,整件事也就止于送解药的那一刻了,后来,朱子欣不但说服了外公投靠冀王,就连朱靖最终也站在了冀王这一边。只是可惜,这一次,南宫勋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本王如此做,还不都是你逼的?” 南宫勋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朱子欣却听得出他心中的怨怒。 “冀王殿下,您是冀王,皇帝的儿子,可子欣不过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府小姐,如何能逼得了冀王?” 朱子欣亦平静以对,淡淡道。 但南宫勋又岂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她这样说,是不想同他扯上关系。 “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你若肯帮本王,本王还用得着想这样的办法吗?” 到了这一刻,南宫勋终于道。 “呵呵,王妃?冀王,子欣可是听闻,您曾经去找过皇上,恳请他退了你我的婚事,怎么,如今冀王殿下用得着我朱子欣了,便改变了主意?不过,我只能遗憾的告诉您,一切都晚了!” 朱子欣毫不客气的道,说完,转身便走。 “朱子欣!” 南宫勋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难得的气急败坏。 “哼!这就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活该!” 小翠见状,不由啐了一口,道。 “呵……” 朱子欣见小翠如此快就同她一起同仇敌忾,不由的失声笑了。 这一日的后半日,总算是平静的过去了。第二日夜晚,朱子弈从外面回来,给朱子欣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南宫勋已经带着人走了。 朱子欣听了,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子欣,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那人了?” 朱子弈试探着问道。 “我以前很在意他吗?” 朱子欣反问道。 “这……” 朱子弈眼珠子转了转,道:“呵呵,也不是很在意。” “呵……” 子欣轻笑一声,看着朱子弈问道:“你同寒玉姑娘如何了?还久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她如今可好?” 朱子弈见子欣问起寒玉,不由也愁了脸色道:“太子最近很忙……”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说:“你是知道的,对吧?” 朱子欣点了点头,心道,能不忙吗?两派之争的,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九五之尊的位子的争斗,万一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道理,她懂! “嗯,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寒玉了。” 朱子弈道。想必这才是重点。看见他有些落寞的眼神,朱子欣不由一笑,伸长了脑袋,凑近朱子弈道:“那……想不想现在去见见她?” “现在?” 朱子弈吓了一跳,问道。 “当然了!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朱子欣道。 “不像,可是,爹爹定然是不许的。” 朱子弈还是有些担忧的道。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朱子欣却将手一甩,说道。 “这……” 朱子弈犹豫了,可思量片刻,实在是抵抗不了对寒玉的思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对嘛,男人嘛,就应该爽快!走。” 朱子欣见他答应了,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接着便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转身就向门口走去,才走了两步,这才想起小翠来,道:“小翠,若是老爷来了,你便说本小姐已经睡了,有事明天说。” 第五十九章:老爷果然来了 说完,一拉朱子弈的手便跑。 “小姐……小姐小翠也想去……” 小翠追了出去,可只是眨眼,哪里还有朱子欣和朱子弈两兄妹的身影。 “哼,出去玩不带小翠!说什么老爷会来,老爷怎么会来东篱苑?” 小翠一肚子委屈,嘀嘀咕咕的,无比不情愿的向自己的屋里走去,可刚走到自己屋的门口,东篱苑的院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清晰。 “谁?” 小翠紧张的问。 “开门。”门外响起一个男声。 “老爷!” 听见这个声音,小翠顿时慌了,叫了一声老爷,又慌忙道:“来了,来了!”便急急的跑到门口,将要开门的时候,却又害怕了起来,若老爷知道小姐这么晚了还出去,那可不又要惩罚小姐了? 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想了一想,小翠抚了抚胸口,方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朱靖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如一座雕像。 “老爷……” 小翠唤了一声,俯身行礼,身子微微有些哆嗦,若非此时是夜晚,必然会露出马脚。 朱靖抬腿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小姐呢?” “回,回禀老爷,小姐说今日折腾的有些累,所以早早的就上床睡了。” 这样回答,是小翠想好了的,她就是想让老爷以为小姐还在生他的气才不肯见他的,这样,他就不会非要让小姐来见他了。 “小姐还说了什么?” 朱靖的脚步顿住,又问。 “小姐还说,若是这次不是皇后娘娘,她就不能睡这舒服的床了!” 这句话说完,小翠偷偷的抬头看向朱靖的脸色,可虽然月色明亮,但她依然看不清朱靖的表情,却听见了他轻声的叹息。接着,不出所料,朱靖转身向门外而去了,走到门口,他又顿住,对小翠道:“告诉子欣,今日之事,是爹的错。” 说完,朱靖方才抬腿走了。 他刚一走出门,小翠慌忙将门关上,紧张的扶着胸口,说了声:“好险!” 说完了,又一路小跑的回到自己的屋里,这时,她才意识到了什么,口中说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爷居然也会认错!” 说完,她扒拉掉自己的鞋袜,上床去睡觉了。 再说朱子欣同朱子弈两人一路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 朱子弈刚要从屋顶上下去,朱子欣却将他一拉,道:“咱们还是走窗户吧!” “这……会不会不方便?” 朱子弈犹豫一下,毕竟一个大男人夜晚去人家姑娘的房间,还要从窗户进去,似乎有些不太好。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先进去,然后你再进来,不就好了,我可不想被人像怪物一般的观赏!” 朱子欣见朱子弈犹豫,一指楼下道。 朱子弈想了一想,觉得有理,毕竟朱子欣是一个女儿家,如今这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若是从大门进,还真是不好说。而且,他也很不耐烦同老鸨寒暄,因此点了点头。 “走。” 见他答应了,朱子欣将头一甩,示意他跟上,接着,便用自己的软铁丝将两人绑了,向屋檐下而去。 屋内,寒玉姑娘正在抚琴,忽闻窗户边似乎有响动,惊的手指一抖,音都弹错了,然而,她却依然镇定的坐着弹琴,只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 丫鬟胆子也不大,慌忙吹灭了烛火,畏首畏尾的不敢上前,但毕竟是小姐的吩咐,她不敢不做,于是拿了根棍子便悄悄的走了过去。这时,朱子欣已经落了地,听见琴音,知道寒玉还没有睡,因此应该没什么不方便的,于是便冲朱之子弈做了个手势,而后,她便让在一边等着朱子弈进来,谁料,朱子弈才刚刚钻进来个头,丫鬟小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过来,闭着眼睛一棍子就闷了下去,只听见一声惊叫:“啊!” 接着朱子弈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幸亏有朱子欣的铁丝,要不然,定然摔个半死。 见他掉了下去,朱子欣急忙向那罪魁祸首看去,却见是寒玉身边的丫鬟。 “你做什么?那是朱子弈!” “啊!是朱公子?” 丫鬟惊叫一声,吓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敢再说话。 朱子欣急忙拽住那跟铁丝,将朱子弈拖了上来。 这时,寒玉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急急的从古琴旁走了过来,问道:“朱公子受伤了?怎样,没事吧?’ “没事,就是头有些晕!” 朱子弈捂着脑袋上的包道,说完,又冲着丫鬟道:“小薇,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连我也敢打?!” “朱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奴婢还以为是贼子,所以……所以下手重了点,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吧。” 小薇吓的急忙跪在了地上,求饶道。 “算了,不知者不为过,我不怪你!” 朱子弈却大度挥了挥闲着的那只手,道。 “小薇,还愣着干嘛,赶快掌灯。” 寒玉紧张的将手抚上朱子弈的脑袋,心疼道。 “是,奴婢这就去。” 小薇应了一声,此刻,她只想将功赎罪,因此,跑的格外的快。 很快,屋子里便亮了起来,寒玉急忙将灯拿到朱子弈的头前,朱子弈也是异常配合的弯下腰让寒玉检查了起来。寒玉仔细的看了看,幸亏小薇的力气不大,饶是如此,朱子弈的头顶也还是被打了一个大包,若是力气大点儿,只怕要被她打残了! “好大一个包啊!” 寒玉心疼不已,叫道。 “无碍,无碍,过几日就会好的。” 朱子弈急忙安慰寒玉道。听见她为自己担心,他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般开心,瞬间,朱子弈觉得,能得到寒玉的担心,他受点儿伤也是值得的。 寒玉却不似他那般轻松,依旧固执道:“你快坐下,我给你上药。” 说完,又对小薇道:“还不去拿药箱来。” “是。” 小薇应了一声,急忙去拿了药箱过来,道:“姑娘,还是让小薇来吧。” “还是我自己来。” 寒玉却并不肯,说道。 她是怕小薇毛手毛脚弄疼了朱子弈。 “呵……” 看到她一脸心疼,轻手轻脚的为朱子弈上药,一旁的朱子欣不由的发出一声会心的轻笑来。这一幕看起来真的很温馨。 “大哥,真的好羡慕你呀,有寒玉姑娘这般的妙人儿如此紧张你!不知欣儿日后能不能碰上个如此紧张我的人呢?” 朱子欣由衷的道。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 后面的话朱子弈没有说出来,忽而又转了话题道:“反正你才十三岁,日后有的是时间。” 寒玉也道:“大小姐冰雪聪明,人又生的如此淡雅出尘,日后定然会有许多男人肯为你去死的。” 朱子欣见她说的诚恳,不由脸一红,这样的赞美,令她这个原本不知羞涩为何物的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知如何应对,朱子欣便只好离开,再说,自己在这一对情侣面前,似乎有些晃眼,于是一指外面道:“我……下去走走,你们慢聊哦。” 说完,便逃也似的从窗户飞身而去了。 寒玉见状,不由笑道:“呵,大小姐害羞了!” “是啊,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其实脸皮挺薄的。”朱子弈也道。 “大大咧咧?我以往也听你提到过大小姐,只听你说她胆小谨慎,怎地如今又说她大大咧咧呢?” 寒玉有些疑惑的问。 她虽然只见过朱子欣两次,但从她的言谈举止上来看,也不是之前朱子弈所描述的那样,且,今日,就连朱子弈都这样评价她,就有些好奇了! “哦!这个我也有些弄不懂,也许是因为我娘去世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造成她性格突变也说不准,不过,我倒是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朱子弈道。 说完,他看向寒玉,道:“我们还是不要说她了,好些时日未曾来你这里,你不会怪我吧?” “怎会,我知你在忙正事。” 寒玉善解人意一笑。 见她如此体贴,朱子弈不由心内一热,伸手便抓住寒玉的手,道:“寒玉……” 这一声叫的是深情款款,内涵丰富。 “我……我看,我还是去弹奏一曲,替你缓解一下压力吧。” 寒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抽手,说道。 “呵……” 朱子弈见状,不由轻笑一声,点了点头道:“好。” 寒玉抽身,走向古筝所在的地方。不一会儿,便传来如泉水般叮叮咚咚的美妙乐曲声。 朱子弈顿时被那声音所迷醉,眯起眼睛享受的听了起来。 再说朱子欣,从窗户内跳出来以后,便径直去了后院,一路慢慢悠悠的走着,漫无目的,直到停在一座木屋前,她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上次同太子一同来过的地方吗? 她记得这里似乎有一个密室,不知里面到底暗藏着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朱子欣此刻就非常好奇,但她也知道这地方的紧要,因此,还是异常慎重的四下里看了看,方才上前,将那木门一推。 第六十章:不平静的夜晚 沉重的木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吱嘎的声响,吓的朱子欣不由的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方才快速的闪身进了里面。 黑漆漆的夜里,木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朱子欣将自己的身体紧贴在墙壁上,一动不动,直到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恍惚间能看见里面的摆设的时候,她四处扫视了一下,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这才放心的向上次她见朱子弈同太子所进的地方而去。凭着记忆,朱子欣在地上摸了摸,当发现一块地板有些不同的时候,她伸手一按,果然,那地板“噌”的一声便弹了起来。露出能容纳一个人的洞来。 朱子欣伸长脑袋向里面看进去,却是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她不敢轻易进去,又起身,四处看了看,后来选中了一个石砚扔了下去,石砚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又过了一会儿,下面丝毫没有动静,这证明下面是安全的,朱子欣放心了下来,这才从洞口跳了下去。 脚一落地,朱子欣便向四下里看去,原本以为这下面便是一间密室,却没有想到,她跳下来的地方,不过是一个通道。 通道很宽,可以并排走三人,在通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长明灯,因此,这里光线倒比上面的房间里还亮上许多。 这里给朱子欣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一般的密道那么简单,因为,她发觉这条通道很长,很宽,若是一般的密道,自然是不会挖的这么长这么宽的。 但这密道究竟是太子挖来做什么的,朱子欣却是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 还是进去看看再说。 朱子欣心想,接着,她便一路向前而去。 走了许久,大概有五百米的距离,前面豁然出现一个大的空间。朱子欣紧走几步,上前一看,这里居然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摆放了许多的粮食和铠甲兵器! 啊!没想到南宫曦居然藏了这么多的东西,看来,他也并非表面所表现的那般无害,虽然喜穿黑衣,但整个人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同他相处,令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上一次,他就让她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那是因为那寒玉,因为那木屋,因为这个密道,也因为他对她所说的话,然而,当时她不过是觉得他并非那么简单,他温和的表面,只是一张用来遮掩自己真实性格的面具。 这一点同南宫勋有些相似,不过,南宫勋给人的感觉是外表看起来冷然飘逸,实则阴险,狡诈。太子南宫曦给人的感觉则是外表温和无害,实则心思细密,杀伐决断,有勇有谋,看似并无建树,却早有部署,他暗度陈仓,瞒天过海建立这个地方藏着这么多的军用和粮食,不就是在防备南宫勋,也在为自己日后一登大宝做准备吗。虽然两人都是表里不一,但然而,两人伪装自己的目地都是一样,全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为这些皇子们感到悲哀,为了那个宝座,自己都不能做真事的自己,每天都在演戏,怪不得古代有许多皇子心理变态,能不变态吗?如此这般伪装,简直 是精神分裂嘛!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禁摇摇头,脚步未停向前而去,又走了有大概五百米的距离,出现了两个岔路口,朱子欣看了看,发觉自己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再说也不知该选择那一条路,因此决定还是先回去,等有机会了再来看看。 因此,她便转身向来时路而去。 这一次,因为不用观察地形,因此很快就到了密室之下,她从里面爬出来后,还不忘将那块石砚放回到原处,然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屋里走了出去。 回到寒玉房门外的时候,已经是之时过了,只见寒玉姑娘的屋内还亮着灯,朱子欣猜想他们二人定然还在卿卿我我,于是决定不打扰他们,便靠在楼下的一颗老榆树下欣赏起了月色。 然而,倏地,朱子欣的耳朵动了一动,屋顶有人! 她急忙屏住呼吸,又仔细听了听,确定目标就在屋顶之上,于是忽而从袖中甩出那根软铁丝,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上了楼,楼顶之上,果然有个黑衣人正俯身在屋顶之上看着什么,原来,那人将屋顶上的一张瓦片揭了开,有微弱的光线照耀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看的太过于仔细,因此,就连朱子欣靠近也未曾发觉,直到感觉脖子上一凉,那人方才警觉过来,不由的身子一僵。 “说,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朱子欣冷声问道,说着,又将自己手中匕首紧了紧。 那人被禁锢,却丝毫未曾害怕,而是平静的道:“要杀便杀!” 她一出声,朱子欣便觉得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且,还是个女声,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于是急忙看她的脸,没想到她的脸上居然蒙着一块面纱。 朱子欣伸手,一把将那面纱揭开,当看到那人的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就连淡定如朱子欣也不由的一惊。 那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呀!脸上刀疤纵横交错,有些刀伤显然就是已经感染却未曾处理而落下了糜烂恐怖的疤痕,坑坑洼洼,增生的肉芽和肉瘤分布其中,那模样令人不忍直视。 “你……” 朱子欣被惊的惊叫了一声,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那人也不言语,见朱子欣放开了自己,于是快速的就地打了个滚儿,接着飞身而起,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翻动静,早就已经将屋内的两人惊动了,黑衣人才刚走,朱子弈已经飞身上了屋顶,刚好看见黑衣人快速离去的背影,站在朱子欣的身后,朱子弈问:“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的声音我好像听过。可是,她的脸……” 想起那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朱子欣整个人有些木然。 这个人的脸为何会成了那样?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见她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定着黑衣人离去的地方看,朱子弈有些不放心,以为她受了惊吓,于是安慰道:“没事了,那人已经走了!” “嗯,我们也回去吧,要不然被爹发现了可就遭了!” 朱子欣决定先不把那人的长相说出来,因为,她总觉得那人一定有些来历,她断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偷窥,至于她在偷窥什么?朱子欣也想不明白,只是凭感觉觉得,那人并无恶意。 “好,我去跟寒玉说一声。” 朱子弈答应了一声,便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再度上来,道了声:“好了,我们走吧。” 朱子欣闻言,点了点头,两人飞檐走壁,很快消失在的茫茫夜色里。 回到侯府,朱子弈将朱子欣送到东篱苑门口,刚要离去,朱子欣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又将他唤住道:“大哥,等一下。“ “怎么了?” 朱子弈问。 “欣儿想请大哥帮忙找一个人。” 顿了一顿,朱子欣四下里看了看,俯耳道:“就是那个之前经常来咱们府上替大家看病的刘郎中。” “他?他怎么了?” 朱子弈问。 “欣儿可以肯定,那颠茄之毒就是二姨娘胁迫刘郎中弄来想要害欣儿的,只是,那一日朱子琪拿来下在我的茶水里,被欣儿发现,于是同她调换了一下茶杯,才会有这次的投毒事件发生,欣儿也是无意间听到二姨娘派去的杀手说出来的。只要找到刘郎中,那件事必然水落石出。” 朱子欣道。 “原来如此!好,大哥明日就派人去查,你放心去睡吧。” 朱子弈满口答应。 “好,那我去睡了,大哥晚安!” 朱子欣笑着道。 朱子弈也是宠溺一笑,冲她挥了挥手。 这一夜,朱子欣回到东篱苑后,头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天下之事原本就是这样,有人睡的安慰,就有人睡不好觉。 侯府的沉香阁里,朱子婵此时却正在忍饥挨饿,都已经一天一夜了,她渴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却只能眼睁睁的忍着。同时,心中的愤懑,不满,嫉妒,还有仇恨,如一条毒蛇般在她体内到处流窜,这种煎熬令她的眼睛变的通红,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阴测测的。 黑暗里,她那一张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低声道:“朱子欣,迟早有一日,我会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砍掉你的双手双脚,削掉你的鼻子,挖掉你的眼珠,将你做成人彘在一旁看我同冀王恩爱……!”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那日小七所看到的结果,只是可惜,这一次,同朱子婵斗的,已经不是往日那个朱子婵了,而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杀手小七的女人。 此时,屋外,天上的月亮很圆,不知是在祝福那些幸福的人,还是在嘲笑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总之,每一夜,月亮都会生起,每一刻,都有人欢喜,也有人忧! 那个忧愁的人,自然便是二姨娘无疑了。 第六十一章:有人欢喜有人忧 她自被朱子婵被拖走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无法平静下来,偷偷的去过几次沉香阁,都被看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因为朱靖下了死命令,如果他们敢放人进去,那么就杀了他们以儆效尤,有了这一道命令,还有谁敢去违抗呢?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其实朱靖也不想这样,皆因皇后施加了压力给他,他不做不行啊! 而皇后如此做的原因,不用说也是因为朱子欣,为了得到她的帮助,她不惜余力的替她做她想做的事情,目地很简单,就是蔡大将军。 朱子欣当然不会担心,她自然知道皇后有派人来侯府盯梢。 除了二姨娘,而另一个郁闷的人自然便是朱子琪了,当初,她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正好,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来陷害朱子欣,她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可……因此,此时的她虽然躺在床上,却是了无睡意,胸中如同烧了一把愤怒的火焰,令她无法平静! 起身下床,披了件衣裳,朱子琪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摇摇晃晃,这一次她大伤了元气,恐怕没个百来日是无法恢复过来的。 一步一步,挪到梳妆镜前,朱子欣将烛火点燃,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不过几日,她的脸上已经不复往日风采,一张近乎惨白的脸上毫无生机,而那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因为自己的疯癫而被她自己扯的七零八落,有好几处露出白生生的头皮,上面布满了血痂,看起来狰狞恐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这个样子还让冀王看到过,朱子琪的内心顿时崩溃到了极点! 她两手抱着脑袋,全身不断的抖动着,嘴里发出一个个简短的音符,仿佛一头困兽般,过了半晌,她才将两手放了下来,又摇摇晃晃的向窗前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窗前的桌前,朱子琪给自己斟了一杯凉茶喝了下去,冰凉的触感从食道里滑下去的时候,令她打了个寒颤,但心头的火气却因此似乎好了许多。 她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居然未曾伤到朱子欣半根汗毛,她真是很不甘心,她不甘心,不甘心……! “朱子欣,你等着,你等着,如果还有机会,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朱子琪在心里狠狠的,一遍一遍的说道。同时,手心里攥着的那个茶碗也被她用力的捏着,但她如何能将那茶碗捏碎?只见她累个半死,那茶碗却依然如故,气的朱子琪用力将那茶碗摔在了地上,茶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在寂寂无声的夜里,听起来是那般的刺耳。 “琪儿,你这是怎么了?” 第一时间,还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的二姨娘便听到响动,急急的跑了过来在门外问道。 “娘,我没事!” 朱子琪的胸膛强烈的起伏着,喘着气道。 “唉!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也要往好处想,毕竟这次你捡回来一条命!当初是娘不好,不该让你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幸好你活了过来,只要你们姐妹俩好好的,让娘做什么娘都愿意!” 二姨娘说着哭了起来,这一次的事牵连到了她的两个女儿,有一个还差一点儿死了,她内心的凄惶自然不言而喻。 “娘,既然你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你现在马上就去杀了那个贱人,你去杀了那个贱人!” 听见二姨娘的话,朱子琪仿佛又一次疯了般,吼了起来! “琪儿!你冷静点儿!你冷静点,你这样让娘怎么放心?” 二姨娘隔着门,哭道。 说罢,又道:“琪儿,你开门,让娘进去,娘同你好好说话。” “不,你不许进来,除非你杀了那个贱人,你去杀了那个贱人!” 朱子琪又一次狂吼道。 “琪儿……” 面对这样的状况,二姨娘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暗自落泪。 “还有子婵,她是我的亲妹妹,她怎么能喜欢冀王?冀王是我的,是我的!不许,我不许她同我抢!不许!” 朱子琪又一次叫道。过了半晌,声音低沉了下去,她道:“可是,他看见我最不堪的样子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他一定不会再喜欢我了!呜呜呜……” “琪儿,我的琪儿!” 二姨娘被关在门外,听见这样的声音,内心是抓心挠肺的难受,然而,她却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陪着朱子琪一同哭。 哭了一阵,二姨娘心内仇恨的种子又一次生根发芽,快速的长成了一个参天大树,那仇恨的枝干渗透进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令她的眸中都发出仇恨的光芒来。 她缓缓的起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抬眼看了一眼沉香阁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朱子欣,我葛丽蓉一定要将你弄死!一定要!” * 转眼又过了三日,这三日来,朱子欣那儿也没去,就在家里看那个从密室里带出来的小本子。 自从上次看过之后,她由于事情很多,便甚少再看过这本子,这几日难得悠闲,因此便又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朱子欣不由睁大了眼睛,不由的又将刚刚看过的内容又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朱子欣将本子合拢,方才道自言自语道:“原来事情居然如此复杂,怪不得朱靖一直不喜欢我。” “啊!小姐,您居然直呼老爷名讳!” 小翠在一旁听见朱子欣叫朱靖的名字,不由睁大眼睛,惊慌失措的道,说完,又害怕的跑到窗户前,将窗户关严实了,才回过身来道:“这事若是被老爷听到,小姐您可就遭殃了!”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听不到的。” 朱子欣摆了一下手,道。 说完,又招了招手,示意小翠过来。 小翠不知小姐要做什么,慢慢腾腾的挪了过来,道:“小姐,你又要做什么?”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朱子欣不由好笑,但想起之前自己一掌将她劈晕的事情,也觉得是因为自己上次给她造成的心里阴影面积过大,因此放柔了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小翠的声音还是有些虚,问道。 “你说,一个男人若是在喝醉酒之后,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他喝醉酒了,把你当成另外一个女人,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朱子欣突然觉得难为情起来,但不问出来,似乎又不甘心,于是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然后你们便上了床,而你……而你又怀了孕,之后,方才发现真相,你会如何?” “啊,小姐,您……您不会……可是,不应该呀!小翠每次都同您在一起的。” 小翠听了朱子欣的话,哑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 “小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你懂吗?” 朱子欣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心思同她解释,便有些不耐烦的道。 “哦,原来……原来小姐是打比方呀!” 小翠脸上的紧张情绪舒缓了些,想了一下,方才慢一拍的捂着脸道:“可是,这个问题好难为情呀!小姐,您让小翠如何回答?” 小翠说到这里,居然跺了两下脚,捂着脸便想要跑开。 “你给我回来!” 朱子欣一把将小翠的袖子扯住,将她又拉了回来,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没听清楚吗?” “如果……如果,可是小姐,如果这事发生在小翠的身上,小翠就只有嫁给那人了呀!还能怎样?” 小翠继续捂着脸,羞得不肯转过身来。 “即使知道这个人并不爱你,知道他心中另有其人?”朱子欣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落寞和不解。 “小姐,这关于一个女人的名节,您怎能如此说话,女子从夫,从一而终!既然被他毁了清白,如何还能再嫁他人?” 小翠不理解朱子欣的话语,吃惊的道。 “从一而终!你们古人都是这么迂腐的吗?怪不得夫人当初那样伤心,却还是嫁给了朱靖,也难怪朱靖一直对他不好,也对我不好!她还要熬在这里不走,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牢笼,一座关了夫人十几年的牢笼!难道,那也是因为你所说的那一句,从一而终吗?我这下总算是明白了!” 朱子欣一边说,一边摇头。 “什么?小姐你刚刚说的是夫人?” 小翠这时才听了出来,吃惊的问道。 “是啊,不然还能有谁?” “您刚刚说是打比方,奴婢……奴婢还以为……” 小翠的脸更红了,说道这里,慌忙又笑道:“哎呀,看我想到哪儿去了,小姐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被人骗呢?” “你呀!就知道你想歪了!” 朱子欣拍了小翠一下,接着,又若有所思的说:“或许,夫人当初也是因为腹中的胎儿着想吧,更何况,从这些字里行间来看,她还是深爱着那个薄情的男人的。” 听她将老爷唤作薄情的男人,小翠又一次仰头望天。小姐再继续这样说话的话,迟早都会被老爷暴揍一顿的。 第六十二章:丞相夫人又来了 这一日就这样悄然溜走,第二日,沉寂了几日的侯府一个早就热闹了起来,朱子欣也是听小翠说起,才知道那王丞相夫人闵兰又来了。此时正是上早朝的日子,朱靖还没有回来,因此,消息传到朱子欣那里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不过那丞相夫人挑这个时候来是不是有意,朱子欣就不知道了。 她原本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这一次,她却怀揣着一颗无比八卦且幸灾乐祸的心,屁颠屁颠的向正殿的方向跑去。 因为,她太想知道此时二姨娘的心情了。想想都觉得无比的开心! 然而,有一个人比她还早,先一步挡在了丞相夫人的面前,那个人正是二姨娘葛丽蓉。 再说丞相夫人才刚进门,就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影向自己走来,远远的,丞相夫人就露出一抹讥笑来,冲身侧的丫头道:“我说的是吧,这次,这位二姨娘坐不住了吧?” “当然了!夫人这招可是釜底抽薪,那二姨娘如何招架得住呀!” 丫鬟赶紧附和着道。 末了,还不忘提醒丞相夫人道:“夫人,您选择这个时候来,就是为了羞辱她的,可别失了机会,等丞相回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多嘴!夫人我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丞相夫人用扇子遮着半张脸,笑的一身肥肉一颤一颤的道。 这时,二姨娘已经走到了她们前面五步远的距离,她站定,盯着丞相夫人的眼睛看了片刻,方才皮笑肉不笑的道:“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丞相夫人吹到我们侯府来了?” “哎呀,二姨娘,您还不知道吗?难道侯爷没有同您说吗?” 丞相夫人夸张的大声道。 “侯爷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若夫人您有急事,可以告诉奴婢,奴婢替您转达。” 二姨娘却故意装作没有听到丞相夫人的话一般,继续皮笑肉不笑的的道。 “哟,这……不妥吧?” 丞相夫人右手将那扇子扇了几扇,看了一眼身侧的丫头,装作为难的样子道。 丫鬟跟她也跟的久了,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急忙附和道:“是呀,其实,这件事虽说是喜事,但对于二姨娘来说,恐怕要令您失望,因此,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完,丫鬟同丞相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唇角的笑容看的二姨娘真想冲上去将他们二人一顿暴揍。 忍,继续忍,二姨娘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夫人请正殿用茶,只怕老爷也快回来了!” 说完,前面带路,丞相夫人跟在她身后,向正殿而去。 到了正殿之后,二姨娘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夫人,里面请!” 说完,整个人便往那门框上一靠。 丞相夫人也不客气,颤动着身上的肥肉便向门内走去,但由于她的身量太胖,二姨娘又挡在门口,两人便在门框那边较起了劲儿。 二姨娘这是故意,虽然丞相夫人的大块头将她挤的肠子都快要出来了,但她硬是憋着一口气,同她较劲儿,就是不让丞相夫人这么容易的就走进去。那丞相夫人人虽然胖,但耐力不足,不过几下,便气喘如牛,令二姨娘心头觉得好笑,接着猛地一收力,同时,脚下又使了个绊子,那丞相夫人果然如泰山压顶般扑倒在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她倒地的那一刻,地上便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接着,尘土飞扬! “哎呀,夫人,您没事吧?” 二姨娘第一时间跑过去,伸出双手假惺惺的去扶丞相夫人的,但却故意将她拉起来一些,又忽而放下,口中还喊道:“哎呀,哎呀,丞相夫人,你好重呀!奴婢拉不动了!” 接着,便又让那丞相夫人同大地做了个亲密接触。直疼的丞相夫人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疼死我了!哎呦,哎呦……” “夫人,丫鬟一直被二姨娘隔离在她们二人之后,因此,只能在那门终于被腾开了地方之后,才慢一拍的跑了进来,紧张的去扶他家夫人。 谁知,丫鬟身量太轻,根本同那丞相夫人不是一个级别,因此,直到累的满头大汗,方才将她家夫人扶了起来,然而,还没有站稳,就听得“啪”的一声,脸颊上便被丞相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那丫鬟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五指山,她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脸颊,哭道:“夫人,我错了!” “哼,没用的东西!” 丞相夫人丢了如此大的一个丑,自然将火出在丫鬟的头上。 二姨娘见计谋得逞,却在这时做起了好人,道:“夫人,您也莫要怪她,怪只怪我没有将您照顾好!您看,我们家可都是瘦人,这门同时过两个人是绰绰有余,可您……都怪我没有提前计算好,害您摔跤,真是对不住了!” 假惺惺的道完歉,二姨娘又道:“您快请上座,奴婢叫人给您烹茶,侯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转头又吩咐道:“来人,给丞相夫人上茶。” 身后,二姨娘的丫鬟冬梅应声道:“是,夫人。” 说完,便去了。 丞相夫人被如此一捉弄,早就没了心情,气急败坏的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见茶来了,想也没想,端起来便喝。 却没有留意在一旁一直注视着她的二姨娘唇边的一抹冷笑。 “既然丞相夫人没什么事了,那奴婢就告辞了。” 二姨娘此时象征性的俯身一礼,说道。 说完转身就走,将丞相夫人和丫鬟就那样留在了那里。 “小姐,您看,二姨娘气的脸都绿了!” 不远处,这子欣带着小翠远远的走了过来,刚好看见二姨娘从正殿里出来,一脚踢向墙角,口中还说道:“哼,叫你来说亲,叫你来说……” 那个亲自还没有说出口,便突然抱了脚在地上单脚跳了起来,那样子滑稽死了,惹的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二姨娘听见声音,顿时看了过来,虽然还是疼的呲牙咧嘴,但还是不积口德的骂道:“你们笑吧,看你们能笑到几时?那新主母进门,可不一定有我这个姨娘好说话!” 朱子欣却是淡淡一笑道:“二姨娘,您多虑了!子欣听闻,新主母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且,年轻貌美,脾气温和,子欣定然会同她相处融洽的。反而是您,可真是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在侯府的地位的。您想想啊,爹爹一直都盼望自己能有一个儿子,可您如今年纪也一大把了,还能不能生的出来呢?但新主母如此年轻,定然会为子欣生一个弟弟的。到那时,只怕二姨娘在这侯府的地位,可就堪忧喽!” 朱子欣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讽刺二姨娘没有见识,目光短浅,卑贱无能,最重要的,是不能替朱靖生个儿子。 那二姨娘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指着朱子欣又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朱子欣,越来越放肆了,居然在我面前如此不知好歹!好,新主母好,等她来了你便去巴结她,我葛丽蓉两个一起对付!” 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走了,那样子看的朱子欣不由又是一顿好笑。 这时,突然,正殿里突然山崩地裂般的跑出一个人来,朱子欣急忙看过去,只见丞相夫人颤动着她那一身肥肉,火烧屁股般的飞奔了过来,口中说道:“茅厕在哪里?茅厕在哪里?” 看见她的样子,朱子欣不由又是一阵好笑,但她还是强忍住没有笑出来,一指茅厕的方向,道:“夫人好,茅厕在那边。” 丞相夫人来不及同她寒暄,又是一阵飞奔,向茅厕的方向而去。 “这是怎么了?” 朱子欣看着她的背影,疑惑道。 这时丞相夫人的丫鬟也从正殿里跑了出来,听见朱子欣的话,答道:“这也不知是怎么了,喝了二姨娘准备的茶水,就成这样了。” 话未说完,便急着赶去服侍夫人了。 “茶水?” 朱子欣不由又看向丞相夫人的背影一眼,不由的“噗……” 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您笑什么?” 小翠问。 “好你个葛丽蓉,居然还给丞相夫人的茶水里加料!看我不告诉爹爹,叫你好看!” 朱子欣却没有回答小翠的话,反而看着丞相夫人的方向,说道。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朱子欣的唇角一弯,急忙转过身来,俯身拜下道:“子欣见过爹爹。” “起来吧。” 朱靖淡淡应了声,又道:“听门口说,丞相夫人来了,如今却在正殿?” “回爹爹,丞相夫人去了茅厕。” 朱子欣站直身子,定着脸道。似乎未曾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朱靖听了脸却微微一红。 “嗯,没事,你下去吧。” 被人说亲,自己的女儿在这里毕竟不妥,朱靖想将朱子欣支开也有情可原。 “是。” 朱子欣俯身一礼,又道了声:“爹,您上朝辛苦了!快进去喝口茶解解乏吧。欣儿告退!” 说完,这才带着小翠便离开了。小翠回头看了一眼朱靖,欲言又止,被朱子欣拉了一下衣袖,方才跟了小姐一同向东篱苑而去。 第六十三章:巴豆事件 身后,朱靖的目光有些怔怔的,直到看着朱子欣的背影消失,他时候才回过神来,转头走进正殿里。 看见桌上放着茶水,朱靖端起来就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喝进嘴里。 走在路上,小翠一脸疑惑的问:“小姐,既然是二姨娘给丞相夫人下的药,您为何不告诉老爷?” “我为何要告诉他?” 朱子欣却反问。 “不告诉老爷,老爷怎么知道二姨娘的坏心?” 小翠道。 “呵……如果被他自己发现,不是更好?” 说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捂嘴偷笑。 再说那丞相夫人,一进茅厕,便急不可耐的蹲下,只听的“噗……”的声音,顿时,一泻千里。茅厕里的臭味将在茅厕外守着的丫鬟都熏的受不了了,她赶忙用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所扇子状,来回的扇动着。 又过了好半晌,那丞相夫人方才解决完,提着裙子走出茅厕,丫鬟见状急忙走过去,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哎呦,累死我了!快扶着我,扶好喽!” 丞相夫人蹲的腿软,一出来就吩咐丫鬟道。 “是。” 丫鬟急忙走过去,扶了夫人又向正殿而去。 一走进正殿,一袭官服的朱靖见状便急忙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拱手道:“夫人。” “丞相好!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丞相夫人也回了一礼道。 朱靖刚要说话,却突然感觉肚内一阵翻江倒海,有一股急欲冲破阻力的东西在场子里横冲直撞,同时,一股难以名状的疼痛令他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来不及说话,朱靖捂了肚子摆了摆手,飞也似的向茅厕的方向跑去…… “这……” 丞相夫人不明所以,追到门口一看,当看见朱靖所去的方向之后,这才明白了过来,不由捂嘴一笑,对丫鬟道:“看来,这侯爷也有内急的时候,不急,我们再等等。” 说完,丞相夫人便又坐下喝茶。 好不容易朱靖回来了,进门,尴尬一笑,朱靖道:“真是不好意思,本候刚才……” “无碍,无碍,谁没有个内急的时候呀,既然侯爷的事情解决了,那咱们便谈谈上次的事吧?本夫人那日从侯府回去后就去了我那远方亲戚家,同他们一说呀,您猜怎么着?”顿了一顿,丞相夫人见手一拍道:“哎呦,成了!” 话说道这里,她突然吸着鼻子抽了抽嘴,捂着肚子又是一阵:“哎呦,哎呦……” “哟,夫人,您这是……” 朱靖急忙关切的问。 “我……”发出一个音节,丞相夫人便又捂着肚子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这……” 这一回,论到朱靖疑惑了。 等到丞相夫人第二次从茅厕回来之后,两人还没有说上两句话,朱靖又忍不住去了茅厕,如此这般,两人你来我往,将那茅厕来来回回的跑了十几趟,直到两人全都累的坐在茅厕外面地上的时候,朱靖方才觉得不对,有气无力的一招手,将一个小厮叫到身边道:“去,去请刘郎中来……看来……这件事……定然是有人故意……故意为之……” “候……侯爷……我……我也觉得……觉得是……我劝您等郎中来了后查清楚,只怕是你……你们俯上的……二姨娘……所为……” 丞相夫人的话说完了。一旁的小厮这才说道:“那刘郎中前些日子不知为何,突然一夜只见不见了踪影,老爷,您还是另外再找个郎中吧。” “你……你怎么不早说?” 朱靖见他这会儿才说,不由气道。 “奴才……” 小厮在心里大喊冤枉,刚才那里有他说话的机会呀? “好了,别……别说了,还不……还不快去,去后别的郎中来……” 朱靖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说完这几句话,又觉不对,一骨碌便又爬起来向茅厕而去…… 东篱苑里,朱子欣拿着把剪刀和篮子,带着小翠高高兴兴的去了后花园。 她今日的心情那是格外的好,一路走,还一路哼着小曲儿。 “小姐,听说老爷请了郎中来,查出那茶水里下了巴豆!老爷已经将二姨娘打了二十大板,还将她禁足了!” 小翠跟在朱子欣身后,说着她刚刚在东篱苑之外听到的消息。 “二十大板?呵……” 朱子欣听了,不由轻笑,这母女三人,最近可是被她整惨了!不过,这一次二姨娘的事,可同她没有关系,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且被打板子,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谁叫她如此沉不住气? 这时,小翠一眼看见不远处的墙角一排排的蔷薇开了花,顿时高兴了起来。 “小姐,您看,这里的花开的好美!我们剪一些回去吧。” 小翠指着那蔷薇道。 朱子欣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一大片的蔷薇看的正艳,大簇大簇的,看起来漂亮极了。 “嗯,就剪些它们。” 朱子欣点了点头,高兴的道。 小翠得到吩咐,拿了剪刀便上前去剪蔷薇了。 朱子欣站在原地,欣赏着满墙的蔷薇,很是享受。 她现在不但很享受这一刻,也已经习惯和享受这样的生活了,早上还是雷打不动的锻炼,其它的时间练练书法,弹弹古筝,画画什么的,像今日这般来剪花儿插在花瓶里,放在屋里的桌上,心情也是不一般的好。 想到从前做杀手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同那个时候比起来,现在的日子可真是悠哉悠哉呀!虽然她是个不受宠的嫡小姐,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同那些迂腐的古人斗斗法,可这丝毫也不影响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生活嘛,总是要有点儿调味剂的。 这不,刚想到这里,调味剂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大姐好兴致!”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用回头,朱子欣也知道是谁。 她依旧看着那花儿道:“如果你心里充满阳光,兴致自然也好!” “哼!说的好听,你是嫡女,什么好事都是你的,你心中自然充满阳光,可我们呢?庶女身份,阳光怎会照到我们头上?” 顿了一顿,发出一声冷笑,朱子琪又道:“你就如同这蔷薇,有高大的藤蔓送上墙头。可我们呢?就如同这地上的草,没人看得起,我们想要长的高大,就必须努力汲取别的花朵吃剩下的养分。阳光?阳光早就被你们这些高大的植物挡住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朱子琪的声音充满愤懑和不满,嫉妒和敌意。 “呵……其实小草有小草的活法,自由,无拘无束,不必担心被人采撷。可那蔷薇呢?不是现在正要被我装在瓶子里,不得自由?原本就是你自己想不开而已,那冀王有什么好?你喜欢尽管拿去,本小姐已经不屑同你争了!” 朱子欣说着回过头。看着朱子琪,说道:“你可知你现在像什么吗?” 饶着她,走了一圈,朱子欣道:“你眼里看不到美好的事物,只看得到仇恨,因此,你是看不到阳光的。” “哼!少在这里假惺惺!如今冀王的势力大不如前,你便想弃他而去,选择太子,却在这里同我讲这些,朱子欣,你这算什么?施舍吗?” 朱子琪冷哼一声道。 “你说错了,我可不会施舍什么给你,即使要施舍,我也只会将属于我的东西施舍给外面的叫花子。因为,他们比有的人懂的感恩。再说了,冀王也不是东西,他是冀王,是皇帝的儿子,即使我同他退了婚,你能保证他会娶你吗?别白日做梦了!” 朱子欣也高不客气的回击道。不过,她说的可都是事实。 见自己的伤疤被朱子欣揭开,朱子琪顿时恼羞成怒,她指着朱子欣大喊了起来: “朱子欣,你给我记着,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这一次,我输了,可不代表我以后也会输,你给我等着!咳咳咳……咳咳咳……” 说着,一阵猛咳,咳的都没有了力气了,她才停了下来,一张脸早已涨的通红。丫鬟吓的不得了,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那朱子琪如今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双充满恨意目光狠狠的盯了朱子欣一眼,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朱子欣嗤笑一声,转过身来,又是一脸笑意,对小翠道:“小翠,你头顶有一朵,对,粉红色的那支,很漂亮,不要客气,剪下来……” 箭了一蓝子的蔷薇,两人又去荷花池坐了一会儿,弄了些荷叶和荷花,路上又采了一些别的话,这才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 同小翠带着满篮子的花满载而归之后,朱子欣便忙着用它们布置房间了,窗前摆放了一大束的茶花,那颜色红艳艳的,娇艳欲滴,放在窗前再好不过了。 书桌上摆放了的是荷花,淡粉色的花瓣,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很适合书桌。 还有八仙桌上摆放那一大把蔷薇,开的热情奔放,用来欢迎客人是最好不过了。 将一切都弄妥当,朱子欣满意的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屋子里顿时生动了许多,看来,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将自己所住的环境布置一下,这样可以令自己的心情舒畅好多呀。 第六十四章:谁在监视你 “欣儿。”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是朱子弈。 “大哥。” 朱子欣回头,叫了一声。心中有些诧异,于是又问:“今日怎地回来的这么早?” “是的,今日太子有别的事,因此便让我先回来了,我看时间还早,便来你这里坐坐,蹭口茶喝。” 朱子弈道。 “好啊!” 朱子欣心情正好,于是爽快的道。 说完又吩咐小翠道:“小翠,还不沏茶。” “是。” 小翠听了,欢天喜地的跑去沏茶,看起来似乎比朱子欣还要高兴。 将那茶水端了上来后。小翠却站在朱子弈身边。 “给自己斟上一杯茶,喝进嘴里,朱子弈夸道:“你这茶味道不一样,似乎不是普通的茶。” “怎样,喝得惯吗?” 朱子欣莞尔一笑,问道。 “嗯,有一股荷花的清香味,喝了真是满口留香啊!尤其是在这夏日。快说说,这是什么好茶,给大哥也弄些来。” “呵……这好办,咱们家里就有好多。” 朱子欣见他如此喜欢这茶,心中也不由高兴,说道。 “什么?咱家就有?我怎么从未听说咱家种了茶树?” 朱子弈疑惑道。 “是荷叶!” 朱子欣这才说出那茶的名字来。 “原来是荷叶呀!怪不得一股荷花香。” 朱子弈笑道。 “是,今日去后花园,见荷花开的好,便在亭子里坐了会儿,觉着这几日天气逐渐炎热了,那荷叶可以清热解毒,煮在粥里,味道也是不错的,呶,如这般泡茶,不但喝着好喝,还可以去除口臭!” 朱子欣道。 “没想到荷叶居然有这么多的功效,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朱子弈一听来了兴致,端起茶杯仔细的端详起来,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醉了。 “公子,您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这时,一直立在一旁的小翠却不沉默了,问道。 “我忘记何事了?没有啊!” 朱子弈想了一想,实在想不起来,一脸疑惑的看向小翠道。 “公子,你骗人!” 小翠见状居然红了眼圈,抱着茶盘跑了出去。 一脸茫然……朱子弈看看朱子欣,又看看门外,用一根手指指着门口道:“她……她……她这是怎么了?” 朱子欣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想了一想“噗……” 一声笑出了声,道:“想必上次你说下次来要给她带好东西,她便记住了,这次见你来了,便站在一边,想等你想起来,谁料你却完全不予理会,她心中委屈,就问你一问,又见你果然不记得了,这才伤心了!” “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朱子弈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了。又道:“看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我去哄哄?” “还是算了吧。” 朱子欣摇头,又道:“我看着丫头对你上了心,你日后还是同她保持距离的好,省的她想歪了,反而害了她。” “真……真的?” 朱子弈听了朱子欣的话,顿时拧着眉头,皱着鼻子问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小女孩心思密,若是真有了那么一回事,只怕不好拧过弯儿。大哥,你也知我同小翠情同姐妹,既然不可能的事,我不想她受伤害!” 朱子欣看着朱子弈的眼睛,诚恳的说。 “我懂,我懂……我知道该怎样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朱子弈无奈的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朱子欣不由的又“噗……” 的一声笑了,道:“这证明大哥您有魅力呀,我猜咱们府上十之八九的丫头们,都对大哥心生爱慕呢!” “那……那有!” 朱子弈被朱子欣如此一说,有些不自在起来,忽然扭捏道。 然而,这时朱子欣忽而眼神一凛,神色大变,接着,她对朱子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便悄悄的向窗户边而去。 忽地,朱子欣飞身出了窗户,却见一个黑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朱子弈这时才跟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有人监视咱们。” 朱子欣道。 “会不会是二姨娘的人?” 朱子弈问。 朱子欣没有回答,想了一想,才说:“我倒是觉得,刚才这个背影,有些向昨晚在妓院里偷窥你和寒玉姑娘的那个人。如果是那样的话,此人定然是来监视你的,而不是我。” 说到这里,朱子欣顿了一顿,又问:“大哥,近日,你可有曾同人结怨?或者,以为太子的关系,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 朱子弈想了一想,非常肯定的说。 “我一直都是在暗处行动,应该没有人知道的。” “这就奇怪了!既然如此,这人为何老是跟踪你?且,如今还是白日,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侯府行动,只怕来头不小,我们必须得谨慎一些,下一次,一定要抓住那个人!” 朱子欣道。 “嗯!可是,她的武功看起来不弱,如何能抓得住呢?” 朱子弈有些为难的道。 “武功高不一定这里好使!” 朱子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又道:“我会想到办法的。” 说完,转身回屋里,两人继续喝茶。 * 这一夜,半夜时分,朱子欣同小翠主仆俩睡的正香,忽而门上传来“咚”的一声。 几乎是在同时,朱子欣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噌”的一声飞身冲出门去,却已然没有了人影。转身回屋,却见门上用飞镖扎着一张纸。 四下里看看,确认那送信人已经不在了,朱子欣方才将那纸条拿了下来,进屋里,点亮烛火,仔细的看了起来。 “大小姐,本宫已经做好了本宫该做的,剩下的事情,是不是应该由你来完成了?” 皇后的语气! 原来是皇后的人。 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尽,朱子欣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一下。 对于这件事,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 对于同冀王南宫勋的恩怨,她是定然要替那个朱子欣报仇,但太子和皇后,她也不能完全相信。 当初的冀王不是也说的很好吗?可结果呢?她不能害了自己的外公和舅舅。这件事,她必须要慎重行事才好。 “小姐,发生了何事?” 门外,小翠的声音此时才传了过来,想来,定然是刚刚才醒了过来,见朱子欣的屋里亮了灯,这才过来看看。 “无事,你去睡吧,我起夜。” 朱子欣道。 “哦,那奴婢回去睡了。” 小翠话未说完,便打着哈欠走了。 不一会儿,整个东篱苑便又恢复了寂静。 朱子欣吹灭了桌上的烛火,也去了床上睡觉了。 * 第二日一个早,朱子欣便去了书房找朱靖,听闻昨日巴豆事件,他病的不轻,因此在家休养,问过小厮,方才知道他此时正在书房。 朱靖正在伏案写字,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面色苍白,一只手还捂着肚子,似乎病还没好,见朱子欣来,他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何事?”声音有些发虚 “回禀爹爹,女儿今日想去蔡府一趟,自从娘亲过世后,女儿一直都未曾看过外公和舅父大人。” 朱子欣府身一礼,放才开口说道。 停顿了一下,朱靖才从书案后走了出来,缓缓的,他走到朱子欣面前,站定,方才道:“欣儿,你去看外公和舅父,无可厚非,但为父却是要叮嘱你一句,你还年轻,对于局势把握不准,莫要随便听信他人言语,反而害了你舅父。” “……” 朱子欣没想到朱靖会对自己说这些,她还以为,她还以为,朱靖会粗暴打断她的话,或者勒令她不许去,又或者点头YES摇头NO……可是,如今日这般温和的提醒,倒是很少见。或许,是皇后那日所说的话起了作用,朱子欣想。只是,又有谁比她更知道日后的局势呢? 再说,舅舅和外公又岂是那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吗?前车之鉴,她定然是要让舅父多个心眼,不能再走之前的老路。想起那地下密室,朱子欣觉得,太子此人也并非如表面那般无害,这一次,她谁也不会信,她只信她自己。 想到这里,朱子欣微微一笑,说道:“父亲说的是,子欣记住了。” “嗯,好吧,你去吧。” 朱靖点了点头,只是面色有些沉重。 朱子欣又是一礼,这才后退两步离开。 刚刚走出书房的门,就见几个人抬了个门板向她这个方向走来,朱子欣停下脚步,等那人走到身边,她这一看,才发现在朱子婵。 她已经饿的发晕,嘴唇上也起了一圈燎泡,看见朱子欣,她眼中顿时闪过一股仇恨的光芒,然而,不过瞬间,一闪即逝,她不能就这样同朱子欣反目为仇,她还要利用她,她还要同她做最好的姐妹,她要借助她登上她想要的高度。没有她,她是无法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 “欣姐姐,心姐姐……” 朱子婵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了,眼中的泪水也顺势而落。 朱子欣对于这个年纪最小,却心计最多的女人打心眼里反感,可是,也为她精湛的表演才华所倾倒,于是现学现卖的蹲下身子,装作无比关切的说道:“呀,三妹,你怎么成了这副摸样?姐姐还以为爹爹最疼爱你了,因此,将你关个一天半天的就放了,谁想到……” 话说到这里,朱子欣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方才又道:“也怪姐姐当时正在气头上,因此并未替你求情,后来想替你求情,又拉不下这个脸,因此,害的妹妹你受苦了!” 第六十五章:蔡府 这一番话说的情深意重,倒是个把个朱子婵说的愣了片刻,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朱子婵方才道:“姐姐这样说话,妹妹无地自容,明明是妹妹的错,姐姐却宽宏大量,反倒替妹妹着想,看来,妹妹真是该死!这几日,妹妹在沉香阁也想了许多,姐姐带妹妹一项很好,这一次,是妹妹鬼迷了心窍,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既然姐姐不计较,妹妹我日后定然会好好报答姐姐的!姐姐,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好不好?” 好一个日后还是好姐妹,这朱子婵明明心里嫉恨的要死,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然是道行高深。 朱子欣在心里赞叹一句,露出一抹笑意,道:“那是自然。” 说完,站起身来,又道:“这几日妹妹也受苦了,快回去歇着吧,姐姐还有要事办,改日再去看望妹妹!” 说完,转身,带着小翠离开了。 “朱子欣……” 身后,朱子婵眯起了眼睛,看着朱子欣的背影,仿佛要在她身上挖个洞出来一般,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名字,她狠狠的攥紧了手指。谁料,这一气,居然气晕了过去。 “三小姐,三小姐……” 抬她的人顿时慌了身,叫了两声后,急急的向朱靖的书房跑去…… * “真没想到,三小姐的脸皮居然这样厚!都同您闹成这样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奴婢都觉得恶心!” 走了一段,小翠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朱子婵仇恨的目光,不由打了个颤,对朱子欣说道。 “这是因为,她还是没有死心,这件事暴露后,她日后若想见冀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我却可以帮她实现这个目的,因此,她只能同我重归于好,其实,她的目地也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 朱子欣淡淡的道。 朱子婵的心思虽然复杂,但她却还是猜的出来,她这一生,斗来斗去,无非就是为了南宫勋罢了。只要朝着他的方向猜,准没有错。 两人出了府,上了马车,一路上,朱子欣都闭着眼睛,一个字都不说。 小翠坐在一旁,见小姐似乎有心事,也不敢过说话,一路上不时的看向小姐的脸色,也不由的心事重重。 一路赶到蔡府,刚走下马车,门口的侍卫一见朱子欣马上高兴的道:“是表小姐,我家老爷日日都在盼望你来呢。快请进吧。” 说着,便带着朱子欣向里面而去。 “老爷,老爷,表小姐来了!表小姐来了。” 侍卫一路飞奔,嘴里还一直叫着。 朱子欣知道,这个时候,舅父一定还在练武,于是,便径直向后花园而去。 果然,就在蔡府的后花园的一簇竹子下,舅父蔡重手里拿了把剑舞的正欢,五十几岁的年纪,舞起剑来,却虎虎生风,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老人。 朱子欣走到后,远远的站在一旁观看,也不说话,那侍卫还要再喊,朱子欣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挥手,让他离开,侍卫会意,笑着走开了。 再说蔡重将那一套剑法练完,收势后,方才拿过一旁侍卫手中的汗巾,一边擦汗,一边走想朱子欣道:“子欣啊,你来了!” “嗯,舅父,欣儿想你了!” 记忆里,朱子欣的这位舅父最是疼爱的,就是朱子欣了,因为,舅父这一生,生了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闺女,而这三个儿子,生的,又是六个孙子,因此,对女孩儿便格外的喜欢。 见到舅舅,朱子欣就觉得很亲,因此,说起话来,自然便很亲近了。 “嗯,舅舅也想你!原本想去看看你的,可我实在是不想看见那个没良心的。” 蔡康永说到这里,有些恨恨的。 想当初,对于妹妹的婚事,他就不赞成,可拗不过妹妹,硬是看着她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婚后,她整日里闷闷不乐,这些,他这个做哥哥都看在眼里,恨不得杀了朱靖替妹妹出气,但每次都是被妹妹阻止了,直到她过世后,他却到此时还耿耿于怀。 “舅父,既然如此,那就欣儿来看舅父好了!” 朱子欣怎么会不明白舅父的心思呢,在她接受到的原来朱子欣的记忆里,这位舅父在她心中所占的位置是最重要的。 他完全替代了那个本应是父亲的人的位置。 对了还有一个人,如今已经七十六岁的外公,他戎马一生,即使已经七十六岁了,却依然龙马精神,只要国家有难,他必然是第一个冲在前面的。 “舅舅,外公呢?” 朱子欣问道。 “你外公呀,此时应该正在擦拭他的兵器呢。” 蔡重道。 “呵呵,就知道他最喜欢的是他的那些兵器了!” 朱子欣道。 “是啊,你外公一生别无它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兵器,家中的兵器有很多都是他打了胜仗之后,从敌人的首领手里截获来的,那是他的战绩,也是他的荣耀,他将它们仔细收在一间房间里,没事的时候,便一个人去那里擦拭,珍若生命。” 蔡重一边走,一般对朱子欣解释道。 “那还有一部分呢?” 朱子欣好奇道。 “还有一部分有的是皇上奖励给他的,有的,则是有人慕你外公的名,专门打造了好冰刃给他送来的,还有的,是你外公收集来的,这些兵器,都被他妥帖的保管着。如今和平年代,不用打仗,他最爱去的,就是那间兵器房。” 蔡重又道。 “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朱子欣听着听着,对那间兵器房充满了好奇,不由道。 看她一眼,蔡重眼中闪过一丝好笑,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突然喜欢起了这些?” “因为,因为欣儿听舅舅讲述外公的传奇经历,很想知道外公当时杀敌时候的场面到底有多么的雄壮,虽然无法亲眼看到,但看到那些兵器,也应该能猜想得到吧?” 朱子欣回答。 她真的很难想象古代人的打仗场面是什么样的。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曾在电视上看见过,可那毕竟是电视,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她自记事起,就是被当做一名杀手培养的,对于杀戮,对于血腥,她有着天生的嗜好,虽然如今不用作杀手了,但想起战场,还是会令她热血沸腾。 “好吧,舅父就带你去看看。” 蔡重道。 “好。” 朱子欣听闻可以去了,高兴的拉了蔡重的手臂,就向前走去。 “欣儿,那婆娘近日对你如何?自从你娘走后,舅舅一直担心她会对你不利,可舅舅又不能常去看你,因此,心中很是担忧啊。” 一边走,蔡重一边问。蔡重口中的婆娘,自然是二姨娘无疑。 “你说二姨娘啊,她不是我的对手!您就放心好了,总有一日,欣儿定然要将她赶出侯府!” 朱子欣用欢快的语气,玩笑的口吻道。说着还比了个砍头的动作。逗的蔡重不由的笑了笑,可那笑容里,却包藏了一份心疼。 他伸手,抚摸着朱子欣的头顶,停下脚步,道:“欣儿,你性格软弱,又一贯大度,舅舅知道,你即使受了委屈也只知道忍着。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舅舅,若她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舅舅,舅舅想办法把你接到蔡府来住,省的受那份窝囊气。” “舅舅,你想这可能吗?我若是来告状,朱靖那个老顽固不气死才怪,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允许欣儿来找舅舅呢。不过舅舅,欣儿说让你放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欣儿如今长大了,会保护自己了,我再也不会容忍那个女人欺负我了,那个女人,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大大咧咧的说着,还将手放在蔡重的肚子上,意思是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说完了,又将手一挥,那调皮可爱的样子,令蔡重微微摇头,过了片刻,他才宠溺的道:“欣儿真是越长越可爱了,想当初,你可是内向的很,不喜说话,见了舅舅也没有如今这般活泼,看来,果然是舅舅多虑了!” 顿了一顿,蔡重又道:“见你如今如此开心,定然是日子过的还不错,舅舅也就放心了!” “嗯,舅舅,欣儿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 说到这里,朱子欣的话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 蔡重敏感的问。 “也没什么,前几日,冀王南宫勋居然伙同朱子婵陷害我,多亏我机灵,避开一劫,可这件事却惹来了麻烦!” 朱子欣道。 “好个南宫勋,他不是你未来的夫婿吗?如何会伙同他人来害你?” 蔡重问。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朱子欣看了一眼蔡重,点了点头,方才将那颠茄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末了才又道:“我是答应皇后娘娘,说您同外公会站在太子这一边,她才肯来救我的。不过舅舅,您可别真的站在太子那一边了,只需敷衍他们一下就好了,等日后局势动荡,您同外公就见风使舵。可是,可一定千万莫要支持南宫勋,他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切记哦。” 朱子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兵器房 “可是,欣儿,你同冀王可是定了亲的,皇上指婚,岂会如此简单就能退的?何况,即使你退了婚,你真的要嫁给太子吗?若你果然要嫁太子,舅舅和外公自然是站在太子这一边啊,等日后拥立你做了皇后,我们蔡家不是扬眉吐气了?” 蔡重不理解的问。 “舅舅,事情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自古都是败者为寇,胜者为王,作为臣子排错了队,可是杀头的事,就即使你排对了,也不能功高震主,您的手中有兵权,如今自然是太子和冀王想要拉拢的人,可若是日后,等他们其中的一个当上皇上,你却又是他们最大的威胁,您说,他们会不会防备您呢?我觉得,您还是小心为上,否则,等他们其中的一人上台,头一个对付的也是您。所以,舅舅,欣儿才会劝您,明哲保身!” 朱子欣站定,非常认真的对蔡重道。 “你是说,皇后的话不一定可信?” 蔡重似乎更明白了,也似乎更糊涂了,又问。 “也不是,至少她现在是真的,可是,她说日后会立我为皇后的事,可不一定是真是。要看她当时的想法。所以,舅舅你一定给自己留一手,莫要对她太过于衷心,欣儿最怕的,就是您和外公受到伤害!而这样,也可辖制他们。” 朱子欣道。 “好的,欣儿,舅舅知道怎么做了。” 蔡重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但却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此说道。 不过,他也狐疑的看向朱子欣,又问道:“欣儿,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才十三岁,怎么会考虑到那么多?” “这……” 朱子欣听了蔡重的话,顿时傻样了,她这几日一直在考虑如何能保护好自己的舅舅和外公,却未曾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只有十三岁,且还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怎会对当局形式分析的如此透彻呢?因此被舅舅如此一问,她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想了一想,朱子欣方才道:“哦,你说我说的这些啊,其实,欣儿那里懂得了这些啊,这些都是大哥说的。” “你是说朱子弈?” 蔡重问。 朱子欣急忙点头,心道,幸亏有大哥,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不错,年轻有为!看来,你这个大哥真是个人才,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蔡重连连点头,赞叹道。 这时,蔡重的脚步停了下来,说道:“兵器房也到了。” “到了?” 朱子欣四下里一看,只看见一座假山矗立在面前,却未曾见有一间房子呀。 “你等一下。” 说着,蔡重便走向兵器房外一丛竹子后,哪里有一块石头,他将那石头搬开,宾器房的门方才徐徐打开。 这座假山,她小时候也不知来玩过多少次,却从未发现有什么不同呀。 “搞的这么神秘!” 朱子欣心中哑然,看向那正在向上徐徐升起的石门,说道。 刚刚,她只顾走路,直到舅舅说兵器房到了,她才停下脚步,但也没有看得到那房间在哪里,此时方才知道,这兵器房原来外表是一个假山,打开那扇石门,里面才是兵器房。 “欣儿,走吧。” 蔡重见门打开了,拉了朱子欣的手便向里面走去。 等他们俩刚走进去,那门便在身后关住了。 “外公!外公……” 刚一走进去,朱子欣便喊了起来。 “别喊了,他听不到的。” 蔡重却在她身后道。 “为何,您不是说外公在这里吗?” 朱子欣问。 这时,她才四下里看了看,见这里是一个长约十米的正方形房间,四周的墙壁都是光滑的石头,头顶点着急盏长明灯,透过那些灯光,居然看以看到光滑的石壁上居然映着他们的影子 “为何要将这石壁弄的如此光滑?” 朱子欣有些不明白的问。 “你外公心思细密,怕人偷他的宝贝,因此将四处都修成这样,只要有人进来,便可以从墙壁上看到。” 蔡重解释道。 “原来如此,外公好聪明啊!” 朱子欣不由赞叹道。 “呵呵呵……那是自然。” 蔡重笑道。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见他?” 朱子欣问。 “你跟我来。” 蔡重说着,便走向一旁的石壁。 他在石壁上摸了几摸,石壁便出现一条缝儿,慢慢的打开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一间密室,这里才是真正的兵器房。 蔡重将门打开,回头道:“还愣着干嘛,快进来。” 朱子欣急忙应了一声,跑了进去。 “重儿,是你吗?” 屋内,传来一个雄劲,但有些苍老的声音。 “爹,是我。” 蔡重急忙回应道。 “还有我,欣儿,外公。” 朱子欣也叫道。 说着,便向前走去。 谁知,一迈步子才发现,这里的地上到处都摆放的石箱,若不看好再走,便会无法迈脚。 “怎么这么多的石箱?” 朱子欣问。 “你跟着舅舅走就好。” 蔡重说道。接着,率先向前走去。 朱子欣跟在他身后,走了没两步,就听见那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欣儿怎么能来这里呢?这里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外公,是欣儿求舅舅带我来的,欣儿想看看外公当年打仗时,缴获的兵器都有些什么,那些人都是谁,他们是怎样输给外公的?也想在这里想象一下外公当年有多么的英武神勇!” 朱子欣听了外公的话,唯恐他责怪舅舅,于是扬着声道。 何况,她这可是由衷的赞叹,不是拍马屁。 “欣儿的小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话了?既然来了,那就过来看看吧。” 蔡大将军的声音顿时愉悦了起来。 “好!” 答应一声,朱子欣跟进了舅舅的步子,左边几步,右边几步,跨过一个又一个石箱子,好不容易才来到一个宽阔地处。 只见这一处宽阔地有五十平米那么大,四面的墙都是红色的,像是专门用一种红泥烧制的。 靠墙的位置,修建了一个比地面高了二十公分的高台,那高台也有二十米的样子,正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口棺材,此时,一个白发白须,穿着白衣的老人正坐在那棺材盖上,手里拿着把擦的铮亮的剑擦拭着。 “外公!” 朱子欣叫了一声,急跑几步,上了那台阶。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蔡康永手中的动作未停,只是问道。 “欣儿想外公了呀!” 朱子欣说着走到蔡康永的身边,抱着他的脖子道。 “呵……小心剑!” 蔡康永见状,一边将手里的剑入鞘,一边说。 “外公,这些石箱里装的,都是兵器吗?” 朱子欣一指那些石箱,问道。 “是啊。都是兵器。” 蔡康永叹息似的说。 说完,他扫视了一下满地的石箱,又道:“那些年东征西讨,杀的人不计其数,而他们许多人的兵器,如今都躺在这里。” 说着,蔡康永缓步走下那高台,他背着手,一边走,一边道:”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兵器就是他们的命,他们早就同他们的兵器合二为一了。在战场上,我们立场不同,因此,必须厮杀,可私下里,我同他们却毫无恩怨,有的人,铮铮傲骨,为自己的国家浴血奋战,直到最后一刻,虽然,我也是为了我的国家杀了他们,但却在心里由衷的赞赏他们,在我的内心里,已将他们当做朋友,我把他们的兵器收集起来,就是想,若他们在天有灵,会寻着这些兵器找来。我也好同我的朋友们说说话……“ 说到这里,蔡康永摸索着其中的一口石箱,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某一场战中中去了。”外公,原来你收集兵器是因为这个原因?“ 朱子欣问完,看向舅舅,很明显,蔡重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的眼里闪过一次恍然大悟的光芒。”不然,你以为呢?“ 蔡康用回过头来,笑问。”我……我以为,您收集兵器,是因为您想记住您所有的战绩,您的那些丰功伟绩不是也应该留下些纪念品吗?难道不应该是它们吗?“ 朱子欣理所应当的说。”呵……老夫戎马一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谈这些荣耀呢?“ 说完,蔡康永看向朱子欣,问道:”丫头,你母亲走后,你可还好?“”我……“ 犹豫了一下,朱子欣看向自己的舅舅,想让他帮忙说。 蔡康永点了点头,道:“皇后要挟她同冀王退婚,而后同太子订婚。其目地就是为了我们蔡家能支持她和太子。””有这样的事?“ 蔡康永惊疑道。 说完,他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过了片刻才道:”看来,两党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不然,皇后不会如此急躁。“ 朱子欣问道:”那外公,你说欣儿该怎么办?“”将计就计!“ 蔡康永一双老眼微眯,清瘦的身子矫健的走了几步,上到台子上,一把将那刚刚才擦拭过的宝剑拔了出来,微弱的烛火中,那宝剑闪着幽冷的光芒。 他道:“欣儿,外公如今虽然老了,但我这把宝剑却依然锋利,如今时局不稳,我们蔡家便更不能轻举妄动,既然皇后要你如此,您便先依着她,我们静观其变。日后再做打算!” 第六十七章:南宫曦的另一面 “是,欣儿知道了!” 朱子欣答应一声,同时在心里赞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只这份沉稳,就令自己自叹不如!想当年,若非因为那个朱子欣,他又怎会落的被斩首的下场? 在那兵器房内又呆了一会儿,几人便走了出来,朱子欣又去见过舅母和几位表哥,在蔡府逗留到了黄昏时分才同小翠向回赶去。 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箱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仔细一听,却是十几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天色这么晚了,这些人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 “这么晚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行,我得去看看。” 朱子欣的好奇心又被这群人勾了起来,不由说道,话音未落便走出马车,就要跳下去,车夫见状,急忙拉住了马缰绳,但还是慢了一步,朱子欣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下。 “小翠,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交待一声,朱子欣转身便跑。身后,小翠轻声喊道:“小姐,您可要快些回来呀!晚了只怕老爷会责罚的!” 可是,当她喊完,那里还有朱子欣的身影。 朱子欣一路急奔,但身上的衣裙着实碍事,那长度齐至脚踝,好几次都差一点儿将她摔了个狗吃屎,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也正好是晚上,因此便将那裙摆绑在腰上,这才好了许多,这一路急驶,急急的向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而去,当然也不忘隐藏自己,很快,她的前面就出现一对人马,那些人皆穿黑衣,在朦胧的夜色里,显得异常诡异。 跟着他们一路走,走了很远也未见他们停下来,朱子欣有些担心小翠,但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跟着那群人去了。 这一次,又走了许久,那群黑衣人这才停下了脚步,为首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些黑衣人便停了下来,接着,朱子欣便见那一群人,每个人都从旁边的马车里扛了一个东西,而后,一个一个又忽而消失掉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她眼前,朱子欣还没有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遇到鬼了? 不行,她得去看看。 想到这里,朱子欣用旁边的树木做掩护,轻手轻脚的向那些人刚才停留的地方走过去。 走到那边一看,方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里,居然是一个地道的入口,或许是因为在晚上,那些人并未把洞口封住,只是在旁边撒了些干草。 朱子欣直觉上觉得这群人并非一般的强盗之类,看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的样子,定然是经过严格培训的。莫非,他们又是哪个皇子暗中的势力?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想要弄清楚。于是,她四下里看了看,又从靴子里拔出自己的匕首,这才从容不迫的跳进了那洞口中。 脚落下去之后,发出“咚”的一声,朱子欣吓了一跳,慌忙捂着嘴贴着墙壁站了片刻,直到确定无人发现,她这才慢慢的向前移动,也四下里打量起这里来。 原来这里是一个很宽的过道,两旁有油灯照亮,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一边仔细的听着动静,心里隐隐的觉得这里似曾相识,但她也明白,刚刚落下来的地方她从未来过。走了许久,朱子欣突然意识到,这地道,同妓院后院的那个密道的样子极其相似,莫非,这些人同太子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朱子欣便更想要一探究竟了,于是,继续向前走去,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似乎距离她只有五十多步的距离,朱子欣不敢距离那些人太近,因此,一直保持着那个距离。 又这样,在拐了无数个弯儿之后,朱子欣方才听到他们停了下来。 当然,朱子欣在每一个经过的拐弯处都留了记号。 藏在一处比较黑暗的地方,朱子欣偷偷的将头探出去想前看去。只见前面是一块宽阔处,墙壁的四周都是粗壮的木头制作的牢笼,四壁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每一个上面都站满了黑色的已经干枯的血液。 原来,这里是一个地下刑场,却不知,他们要处理的是什么人?能不成,他们肩膀上扛着的,都是人? 带着这个疑问,朱子欣继续看着。 这时,那些人已将肩膀上的东西放了下来,只见那都是一个个的布袋,那布袋落在的地上,全都开始蠕动了起来,似乎是活的东西。 “果然……是人?” 朱子欣依然有几分犹豫的想。 果然,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扬手道:“把他们全都放出来。” “是。” 有人答应一声,将那些布袋解开,果然都是人。 “说,你们是谁指使的?” 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问道。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是不会说的。” 有一个俘虏恨声道。 “是吗?既然不会说,那还要舌头做什么?” 黑衣人首领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朱子欣却听得甚是耳熟。太子? 惊愕间,朱子欣不由的看向那黑衣人首领的脸,谁料他隐没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脸。 “来人,将他的舌头割了。” 平静的声音,说着那样残酷的话,令朱子欣不由打了个冷颤。 “是。” 有人上前,将那人拖了下去,片刻,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便是一阵怪异的声音。刚才那人便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着,他的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但鲜血还是顺着指缝不断的往下低落。 那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如野兽般,听的人毛骨悚然。 “你们呢?也不想要舌头了吗?” 黑衣人首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一次,虽然说的是问句,但他却同时将手一挥,那意思很明显,我懒得同你们说下去,直接割了舌头了事。 沉默,可怕的沉默……整个密道里没有一丝的声音,朱子欣从这样的沉默里,闻到了死亡的气味。这里,在她看来,就犹如一个修罗地狱一般,只怕那想俘虏会更加的恐惧!只是不知他们此刻在想什么? 这时,黑衣人首领终于冷哼一声,做了个砍的姿势,继而,整个人便转过身去…… 紧接着,几名黑衣人忽而上前,拉了那些俘虏便走,他们手中那明晃晃的弯刀在烛火的映照下,发着幽冷恐惧的光芒。 “我说……我说……” 终于,有一俘虏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一边挣脱黑衣人的禁锢,一边哆哆嗦嗦着说道。 “我先说,我先说……” 谁料,却有人同他抢了起来。这一开头,所有的人都如同疯了般,挣脱掉黑衣人,匍匐着一边向前爬,一边争先恐后的说。 唯一一个俘虏默默看了半晌,最终也终于妥协,说道:“我也愿意招供。” “既然你们都想说,那本王倒是为难了,不如你们打一架,活着的那个人来回答我的问题,如何?” 这时黑衣人首领方才转过身来,唇角含着一丝讥诮道。 “……” 这方法都想得出来,这人变态吧? 朱子欣没想到此人手段居然如此毒辣,心中兴趣更浓,索性继续看下去。 这时,只见那几个剩下的俘虏像疯了一样,互相厮打了起来,朱子欣数了数,一共五个人,他们疯狂的厮打,发出一声声可怕的声音,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又肌肉被撕扯下来的声音,有重物撞击的声音,其间不时夹杂着一声声的惨叫声,整个地下密牢里,仿佛野兽混战的战场,刚刚还是队友的几个人,如今却犹如仇人一般的厮杀着,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才能解恨。 只见他们你打我,我打你,有一个用头将另外一个顶的跌倒在地,那个又用脚踹了那个一下,居然还有一个咬住另外一个的耳朵不放,最终终于生生的将对方的耳朵撕咬了下来。 而另外一个,居然搬起一个桌子,砸向自己的同伴,将那人的脑浆砸的嘣了一地。 剩下的打红了眼,全然不顾兄弟之情,出手狠辣,招招毙命,皆是不要命的打法。 那些人打的难分难解,但那黑衣人首领却稳如泰山,他一直背对着那帮俘虏站着,负手而立,朱子欣看不清他的面貌,但看他的身形,也同太子有几分相似,但她却怎样也不能将太子同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联系起来。虽然,她已经见识过他的另外一面,但如这般残酷的举动发生在他身上,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厮杀声逐渐小了起来,最终,所有的俘虏都爬在了地上,而那一块地方,早就已经血迹斑斑,桌椅上,地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终于就在大家都以为所有的俘虏都已经死了之后,有一个俘虏逐渐的苏醒了过来,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吗,对黑衣人首领道:“我打败了他们,我胜利了,你可也会遵守诺言?” 朱子欣看向那人,居然就是犹豫到最后的那个人。他是他们中最倔强的一个,也是最有原则的一个,可最后,还是屈服了! 然而,朱子欣却依然有些佩服他,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不屈服又能怎样?等着被人杀掉吗?那是傻子的行为,她认为只要有机会活下去,受一点儿屈辱又有什么?活着就会有机会报仇! 第六十八章:表白的目地 此时,那黑衣人首领方才缓缓回过头来,轻声一笑,道:“恭喜你,成为我南宫曦选中的死士。” “什么?死士?你到底是谁?你这样做的目地,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死士?” 那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 “本王正是太子南宫曦,抓你们来,是因为你们冒犯了我,而收你做本王的死士,是认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只论你们暗杀本王的这一条,也够你死一百回了!难道,本王饶你不死,但你却必须答应本王一个条件,做本王的死士。” 黑衣人首领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淡淡道。 “原来你是太子?” 那人异常惊讶。 “怎么,不相信吗?” 南宫曦问。 “我……”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这时,不光是那俘虏,就连朱子欣也不由的不信了,因为,她看清楚了他的脸,果然是南宫曦无疑。 “派你们刺杀本王的人,没有告诉你们我是谁吗?” 南宫曦问。 那人摇头道:“那人只说今日有一个穿着黑衣,长的很贵气的人要从裕丰山路过,让我们杀了你,会给我们五百两银子。” 那人老实交待道。接着又道:“我若知道,那人让我们所杀的人是太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这活儿的!还请太子饶我性命。” “哼,那人是谁?” 南宫曦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老头同我们大当家的联系的,至于其它的,我也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那人回答道。 “那老头如今何在?” 南宫曦又问。 “老头便是东街上的一个要饭的,昨日突然换了一身新衣服,手里那这定钱找到我们老大,您要找他我可以带您去。” 那人答。 “你们又是什么组织的?” “小的们是益丰镖局的,自从我们老当家去世之后,小当家就不好好做正当生意,却经常接一些这样的买卖,这一次也是他叫我们来的……” 那人说话的时候越来越老实,不住的抬眼看向南宫曦,似乎唯恐惹了他不高兴了。 “你可愿意做本王的死士?” 南宫曦又问。 “……” 犹豫,那人面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但过了片刻,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道: “只要您不杀小的,小的愿意。” 那人说着跪了下来。 南宫曦摆了一下手,旁边立刻走来一名黑衣人,给那俘虏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又在他的后背上一拍,那人咕噜一下便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这药丸叫破魂散,每个月十五日,你必须来本王这里拿解药,否则,便会全身奇痒而死。记住了吗?” “啊……” 那人闻言似乎有些震惊,但却也不过是眸中闪过一丝惊疑来,似乎没想到南宫曦会给自己吃这样的毒药。 “你也不必害怕,若你听话,我必然好吃好喝,解药也会准时给你,代价就是,替我做事。” 南宫曦冷声道。 “……” 朱子欣没有想到,南宫曦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转念一想,他这个人原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其实也不足为奇。 而那俘虏,到了此时,还有什么话好说,只得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说道:“愿听太子差遣。” 听到这里,朱子欣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因此打算偷偷开溜,谁知,她才刚挪动了一下步子,不远处太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朱大小姐,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着走?” “……” 朱子欣被这个声音惊的张大了嘴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没想到南宫曦早就发现了她!那么,他,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瞬间功夫,朱子欣的脑中想到了一百种会怎样被弄死的可能之后,还是没有办法的硬着头皮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讪笑道:“子欣参见太子殿下!”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还不如先出去,而后再见机行事。 远远的,俯身行了一礼。却恍然发现自己的衣裙还被绑在腰上,下身只着一件白色的亵裤,慌得急忙将衣裙的下摆扯了下来,又慌不迭的站直了身子。 “大小姐,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应该不会是巧合吧?” 面对朱子欣,南宫曦的态度变的无比温和,道。仿佛未曾看见她刚刚的窘迫一般,丝毫没有令朱子欣感到难堪。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伸出右手,做半握拳状,放在了唇边。 “……啊……其实,说不是巧合也是,我从舅舅家回来,路上遇到一只兔子,你……你知道的,追呀追……就追……呵呵……就追到了这里了……” 朱子欣一边说,一边讪笑,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编不下去了,于是只得继续笑。 “哦,原来如此!” 谁知南宫曦却似乎是深信不疑,点着头道。 “是啊,就是……这样啦!”朱子欣见他点头,心里明白他是装的,但既然他点头了,证明他并没有生气,既然如此,她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朱子欣又道:“那既然太子正忙,我……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谁料,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黑衣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 朱子欣不得不转身,看向南宫曦道:“太子殿下,您……您这是何意?” 当然,于此同时,朱子欣心中已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难不成南宫曦真的想要杀人灭口?刚刚的他,不过是拿自己消遣一下?想到这里朱子欣悲从心来,她才穿越过来没几天,她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啊!转娘又一想,娘的,既然他敢杀老娘,老娘就跟他拼了,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想到这里,她将眼睛一闭,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将手中匕首攥紧,只等着敌人动手…… 南宫曦却将手一挥,示意那两个黑衣人退下,接着,才又道:“天色太晚,本王担心大小姐一人回府,路上遇到危险,还是让本王送送大小姐吧。” 说完,便向朱子欣走来。 “什……什么?” 朱子欣这一次惊的张大了嘴巴,半晌也没有合拢!等到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多可笑的时候,顿时红了脸,急忙将拿匕首的手向身后以藏,讪笑道:“不……不用了,子欣知道太子殿下忙,我……我还是自己走吧……” 昏暗的烛火下,南宫曦一袭墨色衣衫,衬着白玉一般的面庞,自满是尸体和鲜血的地方走来,那修罗一般的气质居然令朱子欣愣在了当下,不敢承认,她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场合下,会觉得这样的南宫曦帅呆了!酷毙了! “大小姐,请!” 耳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朱子欣忽而警觉,一个激灵,朱子欣被南宫曦的声音惊的清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看呆了! “哦,怎么好意思麻烦太子殿下?我……我还是自己走吧。” 朱子欣的脸一红,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呵……大小姐这是在害怕本王?” 身后,南宫曦轻笑了一声,问道。 “怕?” 朱子欣的脚步顿住,脑中顿时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按理说,自己似乎真的应该怕他才对,目睹了他杀人的过程,他即使不杀人灭口,也应该警告自己才对,可是,他为何没有? 转过头,疑惑的看想南宫曦,朱子欣道:“难道太子殿下不准备杀人灭口吗?” “呵……谁说我要杀人灭口了?杀你吗?” 南宫曦却依然笑的一脸温煦,问完了,轻轻摇头,又道:“我可舍不得!” “……” 最后的这一句,令朱子欣瞬间脸红,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的竖起耳朵问,太子殿下刚刚说的话,子欣没有听清楚,麻烦您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舍不得杀你!” 南宫曦见她如此,凑近朱子欣一些,俯身在她耳边又道,说完,又问道:“这一次,还没听明白吗?” “我……我……” 朱子欣我了两声,一阵面红心跳,不知如何应对,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走吧。” 南宫曦却又是轻笑一声,抬腿向密室外而去。 朱子欣整个人都有些飘忽,迷迷糊糊地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脑中还是有些不清不楚,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又人如此直白的向她表白,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虽然她已经二十六岁,但因为职业的关系,从来没有人这样同她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而这一世,也是头一遭,虽然心里明白自己不能喜欢太子,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处,但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有些飘了! 迷迷瞪瞪的走了半晌,朱子欣方才醒悟过来,点了点头,理智逐渐回到她的脑中,这才不由问道:“太子殿下刚刚同子欣如此说话,是因为皇后同子欣的约定吗?” “也是,也不是。” 脚步未停,南宫曦回答。 他这样一说,朱子欣更糊涂了,但她一想,太子定然是想学冀王,情感投资,好让自己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吧,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跟他把话说明白,也好让他莫要同她玩这暧昧的游戏。 第六十九章:太子的背 想到这里,朱子欣又道:“若太子殿下为了我外公和舅舅的兵权才如此这般说话,那太子殿下放心,我今日已经同我外公和舅父说好了,日后,如果太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便好,他们定然鞠躬尽瘁,至于你我的婚事,还请太子殿下明白,这不过是皇后娘娘的一厢情愿,子欣那时也是无奈之举,您完全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我同那冀王,太子殿下也可放心,我朱子欣今生绝对不会同那个人扯上关系。” 朱子欣说到这里,南宫曦的脚步顿了一顿,继而,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向朱子欣面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来,低着头,脸都快要贴到朱子欣的脸上了,朱子欣慌忙将脸扭开,南宫曦这才看向朱子欣,问道:“你当真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这话问的,朱子欣顿时又是一愣。她慌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就好!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没说。” 谁料,南宫曦却突然直起身子,继续转身向前走去。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朱子欣跟在他身后解释,可话还没有说完,南宫曦已经走出去老远。 “我是说,我……我是说,哎呀!算了,不说了!” 朱子欣大喊了起来,可说着说着,却觉得无从解释了,不由的丧气的低声道:“我是说,我……” 可就连低声说,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唉! 无奈之下,朱子欣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 走出密室,南宫曦在上面接应朱子欣,当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朱子欣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南宫曦将她拉上来,唇角溢出一抹坏笑,方才道:“我觉得大小姐对冀王似乎有着一种敌意。” “你如何知道?” 朱子欣不由的又是一愣,这人怎么这么厉害,她同冀王的恩怨,除了小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呀,更何况,她自认为从未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出来过,为何南宫曦会知道熬呢? “呵……别猜了!我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看冀王的眼神就不同,带着一股深深的仇恨,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仇恨他,但我却对你因此而产生了兴趣。” 南宫曦一边说,一边走,此时,天色已晚,只靠着月亮的光亮行走,他却走的轻松自如,可朱子欣却不得不不时注意脚下,那该死的长裙阻碍了她的行动,不得不提着裙裾走,生怕被什么草呀,藤呀的绊倒,还要担心会不会迷路,因此,走的格外吃力。 听南宫曦说到这里,朱子欣于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看想南宫曦,月色里,依稀辨得清他的模样,那眼神却是格外的明亮。 “我能有什么令你产生兴趣的?” 她问。 “自然是你的聪明机智和不卑不亢的性格,不娇柔做作的摸样,总之,你同那些小姐们的很不一样。令我觉得很神秘,总想要探究一二,谁知越探究,就越是喜欢,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你就像一颗种子,已经深植在我的心里了,它在逐渐生根,发芽,慢慢的长成参天大树……” 南宫曦说到这里,眼中有柔柔的东西闪过,他看向朱子欣,夜色里,他的两个眼睛格外明亮,同这样的目光对视,朱子欣不由的心跳加速。 她不由的转过脸去,不敢同他对视。 “子欣,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神秘,你知道吗?” 南宫曦最后用这样一句话做了总结。 “神秘?” 听到这两个字,朱子欣一惊,忽而抬头看向南宫曦,他该不会是知道我的底细了吧? “未曾见过你之前,外人都传言,说侯府的大小姐敦厚老实,软弱无能,姿色平庸,可我见过你之后,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根本说的就不是你,而是一个和你完全不相干的人,当时我就在想,这一切,是不是你伪装的?后来,再接触几次,我终于明白了,你的的确确是伪装的。仙子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可是,直到此时,我却还是没有完全了解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本厚重的书,而我,很遗憾,直到此时,才看到了书中极少的几页。” 南宫曦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朱子欣却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 “娘的,果然有藤蔓!” 爆了一句粗口,朱子欣忽而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急忙伸手捂住嘴,但又想了想,觉得此时捂嘴似乎有些晚了,便干脆大大方方的将手拿开,说道:“听了太子的话,真是令子欣受宠若惊,继而茅塞顿开,难不成,是太子殿下让皇后娘娘同我做交易的?” 这一句话问出口,这回轮到南宫曦愣住了,过了片刻他才点了点头道,是我让母后如此这般的。但我并未曾同她说过自己对你的情感,只说是为了拉拢大将军……” “我明白了!” 朱子欣点了点头,到了此时,她方才意识到,南宫曦似乎今夜同她说话,一直都用的是‘我’而并非‘本王’ 莫非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抽了抽鼻子,一脸嫌弃。幸亏在黑暗中,南宫曦看不清她的表情,否则,一定要问问她这是何意了。 看看自己的身量,一看就是个未曾发育的女孩儿,朱子欣之所以做那样的表情,是觉得古代的这些男人是不是都有恋童癖呀,这么小,怎么下得去手?他刚刚说的话,真的是太……肉麻了! 抚了抚自己的手臂,朱子欣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层又一层,她认为,再不能继续听下去了,否则,只怕她会几日都吃不下饭的。 而不敢承认的是,她心里居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感动。她清楚的知道,她必须扼杀掉这样的感觉。 “这……太子殿下,天色已经晚了,子欣这个时候还未曾回府,只怕回去后要受责罚的。” 无言以对,朱子欣只好打岔。 “无事,我送你回去。” 南宫曦却将手一挥道。 “可,该如何同爹爹说呢?” 朱子欣一想到清晨离开时,朱靖对自己的提醒,心道,此时再带着太子一同回去,是不是更会让朱靖误会呢? “就说,你在路上遇到了劫匪,而我又恰巧路过……不过是恰巧而已。”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南宫曦道。 朱子欣一想,也只有这样了,便点了点头道:“好吧。” “既然怕耽误时间,我们还是快些吧,如子欣你如此这般走下去,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不如让我背你吧。” 南宫曦又说道,话还未曾说完,他已经俯身在地上。 “这……不太好吧?” 朱子欣看看天色,又看看自己的长裙,知道在这黑夜里的确不好走,可让南宫曦背她,似乎有违常理,别忘了,这里可是古代,若被人看见,那还得了? “没什么不好的,到了侯府门口,我便放你下来,不会有人看到的。” 南宫曦又道。到了此时,朱子欣不得不佩服南宫曦的智商了,连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猜得到,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 说着,爬上了他的背。 见她终于妥协,南宫曦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迈腿便走了起来。 说不上来的感觉,爬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背上,温暖,宽阔,随着他的走动,一颠一颠的,摇的朱子欣格外的舒服。 从她记事起,除了训练,就是杀人,从来没有同一个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因为,杀手是不允许有感情的,何况,她也从未遇到过关心她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还记得小时候,每当看到别的孩子有父母陪伴的时候,她心里都会很难过,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就究竟在哪里,他们为何不要她了,想知道被人背着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想知道,被人疼爱的滋味是如何的……可是,没有,所有的这些,她统统没有。 眼前这个宽阔的脊背,令她突然想起那些往事,不由的眼眶湿润了,直到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南宫曦的背上,她却依然没有意识到。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子欣,你怎么了?” 感受到背上的人的泪水,南宫曦紧张的问。 “我……没什么。” 朱子欣忽而反应了过来,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说道。 “什么没什么,都哭成那样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是不是想你娘了?” 南宫曦的语气格外的温柔了起来。 “嗯。” 朱子欣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是的,那个从未某过面的妈妈,她的娘。 “她小时候肯定这样背过你吧?” 南宫曦又问。 “嗯。” 朱子欣点了点头,是的,背过,不过,是在她的梦里。 “既然你喜欢,日后只要你想,我便背你,如何?背你一辈子!” 南宫曦道。 “一辈子?一辈子吗?” 朱子欣在心里念道。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这句话是真的可以相信,的确,在她的心里,她真的被眼前的男孩感动了。 第七十章:被禁足 可是,理智却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因为权利的驱使,并非纯粹的感情,冀王当年不也对之前的朱子欣很好吗?后来呢?所以,不能信,千万不能信! 然而,喉中还是有些哽咽,无法抑制的悲伤席卷全身,自幼没有父母的遗憾,只到此时都无法令她释怀,即使跨越千年,即使经历生死。 “子欣,不要难过了,日后,我会像你的娘亲那般呵护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你相信我,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并不是因为大将军的原因。子欣,请你相信我,好吗?” 南宫曦继续的说着,背上温热的眼泪仿佛灼伤了他的心,令他不断的安慰着朱子欣。 然而,渐渐的,朱子欣的抽泣声逐渐的停止了,她的呼吸逐渐变的均匀,或许,那是因为在他温暖的背上,她终于得到了片刻的释放,最终舒服的睡去了。 南宫曦不再说话,走的也更稳了些,更慢了些,就这样缓缓的走着…… 到了侯府的时候,已经将近亥时了。 门外,一个身影从黑暗里忽而走了出来,见是南宫曦,那身影顿了一下,接着,急忙道:“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朱子弈,见太子背上背着的是自己的妹妹的时候,朱子弈也是一愣,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我妹妹怎么会同您一同回来?” “一言难进,咱们还是先送她回去吧。” 南宫曦道,说完,径自向侯府中而去。 “殿下,还是让我来吧。” 朱子弈见朱子欣睡在南宫曦的背上睡的很沉,生怕累着太子,急忙道。 “无碍,还是我来。” 南宫曦却不肯将朱子欣给他,固执的背着她向里屋而去。直到将朱子欣送到东篱苑中,放在朱子欣自己的床上,南宫曦方才回头问朱子弈道:“侯爷何在?” “回禀太子殿下,我爹正在正厅恭候太子殿下。” 原来,朱子弈已经差人去请朱靖了。 “好,本王这就去。” 南宫曦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朱子弈前面带路,南宫曦跟在他身后,向正殿而去。 正殿里,小翠正跪在地上,朱靖则一脸寒霜,问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同小姐一同去舅父家了吗?如何你回来了,小姐却没有回来,此时,小姐却同太子一同回来了?” “老爷息怒,是小姐在路上遇到了一群人,便……” “便差一点儿被那些人劫持,幸好遇到本王,将那伙人赶走,小姐受了惊吓,因此,本王便送她回来了。至于小翠,是本王让她先回来报信的。” 小翠的话还未曾说完,南宫曦便打断了她的话,走了进来。 看见南宫曦,朱靖急忙起身,紧走几步,俯身行礼道:“给太子请安。” “侯爷免礼。” 太子曦伸手将朱靖扶起,道。 “下去吧。” 朱靖起身,随即扬了一下手,命令小翠退了下去。其实,他之所以挑这个时候问小翠的话,目地就是给南宫曦听的。因为,他怀疑,朱子欣今日便是为了私会太子,才会假借去舅父家的机会出门的。皇后突然来说亲,这件事令朱靖想的很多。他生怕因为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牵扯到整个朱家。问小翠的话,目地就是为了给南宫曦一个下马威,好让他收敛一些,毕竟,如今朱子欣还未曾和冀王退婚,若被人知道他们来往,只怕朱子欣的名声不保,就连整个朱家都会有麻烦的。 这时,小翠听闻小姐回来了,心中也是一喜,急急忙忙的向东篱苑而去 今日她都要担心死了,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姐回来,她便下车去找,可找了半晌也未曾看见小姐的影子,她都快要吓傻了,小姐没有找到,她也不敢回去,便一直在原地等着,后来,又想着,小姐是不是已经先回来了,于是,便同车夫又将马车赶了回来,谁知进了东篱苑的门也未曾看见小姐,小翠心里顿时惊的无知如何是好,急的哇哇的哭了起来。刚好朱靖派人来传她,她原本就吓的不轻,更不知如何面对老爷,因此,一路哭哭啼啼的到了正厅,还没说上几句,太子便来了。 知道小姐安然无恙,小翠自然很是高兴,便急急忙忙的去了。 这边厢,朱靖同南宫曦坐了,南宫曦方才道:“侯爷,大小姐受了惊吓,如今睡着了,希望侯爷莫要去惊动她才好,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如今天色一晚,本王也不好就留,就先告辞了。” “多谢太子殿下救了小女,下官感激不尽。” 朱靖闻言慢慢悠悠起身,敷衍着拱了拱手道。 他的话说的客气,但却少了一份平日里该有的谦卑。 南宫曦却也不在意,将手一挥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要侯爷不嫌本王多管闲事就好。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想门外走去。 朱靖送出门外,看着南宫曦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方才变了脸色,一脸铁青的便向东篱苑而去。 身后朱子弈道:“爹,太子殿下的话您忘了吗?妹妹受了惊吓,您就不能等到明日再去吗?” 朱靖停下脚步,继而转头,竟是一脸怒意,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都是太子一手策划的?他就是想要让你妹妹嫁给他。” “这有什么不好?太子比那冀王不知要好多少倍。” 朱子弈却不以为然的道。 “冀王?他是皇上指的,我们侯府不过是外姓封候,皇上拿你当个人,你就果然是个人了?婚姻大事,还有同皇上讨价还价的道理?只怕皇后那日的话也是做不得数的!” 朱靖气愤道。 说完又道:“一个女孩子家,名节是最重要的,为父就是要告诉他,莫要同任何一个男子走的太近,若是毁了名节,只怕不会再有人要她了!” “爹爹是怕没了这个嫡女,便没了同皇家联姻的筹码了吗?还是爹爹,不过就是拿妹妹当自己向上爬的工具?” 朱子弈却毫不客气的道。 “你……你说的什么?” 听了朱子弈的话,朱靖顿时气的脸色铁青,他指着朱子弈问道。 “孩儿说的难道不对吗?太子已经说了,妹妹受了惊吓,您却还是不管不顾的想要去质问她,您不要告诉孩儿,你这是关心子欣。” 朱子弈扬着下巴,毫不畏惧的道。 “好,很好,如今你翅膀硬了,可以同我顶嘴了是不是?” 朱靖一连说了两个好字,问道。 “孩儿并无意同爹爹顶嘴,只是就事论事。爹爹既然关心子欣,就莫要在此时去打扰她。” 朱子弈缓和了语气,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让步。 “哼!受了惊吓?好!既然你们都不原因让我去看她,我便不看。” 朱靖居然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对身后的小厮道:“传我的话下去,大小姐受了惊吓,身子不适,不适合在外走动,就让她在东篱苑静养一月,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大踏步的走了。 “爹,你又何必如此?” 身后,朱子弈气的大叫起来。可朱靖却理都不理他,径自走了。 朱子欣被禁足,最高兴的莫过守于二姨娘母女三人。 此时,虽然已是深夜,但消息却很快就传到了二姨娘的耳朵里。 二姨娘因为丞相夫人的事被朱靖惩罚,打了二十大板,如今只能爬在床上修养,朱子婵在沉香阁被关了几日,也是奄奄一息,好不容易好了一些,便来到她娘的床前守着,而朱子琪却犹自在自己屋里静静的坐着,一脸寒霜,眸中充满仇恨的焰火。自从她的身体好了之后,她就经常会这样,静静的一个人坐着,脸上是仇恨的表情,一般这个时候,她是谁也不会理,只顾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时而危险的眯起眼睛,时而恨的咬牙切齿,时而将桌上的东西摔在地上……即使是不发呆的时候,她的话也变的少了起来,甚少主动同人说话,有人问她,她也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此时,虽然知道她娘被打了板子,她却似乎根本没有反应。 然而,忽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二姨娘,好消息,好消息,刚才老爷居然将大小姐禁足了!” “是吗?你可知道为何?” 二姨娘的声音很是兴奋,就连那音量也拔高了几度。说完话,不由又抽气道:“哎呦,疼死我了!” “听说,大小姐回来的晚了,还是太子送回来的,老爷见了便打扰雷霆,将大小姐禁足了!” 来的人又道。 “好,好呀!真是个妖孽,勾引了冀王还不算,如今又去勾引太子!哼!这才这是活该!” 二姨娘又道。 这时,一直在屋里静坐的朱子琪忽而起身,像二姨娘的屋里而来。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二姨娘和朱子婵两母女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朱子琪扭曲着一张脸,定定的站在门口。 二姨娘眼角一抽,却慌忙露出一抹慈爱的表情来,道:“琪儿,快过来,快,到娘这边来。” “她不要冀王了吗?娘。” 第七十一章:蛇莓果 朱子琪的眼神有些空洞,看着二姨娘,冷冰冰的问。 “这……” “娘,今夜是太子殿下送大姐回来的,或许大姐真的有此打算也说不定。” 朱子婵这时插话道。 她正在帮二姨娘上着药,见姐姐来了,看了她一眼,方才说道。 “嗯,看来这小贱人果然要投靠太子和皇后了。” 二姨娘一边抽着气,一边道。“哎呦哟,你慢点,慢点!……” “娘你忍着点儿,马上就好了!” 朱子婵手上的动作轻慢了些,说道。 “娘,你快些弄死她,只要没了她,女儿便可以替代她嫁给冀王殿下。” 朱子琪却看也不看她娘一眼,说着,她上前了几步,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血色。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毫无温度。 “傻啊你,如今风头已经变了,那应贵妃犯了事,只怕是出不了头了,朝中百官们很多都投奔到太子麾下了,你却还想这那个过了气的冀王,真是没出息!你看看,为了他,将你们姊妹俩害成什么样子了?还没够啊?” 二姨娘一听朱子琪的话,又心疼又生气的说道。 “我们姐妹俩能受这么多的罪,都是因为朱子欣那贱人,和冀王何干?” 朱子婵却不同意她娘的说法,反驳道,只是说到后面,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我看你是被冀王迷昏头了,不行,既然冀王这一派不行了,我们也得及时做打算才行!否则,只怕我们母女最终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姨娘道。 听了她娘的话,朱子琪慢慢的扬起了下巴,她没有吭声,但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她始终坚信冀王定然会卷土重来的。她恨的一直都是朱子欣而已。她要让她死,只有她死了,自己才能代替她的位置嫁给冀王,冀王永远都是她的,谁若是想抢,那就必须死! 朱子婵却另有打算,不管日后朱子欣嫁给冀王或者太子,在她眼里,她都是自己的阶梯,她没有背景,没有权利,只能想办法利用朱子欣的,等她得到她想要的,再一脚将朱子欣踢开,这样的话,似乎才是一条更为妥帖的捷径,只是,想起那日朱子欣对待自己的态度,朱子婵就不寒而栗,她觉得,如今的朱子欣太难对付了!可是,她只有这一条路走,她还是不想放弃,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属于她的一切。 姊妹俩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从二姨娘房间里出来之后,朱子琪看着朱子婵,冷冷道:“三妹,你对冀王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趁早放手!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说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她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直到她进了房间,朱子婵却还在原地站了半晌,她被朱子琪的摸样吓到了,刚刚朱子琪的表情近乎狰狞! 然而,过了片刻,她的唇角却勾起一抹嗤笑来,轻声道:“就你这样的,只怕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你自己的手里!” 说完,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要让朱子欣死!我要让她死!……” 在自己的屋里,朱子琪不住的来回的踱着步子,眼中仇恨的火焰越来越旺,终于,她忍不住发疯般的大喊了起来“啊……”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日,朱子琪一个早就去了外面,也不知去做什么了,回来的时候,不一会儿,便有人不断的往她贵华苑内搬着一盆盆的结着红色果实的植物。 朱子婵看见,不由问道:“二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就别乱问,回你的房间去。” 朱子琪却狠狠的看她一眼,厉声道。 朱子婵见状,撇了撇嘴,转身带了一盆去了二姨娘的屋里。 “娘,你看二姐,她不知去外面买了些不知名的植物回来,我问她是什么,她还骂我。娘,你看看。” “蛇莓果!” 二姨娘一见立即道。 “蛇莓果是何物?可以吃吗?”这子婵摘下一颗问。 “可以!” 二姨娘点了点头。 朱子婵将那果子放在嘴里尝了尝,点头道:“原来二姐买这些来,是为了吃呀,可是,她买的也太多了吧?” “什么?她买了多少?” 二姨娘一听顿时急了,问道。 “反正院子里都是。” 朱子婵回答。 “快让她弄走,快点……” 二姨娘说着就要扑下床来。朱子婵见状急忙将她扶住问道:“娘,为何要弄走?” 二姨娘道:“蛇莓果之所以叫这名字的原因,就是因为蛇最喜欢吃的就是这果子。你快叫你二姐将这些东西弄走。” “啊!可是,二姐她根本不理我。” 朱子婵一听也急了,说道。 “你们别一惊一乍的了,我已经让人都搬走了!” 这时,朱子琪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随即,她便走了进来。 朱子婵不信,急忙跑出去看,哪里还看得见一盆果子? “搬走就好!搬走就好!” 回过身来,朱子婵抚着胸口道。 “娘,没事,我回屋了。” 朱子琪这时却冷冷的道,说完,转身就走,二姨娘见状,只能摇摇头。 此时的朱子欣,正躺在床上,她坐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梦中,一个满是花朵的山谷里,她穿着粉红色的衣裳,头顶带着一个美丽的花环,正在四处采集花朵,那些花朵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美丽极了。 这时,不远处飘来一个声音,她一直在叫着:“宝宝,我的孩子……” 朱子欣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向自己,只是,她只能感受到她在笑,却看不清她的脸。 她朝她走过去,走到她的眼前站住,却已然看不清她的脸。 她问:“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那人道:“我当然认识你了,你是小七,你是我的孩子呀!” “孩子?你说,你是我的妈妈吗?” 她问。 “是的,我是你的妈妈。” 女人说着蹲下身子,温柔的将她搂进怀里,那是一个多么温暖的怀抱呀,仿佛能将她整个人融化掉,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弥漫了全身。 她快乐的,兴奋的叫:“妈妈,妈妈,妈妈……” 女人温柔的笑着,笑着……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来看我?妈妈?” 朱子欣又问。 “孩子,妈妈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都在你的身边,只是,妈妈是不得已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孩子,妈妈的心永远都在你的身边,不会走远,妈妈会注视着你,直到永远……” 女子说着说着,整个人逐渐淡化,直到消失不见。 “妈妈……妈妈……妈妈不要走……” 忽而坐了起来,朱子欣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却只见自己躺在东篱苑中的床上,太阳已经到着屁股了。 “小姐,您醒了!” 小翠听见声音,跑了进来,问道。 “嗯。” 朱子欣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走一边问:“昨晚我何时回来的?怎地睡的这般沉?” “小姐还说呢,让奴婢在那里等,等了许久都不见你回来,害的我和车夫都担心死了,因此到处去找你,又找了许久也未曾找见,我们只好担惊受怕的回到了侯府,谁料,奴婢前脚进门呢,您后脚就到了,且还是被太子背回来的。你是不知道,这侯府中都炸了锅了,说您是假借去舅父家之名,同太子偷偷幽会去的,老爷一气之下便命您禁足了。” 小翠一口气说道,说完了,忍不住好奇之心,偷偷的看了一眼朱子欣,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昨晚,你究竟是如何同太子走到一处的?太子又为何将您背了回来?平日里,您不是都很有防范心理吗?昨夜却睡的如同死猪一般……” 忽而,停了下来,小翠慌忙捂了嘴,说自家小姐是猪,她这是不想混了吗? 没想到朱子欣却毫不在意,打着哈哈道:“我也不知道,跟踪那些人去了,才发现那些人是太子的。而且,太子早就发现我跟踪他们了,唉!真是糗大了!” 说道这里,朱子欣皱着眉头看了小翠一眼,这才又道:“我还以为他要杀人灭口,谁料,他非但没有,还要送你我回侯府,半路上,我走不动了,他便要背我回来,谁知道稀里糊涂的,我就给睡着了!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朱靖要将我禁足,那就禁足吧。正好近日无事,我也好好的休养生息。” 说完,她缓缓的走出门去。 忽而,一眼看见院子里摆放了许多花盆,盆里的植物上长满了红色的果子,看起来很是诱人,不由问道:“这些是什么?” 小翠见朱子欣问,于是洋洋自得的道:“今日一早,我见下人们都在往贵华苑里搬这些果子,便摘了一个来尝尝,果然好吃的紧,于是,便央求那小厮也给咱们东篱苑里搬一些来,想让小姐您也尝尝鲜。” 说着,小翠伸手摘了一颗,递给朱子欣。 第七十二章:被蛇攻击 朱子欣接过,看了看,只见这果子同二十一世纪所见的草莓长的很像,不过比草莓小了一些,放进嘴里尝了一尝,果然甘甜可口,比草莓稍微酸了一些,不过在这个时代能吃到这种果子,朱子欣觉得还是不要要求过高,于是她,不由夸赞道:“嗯,是不错。” “是吧,奴婢就知道小姐一定爱吃!” 小翠得意的道。 “可是,你这也弄的太多了吧?这满院子都是。” 朱子欣指着满院子的果子道。 “其实,奴婢也不过是想要几盆而已,谁料,那小厮却送了好些来,我见他也是好意,便都收下了。” 小翠道。 “那个房里的小厮?怎地这么好?既然这些果子是给贵华苑里送的,他都送到了这里,那二姨娘能不起疑心?” 朱子欣隐隐的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她生怕这果子里有毒,于是拔下头发上的一根银簪,插到那果子里试了一试,却没有任何变化。 “小姐,您也太谨慎了吧?” 小翠见她如此,不由取笑道。 “不过是一些果子而已,定然是贵华苑里的那几位想吃,才会去买的,却不知是哪家卖水果的想要巴结咱们侯爷,因此送的多了些,刚好又被奴婢捡了个便宜,如此而已,小姐莫要想太多了。” 小翠分析道。 “或许是吧。” 朱子欣将手中那颗果子一扔,转身回了房间,她要再补一觉,刚才那个梦真的太美了,可惜,没有看清那女人的长相,若是能看见就好了,那可是她的妈妈呀! 朱子欣这一睡,便又睡了个天昏地暗,直睡到日落西山才醒了过来。 这一醒再无睡意,朱子欣便又拿出那个小本儿看了起来。谁知,脑中却不时的回想起昨夜南宫曦背着自己回来的场景。 心中最柔软的东西似乎被谁触碰,这才发觉,自己其实并非石头心肠,在她内心的最低层,她也渴望有人关心,有人喜欢,有人爱护……然而,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于从她懂事以来,她都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直到穿越到这里以后,先是朱子弈令她有了被人关心的幸福感,如今,南宫曦也让她有了这份感觉。 忽而,意识到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感动中是多么的危险,朱子欣猛的摇了一下头,口中轻念道:“不可以,不可以……这个人太危险,我惹不起!日后,还是躲着他一些的好。” 想到这里,朱子欣在心里下定决心,从今日起,不再单独见南宫曦。 然而,当她下定决心之后,心中却又觉得无比烦闷。 缓缓的走到窗前,推开窗,夜晚的凉风袭来,令她的头脑顿时清醒许多,似乎没有之前那般烦闷了。 月亮此时已经高悬在天上,时辰应该已经快到子时了,不知不觉,时间就快速的溜走了!自嘲一笑,朱子欣心道:“看来禁足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可以想睡就睡,不必去应付那些所谓的家人。” 然而,就在她刚刚决定享受这样的时刻的时候,忽而,她的耳朵却灵敏的动了一动,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自不远处传来,虽然那声音很小,但杀手的本能还是令她顿时警觉了起来。 夜色中,她倏地飞身而起,从窗户中飞出落在院中,随即差一点儿惊呼出声。 就在她刚刚所呆的地方,一只眼镜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倒三角的头如一个嗜血的厉鬼般看着她。 再看四周,居然有无数条蛇在向她的方向蠕动! 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朱子欣急忙拿出自己的软铁丝,忽而甩到房梁之上,借助铁丝迅速的上了房顶,又快速的拿出那一把匕首,然而,令她惊讶的是,房顶之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都是蛇。 “不好!” 暗叫一声,朱子欣差一点儿就同那些蛇打斗了起来。不过,瞬间,她便冷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蛇。 朱子欣曾经在原始森林的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明白如何对付毒蛇。 如果野外碰到蛇不要乱动,因为,蛇是没有视力的,它们是冷血动物,只用气味和热量识别目标,让它们知道你没有敌意是不会主动攻击的,一旦被蛇攻击,依照她的身手,也可以在一招之内抓住蛇的七寸,将它打死。可问题是,如今不是一条蛇,而是许多蛇,她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对付那么多的蛇。何况这些蛇可都是剧毒的。而且,她如今是在自家的屋顶之上,总不能一直这样一动不动吧? 朱子欣正在为难之际,只听得一阵扑棱棱的声响。 “不好,小翠!” 想到小翠,朱子欣再顾不得其它,急忙飞身而下,然而,于此同时许多的蛇也在瞬间向她扑来。 朱子欣挥舞着匕首同那些蛇打斗了起来我,黑夜中,只见无数的蛇的尸体不断翻飞,被朱子欣斩断落在地上,好不容易打出一片天地,朱子欣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若再这样下去,只怕迟早自己都会进了蛇腹。 这时,外面传来诡异的摇铃声,若有若无,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但只是片刻,很多的蛇从四面八方赶来,从窗户的缝隙,门下面,房梁上,涌了进来。“呲……呲……”那些蛇吐着蛇信子,向朱子欣爬去。“呲……呲……”朱子欣舞动着手臂,不敢停下来,她知道,只要此时她停了下来,必死无疑。 然而,她的心中此时却明白了过来,这批蛇是有人引到这里来的,且那诡异的摇铃声,必然是那养蛇人用来指挥蛇的。只要将那人俘获,便可以控制住这些蛇。 至于小翠,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危险,因为这些蛇的目标明显是她,它们如今应该无暇顾忌小翠才对。 想到这里,朱子欣边打边退,走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府,她忽而分身而起,向东篱苑外而去。 这时,突然朱子欣的脖子上一凉,有蛇居然还是趁虚攻击到了她的身上,朱子欣不敢怠慢,急忙伸出手一抓,将那蛇狠狠的扔了出去。 这时,那铃铛声越来越近,朱子欣不敢落在地上,只是不断的利用手中的铁丝,在一颗颗树木之间来回的穿梭,只有这样,才能令那些蛇攻击不到她。 就这样,朱子欣一步一步的向着那铃铛声的地方靠近…… 当那摇铃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体力也已经达到了上限,再也没有力气了,落在一颗树上,朱子欣想趁着空隙调整一下,看向蛇追过来的方向,发现它们还在地上,要爬上树还需要几分钟时间。 然而,这时,突然,腰上一紧,朱子欣条件反射便一用匕首去扎,手却也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同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子欣别怕,我会救你的。” 话音未落,身子又是一轻,朱子欣已经被那人带着飞了出去,落在了另外一颗树上,这时,音乐声戛然而止,那些蛇突然间没了目地,很快便四散走开了。 这一切发生在顷刻之间,朱子欣还来不及惊疑,一切就都结束了! 其实,刚刚,她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但心中的疑问也更添了几分。 因此,想也没想,朱子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蛇呢?” “应该是我的人已经将那训蛇人抓住了。” 南宫勋的声音波澜不惊。 “你的人?莫非,太子居然给侯府安插了眼线?” 朱子欣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挪揄和嘲讽。 “子欣,你的防备心理也太重了吧?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 南宫曦轻笑一声,道。 这时,朱子欣方才意识到他的手还揽着自己的腰,急忙伸手将他的手拨开,道:“谁需要你的保护。” 说完,飞身下了树。 “子欣是很厉害,而且,深藏不露,我想,侯府之中,除了子弈,还无人知道你会武功的事吧?若今日无我,你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他这一问,还真把朱子欣问的愣住了,想了一想,她冷声道:“这个,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说完,向那训蛇人的方向而去。 这时,整个侯府的烛火都亮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向这边赶来,不用问,自然又是南宫曦干的好事。 “他们都来了,太子殿下还不准备走吗?莫非,想让我爹更加的误会?” 朱子欣听见吵杂的声音,说道。 “嗯,你要小心。” 南宫曦交待一声,又微微转头道:“你们时刻防备着。注意保护大小姐的安慰。” 说完,他飞身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子欣撒开腿向那训蛇人所在地方而去。 很快就看见一名黑衣人压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儿站在一处。朱子欣走过去,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来害我?” “哼,无可奉告。” 老头儿扬着下巴,如豆般的小眼中满是倔强和戾气,他傲慢的说道。 这时,身后传来朱靖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转过身,朱子欣道:“回禀爹,这个人是训蛇人,他刚刚指挥着许多的蛇来攻击欣儿,若非这位大哥相救,只怕欣儿已经葬身蛇腹了!。” 第七十三章:朱靖查案 朱子欣说着指着那压着训蛇人的侍卫道。 “你是……” 朱靖这时方才注意到那侍卫,问道。 “哦,回禀侯爷,属下乃是太子殿下的人,原本是太子有紧急公务要同侯爷商议,因此派属下前来送信,可刚到了侯府的围墙外,就听见大小姐喊救命的声音,于是,便顾不得礼仪,翻身进了侯府的院墙,救了小姐。” “……” 那侍卫这一番话说完,朱靖的额上掠过三条黑线,这理由太过于牵强,他有心故意试探,便伸手道:“密信呢?” 他如此一问,朱子欣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她是知道的,太子来的仓促,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能弄出一封密信来?可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她可不能露了馅儿,否则,就连这毒蛇事件都会说不清的。于是,朱子欣急忙道:“爹,有人要害女儿,您不先查案,却只管要什么密信做什么,等处理完了这件事再要密信也不迟啊!” 朱靖听了她的话,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眼神将朱子欣看的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接着,朱靖又对着那侍卫道:“密信呢?” “哦。” 没想到侍卫也并未惊慌,而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给了朱靖。 这一次,换朱靖惊呆了,只见他将那信那在手里,因为是晚上也无法看清,因此,反复的看过几次之后,他将那信放进自己的怀里,这才看向那训蛇人,问道:“说,你为何要攻击大小姐?是谁派你来的?” 训蛇人眼睛望天,白了朱靖一眼,并不说话。 这时,朱子婵,朱子琪两姊妹也已经赶到,站在朱靖身后,那朱子琪一眼看到朱子欣,眸中顿时一暗,即刻,目光便又变的恶毒起来,似乎要将朱子欣身上看出个洞来,她才满意。 “哼,不说是吗?” 这时,朱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话音刚落,朱靖便一个欺身,上前从侍卫的腰间拔下一把剑来,手起剑落,那训蛇人一只手就被砍了下来。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训蛇人手腕上喷出一股鲜血来,那只被砍下的手落在地上,还不断的抽搐着…… “啊……” 看到这一幕,朱子琪的面色顿时变的苍白,就连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她同朱子婵,异口同声的发出两声尖叫来。 下人们此刻也都吓的缩成一团,向后退去。 “怎么,还不肯说吗?老夫问一句,你不说,便砍掉一只手,再问一句,不说的话,就是另外一只手,接下来是腿,再接下来……” 顿了一顿,朱靖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将那滴血的剑拿到眼前,伸出左手在兀自滴血的地方伸手摸了一下,这才道:“再接下来,便是你这颗项上人头了,既然你不说是谁指示的,老夫只能将你当做杀人犯来处置了。” 说完,伸出手,便又要砍下去。这时,一旁的朱子琪的神情变了几变,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训蛇人,眸中充满了紧张又担忧的神情,自然还有一丝狠毒。 只见那训蛇人捂着鲜血横流的手腕,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尖利的声音划破长夜,道:“是二……”话未说完,只见朱子琪突然从怀里拔出一把小刀,便扑向那人…… 说时迟,那时快,朱子欣见状,想也没想,便急忙扑上去,一把抓住了朱子琪的手,冷声问道:“二妹这是要做什么?” 心中也不由的侥幸,幸亏这朱子琪未曾学过武功,否则,只怕她也是挡不住的。 “此人要谋害姐姐,子琪心中愤恨,自然要将他杀了为姐姐报仇!” 朱子琪如今受制于人,又急于杀人灭口,只得忍气吞声的道。 “是吗?姐姐多谢妹妹仗义帮忙,不过,这件案子的主谋还没有查出来,如此便杀了他,岂不便宜了那主谋?妹妹还是在等等吧。” 朱子欣看着朱子琪,唇见勾起一抹坏笑来,说完,将手一紧,朱子琪的小刀便再也拿不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朱子欣又将手一松,顺势将她一推,朱子琪重心不稳,一连后退了几步,方在站稳,她原本身体因为上次中毒的事就吃力亏,还没有调理好,就算朱子欣不用功力,她也照样不是她的对手。 将那地上的小刀捡了起来,朱子欣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看想朱靖道:“爹爹可以继续了。” 这其间,朱靖一直冷眼旁观这这一切,此时,见朱子欣还能轻松自如的说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在他的印象里,朱子欣的胆子可没有这么大,不说那些蛇,只刚刚他砍训蛇人的手这一幕,也能够将她吓个半死,然而,如今的朱子欣在经历了被蛇围攻,接着又看到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之后,反应还能如此迅速,思维还能如此清晰,这还真令他对她刮目相看,子欣变了!真的变了!难道是因为她娘的死,她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吗? 朱靖的眉头越皱越深…… “爹……该问案了!” 朱子欣见朱靖半晌不言语,以为他又要偏袒朱子琪,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哦,知道了。” 冷冷的,朱靖回了一声,下一刻,他的目光便如箭一般看向那训蛇人,语气冰冷。 “说,是谁让你用蛇攻击大小姐的?” “我说,我说……小姐,是二小姐,老爷,是二小姐命令小的用蛇来杀死大小姐的。老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都说,我都交待!” “你胡说!我认都不认识你,如何能指示你杀害大姐?” 朱子琪打断那人的话,辩白道。 接着,她也急忙跪在了朱靖的面前,哭着道:“爹爹,不是女儿,他血口喷人,女儿经过上次之事,身子还未曾好利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接触到这样的人?还请爹爹明鉴!” “二小姐,你不能红口白牙胡说呀,若非您今日去了蛇市,找我设计害死大小姐,还许诺等事成之后,给小的易一百两银子呢。” 说道这里,那训蛇人又急忙看向朱靖,说道:“老爷,小的所说之言,句句属实,若有隐瞒,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人捂着伤口,鲜血还在不住的流淌,他的面色苍白,语气有气无力,但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他只想保住这条命!因此,唯恐朱靖不相信他,急急的挣扎着说道。 说道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老爷,做我们这一行,为了引蛇出洞,是要费一番周折的,您若不信,可以去大小姐的住处一看便知,那些蛇莓果,都是小人让二小姐想办法放在大小姐的住处的。”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去过蛇市。我也不知道什么蛇莓果,你血口喷人!” 朱子欣却犹自不肯承认,大喊道。 “说,那些蛇莓果是怎么回事?” 这时,朱子欣方才明白过来,于是冷声问道。 “蛇……蛇莓果……”朱子琪眼珠子一阵乱转,结结巴巴的道:“我如何得知那蛇莓果是怎么回事?你院子里的东西,却来问我,说不定是你想出这办法来栽赃陷害我呢!” 说道这里,朱子琪突然灵机一动,居然反咬一口,诬赖起了朱子欣。只见她忽地捂着胸口,大哭起来:“好啊朱子欣,我到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你要栽赃陷害我,说什么蛇莓果是我送给你的,你同我因为上次的事,已经反目为仇,我送给你的东西,你又如何肯收?” 说完,朱子琪又急急的跪倒在朱靖的面前,哭诉道:“爹……爹,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女儿真的没有害大姐,是大姐她居心叵测,这是要诬赖女儿呀!爹啊,女儿好命苦呀!……” 说着,朱子琪居然捂着胸口,急喘几口气,便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朱子欣自然知道她是装的,但朱靖却还是被她的表演所打动,急声叫道:“来人,快送二小姐回房,请郎中来。” “是。” 众人手忙脚乱,这就要带着朱子琪离开。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朱子婵却突然说道:“慢着!这蛇莓果是二姐给让下人送给大家的,我可以作证!” “……” 朱子婵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惊。 这时,二姨娘被人搀扶着,刚走到不远处,听见朱子婵的话,又差一点儿气晕过去,她颤抖着手,指着朱子婵哆哆嗦嗦的说道:“婵儿,她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如此? 说完,一阵猛咳,又带动了屁股上的伤口,不由的呲牙咧嘴的哭了起来。 “天我,我葛丽蓉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孽女呀!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害,你究竟是不是我生的!……” 看见自己的娘亲这样,朱子婵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想一到日后自己的前途只能靠朱子欣的时候,她便又狠下心来,挤下两滴眼泪来,她道:“娘,我知道我这样说会伤了您的心,可这是事实,我不能因为她是我的亲姐姐我就包庇她,再说了,大姐也是我的亲姐姐,您为何不能一事同人呢?上一次,女儿就因为做了对不起大姐的事情,悔恨莫及,一直想要找机会向大姐赔不是,但心中着实有愧,不敢见大姐,这一次,女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出伤害大姐的事了!女儿只希望二姐通过这次的教训,日后能够从新做人,我相信,爹爹是会给二姐一个机会的,是吗?” 第七十四章:为何要害你大姐 说完,朱子婵抬起泪眼,看向朱靖,眼中满是祈求和悔恨。 “……” 众人也被她的话感动的落了泪,尤其是朱靖,他的眼中逐渐有了一层薄雾,眼神也变的越来越柔和,看向朱子婵,他道:“蝉儿知错能改,爹爹非常欣慰,既然你肯做这个证,那这件案子爹也不必再追查下去了。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回爹爹,今日一早,女儿起床就见院子里全是蛇莓果,女儿还看见二姐正在招呼人还往院子里搬呢,我问二姐这些是什么,她却不肯告诉我,然而,后来,等我再出去的时候,那些蛇莓果就都不见了,那时,女儿还满心疑惑,不知那满院子的蛇莓果怎么突然不见了,也不知蛇莓果到底有什么作用,直到刚才,女儿才突然醒悟过来,原来,那些蛇莓果是二姐买来,又设计把它们都送到了大姐的院子里,怪不得那些蛇只攻击大姐呢。” “朱子婵!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这时,一个狠毒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接着,一个身影忽而就扑向朱子婵。 幸亏朱靖反应灵敏,一把将那人拉来,却是一直在装晕的朱子琪,看来,朱子婵的这番话把她气的够呛,居然忘了自己还在装晕。 见她突然又醒了过来,朱靖自然明白了过来,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意,他最恨就是被人欺骗,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骗他,害他刚刚心中还生出万千不忍,然而,此时,他却是彻底愤怒了! 他一把将朱子琪甩了出去,朱子琪那瘦弱的身体,如何受到了这一甩,身子顿时如风中杨柳般跌出去老远。好不容易爬起来,却是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了起来。 朱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看向朱子婵。 众人被这一举动惊吓的都不敢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朱靖,只有二姨娘一人,拖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身子向朱子琪跑起,口中喊道:“琪儿,我的琪儿!”身后她的丫鬟急忙跟上,却还是将二姨娘摔了好几跤,然而,她此时完全顾不得自己,只顾的抱着朱子琪哭了起来。 朱靖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叹息一声,看向朱子婵,问道:“蝉儿,你的话都是真的吗?” “爹,蝉儿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爹爹,虽然……虽然,我也心疼娘和二姐……” 说到这里,朱子婵又落下几滴泪来。 “她的话,无疑是板上钉钉的铁证,顿时,朱靖的目光忽而看向朱子琪,冷声问道:“蝉儿说的,都是真的吗?” 朱子琪到了此时,已经无法抵赖,只得捂着胸口冷笑一声道:“是,是我又如何?许她给我的茶水里投毒,就不许我回击吗?” “朱子琪,你莫要血口喷人,那毒究竟是如何来的,你心里清楚!我想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被爹爹查个水落石出的。” 朱子欣见她到了此时还要诬赖自己,不由愤怒道。 “上次的事,为父自然会查个仔细,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你们最好都给我安分点儿!” 朱靖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 说完,又看向朱子琪道:“我只问你,你为何要害你的大姐?” “为何?” 朱子琪发出一声冷笑,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了,她恶狠狠的看向朱子欣,歇斯底里的喊道:“是,是我干的又如何?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是她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她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冀王,而她却可以轻松得到皇上的指婚!爹,你知道吗?女儿有多么羡慕她,嫉妒她?可她却丝毫不珍惜到手的幸福,还对冀王弃若敝履,您知道我听到她又去勾引太子的时候,心中是何滋味吗?我即使用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她却毫不在乎,即使这样,即使她不要冀王了,我也无法得到冀王。您知道这是为何吗?全是因为我只是个庶女的身份!都是因为我只是个庶女!爹,您知道这种身份令我有多厌恶,多沮丧吗? 所以,只有她死了,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有机会,爹,爹,你为何要将我生为庶女?爹,女儿不甘心,女儿不甘心啊!……”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害死她?” 朱靖冷冷的问。二姨娘却在听到朱子琪的话之后,哭的更凶了,这何尝不是她心中的痛? “难道这还不够吗?” 朱子琪冷笑着问。 “哼,不属于你的东西,挣来了你也留不住!爹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难道你们就只学会了阴谋和谋杀吗?好,真是爹的好女儿!” 朱靖气的下巴上的胡子一颤一颤的道。 说道这里,他忽而抬手道: “拖下去……” 有人上前,将朱子琪架起来,她大声的喊道:“爹,女儿不甘心!不甘心……” 然而,即使她再如何叫,却还是被拖了下去,只听得一阵阵凄厉的声音还不断的回响在众人的耳边。只是那声音终归是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二姨娘跪俯在原地,哭的撕心裂肺。 这时,朱子婵却讨好的蹭到了朱子欣的面前,说道:“欣姐姐,今日早上,我就觉得二姐怪怪的,弄了一院子的蛇莓果,当时我不知她要用来做什么,因此未曾在意,可后来那些果子全都不翼而飞了,我还以为她将那些果子扔了呢,没想到,她居然是想要用来吸引蛇的,天啊,听起来都好恐怖,欣姐姐,您没事吧?” 说着,朱子婵露出了无比关切的表情。 朱子欣却在心里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无耻冷血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了讨好她,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能出卖。 这样的人比那毒蛇还更要可怕!每当看见她,朱子欣就不由的想起那个人彘,因此,她不得不随时提醒自己当心朱子婵。 “多谢三妹!” 淡淡的应了一声,朱子欣看向朱靖,此时,他黑着一张脸,半晌没有言语。 “爹,您打算怎样处置二妹?” 朱子欣毫不客气的问。 她如此害自己,她到要看看,朱靖还会不会包庇这个女儿。 “将这训蛇人拖下去送交衙门。” 朱靖没有回答朱子欣的话,却是将手一挥,道。 说完,他看向众人,又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全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不敢停留,全都散去。 等人都走完了,朱子欣却依然站在原地,她固执的看向朱靖,这一次,她不能容忍他再包庇朱子琪,因为,她看了那个小本子,她知道了许多了连朱靖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没有权利这样对她,没有权利这样对夫人!这一切不是夫人的错,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她没有错,他为何要这样对她?一直以来,她的生死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他所看重的都只是那两个女儿。可这一次,她必须要让他给自己一个交待。 “爹,这件事就这样完了?欣儿不服!” 见人都走光了,朱子欣毫不客气的道。 “你先回去,此事,爹会处理!只是爹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朱靖敷衍着道,说完,转身就走,明显的已经不想再听朱子欣说什么。 “如果爹执意不肯处置凶手的话,那欣儿只能去请外公前来主持公道了!” 朱子欣在他身后喊道。 朱靖的身子顿了一顿,接着又迈开脚步想向前而去。 “小姐……小姐,吓死奴婢了!”身后小翠哭喊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朱子欣哭道。 “你怎样?刚刚有没有受伤?” 朱子欣听到小翠的声音,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小翠忘了,急忙担心的问。 “奴婢没事!那些蛇虽然多,但都不来攻击奴婢的,后来,又有一个人进来救了奴婢。奴婢眼见着那些蛇追着小姐跑,可奴婢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奴婢好没用!” 小翠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不要哭了!” 朱子欣安慰小翠道。 “妹妹,你没事吧?”这时,朱子弈方才急急的跑着赶了过来,刚才不知他去了那里。 “我没事!不过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像是不知道一般,怎么才来呢?” 朱子欣问。 “唉!别提了,旁晚时分,突然有个陌生人给我塞了个纸条,等我追过去,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打开那纸条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城外土地庙见。” “因为不知道是谁,我本想不去的,可后来又怕耽误了什么事,因此,便乔装去了,谁想,等到刚刚也未曾等到任何人,因此才回来,刚进府就听说你这边出事了。怎样,你有没有受伤?” 朱子弈说着紧张的拿起朱子欣的手,便要查看。 “我没事,大哥。是太子救了我!" 朱子欣道。说完,又道:“没想到太子居然在侯府安插有眼线。” “哦。” 朱子弈听了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第七十五章:不想呆在这里 “看来,大哥早就知道了。” 朱子欣看他一眼,说道。 “这……其实,太子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朱子弈不知如何解释,含糊道。 “其实大哥不说我也知道,如今这样的时期,他这样做的目地,无非是想掌握朝中大臣们的动向,这有利于他控制局势,想必别的大臣府上也有吧?” 朱子欣却是冰雪聪明,一想就通,于是问道。 这一点,朱子弈没有反驳,却道:“今夜,也多亏了太子!” “是啊,今夜真是太险了,若非我白日里睡的多了,到了晚上就怎样也睡不着,于是起来看月亮,若非如此,只怕也发现不了,即使能够发现,只怕也已经晚了,即使太子的人来的再怎么急事,我只怕也已经中了蛇毒了!” 想想刚才的场面,朱子欣不由的一阵后怕!想必将朱子弈支开的,也是朱子琪吧。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心肠也是如此狠毒!看来,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到这里,朱子欣自嘲一笑,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仗着自己有武功,她可从未把这几个娘们放在眼里,可如今一看,若非白日里她睡的多,只怕此刻她早就挂了!看来,日后还是要倍加小心才是,尤其是朱子婵,那可是个阴险而又心狠手辣的角色! “大哥,你知道吗?我觉得爹这一次,还是会包庇朱子琪。” 朱子欣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不舒服,对朱子弈道。 “哼,爹一项偏心,大哥岂能不知?不过,这一次,她犯下人此大罪,必须要付出代价,而爹哪儿,我要让他无法包庇。” 朱子弈却道。 “大哥有什么办法?” 朱子欣问。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不要管了!” 朱子弈一拍朱子欣的肩膀道。 “大哥,你可千万莫要去找太子和皇后,虽然我刚刚也拿皇后吓唬过爹,可后来一想,爹如今最反感的就是我同太子和皇后来往,我们毕竟是父女,弄的太僵也不好,所以,我觉得还是算了!”朱子欣却道。 “你放心好了,不需要皇后和太子的帮忙我也一样能解决。” 朱子弈却道。 “那好,那欣儿就等着哥哥的好消息。” 朱子欣笑道。 说刚说完,就听见两声鸡鸣声,朱子欣抬头,发现天口快要亮了,这才发现,这一闹腾,一整夜就这样过去了,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困了,伸了个懒腰,她道:“大哥一夜未睡,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去补个觉先。” 说完,转身便向东篱苑而去。 朱子弈在她身后目送她离开,这才也转身去了。 “我的琪儿呀!我的琪儿!……” 贵华苑里,二姨娘拖着重伤的身子,爬在床上只顾着哀嚎!朱子婵做贼心虚的挨到她娘的身边,劝慰道:“娘,您就别哭了,等过些日子,我爹的气消了,自然就将二姐放出来了。” “你个孽障,怎地倒帮着外人来害你的亲姐姐,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谁料,二姨娘看见朱子婵,心中更气,不由的大骂道。 “娘,就算女儿不说,你以为爹查不出来吗?今夜若朱子欣死了倒也罢了,可她分明活的好好的,您以为她会善罢甘休?我说出来,也是为了二姐好,若是被爹爹查出来,只怕他会更生气!” 朱子婵辩解道。 “可是,如今你儿姐被关在了沉香阁,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呢!这可如何是好呀!?” 二姨娘说着又嚎哭了起来。 “娘,您放心好了,过两日,女儿便去求爹爹放了二姐,这几件事就包在女儿身上了。您快些睡吧,也好把伤早些养好。” 朱子婵又道。 “那你可一定要记着去求你爹爹。” 二姨娘还是不放心,对朱子婵道。 “娘,您就放心吧!” 朱子婵说着,帮二姨娘放下了窗幔,走了出去。 此时的朱靖却正站在书房里看着窗外晨曦射进来的光芒,陷入了沉思。 刚刚,他拆开了那封密信,那侍卫没有说慌,那信果然是太子写给他的信,信中,南宫曦用玩笑的口吻道:“晋阳候,本王早就听闻你养着一批死士,彪悍异常,这些人昼伏夜出,行动异常谨慎,名为蝙蝠隐士。之前本王一直不信,近日,却无意间撞见,交手之后,发现果然厉害!不过,父皇昨日秘涵于本王,令本王秘密行动,将在京城里圈养死士的大臣名单尽快查明,上奏给他,不知侯爷对此事作何感想?” 看完这封密信,朱靖不知该感谢南宫曦的提醒,还是该大骂他的无耻。 这疯信,看似提醒他注意,实则是在要挟他,若不同他联盟,他便极有可能将这件事告诉皇上。 其实,京城中圈养死士的大臣不少,因为每个大臣多少都有一些不能被人知道,却非办不可的事情,没有这些人,简直寸步难行。皇上也一直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突然命令太子彻查这件事,想必是怀疑有人要造反作乱,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若是被太子盯上,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事说大就能有多大,说小了,不过是自家的看门侍卫罢了,就看太子怎么对皇上说了。 可南宫曦居然将这件事用密函的形式告诉了他,那目地自然不言而喻。 朱靖心中自然明白,他一项对冀王和太子的两派之争保持中立,这一次,就是不想惹祸上身,可是,这一次,看来皇后和太子是势在必得,他是躲不过去了。 在窗前站立许久,朱靖终于想到一个妙计。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过身来。 但一眼却又看到桌上的一盆兰花,眉头不由的又皱了起来。 这盆花是朱子琪替他养的,说是兰花气质高雅,最适合爹爹这样的人养,放在书房是最好不过了。于是,他也由着她,而这盆花,也一直由她照顾,她将它照顾的很好。可如今……” 一想到她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朱靖心中就不由的一阵痛心,可当真要治她的罪,他又有些舍不得了。 虽然他最喜欢的是朱子婵,但朱子琪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他第一次为人父的感受,那是因为,朱子欣对他来说是一种罪恶,一种无奈,一种厌恶……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可朱子琪却不一样,当年,他同夫人形同陌路,感情上受了很大的伤,便整日去外面寻花问柳,就在此时,遇到了戏班出身的葛丽蓉,不由的被她清丽的面容和活泼的性格所吸引,很快就将她纳回了家,这也便是为何朱子琪的生日只比朱子欣小了两个月的原因。 可想而知,朱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程度有多深,如今,她虽然犯了错,但他却依然狠不下心来惩罚她。 想到这些,朱靖的脚步不由的向关押这朱子琪的沉香阁而去。 沉香阁是朱家藏书的地方,也是执行家法的地方,每当家里的人有谁犯错,必然是要送到这里来的。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朱靖走到沉香阁门外的时候,两名侍卫急忙俯身行礼。 “参见老爷。” “把门打开。”朱靖道。 侍卫不敢怠慢急忙将门上的锁开了,推开门让朱靖走了进去。 此时,朱子琪正坐在地上,靠在一个书架上,迷迷糊糊地,似乎要睡着的样子,听见门响,她忽而抬起头来看了过来,见是朱靖,急忙匍匐着爬了过来,一把抓住朱靖的衣百,哭泣着道:“爹爹,您是来看琪儿的吗?琪儿知道,您是不会眼看这琪儿受苦的,您快放琪儿出去,您快放琪儿出去吧……” 朱子琪苦求了半晌,朱靖却一言不发,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蓬乱,面容憔悴,一身尘土的女儿,他不由的悲从心起,不明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想着去害自己的姐姐,难道,是他平日里教导不对吗? 想起她儿时天真活泼又美丽的种种,他无法将她同从前的朱子琪相提并论,难道,就因为一个男人,她们姐妹之间就要相互厮杀吗? 想到这里,朱靖不由的叹息一声,黯哑着嗓子问:“琪儿,你声在侯府,虽是庶女,可为父从未将你当庶女看待过,为父其实早就对你有所打算,也一直在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那宫中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冀王也好,太子也罢,其它的皇子也好,他们都不是你的良人!那里充满着尔虞我诈,充满着血腥杀戮,那里,可以活活将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变成一个恶魔,爹不想你变成那样,爹只想要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因此,爹不想送你进宫,只想你和子婵都嫁给一个普通人家。可你为何不理解爹的心思,却偏偏看中了那冀王?你可知,他即便是想要同咱们家联姻,也是看中子欣外公和舅舅的兵权?若没有那些,子欣又如何会被皇上指给他的皇子?她的命运不能操纵在她的手中,可你,明明可以活的更好,你为何偏偏要往那火堆里钻?” 第七十六章:百姓造反 朱靖苦口婆心,说道这里,眼中也不由的落下两行清泪来。 对于这些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但他却一直运筹帷幄,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灾难。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女儿的心思。这令他的算盘全部落了空,且,差一点儿就害死了朱子欣,若他不处置朱子琪,只怕子欣不会答应,可他若处置子琪,想到她才刚刚从鬼门关里闯了过来,他又是那么的不忍心,如今,他两下为难,不由的悲从心来。 “爹,爹,即便是火坑,女儿愿意跳!爹,求求您,想想办法,让女儿嫁给冀王,爹,求求您了!女儿求您了!” 谁料,到了此时,朱子欣却还是抱着朱靖的腿求道。 “你……” 朱靖听了她的话,不由的又是一阵气结,指着朱子琪说了一个你字,便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方才道:“没想到到了此时,你还是执迷不悟,罢了,罢了,你便先在此处闭门思过,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为父再来。” 说完,朱靖转身就走,朱子琪却拉着他的衣服下摆,又哭喊道:“爹,您放女儿出去,您放女儿出去,女儿不想待在这里,不想呆在这里,爹,您放女儿出去吧,女儿不想呆在这里,女儿不想呆在这里……” 朱靖却用手将衣服下摆一提,从朱子欣的手里将衣服拿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门,他对侍卫道:“小心看守,不许任何人来看她。” “是,老爷。” 侍卫哪敢不从,急忙答应一声。 朱靖下了沉香阁的木制楼梯,便向宫中而去,时候也不早了,该去上朝了。 上了马车,他却吩咐道:“先去一趟丞相府。” 月国金銮殿上,皇帝南宫曜刚一坐上龙椅,便有边关来报,说冀王南宫勋同蛮夷的对战中大获全胜,不日便会启程回京。 听了这一消息,南宫曜的脸上顿时露出赞许的表情,抚着胡子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朕的儿子,虽然第一次上战场,却能打个如此漂亮的仗,令朕很是欣慰呀!” 大臣们一听,那个敢无动于衷,于是赞美贺喜之词此起彼伏。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冀王英武,少年才俊,真是可喜可贺呀!” “恭喜皇上,恭喜冀王……” “……” 南宫曦见状,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也不得不同大家一起恭喜自己的父皇。 “恭喜皇上和六弟!” “哈哈哈……大家同喜同喜!” 南宫曜听后顿时开怀大笑了起来! 消息很快传到后宫,离皇后听后,缓步走到窗前,冷笑一声道:“皇上下一步,该是要嘉奖冀王,解了应贵妃的禁令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身后,玲儿见状,不由替自己的主子担心,说道:“皇后娘娘,这还如何是好?如今那冀王立下这汗马功劳,只怕日后在朝中的地位便更加了不得了,且那冀王的狼子野心就连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看得出来,何况那些大臣们呢,皇后娘娘也该想想办法了呀!” “本宫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依本宫之力,也是无法力挽狂澜!” “娘娘还是同太子殿下商议一下再做决断,毕竟这事关系重大。要早做打算才行!” “嗯,你去金銮殿门口守着,等太子下了早朝,立刻命他来见本宫。” 离皇后吩咐道。 “是。” 玲儿领命即刻便去了。 于此同时,应贵妃的赤阳宫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应贵妃一边指挥着宫女们布置宫殿,一边张罗着给南宫曦准备新鲜的水果点心,不日就会启程,应该过不了几日便会回来了吧。到时候,他一定鞍马劳顿,要好好给他补补才行! “贵妃娘娘,冀王殿下打了胜仗,这是多么高的荣耀呀,这下皇上定然会解了您的禁令的,只怕日后您享清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宫女绿衣脸上笑开了花,一边忙碌着,一边对应贵妃说道。 “是啊,是啊!我的勋儿有出息了!日后,本宫可全要靠他了!”应贵妃说着,脸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而此时,金銮殿里,南宫曜宣布退朝,众大臣走出金銮殿,太子曦很快走了出去,见朱靖过来,伸手一挡,说道:“侯爷昨夜似乎没有睡好!看,眼圈都黑了。” 朱靖叹息一声,抱拳道:“是啊,昨夜家里出了一件大事,想必太子也已经知道了,下官如何能睡得着?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朱靖说着摇头叹息。 “侯爷,您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件事。” 南宫曦见朱靖同自己打哈哈,不由加深唇角的弧度,又道。 “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呀!” 朱靖仿佛才想起来,一拍脑门。 南宫曦意为他想起来了,点了点头道:“真是!” “哎呀,太子殿下,真是惭愧呀,老夫偌大的年纪,要续弦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因此,也不敢张扬,既然太子问了,那下官也不好再隐瞒,还请下月初六大驾光临,惭愧!惭愧呀!” 朱靖说着,不断的摇着头,看起来真是很惭愧! “……” 见他还同自己装傻,南宫曦正想再问,身后却传来宫女玲儿的声音:“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转头,看了一眼玲儿,南宫曦正了脸色,看想朱靖道:“侯爷在同本王打哑谜呢!不过,无所谓,本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改日本王再登门拜访!” 说完,转身跟在玲儿身后去了。南宫曦知道,此刻母妃来请他,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的,至于朱靖,反正来日方才。 朱靖站在原地,看着南宫曦离去,这才急匆匆的回了侯府。 一进侯府大院,他便直奔书房,进了那密室,将手一挥,便立即有两人俯身在他身后行礼。 “参见侯爷!” “去查一下,是那两人同太子曦交过手,马上给我……” 朱靖做了砍头的动作。 身后两黑衣人向视一眼,应了声:“是。” 朱靖转身,从密室里走了出来,看着皇宫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嗤笑来。 轻声道:“南宫曦,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说完,他抬腿走出了书房。 刚走出门,一名小厮便着急忙慌的跑了来,见到朱靖就说:“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说。” 朱靖见那小厮慌里慌张的样子,不由喝道。 “是……是这样的,小的刚出门买东西,却发现门口聚集了一群百姓。” 那小厮结结巴巴的道。 “百姓?” 朱靖纳闷,问道。 “他们要做什么?” 朱靖问。 “百姓们都说二小姐居然用蛇莓果吸引毒蛇来毒害自己的亲姐姐,真是蛇蝎心肠的女子,若侯爷不处置她,那天理也难容……” 小厮说道这里,抬头又道:“他们还说,若侯爷不处置二小姐,他们便日夜守候在门外,还要将二小姐干的好事传扬出去……” “岂有此理!” 朱靖一听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狠狠一拂袖道。 说完,他迈开腿向门口而去。 打开大门一看,果然见门口聚集了许多的百姓,正在叫嚣着让侯府开门,见朱靖出来了,众人喊的更厉害了!朱靖将众人扫视了一遍,冷声道:“众人乡亲如此乌压压的说话,本侯听不明白,还是派个人来同本侯说话吧。” 他的话音一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了。 朱靖站在门口,又将众人扫视了一遍,冷声问道:“各位乡亲,不知来我侯府兴师动众,有何指教?” 朱靖的话说完,众百姓皆面面相觑一眼,无人说话,沉默片刻,有一名穿灰布衣裳的胆大男子方才说道:“侯府主母过世在没几日,家中便有人要害死唯一嫡女,侯爷对此凶手多有袒护,令我们对嫡小姐的处境甚是担忧,也为已经过世的侯府主母感到伤心!还请侯爷严厉处置凶手,以正视听!” “请侯爷严厉处置凶手!请侯爷严厉处置凶手!请侯爷严厉处置凶手……” 那人的话音刚落,百姓们就自发的一遍又一遍的喊了起来,由于人数众多,声音听起来如雷鸣一般,震的朱靖耳膜都要裂了,被百姓们这样一闹,朱靖简直有气又无奈,然而,眼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他也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不敢轻易发火。 过了片刻,好不容易将心口的怒火暂时压下去,朱靖抬了抬头,等众人安静了下来,他才道:“关于侯府的这件事,本候自然会妥善处理,还请乡亲们暂且回去,本候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待的。” “不行,我们要马上看到朱子琪受罚!” 朱靖的话说完,显然人群中有不满意的,直接喊了出来。 “对!马上处置朱子琪!马上处置朱子琪!马上处置朱子琪……处置……” 有人喊,便有人附和,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第七十七章:我要同你在一起 朱靖见这群百姓如此顽固,也不由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铁青着脸,无奈的站着。 “侯爷,干脆……” 身后一个侍卫见这些百姓这么无法无天,不由愤怒,又见朱靖的表情简直难看的要命,于是便在朱靖耳侧做了可砍头的姿势道。 “不可!这些百姓都是无知之人,如何会知道我侯府之事?定然是被人挑唆的,本候若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对他们施暴,只怕失态会越来越严重!” 朱靖也小声道。虽然他很生气,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想起昨夜看的太子的密函,他更不敢随意动用武力了。 意识到这一次,他若不给百姓一个交待,恐怕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朱靖只得叹息一声,说道:“乡亲们稍安勿躁,既然乡亲们执意要本候给大家一个交待,那么大家认为还如何处置朱子琪呢?” 他将问题抛给百姓们,就是想要知道,这些人中究竟有没有领头的。 “杀了她,杀了她!\"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人喊道。 然而,就在百姓们的最后面,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悄悄的对身边的男子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人立刻喊道:“将朱子琪逐出侯府,送往英山尼姑庵出家为尼!” 这人一喊,众人顿时附和着喊了起来。 “……将朱子琪逐出侯府……将朱子琪逐出侯府……” 自然,朱靖没有忽略后面两人的小动作,他立刻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见状,悄悄的溜下台阶,便向那带斗笠的人而去。 那人似有防备,见侍卫来了,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侍卫急忙跟了上去,然而,刚绕过一个巷口,那人便不见了踪影。 回头赶回侯府,门口已经不似刚才,只有朱靖了,只见朱子琪被人五花大绑的带了出来,就站在台阶之上,朱靖的旁边,二姨娘哭的像个泪人一般,跪在朱靖身前不断的磕头,口中说道:“老爷,求您看在奴婢侍候您多年的份儿上,就饶了琪儿吧!她还是个孩子呀!” “将朱子琪逐出侯府……将朱子琪逐出侯府……” 二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百姓们便又大喊了起来……这一喊,直接将二姨娘吓的瘫软在弟,不敢再说话了。 朱靖目视前方,不看朱子琪,将手一挥道:“带走吧。” “爹,爹,你真的如此狠心,要将女儿赶走吗?爹,女儿不想当尼姑,爹,爹,求您开恩啊……” 朱子琪到了此事,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的开始求饶了。 侍卫见状,也只好站在朱靖身后沉默了,如今的情形,是不适合告诉他那人已经溜了的事的。 此时的朱子欣正站在门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在百姓们出现在侯府的时候,她已经猜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了。她没有想到大哥居然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看来,这一次,朱子琪在劫难逃了! 转身,向东篱苑而去,朱子欣决定此时自己应该离开了。然而,身后却传来二姨娘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小姐,大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您救救琪儿,如今,只有您能救她,奴婢保证,她日后再也不敢了!……” 二姨娘拖着受伤的身子,扑到朱子欣的身后,一把拽住朱子欣的裙摆,哭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二妹这是触动天怒了,百姓们要处置她,与我何干?二姨娘,恕子欣无能为力!” 朱子欣转过身,将自己的裙摆从二姨娘的手中拽出来,带着小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谁说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已经见识过这母女三人的嘴脸,如何还敢对她们生出同情之心? 再说了,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个杀手而已,杀手又怎么会有同情心呢? 一路走着,朱子欣的冷笑在脸上蔓延。 “杀人凶手被正法,子欣你此刻是不是很开心呢?” 刚进了东篱苑的门,就见一袭黑衣的南宫曦正坐在院中的一颗梨树上喝酒,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壶。 “我可以理解为,太子正在借酒浇愁吗?” 朱子欣不答反问。 “聪明!” 南宫曦说完,又向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酒。 “太子所担心的,必然是冀王凯旋归来的事吧?” 朱子欣又问。 “消息居然传的这样快吗?” 南宫曦诧异。 “不,这只是我的猜测,冀王去打仗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结局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这场仗,比我想象的还好打!” 朱子欣道。 “何以见得?” 南宫曦越听越糊涂。 朱子欣见他那样聪明的人,在这件事上却如此糊涂,不由摇头笑笑道:“派冀王去打仗,不过是皇上想要给他立功赎罪的机会罢了,既然如此,皇上又怎会派他去打那打不赢的仗呢?自然是大象同蚂蚁的较量了!” 朱子欣分析道。 “你说的,同我母后说的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你说该怎么办?” 南宫曦说着,不由的又给自己的口中灌了好几次酒。 “太子又何必如此?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猜出来了,那就好办了!” 朱子欣却是云淡风轻的道。 “怎么说?” 见朱子欣果然有办法,南宫曦一急便从树上跳了下来,问道。 “美人计!” 看了他一眼,朱子欣方才缓缓道。 “美人计?” 南宫曦疑惑。 朱子欣却不急不缓的走了几步,慢慢解释道:“当年应贵妃是如何从你母后哪里把你父皇的宠爱夺走的,你如今便可依样画葫芦,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皇上对应贵妃失去兴趣,爱屋及乌的道理,我想太子应该比我清楚吧?只要应贵妃失了宠,冀王只怕也不足为惧了吧?” “这……” 南宫曦想了一下,顿时眼前一亮,脑中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 “呵……就知道来子欣你这里会有收获,果然不虚此行,多谢!” 南宫曦拱手笑道。 “那太子殿下还不快去办?” 朱子欣也微微一笑道。 “好,本……不,我这就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南宫曦便飞身而起,很快消失在了侯府。 “小姐,太子近日来咱们这东篱苑也来得格外勤呢!” 小翠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说道。 “嗯。” 朱子欣应了一声,随便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椅上。 “他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小姐吧?” 小翠又问。 “喜欢?”朱子欣想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只怕,他更喜欢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吧!” “小姐,奴婢不懂你说的那些,奴婢只知道,太子似乎同冀王不一样。” 小翠却道。 之前,冀王给她的感觉是冷冰冰的,狠厉的,阴沉的感觉,她从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温暖。可是,在太子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他注视小姐时的赞赏和温柔,这样的目光会令一个人融化。小翠明白,但却说不出来。 “不一样……呵……” 朱子欣苦笑一声,不论怎样的不一样,他们都是为了权力而生的,纯粹的感情,在他们的眼里或许才是一文不值的。 试问,若她不是大将军的外孙女,他们会多看她一眼吗? 一想到这些,朱子欣原本对南宫曦的那一点儿好感,顿时荡然无存了。 然而,她还是愿意帮助南宫曦,只因他是南宫勋的对手,仅此而已! 只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愿意相信,刚刚,她还是有些被他的卓越风姿迷惑到了。 “妹妹,看大哥今日的事情办的如何?” 正沉思着,就见一人正从门口走来,一进门就说道。 朱子欣一看,不是朱子弈又是谁,见他居然还穿着一身布衣,身披黑色的披风,头戴一顶斗笠,急忙道:“还不把你那身行头拿下了,小心被爹发现了。” “无事,刚刚有侍卫跟踪,我都将他甩开了。” 朱子弈却不以为然,顺手将斗笠拿了下来,递给小翠,又将身上的那一身布衣和披风脱了,整个人顿时精神多了。 “喂,你还没说,这件事大哥办的如何呢?” 见朱子欣并未回答自己,朱子弈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好!大哥此举真是太聪明了!你不知道,刚刚看着朱子琪被送走的场面,我心里别提多舒爽呢!” 朱子欣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 “哈哈哈……这就好!把她弄走了,妹妹这下就少了个对手了!大哥也就可以少替你操一点儿心了。” 朱子弈听了心情大好,不由道。 “可是,若爹爹查起来,查到你身上该怎么办?” 朱子欣却有些担心的道,毕竟,这次的是事闹闹腾的也太大了些。 “无碍,他查不到的。从开始,我就没有暴露过我的身份,只是给了几个混混些银子,让他们帮忙将百姓们聚集起来闹事的。” 朱子弈道。 “算你聪明!” 朱子欣听了他的解释,总算是放下心来。 他们两兄妹说完了正事,便又在东篱苑里聊起了天,而南宫曦此时却已经到了宫中。 “曦儿,你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骄阳宫中,离皇后神色黯淡,她拖着长长的宫装裙摆走了几步,回头问道。 “母后,儿臣以为,只有这样才能令父皇逐渐对应贵妃失去兴趣,正如……当年的他将对您的宠爱转移到了应贵妃身上一般。” 南宫曦说的小心翼翼,但还是不得不说,否则,他生怕母后不会下决定。 “呵……是啊,你说的对!” 第七十八章:胜者王败者寇 离皇后点头苦笑,声音中带了一丝自嘲和对自己儿子的不满。因为,她虽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但还不肯死心,不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承认,自己在皇上眼里真是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母妃,你若再不下决心,只怕等南宫勋回来,一切就都晚了!母妃!” 南宫曦见自己的母后到了此时,还执迷不悟,不由急道。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改日我会想办法。” 将手一挥,离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南宫曦怕离皇后只是敷衍自己,于是便又道:“母妃可要认清现状才好。” 说完,又凝视了离皇后半晌,方才俯身行礼,退了下去。 * 时间又过去了十天,侯府中传闻皇上新封了个美人,姬美人。 初闻此事之时,朱子欣正在看书,当即放下书本,道了声:“速度真快!” “可不是呢?听闻那姬美人是皇后千挑万选给皇上的,那舞跳的不知有多美,皇上当即就被她迷住了,还夸她有沉鱼落雁之姿呢。” 小翠站在朱子欣身后,将听来的话一一说给朱子欣听。 “哦,是吗?太子还真是有一套,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能找出这么才貌双绝的女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朱子欣不得不赞叹南宫曦的办事效率了。 “非也,这女子是母后找来的。” 谁料,朱子欣的话音刚落,南宫曦便走了进来。 朱子欣当时正半躺在床上看书,闻言急忙坐直了身子,站起来便要行礼,南宫曦却已经快速的到了她的床前,伸手在她肩头一按,道:“不必多礼,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还要对说一声谢字呢。” “这算什么忙,我只是随口一说,要解决你同冀王之间真正的矛盾的办法,还是只能鱼死网破。” 朱子欣却一针见血道。 “你的意思是……” 南宫曦瞬间眼珠子转了几转,面色也变了几变,最后看想朱子欣的眼睛,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皇位只有一个,大家都想坐,自然就要打架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呀!” 朱子欣却轻松笑道。 “你说的对!子欣,你的见识有时候比男子的见识还要广,我真是自叹佛如呀!” 南宫曦感慨道,说完,他忧虑的欠了身子坐在她的床头。朱子欣却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太过于亲密,还是不自在的起了身,下了床,坐到了八仙桌前。 “哦,对了,母后已经在想办法同父王说要你同冀王退婚的话了,她让你耐心等待,就在这几日了。” 南宫曦忽儿想起,自己来就是为了告诉朱子欣这个消息的,于是道。 “哦?是吗?” 朱子欣扬声,接着抿了一口小翠刚刚端上来的茶。看来对此事并无多大兴趣。 “子欣,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你不高兴吗?” 南宫曦的声音有些许失落,看来,自己的表现有些差强他意。 朱子欣急忙重重点了点头,说道:“高兴,高兴!”这件事若真的成功了,她可是真的高兴!只是,她知道退了婚之后意味着什么,因此便高兴不起来了。 见她点头了,南宫曦顿时露出笑脸来,又道:“找个日子,我便同父皇说了你我的婚事。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噗……咳咳……咳咳咳……” 一阵猛咳,朱子欣差一点儿就将茶杯扔了出去。 她是很想同冀王退婚,可……她真的不想同太子订婚,唉! “那无事我便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南宫曦又道。 朱子欣知道他真的很忙,却专门跑来告诉她这件事,看来,他是真的很重视这件事。 “唉!” 看着南宫曦走门外,朱子欣不由的又叹了一口气。 * 不多日,冀王南宫勋的大军凯旋而归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皇帝携带新封的姬美人和大臣前去城外迎接,浩浩荡荡的将南宫勋迎接了回来,好不威风! 朱子欣对于这事却只是一笑了之,对傻呵呵的小翠道:“看来,宫中要有一翻好斗了!” 小翠闻言,问道:“谁和谁斗?” “自然是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啊!” 朱子欣笑道。 “哦!” 小翠似懂非懂,又道:“锦衣玉食的,有什么好斗的?” 说完,便去忙手上的活计去了。 朱子欣却陷入了沉思,是啊,锦衣玉食的,有什么好斗的? 不过就是为了男人,为了那个男人的宠爱而已。女人啊,一生为情所困,看不开!看开了的又为钱为权所困!想不开啊! 她不要,永远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朱子欣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 皇帝的后宫,不管那一朝那一代,就如同一片海,即使表面再平静,内里都是暗潮汹涌的。 这不,这一日,南宫勋打了胜仗回来,应贵妃自觉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一个早就将自己打扮花枝招展,只等着皇上宣布解禁令。 然而,她从早上等到了晚上,也未曾等到那一纸诏书。就连自己的儿子,原本以为会第一个来赤阳宫见自己的人,也连影子也没有看见。 直到第三日,应贵妃方才听闻,皇上前几日纳了一位姬美人,早就将自己忘到了九霄云外,而自己的儿子南宫勋,一回来就被这些大臣和皇子们簇拥着去京城里最繁华的悦来饭庄里庆祝了!一连几日不是这个请客,就是那个请客,到如今都还抽不出时间来看她。 “都把我忘了,都把我忘了!” 听说此事的时候,应贵妃还巴望着皇上能来,如今方才知道,皇上有了新欢!当听到绿衣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片刻终于喃喃出声。 “贵妃娘娘,您不必如此伤心,其实,冀王殿下是脱不开身,等他得了空,定然会来看您的,若是上了朝,奴婢相信,冀王自然会替您在皇上面前求情的。再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也对您一直宠爱有加,又怎会那么快就将您忘了呢?一定是那新来的姬美人,不知天高地厚,整日里缠着皇上,才令他抽不出时间来看您的,您可一定要想开一些才好。” 绿衣见贵妃如此,不由宽慰道。 “哼,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这道理本宫也是懂的,之前,皇上不也纳过一些美人呀,昭仪呀,嫔呀,妃呀的么?可结果呢?还不是新鲜几日,便来本宫这里了,可这一次,他居然为了这个姬美人,把本宫忘的一干二净了!这姬美人是何方神圣?怎地本宫之前从未听说过?” 冷笑一声,应贵妃心中的悲伤再次蔓延,然而,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道。 “奴婢听闻,姬美人原是零国人,舞跳的很好,皇后一直将她收在身边,这一次,似乎也是皇后将她献给皇上的。” 绿衣把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应贵妃。 “皇后?她居然……她居然不介意多个人来同她争宠?她的目地何在?” 应贵妃眉头一皱,这一刻,她忘了悲伤,心中漫过一丝不安。 想了一想,她忽而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说道:“看来,她如此做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付本宫!怪不得,皇上这次会如此了!” “啊!贵妃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绿衣一听,顿时也慌了神,问道。 “哼,如今,本宫唯一的指望就只有我的皇儿了!” 应贵妃瞬间又泄了气,不由悲哀的说道。 “贵妃娘娘,那,要不要奴婢想办法出一趟宫,将娘娘的处境告诉冀王殿下?” 绿衣一听急道。 “不用了!” 缓缓的摇了摇头,应贵妃一脸悲戚,道:“本宫相信,勋儿他若知道这件事,定然是会来救本宫的。你若出宫,被人抓住,岂不害了我的皇儿!” “这……” 绿衣听了应贵妃的话,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有多鲁莽,皇后能做出这样的事,想必早就对应贵妃有所防范,她又哪里会有机会出宫呢? 如此又过了一日,第二日,南宫勋醒来,揉了揉太阳穴,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方才懒洋洋的坐起身来,想了半晌,忽而一掀被子下了床,急匆匆的向外赶去。 自从他从战场上回来,皇帝在金銮殿上对他进行了嘉奖,送了许多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一些奇珍异宝之后,他就被这些大臣和皇子们拉着,吃吃喝喝了好几日,他原本想着自己立了大功,在他父王眼中的地位自然也不比往日,想趁着这个机会多拉拢一些大臣,因此,便按捺住想要立刻进宫去找自己母妃的想法,而是先应酬了几日。此刻,一想到自己的母妃,他便迫不及待的向赤阳宫而去。 “娘娘,娘娘,冀王殿下他来了!冀王殿下他来了,他来看你了!” 一个早,绿衣就从外面飞奔进来,喜气洋洋的对应贵妃说道。 “啊!真的?我的勋儿来了?” 听见这个消息,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应贵妃顿时来了精神,她慌忙在镜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便急匆匆的向赤阳宫门外而去。 由于还未曾解了禁令,她不能走出去,南宫勋自然也不能进来。 “勋儿,我的勋儿……” 应贵妃飞奔到门口,一眼便见南宫勋正站在门外,看见他,便又向前跑了两步,谁知,却被门口的侍卫挡住了。 “勋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母妃有多担心你!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应贵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说道。 “母妃,儿臣无事,儿臣就是担心母妃。母妃放心,儿臣先来看看母妃,等一下去上朝,儿臣便立即求父皇解了你的禁令,这样,我们母子就可以团聚了!” 南宫勋难得有表情的脸上,微微蹙着眉头,声音也有些黯哑的道。 “嗯,母妃就知道,我的勋儿是最孝顺的。” 应贵妃笑着道,只是那眼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忽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绿衣道:“快,快去把本宫给勋儿准备的点心拿来。” 绿衣俯身一礼,急忙去了。 应贵妃又转头对南宫勋道:“那是母妃亲自做的豆沙糕,你最爱吃的!这几日母妃天天做,就等着你来吃呢。” “嗯,儿臣一定多吃。” 南宫勋也宽慰应贵妃道。 绿衣将那豆沙糕拿来之后,应贵妃双手捧着,递向门外,南宫勋接过就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说道:“嗯,真好吃,母妃做的豆沙糕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了。” “勋儿!” 应贵妃抹了一把泪,又对南宫勋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去吧,别忘了,向你父皇求情!” “嗯,那儿臣去了!” 南宫勋咽下一口豆沙糕,道。 “去吧……” 抚着栅栏,应贵妃挥了挥手。 第七十九章:太后来接 南宫勋转身,向金銮殿的方向而去。应贵妃看着他的背影,满脸期盼……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一到朝堂,南宫勋便第一个启奏道。 “准奏。” 南宫曜点了点头道。 “儿臣这此去攻打蛮夷,有功而返,然,母妃却依然被父皇禁足在赤阳宫,今日去看母妃,见她形容憔悴,儿臣心中着实不忍,作为人子,不能在堂前尽孝,实乃大逆不道,儿臣恳求父皇,能够赦免母妃的罪过,让我们母子团聚。” 说着,南宫勋跪了下去。 “这……” 南宫勋的话说完,南宫曜方才想起这档子事来,原本,他派南宫勋去打仗,目地就是为了找理由开脱应贵妃,因为,他心中明白,这应贵妃是无辜的,然而,皇后那头他也不能得罪,因为,皇后娘家的势力盘根芥蒂,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同皇后作对,因此只能采取这样迂回的战术,但,如今南宫勋凯旋而归了,他却已经将这事给忘了。 想了一想,南宫曜正要说话,忽而南宫曦却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认为,六弟对母妃仁孝,这是好事,应当准奏,但儿臣又同时认为,这件事本是家事,似乎不适宜在朝堂上说,儿臣倒有一个好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南宫曜迫不及待的问。 “再过几日便是皇奶奶的生辰,儿臣觉得这件事放在那一日再提再好不过了。” 南宫曦道。 “……” 南宫曦的话说完,南宫曜沉思了。而南宫勋眼中却露出一抹愤恨之色,狠狠的看了一眼南宫曦,南宫曦却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 “太子的提议好是好,只是又要委屈应贵妃几日。” 南宫曜终于有些犹豫的道。 “还请父皇三思。” 南宫曦抱拳,又道。 “唉!好吧!准奏。” 南宫曜看了一眼满堂的文武百官,见无人替南宫许说话,只得答应。 “谢父皇恩准。” 南宫曦的声音略微拔高了些许。 “皇上,臣也有本启奏!” 这时,另一个声音又忽而响起。 “……”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却是朱靖。只见他走出位列,俯身拜下道:“臣的也是私事,原本不想铺张,但臣家里近日麻烦事儿不断,因此,臣便想借由此事来冲冲囍。下月初五,臣要再续弦,还请皇上和各位同僚能够届时参加,在这里先一一谢过了!” “……” 朱靖的话音刚落,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大家都知道,朱靖一项低调,且续弦这样的事,毕竟不是头一次,更应该低调才是,更何况,他还拿到了朝堂上来说,尤其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他居然还邀请了皇上! 这简直就是不自量力的表现嘛!这样的举动,在朱靖身上发生,就如同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般,令众人无比的不可思议,尤其是南宫曦,看朱靖的眼神都变的无比的探究和不解。他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其实,不止是他,朝堂中很多大臣都在怀疑朱靖是不是近日来受了什么刺激。因为,前几日他家门口被百姓堵了的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莫非,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变成这样的? 众人疑虑丛生,但朱靖却泰山压顶,面不改色,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的可笑。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只见南宫曜抚了一把胡子,呵呵一笑道:“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呀,既然朱候邀请了朕,那朕便一定要去了。” “……” 皇帝的话音刚落,差一点儿惊掉了好些大臣的下巴,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会改变。 下了早朝,南宫勋一脸阴郁,向冀王府而去。南宫曦站在门口,看着朱靖从朝堂里走了出来,冲他点了点头,缓缓离去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他那日的密函究竟对他起到了作用没有?他请大家去参加他的婚礼,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这些个疑问在他的心头萦绕盘旋,挥之不去。 朱靖是个老狐狸,这一早他就知道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想将他拉拢到他的麾下,但他却滑头的如同一个泥鳅一般,尽管他使用了各种手段,他却依然我行我素,他还抓不住他的把柄,这一次,好不容易揪住了他的小辫子,想要用这个威胁他就范,他却似乎毫不在意,那么,他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南宫曦陷入了沉思。 * 太后寿辰,自然不同凡响,一个早,各个宫里的妃子美人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姬美人自然也不例外,将她一早就准备好了的给太后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颗浑圆晶亮的夜明珠,说是南海珍珠,放在屋里,冬暖夏凉,晚上还可以照亮,这珠子原本是零国之物,更是她家的传家之宝,这一次,为了巴结太后,她也是拼了。 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放好,姬美人走到梳妆镜前坐好,吩咐宫女道:“快点给我梳妆,晚了可就不好了。” “是。” 宫女柳红应了一声,急忙过来拿了梳子替她梳起了头发。 “拜见姬美人!皇后娘娘派奴婢传话给美人。” 门外,突然传来一名太监的声音。 姬美人一惊,急忙跪了下去:“臣妾领命。” “呶,都在这里写着呢,看完,记得烧掉。” 太监走过来,将一张纸条递给姬美人,说道。 姬美人接过,叩拜了皇后,方才起身,恭送那太监回去,这才将那纸条打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神情逐渐变的悲悯了起来,直到看完,她将目光移到那颗夜明珠上,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唉!” 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接着,她什么也没说,便又坐回到椅子上。 柳红见状,也不敢吭声,默默的又拿起梳子开始给姬美人梳妆了。 于此同时,一辆马车快速的驶入到侯府门口。从马车上走下一名宫女,那宫女下了马车,便对门口的侍卫道:“这位小哥,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太后娘娘有请大小姐进宫贺寿。” 侍卫一听哪儿敢怠慢,急急的便跑进去了一个。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 东篱苑内,小翠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路叫着。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朱子欣刚从外面锻炼回来,此时一头热汗,正在擦汗,闻言转过头来,问道。 “太后的马车,太后的马车……”小翠手指外面,嘴上说着。 可说了半晌,朱子欣还是没有听明白。 “太后来接小姐您了!” 这一次,小翠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什么?太后来接我?你没搞错吧?太后我都不认识,她接我干嘛?” 朱子欣一听可不相信,说道。 “是真是,侍卫就在门外,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叫他来传话的。” 小翠见小姐不信,急忙说道。 “当真?” 这一次,朱子欣半信半疑了。 走出门去,她要亲自确认一下。 小翠急忙跑上前,将门打开,果然,一名侍卫站在门口,看见朱子欣,俯身抱拳道:“大小姐,太后的马车停在门外,请您前去贺寿。” 这一次,不由朱子欣不信了。 她急忙笑道:“多谢小哥传话,我这就去。” 说完,急急转身向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是演的哪一出呀?太后认识我吗?” 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回到房间,对小翠说:“梳妆。” “是,小姐。” 小翠早就等这给朱子欣梳妆了,开玩笑,太后来请,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小翠把这当成了至高的荣耀。 快速的梳妆完,朱子欣又一拉小翠的手道:“快,去厨房,今日如此匆忙都没有给太后准备礼物,现在我要去给她老人家带一份礼物去。” “什么?小姐,您该不会是想要给太后做点心吧?这得要多长时间呀?” 小翠一听懵了,急声道。 “很快的!对了,你先去门口说一声,让她们再等等,等一会儿就好。” 朱子欣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跑去…… * 贵华苑内,二姨娘也正在给朱靖整理衣装,一边整理一边说道:“老爷,昨日蝉儿听说您要去宫里给太后贺寿,一直嚷嚷着也想去呢,您看能不能带着婵儿一起去呀?” 看了二姨娘一眼,见她近日来瘦了许多,想起朱子琪的事和自己将要续弦的事,朱靖心里升起一抹对二姨娘的愧疚之情,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既然蝉儿想去,便一同走吧。” 二姨娘听了顿时高兴了起来,满脸堆笑的道:“那臣妾,这就去对蝉儿说,让她也好准备。” “嗯,去吧。” 朱靖点头道。 二姨娘急急忙忙的便向朱子婵的房间而去。她之所以想让朱子婵去参加太后的寿辰,心中也是打着小九九的。 为了让自己的两个女儿能嫁的好,二姨娘也是不惜余力的培养她们,如今琪儿被撵出了侯府,她就只能指望蝉儿了,因此,她想让她多接触接触那些王孙贵族,尤其是皇子们,也好趁早替她打算。最好能将她的才华展示出来,这样才有机会。 二姨娘一路急走到了朱子婵的房间,敲了敲门道:“蝉儿,快起床了,你爹爹要带你去宫里呢。” 第八十章:寿宴前 “去宫里做什么?我不去!” 屋里,朱子婵翻了个身,显然睡的正好,被人打扰了睡觉,有些赌气的道。 “蝉儿!快别傻了,你难道不想嫁给冀王了?这次可是一个好机会,在太后的寿辰上,你可要好好表现,争取让大家记住你,知道了吗?” 二姨娘却苦口婆心的道。 听完二姨娘的话,朱子婵原本紧闭的双眸忽而就睁了开来,眼中清澈如斯,唇角上扬,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继而一跃而起,跑向梳妆桌前道:“快,快给我梳妆,我要去皇宫。” “是。” 丫鬟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便替她开始梳妆了。 门外,二姨娘听见声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终于满意的转身去了。 朱子婵打扮好了,跑到二姨娘房里,正看见朱靖向门口而来,她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行了个礼,道:“给爹爹请安。” “嗯,走吧。” 朱靖应了一声,便向前而去。朱子婵抬腿欲走,二姨娘却一把将她拉住,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朱子婵连连点头,接着,紧跑几步,追上朱靖向门口而去。 然而,才刚拐了个弯儿,就见朱子欣带着小翠向这边而来,她穿一袭绿色衣衫,整个人看起来如春天刚抽开的嫩芽儿一般朝气蓬勃,小翠怀里抱着个四方形的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见朱靖和朱子婵,朱子欣俯身一礼道:“给爹爹请安。” 朱靖点头,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回爹爹,太后娘娘派了马车在门口接欣儿来了,欣儿也不知太后为何要来接欣儿,但不去似乎不妥,于是便来请示爹爹。” 朱子欣道。 “太后?” 朱靖闻言,眼睛不由的瞪大,惊诧道。 “是。” 朱子欣应了一声。她未曾注意到的是,朱靖身后,朱子婵那一双嫉妒的目光。 “太后居然派车来接你?” 朱靖抚这胡须,声音里带着几分疑虑和不解,还有几分担忧。 朱子欣不知他在担忧什么,但她自己也有些担忧,因为,太后从未见过自己,突然来接她,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她讲,她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是和南宫曦有关系。然而,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也猜不准,毕竟,退婚这件事,对于被皇上指婚的人来说,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的。若太后持反对意见,那么,不保证她对自己没有看法。 “既然太后来接了,那你就去吧。” 朱靖这时方才道。 “是,爹爹。” 朱子欣应了一声。 “欣姐姐,能不能带着我一同去呀!” 这时,朱子婵一脸天真的问道。 “这……” 朱子欣做为难状。 看了一眼朱子欣,朱靖道:“婵儿,莫闹,你大姐是去见太后,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只怕会惹来麻烦,你还是莫要跟了。” 说完,朱靖便向前走去。 朱子婵却调皮的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接着又对朱子欣说道:“欣姐姐,你等我哦,到了皇宫,我便去找你。” 说完这才跟在朱靖的屁股后面跑了。 “小姐,我看三小姐似乎已经忘了上次的事了,你看她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记得了呢。” 小翠看着朱子婵远去的背影,说道。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呀,还是学着点的好。” 朱子欣知道同小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因此也懒得解释,她太善良了,总是喜欢把人往好处想,可往往事与愿违,吃亏的是自己。对付恶人,就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们还是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否则太后可是要怪罪的。” 见时间也不早了,朱子欣又道。 说完,两人便向门口而去。 * 月国皇宫的御花园,尤其的有特色,各色的花儿争奇斗艳,走到哪里都有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因此,客人们到了之后,都先被安排到了御花园内。 此时,已是盛夏,天气有些炎热,因此戏太子也搭在了御花园内的一处荷花池的中央,客人们可以一边赏荷,一边看表演。 朱子欣被宫女领着,一路穿过御花园,走到了一个凉亭外,凉亭里的正中间坐着一个华服妇人,妇人满头银发,却是金钗玉簪,皮肤润白,唇红齿白,一看那气质便知是太后无疑。她的身侧站立着十几个宫女,个个都长的花容月貌,气度不凡。 朱子欣只扫视了一眼,便不由的在心里称赞,就连太后身边的宫女都如此漂亮,可见太后当年该是何等美丽。 上前两步,朱子欣跪拜行礼,口中说道:“给太后请安。” “快快免礼!你就是朱家大小姐朱子欣吧?呵呵,来,快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孩儿向这边走来,便打量起她来,见这女孩儿神情自若,举止大方得体,走起路来,也甚是端庄,虽然五官长的不似那么令人一眼看上去就很惊艳,但却甚是耐看,就如同那深谷里的兰花一般,不夺目,但却美的高贵,美的典雅,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 如今见她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太后笑吟吟的道。 “是。” 朱子欣应了一声,走到太后的身侧坐下。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太后又将朱子欣看了个遍,方才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像极了你的母亲!” 朱子欣薇愣,原来太后认得夫人。 “怪不得当年应贵妃指明要皇上将你指给勋儿,看来,她的眼光确实不错!” 太后又道。 朱子欣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说,便只是微笑不语。 “子欣你可知哀家为何要接你来吗?” 太后这时却问道。 朱子欣摇摇头。她的心里其实隐隐猜到了一些,但却装糊涂。 “唉!这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曦儿已将你们之间的事告诉哀家了!他央求哀家今日趁着寿宴,请求皇上将你指给他。因此,哀家才将你接来,想问问你的看法。” 说到这里,太后看想朱子欣,又道:“你可知,这件事有多难吗?若这不是你自己的心愿,哀家是万万不敢提此事的。” “这……” 朱子欣看了看太后,心中不由百转千回,她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同冀王退婚,可,问题是又将她指给太子,她就有些不情愿了。可是,想起自己同皇后的合约,朱子欣最终还是说道:“请太后赎罪!子欣同冀王的确有缘无分,还请太后成全。” 说着,朱子欣便跪在了地上。 “唉!快起来!这又是何必?哀家也是觉得事情难办,方才想再问问你,既然你如此决绝,那哀家便不逼你,今日,哀家便豁出去这个老脸,同皇上说上一说,看能不能成功。” 说到这里,太后接下来又道:“其实,勋儿曾经也来求过哀家,想让哀家劝皇上退了你们之间的婚事,看来,你们俩着实是相看生厌呀。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曦儿来说,哀家才会答应帮你们。” “原来如此!” 朱子欣听到了这里,方才彻底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一次能说服太后,还要多谢南宫勋的帮忙呢。原来,南宫曦说会想办法让皇上同意他们的事,原来是请太后帮忙呀! “多谢太后成全!” 朱子欣赶忙又起身,俯身行了一礼。 “好了,好了,莫要如此生分,你这孩子,哀家看着也喜欢,不似那些个庸脂俗粉,令人看了厌烦,你便同哀家坐在这里等着,等一下,宴会开始的时候,就坐在哀家身边,哀家也好找机会说说你们的事。” 太后却是一拉朱子欣的手,又将她拉回到身边坐下。 接着,太后又问了一些侯府的事情,和朱子欣母亲的事情。前面便有人来接太后去赴宴了。 朱子欣一路跟在太后身边,扶着她向宴会所在的荷花池而去。 那荷花池的正中间便是戏台子,太后的座位正对着那戏台,旁边是皇上和皇后的位子,按理说依次下来才是贵妃,妃子,嫔妃……美人们的位子,可今日,当朱子欣扶着太后走到时,却看见一名穿着大红宫装的年轻女子,正坐在皇上的左面。这个位子原本应该是应贵妃的才对。 看到这一幕,朱子欣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唇,不用问,这个人定然就是新来的姬美人无疑了。看来这个姬美人还当真是有些本事的,否则,又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坐到了这里,可见皇上对她有多宠爱。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对那姬美人多看了两眼,只见她一张脸生的白皙水嫩,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唇红齿白,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迎着朝霞刚刚开放的花儿一般,美艳动人!衬着那大红的宫装,更是美的夺目! 这时,众人也看见太后走了过来,皇上携众人急忙起身拜见:“恭迎太后大驾。” 南宫曜说完,身后一众人皆道:“恭迎太后大驾,祝太后寿比南山!” 这群人中,也包括朱靖也朱子婵,还有南宫曦,不过,他虽然在行礼,但眼神却一直都在朱子欣的身上。 第八十一章:将应贵妃打入冷宫 感受到南宫曦的目光,朱子欣也不由的看过去,南宫曦见朱子欣看过来,急忙冲她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 “呵呵,免礼!” 太后呵呵一笑,抬手道。 “谢太后!” 众人起身,太后一拉子欣的手道:“来,子欣,你你今日就同哀家坐在一处。” 太后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眼睛便都看向太后身边这个女孩儿人,见她表情自若,一派闲适,不由的脸上都露出赞许之色。 这女娃儿胆子够大!且不骄不躁,这一点也令人佩服,只是,这女娃儿到底是谁家的千金呢? 众人都在心里猜测了起来。就连皇帝南宫曜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朱子欣,不明白太后怎么突然对一个女娃儿这么热情。然而,这都是小事,不足挂齿。如今最大的事是应该给太后贺寿才对。 想到这里,南宫曜将手一抬,笑道:“寿宴开始,你们都给太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和节目都拿出来吧。” “是!” 众人异口同声应了一声,皇后头一个便站了起来,示意宫女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奉上。 然而,这时,南宫勋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儿臣有话要说。” 皇后的身子一僵,同时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然而,还不等众人醒悟过来,南宫勋便又道:“父皇,今日是皇奶奶的寿辰,原本儿臣本不该说,可儿臣眼见着众人都已经到齐了,却唯独缺了我母妃,儿臣心中着实难过,还请父皇看在儿臣这次打了胜仗的份儿上,就解了我母妃的禁令吧!” 说着,南宫勋便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这……” 南宫勋的话说完,皇帝似乎才突然想起,不由的这了一声,正欲开口说话,那姬美人却是跪在了地上,也央求道:“皇上,今日乃黄道吉日,就当是给太后老人家讨个吉利,您就允了吧!” 皇后转过身,居然也是一脸的笑容,开口道:“臣妾也替应妹妹求个情,还请皇上您饶了妹妹这一次吧。” 见皇上都开口了,众人还儿还敢闲着?顿时,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一地,开口道:“请皇上饶了应贵妃吧。” “皇帝,既然如此,今日就先放过应贵妃吧。其实,哀家也不相信,应贵妃会做出那等事来,定然是有人暗中使坏!” 这时,太后的眼角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皇后,也说道。 “既然大家都替应贵妃求情,那朕便依了大家之意,解了她的禁令,着她即刻前来参加寿宴。” 南宫曜似是终于松了口,实则是早有此意,只差有人给他台阶下而已,这下正好顺水推舟了。 南宫勋见目地达成,顿时高兴了起来,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步履却轻松了许多,向自己的座位上而去。 这时,台上已经有一队舞姬开始表演节目,皇后再一次走到太后身前,微笑着施了一礼道:“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儿媳的心意,您看喜欢不喜欢?” 说着,宫女便将东西送了上去,打开上面盖着的一层红布,露出一块锦布来,皇后示意两名宫女将那锦布打开,竟是一块百寿图,且是用双面绣绣成的,看起来华贵异常,谁都知道,这双面绣可不容易绣,还绣的如此只好的,更是难得!想来都是费了些时日的。 太后一见,自然欢喜,将那锦布拿在手上,笑呵呵的伸手摩挲着问道:“皇后啊,这是你自己绣的?” “让太后见笑了!” 皇后微微俯身,道。 “宫中女红做的如此好的人,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偏偏你还是个拿事的,干这些小心伤了身子!” 太后心中欢喜,不由的便关心起了皇后来,难得她有心。 见太后夸奖,皇后得体的笑笑,退后两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这时,舞台中间,一队穿红衣的舞姬翩翩而至,她们的动作统一整齐,随着音乐的声音响起,她们的队形时而跳跃,时而婉转,时而急速,时而缓慢,如飘飞的落叶,似盛开的花朵。 这时,其它的嫔妃也都依次上前,将自己给太后的礼物献上,在这期间,应贵妃穿着一袭紫色华服,带着一众宫女赶到了,她俯身一礼,口中说道:“罪妇给太后娘娘贺寿了!” 说完,又向着皇帝到:“皇上,臣妾给您请安了。” “免礼,爱妃平身。” 皇上南宫曜伸出一手,脸上露出一抹愧疚之情,道。 一旁的姬美人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是一笑,也道:“这位就是应姐姐吧,快来上座。” 说完,便要起身让座,因为这个座位原本就该是应贵妃的。 “不必了,再加一个椅子便可。” 南宫曜道。 “皇上,这里本来地方就不宽裕,再加个椅子岂不挤得慌,依本宫看,应妹妹既然来迟了,不如便坐在姬美人本该坐的位子上好了,其实,不过是个位子而已,应妹妹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完,离皇后微笑着看向应贵妃,看似询问,实则是挑衅。 “不介意,自然不介意。” 应贵妃急忙讪笑着道,说着,便向下首的位子走去。转过身之时,面上已难掩委屈伤心之色,即使她极力掩饰,但依然还是看得出来。 一路上,其它的妃嫔不断的窃窃私语,应贵妃无意看见了,只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心中不由更加委屈和愤恨,可她刚刚才解了禁令,不好发作,于是,只得忍了。 这时,轮到姬美人向太后献礼,只见她微微一笑,将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将那珠子捧了上来,她自己也上前,俯身跪拜,口中说道:“臣妾姬环给太后娘娘磕头,恭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说完,拜了三拜,这在站起身来,示意那宫女将珠子呈上来。 当宫女将那珠子上的盒子打开时,不止太后,全场中都发出一声惊呼:“哇!这么大的珍珠,还是头一次见呀!” 好几位大臣的家眷都惊呼出声来。 太后见状,也是一笑,说道:“还真是稀罕之物,拿来我瞧瞧。” 宫女走近,将那珠子递给太后,太后摩挲片刻,连声道:“果然稀罕,如此炎热的季节,它却是冰凉的。” “回太后的话,这珠子最大的好处,便是冬暖夏凉,驱蚊养颜,而且,晚上还会发光呢!有了它,太后娘娘夜晚便可不比掌灯了。” 姬美人这时笑着又道。 “这么好?那可真是宝贝了,唉!也不知是不是哀家来了,尤其见不得那松香味,晚上一点灯,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流泪,这下有了这珠子,哀家可就不用受罪了!” 太后听了,欢喜异常,对众人说道。说完,又对身后的宫女道:“静儿,快收仔细了。” “是。”宫女应了一声,刚要将那珠子拿走,谁知皇后这时却道:“太后,这么好的宝贝,我们都还没有看仔细,您却就要将它收了,好生令人眼馋,不若让我们大家都看看你再收起来如何?”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家都观赏观赏吧。” 太后闻言不由大笑,吩咐宫女静儿道。 于是,静儿便捧着那珠子走向皇后,皇后将那珠子拿起来看了半晌,又递给皇上道:“皇上,您也看看,这珠子果然是宝贝。” 皇上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说道:“是不错。”又随手递给了皇后。 皇后将珠子递给姬美人道:“让她们捧着给大家都瞧瞧去。” 于是,那珠子便又到了姬美人手里。只见她将那珠子拿在手里,又用帕子将那珠子擦了一擦,方才递给自己的宫女道:“去吧。” 宫女接过,捧在盘子里,从每个妃嫔身边经过,有几个伸手要拿的,都被她快速的躲过,急着去了下一个人哪儿了,直到走到了应贵妃身边,宫女将那珠子双手捧上,递给应贵妃道:“贵妃娘娘,美人说,您坐的最远,刚刚一定未曾看清,让奴婢一定拿给您多看看。” 应贵妃原本心中有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虽然不屑看那珠子,但碍于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于是不得不拿起那珠子,装了样子看了看,便随手一丢,放在盘子里。她刚刚心中一直憋气,但也算掩饰的很好,可这个动作,却泄露了她心里的情绪。 然而,下一刻,宫女却夸张的大叫道:“哎呀!贵妃娘娘,您,您怎么能这样?这珠子可是美人送给太后的礼物,您怎么能将它摔碎了呢?” “什么?” 宫女的话音刚落,全场惊慌。尤其是太后,忽而站起身来,看向那珠子,果然,在那盘中刚刚还圆润如蛋的珠子,此刻却裂成及块。 “这……” 应贵妃见状,顿时面无血色,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不断说道:“太后饶命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哪里知道,它,它……这么不经摔!不,太后,一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臣妾真的没有用力呀!” 南宫勋也在第一时间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地上求道:“皇奶奶,父皇,母妃,母妃她不是故意的,还请您饶了她吧。” 第八十二章:蝉儿也要表演 太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心里可心疼那宝贝着呢。 “应贵妃,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到了此时,你却还在狡辩,刚刚我同皇上可都拿在手里看了好一阵儿呢,那珠子怎么没有碎在我们手里?却偏偏碎在了你的手里?你如此说话,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皇后此时又火上浇油的道。 皇上呢,因为事发突然,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皇后如此一说,他便更加的相信,这珠子的确是应贵妃闹脾气给摔坏的,有心袒护她,但事实如此,他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道:“唉,你怎样这么不小心!’ “皇上,这么好的日子,东西破了,不太好吧?臣妾觉得,对太后娘娘可能会不好!” 皇后在一旁又煽风点火的道。 姬美人此时也凑热闹般的哭了起来,说道:“都怪臣妾,不该占了应姐姐的位子,若是不占,应姐姐心中便不会生气,不生气,便也不会拿那珠子出气!那可是我的家传宝物,就这样没了,臣妾可如何像家人交待呀!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姬美人哭的那是一个伤心。 皇上见美人哭了,心中顿时心疼的要命,心中那一点点对应贵妃的情谊也因了这哭声顿时烟消云散!为了给美人出气,哪里还顾忌什么旧情,于是,怒不可遏的道:“贱人,原来你是故意的!不过是让你坐在了下首而已,你就如此大的脾气,看来,朕还是太惯着你了。” 说完又道:“来人,将应贵妃拖出去,打入冷宫。” 皇上南宫曜的这一道命令,就像是一道天雷一般,打在了南宫勋和应贵妃的头上,他们顿时惊呆了。 反应了过来之后,南宫勋急忙大喊道:“父皇,母妃侍候您二十年,念在她也是一时之过,求您饶了他,我求您了!” “皇上,皇上……臣妾知罪了,求您开恩,求您开恩呀!” 应贵妃也歇斯底里的喊道。 “皇上……” 姬美人这时又抹着眼泪凄婉的叫了一声。 “拖出去。” 南宫曜将手一挥,如今,他的眼里只有姬美人,美人如此伤心,他怎能再有妇人之仁? “皇奶奶,皇奶奶,孙儿求你说句话,您说句话呀!” 南宫勋这时想起了太后,只要她求情,父皇一定会放过母妃的。 可是,太后此时也是怒不可遏,哪里还会替应贵妃求情,在她的眼里,皇帝的老婆多如牛毛,少个把个也没什么,可惜的,是她的夜明珠! 因此,见南宫勋求她,她却将眼皮抬也未抬的道:“勋儿,她犯下如此大错,哀家也不好说。” “皇奶奶……” 南宫勋见状,便知道多说无益,叫了一声,再不言语。 应贵妃此时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苦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原来皇上心中的情爱,也不过如此!” 说完,转身便向冷宫的方向而去,身后,南宫勋大叫:“母妃!” 南宫曜看着应贵妃离开的背影,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但终归还是坐了下来,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宴会继续开始吧。” 太后却一直看着你珠子的碎片发呆,半晌才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 这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朱子欣一直冷眼旁观,将整个事情看了个仔仔细细,心中不由赞一声,高明! “太后娘娘,不过是身外之物,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这时,她宽慰太后道。 “是,是,子欣说的对,哀家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没见过,如今却为了一颗珠子伤心,实在不该呀!” 太后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可又一想,说道:“可今日是哀家的寿辰,打碎了东西,这……” 看太后一脸担忧的表情,朱子欣在心中不由一笑,却道:“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太后,看来,您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快莫要担心了!” “就你这小妮子会说话!” 太后听了朱子欣的解释,终于是笑了,一点她的额头道。 “呵呵……” 朱子欣见太后终于笑了,也不由的发出一声轻笑来。 皇后听见,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又急忙对太后使了个眼色。太后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来,于是又沉了脸道:“皇帝呀,今日这件事,真是晦气!哀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需得要找个喜事来冲一冲才好!” 南宫曜一听,急忙问道:“母后可有何想法?” 这一问,正中太后下怀,但她却故意不说,将问题抛给皇后道:“皇后意下如何?” “依本宫看,联姻是最好不过了,皇上,您不如指一门婚事如何?” 皇后笑笑,忽而一拍手,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说道。 “这个主意好!” 太后附和道。 “可是,适龄的皇子如今似乎没有合适的。” 皇上犹豫道。 “皇上,您忘了太子了!” 姬美人适时地提醒道。 “太子?太子的婚事岂能儿戏,定然要选一个品貌双全的太子妃才行,此事不急,不急!” 皇帝却道。 “皇上,既说起来,哀家倒有一个人选,人品,相貌都是配的上太子的。” 太后却笑道。 “母后说的是?” 皇上一听,疑惑道。 “呶,就是她。” 太后将朱子欣的手一拉,令她站起身来,道。 “参见皇上。” 朱子欣急忙施礼。 “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南宫曜将朱子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问道。 “回皇上,子欣是晋阳侯朱靖的大女儿,名唤子欣。” 朱子欣不卑不亢的道。 对于能不能当上太子妃,她毫不在乎,甚至更愿意皇帝不同意,只要能同南宫勋退婚就好。因此,她表现的也就有些随意。 “朱子欣?她……” 皇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指朱子欣道:“她不是已经指给勋儿了吗?” “皇上好记性!” 皇后笑道。 而后又道:“可冀王却似乎并不满意这门婚事,臣妾记得他曾经跪求皇上退了这门亲事,难道皇上忘了吗?” 皇帝想了一想,终于想了起来,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可这是朕亲指的,岂能由着他胡来?” “皇上,人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冀王不想要这么亲事,您便随了他的愿,臣妾倒觉得子欣同太子有缘,不如促成这门亲事,岂不皆大欢喜?” 皇后道。 太后这时也道:“是啊,勋儿一直不满意这门亲事,想必是有了看中的,既然如此,皇上便成人之美吧。也正好用这件事情冲冲晦气,哀家心里方能舒服些。” “既然如此……” 皇帝看了一眼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坐位上的南宫勋,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既然如此,那便就依着你们,明日里,皇后亲自去一趟候府,下了聘礼,莫要委屈了莫家大小姐。” “是,臣妾遵命。” 皇后俯身应道。 这时,朱靖闻言,也急忙走出席位,俯身行礼道:“臣谢皇上隆恩。”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南宫曦也急忙出列跪拜道:“儿臣多谢父皇隆恩。” 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南宫勋看似平静的脸上,眼睛微微一眯,唇角也抽搐了几下。这一出戏,他完全是看出端倪了。只是可惜,此时的他根本不适合说话,他能做的,只有忍!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定了, 场中的表演继续,此时是一首琵琶曲。 似乎是那家大臣的女儿在献艺,一张琵琶弹的甚是精湛。把一个高山流水弹的是跌宕起伏,高亢激昂。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鼓起了掌。真是名不虚传啊。太后也微微一笑,命人打赏。 接下来。又走上来一名女子,她表演的是一段舞蹈,这舞蹈和以往的舞蹈大不相同,先是由婢女们上台将一面大鼓放在台上,而后,那女子上台,站在那张大鼓上跳起了舞。她是用足尖飞舞,一面舞动着,一面将那鼓敲的甚是好听,那女子的身形很是娇小,整个人如同一个精灵一般,上下翻飞,却绝对不会跳出那鼓半步。 接着,又有几名女子搬上来一些小鼓,她们一边跳舞,一边敲击着鼓点配合着刚刚那女子的节奏。 这舞蹈甚是新颖,令台下的观众全都拍案叫绝,一舞终了,掌声如雷,掀起一阵狂潮。 朱子欣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表演,不由的也暗自称奇,以前,她也听说过,西汉时期的赵飞燕可以掌上起舞,还以为不过是传说而已,今日见这女子,心道,没想到这世上果然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朱子欣看表演看的仔细,却未曾留意对面有一双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这个人就是朱子婵,若说这世上有谁最恨朱子欣,那非朱子婵莫属了。可她太会伪装,别人是看不出来的,至于此时,在无人注意她的时候,她才敢表达她心中的不满。 直到掌声雷鸣般的响起之后,朱子婵眸色一亮,忽而站起身来,面上便又是天真无邪的笑容了。 “爹爹,刚才这位姐姐的舞跳的真好,想来,太后看了定然高兴,为了表达蝉儿对太后的敬仰,蝉儿也想表演一个节目,蝉儿只希望太后老人家开心,生辰快乐。” 第八十三章:朱子婵的才艺 她的声音明快,欢乐,那满脸的天真将众人的感染了。只有朱靖有些诧异,急忙阻拦道:“蝉儿莫要闹,这是太后的寿宴,岂容你捣乱?” “诶,朱爱卿,此话诧异,这位是你家的三小姐吧?好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既然她表演节目是为了让哀家开心,那哀家岂有不允之理?去吧。” 太后听了朱靖的话,却阻拦他道。 朱靖无奈,只得点头道:“如此,你便去吧。” “好!” 朱子婵答应一声,快快乐乐的向台上跑去。 只见她上台之后,从袖管里掏出一只硕大的斗笔,微微冲众人一笑,方才问道:“子婵无理,想向皇上讨要四块白绫,一个大的砚台装满墨汁,一张七弦琴和一盘棋。” 她这一开口,众人皆愣,自古都只知表演节目,要么跳舞,要么弹琴,要么画画,没人听说能将这几样都一齐表演了的。这要表演到什么时候? 看来,这姑娘似乎对在台上表演情有独钟呀,这是要毒霸舞台的节奏么? 皇帝南宫曜也是微愣,继而淡淡一笑,道:“来人,去把朱家三小姐要的东西都拿上来。” “是。” 有主事太监应了一声,慌忙下去了。 不一会儿,朱子婵所要的东西便全都摆放在了台上。她名人将那四张白绫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挂了起来,又将那些棋子摆放在她的脚底下,琴放在身侧。 一切准备就绪,这时,朱子婵灿烂一笑,方才用斗笔蘸饱了墨汁便开始在一边舞动一边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斗笔,一时间那墨汁四溅,很快,四片白绫便都沾染上了点点墨汁。 朱子婵放下斗笔,坐下来弹奏一只曲子,音乐响起,众人仿佛看见漫天的雪花纷纷落下,接着,音乐慢慢的快了起来,这时,只见朱子婵站起身来,手中托着古琴,一边弹奏,一边舞动身体,那古琴在她的手中仿佛是一个舞蹈用的道具,而那音乐又同舞蹈配合的天衣无缝,随着节奏的加快,她开始用水袖蘸满了墨汁,不断的甩向一副白绫之上,很快,一朵,两朵,三朵的梅花就这样跃然纸上。 “好!” 看到这里,台下人全都沸腾了,居然有许多人站起身来拍手叫好。 南宫曜见状,也不断的点头,称赞道:“没想到朱靖的三女儿居然有这样的才艺,不错,不错!” 太后也连连点头,道:“太美了,太厉害了!” 说完,转头看向朱子欣道:“子欣,没想到你的妹妹如此有才华!” “太后过誉了!三妹自幼便喜爱这些,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 朱子先微微点头,谦虚道。其实,心中也是惊诧不已,原来,这朱子婵的伪装术并非自己看到的那些,她真的很不简单,今日之举,只怕真的为为她博来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的。 这时,台上的朱子婵在转眼之间又画了兰花,竹,菊,非但那舞跳的美,画也画的非常好,还有琴,这三样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只是那棋子到现在却还放在地上。 就在众人诧异的时候,就在收笔的那一瞬,她将那笔一扔,便又跳到了棋子的旁边,用足尖挑起一个棋子,直到将那棋子挑到鼻尖,方才一抛,那棋子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中间,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放每一个棋子的动作都不同,也都是配合这舞蹈的动作,但每一个棋子都放到了它该放的位置。等到整个棋子都放完了之后,众人一看,放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副残局,有名的七星聚会的棋图。 “好!好,好好!” 就在朱子婵做收势的那一刻,台下的喝彩声连绵起伏,半晌也没有消退下去。 朱靖直到此时,唇角方才露出赞许的笑意来。身为朱子婵的父亲,他居然是今日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有如此才艺,真是给他这个当爹的脸上争光呀! “朱家三丫头,你过来!” 太后这时,笑呵呵的冲朱子婵招手道。 “是。” 朱子婵欢快的应了一声,便跑了过去。 太后一拉她的手,笑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娃儿呀!这舞你练了多久了?怎地跳的如此的好,还有那字,那琴和棋,都是谁教你的呀?” “回太后,蝉儿四岁开始学琴棋书画,如今也有八个年头了,只是这舞,却是临时起意编排的,只想给太后一个惊喜而已。” 朱子婵轻松的回答。 “这么复杂的舞蹈,你却是临时起意?” 太后不敢想象,说着看了看皇后和朱子欣,以此来证明自己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是的,太后娘娘!” 朱子婵笑着道。说着话,她有意无意的看向朱子欣,朱子欣一直保持着微笑,也看向她。 “哎呦,太不简单了,太不简单了。” 太后连连夸赞,拉她坐在旁边,道:“你就同你姐姐坐在哀家身边,哀家今日可要好好的盘问盘问你,你娘是怎样教的你,居然将你教的如此的好。” 朱子婵的位子很快被宫女安排坐在了朱子欣的旁边,她调皮的眨了眨眼,对朱子欣道:“姐姐,婵儿说了,要来找你,看,我是不是找到了?” “是,三妹很厉害!” 朱子欣淡淡应道。 “那,你下次出来,可一定要带着我才行!好不好?” 朱子婵又笑的极为灿烂的说道。 “好。” 朱子欣依旧淡淡应道。 “朱家三丫头,你说你想要个什么赏赐呀?哀家赏给你!” 太后此时却又问道。 “真的吗?什么赏赐都可以要吗?” 朱子婵一听有赏赐,顿时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哀家说话算话!” 太后道。 “那,我可不可以要做冀王妃?” 朱子婵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冀王南宫勋,大着胆子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举座皆惊!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么个天真的女娃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太不知廉耻了。 “蝉儿,放肆!还不过来?” 朱靖闻言,老脸被骚的通红,又惊又怕的说道。 “诶!晋阳候,莫要如此,蝉儿也是年纪小,口无遮拦。不过,这个提议,哀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得问问皇上的意见。” 太后却道,说到这里,她看向皇上,又问道:“皇帝,你怎么看?” 南宫曜听闻太后问话,面部有些不自然的转头道:“母后,此时,稍后再从长计议,先不急,不急!” 这分明是不同意么!皇帝的态度,任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 因此,太后也不好再说,这朱家三小姐就是再好,也不过是个庶女,同冀王不配,若是做个小妾倒也罢了,可她偏偏却看重了冀王妃的位子,这就令人为难了。太后此时也意识到是自己鲁莽了,只好对朱子婵道:“朱家三丫头,皇帝的意思是,你还小,等过些时日再说,你看你还需要别的什么赏赐吗?哀家会尽量满足你的。” “……” 朱子婵见自己的要求被拒,心中自然很悲伤了,她看了一眼依旧不言不语,无动于衷的冀王,有股想哭的冲动,却还是忍住了道:“那,全凭太后娘娘做主。” 说着,跪拜了下去。 “那,好吧!” 太后见事情似乎做的差强人意,也不好意思,吩咐身后的宫女道:“去把哀家珍藏了多年的焦尾琴拿来,送给这丫头。” “什么?焦尾琴!” 太后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太后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讶了,这其中也包括皇帝南宫曜。 “不可呀,太后,焦尾琴是您珍爱一生的宝贝,如何能赐给这丫头,微臣不敢受。” 朱靖一听吓了一跳,慌忙跪下说道。 在月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焦尾琴可是太后的心爱之物,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了示人的,如今却要赠送给朱子婵,这如何能不令朱靖惶恐呢? 没想道太后却道:“哀家老了,弹不动了,还是送给三丫头的好,放在我这里,都委屈了古琴。” 说着,宫女已经将琴拿了过来,太后讲琴接过,伸手抚摸了片刻,方才示意宫女将琴送了过去。 朱子婵伸手接过,稍稍的拨动了一下,那声音清脆悦耳,一听便知是难得一见的好琴,急忙跪下磕头。 “子婵多谢太后赏赐!” “嗯,去吧,去吧。” 太后将手一挥,笑道。 “是。” 抱了那琴,朱子婵缓缓的退了下去,刚刚心中的难过似乎因为这琴好了许多。其实,原本,她也并未对这次的行动抱有希望,只是想要试上一试,没想到,居然差一点儿成了,若非是皇帝阻拦,只怕,她日后当真可以当上冀王妃。 不过,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她相信,经过此事,她的好名声必然会在月国越传越远的。日后,她有的是机会,但,若能靠上朱子欣的背景,她必然会更好的。可是…… 看了一眼朱子欣,她不由的又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朱子婵抬起头,又一脸天真的笑意,看向朱子欣道:“欣姐姐,难得太后如此高兴,不如你也表演一个节目,可好?” 第八十四章:朱子欣的才艺 她的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朱子欣的身上。却也暴露了她心中对祝子欣的嫉妒,她的用意在话音未落时,朱子欣就明了了。 朱子婵想让她出丑!幸亏她来的时候就准备了礼物,刚刚一直没有拿出来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生怕有人会挑衅自己,这礼物,至少会让自己至少不那么尴尬。 朱子欣起身,先是将众人扫视了一遍,接着,她的面上展露一丝微笑,看向朱子婵的眼睛道:“三妹刚刚的表演艺压群芳,姐姐再来献丑,你觉得合适吗?” “这……” 朱子欣自然觉察出朱子欣语气中的不快,她故作无辜的眨巴了一下大眼,说道:“都怪妹妹考虑不周,姐姐若是不愿,那……” 为难的看了一眼大家,朱子婵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出口,然而,她的这个表情却更让所有人对她生了同情之心,再说,大家刚刚看了朱子婵的才艺表演,自然觉得都是一家人,姐姐的技艺应该比妹妹的还要好才对,自然不肯放过朱子欣,只见户部尚书夫人,卫夫人站起身来说:“朱大小姐日后可是做太子妃的人,自然技艺不差,趁着今日喜气,就表演一下又何妨,也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她这一说,众人无不附和。有人高声说道:“朱大小姐,今日也算是你的大喜之日,理应表演。” “……” 这时,太子南宫曦的眼光一直都注视着朱子欣,见她似乎并不情愿表演,于是站起身来道:“今日子欣身子有些不适,还是算了吧,不然,本王替她表演一个节目如何?” “这……” 朱子欣闻言忽而抬头,她其实并非没有才艺,只是不喜欢朱子婵用这样的方式想让自己出丑,因此才不肯上台,却没有想道太子竟然为了替她解围,宁愿放下身段来给大家表演节目。不由的愣了。 太子如此一说,反倒将众人吓的不敢出声。这里,除了太后和皇上皇后,谁敢让太子表演才艺呀?除非厌世的,不想活的,和活腻味的。 太后闻言,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面容僵了一僵,随即看向朱子欣,眼神中失了刚才的温柔,多了几份凌厉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竟然会看错人,看来,她此时对朱子欣有些不满了。 皇上倒没有说话,皇后这时也道:“曦儿,你凑什么热闹,既然子欣身体不适,那便不表演也罢,何苦你来替她?” 说完,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朱子欣。 此时,即便是个平常人,也应该看出太后和皇后对自己的不满,何况朱子欣这个冰雪聪明的人呢。 只见她站起身来,对太后道:“既然大家兴致如此好,那子欣便献丑了!” 说完,又看向众人,微微一笑道:“子欣的才艺比不过三妹,此次表演,只为博大家一笑,还请多多包涵。” 她的话说的如此谦虚,顿时令朱子婵对自己的计谋更加的有自信了,她此举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想借故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恨,她只想凭借此举告诉众人,庶女怎么了?嫡女的才艺未必能比的过她这个庶女,似乎只有这样,她心里因刚刚皇帝的拒绝而产生的怨艾才能消除一些。 如今,见朱子欣果然无奈要上台,心中顿时得意起来,因此,面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灿烂了起来。 朱子欣此时却将手一招,命令小翠过来。小翠手中抱着那个方形的盒子走了过来,将那东西递给朱子欣,朱子欣伸手接过,打开盒盖,将那东西捧到太后面前道:“刚刚一直没有机会将礼物送给太后娘娘,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子欣便先献上自己的礼物,恭贺太后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完又道:“子欣自知没什么才艺,但自幼便喜欢研究厨艺,今日来的匆忙,便花了极少的时间为太后准备了这个生日礼物,请太后娘娘品尝品尝。”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众人失望的唏嘘声。甚至有人轻声道:“还以为这大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来不过是做了盒吃食!太后娘娘锦衣玉食,什么没吃过?这简直就是出丑么!” 朱子欣听了,却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太后起初也是不甚在意,甚至面上的失望之色也更加的显露了出来,直到朱子欣将那东西递到她眼前,她也是无甚兴趣的瞄了一眼,然而,下一刻却不由的将眼睛睁大,问道:“这是何物?” “回太后,这是生日蛋糕!” 朱子欣微笑回答。 “生日蛋糕?” 太后念了一逼,四下里看了看,想从别人的眼中询问出结果,然而,她身边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东西,都同她一样,盯着那盒东西新奇的观看着。 重新将目光看向那个盒子,只见里面装着的东西看起来很是松软,金黄色的糕点上铺满了奶白色的奶油,上面撒了一些芝麻,最上面还有用一些水果摆放成的造型,像是海滩和树木,最中间还用红色的汁液写着几个字:“恭祝太后寿辰快乐!” “有意思!” 太后看到这里,终于露出了笑脸,她开始觉得这东西既然她没有见过,定然是朱子欣为了给自己过寿而想出来的新鲜点子,方才是自己错怪她了! “太后,您不妨尝上一尝。” 朱子欣见太后终于笑了,又引诱她道。 “好。” 太后说了一个好字,接过旁边宫女递过来的瓢羹,挖了一勺子吃进嘴里,香软可口,入口即化,是她从未吃过的美味。 不由的又吃了一口,这才连声称赞道:“不错,不错,果然美味!” 见太后都直夸做的好,别人不在话下,就连皇上和皇后也都好奇的凑过来问道:“母后,果然很好吃吗?” “呶,你们也尝尝!” 太后却是笑道。 说完又道:“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朱子欣闻言,很有眼力见的又将蛋糕送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皇上先吃了一口,顿时不住点头道:“果然好吃!” 皇后这才那起瓢羹吃了一口,也满口称赞:“好吃,好吃!”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连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如此夸赞? 众人惊呆了!没想到不过一个像点心的东西,让这三个至尊贵族都如此称赞,他们真的很好奇。 就连朱靖也看着那蛋糕咽了口唾沫。还有朱子婵,此时眼中快要冒出火来,她没有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技艺,居然比不上朱子欣的一块劳什子什么蛋,蛋,高。 然而,更令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此时,朱子欣又微微一笑道:“这蛋糕是子欣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接下来才是子欣为太后娘娘贺寿所表演的节目。子欣技艺不精,只能投机取巧,弄一些新鲜的玩意儿,以博太娘娘娘一笑,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才好。” 说完,她神情自若的上台,命人抬上来一架古筝,而后,坐下来弹奏了起来,她弹奏的是一曲现代歌曲《祝寿歌》当音乐缓缓想起的时候,朱子欣也随着那优美的旋律唱了起来: “鞭炮响心欢畅, 福禄寿来喜满堂, 亲朋好友来相聚, 添光添彩嘛添吉祥, 儿孙孝国运旺, 欢声笑语好风光, 养育之恩得回报, 后福无边嘛又无疆, 祝您年年似今朝, 祝您岁岁享安康, 祝您春秋永不老, 祝您天天呀喜洋洋, 祝您生日快乐, 祝您家和人丁旺, 祝您福如大东海, 祝您寿比呀南山长, 祝福您祝福您, 祝福您祝福您, 寿比南山长, 儿孙孝家运旺, 欢声笑语好风光, 养育之恩得回报, 后福无边嘛又无疆, 祝您年年似今朝, 祝您岁岁享安康, 祝您春秋永不老, 祝您天天呀喜洋洋, 祝您生日快乐, 祝您家和人丁旺, 祝您福如大东海, 祝您寿比呀南山长, 祝福您祝福您, 祝福您祝福您, 寿比南山长, 祝您年年似今朝, 祝您岁岁享安康, 祝您春秋永不老, 祝您天天呀喜洋洋, 祝您生日快乐, 祝您家和人丁旺, 祝您福如大东海, 祝您寿比呀南山长, 祝福您祝福您, 祝福您祝福您, 寿比南山长, 寿比南山长。” 歌曲在欢快的曲调中缓缓完成,朱子欣完成了最后一个音符之后,徐徐的做了个收势,完成了演奏。 这是一曲词曲意都非常欢快的歌曲,又是用古筝这样古典的乐器弹奏了出来,那意境又是别样的感觉,带了种古典的味道,除了加上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元素,悠扬中不失喜悦的心情以外,朱子欣弹奏古筝的技法也令这些人刮目相看,原来,筝本是秦朝时期所发明的一种乐器,古时的人都只是用右手弹奏,技法单一,因此,曲调多有限制,可经过千年的源远流长,古筝的技法早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不但增加了右手遥指,琶音,扫摇……之类的技法,左手也增加了上滑音,下滑音,颤音,弹拨……等等的技法,朱子欣又是自幼训练,自然将这技法运用的得心应手,那乐曲比这个时代的技艺最高超的人,都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来,因此,这首乐曲同他们之前的乐曲的不同便可想而知了!根本就同以往这个时代的人听到的歌曲完全不同,且,朱子欣还将这首歌曲中的家字,改成了国字,就连皇帝南宫曜听了都满心欢喜,全都被这奇特的歌曲和旋律惊呆了。 第八十五章:被抓走了 台下的南宫曦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朱子欣,就在她上台之前,他还一直很为她担忧,但当那古筝的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他方才明白,自己这是多虑了。 而另外一个人此时却眯着眼睛,脸色暗沉的看着朱子欣,薄唇微微的抿起,眼睛微眯,目光中的颜色越来越暗。他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右手中,两根手指一直在交错的互搓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不久前,他的母妃才被打入冷宫,接着,原本他想要退婚的女人,多次退婚不成,此刻,就在他最不愿意退婚的时候,太子曦居然轻轻松松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夺走了属于他的女人,南宫勋心中的怨尤可想而知了。尤其是看到朱子欣表演的才艺之后,他深深的觉得,或许,自己当初真的错了!然而,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他此时能做的也只有忍耐!因此,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谁也不知他心中此刻的想法,因为,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人,就在这瞬息之间又失去了许多。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要下下手为强,否则,他便永远也翻不起身了。 继续看着朱子欣从台上走了下来,南宫勋的目光慢慢收回,端起桌山的一杯酒,看向朱子婵所在的位置,恰巧,朱子婵也正好看向他,他微微举杯,做了个手势。朱子婵瞬间领悟,也将桌上的酒杯举起,在空中同南宫勋碰了一下,两人几乎是在同时,将那杯中酒喝尽。 朱子欣刚刚回到座位上,太后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拉着她的手道:“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孩子不但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还很有才华!” “……” 朱子欣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片刻时间,她就经历了这宫中人的各种嘴脸,此刻,她心中只剩无奈。 笑了一笑,朱子欣道:“太后过誉了!” 说完,坐了下来。 “朱姐姐,您刚才的古筝弹奏的可真好,能不能教教我们呀?” 刚坐好,便有几个女孩儿走了过来,看穿衣打扮,都是哪家大臣的小姐,她们手拉着手来找朱子欣,其中一个大方的说道。 “这……” 看了她们一眼,朱子欣为难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后。 “呵呵,子欣的古筝技艺真是绝妙,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我这老婆子都从未见过,你们这些小孩子又怎会知晓?你们既然要同她学,那改日可一道来我这怡馨苑一起学,也好让我这老婆子饱饱耳福,对了,还有子欣的蛋,蛋什么高的,做的那是也极好的,日后,你可要常来,这样哀家就可以经常吃到这样的美味了!” 没想到太后却是呵呵一笑,说道。 “呀,那太好了,多谢太后娘娘!” 那几位小姐一听,顿时都高兴起来,其中有一个拍着手道。 说完,几人一起跪谢过太后,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便对朱子欣介绍起了大家。 “欣姐姐,我叫蔓儿,舒蔓,是御史尚书的女儿,这位是高姐姐,名唤高晴,是礼部尚书的女儿,那位是史姐姐,她叫史慧澜,是文书大人的女儿。” 其它的几位这时都冲朱子欣俯身一礼,朱子欣回礼,说道:“众位姐妹,莫要如此客气,既然想学,便依着太后的意思,每个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我们一起来怡馨苑,到时候,我会把我自己会的教给你们的。” “多谢欣姐姐。” “多谢欣妹妹,” 那几位小姐见朱子欣答应了,齐声说道,说完,又是那名唤蔓儿的丫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欣姐姐看节目了。改日见。” “改日见。” 说完,几人又向太后福了一福,方才退了下去。 这一幕看在太后和皇后的眼里,不由得满眼在赞许,皇后之前其实不过是想要利用朱子欣的身份而已,可经过今日,她也开始对朱子欣改变了一些看法,为能有这样一个儿媳二高兴了。 那南宫曦更不用说了,满眼含笑的一直盯着朱子欣,见她在众人面前露了脸,眼中的赞许之意便更加明显。若非此时场合不对,他便忍不住要夸赞朱子欣几句。但此时明显不合时宜,便强忍住未曾开口。 之后,台上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演,朱子欣却再也无心欣赏甚感无聊,好不容易挨到寿宴结束,她便匆匆的告别了太后,向门口而去。 此时,天色以暗,走出宫门后,朱子欣靠看见朱靖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朱靖和朱子婵也已经等在马车前了,朱子欣来的时候乘坐的是太后的马车,回去,却要坐自家的马车了。于是快走几步,便要同他们一同回去,没想到斜刺里突然飞来一物,朱子欣一惊,急忙闪身躲开,然而,下一刻,手臂却是一紧,朱子欣条件反射的便打过去一拳,又被那人捏住,动弹不得。 “冀王?您要做什么?” 这时,朱子欣还没有说话,朱靖却已经说道。 “侯爷,您放心,本王不会对大小姐如何的,不过是想同她说几句话而已。” 南宫勋的声音有些冰冷的道。说完,便足尖一点,带着朱子欣飞身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爹,这可如何是好?大姐同冀王单独出去,孤男寡女,只怕……” 朱子婵紧张的一拉朱靖的衣袖,担忧道。 朱靖看向两人消失的地方,半晌才道:“冀王应该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放心吧,我们先回去。”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朱子婵的唇角却勾起一抹阴险笑意,看向那两人离开的方向。 就在刚刚的宴会其间,她接收到冀王的暗语,便偷偷的溜了出去,这个主意也是她出的,虽然,她也不想朱子欣嫁给冀王,但没有朱子欣,她也是没有希望嫁给冀王的,只有祝冀王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他才肯娶她,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朱子欣,她朱子婵是无法做到的,因此,她只能暂时委曲求全,等日后当上王妃,再收拾朱子欣不迟。此时……哼哼,冷笑一声,朱子婵转身上了马车。 * “南宫勋,你到底要做什么?” 飞檐走壁了半晌,南宫勋终于停在了一处破败的院落里,方才将朱子欣放开。 刚刚重获自由,朱子欣顿时不客气的问道。 “做什么?朱子欣,今日在所有的大臣面前,作为我南宫勋未来的王妃,你转投他人怀抱,此时,你问我要做什么?那你便来猜猜本王要做什么?” 南宫勋的语气阴沉的可怕,说着,他一把捏住了朱子欣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又道:“我,冀王南宫勋,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践踏过,你,朱子欣,是第一个!” “南宫勋,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我早就听闻,你曾经在太后和皇上哪儿都说过想要同我退婚,如今,我随了你的意,你却如此,岂不成了笑话?” 朱子欣反驳道。 “哼!是,本王是一直都想要同你退婚,可是,只有本王退你的道理,却哪里有你来同我退婚的道理?既然你那么想当太子妃,我便成全你,可是,我要让南宫曦知道,你已经是我南宫勋穿过的破鞋,我倒要看看,他南宫曦还肯不肯要你这个贱女人!” 南宫勋说道这里,忽而伸手,一把就向朱子欣的胸口抓去,然而,一直未曾动弹的朱子欣此刻却忽而身子向后一仰,令南宫勋抓了个空。 南宫勋一愣,以为不过是个意外,便又伸手来抓,谁料,朱子欣又轻轻一闪躲了过去。 “你……你居然会武功?” 南宫勋惊讶万分的道。 “哼,南宫勋,收起你的小聪明,你想要坏了我的名声,令我不得不嫁给你,而后利用我的舅父和外公的兵权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地,我劝你还是莫要白日做梦了!’ 朱子欣说着铁丝出手,便要逃跑,她刚刚之所以一直未曾出手,一是因为当时朱靖和朱子婵在一旁,她不想让人民知道她会武功的事,二来,她也想知道这南宫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因此,才会一直任凭他的摆布,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她只想赶快离开。 “想跑,没那么容易!” 南宫勋哪儿会那么容易放她走,说着飞身而起,一把便抓住了朱子欣的脚,朱子欣身子一个翻转,借助南宫勋手上的力度,另一只脚狠狠的踢向南宫勋的头,南宫勋头一歪闪过,朱子欣踢了一个空,身子在半空中差一点儿就摔了下去,她急忙将铁丝缠在一颗树上,方才稳住身形,同时,又借助铁丝的力度,踢出一个连环腿,南宫勋不得已只得放开抓着朱子欣脚踝的手,来抵挡朱子欣的连环腿。 两人瞬间便打的难舍难分,半晌过后,朱子欣也未能逃的出去,心中不由有些着急,她知道若是落在了南宫勋的手里,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因此,她即便是死,也不肯屈服,因此拼死抵抗着。 第八十六章:差一点儿清白不保 其实,依着朱子欣原来的功夫,即使南宫勋的武功厉害,也不会是朱子欣的对手,可如今她的身体只有十三岁,身体底子也差,她来这里的时日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因此,还未曾完全调理过来,因此,体力上明显差了一大截,也因此才会力不从心,打不过南宫勋了。 想到这些,朱子欣觉得自己如果硬取的话,根本无法取胜,如今只能智取了。 因此,她灵机一动,突然对着南宫勋的身后道:“太子殿下,您是来救我的吗?” 她这一喊,果然,南宫勋上了当,忽而回头看去,当发现身后空无一物的时候,才知道上当,转过身来,却已经不见了朱子欣的身影。南宫勋气急,四处的找了起来,此时,朱子欣根本跑不远,她只能藏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上,眼见着南宫勋在四下了寻找着,她尽量将自己隐藏在树叶里。 只见南宫勋一步一步,在院子里找了许久,最后停在了朱子欣所藏身的树下,停下了脚步。 朱子欣见状,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屏住了呼吸。 “朱子欣,我知道你藏在哪里了,如今,我不过是给你机会,你若自己出来,日后,你还是我冀王的王妃,可若是你不要这个机会,我便毁了你的清白,再将你送给那些乞丐,让你受尽凌辱,你说,你选择哪一个?” 南宫勋突然开口说道,同时,还向树上看了一眼。 他这一眼,将朱子欣惊的差一点儿便憋不住了,然而,她还是一动不动,她此时只愿南宫勋是在吓唬自己而已。 同时,她也在暗自观察地形,好给自己的逃跑找机会。四下里看了之后,朱子欣将目标定在了左边的房顶之上,她想,若是南宫勋果然发现她了,她便借助铁丝先上了房顶,而后再一路向西,因为,一路上她都在仔细的观察地形,知道南宫勋的大体方向是一直向东的,如果方向跑对了,或许能逃脱也说不定。 “你在想怎么逃跑吗?” 突然,南宫勋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朱子欣不由的“啊”了一声,扭头看去,果然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本王说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南宫勋阴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同时,他口中呼出的热浪喷洒在朱子欣的脸上,不由的令她汗毛竖立。 “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喊人了!” 朱子欣此时真的有些惊慌了,从她当杀手的那一天开始,她所经历的所有事件当中,从未有过如此惊慌的时候,那些任务,很多时候都是九死一生,就连她穿越前的那一次,也不过是被敌人的匕首次刺中了喉咙而死,却从未见过如南宫勋这般阴冷可怕的人,他就如同一条阴暗的角落里窜出来的蛇,一口就咬到了人的要害,他知道你怕什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你恐惧的是什么,他便利用你的这一点来胁迫你,来吓唬你。 数了三十个数,朱子欣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她不能上了她的当,她不能让恐惧战胜自己,她必须要镇定,才能想出办法对付这个变态一般的恶魔。 “下去吧。” 这时,南宫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话音未落,朱子欣已经被他拦腰一抱,跳下了树。于是同时,他用自己的一只大手将朱子欣的两只手都抓在了手里,继而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 “南宫勋,你不要乱来!” 朱子欣见他如此,不由喊道。 “哼,乱来?等一下你才会知道什么是乱来!” 南宫勋冷哼一声,说道。 “……” 朱子欣无语,脑中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南宫勋,你是不是想要做皇帝?” 想了片刻,她忽而开口问道。 “……” 南宫勋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朱子勋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不由一愣。继而,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道:“本王还曾经想过,让谁来做本王的皇后呢?” 看向朱子欣,他又道:“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或许还来得及。” “那你先放开我。” 朱子欣道。 “哼,放开你?放开你,你又学刚才那样吗?不,不,同样的游戏玩一次有趣,玩两次的话,就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南宫勋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柔之气,这同他平日里的摸样大相径庭,看来,今日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南宫勋,我知道,我知道你母妃被打入冷宫你很伤心,不如这样,你先放开我,我替你想办法,将你母妃救出来,如何?” 朱子欣眼珠子一转,又道。 她想用这一招来交换自己的自由。希望南宫勋或许能够同意。 “哼,就凭你?本王的母妃去冷宫,还不都是皇后陷害,所以,这件事并不是你说了算的。” 南宫勋却不相信,冷哼一声道。 “我知道,可是我可以去求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说不定会听我的……” “哈哈哈哈……她会听你的?我是她的亲孙子,我的话她都不听,她如何会听你的?” 南宫勋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了,他忽而正色道:“别废话了,本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说完,一把便拽向朱子欣胸前的衣裳。 朱子欣哪里肯轻易就范,拼命扭动身体想要反抗,可如今她的两只手都被南宫勋抓着,穴位也被他点了,如何能够反抗的了,只听的“撕拉”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划夜空,朱子欣只感觉胸前一凉,然而,她的眼中却忽然闪过一丝欣喜,叫道:“大哥,太子殿下……” “哼,你又要故伎重演吗?” 南宫勋冷笑一声,动作未停,伸出手来,又要扒拉朱子欣的衣裳,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却被一双大手抓住:“没想到堂堂冀王殿下,居然是如此龌龊卑鄙之人!” 南宫勋抬头,一眼便看见朱子弈站在自己面前。 无奈,南宫勋只得放开朱子欣,朱子欣胸前衣裳已被撕烂,急忙用双手护住自己,一连投退几步,尴尬的不能自已,这时,突然身上一暖,一件温暖的衣裳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子欣,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是太子南宫曦。 “嗯。”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局面,这样的难堪,朱子欣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 幸好南宫曦也未曾再说什么,而是伸手先解了朱子欣身上的穴道,又将她送到一旁坐下,便向南宫勋走去。 “六弟,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来!” 指着南宫勋,南宫曦恨声骂道。 “哼,我龌龊?到底是谁明知道她是我南宫勋未过门的王妃,却还是伙同皇奶奶和皇后将她抢了去?南宫曦,你的做法难道不卑鄙吗?’ 南宫勋将手一挥,甩掉了被住子弈握着的那只手,接着,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紧不慢的说。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难堪和羞愧之意,反而说的理直气壮,这不由的令南宫曦更加气愤。 他道:“你一直不喜子欣,这在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既然你不喜欢她,现在随了你的愿,难道不好吗?却为何做出这样的事?” “南宫曦,话不要说的如此好听,当初,之所以要退婚,是因为我不了解子欣,如今我了解了,知道了她的好,我不想退婚了,所以,你如此做法就如同强盗一般无二,再说了,退不退婚,也应该是我退了婚,你再同父王说,这才合情合理,可你呢?有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今日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就这样,无视我的存在,这样的做法对我公平吗?” 南宫勋此时的表情又恢复了该有的平静,然而,过多的话语还是暴露了他激动的心情。 “这一点,我承认自己不对,可这也不是你对子欣做出如此之事的借口。南宫勋,今日我非要替子欣出气不可!” 说完,南宫曦挥拳便打了过来。南宫勋原本也是一肚子的火,哪里肯让?便也打出一拳。两人过了一掌之后,都向后退了好几步,看来着一掌均使了全力。 “太子殿下,您别忘了,你我师出同门,武艺也不相上下,你想要教训我,还是等你再苦练十年吧。” 南宫勋站直身子,说道。说完,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罢,转身飞身而起,连招呼也不打便走了。 朱子弈见状便要去追,南宫曦却伸手一拦,道:“算了。” 朱子弈却还是一脸愤愤,看着南宫勋离开的方向,半晌才回过头来。 “妹妹,你没事吧?” 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我没事。” 朱子欣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回答道。 说完,不由问道:“大哥和太子殿下怎么会赶到这里来?是谁告诉你们的。” “小翠呀,她看你被南宫勋抓走了,第一时间就来告诉大哥,大哥当时正好和太子在一起,便按着小翠说的方向追了过来,谁想,这附近这样的院子太多,我们追到这里,就不见了你们的踪影,找了好久也未曾找见,这时,却听到一阵大笑声,方才赶了过来,幸亏来的及时,否则……” 说到这里,觉得难堪,朱子弈不再说下去了,却是一脸的担忧。 朱子欣也觉得,刚刚真的太危险了,只怕太子和大哥晚来一步,自己便清白不保了,在这样的时代,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怕自己别说是替之前的朱子欣报仇,连自己也无法再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第八十七章:冀王请我喝酒去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有些后怕,同时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回去还是要多吃一些,把身体养壮实了,还要苦练武功,才好自卫。 “好在子欣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南宫曦有四下里看了看,对朱子欣道。 说完又道:“这里有些奇怪,像是一个废弃的村子,在京城的周边,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的村民为何一个都没有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朱子弈也道:“是有些奇怪,不然,改日属下带人来查查?” “嗯,好。” 南宫曦点头道,接着又道:“还是快走吧。” “嗯。” 朱子弈答应一声,两人护着朱子欣便向村外走去。 朱子欣一边走,一边打量了一下这个村子,村子看起来很大,但却空无一人,有的地方走过的时候,还会飞起一些不知名的鸟儿,看来废弃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还真是有些古怪。 三人赶到侯府门外的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侯府之中灯火通明,看来,全家人都等着朱子欣回来呢。 “子欣,快,把衣裳穿好。”太子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朱子欣此时心中也明白了,二姨娘母女只怕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想看自己被冀王侮辱后的惨状。只怕这次要让她们失望了。 将太子的衣裳穿整齐,朱子欣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的向侯府里面走去。 “子欣,你先进去,我们过一会儿再来。” 身后,又传来太子的声音。朱子欣回头,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站满了人,有朱靖,二姨娘,朱子婵和一帮下人们。 才刚进门便听见一个声音传来:“欣儿,怎地去了这么晚?冀王有没有……” 朱靖的声音,说到最后没有在说下去,可那意思任谁都听的出来。 “爹,女儿没事,冀王不过是请女儿去喝两杯而已。” 朱子欣微微一笑道。 “哟,喝酒?冀王可真是好兴致,刚刚参加完太后的寿宴,他又约你喝酒?再说了,他的母妃被打入到了冷宫,这冀王也真够没心没肺的,居然还有心情去喝酒?” 这是二姨娘的声音,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和幸灾乐祸的心情。 “这个子欣便不清楚了,二姨娘倒是很会替冀王着想,冀王的母妃,又不是别人的,别人着什么急呀?他喝不喝酒,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您说是吗,二姨娘?” 朱子欣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朱子欣,到了此时,你还要嚣张!” 二姨娘被这子欣如此一讽刺,气的恨声道。 接着,她又看向朱靖道:“老爷,奴婢可听人说了,冀王这是气不过今日太子将子欣抢走的事,要,要毁了大小姐的清白,如今,如今只怕大小姐已经清白不保,若真是如此,那太子殿下如何还会要她?依着奴婢的意思,咱们还是谨慎一些,由奴婢检查一下,可不能听大小姐一面之词,若日后惹出乱子,咱们不好交代呀!” 二姨娘说到这里,面露得色,看向朱子欣,心道,这下谎言被我拆穿了吧?等一下检查出来你已经不是处子,我看你还怎么有脸活着。 “你要向谁交待呀?” 这时,南宫曦突然走了进来,问道。 “太子!” 看见南宫曦,二姨娘顿时愣住,半晌才急忙跪拜了下去道:“奴婢葛丽蓉见过太子。” “拜见太子殿下。” 朱靖也俯身拜下。 “起来吧。” 南宫曦淡淡应了声,将众人扫视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都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等着,看来,侯爷还很是爱女心切呀!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冀王邀请大小姐去喝酒的时候,也顺便邀请了我们两个,因此,喝完酒,本王便顺道送送大小姐,既然没事了,那本王便回去了。” 说完,他又走到朱子欣面前,像是在对她说话,但明显的是在对别人亮话。 “子欣,快回去睡觉,若明日我同母后来送聘礼的时候,你的样子没精打采,我可是要惩罚你的哟!” 他的样子太过于亲密,弄的朱子欣很不适应,原本想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可一想到众人都在看着,因此,便忍住了,点了头道:“知道了。” “那好,那本王就先走了,明日见。” 南宫曦又道了一声,转头,对朱靖道:“侯爷回见。” 说完,转身便走。朱靖同朱子弈将他送至门口,方才回来。 刚进门,朱靖便看了一眼二姨娘,冷哼一声道:“大惊小怪!还不去睡觉?” 说完,他又看向朱子欣,道:“回去休息吧。” 朱子欣福了一福,转身便走了。 这时,二姨娘却将一双眼睛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朱子婵,满眼疑问。 难道失手了?朱子婵也懊恼不已,我心中疑惑的道。 想到这里,她抬眼看向二姨娘道:“按理说,依着冀王的伸手,他应该不会失手才对呀!” “哼,那个冀王,就是个草包,窝囊废!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难怪连自己的娘都保护不了。” 二姨娘狠狠的嘟囔了一句,转身便回了贵华苑。 朱子婵又在原地停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去了那么久,为何居然失手了,还遇到了太子和朱子弈,难道是他们俩救了朱子欣? 想到这里,朱子婵仿佛明白了,点了点头,恨声道:“算你好运!” 说完,这才转身向贵华苑而去。 进了院门,却见二姨娘拿了把锄头,在院子里这里挖挖,哪里挖挖,不知在做什么。 “娘,这么晚了,您还不睡觉,在做什么?” 朱子婵好奇的问。 “哼,做什么?还用问吗?你爹都要娶新夫人了,这贵华苑我们还能住多久?不赶快将那些珠宝找出来,若是被那新夫人发现了,我们不是亏了?再说了,若到时候,我们搬出去了,要进这里可就难了,如何能找的出那些东西?到时候你和琪儿的嫁妆从哪儿来?” 二姨娘却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 “娘!我帮你一同找吧。” 朱子婵闻言,也觉得有理,便也拿了根棍子,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了起来,两母女折腾了一夜,也未曾发现什么,只得回去睡了。 贵华苑内的两母女一夜未眠,可朱子欣却一夜睡的安稳,虽然昨夜受了点儿惊吓,但所幸有惊无险。朱子欣也算是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心理素质也是过硬的,因此,睡到了第二日清晨,便又是精神百倍了。 刚睁眼,就见小翠已经打扮整齐,站在自己屋里,一脸关切的看着她了。 由于昨夜回来的晚,朱子欣回到东篱苑中却见小翠靠在门框上睡着了,脸上居然还挂着泪。朱子欣心疼不已,看来,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方才坐在那里等的,但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便睡着了。 朱子欣不忍打扰她,找了个小厮将她抱到了屋里的床上,自己也回房休息了。因此,小翠如今这样看着她,也是情有可原。 “怎么这么看着我?小翠。” 朱子欣的唇角微微勾起,问道。 “小姐,您没事吧?” 小翠第一句话就道。 “没事呀!不过也多亏了你去告诉了大哥和太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子欣道。 “真的?那冀王果然要对您不轨?” 小翠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朱子欣的话给吓了一跳,讶异道。 “嗯,没想到他这个人居然如此卑鄙。” 朱子欣一边下床一边说,说完,又道:“日后还是躲着他一些的好。” “是啊,小姐,您这次可算是开罪了冀王,奴婢觉得,他是不回放过您的,您日后可要小心了。” 小翠也道。 “嗯,我知道了。” 朱子欣点了头,坐在了梳妆镜前。小翠拿起梳子给朱子欣梳起了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一个小厮很快就站在门口通报道:“大小姐皇后娘娘来了,老爷命您快些去迎接呢。” “知道了。” 朱子欣慌忙应了一身个,又对小翠道:“随便弄一下就好,去晚了,只怕皇后娘娘会怪罪。” 说着,自己站起身来,拿了个手帕将头发一绑,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便向外跑去。 “小姐,小姐,您这样去见皇后似乎不妥吧?” 小翠跟在她的身后,着急的道。 “没关系!我们那边的人都是这样打扮的。” 朱子欣一边跑,一边道,完全不甚在意自己如今的形象。 “小姐,这也太随意了!” 小翠撇着嘴道,可看朱子欣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只好跟在她身后去了。 说着话,皇后的车辇就已经到了候府门口,南宫曦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跟在车后。 朱靖携一家人早就等在门口迎接,朱子欣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皇后从车辇上下来。 “朱靖携家眷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太子殿下。” 朱靖口中说着,跪拜了下去。 皇后面带微笑,将众人扫视了一眼,说道:“大家都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太子殿下。” 起身,朱子欣看向南宫曦的方向,却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只见他今日与往日不同,穿的是太子理应穿的绣着八爪蟒的官府,衬着那英俊的容姿,有着一股朝气蓬勃之感,比那一袭黑色多了一份朝气和温暖。 第八十八章:下了聘礼 而南宫曦呢,一下了马,就在人群中寻找朱子欣的身影, 却见她今日居然头发都没有梳,只是将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一身装束也很随意,月白色的衣裙有些宽松,布料是丝绸制作的,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翻飞着,看来来居然有一种飘逸的美,配上她淡然的气质,居然如仙子一般美丽!南宫曦看的有些痴了。 留意到他的目光,朱子欣有些不自在起来,同时也不由在心里叹息一声,难道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有恋童癖?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几岁,可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呢?低头看了看她只是微微凸起的两个小馒头,朱子欣无语。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快快里面请。” 这时,朱靖俯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对皇后和南宫曦道。 “嗯。太子,明日将东西都抬上来吧。”说完,皇后这才跟在朱靖的身后向侯府而去。 “是,母后。” 南宫曦答应一声,回头说道:“你们把东西都抬进来吧。” 这时,朱子欣方才看见皇后所乘坐的马车之后,还跟了长长一排抬着箱子的人,这些箱子都用红布包裹着,抬箱子的人身上也都绑着红色的腰带,看起来甚是喜庆,朱子欣数了一下,居然有十二口箱子之多,看来,这皇家果然有钱,居然抬了这么多的东西来,却不知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南宫曦见她一直盯着那箱子看,不由将头凑到朱子欣的耳边道了声:“小财迷!” “……” 朱子欣未曾防备,被他如此一说,不由的脸一红,想要辩驳几句,但又一想,还是算了吧,自己又不想在他面前留什么好印象,财迷就财迷。最好,他因此不喜欢自己最好。因此,她看向他,眸色中带了一丝挑衅,道:“是,我朱子欣原本就是贪心的财迷,若太子殿下反悔了,却还是来得及的。” “哼,本王的太子妃要什么,本王有的,一定会给,本王没有的,也会想办法为你弄来,你就是再贪心一百倍,本王也还养的起!” 南宫曦继续俯身在朱子欣的耳边,以耳语的音量对她道。 朱子欣被他如此亲密的动作弄的更加脸红了,不由的退后了两步道:“还不快进去?” 说完,逃也似的向府里而去。 身后,南宫曦微微一笑,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去。 订婚的排场于皇家而言不过是从库房里拿些东西来,送到侯府来就可以了,可于侯府而言,却是隆重又奢华的一次接待贵宾的经过。 头一日,朱靖一回来就交待二姨娘将侯府装扮了一新,就连皇后和太子所用的餐具和茶具都换了新的,那吃食就更不用说了。二姨娘因此劳累半晌,夜晚又未曾睡觉,找了一宿的珠宝,如今自然是人困马乏,不由的连连打着哈欠。 朱靖为了尽地主之谊,带着皇后和太子一同去赏荷花。 此时,侯府的荷花开的正好,大片大片的,但,赏花只是名义,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二姨娘陪同着跟在身后,一路小心翼翼。走到一处凉亭前,急忙赔笑着说道:“皇后娘娘,你若是走的累了,便在凉亭中坐坐吧。” “也好。” 皇后答应一声,二姨娘上前两步,扶着皇后上了小亭的台阶。 几人坐下,丫鬟又端来几盘瓜果,几人便在亭子里闲聊了起来。 南宫曦见此时无人留意自己,急忙一拉朱子欣的手,轻声道:“守在这里,着实难熬,不如咱们另外寻个地方说话。” 朱子欣只觉不妥,看了一眼亭中的皇后,正要拒绝,但南宫曦却已经拉了她的手飞快的跑了起来。 朱子欣无奈,只得跟着他跑了。一边跑,一边打量身边的,觉得他此刻非但没有平日严肃认真的摸样,这样的行为反而显得有些幼稚,这行为,怎么看都向小孩子逃课一般。 朱子欣还记得自己那日在地道里看到他如修罗一般的样子,怎么也同此刻的南宫曦联系不到一起。 “我知道我长的好看,可子欣你也不能一直盯着我看呀!” 这时,南宫曦忽而停下了脚步,忽而转过头来道。 “……” 朱子欣又不由的脸红了,这个人……这个人……唉! “呵呵,逗你的。” 南宫曦又道。由于刚才跑的太急的缘故,此时,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喘。 “那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朱子欣此时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面孔?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太子的身份,便必须要伪装吗? “子欣,在你的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南宫曦突然变的严肃,认真的对朱子欣道。 “如此说来,此刻的你是真实的?” 朱子欣问。 “嗯。” 南宫曦点头。 忽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又问道:“子欣,昨夜你还好吧?” 他在担心她受到惊吓? 朱子欣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微热,摇了摇头,她道:“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会因此而睡不好觉。” 南宫曦的语气中还是有些担忧。 “殿下,您就放心好了,我的心里素质还是可以的。” 朱子欣却道。 “什么殿不殿下,日后,就叫我曦。” 南宫曦却柔声道。 “……” 朱子欣又是一怔,同这个人单独在一起,他说出来的话总是会令她不知如何作答。太,跳跃,也太肉,麻。这不合常理嘛!她到现在也不相信,他会真的喜欢自己。 可他的眼睛却一点儿也不像是装的,若说他是伪装的,那他的演技也太高明了。 “我……我还是不习惯。” 朱子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拒绝南宫曦。 “呵……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南宫曦的语气有一丝失落,缓慢的向前走着,他又道:“或许,因为你我的身份的缘故,即使我真的是真心的,你也会觉得是假的。” “……” 朱子欣又无语了,原来,他已经猜出她心里的想法了。 但南宫曦似乎也并不想让她回答,自顾自的又道:“这不怪你!自古帝王家的婚姻,有几对是纯粹的?不过子欣,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是不是晋阳侯的女儿,不管你是不是大将军的外孙,也不管你是大小姐,还是路边的叫花子,我南宫曦要的是你这个人,同你的身份无关。此时,我不奢求你信我,可日后,我会慢慢让你知道的。” 南宫曦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朱子欣的眼睛,异常认真,异常严肃的道。 “那怕,我的外公不帮你,你也依然会喜欢我吗?” 朱子欣接口道,刚刚,她不是不为南宫曦的话感动,而是,心中原本就先入为主,所以,即使他说的再好听,她兴中的那一堵墙也是无法用语言穿透的。 “呵呵……” 南宫曦忽而就笑了,无奈,自嘲,落寞,无语……各种表情复杂的笑容,之后,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就在朱子欣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尴尬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 “子欣,算了,不说了。不管怎样,你也已经是我南宫曦为来的太子妃,我的承诺在你这里既然一文不值,那么,就让行动来说话吧。” 说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亭子,皇后和朱靖还有二姨娘她们还在里面说话。南宫曦又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母后要怪罪的。” 说完,他转身向那边而去。 朱子欣跟在他的身后,心中突然觉得异常困惑,时候胸中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但却没有开口的欲望,不知从何说起,不知该如何说。 只因他刚刚说话时的那一记眼神,复杂而又落寞的眼神…… 刚回到亭子外,朱子婵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到了眼前,突然一个趔趄,直直的摔向太子的方向。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的呆住了,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朱子欣却倏地明白了什么,她不由的微微一笑,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然而,更令众人惊讶的是,南宫曦却忽而闪身避开了朱子婵倒过来的身子,只是在她的身子快要触地的时候,忽而伸出一脚,将她接住了,免了同大地亲密接触的难堪。 这一招实在漂亮,非但救了人,还解除了同朱子婵身体接触的尴尬。众人见状,皆不由的对南宫曦的聪明才智折服。 “子婵,还不谢过太子殿下。” 见朱子婵站直了身子,朱靖急忙道。 “多谢太子殿下。” 朱子婵俯身一礼,说完,看想朱子欣,脸上又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道:“欣姐姐,婵儿是来恭喜姐姐的,可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就差一点儿跌倒,多亏了太子姐夫!” 说完,又冲着太子天真一笑。 南宫曦礼貌的颔首,朱子欣却淡淡道:“没摔跤就好,今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难过的可不止你娘了。” 说完,转身向亭子里而去,坐在了一旁的空位子上。 “怎么会,这里这么多人,不管怎样,大家也不会让我摔跤的,是不是?” 朱子婵也跟在朱子欣身后,说着,紧挨着朱子欣坐了下来。 第八十九章:冀王来看朱子琪 “那可说不准,马都有失前蹄的时候,何况人呢?我劝妹妹你日后走路可得看仔细了,否则,还真说不上会发生什么事呢,若是伤在身上尚还无碍,若是伤在了脸上,只怕妹妹这一生可就毁了!” 朱子欣又道,不过,这一次她却是笑着说的,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关心朱子婵,实则是警告她。 她的笑,给人的感觉从未真诚过,嘴巴笑着,眼神里的冰冷和深邃,却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从一开始,朱子婵就恐惧看她的眼睛,此时做贼心虚,当然更加恐惧了,见朱子欣看自己,急忙看向别处。, 这小妮子,脑子里定然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一跤跌的如此精准,该不会是巧合吧? 朱子欣却还是不放过她,见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心中更是明确了答案。 “好了,好了,既然无碍就好,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大家还是去饭堂用膳吧。” 这时,二姨娘站起身来,招呼大家道。 说完,她又转身对着皇后行了一礼,方才说道:“请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去饭堂用膳。” “嗯。” 离皇后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南宫曦走到朱子欣面前,低首对她轻声道:“等一下你可要多吃点儿,身子骨那么差,我看着心疼!” 说完又是一笑,方才跟着皇后走了。朱靖等人随后,直到众人都走了,朱子婵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南宫曦,她一直距离朱子欣那么近,自然将南宫曦所说的话一字不露的听在了耳里,眼神中,不由的多了几份羡慕和嫉妒之意。 于她而言,昨日的行动失败了,她便对冀王失去了几分信心,如今,又见冀王的势力一如不如一日,就连他的母妃都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只怕他做皇帝的愿望难以实现了。 而她,她还有机会,不一定要在同一棵树上吊死,她也该为她日后做两手准备了。 的确,她刚刚摔的那一跤就是故意的,为的,只是能扑进太子的怀里,令他起码能够记住她。可是,没想到南宫曦居然用那样的方式来对待她,且,从刚刚他对朱子欣所说的话里,她听出了浓浓的情谊,这令朱子婵很是嫉妒和羡慕。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了,朱子欣,不管你日后嫁给谁,我朱子婵都不会放过你! 朱子婵在心里狠狠的说道。 然而,于此同时,她的面上又浮现出一抹天真的笑意,甜甜的说道:“欣姐姐,我们也走吧,今日我要同你坐在一起!” 看她一眼,朱子欣的眼里多了几份冷漠,上前两步,叫了声:“小翠,我们走。” 说完,带了小翠便离开了,将朱子婵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这态度太过于直接,朱子婵一个人站在哪里,整个人都凌乱了。 “朱子欣,我如此对你,你居然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哼,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好看!” 朱子婵站在那里,握紧了拳头,脸都涨成了绛紫色,半晌,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慢慢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装作无所谓的也向饭堂里跑去。 今日此举,说是送聘礼,实则便是一个变相的订婚宴,皇家的婚事,又是皇上亲指的,可马虎不得! 因此,这一顿饭甚是隆重,一直吃了两个时辰方才结束。 吃过饭,朱子欣的订婚宴算是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一算是平静,只是在这平静的表象下面,不知有多少不甘心的灵魂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朱子欣。这其中便包括被送到距离京城二百里远的英山庵堂里的朱子琪。 自从那一日,她被人送到这里之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到侯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她发誓一定要杀了朱子欣不可。即使在庵堂这样佛法普照的地方,她的心灵也未曾得到洗涤,她内心的阴暗,就如同一块太阳也无法触及的角落,只有她自己能够触碰。 每一日的夜晚,朱子琪都在卸下一天的劳累后,默默躺在床上,一千遍一万遍的诅咒着朱子欣,她在心里早就已经用无数的手段和方法,杀死了朱子欣百次,千次。然而,在这里,她无法回去,便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因此,她便一直在想着逃脱这里。 这一日,朱子琪在挑完了七桶水之后,发现天色还早,便独自一人去了后山看日落。 坐在后山的一块大岩石上,朱子琪望着那一轮圆盘似的落日,杏眼眯着,半晌一动不动。 山风吹的树木莎莎作响,仿佛身上的疲惫在这样的声音中得到了释放,她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二小姐在这里过的还算惬意?”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朱子琪回头,猛的站了起来,声音中带了满满的惊喜。 “冀王殿下。” “呵,亏你却还认得本王。” 南宫勋负手而立,整个人看起来轻减了不少,平添了清冷之姿。 “怎会不认得?” 朱子琪的声音小了下去,却还是说道:“冀王殿下在子琪的心里,就如同这天上的太阳一般,只要看到您,我的心中变会充满阳光。” “是吗?那本王可真是荣幸!” 南宫勋说着,又上前了两步,这一次,距离朱子琪更近了。 这是他第一次同她靠的那么近,随着他的靠近,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想要后退,可脚步却不听使唤,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 “你看起来真的同以前不一样了!” 冀王伸手,将朱子琪的额前的碎发撩拨到耳后,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湿意。朱子琪顿时看呆了! 从她认识他的那一日起,就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可此时……他,他居然这样同自己说话。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就如同汹涌的河流一般,顿时蔓延到了全身,朱子琪不能自已的抖动着,哆嗦着嘴唇,她不能自持的道:“冀王殿下您是专门来看我的吗?您,您,您是不是也……也同子琪一样,想念着冀王那样想念子琪呢?” “二小姐,我……” 忽而,南宫勋转身,没有任何预兆。 “冀王……” 朱子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不知所措的轻叫了一声。 “我如今被南宫曦和朱子欣害惨了!母妃被打入冷宫,他们又暗自苟且,昨日,前几日居然胁迫皇奶奶,皇奶奶不得已,才在寿辰上让父皇解除了我同她的婚约,改将她指给太子了。” 顿了一顿,南宫勋又道:“这两人如今狼狈为奸,再加上又大将军的支持,只怕本王……” 停顿,叹息,南宫勋又缓缓转身,看向朱子琪,半晌才又道:“可惜我如今自身难保,想要救你出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能借着这次出门的机会来看看你,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了。” 说完,南宫勋伸出手,拉了朱子琪的手,将那手放在他的大手中,而后又将它拉起,亲吻了下去。 朱子琪被他的动作弄的整个人如定住了般,只剩下呆看的份儿了。 “琪儿,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最后的希望,就是你一定要过的好!” 说完,南宫勋忽而放开朱子琪的手,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身后,朱子琪泪流满面,片刻,终于对着南宫勋的背影喊道:“冀王,你说,我如何才能帮你?只要你开口,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了她的话,南宫勋高大的身子一顿,唇角抽了一抽,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奸笑来。继而回头,又是一脸悲戚。 “琪儿,我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来帮我,这……这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只要是我能做的,就是去死,我也愿意!” 朱子琪却急跑几步,走到南宫勋的面前,发誓般的道。 “呵……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伸手,将朱子琪揽入怀中,南宫勋温柔的声音仿佛能将朱子琪融化。 “那,你说,我能帮你什么?” 她靠在他的肩上,浑身不由的颤抖,心中如同烧了一团火一般,那种感觉似乎令她飘入云端。 “既然你执意要帮本王,那,本王这里倒有一计,只是对你来说,有一定的风险。本王实在不忍……“ 南宫勋说到这里,顿住,有些为难的看向朱子琪。”冀王殿下,您只管说好了,只要能除掉朱子欣,我什么危险都不怕!\\\" 朱子琪闻言,心中一暖,冀王如此说,证明他很关心她,那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那……既然如此,就委屈琪儿了,到时候,你只需……” 附耳,南宫勋对朱子琪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半晌,他抬起头,朱子琪的唇角也勾起一抹冷笑来,就算没有冀王,她也一样会置朱子欣于死地,更何况如今冀王还投入了她的怀抱,那么,朱子欣,你必死无疑!朱子欣,你就等着吧! “我会想办法,在你爹大婚之日,将你接回去,到时候,你按计行事就好。可莫要走漏了风声,否则,你我,都得完蛋。” 南宫勋交待道。 “放心吧,琪儿定然不会让冀王失望的。” 朱子琪保证道。 第九十章:南宫勋的承诺 南宫勋点了点头,接着又道:“琪儿你放心,这次事过后,我定然想办法向父皇陈情,求他允许本王娶你。” 南宫勋承诺道。 “真的吗?” 听了他的话,朱子琪顿时满眼都放出光彩来,不确定的问。 “当然是真的,直到此时,本王才发现,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 南宫勋又将朱子琪抱了一抱,说道。只是他的语气却同这逐渐冷却下来的温度一般,凉冰冰的。 然而,沉浸在快乐中的朱子琪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只是一味的品尝着这突来的甜蜜。 “静心,静心……” 这时,山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朱子琪一听急忙从南宫勋的怀里挣脱开,大声应道:“静悟师太,我这就来。” 原来,朱子琪如今在这庵堂里是带发修行,法号静心。 “琪儿,既然师太找你了,那你快回去吧。” 南宫勋闻言也道。 “好,冀王殿下,你可一定要记得让我爹爹接我回去。” 眼看着离别在即,朱子琪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在这里,她每一日都感觉生不如死,如今眼看着冀王离去,她却还必须留在这里,自然心中难过。 “你放心好了,过不了几日,朱府的轿子就会来接你的。” 南宫勋许诺道。 “静心……你在哪儿?” 静悟的声音越来越近,朱子琪生怕她看见冀王,急急应了一声:“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南宫勋,脚步滞缓。 “去吧,记得我同你说的话。” 南宫勋挥了挥手,道。 “嗯,我不会忘的。” 朱子琪说完这句话,急忙向山下跑去。 身后,南宫勋隐在一颗树后的脸上,冷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接着,他忽而足尖着地,飞身而起,很快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天色越来越暗,给刚刚英山上的这一幕打上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这一夜的侯府,尤其的安静,除了贵华苑内不时传出几声敲打的声音,宁静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朱子欣这一夜睡的也格外的香甜,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夏日的清晨,还有几分薄雾,起床后,朱子欣便依照惯例去院子里锻炼,然而才刚走出东篱苑,就看见朱子弈一袭劲装向这边而来。 “大哥,这么早您要去哪里?” 朱子欣好奇的问。 “妹妹,你可还记得那夜的那个村子?” 朱子弈反问道。 “当然记得了。” 朱子欣应道,开玩笑,她怎么会忘了呢?不但不会忘了,而且,她还想着去那里一探究竟呢。 想到这里,又一看朱子弈的打扮,不由喜道:“大哥是要去哪里?” “嗯。我总觉得这村子有什么古怪,想去看看再说,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朱子弈道。 “好啊,当然有兴趣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朱子欣一听自然满口答应,转身就向东篱苑而去。 小翠这个时候还没有醒,她也不想让她替自己操心,于是留了张字条,对小翠道:“小翠,我去外面走走,可能哟道晚上才回来,你莫要担心我,因为我是同大哥在一起的。” 写完了,朱子欣又在屋子里看了看,拿了一条麻绳和匕首,将麻绳扛在肩膀上,匕首放在靴子里,方才走出了门。 她原本就是去锻炼,因此穿的本就是劲装,烟灰色的棉布衣裳,头发扎成马尾,一副现代人的打扮,但看起来却是青春异常。不过,朱子弈见她依旧这样的打扮走出来,不由摇头道:“妹妹,你这样不伦不类的样子可不好,还是换一身衣裳吧。” “这衣裳不好看吗?” 朱子欣摊了摊手,这可是她自己裁剪,自己缝制的衣裳,虽然做的不好,可终归是可以用来锻炼身体了。总之自己非常满意,大哥竟然说不好看,这是为什么呢? “也不是,只是有些,怪!” 朱子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形容词,说道。 “那,既然这样,我女扮男装好了。” 朱子欣无奈,只得妥协。 “好啊,你等着,大哥拿一件衣裳给你。” 朱子弈说着,转身就走,很快就拿了件自己的衣裳走了过来道:“这是我十二岁时穿的,如今你穿应该还好。” 朱子欣接过,一件月白色的长袍,是她喜欢的颜色,不错。 她将那衣裳穿在身上,竟然还是有些大。不过,看起来还好。 将那衣裳又整理了整理,朱子欣抬头道:“大哥,这个样子,你可还满意?” “嗯,英姿飒爽!不错!” 朱子弈将手臂抱在胸前,看了看,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朱子欣打了个响指道。 “好,走。” 朱子弈足尖一点,就要走,忽而转头道:“还没有同爹爹说呢,万一被他发现了,只怕要挨板子。” 朱子欣却不以为意,道:“你,他自然是不管,我,他又何时在意过?只怕是没有什么大事,他是不肯踏足我这东篱苑的。放心好了,只要赶晚上回来,他是不会发现的。” “那,好吧。” 这一次,朱子弈没有犹豫,使用轻功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已经出了侯府大院,朱子欣也不甘示弱,铁丝出手,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才刚刚黎明,街上几乎看不到人。 因此,直到他们跑出京城之外,也没有被人发现。 “大哥,还有多远?” 停下脚步,朱子欣问。 “那个地方,距离京城不远,再往前走走。” 朱子弈道。 那一夜,他急着要去救朱子欣,因此没怎么记路,而且又是晚上,因此,如今也有些记不清了。 “我记得距离那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柳树。” 朱子欣闭上眼睛,将那日的情景在心中有过了一遍,当时,她因为留了个心眼,因此,一路上都很用心的在急路,但饶是如此,因为天色太暗,还是有些记不清了,但那一颗柳树因为太粗了,因此,她便记住了。 “是那个方向?” 朱子弈问。 朱子欣依旧闭着眼,想了片刻,方才一指东方道:“是东边,因为,一路上我都想这逃跑,方向是不会错的。” 说完,她率先向前走去。 朱子弈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两人又走了有五百米的时候,果然看见前面有一棵大柳树。 “果然是这里!” 看见那柳树,朱子欣喜道,同时加快了速度。 朱子弈不甘示弱的跟在身后,很快,一座废弃的村子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好大的一个村子呀!” 朱子弈惊叹道。 的确,这个村子看起来很大,至少有将近两白户人家,可却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即使是白天走在里面,也不由的令人感觉阴森恐怖。 两人走了许久,朱子欣忽而说道:“大哥,我觉得这村子有些古怪。” “嗯,我也觉得是。你先说说,哪里古怪了?” 朱子弈仰头看了一下天空,有几只被他们惊到了的鸟儿正扑棱着翅膀直冲向上。 “大哥你看,这村子里所有的人家,家具器皿都很齐全,若说他们是搬家走的,可庄户人家,置办那些物品也不易,没道理不带着一起走啊。可若说他们是出了事,比如瘟疫,杀戮,或者遭遇了野兽攻击,也该有几具尸体才对,可如今这村子却空无一人,这就令人费解了!” 朱子欣分析道。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有些古怪。不如我们再往里面走走。” 朱子弈点头道。 “嗯。” 朱子欣应了一声,两人又一同向村子里面而去。 走到村子正中央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两间倒塌了的房子。 “走,去看看。” 朱子弈道。 “嗯。” 朱子欣说着已经向那边而去。 两人走了进去,只见那房子几乎是被夷为平地了,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朱子欣疑惑道。 “邪门!” 朱子弈也道。 “大哥,快看!” 忽然,朱子欣一指前面,说道。 朱子弈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却见一群老鼠从一个人头大的洞里爬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朱子弈道。 “大哥,你仔细看看,那洞旁边的泥土似乎很松。”朱子欣说着,小心翼翼的向哪里走了过去。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莫非,这里原本是一个大洞?” 朱子弈分析道。 “有可能,或许,这个洞的下面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更或许,这村子里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也同这洞有关系。” 朱子欣却想的更远,说道。 “小心!” 说着话,朱子欣又走了几步,朱子弈却发现不妙,急忙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几乎是在同时,朱子欣的脚下的土就掉落了,露出很大的一个洞口来,居然有两米左右。 “啊!果然有个洞!” 站稳之后,朱子欣惊叫道。 朱子弈却道:“好险!” “要不要下去看看?” 朱子欣扭头问道。 “这……太危险了吧?还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呢?” 朱子弈有些犹豫。 “没事,我带了绳子,我们先下去,看情况,若是有问题,就马上上来。 朱子欣忍不住好奇心,继续鼓动着朱子弈。 “既然这样,那,走吧。” 朱子弈最终也终于妥协,点了点头。 第九十一章:奇怪的大洞 “好,大哥,我先下吧。你把绳子绑在那根断墙上,拽着点儿啊,我若是觉得没有危险,就拉两下绳子,若是有危险,就拉三下,你便赶快将我拽上来。” 朱子欣道。 “还是我来吧,你在上面。” 朱子弈却道。 说着,便要将那绳子往身上绑去。 “大哥,还是我来,我的武功比你好,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朱子欣却一把抢过那绳子,接着又道:“而且,我身量轻,如果有危险,你也好拉一些,可若是换做你,你那么重,我可是拉不上来的。” 说到最后,朱子弈不由的笑了,刮了一下朱子欣的鼻子道:“那好,你要小心。” “嗯,知道了。” 朱子欣答应一声,已经将绳子绑在了腰上,慢慢的向前移动。 到了洞口,朱子弈将那绳子拉紧,对朱子欣道:“妹妹,记得,若是有危险,一定要拉绳子。” “嗯,放心吧大哥。” 朱子欣说着便慢慢的向下而去。 她先是一脚踩在洞壁上,接着,又换上另外一只脚,手也是拽着绳子向下慢慢的滑动,因为,她不能确定这洞到底有多深,也不能确定这洞里有什么,因此,下的异常缓慢,每下几步,便向下看去,可每一次看下去,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儿,就这样下了将近五十米的样子,朱子欣有些害怕了,没想到这洞居然这样深。且,她带的那绳子也不够呀! 想到这里,朱子欣正要拉动绳子,让朱子弈带自己上去,这时,她确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那味道她曾经问道过,是腐尸的味道! 看来,这里距离洞底不远了。 朱子欣顿时来了精神,同时,心中也平添了几份紧张情绪。 她加快了脚步向下,果然,这一次才不到十米的距离,她的脚就落在了实处,然而,当她触感到她所踩到的是什么的时候,不由的惊呼了一声,倒退了几步,贴在了洞壁之上。 “子欣,你没事吧?” 朱子弈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他见朱子欣下去了半晌,心中甚是担心,不由的喊道。 “我没事,大哥,我到底儿了。” 朱子欣说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这一照,顿时惊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了。 她看到了什么?眼前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有的早就已经变成了白骨一堆,还有的,或许是因为在更阴冷的地方的缘故,还未曾腐烂,他们全都被胡乱的堆积在一起,各个年龄段,各种姿势,各种身份的都有。 “天!大哥你快下来!” 看到这里,朱子欣急忙冲着上面喊了一声,接着,胃里便翻江倒海了起来。 她忍不住使劲儿的吐了起来。 朱子弈的速度要比朱子欣快的多,很快,他就从上面下来,当看见这么多的尸体的时候,他也是不由得一阵恶心。捂着鼻子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不知道,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和这个洞有关。” 朱子欣说着又扫视了一下这个洞。 可是,令她遗憾的是,这个洞除了大,再没有别的不同的地方,朱子欣不由的失望。 “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太难闻了。” 朱子弈捏着鼻子,这味道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好吧,等下次带够了工具再来。” 朱子欣却道。 说完,转身,向上攀去。 朱子弈跟在她身后,这一次,两人很快就上到了上面。 一上去,朱子弈就躺倒在地,说道:“哎呀,这地方,简直要人命的难闻,我看,咱们下次还是别来了,找这附近的人打听打听,看这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多人死在这洞里,我不相信,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大哥说的也对,那我们就先去打听打听吧。” 朱子欣觉的朱子弈的话有道理,于是也道。 朱子弈听了,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那还不快些走。” “嗯。走吧。” 朱子欣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洞口心中的疑惑更浓了。 这些人为什么全部都死在了这个洞里?这里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件?这也太诡异,太恐怖了! 这些疑问和惊悚一直在她的脑中盘旋着,一直到他们赶到了这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虽小,却很热闹,此时正是午膳之时,从很多家的屋顶飘出来的炊烟便可知。 朱子欣朱子弈兄妹二人进了村子,绕过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看见一个白须老人坐在门口的门墩上,于是走过去问道:“大爷,您知道那边那个村子为什么会废弃掉了吗?” 谁料,那老头抬眼将他们看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进屋去了。 “这……” 朱在欣愕然,这位大爷为何不肯告诉他们这村子的事情呢?而且,从这位老人的面部表情上,朱子欣可以看出,他似乎有些害怕! 害怕?他在害怕什么? 朱子欣正要追进去再问,朱子弈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顺着朱子弈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从村子的那头走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一边走,一边嘿嘿的傻笑着道:“大洞洞,黑咕隆咚,里面住着个老妖怪,老妖怪爱吃人,哇呜一口,人没了!……” “他说的是那个大洞?” 朱子欣看向朱子弈,问道。 “应该是!” 朱子弈应道。 “莫非,那个大洞里面果然有妖怪?” 朱子欣又问。 朱子弈摇头道:“或许吧。” “走,过去问问。” 朱子欣一拉朱子弈的手臂道。 “他是个疯子,如何会回答你的话?” 朱子弈却不以为然的道。 “试试嘛,说不定,这个人的疯癫之症,便同那大洞有关!” 朱子欣却不肯放弃的道。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便试试。” 朱子弈见朱子欣如此执着,便也点了头。 两人一同向那疯子走去。 疯子老远见有人走近就不再动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朱子弈同朱子欣两兄妹。 “请问,你是不是知道前面那个村子里的大洞?那个洞……” “大洞,大洞,很大的洞……!” 大洞这两个字仿佛是一个开关一般,那人一听见就开始疯疯癫癫的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还念叨着。 “喂,那个大洞到底是怎么……” 朱子欣见他跳着跳着就跑远了,不由的追在他身后问道。 “还是算了吧,从他嘴里应该是问不出什么的。” 朱子弈叹息着道。 “唉!看来,这个村子的秘密不好查呢!不过,我还是很好奇。” 朱子欣沮丧道。 “嗯,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再带人来问问。” 朱子弈道。 “好吧。” 看了看天色,朱子欣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道:“我也饿了!大哥,既然出来了,你可不能抠门,快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好啊,走!” 朱子弈一听正和他意,将头一甩道。 “走。” 两人说着便向京城里而去。 早就听闻悦来客栈的菜在这月国的京城酚城是最有名的,朱子欣便让朱子弈带她去。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似乎整日都有事情在忙,甚少有时间出来逛。 两人走在街上,朱子欣新奇的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觉得甚是有趣,这里的东西都是手工制作,街上的人也很多,摆摊的将路两旁都挤满了。 如此七转八转的走了许久,方才在悦来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不知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本店的拿手好菜有醉鸭,黄焖大虾……” “就把你们这儿拿手好菜都上一份上来,不用介绍了。” 朱子欣不等那小二说完,便大手一挥道。 “是,是,二位客官二楼雅间请!” 那小二听了这话,顿时乐不可支,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带路了。 上了二楼,小二又一指雅间道:“两位客官雅间请。” 朱子欣却将整个二楼扫视了一遍,指着靠窗户的位置道:“还是坐在窗前的好,大哥你说呢?” “随你!” 朱子弈一笑,宠溺的道。 “好,那就大厅里靠窗的位子就好。” 朱子欣点头对小二说道。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小二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给朱子欣和朱子弈两人倒了热茶,便又急着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热菜就一一端了上来,朱子欣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了,见菜来了,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朱子弈却又高声道:“小二,来壶酒。” “没想道,朱公子和朱大小姐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听见这个声音,不知为何我,朱子欣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她愕然回头,果然见南宫勋就在他们身后的桌上独自喝酒。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那酒坛却放了好几个,看来,已经坐在这里喝了许久了。 奇怪,刚才她怎么没有发现他呢? 朱子欣不由埋怨自己粗心大意,居然没有看见他。 第九十二章:偶遇南宫勋 朱子弈却抱拳道了声:“冀王这样的贵人都可以来这里,我们这样的自然更来的了。” 朱子弈却回道。 “哼,贵人?我的母妃如今被打入冷宫,本王几次想见都未能得见,可想而知,我这样的贵人,如今在你们的眼里并不算什么。” 南宫勋说着,又仰头喝下一口酒道。 “冀王说错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令母犯了错,理应受罚,这和您的身份却是无干的。再说了,想要令人尊重,也并不是因为您的身份有多么的尊贵,而是您这个人的人品的高低。不知冀王殿下认为子欣的话可有道理?” 这时,这子欣却插话道。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朱子欣,不管你今日说什么,我南宫勋不同你争论,我只告诉你,你,朱子欣,永远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总有一日,你还是我南宫勋的冀王妃!”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南宫勋的语气听起来带着一股辛辣之味。说完,他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而去。 “哼,他这算是借酒浇愁吗?” 见他走了,朱子欣看向朱子弈问。 “呵,他没有这么简单!或许,这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子欣,千万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这个人,冷血,恶毒,手段毒辣,善于伪装,日后,见着他了还是躲着点儿。” 朱子弈急忙提心道。 “我知道的,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被他迷惑的。” 朱子欣保证道。南宫勋的为人,或许她比大哥要了解的多。之前的朱子欣不明白,自己却是知道的,因此,这一次,她不会再犯上一次那个朱子欣所犯过的错误。 “唉!不说他了,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还是吃饭吧。” 朱子欣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她抓起筷子说了一句,便埋头苦吃了起来。 这时,店小二也将酒拿了上来,朱子弈笑着看朱子欣吃饭,自己给就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起来。 “大哥,你不饿呀?还是先吃几口菜再说吧。” 朱子欣见他居然只喝酒,不吃饭,于是劝道。 “我不饿!” 朱子弈放下酒杯,笑道。 “哼,不饿是假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心里还想这刚才那洞里的尸体,其实你想开了也没什么的,习惯了就好!” 朱子欣一边吃着,一边劝慰道。 “习惯?莫非你已经习惯了?” 朱子弈不认同的反问道。 “是啊!” 朱子欣又吃了一口菜,应道。这个是字出了口,她方才意识到,不由的慌忙将嘴里的菜咽了下去,差一点儿就噎死自己,她慌忙抢过朱子弈手里的酒杯,灌下一杯酒,方才觉得顺了些。可喉咙却又火烧火燎的难受,不由用手扇了起来,一边扇一边又抓起一旁的茶水灌进自己的肚子。 而朱子弈此时,已经直勾勾的看着她半晌了。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当初,二姨娘对我和娘那么狠毒,多少次我都差一点儿被她算计死。有几次还因为犯错吃不上饭,都快要饿死了!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经历过那种饿的连死老鼠都恨不得吞进肚子里的日子,那就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什么情形都能吃得下饭的。” 朱子欣灵机一动急忙解释道。 听完她的话,朱子弈怀疑的眼神方才慢慢变的柔和,他放柔了声音道:“子欣,都怪大哥,保护不了你和娘!”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是过继过来的,虽然不是亲生,待遇也不是很好,可起码,朱家没有男孩,他是唯一的一个,他虽然过继了过来,但毕竟还是大伯的亲生儿子,因此,二姨娘即使再厉害,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因此,他的日子相对来说,是过的比较舒坦的。然而,若要说救娘和妹妹,他却是力不从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朱子弈心中一直都有些愧疚,觉得亏欠妹妹的。 因为,自从他到了朱家,娘一直都对他像亲生儿子一般亲,他一直都想长大以后要报答娘,看娘却没能等到那一日,如今,他也只能对妹妹好一些,以求补偿对娘的亏欠,这样他的心里才会舒服些。 “大哥,这怎么能怪你呢?” 朱子欣见自己一番话说的大哥居然伤神了起来,不由急忙又劝慰道:“都怪二姨娘那个老妖婆,你放心吧,日后我再也不会被她欺负了。” “呵,大哥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她们母女也被你整的够惨了!” 朱子弈闻言不由笑了,想起朱子欣做的那些事,他还禁不住好笑。不过,也着实令人觉得爽快! “哼,她们日后若还敢惹我,我就要她们好看!” 朱子欣伸出一个拳头,恶狠狠的样子倒令朱子弈忍俊不禁,过了片刻,他摇头道:“子欣,这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该有的样子,你平日里太严肃了!” “我严肃吗?” 朱子欣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惶然,继而沮丧!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作杀手惯了,即使重生,也没有能将她冷漠的本性改变多少,但至少她如今比那时活的更像一个人,那时的她更像是一个机器,没有感情,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总是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之间奔波,即使没有任务,也总是培训这个能力,培训那个能力。她根本不需要同任何人打交道。 而现在,最起码在侯府的日子,吃穿不愁,还有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大哥,小翠也很好,同她亲如姐妹般。 心中似乎不再是当初那般冷冰冰的了,有了牵挂的人!这种感觉她是初次尝试,感觉心中很是温暖,真的很好! 且,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的比之前也爱笑了许多,朱子弈如此说,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之前的样子。 “嗯,很严肃!以后要记得多笑,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了!” 朱子弈这时又道。 “那,有寒玉姑娘好看吗?” 朱子欣听了朱子弈的话,故意扭头调皮的问。 “这……” 果然,朱子弈不知如何回答了。 “呵,逗你的!就知道在你的心里,寒玉是最美的,谁也美不过她!” 朱子欣见他的窘样,不由的好笑一声道。 “谁说的,我的妹妹也很美,不过,你们俩有些地方不同,也有些地方相同,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说而已。” 朱子弈却道。 “哦,什么地方不同,什么地方又相同了?这我却是不知了。” 朱子欣又吃了好几口菜,方才说道。 “不同,自然是指的长相,寒玉就如同一株莲花,出污泥而不染,亭亭玉立!你呢?之前倒不觉得,或许是因为小吧,可最近,我发现我的妹妹越来越漂亮,有股冷清之美,巨人于千里的冷清,却独有一番傲骨的,独特的美!令人不敢靠近,却又忍不住的靠近!” 朱子弈总结道。 “大哥,不会吧,你居然会这样看我,我觉得自己对你一直都很热情呀!你怎么会觉得我冷清呢?要说我冷清的人,也不该是你呀!” 说道这里,朱子欣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朱子弈问:“说,刚才那些话到底是谁说的?” “这……哇,妹妹,你好厉害呀!居然猜出来不是我说的,既然你猜出来了,那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是谁说的了吧?又何必问呢?” 朱子弈夸张的惊叹道。 “就知道,你一直都偏向他,他给你什么好处,如此替他卖命?连自己的妹妹都要拱手送他!” 朱子欣却低头扒饭,吃了几口,这才说道。 “太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人品当属人中龙凤,且,他有谋略,有胆识,有才华,体恤百姓疾苦……大哥觉得,普天之下,只有他当了月国的皇帝,百姓们的日子才会好过!他会是个好皇帝!” 朱子弈说起太子,简直可以用滔滔不绝来形容了。 “喂,大哥,有那么夸张吗?将他夸的天花乱坠的。” 朱子欣道。她觉得自己的大哥对太子南宫曦那是盲目崇拜。忽而想起自己在密道里见过他的那次,他简直就是地狱中的修罗,和平日的他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个人,真的是他大哥嘴里的那个人吗? 怀疑,还是怀疑,朱子欣决定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你若不信,日后便自然知晓,不过……若要当上皇上,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朱子弈说道这里,露出愁苦之色,喝了一杯酒,沉默了下来。 “大哥指的是冀王?” 朱子欣疑惑问道。 “我早说过,这个人不简单,不能小看他,如今,他的势力在朝中盘根芥蒂,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我同太子虽然尽力为之,但也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虽然如今还形不成大的气候,但我相信,只要稍微有一点儿的支持,他必然会星火燎原的。到时候,只怕我们再想出手,就难了!” 朱子弈为难道。 “这么厉害!怪不得!” 这子欣方才明白过来,太子总是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南宫勋。 “好了,吃饱了我们就回去吧。” 第九十三章:奇怪的蒙面人 此时,朱子弈见朱子欣放下了筷子,于是说道。 “好。” 朱子欣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两人一前一后向门外走去。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桌前,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女子也匆匆的付了钱,走出饭店的门。 她的桌上只有一盘卤牛肉,却是纹丝未动。 “大哥,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咱们!” 走了没多久,朱子欣就感觉有些不对,不由说道。 “是吗?我最近也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但回过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朱子弈听了顿时有些紧张的道。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个黑衣人,这人好奇怪,按理说跟了这么久,若是有什么目地,也该行动了,可为何他从来未曾露过面?” 朱子欣狐疑道。 “谁知道,或许是南宫勋派的人,这人武功很高强,被我发现了几次都逃脱了!” 朱子弈又道。 “这么说,如果他想要杀你,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朱子欣问道。 “嗯。” 想了一想,朱子弈点头。 “这就奇怪了,他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朱子欣疑问。 “不知道。” 朱子弈摇头。 “大哥,不如这样……” 朱子欣眼珠子转了一转,低声对朱子弈说了几句什么。 说完之后,她忽而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脚道:“哎呦,大哥,我脚崴了!” “啊,脚崴了呀!那可怎么办,这里到家里还有些距离,这可怎么办?” 朱子弈大声说着,同时,四下里观望着。目光所过之处,果然见那黑衣人快速的躲进了路边的一个小摊后面。 “他果然在后面。” 朱子弈轻声对朱子欣道。 “大哥,那就按计行事。” 朱子欣低声交待道。 “好。” 说完,朱子弈又大声道:“不如这样,大哥去前面找个郎中来给你看看,你呆在这里别动哦。” “好,大哥你快去吧,哎呦,疼死我了。” 朱子欣也大声说道。 “嗯。” 朱子弈冲朱子欣点了点头,接着便向前面而去。 朱子欣故意跛着脚挪到路边的一颗大树后坐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路上。 果然,过了没有多久,就见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从哪里经过,朱子欣急忙跟上。 跟了那黑衣人走了几个胡同之后,突然,前面的拐弯处走出一个人来,却是朱子弈。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朱子弈会突然藏在这里,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没想到朱子欣却挡在了她的身后。 “想跑?” 朱子欣冷声道。 “说,你是谁?为何跟踪我?” 朱子弈也厉声喝道。 见朱子弈问自己,黑衣人低下了头,却没有说话。 “说呀,难道你是哑巴不成?你可知,落在我的手里是什么下场吗?我最恨的就是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人!” 朱子弈又道。 “我看她是不想说的,何必同她废话,先抓了她再说。” 此刻,朱子欣已经知道这个人是个女的了。 说着话,她便快速的击出一掌,没想到那人反应极其迅速,身子后仰,躲开了朱子欣的这一掌。 这时,朱子弈也打出一拳,那人也是瞬间躲过,却不还手。 朱子弈同朱子欣两兄妹却毫不客气,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全都向那人身上招呼过去,那人左躲右闪半晌,但毕竟胡同的地方有限,她根本施展不开,因此,在躲闪的时候,还是受了几掌。 这时,朱子弈见半晌也拿不下那人,气的拔出身后的剑就刺向那人,那人躲闪不急,急忙伸手拽住了剑柄,接着身子一个乾坤大挪移,便躲开了那一剑,谁料惯性使然,朱子弈却整个人向前栽去,眼看着差一点儿就要跌在地上。 这时,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那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声,整个身子滑向了地上,刚刚好接住朱子弈的身子。 只听的“砰”的一声,朱子弈倒了下去,却发现身下软绵绵的,一点儿疼的感觉都没有。 当发现是那黑衣人救了自己的时候,他顿时愣住了。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救我?” 忽而站起身来,朱子弈一把将那人扯了起来,问道。 那人依旧不语,朱子欣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伸手就却揭那人的斗笠,谁料,这时,她突然双脚离地,踩着墙壁如履平地般,就这样上了墙上,接着,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好厉害的轻功!” 朱子欣不由的赞叹道。 “是啊,好几次,都差一点儿抓住他,都被她跑了。” 朱子弈也道。 “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刚刚为了救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朱子欣这时疑惑道。 “我也觉得奇怪,只是她不肯说话,我也弄不清楚状况。” 朱子弈更是一脸迷茫的道。 “或者,她并非是对你有什么目地,只是……只是想要看看你?” 说到这里,朱子欣忽而笑了,又道:“莫非,是那个暗恋你的姑娘?” “妹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更何况,我可不记得认识一个武功这么高强的姑娘。” 朱子弈无奈笑道。 “这也说不准,谁知道呢?我看她跟踪你也并无恶意,或许还是为了保护你呢!” 朱子欣分析道。 “不过,大哥,你日后还是要小心,虽然她此时没有恶意,难保她有别的目地。”不放心,朱子欣又嘱咐道。 “知道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朱子弈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疑云丛生,但苦于没有办法,也只能道。 “嗯。” 朱子欣应了一声,跟在朱子弈的身后向回走去。 他们走的时候因为天还没有大亮,因此是飞檐走壁,如今,却是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害怕碰见朱靖,两人小心翼翼的走着,路过书房的时候,却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听起来像是二姨娘。 “不如过去听听。” 朱子欣很想知道二姨娘找朱靖到底要做什么,于是道。 “你呀!” 朱子弈无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却也是顺从了她。 两人悄悄的走近书房,贴在窗户上,将那窗户桶开一个眼儿向里看去,果然见二姨娘站在书案前抹着眼泪说着什么。 “老爷,琪儿也去了你们久了,那地方如此荒凉,琪儿自幼又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何能受得住,奴婢求你,将琪儿接回来吧,奴婢发誓,她再也不会闯祸了!” “哼,原来是为了朱子琪呀!” 听到这里,朱子欣不由在心里冷哼一声。 她倒要看看,朱靖是怎么说的。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你心疼琪儿,难道我和当爹的不心疼吗?唉!” 叹息一声,朱靖从书案后站起身来,放下收手中的笔,道:“她犯下如此大错,是百姓逼迫老夫将她送往尼姑庵的,如今这几日,你便又将她接回来,若是被人知道,只怕有是一番好闹!上次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朱靖说到这里,朱子欣和朱子弈都不约而同的偷笑了起来。幸亏他还记得那件事。 “老爷,您就快要续弦了,新主母若是来了,我这个做姨娘的日后在府上只怕更没有地位了,如今琪儿也不在身边,只留下一个蝉儿,奴婢日后更不知该如何过了!” 二姨娘又凄凄惨惨的道。 “唉!你这女人!我说了多少遍了,这事急不得,过几日再说,你先回去吧,老夫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 朱靖的声音明显的不耐烦起来,说完,他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爷!” “还不快出去!” 二姨娘还想说什么,却被朱靖粗暴的打断了。 二姨娘无奈,只得转身退了出去。 朱子欣见状,也慌忙了朱子弈的手臂,轻轻的走开了,直到觉得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她才撒丫子跑了起来。 朱子弈跟在身后叫道:“慢点儿,欣儿。” “快跑呀!” 朱子欣回头,招呼朱子弈道。 “哎呀,跑那么快干嘛?我走不动了!” 朱子弈说着坐在了地上,今日他们实在是走的太多了! “好吧,你不走,我走了。” 朱子欣却无奈的道。 “喂,你的脚到底是怎么长的,它真的一点儿都不疼吗?” 朱子弈纳闷死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走不过自己的妹妹。何况,这个妹妹才十三岁。 “不知道啊,反正是不疼,我走了大哥,回去再睡一觉。” 朱子欣说着转身便走。 反正回到家里了,也该放松放松了。 回到东篱苑,只见小翠正拿着那张纸条来回的看。看的甚是入神,就连她走回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小翠,你在看什么?” 她的突然出声,竟然将小翠吓一条,忽而转过身来,满脸紧张。 “小姐,您回……回来了!” “嗯,你在看什么?” 朱子欣说着走了几步,走到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小姐那么早就走了,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小翠就是想从这几个字里看出点儿端倪。” 小翠老实回答。 “噗……这也能看出来呀?你真是神仙!” 朱子欣嘲讽道。 “哼,谁叫小姐不带小翠去呢!” 小翠却撅了嘴道。 “不是不带你,是那个时候,你还睡的像死猪。” 朱子欣道。 “小姐!” 见小姐这么说自己,小翠不依了。 第九十四章:吓她一吓 “好了好了,我累了,去睡一会儿,别来打扰我。” 朱子欣却将手一挥,直接走到床边,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火,到处都是火,随着那漫天火光而来的,还有灼热的令人窒息的热浪。 四周围被火蛇无情的吞噬着的物什,正不断的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响,浓烟滚滚而来,弥漫在整个屋子。呛的屋里的人不住的咳嗽,听声音,这只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被困在了屋里,她想要呼救,然而,一张嘴,却被呛的不断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哥哥……哥哥……爹……娘……” “咔嚓”一声,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响起,这间屋子眼看着就要塌了。 “子欣!”这时,随着一声惊呼传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夺门而来,他一边在屋内急切的寻找,一边喘息着叫到。从他焦灼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内心的焦急和恐惧! 猛烈的火势将屋内照的如同白昼,然而,滚滚的浓烟却还是限制了他的视线。他一边不断的掩鼻咳嗽,一边如疯了般四下寻找。“子欣……子欣……子欣……”他一声声的不断叫着,声音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恐惧,也越来越疯狂。 男孩的眼中血红,声音歇斯底里……消瘦的身躯如一头困兽一般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在他的周围,不断有燃烧着的物什掉落下来,有几次差一点就砸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妹妹!救妹妹!他一定要救妹妹! “哥哥……哥哥……咳咳……哥……” 这时,屋子里的最深处传了几声微弱的声音,夹杂在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物体所发出的声响里,是那样的不真切。然而男孩的大眼睛还是猛然间亮了一下,接着,他消瘦的身躯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火海,向声音的来处而去。 小女孩被困在一个屋角,屋子上方的横梁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她的面前,那横梁上燃烧着熊熊烈火,眼看着就要将女孩吞噬。 “哥哥……哥哥……咳咳咳咳…”女孩一边咳嗽一边叫着,她的声音干涩,发抖,似乎被这火焰炙烤的失去了水分一般。那发颤的语调也似乎要将她内心的恐惧,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一般。 “子欣……不怕……哥哥来救你了……咳咳咳咳……哥哥这就带……带你出去……” 这时,男孩已经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女孩,他一边安慰着女孩,一边向这边而来。 “哥哥……”女孩已经无力说话,只是叫了一声,便头一低晕了过去。看到男孩,长时间的恐惧和紧张终于得到了缓解,她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死了,她的哥哥来救她了。因此,女孩再也不用坚持了!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快醒醒!……” 小翠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朱子欣努力的睁开眼睛,却见小翠正在一边叫着她,一边使劲儿的摇晃着她。 四处看看,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原来,刚刚不过是一个梦,看那梦好真实! 起身,扶额,朱子欣理了理自己的记忆,似乎之前的朱子欣记忆里果然有这么一段,那是她七岁的时候,二姨娘想要将她烧死在屋子,后来,多亏了大哥,她才幸免遇难。 想到昨日,她回来的身后,葛丽蓉所说的话,朱子欣不由的更是恨的牙痒痒,此时,新愁旧恨加在一起,令她不由的产生了报复一下二姨娘的心思。 抬头看天,天还未黑,朱子欣见时间还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掀开被子,她迅速的下了床,对小翠道:“小翠,跟我上一趟街。” 说完,便向外走去。 小翠不知小姐要做什么,但也没多问,反正可以出去逛逛也是不错,于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朱子欣的身后就向侯府之外而去。 朱子欣目标明确,很快在街边的成衣店买了一身白色的衣赏,又在街上的小贩那里买了一张脸谱,这才悠悠哉哉的带着小翠回到了侯府。 “小姐,您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一路上,小翠都满心疑惑,但她一直忍着没问,直到进了东篱苑,也没见朱子欣告诉自己,小翠终于忍不住了。 “没什么,不过恶作剧一下,那二姨娘最近看来屁股上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蹦跶的挺欢的,本小姐闲她太碍眼了,吓她一吓,让她回去再多睡些时日。” 朱子欣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脸谱带在了脸上,小翠明知那是脸谱却也是吓了一跳,后退几步道:“小姐,这脸谱好吓人,分明就是一个吊死鬼嘛!您还是别戴了,小翠害怕!” “呵,连你都这么害怕,更何况葛丽蓉了!”朱子欣听了心情大好,将那脸谱从脸上拿了下来,一边在手里把玩,一边道。 说完,又道:“我看她最近是忘了上次闹鬼的事了,得给她长点儿记性了!” 说完,朱子欣对小翠又道:“你快去睡觉吧,这下没你的事了!” “啊,小姐,您这次不带着小翠吗?” 小翠疑惑道。 “这一次不需要你,你乖乖在家睡觉就好。” 朱子欣又道。 “那,好吧。” 小翠这才转身出了朱子欣的屋子,回去睡觉了。 朱子欣将一切收拾妥当,也再一次躺倒在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子时,她方才起。 将那身白衣穿在自己身上,对着铜镜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接着,将手中铁丝一甩,身影便如鬼魅一般,从窗户里飞身而出,去了贵华苑。 贵华苑是她自幼便居住的地方,因此熟门熟路。 朱子欣一路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葛丽蓉所住的房间的屋檐上,朱子欣揭开一片瓦, 没想到二姨娘此时居然没有睡,而是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到处翻找着什么。 “她在找什么?” 朱子欣心头有些疑惑,不由的便没有急着下手,而是观察了起来。 只见葛丽蓉在墙上,这里敲敲,哪里敲敲,又拿了个小锄头,在屋里这里打打,哪里打打,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着:“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见,那个贱人到底把东西藏在了哪里?若还是找不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找了……” “哼,原来是在找自己的嫁妆!看来,她到如今还未曾死心!怪不得最近没有对自己下手,原来是这个原因!” 朱子欣看到这里,决定逗她一逗,于是,她从手上取下来一个镯子,那镯子也是夫人留给朱子欣的,看起来还值些银两,当初,夫人最喜欢戴的就是这只玉镯,后来,她将这镯子给了朱子欣。 将那镯子拿在手里,朱子欣小心翼翼的绑在自己的那根软铁丝上,慢慢的将那镯子从屋顶放了下去。 二姨娘正在敲敲打打,似乎是热了,抬起头来擦汗,可瞬间,她的眼睛就直了,似乎是因为不相信,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见一只镯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她顿时吓了一跳,将锄头一扔,连连后退几步,口中说道:“夫人,夫人,您,您怎么又来了?奴婢,奴婢……”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二姨娘转身拔腿就要跑。 朱子欣在屋顶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好笑,今夜,她虽然不能收拾她,但吓她一吓,出出自己的这口恶气还是有必要的。 “唉!” 接着,朱子欣捏着鼻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声音顿时将葛丽蓉吓的更是魂不附体,双腿瘫软,才跑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爬起来想要再跑,可腿软的却是跑不动。 “夫人!” “唉!……”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便又传来一生叹息之声。 葛丽蓉这一次彻底明白了,果然是有鬼找上自己了。 葛丽蓉都快要哭了,她一边坐在地上向后退着,一边问道:“是夫人吗?奴婢求您,放过奴婢吧?” 说完,她一双眼睛四下里看着,可这一次,过了半晌,也为曾再听到任何声音。四周静的几乎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然而,当她果然看到那鬼投影在窗户纸上的影子时,顿时被吓了一跳,那影子的衣裳四下翻飞,长发舞动,舌头掉出来老长,伸着的两只手上的指甲也很长很长…… “葛丽蓉!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哈……” 屋外传来鬼的声音,她将葛丽蓉那三个字拉的长长的,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葛丽蓉听见这声音,顿时吓的尿了一裤子。 “你……你果然是夫人?” “对,正是我,怎么,你不希望看到我吗?哈哈哈哈哈……” 屋外,鬼的声音无比的阴冷。 “夫人,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葛丽蓉浑身如筛糠般抖动着。她紧紧抱着双臂,不住的跪在地上磕着头,那样子看起来可怜至极。 可是,她越是这样,那鬼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这时,仿佛是一阵风吹过,窗户“啪”的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影子便飞了进来。 第九十五章:南宫勋的挑拨 葛丽蓉一看,吓的急忙爬向墙角,手里胡乱的抓了个茶壶挡在面前,不断的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夫人,奴婢没有杀你,奴婢没有杀你,你的孩子当初果然是难产,奴婢不过是……不过是买通了稳婆,在接生的时候,做了些手脚而已,那……那也都是稳婆做的,同奴婢无干呀!……” “哼!还在狡辩!当初?当初若非你一直暗自给我的饮食里下药,我又如何会难产?我腹中的孩儿和我自己,一尸两命,你想要一笔勾销吗?葛丽蓉,你逃不掉,逃不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这话说完,葛丽蓉再无话可说,她哆嗦这嘴唇,似乎是想替自己辩解,但却无从说起,好半晌,她终于将眼睛一闭,头一低。无声的等待夫人来索命。 可她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屋子里已经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鬼的身影?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歌声,是夫人生前最喜欢唱的那首歌:“春日近了,海棠还依旧,那年海棠开,偶遇郎君来,这年海棠开,郎君何处在?……” 歌声渐渐远去,徒留一室冷清,夜风吹的窗户纸莎莎的响,如泣如诉一般……鬼走了,葛丽蓉却半晌也未曾回过神来,抱着自己的肩膀,坐在地上兀自抖个不停。 也不知坐了多久,一缕晨曦从窗户里照了进来,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朱靖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快,替为夫更衣” 此时,是该要上朝的时候了。最近,他不知在忙些什么,晚上都是在书房睡觉,但上朝之前,却是要来这里更衣的。 葛丽蓉听见这声音,这才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 一见朱靖,她顿时不顾仪态的抱着他的腰便哭了起来! “老爷,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昨夜,她就在这屋子里,她一直就在这屋子里!……” “胡闹!简直是无稽之谈,我看你是疯了!” 朱靖如何会信这个?于是喝道。 “老爷,奴婢没有骗您,上一次,夫人上了大小姐的身的事,不知您还记得不?总之,这次绝对也是真的。” 二姨娘却将朱靖的衣袖紧紧的拉着,不肯罢休的哭叫着。 朱靖听闻此话,也不由的有些动摇,四下里看了看,见屋中被翻找的乱七八糟,不由问道:“怎么屋里成了这副摸样?也是那鬼干的吗?” 听朱靖如此一问,二姨娘顿时愣住,昨夜里,她被吓傻了,居然忘了将房间恢复原状,若是被老爷知道她在做什么,那可就糟了,想了一想,她急忙点了点头。 “哼,什么鬼魂之说,完全是子虚乌有,依我看,定然是贼子所为!” 朱靖顿时说道,他心想,莫说夫人就算是生前也不会对这屋里的东西感兴趣,何况是死了?一个鬼魂会将这里翻找的七零八落吗? 想到这里,他又沉声吩咐下人:“快,到处找找,看有没有丢失其它的东西?” 有小厮急忙跑了下去,带人去侯府四处搜查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回道:“回禀老爷,府上并未丢失什么物件。” “没有丢失?” 朱靖有些纳闷,沉思了片刻,一挥手道:“知道了,你且下去。” 那下人退下后,他却喃喃道:“看来,这贼子还算机灵!” 这时,葛丽蓉却再一次一惊一乍的道:“老爷,奴婢就说是鬼您却不信,奴婢真的看见她一张脸惨白,舌头掉出来老长,身上到处都是血,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不会有错的,不会……” “够了!” 朱靖突然出声,打断葛丽蓉的话。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有些过了,于是又软了口气,对她道:“莫要再说了,你一夜未睡,还是好好休息去吧。” 说完,朱靖便走到衣架前,自己给自己更衣了。 “可是……老爷,奴婢,奴婢很的很怕!老爷,您晚上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睡书房……” 葛丽蓉被吓破了胆,紧紧抓着朱靖的衣袖,紧张的说。 “唉!既然你如此害怕,那便搬出去吧,反正过不了几日,新夫人便要过门,总不能将她安排在偏院吧?” 朱靖放柔了声音,但说出去的话却令二姨娘瞬间浑身冰冷。她愣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默默的替朱靖系起了腰带,可眼中的泪水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心中嫉恨的火苗额顿时窜起来老高。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朱靖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再没有开口,衣裳穿好后,便沉默着离开了贵华苑。 朱靖刚走出侯府大门,抓了马缰绳,准备上马去上朝,这时,一个人骑着马儿之不远处走了过来。 当那人走近,朱靖方才发现,竟然是冀王南宫勋。 于是,急忙抱拳道:“朱靖参见太子殿下。” 见到朱靖,南宫勋也抱拳道:“朱侯爷有礼,这么早打扰大人实在抱歉,可,有件事,本王却不得不同侯爷说上一说。” “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冀王殿下亲自跑一趟朱府。如今也该是早朝的时间了,不如咱们路上慢慢说。” 说着,朱靖做了个请的姿势,南宫勋也不客气,上了马,朱靖紧随其后,一路向皇宫而去。 “昨日,本王有事要办,去了一趟英山。” 两人并排骑马走着,南宫勋道。 “哦?” 朱靖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牵挂朱子琪,于是急忙问道:“不知冀王殿下可曾见到下官的女儿子琪了呢?” “自然,侯爷的千金落了难,本王既然到了那里,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本王今日来的目地也是想同您说说二小姐的事。” 南宫勋道。 “子琪她怎么了?” 南宫勋话音未落,一向沉稳的朱靖便急声问道。 见他如此紧张这个女儿,南宫勋阴冷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接着他又道:“唉!二小姐如今的境况十分的凄惨!” “什么?朱子欣分明派人使了些钱财,好让那庵中尼姑莫要为难她了呀!” 朱靖惊诧道。 “哼,那些尼姑,不染尘世焰火,那会懂得怜香惜玉?二小姐每日里都要挑水做饭,打扫庭院,还要干很多的杂活儿,您说,她一个千金小姐,如何能做得了那些事情?昨日本王见了二小姐的一双手,那简直都不能算手了!唉!惨啊!” 南宫勋夸张道。 “唉!老夫也知道,这一次她受苦了,可她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百姓们逼着老夫将她送去庵堂,老夫也是没有办法呀!” 朱靖叹息一声,不由无奈的说道。 “侯爷说的有理,可二小姐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看着她受苦,您心中难道不难过吗?” 南宫勋又问。 “难过又有何用?如今我即使想要将她接回来,也是无能为力!百姓那里不好交待呀!若是因此而闹到了皇上那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朱靖的语气更加的无奈了,说道。 “侯爷多虑了!百姓闹事,若非有人组织,是闹不起来的。更何况,您近日要举办婚礼,家中却有人在外,似乎不妥吧?” 南宫勋看了一眼朱靖,意有所指道。 “冀王是说……莫非,您知道百姓闹事是谁主使的吗?” 朱靖闻言,顿时一惊,问道。 “本王也不过是猜想得而已!不过,侯爷也可想想,在侯府,谁最恨的是二小姐,这个人便不难找出来了。” 南宫勋分析道。 “你是说子欣?不,不,不,她不可能,她才十三岁,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有机会接触到那些百姓?” 朱靖连连摇头道。 “侯爷您再猜,侯府中,谁最喜欢大小姐,喜欢为她打抱不平?” 南宫勋又道。 “你是说……” 这一次,朱靖终于明白了,看向南宫勋,口中说出两个字:“子弈?” “侯爷聪明!要二小姐回来并不难,只需将公子这边稳住了便可。” 南宫勋说完,抱拳道:“皇宫快到了,本王同侯爷一起走,只怕看见的人要说闲话了,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完,一打马臀,快速的离开了。 朱靖却依旧缓慢的行走着,坐在马背上的他陷入了沉思,想起那日那个戴斗笠的黑衣男子,此时想来,背影似乎真的同子弈有些像。 * 这一日,朱靖刚下了早朝回到家里,便将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宣布道:“过几日便是新主母过门的日子,子琪还在庵堂里似乎不妥,我决定将她接回来住一段时间。” “……” 听到这个消息,朱子欣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嗤笑,但她并未说话,朱子弈却忍不住道:“爹爹不怕百姓们知道了再来闹事吗?” 朱靖沉默,面上却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朱子弈道:“只要府上的人不说,又有谁知道?” 说完,又高声道:“传我的话去,谁若敢走漏半点儿风声,家法伺候!若是丫鬟小厮传出去的,直接割掉舌头!” 第九十六章:南宫曦受伤 说完,他将众人扫视一遍,竟然转身便走,丝毫也不给众人说话的余地。 听到这个消息,二姨娘顿时高兴了起来,虽然昨夜她被吓的到如今还心惊胆战,可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扬声说道:“看来,老爷还是疼爱我们琪儿呀!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这不,即便是犯了错又如何,不过是在庵堂里呆几日而已!冬梅,我们走!” 说着,二姨娘便带着自己的丫鬟向门口而去。朱子婵却小跑着过来说道:“欣姐姐,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 朱子欣不过微微一笑,没有理她。 走出门,朱子弈道:“看来,爹好像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了。” 朱子欣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只是,他如此偏袒朱子琪,我甚是无语。” “妹妹,不然,我再去让百姓……” 朱子弈气道。 “不可!大哥,还是算了吧,既然爹已经怀疑你了,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朱子弈的话还没说完,朱子欣便将他拦住了,道。 说完,朱子欣又疑惑问道:“大哥,怎么今日没有出去呢?” “太子今日有些神秘,听侍卫说昨夜出去就没有回来,也不知去做什么了,因此,我才有时间。” 朱子弈道。 “夜半三更,他独自一人出去了?” 朱子欣有些疑惑,问道。 “是啊,估计是觉察到冀王那边有什么行动了,只是,他不让我们跟,我们也无从下手,只能在这边干着急。” 朱子弈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急切了起来。 “他……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朱子欣开始替南宫曦担忧了。 “如今只能再等等了。” 朱子弈也很担忧,但却丝毫没有办法。 两人说着话,走出去了很远。 朱子弈见将朱子欣送到了东篱苑的门口,便道:“看你脸色不好,想必昨夜又没干什么好事吧?” 想起二姨娘被自己吓的那样子,朱子欣刚刚心中的一点儿不爽也好了许多,不由的偷笑一声,道:“的确没有干什么好事!” 说完,她又道:“大哥既然说我的脸色不好,那我还是回去好好补觉吧。” 说完,转身便回了东篱苑,躺在皇上补觉去了。 然而,就在朱子欣已经看见周公爷爷在向她招手的时候,一丝重物落地的声音却将她惊醒过来。 忽地睁开眼,朱子欣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因为,她感觉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这时,屋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是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接着,有脚步声走了进来,那脚步格外沉重,一听就是个男人的脚步声,且,似乎受了伤,因为他走路的脚步声是一轻一重的。 朱子欣倏地起身,快速的飞身了门口,警觉的问道:“谁?” 因为,小翠被朱子欣打发出去卖东西了,整个东篱苑里,只有她一人,而且,此时是白天,她倒没什么担心的,只是怕来人是南宫勋,或者,其它未知的可怕人物,近日,几件事经的她警惕了不少,因此格外的小心一些。 这时,脚步声忽然顿住,却没有听到那人的回答,半晌,外面没有一丝的声响。 朱子欣静静的等待着,若果然是南宫勋又想要来劫持自己,那么,她就必须要出其不意!刚刚从他的脚步声中断定出那人受了伤,估计如果自己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还是有希望逃脱的。 正当朱子欣想要出其不意的飞身出窗口,一举将那人拿下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一个声音:“子欣,是我!” 南宫曦! 突然其来的声音,又将朱子欣惊了一下,但当听到他的话的内容的时候,朱子欣却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把将门打开,朱子欣看向那人,然而,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却将她又吓了一跳。 只见南宫曦一袭黑衣,整个肩膀都是湿漉漉的,若非那衣裳是黑色,只怕早就血迹斑斑了。 “你受伤了!”朱子欣惊讶的问。 “不,不碍事!”南宫曦唇角却荡开一抹清清浅浅的笑意,道。 “啊!这样还不碍事,再不止血的话,你极有可能会死的。” 朱子欣着急道。 “见到你如此关心我,即便是死,我也甘心了” 他道,脸上依旧是那清清浅浅的笑意。 仿佛对他而言,生与死不过是一场游历一般,说来,那般轻松,那般无意。 “还说?快进来,我马上去请郎中!” 朱子欣说着便去扶他。南宫曦却一把将她拦住,道:“不可!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你是说……” 朱子欣闻言,一愣,继而瞬间醒悟过来,急声道:“可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治的话会死的!” “我说了,不碍事!你替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南宫曦依然清淡的笑,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话说到最后,居然眼睛一闭,便向后倒去。 “啊!” 朱子欣急忙将他高大的身影扶起。可她的身子实在太过于弱小,差一点儿就被他压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她吃力的架着他,想向自己的屋里而去,可他实在太重,还没有走几步,只听”咚“的一声,两人都跌在了地上。 这时,正好小翠从外面回来,一进门,看见这一幕顿时吓傻了,直道:“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朱子欣急忙说道。 “哦!扔下手中的东西,小翠慌忙跑了过来,两人好不容易将南宫曦扶着站起来,又一同将南宫曦扶进了屋里,两个人将他吃力的抬到了朱子欣的床上躺好。 “小翠,快弄些干净的开水来。” 朱子欣见南宫曦伤口的血还在汩汩的冒着,不由急道。 “哦。” 小翠应了一声,急忙去准备了。 朱子欣毫不犹豫的一把将他身上的衣裳撕开,只听得撕拉一声,那黑衣就被扯了开来,顿时一个硕大的伤口便出现在朱子欣的眼前,更令朱子欣吃惊的是,那伤口里居然还插着一把断了的刀尖! “好大的伤口!” 朱子欣被这个伤口给惊道了。 不过,对于处理伤口,她还是有些经验的,当小翠将开水烧好后端来,她便仔细的将那伤口清洗干净,而后,又让小翠去找了一些药给南宫曦敷上,可小翠找了片刻却道:“咱们这屋里没有药,不然,奴婢去外面买些来?” “只怕他等不了了!” 朱子欣看着那还在出血的伤口,一脸担忧的道。说完,她四下里看了看,目光定在了挂在墙上的一把剑,忽而眼睛一亮,朱子欣从靴子里拔出自己的匕首,又命小翠找了蜡烛,拿出来点燃,就着烛火将刀尖烧红,用这个方法止血,虽然疼一些,但总比失血过多死了的好。 这时,南宫曦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豆大的汗水不住的流淌着,眼睛甚是无神的看着朱子欣,微弱的道:“你要用这个办法替我止血?” “当然了,不立刻止血的话,你会死的!” 朱子欣没好气的道。说着动作未停。 即使到了此时,南宫曦却还是唇角含笑,看着朱子欣的动作,一言不发。朱子欣将刀尖烧红后,看着他的眼睛说:“要不要咬个东西?”说着,她递上自己的手。 他又是微微一笑,道:“不用,医死了,也不找你偿命。” 朱子欣说:“听你的语气,已经看淡生死了?” 话未说完,朱子欣便快速的伸手拔下伤口的刀子…… 他“咝”的一声,抽了口气,却还有功夫回朱子欣的话。 他说:“所以在生死关头,我才来你这里。” 朱子欣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快速的用袖子将他伤口的血一抹,又迅速的将火红的刀尖熨在了他的伤口上。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来。 他紧紧的咬着唇,一声不吭。 血果然止住了,朱子欣帮他包扎了伤口。这一折腾,便又是好半晌才弄好。 看了看天色,天就要黑了。 朱子欣终于微微放下心来,只要是晚上,便不会怕有人忽然进来,虽然她并不害怕,可看南宫曦的样子,似乎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被他人知道,因此,还是先将他隐藏起来再说。 “太子殿下,能告诉我,您怎么会受了如此重的伤吗?” 过了好半晌,见南宫曦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朱子欣问。 “呵,那日,我的……一个属下来报,说……看到一队人马很是神秘,似乎是在运送什么东西,我猜定然是南宫……勋的人,便想跟去,看看他们在运送什么,后来,跟了他们一路,到了一座山下,果然发现了一个宅院,等他们进……去后,我便飞上墙头去看,却见里……面有很多……的兵士,还有很多的……粮草,正当我还想继续找下去的时候,这……时却被人发现了,那些人一路围追……堵截,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我受伤……的这件事,千万……不能被……南宫勋知道,否则,就暴露了!” 南宫曦吃力的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您不回太子府却来到我这里。” 第九十七章:南宫勋搜查 南宫曦吃力的点了点头,朱子欣却是一笑,含着一丝自嘲道:“子欣真的值得太子如此信任吗?” “子欣,我当然信你了!或许,我怀疑全天下的人,却唯独不会对你生疑,因为,你是日后要同我共度此生的人,若做不到完全信任,那还怎样能够称之为夫妻呢?” “……” 南宫曦的言论令朱子欣无语,看向他的眼睛,坦诚的没有丝毫杂质,可想起之前的朱子欣,最终还是欺骗了他,将他设计杀害,后来,她被朱子婵和南宫勋害成人彘,这难道不是报应? “太子殿下,你如今身体如此虚弱,还是休息休息吧,子欣去外面看看。” 朱子欣替南宫曦拉好被子,说道。 这一次,南宫曦没有回应她,朱子欣看向他的脸,也不知是睡着还是疼晕了过去,已经没有了知觉了。 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子,朱子欣坐在了屋外的台阶上,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风习习,吹在脸上,说不出是舒爽,如今正是夏夜,坐在外面也不觉得冷,朱子欣看着满天的繁星,最终眼皮也越来越沉,终于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台阶上睡了一晚,朱子欣站起身来,先去屋内看了看南宫曦,见他依然睡的安稳,便没有打扰他,走出门来,将小翠叫醒,命她去药房买些治疗伤口的药材,小翠拿了银子正要走,朱子欣忽而又想起是,叫住她道:“小翠,千万要小心,莫要被人发现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小姐得了风寒,来抓治疗风寒的药的。” “小姐,奴婢记住了。” 小翠也知事态严重,因此,急忙说道。 小翠刚走,朱子弈便一头闯了进来,一见朱子欣就道:“太子直到今日也没有消息,我已经命人封锁了消息,就说太子出门游历去了,可这心中……” “大哥不必担心!” 朱子弈的话还未曾说完,朱子欣便打断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有太子的消息了?” 朱子弈疑惑的问。 “大哥,你跟我来。” 朱子欣说着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向自己屋里而去。 当看见还在昏迷的南宫曦的时候,朱子弈顿时又惊又怕的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等太子醒后再同你说吧,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太子交待过,在他的伤势未好之前,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朱子欣道。 “可,他伤的这么重,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朱子弈神色紧张的问。 “这个大哥就不必担心了,我看太子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只要能在这几日好好的补一补,养养身子,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 朱子欣又道。 “妹妹,你又不是太医,如何懂得这么多?我看……” 朱子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大哥若是不放心,可有放心的人,还懂得医术的,大可叫来。可是,你果然确信那些人可靠吗?” 朱子欣反问道。 她是杀手出身,想当初,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都是她自己包扎上药,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可若是换一个人,不说医术如何,只这可不可信任就很难说了。 朱子弈听了朱子欣的话也犹豫了,过了片刻才道:“还是等太子醒过来再说吧。” “嗯。” 朱子欣点头。 小翠很快回来,进了院门还在向后张望,朱子欣眸中瞳孔一缩,问道:“怎么了?一直向后望。” 刚才有个人一直跟着奴婢,奴婢记得小姐交待的,便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过了半晌,确定没人跟了才出来,但总是不放心,所以向后看。 小翠老实道。 听了她的话,朱子弈和朱子欣相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担忧之色。 “我看,这里也不保险了,只能将太子转移个地方了。” 朱子弈道。 “嗯。” 朱子欣点头,想了一想又道:“我看,就将太子转移到贵华苑的暗室里去吧,那里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再说了,如今二姨娘也搬走了,机会正好!” “嗯,这主意不错!” 朱子弈听了,急忙点头道。 “那还不快些,等下爹回来了就不好办了。” 朱子欣催道。 “好,小翠,你跟着我,负责在后面望风,子欣,你就呆在这里,万一有人来了,你也好应付。” 朱子弈一听一把将南宫曦扶起身来,说着便将他背在了身上,向屋外走去。 小翠急忙跟在他身后,一路护送着朱子弈离开。 他们才刚刚走,东篱苑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朱子欣慌忙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人,就听见二姨娘带着人在门外喊道:“大小姐,冀王的人昨夜在抓一个犯人的时候,看见他跑进了侯府大院,如今我们的住处全都搜过了,只剩下大小姐的闺房未搜。对了,昨夜有下人看见那人进了东篱苑,大小姐,那人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万一……,按理说,大小姐的闺房,我等不能进入,可这犯人很是重要,还请大小姐行个方便,让冀王的人进去搜上一搜,若是没有,您这心中也就更踏实了,不是吗?” “哼,想搜我的房间?南宫勋,别说我如今得了伤寒还在床上躺着,甚是不便,即使未曾生病,我朱子欣的闺房又岂是他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进的?” 朱子欣毫不客气的道,从脚步声中,她已经听出来门外不止二姨娘和府上的人,而是很多人,这其中定然有南宫勋 “呵……几日不见,大小姐的脾气渐长!不过,刚刚本王已经得到侯爷的允许,只怕你不愿意,也由不得你了!” 说着,南宫勋便向身后的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得令,急急上前“咚”的一声便将门踢了开来,忽而,哗啦啦的进来了好多人! 二姨娘跟在众人身后,看见这一幕,高兴的拿帕子捂了嘴偷笑,朱子婵望了她娘一眼,低声道:“娘!” 二姨娘方才扭了扭脖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冀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大小姐毕竟是个女儿家,您还是莫要动怒的好!” 南宫勋却理也未曾理她,径直走了进去。 朱子欣听见动静,却并未睁眼,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上。 南宫勋走近朱子欣才床边,见她果然像是病了,不像是装的,又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横梁,发现能藏人的地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命令道:“搜!” 众侍卫得令,好一顿翻找,直到将那屋里翻了个底朝天,方才报告道:“禀告冀王殿下,屋里没有。” 这时,朱子欣方才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如斯,她定定的看向南宫勋道:“冀王现在可以走了吗?” “呵……多有打扰!” 到了此时,南宫勋已然无话可说,只好笑着说了一句,说完,转身,做了个手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二姨娘和朱子婵见果然未搜出什么,露出一脸的遗憾加失望的表情,正准备要走,朱子欣却在这时又开口道:“二姨娘,我的好妹妹,你们过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来,她伸出手,将那红绳儿吊在手上,玉佩随着她的手在不断的晃动着。 二姨娘闻言回头一看,眼睛顿时直了,急忙转身上前几步,捧着那玉佩爱不释手的看了半晌,这才问道:“大小姐这是从那里得来的?简直是价值连城呀!” “真的吗?” 朱子欣声音恹恹的道,说罢,看了一眼朱子婵道:“谁知道小翠从哪儿捡来的,她说就在这屋子里的一个老鼠洞口看见的,原本是想让她继续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可那小妮子急着出去玩耍,也不理我这茬,如今我也病了,自己也没法去找,见你们来了,便问问。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 二姨娘闻言,眼珠子瞬间转了几圈,继而露出一脸谄媚的笑脸对朱子婵吩咐道:“蝉儿,还愣着干嘛?你看大小姐都病成啥样儿了,你还不帮忙将这屋里收拾收拾?” 朱子婵听了她娘的话,也顿时醒悟过来,急忙应了一声,道:“哦,娘,我这就收拾。” 说着便动起手来。 二姨娘也不闲着,着急忙慌的便去帮忙。 朱子欣看到这情景,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假惺惺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二姨娘,您的伤才刚好,还是去歇着吧,蝉儿,你也不用管了,等会儿小翠回来让她收拾就好了。” “不碍事,不碍事,欣姐姐,平日里,蝉儿也帮不上姐姐什么忙,今日你病了,怎么说也该我这做妹妹的做点儿事了,更何况,这些东西还都是冀王故意破坏的,所以,妹妹就更应该替姐姐分忧了。” 说着话,朱子婵的手上动作未停,眼睛也在四处的扫描着,想看到传说中的老鼠洞。 “这……唉!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朱子欣说着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心中却不由的偷笑。 说完了,她将眼睛一闭,便真的去睡觉了。 第九十八章:差一点儿被发现 朱子婵母女二人一边收拾着被南宫勋的侍卫散落一地的衣裳和物件,一边四处的看着。可直到将那些东西全都收拾完了,也没看到那个神秘莫测的老鼠洞。 她们一边不甘心的四下里望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 这时,忽而门外传来小翠的声音:“小姐,我回来了!” 随着说话声,小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看见二姨娘和朱子婵的时候,顿时一愣。 “哦,小翠,二姨娘和三妹是来帮我收拾屋子的,累了半晌,想必也累了,你快我给她们沏茶喝吧。” 朱子欣却及时道。 “还是不喝了,东西也收拾完了,大小姐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您。” 二姨娘却有些不甘心的道。可是,小翠回来了,她那里还有机会?只好悻悻的说道。 “那如此,子欣也就不留二位了,二姨娘慢走,三妹满走!” 这正是朱子欣要的,骗她们帮自己收拾了屋子,也该是她们滚蛋的时候了。 “那,欣姐姐好好调理身子,妹妹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朱子婵假惺惺的道。 “好。” 朱子欣应道。 “那娘,咱们还是走吧,等改日得空咱们再来。” 朱子婵一拉三姨娘,道。 “好,那奴婢就告退了。” 行了个礼,二姨娘方才转身离开了。 小翠看的目瞪口呆,这二姨娘何时变的如此客气有礼,还屈尊给她家小姐收拾起了房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看着二姨娘母女离开,半晌才说:“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还不简单,利诱!”朱子欣淡淡应道。 说完,又问道:“怎样,都安排好了吗?” “嗯,都安排好了,公子说让小姐放心。” 小翠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 朱子欣坐起身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太子出事!不管他对自己所承诺的是真是假,这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走之前的朱子欣走过的老路! 在侯府的密室里,南宫曦度过了几日昏迷不醒的日子,接着,每日里都是朱子欣送饭给他,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每次都是挑夜里去。朱子弈有时候也会去,但都是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去的。 而外界一直都不知道太子的行踪,就连太子府的人也都弄不清楚,只知道太子出去游历了,皇后那边问过几次,也渐渐的不再问了,有时候皇上问起,皇后还总是替他隐瞒。 这样过了十几日,南宫曦的伤口逐渐愈合,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好,但已能下地走动。 而朱靖同新夫人的婚礼就在第二日了。 朱府里一片张灯结彩,贵华苑内人声鼎沸,一片热闹场景,朱子欣混迹在这些人中间,偷偷的向杂物间而去。 然而,她未曾注意的是,身后早就跟了一个人,那人鬼鬼祟祟,一直紧盯着她,直到看到朱子欣进了那杂货间,那人面上露出一抹阴笑来,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发觉,抬腿正要进门,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你是谁?怎地在我侯府乱闯?这里岂是你乱闯的?” 那人一惊,回头,却见一个穿着黛色衣衫的男子向这边而来,那人抬手便是一挥,一团粉末状的东西便扑了来人一脸,来人急忙伸手一挡,等他再次看向那人的时候,那人却已经跑远了。 “哼!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说了一句,那人有些担忧的四下里看了看,果然是朱子弈。他无意间发先朱子欣被人跟踪过,且那人又不像是朱府的人,因此,急忙赶了过来。 虽然那人逃跑了,但朱子弈心中却更加的担忧起来,只怕是这里已经被南宫勋发现了,他怀疑,那人正是南宫勋派来的。他若是未曾起疑,不会派人来跟踪朱子欣的。 想到这里,他决定守在外面替朱子欣把风。 果然,过了没多久,就见南宫勋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朱子弈早有准备,于是大声说道:“哟,什么风把冀王殿下吹到这里来了!” 他的声音很大,在密室内的朱子欣自然听到了,于是,急忙回头对南宫曦道:“太子殿下,这密室很安全,您不用担心,看来,南宫勋这次是不会罢休了,刚才那人,定然是他派来的,都怪我大意……” “无事,我的伤也快要好了,只要没有大的动静,他只怕也看不出来。” 南宫曦安慰朱子欣道。 说着话,只听外面又传来南宫勋的声音。 “哟,朱公子也在这里呀,本王还以为明日你父亲大婚,你会在前厅忙碌,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惬意的闲逛,看来朱家对你还真是宽厚呀!” “呵,彼此彼此,鄙人也以为冀王应当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却在今日逛到了我侯府,看来,皇上对您也甚是宽厚呀!” 朱子弈毫不客气的回击,两人夹枪带棒的说了好多话,然而,面上却依然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表情,真所谓口是心非的典型谈话。 “不知这间屋子是谁在居住,看起来环境还不错!” 说着说着,南宫勋的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 看他一眼,朱子欣唇角一勾,四下里一望,满眼调侃的道:“原来冀王殿下喜欢的风格是如此另类,真是令在下佩服!这里是我家的杂物间,如果冀王喜欢的话,可以来这里小住几日,我朱子弈非常欢迎!” “……” 这回轮到南宫勋无语了,这话分明就是讽刺,若是换个人,定然面色已经红了,可他是南宫勋,万年不变的冰川脸,在如此境况下,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而将那屋子再仔细看了看,问道:“既然是杂货间,可否让本王进去参观参观?” “请便!”朱子弈懒洋洋的道。 “说着,他伸手将那杂货间的门一推,便走了进去,伸手就拿了一块盖着一个箱子的破布顺手一抖,那灰尘顿时弥漫开来,直呛得南宫勋连连后退几步,一边咳嗽一边说:“怎么这么大的灰!” “是啊,杂货间嘛!自然很久没有人进来了。” 朱子弈回答。 “哦,原来果然是杂货间。” 南宫勋再一次将这屋子看了一眼,说道。 “那冀王殿下还要不要进来了?” 朱子弈语气含着一丝戏谑的问。 “算了。” 南宫勋一甩袖子,转身,招呼也未打,就这样走了。 “哼,什么东西!” 朱子弈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在身后骂了一句,转身进了杂货间,又进了密室。 见他进来,朱子欣急忙问道:“怎样?走了没?” “走了!” 朱子弈回答。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朱子欣却道。南宫勋哪里有这么容易糊弄的。 南宫曦也道:“或许,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也说不定,我看,今夜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否则,他定然还会再来,再说,明日你爹大婚,之后若还住在这里,多有不便,早日离开也好。” 听了他的话,朱子弈觉得也对,朱子欣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问道:“那太子殿下打算去哪里?” “如今我的伤口已经无碍,便回太子府也无碍。明日我会来参加你爹爹的婚礼。希望到时候莫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南宫曦道。 想起那一日在宫门口朱靖对他说的话,他总有一种预感,便是朱靖大婚的时候,必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朱子欣闻言却道:“爹爹那人,无利不起早!若非有利可图,他是不会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的。我也有这样的预感。” 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自己的父亲,南宫曦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朱子弈则有些难堪的道:“子欣,他可是你爹。” “爹?我从来就没有从他哪里得到过该有的父爱!他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供我白吃白住的那个人而已。” 朱子欣满不在乎的道。 反正,她从穿越过来之后,就对朱靖没什么好感,尤其是看了夫人写的那个小本子之后,便更对他没什么好感了。 这一次,她的话说完,南宫曦和朱子弈全都沉默了。 他们自然知道她在这侯府之中的处境,心中也无法再埋怨她了。 “算了,不说了。” 见状,朱子欣挥了手,结束这个话题。 扫视了一下四周,她对南宫曦道:“我先走了,你若今夜要走,可要当心一些。” “放心吧,大哥会保护太子的。” 朱子弈接口道。 “好吧,那我走了。” 朱子欣说着,转身出了密室,将门关好,又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再说南宫勋带着自己的人一路走,刚离开侯府就这转头对身后的人道:“你,偷偷的回去,潜伏在附近,一直观察着那间屋子,本王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向本王报告。” “是。” 身后一名侍卫抱拳应一声,便寻了个无人把守的地方,上了墙,又几个起落,进到了侯府里面。 南宫勋继续走,又转头问身后一名侍卫道:“那日你果然见那人进了侯府?” “冀王殿下,属下不敢期满殿下。” 那人慌忙道。 “嗯,我只是在想,那个人究竟是谁?本王有些怀疑,那人正是……” 说到这里,南宫勋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眯了眼睛看向远处。好半晌才道:“秘密基地已经泄漏了,我们必须换个地方了。” “是,属下这就着手准备。” 身后那人急忙回应道。 “嗯,切勿打草惊蛇,本王倒要看看,他能躲得到几时?” 南宫勋说完,这才大步向前而去了。 第九十九章:朱靖的婚礼 夜晚在不知不觉中很快就到了。 朱子弈从密室里走了出来,很慎重的四下里看了看,便转身回去,过了不久,他便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暗夜里,树上有一双眼睛一直想盯着她看,直到看清楚他扶着的人的脸后,那人的眼睛微微的弯了一弯。 看着朱子弈将南宫曦扶着走了一段之后,那人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悄悄的从树上落了下来,准备离开,谁知,忽而,他的身子一僵,转头看去,只见一张纵横交错着无数伤疤的,如鬼魅般的脸正在自己身后。 那人顿时吓的长大了嘴巴,可还没等他喊出声来,脑袋就已经被那所谓的鬼扭断了。寂静的夜里,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倒地身亡!身后,那只鬼将那人拖至旁边的一口废弃的水井边,将尸体扔下井中后,便飞身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此时的丞相府内,将要做新娘的楚家小姐楚红正呆呆的坐在梳妆镜前,她的面容娇美,但却一脸伤悲,神情呆滞,似乎忘记了眼前的种种,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 “小姐,夜已经很深了,还是快睡吧!” 丫鬟冬青见楚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忧的劝道。 楚红这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点了点头。沉默着走到床前,又异常乖巧的躺在了床上…… 这一场婚礼,对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可为了她的家族能够兴旺,她被迫答应了这门亲事,然而,只要一想和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的难受。 原来,楚红有一个自幼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名叫顾明,只不过,顾明的家里,家境不太好,他不过是个书生,原本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等顾明考上功名便来楚府提亲,可没有想到,噩梦却提前到来。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是万般不愿,就连自绝这样的事她都干过好几次,绝食,割腕,上吊……可最终都被人救了起来,后来,她的父母居然跪在地上求她,无奈之下,她只得点头…… 此刻,躺在床上,楚红的眼泪一直在流,她明白,这一夜,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想她的顾明,明日之后,便是咫尺天涯,天各一方,或许今生也不会再见了! “永别了顾明哥!”楚红凄楚的叫了一声,却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若非前几日,丞相府便派人将她接来,准备从丞相府过门,此刻的她,定然是要去见顾明最后一次的。 然而……悲伤再一次蔓延开来,楚红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的月亮,那月亮里,仿佛有顾明的身影,他正在哀怨的看着她,问她:“楚红,你为何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眼泪再一次流出,顾明的身影慢慢的模糊了下去。 或许,这样更好,即使见面又能如何?向他解释自己的无奈吗?那岂非更平添他心中的感伤? 罢罢罢,就让他认为自己是个薄情的女人吧!这样对他来说,或许更好,更容易忘了自己。 楚红忽而这样想了起来,夜很静,偶尔,会从窗外传来一两声蝉鸣,脑中逐渐变的混沌,楚红不知不觉中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才麻麻亮,几个喜娘就高声在门外喊了声:“新娘子起身了!” 话音未落便都进了门,七手八脚的将楚红叫醒,还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开始给她打扮。 直到收拾妥当,楚红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昨夜睡的太晚,这直接导致她睡眠不足,因此,到了关键时刻,反而一直在犯迷糊。 丞相夫人也起了个大早,喜滋滋的跑来了,她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为的就是在今日能够看到朱府的二姨娘那一张被气的发紫的脸!想想都觉得爽快! 她至死也不会忘了她给自己茶水里下巴豆的事!这一次定然要将她活活气死,她才甘心。 看着眼前漂亮的新娘子,丞相夫人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不住的道:“楚红,你如此美,日后,定然会令晋阳候爱的死去活来的!不过,你的性子太软弱了!要知道那朱府的二姨娘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你过了门,可要先给她一个下马威,树立起自己的威仪才行……我跟你说……” 丞相夫人站在楚红身后,喋喋不休,然而,她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屋中闹哄哄的,因为,这屋里着实太多人了! 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人也一直神情恍惚,欲言又止,那就是楚红的丫头冬青,其实,她怀中一直揣着一件东西,那是顾家公子送的一个礼物。 其实早在楚红不知道的时候,楚家就已经找过顾明,让他今生莫要再找楚红,可那顾明却不管不顾来过府上好几次,但都被楚家人赶了出去,这一切,楚红自然是不知道的。直到她离开楚家的前一日,顾明才趁着冬青出门买东西的的机会将这礼物给了冬青。 可这礼物却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令冬青坐卧不安,看着小姐如此可怜,想要将那礼物给她,又怕她见到那礼物更加伤心。不给她,心中又觉得愧疚,两下为难。一直到了此时。 当初,顾明将这礼物拿出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告诉你家小姐,让她好好保重自己!” 那话很普通,很容易理解,可冬青听了,却想要流泪。她便也对顾明说:“顾公子,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锣鼓喧天,人声吵杂,楚红置身贴着大红的囍字的屋内内,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闹气息。她的眼中噙着泪。思绪里一直都是顾明那张忧伤的脸。 她被一群人围着打扮,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冬青。因此直到被大家搀扶着出门,坐上花轿。 冬青方才回过神来。她慌忙才跑了出去,将那个礼物盒子递给小姐,冬青瞬间意识到,她不想让小姐带着遗憾出嫁。 在轿中的楚红看见那东西,有些愕然,她愣愣的接过。冬青的声音这才传了进来:“小姐,这是顾公子给你的礼物,他让我告诉您,日后一定要好好保重!” 冬青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完,便是一片沉默,只有轿外的锣鼓声依旧热闹的响着。 楚红将那礼物的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洞箫,那是顾明最喜欢的物件,一直贴身带着。 她低头看了许久,眼中渐渐迷了一层雾。她将那洞箫小心翼翼的收好。转头问冬青:“顾公子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冬青的语气中甚是悲凉。听的楚红心里也是冰冷一片,没有了!从此之后,她就只能反复回味那一句:“让她好好保重自己”了吗?这话,为何令人感觉如此凄凉?她笑笑,笑的很是凄苦,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将身子靠在轿子上,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 侯府中,此时热闹异常,对于这些,朱子欣完全没有兴趣,令她心中不爽的,是朱子琪的回归。 不知昨夜她是几时回来的,反正,就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便已经跑到她的东篱苑中耀武扬威了。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小翠还在睡觉,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眸一边走,一边问:“请问门外何人敲门?” 门外,朱子琪的声音傲慢道:“没想到吧,是我,二小姐回来了!快开门!” 小翠听了,不去开门,反而跑向了朱子欣的房间,大声道:“小姐,不得了了,二小姐回来了,此刻正在外面呢。” 朱子欣闻言,忽而睁开眼睛,对小翠道:“去,告诉她,姐还没有睡醒,若有事,让她门外候着。” “是。” 小翠听了朱子欣的话,应了一声,急急跑到门口道:“二小姐,我家小姐让我告诉您,她还没有睡醒,您若是有事,那边门外候着。” “什么?小翠你……你竟然敢不给我开门?” 门外朱子琪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二小姐,奴婢也没有办法,奴婢是我家小姐的奴婢,自然要听小姐的话,她不让奴婢给您开门,奴婢哪里敢开呀?若是开了,那小姐不得惩罚我呀?”说完,忍不住想笑。接着又道:“其实,真是是二小姐您来的太早了,奴婢也都还没有睡醒呢,奴婢劝您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再来吧。” 张了张口,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小翠又道:“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奴婢实在是困的很,就不陪二小姐说话了,先去睡觉了。” 说着,小翠居然就这样走了。 朱子琪在门外被气的要死,跺了跺脚,扭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道:“朱子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说完,阴冷的回身一笑,方才大踏步走了。 如朱子欣的猜测一般无二。 朱靖的这次婚礼相当的隆重,经过繁琐的,隆重的仪式,当朱靖拉着楚红的手站在众人面前拜见皇帝南宫曜的时候,朱子欣竟然用眼睛的余光扫见一旁贵宾席上的一个穿蟒袍的身影。 南宫曦!他竟然也来了!他的伤那么重,虽然好了一些,但毕竟还是挺严重的,这样赶来参加婚礼,他不要命了吗? 伤的那般重,婚礼仪式又那般繁琐复杂,他难道不怕伤口裂开吗? 朱子欣不由的替他担忧了起来。 而他此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朱子欣,见她看向自己,便将手中酒盏向前一送,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墨色的眼珠露出一抹柔情万种的目光。 朱子欣见状,不由心跳加速,砰砰砰的跳了几下,她慌忙的别开眼睛,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有些害怕他这样的眼神了。似乎有一股说不上的引力,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然而,此时忽然众人齐声山呼万岁,娘娘千岁,皆是那些朝臣和百姓发出来的。 第一百章:朱子欣上当 声音如同洪钟响起,能容纳几千人的中和厅中跪满了人。朱靖成亲,在此刻,主角却成了皇上,众人朝拜的声音,气势宏伟,声音如雷。 这一拜,预示着婚礼结束,一切礼毕,便剩下最后的宴会。 而这个宴会的主旨便是宴请款待皇帝和众臣子们,因为有皇帝的参加,众大臣几乎人人都来了,整个侯府几乎人满为患。 在这个宴会之上,先是皇帝南宫曜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送上他们的祝福和代表祝福的礼物,是一对玉如意。 而后才是别的臣子们的礼物。 南宫曦作为太子,自然首当其冲的首先将礼物拿了出来,竟然是一颗大如人头般的夜明珠。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众人在看到这个礼物的时候,一阵惊呼。 接着,南宫勋也不甘示弱,竟然送上一副千里山河图。被人拉开,竟然足足有千米长,而那画中山河,看起了也是巍峨屹立,栩栩如生。足可以看出画这副画的人精妙的画功。也不知他从何处获得! 这两样礼物,同样都很是珍贵。一个贵在礼物本身的价值,一个贵在心意。朱靖微笑着命人收下。 接下来,众人依次将礼物呈上,由于人多,这个程序延续了好久。 在这个期间,朱子欣一直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四处乱看着。 无意中却对上朱子琪那双恶毒的眼睛,她上扬着下巴,以一种挑衅的姿势看着朱子欣。仿佛在用目光告诉朱子欣,她同她没完。 朱子欣还她一个嗤笑,并不想理会她,站起身来,想要悄悄的离开这里。 然而,她才刚走出门,就见朱子琪追了上来,在身后对她道:“朱子欣,敢不敢同我去后花园一决高下?” “……” 朱子欣无语,有些好笑的转过身来,问道:“哦?那你想要比试文的,还是武的?” 论文的,朱子欣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杀手,被灌输进脑中的知识可以装满一整间图书馆,论武的,朱子琪就更不是对手了,她好笑的是,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同她比试。 “哼,比什么都可以,只是,你必须一个人去,谁也不许带。” 朱子琪这一次却十分好说话的道。说完,看向一旁的小翠,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小翠不能跟。 “对不起,我对你所说的比试没有兴趣。” 朱子欣却淡淡应道。 从朱子琪的言语里,她感觉到一丝不妙,她定然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虽然她并不怕她使什么手段,然而,却也觉得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有些无聊,想要结果他们这些乌合之众,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只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朱子欣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我看你是怕了吧?” 谁料,风雨静而风不止,朱子琪却上前几步,挡在朱子欣面前,说道。 “怕?朱子琪,我告诉你,你若还是如此嚣张,信不信我此刻伸出一只手,便可以将你捏死?” 朱子欣说着,果然伸出手去,捏住了朱子琪的脖子。 “来人呀,快来人呀,大小姐要杀人啦!” 没想到,朱子欣的手还没有接触到朱子琪的脖子,她的丫鬟便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朱子琪也用自己的手不断的挥舞着…… 这一叫,顿时围过来好些人,朱子欣见状,只好将手收了,暗自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于是笑着道:“我不过同二妹开个玩笑,大家不必如此认真。” 说完转身,径自向东篱苑而去。 身后,朱子琪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看向众人道:“无事的,既然大姐说是同我开玩笑,那就是开玩笑吧,怪我小题大做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方才散了开去。 而朱子欣才回到东篱苑内,便感觉浑身奇痒难耐,不由的在身上乱抓了起来。 小翠见状,急忙扯开朱子欣的衣裳来看,却见她浑身上下都是一颗颗的小红疹子,顿时惊叫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朱子欣望着自己手臂上红疹子,眼中逐渐露出一抹狠芒来。 “哼,定然又是那朱子琪。” 说完,她急声吩咐道:“小翠,快偷偷去大厅告诉大哥,让他赶快去请郎中来。” 小翠不敢耽误,急忙向外跑去。 朱子欣也不闲着,她扑向厨房,找了些绿豆,急急忙忙的给自己熬起了绿豆汤,如今,只有想办法先解了身上的毒再说。虽然她还不知道那毒是什么毒,但依着朱子琪那样的狠毒角色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解的毒,因此,她必须争分夺秒的替自己争取时间。 可是,尽管如此,她却已经开始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燥热了起来,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被炙烤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袭来,令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脱掉身上的衣裳。到了此时,朱子欣终于明白,刚刚朱子琪的目地就是为了将她激怒,这样她才会接近她,她也才能有机会给她下药,而这药……此时朱子欣已经不用乱猜就已知道了大概,它必然是一种极厉害的魅药! 朱子欣忍着身上如炙烤般的难过,只顾着往锅灶下面添这柴火,她只想赶快将那绿豆汤熬好,这样或许能减轻一些症状,也或许能够坚持到郎中到来。 虽然此时,她的脑中已经被烧的意识有些涣散,但她心中却依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今日是朱靖大婚的日子,朱子琪如此做的目地,必然是算计好了的,只等着她出丑,而后带领众人来捉奸,依着朱靖的性子,若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出了此等丑事,必然是要将她逐出侯府,或者暗地里处置了的。 只是,在这个阴谋里,必然是还会有一个男人出现符合常理,却不知同朱子琪合谋的那男人是谁? 想到这里,朱子欣心中闪过一个人影,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若果然是他,那她就真的毁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经过仿佛漫长的一个世纪的时间,那绿豆汤终于能喝了,朱子欣舀出来一勺,也不管是否会烫到自己,急急忙忙的将那绿豆汤灌进自己的嘴里,这才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而去,而喉咙处被灼伤的感觉也在告诉她,她果然烫伤了自己,可那种痛苦相较于那药物在她体内的反应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因此,在那样蚀骨的痛苦中,这一点儿烫伤,对她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朱子欣拼命的想要逃离这里,找一个无人能找到她的地方,她怕若她不走,那个人会随时出现在东篱苑中,此刻的她,是无法抵抗那个人的。 谁知,怕什么,什么就到。朱子欣刚刚走出东篱苑的门,一个阴冷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身体猛的一僵,朱子欣反应过来之后,拼命的向前跑去,同时也嘶声大叫起来:“来人……来人……” 可她发出去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沙哑,刚刚因为那滚汤的绿豆汤居然烫坏了嗓子,当时为了解毒不管不顾,如今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坏了,根本无法喊出声来。 “呵,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东篱苑距离前厅还有那么远,大厅里大家又都在吃饭,只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来的。” 南宫勋说着话,一步一步的向朱子欣走来。 朱子欣此时心中从未有过的恐惧,她自幼天不怕地不怕,多次执行任务,都是圆满的完成,即使是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眼前这个人,总是会让她有恐惧的感觉。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沙哑的嗓子里,缓缓的说出这几句话,同时,额头上的汗水也大滴大滴的滴落下来,朱子欣在心中下定决心,那怕是死,也不能让南宫勋占了自己的便宜。 然而,心中的那团火,并没有因为喝了绿豆汤而好多少,她只觉得热浪滚滚而来,来自身体上的反应。另她有着难以言说的耻辱感。朱子欣咬着牙坚持着,甚至将嘴唇都咬出血了。 “呵……同归于尽?只怕此时,你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 南宫勋说着话,忽而欺身上前,一把抓住朱子欣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朱子欣的皮肤,朱子欣火烧一般的感觉顿时好了许多,她不由的轻吟了一声。 “看吧,你原本就是一个小骚货,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小骚货!何必装的如此清纯呢?来,本王会让你觉得舒服的……” 从南宫勋嘴里吐出的话越来越下流,朱子欣脑中唯一的一丝清明忽而苏醒,她不能留恋这一刻的感觉,她必须同他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朱子欣艰难的抬起手来,趁着南宫勋不注意的时候,倏地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把就插了过去。 随着“啊”的一声惊叫,南宫勋果然被刺中,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口中骂道:“好呀,朱子欣,没想到你到了此时,还有力气伤本王!” 说罢,南宫勋一把拔下朱子欣插在他心口上的银簪,鲜血霎时便流了出来,他伸出一个指头,蘸着那血放进嘴里,添了一添,方才道:“就凭你的猫劲儿,也想杀我?” 其实他说的是真的,此时的朱子欣,浑身根本没有力气,即使用尽了全力,也不过是让南宫勋破了点儿皮,虽然是插在了心口上,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不过,虽然没有伤到他,却也拖延了时间,朱子欣在这个档口已经又艰难的跑出去了几步。 谁料,这时,突然从路边的树后走出一个人来,看着朱子欣笑的阴冷。 “大姐,何必跑呢?我劝你还是乖乖的顺从了冀王,日后你做了冀王妃,妹妹我,也才好跟着你沾光呢!” 原来,朱子琪一直都藏在这里。 “无耻!” 朱子欣嗓子发不出声音,却还是努力的大声骂道。 “呵呵,无耻?大姐何必装呢?若非你贪图太子的地位,又何必要同冀王退婚呢?大家彼此彼此,就不要互相赞赏了。” 第一百零一章:有刺客 朱子琪却厚颜无耻的道。 “呵呵,琪儿,又何必同她废话,你只管去守着,剩下的事,交给本王就好。” 南宫勋的声音再一次在此时传来,随后,他上前,一把抓了朱子欣,扛在身上就向东篱苑里而去。 “你这个畜生!南宫勋,你不得……不得好死!” 朱子欣此时,心中明明恨的要死,可身体却老实的告诉她,她喜欢被他碰触。 她一边抵抗着来自身体的羞耻感,一边大骂着南宫勋。 “骂吧,等一下,被所有的人看到你同我在一起不堪的画面,本王倒要看看,你还骂不骂得出口?朱子欣,这辈子,你注定是我南宫勋的,即使是死,也该是因我而死!’ 南宫勋的声音已经平淡而阴戾。一步一步的向东篱苑而去。 一进门,他“砰”的一声,将朱子欣丢在床上,朱子欣被他这一丢,顿时眼冒金星,半晌,眼前还是一片金星。 而在这期间,南宫勋已经开始撕扯朱子欣身上的衣裳,等朱子欣意识过来,裙带已经被他解开了。 “畜生,畜生……” 朱子欣微弱的骂着,手不断的打着,然而,此时她浑身无力,即使用尽全力却也是无用的。 眼看着身上的衣裳就要被南宫勋扯掉的时候,突然身后穿来一个声音:“南宫勋,放开她!” 是南宫曦!听见这个声音,朱子欣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如潮涨的潮水般,这是自她懂事以来,头一次流泪,且在毫无防备下,如此不堪之时。 南宫勋被扰了好事,身子一僵,继而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寒芒,缓缓的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看着一袭莽服的南宫曦道:“太子殿下,您此时不是应该在前厅吃饭吗?如何会到了这里?” “南宫勋,你好意思?几次三番的想要对子欣不轨,若父皇知道了,不知该作何感想?” 南宫曦指着南宫勋厉声问道。 “父皇?若太子殿下不怕您未来的太子妃贞洁不保的话,尽管去告诉父皇好了。” 说罢,南宫勋撇了一眼还兀自躺在床上的朱子欣,愤愤的走了。 “子欣,你……” “你别过来!” 南宫曦刚要走过去,就被朱子欣打断,见她浑身是伤,声音嘶哑,头发凌乱,南宫曦的眼里滑过一抹心疼,但他心中也知道此时的朱子欣定然甚是羞愤,不想被他看见,因此小心翼翼的道:“子欣,其实这没有什么,真的,我刚刚不是已经把他赶跑了吗?” “你走开,你走……” 朱子欣却依然固执的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的拽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结结实实的盖了进去,生怕被他看见。然而心中的那一团火却依然在燃烧,她拼命的克制着,生怕自己发出令她难堪的声音,生怕自己抵抗不了来自南宫曦身上男人的气息,因此,她只能拼尽全力让赶他走。 这时,南宫曦方才看出她的异样,急声问道:“子欣,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又走近几步,想要来摸朱子欣的额头。因为他发现朱子欣的脸很红,他担心她病了,心中甚是担忧。 “我说了你快走!快走!” 朱子欣见他走了过来,急忙向床的里面又挪动了几下,沙哑着嗓子着急的道。 “可是你病了,这让我如何放心?” 南宫曦的声音焦急的问。 “我没有病,你快走,快走……” 朱子欣心中急的要死,可无奈南宫曦却丝毫不知情,还是急切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你的脸很红,我就探一探你的额头,若没有发热,我才能放心。你这样,我怎能放心。” 说着,他的手便已经搭上了朱子欣的额头……仿佛盛夏里突然吃进嘴里的冷饮,朱子欣的身上顿时舒服了许多,她坚持许久的意念终于在这一碰触下崩溃,无意识的一把拽过南宫曦的手,向就的胸口放去,因为她觉得她的心是最烫的,急需抚慰一下。 南宫曦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说道:“子欣,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意识被这句话又拉了回来,朱子欣我了一声,忽而笑了,说道:“你快走,快走,否则,接下来……接下来,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什么事情来。快……快走……” 直到此时,南宫曦方才明白了过来,急声道:“原来如此,子欣,你等着,我马上去找郎中替你解毒。” 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 “不必了……大哥已经……已经去了……” 朱子欣在他身后阻止道。 南宫曦的身子又定住,背着身子道:“那我在外面守着。” 他生怕朱子欣这个样子会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来,或者被人占了便宜,于是,不放心的道。 “好……好……” 朱子欣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虚弱的连声说好。 关了门,南宫曦守在门外,靠在了廊柱之上,由于紧张,他一直不敢松懈,直到朱子弈带了郎中过来,他忽而眼睛一亮,道:“快,子欣她……她实在是太辛苦了!” 郎中见眼前之人一身蟒袍,自然明白是太子,刚要行跪拜之礼,南宫曦却急忙将他扶起道:“莫要啰嗦,快去救人。” 郎中闻言,不敢怠慢,急急的提了药箱便走了进去。朱子弈不放心跟了进去,南宫曦却依旧守在门外。 过了许久,那郎中才同朱子弈走了出来,说道:“太低,小姐的毒已经解了,您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解了?那太好了,重重有赏!” 南宫曦将手一挥,随身跟着他的侍卫急忙在身上一阵乱摸,却没有摸出任何东西来,尴尬的看向南宫曦。南宫曦不明所以的回望他一眼,那侍卫见太子依然不明白,只好低声道:“出门时走的匆忙,忘带钱袋了。” “啊,你说忘带钱袋了?” 南宫曦顿时囧了。那太医见状,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朱子弈也笑道:“还是我来吧。” 说着便要从怀里摸出银两来,南宫曦却伸手将他挡住道:“诶,还是本王来。” 说着,居然接下腰带上的一个玉佩来递给那郎中。 如此贵重之物,那郎中如何敢收?吓的急忙跪在地上道:“太子,您如此可是折煞草民了。您还是收回去吧,草民不敢收呀!” “你起来说话。” 南宫曦冷声道。 见他的声音似乎不对劲儿,太医哪里还敢再跪着,只好乖乖的起身,南宫曦将那玉佩塞进他的手里,道:“这是本王赏给你的,谁敢废话,拿了东西赶快走人吧,别在这里啰嗦了。” “……” 被迫收下那玉佩,郎中感觉手中握着个烫手的山芋,双手捧着,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走了。 “太子殿下,您还要进去看看子欣吗?” 见那郎中走了,朱子弈问。 “哦……” 哦了一声,南宫曦转身便想屋子的门口走去,可才走了两步,他又顿住,转过身来道:“本王还是不去了,你留下好好照顾在欣,本王去前面看看。” 说完转身走了。 原来,他也觉得刚刚同朱子欣在一起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心中怕她羞愧,因此,决定还是不去面对她的好。等过几日,她将这事情忘了,他在来看她也不迟。 “太子殿下,您走路小心,您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 朱子弈不放心的交待道。 “嗯,本王会留意的。” 说完,南宫曦急急的向前厅而去。 前厅中,宴会正举行的如火如荼 只见朱靖带着新夫人,正在给所有的亲朋好友敬酒。 那场面好不热闹。 而那厅中的舞台上,一队舞姬正在跳舞,一群绿衣女在场中围成一圈,另有四个穿着粉红衣衫的女子抬着一个大的圆盘,踏着音乐的节奏走了出来。 那圆盘上单膝跪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一身火红衣衫,蒙着面,只露出一对满含秋水的眼睛,大而闪亮。她的左边膝头跪着,右手高举,左手放在跪着的膝上,另一条腿蹦的直直的,姿势看起来异常美丽。大汉们将那女子抬到场中央便退了下去。那女子保持着舞姿,依然在那大圆盘里变幻着各种姿势。音乐缓慢而静怡,四周的舞姬围着那红衣女子跳跃着。音乐声中。那一群女子就像一群仙鹤一般缓慢而又灵动的舞动着。 她们跳的是一曲凤舞九天。此舞高雅圣洁,要求舞蹈着要有很强的舞蹈功底,和清瘦灵动的身子,才能表现出鹤的灵动与仙气。 而这个女子恰恰具备了这些条件,直将一曲凤舞九天,跳的令人如随着她到了仙境一般。如此舞艺,自然是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半晌,场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全都沉浸在这曲舞蹈所带来的意境之中。 音乐突然变的湍急,女子在园盘上飞快的旋转了起来。也将所有人的心顿时带动的跟着紧张了起来。而后,突然,音乐戛然而止。女子缓慢的停止了转动。众人又仿佛舒了一口气般,放松了下来。 可这时,意想不到的的事情发生了。那女子突然飞身而起,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接扑了过去,刺向皇上的咽喉。皇上南宫曜不曾留意,眼看着那匕首马上就要刺到自己了,却只知道瞪着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一百零二章:事情结束了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原本正在给人敬酒的朱靖忽而飞身而起,挡在了皇帝的面前。只听得“噗……”一声,那匕首生生的刺进他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幕,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就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朱靖已经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顿时都惊慌了。侍卫们这时全都冲了上来,将那女子七手八脚的抓了。 所有人到了此时方才明白了过来,场中所有的大臣们都惊慌失措,有些妇女和孩童却发疯的向门口飞奔而去,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 南宫曦在愣了片刻之后,急忙吩咐:“快传太医!将整个侯府封锁,不许任何人进来。本王先去看看朱候爷的伤势,等下亲自审理此案!” 说完,南宫曦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便指挥着侍卫将朱靖抬到后面去了。 直到此时,皇帝南宫曜方才反应了过来,急忙高声吩咐道:“快,传太医院的刘太医来替朱爱卿诊病!” 说完,急急离开自己的座位,也向后室而去。 众人将朱靖抬进屋中之后,门口便传来侍卫的声音:“见过太子殿下。” 屋中的朱靖听见这个声音,眉头不由的蹙了一下。 接着,门被推开,南宫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面上看不出表情,眼神却甚是犀利,看着朱靖,他道:“好一招苦肉计!怪不得侯爷非要皇上来参加您的婚礼呢!只怕今日之后,即便是我在父皇面前说起蝙蝠死士,父皇也不会相信他们便是侯爷的人了!侯爷果然老谋深算呀!” “太子殿下,恕老臣愚昧,老……老臣不知您在说什么!” 听了太子的话,朱靖却一脸糊涂的道,似乎今日之事,果然不过是巧合而已。 “哼!既然侯爷装糊涂,那本王也不再多说,只送侯爷四个字,好自为之。” 说完,南宫曦转身向外走去。然而,才抬腿,门外就想起侍卫的声音:“皇上驾到。”接着,一袭明黄龙袍的南宫曜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 南宫曦急忙俯身行礼。 “免礼!” 南宫曜摆了一下手,显然没有时间同南宫曦说话,而是一眼看向躺在床上的朱靖,关切的问道:“朱爱卿,舍身救朕,忠心可嘉,不知爱卿如今可好些了?” “皇上如此说话,真是折……折煞微臣了!” 朱靖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爱卿还是躺着吧,朕恕你无罪!” 南宫曜伸手将他按住道。 “皇上在臣的府上遇刺,令臣惶恐!救皇上之举更是身为臣子理应做的,皇上如此对臣,臣深感无地自容!” 朱靖又一脸羞愧的道。 “朱爱卿莫要如此说,虽说是在你府上遇刺,但那刺客分明是冲着朕来的,定然是打探到了朕的行踪方才潜伏在你府上,这怨不得你,只是这刺客,却是一定要严审才行!” 南宫曜说着坐在了朱靖的床前。说到这里,他转头吩咐南宫曦道:“太子,你即刻便去严审那个女刺客!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是,儿臣遵命!” 南宫曦抱拳应了一声,心中却不报什么希望,他笃信这一切都是朱靖安排好的,既然能这样安排,那他定然把一切都考虑好了,那刺客只怕…… 想到这里,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朱靖,只见他也正在看向自己,唇角居然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转身,向门外而去,可刚刚踏出门槛,一名侍卫就急急跑来,跪拜在他面前道:“禀告太子殿下,那女刺客……女刺客她咬舌自尽了。” “……” 南宫曦默然,只好说了声:“知道了,去吧。” “是。” 这几对话,屋内的皇上和朱靖自然都听到了。皇帝南宫曜闻言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这主谋之人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过爱卿放心,朕会派人继续调查的。” 朱靖慌忙道:“多谢皇上。”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又有人跪拜行礼道:“皇上,侯爷,刘太医前来给侯爷诊病了。” “宣。” 南宫曜简单明了的道。 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进去,南宫曦却无声的退了出来。 出了门之后,他一路向前,原本打算去东篱苑在看看朱子欣,但想了一想,还是折返了回来,转身回太子府了。 这一场婚礼,原本才进行到了一半,谁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朱靖被太医包扎了伤口之后,挣扎着起身,去前厅向客人们陪了礼道了歉,便打发大家都散了。 新娘子被送进了贵华苑的洞房,独自一人坐着,很久,一动未动。 这时,忽而,门外响起一个冬青的声音:“请问这位夫人,您是谁?这里是侯爷和我家小姐的洞房,您不可以进去的。” “哼,洞房是吗?今日老娘就是来看看新娘子到底有多美,才将侯爷的心勾到的。” 屋外响起一个醋味十足的女人的声音。听见这声音,楚红一直未动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这位,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二姨娘了吧。 “您真的不能进!不然,奴婢就喊人了!若侯爷知道了您私自闯入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屋外,又传来冬青的声音,看来,那二姨娘要硬闯了。 “哼,老爷?老爷如今被刺客刺伤了,哪里还顾得到这里?只怕今夜,你家小姐,我们朱府的新夫人,她老人家要独守空房了!” 二姨娘将独守空房这四个字说的格外大声,一字一顿,似乎唯恐屋里的人听不见一般。 然而,听见这四个子,楚红却忽而的伸手掀开自己头顶上的红盖头,面上显出一抹轻松之色来。 她缓缓走出门,站在门口,夏日的黄昏,阳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映着她年轻美貌的摸样格外美丽。她看向正在推搡的两人,轻声道:“冬青,不得无礼。” 冬青闻言,惊了一下,急忙住手,看向自家的小姐,脸色一片愕然,说道:“小姐,您怎么自己把盖头揭了?这样……这样不吉利的!” “不碍事的!” 楚红却道。 说完,她看了一眼二姨娘,又道:“看来,这位就是二姨娘了。” 二姨娘闻言一愣,呆呆的看向楚红,脸上居然也呈现出了一片愕然之色,那是因为,她没有想到这个楚家小姐,居然生的如此美丽。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由自己都开始自卑起来,就连动作也有些局促了。然而,一想到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朱主母之位,她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全然不顾自己的仪态,将手一指楚红道:“是又如何?你若听过我的大名,那就该知道我的厉害!虽说,在这侯府,我不过是个姨娘,可老爷却一直将我看得比夫人还金贵,我想,就算如今你来了,也改变不了状况,你若识趣,日后乖乖的听我调遣,我或许还能同你和平相处,如若不然,我有的是手段。” 说完,二姨娘转身便走。 这时,身后却传来楚红淡淡的声音:“你喜欢的,我未必喜欢,我又何苦同你争呢?” 说完,转身回了屋子。 “……” 二姨娘的身子一僵,想了半晌,也未曾理解了楚红话中的意思,也只好悻悻的离开了。不过,走到时候,整个人还沉浸在思绪了,看来,还在思索刚才楚红的话。 朱子欣在床上又躺了半日,直到黄昏时分那药效方才彻底解了,她抚着头坐起身来,见朱子弈正坐在自己的床头,有些难堪的道:“大哥,我……今日真是丢死人了!” “不怪你!都是朱子琪干的好事。我绝不会饶了她的。” 朱子弈说着,递过来一杯水,又道:“先喝口水,郎中说你的嗓子烫坏了,这几日只能吃些流食。忌辛辣刺激的食物,你自己可要注意了!” 话语间充满了疼惜之味。 “我知道了!” 朱子欣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忽而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新娘子如何了?爹爹的婚事没出纰漏吧?” “呵,新娘子至今我也未曾看见庐山真面目,宴会上还倒果然出了点儿事。” 朱子弈道。 “怎么了?” 朱子欣又问。 “有人行刺皇上,爹爹替皇上挡了一刀,如今受伤了,宴会也就结束了,如今客人们都回家了。” 朱子弈的语气有些无奈,苦笑着道。 “果然出事了!那刺客呢?抓到了没?” 朱子欣又问。 “唉!别提了,抓是抓到了,可是咬舌自尽了。” 朱子弈无奈的耸了耸肩道。 “手段真高明呀!” 朱子欣不由赞叹道。 “你说谁手段高明?” 朱子弈不明所以,因此问道。 朱子欣却只是笑笑,低头喝她的水。 朱子弈见她不回答自己,在大腿上一拍,道:“你不说算了,反正不管高明不高明,事情也都已经结束了。” 说完起身,他向门口走去,边走边道:“我去看寒玉,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 朱子欣一笑,说道:“去吧,去吧。” 说完,将身子一缩又缩回到被子里,刚要闭眼,朱子弈的脑袋便又出现在门口,道:“你如今也好些了,别老是睡觉,去外面转转去。” “知道了。” 朱子欣闭上眼睛,懒洋洋的道。 然而,正当她又一次想要睡过去的时候,朱子弈的脑袋便又出现在门口,笑嘻嘻的说道:“妹妹,不要再想那件事,你放心好了,哥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朱子欣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只枕头甩了过去,朱子弈急忙躲开,这一次再没有回来。 朱子弈笑笑,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遇鬼 “冀王殿下,冀王殿下,您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次的事情没有办好,朱子欣定然不会放过我的,您快替我想想办法啊!” 朱府门口,南宫勋刚刚夸上马背,朱子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同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也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扑了出来,拉着南宫勋的马缰绳道。 “琪儿,这件事不能怪我,谁知道太子怎么会那么巧去了东篱苑,如今,本王也已经被太子发现了,只怕他不会放过本王,如今本王自身难保,所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南宫勋面色平静的说道,说完,两腿将马腹一夹,马儿吃痛撒开四蹄便向前跑去,朱子琪手中抓着缰绳,未曾防备,差一点儿被拉倒在地,幸亏她反应迅速,急忙放开了马缰绳,也还是被拉了个趔趄! 经此一事,朱子琪心中甚是委屈,居然掉下两行泪来。 这一幕,恰巧被正欲出门的朱子弈碰见,见状,他冷笑一声道:“朱子琪,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往日的种种和今日的做法,哥哥我都记在心里呢,你可别忘了,若非爹爹成亲,你如今还在庵堂里,我劝你日后还是安分点儿,省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子琪原本心中有气,闻言回头,直视着朱子弈的眼睛道:“哼,你不过是个过继来的野小子,有何权力说我?今日之事,就是我做的,你又如何?去告诉爹爹呀!没有证据,我看你们能奈我何?” 说完,她气哄哄的转身,上了台阶,没多久就消失在朱子弈的视线里。 朱子弈唇角微勾,似乎并不在意,道了声:“秋后的蚂蚱,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说完,他上马离去了。 是夜,侯府与往日有些不同,皆因从贵华苑内的一间房间内折射出的光线泛着喜庆的红色,新娘子楚红坐在床边,似乎是在等朱靖,然而,却又似乎是在想心事,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头上的盖头也早就已经被自己扯下来了。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的人物,对眼前的种种倒似乎并不在意。 应了二姨娘的话,一直等到了亥时,朱靖也没有出现,冬青急的不住在门口张望,简直是望眼欲穿。 “冬青,不必看了,我们睡吧。” 这时,楚红似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对冬青说道。 说完了,她自顾自的坐在了梳妆桌前,卸下了身上的繁重饰物。 “小姐,您还是再等等吧,若是姑爷来了,岂不是……” 冬青见状急忙走了过来,站在楚红的身后,一边向门口张望,一边道。 “他不会来的。” 楚红却轻松一笑道。“我们还是早些睡吧。” 说完,洗漱一番,径自睡去了。 冬青见状,踌躇片刻,无奈的也去了。 然而,她们才刚刚躺下,这时门外却响起一个声音道:“小的顺子参见夫人,老爷交待,今日他受了伤,就不过来叨扰夫人了,老爷还说,让夫人早些就寝,他明日再来看望夫人。” “知道了,下去吧。” 已经躺在床上的楚红波澜不惊的道了一声,看着窗外的黑影俯身,接着离开。 贵华苑外,朱靖身上裹着绷带,见顺子出来,神色间闪过一丝昏暗不明的颜色,问道:“她睡了没?” “夫人已经睡下了!” “……”朱靖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又问:“她说了什么?” “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只说知道了。” 顺子又道。 “看来,我不来,她倒乐得自在,如此也好!” 朱靖道了一声,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而去。 * “娘,娘,我看见爹爹根本没有进新夫人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片刻,另一间偏殿里的房间里,朱子婵的声音兴高采烈的响起,她飞快的跑进了她娘的房间,说道。 “是吗?看来,老爷对那新夫人也不过如此!说不准,不过是碍于丞相夫人的面子才答应这门婚事的。呵……” 说到这里,二姨娘不由的拿帕子掩鼻轻笑一声,接着又道:“这样啊,娘就放心了!既然大家都睡了,咱们也别杵着了,都去睡吧。” 原来,此时,朱子琪也在房间里,但她从下午到如今在一直都臭着一张脸,一声不吭,二姨娘还以为她在替自己感到伤心难过,心中是更加的心疼这个女儿,此时见老爷没有去新夫人的住处,安慰的说道。 朱子琪闻言,也不说话,起身便走,直到走到门口,二姨娘方才觉出有些不对,急忙叫道:“琪儿,你回来。” 朱子琪转身,神情木然。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如此心不在焉!” 二姨娘一边问,一边上上下下的将朱子琪看了个仔细,见她身上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微微放下一半的心来,但见她还是不说话,不由又有些担心,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娘,冀王他骗了我!” 这时,朱子琪方才带着哭腔说到。原来,今日南宫勋的行为深深的刺痛了朱子琪的心,她是说过,即便是有危险,她也愿意听他的,可是,今日,事情败露,她不过是想听听他的安慰,没想到,他的态度却变了!完全没有了当日那般柔情似水的摸样!朱子琪方才意识到,之前,冀王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这对她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她为了她做了许多的事,甚至不惜杀死朱子欣,可他呢?居然不过是一句,他也自身难保,就将她打发了。 “琪儿,你是说,冀王他骗了你?” 二姨娘见女儿如此,心中顿时一惊,不由的乱猜了起来,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该不会……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又是一惊,急声问道:“他是不是把你……把你……”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娘,您想到哪里去了!” 听她娘如此紧张,这子琪这才明白过来,她娘是想歪了,急忙说道。 “那你难过什么?” 二姨娘松了一口气,同时不以为然的道。 “我……我今日给朱子欣下了媚药!” 朱子琪终于说出了口。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二姨娘明显没有听明白,又问道。 “娘,就是那种药!只要挥洒在空气中,被人吸食进肚子里,就会……就会想男人的那种药!” 朱子琪说完,脸涨的通红。 “你,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上次的亏你还没有吃够吗?说,那药是从哪里来的?” 二姨娘闻言,又惊又怕,急声问道。 要知道,今日的场合非同小可,若这事被老爷知道,琪儿的下场岂不是更惨? “是,是冀王给女儿的,他说只要我成功了,他日后便会娶女儿。娘,女儿真的很喜欢他,女儿想要嫁给冀王……所以……所以女儿就答应了他,可是,如今事情败露了,就连太子都知道了,女儿怕……怕他们会对女儿不利!娘,我求您救救女儿,救救女儿好吗?” 说着,朱子琪便跪在了地上,拉着她娘的衣裳不住的哭泣着。 “你……琪儿,你怎地如此糊涂!” 二姨娘这一惊吃的可不小,这件事若只是朱子欣倒还罢了,如今牵扯上太子,只怕不好办啊! “为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有那贱人那么好的靠山?琪儿啊,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同为娘商量一下再做,如今事情出来了,只怕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二姨娘急的团团转,不断的说道。 “既然娘都没有办法,那我还是认命吧!” 朱子琪忽而起身,转身就向门外而去。 “回来!琪儿,你回来!” 二姨娘见她如此,心里如何能安,急忙又叫道。 朱子琪回身,看了她娘一眼,道:“娘肯救女儿了?” “娘能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你只能连夜赶回庵堂里去,到了那里,或许可避一时风头,等过些日子,娘在派人将你接回来,你可这样可好?” 二姨娘急中生智的道。 “呵……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娘果然舍得将女儿再次送进那破烂之处吗?” 朱子琪悲哀一笑,问道。 “琪儿,娘这是为你好!你若此时不去,只怕在这侯府是呆不下去的!上一次,没有太子参与,你都差一点儿丢了性命,何况这一次呢!快走吧,女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二姨娘急的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滴落。 “唉!看来,我朱子琪命中该有这一劫!” 朱子琪叹息一声,转身回屋,收拾了东西,趁着夜色,坐上了一顶轿子,匆匆的向英山的方向而去。 夜半三更,而姨娘站在侯府大门口,看着朱子琪的轿子逐渐远去,哭的那时一个稀里哗啦,好半晌,才从门口离开,回了侯府。 轿子一路急匆匆的赶路,四更时分,路过一个两面是山的三角口,前面的两名轿夫有些胆颤心惊,其中一名道:“小姐,前面便是死人谷,听说夜晚有鬼出没,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休,再赶路不迟?” “……” 闻言,朱子琪心中也打起了鼓,可一想到自己闯下的祸,却还是将牙一咬,道:“少废话,赶快赶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 “小姐,这……” 轿夫还想再说什么,可忽然眼前“嗖”的一声,飘过一个白影,轿夫顿时被吓的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之后,其中扔下轿子,转身就跑,另一个见状哪儿敢耽搁,也将轿子一扔,跑了。后面的见前面的跑了,话也不说,扔下轿子也跑了! 第一百零四章:朱子琪之死 朱子琪坐在轿中,见轿子半晌未动,不由又说道:“喂,你们几个聋了吗?怎么还不走?” 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人回应她,四周围静的可怕,只听见山风呼呼作响,甚至将轿帘吹起又落下好几次,终于,隔着被吹开的轿帘,她看见外面根本就没有人! 心中咯噔一下,饶是她胆子大,但毕竟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若无人陪伴,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了。 “轿夫,轿夫……轿夫,你们在吗?你们在哪里?” 朱子琪急的大叫了起来,可这空旷的山野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响,终于叫了两声之后,朱子琪闭了嘴,因为,她发现,在如此可怕的地方,即使是自己的声音,也令人很是害怕,此时,若果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么,她的声音无非是告诉那些东西自己的位置。 想到这里,朱子琪心中忽而一惊,她终于想到了为何轿夫们突然不见了的原因。 莫非…… 不敢再想下去,朱子琪被吓的哭了起来,然而,才哭了两声,又警觉的抬起头来,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仿佛他们如今就在她的身后,她的身侧,甚至于,无处不在……朱子琪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终于忍不住忽而掀开轿帘,走了出去,没命的向后跑去。漆黑的夜里,随着她的奔跑,耳边传来一阵阵如鬼嚎的声音,更令她毛骨悚然。 就在此时,忽而,一个白色的人影便倒吊在她的面前,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依然可以看见那张惨白的脸上,两个血窟窿和滴滴答答的血水在向外流淌,伸的老长的舌头蜷曲着向她伸来…… “啊……” 凄厉的嘶喊声传出去老远,正在往回跑的几名轿夫身子都猛的一僵,继而,更加发疯似的跑了起来…… 风似乎更大了,甚至于将那顶无人乘坐的轿子都快要掀翻了,空寂的山谷里,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 两日后,二姨娘如今所住的栊翠阁里,二姨娘葛丽蓉不住的在地上踱着步子,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外俯身道:“二姨娘,奴才去打探过了,在死人谷的山谷前,发现了二小姐的轿子,可二小姐和轿夫都不见了踪影!” “什么?琪儿她……” 闻言,二姨娘顿时头晕目眩,她“抚着额头,挪到椅子前,重重的坐了下去。半晌才说:“我的琪儿她该不会遭遇不幸了吧!” 说完,便大声嚎哭了起来:“琪儿,我的琪儿……” 才嚎了两声,忽而又停了下来,说道:“快,去派人找!多派些人找!就在那附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我拿你们是问。” “是。” 小厮战战兢兢地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琪儿怎么了?” 这时,朱靖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那日,朱子琪是偷偷的走的,因此,朱靖并不知晓,可今日二姨娘的哭声却将他引了过来。 “老爷!” 看见朱靖,二姨娘腿一弯就跪了下去,大哭着道:“琪儿前日夜晚便乘坐轿子回尼姑庵去了,可谁料,今日轿夫也未曾回来,奴婢放心不下,派人去看,谁知,去的人只看见一顶空轿子,琪儿她……她不见了!” 说到最后,二姨娘已经泣不成声了。 “胡闹,不是你哭哭啼啼让我把琪儿接回来的吗?如今我好不容易将琪儿接了回来,你如何又要将她送出去?” 朱靖听了二姨娘的话,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奴婢……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已!琪儿她,她得罪了太子殿下,奴婢是怕太子殿下会对她不利,所以,只能偷偷的把她再送出去了。” 到了此时,二姨娘也只能说实话了。 “说!把事情的原委统统说来。” 朱靖听到这里,愤声道。 二姨娘到了此时,哪儿还敢隐瞒?便把朱子琪如何加害朱子欣,又如何被太子看见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她大哭道:“老爷,那太子对大小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如今琪儿犯下如此大错,他如何会放过琪儿?琪儿再怎么不对,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奴婢求您,快派人去找琪儿吧!奴婢求求您了!” “哼,只怕此时,已经晚了!” 朱靖却神色凝重的道了一声。 果然,黄昏时,派出去的人从外面回来,几个人抬着个门板走了进来,门板上躺着一个人,被一块白布盖着,二姨娘哆哆嗦嗦的打开那白布,虽然已经猜出那是自己的女儿,却还是哭晕了过去。 朱靖神色凝重,扬了一下手道:“抬出去埋了吧!” 二姨娘见状,急忙跟在那些人身后,跑出了贵华苑,此时,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后花园内,已经有丫鬟婆子在收拾灵堂。而风言风语也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只听那些下人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有一个低声说道:“你们知道吗?二小姐是被鬼吓死的,死状好恐怖呀!听说,二小姐的尸体是被倒吊在树上的,身上没有一处伤痕,舌头却伸出去老长,眼睛也睁的大大的,面上的表情惊恐万状,一看就是死前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是被生生的吓死的,才会如此!真的好吓人呀!” 那人说到这里,眼角的余光看见二姨娘魂不守舍的走了过来,急忙闭了嘴,众人见状,也都慌忙散开,各自忙活去了。 二姨娘也不知听没听见,只是木然的走着,同她平日里是的凌厉作风完全不同,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她缓步走到后花园为朱子琪所设的灵堂前,心中的悲伤如决口的洪水般泛滥,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一口棺材面前,看着众人将朱子琪抬进棺材放好,她缓缓伸出手,她将她额前的乱发抚顺,柔声说道:“琪儿,娘错了,是娘错了,娘不该让你回庵堂去,娘以为在那里你才是安全的,岂料,你这一走,便同娘阴阳相隔了!孩子,你才十三岁呀!” 说到这里,二姨娘停了下来,哭了一阵,方才又恨声道:“他们都说你是被鬼吓死的,可娘不信,若果然是被鬼吓死的,那鬼为何偏偏要去找你?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即使是鬼,那也是朱子欣那丫头派去的鬼!娘会为你报仇的!娘会替你杀了朱子欣那小贱人!娘一定要杀了她,若不是她,你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娘!她死了,就再也不会同你争夺任何东西了!听到这些,你高兴吗?” 说到这里,二姨娘的眼泪不断的掉落着,半晌,她苦笑一声,又道:“你爹娶了新夫人,娘如今就在这侯府之中,除了你们姐妹二人,再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你这一走,不是往娘的伤口上撒盐吗?呜呜呜呜呜呜……” 说到这里,二姨娘俯身在棺材上又放声大哭了一阵,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方才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身后,她的影子被灵堂上摇曳着的烛火拉的长长的…… 当一阵悲哀的唢呐声想起来的时候,东篱苑中的朱子欣放下手中的书,问小翠:“外面发生了何事?怎地如此热闹?” “回小姐,奴婢也不知,可这唢呐声,是死了人才吹的!” 小翠的神情有些惊疑,说完,又道:“不如,待奴婢去打听打听。” 说完,小翠便向门口而去。 这几日,朱子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之所以会如此,皆因她只要一想起那日的囧态就不由的面红耳赤,尤其是一想到有可能会碰到南宫曦,她便更加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因此便抱着能躲一日便是一日的想法,直到此时为止。 “小姐,小姐呀!” 小翠的声音很快传来,惊慌失措的样子令朱子欣皱了眉头,问道:“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 “小姐,您是不知,出了大事了!” 小翠夸张的比划着道。 “能出什么大事,你且说来听听。” 朱子欣满不在乎的道。对于小翠经常性的大惊小怪,她已经有免疫力了。 “二……二小姐……” “别在我面前叫她二小姐,提起她我就来气,那日的事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呢,等改日姐心情好了,必然会冲出去拿刀砍了她!” 小翠刚叫了一声二小姐,朱子欣就将她的话音打断,说道。 “小姐,二小姐她……” 小翠无奈,直到朱子欣的话说完了,方才打算重新说,可这一次,朱子欣瞪了眼睛道:“让你别叫她二小姐!” “是,朱……朱子琪她,她死了!” 小翠被整的没法,只能直呼其名的道,说完了,有些害怕的捂了嘴,看向空中,仿佛朱子琪如今已经化为了一只厉鬼,就在她附近潜藏,只等她说出朱子琪那三个字,便要将她杀了。 “什么?你说……她……死了?” 朱子欣也被小翠所说的内容惊的愣了半晌,方才不确定的问道。 “是啊,如今正停放在后花园的灵堂里,二姨娘都快要哭死了!” 小翠道。 原来那唢呐声果然是侯府的人死了才吹的,她还以为是外面传来的呢,居然……居然…… “她怎么突然就死了?” 第一百零五章:出门 朱子欣甚是纳闷,同时,脑中忽而闪现出朱子弈那日所说的话。 “妹妹你放心,大哥会为你报仇的。” 难不成,为了替她报仇,大哥杀了自己的妹妹?大哥真的有那么心狠手辣吗? 想到这里,朱子欣有些凌乱! “走,看看去!” 说着,她抬腿便向门外而去,边走边说:“算你好运!若是落在我的手里,可没有这么容易让你死!” 跟在她的身后,小翠闻言,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两人很快走进后花园,老远就看见不远处设着一个灵堂,一众丫鬟婆子小厮都在忙碌着,而朱靖,二姨娘,朱子婵等人却一个都不见。 朱子欣远远的站着看了半晌,终于听见一个悲伤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二姐,二姐,你死的好惨啊!” 朱子婵终于出现了。 “哼!” 听见这声音,朱子欣的唇角勾起一抹嗤笑来。如此虚伪的哭声,居然还有人被蒙蔽,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孩,或许在她的眼中,亲情的唯一作用就是替她铺路的工具。至于这个姐姐的死,对她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事情,这几日都没怎么见过她,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总之,朱子欣相信,她绝对没有闲着。 “小翠,我们走。” 朱子欣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于是对小翠道。 说完,她转身,向东篱苑而去。 “小姐,您不过去看看吗?若老爷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小翠觉得,即使是做做样子也好!小姐最起码也应该过去表示哀痛一下。 然而,朱子欣这样的人,又岂会去做那些无用的事情?原本大家都知道她同她的关系,自己又何必做那个样子? 傍晚时分,朱子弈从外面回来,刚走进自己所住的屋子,就见朱子欣正坐在他的房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妹妹,你怎么来了?” 朱子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问道。 “大哥,朱子琪死了,你知道吗?” 朱子欣问,眼睛死死的盯着朱子弈的眼睛,不放过他眼中任何细微变化。 “听说了!听下人们说是被鬼吓死的,这就叫报应!活该!” 朱子弈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起来,接着,他一屁股坐在了桌上,继而,忽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放下茶杯,看着朱子欣,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的妹妹,问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扮鬼杀了她吧?” “……” 朱子欣瘪了瘪嘴,眼睛却还是看着朱子弈。 “呵,我是很想杀她,可惜,不知谁却走在了我的前面!不过,他也真是够胆大的哦,居然选择在那个地方杀人!要知道哪里可是死人谷,听闻百年前,哪里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死了好些人!后来的人从哪里经过,还经常会一脚踢出一个骷髅来,听着都渗人,我是不敢深夜去那个地方了,更别说杀人了!” 朱子弈的表情甚是夸张,且目光清澈,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见他如此一说,朱子欣便也不再怀疑了,可是,新的疑问便又在她的脑中产生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同朱子琪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非要杀了她不可? 她自然不会相信,那是鬼魂所为了!然而,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出来的,因此,朱子欣也不再纠结,想着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的。 “大哥,既然不是你做的,我便也放心了!没事的话,我走了。” 朱子欣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告辞道。 “哦,好吧。” 朱子弈应了一声,自顾自的喝茶去了。 第二日,是朱子琪下葬的日子,侯府内气氛异常悲痛,然,一个早,东篱苑中便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人正是朱子欣和小翠。 只见朱子欣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裙,头发散落在脑后,被一根丝带绑着,小翠也是水蓝色的短衣长裙,虽然神情看起来有些尴尬,但整个人却甚是精神。 这两人的装扮,在整个府上的人都穿着洁白的孝服的人中间,显得是格外的刺眼。 两人走到门口,却见朱靖身上绑着绷带,却还在强撑着接待客人,看见朱子欣的装扮,不由眉头一蹙,说道:“子欣,今日是你妹妹下葬的日子,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换件衣裳?” 听见朱靖的话,小翠吓的顿时转身就要走,却被朱子欣一把拉住,低声对她道:“不许去,今日你若是走了,日后就不是我的人了!” 小翠闻言,左右为难,急的面上都流下汗来。朱子欣却不管她,对朱靖道:“爹爹,朱子琪所做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如今她死了,您让我如您一般痛哭流涕,我做不到,我之所以出去,也是因为不想让你看了碍眼,若您执意不允,那子欣只好就在这侯府之中晃来晃去了。只要您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子欣无所谓。” 说完,转身便要往回走。 “你回来!” 刚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朱靖的声音终于在身后响起,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就知道,依着朱靖如此好面子的人,又怎会放任她穿成这样在府上乱逛呢? “那爹爹,我走了。” 朱子欣俯身一礼,正欲要走,却看见一旁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冲自己微笑。 晕,这几日,她几乎将自己的爹已经娶妻的事给忘了,这时想起来,眼前这位美女应该就是自己的后妈了。 看她面容娇美,态度和善,倒不像是个恶人,于是,朱子欣急忙俯身一礼,道:“给夫人请安。” “小姐,要叫母亲?” 小翠在身后提醒她。 “为毛?她又没有生我,还这么年轻!” 朱子欣不解的问。 “这是规矩!” 小翠又低声提醒。 “哦,好吧。叫什么无所谓!只要日后莫要难为我就行了。” 朱子欣心道。 想到这里,她急忙又俯身一礼,道:“不,给母亲大人请安。” “快快请起!” 楚红见状,急忙俯身将朱子欣扶起,说道。 虽然是初见,她却觉得这女子性子直爽,敢爱敢恨,我行我素,她一贯羡慕的就是这样的人,可她自己却无法做到,因此,见到朱子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强烈的欣赏之感。 “那母亲,子欣告退了!” 朱子欣对眼前这个女子也打心眼里觉得喜欢,她看来如同一汪纯净的泉水,目光很柔和,很单纯,一看就是没什么坏心思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嫁到这侯府可真是白瞎了! 朱子欣是这样认为的,若她不肯改变,不出半年,就会被葛丽蓉玩死。不过,如今有她在,她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同楚红告别之后,朱子欣带着小翠一路急走,拐了几个弯儿之后,朱子欣从怀中取出钱袋子,将手一扬道:“小翠,今日,本小姐请你吃海鲜!让他们难过他们的,咱们俩高高兴的享受美食才是正理。” 说完,她脚步轻快的向京城里最有名的海鲜酒楼,聚香楼而去,这个地方还是上次朱子弈带他出来吃饭的时候,她无意间瞄见的,只因当初吃的太饱,已经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因此,只能等机会了。今日可算是又出来了。 小翠听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急急忙忙的跟上,作为一名丫鬟,一名不受宠的小姐的丫鬟,小翠过的日子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吃是府上次等的,用是府上别人不要的,反正样样不如人,可自从重生的小姐来了之后,她的日子便比之前好了许多,如今,就连海鲜也可以同小姐一同吃了,心中如何能不高兴了。如今,在这个没规矩的小姐的撺掇下,小翠也没有当初那般拘禁了,两主仆相处的就如同亲姐妹一般无二。 “看前面就是了,我们快走。” 朱子欣拉着小翠的手,另一只手一指前面一座酒楼的大招牌,高兴的说道。 “好!快点小姐。” 小翠也高兴的道。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聚香楼的门口了,小二一见她们就道:“两外小姐楼上请。” 朱子欣也不客气,拉了小翠的手上了楼,跟着那小二进了一间雅间,还未曾开口点菜,只见一排排的人便每个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将菜放在桌上后,又快速的离去了。 朱子欣见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对小二道:“错了,错了,你们上错菜了,我这才刚到,还没有点菜呢。” “小姐,您就放心吧,没有错,刚刚有一位公子已经替你们点好了,银子也已经付过了。两位小姐慢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好,小二就在门外候着。” 店小二说着便走出门外,伸手将雅间的门关上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 朱子欣无语至极,这人到底是谁呀?他为何要请咱们吃饭呢? 心中虽然疑惑,但看见桌上的美食,朱子欣顿时下了个决定,唯美食与美男不可辜负!此时她年纪尚幼,不谈美男,那只好一门心思吃饭了,先吃了再说。 第一百零六章:一同喝酒 当下,她抓起筷子,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见小翠还在哪儿傻坐着咽口水,不由含糊的指着桌上的菜说道:“快吃呀,小翠,还愣着干嘛?” 小翠闻言,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先是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吃了两口,顿时惊喜的连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说完,再不拘束,一口接着一口的吃了起来。 “好吃就多吃,反正这么大一桌菜,吃不完也是浪费!最好吃完。” 朱子欣说完,又低头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朱子欣同小翠两人坐在雅间里,面前放着一堆空碟子空碗,桌上一片狼藉,她们酒足饭饱,抚着快要被吃炸的肚子,朱子欣方才转着眼珠子道:“小翠,你猜猜,这请咱们吃饭的人会谁?” 小翠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道:“不知道。” “哎呦,你猜一猜嘛,猜错了我不怪你。” 朱子欣鼓励她道。 “是……大公子。” 小翠道。 朱子欣摇头,继而说道:“若是大哥,定然不会不出来见我的,更何况,今日,这样的日子,他估计是出不来的。再猜。” “是……冀王?” 小翠又道。 “哼,那个畜生!别让我看见他,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不是他,再猜!” 一提到南宫勋,朱子欣就满肚子是气,语气不由的冲了起来。 她所不知道的事,就在隔壁的雅间里,一名黑衣男子在听到她骂南宫勋的时候,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那,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小翠又道。 “你为何不说是太子?” 朱子欣问道。 “其实,奴婢也想到了太子,可是他一项都很忙,如今这个时辰,大概正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不会是他了。再说了,太子那般的人物,如何会干这般无聊的事情?” 小翠却道。 “……” 问到这里,朱子欣心中闪过一个影子,只是……正如小翠所说,他应该日理万机的才对,根本不会有时间来做这些无聊的事,何况,他果然真的对自己有意吗?即便是,但那日的事…… 想到这里,朱子欣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摆手道:“既然猜不出来,那便不猜了!” 说完起身,又对小翠道:“时间还早,咱们四处逛逛。等夜深人静了再回去,省的朱靖又要骂人了!” “可是小姐,奴婢吃的太饱了,走不动了!” 小翠抚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喝茶去吧。” 朱子欣只好妥协,其实是因为自己也同小翠差不多,只不过不说而已。 “好吧!” 小翠干脆答应一声,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两人慢慢悠悠的出门而去。 “来人。” 这时,隔壁的雅间里,黑衣人轻声道。 “太子有何吩咐。” 瞬间便有侍卫上前问道。 “跟着朱小姐,看她在哪里喝茶,记得付银子。” 黑衣人道,原来,果然是南宫曦。 那侍卫得令,匆匆离去,一路跟着朱子欣小翠二人,直到看见她们进了一家茶馆,急忙闪身进去。很快便走了出来。 不多时,南宫曦便又出现在朱子欣同小翠所待的雅间隔壁了。他自然很忙,但今日却是在忙朱子欣的事情,自从听他派去保护朱子欣的人回来告诉他朱子欣居然,不顾妹妹的丧事二跑了出来后,他就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也跟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时一个机会,因为,朱子欣平日里是甚少能出门的,他要见她也必须要训个由头去侯府才行,总是飞檐走壁,还是又失他太子的身份,因此,要见朱子欣也甚是不易。 而南宫曦之如此不露面的目地,无非是担心朱子欣的安全,他被南宫勋近日的行为折腾的有些怕了,因此,早就派了人保护着朱子欣,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他更想看到她,然而,他又知道朱子欣还在为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自觉无法面对自己,因此,这才选择不露面的。 “小姐,这茶水怎么也有人付账啊!太奇怪了!” 雅间里,小翠道。 “不管他,既然有人银子多的没处花,那就让他花呗。” 朱子欣却不老实,一边说着话,一边贴着墙壁,不知在听什么。 “小姐,你在……” “嘘……” 小翠见她神神秘秘的,于是问道,可话才刚出口,就被朱子欣用噤声的手势打断。她刚刚来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此时便想一竟探究。因为,她猜想,那跟踪她的人,应该就是替她们付账的人。 小翠急忙住了嘴。 “啊,这茶味道不错,是吧,小翠!” 朱子欣装模作样的大声道。 小翠却果然喝了一口,方才道:“小姐,奴婢从未喝过茶水,不明白好茶喝孬茶的区别,反正喝着都挺苦的。” 小翠老实回答。 “哦,哦。” 朱子欣点头道。 然而隔壁雅间里的人听见她的这两个敷衍式的音节,顿时起了疑心,于此同时,一把打开窗户,飞身而出了。 朱子欣听到动静,飞快的跑了过来,站在窗口看出去,哪里还有人影? 见被那人跑了,朱子欣无奈耸肩道:“小翠,时间还早,我们去逛逛街吧,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好好的逛过京城呢。” “好啊!” 小翠一听急忙附和,她最喜欢的就是逛街了。 京城的街头上,人头攒动,繁华极了!即使已经到了黄昏,城边的河提边上,依然有很多人在逛街。 依着河边有许多小摊,叫卖声和游客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朱子欣和小翠两人晃晃悠悠,慢慢腾腾的走在街上。 朱在欣自从穿越过来之后甚少出门,见着什么都觉得新鲜。小翠也甚少这样逛过街,因此也同朱子欣一样好奇,一双眼睛四处乱瞄。 街上卖什么的都有,糕点,瓜子,糖葫芦,柿饼之类的零食,也有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小玩偶,还有簪子步摇之类饰品。 两个人这里瞧瞧,哪里看看,甚是开心。 不多时,朱子欣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堆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拉了小翠的手去看。 原来一帮人正围在一起放莲灯。 那莲灯制作的很是漂亮,那些人都给自己的莲灯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就这样被那人放到了河里,而岸上的人则虔诚的祈祷着什么。 朱子欣见状,问小翠:“这是什么风俗?“那灯上写的都是什么?” 小翠道:“今日是七月十五日呀!奴婢都忘了!” 说完,方才又道:“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七月十五的中元节期间,佛教徒举行庆祝仪式,即“盂兰盆会”,庆祝中元节不仅是为了拜祭死去的亲人。对佛教徒来说,这也是纪念目莲的日子,藉以表扬他的孝道。而民间举行制法船、放荷灯、莲花灯,祭祖、唱"应景戏”等活动。荷灯、莲花灯便作为供灯的重要道具而出现,在从前是烧蜡烛、燃油灯。灯代表智慧,驱除黑暗,智慧照亮人生,更深的意思它代表燃烧自己,照耀别人。只是到了如今,很多人喜欢把自己的心愿写在莲花上,希望能够借助佛来实现。” “原来如此!” 朱子欣道了一声,看向那些在河面上漂浮的越来越远的莲灯,过了许久才将目光收回。 “这莲灯果然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吗?” 朱子欣又问。 “应该是吧!否则,为何那么多的人都要来放莲灯呢?” 小翠道。 “那好,你去买两个来,咱们俩一起放。” 朱子欣即刻道,说完,从钱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翠,小翠接过,欢快的跑去了。 很快,小翠便拿了两个灯来,递给朱子欣一个,自己拿了一个。 朱子欣接过,又借了旁边一个写书信的人的笔写了一行小字,接着将笔递给了小翠。 小翠虽然识得几个字,但却不甚会写,拿起笔来,比划了半晌,方才画了一幅画。 等她将画画好,朱子欣已经将自己的莲灯放进水里了。 小翠见状,也急忙将自己的灯放在了河里。 “小翠,你刚刚写的什么愿望?” 朱子欣回过头来,问道。 “这个……” 小翠犹犹豫豫,看样子是不想告诉朱子欣。 朱子欣一笑,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许愿日后找个如意郎君呀?” 朱子欣打趣道。 “小姐!” 小翠顿时红了脸,道。 “子欣,好巧啊!你也来逛中元节呀?”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朱子欣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是谁。 听见他的声音,朱子欣恨不得跳进这河水里直接遁了。可实际情况是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的,因此,她只能继续蹲着,还用左手装作无意的挡着自己的脸,目光也一直盯着自己河里的莲灯看,此举不过是掩耳盗铃,希望南宫曦自认为认错了人而离开。 果然,过了半晌,再也未曾听见南宫曦的声音,朱子欣以为他真的走了,于是轻声一拽身边人的衣裳,问道:“小翠,太子走了吗?” “呵呵……子欣,你是在问我吗?”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南宫曦的声音。 “啊!” 听到这个声音,朱子欣瞬间惊叫着弹了起来。 “太子!” 这两个字的声音却顿时蔫了下去,不过瞬间,她的表情变了几变,更是令南宫曦有些忍俊不禁。他将一只手半握拳状,放在唇角,掩饰住自己的笑容,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朱子欣望天,若非此时天已经黑了,只怕她的大红脸便会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了。 “太子并不可怕,只是……那日的事,很令子欣羞愧,所以……” 朱子欣嗫嚅道,同时,伸手在小翠的手臂声狠狠的拧了一下,责怪她刚刚不告诉自己,南宫曦已经到了她的身侧。 “啊!小姐!” 小翠委屈的瘪了嘴,委屈的看向南宫曦。 第一百零七章:朱子欣的词 南宫曦不由的又想笑,他道:“你就别怪她了,是我不让她说的。” 其实,南宫曦白日里不出来见她,而此时却出来见朱子欣的目地,就是因为,如今是晚上,对朱子欣来说,尴尬的局面要好一些。 他觉得,总是要打破这局面的,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不见吧,因此,才有了这个想发。 “哦!呵呵……” 讪笑,继续讪笑。朱子欣只想想办法赶快开溜! “那日的事,事出有因,我又怎么会怪你呢?你就莫要再放在心上了!” 南宫曦又道。 话虽如此说,可朱子欣还是有一些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出来了,何必那么早回去?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如何?” 南宫曦看了看天色,又道。 “这……” 朱子欣有些无奈,她只想躲着这个人,可没想到他居然一再邀请。 “怕什么?莫非,你怕朱靖回去家法伺候?” 南宫曦见她犹豫,又说道。 “怕?我才不怕他呢!” 这一句话,成功的将朱子欣激的说道。 “那就走吧!” 南宫曦的手又半握拳的放在了唇边,轻咳了两声,转身向前而去。 朱子欣这次是真的无语了,只好跟上他的脚步。 南宫曦带着朱子欣和小翠两人,一路穿梭,很快停在一座酒楼之下,抬头看去,那酒楼上硕大个牌匾上写着:《醉仙居》进得门去,店家异常热情的赶了过来招呼道:“原来是贵客到了!快里面请,小的已经给您准备了上好的雅间。” 南宫曦微微点头,跟在店家的身后上了楼,进了临河的一间雅间。 两人坐好之后,小二很快上了酒菜,南宫曦挥了一下手,命令那小二外面伺候,接着他看向朱子欣,问:“怎样?这里你可还满意?” 朱子欣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道:“这酒入口绵香,甚是甘醇,不错。”接着,她又四下里看了看道:“环境也还不错!很适合商务洽谈。” “……” 她的名词令南宫曦有些错愕,拧着眉头想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来:“晌午掐弹是不是说,在晌午的时候适合弹琴?” “噗……” 朱子欣一口酒没忍住喷了出来,惊的南宫曦急忙拿帕子来擦,朱子欣见闯了祸,急忙也伸手来替南宫曦擦。谁料,南宫曦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继而眼神专注的看想她的眼睛问道:“你为何发笑?是我说的不对吗?”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商务洽谈的意思是这里适合在这里谈生意。” 朱子欣急忙解释,一边说,一边着急的想把手从南宫曦的手里抽出来,然而,他却忽而裂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 “原来如此,这词语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嘴上问着话,手上的力度却比之前更重了,令朱子欣无法抽出手来。 “……” “这,这是……”顿了几顿,却发现无从解释,朱子欣只好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没想到子欣居然有这样的奇思妙想,这个名词好!我喜欢!” 没想到南宫曦听到这个解释后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子欣的脸却因此而红到了耳根,这个名词,也不知是谁创造了,她这样的行为不是剽窃是什么?虽然无人谴责,但她自己却也觉得难堪,只好也跟着南宫曦讪笑着。 趁着他笑的忘乎所以之时,朱子欣偷偷的一用劲儿,抽回了自己的手,那手已经被南宫曦握的有些发红了。 哼,没想到他也如此好色!朱子欣在心里甚是不屑的冷哼了下,看来,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自己日后也还是要防备着他的好。 “不许再喝酒了!” 这时,南宫曦忽而将朱子欣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说道。 朱子欣一愣,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他便不肯让她喝酒了。 “你的嗓子昨日烫伤了,不可吃辛辣的东西,我差一点儿给忘了,你自己却也不知道忌口。” 南宫曦的声音有些埋怨。 “不碍事的,昨日里的郎中给了药,喝了以后都好多了!” 朱子欣却狡辩道。 “听你的嗓子还是那般沙哑,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南宫曦不由分说的道。 说完,又冲着门外喊:“店家,来一壶茶水。” “是。”说着话,我店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没想到隔着门帘,一个墨绿色的身影闻言停在了雅间门口。 “皇兄好雅兴啊!”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南宫曦眉头瞬间一蹙,接着不得不露出一张笑脸,那人在这个档口上已经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这样唐突的闯入别人的房间,甚是没有礼貌,朱子欣也是一脸寒冰的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袍,衣料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腰间系着一根墨色腰带,上面挂着一块玉佩,其身份不言而喻,应该也是一位皇子。 “原来是十三弟呀!幸会幸会!” 这时,南宫曦抱拳道。 “哟,原来太子哥哥在这里会佳人呢,怪不得不肯邀请我们兄弟,既然如此,那弟弟还是不打扰了。” 那人眼梢扫到朱子欣的时候,神色间一亮,抱拳道,说完转身欲走。 南宫曦却道:“不必了,都是自己人,子欣便是你未来的皇嫂,自家人,坐下喝杯酒吧。” 那人见状也不客气,直接衣衫下摆一撩,便坐了下来。口中说道:“听闻,皇嫂家里今日有人下葬,却不知皇兄是如何将皇嫂约出来的?” 这话问的,令朱子欣顿时心中不爽,这人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讽刺自己不懂事吗? 想到这里,朱子欣气极,正要还嘴,却听南宫曦道:“呵,正是因为今日妹妹下葬,我生怕她心中太过于难过,因此才将她拉出来散散心的。” “哦,原来如此,皇兄可真是怜香惜玉呀!” 男子又道。 南宫曦微微一笑,并不回应,却给他们二人介绍了起来。 “子欣,这位是我十三弟,南宫意,这位是朱家大小姐,朱子欣。” 朱子欣微微颔首,南宫意也回礼。 “上次太后生辰,子欣似乎并未看见这位王爷,因此不认得,还望赎罪!” 朱子欣刚刚见过礼便道。 “哦,那次呀,本王被父皇派去做了些事情,未曾赶上皇奶奶的寿辰,直到如今心中还甚是遗憾!唉!为人臣子,忠孝不得两全,这就是我们这些皇子们的悲哀呀!” 南宫意说着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接着,他一指窗外的月亮道:“难得今日遇见皇嫂,不如我们作诗词一首,也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皇兄以为如何?” 原来这位王爷,是南宫勋的人,此时遇见南宫曦,不过是想要报复他抢走南宫勋的未来王妃的,这才不顾礼仪走了进来,为的,就是让南宫曦难堪。因为,他早就听闻朱家的大小姐是个庸俗之辈,若非他外公和舅舅的兵权,如何会得到太子的赏识?今日,他便要让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出出丑,也让南宫曦难堪。 朱子欣虽然不懂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但从这个人的眼神里,她也猜得出来,此人并非善类,此举的目地,只怕用心不纯。 然而,对于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来说,背个把诗词这算什么难题?更何况,她可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脑中就如同装着一个图书馆一样,即使不会作诗词词,随口一背,也可以背诵几千上万首出来。 而南宫曦听了南宫意的话,显得有些着急,他自然明白南宫意的用意,然而,他从未见过朱子欣写诗词,因此,生怕她真的不会,会因此难堪,所以,他急忙道:“子欣她今日心情不佳,还是等改日再说吧。” “诶,皇兄此言差矣!” 南宫意却将手一拦道:“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借诗词来发泄心中的哀伤,皇嫂,您说,本王说的对不对?” 说到这里,南宫意一双眼睛看向朱子欣,看似征求她的意见,可这话里的意思,却分明是有着一股嘲弄之意。 朱子欣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既然王爷有此雅兴,子欣若是不从,岂不扫兴?不若作上一首,以助酒兴,两位慢饮!” 说完,她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外面的月亮,随口吟了一首水调歌头,因为似乎只有这首诗词才适合此时的意境,别的,都不太适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低低的吟诵着,如泣如诉,加上那被绿豆汤所烫伤的沙哑的嗓子,更平添了一份幽怨和伤感之情。 一首词念完,不但南宫意惊呆了,就连南宫曦也愣在了原地。 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朱子欣居然能随口吟诵出一首这么优美又伤感的诗词词,把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愣了半晌南宫意终于有些尴尬的道:“好词!好词!” 接着,鼓起掌来。南宫曦也咳嗽了两声,方才道:“子欣,没想到你如此有才!我一直以为……你……” “以为什么?我不会做诗词词吗?” 第一百零八章:奇怪的朱府 朱子欣看向南宫曦,问道。 “不是,只是外界的传闻令我有所误解,不过,不管你会不会做诗词,我南宫曦也不会因此而嫌弃你的,但没有想到,你的词比我做的还要好!” 南宫曦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朱子欣笑笑,有些难为情,这词本不是她做的,虽然苏大文豪并不知情,但剽窃就是剽窃,她心知肚明,因此也不那么好意思。 “哦,皇兄,我刚刚才想起来,我还有些事要办,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慢聊,慢聊!” 这时,南宫意方才反应过来,朱子欣的词令他感觉颜面全无!若他此时再做一首诗,莫说根本无法同这首水调歌头比拟,就算是勉强可以,作为挑衅的一方,他也已经输了。因此,南宫意不想丢那个人,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急急的告辞道。 “既然皇弟还有事,那为兄就不挽留了,改日有空再聚!” 南宫曦很是客气的拱手道。 “客气了,皇兄告辞!” 南宫意回礼道,说完,又转过身来对朱子欣道:“皇嫂,告辞!” 说完,南宫意异常有礼的退了出去,同刚才傲慢无礼的气势判若两人。 看着他离开,朱子欣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南宫曦却道:“子欣,刚才你的词做的真好!刚刚真是虚惊一场!” “呵,你是怕我给你丢丑吧?” 朱子欣调侃道。 “不,即使你不会做诗词,我南宫曦对你的情感依然如故,我只是担心南宫意会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令你伤心。” 南宫曦却解释道。 “哼,就这样让他走了,不是便宜他了?你这个太子也忒好说话了!” 看着门口的方向,朱子欣语气中有些许埋怨。 “呵……都是兄弟,何必弄的那么僵?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南宫曦却道。 说罢又道:“他是冀王的人!” “原来如此!” 这子欣方才大悟道。虽然心中还有些不甘,但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告辞道:“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 南宫曦也不挽留,说着,也站起身来,同朱子欣一同向门外而去。 走出门去,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侯府门口,朱子欣停下脚步,对南宫曦道:“我到了。” “嗯。” 南宫曦回应一句,但脚步却未动。 朱子欣疑惑,又道:“那……你还不走?” “今日你跑出门,侯爷有没有怪罪?” 南宫曦却奇奇怪怪的问了朱子欣一个问题。 “或许吧,不过,我无所谓!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朱子欣转身便向侯府而去。 南宫曦却依然站立在门口,在她身后又道:“不如,我送你进去,省的朱靖又找你麻烦!” 说着,南宫曦便又跟了上来。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朱子欣见他如此婆婆妈妈,语气有些不耐烦的道。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 “小心二姨娘。” 见朱子欣似乎并不喜欢他跟着,南宫曦只好放弃,却在她身后又不放心的交待道。 朱子欣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来,举了个ok的手势,脚步未停的进了侯府的门槛。 南宫曦凝望她片刻,方才转身,不过瞬间,已不见了踪影。 回到侯府,朱子欣一路向东篱苑而去,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寂静,白日里的喧嚣仿佛一场戏剧落了幕,在此刻全都寂静了下来。 然而,朱子欣明白,此刻的安静不过是表面显现,那些滋生在暗夜里的毒物正无时无刻不再注视着她,伺机而动,想要撕毁她。今日之事,起因是她,朱子琪的死,间接的说来,也同她脱不了干系,那二姨娘又如何会善罢甘休?南宫曦的提醒是对的。 从进门开始,朱子欣觉得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总觉得侯府同往日不一样了。然而,到底的是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上来。只是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 “小翠,跟紧我。” 回头,对小翠说了一句之后,朱子欣一边侧耳仔细的留意着那些细微的动静,一边继续快速的走着。 然而,这一路上,别说是危险了,连一个下人也没有看见。 “奇怪了,今日时间还早,怎么这些下人们都去了哪里?” 朱子欣不由自言自语的道。 “小姐,或许因为今日是二小姐下葬的日子,老爷心中伤心,不想听见声音,所以将他们都打发了吧。” 小翠猜测到。 “或许吧。” 朱子欣怀疑的应了一声,心中却还是有些忐忑。 “子欣,你回来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朱子弈的声音。 朱子欣回头,见是他,急忙微微一笑,道了声:“大哥。” 接着,她看向东篱苑的方向,发现很快就要到了,便道:“咱们去我屋里坐着说话吧。” “还是不要了,你看这里风景多美!我们还是就在这里说说话吧。” 朱子弈却道。 “……” 朱子欣无语,看了看这什么也看不清的夜色,点了点头,道:“好啊!那子欣就陪大哥说说话。” 说完了,又问:“不知大哥找我有何要紧的事?” “哦,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刚办完事,想来看看你,就来了。” 朱子弈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哦,原来是想我了!” 朱子欣一笑,道。 “是啊,一日未见,想妹妹了!” 朱子弈急忙接话道。 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却偏偏要在这里说话,朱子欣心中升起一抹疑云,但依旧未曾拆穿他,不过只是笑笑。大哥如此奇怪的举动,定然是为了她好,那么,她就顺着他的意又如何?于是,朱子欣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指着那一轮满月道:“今天的月亮好圆呀!” “是啊,今日子欣有没有去河边看莲灯?” 朱子弈又问道。 “当然了,我和小翠还放了呢!” 朱子欣想起放莲灯的情景,心中还觉好玩,不由的语气都有些欢快了。 “那你许的什么愿?能不能告诉大哥?” 朱子弈却八卦的问,说着话,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东篱苑的方向。 “自然不可以了!哦,对了,大哥,今日我遇到了一个好奇怪的事。不知是谁,替我在醉仙楼订了酒菜,还在茶庄里付了茶钱,老实交待,是不是你?” 朱子欣突然想起白日的事,急忙问道。 “哦……这……” 朱子弈闻言,不由的又摸起了后脑勺。 “算了,一见你摸后脑勺,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你!” 朱子欣一挥手道。 “为何?” 朱子弈不耻下问的问。 “因为你每次撒谎都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 朱子欣盯着朱子弈的眼睛,一脸坏笑的道。 说完,又度咄咄逼人的问:“大哥,你还是老实交待,为何不让我进东篱苑?是谁让你如此做的?东篱苑里发生了什么?” “这……没有啊!我就是想妹妹了!想妹……” 不自觉的,朱子弈又去摸后脑勺,朱子欣坏笑,道:“别摸了!再摸,不用问,我就什么都知道了。一定是东篱苑里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被我看见,所以才说什么这里的景色好看之类的鬼话。说吧,东篱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正在发生什么?” 说完,朱子欣毫无预兆的转身,大踏步的向东篱苑里而去。 “子欣,你别去!” 手臂被朱子弈拉住,他的面色也是一脸焦急。朱子欣一笑,这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大哥,那你就告诉我,东篱苑里发生了什么事?” 朱子欣看着朱子弈的眼睛问。 “这……” 朱子弈闻言低了头,踌躇一下,方才道:“你的屋里都是疯狗……” “什么?你是说,若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推开门,那一群疯狗就会扑上来咬死我?” 朱子欣睁大了眼睛,问道。 “是。” 朱子弈点头。 “他妈的!” 朱子欣爆了句粗口,接着,转身就向东篱苑跑去。 “子欣,你要做什么?” 朱子弈见状,急忙追上她问道。 “哼,弄死那些疯狗,然后扔到栊翠阁去。让葛丽蓉看看,我朱子欣不是那么好惹的!” 朱子欣恨声道。 “不行的,那些疯狗很厉害的,二姨娘平日里都是给它们喂生肉,这一次又饿了好几日,你去了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朱子弈着急的道。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现在有家不能回了吗?” 朱子欣气急,问道。 “不是!” 朱子弈慌忙解释道。 “那是什么?” 朱子欣不依不饶的道。 “总之你不要管了,先去大哥屋里坐坐,等事情处理好了,大哥再送你回来,好不好?” 朱子弈用商量的口吻道。 “不行,我必须亲手杀死那些畜生,而后再找葛丽蓉报仇!” 朱子欣心头的怒火直冲云霄,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说罢,再一次挣脱朱子弈的手,向东篱苑跑去。 “子欣……” 朱子弈见拦她不住,只好也跟在她的身后向前跑去,小翠此时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呆呆的站在哪里,半晌才反应过来,也惊叫着向东篱苑而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再说朱子欣一路急跑,很快就到了东篱苑的门口,她先从靴子中抽出自己的匕首,继而贴在门旁边的墙上,接着,一脚踹开了门,而后用用自己的铁丝忽而将她吊了上去,站在墙上俯览着东篱苑。 然而,眼前的情景顿时令她愣住了。 原来,东篱苑的院子内,此刻正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疯狗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被夜风吹向朱子欣的鼻孔,令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是谁?是谁杀了这些疯狗?” 朱子欣喃喃出声,同时四下里张望了起来,然而,院中,除了树影影影绰绰,根本未曾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这时,朱子弈也已经赶来,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也愣在哪里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身手!” 第一百零九章:请你吃狗肉 “呵,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 朱子欣自嘲一笑,转过头来,看向朱子弈道:“大哥有何看法?” 朱子弈一愣,随即一脸夸张的道:“哇,妹妹好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将这些疯狗弄死了!” “……我若有那样的本事,此刻非要一刀杀了葛丽蓉不可!” 朱子欣自嘲一笑,说道。 说完,她将匕首插回到靴子里,拍了拍手,对刚刚赶过来的小翠道:“把这些疯狗尸体拿板车装了,给二姨娘送去,告诉她,我请她吃狗肉!” “是,小姐!” 小翠闻言,急忙答应一声,便去院中找板车了,其实,虽然她平日里用不到板车,但却也经常看见厨房的人用板车来拉菜,因此,便径直去了厨房。 这时,朱子欣从墙上跳了下来,同朱子弈一起,将那些狗的尸体拉到院子外,很快,小翠的板车也拉来了,他们合力将那些狗的尸体放在了板车上,足足拉了整整一车,朱子欣数了数,居然有十六只之多,可见这二姨娘是多么的痛恨自己,这样的手段都使的出来!真是最毒妇人心! 将疯狗装好,三日向栊翠阁而去。 路上,朱子欣问道:“大哥,你怎知我东篱院里有疯狗?” “……哦,我……我刚刚去找你,还没进门就感觉不对,因此就爬门缝里先看了看……” 朱子弈说着身手去摸后恼勺,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伸在半空的手又落了下来。 他的这一举动全落在了朱子欣的眼里,这一次,她未曾拆穿他,只的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是啊,就是如此!” 朱子弈点头强调,似乎害怕朱子欣不信一般。 “嗯,我知道了,对于打死这些疯狗的人,您自然也不知道是谁了?” 朱子欣点头,微笑着看他,又道。 说完,不等朱子弈回答,她又道:“走吧。去找葛丽蓉算账!” 朱子欣走了,朱子弈却是一脸尴尬,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叹息了一声,这才跟了上去。 栊翠阁里的二姨娘此刻还未睡,她一直站在自己的房间内,隔着一扇窗户,看着东篱苑的方向,紧张又期待的等着从那边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她期待已久!若说之前的她未曾将朱子欣弄死的原因,是为了她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那此刻,在丧女之痛的刺激下,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将那个害她女儿离去的人碎尸万段。而被疯狗撕扯,咬死,甚至一口一口,血淋淋的吃进肚子,这样的方式,才能解了她心头只恨。 她在等,她一直在等,等朱子欣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等那群疯狗将她撕扯咬碎,咀嚼,咽下肚子,那时,她想,她会狂笑一阵,而后,装作才发现那些疯狗偷跑了出来的样子,去找朱靖,而后,哭哭啼啼的告诉他,这些狗是因为看狗人喝醉了酒误事,方才放跑了它们,大小姐又刚刚好那个时候回到了东篱苑,疯狗们听见声音这才追着去撕咬的她,不关她的事,真的不关她的事,到时候,最多是处死那个看狗人,而她,顶多是受一顿处罚而已。只要能为女儿报仇,她受一顿处罚又算得了什么呢? 二姨娘将一切都想的如此周到,然而,唯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朱子欣并非当初的朱子欣,她没有那么容易死! 因此,当栊翠阁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她的神情是喜悦的,她以为事情成了,虽然她没有听到预期该听到的声音。然而,从时间上算来,也是差不多了,而她之所以未曾听到,或许是因为她的听力,或许是因为那些狗的行动太过于迅速,因此,朱子欣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这样死了。 然而,当门口传来开门声,接着,朱子欣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二姨娘顿时愣住了。 “二姨娘在吗?能否请她出来说话。” “……”她没有死,她居然没有死! 听见朱子欣的声音,二姨娘的惊愕之情,此刻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整个人都愣在了当下。 门外响起一个家丁的声音:“二姨娘已经睡下了,大小姐若是有事,明日再来吧……” “哼,睡了也把她给我叫醒!我可是有一样好东西要立刻送给二姨娘呢!” …… 院子里的对话还在持续这,好半晌,二姨娘却才恢复过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她缓缓的,迟疑的,有些许恐惧的走向自己的房门口。 此时,朱子欣同朱子弈,还有小翠三人站在门口,看着二姨娘房间的的门缓缓的打开,屋内的灯光折射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从屋里投射在她面前的地上,朱子欣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家丁见儿姨娘出来了,此时便无言的退了下去。 接着,一袭黑色衣衫的二姨娘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屋檐下,那被月色照耀的屋顶的黑暗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站在哪里,冷冷的,一动不动的,看向朱子欣的方向,好半晌,她才道:“不知大小姐这么晚来栊翠阁有何指教?” “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二姨娘,你的住处,我朱子欣可没什么兴趣参观,不过,作为侯府的嫡小姐,今日我得了些好东西,若不同您分享,显得我这嫡小姐不懂得如何做人,因此,我便亲自送了些过来,给你品尝品尝。!” 说完,朱子欣抬手,对小翠又道:“小翠,将礼物给二姨娘推进来。” “是,小姐。” 小翠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很快,便推着一个板车走了过来。她将那板车推至院子中央,两手便是一丢,便急匆匆的赶回到了朱子欣的身边站好。 二姨娘见状,脸色顿时变的苍白,若非她隐没在黑暗里,只怕早就被朱子欣看见了。 即使如此,她却强自镇定着,看着那些狗的尸体道:“大小姐这是何意?” “何意?难道二姨娘没有看出来吗?” 朱子欣将两手抱胸,问道。 “恕奴婢愚钝。” 二姨娘干脆装傻充愣。 “呵……这都不明白?看来,你的智商的确欠缺的很。我的目地很简单,就是请你吃狗肉啊!” 朱子欣道。 “哦……” 而姨娘闻言一惊,显然没有想到朱子欣会说出这样的话,按理说,她不是应该拿着这些狗的尸体去找老爷吗?为何推到了她这里,若是推到这里来兴师问罪,也有情可原,可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倒真是令她不明所以了。 她弄不清朱子欣的目地,又不敢问,因此,只得说道:“多谢大小姐。” “不客气,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你吃的可是你自己的狗,不过,我可要提醒一下二姨娘,下一次可要将你的狗看紧了,告诉它们,千万莫要来东篱苑,因为,大小姐最喜欢吃的,就是狗肉了!” 说完,朱子欣转身,说了声:“大哥,小翠,我们走。” 朱子弈却是看了一眼二姨娘,慢声道:“你给我小心点,若再敢如此,我朱子弈决不饶你!” 说完,方才转身跟上朱子欣的步子向外而去。 “妹妹,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何不去爹爹哪里告状呢?只这样吓唬她一下,又什么作用?她那样的人是不回就此罢休的。” 朱子弈没想到朱子欣会如此轻易的就饶了二姨娘,紧走几步问道。 “爹爹?他何时把我当过女儿?去找他,倒不如我自己报仇!” 朱子欣却一脸不屑的道。 “那这次的事,你就这么完了?” 朱子弈还是愤愤不平的道。 “怎么可能?我朱子欣是那种吃闷亏的人吗?总有一天我会弄死那个臭婆娘的!” 朱子欣握紧拳头,道。 “可是,小姐,只怕二姨娘日后还要害你的。” 小翠这时却一脸担忧的说。 “是啊,这个恶婆娘还是早一日解决了比较好,否则,只怕她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朱子弈也道。同时,他在脑中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处置二姨娘了。 “大哥,不必着急,如今还不是时候,我们若故意为难她,只怕会惹出事端,还是见机行事的好。” 朱子欣却道。 “可是,今日的事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朱子弈还是有些遗憾的道。 “今日之事的确是个机会,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二姨娘放的狗,若她将此事推卸给看狗人,到时候,岂不是还令朱靖以为是我诬赖好人?” 朱子欣叹息一声道。 说完,看了一眼朱子弈,方才又道:“若想要拿下二姨娘,需得要从长计议,将万事做足了,方才收网,将她一举拿下,令她百口莫辩,坐实了事实,那样,朱靖才能无话可说。” “……” 听了朱子欣的话,朱子弈方才如醍醐灌顶,连连点头称是,接着,对朱子欣竖了个大拇指道:“妹妹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思虑如此周到,大哥自愧不如啊!” “大哥,你取笑我了!” 朱子欣被夸的不好意思,低头道。 第一百一十章:准备出发 说着话,几人又已经返回到了东篱苑,朱子弈帮忙将东篱苑打扫干净,方才回去睡觉。 再说栊翠阁的二姨娘,在朱子欣等人走后,一直惊悚的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狗的尸体,好半晌,好半晌,才发出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您怎么还不睡?” 这时,朱子婵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睡意。 二姨娘仿佛没有听到,还是一味的盯着那些血淋淋的狗的尸体看。 “啊!”这时,朱子婵方才发现眼前的那堆狗尸体,惊吓的大叫一声。 “娘,快派人把这些东西弄走,婵儿怕!” 连连挥手,朱子婵大叫着道。 二姨娘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命令道:“来人,将这些东西推出去埋了。” “是。” 身后有几名下人走了出来,扛着铁锹推着那板车走了出去。二姨娘看着他们远去,浑身像是被抽了筋儿般,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如此都弄不死她,她还是人吗?” “娘,你说谁?” 朱子婵不明白,问道。 “唉!算了,还是等下次吧。蝉儿,别问娘这么多,日后,你可要离那朱子欣远一些,她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二姨娘的声音听起来甚是疲惫,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方才艰难的站起身来,向自己的屋内走去。 朱子婵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说了句:“朱子欣,看来,我果然小瞧了你!” 说完,也匆匆回去睡了。 黑夜的寂静被这一个小插曲扰乱了之后,又在沉寂中逐渐归于黑夜。侯府中的所有人,终于全都进入了梦乡。 然而,太子府内的太子寝室内,此时却还亮着灯,一个人影在烛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那剪影映着黯淡的夜色,显得格外清晰。 这时,一阵轻微的声音传入房内人的耳朵里,他忽而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窗口。 果然,忽而,窗户大开,一阵风忽地刮了进来,地上便多一名黑衣人。 “怎样了?事情解决了没有?” “回太子,事情已经解决掉了。” 那黑衣人简练的回答道。 “那,她没事吧?” 南宫曦又问。 “大小姐毫发未伤。” 黑衣人又答。 “干的好,下去领赏吧。” 南宫曦将手一挥,道。 “是。” 黑衣人应了一声,接着,又是一阵风起,屋内已经恢复了寂静。 南宫曦吹灭蜡烛,在黑夜中走向床铺,这才放心的睡去了。 夜色已深,冀王府南宫勋所住的屋内的窗户上却咚咚咚响了三声。 南宫勋闻声忽而起身,飞身出了屋子,接着,两条人影便一前一后的向京城外的西面而去。 在他们刚走不久,冀王府门外的一颗树上也偷偷的落下一个人来,偷偷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很快,南宫勋他们停在了那个无人居住的村落里,直奔那个大洞而去。 “冀王殿下,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刚到了大洞口上,前面的黑衣人就惊讶的说。因为他发现,原本被他隐藏过的洞口,如今却敞开着。 “哼,即使发现了,又如何?这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死无对证,只怕谁也找不出证据来。走,下去看看。” 南宫勋阴冷的眸子在夜色里泛着微光,冷哼一声说道。 “可是,属下怕他们发现我们藏在这里的秘密。” 那黑衣人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道。 “哼,为了掩饰这个洞口,本王将所有的尸体全都弄到了这里,目地就是为了让别人一看见就不敢再走。你说,这世上有几人看见那一堆尸体不害怕的?还竟敢向里面去?别杞人忧天了!快走!” 南宫勋却毫不在意的道。 “是!冀王英明!” 黑衣人闻言,急忙派起了马屁。 南宫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说话,他手中举着一个火把,将一根绳子绑在身上,另一头绑在石柱上,又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巾蒙在了鼻子上,这面巾是他特意用特质的香料熏过的,带上它,便闻不到下面那些刺鼻的味道了。 那黑衣人见状,也急忙照做,两人很是迅速的下到了那黑洞里的底层,洞外只留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当然,还有一对眼睛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注视着这一幕。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洞口伸出来一个脑袋,接着,南宫勋便爬了出来,黑衣人紧跟在他的身后,也快速的爬了出来,接着,黑衣人解下身上背着的一个包袱,递给南宫勋道:“这些东西,够充实很多人了。” 南宫勋接过看了一看,又递给那黑衣人道:“记住,去偏远的地方找,莫要让父皇和太子知道,否则,本王要你的脑袋!” “是,属下知道了!” 黑衣人领命,接着,飞身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南宫勋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也匆匆的离开了。 整个村子很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几声乌鸦的鸣叫声从不远处传来,给这诡异的村子更平添了几份恐怖之色。 睡了一觉,朱子欣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天色微明时分,她从东篱苑里出来,一路小跑着锻炼着身体。 她想起曾经答应太后要半月去一趟皇宫,可自己却许久未去,因此,决定锻炼完了之后便去。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侯府的围墙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似乎有人在爬*墙,朱子欣急忙警觉的藏在一颗树后,紧紧的盯着那围墙,只等那人一进来,就分身出去,将他一举拿下。若是普通贼子也罢了,可若是厉害的角色,她定然要将他扭送到官府去的。 就在朱子欣胡乱猜测的时候,墙头上便钻出来一个人头来,接着,那人很快翻身声了墙头,跳了下来,黛色衣衫上,沾染了许多的泥土。 “大哥!” 这时,朱子欣方才认出来人,居然是朱子弈,她放松了警惕,走出躲藏的大树,冲朱子弈打了声招呼:“大哥,您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忽来的声音将朱子弈也是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是她只后,他方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你还记得那个大洞吗?” “……”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朱子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上次那个人都死光了的村子,你不记得了?那次,你不是还想查清楚那里为何没有人了吗?” 朱子弈连连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那时,我还想着改日再去一趟了,既然大哥你说起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如何?” 朱子欣说着,一拉朱子弈的手,便要翻墙而过,朱子弈却将她手臂一拉道:“还是莫要鲁莽,需得谨慎行事才行。 因为,昨日我派去监视南宫勋的人发现他居然去了那里,且在那洞中呆了很久方才出来,你说,那洞到底同他有没有关系?那些尸体,是不是都是他杀的?还有,那洞里那么多尸体,气味如此难闻,他却一呆就那么久,到底在下面做些什么?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必然的联系。说不定,那洞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说不定。” 朱子弈道。 “如此说来,你一个早便已去过那个地方了?” 朱子欣看着朱子弈一身灰头灰脸的的样子,猜测到。 “唉!别提了,去是去了,但到了洞口,想起那日的情景,还是不敢进去。” 朱子欣有些自嘲的道。 “这样?” 朱子欣闻言思索了片刻,她并为此而嘲笑大哥,想起那个地方,她也觉得渗人,!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发现,那即使是再难闻,再恐怖,她也决定要去一趟:“大哥,你不必懊恼,既然你一个人不敢下,我便陪你一起去,这一次,只要我们准备充分,就不怕那些气味。” 说到这里,朱子欣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太过于草率,得多准备些东西才行。” “我也觉得是,这样,妹妹,你就在家准备东西,大哥再去打探打探。” 朱子弈道。 “好。大哥快去快回。” 朱子欣应了一声,再无心跑步,见朱子弈离开之后,便急着回到了东篱苑内。 小翠此时还在睡觉,朱子欣一把将她推醒,说道:“小翠,快醒醒。” 小翠“啊”的一声,惊叫这坐起身来,一脸惊恐的看向朱子欣,当发现是自家小姐的身后,不由了软榻了下去,恹恹的说:“小姐,您吓死我了!” “快起来,帮我准备东西!” 朱子欣没功夫理会她,急声吩咐她道。 “小姐,什么事这么着急?” 见小姐如此着急,小翠自然也不敢怠慢,急忙下了床,一边梳妆,一边问道。 “莫要问,不该知道的,你还是莫要知道,知道了对你不好。你只管按着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朱子欣说着,便在纸上写了几种香料的名字,接着,将那纸递给小翠道:“按着这个方子去抓香料,我在家等着你,要快!” 小翠接过那纸,看也没看,便急匆匆的向门外跑去,刚跑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可是,这么早,估计香料铺还未曾开门。” “没有开门你就叫开,多加银子给他。” 说着,朱子欣将自己的钱袋取出来扔给小翠。 小翠接过,不再废话,着急着便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腐烂的尸体 朱子欣在家里开始准备更长的绳子,匕首,火折子,火把,吃的干粮和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那地方对她来说是未知的区域,因此,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直到完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没有带上的时候,朱子欣方才停止了下来。 这时,小翠也已经回来了,朱子欣接过她递过来的香料,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接着,又分别用两个帕子包裹好了,装在身上,她将自己的那身自己做的现代衣裳拿了出来,穿好,背上准备好的东西,便向门外走去。 “小姐,您要去哪里?小翠也想去!” 身后,小翠可怜兮兮的说道。 朱子欣回身,心中竟有了些许不安的情绪,这一去,想来也必然是危险重重,她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她又怎么能带着小翠呢? 于是,朱子欣笑笑道:“小翠,这次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会武功,我若带着你,只怕更不好走,因此,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等着我便好,有大哥一同去,我不会有事的。” “妹妹,好了没?快点。” 这时,门外响起朱子弈的声音。 “来了。” 朱子欣慌忙回了一句,转身便走,身后,小翠瘪着嘴道:“好嘛!小姐,记得一定要安全的回来,小翠会一直等,一直等小姐的。” “嗯。” 走到门口,朱子欣回头,重重的点头,她喜欢这样被人牵挂的感觉,只要有人牵挂,那怕再危险的地方,她也要为牵挂自己的人活着回来。小翠如今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主子同丫鬟的关系,早就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是自己的姐妹,自己的亲人和知己,她们彼此依赖,彼此照顾,彼此慰藉,她是她在这个异世界里仅有的几个重要的人物中的一个。 走出门,朱子弈已经等在哪里。 “快走,否则去的晚了,只怕被爹发现。” 见到朱子欣,朱子弈急忙一拉她的手,便急匆匆的道。 “嗯,大哥,这个给你!” 朱子欣一边急匆匆的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巾和一包香料递给朱在弈,看着这两样东西,朱子弈顿时一喜,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到,你是不知道,那味道,上一次闻的我十几日都不想吃饭!” “太夸张了吧?大哥!” 朱子欣笑道。 朱子弈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表情有些夸张。 笑完了彼此相视一笑。原来两人都想表现的轻松,为对方解压。然而,因为彼此了解,却是一目了然,也正因为如此,才更令对方感动。 “大哥,其实,只要不去想,也没有什么的。除了那些尸体,我想,那洞里,应该还有一些我们意料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才是南宫勋不辞辛苦去哪里的原因。既然他去得,我们自然也去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上一次,我们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朱子欣长舒了一口气,对朱子弈道。 其实,若非她如今只有十三岁,体力上达不到二十一世纪时候的状态,朱子欣想,这样的地方,她是不会害怕的,只是……如今,她也有些弄不清如今的自己,似乎越来越胆小了!似乎是有些糊涂,但似乎又有些清明,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在杀手组织的时候,他们会将他们自幼培养成冷血杀手,杀手没有感情,不能有感情,那时,她不懂这是为何,此时,脑中豁然开朗,时候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冲破了那道冰雪的城墙,深入到了她的心里。因为这股力量,她开始怀念,开始留恋,开始放不下,剪不断理还乱,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冷血的,不会对任何人产生这样那样的情绪,可此时,她方才明白过来,世间只有感情,唯有感情不可摧毁,不可阻止,它生命力顽强,可以见缝插针,可以细水长流,可以重若泰山,也可以轻若鸿毛!但就是那般厉害,令你无法释怀,难以拒绝! 这一次,因为准备充分,所以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两人就下到了那大洞的底层。 手中举着火把,接着微弱的光线,朱子欣先将四周的环境看了个清楚。 原来这洞底很是宽阔,洞的中间,尸体横陈,堆积如山,有的已经腐烂,白骨森森,有的半腐未腐,露出一些腐败的组织,有的完好无损,但肤色全都变成了黑色,还有的居然还大睁着双眼……这或许和洞中的温度有关,那些腐烂的,应该是接受到的光线多一些,未曾腐烂的,多半是放在阴冷的地方的,但不管如何,如此场景,还是看的人毛骨悚然。 朱子欣继续看向四周,很大的一个洞底,形状是圆形的,四周都是石壁。但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不知那南宫勋到底给这里藏了什么宝贝,居然会亲自来这里拿。可我怎么看不出那里不同呢?” 朱子弈这时说道。 “我们还是走到那边去看看吧。” 朱子欣指着被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遮盖住的一处阴暗角落道。 “那里?” 朱子弈挠挠头,接着又道:“其实这洞里一目了然,我觉得不必去了吧!” “大哥,有些东西不是看一眼就能了解的。我相信南宫勋来这里,绝对不是为了看望这些尸体的。” 朱子欣见朱子弈犹豫,不由说道。 朱子弈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甚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刚刚看过地形,那一处应该是这个大洞最阴暗的地方,不知里面会有什么,光看这些腐烂的,没有腐烂的尸体,还有那些森森白骨,他都觉得汗毛直立,站在地上,心中总是没有安全感,生怕突然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里面蹿出来,因此,朱子弈送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 可如今,朱子欣还要继续向里面走,作为一个男人,且还是做哥哥的男人,他怎么好意思不答应? 于是,闻言,朱子弈只能硬着头皮道了声:“好吧。” 说着,便率先向前走去。 因为尸体太多,要过去,就必须要将那些尸体移开一些,然而,这些东西,令人看了都恐怖的要死,更别说要移动。朱子弈才走了两步,就不由的回过头来呕吐了起来。 “大哥,你若是不行,就让我来。” 朱子欣见状,说道。 “妹妹,还是我来吧,这种活儿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干呢!” 朱子弈闻言,急忙硬撑着继续闭着眼睛,将那些腐尸,一个个的搬离,给自己和朱子欣腾出一条路来,由于有香料和面巾,那刺鼻的臭味被遮挡了很多,但依然还是有些难闻。 朱子弈闭着眼睛,恨不得那一双手不是自己的,将那些尸体奋力的搬开,好不容易才理清了道路,他终于“哇”的一声,特吐,狂吐了起来。 “大哥,我先过去看看。” 朱子欣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见道路通了,急忙跑了过去。 “你等等我,等等我。”朱子弈看了一眼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急忙追了上去。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呕吐。 “好啊,你快跟上。” 朱子欣的脚步未停,因外,她发现前面的洞壁果然同其它的地方有些不同。 “大哥,快看,这是什么?” 突然,朱子欣发现前面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急忙蹲下将那东西捡起来,问朱子弈。 朱子弈进跑两步,接过那东西一看,不由惊呆了。 “这是一块上好的猫眼石!”他惊讶道。 “哼,一定是了!这里是一个古墓!南宫勋定然是为了这块古墓里的陪葬品而杀了全村的人!若这件事果然是他做的,那,那些无辜的百姓就太可怜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做皇帝?” 朱子欣闻言推测道。 “若果然是这样,那,那个人也太可怕了!” 朱子弈听了朱子欣的话,神色也变的凝重了起来。 “呵……可怕?他的可怕可不止这些!更可怕的事,他也敢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南宫勋。” 朱子欣不置可否,苦笑一声道。想起那个人彘,她不由的恨声道。 “子欣,你还知道些什么?” 然而,听了她的话,朱子弈却误解了,急忙问道。 “哦,我是说,他那个人的品质就是那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是我自己的推测而已。” 朱子欣急忙解释,说完,又道:“大哥,我们还是再看看,这里能拉下一颗宝石,那这附近一定有一个墓葬,我们得赶快找出来才是。” 说着,朱子欣伸手便在前面的一块洞壁上摸索了起来。摸了盘口,她忽而指着眼前的一块洞壁道:“这一块洞壁好像有些不对,你看四周的洞壁上都有植物,而这一块,为何没有长苔藓或者别的植物?” 朱子欣伸手在那洞壁上抹了一下,对跟在她身后的朱子弈说道。 “是有些奇怪,你是怀疑这里面有东西?” 朱子弈问。 朱子欣抬头看了看,方才点了点头道:“其它的地方都有,而这一块没有,只能有两种解释,第一种,自然是这里面是空心的,异常干燥,因此长不住植物,第二种解释,便是,这里经常会有人来。”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将这里打开?” 朱子弈问道。 “若这是一扇门的话,定然是有开关的。” 朱子欣道。 说着,她便又四下里摸索了起来。 记得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们曾经培训过如何开启墓葬大门的方法。 她一个个的从脑中过了一遍,忽而看想这堵墙的上面。 第一百一十二章:机关 果然,在距离地面有两米的地方,居然看到三块小石子儿,那小石子儿看起来很不起眼,镶嵌在石壁里,但若是仔细看,却能看出,它们原本不属于这里,颜色和干燥程度都不一样。 “一定是它们中的一个。” 朱子欣欣喜道。 说完,她转头看向朱子弈,说道:“开启机关的开关就是这三块石头中的一个,可,我估计,若是我们开错了,那就定然会有机关等着我们。大哥,我们怎么办?” “这……” 朱子弈四下里看了看,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再说吧。” “我有办法!不过,要大哥你帮忙!” 朱子欣却是微微一笑,说道。 “帮什么忙?” 朱子弈问。 “去搬两个尸体过来,站在门口,而你,弄好以后就躲开,这也的话,即使是有机关,也不会伤到我们的。” 朱子欣道。 “又搬他们?”朱子弈顿时眉头皱起,一脸嫌弃的道。 “大哥,就最后这一次了,好不好?” 朱子欣声音中带了继续撒娇的意味道。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 朱子弈果然投降,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一只手拽着一个还算完好的尸体走了过来,将手中一个丢给朱子欣道:“这个给你!” 尸体落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扬起一片灰尘,朱子欣急忙伸手在鼻前挥了挥,接着,她抓起那尸体后背的衣裳,用铁丝向上一勾,接着便飞身而起,落在了洞壁上的一处凸起的大石上,接着,将那尸体放在自己的面前,挡住自己,由于那人死的时间也长了,身上的水分早就蒸发干了,因此很轻,朱子欣拿着也不费力,她看向朱子弈,见他将自己的那具尸体放在门口,人却还站在哪里看着自己,于是道:“大哥,你快躲远一些,我要开门了。” 朱子弈闻言急忙闪开,跑出去了老远,朱子欣伸手按下第一个石头,才刚刚按下,就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接着,从上面就不断的落下来好些石头,顿时,朱子欣急忙将身体用力的向墙面上贴紧,同时,用那具尸体挡着自己。 落石密密麻麻,不断的向下砸来,果然有几块砸到了那具尸体上,有一块居然砸到了他的头上,朱子欣只觉得脸上一凉,一股恶心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恶心的她恨不得立即将那尸体丢掉,但为了保命,却还是不能松手。直到那些落石逐渐少了下来,直到结束,朱子欣方才一把扔了那尸体,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哇哇的吐了起来。 吐够了,这才想起朱子弈,看向那门口的那具尸体,已经被落石砸的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大哥!大哥!朱子欣叫了起来。” “我在这里!” 说着话,朱子弈从一堆尸体了钻了出来,说道:“娘的,还以为砸不到这里,直到那石头都快要落到头上了,我才不得已拿了具尸体挡了,后来,落石越来越厉害,我只好钻进尸体堆里了。哎呀,这臭味呀!呸呸呸!” 说着话,朱子弈不由的吐了几口酸水,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被他吐出来了。 “还有两个!大哥,我们不会那么背,又开了机关吧?” 朱子欣也被刚刚那尸体恶心的要死,此时也是有些难受的说道。 “不知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再试试。你还要不要尸体了,我再去搬。” 朱子弈这次却主动说道。 “诶,还是算了吧!大哥,你还是离远一些,刚才是石头,我想,这一次应该不是了。” 朱子欣道。 “那你小心些。” 朱子弈说着,后退了几步。 见朱子弈退开了,朱子欣眼睛一闭,又胡乱的摁了一快石头。 随着她的手势,只听得轰隆一声,刚才朱子弈所站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大坑 那些堆积在哪里的石块和尸体全都掉了下去,接着,那大坑便又原封不动的合在了一起,似乎刚刚的一幕不过是幻觉而已! “好可怕!” 朱子欣不由的在心里惊叹一声,看来,今日她的点儿可是真背,一共才三个石头,她却一连错了两个! 若非他们之前有所准备,只怕今日不是被砸成肉泥就是被包了包子。 就剩下最后的这一个了,这次该对了吧! 朱子欣看着那最后一个石头心道。 “子欣,快摁,这一次肯定对了。” 朱子弈在下面喊。 “好!” 朱子欣答应一声,一把重重的摁了下去。 果然,随着她的手指的节奏,那洞壁居然嘎吱嘎吱的转了九十度,露出里面黑咕隆咚的一个密道来。 “我们成功了!” 朱子弈的声音瞬间兴奋了起来,看着那密道,说道。 “嗯。” 这子欣点头,忽而从上面飞身下来,走到朱子弈的身侧。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进去!” 朱子弈说着就抬腿要走,朱子欣却一把将他拉住道:“莫急,万一里面还有机关怎么办?” “那怎么办?” 朱子弈方才反应过来,问道。 “先试试。” 朱子欣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儿丢了进去,随着一阵阵“嗒嗒嗒嗒嗒……”的声音响起,石子儿滚进去了老远。 “看来,里面没有机关,我们可以……” “咔……” 朱子弈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只听得一声脆响,他们急忙看进去,却是只见尘土飞扬,迷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啊!果然有机关。” 朱子弈惊呆了。 “这一次,应该没有了。” 朱子欣这一次却放心了下来,先一步向里面而去。 “为什么?万一里面还有呢?” 朱子弈有些后怕的问。 “因为机关都被石子儿给勾引出来了呀!” 朱子欣不以为然的的道。 “……哦,好吧。” 朱子弈闻言,只好闭嘴,却是紧跑了两步,走到朱子欣的前面,道:“还是我走在前面吧。” “大哥!” 瞬间,感动便溢满了心田,朱子欣不由的叫了一声。 “没事的!我一直都喜欢走在前面的。” 朱子弈解释道。 “嗯,大哥小心!” 朱子欣点头道。 “好。” 朱子弈开始向前走去。两个人都打着火把,密道里照的很亮,朱子欣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密道的墙壁,见那墙壁上到处都画满了精美的壁画,大部分都是仕女图,她们身上穿着的衣裳似乎都是丝绸制成的,个个丰满圆润,发髻高高的,脸上都带着笑,看着看着,朱子欣忽而一惊,刚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壁画有些奇怪,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画中的女子,虽然千姿百态,服饰各异,但却是同一个人,她们的面貌一模一样! 且,此刻,那女子仿佛是活的一般,正含笑看着她。 “好奇怪!” 朱子欣不由的喃喃道。 “怎么了?” 朱子弈回头,问道。 “大哥,你看这画中女子,全都是同一个人!” 朱子欣指着那壁画道。 “那有什么奇怪的,或许,这墓原本就是她的也说不定。” 朱子弈却不以为然的道。 “大哥说的没错,可,可有谁会在她死前就将墓室里全画上自己的画像呢?” 朱子欣还是有些疑惑。 “你如何得知这是她死前画的?或许是她死之后,别人根据她的意愿画的也说不定,也或许,是喜欢她的人为她画的。” 朱子弈道。 “大哥的话总是那么精辟,算了,不猜了,反正这也是个古人,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此时只想知道,南宫勋是如何发现这个古墓的?发掘到这个古墓之后,他从这里拿走了多少钱财,又用那些钱财都做了什么?” 朱子欣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他很久以前就在一直找什么,难不成,他一直在找的,就是这个古墓?那些钱财,我估计,他定然是用来暗自扩充自己的势力的,他必然是有一个秘密军事基地,否则,依着他的性子,不会在母妃都被打入冷宫之后,还如此沉寂。” 朱子弈一边走,一边分析道。 “嗯,大哥说的是,上次太子受伤的事,你还记得不?” 朱子欣也点头称是,接着,问道。 “当然!” 朱子弈点头。 “那次,太子就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南宫勋的秘密聚点,被人发现而后,才被追杀的,或许,那个地方,正是用这墓葬里的东西来建成的也说不定。他虽然是冀王,但要想扩充军用,那一点儿俸禄却也是不够的,因此,他便想到了盗墓这个办法!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南宫勋。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牺牲全村人的性命!如此行径,怎可堪当重任?” 朱子欣越分析,心中的疑问便越清晰,她终于明白了许多之前无法想清楚的问题,比如,南宫曦在朝中的势力一直比南宫勋强,为何最后却输给了南宫勋,单单从眼前的形式来看,南宫曦也明显占了上风,而且,南宫曦分明一直都提防着南宫勋,为何最后还是被他的阴谋诡计所陷害……原来,他一直都在瞒天过海,暗度陈仓。而南宫曦却只看到了表面现象,因此才会吃亏,才会打了败仗。 “太子伤好后,又带我们去过那个秘密基地了一趟,可哪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显然,南宫勋已经转移了!那一次,太子的行动无疑是打草惊蛇,因此,再想要找到那个基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朱子弈这时却道。 “哼!即使再难,也要找到,一举摧毁,否则,后患无穷!” 朱子欣闻言,冷哼一声道。 “嗯,可,谈何容易呀!” 朱子弈叹息一声,道。 两人说着话又走出去了很远,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朱子弈不知该往那个岔路走,于是转过头来问道:“子欣,我们走那边?” “嗯,左边。” 第一百一十三章:要找证据 朱子欣凭着感觉到。 “好!” 朱子弈说着便向左而去。这一走,又走了五十步左右,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很大很大的如广场一般的空地,空地的中央,一个椭圆形的建筑矗立在哪里,建筑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精美的床榻,床榻上,床榻上的饰物闪闪发亮,多的数也数不清,即使距离还远,但朱在欣和朱子弈还是比晃花了眼。 “那不会就是这个墓葬正主儿吧?” 朱子欣用手遮了眼睛,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子弈说着便向前而去。 “大哥,小心机关。” 朱子欣在身后喊道,她感觉这地方保存完好,几乎从未有人踏足,便不由的怀疑这里有很厉害的机关,因此,提醒朱子弈小心。 然而,她的话音才刚落,就听见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前面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如同玻璃一般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接着,无数的碎片就落了下去,低头一看,下面居然是万丈深渊。 “大哥!” 朱子欣一惊,眼看着朱在弈也要同那些碎片一起吊下万丈深渊,朱子欣急忙从背包里将绳子甩了出去。 “大哥接住。” 朱子弈的身子快速的向下掉落着,眼看着就要跌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所幸的是,朱子欣的绳子很及时的甩到了他的眼前,他急忙伸手抓住,整个人由于惯性,在空中荡来荡去好久,方才稳住身形。 “好险!”朱子欣见状,浑身冷汗直冒,她紧紧的抓住绳子,喊道: “大哥,你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说着,朱子欣将绳子绕在一旁的石柱上,奋力的向上拉着。 朱子弈的身形很重,朱子欣这一拉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即使如此,还是很久之后才将朱子弈拉了上来。 “我的天啊,累死我了!” 刚刚爬上来,朱子弈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道。 “大哥!刚才你可要吓死我了!” 朱子欣也累的坐在了朱子弈的旁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都是大哥不好,害你受惊了!” 朱子弈不好意思的道。 “嗯,……你没事就好!” 谁想,听了这话,朱子欣却鼻子一酸,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刚刚,她心中真的很怕,怕她会失去这个大哥,怕自己又会成为一个没人关心的孤儿,怕她刚刚才得到的亲情又这样没了!她真的好怕,好怕! “好了,别哭了!大哥以后再也不那么鲁莽,不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别哭了!” 见她流泪,朱子弈顿时心疼的要死,伸出手,用大拇指替她将眼泪擦干,柔声哄道。 “大哥!这一辈子,你都不许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 朱子欣抽了抽鼻子,居然撒起娇来。 “好,不离开你,一步都不离开,不过,这也是个问题。” 朱子弈爽快答应一声我,却又皱了眉头道。 “什么问题?” 朱子欣抽了鼻子,疑惑的问。 “就是日后,你出嫁了,也要把大哥带过去吗?大哥是怕我那妹夫会嫌我碍眼,命人将我赶出去!” “大哥你!……” 朱子欣见大哥竟然取笑自己,不由挥动拳头打下去,朱子弈却不闪不躲,反而迎了上去,道:“好,要打就打,刚才都是大哥的错,大哥给你赔礼道歉了!” “好了!” 见他如此,朱子欣反而不忍下手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还是想想怎么到那边去吧。” 说着,一指那椭圆形的建筑。 如今,隔着一道万丈深渊,那建筑上的床榻依然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那里,床榻上依稀可见一个人的轮廓,朱子欣不知她在这里沉睡了多少年,然而,似乎那尸身却依然完好无缺。 “这么深,怎么过去?不如我们回去算了!” 朱子弈看了一眼,不由的后退两步,咽了口唾沫道。 “不行,既然来了,便一定要想办法过去。否则,我们不是白来了。” 朱子欣的牛脾气却上来了,说道。 “妹妹,不是吧,我们只是来查看南宫勋在这里藏了什么,如今既然已经都查到了,还是回去吧,你刚刚也说了,不想失去我,那大哥也是一样,只想你平平安安的。我们回去好不好?” 朱子弈的语气近乎哀求的道。 “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南宫勋的目地虽然知道了,但因为这座古墓而葬送的那些百姓却是无辜的,我一定要弄清楚这是谁的墓葬,拿到一两件陪葬品,出去后,我们才有证据向皇上告发南宫勋的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借助皇上的力量,才能一举将他扳倒,否则,依着我们如今的势力,是根本不能撼动他的地位的。” 朱子欣却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可是,这样做太危险了!” 朱子弈还是有些犹豫的道。 “再危险,我也要试试。” 朱子欣说着,从身上拿下绳索,将一头的抓勾抛了出去,由于距离有些远,第一次没有抓到,她又抛了第二次,这一次才堪堪的抓到了。 朱子欣紧了一紧绳子,发现还是很牢靠的,于是,将绳子绑在一旁的石柱上,转身对朱子弈道:“大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那边冒险?要去,我们一起去。” 朱子弈却道。 微微笑了笑,朱子欣点了点头。说罢,她将绳子一拉,顺势就向对面滑去,朱子弈随后跟上,到了距离对岸二十步的距离的时候,便成了向上的弧度,两人只能用手抓着,一路慢慢向前挪去,这样的姿势很是累人,全身的重量都在两只手上,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入那万丈深渊之中。 “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朱子欣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一边不忘嘱咐朱子弈。 “知道了,妹妹,你也要小心!” 朱子弈咬着牙坚持着,他刚刚才从那么深的崖下爬上来,早就已经筋疲力尽,如今却还要坚持爬着一段路,着实难为他了。 所幸的事,这一次,没有再遇到危险,朱子欣第一个爬了上去,伸手将朱子弈拉了上来。两人同时瘫软在地,休息了片刻,朱子欣这才四下打量起来。 如今,他们距离那张床榻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楚那床榻上的美女,她身上穿着大红的丝质衣裳,身上盖着一件紫色段被,大红的莎质窗幔从床顶上撒下来,看起来如梦幻般美丽。 隔这那窗幔,朱子欣居然可以看见她雪白的肌肤还泛着莹莹的光,面色红润,红唇如樱桃般饱满,那大眼上的黑色睫毛很长,根根清楚! “天,大哥,你看,她简直和活人一模一样,像是睡着了一般。” 看到这里,朱子欣太惊讶了,一指那女子道。 “是啊!” 朱子弈也惊叹道。 “子欣你看!” 这时,朱子弈却一直床头位置。 朱子欣急忙看过去,这一看,顿时惊的捂住了嘴。 原来,就在那床头的位置,隔着那薄薄的纱幔,一个穿着白衣的儒生打扮的男子,此刻唇角勾笑,眼睛却阴测测的看向他们。 “这里有人!” 朱子欣一指那人对朱子弈道。 朱子弈闻言,顺着朱子欣的手指看过去,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拱手道:“在下朱子弈,这是舍妹朱子欣,不知阁下在此,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然而,他俯身行了半天的礼,那人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也不说话。 “他,他是活人还是死人?” 朱子欣终于觉得不太对劲儿,问道。 “应该是死人吧!” 朱子弈站直身子,不确定的回答。 “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接着,他又道。 说完,他又俯身一礼,抱拳道:“这位兄台,我们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请恕罪!” 在这期间,朱子欣一直盯着那人的眼睛看,但直到朱子弈说完了话,那人的眼珠子也未曾动过一动。 “看来,果然是一个死人!” 朱子欣道。 “奇怪,这个人为何会在这里?” 朱子弈疑惑的问道。 想了一想,朱子欣像是明白了什么,忽而道:“我知道了,那些壁画上的人都是他画的,这墓子一定也是他设计的,他在这女子下葬的时候,把自己也关在了这里,为的,就是能永生永世的陪着她!一定是这样的!”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感觉,从那个人临死前还死死的盯着唯一一个能进入到这里的入口,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来看,定然是的。 “子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朱子弈还是有些不明白,因此问道。 “大哥,我说不上来,不过,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他在警告我们,不许我们靠近这名女子,否则,一定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朱子欣不敢对上那人的眼睛,说道。 继而,她又道:“大哥,我们暂时还是不要靠近那张床榻,否则,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四章:粽子 朱子弈听她如此一说,顿时没了主意,问道。 “先试上一试。” 朱子欣灵机一动,说道。 说完,她退后几步,也将朱子弈一拉,道:“如今这里就只有这么一点儿地方,我生怕,若是连这里都塌陷了,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先用我的铁丝将我们绑在一起,接着,抓紧绳子,万一这里也塌陷,最起码我们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听了她的话,朱子弈觉得有道理,急忙照着朱子欣的话做。 一切准备就绪,朱子欣方才道:“大哥,脱下你一件衣裳来。 朱子弈闻言,快速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了递给朱子欣,朱子欣从背后抽出来一个东西,看也没看就包裹在衣裳里丢了过去。 继而,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衣裳,当那衣裳落地的刹那,果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只见床头的两端忽而喷射出一股白色的烟雾,瞬间就将那衣裳包围,接着,如同变魔术一般,那件衣裳连同里面包裹的东西,就在顷刻之间,化为了乌有,只看见一缕青烟很快的飘洒在空气中。 “啊,这么厉害!” 朱子弈惊呆了。 “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既然这座古墓已经被人发现了,而这具尸体沉睡了这么久,却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定然是有原因的,原来,之所以在这尸体周围未曾发现盗墓人的尸体,不是因为没有人来盗墓,而是,他们全都化为了飞灰!” 朱子欣惊叹道。 说完,她不由的又看向对面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个,这一次,她看见他的表情居然带了一丝惊讶,不似刚才那般狠厉嘲讽了。 朱子欣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急忙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又见那男子的表情依旧是刚来时的表情。 果然是我眼花了。 朱子欣心道。 “子欣,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朱子弈等了半晌,见朱子欣没有说话,不由的问道。 “既然他那么费心的想要保护自己的爱人,那,我们还是莫要去打扰他们吧。” 没想到朱子欣却道。 “你说什么,我们差一点儿连命都没有了,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你却说走就走?” 朱子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是啊,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一丝令人感动的地方吗?就冲着这一点,我们也不能摧毁这里。算了,还是走吧。” “可是,你不是说要拿证据的吗?” 朱子弈不答应了,他是太子的人,自然想要帮太子击垮他的对手,刚才是因为距离遥远,且很危险,因此有些犹豫,可如今,明明近在咫尺,他就可以拿到证据,却要让他放弃,他自然是不肯的。 “大哥,证据我们再想办法,我想这么大的一个墓葬,不就是很好的证据吗?再说了,说不定其它的地方还有宝藏也说不定,我们可以去其它的地方找一找啊。” 朱子欣劝慰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这两个人分明是死人,你却能给他们杜撰出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来,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大哥就只好随你了!” 朱子弈虽然如此一说,但语气中却充满了遗憾。 “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想,日后,我一定会知道的,这里是月国,埋葬在这里,且有着如此奢华的墓葬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定然是月国之前的贵族才对,说不定,这女子还是个公主呢。我回去定然会查清楚的。” 说到这里,朱子欣又看了一眼那两人,明知道他们听不见,却还是说道:“再见了!” 说完,一抓绳索“嗖”的一声,离开了。 朱子弈也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两人,这才很不情愿的离开了。 回到对岸之后,朱子欣同朱子弈按着原路返回,这一次,又从右边的岔路口走了进去,然而,走了没有多久,就又看见无数条岔路口摆在他们的面前。 “子欣,怎么走?” 朱子弈见状傻了眼,不由问道。 “我也不知道。” 朱子欣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愣了一愣,方才说道。 “那怎么办?” 朱子弈做沉思状。 “随便走一条好了!我们一边走,一边做记号,若是有问题,就赶快原路返回,大哥,你记住,标记是一朵梅花,枝头的方向就是我们向前走的方向。” “好,我记住了!” 朱子弈点了点头,迈腿随便走了一条左边的路,朱子欣随后跟上,在路口的墙上画了一枝梅花。 两人走了有五十米的样子,突然,前面又出现了三个岔路口,走那边,朱子弈回头问道。 “第一个。” 朱子欣想也没想,说道。 在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么的情况下,她只能凭借运气说话了。 “好。” 朱子弈又打头向前走去。 这一次走很没多远,那条路就直通进了一个小房间。 房间的门紧闭着,看不出里面究竟有什么。 然而,要从这里过去,必须要将那房间门打开才行。 “子欣,是退回去,还是打开这道门。” 朱子弈问道。 “还是打开吧,说不定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呢。” 朱子欣道。 “好。” 朱子弈答应一声,便在门上摸索了起来,他是学着朱子欣开始的样子,想找到这扇门的机关。 “大哥,你先试着推一下。” 朱子欣上下将这扇门打量了一下,接着说道。 “哦。” 朱子弈应了一声,随即用尽了全力去推那门,谁料,那门却呼啦一声开了。由于他用力过猛,竟然整个人都摔进了门里。 朱子欣见状,急忙跑过去将朱子弈扶起,道:“大哥,你怎样了?” “我没事,赶快看看这里有什么。” 朱子弈道。 “嗯。” 朱子欣点了点头,将火把举高,四处看了起来,原来这间房只有十二三个平米那么大,里面却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的颜色很是奇怪,居然是大红色的,且四面都放着一个八股镜。 在这屋子里,四处都是白生生的人骷髅,看来,这个地方也曾经有人进来过,但是,他们为何会死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这里也有死人?好奇怪!” 朱子欣疑惑道。 “若你猜的没错,那位正主儿若是公主的话,英年早逝,皇帝必然是要给她陪葬一些下人的,只是有些奇怪,这些人都没有被放在棺材里,这棺材里不知有没有尸体?还有,这棺材的颜色也有些奇怪。” 朱子弈道。 “哼,原来如此,看来,古时候的人真的很野蛮,很残忍,居然用活人来给死人陪葬!” 朱子欣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 朱子弈也叹息一声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朱子欣问道。 “当然是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的,你不是说要找证据吗?只要能够证明这里是一个古墓就可以了。不如,我们就那这棺材里的一件东西如何?” 朱子弈却道。 朱子欣想了一想,刚想说话,却见朱子弈已经伸手去搬那棺材盖儿了。 “大哥小心。” 朱子欣之前是看过一些盗墓类的书籍的,虽然上面把古墓写的恐怖异常,神乎其神,但她也并不是完全不信,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拿她穿越这件事来说吧,本事就是一件令常人不可思议的事。若非她亲自经历,只怕她自己也不相信。 “知道了。” 朱子弈应了一声,但他用尽了全力也未曾将那棺材盖儿揭开来,于是,他蹲下身子,用肩膀的力量去顶那棺材盖儿。然而,那棺材还是纹丝不动。 “看来,还是我的力气太小了。” 朱子弈终于放弃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大哥,这棺材盖儿不是都是用木楔订起来的吗?你弄不开也很正常。” 朱子欣却道。 “不对,我刚刚都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木楔,倒是有几个灵符贴在棺材顶上。你看!” 朱子弈说着一把将那灵符撕了下来,递给朱子欣看。 然而,当他刚刚把灵符撕下来之时,棺材居然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 朱子弈顿时惊慌失措的看向那棺材,整个人都惊呆了,根本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那灵符。 “大哥,快,将那灵符放回到原处!” 朱子欣此时方才明白了过来,这不是传说中的粽子吗? 可是,她明显的提醒的有些晚了,在她的话音还未落之前,棺材里便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抓子,一把掐住了朱子弈的脖子。 “大哥!” 朱子欣惊叫一声,挥刀就砍向那只长毛手,谁料,她的匕首砍在那手臂上,就如同砍在了石头上,只听的“咣当”一声响,匕首都被崩了豁口出来。 眼看着,朱子弈就要被那只毛手拖进棺材里去了,朱子欣急的急忙伸手去拉,可那东西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就无法拉得动。 “子欣,你快跑!快……” 这时,朱子弈拼着全力喊道,他的脖子被卡着,根本无法呼吸,此时,脸都涨的通红,却还在担心朱子欣的安慰。 “大哥,我不跑!我一定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朱子欣此时心急如焚,哪里会自顾自的逃命?她此刻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救大哥,要救大哥。 第一百一十五章:神秘的黑衣人 匕首不行,那么,她的铁丝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朱子欣从腰间摸出自己的铁丝,甩了出去,将那毛抓缠了起来,接着,她一个用力,用脚尖顶着棺材底儿,拼尽了全力拉扯着那只手。 在她的努力下,那抓子终于松了一些,朱子弈见状急忙用给自己的两只手去拉扯禁锢着自己的如铁钳一般的毛茸茸的抓子,在两个人的努力下,终于,那毛抓的力量越来越松我,朱子弈奋力挣脱了那手臂。 “大哥,快跑!” 朱子欣见他脱离了危险,急忙大喊。 朱子弈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只见那棺材也在此时发出更大的声音来。 “嘎吱,嘎吱……” 接着,那棺材盖儿“砰”的一声便被打开了。 不敢看里面的东西,朱子欣一把扶起朱子弈便没命的跑了起来,也不知跑了多久,回头一看,却未曾见那粽子追过来。朱子欣不由纳闷起来道:“她没有追过来吗?” 朱子弈捂着被那东西抓的紫红的脖子,连连喘息道:“好像没有。” “奇怪了,那东西看起来那么厉害,我伤了它,它应该会追出来报仇才对,可为何却没有追来呢?” 朱子欣疑惑道。 朱子弈如今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道:“既然它没有追来,那就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刚才太恐怖了!” “嗯,这里太危险了,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朱子欣经过刚才那一劫,也是心有余悸!今日,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失去她最敬重的大哥,这样的感觉真的太令人恐惧了!她不能让他再跟着自己冒险。 “可是,那证据怎么办?” 朱子弈却还是念念不忘要拿证据。 “没关系,我们下次再来。” 朱子欣却道。 其实,她是在心里决定,下一次自己一个人来,就如同在二十一世纪一般,不用担心大哥会受到伤害,她自己的性命由她自己负责,只有那样,她才会安心。 “下次?妹妹,这地方,我可不想来下次,还是找了证据再走不迟!” 朱子弈后怕的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哪里已经被那粽子捏陈青紫色了。 “好吧,那我们再选一条路吧,希望这次不要遇到那些奇怪的东西才好。” 朱子欣道。 “嗯,走吧。” 朱子弈闻言,爬了起来,向来路而去,到了岔路口,他直接钻进了另外一条路口,便向前而去,朱子欣跟在他身后又画了一枝梅花,这才追上他向前而去。 这一次走了许久,越走,密道里越亮,直到后来,不需要火把都如同白日一般。 “子欣,你说,会不会这里是另外一个出口?我们会走到外面去?” 朱子弈一边走,一边道。 “我看不像,这光线有些奇怪,不想是太阳发出来的。” 朱子欣四下里看了看,说道。 话音未落,朱子弈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朱子欣问。 “前面好像有一个大厅。” 朱子弈说着话,目光却一直盯着前方看着。 朱子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顿时惊呆了。 原来,前面有二十米远的距离处,果然出现了一个大厅,大厅里金碧辉煌,到处都散落着一地的金币,在正中央的位置,堆放着无数口箱子,箱子全都是黄金打造的,里面装的,不用想,应该也是金币了。 “这么多的金子!” 朱子欣惊叹道。 “这些金子若是用在造福百姓上,那该能拯救多少无家可归的难民啊!” 朱子弈高兴了起来,兴奋道。 说着,他便迈开推向大厅里而去。 “小心!” 突然,一个声音突兀的传出。 朱子弈一惊,停下了脚步,看向朱子欣,问道:“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不是。” 此时的朱子欣整个人已经保持了高度警戒的状态,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四下里看着。 闻言,朱子弈的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 “不会是刚才那个粽子吧?” 朱子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谁?有种的你就给我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 朱子欣平心静气的听了半晌,也看了半晌,终于也忍不住喊道。 她觉的,目前这样的状况是最危险的,那个人不知是敌是友,听声音像是一个女人,但她藏在暗处,若是他们的敌人,那局势对他们来说,很是不利。 然而,她喊出这句话之后,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任何的回音。她听了半晌,也未曾听到有人在附近。 “子欣,你说,那人究竟是敌是友?她为何要让我小心?” 这时,朱子弈却道。 “不管是敌是友,我们也该小心!” 朱子欣一边说着,又四下里看了看,时刻防备着来自暗处的一切危险。 “嗯。” 朱子弈表示赞同,然而,他去不知该向前还是该退后了。 “大哥,这里这么多的黄金,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手的,修建这墓的人,定然会在这里设置陷阱机关,因为,他太知道人性了!那就是贪!任何一个人若看到这一堆东西,我相信都不会无动于衷的,那造墓人就是利用这一点来报复进入这古墓里的人的。所以,我想,只要我们不碰那些金币,应该就没有事。” 朱子欣分析道。 “嗯。你说的对,那我们走吧。” 朱子弈闻言,点头,接着就要迈开腿向前走去。 “大哥,这一次,还是我来吧。” 身后,朱子欣却急跑几步,走到了朱子弈的面前,向前跑去。 “子欣!” 朱子弈见状,伸手想要去拉她,无奈她滑的向泥鳅一般,噌的一下就跑远了。 她专挑那些没有金币的地方行走,故意碰也不碰那些金币,果然很快就走过了大厅。 她转过头来看着朱子弈。 朱子弈跟在朱子欣的身后,相差几步远的距离,眼看着也快要走过大厅了,朱子欣终于放心,转身便向前而去,然而,就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朱子弈却回头看了一眼,心道:“我就试试拿一个金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啊!” 就在他的手伸出去的那一刻,朱子欣听到一阵惨叫声从背后响起。 “大哥!” 转过头只见那大厅的地板居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那无数的金币连同朱子弈一起,正快速的向最中间的一个大洞里滑去…… “大哥,接着!” 朱子欣见状急忙将自己的铁丝丢了下去,那抓勾正好堪堪的抓住了朱子弈的后背上的衣裳。 朱子欣奋力的向上拉着,可才拉了没多久,就听见撕拉一声,朱在弈的衣裳就被她的抓勾给抓破了,他整个人又向下落去…… “大哥!大哥……” 眼看着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黑色的人影忽而向下滑去,伸手抓住了朱子弈,于此同时,那个大洞突然闭合,朱子弈的脚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被那大洞给夹住了。 这一幕惊的朱子欣愣了半秒,方才看向那黑衣人,只见她整个人倒吊着,双手正紧紧的抓着朱子弈的手,而她自己,不过是被一条绳子绑着,绳子的另一头,就在她身侧的一根石柱上,而那根石柱眼看着也要倒塌了,正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再看看别的石柱,也同这根一样,看来,就连这座大厅也快要倒塌了。 朱子欣不敢耽误,急忙冲了过去,拉起那根绳子,想要讲那两人拉起来,然而,她毕竟只有十三岁,体力明显不支,然而,为了活命,她咬牙坚持,脑子里依然没有了任何的思想,那就是,她必须救大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人终于被她拉了上来,刚上岸,头顶上就不断的往下落着碎石,眼看着这大厅就要倒塌了。 “快走!” 黑衣人一把提了朱子欣,一手拉了朱子弈,运用轻功,奋力的将二人带出了大厅。 刚刚跑了出去,只听得身后传来“轰隆”一声,整个大厅顿时化为了一堆废墟! “好险!” 朱子欣腿都被吓软了,一屁股跌在地上,说道。 “是啊!都怪大哥,就是好奇,想着摸一下那金币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居然连累了你们。” 朱子弈也气喘吁吁的道。 说完,他又问:“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无意言报,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后,他日……” “大哥,人都已经走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朱子欣却打断道。 “……” 朱子弈因为太累,上来之后就一直平躺在地上,他以为那黑衣人也必然同他一样,坐在一旁休息,因此,并未看她,便说道。 听朱子欣如此一说,这才看向那人刚刚站立的地方,果然已经空了。 “好奇怪的人!” 朱在弈道。 “你怎么不拦着她?”说完,他又问朱子欣道。 “刚我也未曾注意,太累了啊!” 朱子欣回答。 “她救了我的命,却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刚刚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的?” 朱子弈说到这里,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邃而又柔和的东西,仿佛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我也觉得奇怪,她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还是她原本就在这里?我怀疑,她是跟踪我们进来的。大哥可还记得上次那个黑衣人?她也蒙着面,身形同这个人倒是很像。” 朱子欣道。 “嗯,你是说,她们的同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可怕的粽子 朱子弈问。 “嗯,我一直有种感觉,觉得她似乎是在保护你,并非是为了杀你,或者有其它的目地。” 朱子欣道。 “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奇怪,只是想不通她为何帮我,因此也未曾再意,自从上次她被咱们抓过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发现她跟踪我,所以也就将这事给忘了,若非今日之事,只怕我会很快忘了这个人的。” 朱子弈看着前方,眼神中却很是茫然。 突然,他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朱子欣道:“你说,她会不会是爹在外面的女人所生的女儿,想通过讨好我,进入咱们侯府?” “噗……拜托,大哥,你看看爹那样子,他若是外面有女人,也该是那个女鬼才对!” 朱子欣闻言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屑的说道,当年,若非为了那个叫彩儿的女子,他又如何会那般对待夫人这么多年,令夫人含恨九泉?虽然他后来娶了二姨娘,可朱子欣猜想,那也不过是朱靖为了气夫人而故意为之的。这一点,从他对二姨娘的态度上也可看出来! 他真正在意的人,只怕只有朱子琪和朱子婵那两个女儿。其它的,对他而言,不过是浮云。 其实说起来,朱靖也算是个痴情种,只是,他不该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夫人身上,当年,夫人并不知他有心上人,后来,遇到喝的酩酊大醉的朱靖,又稀里糊涂的同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有了朱子欣,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当中,她一直都是个受害者,然而,可恨的是,朱靖一直都不相信她,一直都以为这一切都是夫人的阴谋! 不知为何,朱子欣想起这些事情来,每次都是满腔怨艾。她替之前的朱子欣不值,虽然是嫡女,但却一直不受宠,后来的结局又那般的凄惨,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一个误会,就连她的生命都是! “子欣,你说的女鬼是谁?我怎么全然不知?” 这时,朱子弈却问道。 “……”没想到朱子弈居然全然不知这个女人!朱子欣不由愕然,道:“就是爹在遇见娘之前,有过一个女人,名叫彩儿的,而且,那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可后来,娘偶遇爹爹之后,对他一见钟情,便央求父母情人说媒,那时,还是爷爷当家,就一口答应了,谁料爹为了那女子死活不肯同意,爷爷就将他关了起来,又带人去找那女子的家人,让人家莫要再缠着爹,那女子不堪受辱,后来竟投河自尽了!后来,虽然爹不得已娶了娘,但却一直对娘不好,还误会这一切都是娘的阴谋诡计,所以,他对娘的种种冷遇都是这个缘由。” 朱子欣将那个故事对朱子弈讲了一遍,之后,有道:“其实,不过是造化弄人!只是可怜了娘!” “原来如此,我从未听人说起过!没想到上一代居然有这样这样一段恩怨纠葛。” 朱子弈听后感慨道。 “那女子身怀有孕,这样的话,不是一尸两命吗?真是可怜!怪不得爹心中一直不能释怀!” 朱子弈道。 “是啊!可是,这一切同娘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爱错了人而已。” 朱子欣道。 “唉!是啊,可怜娘这么多娘,一直过着凄惨的生活,爹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娘,不知娘是怎么熬过来的。” 朱子弈也附和道。 “算了,不说了,大哥你休息够了没,够了的话,我们还是快走吧?否则,只怕天黑之前赶不回去了。” 朱子欣说着站起身来。 “好,走吧。” 朱子弈也急忙站起身来,顺着那一条密道一直走了下去,朱子欣一路上不断的做着记号,走着走着,朱子欣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当看见一间房间的身后,朱子弈道:“这间房子怎么那么像之前有那长毛的东西的屋子?” 朱子欣也觉得有些像,她蹑手蹑脚的走近,接着,推开门,这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屋子里,一个穿着大红衣裳,脸上身上全是绿毛的怪物正不断的在棺材里坐起来躺下去,做起来躺下去,她的眼珠子是血红的一个大泡泡,里面泛着绿莹莹的光,嘴巴不断的张合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嗷嗷声来。 “大哥,快跑,我们又回来了!” 朱子欣见状急忙转身,拉了朱子弈就跑,然而跑了一段路,却发现,同上次一样,那东西并未曾追上来,两人方才停了下来,朱子欣道:“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她出不了那个屋子?” “我也觉得是。” 朱子弈咽了口唾沫,穿着粗气道。 “那我们再去看看。说不定走过那个房间,就会有出路了。” 朱子欣道。 “还回去呀?” 朱子弈有些害怕的道。 “嗯,去看看,没事的大哥。” 朱子欣说着便转身,向那屋子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便又到了门口,推开门,那粽子看见朱子欣,顿时眼睛快要滴出血来,她嘶叫的声音越来越大,想要从棺材里站起身来,然而,她实验了几次都未曾成功,似乎棺材里有什么东西拽着她一般。 “我说的没错,大哥,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镇住了,出不了那棺材!” 朱子欣道。 说着,她有些孩子气的走近那粽子。 “子欣,小心!” 朱子弈见状,急忙喊道。 他可是吃过那东西的亏的人,差一点儿这条命就葬送在了她的手里。自然很是恐惧。 “没事的,大哥,你看!” 朱子欣有些恶作剧的快速的身手在那粽子伸的老长的手臂上拍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睁着血红的眼睛,一把抓过来的时候,她却已经收回了手。 “子欣,莫要胡闹,万一她伤了你,可是不得了的事。” 朱子欣的行为将朱子弈吓个半死,急忙说道。 “我有分寸的,大哥你就放心吧。” 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着,从地上的尸体上撕下一块破步,忽而扔在了那粽子的头上,顿时将她的眼睛蒙住了。 粽子看不见了,急的不住的摇头,那动作看起来滑稽极了,看的朱子欣不由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哈哈,真好玩!” 朱子欣拍着手道。 “此时,她就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孩一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朱子弈无奈极了,一把将她拉到身侧道:“还是快看看哪里有出口,否则赶不回去了怎么办?” “哦!” 朱子欣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玩过了头,哦了一声,便四下里看了起来。 这时,朱子弈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八卦镜上,他伸手拿起一个棺材底部的八卦镜,说道:“说不定,这几个八卦镜就是出口的开关呢!” 朱子欣正在仰着头看上面,闻言未曾在意,只是嗯了一声。 然而,突然,四周猛的静了下来。 朱子欣等了片刻,问道:“大哥,你找到了吗?” “子欣……” 朱子弈的声音带着一股哭音,颤抖的厉害。 “大哥你怎么了?” 回头……一张长着绿毛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正歪着脑袋看着朱子欣,那一对火红的红灯笼般的眼睛竟像是在研究似的看这她。 “喂,你是在研究我能不能吃吗?我告诉你,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 朱子欣说着话,同时,快速的转身就想跑,谁料,一双长着绿毛的手却忽而伸了出来,一把就抓向朱子欣的肩膀,她娇小的身子顿时被那粽子给抓了起来,如铁钳一般的指甲甚至都快要戳进她的肉里了。 “大哥,快救我!” 朱子欣两脚乱蹬,忍住剧痛喊道。 “你这个怪物,你要吃人肉,来吃我好了!我的肉比她的好吃,真的,你闻闻,你闻闻。” 这时,被吓傻了的朱子弈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几步便跑到了粽子的面前,伸出自己的手臂,说道。 谁料,那粽子却只看了他一眼,便重新看向朱子欣,同时,将她缓缓的向自己面前提来。 “大哥,不能这样,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朱子欣被那粽子提着,双脚用不上劲儿,手上也动弹不得,只能对朱子弈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 朱子弈急的团团转,眼见着粽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到朱子欣的脖子的时候,朱子弈急的抱住她双脚乱踢,双手乱打一气,这一来,粽子终于注意到了他,她张开嘴“嗷……”的喊了一声,从她血红的口中喷出一口臭死人的浊气,顿时把朱子欣和朱子弈全都熏的捂住了鼻子。 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粽子忽然像是失明了般,四下里乱看了起来,手居然也松了,将朱子欣放了开来。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朱子欣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然而,她才刚一开口说话,那粽子便又立刻看到了她,一把就像她抓来。 朱子欣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急忙又将自己的鼻子捂住,果然,那粽子顿时失去了方向,又四下里乱看了起来。 看见朱子欣的动作,朱子弈也明白了过来,不敢将自己的鼻子松开,两人慢慢的向门口退去,只要离开这个房间,他们活命的机会才能更多一些。 看着粽子在屋内茫然的四下里寻找,两人甚至觉得好笑。 然而,人不呼吸是不能活命的,朱子弈终于忍不住了,放开鼻子大口的吸了几口气,那粽子顿时向这边而来。 不过瞬间,它已经到了朱子弈的面前,眼看着就要抓到他了,朱子弈急忙又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看着你一双长着老长,老长的黑指甲的爪子,朱子弈吓的急忙退出去好几步。 “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时,朱子欣又忍不住了,说了一句话。 话音未落,粽子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朱子欣已经有了经验,趁着它伸手抓自己的时候,急忙蹲下身子,捏住鼻子。 朱子弈也学着她的样子,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说完,急忙又捏住鼻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出口在哪儿 如此一来,粽子便如同一个跳梁小丑般,在他们二人中间跳来跳去,那动作看起来甚是滑稽。 “大哥,它怎么突然就从棺材了出来了?” 朱子欣一边注视着粽子的动向,一边说,她尽量让自己的话简短一些。 “我也不知道。” 朱子弈道,一边躲闪着粽子。 “我记得你说,拿什么?” 朱子欣提醒他,同时,慌忙蹲下身子。 “哦,我说八卦!” 说完,慌忙跳开一步,朱子弈又捏住鼻子。 “对了,八卦镜!” 朱子欣恍然大悟。 同时,四下里寻找了起来! 朱子弈此刻似乎也明白了过来,两人一边躲着粽子,一边在地上找了起来,刚刚为了救朱子欣,朱子弈将那八卦镜扔在地上,此刻,却记不得在哪里了。 找了半晌,其中有好几次差一点儿就被粽子发现,最后,两人竟然同时发现,八卦镜居然被倒扣着就在粽子的脚下。 “我去拿!” 朱子欣说着已经向粽子扑去。 粽子转过身来就抓向朱子欣。朱子欣一个饿虎扑食,一把将那八卦镜抓在手里,于此同时,将它转了个方向,直直的照向粽子。 “嗷嗷……” 只听得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响起,粽子的身上到处都开始冒烟,它连连后退,节节败退,忙不迭的自己跑回到棺材里,躲起来疗伤去了。 “哼,看你还嚣张!” 朱子欣将八卦镜放回到原处,又对朱子弈道:“我们还是将那棺材盖儿盖住,将那灵符贴上,省的它出来祸害人!” “好。” 说着,两人从地面上将棺材盖儿抬起来,盖在了棺材上,有捡起那几张灵符,贴在了棺材顶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向门外而去。 然而,走出门后,没有多久,他们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大哥,我们好像又回到原点了!” 朱子欣看着密道上自己画的梅花,愁眉苦脸的道。 “做了记号还会迷路,看来这地方真是邪门!” 朱子弈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不知南宫勋他们是怎么走出去的?难道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朱子欣也纳闷道。 “他那么狡猾,既然知道这里是古墓,定然会事先请高人来带他们进来!我们什么都不懂,迷路也很正常。如今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走出去!” 朱子弈道。 说着,他四下里看了起来。 这时,突然一阵轻微的,但绝对可以令他们听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越来越近,两人急忙警觉的看过去,却见从不远处滚过来一个小石子儿。 “一定是她!” 看见这个石子儿,朱子弈眼睛一亮,说道。 “嗯,她一定知道怎么走出去!走,跟着她。” 朱子欣也欣喜的道。说着,便向前跑去。 朱子弈跟在她身后,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开始信任那个黑衣人了。 向前又走了一段路,朱子欣终于发现前面的密道口有自己画的梅花了,走出去之后,便是那几个岔路口。 她顿时欣喜道:“看来,我们可以出去了!” “嗯,我也觉得这里很熟悉。” 朱子弈的面上也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道。 这时,一枚石子儿又滚到了他们的脚下,脚下,跟着那石子儿滚过来的方向,他们继续向前而去。 在密道里转了几个弯之后,又到了一个岔路口,黑衣人指引他们走了一条路,朱子欣却在另一边的路上发现了自己的梅花。 “大哥,这路好像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朱子欣一指那梅花道。 “这……” 朱子弈一看也有些犹豫了,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跟着她?” “嗯……我看,还是走我们自己的路吧。” 朱子欣想了一想到。 凭着她的记忆,似乎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了,若跟着黑衣人走,还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或者,若她有其它的目地,你就更不好了。 虽然她不想怀疑一个用自己的性命救哥哥的人,但,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 因此,她决然的选择了来时的路,抬腿向前走去。 朱子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也跟在了朱子欣的身后。 这时,不远处,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离开,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也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可是,明明看着很熟悉的路,这一次,没有走多久,却又迷路了。 当朱子欣发现地面下传出的一阵阵野兽的嘶鸣的时候,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四处看去,才发现,又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脚下,不时传来一阵嘶吼声,仿佛什么野兽被困在了这里,正奋力想要跑出来。 “大哥,看来,我们又迷路了!” 朱子欣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嗯,我也发现了!” 朱子弈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都怪我!” 朱子欣自责道。 “怎么能怪你呢?还是莫要说那么多了,看看怎样才能出去吧!” 朱子弈道。 “大哥,这下面究竟关了什么东西?为何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 朱子欣指着地下道。她感觉,她所踩的地面都随着那嘶鸣声在震动。 “不知道啊!若想要弄清楚,除非能够打开这里。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室。” 朱子弈分析道。 “那就找找,说不定里面的东西,能够给我们什么启示呢!” 朱子欣道。 其实,她不过是好奇这东西关在这里,究竟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不过,他们四下里看了半晌,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按钮之类。 朱子欣有些失望,就要放弃的时候,她低下头,忽而发现脚下有一堆乱石。 朱子欣蹲下身子将那乱石挪开。赫然发现一个洞口。 她心头一喜,附身向那洞里看了过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她找了个石子丢了下去,洞里立刻穿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如同地震般,将整个密道都震的晃动了起来,也因此,朱子欣发现洞底并不深。 朱子欣略一迟疑,手扒着洞口跳了下去。 朱子欣附身向下看去,却险些叫出了声。 下面的一幕,饶是她这个见多识广,处事不惊的人都不由的抽了一口冷气,急忙将自己的嘴捂住。 下面是一个怪物,待的看仔细了才发现是一个人。只是这人没有手,没有脚,眼睛也已经被挖了出来,剩下两个黑乎乎的洞,令人看了不禁直想作呕。这人被放在一个特制的椅子上。椅子下面装有木质的滑轮,这人每走一步都要不住的扭动身子,那滑轮才会动上一动。 刚刚那声音就是滑轮发出来的。 朱子欣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活人存活着。他究竟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 还有,这个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那人像是发现了她,忽而,向这边看来,黑咕隆咚的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竟直直的朝着朱子欣所在的方向。 “……”虽然明知道他没有眼睛,但他这一看却还是将朱子欣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子欣?” 朱子弈见状,急忙紧张的问道。 “下面是一个人!” 朱子欣指着那人道。 “什么?是一个人?” 朱子弈惊讶万分,急忙也看向那洞口,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顿时弹了回来,道:“子欣,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邪门了!” “可是,这个人……” 朱子欣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快走吧,出去之后再慢慢打听,这人能被关在这里,变成这样还不死,定然是有缘由的。” 朱子弈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朱子欣的手臂就走。 他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朱子弈想到了一个人,顿时,这整个墓葬究竟埋葬的是谁,他也瞬间明白了。只是,这不过是他的猜测,他必须要回去之后打探过了方才能下绝伦。若果然是他所猜的那样,那么这个人他们是万万碰不得的。 朱子欣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但她见大哥执意要走,便也未曾再说什么,跟着他离开了。 找了半晌,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朵画着梅花的密道。 这一次,朱子欣他们没有再迷路,很快就走到了墓葬的入口处,然而,还有一段距离的身后,她才愕然发现,那洞口居然已经被上面落下的碎石堵死了。 看来,刚刚那黄金大厅,居然连着这里!怪不得黑衣人要带领他们重新走一条路呢。 这时,朱子欣不由的后悔刚才没有跟着黑衣人走了。 “子欣,这可怎么办?” 朱子弈见状,不由问道。 “大哥,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们刚刚真的应该跟着黑衣人走才对的。” 朱子欣的声音有些懊恼。 “当啷啷……” 一阵清脆的兵器颤动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有人将剑拨弄出的声音。 “一定是她!她还没有放弃我们。” 朱子弈顿时眼睛一亮,说道。 “是啊!没想到她还愿意帮我们。”朱子欣也道。 说完,她有道:“大哥,我们快跟上吧。”说着,率先向前而去。 剑的声音时断时续的在前方传来,很快,他们就又回到了那个岔路口,这一次,朱子欣毫不犹豫的跟在了那人的身后,向前跑去,朱子弈也不堪落后的跟上,因此,速度比上次快了许多。 这一跑便是许久,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候了,朱子欣感觉腿都要不是自己的时候,终于,前面豁然开朗了起来。 两人均面上一喜,又加紧了步子向前跑去。 果然,就在那一处开阔地上,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绿植。 朱子欣蹲下身子,仔细的研究起了那些绿植,当发现这些植物的叶子都是宽叶的,生长方向也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她不由的向那边看过去。 朱子弈不明白朱子欣在看什么,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由问道:“妹妹,你在看什么?” “大哥,植物都是要进行光合作用的,也就是说,若这里没有阳光照进来的话,基本上不会生长这些阔叶的植物。” 朱子欣解释道。 “你是说,这里距离出口不远了?” 朱子弈闻言,顿时脸上一喜道。 “总之,距离地面很近!” 朱子欣应道。 说着,她将自己手中的火把举高,向上看去,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 换了个位置,还是如此,可朱子弈却突然指着上面道:“子欣,你看,星星。” 惊喜抬头,果然,那黑咕隆咚的头顶,居然闪烁着几颗明亮的星星。 “看来,果然到了出口了!” 朱子欣欣喜道。 “可是,这么高,我们怎么出去?” 朱子弈却发起了愁。 “当啷啷……” 这时,剑声又响了起来。 “难道这里并非出口?她在让我们继续?” 朱子欣听见声音,说道。 “这里这么高,当然不好上去了,我们还是跟着她继续走吧。” 朱子弈建议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这是谁家的院子 朱子欣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同朱子弈又向前走去。可是那腿简直疼的要命,她真的很想马上出去。 “大哥,我真的走不动了,你看天都黑了,我们一天没吃没喝的,还走了整整一天的路,我受不了了!” 朱子欣一边走,一边说,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虚的。 “大哥也一样啊,你看,都看见星星了,证明离出口不远了,我们赶快走,应该很快就到了。” 朱子弈安慰朱子欣道。 “嗯。加油!” 朱子欣握了拳头给自己打气。 “家有?” 朱子弈闻言,不理解的也道。 “加油就是给自己打气的意思,我是在鼓励自己。” 朱子欣已经习惯向别人解释自己想新名词了,于是,想也没想就说道。 “哦,那就家有,家有!” 朱子弈也学着朱子欣的样子,握拳喊了两声。 “呵呵……” 看见他滑稽的样子,朱子欣不由的乐了。 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朱子欣仔细一听,方才发现是自己的肚子在叫,于是抚着肚子道:“大哥,我们还是吃点儿东西再走吧,我实在是太饿了!” “好吧。” 朱子弈也道。两人在这墓葬里经历的都是惊险刺激的事情,居然把吃饭这茬儿给忘了,如今眼看着就要出去了,方才感觉到饿了。 然而,当朱子欣伸手在背包里找吃的的时候,这才发现悲剧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干粮都不见了。 “大哥,干粮没有了!” 朱子欣说着,将背包翻了个个儿,里面掉出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惟独没有干粮。 “你实验那床榻的时候,给我的衣裳里包的是什么?” 朱子弈问。 “……” 这一问,顿时把朱子欣问的无语。那时她太着急了,因此,看都没看,就随便扔了个东西,没想到居然是干粮! “看来,我们只有饿着肚子走出去再吃了。” 朱子弈一看朱子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才对了,于是又道。 “大哥,对不起!” 朱子欣觉得自己太对不大哥了,自己挨饿没关系,还让大哥跟着她一起挨饿! “说什么傻话呢!那时情况紧急,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咱们马上就要出去了,不差这一会儿!” 说着,朱子弈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按着黑衣人所指的那个方向一直一直的走,又是很久之后,忽然,一阵凉风吹到了脸上,黑衣人也不知何时不知所踪了。 “大哥,应该是到了!” 朱子欣停下脚步,感受着那一股凉风,惊喜道。 “你如何知晓的?” 朱子弈问。 “有风吹进来,那必然是快要到了呀!” 朱子欣一便解释,一边四处的张望着,终于,在密道的墙壁上,她发现风是从哪里吹过来的。 “在这里!” 惊喜的声音都上扬了几个高度,朱子欣伸手就去推那墙壁。 果然,随着她的手的用力,那一堵墙瞬间便转移了方向,呈九十度向外而去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这里并非就是出口,而又是一个过道。不过,这里的过道明显的宽大了不少,且四处都有通风口,刚才的风应该就是从这里吹过去的。 “大哥,快过来。” 朱子欣招了招手。 “怎么了?难道还不是出口?” 朱子弈问道。 说着话,他已经跑进了洞口。 “看来,我们只好再将这个过道走完,看这个过道究竟通往何处。否则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朱子欣的语气里有些沮丧,但也有些许的希望。 说着,她迅速飞奔着向前跑去,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里,尤其是已经知道此时是晚上之后。 因为,她知道,小翠一定在家中等她等的着急了,她不想让她着急难过,不想让她担心。 朱子弈不明白她为何加紧了速度,但也未曾说话,跟着朱子欣向前跑去。 过道很快就跑到了头,走出去以后才发现在一口井里。 令人欣喜的是,一条绳索掉在下面,抬头,天上零星的星星仿佛正在向她微笑。 “看来,这一次果然可以出去了!” 近乎叹息,朱子欣道。 “嗯。我们终于出来了!” 朱子弈也感慨道。 说完,朱子弈一拉那井绳,便就要向上爬去。 “大哥,先不要着急!” 朱子欣却道。 说罢,又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虽然那蒙面女人救过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此时上面有埋伏,这样冒冒失失的上去,只怕就成了瓮中之鳖。” “妹妹说的是!可是,难不成我们就呆在这里不出去了吗?” 朱子弈觉得朱子欣说的有道理,他虽然并不笨,可毕竟只是个公子,临战经验太少,哪里有朱子欣这样社经百战的经验丰富,此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朱子欣却是低头想了一想。 再抬头,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她俯身在朱子弈的耳边道: “大哥,你慢慢的贴着井壁向上爬去,尽量不碰中间的绳子,我设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样的话,你上去之后先如此这般,然后再……” 她一面说着,朱子弈一面连连点头,等朱子欣说完了,朱子弈即刻按照她说的,向上面慢慢的爬去,尽量不碰那根井绳。 朱子欣却在下面大声道:“大哥,我看这井口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接着,又道:“你说话呀!我听不见,哦,小解去了。嗯,知道了,那我等你,等下一起原路返回好不好?” 停顿了一下,又换做无奈的语气道:“我真的不想走路了,可是,这里从这里上去的话,太危险了,还是返回吧。” 说完,她故意踩着脚向里面咚咚咚的走了一段路,方才又悄悄的走了回来,贴着井底向上看去。 朱子弈到了井口的时候,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俯在井壁上等待了片刻,而后,伸出一手,迅速的将绳子拽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翻身就落在了地面上。 到了地面以后,他又迅速的一个坐地滚躲到了一颗树的后面。 直到他在树后观察了片刻,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人,这才翻身下了树,冲着井底喊道:“子欣,快上来,没有埋伏。” 朱子欣闻言,欣喜万分,抓了井绳,飞快就的爬了上来。 刚上来,她就四下里观察了起来。 她发现,这里是一个庭院,院子里的景物在月光的照耀下甚是清晰。 高大的树木和一些花花草草,被修剪的极为漂亮。虽然是晚上,但由于今晚的月色甚是明亮,她也能看出个大概。一看就知道主人的品位绝不一般。 再看着院子里坐落的几间房子,竟然也修建的甚是雄伟。 靠近东边的位置上是一排高大的建筑,一排排的房屋里此时泛着点点的烛光。 随着一阵清风佛面,朱子欣闻到了一股泥土的清香。 “大哥,我们果然出来了!可是,没想到,这里竟是别人家的院子!” 朱子欣顿时压低声音对朱子弈说道。 “是吗?” 朱子弈由于刚刚出来后,只顾着看有没有人,竟没有打量环境,闻言,也四处张望了起来。 果然,这里一看就是别人家的院子,四处都种满了花卉和绿植,虽然是在晚上,但院子里的回廊里,到处都挂着灯笼,且不远处,还有一个荷塘,中间还立着个小亭子。 再向另一边看去,越过许多影影绰绰的树影,可看见高耸的一排排楼阁。哪里该是主人居住的地方吧。 “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呢?” 朱子弈看着看着,不由说道。 “熟悉?你是说,你经常来这里?” 朱子欣问。 “应该是来过!” 朱子弈点头道。 “大哥,那你快想想,这里到底是谁家的院子,那黑衣人为何要将我们带到这里,还有,为什么那古墓的出口会在这个人的家里,古墓里埋葬的人究竟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朱子欣一迭连声的问。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朱子弈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只得道。 “好吧!既然你想不起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 朱子欣说着,便轻手轻脚的向亮着灯光的地方走去。 “汪汪汪……” 这时,从路边突然扑出来两条恶狗,对着朱子欣,朱子弈两兄妹就是一顿猛咬。 “走开,快走开!” 两人一下子懵了,一边不断的同那狗做着斗争,一边低声的喊道。 因为,他们知道,狗这一叫,很快就会将人引过来的。如今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莫要惹事的好。 所以,朱子欣决定,赶快还是跑路比较安全,想要知道这是谁的宅院,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他们人困马乏的,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大哥,我们还是走吧。” 朱子欣一边退,一边道。 “好吧。” 朱子弈也道。 说着,两人拉了手,转身就开始跑了起来。 然而,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口哨声。 随着那声音的响起,那两只恶狗顿时不再叫了,居然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好奇怪!” 朱子欣回头一看,顿时错愕了。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朱子弈也愣了愣,道:“不知道呀。” “走,我们去看看!” 朱子欣的好奇心顿时被这一幕给挑了起来,不由说道。 “还是算了吧!这么晚了,再说,那狗若是再出来咬人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九章:奇怪的太子 朱子弈有些犹豫。 “就偷偷的去看看好不好?” 朱子欣却还是想坚持。 刚才的口哨声,若是狗的主人发出来的,那么他就是有意放他们走。 可是,这没有道理呀!任何人对于两个陌生人突然闯入道家里的事情,都不会是如此态度吧? 这就是朱子欣想要弄清楚的原因。 “唉!真拿你没办法!” 朱子弈见朱子欣坚持,摇头叹息一声,只得答应了。 “呵……就回到大哥是最好的。” 朱子欣调皮的说了一声,转身就向狗所离开的方向而去。 走了没多久,她就发现院子里不远处有一处有亮光,这一处不比前院里的楼宇,朱子欣觉得应该不是住人住的,或许,是看门人也说不定,只要能从他的嘴里问出点儿信息来,也不枉她来了一趟这个地方。 再走近一些,朱子欣发现前面果然出现一个房子,亮光就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朱子欣紧走几步,想要看看这个屋子里究竟是什么人,屋子里的亮光却突然灭了! 就连那两只狗也不见了踪迹。 “糟了,被发现了!” 朱子欣暗叫一声不好。不过,还是慢慢移动到了屋子的门口。 她先是丢了一块石子进去,屋子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紧接着,朱子欣一个坐地滚,将房门一开,便滚了进去,又迅速起身,贴着墙壁站了起来。 朱子弈跟在她身后,尽量不发出声音来,他站在门外,帮朱子欣盯梢。 屋子里很黑,油灯熄灭的气息浓重的吸进鼻孔里。 适应了一会儿,朱子欣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这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简单至极。 再看向房梁,上面也是空空如也,整个房间只有十几个平米那么大,根本藏不了人。 看来,这屋里的人似乎并不想见自己。 朱子欣转身出屋,对朱子弈道:“好奇怪,莫非这个看人认识咱们?居然不肯见咱们。” “说不定,她就是那黑衣人!” 朱子弈却说道。 “也有可能!算了,既然她不肯见咱们,那咱们只能走了。” 朱子欣道。 说着,朱子欣便转身要走然而,不远处却穿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顺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朱子欣大惊,她发现不远处走来一队侍卫,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向这边走来。 “大哥,快躲起来。” 说着,朱子欣急忙一个跃起,飞身到一颗树上。 朱子弈也来不及说话,飞身上了另外一棵树。 隔着茂密的树荫朱子欣看着那一队侍卫从自己脚下走过许久,这才跳了下来。 随后,朱子弈也飞身下了树,这时,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子欣,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府邸了。” “大哥,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 朱子欣闻言,急忙转头看向朱子弈。 “嗯。” “那你快说说,是谁的?” 朱子欣抓了朱子欣的手急切的问。 “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向主人打个招呼去吧。” 朱子弈却未曾直接回答朱子欣的话,而是向那一排亮着烛光的房屋里走去。 “子弈,你来了?” 刚走到那一排建筑前,头顶突来的声音惊的朱子欣和朱子弈同时抬头。赫然发现声音的来处竟是屋顶。 看来,他们果然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只见屋顶之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袭华美的墨色长袍,昏暗的月色中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仅凭声音,她已经知道此人正是太子曦,他此时正悠闲的坐在屋顶之上喝着酒,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小小茶几,茶几上竟然还有几盘东西,夜色里,看不清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应该是几盘小菜吧。 没想到南宫曦居然有这样的嗜好! 坐在房顶上喝酒,还能喝的如此闲散,或许,也只有南宫曦能够做的出来。 之前,她见过一次他在自己的东篱苑中,坐在屋顶上喝酒的样子,那时是白日,不得不承认,当真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美男图。而此时的他,在夜幕的衬托下,给他原本的绝代风华上平添了几份神秘之感。 要知道,这里的屋顶可都是人字形的,别说是放一个茶几了,就算是人站在上面都很难掌握平衡,而他,却是如此轻松自如的将是茶几稳稳当当的摆放在上面的。 原来,这个宅子竟然他的。那个暗道居然通到了太子府。 太不可思议了! 朱子欣惊叹一声,同时,心里冒出了无数的疑问,比如,那个黑衣蒙面人同南宫曦到底是什么关系?比如,按古墓里埋葬的人究竟是南宫曦的什么人?比如,既然南宫勋能够去那古墓里偷东西,南宫曦的后院就同那古墓相连接,他有没有去拿过呢?还是……那原本就是他们共同的秘密?这其中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见过太子殿下!” 这时,朱子弈的声音响起,他俯身拱手,向南宫曦请安。 “免礼!” 南宫曦将手一抬,道。 说完,他看向朱子欣道:“子欣,莫非,今日,你是专程来府上找我的?” “我……” 他如此一问,朱子欣不知如何回答,说了个我字,停顿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又道:“太子殿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朱子欣的话说完,看向南宫曦,并不急着要答案,她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呵呵……的确,我知道你们来自哪里!” 南宫曦停了片刻,终于微微一笑道。 “如此说来,你应该知道那座墓葬是谁的了?” 朱子欣又问道。 “这……” 这了一声,南宫曦点了点头。 “你可还记得那个被废弃的村落?” 朱子欣又问。 “……记得。” 这一次,南宫曦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道。 “南宫勋就是因为这个墓葬而杀了全村的人,从村里的一个大洞里进了那墓葬,拿走了许多的东西。” 朱子欣陈述道。 出乎意料,南宫曦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了半晌。 由于黑暗,朱子欣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因此,无法猜测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朱子弈见太子半晌没有反应,也说道:“太子殿下,自从上次知道那个村子之后,属下便去那村子里打探过,后来竟然发现了一个大洞,洞里堆满了尸体,属下猜,那些尸体,应该都是那整个村子里的人的。后来,属下又无意间发现冀王又一次去了哪里,便一路跟踪,发现他从洞里拿了些东西出来,于是,才带着子欣去那里一探究竟,谁料,竟然从太子的府上寻到了出口。” “嗯,本王知道了!” 朱子弈说了半晌,南宫曦方才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道。 与朱子欣对视一眼,朱子弈没有再说下去。 “子弈,子欣,本王知道你们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本王必须要提醒你们的是,马上将这事儿忘了,就当从未发生过。日后莫要对任何人再提起。” 说道这里,南宫曦顿了一顿,看着朱子欣,他飞身从屋顶落了下来,走近他们,又道:“天色已晚,想必你们一日未曾吃饭,这个带着路上吃吧。” 说着,南宫曦将一个东西递到朱子欣的手里。 朱子欣接过,竟然是一只烤鸭。 “莫非,他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送吃的?” 朱子欣心中顿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然而,瞬间她就又否定道:“一定不是的,他不过是自己在吃,顺道给我的罢了。” 想到这里,她毕恭毕敬的俯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太子殿下的赏赐。” 见她如此,南宫曦眼中居然闪过一丝自嘲,但却未曾说什么,摆了一下手道:“你们走吧。” 说完,竟然转身走了。 “多谢太子殿下。” 朱子弈见状,急忙也是拱手一礼,目送着南宫曦离开。 “我们也走吧。” 朱子欣伸手撕下一只鸭腿递给朱子弈道。 朱子弈的神情有些怔愣,却还是接过了那鸭腿,条件反射的咬了一口,道:“太子今日有些奇怪。” “嗯,我也感觉到了。” 朱子欣一边点头,一边咀嚼着嘴里的烤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饿了的缘故,觉得这烤鸭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只烤鸭。 “饿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口的啃着烤鸭,朱子弈手上的啃完了,也又伸手来撕下一块放进嘴里,两人一边吃,一边走,许久之后,才走到了后院的围墙下。 朱子欣站着将未吃完的烤鸭一股脑的吃完,方才拿出铁丝,忽而上了墙,朱子弈随后跟上,飞身到了外面。 “大哥,我怀疑你古墓中定然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否则,太子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忍不住,朱子欣还是对朱子弈道。 “其实,后来,我已经猜测到了一些,那墓或许并不古。” 朱子弈到了此时,方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 “大哥你是说,你知道那是谁的墓了?” 朱在欣惊诧,停下脚步,问道。 点了点头,朱子弈看向朱子欣,道:“当今皇上的姑姑,南宫莹的墓,当年,只知道她死于恶疾,但今日看来,未必如此!” 朱子弈道。 “当今皇上的姑姑,那应该距离现在也很遥远了呀,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朱子欣问。 “要说距离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是十年而已,我是无意间听宫里人说起的。” 朱子弈道。 “那你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第一百二十章:夫人来访 朱子欣顿时急道,急切的问。 “唉!说起来话可就长了,这其中有很多都是我自己猜测出来的。” 朱子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脚步也慢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说:“据说,这莹公主长的美若天仙,当年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那公主却偏偏看上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卫,两人在一起好了许久,终于被当年的皇帝发现,他一怒之下,便命人杀了那侍卫。公主为了救他,便以死相逼,皇帝无奈,只得将那侍卫发配去了边疆,却命人在途中将他杀死。” 说道这里,朱子弈叹息了一声,这才又道:“被派去的人可怜他痴情一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竟然起了恻隐之心,提了另外一个人的人头回去,充当他的人头,因那人同那侍卫长的很像,皇上居然没有发现,便匆匆命人将人头埋了。可消息很快传到了公主那里,公主闻言当场便撞柱而亡。” “啊!这公主也太痴情了吧?” 听到这里,朱子欣不由唏嘘道。 “是啊!后来,在公主下葬的那一日,等送葬的队伍回来之后,那负责管理人员名单的官员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但怎么查也查不出那人的下落,这才有人猜测那人根本就没有出来。” “啊,我知道了,他定然就是咱们见到的那个守候在公主床边的人!” 朱子欣终于恍然大悟道。 天啊,这简直就是一部古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嘛!太令人感动了!朱子欣没有想到这世上果然有这样的爱情,一个为了令一个而死,而那一个却为了死去的那个在古墓里完成了那么多的壁画和机关的设置,就连死,都不肯倒下,非要守候在她的床边,这样的坚持和毅力,恐怕只有爱情的力量才能做到了! “唉!好可惜!”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惋惜道。 “是啊!” 朱子弈也随声附和道。 “可是,为何太子不许咱们再提呢?” 朱子欣问。 “我想,对于皇家来说,公主的行为无疑是给皇家丢了脸面!而那侍卫的做法,也令他们觉得玷污了公主的清白,因此,才对外宣称公主是因为恶疾而死,从此以后封锁了这个消息。” 朱子弈分析道。 “哦,原来如此!皇家的脸面比自己女儿的性命都重要吗?真是太无情了!” 朱子欣有些替那一对人儿打抱不平! “呵……我们还是莫要再讨论这件事了,既然太子不让我们提,那日后,你可也要管住嘴巴,莫要说漏了嘴,惹的太子不高心。对了,还有其它的皇室成员。” 朱子弈提醒道。 “我知道了,可是,南宫勋从哪里拿了那么多的珠宝,难道太子也无动于衷?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朱子欣还是有些弄不懂南宫曦,迷茫道。 “我也不明白,不过,既然太子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按照他交待的做吧。” 朱子弈说道。他习惯与服从太子的命令,因此,也未做它想。 “大哥,我觉得,太子有时候太过于放任南宫勋的行为了,他难道不知道,南宫勋此举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若是他用这些珠宝扩充力量成功的话,那可是用来对付他的,难道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朱子欣又道。 “子欣,那你有什么想法?” 朱子弈问。 “我想,我们有必要查出南宫勋的秘密地点,然后一举消灭掉,这样才能为太子铲除后顾之忧!” 朱子欣眯了眼睛,恨声说道。 “你……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恨危险的?” 朱子弈担心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只要能杀了南宫勋,我做什么都愿意!再说了,大哥也太小瞧我了,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朱子欣却自信满满的道。 “没想到自从娘去世后,你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之前,大哥一直劝你莫要把冀王当成好人,你一直不听,如今倒是同大哥站在一条战线上了。真是令大哥欣慰呀!” 朱子弈闻言,笑到。 “是啊,子欣长大了,分得清好坏了!” 朱子欣也笑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想的是以死的朱子欣。那孩子,真是糊涂了一生,只有在死前才看清楚了所有事情,不然,也不会被人骗的那般凄惨,而她永远也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误信一人! 朱子欣在心里对自己道。 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闪过南宫曦的影子,她伸出手,在黑暗中一抹,就好比用黑板擦擦黑板上的粉笔字一般,她将心中他的痕迹抹掉,希望她能做到,不被他表面的好所迷惑。 回到侯府,果然不出所料,小翠正急的在门口团团转,看见她回来,急忙扑了过来,一头扑进朱子欣的怀里,哭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 “小翠,我们遇到了点儿麻烦,所以回来的晚了些,不过,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不会有事的吗?” 朱子欣安慰小翠道。 “还说呢,您说很快就回来,可是如今都快子时了,今日,夫人还来过一次,说找您有事商量,奴婢吓的都不知如何回答,所幸的是,新夫人看起来倒是个好说话的,并未多问,只告诉奴婢,说若您回来了,便去找她。奴婢生怕她告诉老爷您偷偷的跑了出去,可到了此时,也未见老爷来过,看来新夫人并未跟老爷说。小姐,您这一去,可担心死奴婢了!” 一迭连声,一迭连声,小翠说了一长串儿的话,朱子欣只觉得腿发沉,肩膀也发沉,甚至有些站立不住了,摇摇欲坠。 “小翠,是不是感觉很舒服,不想离开呀?” 朱子欣摇了摇还俯身在她肩头的小翠,调侃道。 只是声音有些疲惫。 “啊,小姐,对不起,奴婢太激动了!” 闻言,小翠慌忙从朱子欣想肩膀上离开,说道。 “去给我热水,我要洗洗澡,今日跟尸体打了一日的交道,我要去去晦气。” 说着话,朱子欣便向屋内走去。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小翠见状,急忙应了一声,便匆匆去了。 很快,朱子欣洗了澡,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她太累了,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大天亮,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朱子欣才醒了过来。 “谁呀?小翠。” 扬声问了一声。 “哦,回小姐,是新夫人来看您了!” 小翠也扬声道。 “那还不快来给我梳妆?” 朱子欣听了,急忙坐起身来,说道。 “大小姐不必着急,我这也是闲来无事,便来你这里坐坐,你只管慢慢梳妆,我先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喝茶便是。” 外面传来新夫人的声音,温婉柔美,如春风佛面般,令人很是舒服。想来,她的脾气应该也是很好的。 可话虽这么说,朱子欣又如何能怠慢客人,因此,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打扮妥了,便走出门来。 只见院子里的石桌前坐着一个穿着浅淡的水蓝衣裙的女子,淡淡的衣裳,淡淡的装扮,面容柔和美丽,眼眸如水娇媚。这样的女子,朱子欣打心眼里很是喜欢,和她的脾气。 看见朱子欣出来了,楚红也站了起来,看向面前的女子,只见朱子欣一袭月白的衣裙,头发用一根丝带绑在脑后,未施粉黛,清丽的面容上,尤其一双深邃灵动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她给楚红的感觉,很特别,很坦然,很洒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洒脱之味。而朱子欣所表现出来的这些气质,也令楚红欣赏不已。 她今日之所以要来找朱子欣,正是因为,她觉得,整个侯府中,唯有朱子欣同她的脾气相合,其它的人,多少沾染了世俗的之气,从他们的行动和语言上就能分辨。楚红最不喜敷衍,因此,自从成亲以来,甚少同这些人往来。 但那日,她在门口见过朱子欣之后,便决定要交她这个朋友了,其实,她比朱子欣也不过打了四岁而已。也算是同龄人,因此,她今日便主动来了。 “给母亲请安了。” 朱子欣走了过来,很是规矩的俯身一礼,说道。 “快快请起,大小姐,让您见笑了,其实,我不过也只是比你大了四岁而已。若非这身份,只怕,你我在其它地方想见,必然会是很好的朋友。” 楚红语气里有一股不言而喻的无奈和心酸,朱子欣又岂能听不出来。 于是,她笑笑,道:“其实,身份并不是羁绊我们成为朋友的东西。” “真的?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楚红闻言,喜上眉梢,急切的问道。 “自然,母亲大人如不嫌弃,可常来我这东篱苑。” 朱子欣又道。 “那太好了!既然如此,我们日后便叫对方的名字好了,这样岂不更亲切?” 楚红高兴的说。 “这……” 犹豫了一下,朱子欣也爽快点头,道:“是,母亲。” “还叫母亲?” 楚红佯装嗔怒,道。 “呵呵,是楚红。” 朱子欣急忙改口。 “嗯,这还差不多。” 第一百二十一章:夫人失踪了 楚红顿时高兴了起来,伸手又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来,递给朱子欣道: “来,这是我给你带的小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 “礼物还是免了吧,我……” 朱子欣没想道楚红居然如此热情,还要送自己的礼物,急忙摆手道。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是我做女儿时在家里绣着玩儿的,不过是想,不管怎样是自己的手艺,如你这般的女子,我也不敢用那庸俗之物来玷污,因此,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个来。” 楚红却依旧固执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朱子欣。 这样热情,朱子欣再拒绝就显得生分了,于是,她不再推辞,伸手接了过来,一看,却是一只绣了梅花的荷包。 虽然朱子欣不懂刺绣,但好赖还是分得清的,这梅花绣的形态各异,活灵活现,一看就知道手艺高超。于是惊叹道:“这手艺可真是好!” “让你见笑了!” 楚红脸一红,谦虚道。 “怎么会?我是不会女红的,跟你相比,我才无地自容才对。” 朱子欣说着一笑,将荷包收进怀里,也急忙从手腕上取下那只镯子,递给楚红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送了东西给我,那也必须收下我的礼物。”、 这时,楚红还未曾说话,一旁的小翠却有些急了,一拉朱子欣的衣袖,低声道:“小姐,这是夫人留给你的……” 虽然声音很小,但楚红还是听见了,因此,她急忙说道:“既然这镯子如此珍贵,子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样的礼物我可不能收,收了会心中不安的。” “就你话多!” 朱子欣闻言,不由低声斥了小翠一句,转过脸来又对楚红道:“正因为这镯子珍贵,子欣才想要将它送给你,我同你一见如故,在这世上,除了大哥和小翠,我再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如今既然遇见你了,咱们如此合缘,我又岂能吝惜这一只镯子呢?” 她说的恳切,令楚红无言以对,因此,片刻之后,她也大方一笑,伸手接过那镯子,道:“子欣的为人令我佩服,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懂得这些道理,真是难得。这镯子我就收下了,日后,我定然会好好珍惜它,就如同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朱子欣道。 说罢,她忽而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嫁过来之后,二姨娘有没有为难过你?” “呵……成亲那日去我那里闹过事,后来,见我不理她,便也无趣的走了。这之后,倒也安静。只是每次见着我,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似乎是想给我下马威的吧。我这人对任何事都看得淡,对于她这样粗俗卑浅之人,犯不着理她。” 楚红说这些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微笑的,看的出来,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与世无争,看淡一切,这样的心境,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朱子欣被她的胸怀所折服,然而,也不由的替她担心起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她如一直如此自然是好事,可难保二姨娘那小人不会在背后给她使坏。 “楚红,我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小心一些为上!你不害人,但却难保别人不来害你,你嫁过来的时间短,自然揣摩不出有的人的心思,可,我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却明白了许多,若不是我的运气加上我时刻防备着,只怕早就被有些人害死了。你如此单纯,我生怕,你会被他们算计。” 思来想去,朱子欣终于好心的提醒楚红道。 “嗯,子欣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想,那些人想要害我,无法是因为我的身份,可这身份不是我想丢就能丢的。她们稀罕的,岂知我并不在意。如今,我只希望老爷永远不必来我房里,这样我便能过我那轻松自在的生活了。” 楚红淡淡一笑,话说的云淡风轻,可每一个字都说到了点子上,看来,其实她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是懒得同他们争。 这样的人,朱子欣知道再多说无益,只能祈祷老天爷保佑她了。 不过,从她的话音里,朱子欣也听出了一丝端倪。丝毫事到如今,她还未曾和朱靖同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爹爹他,他从成亲那日起,就未曾去过你的房里?” 想了一想,朱子欣还是问了出来。 “嗯。” 楚红点了点头。接着,底下头去,声音带了些凉意,却是微微一笑,道:“我原以为,自己是被逼无奈才嫁进侯府,却未曾想到,就连堂堂晋阳侯,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或许,他娶我过门,不过只是充当门面而已。” 说道这里,楚红抬起头,看了朱子欣一眼,眼睛有些潮湿,语气却轻松了许多,道:“其实这样也好,不用每天伪装自己,去讨好别人了!” “楚红,没想到你的命运也是这般悲惨!” 听到这些话,朱子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由的替这个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女子难过。 “我的父亲,不过是个七品小官,为了能够爬上更高的位子,他选择用我来作为他向上爬的阶梯,可子欣,你知道吗?我觉得其实做个平凡人很好,为何要去追寻那些身外之物而过自己不想过的生活呢?我不理解他,也不能违拗他,只能按照他的意愿生活,可如今,我嫁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他依旧还在做他的知县,什么也没有改变。” 楚红自嘲一笑,接着又道:“我爹说是我过上了好日子,就将他们忘了!他怪罪我不在侯爷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可他哪里知道,我最不屑的就是这些事。他哪里知道,即使我肯去做,侯爷他也未必会给我机会!” 在楚红说些的时候,朱子欣一直默默的听着,她觉得她心中有一口井,那井深不见底,装的满满的都是不得已。 她那样的性子,生在那样的家庭,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听的朱子欣也不由的轻叹了一声。 “唉!不说了,一来就说这些,真是扫兴,好像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诉苦似的。” 这时,楚红忽而却笑了,语气欢快的道。 “哦,没关系!你才来,在侯府也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在我这里就莫要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替你保密!” 朱子欣却摆手道。 “嗯,谢谢子欣!” 楚红真诚的说道。 看她的眼神那般清澈,朱子欣是真的替她担心。 不过,知道她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因此,也只好将提醒她的话咽到肚子里去了 两人又在院中喝了一阵子茶,楚红方才起身告辞,朱子欣送她到门口,最终还是没忍住,道:“楚红,记住我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我记住了。” 楚红点头,微笑着道。她回答的如此之快,神情也如此轻松,朱子欣明白,其实,这句话,她并未曾放在心上。 不禁摇头苦笑,或许,一个人没有吃过苦头,永远也不会成熟。对于她而言,之前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和挫折,锻炼了她坚强的性格和不屈不挠的毅力,但同时也令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刀?有时候真的会伤到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她倒是宁愿楚红能永远如此单纯下去!只是,在这侯府这块天地里,要永远如此,又谈何容易!。 翌日。 一个早,楚红便派了丫鬟来问朱子欣,愿不愿意陪她去庙里上香,朱子欣由于答应了太后要去宫中教古筝,便将她回了,坐着轿子去了宫里。 从宫里回来之后,已经是未时了,回到东篱苑,朱子欣便侍弄起了她那些在院子里种的花草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从侯府的大门口跑了进来。 在过门槛的时候,居然连鞋子都勾掉了一只也不知道,他一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从山上滚下来了,府从山上滚下来了……老爷……老爷,快去救夫人,夫人从山上滚下来……” 这动静实在太大,即使是在东篱苑的朱子欣也听到了一丝丝声音,不由对小翠道:“小翠,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哦,奴婢这就去。” 小翠应了一声,便向前厅而去。 这时,那家丁已经这一路喊到了这里,“老爷,老爷,快,夫人出事了,夫人从山上滚下来了!……” 这回不用问了,小翠闻言,急忙赶了回去,对朱子欣道:“小姐,不好了,听那家丁说,新夫人从山上摔下来了。” “啊!有没有什么事?” 朱子欣闻言,急忙站直了身子问道。 “看样子,摔的不轻,否则,那家丁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小翠道。 “走,跟我看看去。” 朱子欣闻言,抬脚就向门外走去。小翠急忙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而去。 这时,那小厮已经在后花园中找到了朱靖,他急匆匆跑了过去,扑倒在地,又喊道:“老爷,不好了,夫人从山上跌落下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是谁劫持了夫人 朱靖原本正站在一颗树下不知在看什么,闻言,回过身来,问道: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老爷,小的今日陪新夫人去庙里请愿,走到半山腰,新夫人命令轿夫停下轿子,而后,她便去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说要方便,小的们就在原地等候,可不多时,小的就听见那边传来新夫人的叫喊声。小的们慌忙去找,却已然看不见夫人的身影了。小的们山上山下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他们派小的回来回话,他们几个却还在山上找……” “你是说,夫人不见了?” 朱靖阴郁着脸将家丁的话听完,接着,又阴沉着脸问道。 “回……回老爷……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将整个山上山下找遍了!” 家丁吓的哆里哆嗦,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去找,再多派人手去找!” 朱靖摆了一下手道。 他虽然不甚在意这个新夫人,但她毕竟是丞相夫人的亲戚,若才嫁过来没几日就出了事,他无法像丞相交待呀! 那家丁闻言,急急的便去了。 这时,朱子欣已赶到了这里,家丁的话,她也都听见了,然而,她却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或许,楚红并非是跌落山下,而是,被人挟持了!在侯府,什么都有可能,而依着那二姨娘的性子,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然而,她如今没有证据,口说无凭,只能先去找到证据再说,楚红若果然有事,此时,也须得想办法救她才行。 想到这里,朱子欣转身而去…… 很快,已经到了掌灯之时,派去的人却都还没有回来,朱靖急的在书房里开始着急的不断踱着步子。 这时,朱子欣带着小翠在门外求见。 “爹爹,子欣有话要说。” 朱子欣站在门口,道。 屋里短暂的沉默之后,朱靖道:“有事明日再说吧。” “是关于新夫人的事。” 朱子欣又道。 这时,几乎没有停顿,书房的门就开了。 朱子欣见门开了,便转头对小翠道:“小翠,你先在这里等着。” 说完,她便向书房里走去。 朱靖一瞬不瞬的盯着朱子欣走进门来,沙哑着声音,疲惫的问道:“你要说什么?” 看来,夫人失踪的这件事,也很令他担忧。 朱子欣上前几步走到朱靖面前,俯身一拜,说道:“女儿想跟爹爹说些事儿。不过,这些事情,必须要将二姨娘她们请来一起听才行。” “你……” 朱靖有些愕然的抬头看她,心道,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爹爹难道不想找到夫人了吗?” 朱子欣见朱静的神情有些木然,便又道了一声,声音淡淡。 朱靖回过身来,他不知道朱子欣到到底想要做什么,然而,只要能找到夫人,他决定就听她的。于是,朱靖点头道:“好!” 说完,他又扬声对门外道:“来人,命府中所有人都去正殿,我有话要说。” 朱子欣闻言,退了出去,无言的想正殿而去。 待看到所有人都落座了,朱子欣方才清了清嗓子说:“今日,爹爹请各位姨娘和姊妹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大家也都晓得,今日新夫人出去上香,到如今还没有回来。派去的人也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大家都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新夫人是王丞相家的亲戚,才过门没几日,若就这样莫名其妙失踪了,只怕丞相大人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新夫人才来我们侯府没有几日,又有谁会同她结仇呢?“ 说到这里,朱子欣看向二姨娘,顿了一顿方才问道: “爹爹和新夫人成亲那日,我听闻二姨娘去新夫人院里找她的麻烦去了,是吗?” 说完,朱子欣看向二姨娘,冷冷问道。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二姨娘忽地的抬起了头。她惊愕的看向朱子欣,瞬间就炸了毛。 “朱子欣,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新夫人的下落,我如何知晓?” 朱子欣笑了,她没有想到二姨娘的反应如此激烈,若放在以前,她肯定也是要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然后委屈的跟朱靖诉说一番的。可今日…… 看来,那句话说的真是好,做贼心虚。 “二姨娘不知道,子欣却是知道的。” 朱子欣接着说。说完,一双眼看向门外。 然后拍了两下手掌。“啪啪”掌声刚落,门口便走进来一个人,此人面容俏丽,举止落落大方,正是新夫人楚红。 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面上皆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虽然一屋子的人,可此时,屋子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朱靖反映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眼睛盯着楚红。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答案来。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楚红方才上前几步,走到朱靖面前,施了一礼这才回答:“回禀老爷,今日多亏了大小姐,救了妾身一命,否则,只怕此刻妾身已经被人谋害了!” 楚红说完,已经跪在哪里,一动不动。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子欣,你说。” 朱靖越听越糊涂了,于是转头问向朱子欣。 朱子欣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门外又说了一句:“你们进来吧。” 接着,又走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朱子弈,一个竟然是被五花大绑的黑衣男子。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靖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沉声问道。 而二姨娘在见到这个黑衣人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手不自觉的抓在椅子扶手上,返青的指节隐隐透着一股股的恨意和恐惧。 朱子弈看向朱子欣,朱子欣点了点头。朱子弈便拱了拱手说道:“今日有家丁来报说新夫人丢了,妹妹便来找我,她猜测是二姨娘的人挟持了新夫人,因此,让我暗中找寻,果然,孩儿只暗自跟着二姨娘的人,便很快就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找到了新夫人。那时,孩儿赶到的时候,这厮正要对她下毒手,若非孩儿阻止,只怕夫人此刻已经没命了!” 朱子弈说完,退到一边。 朱靖听后,半晌未曾说话,屋子里静的可怕。 “弈儿说的都是真的吗?” 片刻之后,朱靖终于开口,冷冷的看向二姨娘。 而姨娘刚刚还强自镇定的坐着,闻听此言,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夸张的指着朱子弈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人我并不认识,他们却说是我的人,老爷,这是大小姐和新夫人合着要来算计我呀!老爷,您可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呀!” 二姨娘声情并茂指责完了朱子欣和楚红,接着又转过头来,看向朱靖,哭诉道:“老爷,老爷,就算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害夫人呀,老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呀!……” “认证物证俱在,你还在狡辩!” 朱靖却已然不信她的话,冷冷道。 “二姨娘,事情已然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在狡辩,有意思吗?” 说完,她一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问。 “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饶你不死,否认,我即刻便杀了你!” “不要啊……不要,奴才说,奴才全都说。” 那黑衣人闻言,急忙求饶道。 “那好,是谁派你去挟持夫人的?” 朱子欣问。 “是……是二姨娘!” 黑衣人老实交待道。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传来一声厉喝。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是谁,又何时让你挟持夫人了?冤枉呀,老爷,奴婢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此时,二姨娘的行为已经如同跳梁小丑般,明明事情已经败露,却还在苦苦为自己狡辩。 “二姨娘,您不认识他,总该认识您身边的这个人吧?” 朱子欣却又一拍巴掌,说道。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此人一露面,二姨娘的脸色顿时煞白,她哆嗦着嘴唇说了两个字“冬梅”接着,便说不出话来。 “夫人,您可莫要怨奴婢,奴婢着实见夫人可怜,不忍您犯下大错,如今夫人无事,您还是招了吧,否则,只怕老爷不会放过您的。” 冬梅畏畏缩缩的挪步到朱靖面前跪下,却是看向二姨娘说道。 “你……枉我一直如此信任你,你却背叛我!你,你良心何在?” 此时,二姨娘方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骂道。 “二姨娘,多行不义必自毙,冬梅不过是替新夫人抱打不平而已。” 朱子欣却是淡淡道。 朱靖此刻终于明白了一切,他摇头道:“你真令我失望!” 说完,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扬声道:“把这个狠毒的女人拖出去。” “是。” 门外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拖了二姨娘便要走,这时,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朱子婵忽而跪在了地上道:“爹爹,求您放过娘吧,二姐才刚死,娘受了打击,做出些出格的事也是有情可原,更何况,夫人她……夫人她并未曾受到伤害,还请爹爹念在娘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 “老爷,奴婢知错了,您就放过奴婢吧!”二姨娘杀猪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颤抖的挣脱拖着她的两名家丁,跑了过来,道。 “蝉儿,你给我下去!来人,还愣着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被人掳走了 谁料,朱靖这一次,并不为所动,冷声道。 朱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留恋片刻,这才转身离开。 朱靖走后,朱子欣急忙走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楚红道:“没事。” 楚红应了一声,便同朱子欣一同向贵华苑而去了。 然而,即使她看起来很镇定,但朱子欣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胆寒。 她能感觉到这个女子身上的坚强和要强,但她再坚强,也还是个女子,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没有依靠,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表面的坚强应该都是伪装的。 她理解她,那是因为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体会,深深的,刻骨铭心的体会。那些个没有人关心和爱护的日子,她只能顽强的靠着自己,仅仅的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坚强的活了下来的日子,她永生不忘! “子欣,昨日你才劝我要防人,去却不以为然,今日便发生这样的事,看来,就连老天爷都认为我太缺心眼儿了,因此给了我一个教训!” 楚红唇角含着一丝自嘲的笑意,说道。 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又道:“看来,我以前真的还是太单纯了!” “没事就好!莫要想太多了,你还是先回房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朱子欣拍了拍她的肩道。 朱子弈这时也走过来道:“看样子,这里没我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便向门口而去。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这时,楚红却急忙俯身一礼,说道。 “……” 愣了半秒,朱子弈方才反应过来,说道:“母亲你太客气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朱子弈对她的称呼,楚红的脸色顿时微微的红了宏。 朱在欣也对楚红道:“我送你回去吧。” “嗯。” 将楚红送回到贵华苑之后,原本以为今日的事就算完了,谁料朱子欣才刚走到东篱苑门口,就见一个人影站在一棵树下,虽然是在夜色里,但她依然就一眼辨认出那是朱子婵。 她来做什么? 朱子欣心中产生一个疑问,然而,她却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放缓了脚步,继续向前走去。对于这个女子,朱子欣一直都保持着防备的心理,她就如同一只一只藏在黑夜里的蛇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伸出冰冷的信子咬她一口。 然而,她又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现的太好了,因此,朱子欣相信,即使她咬了人,别人也不会认为是她的错,而如今,她在侯府的地位还不高,因此,对于她,朱子欣暂时先选择用保持距离来保护自己。 “大姐!” 终于,朱子婵开口叫了一声,声音不复昔日调皮可爱之味,多了几份成熟和抑郁,甚至不似往日般,叫她欣姐姐,而是叫大姐,看来,她这是要用真实面目来面对她了吗? 转头,看向朱子婵,朱子欣问:“有何事?” 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她们之间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大姐,之前的种种,是我们母女做的不对,我也知道,我娘做的事不配得到您的原谅,可如今,二姐已经去了,我娘她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报应,我明白,我明白娘她这一次的确做了错事,可,我还是想求您,求您放过她这一次吧!子婵不能没有娘!” 说着,朱子婵居然哭了起来,朱子欣头一次相信,这一次,她的眼泪是真的。 可是,她能因为这样就放过二姨娘吗?答案是,不能!更何况,朱靖只是下令将二姨娘拖下去,至于拖到了那里,又如何处置,她也无权过问,也不清楚。而且,对于朱子欣来说,要对付朱子婵这样的小人,她必须先将她身边的人都铲除掉,自己才有机会,又如何会放过二姨娘呢?作为一个杀手,她最是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朱子婵,我想,你可能找错了人,我想,你应该去求爹爹才对,对于这件事,我有什么办法?人是她绑的,要杀人的也是爹,你来求我又有何用?” 朱子欣依旧同朱子婵保持一定的距离,将责任全部推给朱靖,说完话之后,继而转身便走,可谁料,这时,身后朱子婵突然叫了一声:“大姐……” 条件反射般的,朱子欣回了一下头,忽而便闻见一股奇香,接着,她便感到天旋地转,心中道了一声:“不好!”刚想要叫小翠,然而,却瞬间失去了直觉,直直的向地上栽去…… “哼,朱子欣,想必你刚刚是想叫小翠吧?告诉你,我已经用迷香将她迷晕了,不过,我可没想将你们两个都带走,一想到明日她醒来之后,找不到小姐的着急摸样!我不知会有多开心!这件事,你不能怪我,刚刚我给你机会了,可你不要!既然我求你你都不肯救我娘,那我也不必同你客气了!” 身后,朱子婵冷笑一声,将一个小瓷瓶随手一扔,这才将手一挥,道:“你们出来,把这贱人个我绑了。” 很快,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速度极快的将朱子欣绑了,接着抬了出去。 “三小姐好手段!”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接着,南宫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朱子婵的身侧。 “子婵也是被逼无奈,还要多谢冀王帮忙!等救出我娘在婵定然重重酬谢冀王。” “不必了,举手之劳!” 南宫勋难得大方的道。 朱子婵转身,仰头看向南宫勋的脸,又道:“虽然您不肯直接找我爹替我娘求情,可却也派了你的人来帮我,这个恩情,子婵还是要报的。” “哼,朱子婵,莫要将话说的那么好听,在我面前,你没必要演戏,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嘴脸吧。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今日我如此做的原因,不过是想看看珠子欣到底在南宫曦心中有多重的分量。而你,欠了我的人情,日后,本王也是要讨回来的,你莫要忘了才好。” 说完,南宫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道:“本王会想办法将南宫曦引出来,你只需在太子府门外候着就行了。” “呵……” 看着南宫勋的背影,朱子婵嗤笑一声,接着,她也转身向太子府而去。 再说此时,南宫曦睡的正香,忽而被一个轻响给惊醒,他倏地翻身坐起,又如一道闪电般,飞身出了窗户,果然见不远处的房定上站着一个人。南宫曦想也没想便追上上去,几个起落之后,便已经到了太子府门口的房顶上。 “太子殿下,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这时,屋檐下,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忽而响起。 深更半夜,他被一个蒙面人引出来,接着,一个女孩子家出现在他的府门外,且还要同他做一笔交易,南宫曦顿时眯了眼睛,不动声色的看向这个女孩!这事有些蹊跷!他倒是要看看,她要同他做什么声音。 他看向那女孩,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寒,说道。 “朱子婵!你想同本王做什么交易?”南宫曦的声音如同这夜风般,带着丝丝的凉意,朱子婵又如何感觉不到。 朱子婵虽然也有所忌惮,但为了救她娘,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因此她有恃无恐的道。 “同太子谈生意,自然要谈大生意,子婵知道,太子殿下您是看不上那种小生意的。”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 南宫曦依旧斜睨着朱子婵,语言简单粗暴。 “唉!没想到太子还是个急性子!既然如此,那子婵便不卖关子了。” 说到这里,朱子婵顿住,想了想才继续道:“我娘因为做了错事,被爹爹关起来了,我想了所有的办法也救不了她,只能来找太子帮忙了。” 朱子婵的话音刚落,南宫曦就嗤笑一声道:“你娘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莫非,你有什么好东西想献给本王,作为我去侯府替你娘求情的筹码?” 南宫曦说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来,看向朱子婵。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诉朱子婵,他是太子,什么东西没见过,要同他做交易,他又岂会看上那些俗物?更想令她知难而退! “太子说的也对,也不对。” 朱子婵却并不介意,又道:“我同太子殿下所做的这笔交易,不是物品,是个人。” “……” 朱子婵的这句话刚说完,南宫曦的眼睛就危险的一眯,同时飞身而起。 “说,你把子欣弄到哪里去了?” 朱子婵瞬间感觉脖子上一凉,接着,便见南宫曦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太子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您能不能先把刀拿开?” 朱子婵被这一幕吓的僵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道。 南宫曦抽回了手,手中拿的却是一把竹笛,并非刀子。 “咳咳……” 朱子婵清了清嗓子,这才又道:“既然太子想谈这笔生意,那就明日午后,您带着我娘,我带着朱子欣在朱府后花园外的梨树旁见。” 说完,朱子婵转身便走。 南宫曦并没有去追她,而是冷冷道:“今日是谁在朱府值班?居然在眼皮子底下,给我把人弄丢了!” 如一片落叶般,从树上落下来一个暗卫来,俯身禀告道:“是冰川。” “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第一百二十四章:太子怪异的举动 南宫曦冷声道。 “格杀勿论!” 那暗卫很快应道,面无表情。 “那还不快去?” 南宫曦眯起眼睛,冷声道。 “是。” 那暗卫应了一声,又如同来时一般,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来人!跟上那个小丫头。” 家丁不敢怠慢,急急上前,又将二姨娘拖了下去,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喊声逐渐走远。 “老爷,老爷……求求您了……老爷……” “爹!”朱子婵不死心,看着被拖走的二姨娘,泪流满面的道:“爹,娘她这么做,也是因为她对那您心中有爱呀……” “住口!” 她还想再说,朱靖却将她的话打断,接着,将手一挥道:“下去!” “……”朱子婵见状,再不敢言语,无奈的退了下去。 “今日,谁也不许为这个毒妇求情!否则,家法伺候!” 朱靖这时又道,说完,转身便向门外走去,路过楚红的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轻声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多谢老爷。” 楚红闻言,只是俯身一拜,全然一副荣辱不惊的态度。 南宫曦看着朱子婵离开的方向沉声吩咐道。 “是。”随着这一个声音,另一个影子便应声跟了出去。 南宫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了半晌,整个人都埋在门口的阴影里,一动未动,很久,很久之后,他方才转身回到了屋里…… ……好晕!朱子欣感到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意识逐渐恢复,脑子却有一刻短路,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半晌,好半晌……朱子欣才想起晕倒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好个朱子婵!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 想明白之后,朱子欣不由在心里骂到。没想到她如此防备着她,还是会中了她的道儿! 然而,心里恨归恨,朱子欣却也明白为今之计还是先看看四周形势,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朱子欣缓缓睁开了眼睛,四下里看起来。 好黑,隔着朦胧的月色,朱子欣只知道自己被关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而房子里的陈设似乎还甚是奢华,虽然看不清,但依稀可辨那些东西都的上等的材质制成的。 她所在的位置,是在房子的东南角,正对着她的另一面,是一扇窗户,似乎是逃走的一条出口,然而,若是从那边逃跑的话,那就必须要看清楚地形,知道从里出去之后,会跑到哪里去,朱子欣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这时才发现她的手脚都被绑着,根本无法去查看。 想起靴子里的匕首,朱子欣将自己尽量缩进墙角,接着,把脚挪动到自己面前,低下头,想从靴子里将那匕首咬出来。可是,她咬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整个人却累的满头大汗。 休息了一会儿,朱子欣又开始试验,也不知试验了多少次,匕首终于被她噙在嘴里了。 接着,她又艰难的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慢慢的割着那绳子。这个过程实在太过于艰难了,因此,她努力了很久,方才将绳子割掉了一半之多。 时间就在这重复的动作中慢慢流逝,直到她累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这才发现,天却已经慢慢的亮了起来。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关照射进屋子里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阵的鸟鸣声,接着,便听到扫把在地上清扫地面的声音。 依稀恍惚,她居然还听到两名家丁在说话的声音,和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音……然而,在所有的这些声音中,朱子欣警觉的扑捉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正向她这个方向而来,是个男人的脚步,稳健,闲适。 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着,距离她越来越近。 眼看着他就要走到了,朱子欣急忙将匕首藏在袖管中,将那已经快要割断的手腕上的绳子隐藏好,接着急忙头靠着墙,闭上眼睛装睡了。 她听到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接着,门便被人推开。 顿时,有温暖的阳光撒进来,照耀在朱子欣的脸上,但她一动未动。 门口的人一袭长袍白如雪般,他长身静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阴冷的眸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 看似沉睡的人,实则已经紧紧的将那匕首在袖中攥紧,只等那人近身,她便一把刺过去。 朱子欣自然知道朱子婵没有那个能力挟持自己,除非有人帮忙。如今一看,她果然猜对了。 她应该早就想到,朱子婵会找南宫勋帮忙了。 这两个人一个狡猾多变,一个城府极深,瞒天过海,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静!在那门被推开之后,南宫勋便未曾发出任何的声音。 朱子欣在这可怕的寂静中等待,等待南宫勋的进一步行动,她虽然不知道朱子婵同他之间有什么交易,但他肯帮她这个忙,那必然是对他有好处的。 更何况,他不是一直都想自己名誉尽毁吗,这也确实是一个机会! 奇怪的是,南宫勋却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然而,朱子欣虽然闭着眼睛,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着。 他既不说话,也不离去,就这样一直看着朱子欣,时间久到朱子欣已经忍无可忍的极限,她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本王就知道,你醒着!如此五花大绑却还睡的如此闲适,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南宫勋的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除了想表明你的聪明,我还想知道,你抓我来想做什么?” 朱子欣已经不想同他多说废话,只是冷冷的问。 “哼,大小姐这是在讥讽本王吗?论聪明才智,你应该不输于我,又怎会猜不出?” 南宫勋却诚心要同朱子欣打哑谜一般,说道。 “……” 朱子欣见他如此,便不再理他,重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装睡。 她信奉沉默是金的道理,觉得为今之计只能静等时机,找机会再逃出去,也许是做杀手时养成的习惯,直到至今,朱子欣每次遇到困难都习惯性的自己去解决,没有依赖他人的习惯。这一次也一样,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她,要出去,只能靠自己。 “其实,不怕告诉你,本王的目地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尝尝被打入冷宫的滋味。本王听说,上次害我母妃被打入冷宫的那个美人计是你建议皇后用的?” 忽而,南宫勋眸色一深,说道。 “呵……” 朱子欣闻言轻笑,但并不相信他的鬼话。继而,她看向南宫勋,这一次眸光清澈,眼角微挑,她道:“没错,那个计谋是我想出来的,那又如何?” “朱子欣,本王之前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谋略!” 南宫勋说着,走了进来,蹲下身子,一把便将朱子欣的下巴捏了起来,强迫她看向自己,接着又道:“你可还记得你曾是我未过门的王妃?那时,你还是我的人!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南宫勋甚少这样狂怒的同一个人说话,由此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是相当大的。 说完,他狠狠一捏,疼的朱子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却还是固执的没有流下来。 她很想一刀刺过去,将这个渣男解决掉算了。但理智却告诉她,这样不可以,莫说她如今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是有,照样也逃不出冀王府,还是忍一忍,等待时机吧。 想到这里,朱子欣决定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告诉我,你为何要舍弃我而选择太子?” 过了好半晌,南宫勋见朱子欣没有开口,忽而换了种口吻,极其阴柔的问道。同时,手指也放开了朱子欣的下巴,改为抚摸她的脸颊。 他的力道很轻,很轻,轻到如同羽毛在她脸上拂过的感觉,令朱子欣很不舒服。 朱子欣猛的一甩,躲过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同时冷冷的看向南宫勋,他刚刚的语言和动作,另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因为,她居然闻见刚刚他的话音里是浓浓是酸味! “冀王说笑了,子欣哪里有资格舍弃殿下,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子欣不过一介女流,只能认命。” 想了一想,朱子欣方才说道,心中却道,此人诡计多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计谋,即使是,也不过是吃不动葡萄说葡萄酸的心里,她根本没必要去理会! “哼,你在骗我,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局是你布的,结局是你早就计算好了的。这一切都是你在操纵着!对不对?朱子欣,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之前,我错看了你,我真是错看了你!” 南宫勋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说到最后,几乎有些听不到了。然而,倏地,他又抬头道:“你不是问我为何要帮朱子婵绑你吗?那么本王就告诉你,本王就是想看看,看你在南宫曦的眼里到底值多少钱。哈哈哈哈哈……” 说罢,南宫勋一阵狂笑,转身便向门外而去。 朱子欣看着南宫勋有些失态的走出们去,神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呵……看来,他似乎对她果然动了一点点的情,否则不会在她面前失态!嗤笑一声,朱子欣想,当男人曾经他弃若敝履的女人投入i别人的怀抱后,男人的普遍反映都会如此吧?真是贱啊! “侯爷,本王今日来府上,遇到了三小姐,三小姐看起来很是憔悴,本王很是替她担忧啊!” 侯府中,南宫曦正在同朱靖坐在书房用茶,他措辞了半晌,方才道。 “哦,昨日家里出了点儿事,她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太子不必放在心上。” 朱靖一摆手道。 “哦?不知贵府发生了何事?令三小姐如此想不开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逃跑 南宫曦佯装不知的问道,神情间满是关怀之色。 “唉!家门不幸,还是不提为好!” 朱靖摆手叹息道。 “诶,侯爷又将本王当做外人了?有什么事您不妨直说,若本王能帮忙的自然不会推辞。” 南宫曦见朱靖不说,又急忙说道。 他不说,自己又怎么能套出话来呢? 果然,这一句话刚落,朱靖闻言便放下茶杯,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南宫曦。他一向警觉,稍有动静就戒备了起来,上一次他养死士的事,被他精心设计的救驾一事给掩盖过去了,皇上赏赐了一些金银财物。 他生怕这一次,南宫曦又生出什么事端里,觉得还不如说了了事,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虽然是家丑,但总比南宫曦在皇上那里翻陈年旧账的好。上次他虽然侥幸躲了过去,但他也不是次次都有如此好的运气吧。 想到这里,朱靖尴尬一笑,道:“是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不是下官不想说,而是,实在难以启齿。” “原来是家事?” 南宫曦故作疑惑的问道,接着又道: “哦,家事原本本王不该参与,可本王见三小姐着实可怜,心下不忍,侯爷说出来,或许本王能为侯爷解忧。” “唉,最毒妇人心,是那二姨娘嫉恨下官续了弦,因此,便派人绑了新夫人,还欲谋害她,幸好被子欣救了,下官一气之下便将那恶毒的夫人关了起来,改日定要严惩才是。” 朱靖无奈道,说罢,不由的又是一声叹息。 “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小姐愁眉不展!唉!没想到府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那二姨娘做事的确欠考虑,倒也有情可原。侯爷,能不能卖本王个面子,暂时先放了二姨娘?本王这是不忍心见三小姐的样子,你是不知道,那么活泼的一个孩子,怎么变成了那样?……” 南宫曦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把自己都恶心到了,作为太子,他何时同人如此说过话,可一想到朱子欣如今下落不明,他心中便无法宁静下来。因此,他不惜拉下自己的脸面答应了朱子婵的条件,来请朱靖放了二姨娘。 “太子……按理说,侯府的规矩不能如此就算了的,新夫人才过门,二姨娘就如此嚣张跋扈,幸亏人没事,若不给她点儿颜色看,只怕日后还会惹出大的麻烦来的……不……” 朱靖为难道,他有些不明白,太子为何会为一个姨娘求情,虽然说是看在蝉儿的面子上,但,这点儿小事,也不必他亲自出面吧?然而,既然太子开口了,他是无论如何也得给人家一点儿面子的。可是,他的话未曾说完,没想到南宫曦便又着急说道: “那就剁下一根手指,以儆效尤!这样的处罚也够了吧?” 朱靖闻言,更加哑然了,但却也算是给了他台阶下,再说,想一想这样的处罚对于二姨娘来说,应该也是最好的了!最起码她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因此,朱靖起身拱手,道:“下官遵命。” 见朱靖答应了,南宫曦放下茶杯,即刻告辞道:“那本王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便急匆匆的回了太子府。 朱靖将他送至门口,望着南宫曦的背影沉思良久,方才转身回了府,即刻命人砍去二姨娘的手指。 这边厢,二姨娘被几个下人拖了出来,她一边杀猪般的嚎道:“老爷,老爷饶命!老爷求你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 朱靖一直静静的站在哪里,看着二姨娘被人拖着路过他身前,她伸手手去拉他的衣摆,却被他后退一步让开了。 “去吧,不过一根手指而已,没要你的命已经算你造化了!” 朱靖的声音冰冷的令人心寒。 听了这句话,二姨娘果然不再哭叫,直到鲜血飞溅在地面上,一个断了的手指在地面上跳跃的时候,才又听到了她近乎鬼嚎的惨叫声:“啊……!” 那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再说南宫勋走后,朱子欣便又开始割绳子,由于手上的绳子很快就被她割掉了,因此,其它的就很容易了。 很快,朱子欣就将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了,她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走到窗口,将窗户捅了个窟窿向外看去,门外两个侍卫站的笔直。 看来,走门口是行不通的,此时是白天,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 然而,窗口……朱子欣又偷偷的贴着墙壁走到对面的窗户边,推开那窗,顿时一股温热的带着腥味的风便迎面扑来,伸出头一看,天,外面便是万丈深渊,下面应波涛拍案的声音清晰可辨。 原来,这不是真正的冀王府!虽然她未曾去过冀王府,但她也明白,冀王府应该是在京城里才对,可这里,分明是在城外,且还距离大海这么近,必然已经不在京城里了。 想到这个问题,朱子欣顿时决定先不走了,先将这里打探清楚再说,因为,她之前听南宫曦说过,南宫勋有个秘密基地的,或许,就是在这里也说不定。 退回到屋子里,朱子欣冲着门外喊:“侍卫大哥,我口渴,能不能给我弄杯水来。” 门外,一名侍卫道:“自己喝!” “我的手和脚都被绑着,自己喝不了呀!” 朱子欣说着话,一边向门后慢慢移去…… “真麻烦!也不知冀王干嘛弄个女人过来!” 侍卫一边唠叨着一边推门走了进来。然而,他才刚一进门,只听得“咚”的一声,后脑勺就是一痛,那人伸手一摸,转过脸来,想看清楚是谁打了他,可还没等转过头,便应声栽倒在地。 另一个闻声,问道:“怎么了?” “侍卫大哥!侍卫大哥!来人呀,快来人,这位侍卫好像犯了什么病了,一进门来就晕倒了!” 屋内,朱子欣的声音继续传来。 门外另一个侍卫闻言,急忙也冲了进来,结局自然同上一个一样。 朱子欣将他们俩拖到屋内,脱下其中一个较瘦的人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又将门关好,这才偷偷的跑了出去。 没想到这个地方很大,到处都是房子,朱子欣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除了必须要躲开不时路过的侍卫,她居然非常小心的偷偷的看了好几间房子,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空旷之处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那空地上聚集着很多人,看样子是在练兵! 朱子欣想到这里,急忙猫着腰,借着遮挡物向那些人靠近,终于,在距离他们有二十米远的一处灌木丛中,朱子欣将自己隐藏了起来,看向那些人。 此时,他们正在训练箭术,一个个威猛彪悍的汉子,骑着马儿,在马背上搭弓射箭,他的骑射水平令人咂舌,百步穿杨。 这些人看起来都练了许久,一个个全都身手不凡。 “果然是在这里!” 朱子欣在心里说了一声,打算回去便将此时告诉太子,好令他快速赶来歼灭了南宫勋的这个秘密组织。 然而,这时,她的耳朵忽而一动,感受有人正在接近她,那人轻功了得,居然已经距离她很近了,她才发现。朱子欣没有回头,悄悄的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就朝着那人扎了下去。 谁料,那人似乎早有防备,一个后空翻就躲了过去,接着南宫勋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好厉害的功夫!” 说完,眼神一眯,冷冷又道:“没想到你居然会逃到这里!” 说着话,他一把就向朱子欣肩头狐来,朱子欣慌忙躲开,他却没有了下一招,而是缓缓向朱子欣走来,口中说道:“你若不偷跑出来,今日我便会放你回去,可如今,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想就这样离开,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刚好,本王原本就对有些情谊,自此,也可顺理成章将你带在身边,等他日本王坐上了龙椅,你便是我南宫勋的爱妃。爱妃,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他一步一步的上前,一字一字一字的从他的口中吐出,每一个只都如同砸在朱子欣的心上,令她不得不畏惧的后退。 然而,她的倔强和不服输的性子却决定了她不会像眼前这个人投降,即使如今处于下风,她却依然猝了他一口吐沫道:“你休想!即使你以卑鄙的手段夺得天下又如何?我朱子欣永远也不会臣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你若强取豪夺,我便即刻死在你的面前!” 说着,朱子欣便举起她手中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 “你……你这个难驯的小豹子!好,本王答应你,在没有得到皇位之前,不会碰你,但你也要答应,若我果然取得皇位,若我有实力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本王,你便坐我南宫勋的妃子,如何?” 没想到,南宫勋居然因为自己的恐吓而屈服了,朱子欣有些诧异。 她刚刚已经绝望,知道他对自己一直都有非分之想,如今在他的地盘上,又加上他这么多的手下,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的,刚才的举动,虽然说是恐吓南宫勋的,不过是从他早上的举动里,猜测出他对自己产生了情愫,而做的一种冒险尝试,其实,也是存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若她清白不保,她自然明白,在这样的时代,意味着什么,她不想被人唾弃,被人践踏,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没想到,她居然赌赢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南宫曦失态 如此说来,虽然这南宫勋是个为了夺取皇位丧失了一部分的理智,但却不失为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纵然他之前对她所做的重重事情,并不能称之为君子之行,但此刻的行径,倒同他的身份很是附和! 朱子欣想,即使不能马上逃脱他的魔掌,但起码她在短时间内是安全的,只要来日方长,她不怕自己逃不出去! 想到这里,朱子欣露出嘲讽的一笑,说道:“好啊,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你不必激我,我会做给你看,到时候只怕让你走,你也舍不得离开我!” 南宫勋的眼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说完,转身而去,他并不怕朱子欣会逃走,因为他知道,因为他相信她是个聪明人,看得懂局势。 果然,朱子欣在原地踌躇片刻,便跟在了南宫勋的身后走来。 “哼,算你识相!本王劝你,莫要想着逃跑,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是逃不走的!” 南宫勋头也未回,冷声说道。 朱子欣跟在他的身后,听了这句话顿时明白过来,刚刚她还纳闷,为何南宫勋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原来如此,看来就刚刚的行为早就被他的人看到了! “冀王果然好手段!只是你困住了我的人,却是永远也无法困住我的心的。” 朱子欣也冷眼回道。 因为,她生怕南宫勋会反悔他刚刚的承诺,这句话,不过是再激他一激,提醒他莫要忘了自己的话。 “那好,咱们就拭目以待!” 南宫勋却是斩钉截铁,看来,并无后悔之意。 有了他这句话,朱子欣顿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放心的跟着他回去了。 下午时分,南宫曦带着裹着手指的二姨娘站在梨树旁,夏日的微风吹的他漆黑的头发在空中飞扬,倨傲但又急切的蹙着眉。这样的表情,令他看起来更平添了几份说不出的韵味。 二姨娘站在他的身后,右手一直抓着受伤的左手,神情痛苦而又期待,她刚刚失去了一只手指,十指连心,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但疼痛反而更加剧烈了。原本,她已经回到自己的栊翠阁里休息,但南宫曦却突然到了她的房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她拎了起来,强拖硬拽的出了屋子,直将她带到了这里,直到此时,南宫曦才告诉了她用她的自由换取了朱子欣的性命。 闻言,她惊惧不已,没想到自己平日里认为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居然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更害怕太子会因此而怀恨在心,他日报复她们,同时又很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全。因此,她此刻看起来比南宫曦还要痛苦。 他们的身后,南宫曦的贴身侍卫叶明一直默默的站着,直到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的响起,几人急忙看过去。 然而,那马车到了他们的面前,却是一刻未停的走了过去。 “……” 又等了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南宫曦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叶明看了看天色,终于忍不住道:“太子,还是莫要再等了,依属下看,她是不会来了!” “她若是敢不来,本王就即刻杀了这个妖妇!” 闻言,南宫曦顿时微微眯起一双深邃的眸子,眼中的寒芒仿佛利箭一般射向二姨娘,神情完全不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摸样。 “太子殿下,奴婢……奴婢替蝉儿向您赔不是了,您放心,蝉儿她自幼就很乖巧,也很孝顺,她一定不会不来的!” 二姨娘被南宫曦的目光吓的浑身一个哆嗦,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求饶道。 “哼,是吗?你还真是了解你的女儿!看来,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不假!” 南宫曦听了而姨娘的话,不由的嘲讽一笑,说道。 二姨娘神情有些茫然,看来着实有些不懂南宫曦的话,南宫曦也懒得向她解释,又将头转向前方,目光中隐隐透着焦急和担忧。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直到天边都已经被夕阳晕染成了七彩的颜色,一辆马车方才姗姗来迟,缓缓的停在了南宫曦的面前。 南宫曦紧张的看向车门处,却见那车帘缓缓的打开,朱子婵从里面走了出来,却是不见朱子欣。 “子欣呢?” 南宫曦见状,问道。 没想到朱子婵看了一眼二姨娘,而后又慌忙收起眼神,看向南宫曦,说道:“太子殿下,实在对不住了,大姐她,她被人挟持了!” “什么?你耍本王?” 南宫曦闻言,顿时怒道。 “太子殿下,民女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太子殿下,刚刚真的是在我们回来的路上遭到了劫匪,子婵但是都被吓傻了,就……就跑了,可大姐她,却是因为……因为我给她吃了安神药的缘故,还在轿子里睡着,所以……所以就……” 说到这里,朱子婵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畜生!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骗我!看本王不打烂你的脑袋!” 南宫曦只觉得她在撒谎,因为他早已了解朱子婵的为人,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根本不信她的鬼话,一气之下便伸出手去,就要冲朱子婵的脑袋落下去。 “太子殿下,不可!” 这时,身后的叶明却急急的奔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下了那一记重掌。 “噗……” 这一掌着实厉害,刚好打在叶明的胸口上,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接着口中便喷出一口鲜血来。 “叶明,你干嘛拦着我?” 南宫曦见状,又恼又气的问。 “太子殿下,属下知道您心中难过,可此举却是万万不可呀!如今冀王同你势同水火,满朝大臣都在看着你们俩人,皇上那里也时刻注视着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只怕冀王就会见缝插针,东山再起,到时候,您的太子之位只怕岌岌可危,太子殿下,朱子婵是朱靖的女儿,她若是今日被您所杀,朱靖又岂会善罢甘休?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呀!” 叶明不顾重伤,急急跪倒在地,一番言论说完,已是气喘吁吁,然而,却是字字肺腑,发自内心,皆是为了南宫曦着想,南宫曦又岂会听不出来? 只见他闻言,神情终于慢慢的缓和了下来,最终叹息一声,道了声:“你起来吧!本王下次不会再如此鲁莽了!” 叶明见南宫曦终于冷静了下来,不由舒了一口气,急忙轻声对还跪在地上的朱子婵和二姨娘道:“还不快走?” 那两人闻言,惊惊颤颤的看了一眼南宫曦,见他并未因为叶明的话而有什么反应,哪里还敢停留片刻,急忙站起身来,匆匆俯身一礼,话也不敢说的,转身就跑上马车,继而,如一阵风一般的离开了。 “跟上她们,监视朱子婵,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 南宫曦斜睨着那马车从他眼前消失,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的道。 “是,属下明白。” 叶明抱拳,接着,很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南宫曦,欲言又止,而后,他起身,招了一下手,一个暗卫不知从哪里落到了地上。 “照太子的话去做。” “是。” 暗卫应了一声,很快消失了。 南宫曦此时没精打采的向侯府的方向而去。 叶明不放心的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几步,南宫曦回头,对叶明说:“你不必跟着了,回去找刘太医开几副方子调理一下,就说是本王说的。” 然而,叶明却没有回应,依然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而去。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南宫曦发觉他还跟着自己,头也不回的道。 “属下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快去?” 南宫曦的语气有些怒意。 “属下怕太子一个人,会……” “会如何?本王的武功比你还要高,不然比试比试?” 忽而回头,南宫曦指着叶明怒道。 “属下不敢!” 叶明诚惶诚恐的道。 “那,还不快去?” 南宫曦怒意更浓。 “是。” 这一次,叶明不敢再顶撞南宫曦,只好乖乖的去了,然而,他却用手势吩咐暗处的人,要好好的保护太子。 南宫曦独自一人,神情落寞,失魂落魄的向侯府而去。 走到侯府后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走到东篱苑所在的围墙附近,忽而跳上墙头,看向东篱苑的方向,见里面亮着灯,眼中顿时神采飞扬,忽地就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下了墙头,接着,又迫不及待的使用轻功向东篱苑而去。 到了门口,南宫曦急忙伸出手去敲门,然而,忽而他又突然紧张了起来,不知若是朱子欣来开门,自己该说些什么,是问她吃了没有,还是今日遇到了什么事,那些强盗有没有伤到她,还是别的什么? 若她问他,为何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来侯府,他又该如何回答?是告诉她,自己只是路过,还是告诉她,自己专门来看她,还是别的什么? 犹豫……紧张……惶恐……这些他从未有过的情绪突然之间全都涌上了心中,竟然令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敢去敲那扇门了。 “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忽而,脚下传来一个声音,将南宫曦竟然吓了一跳,慌忙跳开,看向自己的脚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太子又来了 “小翠!” 当发现那说话的人竟是小翠之时,南宫曦顿时失望的惊叫道。 “是我,我在等我家小姐回来!” 小翠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什么?你家小姐没有回来?” 听了小翠的话,南宫曦眼中的神采在顷刻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刚刚看到那一抹光亮的时候,他的内心是狂喜的,是激动的,是得而复失的喜悦之情,他甚至于激动到不知道自己在个干什么,直到小翠的声音响起,他才惊觉道自己居然失态了,失态到连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门槛上坐着,自己都未曾发觉。若刚刚有人偷袭自己,只怕此刻的他早就已经死了! 忽而惊觉到自己的内心,居然已经爱一个人爱到了如此深刻的地步,南宫曦有一刻失神,同时,也更加的担心起了朱子欣的安危。 于是急忙问道。 “是啊,昨夜小翠跟在小姐的身后回东篱苑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接着,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今日醒来后才发觉,自己竟然躺在院子里的地上,而小姐却不见了,奴婢不敢告诉老爷,因为之前小姐也独自出去过好几次,奴婢以为这一次同样是小姐同奴婢开玩笑,不想奴婢跟着她所想的法子,因此便不敢告诉老爷,怕老爷惩罚小姐,可谁知,小姐直到此时也未曾回来,太子殿下,您说,这可怎么办呢?” 小翠自发现小姐失踪之后,别提有多担心,多伤心了,然而还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门槛上等小姐,然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后来她才开始害怕起来,一直等道晚上,她回去将烛火点上,这才又出来等,没想到等着等着,便睡了过去,直到南宫曦的到来,她方才醒了过来。她一直压抑的心情总算找到了人倾诉,于是,一股脑儿的说。 “原来,子欣没有回来,我见东篱苑里亮着烛火,还以为她回来了呢!” 南宫曦的神情有些落寞,他没有看小翠,甚至刚刚根本没有听进去小翠的话,只是一个人伤心难过,担忧着,此刻神情有些伤心的自言自语道。 “哦,那是奴婢怕小姐晚上回来看不见路,于是便将灯点起来了。” 小翠以为南宫曦在同自己说话,急忙回应道。 “太子殿下,你说,如今该怎么办呀?奴婢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说着话,小翠忽而跪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倒将南宫曦从游魂的状态中给招了回来,他看了一眼下翠,方才意识到,此刻,他最该做的事,便是去找i欣,而并非在这里自怨自艾。 有了这一层的认知,南宫曦顿时振作了起来,他俯身将小翠扶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好了,本王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将子欣找回来!” 说完这句话,他脑中的思路便有些清明了起来,有几个人会同这件事有关,他一一在脑中盘点了一翻,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多谢太子殿下,奴婢替小姐谢谢您了!” 小翠才刚刚站起身来,说着,便又要跪下去。南宫曦却将她一拦道:“不必,子欣是我南宫曦未过门的太子妃,我又如何会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顾?你且放心,本王这就去找侯爷。” 说完,他神情坚毅转身而去。 小翠看着南宫曦离开的方向,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她依然在哪里眺望许久。 “侯爷,太子殿下又来了!” 此时,朱靖正在楚红屋里喝茶,闻言顿时一愣,看向一旁的楚红。 自从成亲那日以来,他从未来贵华苑过,只因对这门亲事不过是敷衍而已,而楚红也从未主动找过他,这令他在疑惑的同时,也对这个女人起了好奇之心,因此,他反而开始注意起她来,当发现这个女人并不似别的那些女人一般,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淡然处之,甚至于,他猜测的她会来求她给自己的父亲帮忙升官的事,她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过,这令他逐渐的她开始刮目相看。 而昨日的失踪案件之后,她所表现出来的淡定从容,不卑不亢,也令他对她无法忽视起来。 他甚至于想要急切的去了解这个女人的内心!想知道她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或许,男人对得不到的东西都有一种无法抵抗的欲望。 朱靖自然也不例外,况且以他的身份,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虽然他的年龄有些偏大,但并未因此而影响到他的自信,他自认以他的地位和声望,没有女人对他有抵抗力。 因此当一个真的对他没有兴趣的女人出现时,他的自信便开始动摇了!而那被压抑许久的征服欲却如一头怪兽般在他体内苏醒,蠢蠢欲动! 这就是他今日之所以夸进贵华苑的动力所在。 然而,他才刚刚同楚红说了几句话而已,门外就想起来通传声。 朱靖此刻的心情便可想而知了。 无奈,他对楚红道:“我去去就回。” 楚红起身,只是俯身微笑,却并未回应。 朱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红,对小厮道:“去请太子书房用茶,老夫马上就到。” 小厮前面去了,朱靖方才抬腿向书房而去。 赶到书房门口,南宫曦正站在哪里,一脸寒冰。 朱靖慌忙拱手俯身行礼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礼!” 南宫曦将手一抬。朱靖起身,脑中却还在想着在楚红哪里看到一切。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贵华苑却像是变了样子般,里面那些俗气的摆设统统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清雅的淡色,那些浓墨重彩的饰品也换成了极富创造力的手工艺品活着插画,水墨画之类的艺术类饰品。院子里养了一些植物,每一棵看起来都是那般水灵,那般秀美,那般清丽脱俗,就如同楚红那个人一般,给人一种绝世的,淡雅之美…… “侯爷,你在听本王说话吗?” 这时,南宫曦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顿时将朱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急忙俯身道:“哦,在听,在听。” “那本王刚刚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给本王听!” 南宫曦的口吻有些重,看想朱靖的眼神也带了几许怒意。 虽然他极力隐忍,但朱靖还是感觉到了,他瞬间脸一热,只好拱手道:“老臣耳聋眼花,刚刚确实没有听清太子的话。” “我看你是心思不在这里才是真的!” 南宫曦却毫不客气的道。 说完,他看向朱靖,一字一顿的道:“朱家大小姐从昨夜就失踪了,你这个当爹的居然毫不知情,本王问你,你是如何做爹的?” 说到最后,南宫曦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若非因为他的身份,若非因为朱靖的身份,他恐怕还不止如此。 “什么?你说子欣失踪了?” 朱靖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哑然道。 “不然,你以为本王吃饱了撑得吗?” 南宫曦又冷声问道。 “这……” 虽然朱靖很想问,不知太子的如何知道的,但他不敢问,怕问了之后,太子会当即将他拖出去暴打一顿,虽然他的爵位是侯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个虚名,他的官衔只是皇家碍于他爹的丰功伟绩而封赏的一个虚位而已,虽然他暗地里也培养了一些兵权,但此时刻,他如何敢用? 因此,朱靖有时候,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比如此时。 “下官着实不知!却不知子欣是如何失踪的?还望太子明示!” 朱靖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拱手行礼,道。 “哼!本王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并不知情,不过,本王正在调查,不王劝你,最好也将你府上的那几个无事生非的女人调查一番,若果然是她们所为,本王定不轻饶!” 南宫曦说完,抬腿就走,根本不给朱靖任何说话的机会。 朱靖站在书房门口,一脸愕然的看向南宫曦的背影。 令他不明白的是,太子为何如此善变,早上还口口声声的说三小姐可怜,让他放了二姨娘,如今却又让他调查家里那几个女人,看来,他并不是如早上所表现的那样怜花惜玉。莫非,他值得是楚红? 想到这里,朱靖急忙摇头,因为,他知道,楚红根本同太子没有任何交集,也更同子欣没有任何仇怨,可一联想道昨日的绑架事件,朱靖顿时眼前一亮,恨声道:“好你个臭婆娘,才刚刚出来,就又惹是生非!” 说着,便抬腿向栊翠阁而去。 可怜二姨娘才刚刚梳洗完了睡觉,就闻听门外一阵敲门声。 她急忙派了丫鬟去开门,朱靖在门口问道:“二姨娘可在?” 丫鬟还未曾开口说话,二姨娘却已是不管自己的手伤,挣扎着爬了起来,急急的向门口奔来,口中喊道:“老爷,您终于想起奴婢来了!” “啪!”的一声脆响,二姨娘才刚刚走到朱靖面前,脸上便一痛,顿时一个五指山便出现在她在左边脸颊上。 “老爷!” 二姨娘惊呆了,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发颤。 第一百二十八章:朱子欣死了 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为何老爷会如此大的火,刚刚她见老爷来了,心中顿时欢天喜地,不顾自己的手伤,鞋也未穿的来迎接他,得到的却是一个巴掌! “说,你究竟把子欣怎样了?她为何昨夜就失踪了?” 朱靖气的胡子都在颤抖,指着二姨娘问道。 “奴婢没有!老爷,这一次,奴婢真的没有!不过听子婵说,子欣是被一群强盗所劫持的。奴婢真是没有做呀老爷!求求您相信奴婢……” 二姨娘如今哪儿敢揽下这样的罪名呀,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还惊魂未定,只想赶快抽离自己,于是便将朱子婵的话说了出来。 “蝉儿?蝉儿你出来!爹有话问你!” 闻听是朱子婵亲眼所见朱子欣失踪了,朱靖的语气软了几份,但还是余怒未消的道。 片刻之后,朱子婵从屋里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站在老远的地方,就对朱靖俯身行礼,声音懦懦的传来: “爹爹,蝉儿拜见爹爹。” “蝉儿,你娘说你看见强盗抓走了子欣,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朱靖耐着性子,尽量温柔的对问朱子婵道。 “爹爹饶命,爹爹饶命!” 闻言,朱子婵居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泣道:“爹爹,太子所说的都是假话,其实,欣姐姐是被冀王掳走的,他不许婵儿告诉爹爹,也不许婵儿告诉任何人,还拿爹爹的性命和娘亲的性命威胁蝉儿,蝉儿不敢说呀!” “你说什么?在冀王?他为何要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朱靖闻言,又惊又疑的问道。 “他说爹爹您言而无信,既然将欣姐姐许配个了他,如今却又将她许配给了太子,将他当猴儿耍,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冀王,又岂会受如此大辱,因此,他定要将欣姐姐收为己用,让她无法再嫁给太子!” 朱子婵呜呜咽咽,却吐字清晰的说道。这些说辞在她早就想好了的,也是同南宫勋商量过的,几经背诵,方才说的如此流利。 果然朱靖闻言,先是不可置信,后来,又愤恨不已,再后来却只能摇摇头,道:“老夫早就说了要出事,要出事,果然应了老夫的话,这冀王又岂是个好惹的主儿呀!” 见朱靖果然上当,朱子婵得意的同她娘对望一眼,很自然的,她从她娘的眼睛里,看到了赞许之情。 于是,她接着趁热打铁的道:“爹爹,冀王还说了,若您要敢将此事告诉皇上,他便将您的秘密……” 顿了一顿,朱子婵方才又道:“他说,爹爹你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 说完,咬了咬嘴唇,方才又道:“他说,他就将您的秘密告诉皇上,同您同归于尽。” “……” 闻听了朱子婵的话,朱靖半晌没有说话,他有秘密,他的秘密就是那些死士,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勋竟然也知道。 他之所以会深信不疑,并不是朱子婵的撒谎技术有多么的高超,而是他所说的这一点,他心中一直坚信,侯府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女儿,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可是,那日他得知太子知道后,大为吃惊,虽然后来化险为夷,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没想到冀王也知道了,他虽然惊疑,但却觉得顺理成章。因为他明白,太子的势力虽然庞大,但暗势力却不一定比冀王多。 想到这些利害关系,朱靖变的沉默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终于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就当我朱靖从未有过这个女儿,明日我便向皇上禀报,说子欣得了恶疾已然悄然离世。也为她保住一个清白之身。我想,冀王他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听了朱靖的话,朱子婵顿时心花怒放,连脸上也呈现出了一抹光彩来,幸亏她是低着头,而且也是夜晚,因此,朱靖并未发觉,二姨娘的心情那也是不言而喻。没想到这次竟然因祸得福,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想到这里,她顿时感觉手指都没有那么痛了,若是朱靖没有在眼前,她恨不能一蹦三尺高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快乐之情。 第二日,朱靖上朝,一路悲悲切切,别人同他说话也不理,直到朝堂之上,他才跪拜在地,面容悲戚的道:“臣有事禀报。” “朱爱卿,有何时禀报?” 南宫曜闻言,问道。 “臣的大女儿朱子欣昨日暴病身亡,臣心中除了悲切,更自觉对不起皇上的厚爱,更对不住太子,为了不耽误太子,臣恳求皇上下旨解除子欣同太子的婚约。” 朱靖悲悲切切的跪拜在地,将这一番话说完,便等着南宫曜的回答。 “父皇,朱候的话认不得真,前日我见着大小姐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此事必有缘由!” 南宫曦闻言顿时惊愕万分,他没有想到朱靖居然会为了逃避责任,而如此一声。那可是他的亲身女儿,他怎么忍心? “皇兄莫要激动,此事关系重大,我想朱候他不会胡乱说话的,要知道,这可是朝堂之上,弄不好可是欺君之罪,若您认为朱候是在说慌,去她家里一看不就知道了?” 南宫勋却是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道。 “好,本王这就去!” 南宫曦虽然不喜南宫勋,但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因此说道,接着,他又俯身,对皇帝南宫曜道: “父皇,此事关系儿臣的终身大事,儿臣不能就此了事,还请父皇允许儿臣去侯府一看。” 刚刚上朝便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南宫曜只觉得晦气,至于那个会做蛋高的女子,他却已经印象模糊了!如今见几人争执不休,为了了事,便也答应了。 “太子,既然你执意要去,切记不可鲁莽!快去快回!” 对于他来说,既然这个女子死了,再给太子换一个太子妃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然而,既然太子要认这个理,那便让他去,也好让他死心。 他的想法,只是想赶快结束这件事。 “儿臣遵命。” 南宫曦说完,转身便走,身后,南宫勋的目光带着一丝嘲讽。 接着,他将目光转移到了朱靖的身上,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比他的心肠还要硬,为了自己的名誉,居然谎称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按说,听到这件事,他应该觉得沮丧才对,一直以来,他不是都是因为看重朱子欣的背景才会想要同他成亲吗?如今,她既然已经成了死人,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可他为何没有半点儿懊恼,心中甚是还有些高兴呢?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脑中居然第一时间就蹦出一句话拉,那就是,朱子欣,这一下,你什么都没有了,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吗? 他甚至于看到了朱子欣难过伤心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南宫勋心中笑开了花,居然忍不住勾了唇角,亏了他喜怒不形于色,才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否则,人家死了女儿,他却在哪里笑,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这时,一个人忽而又上前一步,俯身道:“皇上,我那外甥女自幼便乖巧懂事,从不惹事,前几日老臣还见过她,又如何会暴病身死?分明是这朱狐狸嫌我外甥女碍眼,便将她谋害了!老臣斗胆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原来,除了南宫曦,朝堂之上还有一个人也不相信朱子欣已经死了的事实。那就是威武将军蔡重。 “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去我侯府一看,真相自然就揭开了。子欣也是下官的女儿,下官又怎会厚此薄彼?小女果然是暴病身亡,大家若是不信,大可去我侯府一看便知。” 朱靖见他站出来说话,神色间居然全无半点惧色,不卑不亢的道。 南宫曜见状,摆了一下手,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全都退下吧,谁若不信朱候的话,全都去,都去侯府看看,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朕说话。” 这语气,这神情,分明是不想再同众人讨论这个问题,在他眼里,不过是死了个人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南宫曜说完,起身回了宫,众大臣也瞬间散了个干净,只留下朱靖和蔡重两人。 “将军请!” 朱靖看了蔡重一眼,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兀自迈腿走了。 蔡重心中悲愤,神色便也不好看,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若被我查出欣儿是被你这老狐狸所害,必然不能饶你!” 朱靖微微撇了撇唇,并未言语,只是一味向前而去。 出了朝堂,两人一个乘马车,一个骑马,全都飞快的向侯府而去。 进了侯府,满目皆白,后花园中设立着一个灵堂,朱子欣的画像看起来娇俏可人,在一方棺材之后笑的灿烂。 蔡重跟在朱靖的身后,还有很远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对于这个味道,他是熟悉的,那是尸体腐烂所散发出了的味道。 蔡重急忙演了鼻息,斥道:“朱靖,你弄了个谁家的破烂尸体来冒充我的欣儿?你不是说欣儿昨日才死,为何今日尸体就回腐烂?这分明是拿别人的尸体来顶包,说,你将欣儿弄到了那里?” 蔡重一气之下,拔出剑来,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喜欢这个园子吗 “天气如此炎热,尸体腐烂的快,是很自然的事,我何故骗你?” 朱靖却依旧凉凉的道。 说完,他四下里看了看,接着轻声道:“其实,欣儿并非死于暴病,而是被歹人劫持,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浑身溃烂而死了。我不过是为了我欣儿的名誉才不得不撒谎隐瞒,你当我心里好受吗?” 朱靖说道这里,老眼中居然飘下几滴泪来。 蔡重此刻似乎相信了朱靖的话,上前两步便将那棺材盖儿掀开一看,一股浓烈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而眼前的这个尸体却是面目全非,唯一可见的就是她手上的那只玉镯还晶莹剔透,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蔡重又岂会不知? “果然是欣儿!” 看到这里,蔡重忽而后退两步,悲声道。 看来,他已经相信了这棺材里的人便是朱子欣了。 “将军,这不是子欣!” 这时,南宫曦的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 他来的早,却不在灵堂前,如今突然出现,这令朱靖又一刻恐慌,然而,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向南宫曦道:“太子殿下,下官知道你对我家子欣重情重义,不肯相信她已经去世的消息,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棺材里的人,的确是子欣。她身上穿的衣裳和配饰,都是子欣生气所穿,所戴的,虽然面目已然看不清了,但这身量却还是依稀分辨得了的。太子殿下就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哼,自欺欺人?朱靖,本王如今拿不出证据来正明这不是子欣,但本王相信,总有一日,本王会找到子欣的。到时候,本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南宫曦之所以不肯相信,那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感觉,然而,他却是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朱子欣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一定要找到她。 说完,南宫曦转身离开。虽然他心中愤怒之极,但却苦于自己没有证据,若没有证据,他就无法替朱子欣正身,因此,即使他心中愤怒万分,却也只能忍着,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出格之事。为今之计,他只能先找到子欣再说…… 南宫曦走了,南宫勋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南宫曦看他一眼,眸中隐着几许怒气。南宫勋却一改往日冰川般的神情,微微勾了勾唇。 两人并未说话,就此擦肩而过。 “下官见过冀王。” 朱靖见南宫勋到来,急忙拱手俯身道。 “既然人已经死了,依本王看,还是早些埋了吧!侯爷也该节哀才是。” 南宫勋还未曾走到,却已经捂了鼻子,说道。 “冀王说的是,下官即刻便命人下葬。” 朱靖急忙应声道。 蔡重闻言,面上一片冰凉之色,话也未说,转身便走。 “恭送将军!” 朱靖在他身后拱手道。 蔡重理也未理,就此离开。 南宫勋站在原地,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是实在受不了那气味,又后退了几步,方才说道:“既然身份已经明确了,那本王也不多待了,就此告辞!” 说完,也转身便走。 朱靖再一次俯身拱手…… 下午时分,朱子弈才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冲到了朱子欣的灵堂前,仔细的看了看,方才急匆匆的去了朱靖的书房。 然而,不久之后,他便垂头丧气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也不知朱靖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从书房出来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东篱苑内,小翠一见朱子弈,便哭着道:“公子,他们都说小姐死了,可是小翠不信!公子,小姐她究竟去了哪里?她为何不肯出来见我们?” “我也不知道,爹不许我再提起这事,可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小翠你放心,我不会让妹妹就这样消失的。即便是死,我也要查清楚,她到底是如何死的。” 朱子弈四下里看了看,声音有些哽咽,说完,又道:“既然妹妹不在这里了,你不如去我那里吧。” “不,奴婢哪儿都不去,奴婢不相信小姐死了,她一定还会回来的!奴婢就在这里等她,等她回来!” 小翠说固执的道,说着,她的眼中落下几滴泪来。 见她如此固执,朱子弈也只好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也由你,我有时间会过来看你的。” 朱子弈说完,徐徐转身,缓缓的向门口而去了。 小翠在他身后,目送他离开,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直到朱子弈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小翠一屁股坐在了屋檐上,将脸埋在腿上哭了起来。 朱子欣沉浸在回忆里,步子迈着步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着,来了好几日,她终于将这个地方走了个遍,也终于明白这里原本是一个荒岛,是南宫勋的人来了之后才在这里建成了一些房子和练武场,难怪太子一直找不到。 走了许久,朱子欣终于从思绪中抽离,回过头看看,这才发现,她不过只走了一点点而已,然而,她已经累的浑身是汗了。 那日同南宫勋回来后,吃了点儿饭,第二日朱子欣就发现自己像是得了软骨病,浑身无力,走几步路还可以,走的远了就回很疲惫。 她一想就明白过来,定然是南宫勋还是不放心自己,所以非要采取这样的措施来阻止她逃跑!也不知道他给她用的什么毒,为何她竟会完全不知。 这应该就是他们放心只给自己留一个丫鬟在身边的理由吧。 那个魔鬼! 来了几日,朱子欣终于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岛,很大,要把它走完,以她现在的身体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朱子欣走走停停。 即便如此,还是走了一些路。 就在她不知道多少次停下休息的时候,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庭院。 这个庭院开辟在后花园中一簇茂密的梧桐树林里。 红砖绿瓦被梧桐树紧紧的包围着,墙头露出几朵开的正艳的白色蔷薇。隐隐飘散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她指了指那边问扶着自己的丫鬟吉儿道:“那个小园子看起来挺别致的,是谁住的?” “回小姐,那是公子正在给小姐您修建的寝宫。只是还未完工。” 吉儿说着,面上露出一抹羡慕之色,说完又道:“公子对小姐真的很好,小姐就不要再生公子的气了!” “……” 朱子欣没有回答吉儿的话,她哪里知道自己同南宫曦之间的恩怨? 因为,她不过也是南宫勋刚刚从外面买来专门侍候她的,她从未同她说过什么,就连南宫勋的身份,吉儿也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他是公子。 不过,南宫勋居然会为了她修建一所宅院,这却的确令她惊讶。 “吉儿,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朱子欣对那房子产生了兴趣,她倒要看看,南宫勋要为她修建一座什么样的宅院,又要将她藏到什么时候? “好!” 吉儿听了,急忙扶着朱子欣向座房子走去。 宅子的门口立着几个梧桐树,红漆大门旁的墙上也爬满了白色的蔷薇。看起来非常的雅致。 院子之后,听得见工匠们的声音还在继续,果然是一座正在修建的园子。 朱子欣伸手一推,门应声开了。 进得门来。 满院子的清香扑面而来。竟然是茉*莉的香味。 她这才一看,这院子里种满了洁白的茉*莉,中间一条小路伸向里面。 朱子欣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一路走过。 进入一个圆拱门。里面的景致又不一样,园子的右侧是一排排厢房,厢房前中满了茉*莉花,左边,开辟出了一个个花坛,养的,也是茉*莉花。而两边的墙上爬满了蔷薇。 白的花,绿的叶,衬托着这红砖绿化甚是好看。 不可否认,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看来,南宫勋果然在履行他的诺言。 呵……朱子欣嘲讽一笑,这个人还真是非同一般,能伸能屈呀!若非她早就了解了他的为人,只怕此刻也会被感动吧! 又走了几步,身后忽而一阵凉风吹过,接着,吉儿的声音有些惊慌的传来:“公子。” 朱子欣回头,正对上一双晶亮的深邃的眸子。 南宫勋。 “子欣,怎样,喜欢这个园子吗?”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亢奋和讨好的意味,同之前的摸样大不相同,这倒令朱子欣很不习惯。 她道:“你想用这个园子将我囚禁一生吗?” “子欣,你可知,你爹已经对外宣称了你的死讯!他说你得了暴病而亡,还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死尸来冒充你,今日,便是下葬的日子,就连你的舅父,外公他们都相信了。你已经回不去了!” 南宫勋的语气有些得意,有些凉薄,朱子欣从中听不出他的心情。 “死了?” 朱子欣闻言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像南宫勋想象的那般伤心难过。 她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继而抬头看天,接着,低下下头去,语气淡淡:“哦,该是这样,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女儿,出了这档子事,他唯恐伤了他的颜面,自然要这样做了!对于朱靖来说,这不奇怪。” “奇怪,听到这个消息,你居然不难过!” 南宫勋显然对朱子欣的态度大为不解,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发现线索 “呵,冀王呢?难道你不觉得失望吗?如今,我失去了这个机会,对你而言,不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你用来讨好我的这些举动,不是更没有了任何价值了吗?” 朱子欣却嘲讽道。 “朱子欣,你也太小瞧我南宫勋了!的确,本王是很想得到你外公和舅舅的支持,但,没有他们,本王也一样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我想,这些日子以来,你也该看到了,我的实力比南宫曦远远高出很多。本王如今缺少的,只是机会!” 南宫勋说着,闭着眼睛,振臂一挥,那气势,那神情,似乎已经坐拥天下一般。 “冀王的实力增长如此之快,想必得了些不义之财吧?” 朱子欣冷不丁的一句话,顿时令南宫勋睁开了眼睛,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瞬间盯着朱子欣看过去,冷声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呵,冀王您是不是太敏感了些?子欣不过是猜测而已,您如此紧张,莫非果然是真的?” 朱子欣却淡然一笑道。 “哼,有时候太聪明的人,反倒没有好结果,本王劝你还是傻一些的好!” 南宫勋冷哼一声,警告道。 “莫非,冀王的耐心就只有这么些了?” 朱子欣见不过几句话的,便将南宫勋激的变了脸,于是更加讥讽的说道。 “朱子欣,别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我南宫勋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喜欢上跟着我的感觉了。” 南宫勋看向朱子欣的眼睛,仿佛早已洞察了她的内心,道。 “既然如此自信,那冀王又何必给我下药?” 朱子欣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反问道。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脑子里的那点心思,本王若不如此,你敢保证你会老老实实地的呆在这里?” 南宫勋却并未为朱子欣的态度而难堪,他道。 顿了一顿,他又道:“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本王必须要慎重,等我杀了南宫曦,自然会给你解药!除非,你此刻便已经对我死心塌地!可是,子欣,你是吗?” 说着,说着,南宫勋的语气变的暧昧了起来,他低头看向朱子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朱子欣瞬间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忙退让开一步。 “看,你对我如此戒备,如何能指望本王对你放松警惕呢?” 南宫勋见状,嗤笑一声,过了片刻,他又道: “本王一直想不通,南宫曦究竟有什么好?令你不惜背叛本王投入到他的怀抱?是不是只因为他的身份?是否你认为,只有他才能给你母仪天下的荣耀?哼,我南宫勋却偏不信邪,朱子欣,我要让你看着我,一步一步得到那至高的荣耀。” 南宫勋的语言有些激昂,然而,他的语言也正好透露了他心底的想法,看来,在他的心里,他非常在意朱子欣背叛自己的事。 这也间接的证明了他扭曲变态的要强心里。 “别百日做梦了,你永远也比不上他!即使你拥有再多的势力又如何,邪不胜正!他或许如今没有你的实力庞大,可他是一个正直的男人,就凭这一点,你也永远比不上他!我相信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分得清是非黑白,南宫勋,你比不上他,因此你注定要输!” 朱子欣自然看清楚了南宫勋的内心,而她却故意如此一说,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耐心来检验他对自己的承诺。 朱子欣永远也不会相信,南宫勋这样的人会真的对一个人有真心!她就是要逼他露出真实的面目! “胜者为王败者寇,朱子欣,若有朝一日,本王杀了南宫曦,我看你还会不会如此说!” 朱子欣的话成功的将南宫勋激怒,然而,他的面部表情却依然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声音却恨戾了许多。 “我累了!” 朱子欣苦笑,她突然有些疲倦,同一个心灵扭曲的人讲话,真的很累。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怎么,不想将这园子看完了吗?” 身后,南宫勋问。 “还是算了吧,即使修建的再漂亮又如何?不过是一只华丽的鸟笼子而已。” 朱子欣头也未回,继续向前而去。 而她没有发现的是,身后,南宫勋面无表情的脸上,咬肌动了几动,眸中充满了可怕的阴冷! “启禀冀王,刚刚收到消息,太子正派人四下里寻找朱大小姐,有几人在冀王府上转悠了好几日了,看来,似乎是对您有所怀疑了!” 这时,一个侍卫走近南宫勋身后,说道。 “哼!怀疑?算他聪明,不过,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来。” 南宫勋唇角抽了抽,眸中颜色更深,说道。 说罢又道:“吩咐下去,这宅子要修建的快一些。本王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京城,太子府。 南宫曦正站在书房的桌案前,手拿着一只笔描绘着,书桌上的一副纸上,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裙的少女,正含笑着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股狡黠和灵动,如猫一般。 “子欣,你如今在哪里?” 画完之后,南宫曦将那画拿起来,看着少女,低声问道。 “回禀太子,属下又是禀报。”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将南宫曦的神思拉了回来。他将画放下,沉声道:“进来。” 那人低头进来,将一个包袱捧到南宫曦面前,道:“太子请看,这是属下在林城发现的。” 南宫曦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包珠宝,他将其中的拿起来对着光线看了看,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问道: “这是在哪里发现的?那人是怎么得到的这些东西的?” “回太子,是一家铁匠铺,有人要打造一批兵器,拿了这些东西来支付定金,这就间铺子的老板姓吴。他收到这些东西之后,便带人秘密打造,被我们的人无意间发现了,属下不敢怠慢,急急的便来回禀。” 那侍卫回道。 “好!你等速速回去,让那铁匠铺继续打造,莫要打草惊蛇,务必查出那打造兵器的人的身份和使用兵器的地点。” 南宫曦眯了眼睛,吩咐道。 “是。” 那侍卫接令,急急去了。南宫曦却依然拿着那些珠宝仔细的看了起来。 “太子殿下,朱子弈公子求见。” 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 南宫曦随口应道:“传。” 紧接着,朱子弈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子弈,你来的正好,快过来看看。” 不等朱子弈行礼,南宫曦便招呼他道。 “是。” 朱子弈急忙俯身行了一礼,方才走了过来。 “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可有印象?” 南宫曦将那些东西递给朱子弈。 朱子弈接过,狐疑的看了半晌,却还是摇摇头道: “属下没有见过。” “呵,你可还记得上次那个墓葬?” 南宫曦问。 “记得,您是说,这些东西来自于哪里?” 朱子弈闻言,一惊,问道。 “是的。这批珠宝是我皇家陪葬给皇姑的东西,价值不可估计,当初,我皇祖父明确规定过,不许任何人接近墓葬,也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我皇姑,可这些东西如今却出现在一家铁匠铺里,你说,这事是不是很蹊跷?” 南宫曦看着朱子弈,问道。 “太子殿下是怀疑,这个偷了珠宝的人是……冀王?” 朱子弈闻言,急切道。 “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南宫曦听他如此一说,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于是问道。 “太子可还记得我同子欣上次从那墓葬里出来,误走进太子府的院子的事吗?” 朱子弈反问道。 “自然记得。” 南宫曦道。 “你一次,属下就是因为看见冀王下了墓葬,方才跟下去的。属下怀疑,冀王正是靠着这些东西,在暗中扩大势力,太子殿下还需慎重呀!” 朱子弈道。 “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怀疑过,可一直没有证据,因此便一直搁浅着,这一次,本王断不会让他跑了!只是……” 说到这里,南宫曦看向朱子弈,道:“子欣如今下落不明,本王若忙于此时,便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寻找子欣的下落,这件事,只怕还是要麻烦子弈你了。” “太子!” 没想到太子居然也不相信子欣已经死了的事实,朱子弈闻言一阵感动,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朱子欣的下落,但都没有收获,此刻,太子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处,不由的哽咽道。 “什么也别说了,那个尸体根本不是子欣,你爹他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舍去,本王却是不信他的鬼话!本王是不会放弃寻找子欣的。且,本王怀疑,此事同冀王脱不了干系,因此,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可,每一次都被他给甩掉了。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还望你要多加留意!还有一件你务必记得,那就是掩护本王的行动,莫要让南宫勋察觉出本王正在调查他偷盗墓葬的事。” 南宫曦神色黯然,又道。说道后面,加重了语气。 顿了一顿,他从书案后踱步出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又道:“此事关系重大,本王定要十拿九稳,好将他一举歼灭!” 第一百三十一章:带了礼物 “太子放心,子弈一定不负众望。” 朱子弈闻言,在南宫曦身后抱拳说道。 “嗯,子弈,子欣是你的妹妹,本王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的寻找她的下落,若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向本王汇报!” 南宫曦转身,不放心的又交待道。 “嗯,属下记下了!” 朱子弈的声音充满感激之情,感激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同他一般关心着子欣。 这些日子以来,他心中没有一刻不自责难过的,子欣这一生都甚是坎坷,爹爹对她一直不好,二姨娘母女又处处找她麻烦,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太子这个能珍惜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失踪了!这怎么能不令朱子弈伤心难过呢?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才令坏人有机可乘!他痛恨,他自责,他难过…… 如今听到太子也同他一般关心着子欣,他很是替朱子欣感到欣慰!同时,心中也更加的难过了起来。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子欣! “好了,没事你就下去吧,本王想要独自呆呆。” 南宫曦见事情已经交待清楚了,挥了挥手,语气有些疲惫。 朱子弈眼角的余光扫到案几上的那副画,不由担忧的看了看南宫曦,道了声:“太子保重。” 说完,无声的退了出来。 月国冷宫。 若将皇宫比作一个华贵的美人,那么,冷宫便可视作这美人洁白光滑的皮肤上的一块碍眼的 牛皮癣! 这里低矮破旧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鼠虫遍布,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一人多高的围墙也已经榻掉了一块,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 屋檐下,一个穿着破脸的妇人正在用针线缝补着什么,这时,绿衣从屋里急急的跑了出来,手里拿了把扫把,嘴里骂道:“让你们偷吃,让你们偷吃,看我不打死你们!” 她追赶的是两只老鼠。 “唉!” 应贵妃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叹息一声,四下里看了看,说道:“这些个东西,你赶也是赶不完的,干脆随它们,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 “娘娘有所不知,前日里冀王殿下偷送来的点心您舍不得吃,放在哪里,竟然也被它们发现了,若奴婢发现的晚,只怕都被它们偷吃了去呢。” 绿衣扔了扫把,道。 “也不知勋儿的境况如何了?” 说起冀王,应贵妃不由的担忧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衣裳,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道。 “娘娘,冀王神通广大,吉人自有夭相,您就莫要担心了!奴婢相信,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来救您出这苦海的。” 绿衣跟在她身后,开导她道。 “话是如此说,可勋儿在外面势单力薄,那离皇后和太子又视他为眼中钉,再加上那姬美人从中作梗,只怕勋儿的日子也不好过!” 应贵妃一边缓步走着,一边说着,语气中的担忧更甚。话刚说完,便有咳嗽了起来。 绿衣急忙过来拍着她的背,等应贵妃的气顺了些,方寸劝慰道: “娘娘……您如今身陷囫囵,就莫要想这么多了!奴婢想,冀王那么聪明,自然会应对自如的,你只需养好身子,等着冀王来接您的一天就好了。想的多了对身体可不好!” “唉!本宫如何能不想呢?” 应贵妃叹息一声。 这时,冷宫的门被扣响了几下。绿衣放开应贵妃道:“送饭的来了,奴婢去看看。” 说着,绿衣便向门口而去。 谁料,她才刚刚打开门,那送饭的太监就迅速的走了进来。 “诶!” 绿衣见此人行为古怪,伸手要拦,却听闻那人低声道:“别嚷,是我。” 此话一出,绿衣顿时惊叫:“冀王!” 话说出口,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捂了嘴,上去两步将门关了,方才回转身子道: “冀王殿下,您怎么来了!若是让皇上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无碍,我已买通了外面的太监,没有人会说出去的,你在这里看着,我进入同母妃说几句话就出来。” 南宫勋说着将手中的食盒递给绿衣,转身急匆匆的向屋内的方向而去。 这时,原本就站在院子里的应贵妃早已看道南宫勋,她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红了眼道: “勋儿,果然是你!” “母妃!” 南宫勋也紧走两步,上前抓住应贵妃的手,动容道。 “勋儿,母妃好想你呀!” 应贵妃说着便哭了起来。 “母妃,您受苦了!” “母妃不苦,只要我的勋儿能出人头地,母妃受多大的苦都值得!” 应贵妃笑着道,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母妃放心,过不了多久,儿臣就会杀了南宫曦,夺得东宫之位,将您接出去的。” 南宫勋扶着应贵妃的手臂,斩钉截铁的道。 “勋儿!” 南宫勋的话音刚落,应贵妃就惊慌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道: “勋儿,小心隔墙有耳!” 看来,这应贵妃也是被折磨的怕了,她生怕这些话被人听了去,告诉了皇上,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母妃莫怕,我的人在外面守着呢,不会有事的。” 南宫勋急忙安慰应贵妃道。 说完,又道:“儿臣就是来告诉母妃,您只需耐心等待,过了不多久,儿臣定然会来接母妃的。” “嗯,母妃信,母妃信……我的勋儿是最厉害的!一定会斗败那些害我们母子不能团圆的人的。” 应贵妃笑着道,泪水却无声的不断的滴落。 “那母妃,儿臣就先去了,下次有机会,儿臣会再来看您的。” 南宫勋四下里看了看,虽然他买通了几个人,但此地毕竟不易久留,他还是有些担心。 “嗯,勋儿,你去吧。母妃等着你。” 应贵妃心中自然也明白,急忙一推南宫勋道。 “嗯,母妃再见。” 南宫勋后退两步,转身急急走了。 应贵妃却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方才捂着嘴哭了起来。 “娘娘,您就别伤心了!您没听到冀王殿下说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接您的。” 绿衣上前,扶了应贵妃,劝道。 “嗯,本宫知道,本宫这是高兴的哭!我的勋儿长大了!他一定不会让本宫失望的。” 应贵妃却笑了起来,抽噎着道。 “嗯,娘娘,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好,回屋。” 说着话,应贵妃转身,在绿衣的搀扶下回了屋。 一连几日,朱子欣都未曾再见过南宫勋,想来,他在这岛上的时日必不会多,因为,他毕竟是冀王,经常都是要上朝的。 这对于朱子欣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几日里,没有南宫勋的骚扰,她轻松了不少。只不过,为了弄清楚南宫勋将毒下在了那里,她绝食了两日,因此,浑身更加的没力气了。到了第三日,她确定那毒并非下在了饭食里,便又乖乖开始吃饭了。 接着,她又怀疑毒下在衣裳上,因此便又借故自己的衣裳不舒服,沐浴后,非要同丫鬟吉儿换件衣裳穿。吉儿诚惶诚恐,但却也是不得已,只好换了。 可是,衣裳换过之后,朱子欣发现自己身上的症状还是丝毫没有减轻。 她只好又从别的东西上入手,禁止吉儿点熏香,不用任何自己觉得可疑的东西,入口的东西,也全都要用银簪检验,甚至连喝的水都不放过,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即使她将能想到的东西都检查过了,也丝毫没有查出来一点儿蛛丝马迹。 难道那毒是长效的?吃一次便会保持很久吗? 朱子欣不得不仔细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居然有这样厉害的毒! 想到这一层,朱子欣顿时有些灰心了,她之所以想要弄清楚毒的来源,就是想要避免自己下一次中毒,等好了之后,再好好的练武功,这样的话,自己就有机会逃出去了。可如今看来,那毒根本就不是自己能解的,便有些心灰意冷了。 “小姐,公子回来了,他还给您带了许多的礼物呢!” 吉儿从外面飞奔了进来,语气欢快的道。 “是吗?你喜欢的话,就都留着吧,本小姐不稀罕!” 朱子欣此刻正仰躺在床上,闻言,眼皮都未曾抬上一抬,懒洋洋的道。 “小姐,那些可都是公子送给您的,奴婢如何敢要?” 吉儿嗫嚅道。 “那你就让他都拿回去,本小姐不需要!” 朱子欣又道。 “你若果然不喜欢,便都扔了吧!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门口传来一个男声,屋内的光线也随之一黯。 朱子欣却是翻了个身,面朝里面躺了,并不接话。 “子欣,外面阳光正好,本王给你修建的宅子也快要完工了,走,本王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南宫勋将手中包裹递给吉儿,走到床边说道。 “要去你自己去,对于一个被关进鸟笼里的鸟儿来说,换一个华丽的笼子并改变不了自己被关进鸟笼的感觉。” 朱子欣闭着眼,声音恹恹。 “子欣,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等过一朱时日,本王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变态的冀王 南宫勋说着,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 顿了一顿,继续又道:“再说了,这里有什么不好?风景秀丽,鸟语花香,避开了京城里的吵杂,不用同侯府的那些女人争风吃醋,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吗?本王替你实现了愿望,你难道不高兴吗?” “哼,南宫勋,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杀了你!不如你在我面前自杀,这样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忽而,朱子欣坐起身来,看着南宫勋的眼睛道。 “朱子欣,你……” 南宫勋显然没想到朱子欣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气顿时变的狠厉起来。 “怎么?是你说的想要让我开心呀,我最开心的事,便是你死!难不成,你想让我说谎吗?” 朱子欣却似乎很开心看到南宫勋发怒的样子,继续不怕死的道。 “本王如此对你,你居然说出此等话来!朱子欣,你好!你好!” 南宫勋终于爆发,忽而站起身来,指着朱子欣道。 说完,他伸手一抚,将刚刚拿来的东西从桌上抚到了地上,突来的声音和南宫勋发怒的声音一同传入朱子欣的耳朵。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不错!本王忍了你许久,今日,不想再忍了!” 话还未说完,朱子欣就忽而感觉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被南宫勋掀翻在床上,接着,南宫勋伸手便去撕扯朱子欣身上的衣裳。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朱子欣被他突来的行为吓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激怒南宫勋的行为了!她早该知道他的脾气和性格,他本就是个变态呀!可是,此刻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骂的好!继续!本王在你眼里,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做这么多来讨好你?朱子欣,你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贞烈!” 南宫勋一便如疯了般撕扯着朱子欣身上的衣裳,一便愤怒的说着。 “是,你就是个恶魔,就因为你是恶魔,所以,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伪装,怎么,现在伪装不下去了?要露出本来面目了,是吗?那么,随便,南宫勋,你永远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朱子欣眼见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脱的,干脆不再挣扎,讽刺道。 说着话,她的目光也在四处搜索,想找到一个可以自卫的东西,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认输的! 然而,南宫勋如今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此时,他低下头,便要来亲吻朱子欣。 朱子欣见躲不过,张口便一口咬在南宫勋唇上,鲜血顿时顺着南宫勋的唇滴落在朱子欣的嘴里。 南宫勋痛呼一声,本能的狠狠一推,朱子欣便如同风中残叶般摔了出去。她的后脑勺碰在床绑上,顿时,鲜血便渗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幔。 她也瞬间晕了过去。 “子欣!你没事吧?子欣!都是本王不好,都是本王不好,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来人……快传太医!” 看见朱子欣受伤,南宫勋却清醒了过来,急忙爬将起来,抱起了朱子欣说道。 可惜的是,朱子欣根本看不到他如今着急的摸样。 吉儿在南宫勋进门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屋内传出的声音,一直很替朱子欣担忧,如今闻言,急忙一路小跑,便去找郎中了。 不多时一名郎中便跟在一个丫鬟的身后走了进来。 这里的郎中是南宫勋专门为这里的训练的军队配备的,医术自然很好,不多时,朱子欣后脑勺上的血就止住了,人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本来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更多的,是暗自庆幸自己暂时逃离了魔抓,虽然她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子欣,刚刚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日后,我绝对不会再欺负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想到,一项冷若冰霜的冀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朱子欣不由愣了。 回过头来,朱子欣不相信的看向南宫勋,眼底拂过一丝嘲讽。 然而,她已经决定日后再也不想同这个变态说话了,她宁愿孤独至死也不想再同他说话。这个人,不可理喻! 因此,朱子欣没有回答他,只是重新转身,继续睡去。 似乎明白朱子欣并不想理自己,南宫勋讪讪,过了片刻,方才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当真退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声逐渐远去,朱子欣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大睁着双眼,看着头顶发呆。 她感觉,从来没有任何时候,令她有此刻这般无助。想要逃出去的愿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南宫勋是个变态!这是她最终给他下的结论,呆在他身边,迟早有一日,自己会发疯的! 就这样躺在床上,朱子欣感觉自己如同一具死尸,一动也不想动,除了来自后脑勺的伤口,正一跳一跳的疼着,提醒她自己还活着以外,她感觉自己同死人没什么两样。 也不知躺了多长时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吵杂声。 朱子欣挣扎着起身,隔着窗户向外看去。 只见有几个士兵打扮的人,拿着皮鞭正赶着一群人向练武场而去。 那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丁,却不知这些人要将他们赶到哪里去,要去做什么。 “吉儿,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 朱子欣看她们可怜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急切的问。 “小姐,这些事情,您就别问了。奴婢……奴婢不知……” 吉儿吓的低下头,说出的话都又颤音。 朱子欣疑惑的看她一眼,自嘲的一笑,说:“你怕什么?你看我如今的样子,还能做什么?告诉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快说吧。我只是好奇而已。” 听她这么说,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哀愁,吉儿听了,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这才低低的说:“他们……他们是公子派人抓来的壮丁,来充实军队的。” 其实,这些事情,吉儿也是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不过她比朱子欣接触的多一些而已。 “抓来的?” 朱子欣惊呆了!“南宫勋居然会做这样的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皇上不管吗!” 吉儿不敢接话,来了这些日子,她见的也多了,公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谁要是说错了话,是要被割舌头的。她每天陪着朱子欣都是战战兢兢的。唯恐一个不慎丢了性命。 那里还敢多话。 “吉儿,这个地方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朱子欣觉得,之前,自己对南宫勋的了解远远不够,没想到,他居然还做的出这些违反王法的事来。 同时,她也为南宫曦担忧了起来,依着南宫勋此刻的做法,他的势力自然会很快强大起来,照这样下去,南宫曦根本就斗不过他。 此时,她真的很想马上逃出去,去揭发南宫勋的所作所为。 然而,偏偏她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就连自己的身体,也被药物控制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早点逃出去,然后再想办法除掉这个恶魔。 可她该怎么做呢? 朱子欣恨的牙痒痒,伸手抓了一把床单,狠狠的捏着。半晌,她才缓缓的重新爬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傍晚,正殿里,南宫勋一袭白色的织锦长袍坐在太师椅上,如谪仙一般的姿容的脸上,一对过于阴鸷的眸子,同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极为不符。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军师。那军师脸阔耳大,白净的脸上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显的很是格格不入。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看起来也不是很高。 而他们的正前方,站着战战兢兢的吉儿。 南宫勋那张邪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轻抿了一口茶,面色无波的问吉儿:“小姐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回……回……王……王爷,小……小姐什么……什么也没做!自从……公子,小姐就一直躺着,没有起来。” “哼,什么也没做?” “砰”的一声,南宫勋的茶杯别他重重的置于身旁的案几上。吓的吉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今日那些壮丁从门口过的时候,小姐出来看了看。其它的,真是什么都没有做。” 吉儿胆颤心惊的说完方才那些话,吓的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南宫勋复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嗯,吉儿,没事了,下去吧,记住,照顾好她,若她有个什么闪失,本王饶不了你!” “奴婢遵命,奴婢不会离开小姐半步的!” 吉儿说完,站起身,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门。都跑出去了老远,这才抚着胸口喘气。还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望南宫勋所在房间。 南宫勋待吉儿出去后,微微拧了拧眉毛问身侧站着的人道:“鲁奎,上一批的那些人都训练的如何了?” “回殿下,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鲁奎抱拳回答。 “如今一共有多少人了?” 南宫勋扯了扯嘴角,又问。 “已经有五万多了。” 鲁奎又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五万!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凑足了这么多人,只要除掉了南宫曦,那本王就是当仁不让的未来皇上!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勋的声音回荡在正殿里。如鬼魅!听的人毛骨悚然。 笑罢,南宫勋又问:“那批兵器,可曾打造好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神秘的小岛 “回禀殿下!已经快了!属下已经派人去运送了。” 鲁奎应道。 “嗯,找几个可靠的人,那些兵器事关重大,一定要谨慎行事。还有,你找的那个打造兵器的地方,也要留意了,别出了差错。” 南宫勋眯起眼睛,谨慎道。 “属下明白,那铁匠铺是属下的一个亲戚所开,在外面看来,不过是一个很小的铁匠铺,可后院里,才是打造兵器的地方,隐蔽的很,一般人发现不了。” 鲁奎回答。 “嗯,还是小心些好,如今正是关键时期,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节外生枝。” 南宫勋说着,站起身来。 “是,属下明白。” 鲁奎道。 “好了,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本王也该回去了。这一次出来的很是不易,南宫曦那个杀千刀的,居然派了好几拨人来监视本王,若非本王聪明,还真是甩不掉那些人!看来,日后得格外小心了。” 南宫勋说着便向门口走去。鲁奎跟在身后,送他出门……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又是两月过去了。 这一日,南宫曦接到属下通报,说在百里外的一个名叫王家村的村子里这几日屡屡丢失人口,且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官府如何查也查不出来。那属下还怀疑,那些人是被人抓了壮丁。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朱子弈也在南宫曦身侧,顿时眼睛一亮,道:“太子殿下,不然,让属下前去查探查探,或许,这果真是一个线索也说不定。” 南宫曦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朱子弈道:“也好,子弈,你要小心!” “嗯,属下会的。” 朱子弈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去了。 南宫曦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神色间甚是担忧。 又是半月之久,距离京城两百里之外的一座小岛上,还燃着点点烛火。 茫茫夜色,将这座岛笼罩在一片神秘中,四周是连绵的虎啸的海水,神秘而幽静。 这时,几只小船无声无息的慢慢划到岛前面的水域里,接着,十几个黑衣人便如鬼魅一般上了岸。 这一行人便是南宫曦派来查失踪人口案的,而领头的,便是朱子弈。 他来之前已经打听过附近的渔民了,听闻,这座岛之前是座荒岛,但几个月前,突然来了一批人,在这里大兴土木,很快就在岛上修建了一座很大的宅子,且将这岛上大部分的地方都圈了起来,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渔民们还说,之前,他们打鱼若是累了,还可以来这岛上休憩片刻,可如今,这岛被那人霸占,他们想去也是不能够了。 朱子弈听了他们的话,心中更加确定,在这岛上的人,必然就是南宫勋了。 他之所以会确认,那是因为他之前调查失踪案,跟踪那些掳走壮丁人的到了这附近,他们便消失了,直到他发现不远处的这座岛,原本心中就起了疑心,这一打听,心中顿时更加的确认了。 一行人无声无息的潜伏在距离那大宅子二十步之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朱子弈向那宅子中看去。 只见偌大的一个岛上,这巨大的建筑居然占了大部分的地方,高大的围墙将里面的所有都隔绝了。令人不由的猜想里面究竟都隐藏了什么秘密。 本是一座荒岛,却被人修建成了一座华丽的宫殿,这件事听着就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也更令人浮想联翩。 因为,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会做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 第一种自然是看破红尘,想要在这宁静的地方找一块修身养性的乐土的世外高人,而另外一种,便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在繁华的街市上怕被人发现或者干了缺德事而被人追杀的人。 可若果然是南宫勋将宅子建造在这里的话,那绝对不是第一个原因。 这里应该是他实现野心的地方,因为,只有这里,才能将他所有的阴谋在这里得到实验和训练。 此时,这座宅子外的几棵大树上,朱子弈的人全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座宅子,从里面不时传来的脚步声中,朱子弈知道这里戒备非常的森严。 再看看这高大啊围墙和防护,朱子弈在心里不由叫苦。若子欣果然在里面的话,那么,他的施救的计划看来很不容易了。 “公子,这宅院守卫森严,怕是不容易进去。” 一个暗卫低声说道。 “再观察一下,等那些巡逻的士兵过去,我们在从这里那里进去。” 朱子弈低声回应一声。 他这次带这十几个人来,并不指望能一举救出朱子欣,他只是想要探一探里面的虚实,因为他如今也不知道,子欣究竟有没有在里面。 观察了片刻,朱子弈一指身后那一名暗卫,道:“你带一拨人,去那边看看。” “是。” 那人应了一声,做了个手势,带着五个人去了另外一边,朱子弈见他们去了,从树上随手摘了个果子,扔进了院子。 “有人!” 果然,随着一声怒喝,一个身影就从墙内飞了出来。随后又是一个,又有一个。一连飞出几个身影。 朱子弈命几个轻功好的引开那些侍卫,自己提了一口气便向前飞奔而去…… 到了宅子外面,他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停在一颗树上观察着地形,四下里看过之后,朱子弈换了个更加隐蔽的位置藏身。 抬头向上看去,是一排高大的围墙,城墙后便是陈世子府了。 后面没有建筑,看起来向是后花园之类的,只要翻过这座墙头就可以到达里面了。 朱子弈刚刚观察了片刻,确认四周无人,这才足尖尖一点,上了围墙。 然而,他才刚刚站到墙头,就听见有说话的声音响起。 事不宜迟,他慌忙脚下发力,惦着墙一个翻身就到了墙那边。 墙外发出一个人的声音:“喂,老大,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影?” 另外一个沉闷的声音接口:“你小子眼睛花了吧,我怎么没看见?” “不对呀,我明明看见了,那人看起来很高大!” “胡说什么呢?巡逻的人这么多,连一只虫子也飞不进来,怎么会有人?你小子见鬼了吧?” 另一个声音道。 “鬼?” 说到这里,头一个说话的那人的声音有些发颤。 随着“啪”的一声,那人似乎被同伴打了一下,另外一个人又说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越说越玄乎了。赶快将东西送去吧,否则,要误事了,别瞎想了。” 说着,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身后却跟了一排巡逻的士兵,朱子弈等他们都走过去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向这座宅子的一群建筑物那边移动了过去。 没想到才刚走了几步,就被一阵巡逻兵的脚步声惊的停住了脚步,他这才知道,这园子里,居然把守这么森严。 不得已,他快速的找了颗树藏了起来,那一队人刚刚过去,另外一队就又巡逻了过来。 朱子弈等了片刻还是如此,若一直这样,他就是等到明天也进不了里面。 然而,形式如此,他也只能耐住性子,等待时间,否则,一旦被人发现,那么,他就有可能出不去了。 因此,朱子弈又等了半晌,心中甚是着急,这时,忽而前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些巡逻的侍卫们全都向那边跑去。有人嘴里还叫着:“有刺客,抓刺客了!……”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朱子弈趁着这个机会一猫腰向前走去。由于时间紧急,他来不及猜测刚刚的动静究竟是谁发出来的,只想快速的弄清楚状况。 迅速的翻身进了内宅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岗哨比外面还要多,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简直排列的密密麻麻,根本就没有死角。 朱子弈不由的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身在一处暗影里,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侍卫向这边走来,想是要找茅厕,朱子弈静心凝神,等到那人走到自己面前,上前用手臂将那人脖子一圈,用力向后一拉,拽到了自己面前,同时手中匕首已经抵住那人的咽喉:“不许动,否则要了你的命!” 朱子弈低声喝道。那人哪里还敢出声,急忙点头。 “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南宫勋的地盘?” 朱子弈问道。 “没……没……没什么南宫北宫的,这……这是我们公子的地盘,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那人吓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求饶道。 “你家公子姓什么?” “小的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公子,偶尔听人叫过他一次六公子……” “噗……” 随着一个喷薄的声音,那人的话戛然而止,朱子弈从他腹部抽出刀,在他身上擦了擦,又放了回去。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必须死,否则自己有可能逃不出去。 朱子弈将那尸体拖到一处草丛中放好,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四下里看了半晌,朱子弈向一间有亮光的地方而去。 停在一间房间前,将自己藏身在房间前的树上,朱子弈等了片刻。 不多时,就看见几个黑影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忽而就飞身不见了。 朱子弈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轻飘飘的落地。 第一百三十四章:果然是南宫勋 这一次,他很顺利的就跃上了南宫勋府中的房顶,如影子一般在房顶上来回的走动,很快他就在一处偏僻的拐角处发现了异样。 此时,别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烛火,可这间屋子里却依稀亮着淡淡的烛火,且不时从里面传出一阵阵的觥筹交错之声,还有丝竹之音。看来,这宅子的主人正在这里享乐。 朱子弈悄悄的移动了过去,在屋顶解开一块瓦来看,这一口不要紧,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屋里正在行乐的人,果然就是南宫勋,此时,他一身白色飘逸的衣袍,旁边站着两名带刀侍卫,看样子,门外一定还有不少侍卫把守。 此刻南宫勋正坐在一张案几前,旁边围着几个女子,只是那些女子虽然面上带着笑,但依然看得出她们内心的惶恐。 看来,他所猜不假,这里果然是南宫勋的地盘。 那么,子欣会不会也在这里呢?朱子弈的心咚咚咚的狂跳了几声,他紧张的继续看去。 只见屋子里的正中间放着一把七弦琴,另外还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们此时都被五花大绑着。 没想到南宫勋居然将这么多人都拘了过来。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也太罔顾国法了。 朱子弈仔细的在这些女子中寻找着朱子欣,然而,他找了半晌也没有找见她。 “说什么是月国最好的琴师,原来都是骗银子来的。” 这时,南宫勋突然说话,声音慵懒倦怠,却透着一股杀气。 说完,他张嘴,吃掉了一颗旁边女子送到嘴边的葡萄,咀嚼了几下“噗”的一声吐了出来,又道: “还有谁不服的,可以同我的琴师再比试比试,若赢了她,本公子便放她走!若是输了,那边剁掉这一双手!你们觉得这样的比赛可算公平?”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众女子全都讶然的看向他手指所指的地方,口中虽然被堵着,却依然有人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呜呜声。 朱子弈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他身侧不远处,站着一个女扮男装的琴师,那人看起来高傲无比,此刻眼神看向屋顶,一脸嘲讽。 朱子弈不由的眼角一抽。 心道,南宫勋居然如此残暴不仁,为了取乐,居然用这样的方式? 朱子弈继续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残忍而又无聊的闹剧。 只见南宫勋已经命人将这些女子口中堵着的布拿开,命令她们一个个的轮流弹奏曲子。 这些女子全都心惊胆战,哪里还能弹得了琴呢?即便是有胆大一些的,所弹奏的琴音也是曲不成调, 南宫勋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面上神色未明,衬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看起来有些诡异,此刻的他,像是地狱里来的修罗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他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曲子,直到很多人的都弹过了,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俩一样,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脸上,说道:“本公子听说,你是她们的头儿?” 语气饱含讥讽。 那人原本已经都很害怕了,如今被他的气势所逼,更加的颤抖不止,她看了看所有的人,浑身战栗不止,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你的技艺应该是最好的?” 南宫勋又问。 “回……回公子的话,奴婢……奴婢琴艺不精,不敢同公子的琴师比较……” 那女子听南宫勋如此说,慌忙跪在地上惊恐万状的道。 “是吗?” 南宫勋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那女子身前,蹲下身子,他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捏着女子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女子一张小脸吓的惨白,浑身也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本公子听闻,今日你们惹怒了小姐?你们可知,她是本公子的心尖儿,你们惹的她生气,便是同本公子作对!本公子是公平的人,既然你们是琴师,那这双手,应该能弹出很优美的乐曲才是,然而,你们却不能用你们的琴艺令小姐高兴,我看还是将这双手剁了的好!” 南宫勋说着,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站直了身子,他又道:“本公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会给你们机会,如今,她们都败了,只剩下你们两个,若是也败给了我的琴师,那么,本王就只能砍掉你的手了!” 女子闻言,吓的身子一缩,却不防被他一把抓住,接着又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她们的手,可都在你的琴艺里了。” 南宫勋说完,顺手一推,将女子一把推倒在地,自己转身便回到了座位前,坐了下去。 接着,他又将手一抬,示意侍卫将女子拉到了琴前,那女子一张脸更加的惨白,不由的求饶道: “公子,求您绕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日后再也不弹琴了,求您绕了奴婢吧!” 可南宫勋却完全不理会那人的求饶,冷冷看她一眼道:“惹了小姐,你还敢来求我饶命?哼!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忽而,将手中酒杯一扔,重重的发出一个音节:“弹!” 随着“咣当”一声,女子顿时吓的手指发抖,哆哆嗦嗦的弹了下去。一连串的音符响起,却是一片噪音,毫无章法! “怪不得小姐会生气!” 南宫勋语气平静的下了结论,说完,他再次起身,走到女子面前,一把将女子拉了起来,随手一丢,只听得“砰”的一声,女子弱小的身子如一张破布一般被他丢到墙角,力度之大,令人汗颜。 “啊……”这时,屋中所有女子不约而同传出一声惊呼,女子的头被磕在了墙角,后脑勺顿时血流如注。 她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却“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这一幕直看的所有的人都吓的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朱子弈看着这一幕,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将那南宫勋一拳打死,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这里到处都有侍卫把守,稍微不慎,自己就将成为众矢之的,被这群如狼似虎的侍卫当成靶子。虽然他的武功还算不错,可以一人之力对付那么多人的人根本行不通,何况,他还想要将这些女子救出去。 他如今只有忍。 房中死一般的寂静,许久之后,屋中唯一一个还未曾弹琴的女子终于动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将受伤女子扶着靠在自己的身上。令朱子弈感到欣慰的是,这些人中居然也有沉着冷静的,那女子看起来虽然眼中也透露着恐惧之色,但却比一般的女子要坚强许多。 “如今只剩下你了!你若还不能胜过我的琴师,那便同她们一起被砍手吧!” 南宫勋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却像是寒冬里的冰锥一般直刺进所有人的心里。 剩下的唯一的那名女子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她的脚步很慢,很慢,明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却不得不那样做。如今,因为她知道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手里握着,女子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如千斤重。 她身上的衣服随着她的步履慢慢的被汗水湿透,昭示着紧张和恐惧紧紧的攥着她的心。她一步一步,如同正在行走在死亡之旅中,直到走完了所有的路,她终于站在琴架面前。 抬头扫视了一下屋里所有的人,那些女子每一个都紧张的看着她,她们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一丝丝强烈的求生欲望。 朱子弈看着这样的一幕,心也随着他们的目光慢慢下沉,直到一个音符破空而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那琴弦已经被那女子生生的拉断。 随即,她沉声说道:“公子,既然您非要将小姐的不开心归咎在我们的身上,那么,就让我来替她们领罪好了!我愿意被剁去双手!” 说着,她跪了下去。虽然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却依然脊背挺直。 “?!” 南宫勋闻言,面上难能可贵的显出一抹饶有兴味的表情来,坐直了身子,看向那女子。 “你果然愿意替她们领罪?” 他兴义盎然的问。 “是!” 声音斩钉截铁,虽然微微带着颤音。 “好!那本公子便成全你!” 南宫勋懒洋洋的道,说完,又沉声吩咐:“来人,将她拖出去砍掉双手!” 话音刚落,那女子已经被人拖着拉了出去。 看到这里,朱子弈忍无可忍,没想到南宫勋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来。 看着那三名侍卫将女子拖了出去,他也随即起身,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下面,藏身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之后,接着又悄无声息的尾随在那三个侍卫身后,直到看见那几个侍卫将那女子拖至一处空地上,其中一人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他不得不以一种屈辱的方式跪在地上,另外一人却抓住他的手放在地上,女子拼死的挣扎着,却如何能是那几个侍卫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人死死的按住,眼看着另外一人手中的刀子就要落下,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人突然之间就倒在了地上,甚至没有发出声音来。 “啊!什么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救人 看着同伴突然倒地,抓着女子手的人侍卫急忙腾出一只手去摸那人的呼吸,却已然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了。 他不由的惊叫道。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冷飕飕的夜风。 “喂,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个压着女子的侍卫不由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眼中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恐惧,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突发什么疾病吧。快点,咱们别误了公子的事,否则,咱们的性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另外一个回答道。 看来,他如今只想赶快将事情办好,赶快回去。不想呆在这里了。 可是,还未等到同伴的回答,他便也如先前那人一样,白眼一翻,倒地而死。 那人重重的身形倒在女子的面前,吓的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随着那一声惊呼,剩下的那名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也突然咚的一声,整个人也倒地身亡了,一连死了三个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足已看出这人的身手如何了得,就在那女子还未曾从惊呼中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双手一拉,嘴巴也已经被人捂住,同时,耳边传来朱子欣的声音:“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她顺从的点了点头,朱子弈这才将捂着她嘴的手拿开,说道:“跟我来。”说着,将她一拉,拉到了一处房角的阴影处站着。接着他又手脚麻利的将两个侍卫的尸体拖了过来,对那女子道:“快点,将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上。” 说话间,他已经开始脱了。 女子顿时明白过来,也不说话,蹲在地上急速的脱起了侍卫的衣服,很快,两人都打扮成侍卫的样子,朱子弈又手起刀落,砍下一个侍卫的一双手,用他们带来的托盘将那血淋淋的手放在里面盛着,沉声说道:“跟在我的后面。” 说完,他一步一步的向那间房间里走去。 那名女子在短短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此时还惊魂未定,可当她看到朱子弈的那一刻,心顿时安定了许多,也不似先前那般绝望和恐惧,但看到那几个死人和这双血淋淋的手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想要呕吐,但她强忍着,跟在朱子弈身后。 一脸惨白的向那间她如今最不想去的房间而去。 是的,他们必须去救那些无辜的姑娘们。 屋子里的此时静逸的可怕,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诡异而又沉闷的空气。血腥的味道在屋子里蔓延开来,令所有的女子都不由的瑟瑟发抖。 南宫勋嗜血的眸子在她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然有人替你们领了罪,但只这一双手,如何能够泄我心头之愤?不过,本公子一项公平,你们中若有弹的好的,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这次错过了,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时间一到,所有人全部活埋。” 他的话音刚落,竟然有几个女子顿时昏厥了过去。其余的也都吓的哭了起来。 南宫勋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冷眸中的寒意在屋子中掀起一轮无声的血雨腥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女子的希望也在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散,有一个女子突然发疯般的站起,嘶叫着扑向南宫勋,可她还没有扑到南宫勋的身边就被他身边的侍卫一剑刺穿胸口,倒地而死。 接下来,又有两个女子发疯般的大笑了起来,她们目光呆滞,表情僵硬,一看就是被着压抑的气氛和面临死亡时的恐惧逼的发了疯。 “杀了她们!” 南宫勋冷冷的声音在魔咒般的狂笑声中传出,顿时,两名侍卫拔剑而出,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喷薄而出的两抹代表着生命的终结的殷红。 恐惧的气氛更加的浓烈,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宽阔的屋子里。散发着一种浓烈的死亡的气息。 所有的女子都已经面如死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她们又将目光转向那半柱香,它奋力的燃烧着,眼看着即将全部化为灰烬。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他们低着头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盘子里竟然是一双血淋淋的手。 人群中传出“啊”的一声叫出了声,就连南宫勋身边的几名女子也不例外的捂着嘴颤栗着。 这样一双血淋淋的手呈现在她们的面前,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下,有人终于精神崩溃,大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朱子弈低着头,尽量将自己的脸隐没在暗处,且用托盘遮在面前,一步步的将那双血淋淋的手捧到南宫勋的面前的时候,南宫勋只是扫视了一眼即刻发出一阵阵嗜血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他一挥手,随口道:“拿去喂狗!” 朱子弈带着那女子转身退下,到了门口,南宫勋突然“诶”了一声,女子和朱子弈皆不由的身子一震,以为被南宫勋发现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们太过于紧张了,只听南宫勋却说道:“没想到这样也能吓死几个?” 原来,居然有人被吓死了! 朱子弈闻言,不由的咬牙切齿!若此时他可以杀了南宫勋,他想,他是不会犹豫的。 半柱香很快燃到了头。 南宫勋大手一挥,说道:“带她们去吧。” 几名侍卫即刻上去,压着这些女子向外走去。朱子弈同那名女子站在门外,看着那些人被压出去,便无声的跟在了侍卫的身后。 夜已经很深,朱子弈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在确定只有八名侍卫押送着这些女子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在等待时机,想要救出这些女子。 只是这些女子中却有些不争气的,如今被吓的腿软的走不动,那些侍卫只好拖着她们的手臂走,拖的不耐烦了,直接就一刀解决了。 朱子弈眼睁睁的看着两名女子就这样死在了侍卫的刀下。不由的替她们惋惜,只要她们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他或许就可以救了她们。 队伍走的很缓慢,朱子弈耐着性子跟在这群女子的身后。 终于走到了世子府外,他微微的紧了紧衣领,这侍卫的衣服有些小,不太合身。 一群人走到他之前刚来的时候,藏身的地点时,朱子弈向四周看去,果然看见自己的人还在附近。 他顿时心安了不少! 仿佛是无意,他说了声:“路如此不好走,不如随便找个地方活埋了她们算了!” 他的声音很大,飘散在黑夜中,那些潜伏着的他的手下顿时听了出来。 “这里可不行,距离宅子太近,你难道不怕夜里鬼魂来找你吗?” 有侍卫接话道。 说完,又有人插话道:“真是的,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公子怎么忍心?” 那人看来还是个怜香惜玉的。 “呵……公子心中只有小姐,别的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又有人道。 “小姐?” 朱子弈今夜已经是第二次听见小姐这两个字了,起初他并不在意,如今却开始怀疑,这些人口中的小姐就是自己的妹妹朱子欣了。 眼珠子转了转,他问身边的侍卫,道:“你说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公子如此在乎?” “这我哪儿知道,就连公子的身份,咱们也是猜不出来的。” 身边的人道。 “唉!别磨磨唧唧的了,赶快干完活儿回去复命吧。公子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前面有人催促道。 “知道了。” 身边的侍卫应了一声,紧走了几步。 朱子弈跟在他身后,一便走,一便四下里贯彻着。 眼见着这帮侍卫将那些女子带到了一处荒地旁,而一个新挖好的深坑此时静静的张着狰狞的大口准备吞噬这些还是妙龄的女子。 原来,南宫勋早就已经派人将坑准备好了,看来,他刚刚所说的,给这些女子机会,根本就是扯淡。 朱子弈见这里距离宅子很远,又是大野地里,心道,是时候了。 心念一动,他将手在唇上捏了,吹了声口哨,接着,迅速的掏出匕首,如一个影子一般就扑了上前,照准一个侍卫的咽喉就割了下去,那侍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其余的人见来了个黑衣人,急忙扑了上来。 四周的他的人也在瞬间赶到,同其他的侍卫打了起来。 朱子弈身形飞快,飞身一脚,踹倒一个,接着又是一个黑虎掏心直接将匕首插进了另一个侍卫的胸口。 地上的那名侍卫翻身而起,想要背后偷袭,没想到朱子弈一个转身,他的脖颈之上顿时出现一条细细的血丝,过了片刻,那血丝越来越多,竟然喷薄而发,如血箭一般飞速的射了出来,那人也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缓缓倒地。 其余的几名侍卫一拥而上,朱子弈飞起一脚,连环五脚飞出,地上便倒了一片,他手起刀落又解决了一名,其余的还没有爬起来,就又被他飞起一脚给踩在了地上。 这些人原本武功也不是很高,朱子弈对付起他们并不是很难,加上有自己的人帮忙,于是,很快就将那几名侍卫全部解决了。 当所有的侍卫都被她们解决掉以后,他从最后一名侍卫的身上收了脚,回头,这才看见哪些女子全都蜷缩在一处惊慌的看着自己。 第一百三十六章:谢谢救命恩人 “好了,这下你们安全了!” 朱子弈看着她们说道。 那些女子似乎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还是那个胆大的女子第一个站出来,将自己身上的侍卫服装脱掉,笑着说道:“大家安全了,还不谢谢咱们的救命恩人?” 她的话说完,这些女子似乎才反应了过来,全都像是从梦境中醒来一般,顿时,跪倒了一片,口中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大家快跑吧,只怕晚了又被他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朱子弈却在此时打断他们说道。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飞跑了起来。 朱子弈见状急忙又叫:“你们回来!” 那些女子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状况,停着步看向朱子弈。 “这样跑不行,要有组织,有纪律。来,跟着我一起走。” 朱子弈见他们一窝蜂的向前跑去,摇了摇头,只得好人做到底,护送他们回去。 说着,他便对手下道:“来人,你们先送这些姑娘们回去吧。” 看着那些女子在自己人的护送下离去,朱子弈转身看向那园子,今夜他虽然未曾打探到子欣的下落,但收获也算不少。至少知道了这里果然是南宫勋的秘密基地。 同时,他也明白了,若自己想要将这里打探的一清二楚,只靠这样是不行的,必须要想别的办法才行。 看了半晌,朱子弈方才将那几名侍卫的尸体埋了,这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的朱子欣正拿着本书在看,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或许知道她在这里很难捱,南宫勋给她配备了一个书房,里面放满了书籍,而朱子欣也已经被迫搬到了南宫勋为她所盖的宅子里了。 这些书对于如今的朱子欣来说,确实是一个调剂无聊生活的好东西,她经常一看就是整整一日。 有很多都是将兵家用兵之法,还有许多是讲人的心理,还有一些易容易声的技术书籍。 朱子欣看了几本以后觉得这些书简直都是宝贝,每一本都很有用,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南宫勋想要囚禁自己,为何还要让他看这些书,难道不怕自己学会了逃跑?还是,他太过于自信,相信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而他,是否也读过这些书呢? 想到南宫勋那张冰川脸和那阴鸷的眸子,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朱子欣不由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事干嘛要想起他来!真是神经病! 朱子欣骂了自己一声,继续埋头看书。 她如今拿的一本书叫《风后八阵兵法图》 该图共分九幅,一幅为八阵正图,其它八幅为八个阵式,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 朱子欣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研究过古文物,对这本书也略知一二。 据说这本书是它由黄帝与其大将风后研创。据传4500年前,蚩尤兴师作乱,侵犯中原,黄帝因将寡术乏,九战九败于蚩尤,便率兵退守至云宕宫(今河南密县刘寨乡云岩宫)练兵讲武,建立宫殿(即轩辕黄帝宫)。为讨伐蚩尤,黄帝拜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为交,并在此与风后研创了我国最早的《八阵兵法图》。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这幅图曾经在河南密县被挖掘了出来,当时引起文物界高度重视,却没有想到,她如今居然在这里无意间见到了。 朱子欣仔细的将这本书研究了好几天,发现这上面所说的阵法在打仗的时候及其有用。 她一项对这些很感兴趣,因此越看越觉得好看。 “小姐,已经很晚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身后,吉儿张了一个长长的口,说道。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嗯,你先睡吧,我看完这张就去。” 朱子欣应道。 “小姐,您还是睡吧,若是您因为休息不好而生病,公子不会放过奴婢的,今日晌午给您弹琴的那些琴师,因为没有让您笑,奴婢听闻,她们……她们……” 放下书,朱子欣紧张的问:“她们如何了?” 听到吉儿的话,朱子欣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们……奴婢刚刚听闻,都被公子活……活埋了!” 吉儿越说越害怕,到最后居然浑身哆嗦了起来。 “什么?他居然如此狠毒!” 朱子欣惊呆了。 “南宫勋,你如此将我置于何地?红颜祸水吗?” 朱子欣不寒而栗!她自然是知道烽火戏诸侯的典故,没想到这个故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规模没有那么大,可她的心情又岂是那些琴师能够左右的? 朱子欣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个变态,他到底要做什么? “小姐,您还是……” 吉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朱子欣不想再连累任何人,打断吉儿的话,将书放下,即刻便站了起来,同吉儿向卧房的方向而去。 走出门,这才发现,外面居然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树叶上,令朱子欣的心情比刚刚平静了些,加之突来的冷空气,令她方才惊觉,已经是深秋了! 回到卧房,朱子欣合衣躺在床上,居然很快便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中,她似乎听到有脚步声逐渐自远处传来。 接着,她感觉身上的被子也被人轻轻的扯到了下巴下。 恍惚之间,她听见一个声音传来,那声音沙哑,温和,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那声音她只是第一次听,却感到很熟悉,他说:“子欣,不要再拒绝我,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朱子欣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人是谁,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沮丧。 她原本是一个睡眠很警醒的人,可是,她这次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的怎样也睁不开。 虽然明知有人在她的床边,她却不能控制的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什么原因,这一觉睡的各位沉,朱子欣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日的午后,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变成了滴滴答答。 她听着雨声,整个人依旧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又睡了过去,这次一直睡到了晚上方才睁开眼睛。 睁开依旧沉重的眼皮,朱子欣有些怀疑自己如此能睡的原因了。 然而,即便果然是南宫勋做的,她也是丝毫无能为力,此刻,她真的很为自己的无能伤心! 夜很静,也很浓,浓的仿佛心口那化不开的抑郁。 不知为何,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那句话一直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子欣,不要再拒绝我,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那个人是谁?南宫勋吗?他也会如此同一个人说话吗? 朱子欣摇头,他不会,他又怎么会那样同她说话呢? 或许,那不过是一个梦境,一个幻觉而已! 朱子欣扶额,有些糊涂,又有些伤感,头脑有些混沌,不明所以的情绪令她突然感到很烦躁。 “小姐,您醒了?” 吉儿听见响动走了过来,问道。 “嗯。”朱子欣点了点头,问道:“昨夜我睡着的时候,谁来过了?” “没有人来过呀,奴婢一直守在门外。” 吉儿摇了摇头,回答道。 朱子欣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于是也不再追究,看来,果然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吧。 挥了挥手,让吉儿走了,朱子欣起身,去了院子里。 如今,院中的茉莉开的正好,廊上灯笼的微光照在院中,细雨婆娑下,那香味儿带了点儿湿湿的泥土气息,凉凉的冲入鼻尖,令朱子欣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独自一人走到院中,站在一簇茉莉花下,接着回廊上的灯笼的光亮,站在夜色里,静静的看了许久。 这时,突然一声轻响,将出了神的朱子欣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黑影此刻正跳上围墙,如此夜晚,难免将人吓了一跳。 然而,似乎是因为看到了朱子欣,那黑影楞了一下,僵在了墙上。 “你是谁?意欲何为?” 朱子欣被惊了一下,然而面色却为变,冷冷问道。 “原来这里不是出口!” 没想到那人并未回答朱子欣的话,而是喃喃的道了声,接着,便跳了下来,几步走向朱子欣。 朱子欣不由的后退两步,同时,也戒备的拔下头上的簪子,冲着那人道:“你再过来,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姑娘莫怕,我本是付村的村民,前日被莫名其妙的抓了来,只因家中还有老母要赡养,我放心不下,只好寻着机会想要逃出去,谁知,误打误撞的跑到了姑娘这里,还望姑娘莫要害怕,我这就出去。” 那人说着就向门外跑了去。 朱子欣这才反应了过来,刚要开口留他,他却已经跑了出去。 朱子欣生怕他出去被人抓了,急急的跟在他身后,然而,才走了两步,院中这时却突然人声鼎沸,火光大盛。 “不好!” 朱子欣心中不由替那人担心了起来。也慌忙跟了出去。 院子里,此刻站满了人,细细密密的雨雾里,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火把,他们神情肃穆,眼神同时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 朱子欣顺着他们眼神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果然,不过瞬间,那人已经密密麻麻的侍卫围在中间。 她看向那人,借助着火把的亮光,此刻,她方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也衣着,只见他穿着蓑衣,手提着一把大刀,神情悲悯而又肃穆的和侍卫们对持着,虽然站在雨雾里,但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却令人不敢轻视,他的神情有着慷慨就义的决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二姨娘又来了 在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这些应该也是南宫勋新抓来的壮丁吧,看到这些人,朱子欣似乎明白了些,刚刚那人看来是他们的领头人,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可惜,还是被南宫勋发现了。 脑中,吉儿的话又闪现了出来,南宫勋的手段令她不寒而栗,朱子欣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就这样被南宫勋杀了,无论如何,她也要去试上一试,即使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就这样死于非命。 尽管浑身无力,在她的坚持下,她还是赶在南宫勋杀了他们之前跑到了包围圈的外面,伸手将两个侍卫拨开,看向正奋力同侍卫们厮杀在一起的那些人。 “住手!” 朱子欣大喊,然而,在一片厮杀声中,她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了。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个人听到了,那就是南宫勋。 他的身后立着几个侍卫,有侍卫手中正打着一把伞替他当着雨。 “去,将伞给小姐!” 听见朱子欣的声音,南宫勋冷声道。 “可是,您……” 侍卫一愣,担心道。 “让你去,你就去。” 南宫勋不耐烦的道。 “是。” 侍卫无奈,急急去了。 当头顶突然没了雨,朱子欣回头一看,当看见南宫勋的时候,她道:“让他们住手!听见没有,让他们住手!” “你来这里做什么?” 南宫勋却冷冷问道。 朱子欣一指院中的人,说道:“放了他们。” 出乎意料的,南宫勋抬了一下手,示意停止打斗。 顿时,刚刚还架着兵器的侍卫们全都放下手中的兵器。垂首而立,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失了。 朱子欣命人撤了武器,有些不可思议,她刚刚如此做,只是因为一股冲劲儿,只想救那些人的缘故,然而,当南宫勋果然按照自己的话做了之后,她反而觉得太反常了! “本王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南宫勋见朱子欣突然发起了呆,不由的蹙眉,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句。 “你这样打打杀杀的,除非是聋子才能视而不见!” 朱子欣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说道。 “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南宫勋一摆手,又道。 朱子欣却脚步未动,说道:“你放了他们,我就回去!” “哼!居然同我讲条件?” 南宫勋冷哼一声,不耐烦的道。 “我哪儿敢同冀王讲条件,不过是不想晚上做噩梦而已。” 朱子欣道。 “你果然想要救他们?” 南宫勋眯起眼睛,神色不明的问。 “是!我不想看着这些无辜的人都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他们何其无辜,若说他们有错,那错误也应该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你!南宫勋,他们不该死!” 朱子欣加重了语气。 “想要让本王放了他们也行,你跪下来求本王,我就放了他们。” 忽而,南宫勋上前几步,走到朱子欣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居然勾了一抹笑意。 他高大的,邪魅的身影,笼罩在朱子欣的上方,由于未曾打伞,如今身上雪白的衣衫上已经湿漉漉的,头上的雨水也一点一点的滴落,令人看了,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压抑,有些惆怅,也有些压迫!…… “求他?” 朱子欣看了一眼院中无数的人一眼,心中泛起一抹苦涩,长这么大,她何曾求过任何人?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也好,穿越过来了也罢,从来没有! 如今,要让她来求一个她一直憎恨的人渣,她如何说的出口。 他是她身体原主的仇人,一个将这具她正在使用的身体做成人彘的人的帮凶!她如何能够开口? 然而,看了一眼如今正站在雨中的那些壮丁们一眼,他们又何其无辜?他们招谁惹谁了?为何要在这小岛上无辜惨死? 朱子欣的内心矛盾极了,她痛苦的用牙齿咬着下唇,都咬出血了也不自知…… “既然如此为难,那本王就不勉强你了。” 她的表情自然被南宫勋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说道。 说罢,又扬声吩咐:“来人,送小姐回去。” “不,我可以。” 这时,朱子欣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来,目光坚定。 说着,她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口中说道:“我求你,放了他们!” “……” 这一次,轮到南宫勋吃惊了,他楞了一下,低下头,看了看跪在泥水里的朱子欣,继而,又仰起头,喝道:“吉儿何在?” 这时,从人群中急急忙忙的跑来一个小丫头,到了南宫勋面前,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给公子磕头了!” “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让她下雨天还到处乱跑,若是生病了,我为你是问!” 南宫勋说完转身就走。身后,军师鲁奎问道:“公子,那这些人如何处置?” “放了。” 南宫勋头也未回,径自走了。 “放了?公子,放了他们后果不肯设想呀!” 鲁奎不甘心,又喊了一声,然而,南宫勋却已经走远了。 “娘的,红颜祸水!都是这女子惹的祸!” 鲁奎大骂一声,转过身来,向院子中走去,经过朱子欣身边的时候,猝了一口,又骂道:“祸水!” 而后,他又对着院中围着那群壮丁的人喊了声:“没听见公子的话吗?把他们都放了!” 朱子欣这才站起身来,看向那些人。 这时,刚刚那翻墙的人走了过来,抱拳对朱子欣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姑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小人家住在付村,名唤付超。” 朱子欣还未曾开口,付超身后一群也走了过来,齐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你们还是快走吧!” 朱子欣轻声道了声,转身便向自己的屋里而去了,刚刚屈辱的一幕,令她的心情跌入到了低谷,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身后那些人目送她离开,一群人这才走了。 京城,侯府大院里。 已是亥时,小翠也已经睡下了。 然而,这时东篱苑中的大门却被人砸的山响,如同强盗来了一般。 小翠被惊醒,拿了根棍子走出门去,战战兢兢的问道:“是谁在敲门?” “还不快开门!” 门外传来二姨娘的声音。 “是……是二姨娘啊,这么晚了,您来东篱苑里有什么事吗?” 小翠那里敢随便给二姨娘开门呢,于是大着胆子问道。 “哼!小翠,你的胆子这是越来越大了呀!看来,你家小姐这一死,你倒是逍遥快活的紧,一个人霸占着东篱苑,难不成想当主子不成?快开门,否则,我立即命人卸了这门。” 二姨娘叉着腰,喊道。 “……” 小翠哪里经得起这一惊吓,更何况,二姨娘居然还给她安了这样一个罪名呢? 她无奈之下,只得战战兢兢的开了门。 可是,门才刚开,随着“咚”的一声,二姨娘一脚就踹了过来,将小翠踹倒在地,捂着胸口,咳嗽半晌,也没有爬起来。 “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日后你就给我长点眼色,否则,我让你后看!” 二姨娘声色并厉的道。 说完,她回头又对身后的朱子婵道:“蝉儿,跟娘进去搜!” 说着,二姨娘便带着人向屋里而去。 “那是小姐的闺房,那么不能进去!” 小翠见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爬起来就挡在了二姨娘的身前。 “哼!小姐,你家小姐早就已经死了,你到如今还在做梦呢?给老娘闪开!” 二姨娘,说着,将手一推,便将小翠又推到在地,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向屋内而去。 “你们如此不讲道理,奴婢,奴婢告诉老爷去。” 小翠再次爬将起来,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而去。 对她来说,捍卫小姐的尊严,便是她活着的唯一目地,她之所以要守着这东篱苑,原因就是为了守着小姐的东西,等着她回来的一天。可如今,既然有人要来动她誓死保卫的东西,她如何会肯? “老爷,我劝你还是别费那个心思了,老爷被皇上派出去办事了,只怕是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了。如今在侯府,便是老娘说了算。” 二姨娘嗤笑一声,道。 说完,不再理会小翠,而是对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道:“给我搜,尤其是那些窟窿眼儿,老鼠洞儿,全都给我挖开了看。” 原来,她到如今还想着那些嫁妆呢。 她的话音刚落,一行人就拿着家伙到处挖了起来。 小翠心痛至极,照她这样挖下去,这东篱苑的房子,只怕要被她挖倒了。 不行,她必须阻止而姨娘的行为。 想到这里,小翠急急忙忙向贵华苑里而去。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求您给小翠做主,二姨娘她要挖东篱苑的房子!夫人……” 小翠一路急跑,赶到了贵华苑外,顾不得通报便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如今公子也没在家,她能求助的人,只有夫人了。 “外面发生了何事?” 楚红此时已经睡下,听见声音问道。 “回禀夫人,是东篱苑的小翠,说是二姨娘去挖东篱苑的房子了。” 丫鬟冬青回道。 倏地,楚红坐起身来,下了床,披了件衣裳便向外走去。 “夫人,老爷不在家,二姨娘又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您还是……” 冬青在她身后担忧的劝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夫人怀孕了 “哼!这二姨娘也太不像话了,居然跑去东篱苑里闹事,我这个做主母的若是不管,子欣日后若是回……” 剩下的话打住在喉咙里,楚红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言语,只是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夫人……夫人……” 冬青见状也急忙跟上。 刚走到门外,就见小翠还跪在哪里哭着。 “小翠,不要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我听。” 楚红迎了上去,急声问道。 “夫人,二姨娘带了十几个人去东篱苑,说是要找什么东西,如今正在东篱苑里乱挖一气,奴婢只怕,她会将那房子都挖塌掉的,夫人,虽然,老爷说小姐死了,可奴婢就是不信,奴婢要在东篱苑里等小姐回来!可如今,若是东篱苑也没了,奴婢再无处可去,小姐回来了,找不到奴婢可怎么好?夫人,求您给奴婢做主呀!” 小翠见夫人果然出来了,急忙哭喊道。 “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这就去东篱苑里吧。” 楚红一边将小翠扶起来,一边说道。 说完,神色一凛,向东篱苑而去。 二姨娘正指挥着人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干的好不热闹,忽而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 二姨娘被惊了一下,她回过身子,见是楚红,不由的嗤笑一声,表情无比不屑的道: “哟,原来是夫人,没想到这么晚了,您还没有睡呀!您若是睡不着,大可以去后花园里逛逛,来东篱苑里大呼小叫,我看你却是有些自讨苦吃了!” 威胁加恐吓,二姨娘丝毫也没把楚红放在心上。 “哼,二姨娘说哪里话,本夫人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在这里乱挖乱翻的。你若不听我的劝阻,执意要挖,本夫人也没有意见,不过,作为主母,本夫人既然拦你不下,自然要将此事告知老爷,到时候,老爷若是怪罪下来,二姨娘可别怨本夫人没有警告过你!” 楚红说完,一双凤眸看向二姨娘,神情间是从未有过的冷然。 “哼,除了拿老爷来吓唬我,你还有什么本事?” 二姨娘却是不屑的道。 说完,她将头一偏,看向楚红,又道:“你趁着老爷如今不在家,就用你主母的身份来压迫欺负我们母女,趁着我们来给大小姐收拾东西的档口,命人来挖了房子,意欲栽赃给我们母女,如今却将屎盆子想要扣到我们母女身上。不知这桩罪状,老爷又会如何评判呢?” 而姨娘厚颜无耻,居然想出这么阴毒的招数,她说完挑衅的看向楚红,一脸的无赖相。 “呵……即便如此,只怕老爷也会看在他未出世的孩子面上,不与我计较,反而会责怪您惊扰了本夫人腹中的胎儿。二姨娘,您说是不是呢?” 楚红却只是轻笑一声,语气温和,声音柔美,丝毫听不出她有生气的样子,反而令人听了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然而,她话中的内容却像是一个劲爆的炸弹一般,顿时将二姨娘炸的有些站立不稳。 她这一生,最在乎的便是老爷了。她之所以嫉恨夫人,绝大多数的原因,还是因为嫉妒。 之前,之所以想要害楚红,也是因为她夺走了她想要得到的地位。 然而,后来,她发现老爷对这个新夫人似乎并未曾上心,因此,也就慢慢的不那她当回事了。 楚红原本也是个不好事的,性子沉稳,内敛,加之生性淡漠,也懒得同二姨娘争什么,因此,这一段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可如今,楚红怀孕的消息,却一下子将两人的矛盾堆到了风口浪尖。 二姨娘没有想到,原来老爷同新夫人居然在一起很久了。这么些日子,她竟然没有发现! 她一直都以为老爷是住在书房的!这一惊非同小可,二姨娘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好半晌,她才蹦出一句话来:“你说什么?你,你怀孕了?” “怎么,二姨娘似乎不相信?” 楚红淡淡一笑,问道。 “这么说是真的了!” 二姨娘瞬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怔怔的向外走去。 “娘!您这是怎么了?” 朱子婵见状,急忙追了上去,问道。 谁料,二姨娘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走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滚!” 冬青见状,对还怔在原地的那些下人们喊道。 群龙无首,下人们自然也不敢多呆,何况如今站在这里发话的可是主母。于是,听了冬青的话,大家自然也不敢多呆,灰溜溜的走了。 “小姐,您将怀孕的消息泄露给了二姨娘,只怕她会对您不利呀!” 众人走后,冬青担忧的道。 “夫人,奴婢多谢!” 这时,小翠也急忙走了过来,跪在楚红面前,说道。 “快起来吧,这是我应该做的。” 楚红伸手将小翠扶起来,叹息一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若这二姨娘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本夫人自然也会想办法应对。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夫人,都怪奴婢不好,给您惹麻烦了!” 小翠闻言,心内愧疚,因此说道。 “呵……怎么会是你给我惹的麻烦呢?其实,纸里包不住火,我若今日不告诉她,它日,等我肚子大了,她们依然会看得出来。不如早些让她知道,若她有什么行动,也好早日应对,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 楚红淡淡说道。 说完,她看了看被二姨娘弄的乱七八糟的屋子,又对冬青道:“你去找些人来,帮小翠将这屋子收拾一下吧。” “是。” 冬青答应一声,出门找人去了。楚红却在这屋子里四处看了起来。 直到冬青找了人来,楚红方才离开。 再说二姨娘,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栊翠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半晌也没有说话。 朱子婵跟了进来,见她娘如此,急忙斟了一杯水递到她娘手里道:“娘,你这是何苦,不过是怀孕而已,谁知道这孩子保不保得住,即便是保得住,也不一定是个男孩!您这样作践自己又是何苦?” 二姨娘闻言,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朱子婵,方才道:“你爹他终于还是喜欢她了!” “娘!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能不知道吗?兴许是因为新夫人是丞相家的亲戚,他不好一直冷落人家。总之,这些事情,您就莫要纠结了,您若是实在看她不顺眼,想办法将那孩子做掉,不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朱子婵的声音低了下去。 接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急忙辩解道:“娘,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 “蝉儿说的对!在这侯府中,咱们不能心软,否则,只有被欺负的份儿!若这个小害货不除,只怕日后,我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二姨娘这一次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叹息着道。 “那娘,您预备怎么办?” 朱子婵闻言,急声问道。 “这事儿还得慢慢来!先去派人查一查这个贱人未成亲之前有没有什么事情,若是被我抓到什么把柄,哼!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二姨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娘,这一次,您变聪明了好多哦!” 朱子婵听了,也觉得好,夸赞道。 “吃一堑长一智,上一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二姨娘说着举起她的左手,看着那根断指,目光中闪出一抹狠毒之色来。 “每当我看见这只手指,我都恨的咬牙切齿!还有琪儿,她死的好惨!” 二姨娘的声音逐渐变的尖利起来,面上也一派狠厉之色。 说完,她看向朱子婵,忽然抓着她的肩道:“琪儿定然是被太子给杀了的,蝉儿,日后,你定要为你二姐报仇雪恨!” “娘,蝉儿记得了,娘,这一次,我们不是同冀王一起,将朱子欣弄走了吗?蝉儿想,她如今即便是不死也会脱层皮的!这也算是为二姐报仇了!您放心,日后,我定然会同冀王合作,一步一步的将太子逼到绝路的。” 朱子婵此时方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之前,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她一直都有所隐瞒,可如今,她娘都支持她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好保留的? “嗯,蝉儿,记得按娘的话去做,先将楚红这个贱人收拾了再说。” 二姨娘又道。 “知道了!娘,您就放心吧。” 朱子婵应了一声,接着又道:“您快喝了这茶,都快凉了!” 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二姨娘,而后又道:“那,娘,蝉儿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 二姨娘接过那茶杯,眯了眼睛道。 又过了几日,东篱苑里,小翠正在扫地,一阵脚步声响起,南宫曦便出现在了东篱苑门口。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扔下扫把,小翠急忙俯身行礼。 “起来吧!” 南宫曦一边说,一边向屋里张望着。 小翠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眼见着南宫曦的眼中又闪出一股浓浓的失望之情,她心中也是一阵绞痛。 “太子殿下,若小姐回来了,奴婢肯定第一个飞奔到太子府去向您禀报!可是,小姐她……她,如今还是下落不明!” 第一百三十九章:只需找到此人 小翠咬着下唇,说着说着,便像是要哭出来了。 “嗯,本王也只是来看看!相信子欣一定不会有事,她那么聪明!本王画了一些画像,也派了许多人拿了画像四处寻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 南宫曦点着头道。 说罢,他踱步走到屋子里,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看着屋中的陈设发起了呆。 小翠见状,无言的去斟了茶,端了过来,放在桌上,替南宫曦斟了一杯,又无言的退了出去。 这是太子的习惯,自从小姐失踪之后,他总是隔几日便会来看看,也总是这样一言不发的坐上好久,然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开。 “小翠,这屋里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一次,南宫曦坐下没多久,就对着门外喊道。 小翠慌忙进去,看向南宫曦的手指所指的方向,这才发现,墙角有一处被二姨娘挖开的小洞,因为那里挖的实在太大,因此,虽然夫人派人修缮过了,却还是有些痕迹。 “回太子,这是二姨娘派人来挖的。” 小翠想起那件事,心中便愤愤不平,因此,语气也有些委屈的道。 “她?” 南宫曦的眼睛顿时眯起,片刻后,又道:“她为何要来这里挖墙?” “回太子殿下,二姨娘说东篱苑里藏了什么宝贝,为了找到那宝贝,因此派人来挖了。” 小翠又道。 “岂有此理!” 南宫曦听到这里,顿时将桌子一拍,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太子殿下,您要去做什么?” 小翠见状,急忙跟在身后,问道。 然而,南宫曦却并未答复他的话,急步向门外而去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今侯爷未在府上,您如此兴师动众的去找他的内妾,似乎不妥吧!” 眼见着南宫曦就要踏入栊翠阁的门了,他身后的太监顺子方才急道。 “哼!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是一刀结果了,省的祸害人间!” 南宫曦却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到了栊翠阁外,一脚将门踢开,便走了进来。 正在栊翠阁里弹琴的朱子婵听见动静急忙跑了出来,一见南宫曦有些愕然,再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心想大事不好,于是急忙对身边的丫头道:“快去让娘躲一躲。” 说完,她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跪拜道:“子婵见过太子殿下。” “哼,叫二姨娘那个贱人来见本王。” 南宫曦看也不看她,冷冷道。 “太子殿下来的可这是不巧,我娘去庙里上香了,不知太子殿下找我娘有何事,您告诉子婵,等我娘回来了,子婵便转告给她吧。” 朱子婵依然跪着,但却堆起一脸的笑容道。、 “上香?哼!真真是讽刺!算她好运!她若回来,你转告她,就说本太子说了,让她日后最好离东篱苑远一些,否则,若她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本王没有心狠手辣!” 南宫曦一腔怒火却没有见到二姨娘,心中自然很是不爽,于是恨声对朱子婵道。 说完,他转身就走,顺子跟在他身后长舒一口气,心道:“多亏了那二姨娘不再,否则,今日太子若是真的伤了她,只怕会惹下大祸的。” 而那朱子婵也在南宫曦走后,整个人便如那一滩烂泥般的瘫软了下来。幸好她反应敏捷,否则,她娘今日可在劫难逃了! 二姨娘见南宫曦走了,也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抚着胸口道:“哎呀蝉儿,真真的吓死为娘了!你说那太子怎地这么凶?若非你聪明,只怕为娘今日性命休矣!” “娘,刚刚太子的话您也听到了吧?我看呀,日后您还是莫要再去招惹小翠那丫头了!你看见了吧,太子看当她是宝呢!” 朱子婵爬了起来,心有余悸的说道。 “哼,他如此骇人,娘自然不敢再去,可终有一日,娘要将这侯府翻找个底朝天,方能报我今日之仇!蝉儿,你可要抓紧了,抓住冀王莫要放手,他才是能帮我们实现报仇计划的人!娘知道你行的!” 二姨娘将希望寄托在朱子婵身上,抓了她的手急道。 “娘,您就放心吧,蝉儿一定会想办法为您雪耻的。” 朱子婵面上露出一抹狠戾来,说道。 “对了,娘,女儿已经查出一点儿眉目了,楚红来侯府之前,果然有故事!” 突然想起来,朱子婵说道。 “真的?”二姨娘顿时面露喜色,扬眉道。 “嗯。” 朱子婵点头。 “走,屋里去说。” 二姨娘喜不自胜,瞬间便将刚刚的恐惧抛到了脑后。 “好,娘,您听我说……” 进了屋里,朱子婵俯身在她娘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的一顿说。 “顾明?” 但听到顾明这两个字的时候,二姨娘顿时一脸喜色的道。 “嗯,就是这个人!我们只需找到此人,事情就成了大半了!” 朱子婵点头道。 “那事不迟疑,快去办呀!” 二姨娘急道。 “娘,有些事情,还需要您亲自出马才行!” 朱子婵犹豫着道。 “……” “快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二姨娘闻言,眼睛一亮,问道。 “娘,您听我说……” 说着,朱子婵俯身到二姨娘的耳边,说道。 她一边说,二姨娘一边点头,说到最后,二姨娘连连点头说妙啊!太妙了! “娘,这次就看您的了!” 朱子婵说完,后退一步,看着她娘的眼睛道。 “嗯,娘这就去办,趁着你爹没有在家,一定要将一切弄好,然后等着你爹回来看这一出好戏!” 说完,二姨娘不再耽误,急急的出了门,乘了一辆马车便向城外奔去。 经过一路打听,终于在两日后,赶到了楚红的娘家,冀州,这冀州距离京城有一百里地,一路颠簸,颠的二姨娘心肝都快要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赶到了,她急忙扶着路边的一颗树,狂吐了起来。 吐完了,方才又坐上马车,又是一路打听,这才又到了冀州的一户普通人家门口。 “请问,这里是顾明顾公子家吗?” 二姨娘扬声在门口问道。 二姨娘的话音刚落,等了片刻,便见那柴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妇人来,问道:“来者何人?找我家阿明何事?” “哦,老夫人,我是京城里来的,有人让我给顾公子捎一封信。不知顾公子可在家?” 二姨娘眉眼含笑,一副热心人的摸样,说道。 “哦,来了,在下便是顾明,夫人这厢有礼了!” 随着屋内传出的声音,一名青年男子很快就走了出来,见着二姨娘,便拱手俯身行了一礼。 “公子有礼!” 二姨娘见状,也急忙还了一礼。 “哦,不知夫人稍的何人之信?” 男子又是一礼。 二姨娘也急忙回礼道:“小妇人也不知是何人,只是一名穿着蓝色衣衫的丫鬟给妇人的,我见顺路,便稍了过来。” “哦,夫人屋里请!” 顾明闻言,那一直有些颓废的面上忽而便活了过来,急忙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男子一袭青色衣衫,文文弱弱,却是相当有礼。二姨娘同他一来二去,不一会儿就觉得腰疼。 见他邀请,急忙摆手说道:“妇人还有急事,就不坐了,这就将信拿给公子,妇人也好赶快上路要紧。” 说着,二姨娘便伸手在怀里摸了起来,然而,摸了半晌,却没有摸出个什么,二姨娘一脸着急,直到将身上都摸了个遍方才说道;“哎呀,大概是我刚刚出来走的急,忘记带了!这可如何是好?” “啊?!” 顾明闻言,顿时一脸失望,但由于良好的教养,他未曾表现出来,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二姨娘,希望她最终能找到那封书信来。 然而,经过又一轮的翻找,二姨娘还是未曾找到。 顾明眼中的失望更浓了。 “哎呀,看我这记性!误了公子的事了!真是对不住了!看公子似乎很期待这封信,应该很是重要吧?” 二姨娘的戏做足了,方才一脸愧疚的问顾明道。 “哦,也……不是很着急。” 顾明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妇人,有些结巴的道。 老妇人见状,叹息一声,转身向屋里而去了。 顾明眼见着老妇人进了屋子,方才说道:“居然夫人有事要办,不如您告诉我您住的客栈地址,在下便去客栈门口去取,等您办完事回来之后,再拿给在下好了!” “这……” 二姨娘面上的愧色更浓,犹豫了一下,说道:“怎么好意思让公子您跑一趟呢?” “无碍的!夫人只需说客栈的名字就好了。” 顾明明显有些焦急,但碍于礼教,话说的还是异常客气,那二姨娘又如何听不出来。 “那,既然这样,也只好如此了!”二姨娘犹豫片刻,显出为难的样子,终于点头道:“妾身就住在城中福来客栈,公子可一定要来。” 顾明闻言,面上露出一抹喜色,急忙又俯身拱手道:“一定,一定!那夫人早去早回。” “好!” 二姨娘微笑点头,转身上了马车,直到坐定,方才露出一抹冷笑来。 再说顾明目送二姨娘的马车离开,转身回了屋子,换了一袭青衣,便向门口而去。他娘见状,迎上来,说道:“明儿,京城中,你何时有故人了?” “娘……” 顾明叫了一声娘,不再说话。眼中却略过一丝悲哀之色。 “娘知道,那信是楚家小娘子写给你的,娘也知道,你对她一往情深,可她如今已经是侯府的夫人了。为了避嫌,娘劝你还是莫去的好,咱们毕竟是读书人!不能不顾礼义廉耻!你放心,娘日后定然为我儿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姑娘来做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你看这样可好?今日,你就当那人没有来过,好不好?” 第一百四十章:赔礼道歉 “娘……” 顾明的娘说了一大堆,顾明却只是一字面对。 “你!你真是气死娘了!” 顾明娘见他如此固执,不由骂道。 “娘,孩儿只是想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娘您放心,孩儿看过那信就烧掉,从此之后再也不同她来往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而已!” 顾明说到最后,慢慢的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他娘见状,无奈摇摇头,挥手道:“去吧,去吧,孩子,你记住你对娘所说的话!” 顾明见他娘答应了,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向门外而去。 顾明心中焦急,在门外雇了辆马车,急急的向福来客栈赶去。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站在了福来客栈的门口。 因为知道那送信的妇人还在外面办事,因此,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等在了门口。 然而由于心中焦急,因此不断的向路口张望着。 许久之后,从福来客栈里走出两个人布衣男子,那两人径直走向顾明,其中一人问道:“公子可是顾明,顾公子?” “正是在下!” 顾明急忙拱手道。 “我家夫人说,她今日不能回来了,拖人将你要的东西送到了城郊,怕你着急,便让我们来带你一起过去。” 那人又道。 顾明闻言不禁愣了片刻,可一想到那书信是何人所写的,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急忙点头道:“如此,有劳两位了。” 那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有一个唇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方才转身前面带路,几人上了一辆马车,刚刚做好,顾明才刚刚做好,那两人便扑了上去,将顾明用绳子绑了。 “你们要做什么?” 顾明大惊,不由问道。 “做什么?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呀!” 那两人中的一人笑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顾明吓的面色苍白,颤声问道。 “龌龊?哈哈哈……比这龌龊的事还在后面呢!你小子就等着坐牢吧!” 那两人闻听此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其中一个大笑着道。 “……” 顾明顿时晕菜了,他到此时也没弄清楚,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为何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然而,这些疑问,他如今是不可能知道了。那两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其臭无比的破布,将他的嘴巴一堵,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去了。 顾明被他们丢在车厢里,蜷缩着身子,好不难受!但更令他难受的,却是这飞来横祸。 他一直在不断的猜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内心的痛苦和愤恨还有恐惧紧紧的攥着他的心,令他不由的浑身哆嗦。 马车一路颠簸着,直到第二日的下午时分,方才停了下来。 车上的两人跳下车来,一把将顾明抓了出来,接着,便将他丢进了一间屋子。 接着,门便咣当一响,顿时,一片黑暗便将顾明包围。 又过了许久,门槛下递过来一碗饭,上面放着几片菜叶子。 顾明看了一眼,别过脸去,继续躺在地上睡觉,但最终却架不住饥肠辘辘,还是爬了过去,由于手脚都被绑着,他只能爬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将那饭吃了。他吃的相当屈辱,眼中的泪水有几次都差一点儿掉了出来,但他还是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莫名其妙的被人骗了出来,莫名其妙的被人抓了起来,又莫名其妙的被关了起来,这对于一个文弱书生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在这期间,顾明将他从小到大所得罪的人都想了一遍,包括他小时候去谁家的水桶里尿过一泡尿,被人追打,去谁家的树上偷摘过果子,被人家的狗追赶。上私塾的时候,同桌站起来回答问题时,悄悄把凳子挪开,当同桌毫无察觉地坐下,摔个四脚朝天……顾明想了半晌,也只想到这些。 且都是儿时的事情了,自从懂事之后,他甚少得罪过人,对了,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他为了楚红同人打架,结果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莫非是那个地痞恶少干的? 想到这里,顾明正在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仔细的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似乎是一个夏日,楚红带着丫鬟在街上买东西,正好遇到了当地的一个地痞无奈王二,王二的老子是这一代有名的屠夫,他自幼便无所事事,坑蒙拐骗,那一日,看到长的如花似玉的楚红,于是便新生歹念,谗言欲滴的去调戏楚红,楚红被吓的面色苍白,连连后退,却还是逃不过王二的魔抓,他一把将楚红抓了过来,欲行不轨,却被正好路过的顾明看见,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还是扑了过去,同王二厮打了起来。 后来,丫鬟去府上叫了人来,那王二见状方才溜之大吉了。可顾明却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的伤也很严重,在床上躺了足足十几日方才能下地走路。 可是,当回忆到那段时日的时候,顾明却不由的会心的笑了,那段时光,是他这一生最美丽的时光,虽然很是短暂,但他却终生难忘。 如今想来,莫非是王二为了报复自己,因此将他骗了来,关了起来? 应该是了。 顾明自觉终于找到了答案,心中反而没有那么伤痛了。只要是为了楚红,他受什么委屈都愿意。不管王二要如何对他,他也不会屈服的。 找到了答案,顾明终于不那么纠结了,吃了饭,他挪到了屋里的草垛边,靠在上面慢慢的睡去了。 与此同时,栊翠阁里,二姨娘正坐在椅子上,丫鬟梦儿正在给她捏着肩膀,自从上次春梅将她的事告发之后,春梅就被朱子弈要了过去,带在了身边。 如今,二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便是梦儿了。 “这是可惜了那公子,长的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然而,为娘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喜欢那个婊*子呢?” 二姨娘被揉的舒服了,眯着眼睛,对坐在一旁的朱子婵道。 “娘,他若没几分颜色,那贱人又如何看得上?我听说,当初他们二人可好的很呢!” 朱子婵道。 “嗯,揉的用力些,这几日可把我累坏了。” 二姨娘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对丫鬟说完了,方才又对朱子婵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你爹回家的日子,到时候,我们的计划才能成功!蝉儿,你可得将那顾明看仔细了!” “娘,我当然知道了!您放心吧,除去了那贱人,侯府今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候,还怕找不到那批嫁妆吗?” 朱子婵说着,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蝉儿,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太子等着你来处理呢!” 二姨娘伸手制止了丫鬟的揉按,目光也狠厉了起来。 “娘,你都说过很多遍了,蝉儿不会忘的,只是最近冀王似乎有些忙,女儿找过他几次,都未曾见到他的人。等有机会了,女儿自然会想办法的。” 朱子婵道。 “嗯,你们都下去吧,我可是累的不像话了!我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才行!” 二姨娘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那好吧,娘,您好好休息,女儿出去了。” 朱子婵见状,起身,带了梦儿,退了出去。 二姨娘也一手扶着腰向床上走去了。 第二日一早,楚红还在屋里写字,就听见门口传来冬青的声音。 “三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母亲大人请安来的。” 朱子婵的声音甜甜的应道。 “……” 请安?楚红闻言将笔放下,心中不由诧异,自己嫁到这侯府之后,不管是二姨娘也好,三小姐也好,可从来没有来她这里请过安,所说这是该有的礼数,但她喜欢清静,她们不来,她也不想计较。可今日,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夫人,三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这时,冬青从外面走了进来,回禀道。 “嗯,就说心意我领了,让她回去吧。” 楚红却道。她不想同那对母女有过多的牵扯,因此,并不想见她。 “夫人!您这是还在生我娘的气吗?”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朱子婵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楚红抬眼看过去,却见朱子婵居然不请自来的站在了门口。 眉头紧紧的蹙起,楚红的不悦显示在脸上,声音淡淡道:“过去的事情,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只要你们母女日后谨守本分做人,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就知道夫人是个有大气量的人!子婵佩服!子婵今日便是来替我娘向您赔不是的!还请夫人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莫要同我们计较才好!” 朱子婵说着,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那额头撞击在地上的声音甚是清脆,这举动反倒将出楚红惊了一下,待要伸手去扶,然而,朱子婵的三个头却已经磕完了。 抬起头时,额头上好大一个包儿。 “你这是作甚?” 楚红本就心软,见此情景,不由急道。 “这三个响头,是蝉儿替我母亲向夫人请罪的,还望母亲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同她计较了。” 朱子婵直起腰来,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那碗汤 “我刚刚都说了,不计较了,你快起来说话。” 楚红有些无奈的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对于朱子婵的行为,她是既震惊又无奈,心中多少有些反感,但她如此作践自己只为了替她母亲来赎罪的行为,却也多少令她有些感动,正因了这几样情绪,楚红反倒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女孩了。 朱子婵站起身来,走到楚红身边,乖巧的道:“母亲,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之前婵儿有做的不到的地方,您莫要见怪!昨夜回去我想了许多,其实,蝉儿一直都不喜我娘的做法,若大姐还活着的话,这一点您可以问问她的,之前有好几次,我娘和二姐对大姐不好,都是蝉儿救的她。只是可惜了大姐,这么年轻就……” 说到这里,朱子婵听了下来,偷偷的观察楚红的脸色,听她果然有些动容,不由心下窃喜,又道:“其实,我娘对母亲的诸多做法,蝉儿也是不喜的,可她毕竟是我娘,我又不能拿她如何,不过母亲放心,我是同我娘不一样的,日后若是母亲有什么地方需要蝉儿的,蝉儿自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 “噗……” 朱子婵的话说到这里,楚红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笑了一声,笑罢了,她道: “我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肝脑涂地呀?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日后,你也不用日日来给我请安,我喜欢清静,你若有心,就少来些,省的扰了我的这份清静。” 虽然不似先前那般讨厌朱子婵了,但楚红还是不想同她走的太近,因此,说道。 朱子婵闻言,俯身行了一礼,讪笑道:“是了,是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蝉儿明白了,不过,您有了身子,可一定要好好修养,将身子养好了,我的弟弟妹妹生出来才会健康,不是吗?既然母亲要休息,那蝉儿便不打扰了,蝉儿告退。” 又是一番长篇大论,朱子婵方才俯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冬青,你觉得她话可信不可信?” 朱子婵走后,楚红扶额问道。 “夫人,这三小姐看起来天真烂漫,心地似乎也挺善良的,您看她刚刚将自己的头都磕成啥样子了。 “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楚红笑笑,说道。 “您是说……?” 冬青有些不明白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的话不可信。日后她来,你可要多防着她一点儿。” 楚红说着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又向床上而去,一边走一边说:“近日瞌睡怎地这样多。我去睡了,你去门外守着,莫要再随便放什么人进来了。” “嗯,奴婢知道了。” 冬青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又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了起来。 然而,一连几日,朱子婵每日都会来给楚红请安,刚开始,冬青毫不犹豫的将她打发走了,可后来,她日日都带些小礼物来,什么发簪呀,什么绿豆糕呀,什么莲子羹呀,什么小物件呀……简直是应有尽有。 当然,这些东西可不是给楚红的,而是给她身边的丫鬟们的。 人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因此,不出十日之后,除了冬青,跪华苑内,再无别的丫鬟不喜欢这个天真活泼,热情大方,对下人有没有什么架子的三小姐了。 半月后,已是傍晚,朱靖从打马从外面回来,刚进门,门背后就窜出个人来,一把拉了朱靖的手臂。 朱靖乍然一看,见是二姨娘,不由的蹙了眉头道:“把手拿开,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您出去了十几日,妾身心中挂牵,日日在门口眺望,望眼欲穿的等您回来。您就可怜可怜妾身,先去妾身的栊翠阁里坐坐吧,臣妾给您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二姨娘闻言,非但没有将手拿开,反而更紧的贴了上去,极尽温柔的道。 其实,她之所以会提前在这里等候的原因,不过是以提早派人在城外等候,看见朱靖的车马后,便急急的前来禀告而已。 “……” 朱靖闻言,低头沉吟片刻,又看了看贵华苑的方向,这才点头道:“也好,便先去你那里坐坐。” 二姨娘见朱靖答应了,顿时笑逐颜开的在前面带路了。 而此刻,朱子婵也正急急忙忙奔向了贵华苑,进了门,正好见一名丫鬟端了一碗鸡汤向夫人卧房而去。 “紫鸳,你这是要给母亲送鸡汤吗?” 名唤紫鸳的丫头见三小姐来了,急忙微微俯身行礼道:“见过三小姐。” 站起身来,又笑着应道:“这几日反应的厉害,什么也不想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了。奴婢们看着着急死了,这不,刚刚冬青姐姐才命奴婢们熬了鸡汤,正准备给夫人送去呢!” “哟,这么严重呀,那……你们可得小心侍候着!夫人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呢!紫鸳,你可要仔细了,不然,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妹妹若是有个闪失,本小姐可要拿你试问了。” 朱子婵挑着眉毛,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 然而,似乎是不经意间,又将小女儿的憨态表现了出来,斗的紫鸳不由的笑了出来,说道: “是,奴婢遵命。” “那你快去吧。” 朱子婵一挥手,道。 “那奴婢就先去了。” 紫鸳点了一下头,正要离去,然而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哎呦!” 紫鸳急急回头,却见朱子婵摔倒在地,她大惊失色,急忙将盛鸡汤的砂锅放在回廊上,问道: “三小姐,您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像扭了脚了!” 朱子婵的眼睛看向那一锅鸡汤,说道。 “那,这可怎么办?我……” 紫鸳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没事的,你把我扶道回廊上坐一会儿就好了。” 朱子婵道。 “好吧。” 紫鸳闻言,急忙将朱子婵慢慢的扶了过去,正好坐在那砂锅旁边。 朱子婵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又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三小姐,怎么了?很疼吗?” 紫鸳闻言,急道。 “哎呦,我估计是伤到骨头了,不如这样,紫鸳,刚刚我出来的急没有带丫头,不如你先去找个人将我扶回栊翠阁里去,你也好忙你的,省的鸡汤凉了,母亲喝着不可口。” 朱子婵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看起来似乎真的正在忍受着无可比拟的疼痛似的。 “这样啊!” 看了一眼那砂锅,紫鸳有些犹豫。 “怎么,你怕我偷喝了这鸡汤不成?” 朱子婵见状,故意挑眉问道。 她的话却将紫鸳逗乐了,不由笑了一声道: “三小姐说笑了,您等着,我这就帮您叫个丫头来送您回去。” 说完,紫鸳便转身去了。 见紫鸳走远了,刚刚还疼的要死要活的朱子婵顿时恢复了平静,她四下里张望了下,接着,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放进了砂锅里,摇匀后,放在原地。 又装作无事人一般坐在了那里,不多时,紫鸳便带了个小丫头过来。 “小樱,你快扶着三小姐会栊翠阁吧。” 紫鸳一来,急忙端起那个砂锅,对小樱道。 说完又对朱子婵道:“三小姐,奴婢就不送您了,夫人还等着呢。” 说罢便急急的去了。 朱子婵目送这紫鸳离开,唇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对身边的小丫头道:“走吧。” 说着,便站起身来,佯装很是痛苦的样子,被小丫头扶着离开了。 再说紫鸳端着砂锅进了楚红的屋子后,冬青从她手中将那砂锅接过,放在桌上,拿碗来给楚红盛了一碗鸡汤,送到了躺在床上的楚红身边道: “夫人,起来喝点儿鸡汤吧,您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对胎儿不好。” 楚红没精打采的坐起身来,无可奈何的道:“就是吃不下东西,我也没有办法。” “您试试喝点儿汤,好歹补充一点儿。” 冬青劝道。 楚红接过,喝了几口便递给冬青道:“实在是不想喝了!” “夫人,您就听奴婢的,多少再喝一点儿吧,你如今是怀着身子的人,若是不吃东西,是受不住的,若是胎儿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回来怪罪下来,我们这做奴婢的,可如何担待得起呀?” 冬青见她又不想吃,急的说道。 这些日子,小姐开始害喜,怎么着也不肯多吃,弄的她想尽了办法,刚刚如此一说,也不过是想劝她多喝一点儿汤而已。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 楚红闻言,苦笑摇头,终于又拿起瓢羹多喝了几口。 将碗递给了冬青,道:“我要睡觉了,你们都下去吧。” 见小姐多少喝了些,冬青也终于放心下来,端着碗退了出去。 冬青推出去之后,楚红翻了个身便没有了动静,屋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刻,侯府后后院的拆房里,躺在柴房里的顾明被“嘎吱”一声的开门声惊醒,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一棍子敲晕,拖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捉奸在床 天逐渐的黑了下来,夜色迷离,栊翠阁的堂屋中,烛火点点,朱靖正坐在上位喝茶,一旁的小桌上放满了各色点心。丫鬟下人服侍左右,气氛看起来是各位的温馨。 二姨娘陪在一旁说话,但眼神却不时的扫向门外。 这时,朱子婵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屋里,二姨娘见她一瘸一拐的,急忙迎了上去,大声道:“哎呀,蝉儿,你这是怎么了?” 到了朱子婵的身侧,却问道:“事情办好了没?” 朱子婵将自己的脸隐没在她娘的怀里,点了点头,方才大声道:“刚刚去看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睡了,蝉儿就只好回来了,谁料在回来的路上跌了一跤,把脚给歪了。” 朱子婵将话说完,这才装做才看见她爹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蹦道了朱靖面前,磕头道:“爹爹,蝉儿给爹爹请安。” “罢了,起来吧。” 朱靖抬手道。 朱子婵起身,朱靖又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爹爹,无碍的,休息几日便好了,爹爹不必担心。” 朱子婵露出一抹天真的微笑道。说罢又道:“爹爹,蝉儿就快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呢,蝉儿心中高兴!” “什么?” 朱靖闻言,急忙看向二姨娘,要知道,他这半年时日里,可都未曾碰过二姨娘。 “不是奴婢!” 二姨娘见状,急忙道。 说完了,又对朱子婵道:“蝉儿,你先退下去,娘要跟你爹说点儿事。” “嗯。” 朱子婵应了一声,又对朱靖道:“爹,您鞍马劳顿,要早些歇息才好。蝉儿先下去了。” “去吧。” 朱靖的语气有些着急,他急于知道为何朱子婵会说出句话来。 “老爷,您还不知道吧?夫人她有喜了!” 见朱子婵出去了,二姨娘方才露出一脸喜色,对朱靖道。 “什么?夫人有喜了?” 顿时,原本坐着的朱靖顿时一脸惊喜的站起身来,高兴的说。 “是呀!奴婢也替您高兴呢!这不,这一段时日,老爷不在家,奴婢生怕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因此,经常让子婵过去照看一下。你这下回来了,奴婢也就放心了。” 二姨娘又邀功似的道。 说完了,又露出一抹不舍的表情道:“老爷,奴婢好久不见老爷,心中甚是想念,可如今夫人正是需要老爷疼爱的时候,奴婢怎么说也不能霸占着老爷,既然您今日也来过奴婢这儿了,奴婢说什么也不能留您了,您还是快去夫人那里,看看夫人吧。” 二姨娘看着朱靖面上恨不得立即就到夫人哪里的表情,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嫉恨又嘲弄的表情,马上,好戏就要上演了,她倒是要看到老爷看到那一幕时的,还会不会如此刻那般着急呢? 朱靖的心里确实很着急,原本,他一回来,就是想要去夫人那里的,谁料被二姨娘拖了过来。如今听闻夫人有喜的消息,心中自然更加着急了起来。 已然四十岁的朱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年纪,如年轻人一般爱上一个女人。 在经历过同彩蝶的爱恋之后,在万般无奈,心如死灰的情形中他同蔡芸儿成了亲,之后,为了报复蔡芸儿,他经常夜不归宿,在外眠花宿柳,这才有了二姨娘。 他以为,他这一生,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彩蝶,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留给任何一个女人了! 后来娶夫人,也不过是因为侯府缺少一位当家做主的主母,他才同意了丞相夫人的建议,娶了楚红,然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进门后,他居然被她的美貌,被她的气质,被她不染霜华的淡然所吸引,一步一步慢慢沦陷! 这一次,他出去办事,不过短短不到二十日的时日里,满脑子居然都是楚红的身影,他方才愕然发现,自己原本如死灰的心,重新活了过来,他能感觉到它在用力的跳动,为了一个女人而跳动! 他也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一个毛头小子般,迫不及待的将事情办完,便连夜往回赶,为的,就是能够早一些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的身影。 如今,刚一回来,有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朱靖又怎么能不心花怒放呢? 这个孩子,意义不同与其他的三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他喜爱的女子同他的爱情结晶,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高兴的已然无以复加,然而,碍于身份,他却不得不继续沉稳的站在这里,扮演他侯爷的角色。然而,他的心,此刻已经飞到了楚红那里了。 “既然夫人已然有孕在身,老夫自然要去看看。” 想起这些,朱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对二姨娘道。 “嗯,应该的,老爷,您快去吧。” 二姨娘看起来也甚是高兴的道。 “好,老夫去了。” 朱靖点头,迈步走了。 身后,二姨娘目送他离开,直到他出了大门,二姨娘便往身侧的柱子上一靠,说道:“蝉儿,出来!好戏就要上演了,你不跟娘去看看吗?” “娘,女儿一直都在等着呢!” 身后,朱子婵很快的跑了过来,却哪里看得出她刚刚才崴了脚。 再说朱靖一路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向贵华苑而去。 走到门口时,却见里面一片漆黑,不由的蹙了眉,到了门口他拍了拍门环,里面半晌也没有回音。 “开门!开门!” 朱靖心中诧异,不明白如今天色还不是太晚,怎么夫人这里的人都休息了? 他这一叫,终于里面有了些许声音,却是好半晌,才有个人来开了门,那是一个小厮,见门口站立的是老爷,顿时吓的跪倒在地,说道:“小的不知老爷回来了,来的迟了,还请老爷恕罪。” “无事,你且下去。” 朱靖由于心情大好,因此并不同这小厮计较,抬腿便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一路畅通,很快就走到了夫人的卧房门口。 然而,当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住了脚步,从袖管中掏出了一支碧绿的玉簪子,方才笑吟吟的对屋里道; “夫人,为夫的回来了。你开开门。” 谁料,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夫人,你怎地如此贪睡,既然你听不到老夫的话,老夫就只好自己进来了。” 说完,朱靖伸手便开始推门。 谁料,房门一推就开,将朱靖摔了个趔趄,他好不容易站稳。 门口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个丫鬟,她衣衫还有些凌乱,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跪倒在地,说道:“奴婢见过老爷。” “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若是在平常,朱靖若是见丫鬟如此不顶事,自然不会如此好说话,可今日,他却一反常态的道。 “老爷,那奴婢将夫人叫醒吧。” 冬青有些战战兢兢,今日她也不知是怎么了,不过是把夫人喝剩下的鸡汤给大伙儿分食了,整个人便瞌睡的厉害,居然躺在回廊上就睡了过去,听见动静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自己的屋里,也不知是谁将自己挪了进去。 她着急忙慌的赶来,就看到老爷已经在房间里了。 “不用了,你去把灯点上,就下去吧。” 朱靖好说话的道。说完了,借着月色,他走到屋内的桌前,手里把玩着那跟玉簪子,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这时,冬青已经将烛火点燃了,她正预备退出去,回头…… 顿时整个人惊恐的长大了嘴巴,她急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自己惊叫出来。 朱靖感觉不对,向屋内看去。这一看也顿时变了脸色,“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蹬蹬瞪几步走到床边,一把扯下窗幔,大声喝道:“好一对奸夫淫妇,居然在我侯府偷情!” 原来,那一张床上此刻竟然躺着两个人,除了楚红之外,还有一个男人,且两人此时皆是赤身裸体,睡的深沉。 朱靖的声音很大,却依然未曾将床上的一对人吵醒。 冬青面如死灰,颤抖的伸出手,摇着楚红,颤声道:“小姐,小姐,您快醒醒,您快醒醒啊!” 楚红这时方才悠悠的醒了过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见朱靖正黑着脸站在自己床头,她脑中还是有些混沌,不明所以的叫了一声:“老爷,您怎么会……” 随着“啪!”的一声,楚红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她捂着被打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向朱靖,不明白他为何要打自己。 “你干的好事!” 朱靖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在楚红的耳边响起。 她这才愕然的看向床内,这一看,顿时惊呆了,瞬间,楚红的脸色变的煞白,她急忙伸手拉了被子盖住自己,失声叫了一声:“顾明!” 身边的男子仿佛是听见她的召唤一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倏地坐起身来,然而,又是瞬间,当发现自己未着寸缕之时,又急忙爬了下去,拽了被子的一角将自己遮住,一脸茫然又羞耻的看向朱靖。 此时,他似乎方才明白了什么,却又更加糊涂了。 第一百四十三:夫人要被浸猪笼 这十几日来,他受尽了折磨,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柴房里,吃的都是些残羹剩饭,睡的也是在柴垛上,他日思夜想,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被人关了起来,虽然他自以为是的假想了一个敌人,但却一直未得到证实。 然而,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最伤心的,最伤心的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的母亲该有多着急?最伤心的,是他在受到非人的折磨的时候,他还在期待楚红没事,可眼前的这一切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和楚红都被人算计了! 他明白了这一点,却不明白,究竟是谁会如此费尽心机做了这一场阴谋来害楚红和他。 眼前的一切,令他无从辩解,无从开口,甚至无从遮羞。他觉得无边的耻辱将他淹没,噎的他说不出话来。 而楚红呢?在看到顾明的时候,也懵了,好半晌,她才反应了过来,急声对朱靖道: “老爷,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您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奴婢可听说,这个男人就是你未成亲之前好过的那个人,夫人,您不会装作不认识他吧?” 这时,二姨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如此情形之下,甚至没有人质问她会如何知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楚红只想为自己辩解,她缩成一团,声音微弱的道: “你说的没错,可自从嫁给老爷那一日开始,我就再也未曾见过他了。老爷,请您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成亲之日起,没有再见过他,老爷……” 楚红奋力的为自己辩解着。虽然她的心里到如今也未曾放下过顾明,但传统的礼教却约束她不得作出有违常理的事情,她只想让老爷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哼,事实摆在面前,你让我相信你!” 朱靖指着顾明,怒气冲冲,眼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将床上的两个人点燃一般。 说着话,他手中的玉簪也被他硬生生折断,掉落在地。 “老爷……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老爷,求您查明真相,老爷,我求求您,一定要常年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呀!” 楚红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她只知道自己定然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仅凭她的语言,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侯爷,我知道,我顾明此刻说什么都是错的,可我依然要说,在下本是读书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教训在下还谨记在心的,十几日前,在下不知是怎地……” 顾明一直低着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说到这里无意间看向二姨娘,他顿时指着她道:“就是她,是她将在下骗到了马车里,带到了这里……” “哼,顾明,你如此说,以为老爷会信吗?如今你们一队奸夫淫妇,狗急跳墙,居然要来诬陷好人,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出院门去骗你?这样的谎言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想来骗老爷,却是门儿都没有!” 二姨娘闻言,冷笑一声,火上浇油的道。 朱靖闻言,原本就已经怒火中烧的心情,顿时更加的气愤,他大喝一声道:“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明日里浸猪笼!” 说完,他转身便向门口而去。 身后,一群人顿时扑了过去,将楚红和顾明绑了,带了出去。 “小翠,快开门,快开门呀!” 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响起了冬青的声音,小翠急急忙忙穿好了衣裳走出门来,冬青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哭诉道: “小翠,出事了!出事了!” “冬青,你快说,发生了何事?” 小翠闻言,急忙问道。 “夫人被人陷害,如今被老爷捉奸在床,老爷说,明日便要浸猪笼!小翠,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吗?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夫人的。那个顾公子院子冀州,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侯府,还躺在了夫人的床上,小翠,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家小姐,你救救她。” 冬青说着跪了下去,哭的是稀里哗啦。 “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做奴婢的人,如何救得了夫人?” 小翠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公子一项对你不薄,你去求求公子,或许他能够帮上你也说不定呀!” 冬青哭道。 “公子?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说起公子,小翠也是一脸失望。 “那……太子!小翠,我知道太子经常来东篱苑的,他一定会帮你的,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家小姐吧,她太可怜我了,还怀着身孕!若是就这样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冬青越说越难过,她只恨自己不能救她家小姐。如今只能病急乱投医。 “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小翠听闻此事,心中自然也很焦急,在这个府上,唯一一个同她家小姐好的人,只怕就是夫人了,小姐如今失踪了,夫人若是再没了,那二姨娘她们岂不更加为所欲为了? 可是,太子他……他会来管这样的闲事吗?小翠有些捉摸不透。 然而再想一想,如今救命要紧,还是去试试的好。 于是,小翠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去试试,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夫人救过东篱苑,我说什么也得报答她的恩情。冬青,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小翠说完,急急的出门便向门外而去。这时,墙头上忽而落下一个黑衣人来,道: “小翠姑娘不必亲自去了,只怕你如今想要出府也是不易的!在下去跑一趟就好。” “……” 这人突然落在面前,将小翠吓的退后了好几步,没想到东篱苑内一直藏着一个人!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小翠惊慌的问。 “在下是太子的人,他命令我在这里等着,若大小姐回来便即刻回禀他,如今既然你有事,在下便去一趟太子府,不过,太子会不会来管这档子事,在下也不好说。” “那有劳英雄了!” 小翠闻言,又惊又喜,急忙俯身行礼道。 “无事。” 那人应了一声,飞身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哼,定然又是那个二姨娘干的好事!” 听了来人的回拨,南宫曦不由冷哼一声道。 “这个女人,屡教不改!如今居然用起了这样的手段!本王上次没有杀了她,算她好运,她害得子欣失踪,害的子欣失去娘亲,害得她自幼就不得不尝尽人间冷暖,如今更是不知是死是活!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是祸害。上次,本王杀了朱子琪,原以为她会收敛,没想到她却是变本加厉,这一次,本王定不饶她!” 南宫曦越说越气,说到最后,转头对着窗外道:“来人,去将那婆娘给本王杀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这对你来是应该是小事一桩,不要给本王惹麻烦!” “是。”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接着树叶响了几下便又恢复了平静。 “太子,那侯府的夫人呢?” 来传信的人问道。 “派一个水性好的,将那两人救了便好,养在我的府上,日后找到子欣,再问她如何处置。” 南宫曦淡淡应道。 “是。” 黑衣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对了,这件事保密,莫要告诉那两个小丫头!” “……” “是。” 慢了一拍,黑衣人又应了一声,这才飞身离开了。 “我刚刚已经对太子说过了,可是,太子说他也无能为力,这是侯府的家事,所以,太子也有为难的时候呀!” 回到东篱苑,黑衣人便对一直等在门口的小翠和冬青道。 两人闻言,一阵错愕,接着,冬青一把抱住小翠便大哭了起来。 小翠自然也不例外,两人顿时抱头痛哭了起来。 “……” 黑衣人见状,扁着嘴,咽了几次唾沫,好不容易才将倒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是真的不忍心看着这两个丫头如此伤心啊。 在这院中呆了也有些时日了,虽然从未同小翠说过话,可每日里看她为了小姐而茶饭不思的样子,他慢慢的也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 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这丫头也是一副誓死保卫主子,保卫东篱苑的样子,更是令他对她敬佩不已,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而已,有时候,她的坚持都会令他有些自愧不如。 慢慢的,他从欣赏,逐渐的对小翠产生了别样的情绪,她高兴,他也跟着高兴,她难过,他心里头也不好受…… “你也别太伤心了,总之明日还未曾到,说不定事情还有所转机。” 黑衣人有些拙口笨舌,但看着两个丫头如此伤心,又觉得不该袖手旁观,于是劝道。 “能又什么转机?就连太子都不肯管!” 冬青听了黑衣人的话,反而更伤心了起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翠也低头抽噎了起来。 忽而,她看向冬青道:“不如你去求丞相夫人吧,或许她能帮忙也说不定。” “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冬青闻言,顿时站起身来,便向门口跑去。 黑衣人“诶”了一声,想要去拦,冬青却已经跑远了。 “这不是越帮越忙嘛!” 第一百四十四章:夜半三更闹哄哄 见拦不住,黑衣人嘀咕一声。 “你说什么?” 小翠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不由问道。 “没什么。我上去了。” 黑衣人急忙摇头道。 说完,飞身便上了树。 “哎,你叫什么名字?” 树下,小翠大声问道。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东篱苑里居然还有太子的人,之前她一直以为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因此,夜里难免有些害怕,然而,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之后,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害怕了? 然而,小翠的话没有得到回答。树上一片寂静。 这是做暗卫的最基本的要求,一旦藏好之后,除非主人召唤,或者紧急的状况,他是不可以随便说话的。 “算了,既然你不说,我就不问了,只是,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呢?” 小翠说着神情又悲伤了起来,她缓缓的坐在了树下,抱着膝盖,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小翠自由便没了亲人,在讨饭的时候,遇到了人牙子,后来,就被卖到了侯府。幸好,遇到了夫人,她看我同小姐一般大小,便让我来服侍小姐,小姐对小翠一直很好,就想亲姐妹一般,在这个侯府里,小翠觉得找到了家的感觉……” 小翠一直在说,一直在说,好像不知疲惫一般。虽然她看不到,但树上的黑衣人的面色也一直随着她的语气变化着,有时候,他还不自觉的点点头。 “小姐说,只要有她在,日后就不会让小翠受委屈,那个时候,小翠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同时,也暗自在心里发誓,日后,一定要誓死保护小姐,尽我所能的服侍小姐!可是……好日子还没有过几日,小姐就……” 说到这里,小翠将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树上的黑衣人也不由的动容,有几次,他都想要跳下树来,安慰一下小翠,可后来还是忍住了。 小翠哭够了,又道:“我是不相信小姐已经死了的。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日后你若是告诉了别人,我决不饶你!” 顿了一顿,小翠接着说:“那死尸手腕上的镯子是小姐的没错,可早在小姐失踪的前几日,小姐已经将那镯子送给了夫人!小翠什么都知道,可小翠不敢说,小翠若是说了,只怕是等不到小姐回来了!那尸体定然是老爷命人带来冒充小姐的,他不想要小姐了,一定是老爷怕小姐给他的脸上抹黑,所以,他就不想要小姐了!呜呜呜呜……” 黑衣人的脸上呈现出了惊诧的表情,他觉得他有必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可一想到小翠的话,他开始纠结了!他是太子的人,在这里坚守,也是替太子办事,按理说,知道了这样重要的消息,他理应告诉太子才是。可刚刚小翠的也告诉他,不能告诉另外的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黑衣人纠结了半晌,看了看小翠,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心,继续宁静的潜伏在树上听小翠说话了。 又哭了一阵,小翠接着又道:“我在这里,每一日,心里都充满了希望,想着小姐会突然回来,可每一日又充满了绝望,公子看我可怜,原本想带我离开,可我怕我离开了,小姐回来了找不到我可怎么办?所以,小翠不能走!也不敢走!每日里,我就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在这东篱苑里进进出出,没有人同我说话,没有人安慰我,告诉我,小姐到底还会不会回来,还是……” 小翠突然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月亮,道:“还是,小姐,她回到那边去了?” 说到这里,小翠心里想,与其让她相信小姐落在了坏人的手里,生不如死,或者干脆已经被人杀了的话,那她倒宁愿相信,小姐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 然而,小姐她到底在哪里? 月亮很圆,夜色也很亮,小翠说的累了,便抱着膝盖,看着月亮发呆,许久之后,再没有声音。 黑衣人觉得奇怪,低头向下看去,却见她已经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姿势的问题,也许是因为心中还牵挂着什么,她睡的很不老实,嘴巴一直在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黑衣人见天气太凉,生怕她着凉,最终还是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抱着小翠回了屋里,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方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将门轻轻的关好,这才重新回到了他的岗位上。 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了,他看向贵华苑的方向,只怕好戏就要上演了吧! 自然,太子的命令,又有谁敢违抗? 栊翠阁内,寂静的有些可怕,一颗大梧桐树上的叶子却在这时悄悄的动了一下,接着,一条黑影便快速的向二姨娘所住的屋内而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 黑影如一片落叶般,落在了二姨娘所住的窗户外,只是轻轻伸手一推,窗户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砰”的一声,便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接着,黑影又快如闪电的“嗖”的飞身进了屋子在地上翻了个筋斗站直了身子,寻着床上的位置走了过去。 二姨娘自从从贵华苑里回来之后,很快就睡了,如今睡的正甜,一张看起来徐娘半老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看来,在睡梦里,她都对今日的胜利而微笑呢! 黑衣人伸手在她肩上一推,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杀一个睡着的人,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二姨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顿时惊恐万状,她刚要开口惊叫,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朱子婵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顿时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强盗,有强盗啊……” 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会暴露,黑衣人一怔,急忙从窗户飞身而出。 于此同时,侯府大门被人“咚咚咚”的敲响。 原本寂寂无声的侯府中,顿时响起一片乱哄哄的声音。 朱靖此时正躺在书房的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听见声音,沉声问:“发生了何事?” “回老爷,好像府上来了贼子。” “我问是谁半夜三更的敲门?”朱靖又问。 “回老爷,是王丞相和他的夫人!” “……” “哼!他们还有脸来!” 朱靖闻言,忽而站起身来便向门口而去,似乎未曾听见家里进了贼子的事情。 “老爷……老爷……刚才有人要杀妾身,老爷…………” 刚走出门,就见二姨娘跌跌撞撞的跑来…… “来人,送二姨娘回去。” 朱靖却是看也不看二姨娘,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到了门口,见王丞相和夫人正站在哪里,朱靖淡淡拱手道:“不知丞相大人夜半三更的来我侯府,有何贵干?” “侯爷有礼了!” 丞相也拱手一礼,丞相夫人也同时行礼。 “侯爷,下官听闻夫人犯了错,明日您要将她浸猪笼,可有此事?” 王丞相也不拐弯抹角,第一句话便问道。 “呵呵……此乃家事,似乎轮不到丞相来管吧?” 闻言,朱靖立即变了脸色,说道。 “侯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楚红她是我的表妹,再怎么说,也是我亲戚,您要将她沉塘,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丞相夫人也是一脸怒色道。 “好,虽然这是我的家事,但既然两位要说法,那本候就给你们一个说法,两位请!” 朱靖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接着便在前面带路了。 丞相和夫人跟在他身后,几人很快就到了侯府的拆房外。 “将门打开。” 朱靖对门为的侍卫道。 侍卫不敢怠慢,急忙将门打了开来。 几人走了进去,却见楚红正坐在一个柴堆前,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楚红,今日你必须对我说清楚!” 丞相夫人第一个问道。 “表姐,如今说什么又有什么用?我只求快死!” 没想到,楚红此时已经没有了想给自己辩解的欲望。遇到这种事,她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是谁?为何会同我们楚红在一起?说,你们到底是如何躺在一张床上的?” 丞相夫人又看向顾明,问道。 “哼,在下读圣贤书,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如今身陷囫囵,还无法为自己辩解,读书又有何用?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明居然也是一副认命的表情,语气落寞,面色平静的道。 “你们!” 丞相和夫人两人连夜赶来,就是为了要救他们,可如今听了他们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听见了吗?他们都已经默认了,不知丞相和夫人还有何要说?” 朱靖倒是得理不饶人的问道。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楚红的脸上,但见她面黄如蜡,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心中有所不忍,但一想到她同眼前这个男子的龌龊事,心中的嫉愤便又忍不住喷薄而出,恨不得从眼睛里喷出火来。 他愤愤的转过脸去,向门口而去,一边走,一边道:“丞相和夫人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就请便,老夫要歇息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有人跟踪 “楚红,你当真做了这等丑事?” 丞相夫人犹自不甘心的问道。 楚红却是苦笑一声,道:“劳烦表姐挂心了!” “你……” 见她已然去意已决,丞相夫人再无什么好说,只好转身走了。身后的王丞相也叹息一声,无奈的跟在夫人的身后去了。 此时,冀王府上,南宫勋的窗户外,响起一个声音 “启禀冀王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说!” 南宫勋说着坐起身来,下了床,点燃屋中烛火。 “太子今日派人去刺杀侯府的二姨娘了,幸亏被三小姐破坏了计划。” “哦?南宫曦还真是有魄力呀!敢杀侯府的人!哼哼哼……” 南宫勋闻言,冷笑着道。 说完,他站起身来,在屋中踱了几步,又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 窗外的人应了一声,接着一阵清风吹过,窗外便再无动静。 南宫勋坐在桌前,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这个消息似乎没什么用!不过,或许可以拿来做做文章!只要朱靖因此而疏远了南宫曦,对本王来说,也是好的。” 说完,南宫勋扬声道:“来人!” 门瞬间被推开,一名侍卫跪在地上道:“请冀王殿下吩咐。” “你去想办法让朱靖知道,今夜想要杀二姨娘的人是太子。记住,莫要泄露你的身份,本王不想被他怀疑是在挑拨离间!” “是。”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便没了影子。南宫勋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屋内顿时黑了下来。 第二日,京城外的绕城河边上围满了人,将整个河岸挤得是水泄不通,他们都是来看侯府的新夫人和奸夫被浸猪笼的。 楚红和顾明被人五花大绑带到了河岸边上,她一张蜡黄,脸上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站定后,楚红转头,看向顾明,道:“顾明哥,都是我害了你!若是有来生,我必当为你做牛做马,以偿还今生欠你的。” “莫要如此说楚红,你也是万不得已,今生,不能同你一起生,但今日能一同死,我也无憾了!” 顾明苦笑一声,说道。 河岸上的风很大,刮的人睁不开眼睛,但他们的对话却还是传到了朱靖的耳朵里。他顿时铁青着脸,沉声吩咐道:“开始吧。” 说完,转身离去。 河岸上的人叫嚣着:“淹死他们,淹死他们……淹死他们……”还有人居然向他们的身上扔起了烂鸡蛋,破菜叶子…… 侯府的家丁们,开始动起手来,将两人用猪笼装了,放进水里。 眼见着那猪笼一点一点的沉没,众人方才散去。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这时,早就潜伏在水里的两个人快速的游到了楚红和顾明的身边,用锋利的刀子,将猪笼割断,将两人带到了河对岸救了上来,抬进了早就停在这里的一辆马车里。 太子府内,南宫曦坐在书案前正在研究着什么,他不时在桌上画上一笔,又不时蹙眉,敏思苦想着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侍卫的声音: “禀告太子殿下,您要的人带来了。” “好!他们可还好?” 南宫曦闻言问道。 “已经无碍了。” 侍卫回答。 “嗯,为他们找个隐蔽的地方住下吧,本王这里还有事,就不出去了。” 南宫曦又道。 “是。” 然而,外面这时却响起楚红的声音 “太子殿下,妾身有事要说。” 原本,她已然心如死灰,只想求死,可刚刚,她被救上来后,得知是太子救了自己,心中不由感慨万分,没想到,居然是太子救了自己。想来,他能救自己,也是因了朱子欣的关系,又一想到自己曾经伙同朱靖骗过太子,心中甚是愧疚,因此,此时此刻,她要见太子的目地,无非是想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而已。 “?” 楚红要见他,这在南宫曦的预料之外,听见她的声音,他不由的蹙蹙眉头,但还是道: “请侯爷夫人进来说话。” 门卫侍卫得令,这才放了楚红进门。 “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楚红一进门就跪倒在地,磕头谢恩道。 “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子欣才救你的。” 南宫曦头也未回,道。说完,又道: “在世人的眼里,你已经死了,因此,你若回去,反而对自己不利,今后你就住在太子府,若日后……” 说到这里,南宫曦顿了一顿,接着才道: “日后有机会,本王自会送你回去的。” 说到这里,他方才转过身来,看向楚红道: “你若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不,太子殿下,民妇又话要说。” 楚红却道。 “哦?你且说来听听。” 南宫曦疑惑道。 “太子殿下,大小姐她没有死!她是被南宫勋劫持了!那个尸体……那个尸体是老爷找了个尸体蒙骗您的!对了,尸体手上戴的那个镯子,是她在失踪前送给民妇的,老爷为了能让大家相信,便从民妇手中拿了去,太子殿下,民妇对不起大小姐……民妇对不起您……您快去救大小姐吧!” 楚红一口气说完,仰着头看向南宫曦。面上一片愧疚之色。 “……” 楚红的话说完,南宫曦低头,苦笑,摇头,接着,他转过身子,半晌没有言语。 楚红此刻还在地上跪着,她觉得太子的反应令她不知所措,她还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定然会立刻派人去找南宫勋,即使不去,也不会半天没有反应,这不应该啊。 这时,南宫曦终于转过身来,又是苦笑一声道:“本王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子欣已经死了的事,即使那个死尸带着她的镯子又如何?在得知子欣失踪的第一时间,本王所怀疑的也是南宫勋,可本王追查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找到她。就连冀王府,本王的人也已经翻遍了!本王已经快要放弃了,却没有想到,果然是他!” “太子殿下!” 直到此时,楚红方才明白太子对朱子欣用情究竟有多深,原来,他一直就没有放弃过!原来,她刚刚是想多了。 原来,他刚刚的表情,不过是对自己未能及时找到子欣而自责。 她顿时被他所感动,叫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劝慰于他。 半晌,她才又道:“太子殿下,或许,他小姐根本就没有在冀王府,而是被他藏到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定,您是不是应该加派人手去查?这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我相信,只要子欣没有死,就一定可以找到的。” 楚红想了一想,方才说道。 “嗯,本王知道了!夫人可以去休息了!” 南宫曦背着身子,抬了抬手,声音有些沙哑,道。 “是。” 楚红见太子似乎有些失控,也不好久留,便应了一声,退了出来。 “南宫勋,你太狡猾了!” 楚红走后,南宫曦扶着案几,长叹一声,说道。 一想到子欣在他的手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他的内心就无法平静,他恨自己,明明已经怀疑南宫勋,却没有查出子欣的下落。 好半晌,南宫曦方才将情绪调整了过来,坐在了椅子上扬声道: “来人,去把朱子弈给我找来。” “回太子,前几日,朱公子查到付村有人口失踪,怀疑和冀王有关,已经带人去追查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门口南宫曦的贴身侍卫叶明回答。 “啊!你怎么不早说?” 南宫曦闻言,又站起身来,问道。 “朱公子说,等他回来再亲自禀告您。他是担心您又是一场空欢喜啊。” 其实,当初朱子弈来的时候,是叶明告诉他莫要太早惊动了太子,等找到真凭实据再说。 他也是为了南宫曦着想,不想看着他整日里为了朱子欣儿伤神,今日近日里,太子瘦了好多。 “糊涂!即刻派人去找朱子弈,让他即刻回来见本王。” 南宫曦喝了一身,无奈的道。 “可是,如今属下们也不知道朱公子究竟身在何处呀!” 叶明回到。 “他带了多少人去?” 南宫曦无奈,只得又问。 “大概二十几个吧。” “唉!” 转身,又回到了书房,南宫曦焦急的踱起了步子。如今,除了等,他也没有了办法。 这时,空气骤然冷了起来,南宫曦站在窗口向外看去,这才发现,居然下起了雪。顿时警觉,不知不觉间,子欣已经失踪了半年之久了! “下雪了!” 冀王府中,南宫勋此刻见到天空飘了雪,顿时着了急。他急急的从屋中拿了些东西,又吩咐人准备马车,在确保无人跟踪的情形下,走了出去,钻进了马车,便向小岛上而去。 自从那日因为朱子欣而放了那些壮丁之后,他就回到了京城,近日由于政务繁忙,去哪里的次数便有些少了。 然而,每次去,他还是会带很多礼物给朱子欣。 马车行了一路,南宫勋也未曾见到南宫曦的人,他不由露出一抹讥笑来,看来,太子大人见跟踪自己,得不到想到的,已经放弃了! 然而,才刚刚得意完,车窗外暗卫的飞箭就射了进来,南宫勋将飞箭拔了下来,将另一头的纸拿起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他掀起帘子向后看了看,果然见身后跟了一条影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快行动吧 “车夫,调转车头……” 南宫勋见状眯了眼睛,对车夫吩咐道。 车夫闻言,顿时一拉马缰绳,将道儿改了。 “老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呀!昨夜不知是那个杀天刀的,派了人来杀奴婢,若非婵儿听见动静来找奴婢,只怕奴婢已经被那人给杀了!老爷,您要给奴婢做主呀!……” 侯府内,二姨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朱靖才刚刚从河岸上回来,坐在书房里。 他心情原本就不好,加之天上飘了雪,心情越发的沉重,若非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肯相信楚红会是那样的人,可那件事是他亲眼所见,他不得不相信,然而,处死了楚红,他心中难免难过!原本想回到侯府里静一静,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见二姨娘的哭喊声。 这令他更加的烦躁,一挥手道: “小题大做,不过是个小贼子,老夫已经派人去查了,也不嫌丢人,整日里大呼小叫的,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出去,老夫要静一静!” 正在啼哭的二姨娘闻言吓的顿时止住了哭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二姨娘才刚出去,门口的侍卫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朱靖眼角扫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 “有话就说,别一副拉不出屎的样子。” “……” 侍卫跟了朱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过他说过这么难听的话,不由噎了一下,但想了一想,却还是道: “其实,小人也觉得昨夜的事有些古怪!虽说侯府不如皇家守卫森严,可哪家的贼子有如此大的胆子,居然来头侯府?小的听说,前几日太子拿着剑怒气冲冲的去过栊翠阁,说要杀了二姨娘呢!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居然同一个妇人置气,这太子看来也着实有些小气!” 侍卫添油加醋说了一番,随即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朱靖听了他的话,却沉思了起来。 再说二姨娘从书房里回到栊翠阁之后,朱子婵急忙迎上来问: “娘,楚红那贱人都被浸了猪笼了,您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愁眉苦脸的呢?” “你娘我也想高兴,可我高兴的起来吗?你难道忘了昨夜那个蒙面人?哎呀,差一点儿就把你娘我的胆儿都吓破了!” 二姨娘夸张的说道。 “可是,他不是没有得逞吗?娘,您就别想那么多了,日后让爹爹多派几个人来保护娘,一定不会又事的。” 朱子婵宽慰二姨娘道。 “哼,什么方法都比不上将那个想杀我的人弄死来的好!那样的话,就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了!” 二姨娘却恨声道。 “娘,莫非您已经知道了是谁要杀您吗?” 朱子婵问。 “你难道忘了太子那日提着剑来栊翠阁的事吗?你忘了,娘可都记着呢!” 二姨娘白了朱子婵一眼,说道。 “您是说,昨夜那人也是太子?” 朱子婵眼珠子转了急转,疑惑问道。 “自然是他了,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他对那小贱人用情至深,你将那小贱人弄到了冀王手里,我又去挖过东篱苑的房子,他自然想杀了我们替那小贱人报仇了!” 二姨娘分析道。 “嗯,娘说的是!” 朱子婵想了一想,也点头道。 “你说你,要是早一日同冀王统一了战线,我们也怎么会如此被动?可如今都半年过去了,也没有丝毫的进展!子婵,你可要抓紧时间了!如今冀王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估计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给他指亲了,我们若不抓紧时间,只怕机会就不多了!” 二姨娘说着,便又数落起了朱子婵。 “娘,女儿要什么没什么?拿什么来同冀王同一战线,您又不是不知道,冀王那个人,没有利益,他是不会替我们出头的。原本,我是想靠着爹爹的势力,同他讲条件,可是,爹爹又迟迟不肯表态,再这样下去,只怕冀王对我们一家失去耐心了!他要成亲,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不过一个庶女,拿什么同那些名门贵族的嫡女斗?作为一个王子,我们若是拿不出一些东西,他如何会娶一个庶女为妃?即使是娶了,也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 朱子婵说着也愁眉不展起来。 “说到底,还是他心里没有你!若是有,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的条件?” 二姨娘却毫不客气,一语中的的道。 “是啊,是啊,他心里是没有我,只有朱子欣那个贱人!如今她被他囚在了身边,他更没有心情再去看别的女人一眼了,女儿即使再怎么表现,只怕冀王也不会动心了!” 朱子婵也赌气的道。 “朱子欣!既然如此,那就斩草除根!只要她死了,冀王便不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到时候,你才有机会!” 二姨娘想了一想,露出一抹狠厉的表情道。 “可是,她如今被冀王藏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怎样去查?” 朱子婵道。 “你自然是不知道,可只要有银子,还怕没人替咱们办事吗?” 二姨娘说着转身,去箱笼里拿了一包银子出来,掂了掂,又道: “听说京城里有一个杀手组织,叫无影堂的,里面全是顶尖高手,且个个轻功都很厉害!而且,他们所经手的案子,没有办不成的!为娘这就去找他们!” 说完,二姨娘便向门口而去。 “娘……” 朱子婵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娘居然这个都知道,又一想,朱子婵露出一抹冷笑来,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真的很好!想到这里,她急急忙忙的也追了出去…… 小岛上,大雪纷飞,越下越大,很快便是银装素裹,一片雪白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已经半年过去了。 望着白茫茫的雪花,朱子欣的心却早就已经飞到了不知那个角落里了。 这个荒岛上呆了这么久,她数着每一个日出过日子,数了整整一百八十天了。 在这一百八十天里,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逃跑,然而,无时无刻,她都能看见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离开,然而,浑身无力,稍一动弹就会疲惫不堪,昏昏欲睡。 她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南宫勋做的,他给她下了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她一直在找,一直在找……刚开始,她以为是在饮食里,因此,绝食三日,但情况一直也没有好转,到了第四日,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又开始吃了起来。 后来,她又以为在是衣裳上,可也不是。 再后来,她以为是屋里的熏香有问题,便也不让丫鬟熏了,但情况依然如故。 今日,南宫勋来的少了,但依然很遵守承诺,从来不会强迫破她做任何不喜欢的事,当然,除了离开这里。 他对她真的很好,饮食,起居,都有专门派人伺候,只要她开口,他都会满足她。 朱子欣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真的很是难得。 看来,他果然在来履行自己的诺言!只是,他所做的一切对于朱子欣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儿意义。 她忘不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彘,她忘不了! 如今,他一般十几天会来这岛上一次,半夜三更的来,清晨离去。 他总是自说自话,知道朱子欣不会理他,但他却依然会说,告诉她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那家的桂花糕好吃,哪家的厨子手艺高超,告诉她,京城里那一家的饰品做的精致,当然,每次,他说这些的时候,总是会连带的送给她这些东西。他送的最多的便是头饰,什么簪子,什么步摇,什么珠花,什么贴面……应有尽有。 他真的在改变,朱子欣能够感觉的到,虚伪也罢,演戏在罢…… 他说了很多很多,唯一没说的,便是南宫曦,朱子欣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故意不在她面前提他,他的目地,无非是为了让她忘记他。 在这期间,朱子欣有很多时候都是无聊的,除了用看书来打发时间以外,她闲来无事,也会做一些东西。做的最多的,便是风铃。她将它们挂在她所住的院子里,听风吹着它们时,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岛上的风很大,常常会吹的门窗吱嘎吱嘎的响。听着甚是吵人,风铃的声音遮住了那难听的声音,也会令她心安。 后来,这竟然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她不喜同任何人说话,包括一直伺候她的吉儿!吉儿对在好,也是南宫勋的人,她从骨子里不信任她们。她想念她的小翠,心中很是替她担忧,不知道自己走后,她如今过的怎样。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那些漂亮的风铃里,藏着许多鼓励自己的话,她害怕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她会失去生存的能力。 这种养尊处优,如同寄生虫一般的生活,最容易使人丧失自信,如同一个温柔的陷阱一般,慢慢就会适应,就会害怕离开这样的生活。 朱子欣生怕自己有一日可以离开了,但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因此,她一直未曾放弃寻找令自己中毒的缘由和物品。 第一百四十七:探病 当然,这是她的秘密,她一直暗自进行着,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从那次放了那些壮丁之后,朱子欣就不再同南宫勋说话。 南宫勋知道她在赌气,并不介意。每次来,依然来她这里坐上半宿,说半宿的话,送一些他带过来的礼物,而后静静离去。 “太子,我们的人得到线索,再过半月,冀王那边就要行动了!” 京城,太子府,有人来报。 “是吗?” 南宫曦闻言,顿时精神一震,问道。 “可查清楚那批东西要运往何处吗?” 不等那侍卫回答,南宫曦又问道。 “这个还不知道,但属下认为,只要将运送兵器的人盯紧了,就不怕找不到地方。 那人道。 “嗯,你说的是,可如今,父皇突然得了急症,只怕……” 南宫曦闻言,觉得有理,但这一次,事关重大,他想要自己出马,可昨日半夜里,宫中太监就来禀报说皇上得了急症,让他们几位皇子去宫中侍病。若此时他走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太子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这次行动成功了,皇上必然会嘉奖你的。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冀王的势力就不容易击垮了!” 那名属下劝慰道。我 “嗯。” 南宫曦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道:“好,这一次本王便亲自去吧。” “那太子,属下下去准备了。” “嗯,去吧。” 宫中,皇上南宫曜正躺在龙床上,床边围满了皇子皇孙,还有皇后和一众妃子,却独独缺少了太子和冀王,近日里,他们二人似乎都很忙,如今皇上病了,他们却还不见影子。 离皇后心中焦急,这可是太子表现的最佳时间,然而,太子不过是来过一次,便匆匆离开,如今都快要一日了,也不见再出现,眼见着众多的皇子都在龙床前问疾,皇上虽然不说,但若继续这样下去,皇上难免会对他有看法呀! “十一王爷到。” 正在离皇后不断的向外张望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一声同传之声,接着,十一王爷南宫意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皇后娘娘。” 南宫意进门便拜。 “起来吧。” 南宫曜微微抬了抬手,离皇后说道。 “父皇,您的病如何了?太医有没有开方子,究竟是因何而得的此病,一定要查清楚,可莫要耽搁了!……” 南宫意起身后,一迭连声的说到,关切的语言听的一众人等表情各异。 这十一王爷为人一项油嘴滑舌,怪会奉承人,此时也不例外。 直到他说完了,离皇后才露出一抹假笑道: “你父皇这是旧疾犯了,往年遇冷就这样,你们也不是不知,咳嗽个不停,如今喝了药好了一些,但是却坏了嗓子,不能说话,便由本宫代劳了!” “原来如此,那父皇可要注意保暖才行!明年里早早的趁着还没入冬,就把门窗关严实,把炉火烧伤,或许就能好些了!” 十一王爷又道。 “难得你一片孝心,这些东西呀,不用说都准备好了,昨日里,半夜里天气突然转冷,也怪我们没有留意,谁料天还没亮就咳嗽了起来。” 离皇后又道。 “哦,那皇后定然也是一夜未睡,真是辛苦了!” 十一王爷眼珠子一转,假惺惺的说道。 “唉!只要皇上能好起来,本宫同太子,我们母子俩多辛苦都值得!” 离皇后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的儿子邀功。 听闻她如此一说,十一王爷唇角顿时露出一抹冷笑,问道: “皇后娘娘不说太子哥哥,本王倒还没想起来,今日大家都来了,怎地不见他?” “哦,太子昨夜就来过了,见你父皇病重,便急着出去寻药去了,你忘了,那一年,你父皇也是这旧疾复发,便是太子去百里外的地下溶洞里找到的偏方治好的!这一次,他一听父皇病了,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哪里的皇后,如今是一派胡杨,说着话,一般猛捏身后玲儿的大腿,玲儿是个聪明的,见状,急忙偷偷的溜了出去,一边派人告诉太子,皇后在这里说过的话,一边派了人快马加鞭去取那溶洞里的蝙蝠支撑的药来,那东西可以治疗皇上的哮喘,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只是,那溶洞在那极其阴寒和危险的山崖之下,一般人对它都是望而生畏,太子那一年却靠着一根绳索,下到了洞里,抓了许多的蝙蝠,回来制成了药。 其实,那时所制成的药离皇后那里还有很多,她之所以不拿出来,完全是想给太子制造表示孝心的机会,但太子却迟迟不来,她也万分焦急,如今被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十一王爷一问,她倒是有机会说出来给床上的皇上听了。这样的效果,对她来说也是不错。 说完了,她有故意看了看门外,装作无意般的问道: “说起这太子,怎么冀王到如今也未见人影呢?” “……” 这一此,十一王爷被问的无言可对,想了一想,方才说道; “一个早就听闻边界处的微洲发生了水灾,太子一早就赶过去救援了。” 他是临时编造的谎言,然而,虽然没有水灾,冀王却果然去了距离微洲不远的地方,因此,这话也算有一些真实的成分在里面。 十一王爷如此一说,也间接的替冀王表了功,虽然说他没有来探病,但去救灾,也是替皇上排忧解难,不相信皇上听了这话不高兴。 两方谈话,到此时算是打了个平手。 “冀王如此有爱心,着实难得!” 离皇后假笑着道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都再不言语。然而,离皇后却还是不住的将眼睛瞄向了外面。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太子驾到!” 听闻这个声音,离皇后顿时展开了笑颜,急急的看向门口的方向,这时,南宫曦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到了床榻便,跪下就拜,道: “父王,快将这药喝了吧!” “难为我儿了!” 南宫曜自然知道这药来的极其凶险,因此,关切的道。 “只要父皇能够好起来,儿臣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南宫曦俯身扣头,接着将那盒子递给一旁的太监,太监急急的将南宫曜扶起身来,将那药喂进他的嘴里。 南宫曦起身,在一旁看着皇上吃完了药,方才道: “父皇,听闻微洲那边发生了水灾,既然六弟都去救灾了,那儿臣作为太子,更应该为国出力,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也去微洲祝六弟一臂之力!” “难为你如此心系百姓!去吧,你们都要注意安全!” 南宫曜吃了药,似乎立刻就好了些,声音都洪亮了些。 南宫曦急忙再次叩拜之后,方才离开。离皇后急急想皇上道了声: “皇上,臣妾去送送太子。” “去吧。” 南宫曜扬了扬手。 离皇后走出门来,南宫曦果然等在门外,一见皇后,急忙参拜,说道: “母后,多亏了您派人将这里的动向都告诉了儿臣,否则,儿臣就落得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了!” “哼,那南宫曦诡计多端,老十一一定是他派来故意想要害你的。此次你去寻那南宫勋的秘密基地,定然要小心了!莫要着了他的道儿!” 皇后无比担忧道。 “儿臣知道!母后在宫中也要处处小心!” 南宫曦也嘱咐道。 “嗯。” 离皇后点了点头,两母子依依不舍的包别,离皇后一直目送南宫曦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为止,方才摸了一把眼泪,转身进了皇帝的寝宫。 时间过的似乎很缓慢,每一日都度日如年,时间又仿佛过的太快,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冬天,今日当第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的时候,朱子欣方才惊觉,自己已经穿越来了都快要一年了。 “小姐,公子吩咐,不让您在雪地里呆的时间过长,说怕您得了伤寒。我们还是回去吧!” 身后传来丫鬟吉儿的声音,朱子欣仿若未闻,继续站在皑皑白雪里,仰着头任凭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脸上。 “小姐,您若是人生了病,公子会责罚奴婢的。” 见朱子欣不理会自己,吉儿居然忽地跪在了雪地里,听声音,都快要哭了! “唉!” 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朱子欣转身向自己的屋里走去。这丫头虽然是南宫勋的人,但对她却一直尽心尽职,一如既往的关怀,从来不敢有丝毫的差池,虽然这其中对南宫勋的淫威的恐惧真占了一些,但总的来说,这姑娘还是不错了。 她不想害她。 雪一直下,夜也被白雪的晶莹点燃了,外面白茫茫的,回到屋里之后,朱子欣一直站着窗口,听风吹着那些风铃叮铃铃的响,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染白了所有。 天气冷的可怕,寒气将她包裹,她却如一座雕像一般站立在窗前,此刻,她需要寒冷来保持她的清醒!她总是用一些极端的方式告诉自己,自己还活着,必须为了自由而努力。否则,她害怕有一天,她会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朱子欣原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只有我对你好 门毫无预兆的开了,被灌进来的冷风顿时掀起朱子欣的衣裙,胡来的冷气激的朱子欣打了个冷颤。 她原本不想回头的,但她不相信他会在这么寒冷的雪夜里赶来。因此,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 “子欣,你怎么还没有睡?” 南宫勋的声音失了往日的温度,牙齿都在打颤。 她看着他,依旧不理他。 他似乎已经习惯,自顾自的走到屋里的炉火边,往已经快要熄灭的炉子里添了几块木炭,接着,便坐在一边烤起了火。 “雪可真大呀!在半路上,我马车都陷进了雪地里,弄了半天也没有能弄出来,我只好徒步赶来,差一点儿就迷失了方向!” 他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瓶,灌了一口酒,从嘴里哈出一口冷气来,又道:“若是没有酒,我恐怕到不了这里!” 停顿了片刻,他接着又道:“但我还是来了!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为何下着这么大的雪还要赶来。那么我告诉你好了。” 顿了顿,他忽而站起身来,朝朱子欣走来,朱子欣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瞧,还跟个小刺猬一般,我说过,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的,我有的是耐心!我只是想近距离的看看你就好!” 他停住,生怕吓到她一般,仔细端详她片刻,方才又道:“你近日又没有好好吃饭?瘦了些!” 转身,缓缓的又踱步回到炉火边坐下。朱子欣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联想到他所说的走了许多的路,心中方的明白,看来他说的该是真的。 “何必呢,子欣,已经半年了,难道我对你不好吗?外面的人早就已经将你忘记了,只怕你就算出去,也无人理会你了。只有我,只有我,子欣,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会对你好,一直一直的对你好!子欣,到了如今,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南宫勋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语气比平时里温柔许多,话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 “南宫勋,莫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即使这世上男人都死光了,我朱子欣也不会喜欢上你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即使你将我囚禁一生,你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朱子欣却依然斩钉截铁的回答。 “吉儿说你近日吃的很少!也不怎么同人说话。我猜你是因为寂寞的缘故吧?不如,本王将小翠带来给你做伴,你看如何?” 出乎意料,南宫勋没有顺着他们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拐了个弯儿道。 听见小翠这两个字,朱子欣一惊,急急说道。 “不要!不要把小翠带来!我不许你把小翠带来!” 小翠是她的姐妹,她怎么能忍心看着她也同自己一样,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朱子欣闻言,急忙阻止道。 听见朱子欣终于肯同自己说话了,南宫勋的眸中闪过一丝光彩,他看向朱子欣道:“你不让我将小翠弄来也可以,那你日后可要好好吃饭。” “我吃。” 朱子欣点头。 南宫勋眸中神采更甚,接着又道:“好,很好!子欣,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我这些天一直在改变,我对你的好,你难道真的毫无感觉?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舅舅的兵权,你难道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喜欢我?没有别的目地?” 冷冷的,朱子欣嘲讽的道。 “……” 苦笑,南宫勋忽而点头,继而自嘲一笑,道:“原来,你果然一点都不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动,你果然铁石心肠!好,既然你不喜欢,那我走便是!” 说完,他果然起身离开。 朱子欣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在心中诅咒一句:“南宫勋,你最好别死,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 “南宫曦并不相信你已经死了,他正在四处找你,跟踪我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都被我处理了。看来,他对你还不死心!” 走到门口,南宫勋突然回转身子,对朱子欣道。 “……” 这一回论到朱子欣惊愕了,这是她到了这里之后,头一次听他说起南宫曦。 “怎么,心疼他了?” 南宫勋没有忽视朱子欣眼中的变化,讽刺道。 朱子欣没有回答,她又恢复成最初的状态。 “实话告诉你,这一次他之所以会查到这里,且派人来跟踪我,是我自己故意泄露了秘密。” 南宫勋并不介意,继续道。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喝了一口酒,继续道:“父皇病重,朝中一片混乱,这时候,谁能控制局势,谁就有机会坐上皇位。我在这个时候让他得知我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他心乱,让他无心朝政,这样,我就有机会一举将他歼灭!” “哼!” 说到这里,南宫勋得意的冷哼一声,又嘲讽道:“他那般儿女情长的人,如何做得了皇帝?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太子之位都不想要了,整日里就是四处寻你!” 看着朱子欣,南宫勋又道:“朱子欣,你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我会利用你一步一步的将他抓在手里玩弄,弄死,捏碎,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世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朱子欣,他为你而死,你会感到开心吗?” “无耻!” 朱子欣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狠狠的猝了一口,说道。 没想到南宫勋却将他脸上的唾沫擦掉,看着朱子欣,半晌才道:“无耻?哼!我果然猜对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还是不屑一顾,全是因为他!” “……” 朱子欣被他的逻辑弄的无语了。 “南宫勋,我只想告诉你,你的无耻和别人无关,你会因为不喜欢苍蝇的恶心,而怪罪是蜜蜂抢了它的花粉吗?” 朱子欣嘲弄道。 听了朱子欣的比喻,南宫勋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咬肌动了几下,但最终忍住没有爆发,却是转身走了。 自从那次伤过朱子欣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每次只要他想要爆发的时候,就会离开。 朱子欣见他走了,心里顿时轻松许多。 然而,内心却依然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听闻南宫曦为了找自己而无心朝政,她真的心急如焚,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南宫曦是太子,他的地位不能有丝毫的动摇,一直以来,自己不就是以这个为目标的吗?没了他的帮助,想要阻止南宫曦登上帝位就更加的困难了,毕竟,改写历史,扭转乾坤,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呀! 然而,即便她着急也没有任何作用,她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朱子欣越想越着急,居然一夜未眠。 第二日,朱子欣以为南宫勋还会过来,但出乎意料,整整一日,也未曾再见过他。然而,他却还是派人送来了一堆衣物和发饰。 “小姐,这个簪子好漂亮,很配您呢!” 吉儿拿了其中的一直玉簪,高兴的说道。 朱子欣伸手接过,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只见这玉簪被做成了一只莲花的样子,通体碧绿,不张扬,不显眼,却有着一股出尘的风骨,看起来果然不错。 “嗯,是不错。” 她不由的赞了一声道。 “那奴婢给你戴上吧。” 吉儿急忙道。 “随你!” 朱子欣淡淡应道。 在这荒岛上,每日里也见不到几个人,即使打扮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然而,既然丫头想要打扮她,那自己又如何能扫了她的兴呢? 荒岛上的日子,过的似乎很是缓慢,但没有南宫勋在的日子,朱子欣觉得还好过些。 这一次,他居然只来了一夜就走了,朱子欣猜测,他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若果然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朱子欣不由的心里诅咒着他。 正午,阳光正好,朱子欣坐在海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和满地正在消融的白雪想。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朱子欣回头,见一拨壮丁又被人赶着向练武场而去,不由的又多看了几眼。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停止了走动,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向这边看来。 当朱子欣的目光同他的目光对视的时候,顿时惊的忽而站了起来。 “大哥!” “快走!快点!” 身后,侍卫的鞭子忽而打在那人身上,那人仿佛无动于衷的继续看向朱子欣。身后的侍卫猛的推了他一把,那人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眼神却依旧看着朱子欣的方向。 “大哥!” 朱子欣喃喃的看着那人一步步的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由的走了两步,却因为身体的关系,差一点儿摔倒。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身后,吉儿慌忙将朱子欣扶住,关切道。 听到吉儿的声音,朱子欣忽而清醒了过来。也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若是吉儿因此而对自己起了疑心,那大哥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急忙微微一笑道:“无事,刚刚头有些晕!” “啊!小姐,那我们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吉儿闻言,声音急切道。 她也看到朱子欣的面色有些苍白,唯恐她出了什么事,公子来了不好交待。 “好!” 朱子欣应了一声,接着,便跟着吉儿回了屋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大哥来了 朱子欣没有看错,刚刚的那个人,果然就是朱子弈。 此刻的朱子弈,已经在练功场中,被迫着接受训练了。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在监视南宫勋的过程中,屡屡被他跳脱了,上次他潜入这里,救了那些弹琴的女子之后,他发现,南宫勋的守卫更加的森严了,他试过几次都没有再成功,还差一点儿就被他抓了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采用这种危险的方法,扮作一名农夫在经常发生失踪案的地点守候,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成功的被他们抓了来。 到了练武场,朱子弈很规矩,听着命令同大家一起练着功,然而眼睛却一直看着朱子欣的方向,当他果然在这里看到朱子欣的时候,他内心的感受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总之,很狂喜,很惊讶,也很欣慰……多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令他很是亢奋。 看来,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子欣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 然而,当他看到朱子欣似乎站立不稳,还需要丫鬟扶着走路的时候,又不由的蹙了眉头。她到底怎么了?是得了什么病还是中毒了? 随着朱子弈担忧的神情,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喂,快点,看什么看!” “啪”的一声,随着身后那人的说话声,朱子弈的身上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吃痛,不由的看向那人,却见他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好好练!” 愤怒的情绪在胸腔中差一点儿就要爆发,然而,为了救妹妹,朱子弈强忍下这口恶气,他的咬肌动了几动,额头青筋暴露,然而,他却还是低下头道:“是,是。” 接着,又有板有眼的开始跟着大家做起了动作。 “吉儿,去烧些热水,我想要沐浴了。” 朱子欣坐在镜前,一边从头上将头饰一个个的拔下来一边吩咐道。 “是,小姐。” 吉儿应了一声去了,朱子欣将那支碧玉簪子放在头饰盒里,不由苦笑一声。 头饰盒里如今躺满了南宫勋送给她的东西,最多的就是簪子的,有黄金的,有银的,有木制的,有镶嵌宝石的……可谓各种样式应有尽有,看的朱子欣有些目不暇接了。 突然,她的目光定住,因为,她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这些首饰都有同样的特点,那就是,不管它们的样式如何改变,但在它们的最上端,都有一个圆圆的包,那个包很小,像是装饰用的,若是一个簪子上有这个东西,那便可说成是它的特色,可这么多的簪子,质地还都不一样,都有这个东西,那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莫非…… 心中冒出一个猜测,朱子欣的心不由的砰砰砰的急跳了几下,若果然她所猜不假,那么,她就有可能从这里逃出去了。 按捺住心头的焦急,朱子欣拿起一个玉簪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簪子随着她的动作,顿时摔了个粉碎。果然,在你些碎片当中,果然藏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朱子欣蹲下身子,将那粉末捏了些放在鼻头闻了一闻,无色无味! 心中一阵狂喜!终于被她找到了,原来,南宫勋居然如此狡猾,将毒放在了簪子里,怪不得都半年之久,她也未曾找到。 “小姐,水热好了!奴婢帮您宽衣吧。” 门外突来的声音将朱子欣惊的抖了一下,她急忙道:“不用了,你去看看之前你给我洗的衣裳干了没有,明日里我想穿那一件。” “好的。” 随着一阵脚步声声远去,朱子欣不由的抚着胸口舒了一口气。急忙将那簪子的碎片用自己的帕子包了,放在枕头底下,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簪子少了一支。因此,只能趁着夜里将它埋了。 如今,她只希望这毒能够在不戴簪子之后便慢慢的解了。 若是那样的话,等她恢复了体力和功力,她就可以想办法逃出去了。 “快点,快点!这批货公子要的急,我们必须在两日后,准时将货送到岛上去。” 浓浓的夜色里,一行穿着黑衣的人,运送着一车车的东西正急急的赶路,为首的不住的小声催促着。 因此,这些人走的很急。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身后,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的一直跟着,他们的轻功造诣看起来都很高,踏雪无痕,人过无声,那群人赶了几日的路,也未曾发现后面有人跟踪! 半月后。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黑暗中,一匹马儿也飞驰进了这座神秘的宅院里。 “公子来了!”有侍卫急忙跑了过去,接过来人手中的马缰绳,将马儿牵走了。 原来,来人便是南宫勋。 “嗯,小姐近日可好?” “回禀公子,小姐近日没什么异样。” 侍卫应道。 南宫勋不等侍卫回答完毕,就急匆匆的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次来,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半时分,军训了一天的壮丁们全都睡了过去,然而,这时,有一个人却从他所睡的通铺上偷偷的爬了起来,刚刚要迈腿下床,却被旁边的人抓住了脚踝,这一惊,朱子弈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正想告诉那人,自己是想要上茅厕了的时候,那人却道了声:“娘子,你等着我,我会回去的!……” 原来是个做梦的! 虽然听起来似乎很好笑,但朱子弈却笑不出来,在这样的境况下,只怕这些人暂时是无法活着出去了,除非南宫勋要采取什么行动! 将那人的手轻轻的拿开,朱子弈偷偷的下了通铺,提着自己的鞋子到了外面。 门口果然有两个看门的,但都已经靠在门上睡着了。那两人的身子将门堵了个严实,朱子弈无奈,只好走过去,将两人的身子分开了些。其中的一人被惊了一下,但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说道:“别挤了!” “哦,马上就好。” 朱子弈轻声道。 “哦,你快点!” 那人估计是睡糊涂了,居然让朱子弈快点。 朱子弈终于从他们中间走了出去,一路边走边躲,但看见巡逻的,就急忙藏起来。好不容易看见不远处有亮灯的地方,他悄悄的走了过去。 将窗户纸戳了一个洞,朱子弈向内看去,只见屋内一个屏风后,站着一个人。那背影很像南宫勋。 正想着,背影回过身来。 南宫勋!没想到这里果然是他的卧室,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走到了他的房间!朱子弈不敢在看,转身就走,他怕惊动了南宫勋自己便无法离开了!何况,他主要是想要找到子欣的下落,带她离开,没想到,他跑的太急,弄出了声响。 “谁?” 随着这个音节的发出,南宫勋已经飞身追了过来。 朱子弈的轻功自的了得,但冀王南宫勋的轻功也是不弱。 眼看着他就要追上自己了。朱子弈一个转身,突然向这座大宅子的另一边跑去。 南宫勋落地,冷眸微眯,冷冷的道:“带人包围后花园,一定要抓住刺客。记住保护朱小姐,若她有什么问题,唯你试问。” 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衣人,闻言后答了一声:“是。”而后吹了一声口哨。 霎时,从四面八方就飘过来几个黑衣人,跟着刚才那个人一起向后花园奔去。 南宫勋飞身而起,追向了后花园的方向。 后花园内,万籁俱寂,整个天地都沉浸在一派睡意里。 这时,却有一个从东篱院里走了出来。 她走的很急,不时还回头张望着什么。似乎是生怕被什么人看见。 这个人就是朱子欣。 原来,半月前她自从发现簪子里的秘密之后,便把那些簪子里的毒粉全都想办法弄了出来,因此,虽然每日里还是戴着那些簪子中的一个,但身体果然慢慢的好了起来。 这一日,她瞅准了机会,趁着吉儿睡着了的时候,偷偷的跑了出来。 朱子欣一面走,一面四下里张望着,她早就将这里的地形勘查清楚了,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被南宫勋发现,因此,不时的回头张望着。 这时,突然一个黑影从不远处快速的到了她的面前。朱子欣以为是南宫勋的人,因此毫不犹豫的拔下头上发簪就戳了过去。 而那人似乎也想速战速决,居然不避让朱子欣的簪子,而是伸手就抓向朱子欣的衣领。 这时,朱子欣才看清楚来人的摸样,急忙收手,但由于惯性,却还是将朱子弈的手臂戳了个小伤口。 “大哥!” 朱子欣惊喜道。 “妹妹!” 听见朱子欣的声音,朱子弈方才认出她来,不由也惊喜道。 “这里不宜久留,向那边走。” 朱子欣见身后有人打着火把向这边而来,一指后面道。 朱子弈也不多话,跟在朱子欣身后便向她指的方向而去。 朱子欣知道后面是养马的地方,南宫勋在那里养了几千匹马,只要他们弄到马,出去就容易多了。 朱子欣是如此想的。 两兄妹拼命的向前跑去,身后,南宫勋也不遗余力的追着,有几次差一点儿就追到他们了,幸亏了这一带到处都有大块大块的石头,他们才幸免被他们抓到。 第一百五十章:太子来了 暗夜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的一切都罩着。 眼看着就要到养马的地方了,朱子欣和朱子弈相视一眼,成功在望,他们只需得到马儿,相信很快就能出去了。 然而,这时,从不远处的前方,忽然蹿出一帮蒙面人来,见了朱子欣和朱子弈两人就砍。 朱子欣急忙喊到:“大哥,快走,我来应付他们,你放心好了,我会出去的!” 说着铁丝出手,一连夺下了几个蒙面人的兵器。 “哼,好厉害的女人!公子说你中了软骨散,没想到居然在骗我们。” 这时,那蒙面人首领见状,说道。 朱子欣冷冷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帮蒙面人没有回答。出手却比刚才更恨,一起向朱子欣和朱子弈等人扑来。 “大哥,你快走!” 朱子欣急喝一声,便和来人缠斗了起来。 可虽然她武艺高强,但由于软骨散的功效还未曾完全散去,来人数量又太多,还是打的有些吃力。 “子欣,大哥是来救你的,如何能自己一走了之?今日,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朱子弈一边说,一边同来人打了起来。 “大哥,你傻啊!你放心好了,南宫勋他是不会杀我的,若是要杀,早就杀了,你快走,有机会,我会逃出去的。” 朱子欣见朱子弈不走,一脚踢开一个攻上来的蒙面人,便到了朱子弈身边,一把将朱子弈推了开去。 “快走!” 大喊一声,朱子欣挥动手中的软铁丝,狠狠的向蒙面人攻去。 朱子弈无奈,只得向马场而去。 “军师,公子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这时,对方的人中,有一个指着朱子欣身后道。 那蒙面人首领看了一眼,道:“去两个人将公子引开!” “这……” “还不快去?” “是。” 随着那两人的对话,黑衣人首领又向朱子欣攻来,居然招招毙命! 朱子欣见此情景,只想速战速决,若是拖下去,只怕南宫勋一来,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手下不再留情,银白色的铁丝如同一条银蛇一般飞速的在黑衣人身上来回的扫过。 只是片刻就已经杀死了好几个黑衣人。 她无心恋战,见前方已经出现了一个豁口,于是急忙足部发力向外突围而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朱子欣不由蹙眉,回身一脚踢了出去,那剑被她踢的转了个方向竟然向那偷袭的人飞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剑尖没入皮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那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倒在了地上。 朱子欣冷哼一声,又转身而去。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而不远处的的朱子弈也和几个追赶他的蒙面人打的难舍难分。 朱子欣想要过去帮大哥的莽,可是,朱子欣越是急于脱身,越是不能够将这些人甩开,他们就像是尾巴一样,紧追不舍。 朱子欣打倒一个,下一个就又缠了上来。 眼看着朱子弈无法脱身,朱子欣不由心头大急,下手也就更为狠毒了些,一连拧掉了两个黑衣人的脑袋。 黑衣人首领见此情景,楞了一下神,说道:“好狠毒的女人,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不除掉你,早晚都是祸害!” 朱子欣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不由的怀疑起这帮人的身份来,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面上也蒙着面纱,看起来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她就一定要看看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朱子欣手中动作也更加的快速了起来,很快就将一众人全都打倒在地,那黑衣人首领见他手下的人都死了,急忙转身欲走,朱子欣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铁丝出手,直接缠住他的腰就将他拉了回来。 紧接着,朱子欣又将铁丝将那人缠了个结实,将他扔在一边,又急忙去帮朱子弈打。 朱子弈被五个黑衣人围攻,眼见着明显落在下风,朱子欣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火冒三丈,挥动铁丝就加入了站斗,朱子弈见朱子欣来帮自己,顿时士气大增,一连砍死了两名黑衣人。 剩下的两名见朱子欣战斗力如此强胜,眼看着自己继续这样打下去只能白白送死,于是,瞅了个空子就想溜,朱子欣将一个抓了回来,另一个却在这个时候已经跑到了黑衣人首领的面前,将他身上的铁丝解开了。 朱子欣眼睛瞟见,一掌就击在黑衣人胸口,急急的去追黑衣人首领。 然而,这时,又有一个蒙面人扑向她。 朱子欣的铁丝倏然出手,那人竟然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倒地而亡。 那首领见势慌忙转身就跑,可还没跑两步,就被朱子欣从后面抓住衣领。 朱子欣一招金蝉脱壳,将他转了过来,一把扯开他脸色蒙着的黑布,这一看,却愣在了那里。 这个人正是墨痕身边的军师鲁奎。 “是你!” 朱子欣有半秒钟没有反应过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南宫勋身边的人! 这段时间,南宫勋对她的照顾虽然没有令她完全相信他就是一个好人,但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会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刚刚的给她送了各种各样的礼物,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过后却让人来追杀他们。 “是我!” 鲁奎冷哼一声说道。 虽然已经被抓了,但鲁奎却依旧昂着头,斜睨了朱子欣一眼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放了我,今日你若杀了我,若他日被公子知道,他必不会放过你!” 这时,空中突然下起了雪,且来势凶猛,纷纷扬扬,朱子欣四下里看了看,却已经不见了南宫勋,看来,他果然是给鲁奎的人给引开了。 “你为何要杀我?” 朱子欣恨声问道。 鲁奎的眼珠转了一下,方才回答:“不除去你这个妖女,我们公子便会被你迷惑,他的基业迟早要败在你的手里。既然你不肯放了我,那么,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原来如此!” 朱子欣点头,看来,这个军师对南宫勋还真是衷心,怕自己迷惑了南宫勋 见她发呆,那鲁奎便想趁机逃跑。朱子欣却在这一刻猛然惊醒,立时目露杀气,一掌便劈了下来。鲁奎的身躯随着她的掌力轰然倒地,溅起一大滩地上的水渍。 “大哥,事不迟疑,我们还是快走吧!” 将鲁奎杀了,朱子欣急忙向朱子弈身边飞奔而去,一边走一边道。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朱子弈一个闷哼,朱子欣回头,见朱子弈的手臂被一个蒙面人划了一道口子! “居然刺伤我大哥!” 朱子欣怒极,挥动手中匕首便想朱子弈身后的人扑去。 然而,没等她走出去两步,“噗”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朱子欣直觉身体一亮,冰冷的冰刃插入后背的感觉原来是那样的寒冷。她缓缓回头,却见刚刚被自己打倒鲁奎正咧着嘴笑。他嘴角渗着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滴落在地面上。 见朱子欣回过头来,他露出一抹惨然又兴奋的笑意,恨声道:“即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决不能让你这个妖女害了冀王!” 朱子欣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一脚踩在那人心口。 那人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气绝而亡。 朱子欣也“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倒地…… 枉她聪明一世,却在刚刚想要救大哥时被人下了黑手,她朱子欣也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一抹自嘲的笑意还荡漾在唇角,朱子欣伸手对朱子弈道:“大哥快走!快走……” 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被雪淋湿的地面上渗出斑斑血迹…… “子欣!” 朱子弈大叫一声,便向朱子欣跑去,这时,身后却传来南宫勋的声音:“你们都给我上,将那人杀了,赏银五十两!” 接着,南宫勋又急急奔向朱子欣的方向,喊道:“子欣,子欣,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 朱子弈见状,看了一眼朱子欣,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身后黑压压的黑衣人却令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最终,他还是将脚一跺,转身跑了。 这时,一队人马却自不远处急驶而来。 朱子弈子仔细,一看,居然是南宫曦,他心中一喜,急忙赶过去,道: “太子殿下,你来的正好!快去救子欣!” “子弈,子欣在哪里?快带我去!” 不急多说,南宫曦打马急行,嘴里喊道。 “在那边,你跟我来!” 朱子弈站身便又向来路飞奔而去,很快又加入了战斗。 南宫曦也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的潜入敌人的背后。 他看准一个侍卫,便飞身而起,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随即,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侍卫的脑袋就被他拧的搬了家。 于此同时,他飞身上了那侍卫的马儿,一路狂奔,杀进了敌人的圈子。 一阵刀枪交接的声音传来。 很多敌人就已经死在了南宫曦的刀下,然而,他毕竟精力有限,南宫勋的人又太多,打死一波,又来一波,他的人数有限,眼看这就打不过了。 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不远处而来,抬眼一看,只见几百匹战马同时向这边飞奔而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最不该救她的人 马儿仿佛受了惊,全都没命的向这边狂奔着,这几百匹战马同时跑来,若是不及时躲开,绕是你武功再高强也抵挡不住,非得被她们踩死不可。 众人大惊,有人叫道:“全都躲开……” 众人在一回头之际全都四散逃开,在生与死之间,出于本能,全都不会顾及其它,保命要紧。 顿时,一片飞扬的尘土滚滚而来。 眼看着马儿即刻便要踩着朱子欣的身体而过,这时,南宫勋想也没想,一把抱了她,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几经危险,好不容易才落在了安全的地方。 “太子,南宫勋就在那里!”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抱着朱子欣,南宫勋回头,却见南宫曦正站在他身后五十步的距离,他的身侧站着朱子弈,而他们带了至少两百人。 可他呢,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但此刻,他举目四望,却看不到一个人,刚刚马儿的将所有的人都冲散了。 “南宫曦,没想到,你的速度还真快!只是可惜,子欣受伤了,本王今日没心情同你交手!改日再会!” 说完,南宫勋抱了朱子欣,一个飞身便上了一匹马儿,快速的跑了。 “追!” 南宫曦第一个上马,将手一抬,命令道。 他身后的侍卫们,哪儿敢怠慢,全都跟在南宫曦的身后上马去追了。 然而,对于这岛上的地形,他们还是不太熟悉,追了没多久,就不见南宫勋的身影了。 南宫曦气急,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却依然未能救出子欣!他真的很痛恨自己,却不得不打道回府了! 大雪如飘飞的柳絮,洋洋洒洒的飘落着,很快,地上便又是白茫茫的一片了,然而,那雪却还在一直拼了命的下,似乎是在同谁比赛似的。 朱子欣的意识有些模糊,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如今究竟在哪里,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刚刚她晕了过去,此时,脑中虽然有了些许意识,但却还是一片混沌。她只记得一片飘飞的雪花,一大波奔驰而来的马儿,和那一个白色的身影。 思想似乎清楚了片刻,她的意识又慢慢远离她的大脑,雪雾中,她的视线变的越来越模糊,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抱着自己在马背上颠簸。 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子欣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何要逃?为何要逃?” 是南宫勋吗?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他的声音? 朱子欣很想推开他,她不想被他抱,碰也不想被他碰一下!不想!然而,此刻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所有的光亮都渐渐消失不见,她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朱子欣渐渐睁开眼睛,但眼前还是漆黑一片,仿佛有一条长长的隧道。 她站在隧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她感觉很恐慌,很无助,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心里升腾起来。浑身疲惫,意识里,似乎自己还在和大哥一起逃跑,她想起自己和那帮黑衣人交手,她想起,自己被人暗算,背后中了一枚暗器。 看看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她想,莫非,这就是地狱吗? 可是,求生的欲望令她很不甘心,她很想快点走出那个隧道,她拼命的向前奔跑,拼命的跑。然而,她跑了许久许久也没有看到光亮。 无边的绝望开始将他淹没他,她想,或许,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吧。 然而,就在此时,前面赫然出现一丝光亮,仿佛是那隧道的出口。 意识终于恢复,朱子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正策马而行的南宫勋。 “果然是你!” 朱子欣微弱的道。 她被她用一只臂膀揽在怀里,一只手却还要拿着马缰绳,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姿势,他看起来,姿势依然很轻松飘逸。 朱子欣微微歪过头来看他,冷清的月色里,那人一袭白色长袍,微微蹙眉,薄唇紧抿,一直不顾一切的向前狂奔着! 他看起来很是焦急,很是紧张,很是难过,他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丰富,迷茫着,疑惑着,虽然说了那句话,但朱子欣却还是努力将眼睛睁的更大,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南宫勋。 听她说话,他才淡淡开口,嗓音沉静平和,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魅惑。 他说:“是我。” 短短的两个子后,他再不吭声,只是马儿的速度却有增无减。 耳边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那人的喘息声传入朱子欣的耳朵。 听了他的话,朱子欣终于不再疑惑,不再怀疑,她疲惫的再一次闭上眼睛,声音微弱的问: 她说:“你为何要救我?” 南宫勋没有说话。 耳边风声更大,呼呼作响,吹的朱子欣脸上的皮肤生疼,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冰冷的令人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觉得自己的体温正在逐步变冷,那个伤口太大,甚至于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会死吧!即使眼前这个人整在奋力的赶路,想要救自己! 朱子欣悲哀的想,没想到最后一刻,在她身边的人,居然是她一直想要杀的人! 艰难的扬起唇角,朱子欣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气息微弱的说:“你以为……你……你救了我,我就会喜欢上你吗?” 半晌,南宫勋才长叹一声,说道:“不要说话了,风灌进嘴里容易生病,你原本身上有伤。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说完,居然将她搂的更紧,他身上的体温瞬间将她包裹,身体瞬间就温暖了许多! 朱子欣不想承认,此刻,她真的很需要这样的温暖,然而,只因这个人是南宫勋,即使她需要,也从心里排斥!然而,她真的没有力气去阻止他的行为了! “……” 没想到,他居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朱子欣无言以对!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凶狠的拳击手,卯足了力气去打一个人,可没有想到,打到的,却只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 南宫勋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一想到他之前的变态和冷漠,朱子欣仿佛感觉眼前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 “哼……” 朱子欣果真不再说话,闭上眼睡觉。 可颠簸的马背却不是个可以睡觉的好地方。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装死,加上他们如今那暧昧的姿势,朱子欣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别扭。 然而,长久的颠簸却令朱子欣就算是装死也装不下去了,加上身上的伤口抽着疼,肠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感觉更令她不由的哇哇的呕吐了起来。 南宫勋见她似乎真的痛苦,只得停下马来,扶着她在旁边吐了起来。 等她完全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风似乎比之前更大了,吹的她似乎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般,雪花越来越密集,寒冷的温度和搜肠刮肚的呕吐,令她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如果实在难受,还是休息一下吧?” 南宫勋突然问。 “刚……刚刚,我似…………似乎听到了……太子的声音?我很……很奇怪,你费尽……费尽……心机将他引来,不……不……就是为了……消灭他吗?可为何,却又要…………离开?” “哼,对本王来说,机会有的是!” 南宫勋冷哼一声,道,语气中的不屑和藐视一切的傲慢表露无遗。 “……”朱子欣无语。 南宫勋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估计朱子欣好一些了,这才说道:“如果好些,咱们就继续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朱子欣问。 南宫勋却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将朱子欣抱起,放在马背上,而后自己也跨上马背,似乎怕弄疼了她的伤口,他尽量避开她的伤口。 “你好轻!以后要好好吃饭才行。” 上了马,南宫勋说道。 “……” 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很讨厌被他抱吗? 朱子欣无语至极,索性沉默。 不知从何时起,他变的温柔了许多,只不过,这样的南宫勋反而令她很不适应。仿佛同之前的南宫勋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朱子欣不应他,却在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朱子欣,你可一定要记住,眼前这个人他害过你的命,他曾经害死了你的大哥,你的亲人,将你做成人彘,虽然他那样做的人不是你的灵魂,可这一具身体你却永远不能否认,她是真真切切正在被你使用着的,这样的人,你千万不能被他所表现的外表所迷惑。他如此对你,只是因为他的私欲。” 默默的对自己说了这一番话,同时,在心里,朱子欣又加强了十二分的防范。 以后,千万不能再被他所蒙蔽了。还有……还有,他曾经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等她伤好了,一定要报仇才对! 想到这里,朱子欣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一定不能忘了那一幕。 这一次,用了更长的时间才走到一处山脚下。 这一处山上到处都长满了被雪花包裹的分不清什么品种的树,在半山腰上,坐落着一个茅草屋,此时,那茅屋也已经被大雪染成了雪白色,在冷寂的夜里,孤独的矗立着。 南宫勋下马,让朱子欣依旧坐在马背上,他牵着马缓步走向那一处茅草屋。 山路不好走,左边是山,右边是悬崖,路只有两丈款的样子,上面还有大小不一的石头,和刚刚落了的薄薄的雪,很是滑*腻,南宫勋有几次差一点就被石头绊一下,若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山崖。 第一百五十二章:南宫勋病了 朱子欣奄奄一息的爬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般,然而,她是思想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她在想南宫勋到底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这时,南宫勋突然真的被一颗石头绊了一下,身子踉跄了几步。 “小心!”朱子欣脱口而出。 喊完,她才反应过来,浑身不由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刚刚两个子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 闻言,南宫勋忽而转身,夜色里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他看向朱子欣,居然难用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对朱子欣道:“我没事!没事!子欣,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看来这些日子,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 朱子欣无语,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一急顺口就喊了出来。 “你……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我不……不………不过是担心……担心……自己会……被你……摔下马背……马背而已。” 朱子欣的语气越来越微弱,但却依旧坚持这将这句话说完。 意识似乎越来越模糊,然而,心里的最深处,还是闪过一丝惊慌! 她那一声惊叫,真的如她自己解释的那样吗? “原来如此。” 南宫勋的语气顿时变的冰凉,过了片刻,他方才又道: “前面山上有个神医,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谁……要……你救?”朱子欣微弱道。她只感觉身上越来越冷,比之刚刚更加难受,她想,这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加上这冰天雪地,只怕她撑不过去了。 “你想死,我却不能看着你死!” 南宫勋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又道。 说完,回头看她一眼,停下了脚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替她盖上,方才又牵着马儿往前走了。 “你是我南宫勋的人,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你死的!” 他加重了语气,然而,眼神中的担忧却更浓了。 因为,刚刚,他看见朱子欣背上的伤口流了很多的血。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担忧,这句话朱子欣没有回应他!南宫勋心中一紧,说道:“朱子欣,你若是敢死,本王就立刻杀了南宫曦!” 然而,这句话说完,还是未曾得到任何的回应。 “子欣!” 扔下缰绳,南宫勋几个箭步跑了过去,抱起朱子欣便飞身而起,向山顶而去…… “太子,从这里过去,就是连绵不断的山了,只怕是很难找到子欣了!\\\" 这时,太子的人马停在一处山体前,朱子弈望了一眼这些连绵起伏的山脉,担忧道。 “子欣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她如今到底如何了?” 南宫曦也看着前面,眼中灰蒙蒙的,他明知道这样追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可他还是不甘心,他太担心朱子欣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他们在这一带已经找了一夜了! “太子!太子!这好像是朱大小姐的!” 这时,前面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 南宫曦听到这里,将马缰绳一拉,便急急就向前跑去。 朱子弈也急忙跟在他身后,向前而去。 走到你侍卫所说的地方时,南宫曦停了下来,向前而去。 朱子弈也慌忙下来,这才看见前方居然立着一座山,南宫曦所去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大洞。 他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洞口处有一滩已经干枯了的鲜血。 南宫曦蹲下身子,仔细在端详着那发黑的鲜血片刻,又站起身来仔细的搜索着。 突然,他的眼睛停留在一个灌木丛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里。朱子弈顺着南宫曦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那里挂着一条绿色的布条。 他慌忙伸手将那布条拿了下来递给南宫曦,南宫曦伸手接过,伸手在上面摩挲了片刻,他的面色逐渐的晴朗了起来,唇角居然还勾出一抹微笑。 朱子弈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南宫曦的脸,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问道:“太子,这里莫非是入口?这是子欣的衣服上刮下来的?子欣他们从这里进去了?” 他一叠连声的问。 南宫曦想了一想,点了点头,神色间充满了希冀,他看着远处说道:“我一定要找到她。”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证明子欣还活着!若不是跟着南宫勋来这里,他一直都以为子欣死了!毕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南宫曦将那根布条收到怀里,拉着缰绳上了马,急急的向洞里走去。朱子弈跟在他身后,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虽然没有找到子欣,但看到南宫勋为了救他,居然冒着被马儿踩踏成肉饼的危险,将她救起,定然也会尽力去救子欣的。 如今,只要知道子欣还活着,那只要好好找,必然能够找到她的。 朱子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她睁开眼睛,意识到此时还是昏昏顿顿的。但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字形的房梁,房梁上吊的一个木篮子。篮子里吊下来一串长长的大蒜。看了看这屋子里别的地方,也很是简陋,除了她所睡的这张床,就只要两个用柳条编织的大箱子了。 这……她有一刻呆愣。 这里是哪里?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起来。只好作罢。挣扎着要起来。但才将双腿从床上挪下来,就听见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 “姑娘莫动!你的伤还没好,身子还很是虚弱,若是想要出去,还是让我娘来扶着你吧!” 朱子欣循声望去。一个大汉出现在门口。雄壮的身影将照射进来的阳光都遮住了。 他的声音闷声闷气的。人看起来也憨憨的。直觉上就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 朱子欣冲他大方的笑了笑,说:“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哦,那……”那大汉哦了一声,转过头对着屋外又喊:“娘……娘……你快过来,这位姑娘醒了,她……她想出去,你来照看一下。” “哦,醒了呀!好……好,我马上就来!” 说着,人就已经到了门口。 朱子欣微微扭头看过去,便见一个穿着布衣的大娘,她长的慈眉善目,整个人很是温和。 朱子欣忍着伤口上的疼痛道:“大娘,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好!好!终于是醒了!你可把我们母子急坏了!” 农妇说着走了过来,扶着朱子欣向屋外走去。 外面太阳很温暖,只是前几日下的雪还没有消融,微微有些寒意袭来。 朱子欣四处看了看,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几个小茅屋坐落在山角下。正是隆冬,到处都是白皑皑的雪,四周寂静的令人心里很静。 四周围都是树木,朱子欣想,若非下过雪,这里的风景应该很美! “这里,真是一处桃花源!” 朱子欣赞道,她一直都喜欢安静的地方,但终因种种原因,一直也得不到真正的宁静,此刻倒是实现了心中的愿望。 “呵呵,姑娘喜欢就好!” 农妇一直观察着朱子欣的表情,见她露出笑容也笑着说。 “嗯,多谢大娘救命之恩!” 朱子欣说着俯身拜了一拜。 “哟,姑娘,快别这么说,老妇人虽然有些医术,但在这深山之中,无非也是为了避世,若没有冀王送您过来,即便是老妇人医术再高超,也是无能为力,要谢您还是应该谢他啊!” 那农妇慌忙将朱子欣扶起,举手投足间很是大气,竟像是大户人家里的夫人小姐一般。令朱子欣不由在心里赞一声,也有些疑惑她的来历,同时,因了她提起南宫勋而不由的皱了眉头。 潜意识里,她但愿他未曾救过自己,他对她狰狞的一面,她更能接受。 “冀王他,人呢?” 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朱子欣问道。 “他呀,病了!” 农妇道。 “病了?” 朱子欣惊诧。 “是啊,那日送你回来,你高烧不退,老妇人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也未能帮你退了热,冀王情急之下,竟然将自己脱了衣裳,在冰天雪里里冻成冰人,而后抱着你,为你降温,连续几次之后,你的热是退了,可他却病了,只怕他这一生都要落下病根喽!” 顿了一顿,农妇又道:“幸亏小姐你终于是被救了过来,否则,他这样做,真是……” 后面的话,农妇没有说下去,却是一个劲儿摇头。 南宫勋,他……他居然为了给自己退热,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朱子欣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人,他真的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救自己? 天,这个消息对朱子欣来说,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即使是被这个农妇说出来,她也是不肯相信的!甚至于,她有些怀疑这农妇原本就是南宫勋的人,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欺骗自己的感情,用以达到自己的目地的! 农妇将朱子欣扶着坐在一旁的木墩上,又对不远处的汉子招了招手说:“义儿,快过来。” 汉子正在砍柴,见阿娘叫自己,用手撩起身上的粗布坎肩擦了擦汗,憨憨的笑着走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终于跑出来了 朱子欣觉得这汉子倒像是个不折不扣的山里人,心中的疑惑更甚了,总觉得这一对母子有故事。 “娘……”汉子走到两人面前,叫道。 “快来见过姑娘。” 农妇对着汉子说完又转头对朱子欣说:“姑娘,老身姓孙,你以后就叫我孙大娘。这是老身的儿子,他上一次进京城的时候,因为遇到了强盗,抢了他的东西,只能沦落街头,后来又被人诬陷偷了东西,被打的差一点儿死了!后来,是冀王救了他的命,还派人送他回来,冀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既然姑娘是冀王的朋友,那便也是我们的朋友。,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养伤的期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喊义儿就好了。” “哦,多谢大娘,多谢义儿哥!” 听到这些话,朱子欣依然不信,只觉得南宫勋在给自己演戏,他会救人,他居然也会同这些最低层的人做朋友!这位孙大娘口中说的人,真的是南宫勋吗?若孙大娘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南宫勋疯了!然而,她还是很快的便开口谢道。 低着头,朱子欣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在她的眼里,这一次,他能将她送到这里救治和孙大娘所说的话,对于朱子欣来说,也不过是南宫勋上演的一出好戏而已。 虽然,她还没有弄清楚救自己的目地,然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是出于良心,或者果然是因为爱上自己而救的。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真正的感情?他的世界里,只有尔虞我诈,只有勾心斗角,只有权利和欲望…… 由于心思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朱子欣有些心不在焉。 孙大娘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又难受了,急忙道: “姑娘,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外面太冷,不如回去歇息吧。” “也好!” 朱子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那老妇人就送姑娘回去。” 孙大娘见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朱子欣扶起身来,向屋里而去。 重新回到床上躺着,朱子欣心中一直在回想刚才孙大娘的话,虽说是不相信,然而,当初南宫勋居然为了从马蹄下救出自己,差一点儿就被那些马儿踩成肉泥,她还是亲眼所见的。 南宫勋这样的人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吗?朱子欣居然开始有一些动摇自己的想法了! “朱子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我!” 然而,就在这时耳突然响起南宫勋的这句话。 “呵……” 苦笑一声,朱子欣便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是了,像南宫勋那样是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地的,即使他如今为她做了一些事情,但是,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他的不屑一顾令他有了强烈的占有欲,为了得到她,南宫勋这才会不择手段,原本就是这样到人,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手段而已,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他设计的一场阴谋。 外面的这两个人应该也是他的人,他们的存在,也不过是为配合他演这一场戏而已! 想到这里,朱子欣为自己刚刚产生的想法汗颜,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同情他! 朱子欣,你忘了那个人彘了吗?她问自己!同时羞愧万分的又对自己说:“不管他如今如何对你,那都是假象,如果能够杀了他,你一定不要犹豫!” 有了这个想法,朱子欣释然一笑,开始闭上眼睛睡觉了。只有养好了身体,她才有机会逃出去。 即便是为了麻痹南宫勋,她也要装作很是配合的样子才行,之后等养好了身体,便可以偷偷等逃跑了。 因此,一连几日,朱子欣都很是配合,伤口果然愈合都很快,这一日,她居然能够在孙大娘搀扶下,走动几步了。 “大娘,我看这里很偏僻呀,平日里出门很不容易吧?” 走着走着,朱子欣装作闲聊的样子问孙大娘道。 “是呀,从这里出去要四十里路,就算是最近的小镇也得半天的路程呢!” 孙大娘道。 “那你们平日里生活用品怎么办呀?” 朱子欣不可思议,若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点路确实不算什么,可是这里是古代,靠的可都是双腿或者马儿,这些路确实很难走。然而,此刻的她只是为了为自己的逃跑所准备的,问清楚了路线,到时候不至于迷路。 “哦,都是义儿徒步走到镇上,然后买了东西回家,每一次,他都要买好多东西回来,够我们用很久的!这里的地势很是复杂,若是走不好,迷了路,或许就会走进沙漠里去了!所以,姑娘日后可要留意,莫要一个人乱走,若是有个好歹来,可是不得了的!” 孙大娘一边走一边交待着。 没想到这里的地形这么复杂!朱子欣四下里看了看,心道: “孙大娘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不会是故意吓唬她的,目地是怕她逃跑?” “前面那间屋子,就是冀王殿下如今养病的地方,姑娘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正想的投入,这时,孙大娘问道。 “哦,哦,他……他在那里养病吗?” 朱子欣看向那间屋子,装作关心的问道。那屋子同她所住的屋子没什么区别,都是茅屋,唯一不同的是,它是单独的屋子,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 “是呀,从那日之后,他得身子就很是虚弱,见不得风,如今在这屋里也躺了好几日了。” 孙大娘道。 “哦!那我过去看看他吧。” 朱子欣点头道,心里却想:“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 “老身扶姑娘过去。” 孙大娘温和一笑,扶着朱子欣向那间屋子而去。 到了门口,孙大娘又是温和一笑,道:“姑娘,进去同冀王好好聊聊,他这几日经常问起你的伤呢!老身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嗯。” 朱子欣微微点头,孙大娘大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她怀疑她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想要看看,南宫勋还要这她面前上演一出什么养的戏。 孙大娘转身离去,朱子欣扶着门框,伸手敲了敲门。 屋里没有回应。 朱子欣等了一下,伸手推门进去,屋中的陈设便览进眼底,很小的屋子里,一桌一床,两椅子,同她所住的也没什么两样。 如今,那张床上,南宫勋正躺在上面,他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南宫勋?” 朱子欣扶着墙和桌子,缓缓的走近床边,试探的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睡着了?” 朱子欣心里疑惑道。眯起眼睛,又打量了一下,见南宫勋脸色蜡黄,呼吸微弱,看起来倒更像是昏迷了! “哼,真是天赐良机,不管你是因何而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朱子欣从靴子里拿出那把匕首,又上前了几步,一把便要刺向南宫勋,可是,就在这时,她忽而又醒悟了过来,若是她此刻杀了他,只怕是逃不出去的!因为下山的路太远,自己的身体又没有完全好,这样的话,只怕是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追回来的。 为今之计,还是设法逃走比较好,至于南宫勋的性命,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取吧。 只是可惜了这大好的机会! 朱子欣惋惜一声,正预备将匕首放进靴子里,这时,南宫勋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动手?” 突来的声音将朱子欣惊了一下,然而,不过是瞬间,她就镇定了下来,莞尔一笑道:“你果然是装的!” “哼,对付你这样的小狐狸,本王如何敢掉以轻心?” 南宫勋眼神锋利,语气调侃,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呵……你这种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朱子欣自嘲一声,转身扶着桌子便向屋外而去。 “何必逞强呢?叫孙大娘来扶你回去吧。” 身后,南宫勋又道。 “我可以。” 朱子欣没有回头,继续一步一步,慢慢的扶着墙慢慢得挪动着步子,很久之后,终于挪动道了门外。 “姑娘这么快就出来了?” 刚走出门,孙大娘就迎了上来。看来,她似乎并没有走远。 “嗯。” 朱子欣应了一声。 孙大娘上前,扶了朱子欣向她的屋里而去。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朱子欣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自己独立行走了。在这段时间里,她也从孙大娘那里打听到了一切该知道的,便计划着逃跑了。 她很用心的吃药,按时吃饭睡觉,调养身体,但却一直装作很虚弱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蒙蔽孙大娘和义儿的眼睛。只是奇怪的是,自那日见过南宫勋之后,他居然一直未曾出过那茅屋。 然而,朱子欣懒得去猜测他的动向,如今她既然杀不了他,那便由他去,自己先逃跑了再说。 这一夜,万籁俱寂,前些日子的雪也已经消融了一些,朱子欣觉得正是时候,她早早的将东西收拾妥当,乖乖的上床睡觉,等到深夜,大家都已经睡熟了以后,朱子欣的眼睛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 她悄悄的起身,看了看睡着的几人,便轻手轻脚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 未曾消融的雪地上踩过一连串脚印,却在一阵微风过后,没有了一丝痕迹。 第一百五十四章:逃了出来 夜色里,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急切,脚步甚至有些凌乱。 她一个人独自偷跑以后,生怕孙大娘和南宫勋追上来,便拼命的跑了起来,然而,由于背上的伤口还未曾完全愈合,很快,她的体力就用光了,坐在雪地里喘息,而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原来,这一处居然是一处沙漠,一望无际的,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坐标,她走的时候又是夜晚,因此,很容易走迷路。 当初为了怕迷路,朱子欣专门问过孙大娘下山的路线,然而,没想到自己还是迷了路。看来,孙大娘没有骗她,若是走错了路,果然是会进沙漠的! 然而,对于朱子欣来说,有一点却是令人欣慰的,那就是,她终于跑了出来,不管是在哪里,只要不会被南宫勋抓回去就好! 朱子欣如此想着。 为了怕自己乱走而消耗体力,朱子欣便坐在原地等待,雪夜里的寒冷简直能将人冻成冰渣,为了能让自己舒服一些,她又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块有树的地方,勉强找来些干燥的树枝,在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这才靠在一株树下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微明之时,朱子欣听到一阵阵驼铃的声音。 朱子欣顺着那声音的来处看过去,果真见一个驼队走了过来,他们的骆驼身上都拖着东西,而那些人一看就是外族人的打扮,上身的宽大的短装,下身宽腿裤子,每个人头上都绑着一个头巾,一头吊在脑袋一侧。 他们一共有二十几人,是个很大的商队。 朱子欣看见他们,如同溺水的人看见救命的稻草,急忙爬起来就飞奔了过去。 “哎!哎!……你们好!你们好!”她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喊着跑了过去。 那些商旅听见声音,都向这边看了过来。见是一个女子,不由的停了下来。 朱子欣急步跑过去,对那一队人说道:“公子,公子,大哥……老板……大叔……你们好,我……小女子朱子欣,因无意间走到这里迷路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如何才能走出去?” 朱子欣说完看向那些人,只见那些人看着她全都面面相觑,原来,他们是一帮少数民族的人,具体是那儿的,朱子欣也猜不出来,关键的是,他们根本听不懂汉语。 朱子欣懵了,可是,她又如何甘心,就这样放他们走,于是,她不住的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来来回回比划了好几遍,终于有一个人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冲她微笑点了点头,然后用指头指了一个方向,说道:“那里……可以……出……” 那人是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一张脸看黝黑发亮,泛着健康的颜色。一双眼睛就像是蓝色的宝石一般,看起来很是明亮,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印着犀牛图案的水蓝色短衣,黑色的短腿裤,在这一群人中看起来很是耀眼。 原来,这个人稍微懂一点点汉语,在朱子欣不断的比划中终于明白了过来。因此指了个最容易走出雪地的方向。 其实他们也是要从那边走出去的。 然而,他们的首领没有同意带领朱子欣,因此,没有人敢留下她。 朱子欣见那人给自己指了路,顿时高兴了起来。 她急忙弯腰点头,连连称谢,接着,便急急忙忙的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跑去了。 身后那名给他指路的男子却看着她的背影发起了呆。 她的同伴见他发呆的样子,不由得哄笑了起来,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子用南疆话调侃道:“哟,科林这是看上这位姑娘了吧?” 其它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科林被人笑的红了脸,急声说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说完便低着头拉着骆驼的缰绳向前走去。 “哟,还不好意思了?科林,你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是不是也该说上个老婆喽?” 又有一名年纪较大的男子调侃着问道。 科林的头更低了,由于黑,他的脸并没有让别人看出来很红,可自己却感觉火辣辣的。 刚刚那女子长的太美了,和他们南疆人不同,南疆人的皮肤都有些黑且粗糙,可中原的姑娘们一个个都细皮嫩肉,尤其是刚刚那女子,不但皮肤好,长的也好看,眉毛鼻子就像是画的一样,还有那身段,娇小玲珑,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科林一边低头走着,一边想着,脑子里一直都是刚刚那姑娘的样子。 “哈哈,我们的科林长大了,该讨老婆喽!” 另一人见科林如此表现,继续调侃道。 说到这里,其它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人越说越来劲儿,继续说道:“科林,桑尼家的那个忻娘长的不错,回去我去找你娘,把她给你做老婆如何?” 科林听到这里,突然回头说道:“我不要!” “不要?不要她,难道想要刚才那位中原姑娘?” 那人一愣,随即问道。 其它人也都不说话,等着科林的回答。 “说了不要就不要!” 科林继续说道。 “那中原女子跟我们不一样,你可不要犯傻,她们不会喜欢我们南疆人。” 那人摇摇头,他看着科林开始担忧了起来。 然而,科林却不再说一个字,只是一个劲儿的向前走去。 再说朱子欣一路快跑,走了很久,她很想快一点儿走出沙漠。 然而,这一次又跑了一段。她便感觉口干舌燥,她离开山里的时候,没有带多少干粮和水,如今才知道没有水是多么的难受。 因此,走到后来,根本就走不动了。 这时,那一串驼铃声又传了过来,朱子欣回头看了一眼,又倔强的向前走去。 那商队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站定,呆呆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慢慢的从自己的面前经过。 眼看着最后一匹骆驼也要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朱子欣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然而,那骆驼却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接着,一只水囊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朱子欣抬眼看向那人,竟是刚刚给她指路的人,她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那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来,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和他那黝黑的皮肤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朱子欣太渴了,接过水囊一口气就将里面的水喝完了,那少年看着她如此牛饮,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然而,却又不忍心告诉她,这水是不能这样浪费的。 等朱子欣将一个空的水囊递给他的时候,他只能无奈的接过,这时,前面商队里有人叫道:“科林,磨蹭什么呢,快点跟上。” 少年答应一声:“来了。” 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朱子欣,这才上了骆驼,他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回头望着。直到渐渐的看不见朱子欣为止。 朱子欣看着那一队驼队逐渐离开,越自己来越远,心中很是焦急,眼看着他们就这样离开,自己却还要走不知多少长时间,才能走出去! 她刚刚真的很想开口求他们带着自己,可看那些人的神情,他们似乎不根本愿意带着一个陌生的人,而她,又不愿轻易求人!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朱子欣其实一直是一个比较高傲和倔强的人,她从来不愿意轻易去求别人。 如今,朱子欣眼见着这一队商旅越走越远,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不断的向前走去。 为了不让自己再一次迷路,她不敢走的太慢,因为,那一行骆驼的脚印可以为她指明方向。所幸的是,越往前走,那雪便逐渐没有了,到了如今,已经是一片茫茫黄沙了。 坚持走了大半天,原本一望无际的黄沙漫漫,如今,在不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片绿色。 朱子欣在看到这一片绿色的时候,顿时忘了身体上的不适,她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绿洲终于在她的脚步下越来越近了,朱子欣也几乎耗费尽了体力,等到她终于走出那片雪地的时候,朱子欣顿时高兴的坐在地上休息了起来! 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走了出来,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这时,她才感觉口干舌燥,即使当初她喝了那少年那么多的水,如今却依然还是被渴的嗓子里都快要冒烟了,然而,举目四望,四处都不见有什么人烟,看来,只能休息一阵继续往前走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休息了一阵,她打起了精神,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这一路走着,方才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不太平,一路上有许多的乞丐,且不时有官府的人抓着一些女子向前走着。朱子欣向路边的一位老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叫徽州,这里距离京城有两百里地,所谓山高皇帝远,加上这里的知县翟永辉是个恶贯满盈的贪官污吏,不仅各种变相的搜刮民脂民膏,且还是个好色之徒,经常派手下人在接头寻找姿色好的女子供他享用,已经不知有多少好人家的女儿被这个狗官给糟蹋了。 百姓们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位老人也是看朱子欣是个单身女子,于是好心小声告诉她的,说完之后,老人便快速的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酒窖 听到这里,朱子欣恨不得立即去将这个狗官杀了,可如今,她的身体还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情,为今之计,只能保命要紧。 想到这里,她抓起一些泥巴涂在了自己的脸上,又将头发也弄乱,扮作乞丐的样子,这才向前走去。 又累又饿,朱子欣走了没有多久,就走不动了,看见接头有卖馒头的,她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是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居然没有一样东西可以拿来抵债的。她只好忍住饥饿,继续慢慢的向前走着,走了几步,见不远处有个人坐在路边吆喝: “收头发了!收头发了!有需要银子的可以来我这里卖头发,本人出高价……” “头发也能卖钱?” 闻言,朱子欣顿时高兴了起来,浑身也有了力气,急忙走过去,对那人道: “你看我的头发能卖多少钱?” 那人看了一眼朱子欣那乌黑的及腰长发,正要说话,突然朱子欣的肩膀便被人一拍,她回过头来,只见一名带着斗笠的黑衣女子站在身后。 “我家主人要买你的头发!价钱好说!姑娘请跟我来。” 说完,那人转身便走。 朱子欣在原地踌躇片刻,决定跟着那人去看看,虽然她看起来有些神秘,但只要能出高价,自己便去看看,总之小心一些便好。 想到这里,朱子欣跟在那人身后向前走去。 那人一直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张望一下,见朱子欣跟了上来,便又开始走,直到将朱子欣带到了一个酒窖的附近,她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到朱子欣的怀里,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莫要如此轻易便卖掉,这些钱是买你头发的钱,我家主人让我转告姑娘,尽快离开这里,莫要久留!” 说完便急匆匆的快步走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朱子欣掂了掂那钱袋子,继而打开一看,不由怔住,里面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些钱,买一栋房子都够了,却用来买她的头发,既然买了,却又不要,这个人究竟是谁? 抬头向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片刻,朱子欣心中一片茫然,但饥肠辘辘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她只好转身打算走了。 然而,转身之际,却发现旁边有一个废弃的酒窖,心道,一般酒窖里都有水,还是先喝点儿水,补充一下面力再走吧。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当她走进那酒窖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长满了杂草,看起来甚是阴森恐怖。 虽然是白天,看情形,却似乎没有一个人,冷飕飕的凉风一吹,冻的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声,给这个地方又平添了几份阴森之气。 朱子欣抬头看去,果然见两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原来是自己吓到了它们,它们才飞走的。 在这一刻,朱子欣真想转身就走,然而,极度的干渴却让她不得不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天垂怜,走了一段,还真是被她发现了一个水槽。 朱子欣急忙走过去,急切的用手掬起一把水喝了起来。 然而,刚喝了一口,就看见水中倒影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她没有惊慌,而是将手中的水喝完,方才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其实,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什么,对朱子欣来说都有可能。之前她是无神论者,根本不会相信鬼神一说,然而,当她穿越过来之后,她终于相信了这世上是有鬼的,否则,自己便不会被千年之前的魂魄弄到这里来的。 也因为如此,她并不怕鬼,只是,刚刚她所看到的那个人影去了哪里? 莫非是她的眼花了? 朱子欣四处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或许真的是我眼花了吧! 嘀咕一声,朱子欣觉得自己喝饱了水,便向门外而去。 就在她跑出门口以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说到: “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 说完,那白色的身影转身离去,接着走进里面的一座破败的房子里,伸手在墙上按了几下,墙面就自动的开了。 那人走了进去,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房子,房子里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此人虽然看起来面色苍白,但浑身依旧散发着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贵气。 他看见白衣女子进来,急急的喘息着问道:“她走了?” “嗯,走了。” 白衣女子走近他的床边,语气凉凉的问:“为何不让我带她进来?” “呵……如今我自身难保,不想拖累她!不过,我会派人暗自保护她,直到她回到京城。” 床上的人道。 “那么,你呢?” 白衣女子又问。 “你似乎问的有些多了!” 没想到床上的男子闻言,忽而不高兴了起来,语气冰冷的道。 “出去吧!” 他又道。 白衣女子看他一眼,无言的转身走了。 再说朱子欣出了酒窖没有多久,迎面就看见一队官兵打扮的人骑着马儿向这边走来。 朱子欣正要藏起来,却已然来不及,她只好忐忑的低下头让到了路边。 那一队人马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前面两个一个穿着官府,长的高大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一看就是徽州知府翟永辉,另一人一身布衣打扮,瘦高个子,留着搓小山羊胡子,年龄也有四十之上,却是一脸睿智,应当是军师。 那两人人正在高声说着什么,只听那翟永辉说道:“妈的,老子真想骂娘,让我们把徽州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几个人,你们说,他们能去哪里?” “这些地方都找不到天明,我想他们应该是进了沙漠。” 另一个人回答。 “不会吧,进沙漠那是九死一生,他们不会那么傻吧?” 翟永辉一愣,接着不可置信的问。 “那也说不定,太子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想法,我们可是拿不准。” 军师接着说道。 “你对那南宫曦倒是了解甚多。” 翟永辉不屑道。 “呵呵,当年,南宫曦能够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被立为太子,必然是有些本事的,冀王虽然将他引了出来,但要拿下他,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什么本事,依本官看,不过是因为他娘是皇后,皇后家的势力不容小觑,皇上也不傻,不想自己的位子坐不稳,只好立了他,如今若是咱们替冀王除掉他,冀王登位,呵呵,那日后,这天下还不都是咱们说了算?哈哈哈……” 翟永辉越说越兴奋,居然大笑了起来。 师爷对于他的粗野已经司空见惯,但对他如此这番天马行空的想象却无奈摇头,但也没有说什么。 突然,那翟永辉低头竟然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朱子欣,眼前一亮,说道:“居然看见个女人!” 语气中竟然有些兴奋。 “不会吧,这样的货色你也……” 师爷再一次被他震撼到了,不由的皱了眉头。 “哈哈,那可说不准,如今这些女人可狡猾着呢,她们有的为了不让人看见她们的真面目,因此才会将自己打扮成如此摸样。” 翟永辉却是大笑着说到,丝毫不以为意。 身后侍卫听到他的吩咐,便扑将上前想要将朱子欣抓起来。 朱子欣刚刚才从沙漠里九死一生的跑了出来,体力原本就不支,伤口又没有好,不敢硬拼。她一见形势不对,急忙转身就想跑,但她那里跑得过这些侍卫呢? 还没有跑几步就被侍卫按住,朱子欣挣扎了几下,放弃了!她可不想鸡蛋碰石头。 不过,心中还是气急,不由大骂道:“狗官,快点放了我,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 “哟,性子还蛮烈么,这样的,本官更喜欢 ̄哈哈哈哈哈……” 说着,那人哈哈大笑着骑着马儿继续向前走去。 侍卫们架着朱子欣跟在他身后。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徽州知府的方向而去。 眼看着快要到徽州城的时候,却见一个商队正向这边而来。 原来正是朱子欣在雪地里见到的那一支商队,他们来徽州将自己从别处带来是商品卖到这里,又从这里采购一些别的东西带回去。一路上就是这样做生意。 这时,他们将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打算向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两方人马在路上遇到。徽州知府这队人马虽然蛮横,但对这些外地来的商人还是很客气,并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经过了。 朱子欣看着那队人马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骆驼上的一行人都对她投来怜悯的目光,他们自然认出了她,没想到,她刚刚走出沙漠就遇到这个色*魔,不由的都想心里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 科林是最后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朱子欣,朱子欣也抬着头看着他,虽然心里明知道他不可能救自己,即便是有,也没有能力救自己。可她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祈求!虽然她不想求人,可如今这情形,若是没有人救她,或许,她真的也会同那些姑娘们一样,惨遭蹂躏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性子挺烈 科林被这样的目光盯的不由的心酸,他有些冲动的想跳下马背跟那些侍卫搏斗一翻救出她。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直到前面传来一句:“科林,快走!” 科林这才不情不愿的跟上了驼队。 朱子欣最后的一点儿希望落空了。她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起来,她真的很不甘心,自己从沙漠里经历千辛万苦才跑了出来,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又被这个狗官找到,那还不如呆在南宫勋身边呢,最起码,他暂时还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难道自己就非得要死在徽州吗? 今日听他们的谈话,他之所以敢如此嚣张的原因,正因为他是南宫勋麾下的一只咬人的狗,只要是南宫勋的吩咐,他一定会办的很是妥帖,自然很得南宫勋的赏识。 对了,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朱子欣略一沉思,不由在心中惊叫一声不好,看来,南宫曦他们正在被南宫勋追杀! 且,他如今似乎就在这一带逃亡。 那日他带了人到小岛上来,真的是南宫勋所说的,为了救她吗?若果然是因为救她而中了南宫勋的圈套,被翟永辉追杀,那么,自己如何对的起他? 想到这里,朱子欣心中很是愧疚,然而,此时她也是身陷囫囵,即使是想要救他,也是不能够了。 朱子欣被压到了徽州知府的府衙,直接被送到了后院。 徽州知府翟永辉却立即召集人马,继续派人寻找太子的下落,找了这么两天,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徽州都被他翻了个个儿也没有找到,他猜测太子的人马应该是进了沙漠,因此,此时便安排人去沙漠里寻找。 这时,突然一匹马儿快速的跑了过来,紧接着,便有一个人从马上下来,俯身在地急急道: “禀告知县大人,冀王殿下的马车已经到了徽州,如今正住在驿馆里,他命您速去见他。” “冀王亲自来了?” 翟永辉闻言,眉头一蹙,低头沉思片刻,命人将马儿牵来,快速的上了马儿,便向驿馆奔去。 南宫勋此时正焦急的等待在驿馆。 那日,为了引南宫曦上当,他故意留下了些线索,做成带着朱子欣逃跑的样子,果然将南宫曦引到了他所设计的埋伏圈里。 但因为朱子欣的伤势太重,他只好陪着她在山上小住了一段时日,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朱子欣居然会在这种时刻逃跑! 当他发现朱子欣逃跑之后,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未痊愈,便一路追踪至此,想在暗中寻找着朱子欣。同时将南宫曦抓获,最好就在这偏僻的地方将他杀了。 在他看来,只要他和徽州知府齐心合力,南宫曦根本跑不出去。然而,没想到的是,南宫曦却果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这让他无比的挫败,并不死心的将目标扩大到了郊外,如今他便坐在驿馆中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再说那翟永辉骑着马儿一路急驶,很快就到了驿馆门口。 刚一踏进驿馆,就听见南宫勋的声音传来:“可有消息?” “下官参见冀王!” 翟永辉见了南宫勋跪倒就拜,顾逸尘将手一扬,他这才站了起来说道:“下官将徽州上上下下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个人,下官怀疑,他已经进了沙漠。” “沙漠?” 南宫勋微微眯了眼睛,勉强站起身来,缓慢的踱步走了几圈,这才说道:“咳咳咳……若果真如此……咳咳咳……咳咳……便派人去沙漠将他抓回来。” “这……” 翟永辉为难的说了一个字就又顿住。 他知道南宫勋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是不容易改变的,因此,便没有再说下去。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咳咳咳……咳咳咳咳……去准备。” 南宫勋见他犹犹豫豫,顿时心生不快,语气不耐的说道。 “是,下官这就去准备。” 翟永辉躬身退了下去。走到门口,就见军师戴天成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见他过来就急忙迎了过来问道:“冀王如何说?” “还能如何说,让咱们去沙漠里追,他哪里知道这沙漠的危险?唉!” 翟永辉叹息一声说道。 说完,皱着眉头看了看天,说道:“回去准备吧,找一个对沙漠熟悉的人,再找几匹骆驼,水准备充足点儿,一个时辰后出发!” 戴天成点头回答:“是,属下这就去办。” 翟永辉上了马儿,急匆匆的回到知府衙门,进了后宅,急急的奔向朱子欣的房间。 彼时,朱子欣被几个侍女强摁着洗了澡,正在房间里被侍女摆弄。 她的皮肤原本就很白,高挑袖长的身材玲珑有致,乌黑的头发披散着,衬得一张瓜子脸水嫩嫩的,眼睛很大,目光倔强。 看起来自有一番韵味。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愕然回头,一张出水芙蓉的般的脸顿时将翟永辉看的痴了。 然而,朱子欣却在看见翟永辉的那一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她赫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向这个传说中的色*魔,目光如刀子一般,不畏不惧,神情凛然。 刚刚,趁着翟永辉不在的这段时间,朱子欣已经想好了对策。虽然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但智取总还是可能的。 翟永辉被朱子欣如此一看,居然真的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女娃的目光居然令他有了一丝胆寒。 意识到这一点,翟永辉不由的摇了摇头,心中只觉奇怪,然而也不过瞬间,他便又恢复了过来,心道: “不过是一个小女娃,有什么好怕的?” 因此,他立即恢复了自如的神情,挥了一下手,示意屋子里的侍女都下去。 这样的情况,那些侍女们也见的多了,自然是很识趣的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朱子欣和翟永辉,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朱子欣,口中说道:“看来我翟永辉的眼光还是不错,看起来是个叫花子,洗干净了,居然是个如此娇嫩可人的小美人!” 朱子欣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脸上却至始至终都是嘲讽的笑意。 眼看着已经退到了墙角,再五路可退,她不动声色的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个瓷花瓶,砸了过去。 没想到却被翟永辉一把接过,放在了一边,他哈哈大笑着说道:“小美人性子挺烈,老爷我喜欢,若你乖乖的,让老爷我舒服了,等从沙漠里回来,老爷就纳你为妾。可是,你若不听话,别怪老爷我不知道怜香惜玉!” 说着,就扑了过来。 朱子欣急忙闪身一躲,让翟永辉扑了个空,急着,又慌忙拿起一个瓷瓶,这一次,她没有去砸翟永辉,而是,将那瓷瓶“砰”的摔碎在地,捡起一块瓷片抵住自己的喉咙处说道:“你若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翟永辉顿时愣住,他怀疑的看向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如此倔强的女子,只见她将那瓷片狠狠的抵住自己的脖颈,用力之深,居然将白皙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来,有一丝丝血丝正慢慢的渗透了出来。 这一看不打紧,一下子将他吓的不敢上前一步,她可不想要不容易得来的美女就这样白白的死了,要死,也得自己完全得到以后再死,如今若死了,岂不可惜了? “你……你……你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先将那东西放下,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翟永辉思及此处慌忙伸出手劝道。 没想到朱子欣不但没有放下瓷片,反而更用力的向自己的脖子上摁了一摁,这才说道:“你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如若不然,我即刻便死在你面前!” 说着,竟然还向翟永辉的面前走了几步。 翟永辉被她的疯狂举动着实震撼住了,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说道:“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我马上就出去!” 说着,他果然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朱子欣见他果然退出了房门,这才走过去,将门死死的关了起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翟永辉刚刚走出门,他一抹脑门,满手是汗!顿时觉得刚刚的自己有些窝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吓住呢? 想到这,他停住脚步,转身想要回头,一想又打住,心道:“马上就要出发了,还是算了,等抓住太子等人回来再说。” 想到这里,他便对在门口站岗的侍卫说道:“好好的给我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这才转身走了。 到了门口,戴天成已经将队伍集结完毕,只等着翟永辉来审阅。 他见翟永辉一脸的不高兴,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知府大人一项视女*色为头等大事,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发了,还不忘去见见那女人。 看他这摸样,一定是没捞到好。 师爷也不点破,只是指着一个人对翟永辉说道:“大人,这是冯杨伯,他一直靠着在沙漠中给来往商贩领路生活,因此对这一代的沙漠很是熟悉,属下找了他来给咱们带路,断无后顾之忧!” 第一百五十七章:被人救了 翟永辉看了那冯杨伯一眼,只见此人个头小小的,很是瘦弱,年龄也有五十岁的样子,因此有些不放心,他狐疑的看向戴天成,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戴天成见他如此看自己,于是笑笑,说道:“大人放心,此人你看他身体瘦小,但体力很好,也很有耐力,我是打听好了才找的他。” 那冯杨伯也急忙说道:“大人,小老儿办事您就放心,我在沙漠里出生入死很多年,这片沙漠里的每一颗沙子小老儿都很熟悉。大人就放心好了。” 翟永辉听了此话,这才放下心里,他又环视了一下人马,只见大概有二百来人之多,每个人的马上都放着好几个水囊,且每个人所穿衣物也比平日里多了些。 果然是一切都准备妥当。 他皱了皱眉头,而后挥了一下手,大声说道:“出发!” 队伍这才浩浩荡荡的向着雪地进军了。 这时,对面屋檐之上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翟永辉的部队离去之后,也迅速的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人的轻功很是了得,很快就到了徽州两里外的酒窖外,到了此间,他先是蹲下身子,四处看了看,这才捂着嘴,发出一阵布谷鸟的叫声,密林里也传出一阵鸟叫。 这时,他才缓缓的站起身子,过了一会儿,便有几个人从酒窖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沉声问道:“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回大人,那翟永辉带了人正往沙漠里去了,看起来是上了我们的当,要去沙漠里追我们的人了。” 那黑衣人低声道。 说完,他四下里看了看,继续又道:“大人让属下盯着的那姑娘,如今被翟永辉抓去了。” “什么?她被翟永辉抓了?” 同一时间,另一个地方。 一群人正匍匐在一处丘陵之上,远远的看着翟永辉的人马从他们眼前经过。 为首的人戴着一副银质面具,虽然隔着面具,还是能看见他眼光里的阴鸷。他冷眼看着翟永辉的人快速的从眼前经过。过了一会儿才冷声说道:“扮作商贩的样子,跟上他们。” “是。” 身后的人顿时答应一声,便去准备了。 而此时,还在知府后宅里的朱子欣此时正坐在屋子里愁眉不展,她的脖颈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伤口上裂开一条参差不一的口子,由于是钝器所伤,因此,伤口很是难看,渗出的血液此时已经凝固,看起来有些发黑。 令她原本清秀淡然的气质更增添了一份狰狞之色。 然而,她却不管不顾,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不过,她的耳朵却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紧张的站起来,生怕那个恶魔又突然回来。 翟永辉刚刚走后,她就通过窗户缝儿仔细的看了看院子里的布局,发现这里有许多的侍卫把守,依着她如今的体力,想要逃出去根本是天方夜谭。 因此,她才如此着急。 就这样,不知不觉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侍卫大哥,我是来给里面的姑娘送吃的来的,能不能开一下门?” “进去吧,她在里面呢!” 那侍卫说着一把推开了门。 朱子欣紧张的抬头,果然见一名侍女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说道:“姑娘,吃一点儿东西吧!” 朱子欣有些警戒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那食物,她如今谁也不敢信,生怕有人给食物里下毒,毕竟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那侍女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了笑说道:“姑娘放心吃吧,知府大人午后时分就出去了,听说要去抓什么人,大概这几天都不会回来的。你这几天可以放心的睡觉吃饭。” “真的?” 朱子欣听了这话,突然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那侍女见她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说:“是真的!” 朱子欣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敢去吃那饭菜,然而,饿了好几天,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如今看见美食怎么能不馋呢? 于是,她不得不在美食的诱惑中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能吃。 那侍女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思,又笑了笑说:“如果姑娘还是不放心,那奴婢就吃一口,这样您就放心了!” 说着就要去拿筷子,朱子欣见她由此举动自然不再怀疑,一把拿起筷子说道:“不用了!” 接着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显然,翟永辉临走的时候交待了什么,那饭菜做的还是蛮可口的,不但有两个小菜,就连米饭也是上等的米做的。 这几日以来,能吃上这样一顿饱饭,对朱子欣来说简直是奢望,因此,她很快的就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 那侍女见朱子欣吃完,就来收拾碗筷,朱子欣直到此时似乎才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想起刚刚自己的吃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侍女也回她一个善意的微笑,这才端着食盘下去了。 朱子欣吃了一顿饱饭,心里比刚刚舒服多了,再一想道翟永辉暂时不能回来,顿时放松了许多,也有了闲情逸致欣赏这个房间,她环顾一下整个房间,进门是一个玄关,进来就是一张梳妆台,红木的质地,梳妆台对面就是一张床,也同梳妆台一般的材质,镂空的木质花纹,看起来还不错,粉色纱幔罩在床上,看起来有一种迷离之感。 一看就知道这间房间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没想到翟永辉那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人,竟然也会弄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朱子欣想到这里,随手拿起床上一只玩偶欣赏了起来,那玩偶是用一整块布做的小娃娃,乌黑的头发像是用墨汁染上去的。 脸上是两团红色的红晕,也像是用然染料染成的。胳膊和腿都很细,很小,身子却尤其大,整个玩偶看起来只有手掌那么大,看起来却很是可爱,一看就是那个对女红不太熟悉的人做的,因为那针脚很是粗大。 朱子欣将那玩偶放回到床上,心想,原来这间房间是有人居住的,怪不得收拾的这般整洁,不过,那个人是谁?她如今又在何处? 想到这里,朱子欣突然浑身一凉,莫不是,那人死了? 若不是那样,依着这房间的布置,应该也是翟永辉很重视的人才对,如何会将这房间让给自己居住? 心中存了疑惑,朱子欣便再无睡意,四下里仔细的找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找点儿事做,等到夜半三更的时候,她在想办法逃跑吧。 朱子欣是如是想的。 然而,这时,她的耳朵敏锐的动了一动。 有人在窗外窥视! 心念所至,朱子欣很快的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将自己隐藏在窗幔之后。 这时,果然窗户被轻轻的推开了,接着,一个人影便跳了出来。 那人进了屋,四下里看了看,接着轻声叫道:“姑娘,姑娘,姑娘莫……莫怕……我……我是来救……救你的。” “……” 听出了他的声音,朱子欣放下心来,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从那人结结巴巴的中原话中她听出,他竟然是白日里那个商队里给自己指路,后来又给她水喝的那个少年. “你……你是来救我的?” 朱子欣不确定的问。 那人点点头,又说:“跟……跟我……来。” 他说完便又去爬窗户,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谁在屋里?” 说着,敲门声便急速的响了起来。 朱子欣顿时吓的面色苍白,一推那少年说道:“快,藏起来!” 少年点头,朱子欣这才回答:“没有人呀,侍卫大哥,这三更半夜的,哪里会有什么人?” “快开门,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侍卫却不为所动,大声叫道。 “来了,来了!” 朱子欣一边说,一边故意将自己的头发弄乱,衣服也解开两个扣子,这才走到门口开了门,还佯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侍卫大哥……你……” “让开!” 那侍卫可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把将她推开就走了进来。 在屋里转了一圈以后,没有发现有人,这才问道:“刚刚这屋里明明有人说话,说,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冤枉啊侍卫大哥,这里除了我,哪里还有人?您怕是听错了!” 朱子欣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住的陪着小心的说道,同时,眼睛也不时的在屋里四处看着,刚刚,她转身向门口走的时候,还不知道那人藏到了哪里。 如今就连她自己也没有看见,看来,他还蛮会藏的。 “奇怪了,莫非我真的听错了?”那侍卫将屋中搜了个遍,什么也没找见,这才自言自语说道。 朱子欣站在他身后,一直心不在焉,听他如此说,方才说道:“谁说不是呢,如今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睡觉了,您还如此辛苦站岗,偶尔闪个神什么的也是可以原谅的。” 那侍卫听她如此一说,不由的转头看她一眼,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好吧,既然没有人,那我就出去了。你也好生休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神秘男子 少年笑笑,用手指指了指头顶。 朱子欣抬头看去,屋顶之上有一处房梁,他刚刚藏在那里? 可是,那里那么高,他是如何上去的? 也许是看出朱子欣眼中的疑问,那少年又笑笑,‘嗖’的一下就飞上了屋顶,朱子欣眼见着他如一只大雁一般轻飘飘的飞了上去,还来不及惊愕,他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看不出,这少年竟然有此等伸手。 顿时,刚刚朱子欣还有些害怕的心思就被高兴所替代。 这少年的伸手这样好,定然是可以救她走的。 当心,朱子欣不再犹豫,一拉少年的衣袖就说:“你刚刚不是说要救我走吗?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走。” 少年被朱子欣一拉衣袖,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她拉着自己衣袖的那只白嫩嫩的手,接着便用力点了一下头,一拉朱子欣就飞身从窗户里钻了出去…… 那人钻出窗户后便蹲下身子,示意朱子欣也蹲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这时,朱子欣这才看见,不远处有一队巡逻的人马,等他们都走了以后,科林这才拉着他慢慢的绕过几处房屋和回廊,到了院墙那里。 那人舒了一口气,将朱子欣身子一栏,足下发力便飞身上了墙,这才悄无声息地的离开了知府府。 “怎么办?居然被人领先一步!” 他们身后的一颗树上传来一个声音。 接着,另外一颗树上也传来一个声音: “既然那朱小姐相信他,那便是好事,我们只需回去禀报主人就好!” 说完,一阵树叶响动,知县府中又恢复了平静。 再说朱子欣和科林两人到了城门口,科林竟然一拍马臀,快速的向前冲去,守门的侍卫原本都瞌睡的要死,正斜倚在墙上打瞌睡,被这急促的马蹄声惊醒,等反应过来,马儿已经跑出了城门,那些侍卫见此情景,急忙上马就追。 科林不住的拍打着马臀,快速的奔跑着,然而,那些侍卫的速度也很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们了,科林看到前面有个酒窖,急忙奔了进去。 刚一进这酒窖,朱子欣的汗毛就根根竖立了起来。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找个地方有些邪气。可如今为了逃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两人进了院子。找了个地方,将马儿绑在树桩上,这才躲在了酒窖后面的一处房子后面,这样,他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好攻击一些。 很快,那些侍卫也都到了这里。 领头的在外面大叫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趣的就给我滚出来,小爷或许可以留你们一命,若是不肯乖乖就范,别怪小爷手段毒辣!” 朱子欣猫着腰跟在科林身后,她紧张的拽着他的衣袖,脸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向下掉着。 她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可不想又被抓回去。 知县府的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是人间地狱。 科林微微转过头来,夜色里,他的眼睛闪着灼灼的光华,他感觉到朱子欣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因此有些犹豫的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朱子欣在看到他眼睛时,突然觉得心里不是那么害怕了。这少年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这种冷静有瞬间令她心安的作用。 见朱子欣的身体慢慢不再颤抖,科林这才放开了握着她的手,向外看去。 这时,外面的侍卫已经有些蠢蠢欲动,有一个说:“头儿,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这样守着,要守到何时?” 那侍卫头领是个瘦高个儿,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这才说道:“也好,先派几个人进去搜一搜。” “头儿?这里闹鬼!我看还是算了吧!等明日白天再来……” 这时,又有一个说道。 “你个胆小鬼!这种说法你也信,快去!” 那侍卫头领还没有发话,刚才说话的人已经叫嚣道。 “这……是。” 那人胆颤心惊的答应了一声,跟着几个侍卫走了进去。 眼看着他们在院中不住的搜寻着。朱子欣心中甚是紧张,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她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的原因,不能用武功,胆子也比从前小了许多。 眼看着那些人距离这屋子越来越近,若是走到屋子这边,那他们就必须要和他们大干一场了。 就在此时,突然屋子里飞出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头发及地,身形消瘦。 她出去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侍卫也被这一幕吓的当场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过了片刻,才有一个人“啊!”的喊了一声,接着转身就跑。其它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竭斯底里的喊着:“有鬼呀!有鬼!……” 一边屁滚尿流的转身就跑。 直到那些人都跑光了,那‘鬼’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在黑暗中的朱子欣在看到‘鬼’的那一刻,她的心也不由的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原来,那日她在这里喝水的时候,看见的那个白衣女子,正是这个女鬼! 朱子欣瞬间对这个女鬼产生了兴趣,正待要仔细看时。 抬头,那‘鬼’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科林见状,虽然有心去找那‘鬼’却又担心朱子欣,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将朱子欣安顿好了再做打算。 他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因此,也并不害怕,看见这几间房子,心里便想先同朱子欣进了房间里再说,夜晚更深露重,就如此在外面根本不行。 思及此处,科林便道:“去……那……里……?” 指着那屋子,科林结结巴巴的问朱子欣。 朱子欣也觉得有些冷,如今出去也不是时候,若是那些人未曾走眼,只怕他们出去反倒是自投罗网。于是点了点头。两人相扶着慢慢走到了这几间屋子中最外面的一间门口。 伸手将门一推,门“吱嘎”一声应声开了,不过,随即便有一股子尘土的扑面而来,看来,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科林等灰尘消了,这才扶着朱子欣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也很黑,借着月色可以看见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仿佛是有一张木制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烛台,旁边两张椅子,不过,有一张是倒着的。 距离桌子五步远的地方就是一张床,床上的纱幔随着微风正在摇摆。科林用袖子将那椅子擦干净,这才扶着朱子欣在一张椅子上坐好,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将烛台点亮。 在烛火的映照下,他们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间房间。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酿造酒的地方,因此,除了床和桌椅之外,屋子里的角落里还有几个酒缸。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而由于时间长未曾有人居住,因此,屋子里到处都是蜘蛛网,科林稍做打扫,将那床铺也整理好,便一指那床,示意朱子欣躺一会儿。 朱子欣也觉得有些累,想要休息休息,等体力有所恢复再赶路,因此便点了点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见将朱子欣安顿好了,科林这才起身到了外面,他对刚刚那只‘鬼’还是很好奇的。 科林来到外面,走了几步,空旷的院子此时看起来有些阴森,院内杂草丛生,有的荒草已经比人还要高。 他慢慢的走进隔壁的屋子门口,刚刚那‘鬼’就是从这个屋子飞出来的。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到了门口,他先是将那门忽然的推开,自己却闪到了旁边,然而,除了开门的时候的一声“吱嘎”之声,半晌却没有一丝声音。 他闪身进去,同时很快的将火折子点燃,屋子里的场景顿时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房间比刚刚那间房间要大许多,刚进门是明显是一个客厅,有桌椅,书架,还有一个木制雕花屏风,想必屏风隔着的,是主人居住的地方吧。 科林仔细的观察了这间屋子,显然比刚刚那间屋子干净许多,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如此说来,这里一定是刚刚那个‘鬼’居住的地方了。 他慢慢的移动步子走了进去,刚走几步,身后的门就“吱嘎”一声关了起来,科林慌忙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继续向前走去,转过那架屏风,科林原本以为是一张,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很大,很笨重的书柜,书柜上放着一些书籍,倒也整整齐齐,别的再无一物,看起来,这间房间里根本就藏不了一个人,那么,刚刚那只‘鬼’去了哪里呢? 科林站在那里呆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摇摇头向外走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架书柜的后面正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就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书柜在那一刻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此女正是刚刚那只‘鬼’。 她在那里注视了片刻这才转身走了进去。 原来那张柜子里面另有乾坤,竟然有一个地下室。 那白衣女子转身进去之后,走下阶梯,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全都走了吗?” 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九章:太子的处境 循着声音看去,地下室中靠墙角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男子,男子面色白净,看起来却有些苍白,发如泼墨,却有些凌乱,面如刀刻,神情肃然,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中闪着睿智的光芒。 他侧躺在床上,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一听便知道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伸手从头上将那头长的及地的长发抓了下来,原来,那竟然是一个假发。 假发去掉,露出一张白皙妩媚的脸来,这张脸是典型的瓜子脸,眉毛弯弯,鼻子小巧挺拔,一张小嘴有些发白,就连整个面色也有些白的没有光泽,显出一种病态的美来。 女子的身材纤细,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是那样弱不禁风,若不是那一双生动的会说话的眼睛,还真的很像一只美丽的女鬼。 她点了点头,说道:“其它人都走了,只有那一男一女留在隔壁房间。我想,他们天亮了也会离开吧!”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好,最近这里怎么这么不平静?总是会闯进了一些人。” “嗯。原本是想将他们二人也赶出去的,可是觉得他们不像是坏人,就暂时让他们躲一躲吧。” 女子解释道。 “嗯!唉!也不知子欣如今如何了?” 床上男子点了点头,又叹息着道。 “刚刚其实有人来报了,说她被翟永辉抓了,后来,又被人救了,如今不知去向。” 女子却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床上男子一听顿时急问。 “刚刚我看你睡着了,因此不想打扰你,当等你睡醒了再说。” 女子解释。 “她被人救了?” 男子听到这里,顿时激动的坐起身来就要下床,女子急忙走过去将他按住,说道: “你别着急,你的伤这样重,是不能下床走动的。还是躺着吧,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 谁料那男子却一把将她的手推开说道:“不行,若是子欣遇到坏人,若是翟永辉又抓了她的话……我不敢想象!我不能让他抓到她,我不能……” 正说着,男子突然大口喘息起来,过了片刻才缓过劲儿来,又要继续下床的动作,女子悠悠说道:“就你如今这身体,就算是想要去帮他,怕也是不能够吧?” 男子的动作突然顿住,过了片刻才叹息了一声,说道:“也罢,若我如今去见她,只怕更是她的拖累。只是我……” 言语中是深深的自责之情。 原来此人正是南宫曦。 那日,他带人从那洞口进去,一路急驶,朱子弈因为受伤的缘故,走到半路上便晕了过去,他只好命人将朱子弈送了回去,独自一人带着那一队人马去追,天黑之时,快要的徽州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埋伏,被人一箭射中腰部从马上跌落下来,眼看着那些人就要追到他面前,却见一名白衣女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女子抛出一团烟雾,将他带离了哪里。 此人正是眼前这个女子。 后来,他被她带到了这个院子里,还帮忙给他医治伤病,南宫曦的性命是保住了,然而,那箭却伤了内腑。休养了这么多天却还是没有完全好。 这些日子以来,南宫曦慢慢将属下秘密的召集到了这里,只等伤势好了之后,便离开微洲。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朱子欣的行踪,由于不想给朱子欣增加负担,即使见到她来酒窖也未曾同她相认,只想派人暗中护送她回京城,却没有想到又节外生枝,被翟永辉将她抓了去。如今得知她下落不明,怎能不着急呢? 而这女子的身世,竟然也很是凄惨,原来她原本是这酒窖东家的儿媳妇,名叫小怡,五年前和这酒窖东家的儿子宫成成了亲,结婚没有多久,那徽州知府要几坛酒,由于那时刚好人手不够,东家就派了小怡去送,小怡去了以后,没想到被那好色成性的知府翟永辉看见,便起了色心,将她拘禁在自己的知府府,小怡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酒窖东家一家人去要人,要了几次非但没有将人要出来,还被翟永辉找茬儿全都给抓了起来,后来又找借口全都给杀害了。 小怡对这些一无所知,有一天,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跑了出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家里人全都死光了。 当时小怡万念俱灰,便找了个麻绳吊在了院子里的枣树上,这时,正赶上翟永辉来此处寻人,老远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翟永辉的人全都吓的跑了回去。 翟永辉见人已经死了,也就不再追究,只是叹息一声可惜,便也回去了。 谁知道这小怡当时并没有死,而只是晕了过去,麻绳由于不结实,在翟永辉走后自己断了开…… 后来,小怡慢慢的苏醒过来。她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在此处隐居了下来,一直想要寻个机会报仇。 南宫曦知道了小怡的事情,心中甚是不忿,没想到在月国,居然还有这样恶贯满盈的恶官,更另人发指的是,南宫勋居然为了自己的私欲,同这样的人狼狈为奸! 此乃从大局考虑,若从私人感情的角度来说,小怡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事就是他的事,即便他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救命恩人的事,也就是他的事,因此,不管出于那方面的考虑,在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决定等他好了之后一定要杀了这个翟永辉替小怡报仇,为民除害! 不过,他心中更加担心的是朱子欣的安危,如今,他听闻朱子欣也到了这里,心里如何能不急呢? 南宫曦住在这里的时候,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小怡讲讲自己也朱子欣之间的事情,只是他隐去了他们的身份。 小怡曾经也为他们的故事唏嘘不已,一听朱子欣就是南宫曦所说的那位他喜欢的姑娘,自然是理解他心里的感受的。 然而,为了他的身体照想,她还是劝他在等些时日。 南宫曦无奈只能点头,但还是不放心朱子欣,急声道: “你传令下去,让叶明赶快带人去找寻子欣的下落,务必将她的行踪弄清楚!” 再说朱子欣逃走之后,门卫的两名侍卫却全然不知,那时,他们已经瞌睡的靠在墙上东倒西歪了。 直到第二天天色微明,有一个侍卫大概觉察出什么不对,一脚将门踢开,这才发现,屋子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那侍卫顿时着了急,要知道,这女子可是知府大人亲自带回来的,若是丢了,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知府大人的手段他们断然不敢领教。 于是,一时间,知府府衙内顿时乱成一锅粥,剩余的所有人在半个时辰内全都集结完毕,去此处找人了。 城门口的那些侍卫得到消息,再一联想,顿时想到昨夜的两个人,于是,便又带着人去了那个酒窖外面。 有了昨夜的教训,他们不敢贸然进去,只是在外面一个劲儿的叫嚣。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儿出来,饶你们不死,如若不然,我们便冲进去见你们全都杀光!……” 然而,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 侍卫头领有些不耐烦了,指着几个人说道:“你,你,你,你,你……你们几个进去看看。” 那些侍卫早就已经被这里的诡异事件吓破了胆子,哪儿还敢进去,然而,头领的话却又不能不听,几人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胆颤心惊的走了进去。 可是,这一次,他们将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出一个人来,就连昨夜看见的那匹马儿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原来,昨夜科林回到朱子欣呆的屋子里之后,两人决定一番侦查,发现那些侍卫们都已经走光了,便急急的离开了酒窖,因为科林必须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商队去。 他们出了酒窖之后,急速奔跑,天色微明之时,已经到了距离徽州两百里之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这是的地上搭建者几个小帐篷,那些同科林一起的商贩们都住在帐篷里。 科林在他们睡熟后,半夜里跑去救了朱子欣,回来的时候,那些人却还没有醒。 科林将朱子欣带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帐篷很小,只能并排坐两个人,看来,这帐篷平时只是科林用来睡觉的。 “科林,科林#!%&*&……%” 突然,一个声音叽里呱啦的传来,接着一个年龄稍长,满脸冒油的男子大步的走了过来。 科林慌忙从帐篷里走了出去,和那男人说这什么。 朱子欣慌忙将帐篷从里面关好,生怕被拿人看见,她隔着缝隙看向外面,见那男人一脸猥琐的笑,还不时朝这边瞄上一脸,男人肥嘟嘟,肉呼呼的脸看起来肮脏不堪,令朱子欣有些做呕。 不过,从他们说话的语气上来看,似乎救他的男子被那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因为,那人用手搓了搓,科林便从怀掏出一小袋碎银子,从里面掏出几个,有些不舍的递给了他。 男人这才带着碎银子满意的离去了。 科林见那人走了,神色又些慌乱的走了过来。 朱子欣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也知道,必然是自己给这位小哥带来了麻烦,于是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你们商队不能带外人?” 第一百六十章:又被抓了 科林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接着他又着急的说:“没……没关……关系……我可……可以带你……找亲……人。” 他一边比划一边说,朱子欣听懂之后苦涩一笑,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既然你不方便,那我就走了,多谢你救我!他日若有机会再见,我定会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的!” 说完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科林看着她,呐呐说道:“科林。” “好,科林,我叫朱子欣,我记住你了,以后欢迎你来京城找我。” 说完,朱子欣便转身向前走去。 没想到科林又追了上来,说道:“我……同……你……一起走!” 他说的斩钉截铁,看起来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朱子欣不由的弯了弯唇角,没想到这个小哥竟然会为了她离开自己的商队。 她好整以暇的转过头,看向他,接着说:“好啊,我等你。” 科林听听见她答应了,露出一抹单纯干净的笑意,转身快乐的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朱子欣就看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走出了帐篷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她微微的向那男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科林指着她不知道在跟那男人说些什么。 只见那男人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高亢的在叽叽咕咕说着什么,然而,科林却一脸坚定。 朱子欣站在那里,她自然明白科林肯这样做是因为什么原因,然而,她答应他,只是因为她缺少一名保镖,徽州距离京城太远了,若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身边,以她如今的身体只怕很难到达。 她必须要快点回到京城,然后找人来救南宫曦,因为,以她之力,如今自身难保,为今之计只能回去找皇上想办法。而科林正好武功高强,能够为她所用!其实有这样的想法令朱子欣觉得自己有些可耻,然而,如今是非常时期,没人帮她,她能不能回到京城还难说,即使侥幸回去了,要救南宫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有科林在身边,那就要相对容易许多。 那边,科林和商队首领终于停止了争辩,他转身向这边走来,商队首领在他的身后不住摇头。 科林走到朱子欣身边,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走。” 他说的似乎很轻松,朱子欣却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他心里其实很沉重,要离开熟悉的人和商队,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在这一刻,朱子欣有一些感动,不过,形势所迫,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冲他笑了笑,说道:“走吧。” 说着,两人上马,科林拉着马缰绳,在原地转了两圈,这才依依不舍的打马而去。 中午时分,两人经过一处空旷的山野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一队人马停在不远处,他们必经的路上,那些人中间还有一顶轿子。 看见这些人,朱子欣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显然,这些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因为,他们直接将轿子抬到了他们所必经的路上停在路中间,骑马的人全都围在那轿子旁边。想来那轿中人的身份也是十分尊贵。 不得已停了下来,科林看向朱子欣,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莫要害怕,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有着难以隐藏的疑惑和担忧。 “科林,他们人多势众,若果然是来抓我的,到时候,我拖住他们,你快些跑吧!我不能这么自私,拖累你!” 想到那人有可能是翟永辉,朱子欣不忍拖累这个只是萍水相逢的男孩,于是道。 “没……没有人……可以……可以……伤……伤害你!” 没想到科林却眼睛微眯,目光中杀气顿现,他咬着牙对朱子欣道。 “总之他们人多,你能走就先走,到时候再来救我也一样,没必要吃眼前亏的。” 朱子欣见他如此固执,急道。 这时,从那轿子旁走过来一个侍卫,对朱子欣道: “我家主人想约姑娘过去说几句话,姑娘请!” 说着,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们主人是谁?为何要找我说话?” 朱子欣坐在马上未动,却是问道。 “姑娘若是想知道,亲自过去一看,不是更好?” 来人又道。 他的语气有些轻浮,倒不像是个平常的侍卫,朱子欣不由的多打量了他一眼,只见来人张的还算英俊,只是那面色看起来有些蜡黄,令人看了不禁怀疑他是因为夜生活过频导致的。 不过,自己却的确未曾见过他。 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是逃不脱的,朱子欣也没打算做着无用的挣扎,只是遗憾自己白费了那么多的力气,到头来,说不定还是要落入那人的圈套,心中便很是不甘。 她道:“既然你们已经将本小姐困在这里,还怕我逃跑吗?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莫非怕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伤了你不成?” 这句话,她是对着那轿中人说的。 目地还是想在远距离弄清楚那人的身份,以至于不会在她走进之后陷入危机。虽然已经被包围,但毕竟还有一个科林,她不想节外生枝。 果然,朱子欣的话音刚落,轿帘便被人轻轻的挑开,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雪白色的身影。 那人走出轿子,先是半握着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方才道:“子欣,你要走,也不同我打声招呼,害我好找!” “南宫勋!” 看见来人模样,朱子欣不由从嘴里叫出这个名字,同时面色也是一僵。几日未见,他居然瘦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且面色也有些苍白,说起话来,多了几份阴柔之气。 没想到她费劲千辛万苦,最终还是未能跑出他的手掌心! “你认识……认识他?” 身后的科林见此情景,不由的问道。 朱子欣点了点头,接着又对南宫勋道:“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你必须保证让他安全离开。” “没问题。” 看了一眼科林,南宫勋干脆的道。 “不,我要……要同你……在……一起。” 没想到科林却异常固执的道。 “哼,既然他不想走,本王也不能强人所难!上路。” 南宫勋冷笑一声,转身回轿,然而,不知是不是朱子欣眼花,他的身形居然晃了一晃,他果然病的很重? 这个疑问在心里一闪,朱子欣立即否定掉。 别被他所表现的表现所迷惑了!她对自己道。 说完,她回头,轻声对科林道: “他是我的一个故人,不会伤害我的,等我同他办完事情,一定过去找你。” 科林闻言,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些人,这才终于点了点头。朱子欣下了马,看着科林调转马头离开,方才向南宫勋的轿子走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冀王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 朱子欣听到这个声音又惊又喜,这声音分明是她的大哥朱子弈的。朱子欣急忙转身四处看了起来。 这时,只听见一阵落叶悉索之声响起,接着一个飞镖就自她身后射向轿子旁的一棵树上。那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这是太子给冀王的礼物,冀王可一定要亲自打开,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那人便消失不见。 “大哥……大哥……” 朱子欣仰着头叫了两声,却再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复。 “给我追!” 轿子里传来南宫勋的声音,狠厉无比,杀气腾腾。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所有的侍卫便急急的向着声音的来处飞奔而去,只剩下了四个人还站在轿子旁。 不过,只是一眼朱子欣也看的出来,这几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武功修为都很高,保护南宫勋应该是戳戳有余。 “将那东西拿来。” 当侍卫们都走了之后,轿子中的南宫勋这时又道。 一旁的四人中的一人急忙走了过去,从树上将那飞镖取了下来,毕恭毕敬的走到轿前,递了进去。 南宫勋将那飞镖上的纸张取了下来,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六弟,别来无恙啊!听说你一直在找本太子,可是本太子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却不知我在哪里,你不觉得是天大的讽刺吗?有本事就来抓我,否则,等回到京城,只怕你的所作所为就要昭告天下了,到时候,恐怕你就没有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了!” “哼!南宫曦,你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于本王,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躲在哪里?” 看完那些字,南宫勋即刻将他们撕的粉碎,恨声道。说完又是一阵长咳。 接着,他又对轿外人道:“传令下去,南宫曦就在微洲,让翟永辉速速回来,那怕将微洲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给我找出来碎尸万段!” “是。” 刚刚那个人应了一声,即刻飞身而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朱子欣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发生,脸上却是一派恬静,看不出任何表情。 “怎么,你大哥来送信,居然无视你的存在,朱子欣,是不是感到有些难过呢?” 轿子里,南宫勋凉凉的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太子在哪里 “哼,我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我才不会在意。反倒是你,冀王殿下,你别忘了,太子殿下就在这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那一日他突然出现,在夜里就要了你的命!所以,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朱子欣却冷哼一声道。 “是吗?那就让咱们拭目以待,本王筹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将南宫曦的势力一网打尽,如今他已经穷途末路,你以为,这区区一封信就会令本王害怕了吗?” 南宫勋却不以为然的道。 说完,不等朱子欣回答,他便又道:“还愣着干嘛?速速上来。” “什么?” 朱子欣脸色微变,没想到他居然让自己同他共乘一轿,可她四下里看了看,果然再没有一匹多余的马儿和马车之类的代步工具。 “怎么,朱小姐莫非是想靠着双脚走路?” 南宫勋的语气依旧淡淡。 没办法,朱子欣无语,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但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不吃亏还是乖一些的好。省的吃苦,而后再寻找机会脱身。 想到这里,她只得委委屈屈的钻进了轿子里。 尽量的同南宫勋离的远一些,朱子欣心中有无数的草泥马奔腾而过,一路上她都不再说话,而是闭目养神。奇怪的是,南宫勋居然也再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靠在轿中,似乎是睡着了。 于是,即使是乘坐一顶轿子,却是安静的出奇,一直到轿子被抬到了驿馆。 刚下轿,就见一个人骑着马儿快速的赶了过来,当看见朱子欣的时候,那人顿时愣住。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南宫勋正好从轿子里走了出来。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可用五彩纷呈来形容了。 原来,此人便是被南宫勋追回来的翟永辉。 “下官拜见冀王。” 面上的表情纠结了片刻,翟永辉终于跪拜在地,说道。 “起来说话。” 南宫勋抬手道。 翟永辉站起身来,眼睛却一直看向朱子欣,朱子欣自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翟永辉,然而,想起他的所有恶行,心中便是一股恶气咽不下去,她决定利用南宫勋为自己报仇,虽然她的把握不大,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于是,她一把拽住南宫勋的手臂道: “冀王殿下,您认识这个人?” “……” 她的行为很显然令南宫勋甚是意外,看了一眼朱子欣,南宫勋无甚表情的点了点头。 “他是个坏人!就是他昨日里抓了我,还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侮辱了我!” 说到这里,朱子欣露出一抹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将自己的衣领扯开让南宫勋看,眼见着他眼中果然流露出一抹怜惜之色,朱子欣不由语气哀怨的道: “冀王殿下,您可要为小女子做主!” “……”她的这句话说完,南宫勋不由的抖了一抖。斜睨她一眼,唇角却不由的勾起一抹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浅笑。 随即,南宫勋正了脸色,冰冷的语气仿佛带着冰渣子般扫向翟永辉,问道: “她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这……”翟永辉顿时头上汗水直冒,他擦了一把汗水,急忙再一次跪倒,说道: “下官不知冀王同这位小姐是旧识,若是知道,打死下官,也不敢做这苟且之事,还望冀王恕罪!” 见他认罪还很诚恳,南宫勋心中的气似乎消了些,但语气依然冰冷的道: “不知者不为过,本王暂且绕过你!但你可要记住了,这位小姐,她是我南宫勋的人,若日后你再敢觊觎她的美色,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是是……” 闻言,我翟永辉一边不断的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一迭连声的点头道。 “本王叫你回来,是为了查南宫曦的下落,如今你既犯下如此打错,便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即刻带人去找,那怕将微洲挖地三尺,也要将南宫曦给本王找到,否则,提头来见! 南宫勋又道。 “是,是是,下官即刻去办,即刻去办……” 翟永辉闻言,哪里敢耽误,急急的便退了下去。 朱子欣没想到南宫勋居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翟永辉,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看来,报仇这样的事,还是不能假借他人之手!还是要她自己来才好。何况,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才是她最大的敌人,看来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问: “你打算将我安顿在那个房间?本小姐累了,要去睡觉了!” “哼,刚刚利用完了本王,转脸就不认账了吗?” 身后,南宫勋的声音有些调侃的传来。 朱子欣回头,讽刺的一笑道: “如果那样也叫报仇,我朱子欣何故利用你这尊大佛?” 说完,转身,便又开始向驿站内而去。 “他如今还有利用价值,杀了他,本王岂不是无异于自砍双脚?朱子欣,你别将本王当傻子,本王早就说过,人太聪明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南宫勋识破,朱子欣的身子僵了一下,但也不过是一瞬,她便继续向前而去。 再说翟永辉急急的亲自带着一路人马,又在微洲城内,挨家挨户的搜寻了起来。 一连搜寻了半个微洲城,也没有看到太子的人的半点消息,倒是将一座城弄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他有些泄气的走在街上,心中焦虑万分,出来的时候,冀王可说了,这是他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抓不到太子,他又该如何向冀王交待? “大人,我看这样搜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一旁军师骑的骂同翟永辉的马齐头并进,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翟永辉急急问道。 “守株待兔!” 军师道。 “守株待兔?你说来听听。” 翟永辉有些不明白,问道。 “将我们的人兵分五路,四路守着城门,一路在城中继续搜索,这样的话,无疑于瓮中捉鳖,还怕太子他们找不到吗?” 军师道。 “如此……” 翟永辉捏着下巴想了一想,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完,他扬声吩咐道: “来人,按师爷说的,快去布置。” “是。” 又属下侍卫应了一声,便去布置了。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头顶一个黑影从房屋上掠过,刚刚好被翟永辉看见,他顿时心头一震,指着那黑影道: “快去追!” 众侍卫得令,不敢怠慢,急急的便一窝蜂的追了上去。翟永辉也不甘示弱的打马而行,跟在那黑影身后向前而去。 黑影像是故意逗他们一般,走一段,停一下,见他们赶上来了,便又走一段…… 如此,居然将翟永辉的人引到了一座废弃的茅屋里。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进去了,翟永辉带着自己的人停在了门外。 “大人,不可鲁莽,万一里面有埋伏怎么办?” 师爷还是比较谨慎,说道。 “来人,先进去几个人试探一下。” 翟永辉不以为然的扬手道。 对他而言,不过是几条人命而已。 知县下了命令,侍卫们无奈,走在前面的,只能硬着头皮向屋里而去。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大人,您快来看看,这里可都是宝贝呀!” “宝贝?” 闻言,翟永辉急忙下马便向屋内而去。 推开门,果然见那屋中除了自己的人,再没有别的人,而那屋里的墙上和桌上,到处都是珠宝和银子。居然还有几幅名贵的字画!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些东西!” 翟永辉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他急急的命人道: “快将这些东西收拾了,带回去。” 说完,兴高采烈的就要离开,转身之际,见墙上有一副字画看起来也挺名贵的,想到南宫勋必然会喜欢,于是便将按字画卷了起来,收进自己的怀里。等他的属下将那些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便急急的向驿馆赶去。 “大人,不追查太子的下落了吗?” 师爷跟在他的身后,有些疑虑的问道。 “还查什么查?先把这些宝贝送回去再说。” 翟永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他只想将这些东西先据为己有,至于抓人的事,等一下再去也不迟。 “大人,这些东西来的古怪,只怕有诈呀!” 师爷依旧不放心的说道。 “师爷,本官看你是想的太多了,刚刚明明是咱们追的那人无处躲藏,只好跑回到家里来了,没想到让本官发现了他的秘密,这些宝贝可够咱们好吃好喝一阵子的了!哈哈哈……” 翟永辉说着说着,不由的开怀大笑了起来。 “唉!”师爷摇头,再次道:“斩草不除根,只怕后患无穷呀!” “师爷,你就莫要扫兴了,谁说咱们不除根的?只要将宝贝们都收好了,本官即刻便动身再去找太子,师爷就莫要多虑了!” 翟永辉见师爷一副忧患的样子,不由劝道。 师爷见他执意如此,只得摇头叹息一声,再不说话了。 “冀王,下官在追查太子的人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好东西,想着冀王一定喜欢,便急急的送了来。” 到了驿馆门口,翟永辉双手捧着那副字画谄媚的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奇怪的画 “让你去找的人,可曾找到了?” 没想到南宫勋却看也未曾看那副画一眼,说道。 “哦,本官这就去,这就去……” 放下字画,翟永辉说着便向外走去。眼见着冀王的脸色不好看,他方才意识到师爷的话是对的。可他真的太爱那些东西了,不想让它们继续呆在那个地方,只想将它们据为己有!可眼下……他还是赶快继续去找吧,否则,只怕这颗项上人头只怕是保不住了。 见翟永辉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南宫勋方才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副字画上。 他将那字画拿起,想要仔细的看上一看。 然而,那画卷却甚长,竟是一副百态图,图中有山有水,有人有物,有街市,有村庄,山水清秀,鱼鸟花香,人人安居乐业,街市井井有条,商家往来,人头攒动,村庄老人开怀,孩子欢笑…… 这幅画的确是一副难得一见的好画,足足有三百来尺长,且画此画的人画工也是十分了得,画中山水人物个个栩栩如生,看起来就像是活的一样。 南宫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直到一点点仔细细细的将那画从头到尾的看了个遍。 然而,当他看到最后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却僵在了脸色,只见画的落款之处写着一行字:“这副画所用的颜料加入了蚀骨粉。若冀王想要活命,最好放了子欣,解药自然到时候会给你送来,否则,七日之内,冀王您,定会全身腐烂而死。 “哗啦”一声,那字画从南宫勋的手上掉落,他急急的奔了出去,找到一处水盆就开始拼命的开始洗手,然而,即便是洗了无数次的手之后,他依然还是不放心,派人去找了军医来看。 “冀王殿下,您果然是中毒了!” 老军医把过脉之后,大惊失色,说道。 “你可有解药?” 南宫勋看着老军医,目光如炬,语气阴冷。 “冀王恕罪,这毒药是南疆之物,恕小人无能,配不出这解药。” “……” 老军医的话说完,还兀自跪在地上,南宫勋却已经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来,他是必须用朱子欣来交换解药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找回了,好不容易…… 心中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块似的,南宫勋疼的几乎落下泪来,于此同时,巨大的疼痛再一次袭来,南宫勋顿时丧失了知觉…… “啊,冀王,冀王……您没事吧?” 老军医见状,紧张的大叫,急忙将南宫勋扶上床,替他诊治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南宫勋方才喘过一口气来。 问道:“这毒药如何这么厉害?它叫什么名字?” “穿肠散!” 老军医老实回答,说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那么,如没有解药,本王还能活多久?” 南宫勋又问。 “七……七日……” 果然不假!南宫勋闻言心道。 抬了抬手,他示意老军医下去。 老军医诚惶诚恐道:“冀王的身体……” “出去!” 话还未曾说完,南宫勋便将他打断,道。 老军医不敢再说什么,提了药箱退了出去。 “叫翟永辉来见本王!” 老军医才刚走,南宫勋便喊道。 “是。” 门外侍卫答应了一声,不出半个时辰,翟永辉便急急忙忙忙的赶了回来,跪在南宫勋的面前了。 “即刻带着本王去,挨家挨户的找,郊外也莫要错过,今夜,一定要找到南宫曦,一定要找到他!” 有些气急败坏,南宫勋说完这些话,不由的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咳了半晌,方才缓过一阵气来。 “是,是,下官这就带着冀王一同去。” 翟永辉闻言,哪敢不从,急急的命人准备了轿子,抬着南宫勋便向前而去。 这一次,又是新一轮的折腾,微洲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然而,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有了太子的人的支持,这一次,很快就将微洲又翻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翟永辉愁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南宫勋道:“他们也有可能藏在郊外,走,去看看。” “是。” 翟永辉心中叫苦不迭,但面上却是一副哈巴狗的样子,继续命人抬着南宫勋向郊外而去。 这一次,走了许久,有侍卫悄声对翟永辉道: “大人,前面就是那酒窖了!吴家的小娘子可是阴魂不散呀!……” 翟永辉闻言,顿时停了下来,有些胆怯的对轿子里坐着的南宫勋道: “冀王殿下,前面再无可以找寻的地方了,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明日再来搜查可好?” 他的话说完,轿帘便被掀开,南宫勋走了出来,四处望了一望,一眼便看见那个酒窖,他指着那酒窖的方向问道: “哪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不去搜查?” “这……冀王殿下,那里是个废弃的酒窖,一直在闹鬼,下官觉得南宫曦应该不会藏在那么渗人的地方吧。依下官看,咱们还是先回去,明日再说吧。” “哼,胆小鬼,这世上哪里会有鬼?今日你若不去搜查这院子,本王就将你就地正法。” 南宫勋却不信那个邪,恨声道。 “是,是是,冀王殿下,属下这就派人去,这就派人去。” 翟永辉不由的在心中叫苦连天,但却不得不听南宫勋的话,继续向前而去。 到了酒窖门口,他们听了下来,翟永辉指着一个侍卫道: “你先进去看看。” 那侍卫顿时吓的腿都软了,哆嗦着道: “大人,求您多派个人吧,小的……小的……” “快点去!” 这时,轿子里的南宫勋的声音传了出来,决绝狠厉,带着一股杀气。那侍卫哪里还敢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然而,才刚刚进去走了几步,便见一个白色的鬼影在他前面五步远的地方飘来飘去。侍卫顿时吓的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仓皇之间,他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别说查看情况了,连什么都没看见。 那人七拐八拐,又几次差一点撞到墙上,好不容易才走了出去,便急急的跪在轿子前回禀道:“回……回冀王,那酒窖里果然有鬼!” “废物!” 随着这两个字从轿子里传出,轿帘被南宫勋打开,借着昏暗的月光,还是能看见他的脸色已经微微变紫,嘴唇也有些发黑,整个人看起来也虚弱不已。看来,他体内的毒已经蔓延开了。 然而,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狠戾。 他伸出手去,一旁的侍卫慌忙过来扶着他的手臂缓慢的走了下来。 这时,刚刚那名侍卫居然突然在自己身上这里挠挠,那里挠挠,然而,尽管如此,似乎还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干脆将衣服都撕开来乱抓了起来,甚至于连自己的脸都抓的鲜血淋淋,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的举动将所有人全都吓得退后几步,不由脸色大变。 “啊!冀王,这…” 一人大惊失色,说道。 “看来他是中毒了!” 南宫勋淡淡道,他身边的翟永辉却道: “不,不,冀王,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做的!” 说着话,再看那侍卫,仅仅只是片刻,他已经将自己挠的惨不忍睹,大片大片的血肉在他的抓挠下变得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经被他挠的露出了骨头。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在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挠着。 可是,即使抓破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到后来,就连内脏也是奇痒无比,直到中毒的人将自己的肚子抓烂,将那肠子肚子都抓出来,也是于事无补。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这是一种及其残忍的死法。令观者无不骇然。 看着眼前这个侍卫的惨状,就连南宫勋都不由的后退两步,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有人即刻走了过去,一剑就将那人刺死了。 南宫勋怒瞪着双眼,看向酒窖,恨声说道:“看来,南宫曦果然在里面,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冀王殿下,那现在怎么办?若是毒药的话,那这里不是到处都是了?我们的人若是进去,只怕都如这个一样,全都啊要送命的。” 南宫勋身后,有侍卫道。 “我们走。”南宫勋闻言,一想也对,他们没有充分的准备,只怕进去,只能是无辜惨死的下场。因此,他只得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气。那是因为,他心中不甘所致。 “可是冀王,你的毒?” 那侍卫又担忧的问。 “不是还有六日吗?” 南宫勋冷冷道。 说完,他转身进了轿子,沉声道:“回驿站。” 他的话音刚落,一行人全都舒了一口气,速度极快的跟在轿子之后而去了。 酒窖中,南宫曦见小怡从外面回来,问道: “如何了?” “走了!” 小怡简短的道。 “小怡,辛苦你了!” 南宫曦由衷道。 “不过,我看那南宫勋似乎并不甘心,只怕他们还会再来,这里,恐怕会不安全了!” 小怡有些担忧的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只好带着伤离开了。” 南宫曦淡淡道。 “路上一定要小心!” 小怡叮嘱。 “小怡,到时,你还是跟着本王一起走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数一二三 南宫曦听小怡如此说话,心中一紧,道。 “不,大仇未报,我是不会离开的。” 小怡却惨然一笑,说道。 “翟永辉本王会杀了他!你只管跟着本王走便是,呆在这里,本王不放心!” 南宫曦试图说服她。 “太子殿下还是莫要劝小怡了,这酒窖就是小怡的家,小怡是不会离开的。不过,小怡还是要感谢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能够住在这里,带给小怡无尽的快乐。只是,大仇未报,小怡苟活于世,又岂能独自偷欢?等有朝一日报了大仇,小怡说不定会改变想法,来找太子殿下的。所以,太子殿下,您还是快些离开吧。看这情形,只怕他们还会再来的。” 小怡说了很多,最后叹息一声,还是劝南宫曦快点离开。 南宫曦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晌,他才将腰上一块玉佩解了下来递给小怡道: “日后你若是想来京城找本王,带着这块玉佩,想必无人敢阻拦。” 大方接过,小怡将玉佩放进怀里,道了声:“好!” 南宫曦也连夜召集人马,很快便集结人马,从酒窖里离开了! “冀王殿下,依属下看,您还是将那女人放了吧,只要拿到了解药,我们完全可以再将她抓回来,不是吗?何苦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驿站里,南宫勋的贴身侍卫黎阳站在他身后劝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去将朱子欣带来吧。” 想了一想,南宫勋点了点头,对黎阳道。 见南宫勋想通了,黎阳急忙走出门去。 “朱小姐, 冀王殿下有请。” 很快,黎阳就在朱子欣的门外叫道。 朱子欣此时已经睡下了,闻言不得不起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黎阳走到了南宫勋的屋内。 见她进来,南宫勋隐没在暗处的有些佝偻的身子立即勉强坐的笔直,对她道: “本王要去办很重要的事,带着你反倒是个拖累,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本王吗?那就去吧!” “……”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朱子欣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南宫勋,你不是耍我吧?本小姐可是睡的好好的,莫非是做梦?” “本王数三个数,你若还不走,那就不用走了。” 南宫勋却继续板着脸,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数数; “一,二……” 三字没有说出口,朱子欣已经一个急转身,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外跑去。 南宫勋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之色,转瞬即逝,接着,他扬声道: “人,本王已经放了,解药呢?” 一阵风吹过,窗户胡啦响了一下,一包东西便丢了进来。 南宫勋捡起来一看,果然是一包药粉,但里面还夹杂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这解药需要吃两次,半月后,我会送第二次,若这段时间内朱小姐有任何的差池,冀王殿下便只有听天由命了。” “……娘的!” 看完纸条上的字,南宫勋不由的爆了句粗口!然而,下一刻,却想也没想,将那药粉胡乱倒进口中,端起桌上的茶杯,就着凉茶将那药粉喝了,接着又恨声道: “去把翟永辉给本王找来!立即去给本王抓南宫曦!立刻去!” “是,是是……” 侍卫一迭连声的答应几声,急急的便去了。 再说朱子欣走出驿馆大门,一路向微洲最大的客栈赶去,然而,她的刚走了几步,一个黑衣人便落在她的面前。 朱子欣一愣,心道: “莫非南宫勋后悔了?” 那人蒙着面,朱子欣看不清他的脸,只好问道: “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杀你了!” 那人冷冷说出这句话,抽出腰间长剑就刺向朱子欣,朱子欣急忙堪堪躲过,却因为扯动了背上的伤口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还没等她喘过一口气,那人的剑再一次向她刺来。 朱子欣拼了命闪过,急声问道: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既然我就要死了,还请让我死个明白!” 她之所以如此说,自然是觉得此人应该不是南宫勋的人,以为南宫勋要杀她,自然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哼,也好!让你死的明白,省的做鬼了还要找我的麻烦!大小姐若日后做了鬼,去找葛丽蓉和朱子婵母女报仇吧。” 那人说着,又是一剑刺了过来。 朱子欣就地一滚,长剑擦着她的手臂划过,朱子欣感觉手臂一凉,她的衣袖已经掉在了地上,露出光裸的胳膊来。 这一躲,已经用尽了全力,背上的伤口也因此裂了开来,渗出点点血液来。 然而,那刺客的剑在此时又一次刺了过来,朱子欣眼看着便躲不过了,这时,只听得一声惊呼:“子欣!” 接着“咣当”一声响,那刺客的剑便被人一把挑了开去。 朱子欣急忙看过去,见是朱子弈,顿时高兴的叫道: “大哥!” “嗯,你先躲开,待我收拾了这个人再来带你离开!” 朱子弈无暇同朱子欣说话,一边同那刺客较量,一边道。 “嗯,大哥小心!” 朱子欣点头,抱着光裸的手臂躲在了旁边,看着那两人打架。 只见月影下,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了许久,也未曾分出个胜负来,朱子欣不由的着急了起来。 朱子弈的武功她是知道的,对付那些一般的侍卫那是绰绰有余,可若是对付高手,就有一些吃力了。 眼看这他落在了下风,朱子欣不得不想办法了。 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朱子欣大喊道: “大哥,让开,这是蚀骨散,我要用毒药杀了他!” 这是朱子欣急中生智想到的办法。 朱子弈不知是计,急忙闪开。朱子欣将那土扬了过去,因了朱子欣那一喊,那人也几乎是同朱子弈一同飞身让出去老远。 “大哥,你没事吧?” 朱子弈跑过去,问道。 “没事!” 朱子弈摇摇头,正要在说话,却见朱子欣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朱子弈还没有来得及咀嚼就咽了下去,只觉得嘴里一股土腥味。 “你给我吃了什么?” 朱子弈问。 “解药啊!” “呶,这蚀骨散给你拿着,等下,同刺客打架的时候,只管乱撒,解药只有两颗,你一颗,我一颗,反正咱们也不会中毒了,死的那个人自然是刺客了!” 朱子欣高声道。 朱子弈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点了头道: “妹妹说的是!你等着,看大哥如何杀了那刺客为你报仇!” 说着,提剑就扑向那刺客…… 方才那刺客已经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如今见朱子弈向自己扑来,顿时吓的连退几十步,方才说道: “算你们好运!” 说完,居然足尖一点,跑了。 “妹妹,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毒药了?” 见刺客走了,朱子弈疑惑的问。 “毒药啊,呶,就是它了!” 朱子欣摊开手掌,将一把土展示在朱子弈的面前。 “原来你在骗人!” 朱子弈此时方才明白过来。 “我若不骗人,只怕你是打不过他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好了!” 朱子欣道。 “都怪大哥没用!” 朱子弈闻言不由的自责了起来。 “大哥,快别说这样的傻话了,刚才若不是你,只怕在子欣如今已经成了那刺客的刀下亡魂了!” 朱子欣想到刚刚那一幕,不由的还有些后怕。 “没想到二姨娘和朱子婵到此时还不放过我!居然派人来刺杀我!大哥,回去之后,我必然要亲自宰了这两个人!” 朱子欣恨声说道。 想起这一次,自己居然大意到被朱子婵掳了,还送到了南宫勋这里,朱子欣的气就的不打一处来。如今,她们派人来杀自己,也是想永绝后患吧! “好狠毒的母女!” 朱子弈闻言,也恨声道。 接着他又道:“妹妹放心,回去之后,大哥必然替你做主,弄死那两母女!” “大哥,多谢你的好意,这两个人,我是必须要亲自杀了她们才甘心的。” 朱子欣目光凝重,杀气四射,胸中的恨意如火焰一般的燃烧着。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大哥便只全力帮你便是。” 朱子弈见朱子欣执意如此,也道。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朱子欣问道。 “哦,太子让我来接你,咱们一起离开这里,回京城去。” 朱子弈应道。 “原来你早就只知南宫勋会放了我?” 朱子欣闻言疑惑问道。 “自然,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谋,南宫勋中了我们的毒,若不放了你,他的毒便无法解开,七日之内必死无疑,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放了你!” 朱子弈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他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好说话起来?” 朱子欣心头的疑惑终于被朱子弈的话解开了。 “哦,对了,他刚刚的样子,的确看起来有些怪,不过当时我只想着离开,并未留意。看来,这一次,够南宫勋喝一壶的了!” 说到这里,朱子欣越发高兴了起来。 “妹妹,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朱子弈这时却柔声问道。 其实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开不了口,然而不问,却又觉得无法给太子一个交代,于是,还是勉为其难的问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见鬼了 “自然没有!大哥,你不必胡思乱想!南宫勋这个人,其实……” 想了一想,朱子欣方才又道: “还是有一些血性的。” 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这样总结他,似乎没什么不妥。 “你是说,他对你一直很礼遇?可是他之前……” 朱子弈不可思议,完全不敢想象那样一个变态居然会对子欣礼遇有加。 “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有时候我也不能理解,可他就是这样做了,这一次我受伤,也是他救的。或许他还是对我有某种企图吧?然而,救了就是救了!” 朱子欣打断朱子弈的话,道。 “子欣,你不会对他产生了感情吧?” 听了朱子欣的话,朱子弈不由的担心了起来,她的语气里,不乏有对南宫勋的褒奖之意。 “呵……怎么可能?大哥,拜托您就别乱想了好不好?南宫勋?我永远也不会对他产生感情的!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永远都是,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宰了他!” 朱子欣语气肯定的道。 说完,她四下里看了看,又道:“大哥,难不成你要同我在这里说到天亮才肯罢休吗?” “哦,事不迟疑,我们还是快些去找太子吧。” 朱子弈反应了过来,也急忙说道。 说完,他转身一拉朱子欣的手就要走。朱子欣却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 “等等。” 说完,她又对朱子弈道: “我要先去一下客栈,因为我约了人在里面,我必须要同他告别一声。” “好,大哥陪你去。” 朱子弈点头,两人一同向客栈而去。 彼时,科林已经睡下,听见敲门声,忽而坐起,问道: “谁?” “是我!” 朱子欣的声音在门外刚一想起,门就被科林打开了。 “你……你果然……” “是的,我果然回来了!科林,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大哥,他来接我回家了,所以……所以,我可能不能同你一起走了。这些银子留给你吧,回去买一栋房子,好好过日子吧。” 说着,朱子欣从怀里掏出那一袋银子,递给科林。科林整个人愣愣的接过,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朱子欣同朱子弈两兄妹已经走出去老远,他才大喊道: “我……我要去……要去找……找你!我……不……不回去!” 说完,他转身飞快的回了屋里拿了自己的东西,又迅速的从窗户飞身而出。 “一定要抓到南宫曦,拿到解药,本王没有那么傻,让本王等半个月,只怕半月之后,南宫曦已经回到京城了!” 驿馆内,南宫勋的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许多,只是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咳嗽,可那并非是毒药所致,而是之前为朱子欣治病时留下的病根。 “嗯,属下已经派人去追杀他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黎阳在南宫勋身后拱手道。 “嗯,多加派一些人手,一定要一举将他们拿下!” 南宫勋说着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窗外。 “是!” 黎阳答应了一声,而后顿了一顿,又说:“可是如今还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只怕有些困难!”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日之内若抓不回来,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南宫勋阴沉着脸说道。 再说知府府内,翟永辉垂头丧气的从外面回来,此时已经夜半三更,他见守门的侍卫居然在门口睡熟了,顿时在南宫勋那里受的气此时全都爆发了出来,从腰间掏出剑来,一剑一个,将两名侍卫刺死了。 门内,看门人听见动静,急忙出来开门,然而,门刚刚打开,就被翟永辉一脚踢翻在地。 看门的小哥捂着胸口半晌没有爬起来。翟永辉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急急的从他身边走了进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进门,翟永辉就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顿水,气呼呼的道。 这时,军师从内室走了出来,问道: “大人如何发这么大的火?” “别提了,那冀王的女人被人弄走了,他却将气全都撒在本府身上,命令本府带兵一定要将太子的人马拿下。你说说看,我这些人都是我养了多少年的精兵强将,在微洲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有他们,我翟永辉便是横着走,也被人敢将我如何,可如今要追着太子他们,出了这微洲城,可就难说了!到时候,损兵折将不说,若是抓不回太子,只怕冀王哪里不好交待呀!” 翟永辉又气又担忧的道。 “如此说来,这件事是有些难办,但冀王的命令却不能违抗,可是……” 军师说到这里,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翟永辉却等的不耐烦了,急急问道。 “大人,我是说,若是您不听从冀王的命令,只怕会更危险,如今太子在你的地界上遭到追杀,若此时让他逃了回去,只怕后患无穷!你我同冀王已经一条绳上的蚂蚱,即使冀王不说,我们也必须要斩草除根呀!” 军师眯着眼睛,说道。 听了军师的话,翟永辉沉思片刻,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 “传我的命令,全体将士整装待发,在操场集合,听候调遣!” “是。” 军师拱手抱拳一揖,转身离去。 翟永辉却觉得头疼异常,用左手支撑着头托着腮闭起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 这时,屋内的烛火突然闪了一下,门被推开,翟永辉只觉得浑身一凉,他警觉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嫩绿色衣裳的丫鬟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 “秋菊,你来做什么?” 翟永辉头疼的厉害,语气也带着一股戾气。 “大人,您头又疼了吧?夫人得知您近日操劳过度,特意命奴婢给你送了一碗治头疼的汤。” “哦?快拿来!” 翟永辉本就难受的厉害,闻言急忙说道。 秋菊将那汤端到了翟永辉的面前,他看也没看,端起汤碗一口气便将那汤喝的一干二净。 “大人,头还疼吗?” 这时,秋菊关切的问道。 摇了摇头,翟永辉觉得似乎果然没有那么疼了。 点了点头,道:“好多了!” “夫人就知道这汤药的效果好,因此急急的命奴婢送了来。老爷的头疼病也时日旧了,夫人可操着心呢!” 秋菊又道。 “还是夫人关心本府呀!可惜,本府马上就要出发去追太子了,否则,应该去谢谢夫人才对!” 翟永辉闻言感慨道。 “无碍,夫人知道您忙,等您忙完了再回来看夫人也不迟。” 秋菊道。 说完了,又道:“时候不早了,老爷也该启程了吧?奴婢告退。” “嗯。” 翟永辉点了点头,秋菊退了下去。 在关门的那一刻,秋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来。 拿着托盘很快走到后院里的一颗树下,秋菊低声叫道: “小怡,小怡,你在吗?” 这时,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在了秋菊的面前。 “小怡,你可算来了!” “他喝了吗?” 小怡问道。 “喝了,近几日,他头疼病犯的更频繁了,喝了好几回呢!” “哼,如此甚好,这药能令人产生幻觉,有时候即使醒着,也会混混沌沌失去直觉,脑子却异常清楚。我就是要让他时时刻刻都记得那个被他害死的女人!” 小怡说着,上前了几步,站在树荫之下,夜色里,她的白色衣裳和精心描绘的鬼脸令人看着不由得心里发怵。 秋菊不敢看她的脸,低着头,却恨声道: “我同你一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若非他,我姐姐就不会死,我娘也不会跳湖,我爹爹更不会为了报仇来找他,被他乱箭射死!我为了报仇,在知府府内潜伏多年,却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是小怡你,让我终于有机会杀死那个恶魔!小怡,需要做什么,你只管开口,我定然万死不辞!” “秋菊,我想,如今已经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说完,小疫转身离开。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就在此时,军师来报,翟永辉点了点头,从屋内走了出来,命人牵了马正要上马,这时,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他突然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接着,他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从自己眼前飞过。 揉揉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师爷,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翟永辉急忙问身边的军师。 “没有啊!什么也没有!” 师爷有些奇怪,看了翟永辉一眼,应道。 “哦!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翟永辉说完,上了马,道: “出发吧。” “大人,我看您近日好像精神不好,不如先找郎中看看吧。” 见翟永辉神情有些恍惚,师爷关切道。 “无事,可能是近日被太子的事弄的没有休息好吧。等忙完这一阵子,大概就会好了。” 翟永辉摆了摆手,道。 说完,打马而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现学现卖 其实,他告诉师爷的都是借口,而没有说出口的才是真正的原因,只是,作为一个杀人如麻的知府,那个原因说出口,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那就是,近日里,他经常在睡梦中被一个女鬼吓醒,那个女鬼就是在酒窖里见过的那个女鬼小怡。 他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然而,那个鬼不断的在他的睡梦中出现,令他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 如今,他已经被这个鬼折磨的有些神经了,居然想过请道士来做法,不过,此时的他忙于找太子,此事,只能搁置一段时间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热闹的夜晚。 再说朱子弈带着朱子欣一路向前飞奔而去,很快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 原来,南宫曦同自己的人连夜赶路,此时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等着朱子弈赶来了。 两人刚刚赶到,就见南宫曦坐在一块大石上歇息,一袭黑衣同夜色融入到了一起,若非有月色和一旁侍卫的陪衬,只怕朱子欣都无法看到他。 他看起来瘦了许多,目光似乎也没有之前那般有神了。 莫非他受伤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急忙迎上去,正欲跪拜,南宫曦却急忙起身将她扶住道: “子欣,你受苦了!” “……” 这一声问候,比任何语言都令朱子欣觉得感动。她抬头,对上南宫曦的眼睛。 “太子殿下,多谢您救了子欣!” 知道是太子救了自己,朱子欣第一句话便道。 “傻瓜,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两个字!” 南宫曦柔声道。 说罢又道: “想必你一定吃了不少苦,还是同我乘坐马车赶路吧!只怕南宫勋没有那么容易放手,因此,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嗯,子欣明白。” 朱子欣点了点头随着南宫曦上了马车,一路人马连夜向前赶路而去。 天色未明之时,刚刚出了微洲地界,众人就听到一阵声响,回头,果然看到了一队追兵。 两方人马狭路相逢,那为首的一见朱子弈就喊:“抓住朱子弈!” 他身后侍卫听命,全都扑了上来。 朱子弈原本没带几个人,如今更是人困马乏,为了保护太子,他也是拼了,带了侍卫冲了上去,两方人马顿时打在了一起。 然而,由于对方的人实在太多,朱子弈的人只有区区十几人,而对方却足足有五百之众,加上早有准备,因此,很快就落入下风。 见此情景,太子手下的黑衣卫将他和太子护在身后,以叶明为首,他急急欺身上去,对朱子弈说道:“朱公子,你快保护太子快走!我们断后。” 朱子弈见形势却是不容乐观,只好说了声:“你们保重!” 说完,上马,掩护着太子的马车飞奔而去。 身后的追兵正欲追赶,却被叶明带着黑衣卫拦住。 然而,这次这些人不但人数众多,就连功夫也是不弱,两方交战片刻,叶明的黑衣卫终于抵挡不过,死伤惨重。 “快追!” 那名追兵头领大喝一声,打马而去。 后面的侍卫急忙跟上。 很快,太子的马车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朱子弈一边不断的打着马鞭,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然而,此地的一片空旷的荒野,根本藏不了人,可眼看这形式自己根本跑不了。 “太子,子欣,你们一路保重,莫要回头,记住!” 眼看着追兵马上就要过来,朱子弈忽而拍了一下拉马车的那匹马的马背,同时,狠狠的踢了一脚马臀,马儿顿时吃痛向前飞奔而去。 随着马儿急速的奔跑着,朱子欣的声音自马车上传来:“不……大哥,大哥,你要做什么?你快回来!” 朱子弈向她挥挥手,轻声道了声:“子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大哥,不过。只怕今日你们谁都跑不了。” 此时,那追兵头领的声音刺耳的传了过来。 朱子弈闻言,却是将那桃花眼一挑,戏谑的声音同刚才判若两人。 “诶,好臭的屁呀!狗屁本公子是听不懂,然而,你们若想带走太子和我妹妹,也要看看诸位有没有本事了!” 朱子弈说着自怀中一掏,而后随手一杨,一团白色的粉末就抛向了那些人。 由于他的动作很快,即便有些人想要躲过,但多多少少还是被沾染了这些粉末。 “听说过血骨散吗?中了此毒,不消两个时辰,你们便会浑身奇痒无比,最后被自己活活抓死,怎样?还敢像刚才那般口出狂言吗?” 朱子弈说到这里,看着那些侍卫邪魅的笑着。这一招,他可是跟朱子欣现学现卖的。 那白色的粉末,也不过是在合住客栈的时候,随手抓了把面粉放在了怀里,没想到果然派上了用场。 他的笑容在雪夜里,看起来是那般的渗人。顿时将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侍卫们吓的浑身一个激灵。 那侍卫首领急忙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朱公子,只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把解药给小的们吧!” “是啊!朱公子,小的们以后愿意为您马首是瞻,只要您解了我们的毒。” 血骨散是朱子弈随便编出来的药名,这些人那里会知道?只听名字,便以为很是厉害。自然吓个半死! 这些人刚刚听闻自己中了毒,如何能不害怕呢? 于是纷纷跪在地上求绕了。 朱子弈却依旧邪魅一笑,问道:“哟,诸位这是何必呢?若诸位成了我的人,你们的主子不得气死?这样吧,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的好,我便给你们解药。” “请朱公子快说,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侍卫头领急忙说道。 “你们是谁的人?” 朱子弈不再嬉笑,而是一本正经的问。 “奴才们是……是冀王的人,冀王由于那日中了太子的毒,因此,终日惶恐不安,因此,特派小的来抓太子子回去,用以要挟太子拿回解药……” 那侍卫头领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只怕他要的,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吧?” 朱子弈冷冷一笑,说道,接着又说:“你回去告诉南宫勋,就说让他好好的闭门思过,若表现的好,半月后,在京城里相会,本公子自然会给他解药,如若不然,就等死吧。” “可是……” 那侍卫头领见朱子弈转身,急忙又说:“可是,若是公子……” “放心吧,本公子走时已经给了他解药,延缓毒性发作。如若不然,他如何能活到现在?太子宅心仁厚,不会要他的命。让他好自为之吧。” 说完,朱子弈随手抓起一匹马儿,上马就走。 那侍卫头领急忙叫道:“朱公子,您还没有给我们解药呢。” “哈哈哈哈哈哈……解药就是马尿,你们自己去接吧。” 说完,朱子弈一打马臀,一阵风一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马尿?” 众人皆皱了眉头,同时说道。 “这……马尿如何喝得?” 有人嘀咕一声。 “命重要还是喝马尿重要?” 侍卫头领怒骂一声,自己首先跑到马儿的屁股后面等待着马尿。 可是那马儿半天也不尿一点儿,等的他甚是着急,不由的又爬的近了些,谁曾想,这时,那侍卫头领突然感觉脸上一热,伸手一摸,竟然是一坨马粪。 气的他顿时火冒三丈,仗剑就要杀马儿,可一想自己的毒,不得已又蹲了下去。 众人见自己的头领都如此,哪儿还敢怠慢,也都爬在了马儿的屁股后面等待起了马尿。 不一会儿人,有侍卫叫了起来:“我喝到了,我喝到了,我的毒解了,我的毒解了!” 过一会儿,又有人叫道:“我也喝到了,我也喝到了!我的毒也解了。” “……” 喝到马尿的全都兴高采烈的在原地欢呼,没有喝到的哭丧着脸继续在哪里等着。 一名没有喝到侍卫问旁边那名喝到的人:“什么味道?” 眼里竟然闪着渴求的眼神。 “其实也没那么难喝,还凑合。” 那人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说道。 这时,距离两个时辰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没有喝到马尿的都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生怕到时候自己毒性发作而将自己抓死,吓的面如土色,不住的盯着马儿的屁股看,这时,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快,那匹马儿尿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将所有人炸的全都奔向那匹马儿,为了争夺那匹马的尿,几人你推我打,竟然打的不可开交。 等到终于有一个打败所有人奔到马儿屁股那里的时候,马儿已经尿完了。 这时,已经到了两个时辰,那几名没有喝到马尿的顿时全都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等待死亡的滋味是那样的难熬,那些人几乎都快要疯了,其中有一个竟然拿起刀子,直接剖腹自杀了。 其它的人看见,也是一阵恐慌,有几个人也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冰刃,可是,最终还是由于没有勇气而下不了手,又放弃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想办法将她们除了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又是两个时辰过后,却没有等到毒性发作。 那侍卫头领此时方才醒悟过来,发现上当了。他大叫一声:“娘的,我们上当了,那朱子弈抛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血骨散。”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那些喝了马尿的,此时,捏着脖子不住的呕吐,恨不得将肠子都吐出来…… 将这些人摆脱了,朱子弈一路飞奔,终于在午时追上了南宫曦。 彼时,南宫曦正带着人在一处山谷中等他,几人坐在一处空地上,一旁有侍卫把守。 看见朱子弈,朱子欣急忙站起身来,赶了过来,叫道: “大哥,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好笑的很!我将南宫勋的人耍了一道。” 朱子弈未语先笑,道。 “是吗?看来,大哥如今本事渐长,不但单枪匹马将那么多的人甩掉了还耍了人家一道。你且说说,你是如何将他们耍了?” 朱子欣闻言,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就连语气也变的调侃了起来。 “我呀,就用这东西将他们耍了!” 朱子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面粉,递给朱子欣看。 “这还是跟你学的,昨夜你用土将那刺客吓跑,后来我就留了个心眼,在客栈的时候,偷偷的抓了些面粉放在怀里,没想到今日就用上了!” 朱子弈说完,大笑,又道: “要说那些侍卫还真是傻,我就这样随手一挥,撒了把面粉,接着告诉他们中为了血骨散,他们居然都信了!非但不再找我麻烦,还跪下来求我给他们解药。” “那你呢?后来怎样了?” 朱子欣追问道。 “我就告诉他们,解药是马尿,让他们自己喝去。结果,所有的人都跑到马屁股后面去喝尿,哪儿有时间再来追咱们?于是乎,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找你们了!” 朱子弈越是越兴奋,说到最后,居然手舞足蹈了起来。听的朱子欣也不由的开心了起来道: “大哥你可真是聪明,将这个计谋用到了极致,昨夜我不过是骗了一个人,今日,你可是骗了几百人呀!不过,要说那几百人也真是傻,即便是毒药,一这随手一撒又能有几个人中毒,为何他们全都怕了呢?” 朱子欣摇头道。 “大概是怕死的心理作祟吧?而且,那时正好刮着风,他们担忧也不无道理。” 朱子弈解释道。 说着话,风似乎更大了些,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南宫曦突然问道: “昨夜的刺客是怎么回事?” “……” 没想到他们说了这么多,太子却只在意这个,朱子欣同朱子弈两兄妹相视一眼,还是朱子欣开口道: “还能是谁?二姨娘和朱子婵那两母女,居然派人追到这里来杀我!哼,上次若不是朱子婵,本小姐也不会落到南宫勋的手里,这一次回去,我定要新账老账一起跟她们算个清楚!” “又是她!” 南宫曦闻言,眼底顿时闪过一抹狠色,看了一眼朱子弈道: “想办法将她们除了!原本上次本王就已经派人杀了那个二姨娘,谁知中途有变,又让她多活了几日,没想到她居然还不安分!” “太子殿下,这事儿用不着你出面,子欣一个人就可以将她们全都解决了!您如今同南宫勋的冲突如此激烈,若被他抓住您的把柄,对您来说可就不好了。” 朱子欣却道。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急忙转头问朱子弈道: “大哥,上次让你寻找刘郎中的事,如今办的如何了?” 朱子弈闻言,想了一想,才道: “我派人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那刘郎中的下落,只怕已经遭遇到了不测了吧!” “不会的,我亲耳听见二姨娘的人说他带着儿子逃跑了。他一定还活着!” 朱子欣分析道。 “你们说的刘郎中是谁?找他作甚?” 南宫曦问道。 “太子可还记得侯府的二小姐朱子琪?” 朱子欣问道。 “……记得!” 不知为何,南宫曦犹豫了一下,方才点头道。 “那一次,她带了毒药来东篱苑害我,被我识别,因此,将计就计,便同她调换了茶杯,后来,她果然不知情的喝了那杯毒酒。接下来的事,太子想必是知道的。那我就说说太子不知道的事吧。” 说到这里,朱子欣看向南宫曦,征求南宫曦的意见。 南宫曦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朱子欣继续道:“那毒药原本就是二姨娘买通刘太医买来的,原本是想要害我,谁料那朱子琪操之过急,偷偷的拿了毒药来我东篱苑,却被自己喝了。后来,朱子琪的毒药解了,二姨娘却怕朱靖继续调查此事,因此便派人杀人灭口,谁料那刘太医却跑了,二姨娘派去的人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也不敢回去复命,便也跑了。这些都是我无意间看到的。因此,我便让大哥派人去找这几个人,只要找到他们,那二姨娘图谋谋害嫡女的罪名就成立了,到时候,还怕扳不倒她吗?” 朱子欣一口气将整个故事讲完,最后总结性的说道。 “既然刘太医逃跑了,那他必然是跑到了外地,断不会还在京城里的,还有,本王觉得应该先去查一查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亲戚在外地,然后再顺着线索找,一定能找到的。子弈,回去后,你抓紧时间去办,一定要快,既然子欣不肯让本王插手你的事,本王在一旁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吧?” 南宫曦说到这里,看向朱子欣,唇角含笑,只是因为伤口未曾痊愈的关系,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朱子欣也回了她一个微笑,朱子弈见状,偷偷的走开了。 “子欣,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见身边没了人,南宫曦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一抹心疼之色,对朱子欣说道。 “……” 受苦了吗?朱子欣回想了一下,其实,在这个时代,她还真没受过什么苦,虽然这次逃跑的途中有些坎坷,但相比于二十一世纪的杀手训练和执行任务,还是轻松许多。她从未把这一世遇到的事当做过事儿,即使被南宫勋软禁在小岛上的日子,她也从未绝望过。 想到这些,朱子欣摇摇头,道: “这些都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你被掳走,被南宫勋囚禁,受伤,差一点被马儿踩踏,又经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这些,你居然说没有什么?我不敢相信,你在侯府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没想到朱子欣的反应居然更令南宫曦心疼到了极致,他摇头沙哑着声音道。 “我……” 朱子欣见他居然比自己还要伤心,正欲解释,但一想,自己如此说下去,只怕会越描越黑,于是急忙道: “太子,我们还是赶路吧,我怕南宫勋的人又追来了。” “嗯,好!” 这一次,南宫曦没有表示异议,点了点头,朱子欣急忙上前,搀扶了他向马车而去。 上了马车,南宫曦方才说道: “过了这座山,就不是微洲的地界了,到了楚州了,楚州知府是我的人,我们就快要安全了!” “哦!那太好了!” 朱子欣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说道。 “子欣,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那日我见你浑身是血,那样子真的将我惊到了!当时我心中只想着要将你找到,要救你!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你承受那些疼痛,我……” 南宫曦说着说着,喉中又有些哽咽了起来。 “我没事了!是南宫勋救的我!” 朱子欣的语气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绪在里面,有谁能够理解她当时的心情呢?在她生命攸关的时候,她想,谁都可以救她,唯独南宫勋,是她最不想是救她的人,然而,往往事愿违,救她的人,恰好正是他。 上一世,他欠她的太多了,可谓血债累累!她如今接受了这具身体,便是来洗清这罪孽的。她不想欠他的。可惜,她还是欠了! “他,对你还真是不错!” 南宫曦闻言,沉默片刻,终于道。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不过都是假象而已!太子殿下,我同你的立场一样,一定要看着他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朱子欣的语言说的无比的狠厉!是的,他是她的仇人,终有一日,她要杀了他! “你为何如此恨他?” 南宫曦有些疑惑,从第一次见到朱子欣开始,他就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对南宫勋的仇恨,当时他很疑惑,如今这种疑惑更浓烈了,于是,问道。 “呵……太子殿下,难道他的所作所为还不够令我恨他吗?” 朱子欣反问道。 “呵呵……” 南宫曦轻笑,不再说话,聪明人往往就是这样,看透不说透,只要这个女人的心在他这里,他便不问她为何恨一个人,只要她恨的,他都要帮她一一除去!他此时就是这样的想的。 马车一路前行,这一路出奇的平静,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是事情,很快就到了楚州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卖栗子 只是他们所不知的是,在他们的队伍之后,一直都有一个少年跟着,就在南宫勋的人马快要追上他们的时候,他单枪匹马,藏在他们必经的路边,等候着南宫勋的人走近。 趁着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暗自偷袭,逐个击破,居然将那些人阻拦了一路,由于天黑,因此,南宫勋的人死伤无数,且还被他阻拦了一路,耽误了不少的路程。 那人同敌人缠斗很久,方才甩掉了他们,重新追赶上了他们。 这个人就是科林。 他暗自跟了朱子欣一路,见她始终同一名黑衣男子乘坐一辆马车,心中便不由的有一股莫名的怒火直往上窜,这令他很想查明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同他抢朱子欣,且,朱子欣似乎喜欢他比喜欢自己更多一些,不然也不会去客栈告诉自己让他回家买房子娶娘子了。 跟着他们走到了楚州城,又见着他们进了楚州知府的门,科比便在门外一直守着。 这一切朱子欣根本毫无所知,她同南宫曦还有朱子弈几人被楚州知府接到了府上,便被安排到了后院,由于几个人身上都有伤,于是便打算在这里养几日的伤再走。 这一日,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才刚到楚州半天时间,天上就又飘起了雪花。 饭桌上楚州知府雷文成热情的对南宫曦道: “太子殿下难得来我们楚州,应该多留几日才好,正好今日是我们楚州一年一度的岁末节,几位不如去逛逛,很有几分地方特色的。” 南宫曦闻言,看了朱子欣一眼,朱子欣露出一抹向往的神情,他顿时点了点头道 “那就叨扰知府大人了!” 这里地处边疆,有许多中原所没有的东西,气候也相对于京城寒冷许多,最有名的,便是难得一见的冰雕。 吃完了饭,南宫曦便带着朱子欣打算集市上转转,朱子欣见急忙招呼朱子弈道: “大哥,我们一起去逛街啊!” “哦,我这里还有些事,你同太子去就好!” 朱子弈却急忙脚底抹油开溜了。他不过是想要给妹妹和太子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自然,虽然来了楚州,但危险还并未解除,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不光是南宫曦的人扮作布衣跟在他们身后,雷文成也加派了许多人手在城中巡逻,遇到可疑之人全都抓了起来。 这一切,朱子欣并不知道,这多半年时间,就一在那小岛上生活,后来又疲于奔命的逃跑,可谓辛苦至极,自然也没有机会和心情去逛街,今日能如此悠闲的闲转,对她来说,还真是很难得,何况,这楚州又同京城大不相同,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儿,因此,她从出来之后,便一直睁这一双杏眼不住的到处乱看。 她见什么都感到好奇,尤其是看冰雕的时候。 朱子欣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的,很认真,很子细的看着,生怕遗漏了什么一般。 这冰雕真的很美,别说是在这一世了,就是在二十一时间,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透明的冰块,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形体,有马,有牛,有鱼儿在水中游泳的,有白云在天上漂浮的,有美丽的花儿,还有漂亮的鸟儿,有大型的菩萨雕像,有神奇的宫殿……它们全都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看的朱子欣甚是高兴。 朱子欣一直在看冰雕,南宫曦却一直注视着朱子欣,见她如此高兴,唇角不由勾出一抹笑意。 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看朱子欣的笑容就知道,他带她出来是对的,虽然,这样的行为是冒着一定风险的,不过,他也做了足够多的准备,应该不会有事。 这时,朱子欣突然看到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她高兴的跑了过去,拿起一个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那冰糖炒栗子的见这姑娘的衣着便知道不是寻常人,急忙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姑娘,栗子可好吃?” 朱子欣嘴里嚼着栗子,见那人问自己,急忙点头:“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拿几个吧。” 南宫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卖栗子的一见这么多的银子,顿时眼睛睁的大大的,这一锭银子,他就是卖一年的栗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呀。因此,竟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吧,不用找了。” 南宫曦见那卖栗子的发愣,直接往他手里一塞,便要带着朱子欣离开。 没想到那栗子的人一高兴,竟然将自己所有的栗子用箩筐一桩,抱在怀里就往南宫曦手里一递,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说道:“这些全都给姑娘了。多谢公子赏赐,多谢公子赏赐。” 说完,一溜烟儿的走了。 南宫曦手里抱着那一箩筐栗子,顿时愣了,这么多如何吃的完,转身“喂……”了一声,但已然不见了卖栗子那人的踪影。 朱子欣在那箩筐里抓了一把栗子,取过几只扔进嘴里,道:“味道是不错。” “可是,你一个人如何能吃的了这么多,不如……” “不如咱们把它们卖掉吧?” 南宫曦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子欣便回头说道。 “……” 南宫曦无语了。“卖掉,在这冰天雪地里?” “是啊!我长这么大,从未尝过普通人的生活,小时候经常幻想,幻想我的父母是做任何事情的,自然,也幻想过他们是做生意的,那如果他们不离开我,是不是我们一家人便会在路边卖冰糖栗子呢?哈哈! 或许是许久没有自由过了,或许是因为这一场纷纷扬扬的雪,或许是因为这一袋冰糖栗子,朱子欣表现是比平常要傻!她开心的像个孩子般说道。 “其实,你说的,我也有想过!我小时候经常希望爹爹他能多陪陪我,经常希望他不是皇上就好了!” 没想到她的话却勾起了南宫曦的回忆,他居然也抱着那一箩筐的栗子有些惆怅的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把自己当做是卖栗子的平常人家好不好?来呀!” 说着,朱子欣接过那一箩筐栗子便学着那里卖栗子的摆在了路边上。 南宫曦被她的情绪感染,居然真的站在小摊之后,同朱子欣卖起了栗子。 “卖栗子喽,又甜又香的冰糖栗子!” 朱子欣玩的兴起,居然大声喊了起来,她这一喊,南宫勋顿时被骚的满脸通红,急忙一拉朱子欣的衣袖道: “别喊!怪丢人的!” “卖东西还嫌丢人?太子殿下,别忘了,您如今可是个生意人!” 朱子欣嫌弃的看了一眼南宫曦,一本正经的道。 “我知道,可我们就静静的站在这里,不说话好不好?有人来买便买,没人来买,就算了!” 南宫曦的语气里居然有着些许的祈求的味道,听的朱子欣差一点儿憋不住要笑出来。然而,她还是硬忍着没有笑出口,道: “好吧。” 见她答应了,南宫曦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是躲过一劫了。 “快看呀,那边有一对俊男美女在卖栗子,快去看看吧!” 这时,街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满街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南宫曦和朱子欣他们。 南宫曦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顿时又凌乱了,他急忙顿下身子,用箩筐盖子将自己的脸遮住,小声对朱子欣道: “我看,我们还是别卖了,否则,不一会儿这里就要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最多是卖光了我们的栗子!” 朱在欣不以为然的道。她见南宫曦面皮居然如此薄,只觉得好笑,只想要多逗逗他,于是故意又道: “不如,我来吆喝,你就在这里给人家称重好不好?” “不好!我的姑奶奶,你还是别卖了!真是不好玩!” 南宫曦依旧用箩筐遮着脸,说道。 “喂,大家快来看哦,最好吃的糖炒栗子!” 朱子欣不理他,反而更加大声的喊了起来。 这一喊,几乎就在同时,小摊上瞬间就被人挤得水泄不通了。 “哎,老板,你看老板娘都忙不过来了,你还不快来帮忙?躲在下面做什么?” 这时,有人指着南宫曦说道。 “……” 那人的话音刚落,朱子欣的脸就红了。 而南宫曦却因了这句话顿时高兴了起来,他扔掉了箩筐,倏地站了起来,却因为牵动了还未曾愈合的伤口而疼的冷汗直冒,然而,他还是笑的合不拢嘴的对刚才那一个胖女人道: “刚刚扭了腰,没事,这位大姐,您要多少呀?” “我要两文钱的。” 那胖女人将两文钱递了过来,南宫曦伸手,看着那两文钱发了一会儿愣,这才胡乱的包了些栗子递给那女人。 “这么多!哇!老板你简直太好了!看你们夫妻是才成亲的吧,你人这么好,我就祝福你们夫妻早生贵子!” “……” 那人说完,转身走了,南宫曦转头,正看见朱子欣满面通红的看向自己,不由举手道: “那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她……” 话未曾说完,朱子欣便将手一摆,道: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卖的钱呢?拿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又遇埋伏 伸出手,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朱子欣认真模样,顿时令南宫曦又是一顿好笑,虽然他一直都觉得有些怪,但说真的,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她的表现,很容易令他有种错觉,他和她,便真的是一队卖糖炒栗子的夫妇…… 把手里的两文钱递给朱子欣,南宫曦笑的无比灿烂。 “喂,笑什么呀你!” 朱子欣见他笑的奇奇怪怪,不由问道。 谁料,还未等南宫曦回答,这时,人群中突然一阵嘈杂声,接着一个人便快速的向这边跑来,由于跑的太快,慌不择路一头便撞上了朱子欣的小摊,顿时,糖炒栗子撒了一地那人也被撞倒在地。 与此同时,后面跟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大喊道:“哪里来的窃贼,还不束手就擒?” 那人预备爬起来再跑,却一把被朱子欣抓住,看向他的脸,不由愣住: “科林!” 来人正是科林,见朱子欣认出了他,不由的低下了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真的是窃贼吗?” 朱子欣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不……不是……是他们……” 科林急着向朱子欣解释,但他的汉语水平远远没有达到,于是急的直抓头。 “别怕,我相信你!只是,你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也会被追的如此狼狈呢?” 朱子欣又问。 “我……我喝……酒……” 科林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原来是喝醉了!看来这酒还真是误事呀!” 他不说还罢了,一说,朱子欣方才注意一闻,果然是满身的酒气!转头看向南宫曦,他的眼里此刻充满了疑问。 朱子欣道: “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我敢用性命保证,他绝对不会是窃贼的。” 南宫曦闻言,也不问来龙去脉,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官兵,道: “都是误会,大家拿去喝茶吧。” 那些官兵见了银子,自然高兴,刚刚他们也听了朱子欣同那少年的话,知道朱子欣和南宫曦并不是一般人,因此,也不敢同他们冲突,拿了银子赶快走人了。 “科林,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子欣见人都走了,于是问道。 “我……我要……跟着……泥……” 科林低着头,不敢看朱子欣的眼睛,却将一包东西递到朱子欣的眼前。 朱子欣接过一看,竟然是自己给他的钱袋子。 “科林,这些银子你还是拿着吧,我如今自身难保,带着你只怕会连累你!” 朱子欣却不肯要拿钱袋,将它又放回到科林的手里,道。 “我……我不怕……不怕……” “既然他执意要跟着你,那就留下吧,我看你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个人保护!” 这时,南宫曦在一旁说道。他见这少年眉清目秀,敦厚老实,觉得有个人在朱子欣身边,他也放心一些,便道。 见南宫曦都如此说了,朱子欣只好点了点头,对科林道: “若你不嫌弃,日后就跟着我吧。” 科林闻言,顿时高兴的裂开嘴笑了起来,黝黑的皮肤衬着雪白的牙齿,看起来对比很是强烈。 “好了,我们出来的也够久的了,你也该玩够了,还是回去吧。” 南宫曦这时又道。 “那这些栗子怎么办?” 朱子欣有些为难,虽然卖出去了一些,但还剩了些。 “吃啊,还能怎么办?” 南宫曦说着,一把将那框栗子抱了起来,然而,才迈了半步,便又回过头来,将那框栗子放在科林的手里道: “既然你有了保镖,还是让他替你拿着比较好。” 科林抱着那栗子,像个犟驴一般看向南宫曦,像一个满身是刺的刺猬一般。 “怎么,这差事你不愿干?不愿干我换人了?” 南宫曦对他的冒犯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这少年犟的可爱,不由逗他道。 “科林,不愿拿的话给他们吧。” 朱子欣一指身后的布衣侍卫们,听见朱子欣的话,有两个侍卫急忙走上前来。 科林见状,似乎是才想起什么,急忙将那框子紧紧的抱了起来,不肯给他们了。 “既然你不肯给他们,那就证明你喜欢抱着它了?既然喜欢,那我们就走吧。” 朱子欣见他如此便说道,说完了,她转身向知府府走去。 南宫曦急忙跟上,想起刚刚那买栗子的胖女人的话,他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因此,有好几次,他都想要伸手去拉朱子欣的手,然而,伸出去几次,都在刚刚快要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去。莫名的,心里居然有些紧张。 身后科林将这一切看了个仔细,心中不免又很是生气,急急忙忙的紧走几步,将他们跟的紧紧的,唯恐南宫曦做出对朱子欣不好的事情来一般。 南宫曦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想如何能够拉到朱子欣的手,和她会有的反应。 终于鼓起了勇气,南宫曦又一次试探着伸出手,没想到这一次,那只小手居然主动的拉到了他的手! “……” 南宫曦内心那个激动啊!恨不得立即跳起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然而,意识到这是在大街上,身后还有很多自己的人,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太子必须要注意形象,因此,他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之情,紧张的汗都出来了,那只手也被他握在手心里摩挲许久,这时,似乎是激动过后,意识重新回到他的脑中的缘故,南宫曦觉得朱子欣的手似乎有些太大了,根本不像是女孩子的手,还有,这手上的老茧也太多太厚了吧? 意识到不对,南宫曦转头一看,这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朱子欣的手好端端的还在哪里,自己根本就没有牵到。 可是,同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又是谁的呢? 回过头,一看,科林正看着他愉快的笑着,他一只手轻松的抱着那一箩筐栗子笑的无比单纯。 “……” 南宫曦急忙一甩,将那手甩掉,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 “怎么了?” “哦,没什么!” 继续赶上朱子欣,南宫曦回头,指了指科林。 科林站在原地,做了个鬼脸,方才抱着栗子跟上。 他就是不喜欢那个男人碰子欣! 南宫曦心中却开始嘀咕,自己刚刚要留下那个黑蛋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太子,你在想什么?” 朱子欣见南宫曦突然变的沉默起来,好奇的问。 “哦,没……没什么!” 南宫曦被朱子欣的话拉回思绪,急忙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子欣却道。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南宫曦闻言,神情顿时专注的看向朱子欣,认真的问道。 “呵……” 看他的样子,朱子欣不由的笑了,而她没有发现的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将身后科林看的都入了迷,直到直愣愣的撞到了路边的树上,他才反应过来。 朱子欣笑南宫曦认真起来的时候有时候真的蛮可爱的。只要莫要同他杀人的时候比,他的性格其实比南宫勋那个冰川脸好相处的多。 笑罢了,朱子欣方才道: “刚刚卖栗子的时候,我觉得这里看起来也不是很太平,我们还是早日启程吧。” 不知为何,朱子欣心中突然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她的第六感一项很准,因此,她才如此说道。 南宫曦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道: “既然我的太子妃想要早点回去,那边早点回去吧。” “……” 没想到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 朱子欣被他骚的脸一红,也不接话,径直向前走去。 南宫曦见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也急忙跟了上去。 可能是由于走的太急的缘故,他忽而捂着腰挺了片刻,这才又缓缓的走了起来。 然而,朱子欣并未发觉,或者是发觉了也并未在意,因为刚刚南宫曦的话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只想躲开他远一些,脚步便走了急一些。 就在此时,突然,南宫曦眉头一皱,他警惕的喊道: “子欣,小心!” 话音未落,便有一队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将南宫曦包围。 “黑小子,快去救子欣!” 大喊一声,南宫曦便抽出腰间软剑,同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这时,他身后的布衣侍卫们也快速的赶了过来,同那些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科林正要赶去救朱子欣,却也被两个高手拦住,他将那蓝栗子放下从中抓了一把当武器使用,同那些人打了起来。 朱子欣只顾急走,此时已经走出去好长一段,居然未曾发觉后面的情形。 当她走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四周围突然蹭蹭蹭的竖起一排排竹子打成的竹排,雪花被四散打气,映照在被雪映照的夜里,纷纷扬扬,打在朱子欣的脸上,居然生疼! “是谁?” 朱子欣被围困了起来,不由冷声道。 她如今身上的伤也未好,根本用不了武功,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被人困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张狂又嗜血的笑容顿时回荡在树林四周,朱子欣闭眼,心中已然明白,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在楚州知府如此密集的防备中混进这里,看来,他的势力真是不容小觑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南宫勋又来了 心中已然明白来人是谁,朱子欣便不再说话,冷眼等待着。 不多时,一个雪白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同之前所不同的是,南宫勋的脸色也如这雪地上的雪一般,白的有些渗人。 “子欣,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南宫勋的语气有些狂妄。 朱子欣冷哼一声,说道:“卑鄙的小人,枉你身为一国王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真是丢了皇室的脸。” “你不必拿话激我,我南宫勋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如此对你,你却毫不动心,如今我身重剧毒也是拜你所赐,朱子欣,只怕这次你得乖乖的跟我回去了。” 听了他的话,朱子欣冷冷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你别忘了,解药可是在太子的手里!” “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南宫勋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笑完之后说道:“你说南宫曦?此刻他只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就别想着他来救你,至于解药?哼,只要抓了他,还怕得不到解药吗?” 南宫勋说完,又沉声说道:“来人,将朱子欣给我压回去。” “慢着!” 南宫勋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响起一个声音,没有回头南宫勋也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缓缓的他转过头去,只见他的人已经被楚州的侍卫们团团包围住了!看来,自己的行动虽然缜密,但还是未能逃脱楚州知府的眼线。他应该是一直都注意着自己的行踪,不然,不会如此快就将他的人全都控制住了。 “南宫勋,事到如今,你还敢来楚州找事?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月国刑法,本王若回去参奏一本,告知父皇你的所做的一切,只怕你也不好交待吧?本王念在兄弟一场,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知悔改,屡屡同我作对,这一次,本王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南宫曦的身后跟着一大批的人马,自然有恃无恐,要说他之前对南宫勋是没有办法,只能逃跑,如今却是胜券在握了。 “哼,想抓我?南宫曦,只怕你还没有这个能耐!” 南宫勋冷哼一声,转身足尖一点,便飞身而起,很快便跑了。 楚州知府雷文成见状抬手道:“追!” 南宫曦却一摆手,说道:“还是算了,那个人狡猾的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上前,亲手拿了剑将围困朱子欣的竹子砍断几根,将她拉了出来,柔声问道: “子欣,你受惊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 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法面对南宫曦如此温柔的样子,朱子欣急忙走开了两步。 “呵……” 见她躲开自己,南宫曦一笑,转身对楚州知府道: “今夜大家辛苦了!为了不给大人添麻烦,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那这些俘虏怎么办?” 雷文成问。 “先抓进大牢再说,日后还有用!” 南宫曦看了那些俘虏一眼,个个都是高手,应该是南宫勋培养的抓牙,日后,若想要推到南宫勋,他们应该也可以帮上忙。 想到这里,南宫曦拉了朱子欣的手,便向前而去。 这时,科林也已经赶了过来,见状,不由的抽了抽鼻子,一副看不惯的神情,正要上前阻止他的行为,雷文成却看出了端倪,一把将科林抓住道: “小英雄是小姐的侍卫吗?” “科林急着上前,于是急急忙忙的点了点头。” “那小英雄能不能帮本官一个忙?” “……” “我……” “就一下下,一下下……” 在他们谈话的间隙,南宫曦和朱子欣已经越走越远了…… 再说朱子欣,一直被南宫曦抓着手,却并不自知,直到走出去很远,她转头一看,正看见南宫曦正看着她笑。 这时,朱子欣方才意识过来,急忙将自己的手从南宫曦的手里抽出来,轻声道: “我看,我们还是连夜就走吧,南宫勋阴险狡诈,留在这里,只怕夜长梦多。” “好!” 朱子欣话音刚落,南宫曦就点头说好。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只说好!” 朱子欣觉得他有些敷衍自己,于是有些郁闷的问道。 “子欣如此聪明,考虑问题很是周到,自然是对的。” 没想到南宫曦又给她戴起了高帽子! “唉!” 朱子欣只觉得更加郁闷了,不由的好笑又好气的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她一叹气,南宫勋的语气顿时有些紧张的问。 “呵……从前怎么从来没有发觉太子居然如此油腔滑调?我可还记得那次在地道里所见的你,简直就是修罗在世!同现在的你好像两个人一般。” 同他熟了些,朱子欣也敢将自己心里的话对他说了。 “呵……人本来就是有几面的呀,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这是由那个人决定的。” 停顿了下来,南宫曦停下了脚步,重新拉了朱子欣的手,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哪里油腔滑调了?你之所以会认为是油腔滑调,那是因为你不肯相信,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说的都会实现。子欣,我喜欢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你可以令我身心愉悦!子欣,其实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呢?有没有一丝丝的喜欢我?” 空中有微风吹过,虽然还飘着点点雪花,但他的话却令朱子欣感觉很是温暖,这恐怕是有史以来,她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深情的告白。 然而,朱子欣除了有一点点的小激动之外,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她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对南宫曦满怀戒心了,只是,关于爱情,她还是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毕竟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她还不敢随便的将自己交付出去。 可是,该怎么回复?该怎么回复?该怎么…… 朱子欣在心中问了无数遍自己,这个问题,最终在南宫曦期待的眼神中,扬起头道: “太子殿下,现在说这些有些早了吧?您也知道,子欣才十三岁而已!” “……” 听到朱子欣的回答,南宫曦愣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道 “好吧,我不逼你,给你时间,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喜欢上本王的。” 南宫曦说完,又想要来拉朱子欣的手,却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南宫曦虽然失望,但却还是未曾表现出来,两人一同向楚州知府的府上而去。 赶回到知府府中后,朱子弈已经睡了,朱子欣在门外敲了几声,里面传来朱子弈打着哈哈的声音: “谁呀?” “是我,子欣!” 朱子欣报上名字之后,过了片刻,门便打开了,朱子弈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内,问道: “妹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为何不多玩一会儿?” “大哥,南宫勋居然找来了,刚才差一点儿就将我俘获了。” 朱子欣陈述道。 “啊!那太子没事吧?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朱子弈闻言,顿时瞌睡去了大半,急声问道。 “他没事!不过,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朱子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太子怎样说的?” 朱子弈又问。 “他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大哥,你也快些吧!晚了,只怕夜长梦多。” 朱子欣道。 “好,我知道了,你也快去收拾吧。” 朱子弈应了一声,急忙开始穿衣裳鞋子,朱子欣也急急的转身回去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便去同雷文成告别。 然而,此时的知府内院的房顶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在屋顶上走过。 而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关押俘虏的地牢外,见四下无人,急急的走了过去,将门口守门的侍卫一刀一个解决掉,便又如鬼魅一般进了地牢里。 那些俘虏原本已经心如死灰,此刻,突然看见有人闯入,全都睁大了眼睛看过来,只见来人将蒙着的黑布拉了下来,顿时引起地牢里一片躁动。 “嘘……” 那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开始一个一个的将那些俘虏放了出来,而后,一行人又极其小心的向外而去。 来救俘虏的人,正是刚刚从南宫曦手里逃出去的南宫勋。他逃出来之后便找了一身黑色的衣裳潜伏在知府府衙附近,因为将人都派出去保护太子,府衙内倒是没了几个人,直到南宫曦和朱子欣他们回来之后,府衙里的人才多了起来,然而,这时,南宫勋已经藏在这里许久了。 再说朱子欣同南宫曦两人一同去见了知府,雷文成听了两人来因,惊讶道: “太子殿下伤势未愈,不是说要多留几日吗?为何突然又要走了?” “知府大人有所不知,那冀王南宫勋是个狡猾多端的人,我只怕他并不会就此罢休,留在这里只恐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早些回到京城里才是。” 南宫曦解释道。说完,又道:“多谢知府大人的款待,日后本王若是有机会,必然会报答大人这次的仗义相助的。” “多谢知府大人!”朱子欣随后也道。 “太子殿下如此说,可真是折煞下官了!” 见太子的话说的客气,雷文成诚惶诚恐的道。 第一百七十章:兵分两路 说完,想了想,又道: “既然太子执意要走,下官也不好再挽留,只是这一路上还有很多路程,下官唯恐凶多吉少,不如带上我这里两百人马,也好护送太子周全,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这……还是不要了吧?人越多,目标越大,本王只怕一路上无法摆脱南宫勋的纠缠!毕竟如今本王势单力薄,不好同他对抗,最好的办法,便是隐藏自己,等到了京城,一切都好说了。” 南宫曦想了一想回答。 “嗯,太子说的有理,我也是这样想的。” 朱子欣点头,道。 “那既然如此,太子保重!朱小姐保重!” 雷文成见他们执意如此,也只好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他们二人向门口而去了。 然而,一行人才刚走到转角之处,自不远处就射过来一阵箭雨,朱子欣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急忙将南宫曦一按,两人就地一个翻滚,躲过哪些箭雨,又急忙躲在墙角向前看去,果然见南宫勋带着那些刚刚才被他们捉住的俘虏正在这里等自己。 看来,他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没想到他的行动居然如此之快! 见竟然没有射中南宫曦,南宫勋怒道:“南宫曦,你乖乖出来受死,如若不然,今日本王定然血洗知府府衙!” “哼,就凭你?” 南宫曦却是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哼,就凭我!南宫曦,你莫要小看本王的实力,只要本王想做,只怕这知府衙门,此刻便会化为灰烬!” 南宫勋冷声道。 说完,他又看向朱子欣道:“朱子欣,若想不死,本王劝你还是乖乖过来,否则,我便杀了他?” 南宫勋说着,从身后一把拉过一个人,推到了身前。 朱子欣一愣,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果然见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在一众弓箭手之前站着,身后是两名持刀侍卫,拿着刀架在他的脖颈之上,科林? 怪不得刚刚一直不见他,因为急着走的缘故,自己居然将他给忘了!朱子欣此时不由的自责了起来。 “子……欣,你……快跑,别……管我,快走……呃!” 科林一见朱子欣就喊道。虽然吐字不是很清楚,但朱子欣还是听明白了。她微微一笑道: “科林,你放心,我怎么会丢下你自己走呢?” “快走……” 科林却在这时大叫了起来,可他的话还未曾说话,就被南宫勋一个拳头狠狠的打在了肚子之上,不由的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你莫要再说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子欣见他被打,心里一揪,急忙说道。 “朱子欣,不知你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肯让这小子为你连命都不要了!哈哈哈……本王一项赏识重情义的,你放心,本王定然会给他留个全尸的。哈哈哈……” “什么?” 他的话成功的令朱子欣又惊又难过起来,她没有想到,科林居然是为了救她而被抓的。刚刚必然是因为南宫勋想要偷袭自己,被他发现了,为了阻止他,科林才被抓的。 她同他认识不过几日而而已,可这个少年却为自己做的太多了! 她看向科林,他唇角滴着血,看起来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我去稳住他,你想办法反击。” 悄悄的,朱子欣对南宫曦说了一句,继而,她突然向南宫勋的方向走了过去,说道:“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不要……不要,他……不会……不会……放过你的,你……快……快走……呃……” 科林见朱子欣居然自投罗网,着急的不断的挣扎着,可他刚刚开口说话,又被南宫勋狠狠的打了几拳。 南宫勋打完人,似乎觉得自己的手也有些疼,拿在唇边吹了一下,这才说道:“不要跟本王讨价还价,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死!” 这时,朱子欣看见南宫勋的队伍身后悄悄的出现了一队人马,领头的对朱子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朱子欣会意,故意缓慢的向前挪动着。看来,南宫曦果然聪明,趁着自己同南宫勋说话的档口,已经派人找了救兵,这些人应该是知府的人吧。 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只要能救自己就行,朱子欣看到他们,立即有了信心,她继续说着话,异常缓慢的向南宫勋的方向走去。“南宫勋,我马上就过去了,你先放了科林。” 南宫勋歪着脑袋看着朱子欣,却并不说话,但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却十足,似乎朱子欣再多说一句,他就会要了她的脑袋一样。然而,那眼光里,也包含了许多无以名状的纠结和心痛,不过,这些,在这飘雪的夜色里,朱子欣是看不到了。 “你是冀王,不会如此说话不算话吧?既然拿科林来要挟我,那么我如今来了,你就该放了他才对。如若不然,你信不信我可以马上离开?” 朱子欣又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到了此刻,你还在大言不惭,今日你们俩都必须血溅当场。弓箭手,放箭!” 南宫勋见朱子欣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如此短的距离,弓箭手肯定是十拿九稳,因此,他放心的大笑了起来,命令弓箭手放箭。 只是,朱子欣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句话不过是吓唬朱子欣,真正要放箭的,只有科林一人。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突然一阵箭雨自他身后射来。“科林快趴下。”朱子欣自然是看准了时机才给那么使的眼色,就在身后的人偷袭的同一时刻,她飞身而起,将科林扑倒在地。 南宫勋的人马没有任何防备,死伤无数,幸亏他躲的快,这才逃过一劫。 南宫勋躲过之后,急忙闪身到了一个墙角,在两个侍卫的保护下,飞速的逃走了。 见南宫勋跑了,在那些黑衣人的身后,缓缓的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知府雷文成。 “多谢知府大人又救了我们一命!” 朱子欣慌忙俯身一礼道。 “朱小姐太客气了,太子和小姐在我楚州若是出了事,只怕我头顶这项乌纱帽就要保不住了喽!” 雷文成却自我调侃道。 此时,他还能说出如此的话来,由此便可以看出此人胆识过人,有勇有谋!朱子欣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怪不得他将楚州治理的如此只好!好生令人佩服! 这时,科林看看朱子欣也看看南宫曦,小声对朱子欣说:“走!” 朱子欣瞟他一眼,说道:“嗯。” “知府大人,大恩不言谢,只是我们也该走了!您请回吧。” 这时,南宫曦抱拳道。 “好,太子,朱小姐,朱公子保重!” 雷文成也抱拳说了一声,这才带着人回去了。 “我觉得,我们必须要想办法了,这样下去,是很难拜托南宫勋的追杀的。” 看着雷文成离开,朱子欣对南宫曦道。 “那依子欣看,我们该当如何才能安全回到京城?” 南宫曦问道。 “兵分两路!” 朱子欣道。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朱子弈,方才又道: “一队人从大路走,人马越多越好,吸引南宫勋的注意力,另外一对人,越少越好,同太子你一起走山路,越隐蔽越好,这样的话,起码有一段时日,我们是安全的。 “子欣说的有理!不如你就同太子一起走小路,我带着所有的人走大路!” 朱子弈闻言,觉得此计甚妙,于是急忙说道。 “可是,大哥,那一队人肯定很危险!” 朱子欣闻言不由的担心起了大哥。 “无事,不是还有叶明吗?那小子的武功比大哥高多了,有他在,不会有事的。你们就放心吧!” 朱子弈却豪爽一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科比同我们一路。” 朱子欣说着看向南宫曦。 南宫曦听见科比的名字的时候,眉头不由的一皱,但见朱子欣一脸希冀的样子,便不忍决绝,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朱子欣点头,说道。 “子欣,太子,你们保重!” 朱子弈拱手说完转身向大路而去,叶明也上前两步,有些不放心的道: “太子,没有叶明的保护,您一定要小心!” “本王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 南宫曦挥了一下手,说道。 说完,他方才一拉朱子欣的手,向前而去,科林跟在他们身后,很快几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里。 天亮时分,三个人进了重重大山。 几人身体都有伤,走了一夜,自然都很是疲惫,加上如此赶路,为了逃避南宫勋的追杀,他们只能昼伏夜出。 因此,南宫曦决定找一个山村休息一下。 然而,这重重大山里,想要找一户人家可不容易,几人又支撑着走了许久。 “看,那边有炊烟!” 当看见一抹炊烟的时候,朱子欣惊喜的叫道。她真的很饿,很累,很想睡觉! “真的!快走!” 南宫曦闻言,加快了脚步向前而去,但因为腰上的伤,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朱子欣跟在他身后,也觉得背上的伤口有些疼,可此时,为了祭奠五脏庙,也顾不得许多了。 科林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也不住的咽口水,他只觉得口干,想喝水。 第一百七十一章:那一路人马 几人很快就到了那一间飘着炊烟的地方,站在一排排篱笆前,看着院子里两间茅屋,朱子欣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不多时,便从屋里走出来个老婆婆,她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走上前,站在院子里,大声问道: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甚?” “老婆婆,我们是过往的商旅,因为迷了路,所以,昨夜一夜未睡,如今又累又饿,想在您这里讨口饭吃,不知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南宫曦对那老婆婆道。 他的话说完,朱子欣不由得看他一眼,原本,这些话,她觉得她说起来似乎更好,可她还没有开口,南宫曦就说了出来,这样的他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似乎是知道朱子欣心中的疑惑,南宫曦在说完这几句话后,小声道: “前几年,我同朱子弈一同游历过好几个国家,期间吃过的苦不比这次少!” “原来如此!” 朱子欣终于明白了过来。看来,人在外必然要低头,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游历一番还是有些作用的。 “你们要吃饭?” 老婆婆这时看着他们三个,眼中流露出一抹为难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并不情愿。 “我们有银子!老婆婆,我们不白吃的。这些银子您收下,请您让我们进去好吗?” 朱子欣很快就明白了老婆婆究竟为何不想留他们的原因,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来递给那老婆婆。 老婆婆见状,顿时高兴了起来,裂开嘴笑的如花朵绽放般,说道 “那敢情好,你们进来吧。” 说着便迈动着小脚将柴门开了。 几人急忙走了进去,科林见厨房的门口有一口水缸,想也没想,就走过去,拿了木勺舀了半勺水,咕咚咕咚的灌进自己的肚子,方才满意的咂咂嘴,走了过来。 他的举动令朱子欣和南宫曦也觉得喝的厉害。 南宫曦见状吩咐道: “科林,去给本王也盛一勺水来。” 科林没有说话,转身又去了,舀了一勺水很快的走了过来,南宫曦正要伸手去接,没想到他却将勺子递给了朱子欣。 朱子欣有些尴尬的接过,递给南宫曦道: “你先喝吧。” 南宫曦却是一笑,道:“我差一点儿把你给忘了,还是科林好呀,对你好!” 说完转头看向科林,问道: “科林?” 南宫曦毕竟是个太子,没想到会被人以如此的方式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的问道。 “我……是……子欣……的……银……” 科林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 南宫曦无语,郁闷啊,原来在科林的眼里,太子这个职位根本就是浮云啊! 南宫曦这时真是后悔了,当初为何要将他留在子欣身边?为何要留他? “呵……” 见南宫曦的表情如万花筒般变了又变,朱子欣不由被他逗笑了,解释道: “科林是南疆人,不太懂得中原的事,估计他还不知道你是太子,你放心,日后我会对他说的。” “还是算了,他若能如昨日那边誓死保护你,我也算没有白留下他。至于我嘛,他想理便理,不理也罢!” 南宫曦一摆手,说道。 “呵……你倒是想得开!” 朱子欣笑。 这时,老婆婆端了碗蒸红薯出来,放在桌子上,几人见状也顾不得说话了,急忙拿了那红薯便吃了起来。 可接踵而来的问题却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刚来的时候由于太过着急,并没有太在意睡觉的问题,如今才知道,老婆婆这里似乎除了她自己住的房间,只剩下一个房间。这样让他们如何睡觉? 吃饱了之后困意更浓了,朱子欣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问老婆婆道:“老婆婆,有没有床铺,能不能让我们睡一会儿?” “我这里就只有两间房,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老婆婆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说道。 “只有一间房!” 老婆婆伸出一只手指,又重复了一遍。 “……” 三个人一张床? 朱子欣晕了,这可怎么睡? “你们夫妻先睡,让他去睡我屋里吧。用破门板架一张床来先凑合凑合。” 老婆婆一指后面那间茅屋,说完,一把拽了科林便进了自己的这间。 “诶诶诶……” 科林急的想要告诉老婆婆,那二人不是什么夫妻,可他毕竟中原话说的太差,这一急更是说不出了,诶诶了几声也没说出来,直到被老婆婆拽进了屋里。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人家夫妻说话,你就应该躲开才是,还一直杵在哪儿作甚?” “……” 刚进门,老婆婆还将科林一顿数落。 “哈哈哈……没想到老婆婆替我报了仇了!” 听了屋里传出的声音,南宫曦高兴的指着茅屋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这一张床如何睡觉?” 朱子欣瞌睡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懒洋洋的道。 “你睡!你睡!做相公的自然要让着娘子的。” 南宫曦却继续贫嘴道。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朱子欣见他听了老婆婆的话,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般,不想理他,果然起身去了那间茅屋。 却没有想到,南宫曦也跟了来。 “你来做什么?” 朱子欣回头,不由问道。 “既然扮作夫妻,总不能你在睡觉,我却坐在外面?这样会被老婆婆疑心的!” 南宫曦说的理所当然。 “那你就坐在那里好了!” 朱子欣一指墙角的小凳子说了一句,接着便转过身去睡觉了。 由于太困了,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南宫曦看着她的背影,由衷的笑了笑,即使如此,他觉得只要能跟子欣单独呆一会儿,他也觉得很满足。 见她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南宫曦走近,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果然很走到墙角坐下了。 再说朱子弈和叶明所带的这一队人马,驾这一辆空马车,他们二人一左一右的骑着马儿护在左右,马车后面是长长的一支看起来有两百人的队伍,看起来同南宫曦之前是一样的。 “叶明,你说,太子他们如今走到哪儿了?” 走了一夜加半天,朱子弈感觉有些累,于是无聊的问道。 “应该没走多远,虽然说小路快一些,但下了雪,路又不好走,他们身上都有伤,真的很令人担忧!” 叶明闻言,语气沉重的道,这是他心里一直担心的问题。 “你说的也是!可是,这是太子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只希望我们能够转移南宫勋的注意力。” 朱子弈说完,不再多话,马车继续向前走着。 这一次,还没有走多久,经过一处密林的时候,路边突然跳出一行人,这些人全都蒙着面,一身黑衣。 这些人跳出来,也不废话,直接举起刀剑就砍,朱子弈和叶明急忙带着人迎战,两方顿时混战在一起。 叶明身先士卒,直冲敌阵,口中还故意喊道:“众将士,保护太子!” 身后的那些侍卫见叶明和朱子弈都如此奋不顾身,因此大受鼓舞,他们也奋力杀敌,两方竟然不向上下,打的难舍难分。 南宫勋的这一支队伍每一个的武功居然都不弱,打了许久,朱子弈的人居然被打死了一少半,看来,这一次南宫勋这一次势在必得了,只是可惜,他追错对象了! 虽然,如今叶明和朱子弈他们应付南宫勋的人很是艰难,但一想到果然将南宫勋的注意力转移了,心中也很是欣慰。 可是,很快的,偷袭者竟然又杀死了许多的侍卫。 两人眼见着无法取胜,只得以退为进,命令自己的人围着马车同敌人作战。 然而,此时大势已去,即便是拼死抵抗,还是不能敌人逼退。 “朱公子,你们快走,属下断后!” 叶明见已经无力抵抗,唯恐马车内的秘密被这些人偷窥了去,于是朱子弈道。 朱子弈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听了此话,不由感动的看向了一眼叶明,然而,时间不允许他浪费时间,他一剑将逼近自己的一名敌人杀死,接着说道:“叶侍卫,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转身打马,飞一般的离开了。 叶明见他们走了,这才大喝一声:“侍卫们听令,保卫国家,保卫太子,虽死犹荣,大家给我上!” 众人已经被逼上绝路,若不奋力杀敌,只有死路一条。 有一名侍卫也大喊:“杀!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一个,杀三个赚一双,杀十个我们可就赚大发了!” 说完,竟然还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听到这样的豪言壮语,也都已经视死如归,全都冲向敌人。 一阵刀枪相接的声音响起,众人混杀在一处。 然而,毕竟敌我悬殊,寡不敌众,即使他们拼死杀敌,却还是未能力挽狂澜,最终一个个全都死在了敌人的手里。 再说朱子弈带了一半的人一路急赶,专挑无人走的路逃命,那一帮人太厉害,只怕即使叶明带领侍卫们全都以身殉职,也未必能拦的下他们。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他们,等回到京城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南宫曦病了 然而,进入密林以后,刚开始还有路,可到了后来,都是一片片茂密的大树,那条小路已然看不见了。 他们只得下车走路,幸好马车没坏,还有几匹马儿当时受了惊吓,却也没什么大碍,要不然,他们这些老弱病残还不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森林。 心中挂牵叶明的安慰,不知他如今怎样了,但这么久没有过来,应该已经…… 想到这里,,朱子弈心里很是悲痛,其它人也都神情倦怠。 叶明手下有一个侍卫表现的尤其伤悲,竟然嚎啕大哭道:“统领!统领!你一定要安全的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呀!” 朱子弈见他竟然如此悲伤,心中不免动容,他忍痛宽慰他道:“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叶统领武功那么高强,他一定会全身而退的!” 那人听他如此说,情绪才慢慢稳定,一路上沉默不语,但每个人心里也知道,只要不走出这片森林,危险就不会解除。 因此,都尽快的赶着路。 但林中的路实在难走。特别是马车,很多的地方路太窄根本过不去,遇到这种情况,几人就把受伤的伤员扶到马背上。然后再把傍边阻碍车子前行的障碍物除去,才能继续向前走去,这样就浪费了很多时间。 到了半夜还没有走出那片森林。 “看来明天还得要走一天才能到了。”朱子弈担忧的说。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尽是连绵不绝的树木。受惊的鸟儿扑棱棱的飞起,夜已经很深了。这个密林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大家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但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 好不容易找了个山洞,几人才有了容身之处。 由于一直赶路,他们也未曾带干粮,这一路走来,都很饿了。 朱子弈自然是明白的,他微微休息了一阵,便带了几个人提着剑走了出去,出去找点儿吃的,将那些伤员留在山洞里,这深山老林里,唯恐有什么野兽,再说,也不知道哪些人追来了没有。 这条羊肠小道的两旁都是山体,上面密密麻麻的树木将光线遮了大半,因此光线甚是幽暗。 朱子弈走了许久,突然,他的脚步顿了一顿,刚刚,他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然而,虽然很是细微,却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就地一滚,朱子弈突然将一旁的侍卫一拉,同时大喊一声“爬下!”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侍卫闻言,也急忙爬在了地上。 抬眼看去,只是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的箭雨已经将马儿射的如同一个巨大的刺猬一般。 那马儿摇晃几下终于倒地。 见此情景,朱子弈怒极,对身后的侍卫们道:“你们都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引开他们,若我天黑之前不能赶回来,你们就向京城出发,别忘了,一定不要让南宫勋知道太子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否则,他们就危险了!” 说完,他飞身而起,在那些树木之间来回的穿梭。 后面追兵见朱子弈出现了,领头的大喊一声:“追!” 于是,那些人全都一窝蜂的向朱子弈的方向追去,而这个方向,恰恰是去京城的相反方向。 这一次,追兵的数量很多,而且都埋伏在路的周围,即便是朱子弈武功再高,也很难对付得了他们。 见人都走了差不多了,那些躲着的侍卫才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自马背上拔出一支箭来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箭是毒箭! 他不敢相信,如果这样的一支箭若是插在了朱公子的身上,会是什么后果。眼见着朱公子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两个领头人都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听朱公子的,我们在这里找些吃的,休息一下,便赶路吧。就算是死,也要完成太子交给我们的任务,一定要保全太子的安危!” 有一名侍卫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说道。 “嗯,誓死保护太子的安危!” 几人伸出手,同时说道。 说完,他们急急的走向林子里面,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在林子里吃了顿饭,方才一路向京城里而去。 至于他们日后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心中也没有底儿,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抱着一个信念,那就是绝对不能透露太子没有在马车里的事实。 再说朱子弈将那些官兵引开之后,只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的脱身,很快就被那些官兵围困在了密林里。 朱子弈一个人引开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抱着誓死的决心了,因此,并不畏惧,见状,冷冷一笑,便摆开阵势,打算同他们决战一场。 就在那些官兵一步步逼近的时候,这时,一个蒙着面的黑色的身影突然飘然而至,落在了一匹无主的马头之上。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众人,在这个黑色身影到来的时候全都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向那人。 看来,这个黑衣人一直藏在不远处的树上,冷眼看着这些敌人。 是她! 当那个人飘然而至的时候,朱子弈一眼就认出她来,正是那个屡屡跟踪自己,救过自己的黑衣女人! 那人也不说话,然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竟令人不敢靠近,许久之后,方才有人醒悟过来,大喊一声: “上!” 接着,兵器相撞的声音和打斗声便密集的响了起来…… 一片走不到头的密林里,朱子弈在飞快的奔跑,后面一群追兵,追着他,接着,那些人很快将他包围,弓箭手一起放箭,他顿时被一支支利箭刺中,他鲜血淋淋的样子将朱子欣吓的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一摸额头,全是汗! 原来是一场梦,还好是一场梦! 同朱子弈分开走之后,她虽然没有说,但心中一直都很是挂牵大哥,因为她知道若南宫勋一直盯着他们,那么,他们的麻烦就会不断,大哥的武功又不是很高,万一他…… 想到一万种可能,朱子欣无法平静下来! “大哥,你一定不能有事!” 低低的呢喃一句,朱子欣方才环顾了一下屋子,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南宫曦居然躺在了地上,看样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太子!太子!南宫曦!” 朱子欣惊的急忙下了床,一般向南宫曦身边跑去,一边不断的叫着他,然而,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没有丝毫反应! “太子,太子,南宫曦,你怎样了?” 吃力的扶起他,朱子欣失控的叫道。 这时,南宫曦终于微微睁开眼睛,微弱的笑了笑道:“好吵!” “你……” 朱子欣被他的反应弄的哭笑不得,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她抽噎道: “我以为你死了!” “放心,我没有那么容易死!” 南宫曦又是一笑,道,只是声音是那样的微弱,似乎只要被风一吹,那声音就会即刻消失一般。 “呀,你身上好烫!” 这时,朱子欣方才发现,南宫曦的脸很红,用手试探一下,果然很烫,他发烧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身上是有伤的,但他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有表现出来过,因此,她便以为他的伤无关紧要!谁知,居然这么严重,要是早知道如此,她就该让他睡在床上才是! 朱子欣顿时在心中无比的自责了起来,哭的也更伤心了。 “傻瓜,别哭,我没事的!不过,看见你为我流眼泪,我真的很高兴!” 南宫曦轻轻伸出手,将朱子欣脸上的泪擦掉,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贫嘴!” 朱子欣无语至极。 说完又道:“我扶你去床上睡吧!” 说着,她吃力的将他扶着站起来,慢慢的挪到了床边。 “你病了,好好休息,我去问问老婆婆,看这里附近有没有郎中。” 朱子欣说完便急急的跑了出去。 “老婆婆,这里有没有郎中?我……那个人,他……他生病了!” 朱子欣急急的跑进老婆婆的屋子里,对老婆婆说道。 然而,直到要说出南宫曦的时候,她却不知该如何在这个老婆婆面前称呼他了。 “郎中啊!要很远很远,翻过两座山有一个小镇,镇子上才有,不过,太远了!” 老婆婆迈着小脚走到门口指着南边的方向说道。 这……按照她说的,就算是即刻动身,也要走一日才能走到,可南宫曦的身体,似乎不能耽误。 “我说姑娘,其实若不是什么大病,就去山里采些药材熬了喝,也管用!” 老婆婆接着又道。 说着话,她转身回屋里,拿了个背笼和小锄头走到屋里的一张小床边,朱子欣这才发现,科林正睡的和死猪一般在那小床上。 “小子,去山里挖些药材来。” 老婆婆抬起一脚,在科林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接着将背笼和小锄头递给科林,说道。 “不……去,有……雪,他……他……死……活该!” 科林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等着老婆婆,结结巴巴的道。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朱子欣闻言,走上前,接过老婆婆手中的背笼转身就向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争风吃醋 这时,科林急了,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朱子欣前面,将她拦住道: “我……去……” “呵……” 见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朱子欣不由的笑了,将东西递给科林,又嘱咐他道: “山里有积雪,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 拿了东西,依旧有些闹情绪,科林头也没有回的去了。 朱子欣转身回了房间,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她只能采取笨办法,在院子里找了些积雪用汗巾包起来,不断的给南宫曦降温。 科林一直到了晚上才回来,带回来的药材也少的可怜,他走到屋外,敲了敲门,朱子欣出来,他便将药材递到她手里,而后,转身就走了。 朱子欣看了一眼,不由的叹息一声,去厨房替南宫曦熬药了。 然而,进了厨房她才傻了眼,因为,她从未用过土灶,根本就不会弄,折腾了半晌,火也没有点燃,倒弄的一脸的黑。 或许是因为她弄的动静太大了,科林终于忍不住了,无言的蹲在她身边,无言的替她点火,拉风箱,接着又无言的用冰凉的水洗了药材,放在锅里,朱子欣默默的看着他做这一些,总觉得他还是有些闹情绪。 “科林,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终于,一个没忍住,朱子欣问道。 “不……喜……欢……他!” 科林的话还是说的很慢,他在慢慢适应汉语。 “不喜欢他?” 朱子欣不由的笑了笑,又问:“那为何不喜欢他?” 这一次,科林没有回答她,半晌,厨房里除了烧火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救过我的命!” 好半晌,朱子欣企图同他解释,然而,刚开口,她却顿住,似乎科林也救过她的命! “唉!” 朱子欣突然觉得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两个人和平相处,似乎南宫曦那里还好说,可是这科林,简直就是头犟牛啊! “你……你……喜欢……他?” 科林这个时候突然问道。 “……” 愣了一下,没想到科林会问她这个问题,想了一想,朱子欣方才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愕然看向眼前的少年,他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看自己的目光有着灼人的温度。 “他不会是爱上自己了吧?” 这个想法闪了一下,朱子欣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应该是了,否则,人家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还这样一路不要任何回报的跟着她,就连她给他的银子也还给她。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朱子欣在心里大喊一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然而,那一双灼人的目光还在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朱子欣觉得她不应该回避这个问题,否则,她就会害了这个少年,毕竟,她对他真的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的爱情,她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而已。 当然,虽然他的年纪比她目前这具身体的年纪长了一两岁,可她的心理年纪已经都二十好几了好不好? “科林,我……” 企图解释,但她才说了一般,科林便转过身去,说道:“知……知道……了。” “……” 见他如此,朱子欣愕然,她还什么都没说好不好,他明白什么了? 可是,见他一副受伤的样子,朱子欣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要再解释了,如今这样子,只怕是越描越黑了! “好了!” 这时,科林已经将药舀到了碗里,说了一声,好了,便转身走了。 朱子欣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唉! 叹息,摇头,无奈,朱子欣端起那一碗药,慢慢的向屋里而去。 一口一口的喂南宫曦喝完了药,朱子欣便将那小凳子拿到了床前,坐在床前继续替南宫曦冰敷,希望他能赶快退烧。 不知不觉间,很快就已经深夜了,朱子欣也累的俯身在床头睡了过去。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南宫曦却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朱子欣的睡姿,唇角溢满一个微笑。 朱子欣的睡相很不好,或许是因为姿势太过于难受,她微微长着嘴,蹙着眉,不时还说一两句梦话,但由于太过于含糊,南宫曦将耳朵凑过去也未曾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内容。 缓缓起身,南宫曦忍着腰疼将朱子欣抱到了床上,而后,他很是小心的躺在了她的身边…… 夜很静,很静,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但在南宫曦的心里,仿佛正升腾起一轮火红的红日,照的他心里暖暖的,身边躺着怎么一个小人儿,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 一觉醒来,天还未亮,朱子欣伸了个懒腰,突然,她的动作僵在了半空,接着,朱子欣的一双杏眸睁的大大的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一张英俊到没有天理的脸,她顿时惊叫了一声 “啊!” 她的这一声惊叫,自然而然将南宫曦惊醒了过来。只见他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随即睁开了那一双狭长的眸子,继而眉眼变一弯,道:“睡醒了?我的太子妃!” “你……南宫曦,你卑鄙!” 朱子欣一急,口不择言的骂道。 南宫曦却是一笑,道: “我怎么卑鄙了?” “你……为何我,为何你……为何我们……” 朱子欣急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为何也在床上?而我怎么能也在床上?我们俩怎么睡在同一张床上?” 没想到南宫曦居然好脾气的替她解释起来。 “你……” 朱子欣这一次彻底无语了,然而,又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就是自己想说的。 “那我就同我的太子妃解释一下吧,因为我病了,因此必须躺在床上睡觉。” 朱子欣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了,南宫曦继续道: “因为你的背上也有伤,且,你俯在床边上睡觉,我也怕你着凉,你若着凉了,岂不是两个人都病了?因此,你也应该睡在床上!” 朱子欣又点了点头。 “既然你觉得我们两个人都应该睡在床上,但是只有一张床,你说应该怎么办?自然是都躺在床上了!” 南宫曦又总结道。 “你……” 朱子欣分明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但被他这样一说,她居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好了,你昨晚没有睡好,继续睡吧。” 南宫曦见她依然还是一脸纠结,不由说道。 直到此时,朱子欣还是一脸懵懂,想了一想,她觉得其实他说的也对!如今不是特殊情况嘛!再说了,他又没有对她怎么样,刚刚醒来的时候,她同他基本上就没有身体接触,看来,他还是挺守礼的。 再说了,在二十一世纪的身后,她有时候会同男杀手一同完成一个任务,哪里有过什么讲究,往往在野外,风餐露宿的,根本就没有把对付当成是异性过。 想到这里,朱子欣也坦然了,于此同时,她不由的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真的还没有睡够,于是闭上眼睛。 然而,她突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忽而又睁开眼睛,看着南宫曦道: “你的病好了?” 南宫曦眉毛上挑了一下,道:“大概吧。” 朱子欣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果然不烧了。 放心了下来,朱子欣便再一次闭上眼睛,并且侧过身子给南宫曦了一个无情的背,继而迷迷瞪瞪的道: “我告诉你,这是特殊情况,我就不计较了,你最好老实点。” 声音越来越小,等到话说完了,她的呼吸也均匀了起来。果然是睡着了。 先是朦朦胧胧的听见有鸟叫的声音。非常的清脆悦耳。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冷冷的气息。 朱子欣睁开眼睛,意识到此时还是昏昏顿顿的。但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字形的房梁,房梁上吊的一个木篮子。篮子里吊下来一串长长的大蒜。看了看这屋子里别的地方,也很是简陋,除了她竹床竹桌和竹椅就只有两个用柳条编织的大箱子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四下里张望着,只见屋子里空荡荡的,而南宫曦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朱子欣下床,走到外面,一眼就看见南宫曦正在院子里捣鼓着什么,再一看他面前放着的东西,居然是一张已经成形的竹床。 他正在用竹子做床。 见他出来,南宫曦抬头,接着微微一笑,说道:“睡醒了?” 朱子欣一眼就发现他如熊猫一般黑黑的眼圈。 想到他才病好,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做这样事,似乎对身体不好,于是说道: “你的身体才刚好,不要做这些粗活,再说了,你既然好了,明日我们就走吧,做这个作甚?” “做了床,你晚上就不会担心了。” 南宫曦一边说着,手中却没有停下来,这里没有什么工具,因此做起来也不是很容易,总是要比划很久,才用刀子将竹子的边缘弄合适,这才能钉下去,而他所用的钉子也是木楔,甚是难钉,就连榔头也没有,只是用一块石头代替。 朱子欣发现他的手上居然被划出好几道血印。 第一百七十四章:南宫曦做饭 她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也会做这些。 见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子欣无奈,只得说: “其实,凑合一两晚也没什么的。” 她的声音很小,南宫曦当时正忙着看竹子,并未在意,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 “我说,我去做饭。” 朱子欣说着向厨房走去。她不想承认,刚刚看见南宫曦的手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内疚。 她是不容易被感动的女人,却也不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因此,当看到南宫曦这几日来的另一面,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你……也会做饭?” 南宫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朱子欣身子一顿。 而后,她不自觉的抓了抓头,其实,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做饭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做的不是很好,但也有几样拿手的,但总是那些西餐或者快餐之类,然而,在这个时代,连土灶她都不会用,做饭这事儿,对于她来说,还确实不是个容易干的活儿。就拿昨晚熬药来说,她弄了半晌也未曾将火点燃。 “还是我来吧,我看你也饿了,吃了饭,我再弄这个也不迟。” 南宫曦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厨房走去。 朱子欣跟在他身后,说道:“我来帮你吧。” 南宫曦有些诧异的回头,露出一抹宠溺的表情道:“你还是去休息吧!” “可是你的伤?” 朱子欣总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没关系!多锻炼对我的伤口愈合有好处!” 南宫曦却道。 说完,他又补充道: “我们恐怕要在这里多住几日了,因为刚刚听过路的人说,前面大雪封山了,根本走不过去。” “啊!那要住到什么时候?” 朱子欣一惊,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雪花了吧。” 南宫曦回答,面色平静,朱子欣很奇怪他居然不着急。 “既然你不想休息,那就一同来做饭吧。”南宫曦不容分说的将她一拉,便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放着一条鱼,鱼的嘴上绑着一根草,它的嘴巴还在动,居然还是活的。应该是早上才抓的才对。 “这鱼是你抓的?” 朱子欣简直惊呆了,不由问道。 “嗯,很简单,水结了冰,用东西戳个窟窿,很容易就可以抓一个。” 南宫曦说的很是轻松。 朱子欣仰头,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太子? 可是,现实却告诉她,这个人真的是南宫曦。 然而,看现在也不过是辰时,那他该是起的有多早?何况,他腰上的伤也还未好呢! 非但如此,他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而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可见她昨晚睡的有多死。 “哦,你去洗洗,把鱼鳞刮掉。” 南宫曦见她发愣,于是吩咐道。 朱子欣将那鱼拿到水里洗了洗,蹲在地上刚要刮鱼鳞,那鱼突然动了一下,甩了她一脸的水,“啊”朱子欣吓了一跳,手一抖,就将那鱼扔到了地上,她急忙用袖子擦着脸色的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不过区区一条鱼,却将你吓成这样!真不知道你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是不是装的!”南宫曦大笑着走了过来,从地上捡起那条鱼,啪的一声甩到了地上,那鱼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南宫曦这才说道:“这样,它就不会再动了。” 朱子欣有些不服气的看他一眼,不说话,气哄哄的将那鱼拿在手里开始刮鱼鳞。 “怎么,生气了?” 南宫曦见她脸色似乎不好,问道。 朱子欣冷着脸,就是不理他。 没想到南宫曦又笑了起来:“哈哈……子欣,你生气的样子更可爱!” 朱子欣听到这句话,动作不由的停顿了一下。 遇到这种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将鱼一扔,朱子欣懒得理他,走出门去。 时下,科林正在墙角晒太阳,老婆婆也正在屋檐下坐着缝补着什么。 见她过来,老婆婆招呼她道: “姑娘,快来坐!” “唉!” 朱子欣答应一声,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问道 “老婆婆,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您的亲人呢?” “什么亲人不亲人的,老头子前些日子去喽!” 没想到老婆婆却说道。 语气极致的平静,然而,混沌的眼睛里,却还是有泪花闪动。 “那……您的儿子,女儿,他们呢?” 朱子欣又小心翼翼的问。 “死了,都死了!我那三个苦命的孩子,都先我而去了!” 老婆婆又道。 原来她有三个孩子,且都死在了她的前面。 朱子欣不忍再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在这些轻描淡写的语言背后,有着怎样的不为人知的血淋淋的故事,她不想揭开老婆婆的伤疤。 转头,见科林一直懒洋洋的抱着他的剑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朱子欣叫道: “科林,你会做床吗?同我一起将那张床做好,好不好?” 睁开眼睛,懒洋洋的看了一眼那做了一半的床,科林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动作异常麻利的弄了起来。 朱在欣见状高兴坏了,她走过去道:“没想到你会做木工,这是不赖!” 原来,一看科林的动作就知道,他对木工相当有研究。 然而,科林却并不理她。 朱子欣讨了个没趣,自然明白科林为何生气,于是笑嘻嘻的又道: “等会儿有好吃的哟,就当是犒劳你的!” “不……稀罕!” 科林却翻了翻白眼,道。 “……” 朱子欣无语,但一些,小孩子嘛总是要多哄哄的,于是,又伸出手去,道: “那我帮你!” “去……一边!” 没想到科林这一次做的更绝,居然一把将朱子欣的手打到了一边,朱子欣没留意,一下子撞到了木楔子上,顿时将手指头撞破了皮,血很快就渗透了出来,红色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呀!” 见自己居然让朱子欣受了伤,科林又紧张的一把将她的手拉过,吹了起来。 见他小孩子的举动,朱子欣不由的觉得好笑。她用左手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他,科林默默的替她包扎了伤口,继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道: “对……不……起!” “没关系!” 朱子欣见他居然认错了,急忙回应道。 说完,她看向科林的眼睛,故意做鬼脸来逗他,科林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黝黑的皮肤配上雪白的牙齿,看起来很是鲜明。 “开饭了!” 这时,身后响起南宫曦的声音,两人回头看去, 就看见院子里摆放着一个小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小菜。 有清蒸鱼,炒蘑菇,还有炒野菜,还有一盘蒸地瓜。 这么丰盛!朱子欣惊呆了。 南宫曦正在哪里摆放着碗筷,看见朱子欣便招呼道:“快点来吃吧,天气凉,那床等会儿再做,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朱子欣走过去,心里却在想,地瓜和野菜好挖,蘑菇也好采,却是不知道南宫曦是如何抓住这些鱼的。 亏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爷,居然还会干这些事,还真是令朱子欣刮目相看了。 “老婆婆,来吃饭了!” 南宫曦将朱子欣扶着坐在椅子上,又冲着老婆婆的屋子叫道。 片刻,老婆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过来,一见这么多的好吃的,她惊呆了。 问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南宫曦和煦的冲老婆婆笑了笑,点头道。 “没想到一个男人也会做饭!不简单哟!姑娘你有福气了!” 老婆婆满脸赞许之色,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科林却还杵在那张竹床前,一动不动,表情尴尬。 南宫曦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便主动道: “科林,来吃饭吧!” 见南宫曦叫自己,科林也不好继续拽着,急忙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见科林坐了下来。南宫曦和朱子欣相视一眼南宫曦说道:“那就吃吧。” 说完,直接端起桌上的碗就吃了起来。 朱子欣也是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吃饱了再说。 不过,她刚刚吃了一口,不由惊讶的将那盘炒蘑菇端详了半天,这蘑菇怎么如此鲜美,也太好吃了吧。 朱子欣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蘑菇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蘑菇本身香,还是南宫曦的手艺好。 南宫曦见她盯着那盘蘑菇看,不由问道:“看什么?” 朱子欣见他问,也不说话,只是埋头苦吃了起来。 南宫曦见她只吃蘑菇,不由的笑笑,又向她的碗里夹了些鱼肉。说道:“不要光吃菜,也吃点儿鱼吧,你身体还很虚弱,要多补补才行。” 朱子欣将那些鱼放进嘴里,不由的又在心里赞叹一声,看来不是食材好了,而是做这些菜的人手艺好。 “这菜做的可真好吃呀!” 没想到朱子欣没有夸赞,老婆婆却赞叹道。 “那婆婆就多吃点!” 南宫曦闻言,急忙给婆婆的碗里夹了一些鱼。 这一顿饭吃完,朱子欣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心想,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既然被困在这里也不能走,不如去外面欣赏一下雪景,不知南宫曦是如何挖到的野菜,此时的野菜不是都应该被雪掩埋了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是兔子变的不成 想到这里,她便向门口走去。 “你要做什么?” 身后传来南宫曦的声音,堂堂太子如今成了厨师,刚刚做完饭又去刷碗,刷完了碗刚出厨房,就看见朱子欣正要出去,他随后跟着过来。 “我也想出去挖野菜!” 朱子欣道。 “野菜?那些野菜不是我挖的!” 南宫曦闻言,知道朱子欣想歪了,急忙道: “野菜就在厨房里,你没看是腌过的吗?那是婆婆以前挖来的,如今这冰天雪地的,如何会有野菜?” 南宫曦说完,又一拉朱子欣的手说:“走,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朱子欣被他拉着,不由的神智有些不太清明,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便跟着他一路向前走去,但两人身上都受着伤,走的还是不快。 奇怪的事,这一次,科林并没有跟来,见他们走了,居然乖乖的过去做竹床了。 好不容易走了许久,雪地上,两人的脚步清晰可辨,我但很快就被风吹的看不见了。 直到走到一个山坳前,南宫曦一直前面道: “子欣,你看!” 朱子欣闻言看过去,顿时高兴的想要尖叫。原来,就是这山坳里,不知都有些什么树,但如今都挂着冰花,一簇簇,一丛丛,它们的造型由树来决定,大树上的便大气磅礴,小树上的也形态各异,全都是洁白无瑕的,看起来美丽极了。 朱子欣瞬间就被感染了。她圆睁着双眸,不可置信的说道:“太美了!” “就知道你会喜欢。” 南宫曦看着朱子欣散发着光彩的脸说。 “大自然的鬼斧神刀胜过人类最好的设计师。” 朱子欣看见这样的一幕,不由感叹道。 南宫曦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但也没有问。只是看着她难得散发光彩的脸失神。 朱子欣眼角的余光见他在看自己,不由问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你难道不着急吗?” 南宫曦一愣,又看了一眼那些红枫叶说道:“自然有许多的东西放不下,可答应朱子弈的话不能不算数。” “答应他的话?什么话?” 朱子欣疑惑问道。 “答应他,要好好的照顾你!” 南宫曦很认真,很柔和的道。 他这样的认真令朱子欣不由无言以对,转过头去,继续看那些银装素裹的树,突然眼眶有些温热。 不知为何,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似乎越来越感性了,曾几何时,她如何会如此多愁善感? 看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改变了许多。 “其实,有时候,我真想就隐居在这山林里,什么都不想,只要同你在一起就好了!” 南宫曦的眼睛看向远处,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种憧憬。这样的南宫曦令朱子欣都有一刻失神。 惊醒过来之后,朱子欣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急忙劝道: “太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你是属于月国百姓的,若你就这样隐退,那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 想起南宫勋的狠戾和不择手段,朱子欣脊背直冒凉气。她的到来,就是为了救南宫曦的命,就是为了能让月国异主,可若是这个人的性命虽然救了过来,但心思不在江山社稷上,却在山水之间,她之前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费了? “虽然想要这样的生活,但我知道百姓们更需要安居乐业!因此,这是能是我的一个梦想而已!” 这时,南宫曦又道。 “嘘……” 听到他后面这句话,朱子欣不由的吁出一口气来。 原来不过是说说,还真是吓她一跳。 “不过,子欣,若有朝一日,我们月国有人可以担当重任,我便将这大好河山交付给他,到时候,你可愿意同我一起走遍月国的山山水水?” 这时,南宫曦又问道。 “……会有那么一天吗?” 朱子欣有些怅然!若能过那样的生活,她自然想了,可问题是,按照目前的情形看来,她距离那样的生活似乎太过于遥远了! “当然会了,子欣!你相信我,总有一日,我会让月国的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国泰民安,没有杀戮和战争!” “……” 这是他第一次对朱子欣说他心中的理想,如此宏伟和美好! 在这个时代,谁都知道要达到他所说的目标,有多难。 如今天下局势一分为四,月,鲁,陈,零四国,形成互相对峙,互相觊觎,互相威胁的局势,天下分崩离析,百姓苦不堪言,加之地方势力盘根芥蒂,直接威胁着皇帝的地位这令四国的统治者都很是头疼。 在这样的局势下,若想要国泰民安,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然而,南宫曦能有这样的志向,证明他心中是有着将月国治理好的决心的。 他同南宫勋不一样,南宫勋太功利,太自私,他想要得到皇位的动机,不过是想要站在权利的巅峰,让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那棵树好漂亮!” 突然发现不远处一棵树的造型很美,朱子欣指着那树向前走了一步。 没想到这山崖边都是松散的雪,她一脚踏空差一点儿就掉下了山崖。 南宫曦一把将她抓住,一连后退几步,将她拖了回来,两人全都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朱子欣正好压在了南宫曦的身上。 “哎呀!” 南宫曦不由闷哼一声。 想到他的腰上有伤,朱子欣急忙爬了起来,紧张的问: “太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到伤口了?” “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南宫曦咬牙,用手扶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啊,都怪我不好!你腰上的伤还没有好,我却又将你弄伤了!” 朱子欣见状不由自责道。 “无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南宫曦笑笑道,可朱子欣却觉得他笑的是那样的难堪,想必那伤口定然是很疼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朱子欣犯了难。 想了一想,朱子欣四下里看了看,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一颗小树,她急忙跑了过去,将那小树弄断了,拿了过来,递给南宫曦道: “太子,您左手拄着它,右手扶着我,我慢慢搀扶您回去吧。回去后我在想办法找草药来给你敷伤,希望能快些好起来!” “嗯。” 南宫曦伸手将那小树接过,在朱子欣的搀扶下,站起来,扶着她的肩膀,慢慢的向前而去。 两人走了许久,在休息了无数次之后,就在天都已经快要黑的时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朱子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还望不到头的山路,不由的愁容满面!此刻,她的身上也有伤,这样负重行走,根本走不动,不知何时才能走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科林的声音: “子……欣,子欣……” “科林,我这这里,我们在这里!” 朱子欣听见这个声音,简直高兴起来,她急忙大声喊道。 “唉!” 然而,南宫曦却在此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声。 “太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腰又疼了?” 朱子欣不明所以,急急问道。 “哦,没有,没有!” 南宫曦急忙挥手道。 “没有就好,科林马上就来了,这样我们就能赶在天黑前回去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回去呢!” 朱子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了看四处白茫茫的雪,不由感慨,这么冷的天气,也能将她累出一身汗来,看来,今日她可是出了大力气了! “好!他来了好,他来了好!” 南宫曦连连点头,说的话却明显言不由衷。 朱子欣歪着头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却不由的偷笑了一声。 这时,科林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科林,快,你背着太子走,我实在累的不行了!” 朱子欣一见科林就说道。 “什么?背……他?” 科林一指南宫曦,满脸的嫌弃。 “他是为了救我才又受伤的,你不背难道要我背?” 朱子欣知道他们不和,可眼下这情形,只有科林能hou得住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道。 科林闻言,方才看了看南宫曦,之后,很不情愿的弯下腰。 朱子欣见状,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来,将南宫曦扶了,放在科林的背上。 科林心中似乎还有气,起身的时候忽而一下,将南宫曦震得的胸口疼,不由的闷哼了一声。 “科林,你慢点!他受着伤呢!” 朱子欣无奈摇头道。 科林没有回答,却飞一般的奔跑了起来。 朱子欣如今累个半死,哪里能跟的上他?拿着那根小树急急的小跑着道: “科林,你慢点,你慢点……” 说着话,却只能看着科林背着南宫曦越跑越远。 “背着个人你还能跑那么快!你是兔子变的不成?累死姐了!” 朱子欣终于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道。 休息了一会儿,她一想,反正也追不上,索性慢慢走! 因此,便拄着那小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喂,小子,你是不是跟本王有仇啊?干嘛老针对我?” 俯在科林的背上,南宫曦觉得自己要被他震的吐血不由捂着胸口道。 过了半晌,科林才道: “为……为了……子……欣,不……然……让……你好……看!” 第一百七十六章:听说有个恶龙潭 “噗……知道你是为了子欣才背我的,不想她生气的,对吧?” 南宫曦的语气中有着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得意。 说完,拍了拍科林的肩膀,又道: “你喜欢她,对不对?” 急促的脚步突然猛的停住,由于惯性,南宫曦的胸口又一次狠狠的撞击在了科林如铁壁般的后背上,他被撞的一连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喂,你这小子,你想害死我呀?” “子欣……喜欢……你!” 没想到,科林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接着,毫无征兆的又拔腿跑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南宫曦却没有因此而发出任何声响,沉默了半晌,整个人都怔怔的,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方才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子欣她告诉你的?” 没想到,这一次科林根本就不鸟他,继续飞奔着…… 南宫曦无奈,只得继续沉浸在他的臆想症中,一直到回到老婆婆的茅屋内,柴门前,科林将南宫曦往地上一放,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又飞身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等南宫曦反应过来,他已经不见了身影! “这小子简直不是个正常人啊!” 发出一声感慨,南宫曦艰难的扶着篱笆将柴门打开,一步一步,慢慢的向里面挪去…… 再说朱子欣一个人拄着那小树,一步一步,好不容易走了半晌,却还是看不到终点,天已经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令她不由的有些气恼起来,都是那个可恨的科林,居然只顾着自己赶路,居然把她忘在这里了!可恶,好可恶! 就在朱子欣心里气愤的不断的骂着科林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虽然她如今背上的伤还没有好,武功施展不开,但耳朵还是很灵敏的,她听出来,有人正在向这边赶来。 难道是科林? “科林?科林是你吗?” 朱子欣不由的叫道。 “嗖”的一声,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落在了她的面前。 “科林,果然是你!” 看见科林,朱子欣一脸欣喜叫道。 “上来!” 科林弯腰道。 “什么?科林,你不是也要背我吧?” 看见科林的姿势,朱子欣一愣,不由问道。 科林点了点头。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还是算了吧!” 朱子欣觉得科林背南宫曦那么久,应该很累了,她怎么好意思再让他背自己呢?因此急忙摆了摆手道。 “上来!” 科林加重了语气,挡在朱子欣的前面,不容置疑的行动令朱子欣无可奈何。 见状,她只好乖乖的爬上他的背。 这一次,科林却不像被南宫曦那般如飞一般的奔跑了,而是很慢,很稳的向前走去。 朱子欣俯在他的背上,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因此,没话找话的问: “科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 一个字,科林回答了朱子欣的问题。 “你是说,你家里没有人了?” 朱子欣不相信,又问了一句。 “爹,娘!” 科林犹豫了一下,方才回答。 “那你想他们吗?” 朱子欣又问。 科林点了点头。 “科林,如果想他们,你就回去吧,我觉得,你在我身边,似乎不开心,我也不能这样自私,让你这样跟着我。” 朱子欣有感而发的道。 “你……不……要我了?” 没有任何预兆,科林突然将朱子欣放下,回过头来,气势汹汹的问道。 “我……” 没想到科林反应这么强烈,朱子欣愣了一下,急忙摆手道: “科林,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顿了一下,她方才又道: “我只是怕拖累你!” 朱子欣说完紧张的看着科林,这个少年是她的救命恩人,曾经那样的帮过她,若不是他,自己如今还不知在哪里呢! 如今,她不想他再跟着自己受苦,这重重大山里,自己和南宫曦都有伤,还被人追杀,本就危险重重,如今,又被困在这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她真的觉得自己愧对科林! “上!” 黑暗中,科林重新弯腰俯身,从嘴里只吐出这一个字。 见他似乎没有刚刚那般生气了,但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她却也还是不知道,但,既然他不愿意听,她也不好再说,于是,朱子欣只好又乖乖的俯在他的背上。 科林背着朱子欣,这一路上再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了茅屋里。 南宫曦虽然已经回去了,但却一直担心着朱子欣,听见柴门响了,急急扶着门框出来张望。 看见朱子欣,高兴的道: “子欣,你终于回来了!” “嗯。” 朱子欣应了一声,刚打算再说什么,却见科林一句话也不说便回了老婆婆的屋子里。 朱子欣急忙跟了进去,她还想同他再说说等冰雪消融了,便让他回去的事。虽然他不喜欢听,但她却不能那么自私。 走进屋里,老婆婆还坐在昏暗的油灯下防线,见她进来,一指科林睡的小床的方向。 朱子欣看过去,见他已经蒙着被子睡下了。 他如此做的原因,自然是不想听自己说什么,朱子欣见他如此排斥,便也不好继续,只好低了头打算离开,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姑娘,我看你家相公的伤不轻啊!你可要好生照顾才行!如若不然,只怕会落下后遗症啊!” 刚要转身,老婆婆却在身后道。 “那……婆婆,你说该怎么办?这附近又没有什么好的郎中!” 朱子欣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问道。 “唉!老身我也是没有办法,但小时候挺听人说过一个地方,距离这里十里地的地方,有一个山崖,山崖下有一处恶龙潭,潭里的水一年四季都是热的,听说在那里泡一段时间,对伤口恢复很好。你们不妨去试试,只是……” 说到这里,老婆婆却顿住了。 “只是什么?您快说呀!” 朱子欣见她突然停了下来,急道。 “唉!都怪老身多嘴!突然想起,可是,听说那恶龙潭里有一只恶龙,不许人靠近,也不知是真是假,虽然只是传说,但方圆几百里的人,却都是不敢去的!如果你们害怕,还是莫去了!” 老婆婆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又补充了一句道: “老身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得不太清了,姑娘还是莫要当真的好!” 说完,老婆婆又埋头纺线了。 “多谢老婆婆。” 朱子欣却听了进去,道了声谢就走了出去。 身后,小床上的科林听见她的脚步声出了房门,忽而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拿了宝剑就向门外而去。 “小哥,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身后,老婆婆不放心的问。 科林回头,只吐出一个字:“烦!” 说完转身就走了。 “太子,刚才老婆婆说距离这里十里外的一处悬崖下,有一个恶龙潭,她说,如果在里面泡澡,对你的伤口有好处,明日里我们去看看,如何?” 朱子欣进了屋子,便对南宫曦说道。 “果然有用吗?” 南宫曦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们被困在这里,又不能出去,还不如先将你的伤治好!那时候,就没有这么被动了!你说是不是?” 朱子欣道。 “若果然有这样的一个潭,那自然好了,你的伤也未曾痊愈,我们可以一起泡!” 南宫曦却调笑道。 “太子殿下!” 朱子欣见他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正经,不由加重语气叫了一声。 “好了,不说了,快睡吧!” 南宫曦笑笑,说道。 说完,顿了一顿,又一直旁边的竹床,说道: “你看,新床做好了,这下,你不用担心同我睡一张床榻,我会对你不轨了!” “呵……” 听他如此一说,朱子欣不由笑了。 他说的如此正经,似乎自己真的是色*狼一般。 走到那新床边坐下,朱子欣道: “其实,我从未担心过!” 说完,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来。 “哦?” 南宫曦疑惑。 “因为我相信,你这个病猫是做不成老虎的!” 朱子欣说完,掩唇一笑,急急的将烛火吹灭钻进被窝里,偷笑去了。 这句话说的,南宫曦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待得反应过来,不由的红了脸,没想到朱子欣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当下说道: “呵……子欣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的很坏!” 南宫曦说完,等了片刻,没有等到朱子欣的回应。只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他微微笑了笑,也躺好睡了 山里的夜甚是静溢,安静的令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就在此时,另一队人马却在经历着一场生死搏斗,他们在走至一片小树林的时候遭遇到了伏击,由于没有防备,很快就被南宫勋的人打的死伤惨重,有几个武功高的护卫着马车一路拼杀,然而,毕竟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最终全都被南宫勋的人给杀死了。 当只剩下那一个马车孤零零的在路上的时候,南宫勋方才走了过去,他骑在战马上,先是半握拳咳嗽了两声,方才道: “太子殿下,请下车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大战恶龙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他。 “太子?” 南宫勋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子欣,朱大小姐,你在吗?” 南宫勋此时意识到了不对,急忙下马,亲自伸手将那马车帘子掀开,却发现马车里空空如也! “南宫曦!”恨的牙痒痒,南宫勋咬牙切齿的道。 “朱子欣,朱子欣!你等着,本王一定会重新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声音提高了八度,南宫勋又道。 说完,他快速上马,扬声道: “来人!” “是!” “叫翟永辉来见我!” “是。” 侍卫听令急急的去了。南宫勋眼睛危险的眯起,仰起头,半晌才道: “调虎离山?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到几时?” 说完,他一拉马缰绳,狠狠又道: “全都跟本王回去。” 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便飞奔着向前而去了。 身后,一帮人也跟在南宫勋的身后而去了。 就在这时,路旁的一棵大树上轻飘飘的落下了一个人,那人四下里看了一看,也走到那马车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看;这才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了。 第二日,天刚刚亮,朱子欣就睁开眼睛,对南宫曦道: “太子殿下,醒了吗?” “嗯!” 南宫曦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那我们早些赶路吧!” 朱子欣说着起了身,很快走到南宫曦的身边。 “你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吗?” 南宫曦问。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想,应该准备绳子才对,不然怎么下到悬崖下呢?” 朱子欣闻言,终于想起来,说道。 说完,她急忙跑了出去,问老婆婆要了绳子,闻听他们果然要去恶龙潭,老婆婆有些惊讶,不由嘱咐道: “都怪老身昨日里胡说八道,唉!不过,你们既然要去,老身知道拦也拦不住,不过,一定要小心,若果然有龙,那便莫要冒险!” “嗯。” 朱子欣点了点头,又朝屋里叫道: “科林,起来陪我带着……带着南宫公子去泡温泉吧。” “别叫了,他昨晚出去,一直没回来!” 没想到她的话音还未落,老婆婆就说道。 “什么?婆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朱子欣闻言一惊,急忙问道。 “我那里知道啦,你也知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唉!” 说着,老婆婆不由得摇了摇头。又道: “好好的小哥,怎地这么倔强?说话也不听……” 听着老婆婆的唠叨,朱子欣的思绪却一直未停,她在猜测科林到底去了哪里? 不会是因为昨日她对他所说的话起了作用,他果然就这么回家去了吧? 还是……他生气了!不想同她一同走了? 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朱子欣只好疑惑着走了回去。 找了一辆独轮车,将南宫曦扶上车子,又将绳子也放在上面,朱子欣便拉着南宫曦想恶龙潭而去了。 雪地里走路尚且不易,朱子欣却还要拉着个独轮车,何况,她身上的伤也未曾完全好,因此,走的很慢。 南宫曦坐在车上,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没走多久就对朱子欣道: “子欣,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不去什么恶龙潭了!我不忍心你这样受累!” “太子,你说什么呢?我不累!”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泪,朱子欣笑道。 说完,回过头,继续拉着独轮车走。 “子欣,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南宫曦急道。 “你小看我的毅力了!南宫曦,我朱子欣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是整个月国的希望,所以,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里,还不知道南宫勋正在外面做什么坏事,所以,你必须很快好起来,我们才能回到京城里,去阻止他做那些事。你说是不是?” 一边走,朱子欣一边说。 “子欣,你说的对,可是我……我真的不忍心让你这么辛苦!” 南宫曦摇头,心里很是不安的道。 “快别说了,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很快就会到了!到时候,不管那温泉有没有用,我们都要试一试。” 朱子欣说完不再理会南宫曦,继续向前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断崖前,朱子欣顿时高兴了起来,老婆婆说那恶龙潭就在断崖下面,应该下了这里就到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将带的绳子从独轮车上拿了下来,绑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又试了几次,确认它绑的够结实,方才将南宫曦和自己一同绑在了一起,这才慢慢的向下滑去。 所幸这一处断崖也不是很深,很快两人便到了。 这下没有了独轮车,南宫曦也只能走路,朱子欣扶着他一路走着,到了午时的时候,突然起了雾,越往前走,能见度越低,朱子欣心中有些奇怪,不由道: “怎么这么大的雾?” “是啊,有些不寻常!” 南宫曦也仰头了看了看,说道。 “我看这样吧,子欣,你先莫要扶我了,去前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曦又道。 “好,那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朱子欣说着,便将南宫曦搀扶着坐在了一棵树下,自己慢慢的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看不清方向,然而,却依稀传来一阵打斗声。 “是谁在这里打斗?” 朱子欣心中顿时疑惑起来。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向传来打斗声音的地方而去。 很快,打斗声越来越大,然而,她感觉距离已经很近了,却依然看不清。 直到一柄明晃晃的剑在雾里划过一个弧度,朱子欣方才看清楚了,原来是科林! 只见他他手里拿着剑,不断的飞上飞下,似乎是在同人打架,朱子欣再仔细一看,顿时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了! 原来同科林打斗的东西,居然不是人,而是一个庞然大物。 浓浓的雾里,根本就不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可得见一根巨大的像是尾巴的东西不断的甩来甩去! 上面还有鳞甲泛着幽幽青光! 莫非果然是传说中的恶龙? 想到这里,朱子欣额头不禁冷汗直冒。 原来科林昨夜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个恶龙吗?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么长的时候,他难道一直都在同这恶龙缠抖?那么,他如今该是有多么的累! “科林!” 想到这里,朱子欣含泪叫道。 听见她的声音,科林的身子明显一颤,大声道: “走……快走!” 朱子欣又如何会走,急急道: “我来帮你!” 说着,从腰间抽出铁丝,便加入了战斗,原本她体力就差,如今迫于形势,不得不强行用功,铁丝出手,也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度,然而,却还是精准的缠在了龙的尾巴上 那龙吃痛,狠狠的甩了一下尾巴,顿时连朱子欣整个人都甩到了空中。 科林见状,急忙飞身而起,堪堪的接住了朱子欣落下来的身体,方才免于身体掉落时同地面产生的撞击。 两人刚落下,怪物的尾巴便又砸了过来,科林急忙拿起剑,飞身而起,向怪物刺去。 “科林小心!”朱子欣大喊一声,手中铁丝也重新甩了出去,这一次,她将那怪物的尾巴缠住,急速的将另外一头绑在了一颗大树上,接着,两个人左右夹击。怪物怪嚎一声甩动着自己碗口粗的尾巴来回扭动,居然将那颗大树连根拔起,接着,又扫了过来,凌历的动作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接将好几棵大树都被那凌历的风声扫倒了。 科林的剑直直的刺到了怪物的身上,但出乎意料的是,怪物身上的鳞片很结实,根本就刺不透。另一侧的朱子欣也吃了一惊。这怪物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的。 这时,怪物向他们发起了进攻。那条尾巴左右横扫。耳边风声大作,就连站都站不稳。两人连连后退了几步才抓住一颗大树才没有摔倒。而那个怪物却已经张着血盆大口向这边蠕动了过来。 一股恶心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朱子欣恶心的几乎晕厥。 “小心!”科林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朱子欣。 而自己举着剑一跃而起刺向了怪物的眼睛。 科林这一剑刺的极准。怪物吃痛,来回的甩着头。而科林被它甩来甩去,手中的剑也快要拿不住了。对了,怪物的弱处就是眼睛。朱子欣突然想起小时候做的弹弓。可这是古代,根本没有橡皮筋。 “子欣,躲开!”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南宫曦的声音,紧接着,一块石头便快速的向怪物的身上打去。科林也是同一刻就地一滚,滚到了旁边。 “砰”的一声,怪物被石头打中,“嗷……”它吃痛怪嚎一声。疼的在地上来回翻滚。也更加的疯狂。用尾巴来回的横扫。 科林举剑照着怪物又刺了上去,却无奈怪物来回扭动,很难刺中,而几次都差点儿被它的身体压到。 怪物身上的鳞片如钢铁般的坚硬,根本无从下手,但在它的不停翻滚中,不断有树木倒下,朱子欣他们不得不不时避让那些树木。 第一百七十八章:龙胆的作用 这时,怪物突然一个转身,张着血盆大口就向朱子欣扑来。朱子欣没料到怪物有此举动,顿时处在了危险之中。 怪物口中臭气熏天的腥味扑面而来,还有几滴口水滴到了朱子欣的头上。 眼看着怪物马上就要将朱子欣吃进嘴里,却听到“砰” 的一声,原来是南宫曦将一颗小树砸在了怪物的头上。 怪物顿时吃痛在地上来回滚动,接着便转身朝南宫曦而去。 南宫曦原本腰上有伤,如今也是坐在地上,不得起来,刚才他听见打斗声,急的只能扶着树慢慢走到这里,如今独轮车也未在身边,自然跑不掉,因此,他不断的用地上的石块攻击怪物。 没想到他的靶子居然很准,每一次都能打到怪物的身上朱子欣见状,也急忙将铁丝甩了出去,将怪物的尾巴缠住,接着大喊道: “科林,来帮忙!” 科林闻言,急忙赶过去,两人合力拉这那铁丝,将另一头绑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这一次,怪物动了几次,也未曾将铁丝甩开,它行动受了阻,无法再继续去攻击南宫曦,南宫曦却不肯闲着,一直用石头不断的砸向怪物的头颅。 科林也不甘示弱,不断的用剑去刺怪物的七寸,怪物被这两人打的晕头转向,如疯了般的不断扭动身体,张开血盆大口嗷嗷的叫着,然而,纵然它再怎么用力,也是无法挣脱开朱子欣的铁丝,反而将它越勒越紧,最后,在科林和南宫曦的攻击下,怪物终于奄奄一息了。 朱子欣见它已然不行了,也加入了战斗,从靴子中拔出那把匕首,冲了过去,狠狠的刺向怪物的七寸,怪物终于被这三人打的招架不住,庞大的身躯扭动片刻,那一颗大头也终于屯然倒地,轰隆一声的巨响吓了众人一跳。再看怪物,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了生息。 怪物死了,朱子欣他们也都累的跌坐在地上,喘息了一阵,朱子欣方才问道: “科林,你怎么那么傻?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没想到跑道这里来斗恶龙!” “我……若不……来,你……危险!” 科林穿着气道。 “多谢!” 这时,南宫曦也说道。 科林却将头一歪,不理他。 朱子欣见状转过头去,见南宫曦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慌忙过去将他扶着靠在一颗树干上,方才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 南宫曦想也没想便道。 这时科林却用剑支撑着站起身来,走到那怪物的身边,接着,用剑将怪物的肚子剖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大如拳头的的东西,拿到朱子欣面前,递给她道: “吃!” 一股恶心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朱子欣急忙捂了嘴道: “这是什么东西?” “龙胆!” 科林道。 “什么?龙胆!” 朱子欣闻言惊愕道。 她自然是知道蛇胆是很好的补药,想必这龙胆会更厉害吧!那么,吃了它,是不是太子的腰伤就会很快好了呢? 想到这里,她一把将那恶心的东西抓在手里,向南宫曦走去。 “太子,还是你吃吧,吃了它,你的伤就好了!” 朱子欣将手中那还冒着热气的龙胆递给南宫曦道。 “你……” 身后,科林心疼的看着那龙胆道。 看了科林一眼,南宫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 “子欣,还是你吃吧!你的身体也未曾康复,吃了身体若是好了,也好照顾我,我没事。” “不行,月国的百姓都在等着你呢,你若不吃,我便扔掉!” 说着话,朱子欣便做了个要扔掉那龙胆的动作。 “别……” 南宫曦闻言顿时急道。 “那你快吃!” 朱子欣见他终于同意了,便见那龙胆重新递给他。 “还是咱们俩一人一半吧?这东西这么大,应该够两人吃的!” 说完,南宫曦顿了一顿又补充道: “你若不吃,我也不吃!” 朱子欣见他如此固执,也没有办法,只得点了点头道: “好吧!” 于是,将那东西一分为二,递给南宫曦一份,接着,看了看那恶心的东西一眼吗,皱着眉头,放进嘴里,闭上眼,一伸脖子,咽了下去,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朱子欣强忍着想要吐出去的感觉,急忙跑到附近的一口潭水前,喝了好几口水,方才舒服了许多,担心南宫曦也同自己一样,他行动不便,朱子欣便找来一块荷叶将那潭水弄了些,给他送去。 看南宫曦喝了水,朱子欣伸手将他扶起,道: “我刚刚看那潭水果然清澈,也很温暖,想必底下定然是有温泉的,我们这就去泡上一泡,说不定,真的能够治好你的伤呢!” 南宫曦点头,随着她向前走去。 这时,朱子欣又大声道: “科林,一起去潭水里泡一泡吧,你同那怪物也逗了一夜了,应该很累了,泡一泡温泉,是可以解乏的。” 然而,她的话说完,却没有人回应她,朱子欣回头,没有看见科林,四下里看了看,也未曾看见他!他走了? 心中不由疑惑。 “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南宫曦这时说道。 “哦,那我们俩去吧。” 朱子欣顿时神情有些恹恹,这个科林,性格真是古怪。 “子欣,科林八成是喜欢上你了!不然,也不会怕你被恶龙伤了,独自一人来恶龙潭斗龙!” 南宫曦却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说道。 朱子欣笑笑,道: “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一生,注定是要亏欠他的了!他救过我几次,而我,却不知该如何报答他!” 叹息一声,朱子欣心中的愧疚在这几句话说完后,更加的扩散开来。 “其实你没必要愧疚的,我想,科林做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只愿的,看着你好,便是他最大的快乐!可你若为此事烦恼,便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你说是不是?” 南宫曦说着,看向朱子欣的眼睛。 “嗯。” 点了点头,朱子欣见潭已经到了,一指潭水道: “你下去泡吧,我在上面等你!” “嗯。” 点了点头,南宫曦没有说什么,被朱子欣扶到一块大石背后,朱子欣转身道:“我去那边走走,你泡好了叫我!” 说完,便转身走了。 此时,浓雾已经完全散开了,四处的景物清晰可见,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如今虽的冬日,但恶龙潭四周却如春天般温暖,四处都开满了鲜花,潭水里也生长了几种荷花,看起来美不胜收。 走了不没多久,朱子欣一眼就看见那头巨龙的尸体还躺在哪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调转头,不想在看那尸体,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们抢占了那头巨龙的地盘,引起它的不满,它才要攻击他们,如此说来,其实,是他们不对才是,它却因此而送了命,说起来还是他们不对! 这一次,没走多久,朱子欣就发现一处山洞,洞口很大,走进去,里面居然更大,而且,里面也有一个小潭,潭水清澈,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瀑布,水不大,但水流声叮叮咚咚的,甚是好听,瀑布四周都是绿植,夹杂着以一种粉红色的小花,景色美极了。 再往里走,朱子欣发现,这个大洞里,居然还有几个小洞,里面甚是干燥。 发现了这个梅花源,朱子欣不由的兴奋极了,看来,她完全可以同南宫曦住在这里,不用拉着独轮车来回跑了。 这里气候怡人,又有潭水可以泡澡,想必四周围也应该有不少的野味才对,因此,根本就不用担心吃的问题,这几日在老婆婆那里叨扰的也太久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高兴极了。 她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四处寻找起来,果然,在四周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只野兔在不远处四处张望,朱子欣铁丝出手,一下子便套住了那野兔的脖子,一把将它拉了过来,而后跑进了大洞里,将那兔子剥皮抽筋,洗剥干净,然后拿到了距离南宫曦不远的一快大石后,架起柴火将那兔子烤了起来。 不多时,香味就飘散进了南宫曦的鼻子里,他不由的吸了吸鼻子,惬意的靠在温泉里道: “子欣,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抓了只兔子烤来吃,等一下你泡完了,就可以吃了。我打算回去告诉老婆婆和科林,我们就住在这里不走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大洞,里面有好几个小洞,你在这里疗伤是最好不过了,省的再去叨扰老婆婆。” 朱子欣一边说着,一边翻着手上的兔子。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了,这里的温度适宜养伤,等一下,你也泡个澡在去也不吃!” 南宫曦又道。 “嗯,我知道了。” 朱子欣应了一声。 南宫曦又道:“这潭水果然不错,只不过一会儿工夫,我已经感觉轻松了不少,就连身上也充满了力气。” “是吗?可是,我没有泡澡,感觉也精神了不少,刚刚跑了许多路,也不觉得累!” 朱子欣也道。 “难道是那颗龙胆?” 南宫曦忽而眼睛一亮道。 “你说的对,应该是了!” 龙胆加上这里的潭水,我看,太子你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单独相处 两人说到这里,都高兴了起来,只要他们的伤好了,就可以离开了。 “既然这潭水功效果然厉害,那我们就在这里多住几日,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出去吧!” 朱子欣道。 “嗯,我也正有此意,如今外面冰天雪地,这里气候刚好,就在这呆几日,休整休整,到时也好赶路!” 南宫曦也点头道。 说着,那兔肉已经烤好,朱子欣撕下一只兔腿递给南宫曦,两人坐下吃了起来。 吃完了兔子肉,朱子欣起身又道: “太子,您坐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找点儿野果子吃吧。” 朱子欣话还没有说完,就向旁边的一个山崖边走去。有些野果子就喜欢长在山崖边。 南宫曦觉得,似乎朱子欣才是应该被照顾的一方才对,可往往他没有想到的,她却先想到了,这令他有些难为情! 然而,这样的朱子欣也让他觉得耳目一新,之前,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大小姐,需要人照顾,需要人保护,虽然很坚强,但毕竟是一介女流。然而,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才发现,她同一般的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很不一样,非但什么苦都能吃,而且,在面临艰难困苦的时候,她的应变能力也令人佩服!且,她这个人,坦坦荡荡,心无城府,是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娇柔做作,而且很有担当,即使要耍手段,也是光明正大的耍,让你分明知道她的目地,却对她无可奈何! 见惯了那些娇娇柔柔的大小姐,朱子欣这样的,更让南宫曦感觉舒心。 回想自己同她认识的过程,南宫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然而,等他发现的时候,她的影子,就如同一颗深埋在他心里的种子一般,已经生根发芽了! 虽然他心中有些愧疚,但不能否认的是,同时,在他的内心,他也很享受被朱子欣照顾的感觉! 他安心的等待着,觉得这样的时刻是那般的美好。虽然,在这个深山老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可只要能跟她呆在一起,他也觉得开心。 不久后,朱子欣就捧着一捧酸枣过来了。她往南宫曦的手里一放说:“太子,您凑合着吃一些吧。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别的果子。等下向前走的时候再找找,如果有,我们可要多采一些来吃,若是只吃这些野味,只怕肠胃会不舒服。” 南宫曦微笑着点头。拿起一颗酸枣吃了一口,没想道,立刻酸的他五官都扭曲了,把个朱子欣逗的笑翻了天。自己也拿起一颗吃了起来。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你好厉害!不酸吗?” 南宫曦笑问她。 “不啊,我最喜欢吃酸的了。” 朱子欣顺嘴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宫曦闻言,却沉思片刻,问道: “你一个侯府大小姐,却喜欢吃这样的东西?莫非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吃不上饭?” “……” 听他如此一问,朱子欣方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居然忘了,自己如今是侯府大小姐的身份。 “哦,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小时候,虽然那个时候,夫人,不,我母亲还在世,可那二姨娘一项飞扬跋扈,且,朱靖他……他一直都不喜欢我们母女,因此,受了不少的苦!不过还好,其实,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朱子欣一边回想着这具身体的前身留给自己的记忆,一边说。 后面还加上了自己的见解,其实,她说的也对,她小时候所吃的苦,同这具身体原主所受的苦比起来,虽然有所不同,但的的确确要比她还要多。 再怎么说,她还有母亲在身边,而她呢?从生下来就直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唉!算了,不想了,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难过。 想到这里,朱子欣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却仿佛卸下了一个包袱般,靠在了身后的树上。 南宫曦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不由的心疼起她来。 她的处境,在他的看来,真的很不好!朱子欣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在几个随时都在想着如何除掉她的女人圈中,艰难的生存。 如今,尤其是如今,就连她的亲爹都向外界宣布她已经死了的消息。可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然而,她此刻眼里的失落又是为何呢? 南宫曦猜测,定然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他自负的认为,她一直在假装坚强,而此刻她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伤悲。都深深的让他为她伤心,为她难过。也更加的心疼她。想要保护她。安慰她。可他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于热情,怕自己的举动将她吓跑。 “子欣,等回到了京城,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到侯府的。” 如承诺一般,将这话说了出来。南宫曦期待朱子欣露出一抹笑意来。 “呵……” 果然,闻言,朱子欣坐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火堆,淡淡一笑道: “多谢太子!” 其实,她如今根本就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被南宫曦一说,她倒是想了起来,如今,朱靖对外宣称自己死了,若她就这样回去,他若是认了自己,那不是证明他向世人撒了谎?依着朱靖的为人,说不准,他真的会不认自己。 可是,若有南宫曦的帮忙,只怕他不认也得认了!就看太子会如何走这一步棋了。直接送回去只怕是不行,他若来个死不认账,说自己不是朱子欣,那也是无法进门的。非得要想个办法才行! 想到这里,朱子欣又重新靠在了树上想问题去了。 南宫曦在这期间,又吃了些东西,方才说道: “子欣,你刚刚说的大洞在哪儿,咱们需得要找个地方休息才行。” “嗯,太子,你跟我来。” 起身,朱子欣在前面,南宫曦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会儿,将南宫曦带到那个大洞口,朱子欣一指洞口道: “就是这里了,太子,你进去看看。” “好!” 南宫曦点头,向里面走去。 刚进入到里面,南宫曦就露出一抹惊叹的表情道: “鬼斧神工啊,时间居然有这样的天然洞府!” “是啊,我刚进来的时候,也被它惊呆了!这里不但风景秀丽,且温度适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还很幽闭,不容易被人发现!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养几日伤!” 朱子欣跟在南宫曦身后道。 “嗯。子欣,你也快去潭里泡泡吧,刚才应该累坏了!” 南宫曦关切的说。 “好!” 说完,朱子欣便向洞里的潭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 “这个小潭里的水,应该是和外面的潭是相同的,就在这里泡好了。” 说完,她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里。 “子欣!” 南宫曦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高声喊道。 “我在这里!” 朱子欣从水里冒出个头,喊道。 说完,又道: “没想到这潭水里居然还有鱼!我去抓两条来,我们晚上就有鱼吃了!” 说完,有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这一次,半晌也没有露出头来。 南宫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生怕朱子欣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可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如今见朱子欣跳到水里便无影无踪了,自然有些担心! 潭水很温暖,而且越往下越暖和。 朱子欣发现这个以后,简直高兴坏了,并且,当她发现鱼之后,便更加高兴了,她索性整个人都潜入到水里,去找那些大鱼。 才刚刚潜下去,她就发现一条半人大的鱼正在向这边靠近。 她急忙加快速度追了过去,那鱼兴许是太大的缘故,反应竟然很慢。 直到朱子欣都游到了面前,这才惊慌的想要逃走,可这时已经晚了。 朱子欣一边用两条腿拍打着水,一边伸出两只手臂,一个环抱就将那鱼抱在了怀里。 鱼受惊胡乱的晃动着身体,想要逃开,朱子欣哪里会给它这样的机会,抱着它几下就游到了岸边,接着一个用力,就将它抛向了岸。 终于见水波动了一下,南宫曦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一条大鱼便腾空而起,从水里被抛上了岸。南宫曦又是一惊,当看见是一条鱼的时候,顿时高兴的喊: “子欣,你好厉害! 说完便向鱼的身边走去。 那鱼离了水,等于人离开了空气一般。只是张着嘴不断的喘息着。 南宫曦找了一个大石块,将那鱼头砸了好几下,终于将它砸死了。 朱子欣这才游到岸边,靠在一颗石头上,惬意的泡起了澡。 “子欣,把你的湿衣裳脱了,我就在这岸上帮你烤干,这样你泡完了澡,直接就可以穿了!” 这时,南宫曦献殷勤的道。 “……” 脱衣裳?朱子欣顿时警觉的看向南宫曦,却见他依然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不由变了脸色道: “南宫曦,枉我把你当好人,你居然也是个好色之徒!” “子欣,你误会了!” 南宫曦闻言方才意识过来,急忙说到。 “那你为何让我脱……脱衣裳?” 朱子欣不依不饶的问。 “我是见你穿着衣裳就跳下水,怕等一下你上来受风,万一得了伤寒,那可就不好了,所以才……你若是不愿,那就当我没说。” 南宫曦急忙解释。 说完转身,又去弄鱼了。 见他如此,不像是说谎,想他刚才也果然是没有想那么多,况且,一直以来,他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因此,朱子欣选择相信了他。 于是,躲到大石之后,将衣裳脱了,抛向岸边,道:“算了,我信你了!” 第一百八十章:香鸡 说完,又急忙躲在大石之后,却偷偷的去看南宫曦。南宫曦背着身子道: “子欣,你放心吧,我南宫曦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他继续后退着走到那衣裳前,蹲下身子,伸手将那衣裳拿了,去相对远一些的地方,升了火,又找了树干将那衣裳架起来烤了起来。 南宫曦将那衣裳烤烤干,又将鱼刮鳞剖腹,一阵收拾。朱子欣也已经泡的差不多了,她轻声叫道: “太子殿下,我泡好了!” “哦。” 南宫曦闻言,急忙将干了的衣裳收到手里,走到潭边,闭着眼睛将衣裳放在岸边,便又赶快离开。 朱子欣一直在大石后面观看着,见他离开,急忙迅速的游到岸边,拿了衣服又躲到了大石之后,方才穿了衣裳上了岸。 直到走到了火堆前,南宫曦却还是背着身子坐着。 “我好了。” 朱子欣说着坐在了一旁。 南宫曦这才转过身子来,对朱子欣道: “刚才我将那鱼弄好了,晚上我们便烤鱼吃吧!” “好。” “潭里的水凉不凉?” “哦,还好!” “……” 突然似乎没有了话说,两人沉默了起来。气氛变的怪异起来,朱子欣坐着坐着,便坐不住了。 于是没话找话的道: “这里风景很好,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 “哦,好啊!” 南宫曦急忙应道。 走出洞口,一眼望去,一片绿绿葱葱,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因这崖下都是雾气,因此,从外面才看不到这里的景象,如今那雾气莫名散去,他们也才有幸看到这里的景色。 他们那里知道,被他们打死的那只并非真正的龙,不够过是一条活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蟒,再差一年便可以成为真正的龙,只因它在这里修炼,为了掩人耳目,方才将这里用雾气包围了起来,却没有想到,眼看着成功在即,它却将一条命丧在了南宫曦和朱子欣还有科林的手上。 说来,这条蟒也是够倒霉的! 两人走了没有多久,就发现不远处有一片梅林,此时,白色的花开的正艳,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淡香。 “哇!好美!” 朱子欣不由惊叹道。说着便奔向那片那片梅林。 南宫曦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像一个小孩子一般雀跃的样子,他的唇角不由的也上扬了起来。 虽然不过几日时光,南宫曦却发觉自己越来越留恋这样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远离宫廷中的尔虞我诈,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只同此一人共天涯,该多好! “南宫曦,你在想什么?看,这里多美!” 朱子欣的声音突然将沉思中的南宫曦惊醒,他抬眼看去,那一片梅林中,朱子欣笑的格外灿烂,那快乐的神情和那娇小的身形,看起来是那般的美丽!那一刻,南宫曦真想让时间定格! “南宫曦,你快过来呀!” 朱子欣又叫。 “哦!” 南宫曦再一次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梅林,只怕回去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这是可惜,若是有相机就好了!” 朱子欣抬头望着满树的梅花感慨道。 “香鸡?子欣,你是想吃鸡了吗?等会儿我……” “什么?哈哈哈哈……” 朱子欣笑的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南宫曦却被她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懂的看着她。 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如此模样,看起来像一个毫无心机的孩子。朱子欣头一回觉得南宫曦也有单纯快乐的一面。不过,笑着笑着,朱子欣便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南宫曦看自己的眼神里,逐渐变的晶亮,仿佛燃烧了一团火,炙热的令她恐惧。 “你……” 停止了开怀大笑,朱子欣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懵懂的有些不知所措。 “子欣!” 南宫曦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令朱子欣无法再躲开。 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子欣,你让我真正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子欣,答应我,不管日后我们会经历什么,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我!永远做的太子妃,好吗?” “……” 从未被人如此深情的告白,从未听过如此煽情的语言,也从未在南宫曦身上看到过他如此认真的表情,朱子欣被这突来的告白弄的惊慌失措。即使她曾经是个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然而,在感情这一块,她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这突来的告白弄的她很是惊慌失措,甚至连手脚都觉得有些无处安放,不自在的感觉令她很是局促。 半晌,她才嗫嚅道:“我……我饿了!” “……” “好吧,我去打一只山鸡来。” 南宫曦微愣,但最终却是笑了起来,脸色也明朗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朱子欣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靠在一棵梅树上坐了下去。 他笑什么?他为何发笑?是笑她刚刚的局促?还是她看起来很傻?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胡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朱子欣此刻很想找个镜子来照照,可是四下里看了看,只得作罢。 因为南宫曦的这一笑,朱子欣不由的胡乱猜测了起来。 刚刚她这是怎么了?真没出息! 突然间懊恼的要死,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居然不会处理感情的问题。刚刚她真的是太丢人了! 她也不知道,刚刚为何就脱口而出说饿了!她当时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真的是一片空白!唉! 垂头丧气的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朱子欣哭丧着脸,四处扫视了一下那些梅花,刚刚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即使眼前的花儿再美,她也没有了兴趣了。 他肯定是在笑她的不知措辞,笑她的紧张。晕,她紧张毛线啊,不就是被人表白了吗?又不是没有人向她表白过。 只是……这一次似乎真的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朱子欣的脑海中突然闪出另一个人来,他不知向她表白过好几次!可是,为何她没有紧张的感觉呢? 他这一次似乎病的很重,且中了毒,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她是不是应该高兴呢?……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朱子欣猛然一摇头,晕,怎么又想起那个人来?他死了不是更好?省的她动手! 想到这里,朱子欣忽而起身,去找南宫曦去了。她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在这里七想八想,指不定又会想到什么呢。 还不如起来找点儿事情做的好。 “南宫曦……南宫曦,你在哪里?” 走了一阵,朱子欣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我在这里。” 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南宫曦手里提着只野鸡落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有鱼吗?你怎么又去抓鸡了?” 见到他拿着野鸡,朱子欣诧异的问道。 “不是你说要吃香鸡吗?” 没想到南宫曦比她还要诧异的问。 “香鸡?什么香鸡?” 朱子欣更纳闷了。 “就是你在梅林里说的,如果有香鸡就好了,难道你忘了?” 南宫曦奇怪的问。 “……哦,哦……” 朱子欣这才想起来,什么香鸡呀,她当时是说如果有相机能够照相就好了,没想到他居然听成了香鸡。不过,听成了香鸡不是他的错,他一个古人怎么知道相机呢? 想到这里,朱子欣急忙点头说道: “哦,是啊,是啊,我是想吃鸡来着,怎么又忘了!呵呵……” 说着,急忙伸手接过南宫曦手上的野鸡,跑到潭水边清洗了起来。 南宫曦见状,也忙碌了起来,四处去找了柴火,将火点燃,两人就在那梅林里烤起了鸡。 “不如,我去拿洞里将那条鱼也拿出来烤了吧!” 南宫曦建议。 “嗯,好啊!” 朱子欣表示赞同,这里的潭水,水质很好,鱼生在里面,想来肉质也是不错的。 南宫曦说着起身离去,不多时便带了那鱼来,坐在一边同朱子欣烤起了鱼。 “子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仿佛无意,南宫曦看着对面的梅花,说道。 “什么问题?” 朱子欣一时未曾反应过来,问道。 “……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见她如此一问,南宫曦惊愕又失望的问。 “……哦!” 终于想了起来,朱子欣顿时又红了脸,想了一想才说: “你若当上了皇帝,我便嫁给你!如若不然……” 顿了一顿,朱子欣方才又道:“如若不然,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此时此刻,朱子欣已经不再怀疑南宫曦对自己的真心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不是傻子,自然分辨的出来。只是,看他的样子,时不时的流露出想要离世独居的想法,这令她很是担心他会放弃一切归隐山林。若他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她说要替这身体的原主报仇的说词,不就成了空谈? 第一百八十一章:陌生人闯入 因此,她一定要激励他去争夺那个原本就属于他的皇位。 “子欣,你真的希望的当上皇帝吗?” 南宫曦眼中闪着一种不确定的光芒,在他的认知里,朱子欣似乎不是那般贪图荣福的女子,可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用怀疑,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太子殿下,这一趟出来您也经历过了,从小岛,到微州,还有这一路来的所见到了的,您应该比我清楚如今这世道是个怎样的世道。百姓们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一切,都和冀王南宫勋有关,若非他纵容自己的党羽为虎作伥,祸害一方,百姓们如何会有如此的惨状?这样的世道,就需要像您这样的替百姓做主的人才能治理好,百姓们才能有希望,若是您放弃了,冀王得到这个位置,只怕百姓们就没有希望了!” 朱子欣看着南宫曦,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真诚。这是她的心里话,尽管南宫勋掩饰的很好,可他不是个明君,真的不是! 这一番道理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站在百姓的角度上考虑的,而她同他的私人恩怨,此时,她却是真的没有考虑。 “好!既然子欣你是如此想的,那么,我南宫曦就一定要为你当上这个皇帝,为百姓们能过上好日子当上这个皇帝!” 朱子欣的一番话,成功的激起了南宫曦的斗志,他豪迈的说到。 说着话,手中的鱼和鸡肉都已经烤好了,两人互相给对方撕下一块吃了起来。 “嗯,果然不错!想来这里的野味都是不错的。果然被我猜对了!” 朱子欣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 “呵……是啊,这里的空气很好,那潭水又如此养人,自然不错!” 南宫曦也夸赞道。 “这里真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真想住在这里不走了呢!” 朱子欣又道。 不过短短几日,她觉得自己已经爱上这里了。 “要是能让时间定格就好了!” 吃饱喝足,发出一声感慨,朱子欣抚着圆鼓鼓的肚子说道。 “呵,刚刚还说要让我当上皇帝,此刻却又恋上这里了。” 南宫曦笑道。 “是啊,是啊,不过,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太子殿下,若有一日你当上了皇帝,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我便允许你将皇位传给他人,到时候,我们还回到这里来。好不好?” 朱子欣靠在一颗树上,懒洋洋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南宫曦马上接话道。 “好,不悔!” 朱子欣也即刻道。 说着坐起身来,又道:“你可要努力哟!” “嗯。” 南宫曦点头,神情中充满了力量!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白色色的梅花一团团一簇簇的在微风中点头,有些花儿禁不住微风的邀请,在风中翩翩起舞,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令看的人不由的都沉醉其中。 朱子欣一双冷眸在这样的梅花映衬下,仿佛氤氲了满目水汽,看起来似乎温柔了许多。 她缓缓走到一颗梅花下,将一枝梅花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带着甜味的香气顿时沁入脾肺,令她不由精神为之一振。 再睁眼,却见南宫曦正笑意吟吟的看向自己。 朱子欣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南宫曦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看到心里的尴尬感。 一直以来,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冷科林的神态,从未有刚刚那般放松的时候,如此不经意的露出少有的女儿态来,竟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变,逐渐的变的有了人情味,尤其是和南宫曦相处的时候。他虽然是太子,但在她面前,他始终都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若非她亲眼见过他对别人的毒辣,她根本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他,也会有那样的一面。 朱子欣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对什么人都防备,或许是因为太早就明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所有人都存着一份戒备之心,即使她肯去救人,也绝不轻易相信一个人,要做什么事也从不假他人之手。 “子欣,你真的很美!” 身后传来南宫曦的声音,也不知他怔怔的盯着朱子欣看了多久。 “美吗?同这些花儿一般,开的正艳的自然美,可这些凋零的花儿呢?” 朱子欣见他如此说却淡淡回道。 南宫曦却被她的话惊的呆住了。 这女子为何总是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说出来的话总是令人有不一样的感觉。仔细想想又确实是那个理,这思想,跟她的实际年龄也太不相符了。 南宫曦摇摇头,继续笑道:“话虽然如此说,可女人哪儿有不爱美的?再说,子欣原本就生的国色天香,正所谓人比花娇,为何说出如此哀伤的话来,这世上的事物原本都是这样的,盛极一时便会衰败,容貌也是一样,但一切皆该顺其自然才是。” “太子殿下说的是,是子欣多虑了!” 朱子欣闻言,笑笑,抬腿向梅林深处走去。 这一片梅林甚广,走了许久也未曾走到尽头。朱子欣也走的有些累了,便随意在一颗梅花下坐了,看满天的花瓣在风中飞舞。 那感觉竟然令她有一刻失神。不知为何,心中不由的翻涌出一股凄凉之意来。 “天落飞花花似雪,风卷残香独自浓。人间冬日冷彻骨,无边思绪向东流。” 南宫曦充满磁性的嗓音自不远处传来。所吟的诗句,也正好是朱子欣的心情。 她转过头看他,此刻的他正款款向她走来,一袭黑衣在花海里飘飞,长身玉立,卓尔不凡,竟如谪仙一般。 朱子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赞许道:“好诗!” 南宫曦走到她身侧站定,看着眼前的一株梅树说道:“那是因为你给了我灵感!却是不知,怎么突然间,你便有些伤感起来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心,朱子欣怅然的情绪似乎消散了不少,四下里看了看,方才说道:“虽然这里很好,但我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朱子欣的感觉一向灵敏,在二十一世纪做杀手的时候,多少次,她都是凭借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危险。此刻,她又有这样的感觉,却是不知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呢? “别胡思乱想了!这个地方极为隐蔽,不会有事的!即便是有人发现了我们,这里也是易守难攻的。子欣,开心点,我不喜欢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南宫曦闻言,方才明白过来,她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因此说道。 说完,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梅树说道:“这颗梅树也许是想要长成参天大树的吧?可惜,旁边的树木太过强大,将它压的抬不起头,只能蜷缩在这么一个小空间里。它竟然也能开出如此艳丽的花朵来,真是令人敬佩。” 朱子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一颗小梅树长的异常笔直,满枝的梅花也不卑不亢的开放着。它的左右两边各有一颗粗壮的大树,将它挤的没有多少空间,它的枝桠却尽力的伸展着…… 朱子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南宫曦在她的旁边坐下,又说:“为何还这么不开心?” 朱子欣淡淡:“呵呵……。” 朱子欣见他又问,只得苦笑了一下。 南宫曦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坐着看花。 冬日的黄昏,两人静坐着看漫山遍野的梅花和被风卷起的花瓣,仰望头顶,几朵白云徐徐飘过,瓦蓝瓦蓝的天空一望无际。风景如画。即使不说话,也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尴尬。 两人静静的欣赏了许久,朱子欣是真的被这风景吸引,还有心中那不安的预感,令她半晌也不想说话,而南宫曦却是被这如画的风景和身边的人吸引。 能跟朱子欣就这样呆着,哪怕什么也不做,他也感觉心情很是愉悦。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两人方才从梅林里出来,谁料才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闻一阵惊鸟的扑棱着翅膀的声音传来。 “不好,有人来了!” 朱子欣眉头一皱,看向南宫曦。 南宫曦也是一脸戒备的看向声音的来处,这表明他也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莫非是南宫勋找到这里来了? 心中闪过个念头,朱子欣问道: “太子,怎么办?” “先躲起来再说!” 南宫曦说着,拉了朱子欣的手,藏在一颗大石之后,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果然,不多时,就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这边而来,他浑身是血,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反黑,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这个人的穿着有些怪异,不同于汉人,头顶带着一顶毡帽,上面还插着一根羽毛,身上穿着的衣赏,也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的,看起来很是暖和,脚上蹬着一双毡步的靴子,可惜,已经沾满了脏东西,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了,再仔细一看他的面貌,却发现,此人还是个美髯公,胡子将半张脸都遮住了,那一对眼睛看起来却还是炯炯有神,闪着智慧的光芒,只是由于身体的原因,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 第一百八十二章:一条大鱼 “这里怎么会有人来?” 朱子欣轻声问南宫曦。 虽然看他不像是汉人,但这个敌人是一个隐世之地,一般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却不知这人是如何到了这里。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找来的。” 南宫曦眼睛盯着那人,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朱子欣也再一次看过去,这才发现,那人身上的衣裳上沾满了树叶和新的泥土! “那这么说,他是跌落进来的了!太恐怖了,想想那个悬崖,朱子欣不由一阵头皮发麻,这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居然都没有死,看来,命还真是大!那他身上的伤,不会也是在跌下来的时候弄伤的吧?” “那伤口看起来像是旧伤!” 南宫曦分析道。 “怎么办?” 不知如何处理这个人,朱子欣不由问道。 “他不是我们月国的人,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不如我们就做个好人,救了他吧。” 南宫曦道。 说完,又轻声交待道: “不过,子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向他隐瞒身份。” 朱子欣觉得有理,点了点头,达成默契,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那人听见动静,不由戒备的站定,一双明亮的眼睛向这边扫视而来。 当看见是两个人的时候,那人眼中顿时闪出一抹杀气来。 “你莫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见你受伤了,所以,想要救你而已!” 朱子欣生怕引起误会,急忙说道。 那人闻言,逐渐放松了下来,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哦,我们是附近的猎户,在这里打猎!没想到会遇到你。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还是先去那边包扎一下吧!” 朱子欣的谎撒的很是顺溜,说完之后,她看到南宫曦眼里流露出了赞许和挪揄的目光。 犹豫了一下,那人的身子忽而晃了几晃,朱子欣急忙上前,将那人扶了,南宫曦也赶了过来,两人架着那人向恶龙潭而去。 将他泡在水里,朱子欣和南宫曦坐在一边等。 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又将那人扶了起来,向他们所住的山洞而去。 回到了山洞里,选了两个进挨着的山洞,又捡了些稻草,给三人都打了地铺,那人伤的太重,很久也没有醒过来,朱子欣不时的会给他的嘴里喂一些水。 直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朱子欣方才会自己的洞里去睡了。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朱子欣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人,却见他依然昏迷,不要对南宫曦道: “莫非他的伤口有毒?那潭水没有用!那,他会不会就这样挂了?” “挂了?” 南宫曦不明白朱子欣口中的挂了是什么意思。不由疑惑。 “就是会不会死的意思?” 朱子欣解释。 “哦,那倒不会,我刚刚看了他的伤口,已经止血了,泛黑的地方,也已经变红了,应该不会死吧!” 南宫曦看了一眼那人的洞口一眼,说道。 他起的早,已经在洞外燃起了一堆篝火,将昨夜里没有吃的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那就好!” 朱子欣说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只是,这人来历不明,我还是有些担心!” 南宫曦这时却又说道。 “你是怕他……” “我看他像是鲁国人,不知来我月国有何目地。” 南宫曦道。 “那你为何还要救他?” 朱子欣疑惑问道。 “呵……因为死人不会开口说话呀!” 南宫曦却是一笑道。 “可是,他若是有心隐瞒,只怕咱们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朱子欣却道。 “你说的对,这就是我为何让你一定要隐瞒身份的原因!” “……” 到了此刻,朱子欣方才完全理解了南宫曦的用意,不由佩服的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南宫曦见鱼也已经烤好了,于是转头对朱子欣道,不如你再去看看他醒了没,若是醒了,就让他也来吃一些东西吧。 “好!” 朱子欣也正有此意,急忙起身,便向那人所在的洞里而去。 谁料,她进了洞后,才发现,洞中居然空空如也,那个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太子,那人不见了!” 朱子欣急忙跑了出来,对南宫曦道。 “什么?” 南宫曦也大吃一惊,凭借着他和朱子欣的武功修为,那人具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离开,且还受着那么严重的伤,看来此人大有来头,并非普通人。 可是,他为何要偷偷离开? 南宫曦百思不得其解,想了片刻,只得作罢,却对朱子欣道: “既然走了,那就不用我们替他操心了,来,我们还是吃东西吧。” 说着,将烤好的鱼递给朱子欣。 朱子欣心中还是是有些担心,伸手接过那鱼,道: “那人的身份如今没有弄清楚,我只怕他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如果那样的话,那我们岂不危险?” “快吃吧!吃完了去泡澡!那人一看就是鲁国人,即便是有些危险,但他也绝对猜不出我们的身份。” 南宫曦道。 想想也是,朱子欣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了些。 很快,两人吃完烤鱼,南宫曦便对朱子欣道: “你先去泡澡,我在外面给你守着,万一那个人没有走远的话,我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 朱子欣一想也对,便也不推脱,一边向洞外走去,一边道: “那我就先泡了,你一会儿再泡吧。” 南宫曦勾唇微微一笑,将火堆用土压了,方才跟了出去,在距离恶龙潭三十步远的距离守着。 再说朱子欣独自一人向恶龙潭而去,向往日一样,脱了衣裳就跳了下去,她自幼喜欢游泳,这潭水又是那般的温暖舒适,如今她的伤也好了一些,便起了玩心,想在里面好好的游上一游。 然而,正当她玩的开心的时候,耳中却突然听到一个异样的声音,水中像是有什么大型的动物。 听见这个声音,朱子欣唇角一勾,想必是一条大鱼,看来,他们又可以吃鱼肉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一个猛子便沉到了水底。 可是,刚一下水,腿就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般。 朱子欣大惊,连忙摆动下肢,想要将那东西甩开,然而,她甩了半晌也未曾将那东西甩掉。 朱子欣气急,随即弯腰,一拳就向那东西身上打去。 水中的这一拳,力道被减弱一大半,当她的手接触到那东西身上的时候,朱子欣顿时腾的一下,脸便红了。 原来,那并非是什么大鱼,也不是什么怪物,居然是一个人! 当心中确认了这一结果时,朱子欣又羞又怒,她可是未着寸缕,居然别一个人抱住了腿,这若是传出去,她还如何做人? 想到这里,朱子欣杀心顿起,她忽而又是一掌,奋力拍向那人天灵盖,想要将那人一掌击毙。 然而,那人伸手也很灵活,被他仰头躲了过去,却因为这一躲,他不得不将抱着的朱子欣的腿放开,朱子欣也不客气,一脚便踹向那人心窝,这一脚的力度可是不轻,顿时将那人踹的飘出去老远,朱子欣还不解气,正好再追,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是朱子欣的对手,居然奋力的向前游去,很快到了岸边,飞也似的逃跑了。 朱子欣追到岸边,正要上岸去追,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 不得已只能又沉入水里。然而,那人的样貌却还是被她看到了,居然正是拿给比他们救了的鲁国人! 这时,南宫曦大概是听见的声音,远远的喊道: “子欣,你还好吗?” “……” “哦,没事,刚才遇到一个大鱼,原本是想要抓来吃的,没想到被他跑了!” 这种事情,朱子欣可不敢被南宫曦知道,只能便宜了那个家伙! 因此,她不得已只好撒了个慌,可是心中却着实恨的咬牙切齿,冷哼道: “娘的,臭流氓,别让姐再碰到你!” 说完,这才愤愤然的继续泡澡了…… 一连几日,两人在这世外桃源里待的倒是无忧无虑,然而,已经回到了京城里的冀王南宫勋却正在发着脾气。 他从微洲回来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当初为了救朱子欣而染上肺病,后来又中了毒,虽然吃了一次解药,但还要再吃一次才能完全解毒。 可是,如今他既找不到南宫曦,自然也拿不到解药。为了解毒,南宫勋可是将京城中的郎中都寻遍了,可虽然试了也不知多少郎中,也没有完全解了他的毒。 眼看着十五日的期限眼看着就要到了,南宫勋心情自然不佳。 因此,脾气也越来越大,每当他开始发火的时候,下人们都躲的远远的,唯恐他大发雷霆,然而这样的时刻总是无可避免,一天里总是有那么几次。 这一次也不例外,南宫勋那一双阴鸷的目光四处看了看,面色慢慢变的阴沉,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眯起双眼,而后,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接着,迈着步子走出屋子,站着走廊的台阶上,他寒声说道:“都给本王滚出来!” 只是一瞬间,如同变戏法般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忽地钻出来一些人来。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侍卫和两名太监。 第一百八十三章:刘郎中 在他们面前来回踱了几个回合的步子,接着停在了一个家丁的面前,接着,毫无预兆的,他一脚就踹向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太监,顿时,将那个太监踹的四仰八叉的趟在了地上,然而,却捂着胸口吭也不敢吭上一声。 其余人也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然而,南宫勋这一次却没有再拿下人撒气,而是突然揪住跪在旁边的侍卫首领的领口,一把将他拽起,恨声说道:“南宫曦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让你们给我找他,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有找到,一群饭桶!” 说完,狠狠一推,将那侍卫首领推的一连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 侍卫被这一推,又惊又怕,急忙又单膝跪地请罪道:“冀王请息怒,冀王请息怒,属下们正在全力搜寻,一旦有下落,即刻便通报冀王” 那侍卫首领一张脸惨白,声音微微颤抖,他不知道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还能保多久,或者,就连他这颗脑袋都有可能在明天搬家,因此,极度的恐慌起来。 果然,南宫勋的下一句话便是:“限你三天时间给我把他找出来,否则,提头来见!” 那侍卫首领顿时脸色铁青,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慌忙的退了下去。他是知道的,南宫曦说到做到,因为在他之前的几名侍卫头领都已经被他砍了头。他如今还有三天时间,他可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去找太子南宫曦去了。 南宫勋依然如一头发怒的雄师一般不断的踱着步子,在院子里转圈圈,依旧跪着的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个个全都面色苍白,如一头头待宰的羔羊。 直到他再一次,捂着胸口连连咳嗽起来,方才一摆手,喊道: “都给我滚,都滚!” 这时,突然一个侍卫从门口急急的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禀报道: “启禀冀王殿下,晋阳侯府的三小姐求见。” “朱子婵?他来做什么?” 南宫勋眯了眼睛,虽然声音狠狠,但却微弱的紧。 “朱小姐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冀王殿下。” 侍卫回禀道。 想了一想,南宫勋方才点了点头道: “请她进来!” “是。” 侍卫急急退去,南宫勋强撑着坐直了身子,等候朱子婵的到来。 不久之后,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朱子婵就走了进来,跪拜在地,说道: “参加冀王殿下。” “不知三小姐要见本王何事?” 南宫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回禀冀王殿下,子婵知道您正在寻找太子南宫曦,正好,子婵知道他如今藏在哪里!”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快说!” 闻言,南宫勋顿时从一直上站起身来,一把提起朱子欣的衣领,问道。 “这……冀王殿下,如果你还想知道太子的行踪,还请你将我放下!” 朱子婵被他提着衣领,却丝毫不害怕,说道。 无奈放开手,南宫勋恨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字:“说!”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冀王殿下还是莫要再问了,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南宫曦如今微洲境内的一个叫恶龙谷的地方,您只需去找便是。” 朱子婵得了自由,急忙捂着喉咙咳嗽了几声,后退几步,方才说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南宫勋急急问道。 “冀王您大可不信,可是,你身上的毒……” 说到这里,朱子婵停了下来。 “你是如何得知我中毒的事的?” 朱子婵的话音刚落,随着领口的衣襟,她刚刚才得到自由的领口又是一紧,只见南宫勋凶神恶煞的盯着她问。 “冀王殿下,您先把我放开!” 朱子婵急忙伸手去拨拉南宫勋的大手,一便急急的说道。 “你若今日不回答我的问题,就休想走出冀王府!” 南宫勋眼里杀气渐浓,说完最后一个字,重新将朱子婵放了开来。 “咳咳咳咳……” 这一次,南宫勋下手很狠,当他放开朱子婵的时候,她不由的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咳嗽起来,好半晌才喘息着道: “若你执意要知道,那么我告诉你,我是因为喜欢你,见这些日子,你都不在京城,所以才派人查探你的下落,才得知的这些消息,也……无意间知道了太子的下落,冀王,子婵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说到这里,朱子婵忽而起身,居然一把抱住了南宫曦。 “咳咳咳……” 南宫勋一把将她推开,却也不由的咳嗽了几声,方才说道: “喜欢我?哼,朱子婵,这句话你似乎之前说过,好,本王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你最好给本王记住,若日后被本我发现你派人来跟踪本王,你就给本王小心着!” 说完,南宫勋转过身去,背对着朱子婵,扬声道:“来人,送客!” “冀王,子婵的话还没有说完,冀王,子婵真的很喜欢冀王,愿意追随在冀王的左右,我可以……我可以帮冀王得到父亲的支持,冀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冀王……” 朱子婵却不肯放弃,急急的说道。 “哼,你若果然能让你父亲归顺本王,那么本王便娶你为我的侧妃,如若做不到,那么,就莫要在这里说大话!” 果然,朱子婵的这句话吸引了南宫勋的注意力,他终于冷冷的说道。 “侧王妃?” 朱子婵低低的念了一声。 “怎么,难道你不满意吗?” 南宫勋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奇怪,不由的转过身来,问道。 “没想到,我为了能够嫁给你,不惜出卖我的父亲,冀王殿下却只不过给我一个侧妃的位置!” 朱子婵明显受到了打击,声音落寞的道。 “作为一个庶女,本王能够娶你,已经是你的荣耀了,莫非你还想要更多?” 南宫勋却不屑的道。 “那么,我能不能问问冀王,您打算将谁立为王妃呢?” 朱子婵不死心的问,她害怕听到那个名字,只要不是她,她心里或许能够舒服一些。 “你未免打听的太多了!” 南宫勋却不愿回答她的问题,说道。 顿了一顿,又扬声道:“送客!” 说完,居然转身,径直向内室走去。 朱子婵见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甚是失落的走了出去。 “来人!” 内室里,南宫勋喊了一声。 一个黑衣暗卫即刻便出现在他眼前。 “速速去告诉翟永辉,南宫曦在楚州的恶龙谷,命他即刻带人去哪里寻人。” “是。” 侍卫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南宫勋又道: “慢着……” 侍卫回头。 “记住,莫要泄露消息。” “是。” 这一次,侍卫飞身离去。 “禀告冀王,属下抓回来一个郎中。” 门外又响起一个侍卫的声音。 “快快带进来。” 南宫勋闻言,急忙说道。 “给冀王请安。” 那郎中进的门来,跪在地上给南宫勋磕头道。 “免礼,快来看看能不能驱除本王身上的毒。” 南宫勋迫切的道。 那郎中抬起头时,南宫勋不由的多打量了一眼,只见来人看起来很是清瘦,一双眼睛平淡无奇,看似面容淡然,但眼珠上却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令人觉得他似乎有许多的故事。 不知为何,南宫勋觉得此人甚是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于是不由的将来人多打量了几眼。 意识到南宫勋的目光,那郎中将头低的更低了。 “不知郎中贵姓,家住哪里?之前可曾见过本王?” 南宫勋盯着那人的眼睛,问道。 “回冀王殿下,小人不过是个赤脚医生,四海为家,今日不过是路过此地,在乡下给人治病,却遇到了冀王殿下的人,于是便被带到了这里。” 那郎中小心翼翼的回答。 “赤脚医生?那你的医术如何?可能驱除我体内的毒?” 冀王又问。 “待小人把过脉才知道。” 郎中道。 “好,速速把脉吧。” 南宫勋说着便将就的手臂放在了桌上,郎中跪在他面前,把起了脉。 过了半晌,郎中的眉头一皱,说道: “殿下的毒倒是没什么大碍,小的可以驱除!不过……” “什么?你说什么,你可以驱除此毒?” 闻言,南宫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的又问一句。 “冀王殿下,小的不敢欺骗冀王殿下。只是这种毒的毒性非常厉害,小的只能用以毒攻毒方法才能驱除,可是,你的身体似乎受过损伤,小的是担心您会挺不住!” “哼,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咳咳咳……” 嗤笑一声,南宫勋一连咳嗽几声,方才又道:“你放心!本王定然挺的过去!” “这驱毒的过程甚是痛苦,如同万千蚂蚁在体内啃噬,那种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的,冀王您还是考虑考虑,若能拿到真正的解药便再好不过,不用忍受这蚀骨之痛,若拿不到的话,小的再为您诊治不迟!” 那郎中还是有些犹豫的道。 “不用了,需要什么你开好药房,本王派人去买,最好即刻便为本王驱毒!” 南宫勋却将手一挥道。 只要能解了体内的毒素,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相信自己定然可以挺过去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天大的好事 “可是……” 没想到那郎中又犹犹豫豫的说道。 “又可是什么?” 南宫勋见郎中吞吞吐吐的,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这解毒的药中,其它的都好买,只是有一味药却是不容易买到的。因此,小的才有些担心。” “这世上还没有本王拿不到的东西,你快说,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这……既然冀王如此一说,小人便再无顾虑,那一味药便是生辰在日曜十三年的十月十四日正午时分的处*女之血。” “日曜十三年十月十四日正午时分的处*女之血?为何偏偏要是十月十四日处*女血?” 南宫勋疑惑了。 “因为那一日是月祭之日,是阳气最盛的时日,女子属阴,在那个时候出生的女子,阳气盛,本身属阴,她的血液便是阴的,同冀王体内的阴毒可以融汇,但它却流动着正阳之气,又可以驱除这种阴毒,因此,这血是这一味药中最重要的。” 郎中甚是仔细的解释道。 “嗯,说的有道理。” 南宫勋闻言连连点头,说道。 说完,又扬声对门外道:“来人,去将府上的丫鬟全都召集起来,问问可有日曜十月十四日生的。有的话,即刻给本王带上来。” “是。” 门外应了一声,便听那脚步声逐渐远去。 南宫勋坐在椅子上,那郎中又写了几味药的方子,交给旁边的侍卫拿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侍卫将要买的药都买齐了,拿给了郎中,只是那处*女血却依然不见踪影。 南宫勋起初还坐的住,到了后来干脆起身,在屋子里踱步了起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名侍卫才走了回来,跪拜道: “回禀冀王殿下,咱们府上的丫头全都问遍了,没有日曜十月十四那日生的。” “没有!怎么会没有?” 闻言,南宫勋不由的有些愤怒。他疾走几步,又道: “府上的丫头,少说也有两百人,怎地连一个十月十五日生的都没有?” “殿下,您不要着急!其实府上没有,咱们便去外面看看,京城里的人这么多,我相信一定会有的,会有的。” 那郎中在此时出主意道。 “你说的也是!” 南宫勋闻言,想了一想,又扬声道: “来人,我外面找找,如果找到有日曜年十月十四日生人的女子,即刻给本王带回来。” “哎呀,冀王殿下,冀王殿下,其实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的。一个一个人的问,那要问到什么时候?依小的愚见,您就向城中各府上发一个帖子,只说让将家中女眷的生辰递上来,定然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那郎中急急将南宫勋挡住,又道。 “……呵呵……如此一来,那些朝中大臣,王孙贵族,岂不是以为本王要纳妾?” 冀王难得的轻笑道。 “就是要让他们如此认为,您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您想要的东西啊!” 郎中又道。 “你说的也是,即便是要了生辰八字又如何?本王又没有亲口承认要那个做什么。就这么办了!” 南宫勋想了一想,觉得很对,于是说道,说完又扬声道: “来人,按照郎中的话去做。” “是。” 这一此,郎中没有再阻拦,唇角居然还勾出一抹冷笑来。 “什么?冀王来要未婚女眷的八字?” 晋阳侯府中,二姨娘听了小厮的通传,惊的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时面露喜色的道:“看来,这次我的蝉儿有机会了!” 说完,急急忙忙的向栊翠阁而去,不多时,便带了朱子婵的八字过来。 见她只带了一个,门口等候的南宫勋的侍卫冷声道: “冀王殿下要的是侯府所有未婚女子的八字,未婚只有一个?” “哦,你说的是那些丫鬟吧?其实不必那么麻烦的,我敢肯定,冀王一定只是想要我家蝉儿的八字,其它的人,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而已!小哥,你只管回去复命,二姨我不框你!” 二姨娘一边拿帕子捂着嘴轻笑,一边说道。 “谁同你胡扯,快些拿丫鬟的八字过来!” 谁料,那侍卫却是个认死理的人,没有完成任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去的。 “你……你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 二姨娘气急,不由得骂道,骂完了,却也不得不去拿丫鬟们的八字了。 不多时,他将写好的八字拿出来,递给侍卫,还慎重的道: “小哥,你可要将我们蝉儿的八字同那些贱人们的分开存放,不然,冀王殿下找起来可是会很麻烦的!” 侍卫却是不鸟她,一把将那些八字统统拿过,又同先前朱子婵的八字胡乱的搀和在一起,一把抓着塞进怀里,就这样离去了。看的二姨娘的眼角一抽一抽的。 那侍卫刚刚回到冀王府,郎中就迎上来,急切的问: “怎么样?八字拿到了吗?” “拿到了。” 那侍卫忙说。 “那快快给我。” 郎中急急道。 见他如此着急,侍卫也不敢含糊,毕竟关系着冀王的性命。因此,想也没想,将怀里的纸张全部拿了出来,递给了郎中。 郎中拿了那些纸张,很快的去了南宫勋的房间,一张一张的查找了起来。 很快,他就如同得到一件至宝一般,将一张纸从里面拿了出来,说道: “就是它了,就是它了,冀王殿下,还请速速将这女子带来取血。” “是吗?找到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被本王找到了!” 南宫勋闻言也是高兴万分,急急的走过去,问道: “不知此人是哪家府上的?” “这小的可不知,冀王殿下您自己看吧。” 郎中说着将那一张纸递给了南宫勋。 南宫勋接过一看,不由蹙了眉头,低低的说了声:“朱子婵!” 说完,唇角微微一勾,又道了声:“为何偏偏是她?” “怎么,冀王殿下,此人是否大有来头,或者是那个比您还要威风的大人家的女眷?连您也不敢动吗?” 郎中看似小心翼翼的问道,可这话的内容却毋庸置疑是在怀疑南宫勋的能力。 果然,他的话成功的激的南宫勋嗤笑一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个侯府的千金。本王这就命人将她找来。” 说完,扬声道:“来人,抬顶轿子,去侯府将三小姐给本王接来,就说本王有重要的事要同三小姐商量。” 门外有侍卫答应一声去了。 郎中闻言,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来,却是瞬间隐没掉了。 再说,南宫勋府上的一行人抬着轿子,很快就到了侯府的门外。 那名侍卫对着门口的侍卫高声道:“冀王有请三小姐去府上有重要的事商谈,麻烦你通传一声。” 门口的侍卫哪儿敢怠慢,急急的便跑了进去报告。 还未曾见到朱靖,迎面就撞上了二姨娘,二姨娘见那人慌慌张张的急着向书房的方向跑去,不由将他拦住,问道: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回禀二姨娘,是冀王派了轿子来接三小姐,说是有事商量!” 那侍卫急急的回答。 “是吗?啊!那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 二姨娘闻言,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话。嘀咕几声,又将手一挥道: “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老爷那里我自会去说。” 侍卫闻言,听话的退了。 二姨娘站在原地,却是看了看书房的方向,过了片刻,一转身,回了栊翠阁,根本未曾去书房。 “婵儿,蝉儿……快出来,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快,快出来。” 一进栊翠阁的门,二姨娘就高兴的喊道。 “娘,发生了何时,如此大惊小怪!” 说着话,朱子婵从屋里走了出来,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娘可告诉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今日清晨,冀王来讨要了你的生辰八字,娘就觉得此事定有蹊跷,说不定是冀王要纳妃,没成想,果然被娘猜中了,这不,此刻,那冀王的轿子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说要接我的蝉儿去冀王府上谈事情,蝉儿,娘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二姨娘说着,居然还落下几滴泪来。、 “真的吗?” 朱子婵有些不相信的问。 “当然是真的,娘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自己去看,轿子就停在门外呢。” 二姨娘见女儿居然怀疑,急忙说道。 “娘,此事爹爹可知晓?” 朱子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又问。 “我可没有告诉你爹,女儿呀,你爹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若是被他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还不一定呢,娘是这样想的,如今你只管过去,等生米做成熟饭,你爹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娘!您……” 朱子婵闻言,顿时一张小脸羞的通红,不由跺脚道。 “好了,好了!出了什么事,你只管推到为娘的身上就好!我相信你爹他也不会拿娘怎么样的。” 二姨娘看来已经打定了主意,经过续弦这件事,她已经将老爷的心看清楚了,她觉得,如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女儿,只要她的蝉儿日后当上王妃,那她才能够扬眉吐气,指望老爷将她扶正,似乎是没有可能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只是想要你的血 于是,她这一次是豁出去了。 “可是,娘,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这是一件大事,怎么地冀王也应该正式来咱家提亲才对,如今只派了顶轿子来接女儿,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再怎么说,咱家也是侯府呀!” 朱子婵看起来比二姨娘要冷静许多。 “这个娘都想过了,大概是冀王想同你先商量一下,然后才来咱家提亲吧,女儿呀,别想那么多了,快去梳妆打扮一番,记住,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样,冀王才会更心疼你!” 二姨娘说着便将朱子婵一推,向屋内而去。 朱子婵虽然有些无奈,但想了一想,也瞬间展开了笑颜,其实,她觉得她娘说的也没错,难得冀王来接她,只怕是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儿,先去了再说。 想到这里,朱子婵不再犹豫,进了屋里,门外二姨娘高兴的踱着步子等着。 这时,一名小厮又跑了来,老远就道: “小的给二姨娘请安。” “起来吧。” 二姨娘看也不看那人,只是盯着朱子婵的门口看。 “二姨娘,冀王的人派小的来问,三小姐还要多久才能出门,他让三小姐快一些,冀王还等着呢!” “哎呦,如今心急?看来,这冀王对我们蝉儿还真是上心呢!” 说着话,二姨娘不由的偷笑一声,接着方才对那小厮道: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那小厮转身去回话了。二姨娘急急的去屋里看,真刚赶上朱子婵打扮好了向门外走来。 只见她穿了件梅红色的软罗裙,上身一袭淡粉色的烟沙衣,面上朱粉薄施,环佩叮当,头上戴了几只金簪和步摇,看起来华贵异常。 这朱子婵平日里的打扮都是偏向中性,如今乍然如此装扮,居然女儿态十足,也比平日里看起来好看了许多。 二姨娘见状,不由的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说道: “蝉儿啊,今日我的蝉儿可真是美啊!” “娘!” 朱子婵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好了,娘不说了,冀王的人都等不及了,你快快去吧。” 二姨娘不想再浪费时间,牵了朱子婵的手便向门口而去。 没想到才走出去没多远,远远的就看见朱靖向这边而来。 “呀,不好了,你爹过来了。” 二姨娘见状,紧张道。 “那可如何是好?”朱子婵闻言,也急道。 “这样吧,你从小路走,娘过去把你爹拖住,记住婵儿,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冀王对你有个好印象!” “娘我知道了。” 朱子婵说着,急急的转身从另外一条路走了。 二姨娘急忙挤出一脸的笑容向朱靖走去。 “老爷,公务都处理完了吗?” 二姨娘献殷勤的走上去,问道。 “嗯。” 朱靖淡淡的应了一声。 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来,但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爷,这是怎么了?” 二姨娘问道。 “今日府外来了个老妇人,说是来找夫人。老夫问她是谁,她说是夫人的以前的邻居。老夫问过几句话,方才知道她就是那顾明的娘。只是她儿子已经死了,老夫却不知如何回答,就命人送她先去客栈休息,假意答应她会帮她找儿子。” 说到这里,朱靖抬头看了看天,叹息一声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了,如今想来,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老夫要重新好好的查一下此案。说不准,夫人果然是被我冤枉的。” “……” 没想到朱靖会说出这番话来,着实将二姨娘惊到了。若是老爷当真查起来,难保自己所做的事不被揭露出来,二姨娘吓的一身冷汗。不由急道: “老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是要查,也是无从查起呀,依奴婢看,还是算了吧!” 闻言,朱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二姨娘,便从她身边走过,独自一人走了。 “老爷,不知您将顾明的娘安排在那个客栈?” 身后传来二姨娘的声音,问完这句话之后,她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不由的捂了嘴。 朱靖闻言,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犀利的道:“当初,顾明告诉我,事出之前,有一个夫人去过他们家,莫非,那人果然是你?” “老爷……您怎么会如此问呢?没有的事,不,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府上的下人,哦,对了,还有婵儿,他们都可以为……为奴婢作证的,奴婢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府上,老爷,奴婢是冤枉的!” 一听这话,二姨娘顿时紧张起来,急忙替自己辩解道。 “哼!最好不要是你,若顾明说的是真的,被老夫查出来,你就等死吧!” 朱靖瞳孔一缩,看着二姨娘,语气带着一股森冷之气说道。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那背影看起来是那般无情和决绝! 看着他的背影,二姨娘恨的咬牙切齿。没想到楚红已经都死了,老爷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不行,若是果然被老爷查出来那件事是她干的,那她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二姨娘即刻觉得如芒在背,看来,那个老妇人也是留不得了!如今,只有她见过她的摸样,若是被她认出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既然从老爷口中问不出那老妇人的下落,她只能派人偷偷去找,偷偷的下手了! 想到这里,二姨娘急匆匆的回了栊翠阁。 再说朱子婵坐上了轿子,一路被人抬进了冀王府,刚一下轿,就见南宫勋站在门口。 当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的时候,朱子婵心中顿时有无数朵鲜花开放,没想到冀王会在这里迎接她,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下了轿子,朱子婵款款向南宫勋走去,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端庄秀丽,为了能给冀王留一个好印象,她使出了浑身解数。 然而,她那一袭亮丽的装扮却差一点儿闪瞎了南宫勋的眼,没想到她果然就这样轻易的来了,且还打扮的如此隆重,看来,果然将他的意思误解了。 不过,对于南宫勋来说,此刻最重要的是他的命,他必须要用朱子婵的鲜血来救自己,其它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给冀王殿下请安。” 朱子婵款款而行,到了南宫勋的面前之后,俯身行礼,语气较之平常,多了几份温柔。 “免礼。” 南宫勋说着话,还伸手将朱子婵扶了一扶。 那朱子婵见状,简直是受宠若惊,一脸幸福的看向南宫勋,眼神更是含情脉脉。 南宫勋刚一对上她的眸子,便将脸撇开,道了声:“三小姐请进去说话。” 说完,便自顾自的向门内走去。 朱子婵亦步亦趋,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似乎生怕将他跟丢了。 然而,才刚刚走进院子,便有几个人上前,将朱子婵围了起来。 朱子婵见状一惊,那幸福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却是惊慌的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南宫勋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淡淡道:“三小姐,对不住了!本王中了毒,而解药便是你的血。如果你能主动将血给本王用,那本王感激不尽,可若是你不肯,本王便只能强取了!因为,本王的时间不多了!” 南宫勋说的很是客气,但语气中的含义却是毋庸置疑的。 “冀王……” 朱子婵愣住了,到此刻,她方才意识过来,自己上当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的喜欢南宫勋,为了他,她做什么都可以,却没有想到,到头来,被利用的居然是她自己。 “三小姐这是不肯喽?” 南宫勋见她表情如此,以为她不肯,于是问道。 “冀王……只要能救你的命,您要什么都可以,可是,您为何不肯告诉子婵实话?你若是说了,子婵定然不会不同意的,可是……” 朱子婵一时无法接受,她皱着眉头,神情痛苦万分的道。 “得了吧,你朱子婵是什么样的人,本王还不清楚吗?我们之间一项只存在交易。之前的交易还算数,若你能够将你父亲拉拢到本王这边,本王自会娶你,可此刻,本王要的是你的鲜血,你若识时务便乖乖听话,取够了血,本王自然放你回去。可你若是执意不肯,本王只好硬取了!” 南宫勋的语言里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说完了,他静静的等待着朱子婵的回答。 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朱子婵的眼眶里瞬间便盈满了泪水。她看着南宫勋,忍了半晌,方才将眼里的泪水咽了回去。 徐徐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可以给你我的血,而且,我不会告诉我爹这件事。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实现你的承若,日后娶我为侧妃,不得背弃诺言。” “好!一言为定!” 南宫勋点头,说完,转身离开。 朱子婵此时却很是平静的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接过一柄剑,从容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划过。 有侍卫拿了碗来接血,一滴一滴……很快,那一只碗就快要接满了,这时,朱子婵只觉得一阵眩晕,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之际,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的衣衫的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一百八十六章:他居然还敢回来 “刘郎中!” 眼睛越来越花,可正在向她走来的人脸上呈现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她走过来。朱子婵低低的叫了一声。 “三小姐好眼力!” 来人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一挥,示意那接血的侍卫离开,方才站在了朱子欣的面前。 朱子欣的头眩晕的离开,那声音听起来也似乎很是遥远。然而,她心里去似乎有一扇门被人推开了般,心中忽而变敞亮了起来,明白了这件事的因果缘由,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是你!是你!”你……你要做什么?快……来人,来人,给我止血!” 声音越来越小,眼见着自己的血液就这样慢慢的流逝,朱子婵心中一阵恐慌,这个时候看见刘郎中,她相信,绝对不是巧合! 然而,此刻,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三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会给您止血的,您也一定不会死的,只不过……日后,只要每逢月圆之日,三小姐恐怕要遭受一些痛苦罢了!” 刘郎中的声音从容不迫,他一边说,一边将一种白色的粉末往朱子婵的伤口上涂抹起来,一边涂抹,一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 “我娘子和狗儿的命都是你娘害的,三小姐,你莫要怪我,若非你娘作恶太多,你又岂会受此折磨?我倒要让二姨娘尝尝那种眼见着女儿痛苦,自己却毫无办法的折磨!这恐怕要比看着你死更难受吧?三小姐,你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如何呀?” “不……不要……不要……” 朱子婵挣扎着,然而,她的声音如今已小如蝇蚁般,除了近在眼前的刘太医,恐怕无人能够听得见。 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刘太医回头对侍卫们说道:“好了,送三小姐回房休息,小人这就去给冀王殿下驱毒。” 说完,转身便快步走了。 有一名丫鬟上前,搀扶了朱子婵向一间屋子里而去。 刘太医拿了那装了血液的碗走到南宫勋的屋内,经过一番调配,便开始给南宫勋开始驱毒了。 只见他将一碗黑咕隆咚的东西递给南宫勋,道: “冀王殿下,喝了这碗药吧。” 南宫勋伸手接过,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臭的他不由的急忙将那碗拿远,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回禀冀王,这药是用蟾蜍的后背上的汁液,毒蛇口中的毒牙,蝎子的尾巴,还有几味罕见的药材配置而成,自然有些难闻,可那效果却是极佳的,只不过,喝了之后,冀王会觉得腹痛难耐,如万虫啃咬般,冀王殿下可要有准备。” “不必再说了,本王并非你想象的那般没有血性!” 南宫勋将手一挥,将那碗药端了过来,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净。 那郎中站在一边,静默着看着南宫勋,只见片刻之后,南宫勋忽而捂住胸口,从口中吐出一口污血来,接着豆大的汗水便从他的额头不断的滴落,脸色也苍白如纸。 看来,药物已经开始起了作用了。 南宫勋不愧是血性男儿,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声不吭,倒是一旁的贴身侍卫紧张的要死,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主子的脸看。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想是那药效已经达到了极致,南宫勋终于闷哼一声,倒在了榻上,那侍卫见状,一把将剑拔了出来,逼向刘郎中道: “这是怎么回事?” 刘郎中却是面不改色,轻轻伸手,将那剑拨了开去,云淡风轻的道: “将军莫要动气,你若认为小的是来谋害冀王殿下的,杀了小人便是,只是,等一下冀王醒来之后,只怕无人替他料理驱毒之后的身体调理。一切全凭将军决断,小人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侍卫想了一想,终于将剑重新入鞘,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屋里的两人都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南宫勋,只见他两手死死的抓着床单,痛苦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汗水不断从他那俊逸的面庞上滴落,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即便如此,南宫勋却也未曾哼上一哼,倒是将那侍卫看的紧张,不由的开口道: “冀王殿下,若是实在疼的厉害,您就喊出来,喊出了就能舒服一些了。” 然而,南宫勋却轻轻摇头,依旧一声不吭,却突然屈了双脚,眼珠子凸起,闷哼了一声之后,突然晕死了过去! “这……快,郎中,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见状,额头上顿时青筋暴露,厉声喊道。 “将军莫及,冀王只是疼晕了过去而已,待小人殿下扎上几针,便会醒过来的。” 刘郎中说着,从药箱里拿出几根银针,便向南宫勋的天灵盖扎去…… 过了片刻,南宫勋果然幽幽的醒了过来,随即便爬在床边,吐出几大口污血来。 “快,拿漱口水来。” 刘郎中见状,喜形于色的道。 “郎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侍卫见主子吐了那么多的血,心中更是担忧,不由的问道。 “恭喜冀王殿下,您体内的毒已经完全驱除了!” 刘太医却在把过脉之后,高兴的道。 “是吗?那可太好了!” 那人闻言,这才高兴了起来。 于此同时,南宫勋也觉得体内舒服了许多。他幽幽的呼出一口气,浑身无力的躺回到了榻上,谁也体会不了他刚刚所经历的那一场浩劫,在生死边缘上挣扎的痛苦!所幸,他终于挺过来了!真好!真好! 再说朱子婵在那间房间里躺了许久,终于慢慢的醒了过来。她如一条死鱼般躺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看了半晌,终于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 “刘郎中,刘郎中,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心中默念着这几句话话,朱子婵慢慢的走向了冀王府…… “回禀二姨娘,三小姐回来了。” 侯府内,有丫鬟来报。 二姨娘闻言急忙从屋内跑了出来,虽然脸上依然有无法掩饰的担忧,但也交织着因朱子婵归来的喜悦,在她看来,只要女儿能够顺利嫁入冀王府,那么,无论她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老爷必然也不敢拿她如何。如今朱子婵回来了,她便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蝉儿,怎么样,怎么样?冀王他……他有没有……” 大老远,二姨娘就急切的问道。 “娘,能不能进屋再说。” 朱子婵的声音虚弱,却是有些无奈的打断了二姨娘的话。 “……” 听声音似乎有些不对,二姨娘方才仔细的看向朱子婵的脸,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整个人仿佛透明的一张纸一般,竟然是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回来的。 “蝉儿,你这是怎么了?” 二姨娘被惊的花容失色,急急问道。 朱子婵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二姨娘也不敢再多问,只是帮忙搀扶着她向屋内而去。 刚刚将朱子婵扶到榻上休息,二姨娘又迫不及待的问: “这下可以说了吧?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难不成是冀王,他……他要对你不利?” 二姨娘一迭连声的问。 “娘,刘郎中……刘郎中他回来了!” 朱子婵微微摇头,看着二姨娘,眼中一片绝望之色,她道。 “什么?刘郎中!他……他……他他……难道是他对你不利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二姨娘惊恐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结结巴巴的问道。 “娘,他告诉冀王,要驱毒就必须要用我的血,娘,我们都被骗了,他要我的生辰八字并非是要纳妃,而是刘郎中的计谋,她打听到了我的生辰八字,故意骗冀王只有在那一日生的女孩子的血才能做药引,冀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才将我骗到了冀王府。娘,他在我的伤口上涂了一种药物,只怕,只怕女儿我,已经中毒了!” 朱子婵说着,眼中流出泪来。 “啊!蝉儿!我的蝉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冀王他真的如此狠心,居然会用你的血来做药引?那刘郎中他,他果然回来了?他是来报仇的吗?” 二姨娘语无伦次的道。 说罢,她仰天叹息一声,接着,眼中便又流露出一抹狠厉来,说道:“哼,他居然敢回来!那么,别怪我不客气!” “呵……娘,您说什么呢?如今他可是冀王的府上,您能耐他何?” “难不成,我们只能等死?” 二姨娘不甘心的道。 “娘,您难道一点儿都不关心女儿的生死?我中毒了!您此时,难道不应该为女儿找郎中来解毒吗?娘,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呀!” 朱子婵对自己的娘失望之极,不由说道。 “哦,蝉儿!娘不是故意的,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娘只是……娘只是……娘只是太真震惊了,不知如何是好,娘这就去给你找郎中,这就去……这就去……” 话音未落,二姨娘抬腿便向门外走去。 朱子婵躺在床上,眼角划过一条泪痕,眼中却是一片狠毒之色。 “我不会轻易这样放过你们的!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她在心里呐喊着,嘶叫着,恨不得立即就将那刘郎中碎尸万段! 第一百八十七章:老婆婆死了 此时,老婆婆的院子里,科林正奋力的挥舞着砍刀再砍着柴火,虽然,天气依旧很冷,但科林的周身却散发这一股白蒙蒙的热浪,汗水也如黄豆般不断的滴落。 自从那日从恶龙潭回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整日里都在替老婆婆干活,不是挑水,就是砍柴,如今,水缸里的水满满的,院子里的柴火也堆放的满满当当,被科林码的整整齐齐的。然而,他却总是一句话也不说,闷着头,就像是一个闷葫芦般。 “小哥……小哥……来,休息休息,喝口水!” 这时,老婆婆端了一碗水微颤颤的走了过来,递给科林,说道。 科林看了她一眼,有些赌气的说: “不喝!” “诶!你这娃儿,这是怎么了?同谁生气了?你看看,我这院子,都快要被柴火堆满了,只怕我这老太婆,活到死也烧不完喽!你呀,还是莫要砍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说完,老婆婆将那一碗水放在科林面前的一张矮凳上,这才迈着小脚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嘀嘀咕咕的说: “老太婆我虽然眼睛花了,但眼花心不花,小哥心里想什么,老太婆我都是知道的!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轻,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是啊,小哥,我看出来了,那姑娘心里没你!她喜欢的,是那个穿黑衣裳的公子,自古以来啊,这强扭的瓜不甜,老太婆我劝你呀,还是想开一些的……” “咚……” 老婆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咚的一声巨响给震得停了下来。只见科林气哄哄的向门外走去,再一看那把斧头,正被他砍在那个砍柴的树根上。 老婆婆无奈摇摇头,继续嘀咕道: “唉!年轻人,火气太旺了可不好,容易伤肝……” 说着话,她转身向屋内走去,然而,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婆婆没有回头,却道: “这就对了吗!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说到这里,她突然感觉气氛不对,整个院子中都充斥着一股杀气!这是一种很浓烈的压迫感,是那种可以不说话便能让人感觉到恐怖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戾气! 老婆婆一愣,缓缓回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问眼前这个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人是谁,脖子上就被那人锋利的弯钩状的利器划开,一股鲜血如箭一般喷射出来,老婆婆捂着喉咙缓缓倒地,又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方才痛苦的咽了气。 那人杀了老婆婆之后,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胡乱的在箱子里抓了几件男人的衣裳,似乎因为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愤愤然的去了…… 他才刚走,一阵马蹄声便响彻了山谷,紧接着,一队人马便快速的向这边而来。 科林此时正在不远处的山梁上坐着发呆,听见声音,急急忙忙的向山下跑来,老远就见一帮人向老婆婆的院子里涌去。 领头的四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官府,一脸的络腮胡子。 只见他们到了老婆婆的屋外,几名侍卫冲进去之后,过了;片刻走了出来,有人抱拳对那当官的说了几句什么,那人方才下马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出来,上马,带人离开了。 科林一直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一帮人离开,他才快步跑到了院子里,没想到,却看到老婆婆躺在血泊里的模样。 科林上前,将老婆婆的尸体扶起,呜咽的叫了一声: “婆婆……婆婆……” 然而,老婆婆此时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知觉,不能再回答他了。 “我……杀了……你……们!” 科林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他放下老婆婆的尸体,拔出剑来,就飞身出了院子,跟在那一帮人的身后向前而去。 走了一段路,科林愕然发现,他们去的方向居然是恶龙潭的方向。 这一惊非同小可,看来,他们的行踪一惊泄露了,这一帮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想到这一点后,科林不敢怠慢,急忙从抄小路想恶龙潭而去。 再说朱子欣同南宫曦两人在那山谷中呆了半月之久,我两人的伤也都养的差不多了,原本想着过几日便回老婆婆那里,同她告别一声便离开。 然而,这一日正午时分,正说着话,只听见一阵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响起,朱子欣一惊,莫非有人来了? 扔下手里的兔子,朱子欣忽而起身,走了几步,却见科林快速的飞奔而来,大声道: “快……快走!” “科林,怎么了?” 朱子欣疑惑的问道。 “快……快走!” 科林却顾不得回答她,只是拉了朱子欣的手就要走。朱子欣那里肯就这样离开,她一把将科林的手佛开,问道: “究竟发生了何事?令你如此惊慌!” “他……他们追……追来……了。” 科林跑的满头大汗,急急说道。 “你是说南宫勋?” 朱子欣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科林急急点头,又摇头,道:“是翟……” “翟永辉?他居然追到了这里?” 朱子欣愣了一下。急急又道:“那老婆婆怎样了?” 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科林的眼中居然落下泪来,道: “死了!” “什么?他们杀了老婆婆?是因为他们吗?” 朱子欣闻言如同五雷轰顶,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居然害了老婆婆的命! “快……跑……!” 抹了一把眼泪,科林又急急的道。 “科林,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告诉太子一声。” 朱子欣说着话,便向潭水的方向而去。才走没几步,就见南宫曦哦从对面走了过来。原来,这边的动静他已经听到了,于是便穿了衣裳上了岸。 “怎么了?” 一见朱子欣,南宫曦就急急的问道。 “老婆婆被他们杀了,他们追来了!” 朱子欣道。 “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够追到这里!” 南宫曦闻言恨声道。 说完,他一拉朱子欣的手,道: “那就同他们周旋周旋。” 说着,转身就跑。 科林跟在他们的身后,也快速的向林子的方向而去。 朱子欣不想被他们发现那个山洞,因此,带着南宫曦和科林绕道跑,一路上故意留下痕迹。 很快,她们跑到了一处山崖下,停了下来,找了个灌木丛藏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自远处越来越近。顺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果然见一队人马正迎面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一袭玄色铠甲,伸出高大魁梧,虽然隔的有些远,朱子欣却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果然是翟永辉! 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微洲赶到这里来! 看来,一定是南宫勋发现了大哥那一队的秘密,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追来了,那么,大哥他…… 一想到朱子弈的安危,朱子欣便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身上不由冷汗涔涔,心中默道:“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而他们能来这里,也让朱子欣肯定,南宫勋根本没有回到京城! “子欣,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南宫曦的声音。 问过之后,他见朱子欣却仿佛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整个人呆呆的,不由纳闷,将身子凑过去一看,果然见朱子欣神情悲戚,一脸的伤痛,思绪也早已经不知飘到了那里。这才一推她道:“子欣,你怎么了?” 朱子欣这才反应过来,看了过去,指着翟永辉说:“他能来这里,我猜,一定是大哥那一队人马出了事!所以……” 吸了吸鼻子,朱子欣又道: “不管大哥如今有没有事,我也要杀了他泄愤!” “可是,你的伤?还是让我来吧!” 南宫曦却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朱子欣突然想到他身上的伤,于是急忙关切的问:“你的伤?” “子欣,刚刚我可是跟在你身后跑了这么久!” 南宫曦却道。 “……” 没想到这龙胆和潭水的效果居然这么好!朱子欣自己也觉得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且整个人也精神了好多,她到要在这些人的身上试试自己的伸手,同之前比有没有进步。 “我要让他们全都葬身在这里!” 朱子欣说完,忽而站起身来。迎着翟永辉的人走了过去。 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南宫曦和科林被她吓了一跳,南宫曦待要伸手去拉,却见朱子欣已经飞身走了出去。 走了两步,她回头对南宫曦和科林说道:“你们俩就呆在这里,我先去看看” 说完,她飞身而起,身轻如燕,果然是好了! 南宫曦见状,也急忙偷偷的跟上,他生怕朱子欣有什么危险,科林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急急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对了,你们快去找那头恶龙的尸体,只要还没有腐烂,就还可以震慑他们一下,他们人多,我们是打不过的,只能智取!” 走了几步之后,朱子欣脑中忽而闪出一个妙计来,回头对南宫曦和科林两人说。她之前原本是想要将这些人引开的,然而,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好主意便出炉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翟永辉之死 说着,朱子欣压低声音,对南宫曦和科林两人交代一番,他们二人闻言也露出一抹笑意来,悄无声息的去了。 见他们离开,朱子欣方才大摇大摆的想翟永辉的面前走去。 翟永辉所带的人有两千人之多,他原本已经回到了微洲,可后来南宫勋却在两日前又派人来告诉他,发现了太子的行踪,因此,他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这时,翟永辉的队伍里有人发现了正在向这边走来的朱子欣,便大声叫道: “朱子欣在那里!” 众人皆抬头向前看去,果然见朱子欣果然正款款向这边而来。 她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在冬日里暖阳的光辉下看不真切,雪地上被阳光照射的耀眼的光明加上突如其来寒冷的杀气,令众人居然都愣在了当下。 “朱子欣,快说出太子的下落,饶你不死!……” 想起之前南宫勋因为朱在欣而惩罚自己的事,翟永辉到如今还心有戚戚,他带兵前来,不过是为了追赶太子,并不想为难朱子欣,可没想到,如今太子没有来,朱子欣却出来了。这令他有些胆怯和惶恐! 来之前,南宫勋一再交代,莫要伤了朱子欣,他如何敢违抗命令? “不错,我就是来取你的狗命的!” 朱子欣走到距离他二十步远的距离站定,冷声说道。 “朱子欣,冀王待你不薄,你若是识相,就将太子叫出来,我们既往不咎,冀王说了,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你如今原因同他走,日后,你依然是他的冀王妃,你就莫要执迷不悟了!” 翟永辉企图说服朱子欣,好让她交出太子来。 “哼!冀王?” 冷哼一声,发出一声疑问,朱子欣斜睨了一下翟永辉,淡淡道:“回去告诉他,我今生只会同太子共生死共命运,而他,永远只能是我的敌人!” 说完,朱子欣又道: “我不会告诉你们太子在哪里,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吧!” 说完,她竟然华丽丽的转身,足见一点,飞身跑了。 心中的不安渐渐扩散,翟永辉看着朱子欣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征战沙场,在刀枪箭雨之下生存下来的人所拥有的敏锐感知告诉他的。如同朱子欣一样,他们都有着浓烈的第六感,而这样的感觉往往很是准确。 “大人,就让她这么跑了吗?” 身后,军师低声问道。 “……” 愣了一下,翟永辉最终还是将手一举,道: “追!” 身后那些人侍卫见状,很快的全都冲了出去。 朱子欣见他们果然来了,唇角一勾,便向恶龙潭的方向而去。 幸好那头龙的尸体还在哪里,用来吓唬吓唬他们是足够了! 想到这里,她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跑去。 虽然朱子欣已经想好了对策,但他们人多势众,若要对付他们,也还是有些困难。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敢再掉以轻心,一边向前跑去,一边小心翼翼的同他们保持着距离,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那翟永辉的人见朱子欣一直只管跑,以为她怕了,因此,攻势越发的猛了起来。 不多时,竟将朱子欣包围,在她周围笼罩起了一圈剑气,如一道密不可破的墙一般。 朱子欣以一人之力对付十几人,竟然慢慢的有些体力不支。 这时,科林大概是完成了朱子欣交给她的任务,跑了过来要帮朱子欣。 “科林,你快回去帮太子,这里不需要你!” 朱子欣最怕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跑过来,这样只怕会坏了她的计划。 科林被她这一喊这才似乎清醒了过来。却并没有按朱子欣说的离开,反而是挥舞着剑冲了上来。 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翟永辉的人顿时被打的如一盘散沙一般。 朱子欣见状,把握机会,一个虚招便从那空挡处滚了出来,随即一脚踢向一个侍卫,侍卫没人防备,被她踢个正着。 朱子欣又扑向了前面的那个人,眼见着她的剑就要刺向那人胸口,那人来不及收剑,只得向旁边扑去,竟然将剑插进了同伴的心脏。 他惊愕的呆在了那里,朱子欣瞅准时机,又一剑刺了过去,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拔剑,只能空手档了朱子欣一剑。 锋利的剑柄顿时将他的手掌划破,血液迅速的流了出来。那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大叫一声冲了上来。朱子欣一个海底捞鱼,自下而上划了上来,那人一跳躲过这一招,没想到,朱子欣却已经一个望月平衡向他刺来。 那人没有想到朱子欣的手法竟然如此之快,连连后退几步,却还是没有能够躲得过朱子欣的这一招,肩膀上又中了一招。 旁边那人见同伴连连受伤,又拿着剑扑了上来,朱子欣闪身躲过,左手将他拿剑的手臂一拉,右手手肘将他手臂一夹,随即一个过肩摔就将那人摔倒在地,而后,狠狠的在他胸口上补了一刀。 那人在地上抽搐一番便没了生气。 其余人如今已经被科林缠住,一连打死一片。 原本去围攻朱子欣的那侍卫,如今却追着科林跑。 朱子欣原本就不愿恋战,见状,大喊一声道:“科林,我们打不过他们,还是跑吧!” 说完,拉了科林的手就又跑了起来。 科林武功原本就好,心中自然有些自负,他如今杀的正过瘾,见朱子欣要拉她离开,不由急道: “报……报仇……” “……” 朱子欣到了此刻,方才理解了科林为何如此愤怒的原因,原来,这孩子竟是重情义之人,想起他当年只同自己一面之缘,就肯冒了生死来救她的命,便可见他的性情果然如此。 “科林,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为老婆婆报仇的!不过,此刻还不是时候!你只需跟着我,很快我们就能为老婆婆报仇了!” 朱子欣说着话,还依旧拉着科林的手,一路急跑。 听她如此一说,科林方才安静了下来。跟着朱子欣一同向前跑去。 这一次,他们很快,就跑到恶龙的尸体前,而此时,南宫曦和科林已经将恶龙的尸体的伤口部位掩藏了起来,将那硕大的头颅用几块大石顶着,那如灯笼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血盆大口也似乎能一口吞进去几个人。 这时,那些追兵终于赶到了。 老远,他们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带头的不禁干呕了几口,方才继续向前而去。 这时,突然从头顶上掉下来一只血淋漓的兔子皮,正好砸在了那人的头上,将那人吓的一个激灵,退后了好几步,接着,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啊……” 那声音响彻山谷,又将众人吓的一个哆嗦。 “同说着山谷里有一条恶龙!这些东西,是不是那恶龙吃的呀?” 身后,有人小声嘀咕道。 翟永辉闻言,心中也不由慎得慌,然而,他毕竟是知府,又怎么能将自己的怯懦表现出来,于是道: “胆小的东西!哪里有恶龙?快点给本府去追!” 侍卫们闻言,心中虽然害怕,但也还是无可奈何的向前走去。 这时,一名侍卫突然惨叫一声,接着,又有人发出一声恐怖的声音。 “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就在前面,此刻,它正睁着一队大如灯笼的血红眼睛看着他们,如磨盘一般的头颅更是令人看着发怵,再一看它的前面,堆积如山的动物尸体全都血淋淋的…… “快逃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的侍卫全都转头向来路没命的跑去! 翟永辉见状,也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也跑了。 然而,此时,突然一个白影从他面前掠过,带起一阵凉风,翟永辉面上一冷,身上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虽然只是一眼,他却觉得刚刚那白影似乎就是当年的小怡。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侍卫们全都跑了个精光,只剩下翟永辉一个人独独的站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寂寂无声的密林里,乍然响起一阵阴冷的笑声,接着,那人又道: “翟永辉,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哈哈哈哈哈……” “……” 听见这个声音,翟永辉头上的汗水如黄豆般落了下来,浑身也如筛糠般抖了起来,他仰头四下里看了看,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是谁?有种就出来,我翟永辉一声杀过的人不知有多少,岂会怕你一个藏头露尾的胆小鼠辈?” 是的,这句话翟永辉没有说错,他这一生,恶贯满盈,杀过的人无数,然而,在他的心中也始终有一个人令他胆颤心惊!这个人就是小怡。 因为,虽然几年时间过去了,当初,他也因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罢了,死了便死了,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在死后却从未安生过,他经常都会看见她,每一次,她都穿着白衣服,面色苍白,目光无焦点的看着他,有好几次,她就站在他的床前,他想要起身,却无法动弹,想要开口,却无法开口,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梦,若是是梦,每一次却都是那般的真实,若说不是,为何他每一次都无法动弹。 第一百八十九章:埋葬婆婆 翟永辉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中了小怡的一种制幻的药物,她就是要慢慢的折磨他,令他生不如死。最后在一点一点的令他的意志力崩溃而死。 此刻,小怡的声音突然随着一阵阴风传了过来。 “翟永辉,你恶贯满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是谁?你出来!你快出来!你到底是谁?你出来,你出来!……” 听见这样的声音,翟永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仰着头,硬着头皮喊道。 虽然他这一生,杀人如麻,可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有如今这般的害怕过。 “翟永辉,你还记得我吗?” 这时,那声音再一次传来,翟永辉顺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名白衣女子,只不过,她是背影对着他,根本看不清模样。 且,那人似乎隐没在一片雾气之中,使她看起来是那般的虚无缥缈,仿佛风一吹便会将她吹走了一般。 “装神弄鬼!本官从来都不信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扮鬼来吓唬本官!” 翟永辉硬着头皮喊道。 说完,他执剑走向那人,这时,只见那人回过头来,居然对着他莞尔一笑,这一笑是那般的诡异和美丽,竟然将翟永辉看的愣在了那里,这张脸,果然就是小怡的脸。 脚步在看清楚那一张脸的时候,停了在了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般,翟永挥终于结结巴巴的道: “你果然是她!” “是我,我是来索命的!翟永辉,你拿命来吧!” 随着小怡的话音刚落,从树上便掉下来一张大网,将翟永辉严严实实的罩在了里面。 接着,从大树后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袭黑色衣衫,面容俊美,目光冰冷,神情漠然。 他冷冷的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如从地狱走来的修罗。 “太子!” “没错,是我!” 南宫曦应道。 说完,他抬手,将手边的绳子一拉,翟永辉两脚顿时腾空,随着南宫曦的动作,他也离地越来越高。 这时,朱子欣同小怡也从容不迫的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原来,就在朱子欣同南宫曦准备大战翟永辉的时候,小怡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于是,几人便合力做了这样一处戏。如今翟永辉被擒,他们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翟永辉,你的死期到了!” 小怡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把剑来,便一步一步的逼近了翟永辉。 南宫曦很是配合的将翟永辉从空中“咚”的一声放了下来,先是将他栽了个大筋斗,继而,一把又将他抓了起来,一连踢了几脚。 朱子欣怕他还有攻击力,也走上前去,对那翟永辉是一阵拳脚相加。 那翟永辉被大网罩着,只有挨打的份儿,不过片刻,便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七巧流血,只有一口气在。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然而,看着小怡走近,他还是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缩。 他不想死!他真的很不想死,虽然他这一生身经百战,但却甚少吃过败仗,他从未如此同死神距离的如此近过。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贪生,他的权势,他的荣华富贵,他身经百战才得到的一切荣耀,若他死去,这一切,全都没了! 小怡走到翟永辉的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翟永辉的眼中露出一抹惊慌和害怕,那么明显,那么可怜! 小怡不由的笑了。 她说:“没想道你也是如此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你以前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小怡站了起,眼睛又死死的盯着翟永辉的眼睛看着。 翟永辉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自然是知道,若将他今日的表现告诉冀王和皇上,那么,他不但有可能保不住知府的地位,还会成为整个月国的耻辱和笑话,可是,他还是想活下去,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这时,看他已经被打的快死了,南宫曦才将他往小怡身边一推,道: “小怡,动手吧!给你夫家报仇!” 小怡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接着,将手中的剑便刺向翟永辉。 “慢着……” 翟永辉吓的缩了脖子,急急叫道。 “你还有何要说?” 小怡怒问。 “你究竟是人是鬼?” 翟永辉到了此时还不明白,问道。 “哼,看你也是将死之人,我便告诉你,我是人!” 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小怡将剑一把刺向翟永辉的胸口。 翟永辉闷哼一声,从嘴角吐出一口鲜血来,脖子一歪,便蹬了腿。 “小怡,如今你大仇也报了,不如同我们一起回京城吧!” 这时,南宫曦邀请道。 小怡看了了朱子欣,微微一笑,道:“却不知朱小姐欢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了!我听太子殿下说过,是你救了他的命!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邀请你那是应该的。再说了,是他邀请你,又不是我,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朱子欣笑道。 “呵呵,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太子未来的太子妃,自然有发言权了!” 小怡却道。 “……” 朱子欣闻言无语至极,不知道南宫曦都跟小怡说了些什么。她居然会如此说话。 不过,她还是笑了笑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欢迎你去京城!” 小怡笑笑,点了点头。 “这样最好了!小怡,反正你在微州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跟着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南宫曦见小怡答应了,甚是高兴,说道。 这时,科林不知从哪里跑了回来,老远就喊:“子……欣,我……我也去。” “……” 不知他急什么? 朱子欣摇头轻笑,转身对科林道: “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即刻便动身吧。” “嗯,走吧!” 南宫曦点头,几人背了行囊,向山谷外走去。 用上次的绳索上了山崖,朱子欣不由又留恋的回头,这里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不知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回来。若不能,便只有回忆了。 “子欣,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想,日后,定然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这时,耳边一热,南宫曦的话清晰又温热的传到耳中。令朱子欣莫名心安。 她转身,冲他微微一笑,道了声:“走吧。” 说完,不再回头,大踏步向前走去。 “婆婆……” 这时,身后,科林却幽幽的发出两个字来。 闻言,朱子欣身子一愣,回过头来,见科林一脸哀伤的看着老婆婆所在的地方,心中仿佛被重锤击中了一般。 她看向南宫曦,道: “老婆婆尸骨未寒,应该也无人安葬,我们就这样走了,于心何安?科林说的对,我觉得我们在走之前,应该将她入土为安,在她坟前磕几个头,若非我们,她应该还过着平静的生活!” 说道这里,心里自责和难过的感觉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子欣,你说的对!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真是该死!我们这就去将老婆婆安葬了吧!” 南宫曦闻言,一拍脑门,说道。 说完,他带头转头向老婆婆的茅屋走去。 既然沉默着赶路,直到走到那院子前,南宫曦推开那扇柴门,便见院内一切已经杂乱不堪,老婆婆的尸体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大睁着双眼…… 朱子欣难过的上前,伸手想去将她的眼皮合拢,然而,努力了几次也未曾如愿。 死不瞑目!老婆婆定然希望他们能够替她报仇! 于是,朱子欣道: “婆婆,您放心的去吧,我朱子欣此刻在您面前发誓,日后定要替您报仇!” 她认定是南宫勋干的好事,自然将这一笔血海深仇记在了南宫勋的头上。 说来也怪,当朱子欣说完这句话之后,婆婆的眼睛便闭上了。 见状,众人不由的更是一阵伤心。 “事不迟疑,我们还是让婆婆早一些入土为安吧!” 南宫曦此时道。 “嗯。” 朱子欣没有意义,科林无语的上前,在水缸里用自己的袖子沾了水,很是仔细的替婆婆擦起了脸。 他的举动令其余几人不由的面面相觑,这个少年,一直不善言辞,却心思如发,对待朋友也是肝胆衷心,他同婆婆相处这些日子,早将她当做自己的奶奶,只是他的性格如此,别人还以为他并不在意,然而,在此刻,大家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他对婆婆的情谊有多深! “好了,我们就在院子里替婆婆挖个坟墓吧!” 朱子欣难过的转身,想要找一个工具来挖坑,南宫曦却先她一步,找了个铁锹开始在地上挖了起来,科林见状,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剑,也在地上开始帮忙挖了起来,他一直不说话,脸上去是浓浓的恨意。看来,他应该在心中也想着要替婆婆报仇的。 很快,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就挖好了,在这期间,朱子欣已经在屋里的炕上揭下来一张席子,将婆婆的尸体包裹了,几人合力将婆婆放进坑里,将那坑填满之后。科林居然在柴火堆里找了跟木头,用削成一块墓碑,接着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婆婆。” 第一百九十章:遇到伏击 然后插在墓前的土里。 几人默默看着科林做好这一切,接着,便跪在墓碑前一同磕了几个头,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走了几步,科林重重回头,闷声道: “婆婆,科林……会……报仇!” 说完,这才抽了抽鼻子,跟上大家的脚步离开了。 由于在恶龙潭呆的也有些时日了,因此,雪也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据说是被大雪封过的地方也已经可以通行了。 几人骑马上路,这一次倒也畅通无阻,走里整整两日,也未曾遇到什么危险。 然而,他们却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们知道,南宫勋不会那么容易罢休的。 到了第三日,路比往日难走许多,因为,这一带是十万大山,想要通过去,就必须要走小路,这条羊肠小道的两旁夹在一座又一座大神之间,上面密密麻麻的树木将光线遮了大半,因此光线甚是幽暗。 从进入到这里之后,几人都万分的警惕起来,这样的地形,在最容易埋伏的。 因此,既然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我,一直走到黄昏的时候,后来,路越辣越窄,骑着马儿根本就无法通过,四人只好下了马走着。 “啊!”突然,走在最后面的小怡惨叫了一声,众人急忙回头去看,却见她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道:“对不起,我的脚崴了!” 南宫曦急忙走过去,问道:“很疼吗?还能不能走路?” “我可以试试!” 小怡说着扶着地试图站起来,南宫曦急忙将她的手臂扶了,可是,小怡却又闪了一下,坐了下去,看来着实疼的厉害! “怎么办?” 这时,朱子欣和科林也赶了过来,看了看天色,朱子欣有些担忧的问。 南宫曦也仰头看了看四周的景物,想了一想道: “我看,天就要黑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再走不迟,即使没有埋伏,这样的地势,只怕会有一些危险的动物!小怡这个样子,只怕是走不了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子欣点头。科林却是不发一言,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南宫曦俯下身子,对小怡道:“来,上来,我背你!” “太子,我……” 小怡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辞,却不知该说什么。 “快上来,天色已晚,你再磨蹭下去,只怕我们会找不到住处的。” 南宫曦微微转头,说道。 朱子欣见状也急忙道: “是啊,小怡姐姐,你就别推辞了,快让太子背着你走,再这样下去,天黑了还找不到住的地方,只怕我们都要喂老虎了!” 小怡闻言,方才有些难为情的爬上了南宫曦的背,几人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山洞。 走了没多久,科林就发现了一处山洞,他紧跑几步,到了洞口,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朱子欣见他如此鲁莽,不由急道: “科林,仔细着里面,若是有东西,赶快出来!” “嗯。” 科林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便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其它几人站在洞外等着,过了片刻,科林便钻了出来。 “很……好!” 说完,便又转身走了进去,此举表示这洞中是安全的。 几人闻言,全都面色一喜,鱼贯着走了进去。 洞很大,足以容纳十几人,也很干燥,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几人安顿好,南宫曦便对科林道: “黑小子,同我一起去外面抓个野味来,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大家都饿了!” 科林闻言,却仰头白了他一眼,径自向屋外而去。 南宫曦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个样子,因此也不生气,回头对朱子欣道: “子欣,照顾好小怡和你自己,我们去去就回。” “嗯。” 朱子欣点头,小怡道了声:“太子,您一定要小心!” “嗯。” 微微点头,南宫曦转身走了出去。 朱子欣见洞里再无他人,便去洞外找了一些干燥的树枝,点了一堆篝火,这才对小怡道: “小怡姐姐,你的脚还好吧?快给我看看。” “不,不用了!不要紧的……” 小怡却将脚向后缩了一缩,说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给我看看嘛!若是附近有治疗脚伤的草药,我们可以弄一些来给你治疗呀!” 朱子欣却不依不饶的说,说完,她已经到了小怡的面前。 见她执意要看,小怡只好点了点头,将裙子拉上去了一点,露出一小截脚踝来。 朱子欣低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小怡的脚踝已经肿的如馒头一般,一定很疼!也难为她一直忍到了现在。 “啊!小怡姐姐,这也太严重了!不如趁着现在天还不是太黑,我出去给你找些草药来,你放心,我不会走的很远,很快就回来!” 朱子欣见状,觉得小怡的脚伤不能耽误,说了一声,便急急的向外跑去。 “哎……” 小怡见状,在她身后喊了一声,但朱子欣不知是不是未曾听见,脚步未停的出了洞口。 她不敢走远,就在洞口四处里找了起来。 然而,才找了没多久,她的耳朵便动了一动,她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然而,虽然很是细微,却依然被她捕捉到了。 “遭了!” 心中一惊,朱子欣急忙将手中的几颗刚刚找来的薄荷放进怀里,便四下里寻找起了科林和南宫曦,若他们未曾发现动静,只怕会有危险! 再说南宫曦追出洞后,就不见了科林的踪影,因此,他只好一个人在附近转悠了起来,期望能够找到一只兔子或者山鸡之类的活物来。 此时,正是寒冬,动物们都不出来觅食,自然不是很好找,等了许久,好不容易见一只麋鹿从不远处,小心翼翼的走来,南宫曦心中一喜,怕惊动了那只麋鹿,他轻手轻脚的俯身在一丛灌木从中,静静的等着麋鹿靠近…… 眼看着那麋鹿就要走近了,南宫曦将手握上剑身,就要飞身而出,然而,就在着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他却被一个人从后面扑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定住身形。 要说南宫曦的武功是极高的,若在平时,断然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然而,他刚才精神高度集中,一直盯着那只麋鹿,因此,不曾留意其它,直到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方在稳住身形,待要同那人决斗,却听见一阵箭雨的声音。 抬眼看去,只是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的箭雨已经将那麋鹿射的如同一个巨大的刺猬一般。 那麋鹿摇晃几下终于倒地。 再一看,将自己扑倒在地的人,才发现是朱子欣。 原来是南宫勋的人追来了!且,看着阵势,估计人数众多! 见此情景,南宫曦怒极,对还压在他身上的压在身上的朱子欣说道:“子欣,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来,若我回不来了,你就和小怡回去。” 说完,他一个翻身,从朱子欣的身下抽出身来,飞身而起,不住的在一颗树和另一颗树中间穿梭。 后面追兵南宫曦出现了,领头的大喊一声:“追!” 于是,便一窝蜂的向南宫曦飞身身而去的方向追去…… 这一次,追兵的数量很多,而且都埋伏在路的周围,即便是南宫曦武功再高,也很难对付得了他们。 见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朱子欣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刚刚的那一瞬间,南宫曦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宁可自己冒险,也要保护自己的举动,真的令她很是感动,可是,他错了,她朱子欣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使是死,她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多的追兵! 想到这里,朱子欣走近那头麋鹿,从它身上拔出一支箭来!发现那麋鹿的伤口处居然泛着黑色的血液! 这箭是毒箭! 她不敢相信,如果这样的一支箭若是插在南宫曦的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朱子欣不敢再耽搁,她一把扔掉那支箭,随即也飞身而起,向着南宫曦离去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科林正在后山的地方狩猎,他追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只野猪,同那野猪周旋一阵,终于将它一剑刺死,正要背着那野猪回去,就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声音,仿佛前面有人打斗的声音! 科林顿时一惊,看了一眼那野猪,随即便飞身而起,快速的向前面而去。 然而,等他赶到的时候,洞口已经恢复了平静,走进洞里,却只见小怡一个人正在抹眼泪。 “莫……哭,他……们……” 科林急急问道。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洞里,子欣说要替我找草药,可是,她出却没多久,我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然后,他们就都不见了!科林,你快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危险!快去呀!” 小怡一边哭,一边说。 “那你……” 科林有些不放心小怡,问道。 “我没事,你快去找他们!” 小怡急道。 “好!” 其实科林心里也心急如焚,因此,点了点头,便又飞身离去了。 然而,他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南宫曦和朱子欣,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洞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引开追兵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怎样?找到他们了吗?”见他回来,小怡急忙问道。 其实,一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小怡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她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科林摇摇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坐在了洞里,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再说朱子欣,跟着那一队人马追了出去之后,这一只就是一夜,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才悄无声息地的潜入敌人的背后,看准一个侍卫,便飞身而起,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随即,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侍卫的脑袋就被他拧的搬了家。 于此同时,她飞身上了那侍卫的马儿,一路狂奔,杀进了敌人的圈子。 这时,不远处,一阵刀枪交接的声音传来。 朱子欣打马狂奔,很快就到了南宫曦所在的地方。 此时,南宫曦已经杀红了眼,他的面前堆满了尸体,然而,还是不断的有敌人从四处涌来,南宫曦挥动着剑,只见一阵刀光剑影,又有很多敌人就已经死在了南宫曦的刀下,然而,他毕竟精力有限,眼看这就打不过了。 这时,一个紫色的身影突然飘然而至,落在了一匹无主的马头之上。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众人,在这个紫色身影到来的时候全都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朱子欣。 眼前的形式,朱子欣觉得她战略步骤应该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如南宫曦这般硬拼,是不行的。 然而,看见他以一敌百的神勇之时,朱子欣心中顿时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在看到眼前那个人雷厉风行的手段,和那冷峻的表情,如神邸一般!令她砰然心动! 朱子欣在看着南宫曦的同时,那些侍卫却盯着朱子欣看,朱子欣的身上原本就有着一股淡然的气质,相貌也本就美丽,虽然比起朱子琪来差一些,但她的气质足可以弥补这一点,这些侍卫中很多以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她,即使是最近一段时间追着她跑,也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她的容貌,如今乍然一见,自然甚是惊艳,几乎都忘了,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朱子欣刚刚是借助她的铁丝来实现在空中飞行的目地,但那些敌人却是不知,见她如仙女般飘了过来,自然看呆了。 “南宫曦!你该歇歇了!” 朱子欣的声音将一众人惊的才缓过神来,南宫曦更是一惊。 他只顾着杀敌,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朱子欣居然跟了来,乍然听见她的声音,自然心惊,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来着危险之地。 然而,当他确认那人正是朱子欣的时候,心中却隐隐翻滚起一股欣喜之情,她能来,不正好证明了她心中其实也是关心自己的吗?然而,越是这样,他就更不想让她冒险。 因此,他手上动作未停,有一连杀了好几个敌人,方才喊道:“子欣,你快离开,这里有我断后!” “南宫曦,你小看我朱子欣,我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吗?你若今日死了,我定然会杀光这些人,为你报仇!” 说着话,朱子欣从马头上跳了下来,向南宫曦走去,一路随手撂倒了好几个敌人!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对付这一路追兵,而不是纠结这个问题。且,依朱子欣的脾气,一旦动手,不杀个过瘾,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子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同御敌!” 南宫曦的话还未曾说完,便有人攻击了过来。 南宫曦急忙躲开,一边和那人缠斗起来,一边接着说道:“子欣,你要小心,记得,打不过就跑!” 南宫曦说到这时,突然看见一个人向朱子欣袭击而去。急忙叫道。 朱子欣原本就怒火冲天,见有人送上门来,如何会客气,一个挥手,将那人的一招硬生生的接了,继而不知她如何出手,已经将那人衣领提了起来,随手一拧,就将那人脑袋拧的搬了家。 南宫曦看见这样一幕,不由的眼角一抽。 这一点,和他太像了! 朱子欣将那人杀了,接着,又气势汹汹的一步一步向那些追兵走去。 那些追兵一见她的气势,不知为何,竟然吓的腿脚发软。不住的向后退去。 突然,有人醒悟过来,大喝一声:“只不过一个区区女子,有何可怕,大家一起上!” 这一声才将众人呵斥的清醒过来,一起向朱子欣冲来。 朱子欣却将头转向南宫曦,沉声道:“好!那今日就杀个痛快!” 这时,朱子欣身后的侍卫不住的上前来攻击朱子欣,她却看也不看,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随手一挥一抓,将那些人两招之间就弄死在手里。 可是,虽然她有此本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南宫曦不怕那些明来的,就怕暗地里有人对朱子欣不利,因此,他不但要担忧来攻击自己的敌人,还要不断的替朱子欣操心。 突然,南宫曦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砍到了肩膀。顿时,鲜血喷薄而出。 “南宫曦!” 朱子欣眼见着南宫曦受伤,心中一急,急急奔过去,扶着他问道: “你怎样?有没有是事?” 然而,却在此时,一支毒箭带着破空之声飞向朱子欣。南宫曦眼见着这一切发生,然而,朱子欣却浑然不觉,而他又离的太远,即便是他在第一时间就扑了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支箭穿入皮肉之中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可闻,令南宫曦不由的失声叫道:“子欣!” 箭射中的是朱子欣的左肩,从后背射入,从前面而出。 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 南宫曦不顾自己的伤重,急忙,将她抱上一匹马儿,而后狂拍马臀而去。 身后追兵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他们离开。 那箭伤是啐了剧毒的,因此,刚刚才中箭,朱子欣已经昏迷了过去。 南宫曦不敢怠慢,他不断的拍打着马臀,想要将那些追兵甩掉,然而,跑了许久也未曾将他们甩掉。 眼看着前面就是一处开阔地了,若不在密林里将他们甩掉,那么就会耽误抢救朱子欣的时间。 南宫曦一路打马进入密林之后,又迅速的找了一个植被比较茂盛的地方藏身,他下得马来,将朱子欣抱到一处草丛中藏好,又迅速的将那支箭从她的箭从肩上拔了出来,而后不管不顾的低下头,将那黑色的毒血一口一口的吸了出来,这才撕下自己的衣袍,将朱子欣的伤口包扎了。 做完这一切,已经听见追兵自不远处而来。 南宫曦低头,在朱子欣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低声说道:“子欣,若此去,我还能活着回来,一定会好好待你!此生绝不负!” 说完,他无比不舍的起身,回头再看了一眼朱子欣,这才飞身上马,向相反的地方跑去。 “本王在此,你们有本事就来追吧!” 南宫曦冲那些追兵喊了一声,同时,猛打马臀,马儿像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去。 “他们在哪儿!快追!” 后面的追兵见一道如闪电的影子从眼前闪过,急忙大喊一声。 黑压压的人群便随着他一路去追赶南宫曦了。 朱子欣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伤口处剧烈的疼痛令她不由的皱了眉头,意识回到脑中的时候,她不由的一惊。 南宫曦,他…… 想到这里,朱子欣忽的坐起了身子,即便是牵动到了伤口也毫不在意。 只是条件反射的用右手捂住左肩上的伤口,这才发现,哪里已经被包扎过了。 南宫曦…… 朱子欣又低低的叫了一声。 她感觉头好晕,身上也极寒,冷的她不住的打着哆嗦。看来,她是得了伤寒了。 然而,她却还是不放心南宫曦,那样的情形之下,他如何能够逃脱? 南宫曦…… 朱子欣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悲伤之感,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居然那么轻易就中了暗箭!他如今没有在自己身边,不会是…… 想到那些黑压压的追兵,朱子欣突然感觉不寒而栗。南宫曦他孤身一人,如何能够逃脱呢? 眼泪不知何时涌上眼眶,朱子欣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 夜风吹着树叶发出一阵阵哗哗哗的声响,不远处一阵阵狼嚎的声音响起。 这让朱子欣方才意识到,这片密林并不安全。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却一阵头晕目眩,一个支持不在便又栽倒在地。 谁料,这时,一个黑影却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朱子欣的身边,见她栽倒,急忙蹲下身子,将她抱起,口中叫道: “子欣,你没事吧?我回来了!是我!” 朱子欣神情有些恍惚,闻言,强撑着睁开眼睛,果然见眼前的人就是南宫曦,眼睛顿时睁大了,问道: “果然是你?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清泪来。 “子欣,看到你如此关心我,我心里很高兴!” 南宫曦说着话,用手指将朱子欣脸上的泪温柔的擦干净,又将她扶起,道: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给你疗伤吧!” 说完,他将朱子欣扶上马背,而后自己也上了马,一同向前而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诡异的小镇 “遭了,小怡姐姐和科林还在那山洞里,他们不会有事吧?” 这时,朱子欣方才想起科林和小怡来,不由的问道。 “是啊,我也很担心他们,不知道如今怎样了,但仔细想想,应该没事!我们将敌人都引了开来,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南宫曦道。 顿了一顿,他又道: “你如今受了伤,还是好好养病的好,其它的事情莫要再想了,我想,他们不会有事的,或许,等我们回到京城,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好吧!” 朱子欣闻言,微微点头,一阵睡意却袭来,令她不由的靠在南宫曦的身上,睡了过去。 “子欣,好好睡!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宫曦轻柔的扶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马儿缓缓的走着,仿佛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一般。 朱子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而且,她感觉自己已经好了许多,头不晕了,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看来,定然是有郎中替她诊治过了! 她四下里看了看,见屋里的陈设很是简单,一张床榻,一个桌子,靠墙的位置有一个柜子,旁边放着一个面盆架子,一看就知道是客栈。 不经意的看到身侧,才发现,南宫曦竟然俯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他肩膀上的伤口似乎包扎过,然而,还是可以看见点点的血迹从包裹着的白布上渗透出来。 “你也受伤了!” 朱子欣大惊,脱口而道。 “我没事,如今最紧要的,是要找个地方替你诊治!” 南宫曦语气中有些急切。 朱子欣不再说话,心中却充盈着满满的感动,在如此的境况中,南宫曦居然还会一直想着自己的安危,这如何能不让她感动呢? 马儿一直向前走着。 过了片刻,南宫曦又道: “看来,南宫勋的人无处不在,我们只怕要改名换姓才可以避开他的视线,毕竟如今我们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至于科林和小怡,我想,没有了我,他们更容易离开!希望他们能够安全到达京城,到时候,我们再会合也不迟!” 听他如此一说,朱子欣一想也是,点了点头道: “那,不如,这一路上,我就叫你小黑吧!” 说完,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这一笑又抽的肩膀上的伤口疼了起来,不由又“哎呦”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南宫曦紧张的问。 “哦,没事!” 朱子欣笑着摇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看来,你这女人果然是没心没肺的!” 南宫曦无奈摇头,面上却也带了笑。 虽然如今他们还处在危险之中,但,能跟子欣在一起,他心中真的很高兴。 “喂,我说叫你小黑,你还没表态呢?到底同不同意?” 朱子欣戳了他一下,又问。 “小黑呀?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小狗的名字呢?” 南宫曦说完皱了眉头,又问: “能不能换一个?” 摇头,朱子欣拖长了声音道: “不——能!” “唉!” 南宫曦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而后,故作为难的仰头看了看天,继而,竟然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既然我的小白喜欢如此叫,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什么,小白?” 朱子欣闻言,哭笑不得的问。 “是啊,你叫我小黑,我就叫你小白了,很公平呀!” 南宫曦一脸认真的点头。 “……” 朱子欣无语,撅了嘴道: “好吧,好吧,小白就小白,听起来,比小黑还是顺耳一些。” 两人同骑一骑,一路说说笑笑的,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小镇。 “子欣,我们有地方住了,前面就是,等到了那里,我就郎中来给你医治!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的!” 当看见那小镇的时候,南宫曦的语气兴奋了起来。 “嗯。” 身上有伤,又赶了那么久的路,朱子欣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她虚弱的应了一声。 南宫曦虽然也是一身疲惫,但,当看到那小镇的时候,心中便充满了希望我,他一派马臀部,急急向前而去。 然而,等赶到那镇上,天色已经黑了。 镇上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了一个行人,黑暗将整个镇子淹没,今夜的月亮也不中的躲到了那里去了。 整个镇子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南宫曦紧了紧揽着朱子欣的腰,低声道:“这镇子有些古怪!” 朱子欣骑在马背之上,感觉腰上一紧,脸瞬间就红了,刚要说话,却闻得南宫曦的声音,听他如此一说,方在知道他这个动作,只是想要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因此便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说:“是有一些,我们小心一些便是。” 说着话,朱子欣也不由的四处打量着。 她总感觉这个镇子有古怪,可却说不上那里不对,然而,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再说,如今他们俩人身上都有伤,不宜再走,而且,来都已经来了,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缓缓的打马而行,走了许久,他们才看见一个亮着灯火的地方。 南宫曦心下一喜,急忙挥鞭让马儿走的快一些,很快就到了亮着灯火的地方,果然是一个客栈,看到有了住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警惕的下了马。 走到门口,看见那间店的门只开了一半,另一半却紧紧的关着。 朱子欣喊了一声:“小二,来客人了!” 刚刚说完,就见那门里露出一颗头来,将朱子欣和南宫曦打量了片刻,那人这才走了出来。 却是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老头,那老头的佝偻着腰,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抬头之际,将朱子欣惊的怔了一怔,原来,他的脸上竟然有一道甚是丑陋的疤痕,从左脸的眼睛处一直蔓延到了脖子,看起来甚是狰狞恐怖。 “小二,我们想要住店,还有房间吗?” 南宫曦问道。 “客官好运气,正好还有几间空房。” 店小二说着话,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仔细一看,他竟然还是个瘸子。且,他说话的声音嘶哑干枯,方法沙砾摩擦纸张所发出的声音一般,令人听了不由浑身难受。 他将马缰绳接过,说道:“客人里面请,小的去给您喂马!” 这一次,朱子欣又觉得他的嗓子仿佛是粘连在一起一般,发出的声音就如同气体吹破粘连在一起的两张皮的感觉,带着微微的颤音,令人更加难受。 朱子欣强压住心头的感觉,将马缰绳递给他。 那人也不再说话,一瘸一拐的拉着马儿去了马廊。 朱子欣同南宫曦走进客栈,这间客栈看起来不是很大,桌椅板凳之类的摆放了一个客厅。 右侧的柜台前,一个老掌柜坐在后面,朱子欣看过去,却发现那掌柜的竟然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自己,他的脸色灰败,眼神无光,满头的头发竟然掉的只剩几根稀稀拉拉的灰白色的毛发。 他身形枯瘦,穿着一声灰鼠色的衣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干尸一般,柜台本就隐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他如此长相与神情,更是将朱子欣吓了一跳。 南宫曦却不动声色,他将这店里仔细环顾了一遍,轻声对朱子欣道:“看来,这店果然有些古怪,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被南宫曦如此一说,朱子欣也点了点头,从进来这里开始,她心中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却是说不出来,莫非真是见了鬼不成?然而,这个理由,她自己却也说不过去,这两人分明就是两个活人,但长成这样,却着实令人伤感! 又将那掌柜的看了一眼,她道:“我知道了,不过眼下,我们好像别无选择了!” “嗯,总之,我们小心就好!” 说完,两人向柜台那边走去,见他们走了过来,那掌柜的说道:“打尖还是住宿?”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听起来就向是从死尸嘴里发出来的一般,有一次将朱子欣和南宫曦惊了一下,两人的脚步不由都顿了一顿,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接着走过去,南宫曦说道:“先给我们来两盘菜,吃了再准备一间客房。” “一共三两银子。” 那掌柜的一边在账本上翻看着,一边说道。 南宫曦从钱袋里掏出银子递给他,接着就又回到了朱子欣身边,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一个老妪才端着两旁菜走了上来。 竟然是一盘牛肉和一盘花生米。 朱子欣见竟然有牛肉吃,喜不自胜,急忙叫南宫曦:“小黑快吃,吃了咱们上楼去睡觉,明日好赶路。” 说完,自己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那牛肉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吃到嘴里有一股香甜的青草气息,看来,这手艺可和普通的牛肉不一样。 南宫曦似乎也很喜欢这味道,一连吃了好几口。 两人三下五除二,将一盘牛肉和一盘花生米吃了个精光,又让老妪煮了两碗面条吃了,掌柜的便命令方才那长相恐怖的小二带着朱子欣和南宫曦上楼去了。 瘦骨嶙峋的小二右手提着一盏马灯,左手拿着一串锁匙在前面带路。 第一百九十三章:洗脚 朱子欣和南宫曦跟在他的身后。 木制楼梯踩在脚下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竟然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南宫曦一只大手在此时握住了朱子欣的手,似乎是怕她害怕一般,回他一个浅笑,朱子欣没有拒绝。 他们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楼上是一排客房,一条长长的走廊直通到最里面。 “两位你们的客房在那边,请随我来。” 店小二突然回头对朱子欣和南宫曦说道。 他的嗓音沙哑,说起话来似乎有些费力。令人不由的替他着急。而最令人感觉不安的,是他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在马灯昏暗的灯光照耀下,看起来是那般的恐怖狰狞。 “好,劳烦小二哥前面带路!” 南宫曦自始至终都是面带笑容,态度温和。仿佛眼前的一切他都司空见惯。 那小二将他们带到走廊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外,用锁匙将房门打开,而后徐徐说道:“就是这里了。” 朱子欣拉着南宫曦的手向里面走去。经过店小二身侧的时候,不由的迅速向边上闪了一下。 屋子里看起来还算干净,一张床,一个柜子,都是暗红色的家具。 只是,进了门才发现这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令人闻了甚是不爽。 店小二这时又阴测测的说:“这间房是给小姐的,隔壁那间是给公子的。” 南宫曦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的知道了。心中也有些奇怪,刚才那掌柜的并未他们要一间房或者两间房,如今却自作主张的非要让他们分开住,这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俩看起来不像是夫妻? 但心中虽然疑惑,南宫曦却未曾表示出来。 “小的去给二位客官打热水,客官稍等。” 这时,那小二又道。 说完,他将柜子上的一盏烛火点燃,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不知这镇子里可有医馆?” 南宫曦这时方问。 “哦,有的,客官要看病吗?” 小二问。 “嗯。” 南宫曦点头。 “哦,那您就不必跑路了,我去替您将郎中请来,很快的。” 那小二又道。 “如此甚好!” 南宫曦点头。 “那客官先休息,小的很快回来。” 说完,那小二便提着灯笼出门去了。 见那小二出去,南宫曦眯了眼睛道: “我看,今晚我们还是住一个屋里比较好一些!” 朱子欣闻言,有些难为情,但也知道南宫曦在担忧什么,于是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其实子欣,你也不用担心,或许这里什么问题也没有,不过是因为这两人长的有些奇怪,因此,我们才会觉得不安全,不过,虽然这客栈看起来古怪,但凭咱们的武功,自保还是没有问题。” 这时,南宫曦安慰朱子欣道。 他说的也是实情,虽然他们俩现在都受了伤,但也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 “嗯,不过,我们还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去观察一下,看看哪里好脱身,到时候若遇上什么不测,也好早做打算。” 朱子欣想了一想道。 “嗯,你说的对!” 南宫曦表示赞同,同时在心里对朱子欣的心思缜密很是赞赏。 朱子欣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儿向外面看去,由于天色太暗,只能看到下面似乎是一个马廊。她稍稍放下心来。这才退了回来。 这时,木制楼梯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见有动静,两人相视一眼,南宫曦急忙走到门口,刚开门,转头就看见店小二带了个人站在门口。 “郎中给你们找来了!” 店小二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人,接着,便又打着灯笼离开了。 “您就是郎中?” 南宫曦将来人打量一番,那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矮胖的身材,面相倒也和善,于是问道。 “正是!”那人道。 “里面请!” 南宫曦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闻言,那人背了药箱进了屋里。 “请您看看这位小姐的伤势如何?还有,她似乎染了风寒,也请您看看。” 南宫曦客气的说道。 朱子欣见状,也急忙走上前来,颔首道: “给郎中先生添麻烦了!” 那郎中急忙道: “公子小姐客气了!事不迟疑,小姐请坐,小的马上就给您把脉。” 看了一眼南宫曦,发现他也在看自己,朱子欣微微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桌前,将手臂递了过去。 那郎中伸手把脉,片刻后道: “小姐体力的稍稍有些微毒,须得要吃一些药物才行,那症状也并非是伤寒,皆因那毒性所致。至于外伤,小人给小姐开一些涂抹的药膏,涂抹几日便可保痊愈。” 说完,那郎中将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来,递给南宫曦道: “这是外涂的膏药,内服的还需公子随小人走一趟。” 闻言,南宫曦顿时微微蹙眉,要让他离开朱子欣?这莫非是调虎离山计? 一想到这个可能,南宫曦便道: “能不能让小二代劳?” 见他如此一问,那郎中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南宫曦觉得那眼神中似乎藏了一份讥诮和惋惜。 正想要开口问,楼梯口便传来小二的声音: “郎中,你家的小儿子刚刚来找你了。” 闻言,郎中脸色顿时突变,急急对南宫曦道: “既然公子不能出门,那就有劳小二哥走一趟了。” 说完,提起要箱,急急忙忙的转身就走。 “哎!” 见他就这样走了,朱子欣不由急了,然而,口中才发出一个字,那人却已经走的没了影子了。 “小黑,你的伤还没有请郎中看看,如何就让他走了?” 朱子欣见状起身,一边说,一边就要去追。 “算了,我看他也有难言之隐!” 南宫曦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道。 “什么?难言之隐?” 朱子欣有些疑惑。 “是的,刚刚我看他说活吞吞吐吐,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然而……” 说到这里,南宫曦想了一想方才道: “怪不得他想让我随他一起去拿药!” “你是说?” 朱子欣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看向南宫曦道。 南宫曦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人顿时沉默了起来。 过了片刻,南宫曦道: “还是别管那么多了,来,我先给你的上药吧。” “那药会不会有问题?” 朱子欣有些担忧的问。 “应该没有吧,我相信那郎中!” 南宫曦道。 说完,却有些不放心的对朱子欣道: “你的簪子借我一用。” 朱子欣闻言,急忙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递给南宫曦,南宫曦将簪子插进瓷瓶里,然后拿出来一看,簪子依旧光亮如新,这才放心的说: “没事!” 朱子欣见状也放心了下来,却是伸手从南宫曦手里接过药瓶,道: “还是我自己涂吧。” 说完,转身向床上而去,将窗幔放了下来,在里面涂抹了起来。 南宫曦见状微微摇头一笑,去门口守着了。 过了片刻,朱子欣在屋里道: “好了。” 南宫曦方才推门走了进来。 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有些说不出的暧昧,令两人都有些不太习惯,正不知该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小二的声音: “客官,药拿回来了,需不需要小的替小姐熬好了送来?” “哦,不需要,你只需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我们自己去熬。” 南宫曦急忙道。 “哦,好的,厨房在后院,客官请便。” 那小二应了一声,脚步声便远去了。 南宫曦将门打开,赫然见一包药放在门口的地上。 “子欣,一同去厨房熬药吧。” 南宫曦转头对朱子欣道。 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朱子欣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跟了出来。 两人一同走下楼去,却见那掌柜的一双死尸般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二人,心中不由的一阵森冷,朱子欣转过头去,不想正视那人的眼睛,指导从他面前经过。 走到厨房后,两人将药熬进炉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半个时辰之后,南宫曦又用簪子试过没有毒,方才放心的让朱子欣将那药喝了之后,两人方才又回到客房里。 刚刚回到客房,门外就响起了小二的敲门声。 听见着声音,两人心中又是一紧,朱子欣道: “谁?” “嘎吱”一声,门随着她的声音便开了。 店小二没有回答她,只是将手里端着的一盆热水放在盆架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回过身来说道:“晚上不要乱出去走动,尤其听见有什么动静也不要去别的房间,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 说完,他将门一拉,咣当一声,门就关住了。 这一声响,将朱子欣和南宫曦同时惊的坐直了身子,朱子欣不由骂道:“疯子!” 骂完,她走到盆架旁边,拧了条汗巾递给南宫曦,让他自己洗洗脸,南宫曦将汗巾拿过,将脸擦了。朱子欣这才自己洗了脸。 她又将那热水倒进脚盆里让南宫曦洗脚。 南宫曦胡乱的洗了两下便要擦脚。朱子欣不由的笑笑,蹲下身子替他洗了起来,这一路上,他多次舍身救自己,她觉得自己欠他的太多了。再说了,他原本是养尊处优的太子,为了自己却吃了这许多的苦,自己也应该照顾照顾他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黑店 “子欣!” 见她如此举动,却将南宫曦惊的急忙伸手将她的手臂拉了起来,一边急急的擦脚,一边道: “你怎么能为我做这样的事?” “阿黑!这有什么?你不是也照顾过我?这一路上来,我知道你辛苦了!昨日,为了我,你甚至只身犯险,见那些追兵引开,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一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会回到我身边的,如今,我替你洗洗脚又有什么不可?” 朱子欣却不依,急急说道。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 南宫曦心疼的道。 “这一点儿小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何况我刚刚还喝药,反倒是你,肩上的伤一定很疼吧?等一下我替你也涂一些药吧。” 朱子欣说着,又伸手替南宫曦洗起了脚。 她觉得,唯有如此,才能报答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南宫曦见她执意如此,也没有办法,只得依了她。 洗完脚之后,朱子欣又替南宫曦上了药,她体内的药力似乎也起了作用,身体感觉好了许多,于是,便对南宫曦道: “阿黑,你先睡,我来守着!” “还是你睡,我来守着吧!” 南宫曦却不肯。 “别推辞了好吗?我知道你昨夜一夜未睡,若是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朱子欣说着,不由分说就将南宫曦推倒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强迫他睡觉了。 南宫曦无奈,却不忍拂逆她的好意,便乖乖的去睡了。 朱子欣走到桌前坐了,托着腮看着那烛火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眼皮也越来越沉,毕竟她也是一夜未睡,最后终于忍不住,爬在桌上睡着了。 然而,躺在床上的南宫曦这时忽而睁开了眼睛,他总还是存着一份警觉之心的。 因此,他一直不敢睡的太死,稍微有点儿动静就会惊醒。 如今见朱子欣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将她抱到了床上睡好,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放下窗幔,这才捏了捏自己的印堂穴,疲惫的走到桌前坐了,吹灭烛火。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街上突然传来的一阵马蹄声响的,随后,客栈楼下便传来一阵敲门之声,接着便是一帮人走进客栈的声音,从他们的脚步上分辨,来人似乎有十二人之多。 其中,八个男子,四个女子。 来人说话高声大气,看样子像是过路的商贩。谈论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诸如近日的生意不太好,前几日还可以之类。 而那些女子都甚是寡言,似乎其中还有一人抱着小孩,应该是他们的家眷。 这一帮人进了屋子以后,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 南宫曦继续听着,可这次,没有多久,便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似乎是关店门的声音,接着,便有人向穿过客厅,踩着木制楼梯向楼上而来。 脚步声从楼梯处渐渐走到了他们所住的屋子外面,接着,便传来一阵锁匙开门的声音。 来人进了隔壁的屋子,接着便没有了动静。 南宫曦此时完全没有了睡意。他一直警惕的大睁着双眼,在黑暗中默默的坐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切又恢复了沉静,眼看着一夜很快就要过去,预想的事情却根本未曾发生,他开始怀疑自己太过于紧张,或许,这间店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 神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南宫曦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俯在桌上睡了过去。 然而,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耳中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南宫曦不由又睁开眼睛,他敢确定,那声音便是来自隔壁。 而此时,床上的朱子欣也忽而翻身坐了起来,偷偷的下了床,走到门口,她很小心,尽量不弄出一丝声响的将门打开。 “子欣!”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朱子欣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南宫曦,她低声道: “嘘,不要说话,去看看。” 南宫曦微微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悄悄的走到隔壁。隔壁的屋子里亮着如豆的烛火,隔着一曾窗户纸,闪着幽暗的光线。 朱子欣偷偷的将窗户纸桶了个窟窿向里面看去。 入眼,是一张床,然而,此时的床上却没有人,床的外侧,挂着一个纱帘,隔着白色的纱帘,朱子欣看见一个人正跪在墙角,由于隔的有些远,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于是,示意南宫曦看,朱子欣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朱子欣见南宫曦暗自抽了一口气,不由的急急示意他让开,自己又看了过去,这时,只见屋里那人突然回过头来,这一看,吓的朱子欣身子一震,以为被他发现了,不过,却见那人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又回过头去忙碌去了。 然而,他的脸朱子欣却已经看清楚了,正是这间客栈的掌柜的。 可是,他刚刚的眼神无神,动作呆滞,竟不像是一个活人,倒像是——朱子欣想到了一个词,可是她却不敢相信。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电视上出现过的东西,莫非在中国的古代果然有?她不敢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 可,那个人的动作确实很古怪。 忍住心里的悸动和一丝丝的恐惧之感,朱子欣继续向里面看去。 这才看见,那人竟然将一堵厚厚的墙给拆了开。 随着那墙的洞口越来越大,朱子欣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 可是,她却惊悚的彻底呆掉了。 那堵墙居然有一丈宽,里面还是空心的。此时,墙里面似乎装满了东西,可是她离的太远,又隔着一个纱帘,看不清楚,却隐隐的感觉到里面东西的形状像是好几具死人尸体。 这时,那掌柜的突然忽的站了起来,向门口走来。吓的朱子欣急忙一拉南宫曦的手,两人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过了片刻,她又将门开了个缝儿向外瞧。 只见那掌柜的动作僵硬的出了门,然后一步一步的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他走了,我们去隔壁再看个究竟!” 朱子欣见状,急忙对南宫曦道。 “嗯。” 南宫曦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悄无声息的慌忙跑进隔壁的房间,一走进那房间,两人便直奔去那墙壁外,那墙壁已经又被堵住了,他们小心翼翼的将那墙壁重新弄开,然而,当里面的东西终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只这一眼,他们顿时惊的一连后退几步! 刚刚她看的没错,果然,这堵墙里,放着的都是死人,而且,那些尸体都像是经过某种处理的。非但没有臭味,反而散发着一股香草的味道。 应该是抹了什么防腐剂之类的东西。 朱子欣突然想到今日夜晚同南宫曦吃的牛肉。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胃里霎时便冲出一股酸味,强烈的恶心之感,令她无法再忍受下去,她急忙捂了嘴向外跑去。 然而,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连串的声音。像是一个人拖着重物的声音。 朱子欣硬生生的将那一股恶心之感压了下去。看向南宫曦,发现他也同自己一样,虽然屋里的光线很暗,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惊悚。 她忍不住想要吐出来,但她也知道,若果真吐了出来,自己只怕要暴露了。 如今再出去肯定是来不及的了,只能找个地方躲一躲了。 南宫曦显然比她反应灵敏,伸手一带,便将她带到了床边,两人闪身躲到了床榻之下。 她才刚刚藏好,只见门就“吱嘎”一声响了一下,接着,那掌柜的就拖着一个东西,甚是吃力的走了进来。 朱子欣躲在床下,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看着他倒退着,一点一点的将那东西慢慢的拖到了墙边。待得朱子欣看清楚他拖的东西之后,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她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继续看过去。 原来,那人拖着的居然又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看起来威猛高大,脸上都是络腮胡子,一看竟然不像是中原人,同那日他们曾在恶龙谷里所救的鲁国人的装扮很是相像。 那人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但头部却像是被重物击中,满头是血。就连空气中都有一股血腥之气。 只见那掌柜的将那人也费力的赛进了墙里。这时,又向外面而去。 南宫曦和朱子欣见他走了,慌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匆匆的跑了出去。 回到房间,两人再无睡意,原来,这果然是一家黑店,看来,刚刚那一帮人已经被那掌柜的全都杀了,照此看来,他们下一个目标,定然就是他们了。 没想到这家店居然是一家黑店,而自己所吃的牛肉居然是人肉。 一想到这一点,朱子欣再也无法淡定。 她不住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只有如此才能强压住心头的那份强烈的震撼。 这样来回走了一会儿,她的心绪渐渐的平和了下来。 其实,以她的胆识和阅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能带给她如此强烈的震撼的事情世上也没有几件,今日所见,算是其中的一种。 第一百九十五章:中了阴招 不过,她还是迅速的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 平静下来以后,朱子欣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除去这家黑店,否则,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要被他们害死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南宫曦,想要征求他的意见,于是问道:“我们怎么办?他们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我们。” “没想到在我月国,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身为太子,如何能够坐视不理,任由他们继续如此胡作非为?不行,子欣,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一定要替那些冤死的人报仇才对!” 南宫曦一直沉默着,此时终于道。 “嗯,既然你如此想的,那我支持你!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将他们一窝打尽!” 朱子欣附和道。 听了南宫曦的话,她很高兴他能有同她一样的想法。 “事不迟疑,那我们即刻行动!” 南宫曦道。 “嗯,走!” 谁料想,这时,问外却响起一个声音: “你确定他们都中了迷魂散了吗?” 这个声音死气沉沉,毫无波澜,毫无起伏,如同从死人嘴里发出来的一般,正是那个掌柜的。 朱子欣急忙屏住呼吸,继续听了下去。 “是的,咱们的迷魂散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也不会例外!若非我看出他们是有些功夫的,必然在那些商旅之前解决了这二人,如此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声音沙哑,暗淡,仿佛是一股气体冲破阻隔发出来的爆破音,正是那瘸着腿的刀疤脸店小二。 朱子欣听到这里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迷魂散?莫非是他们刚刚出门的时候,小二居然给他们屋里投放了迷魂散?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觉得侥幸!若刚刚他们未曾出门,只怕这世上便又多了两条冤死鬼! 南宫曦闻言也是一惊,心道:若刚刚他们不曾出去,他这个太子还不很快成了他们腌制的牛肉?惊的一身冷汗,南宫曦对这两个人自然又痛恨了几份! 看来,这两个人如今来他们的房间,正是要将他和朱在欣一同拉进那个墙壁里制成所谓的牛肉干的。 南宫曦是如此想的,朱子欣也是如此想的。 一想到那个,朱子欣不由的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朱子欣不客气。 想到这里,朱子欣慌忙迅速的跑回到床上躺着装睡,眼睛却眯着一条缝儿看着门口。 而南宫曦却心有灵犀的藏在了柜子之后。 果然,过了片刻,那掌柜的就同店小二一前一后的走了进了。 店小二的手里还提着盏马灯。 昏暗的烛火映衬着他那张恐怖的脸,给那脸上镀上了一层惨白的颜色,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那掌柜的的动作也还如僵尸一般僵硬,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倒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般。 看他们走进,朱子欣慌忙闭了眼睛,却能感觉到那店小二拿着马灯在她的头部上方观察了半晌。 接着,掌柜的声音就阴测测的传来:“以防万一,再来点儿迷香!” “是。” 朱子欣一听这话,心道坏了,急忙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身,却没有想到,这时,她的鼻子上竟然被捂上了一块汗巾。 一股强烈的刺鼻的香味直冲鼻孔,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识,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然而,在昏过去之前,她却隐隐听到一阵打斗声传进耳朵,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掌柜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从柜子后出来,还一把扣住自己命门的南宫曦。 “你……你没有中迷药?” 南宫曦看了掌柜的一眼,忽而笑了,不过,他的笑容看起来却是异常渗人。眼中光芒四散,且是令人感觉寒冷到打颤的目光 他说:“就你的小伎俩,焉能逃过我的眼睛?说,你们这么做有什么目地?” 南宫曦的话还没有问完,谁料店小二的掌风就劈了过来。 南宫曦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他的掌风,心里冷哼一声,原来他竟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遇到他,那只能自认倒霉了。 只见南宫曦一手拿捏着掌柜的手腕命脉,在原地转了一圈,却轻松的就将掌柜的身子挡住了店小二的第二次攻击。 那店小二由于计划被南宫曦打乱,心中愤恨,因此这一拳用了十分气力。 然而,等他意识到自己打错了人的时候,再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掌正中掌柜的心窝。 掌柜的顿时被他打的眼冒金星,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店小二见状,气的不轻,一招黑虎掏心又扑将过来。 谁料他这次却只是个虚招,南宫曦刚刚将掌柜的拉到身前护住自己,那店小二却突然收了手,足尖一点就飞身而起,连环腿也在空中一连踢了出来,南宫曦再去用装柜的挡他的腿势,已然来不及了,只得放开那掌柜的,一边一个乾坤大挪移,一边用手接下了他的腾空七脚,最后一脚踢出的时候,南宫曦已经退到了墙角,眼看着无路可退,那店小二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很戾的笑意,狠狠的踢了下去。 谁料想,南宫曦竟然能够贴着墙壁拔地而起,在空中一个前空翻,那店小二非但没有踢中南宫曦,还踢到了墙壁之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南宫曦一个前空翻顺道又补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踢的一张脸撞到了墙上,再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半晌竟然没有爬起来。 好不容易爬起来以后,一张口,竟然吐出一口带着血痰的污秽之物,里面竟然还带着两颗黄牙! 那店小二气的哇哇大叫,不管不顾的又扑了上来,南宫曦却只是冷哼一声,身子一侧,而后伸手一推,那店小二便如风中枯叶般飞了出去。第二次重重的摔到了墙上。 这一次,他用了比先前更多的时候才爬了起来,却依然大叫着胡乱的甩动这两只手臂扑了上来。 看来,气愤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已经没有了招数,就如同街上地痞无奈一般,只凭着一股想要让对方好看的劲头扑将上来。 人说,打架忌骄忌躁,这样容易令对方看出你的破绽,一定要沉着冷静,然而,这个时候,店小二哪里还有一点点理智,被南宫曦打的他恨不得与南宫曦同归于尽了,然而,他越是这样,越给了南宫曦机会。 南宫曦一见他竟然毫无章法的冲了上来,不由心头大喜,只是待他扑到自己面前,忽而一闪身,闪到了他的身后,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后背点了一下。 那店小二瞬间便被定住了身形。 南宫曦见收拾了他,便要去收拾那掌柜的。却没有想到那掌柜的脸色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自怀中掏出一串铃铛,不住的摇了起来。 南宫曦直觉上感觉不对,他四下了看了看,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再一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他看见无数的蛇从窗户和门缝还有房梁上钻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向他靠近。 南宫曦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翻身就飞跃到了朱子欣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就向门口飞身而去。 然而,比他的动作还要快的毒蛇也有好几十条冲向了他。南宫曦运用内力,一甩手,打掉了好几条,好不容易冲到门口,他一个飞身就跃上了屋顶,将朱子欣放在一处平坦之处,便又一跃跳了下去。 南宫曦跳下去以后,不一会儿,只见整个客栈便浓烟滚滚。 南宫曦自浓烟中单手便将那掌柜的提了出来,像扔抹布一般的扔在地上,冷声问道:“说,你们毒害那么多人到底什么目地?为何要害我们?” 那掌柜的嘿嘿的奸笑了几声,这才说道:“人都说太子南宫曦聪明绝顶,腹黑狡诈,看来果然不假。老夫输了,不过,想要你们性命的可不是我,老夫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想要知道,那你就自己去查吧。” 说完,那老头居然一跳,整个身子便埋进了土里面,而后,地面上便多出一条土缝儿,只是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原来,他居然有遁地之术。 南宫曦眼见着追不上他,便也不再理会,飞身上了屋顶,将朱子欣抱了就走。 到了此刻,他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居然也是南宫勋派来的人! 身后,客栈的浓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便转换成了熊熊大火。木制的东西很容易点燃,一点燃烧起来,那速度是相当的快。 火光在黑夜中熊熊燃烧,将半边天都映照的格外明亮,仿若白昼。 南宫曦抱着朱子欣骑着马儿跑出去很远,回头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着的客栈,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冷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继而,调转马头,向前飞奔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朱子欣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处山洞里。 第一百九十六章:你去哪里了 山洞里燃烧着一堆柴火,南宫曦正坐在柴火边。他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南宫曦回过都来,看见朱子欣醒了,顿时高兴的道:“子欣,你醒了!”。 “南宫曦,咱们怎么在这里?” 朱子欣不由问道。 “你中了迷魂散!不过不碍事,如今也已经好了!” 南宫曦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朱子欣方才想起自己昏倒前的那一幕,不由的心中一阵生气,原本想着要同南宫曦一同并肩作战,将那两人杀了,却没有想到,还没开战自己就昏倒了!真是气人! “给!” 这时,南宫曦递过来一个东西。 朱子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南宫曦递给她的是一根烤红薯。 伸手接过,朱子欣有些懊恼的吃了起来。 默默无声的吃完,南宫曦无言的又递给她一个,朱子欣看也没看,拿起来便又吃了起来,等那第二个红薯吃完之后,南宫曦便又递过来一个。 第三个吃完,习惯性的伸手去接,这一次,却没有拿到红薯,朱子欣这才疑惑的看向南宫曦,那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问号。 那意思很明显,怎么突然没有了? 她这样的表情,看的南宫曦一阵好笑。她如此摸样,他是头一次见,没想到朱子欣也会有如此呆萌的时候! 不过,好笑归好笑,南宫曦又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为了逗她开心,于是故意说道:“从前,有一个老奶奶很讲究忌讳,逢年过节她总是吉利话不离口,从没说过一个不字。 一次大年初一,老奶奶一起床,小孙女就送来一碗甜黏粥,她高兴地喝了。 孙女问:奶奶,再喝一碗好吗? 老奶奶回答:好,好。 小孙女立刻送来第二碗黏粥,她又喝了。 小孙女问:再来一碗? 老奶奶想到年节不能说“不”字,于是说:好吧,我能喝三腕。就这样老奶奶一气喝了六碗,她的肚皮被撑得象一面大鼓。 不懂事的小孙女仍一个劲地问:奶奶,你可愿意再喝一碗? 老奶奶不由自主地连忙摇手说:不,不喝了,再喝一点儿,奶奶就要胀死了啊!哈哈……” 说完,南宫曦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笑了两声,却见朱子欣却依然表情平静,丝毫没有要笑的样子,不由问道: “莫非我讲的笑话不好笑?你再继续这样吃下去,就会和那老奶奶一样的。” 朱子欣这才反应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圆鼓鼓的肚子,似乎吃的是有些多了! 不过,刚刚她的心思一直都在想着昨日的事情,不过是条件反射的吃着红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吃了那么多! “唉!”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问道: “昨夜里,你一人对付那两个怪物,是不是很辛苦?” “哪儿有!那两人不过是长的难看了些,其实功夫很差的,我只用了几招就将他们打败了!” 南宫曦云淡风轻的道。 说到这里,他的脑中闪现出那人逃走时所说的话,对于南宫勋的穷凶极恶,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可惜自己居然让那人跑了! 朱子欣吃了红薯,困意又一阵阵的袭来,便躺在火堆旁睡了。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南宫曦也巴巴的爬到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朱子欣无奈叹息一声,但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继续睡去,她已经习惯了南宫曦的存在。 心想,反正这样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 朱子欣这一睡,一直睡到了天色大亮。 睁开眼睛,忽而感觉不对,没想到她竟然枕着南宫曦的手臂,身子还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一条腿竟然还搭在他的肚子上。 这姿势…… 朱子欣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就说自己为何睡在地上,还能睡的如此沉,原来竟然有个软枕和免费的软垫。 想到这里,朱子欣慌忙从南宫曦的臂弯里逃了出来。 她没有叫醒南宫曦,他太辛苦了,受了伤,又一连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而她,这一次是睡够了,很想一个人出去静一静! 因此,朱子欣一个人独自去了山洞外面。 沿着山洞之外的一条小路走了一段,朱子欣发现,这是一处极为荒凉的石头山,山上寸草不生,看起来光秃秃的,令她想找一些吃的都找不到。 刚要转头回去,突然看见一只兔子从脚下“噌”的一下跳了出去。 朱子欣一惊之后,马上又是一喜,急忙拔腿就追。 看来,今日有肉可以吃了! 由于山路不好走,那兔子又跑的快,跑出去好远,才看见兔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瞪着红红的眼睛盯着她看。 朱子欣站定,chuan息了一阵,这才将腰上铁丝一抽,直接甩了出去。那兔子便轻而易举的被她的铁丝勒住了脖子给拉了回来。 朱子欣心头一喜,拿着兔子就返回到了山洞里。 然而,她回去以后,山洞里却没有了南宫曦的身影。朱子欣心里一惊,南宫曦什么时候醒了? 他不会一个人跑出去了吧?还是……还是南宫勋的人又追来了? 朱子欣想到这个可能,心里顿时有些慌了,她急忙扔下兔子就飞奔出了洞外。 “阿黑!阿黑!……” 一边大声的叫着自己给南宫曦取的名字,一边四处的寻找着。 找了许久也未曾看见南宫曦的身影,朱子欣这时已经跑到了山顶,一眼望下去,可以看见整座山的全貌,然而,却怎样也看不见南宫曦的身影。她不由的越来越慌,急的都快要哭了。 若是他有什么事情,那她就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她还有什么资本来同南宫勋斗?她还如何能够替这身体的原主报仇? 好吧,这只是她自欺欺人的解释。她很担心他,真的很担心他?她知道自己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虽然之前的原因是原因,但更多的,便是她不知何时起,已经变的很在乎他了,他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他真的不能有事! 可是,他如今到底在哪里?他在哪里? 朱子欣越想越觉得伤心,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朱子欣还是不死心的去了那个山洞里看了看,潜意识里,她依然希望走进山洞,南宫曦就站在那里,对着她温和的笑着道: “你回来了!” 正如之前那般,他依然那样温和,依然那般的爱笑。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别人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他的另一个面目,她早就看见过了,残忍,冷血,霸道……所有同温柔不沾边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然而,只有对自己,对自己他才会露出这世上最美的笑容! 可是,她走回三洞后,真的还能看见他的笑容吗? 朱子欣一边奢望着,一边担忧着,想马上跑进山洞,又害怕迎接她的,还是一个空荡荡的山洞! 然而,不管心里如何想的,终归,她还是回到了那里。 可是,那山洞里依然一片冷清,根本没有南宫曦的身影。 只有那只刚刚被她勒的快要断气的兔子还在地上不住的挣扎。 朱子欣木讷的盯着那只兔子看了半晌,只见它侧躺在地上,不住的伸腿,过了片刻,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又过了片刻,竟然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只是身子还是有些摇晃。 朱子欣冷眼看着,刚刚抓到它的喜悦心情早就已经一扫而光,她如今只在乎南宫曦的生死。 那兔子在原地呆了片刻,突然拔腿就向山洞外跑去。 朱子欣没有追赶,她看着它跑出山洞,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瘫软在地上。 南宫曦真的被南宫勋抓了吗? 想到这里,她四处的看了看,想找出一丝打斗的痕迹,然而,找了片刻,根本就没有找到。 她不死心,又跑到了洞外,然而,还是没有找到丝毫打斗的痕迹。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弃,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南宫曦,那怕他死了,也要看到他的尸体。 想到这里,朱子欣又慌不择路的沿着一条小路向山下跑去…… 这一次,她才走没多久,就看见一个人向这边走来。那人一边走,一边还不断吃着手里的果子。 而且,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死死的捏着自己长袍的下摆,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 看起来应该是和他手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这动作,这神情,不是南宫曦是谁? 在看见南宫曦的那一刻,朱子欣激动的急忙奔了过去:“阿黑,你去那里了?你去那里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抓走了!” 朱子欣由于太激动,跑到南宫曦身边,扑上去一把抱着他就开始说着,由于她用的力道太猛,一下子将南宫曦差一点儿扑倒,长袍里的东西也撒了一地,竟然是一些大如拳头的红色野果。 她如此高冷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属罕见,南宫曦被她如此抱着,顿时呆住了!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立即高兴的一把抱住朱子欣的肩膀,道: “子欣,你在担心我?你在担心我?” 第一百九十七章:那果子有问题 “我……” 见他如此,朱子欣方才意识过来,想到刚刚自己找不到他时的惊恐,心中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不知何时,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她早就已经将他放在心里了。 “子欣,若不好意思,你便不必说了,我心里都清楚!这一次,是我不好,我让你担心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日后,若是要离开你,定然要同你打招呼的,那怕只离开片刻。” 南宫曦面上带着笑,保证的说道。 “嗯,好了,既然你也回来了,那我也不用担心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朱子欣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道。 说完之后便要离开,然而,却一眼看到地上的果子,不由的捡起一只来看。 这一看顿时一惊,急声问道:“南宫曦,你,你刚刚吃的就是这种果子?你吃了多少这样的果子?” 南宫曦见朱子欣突然变了脸色,也意识到不对,老实道:“吃了五个,这些是给你带回来的,那边还有很……” “天啊!阿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吗?” 朱子欣抓狂的叫道。 她之所以如此,皆因,她是认得这果子的。 当初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就见过这种果子,因为它们一般长在沙漠里的绿洲里,果子鲜红,果肉汁多香甜,看起来就很是you*人,吃起来口感也很好。 因此,一般人很难抵抗它的you惑,然而,若果真吃了它,那就麻烦了。 因为,这果子名叫‘赤果’,是一种天然的春**药,不管男女,只要吃了这种果子,过不了两个时辰,定然是yu*火中烧,意识不清,若是不能行房,那不出两天,必然血管爆裂而死。 是一种比世上任何人工制作春*药都要猛烈的一剂药。在荒山野岭之中,其杀伤力无异于身体里的一颗定时炸弹。 可如今南宫曦竟然吃了这么多,那么他…… 朱子欣看见这样的状况,如何能够不激动呢? 如今,只能等两个小时以后,再见分晓了。 朱子欣想到这里,她一把抓了南宫曦的手就跑,找到那片马儿,上了马儿便狂奔了起来。 南宫曦坐在马背上还兀自不明白,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些果子,生怕朱子欣饿到了,急急忙忙的带回来给她吃,他还记得朱子欣似乎之前也给他找过野果子,可刚刚朱子欣脸上的表情却让他瞬间感觉那果子似乎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可似乎又不似洪水猛兽那般令人畏惧。 因为,朱子欣刚刚在看到那果子时的表情很是奇怪,有不可思议,也有恐惧,似乎还有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曦很是疑惑,不由的连连问道: “子欣,那果子究竟有什么可怕?你说来听听呀?” “你……我说不出口,等我找到替你解毒的方法再说吧!” 朱子欣语气有些冲,似乎在生气,然而,也有些难为情。这更令南宫曦疑惑了。 然而,马儿一路狂奔中,即使朱子欣不说,南宫曦也已经明白了那果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了。 他逐渐的开始浑身燥热,心里像是揣了个火红的太阳,照的他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眼神也变的迷li了起来,来自身体某处的反应,令他淬不及防。 朱子欣坐在南宫曦的前面,自然能感觉到南宫曦的异样。 他抓着自己腰部的手越来越紧,xiongtang不住的起伏着,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令朱子欣都感觉很是灼re 而有某一处min感的部位似乎也毫不顾忌主人的感受,不住的向朱子欣打着招呼。 朱子欣顿时面红耳赤。 心内也更是着急,一甩马鞭,更加快速的向前奔去。 这时,南宫曦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居然在朱子欣的身上到处乱摸了起来。 朱子欣一怒,直接从腰间将自己的铁丝抽了出来,在空中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而后落了下来,将南宫曦的两只手绑了起来。 接着,她又在自己的身上和南宫曦的身上缠了一圈。 虽然她不能让南宫曦胡来,然而,绑了他的手,又怕他坐不稳掉下马去,就只能将他同自己绑在一起。这样就避免了发生意外的可能。 南宫曦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眼神迷离的看着朱子欣,不断的说:“子欣,对不起,我……我想我知道我中的什么毒了!你,你将我扔在这里,速速离去……快……” 他只觉得无法控制自己,但又怕伤害朱子欣,因此,不断说道。 “阿黑,你莫要再说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再忍一下,我带你去解毒!” 朱子欣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安慰着南宫曦。 “子欣,你要带我去哪里?” 南宫曦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滴落,他疑惑的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中的毒若是不解,只怕会伤及性命,我可不想你还没有回到经常就死翘翘了!” 朱子欣一边快马加鞭,一边说道。 就在南宫曦胡思乱想之际,马儿已经奔跑到了一个小镇里。 南宫曦强忍住身体上的不适,不断的猜测着即将来临的幸福场面。 然而…… 当朱子欣终于勒住马缰绳的时候,南宫曦眯着一双眼睛偷偷一看,顿时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脂粉飘香,灯红酒绿,满目春光的地方。 抬眼,大大的红漆门上牌匾上写着《香满楼》三个字。 南宫曦懵了!:“不会吧,朱子欣,你居然会带我来这里?朱子欣,你这是谋杀亲夫你知道吗?朱子欣,你……你把我送给一堆妓*女,你能心安理得吗?” 朱子欣非常有耐心的哄着南宫曦,她将自己和南宫曦身上的铁丝解开。说道: “你所中之毒,除了她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解毒之法!乖,阿黑,为了你的性命,你还是老实一些吧!” 将铁丝揭开,朱子欣却还是不放心,她依然绑着南宫曦的那双不安分的手。 朱子欣自己先跳下马去,然后将南宫曦扶了下来,带着南宫曦向怡红院里走去。 刚刚进的门来,就看见一名穿着水绿衣衫,梳着近香髻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 “哟,客官你们这是……” 女子走的近了,却一脸促狭的盯着朱子欣和南宫曦看,在风月场中混迹的人,又如何不晓得南宫曦是因何而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神迷离。 可眼前这个女子,却令她有些好奇,男人来她这香满楼,那是天经地义,如今进来个女子,倒是令她有些疑惑了。 而且,看着女子和那男子的亲密举动,也该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可为何她会主动让自己的男人来这样的场所呢? 朱子欣见那女子盯着自己看,眼神中露出不解的神情,自然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不过,她可没兴趣跟她解释什么,直接将南宫曦一推,推到那女人身上,接着说道: “我把他交给你了,让你们的姑娘们好生伺候,这是赏她们的,若伺候的好了,另外重重有赏。” 朱子欣说着,便从南宫曦的身上随便拽下一块玉佩,递与那看起来还算是徐娘半老的老鸨。 老鸨接过那玉佩,一张脸即刻便笑的如花朵般灿烂,她可是个识货的,知道这玉佩可是价值不菲,当下,不敢怠慢,急忙一只手扶着南宫曦,腾出一只手来,一甩手中帕子,吆喝道:“姑娘们,大主户来了,快来好生伺候着,别怠慢了贵客!” “来了!妈妈您就放心把贵客交给我们吧。” 整齐划一的声音,娇柔妩媚,话音未落,便从四面八方来了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拖着南宫曦就向楼上走去。 朱子欣见南宫曦被她们拖上去了,便想找个桌子好好的吃上一顿,也好打发等待南宫曦的时间。 没想到,已经走到楼梯上的南宫曦突然挣脱那些姑娘们的钳制,转身跑了过来,抓住朱子欣,眼神迷离的道: “子欣,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你当真的愿意自己的相公再外寻花问柳?你若果真不在意,那本王便遵命!可是,子欣,你可别后悔!” 他的语气有着深深的失望和悲哀,说完,转身就向楼梯上而去。 朱子欣闻言却愣在了那里,她的本意其实也不是如此,不过是想将南宫曦安顿在这里,然后自己去找解药,因为,她还是担心南宫勋的人会追来,而她,又不放心将南宫曦一个人留下,妓院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或许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要找解药,似乎这里才是不二的选择。 只是南宫曦却不明白她的苦心,如今见他如此难过,朱子欣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阿黑,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儿,我会回来救你的。” 心中虽然不忍,但朱子欣还是硬了心肠,说道。 她不能让南宫曦冒险。因为,要取那解药,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她不想让他涉险! 走到门口,朱子欣回头,只见南宫曦正被一群妓*女簇拥着向楼上而去。 她一个转身,冲那老鸨勾了勾手指道: “老鸨儿,人我是放在你这儿了,听说干你们这行的,什么样的药都有,可有赤果的解药?” “赤果?哟,姑娘,您开玩笑的吧?那玩意儿怎么会有解药?” 第一百九十八章:房间没了 “没有?你开玩笑的吧?若你能够解了那赤果之毒,本小姐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朱子欣不相信的又道。 “哎呦,姑娘,这到手的银子,谁不想要啊?可是,您大概不知道吧,这赤果之毒,是世上最厉害的天然欲*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药,您的银子,我倒是想要,可要不了啊!” 那老鸨语气异常惋惜的道。 朱子欣见她不像是说慌,心中也不再怀疑,可眼下她该怎么办? 担忧的看了一眼楼上,刚刚她的做法,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如今,若是一直让南宫曦呆在上面,难保不会出事! “看姑娘你如此在意那位公子,想必心中对他有些轻易,这赤果之毒,除非男女之事不能解!既然你们之间有情有义,那我便做一回好事,将这房间让一间给你们……” “住口!” 那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子欣便厉声打断。 说完,她急急的飞奔上了楼。 刚一上楼,朱子欣就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那一众姑娘都站在房间门口,屋里还不断的有东西飞出来。 心中突然无比自责,在这种时刻,她似乎真的不该将南宫曦丢在这里。 想到他在自己受伤的时候,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模样,她心中便一阵愧疚! 缓缓的走到门口,朱子欣轻声道: “阿黑,我回来了!我不会再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闻言,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朱子欣慢慢的走进去,却看不见南宫曦的身影,她四下里找了找,方才发现,他正赤红着双眼,靠在床边,看着她。 原本高大俊逸,美若谪仙的一个人,如今却狼狈的咬着牙,蜷缩着,看起来是那般痛苦! 朱子欣慢慢走进,将自己的手递给南宫曦,南宫曦犹豫的伸出手去,却在刚刚接触到朱子欣的手时,就一个用力,朱子欣没有留意,一个站立不稳就跌坐在他的怀里。 两人瞬间全都滚在了地上。 而这次,朱子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片湿湿的,发烫的唇就贴在了她的唇上。 朱子欣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南宫曦闭着眼睛,吻的很是投入。 她简直惊悚了! 这货,他到底还有没有意识?他刚才不是还在拼死抵抗吗? 然而,还没有等她想出答案,南宫曦的手已经不客气的伸进她的衣服里,不老实的开始乱摸。 “……” 朱子欣终于明白了,这丫的根本就不是不愿同那些妓*女……那个。 而是……他……他一直都是想同自己…… 她忽地伸手,狠狠的推了南宫曦一把,然而,南宫曦的力气却是出奇的大,根本纹丝未动。 朱子欣慌了,若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那她不是要被他吃干抹净吗? 她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就同他有了这一层关系,那,日后,她还如何面对他,面对众人? 朱子欣不敢想下去,忽而趁南宫曦不留意,抽出她的铁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南宫曦给绑了。 南宫曦如今已经被赤果控制的有些神志不清,只顾着寻找能让他舒服的源泉,可突然被朱子欣绑住了身体,顿时发疯般的狂叫了起来。 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若不赶快解决的话,只怕凶多吉少。 朱子欣自然明白,想叫那些姑娘进来,如今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一想到他会同别的女人……自己也无法接受…… 突然,她面色一红,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若是由她来做,还是很难为情。可是,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算了,不管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朱子欣想到这里,忽而蹲下身子,眼睛一闭,就去脱南宫曦的裤子。 而后再摸索着找到那个另她不敢睁眼看的物什,刚刚碰触到,吓的又慌忙放开,喘息了片刻,这才又扭过头,将它抓在了手里…… 南宫曦在这个过程中,突然不再闹了,他静静的躺着,眼睛却瞪的大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混沌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内容。 然而,他却在下一刻的强烈刺激中,闭了眼,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朱子欣听了不由的更加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她却不得不继续下去…… 两个时辰以后,朱子欣终于在南宫曦压抑的一连串的闷哼声中,结束了…… 她随便在地上找了纱帐擦了擦手,也累的躺在了地上,心里却不由的骂起了南宫曦:“丫的,精力可真旺盛!整这么长时间,以后谁嫁给你还不得被你折磨死呀!” 想到这里,不由的鄙夷的瞪了南宫曦一眼,这才躺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她……她这是什么眼神?” 南宫曦刚刚好看见朱子欣的眼神,不由的一愣,心里也不由的嘀咕道。 如今他虽然也很累,然而,刚刚解了赤果的毒,脑中却清醒了许多。 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心里还是很甜的,虽然,结局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然而,朱子欣总算是和他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 虽然过程有些野蛮,刚才查一点儿就将她弄残废了。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满意的!总比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要强好多吧?其实,南宫曦在这一方面还是有些洁癖的,他不喜欢的女人,即使长的再漂亮,他也不肯让和她们发生什么的。 可是,刚刚朱子欣的眼神却将他弄的有些挫败,不明白,她为何要用鄙视的眼光看自己? 是因为他刚刚表现不好?没有令她看到应有的雄风?还是因为持久力不行? 南宫曦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躺着的,已经累的睡着了的朱子欣,不由的心里更加的忐忑。 这大冬天的,两人全都躺在地上似乎不太好。 南宫曦由于刚刚有赤果的药性,因此不觉得什么,然而,此时,他却感到脊背上传来一阵阵冷意。 若是这样睡到天亮,肯定是要得风寒的。 想到这里,南宫曦慢慢的坐起,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将身上的铁丝给弄掉,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熟中的朱子欣抱到了床上。 而他却躺在她的身边,侧着身子,用手臂支撑着脑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朱子欣那张美的毫无瑕疵的脸看。 南宫曦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喜欢,越看心里便越升起一团暖暖的爱意,他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可这时,朱子欣的睫毛却动了一下,她的睡眠一向警觉,他是知道的,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果然,下一刻,朱子欣就睁开了眼睛,她四下里看了看,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而南宫曦也老老实实的躺在自己身边,再一看他的脸,竟然也不红了,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南宫曦故意装睡,却也在闭上眼睛后,被一阵困意袭来,不由的真的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觉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晌午。 朱子欣一醒来就不由的甩了几下手,这手简直酸疼的厉害,睡了一觉似乎更疼了。 她不由的又斜睨了一下南宫曦,心中不断的祈祷昨夜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记得!那么,她便可以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然而,一想到他那个……不由的就心生不满。 南宫曦一对上她的目光,不由的身子又是一缩,心道:“她怎么又这样看我?这是什么眼神?” 猜不透,也弄不明白,然而,眼珠子一转,南宫曦也明白了几份。 为了免除尴尬,他一拍脑门,忽而一脸无辜的看想朱子欣,问道: “子欣,我们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何事?’ “……” 闻言,朱子欣愕然的看向南宫曦,继而,面上瞬间便显出一抹轻松无比的笑意来。 接着,她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对南宫曦解释道: “哦,这里是妓院!” 说了又急忙捂了嘴,生怕他误解,急忙又道: “昨天你中毒了,而来这里,是为了掩人耳目!” 似乎怕南宫曦不明白,接着又急忙道: “是这样的,我是怕南宫勋的人追来,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 见她的如此急于想要解释,但似乎却有些越描越黑,南宫曦忍不住有些想笑。然而,却又怕她难堪,于是,装作听懂了的样子,点头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啊,是啊,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朱子欣连连点头,重申道。 “可是,你怎么会同我睡在一张床上?” 没想到南宫曦又恶作剧的问了一句。 “这……” 挠了挠头,朱子欣终于想到一个理由,急忙道: “哦,没……没有房间了!没有房间了!” 一脸说了两次,朱子欣点了点头,对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很是佩服!这个理由好! 朱子欣说完,又点了点头。生怕南宫曦不相信,急忙又道: “可能是因为咱们来的有些晚了!” “哦!” 点了点头,南宫曦忍住想笑的冲动,道: “原来如此!” 第一百九十九章:四人相逢 “起床了!” 朱子欣见南宫曦还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的说道。 而后,她率先爬起来,在屋里收拾一番就向门外走去。 两人一路走下楼梯,只觉得如芒在背。 朱子欣总感觉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姑娘们都在偷窥他们,因此,很是不自在。 偏偏这个时候,那老鸨却还迎了出来,笑意吟吟的说:“两位贵客,昨晚可还睡的好?” 她不问还好,一问这话,朱子欣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总觉的这老鸨的话里有话。 不过,她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嗯,还凑合,还凑合。” 说完,一拉南宫曦就往外走去。 一直到处了香满楼的门,朱子欣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的这些表情全都落在了南宫曦的眼里,不由的暗自发笑。没想到堂堂天不怕地不怕的朱子欣,脸皮竟然如此薄。 “快点,南宫曦,你快点跟上。” 朱子欣走了几步,见南宫曦还在身后站着,不由的叫道。 而后,吩咐马倌儿牵了马,跨上马背,逃也似的飞奔而去了。 京城内的冀王府 南宫勋的房间,大白天的竟然房门紧闭,窗上的纱幔也拉的紧紧的。 大而空旷的房间内,袅袅的烟雾中透着一股股奇怪的香味。 宽大的床榻之上半躺着一个人,一袭白色亵衣裤,一张如刀刻一般的容貌上露出一抹扭曲的表情。下颚处光洁的下巴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这个人,正是南宫勋。 他仿佛有些迷醉在那些烟雾之中,过了许久,这才问恭恭敬敬的跪在床头的一名灰衣老者。 “刘郎中,你说的这办法果真管用?” “回冀王,小的也不敢保证,可小的家传的医术上是如此说的,人的头发断了,可以再长,指甲剪了也可以再长,因此,依照老臣看,冀王的症状,不过是因为上次驱毒后所留下的后遗症。 此药的配方是用公狗与母狗交*合之时,以刀砍之,而后又杀了那母狗,从体内取出那公狗的阳*wu,加工而成。 每日两粒,连服数月,加上这春色满园香的熏蒸,老臣觉得,此事或许可成。” 刘太医俯身说道。 “如此甚好,本王就按照你所说的办,你好生替本王调理着,若调理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南宫勋眼睛危险的眯起,声音倦怠。 原来,上次刘郎中为他驱毒之后,他就发现,自己那一方面似乎出了问题,于是,便又将刘郎中找来医治。 他哪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刘郎中的计谋,为了能够在冀王府名正言顺的呆下去,他不的不采取这样的办法。 “是!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那刘郎中慌忙说道。 “嗯,下去吧。” 南宫勋被那烟雾熏的似乎有些想睡,恹恹的一挥手说道。 “是。” 刘太医拱手站起身来,缓缓退下。 刘郎中刚刚退下去,门口就响起一声长长的通报:“报,冀王,奴才有要事禀报。” 一名侍卫跪在门口说道。 “砰”的一声,在那侍卫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南宫勋听见这声音烦,随手就将自己的鞋丢到了门上。 随后,他尖利的嗓音隔着门传了出来:“什么事非要选这个时候来?” 那侍卫吓的身子抖了一抖,然而却还是俯身说道:“回太子,咱们派去的人失败了!” “你是说刀疤脸和钻地鼠他们?” 南宫勋的后音拖的长长的问。 “是!就连他们用来掩护身份的客栈也被烧了。” 那人胆战心惊的说完,生怕南宫勋一发怒,额头上竟然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失败了?哼!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都在本王的预料之中。那南宫曦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这一次就让他们长点教训,省的总是在本王面前吹牛。” 没想到南宫勋似乎并不惊讶,而是淡淡说道。 说完,他想了一会儿又问。 “咱们的人都还跟着他们吗?” 那侍卫回答:“是。只是南宫曦太过狡猾,咱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怕暴漏了身份。” “如此便好,你去传令下去,把人给我看紧了,找机会将南宫曦给本王杀了。至于朱子欣,本王要活的!最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莫要惊动了皇上!” 南宫勋冷冷的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那侍卫急忙退下跨马而去。 南宫勋此时却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觉。 再说朱子欣,这一日带着南宫曦一路策马狂奔,一心想要赶快赶到京城去。 经过赤果这件事,她更加的觉得不能再和南宫曦这样单独呆在一起了,这样早晚出事,幸亏他不记得当时的事,否则,自己该有多难堪!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比先前更加的着急了起来,只想赶快赶回到京城,找到科林和小怡他们。 这一天,两人走至一处山下,此山甚是高大巍峨,山上树木茂密,由于已经快要接近南方,因此,气温也高了一些,山上的树木也还是青绿色的,看起来郁郁葱葱,倒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只是,这样的山上,也最是容易暗藏一些不易发觉的潜在危险。 这几日一路走来,朱子欣依靠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一直很是准确的第六感,她隐隐的觉得身后有人跟踪,然而,每当她停下了想要查清楚的时候,敌人又突然消失不见,让她无从查起。 没想到南宫勋的人居然这么狡猾,甩了一路也未曾将他们甩掉! 看来,进入这座山里,他们一定要小心,最好在这里能将他们甩掉。 朱子欣想到这里,不由的警觉起来,看了一眼南宫曦,他出奇的安静,却是紧了紧环着她的腰的手臂。两人骑着马儿很是小心的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 进入密林之后,南宫曦突然俯身在朱子欣耳边道: “我有办法甩掉他们!” “你……” 朱子欣闻言,回头才说了一个字,南宫曦已经将她的腰身一拦,跳下马背,接着,捡起一个石子便打在了马臀之上,马儿吃痛,顿时撒开蹄子狂奔了起来。 而他们,却躲在一旁的灌木丛中,等待着。果然,过了片刻,一队人马便快马加鞭的向他们的马儿跑去的方向追去。 直到那些人全都快要离开之时,南宫曦又捡起一颗石子儿,“嗖”的一声,打向最后一名士兵的后脑勺,那士兵闷哼一声,从马背上落了下去。 于此同时,南宫曦如闪电一般,飞身而起,拉住了马缰绳,将马儿掉头,跑向朱子欣,伸手对朱子欣道: “快上马!” 朱子欣方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递给南宫曦,两人上马,从另外一条路离开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那一队人马根本就未曾察觉。 等到他们追上那匹疯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领头的不由爆了句粗口道: “娘的!上当了!” “回禀冀王,我们的人将南宫曦跟丢了!” 冀望府里,有人已经先一步将消息带给了南宫勋。 “跟丢了?那么多人,居然连两个人都跟不住!没用的东西!” 南宫勋闻言,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眼见着身子已经大好。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的骂道。说完又道: “去京城郊外给本王守着,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回到京城来!” “是。” 侍卫应道。 “哼,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快要到了!” 南宫勋闻言心中顿时一紧,他的所作所为,若是被南宫曦抓住把柄告诉父皇,即使性命可以保住,只怕,这么多年他所经营的一切就要毁之一旦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就这样回来了。 想到这里,南宫勋又道: “快去,马上集结人马,去郊外候着,绝不能让南宫曦回到京城!” “是,属下遵命!” 再说南宫曦和朱子欣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就快要回到京城了。 两人又累又饿,朱子欣发现前面有一件客栈,急忙对南宫曦道: “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快要饿死了!” “好!” 南宫曦说着将头上带着的斗笠向下拉了拉。 朱子欣见状,也用一块白色的面纱将自己的面貌遮了起来。 那日甩掉南宫勋的人之后,他们就在附近买了两身衣裳,如今,南宫曦穿着一件布衣黑衫,头戴一顶斗笠,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柴夫。而朱子欣也是一身月白色短袄长裙,一副农家小娘子的装扮。为了防止被人认出,他们才将面貌遮了起来。 走进那客栈,两人要了几个小菜,找了个角落,尽量的不引人注目的吃了起来。 然而,才吃了几口,就见门口又走来两人,一个黑不溜丢,头发卷曲,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的男子,那一名女子白色衣衫,长相秀美,只是却眉头紧锁,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一见到这两人,朱子欣顿时兴奋了起来,她忽而站起身来,就要同那两人打招呼,却被南宫曦一把拽住衣裳,不得已又坐了回去。 “你拽我做什么?他们可是科林和小怡!” 朱子欣见状急急低声说道。 第二百章:鸿门宴 “还是小心为妙,他们身后,你就不怕他们身后有追兵?” 南宫曦却低声道。 “……” 闻言,朱子欣也觉得极有可能。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了。 “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她低声问道。 “先静观其变,若果然有人跟踪,我们在暗处,替他们收拾起来也方便,若是没有,我们再出去同他们相认也不迟!” 南宫曦道。 想想也对,朱子欣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这时,只见科林同小怡已经走了进来,俩人找了个距离朱子欣和南宫曦的位子极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怡哭丧着脸道: “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太子和朱小姐,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 科林将剑往桌上一放道: “找!” 语言简单明了,惜字如金,正是科林的风格。 “唉!” 小怡叹息了一声,托着腮继续犯愁。 这时,小二走了过来,问道: “两位想吃点儿什么?” 小怡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科林却已经道: “面!” “……” 小怡欲言又止,不得已只好作罢,点了点头道: “两碗阳春面!” “好咧,两位稍等,面马上就来!” 小二将汗巾往肩膀上一搭,大声喊道。 这时,门口突然又走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一进门就四处的搜寻着。 南宫曦见状,低声对朱子心道: “果不其然,你看看门口,那几个人中,为首的正是南宫勋的贴身侍卫黎阳!” 朱子欣闻言,看向门口,果然见一名身材高大且清瘦的人站在那几个人中间,他的长相也算是那几个人中长的最俊美的了。 果然是黎阳! 她如何能不认识黎阳呢?在小岛上呆了半年之久,对南宫勋身边的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黎阳,总是不离南宫勋左右。 没想到这一次,连他都出洞了! 生怕他认出自己,朱子欣急忙低了头,装作吃饭的样子,不再说话。 南宫曦却是十分淡定的吃着菜。 却见那一帮人进门,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眼睛却不时的瞄向科林和小怡所在的地方。 科林和小怡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两人却似乎并不在意,从从容容的吃完饭,便起身向客栈外而去。 黎阳的人见他们走了,果然起身也跟了上去。 南宫曦随即也放心了筷子,对朱子欣道: “跟着他们。” 朱子欣点头,两人悄无声息的跟在黎阳身后,一路向前而去,同时在心里佩服南宫曦的聪明才智,这一招应该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跟这黎阳他们一路走出城外,只见科林和小怡依旧慢慢悠悠骑着马儿向前走着,像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般。 黎阳等人不明所以,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的跟着。 然而,当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科林突然回过身来,道: “出来!” 小怡也道:“不知朋友是何方神圣,为何这一路来,总是跟着我们?” 黎阳等人急忙躲了起来,半晌也不敢出声。 “既然你们不敢出来,我们可就不同你们玩了!” 小怡的声音有些调皮,她是惯于用毒的高手,虽然不会武功,但那毒却用的出神入化。 因此,这些人对她还是有些忌惮的,所以,还是不敢说话。 过了片刻,黎阳方才从一颗大树后探出脑袋,却已经不见了科林也小怡的踪影! “追!” 他叫了一声,带头向那树林里而去。 而此时,小树林里,南宫曦和朱子欣两人趁着黎阳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进了小树林! “小怡,是我们!” 一进树林,朱子欣便将面纱扔掉,说道。 闻言,果然,从一棵树上便跳下一个人,正是科林,而另一个大树后也走出一个人,正是小怡。 “太子,朱小姐,没想到是你们!” 小怡激动的道。 “嗯,事不迟疑,还是先齐心合力收拾了外面这帮人再说。看来,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南宫曦点头道。 “嗯,你们放心,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 小怡道。 “好!什么办法?” “将他们哄进树林,然后偷了他们的马匹离开!” 小怡道。 “哈哈哈……这个办法好!” 朱子欣闻言高兴的笑了起来,道。 “嗯,事不迟疑,他们进来了!科林负责同他们周旋,咱们快离开这里。” 小怡道。 “科林,你可以吗?” 朱子欣有些不放心,问道。 “哼?”仰头,撇嘴,科林明显不喜欢朱子欣看低了自己。 “呵,那你小心!” 说完,朱子欣同小怡和南宫曦悄悄的向树林外而去。 而这时,黎阳他们将自己的马儿栓在树林外的大树上,便走了进来,朱子欣,南宫曦,小怡悄悄的向马儿靠近,而科林则用轻功在树林里来回的穿梭。 “他们在哪儿!” 黎阳的人只看见一个黑影从面前穿过,急忙喊道。众人随着那身影追去,不一会儿,又有人指着另一边道: “在哪儿!” 众人又追了过去。 直到一阵马蹄声响起,黎阳这才意识到不对,喊了一声: “遭了!”便急急向树林外奔去。 正好看见朱子欣,南宫曦和小怡他们骑着马儿奔远了! 气的黎阳狠狠的将手砸在一颗大树上,说道: “娘的,上当了!快速速去禀告这鄞州知府,派人拦住他们!” “是。” 身后,有人应了一声,便飞身去了。 再说朱子欣等人跑了没有多久,科林就追了上来。老远就叫: “子欣!” 朱子欣回头,笑问道: “科林,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 科林老实回答。 “呵呵……” 笑了笑,朱子欣没有说话,这孩子还是这么老实。 “我们是真的不好,每日里都担心太子同你是不是安全。尤其是科林,最近连饭都不愿多吃,你看他都瘦了好多,都是因为担心你的缘故!” 小怡此时插话道。 “嗯,我知道,都是我们不好,害你们担心了!” 这时,南宫曦也道。 “是啊,都是我们不好!” 朱子欣随声附和道。 “那一日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们差一点儿就被他们杀了!还好没事!” “啊!这么危险?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小怡又问。 “后来,又遇到一个黑心的店家,还有南宫勋的人一直都在跟踪我们,还是多亏了太子用计将他们引开了!我们才能回到这里,所幸你们没事,小怡,你的脚伤好了没?” 朱子欣大概的将情况说了一下,后来又问小怡道。 “哦,早好了,还要多谢科林,是他背着我下山找了家医馆才医治好的,不过也耽误了几日,可是,也亏了耽误了几日,才能同你们遇见!” 小怡说道。 “嗯!看来,我们这一次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朱子欣总结道。 “好了,再过半日,我们就要回到京城了,希望不要遇到什么麻烦才好!” 南宫曦的语气轻松了许多,但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 所幸的是,如今他们已经到了鄞洲的地盘,只要过了鄞州,马上就可以到达京城郾城了。 几人快马加鞭,想尽快的赶到京城去,然而,正走的兴起,前面突然有人挡住了去路,几名衙役站在路边,正中间站着一名穿着官服的人,见他们过来,急急叩拜道: “太子殿下,下官风离见过太子殿下!” “原来是风离!” 南宫曦看见此人,急忙停了下来,说道。 “正是下官,刚刚在府衙内,闻听几个下人来报,说有几人行驶在官道上,看样子像是太子,下官不敢怠慢,急忙前来恭迎,没想到果然是太子!” 听了他的话,南宫曦同朱子欣对视一眼,眼中难掩疑虑之色。 然而,那鄞州知府风离,本就是南宫曦的人,因此,虽然他急于回到京城,却也不得不同他寒暄几句。 毕竟,日后他要当政,还必须要依仗这些人! “风离!” 想了一想,南宫曦叫了一声,又在心里思忖如何能够拒绝的艺术一些。 那风离却急急应道: “下官在!还请太子随下官一同去下官府上小坐,也要让下官尽一尽地主之谊,否则,下官寝食难安呀!” 话说到如此份儿上,南宫曦有些不知如何接下去,他看向朱子欣。 朱子欣虽然不知和风离同南宫曦的关系,但她只想赶快回到京城,于是说道: “太子殿下,您如此匆匆赶路,无非就是为了早日回到京城,若要叙旧,改日再来鄞州不迟!” “对,子欣说的,就是本王的意思!风离,你的心意本王领了,但本王真的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南宫曦说完,便打马要走,没想到风离却挡在马头前,执意道: “若太子殿下今日不肯去我府上做客,下官就不让开!” “……”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知府,居然敢挡南宫曦的路,几人顿时愣了!且,就在几人转头之间,朱子欣发现路旁的灌木丛中,隐隐有人头攒动! 原来如此!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朱子欣觉得此刻不宜同这位知府较劲儿!倒不如先假意顺从他,而后在想办法逃脱,看样子,他也是迫不得已,若在此处打斗起来,莫说他们人多,自己就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便是打赢了,也不一定走的了,因为,南宫勋的人既然能够控制得了风离,必然已经将他们的退路堵死了! 第二百零一章:狭路相逢 想到这里,朱子欣急忙笑道: “太子殿下,既然知府大人如此热情好客,我们就去他府上坐上一坐吧!莫要佛了他的好意!” 见朱子欣突然改变了主意,南宫曦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朱子欣不动声色的向他使了个眼色,南宫曦用眼角的余光一扫,顿时明白了过来,便也装作很无奈的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坐坐!” 见南宫曦答应了,那风离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知道,他的家眷可都在黎阳的手里呢!今日若不能将南宫曦带回去,他就只能替他们收尸了! “太子请!” 急忙做了个请的姿势,风离转身便在前面带路了。 一路上,朱子欣同南宫曦并肩走着,一直小心留意观察着,好在若有突发事件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离开。 风府地方不大,走过一个院子就进了客厅。 风离将南宫曦让进客厅,刚刚坐定,便有下人进进出出将菜肴端上桌。 知府风离见大家都坐定便笑意吟吟的征求南宫曦的意见。 “太子,下官还准备了歌舞,用来给太子助兴。”说完便击了两下掌。音乐缓缓响起。一队舞姬翩然而至。在场中婀娜多姿的舞动了起来,那舞姿同京城的略有不同,看起了别有一番风味。 只见场中女子的装扮都是清一色的露脐装,头上戴着一串串铃铛一样的饰物,脚上穿的鞋子也是毛战靴,看起来令很是俏皮,她们所跳的舞蹈也是采桑曲,每人背后背着一个斗笠,舞蹈欢快活泼,很是讨喜。 “哈哈。终于找到了,原来她藏在这群舞姬中间。那个领舞的可不就是!你看我这女儿!” 知府正在看舞蹈,突然哈哈大笑着说道。 南宫曦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见一名女子正满脸含笑的跳舞,心中顿时明白了一二,原来,这女子虽然在跳舞,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正盯着南宫曦看,那目光如两团火一样燃烧着。女子的身躯舞动着,眼光却不离开南宫曦。那表情也是一脸迷醉。任谁看了都不禁想入非非。看见南宫曦看自己,女子的脸颊上飞上两团红晕,眼神闪躲。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娇羞。 直到一曲终了。女子随着舞姬们缓缓退出。知府风离率先鼓起了掌。其余人也跟着鼓掌。 “太子,觉得这舞如何?” 风离问道。 南宫曦如今哪儿还有心思欣赏歌舞,他的心思,全在谋划着如何离开这里,如今见风离问自己,急忙回答: “很好,很好!” “刚刚领舞的,是下官的女儿,她闻听太子要来,定要献舞一曲,太子能否赏个脸见见我的女儿?” 风离又道。 闻言,朱子欣在心中不由的着急起来,这风离,又是歌舞,又是女儿,一看就是想拖住南宫曦,好让他呆在这里,若非是要找机会动手,便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必须想办法赶快离开才是。 想到这里,朱子欣佯装恼怒的道: “知府大人,莫非您不知,我与太子殿下已有婚约?如今,我这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还未过门,您就急着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了吗?” 说完,不待风离回答,又转头,温怒的对南宫曦道: “说什么来知府大人的府上叙旧,我看你不过是为了见风家的小姐罢了,既然如此,我这就离开便是,好给你行方便!” 说完,竟然站起身来,飞快的向门外跑去,路过科林身边的时候,还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 她这一举动,弄的风离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指着朱子欣的背影道: “太子殿下,下官没想到这位就是您的未来的太子妃,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无碍,我这太子妃自幼便被他娘惯坏了,还请知府莫要见怪,不过,她的性子着实令人无奈,本王我还需去哄她一哄,你是知道的,女人么……” 说着,南宫曦居然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便急着追了出去。 “哎……” 那风离见南宫曦离开,伸手想叫。科林却端起酒杯对他道: “干!” 这个人,风离弄不清他的来头,但跟在太子的身边,必然不会是什么小角色,虽然,他如今也是身不由己,但却也不好不给如今的面子,只好端起酒杯,同科林隔空干了一杯,但他的心思却在一直都在南宫曦的身上,要知道,若是就这样将他放跑了,他全家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于是,他不断的伸着脑袋向门外看去。 而小怡却趁此机会,在酒壶里放了点儿东西,接着走过去,替风离倒了一杯酒道: “多谢知府大人的盛情款待,小怡敬您一杯!” 风离心不在焉的仰头喝完,心内实在是着急的谎,便再也忍不住起身,向门外而去,一边走,一边道: “下官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倒在了地上。 “快走!太子和子欣在第儿道门的左侧,那一座假山旁等着我们呢!” 小怡见状,急急拉了科林的手便向后门外奔去。一边说一跑。 原来,他们刚刚一路走来的时候,朱子欣已经想到了这个妙计,故意找借口离开,然后,南宫曦追来,接着他们打晕了两个侍卫,将他们的衣裳穿在身上,而后在第二道门旁边的假山旁回合,自然,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将该走的路标上了记号,而这一路上,几乎不会遇到什么人。 很快,小怡和科林两人就飞奔到了那假山旁,朱子欣老远就小声道: “快点,将这两套衣裳换上。” 说着,递给他们两人一人一套侍卫的服饰。 科林和小怡也不废话,急急的将衣裳套在身上,四人便向门口走去。 因为穿了侍卫的服饰,果然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门口几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牵了马儿就一路飞奔的离开了。 南宫曦和朱子欣四人终于到了京城郊外。眼见着京城近在眼前,几人都不由的兴奋了起来,赶了那么久的路,大家都感觉很疲惫,且身上也脏的要死,正想着要回去好好的清洗清洗,接着好好的睡一觉才好。 然而,就在他们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的时候,只见一队人马向他们走来。 马蹄扬起的尘土因为快速,向一片黄色的车轮般向这边滚滚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朱子欣不由眯起眼睛,看了片刻,问道。 “只怕是来者不善!” 南宫曦眼睛也眯起,看着来人到。 “难道是南宫勋?” 朱子欣猜测到。 “应该是他。” 南宫曦眼睛依旧看着那一队人马,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朱子欣问。 “静观其变。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本王如何?” 南宫曦却一点儿也不惊慌,慢慢说道。 几人站在哪里,静候着来人的到来。 转眼之间,只见那一队人马便停在了距离他们十步远的距离,领头的,果然正是南宫勋。 “南宫勋,果然是你!” 南宫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 “是我,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南宫勋阴冷的道。 “我很好,反倒是你,中了我的离魂散,还能活到今日,看来,真是不简单!” 南宫曦却是讽刺的道。 “你以为,这世上果然只有你才能解了此毒吗?哼!你太小看我南宫勋了!” 说完,南宫勋将一双眼睛看向站在南宫曦身边的朱子欣道: “子欣,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 朱子欣没想到他会突然来问自己,心中一阵反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哼,不过几日不见,你的心便已经偏向他那一边了吗?” 南宫勋明显对朱子欣的反应很不满意,问道。 朱子欣依然不说话。 南宫曦却道:“子欣是我的太子妃,我自然会照顾,就不劳烦六弟了。” “哼!南宫曦,你以为你今日还能从我的手底下逃脱吗?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你就休想活着回到京城!” 南宫勋却突然发怒,恨声说道。 说完,他又看向朱子欣,道: “识相的就赶快过来,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朱子欣一直沉默着,原本是不想理这个疯子的,然而,听了他此刻的话,却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冷笑道: “不知冀王要怎样个不客气?” “你……”见朱子欣居然敢顶撞自己,南宫勋更是怒不可遏。 随着这个你字,他已经打马过来,伸手就要将朱子欣拉上自己的马背。 这时,南宫曦却一剑刺了过去,南宫勋只得收手,同南宫曦打了起来。 见主子同太子打了起来,那一队人马哪里还站得住,纷纷上前,便要将小怡和朱子欣捉回去 朱子欣见状,急忙后退两步,从腰上抽出自己的铁丝甩了出去,同这些人缠斗起来。小怡不会武功,却会用毒,只见她从怀中抓了一把东西随手一扬,接近到她身边的人就忽而倒在了地上。 这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不由看去,果然见一队人马如海水涨潮般向这边滚滚而来。 第二百零二章:又进墓葬 转眼间,那一队人马已经到了眼前。 朱子欣这时已经看清楚了来人,领头的居然正是朱子弈。 “大哥,居然是你!”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大哥。 “嗯,子欣,你没事吧?” 朱子弈看见朱子欣,扬声问道。 “我没事,快去帮太子!” 朱子欣说道。 “好!” 口中发出一个好字,朱子弈挥剑就冲了上去,同南宫勋打在了一处。 “朱子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想到,看到朱子弈,南宫勋居然惊讶万分。 “哼,冀王殿下,本公子的贱命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朱子弈冷哼一声,举剑就刺。 南宫勋刚刚同南宫曦打架都觉得有些吃力,如今再加上朱子弈,便更觉难以对付,只有招架之力了。 连连后退几步,南宫勋抽了个空子,挡了朱子弈一剑,接着便迅速的上马,大声道: “大家给我上,杀了南宫曦重重有赏!” 闻言,南宫勋的手下全都红了眼,一窝蜂的扑向南宫曦,怎奈朱子弈所带的人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武功高强,虽然人数不多,但觉得称得上精良。因此,两方人马顿时混战在了一起。 朱子弈与朱子欣两兄妹护着南宫曦退到后面。 看了看地形,南宫曦道:“子弈,你看这里,是不是曾经来过?” 闻言,朱子弈和朱子欣这才四下里看了起来,果然,这个地方居然就是那个无人村! 这时,前面的战况也甚是激烈,只见朱子弈所带的人个个骁勇善,以一敌百,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南宫勋的人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然而,南宫勋的人数众多,败了一批,还有一批,因此,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抽身的。 再说了,南宫勋又岂会轻易认输?因为他知道,若这一次轻易放了南宫曦回去,只见的麻烦可就大了。 因此,即使眼前的形势,他不易取胜,他也不轻易离开。 “冀王,我们还是走吧,否则再打下去,吃亏的可是我们!” 南宫勋的贴身侍卫黎阳见大势已去,不由劝道。 “哼!决不能让他们回到京城,你们且杀着,本王自有办法。” 南宫勋怎肯就此离去,他扫视了一下地理环境,心中顿时闪出一个计谋来。 不远处便是皇姑的陵墓,太上皇曾经明令禁止过不许任何人踏入陵墓中,若南宫曦被父皇的人发现在从陵墓中出来,他会有怎样的后果?且那陵墓中机关甚多,他能不能走出来还难说呢!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南宫勋心里已经笑的群魔乱舞了。 “黎阳,想办法把他们逼到陵墓哪里去!” 低声对黎阳吩咐一声,南宫勋也挥剑加入了战斗。明白了南宫勋的目的,黎阳便故意引*诱着南宫曦的人向那无人村里而去。 “哼,我已经猜出南宫勋的目地了!” 很快,朱子欣等人就被逼到了上次他们进入墓葬的大洞前。 这时,看了一眼那大洞,南宫勋的计谋很快就被朱子欣识破,冷笑一声对朱子弈道。 “你是说,他想将咱们逼进那墓葬里去?” 朱子弈闻言,惊道。 “嗯,大哥,你可还记得那墓葬里的路?” 朱子欣点了点头,问道。 “记得!不过那里的地形太复杂……” 朱子弈还是有些犹豫的道。 “无碍,上次我不是做过记号了吗?而且,我的记忆力一项超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进入墓葬,然后从太子的后院里出去,即使他将密告皇上,到时候也不能将我们如何。” “好计!”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南宫曦赞道。 “那好,既然太子也赞同,那我们就行动吧!” 朱子欣一把将打到身边的一名南宫勋的侍卫打倒,说道。 这时,一匹马儿突然快速的跑了过来。伸手就去拖拽朱子欣。 朱子欣一惊,慌乱之中,急忙后退几步,看向来人,却正是南宫勋。 “朱子欣,若不想同他们一起死,就跟我上马!” 南宫勋骑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道。 “哼,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死?南宫勋,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朱子欣却嘲讽一笑,道。 “你可知这是哪里?” 南宫勋恨声问,语气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担忧。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我相信太子,更相信我自己。不管遇到什么险境,都会化险为夷的!南宫勋,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等太子回去之后,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皇上,你该如何应对才是。” 朱子欣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南宫曦也冷冷的看了一眼南宫勋,说道:“南宫勋,不要以为你赢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也转身向那大洞中而去。朱子欣利用腰间的铁丝,南宫曦和朱子弈,还有一直闷葫芦般的科林,利用手中的剑,而小怡则是在朱子弈的帮助下,五人很快就进入了洞中。 “朱子欣!” 洞外,南宫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和无可奈何! “子欣,让你受苦了!” 刚下到洞底,南宫曦便对朱子欣道。 从南宫勋对朱子欣的种种行为上,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南宫勋是真的喜欢上了朱子欣,而她却依然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这对南宫曦来说,是莫大的鼓舞和感动。 “太子,不要这样说,难道你忘了当初南宫勋欺负我的时候,还是你救了我!我们之间日后莫要再说这些了!” 朱子欣见他如此客气,也不由说道。 “就是,太子殿下,子欣同属下上次来过这里,你放心好了,我们定然是可以走出去的。” 朱子弈也在这时道。 “嗯!南宫勋不知道你们进过这里的事吧?” 南宫曦问道。 “自然不知道!” 朱子欣道。 “子欣果然有勇有谋,怪不得太子殿下对你情根深种!看来,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女子佩服!”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小怡也说道。 “小怡姐姐,你就别夸我了,其实跟你比起来,我真的是差远了!” 朱子欣望着同样喜欢穿白衣的小怡,笑着道。 她是真的很佩服小怡,一个弱女子,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且身负着血海深仇,为了报仇,她忍辱负重,一直以来,一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最终在他们的帮助下报了仇,这样的意志力,就算是一个男子也不一定能够如她这般。她从心底里很是佩服。 “事不迟疑,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这时,南宫曦催促道。 “好!你们跟在我和大哥的身后,科林,你可别跟丢了!” 朱子欣闻言便一拉朱子弈的手走在了前面,因为,她有太多的话要同大哥说。 “大哥,那日你带人同我们分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自然有了,差一点儿就被冀王的人杀了呢!” 回忆起那一场战役,朱子弈摇头道。 “啊!那后来怎样了?” 朱子欣闻言急道。 “后来……后来,那个蒙面女人又来了,她带着我冲出重重包围,直到我安全之后,当我想要感谢她的时候,她却又再次失踪了!” 朱子弈说着,语气中带着一种迷茫和探究。看来,他对那个蒙面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是啊,那个女人可真是奇怪,几次三番的救你,但却总是不肯让我们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好奇怪!” 听到这里,朱子欣不由也奇怪道,想当初,若非那蒙面女人,只怕她和大哥也走不出这墓葬。 朱子欣一边走,一边想,过了片刻,她猛地太头对朱子弈道: “大哥,那人非但武功高强,却对这墓葬里的地形也了如指掌,而且……而且,她竟然能将你的行踪摸的清清楚楚,应该是有什么来头,我看她似乎也知道些宫里的事,我猜,她的身份,定然同宫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不如你从这方面入手去查,说不定能查出什么线索来呢!” “嗯,子欣,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回去后我就查一查。” 朱子弈闻言,顿时如醍醐灌顶般,说道。 说完,他又似乎是想起什么般道:“对了,我已经查到那刘郎中的下落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到时候,只要我回去,便可带了他却揭发二姨娘的恶行,哼,也到了收拾她们的时候了!” 朱子欣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说道。 “子欣……” 听了朱子欣的话,朱子弈却神情抑郁的叫了一声。他不想泼她冷水,但家里的情形,却不得不告诉她了。 “嗯,怎么了大哥?” 朱子欣见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由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爹已经对外宣布你的死讯了,只怕要回侯府,便没有那么容易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朱子弈说道。 “子欣,你不用担心,回去后先去太子府住,你爹哪里,我会去想办法的。” 这时,一直听着他们聊天却没有开口的南宫曦也道。 闻言,朱子欣回头,对南宫曦笑了笑,说道: “那,我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话说的很是调皮,语气中听不到半点儿的担心。 第二百零三章:被人举报 见她似乎并不介意,朱子弈和南宫曦这才放下心来。 将思绪拉回来,几人专心致志的向前而去。 很快,又经过了那个地牢的地方,从里面不时传来一阵阵近乎野兽般的嚎叫声,小怡不由问道: “这是什么声音?” 想起那个被砍了手脚的人,朱子欣回道: “是一个被砍了手脚的怪人,他就被关在前面的一个地牢里,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 “怪人?他长的什么样子?” 闻言,南宫曦却急急问道。 “不知道啊,看不出来了已经,他的眼睛都已经瞎了,脸上都是胡子,头发也很长,根本看不清!” 朱子欣回答。 “走,带我看看去。” 南宫曦却急急说道。 “可是……” 一想到那一次那个人的恐怖样子,朱子欣有些不想过去。 “别怕,我只是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若不是他,咱们马上就走!” 南宫曦又道。 “你怀疑他是谁?” 其实,朱子欣对那个人的身份也很是好奇,上次本来从这里出去后,就想问南宫曦的,可那个时候,他似乎并不想同她说太多。因此,便也没有问出口,如今既然有这个机会,去看看也好! 想到这里,朱子欣便转头看向朱子弈,征求他的意见。 “既然太子要去,那我们就带他去吧。” 朱子弈点头道。 “好。” 得到大哥的同意,朱子欣抬腿向那个地牢的方向而去。 很开,他们就走到了那里,奇怪的嘶吼声越来越大,直到地面都已经有些颤抖的时候,朱子欣方才停住脚步,指了指地面上的一个小孔道: “他就在这里!” 南宫曦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朱子欣,方的有些紧张的蹲下身子向里面看去。 看了半晌,他终于低低的叫了一声:“皇叔?” 里面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静的几乎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好半晌,那人又嗷嗷的叫了起来。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南宫曦像是遭了雷击一般,面色变的惨白,他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喃喃道: “果然是你!没想到你果然没死,没想到,父皇果然如此对待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 这一连串的没想到,听的一旁的人全都一头雾水。 还是朱子弈第一个反应过来,问道: “太子殿下,难不成,这个人竟然是当年的皇太子南宫赢?” “正是!” “啊!”朱子弈闻言之后,也惊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大哥。” 朱子欣越听越糊涂,急切的问道。 “唉!此话说来就长了!还是等我们出去后再说吧。” 朱子弈却道。 “太子你打算怎么办?” 朱子弈说完,又问道。 “此事太过于复杂,容我好好想想!” 南宫曦此时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揉着太阳穴踱了几步,方才道: “若是带了他出去,我父皇定不饶我!可若是不带他出去,我又于心难安!” “既然如此为难,太子就不要管了,等我们将眼前的难关闯过去再说。若是带了王爷回去,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不会饶你的!” 朱子弈分析道。 “子弈,你说的是!可是,我却不能就这样做,还是将他放了吧。” 说到这里,南宫曦又俯身看向那洞口,对下面的人道: “皇叔,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能不能走出去,全凭你的造化了!” 说完,他抽出腰间宝剑,将那洞口上的窗户一剑劈开,跳了下去,又将绑着那人的绳子砍断,方才飞身上来,对几人道: “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朱子欣生怕他迷路,急忙跟上。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不过瞬间功夫,就不见了南宫曦的身影。 “太子,太子,你在哪里?” 急的朱子弈和朱子欣不由的叫了起来。 “笨!”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科林突然冒出一个字,闻言,几人苦笑不得。 忽而,听力异常灵敏的朱子欣在此时听到了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顿时一惊,急忙向那个方向跑去。 其它人跟在她的身后,跑了没多久,果然见南宫曦正挥舞着宝剑同一个穿着红衣的粽子打在一起。 “天啊!她居然还在!” 看见这个东西,朱子欣不由的惊叫一声。 “快过去帮忙!” 朱子弈却一边喊一边冲了过去。 抽出宝剑,两人同粽子打了起来。 “大哥,你们先对付着她,我去把八卦镜找到,定然是太子无意间又动那那玩意儿!” 想起上次他们的经历,朱子欣立刻想到了那个可能。 “嗯,你快些,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朱子弈道。 说着话,他一眼看见正抱着手臂,站在远处看热闹的科林,不由喊道: “喂,壮士,快过来帮忙啊!” 科林闻言,却不理朱子弈,依然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喂,说你呢,没看到我们都快抵挡不住了吗?” 朱子弈又道。然而,科林却似乎根本未曾听见一般,依然我行我素。 “快去帮帮他们吧!我求你了!” 一旁的小怡见状也急了,急忙对科林道。 听了小怡的话,科林总算是赏给了她一记白眼,但依然没有动手。 这时,朱子欣回头一看,方才叫道: “科林,快去帮忙!” 随着她的话音未落,科林已经如一道闪电般飞身而至,同那粽子打在了一处。 “……” 几人见状,全都无语。 “原来他在只听你的话!” 小怡有些好笑的道。 “呵呵……” 除了讪笑,朱子欣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幸好,在此时,她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八卦镜,急忙扑了过去,将它拿在手里。她大喊一声:“你们全都让开!” 闻言,科林急忙抽身退开。朱子弈和南宫曦也急忙让到一边。 朱子欣拿起铜镜就向那粽子照了过去。 这一照,粽子果然发出一声嚎叫声,接着开始连连后退,想要躲藏,朱子欣一不做二不休,拿着镜子追着那粽子跑,不一会儿就看见粽子浑身冒烟,渐渐的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了! “娘的,居然敢跟姐斗!上次饶过你的性命,这次居然还出来害人!如今你化作飞灰了,我看你还怎么害人?” 朱子欣见已经将那总之解决了,一边嘀咕,一边将镜子收进怀里。 “子欣,你要那镜子何用?” 朱子弈见她把镜子装进怀里,不由问道。 “没什么,我觉得这镜子挺好玩的,留着做个纪念。” 朱子欣说着话,已经走到几人面前,道:“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们就继续走吧。” 说完,她前面带路,朱子弈跟在她身后,南宫曦和小怡科林紧紧跟了上去,向外面走去。 这一次,很是顺利,虽然墓葬中看起来很是恐怖,但由于熟悉这里的路,几个人经历过粽子之事也不敢随意乱走,因此,到了夜晚之时,便从南宫曦的后院里爬了出来。 站在院子中,朱子欣方才道:“这地道通到了太子府,太子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 因为这个地道,朱子欣一直以为太子也是进过墓葬的,可今日从他对墓葬里的一无所知来看,他似乎真的没有进去过。 “皇爷爷曾经明文禁止过皇室之人进入墓葬,本王怎敢忤逆他的命令呢?至于这个地道,是母后派人挖的。我无法阻止,便由她去了。” 南宫曦解释道。 “你是说,你母后是知道这里通往墓葬的?” 朱子欣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急忙问道。 南宫曦点了点头。 “大哥,我知道了,那个人……那个蒙面人……” 话没有说完,朱子弈便道: “嗯,是的,子欣,我明白了!” 说完,朱子弈又问南宫曦道: “太子殿下,皇后身边可有一名武艺高超的女子?” 闻言,南宫曦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道: “是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了?” 听他如此一说,朱子弈同朱子欣对视一眼,朱子欣又问道: “那太子殿下可曾见过她的容貌?” “这个倒是没有。我同她也不过打过几次罩面,因为,母后总是派她出去执行任务,她也总是带着面纱,我从未见过她的容貌。” 听南宫曦如此一说,朱子弈和朱子欣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皇后身边的人。 锁定了目标,这个人就好找了。也不急于一时。 “好了,别在这里说话了,我们还是进屋里吧。” 南宫曦说道。 说完,带领众人向前院而去。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就见前院突然灯火通明,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吵杂声。 “快!” 南宫曦意识到不妙,说了一声快字,便急急的向前面奔去。 还未走到,便听见御林军统领盖天禄的声音传来: “来人,将太子府给本官封了,所有人等全部带走!”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为何要封我们太子府?”太子府的老管家王伯闻言,急急的问道。 “哼,有人举报太子带人潜入公主墓中,欲盗取墓中宝藏,下官只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办案。请老管家莫要阻拦。” 第二百零四章:反将一军 本王分明一直都在府上,如何会去皇姑的墓中?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盖天禄的话音刚落,只见一袭黑衣的南宫曦便威风凛凛的自后面走了过来,俊美的容颜上,一对美的令人炫目的眼睛里折射的是冰冷的令人生畏的寒芒。 “这……” 眼见着太子居然从府里走了出来,盖天禄顿时愣住了。 刚刚分明是冀王去皇上那里告密,说太子才刚刚回来,便带人去了公主墓,可如今太子却好端端的在府上,这不是拿他的性命开玩笑吗? “太子!不是这样的,是冀王他……” 盖天禄愣过之后,急忙解释。开玩笑,这件事处理不好,他可是要掉脑袋的。 “盖将军不必惊慌,本王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既然如此,本王随你走一趟便是。” 南宫曦却瞬间改变了画风,语气和顺的道。 他正要去宫里一趟,将南宫勋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这正好是个契机。 这时,朱子欣似乎意识到他的目地,急忙走出来,道: “太子殿下,等等,我想,去见皇上是大事,您还是换件衣裳再去吧。” 南宫曦闻言,对上朱子欣的眼睛,却见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顿时明白了过来,抱拳对盖天禄道: “请将军稍等,本王去换件衣裳就来。”南宫曦抱拳道。 盖天禄到了此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急忙抱拳笑道:“太子请!” 南宫曦转身,向府内而去,朱子欣一路跟随,等到了无人处,朱子欣方才说道: “太子殿下,子欣认为,您此刻不宜将南宫勋的事说出来。因为,我们此次为了躲避南宫勋的追杀,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搜集证据,只凭空口白牙,胜算不大呀!再说了,咱们从微州回到京城里的路程上耽误了不少时日,只怕他早就将那岛上的人转移了。在这个时候,您若是说出此事,却无法证明,只怕皇上会怀疑您是报复冀王对您进入公主墓的行为,反而对您不利呀!” “……” 听了朱子欣的话,南宫曦方才明白过来,想了一想,说道: “你说的对,此事是不是时候!那依你看来,今日我该如何?” 南宫曦又问道。 “太子什么都不必说,只需皇上面前问安便是,等我们抓到南宫勋的谋反的证据,到时候再通过别人让皇上知道。那样的话,即使计谋有误,也不会殃及到您。只不过,我们还需等待时机。” 朱子欣又道。 “好,就听你的。” 南宫曦点头称是。这才回屋换了衣裳,跟着盖天禄去了宫里。 此时,南宫勋正已经好整以暇的等候在御书房内,就等着皇帝一声令下,抄了南宫曦的太子府,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然而,没想道南宫曦却跟在盖天禄的身后回来了。 在看到南宫曦的那一刻,南宫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如石化了般,注视着南宫曦,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给父皇请安!” 南宫曦进门,跪拜着道。 “起来说话。” 南宫曜看见南宫曦,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眉毛,说道。 “谢父皇!” 谢过恩,南宫曦站起身来,站在一边。 “太子?微洲的水灾处理的如何了?” 刚刚起身,南宫曜就问道。 “回父皇,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南宫曦回答。 “嗯。” 点了点头,南宫曜继续道: “听勋儿说,你去了公主墓,可有此事?” 南宫曜继续不温不火的问道。 “父皇,儿臣不敢!” 南宫曦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急忙说道。 “哦?勋儿,你怎么看?” 这时,南宫曜将目光看想南宫勋问道。 “这……只怕是太子已经从墓穴里出来了吧!” 对于此事,南宫勋也无法解释,他没想到南宫曦居然这么快就从墓穴里走了出来,那个墓穴,他去过不知多少次了,自然知道里面的机关重重,若从未进去过的人,想要出来,对他而言是不可能的。然而,此刻,南宫曦不但出来了,且还在极短的时间以内。 因为,他从无人村带着人回来之后,就直奔皇宫而来,虽然期间因为父皇正在午休,因此耽误了些时间,但也不至于令南宫曦从里面走出来,除非他也曾经进去过,对里面的机关陷阱了如指掌,否则,不会如此快就走出来的。 “哼,六弟既然认为本王是走出来的,那么,想必你对里面的构造很是清楚吧?” 南宫曦听了南宫勋的话,只是淡淡一笑,继而反问道。 此话问的精妙,若南宫勋回答是,那就等于告诉皇上,他真的下去过,可他若说不是,又如何能够自圆其说呢? “这……本王自然没有去过,只是我亲眼看见你走进去了,你岂能抵赖?” 南宫勋被问的无话可说,只得口不择言的道。 “六弟,你我一同去微州治理水灾,也称得上是同甘共苦才对,怎么才刚刚回来,你就来父皇这里说我的坏话。不知为兄那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只管说出来我,为兄的改还不好吗?” 南宫曦闻言,继续不温不火,语气谦卑的说道。 “你……你这是狡辩!” “哼,到底谁是狡辩,父皇心里清楚!” 南宫曦又道。 “好了好了!不过是去治理了个水灾,两人回来就开始窝里斗,若是外族来犯,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是要先打个你死我活才去斗外敌?”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曜气道。 “……” 闻言,南宫曦和南宫勋同时住口,南宫曦急忙拱手道: “父皇,莫要生气,都是儿臣的错,不该同六弟置气,他既然说是亲眼看见儿臣进了墓穴,那也有可能是认错了人,我却不依不饶,真没有做大哥的风范,还请父皇治罪!” 如此深明大义,如此宽阔的胸襟,如此不斤斤计较的一番话,顿时将南宫曜说的连连点头,刚才的怒气依然消失殆尽,他抚着胡子说道: “既然知道错了,那还不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话虽如此说,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温怒。 “是。” 南宫曦闻言,拱手说了声是,转身退了出来。 南宫勋却气的眼睛眯起,半晌才不情不愿的也拱手退了出来。 这一局,他输了! 走出门来,南宫勋上前,不甘心的问道:“你到底是如何出来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不过,本王似乎没有兴趣回答。” 南宫曦眼睛望天,淡淡应了一声,接着上马离去。他急需要回去洗个热水澡了!赶了几日的路,又去墓葬里走了一遭,还同那粽子打了一架,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一股僵尸味。 看着南宫曦远去的背影,南宫的眼睛微眯,无法掩饰的杀气从他的周身流泻而出。今日未能将南宫曦除掉,他知道,日后,再想要除掉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是,他不会放弃,绝对不会放弃的。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今日,南宫曦为何未曾向父皇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他如此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先发制人,原想着南宫曦定然是要反咬一口,将他私子练兵的事抖落出来,因此,他早就想好了对策,从微州回来后,也将那岛上的人全部转移了,只要南宫曦敢揭发他,他就有办法让父皇治他一个污蔑之罪!然而,这样做,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因为当年南宫曜的皇位来的也并不光彩,因此,他的疑心极重,若太子将此事说出去,即便是未曾抓住证据,他在父皇的心里,只怕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可是,他担忧的事情并没有成真,这令南宫勋很是疑惑,难不成是南宫曦善心大发了? 百思不得其解,南宫勋抬腿向冀王府走去。 身后,他的贴身侍卫黎阳见他半晌没有说话,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 “冀王殿下,你说,太子他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为何这么好的机会他却不肯把握?” “只怕他早料到我已经有所防范,迁徙了基地。没想到他比从前聪明了许多。” 南宫勋应道。 “殿下,属下倒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黎阳却道,他虽然看起了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但武功修为却是极高,且脑子也比常人聪明些,非但如此,对南宫勋也是忠心耿耿。因此,南宫勋平日里总是喜欢同他商量一些事情。 “说!” 南宫勋闻言,低低吐出一个字来。 “属下觉得,此次的计谋不像是太子能够想的出的,定然是那个小丫头帮他出谋划策,否则,今日我们也不会败的如此惨烈!” 黎阳想了一想,方才慎重的说道。 “子欣?” 南宫勋低低念了一遍朱子欣的名字,低头沉思片刻,方才道: “是的,你说的对,子欣是很聪明。只是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南宫勋说这话的时候,脑中闪过朱子欣那淡然的摸样和那一对如猫一般狡黠的眸子,心中不由哀叹。 “冀王,若不能为我们所用,干脆……” 第二百零五章:皇叔的故事 黎阳做了个砍的动作。 “啪!” 黎阳的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脆响,是南宫勋毫无预兆的巴掌落在他脸上的声音。 “本王早就说过了,不许伤害朱子欣!你难道忘了吗?” “是。” 黎阳捂着被打的脸颊,低声道。 南宫勋却头一不回的大踏步走了。 此时,太子府上,南宫曦已经回到了家里。 朱子欣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嗯,子欣,多亏了你,这一局,我们赢了!虽然未能将南宫勋扳倒,但也搓了他的锐气,日后,我定要想办法搜集到证据,一举将他歼灭!” 南宫曦高兴的道。 “嗯,其实,要说起来,这件事都怪我,若非太子为了救我,只怕早就将南宫勋私自练兵的证据搜集齐了……” 朱子欣对于此事,一直都有一些自责。 “子欣,这怎么能怪你,是南宫勋太过于狡猾了!没事,我相信,日后我们一定还有机会!” 南宫曦闻言,安慰朱子信道。 说完,又扬声吩咐道:“来人,给本王准备洗澡水,本王要好好的洗个热水澡。” “是。” 有丫鬟应了一声去准备了。 朱子欣闻言也道了声:“那子欣也告退了!” “子欣,不急!” 南宫曦却道。 “太子还有事?” 朱子欣疑惑,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那墓葬里的人是谁吗?反正洗澡水还要些时间,本王便将那个故事讲给你听。” 南宫曦道。 朱子欣闻言,来了兴致,停住了脚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还以为自己要从大哥那里才能听到这个故事呢,如今却能听到太子亲自对她讲,心中自然更高兴了。 “子欣,在说这个故事之前,我要让你看一个东西。” 南宫曦说着,很自然的牵了朱子欣的手,拉着她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院子外,万籁俱寂,正是冬日,刚走出门,冷冽的风便直往领子里钻,朱子欣激灵一下,整个人也顿时清醒不少,感觉到手上的温度,方才发现,自己居然毫无防备的就让南宫曦拉着手走了这么多路。 脸瞬间一红,朱子欣看向南宫曦,在回廊里,火红的灯笼照耀下,他俊美的不像人类,即使只是个侧颜,也足够迷倒万千女子。朱子欣不由自主的又多看了几眼。 仿佛意识到她的目光,南宫曦也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问道: “在看什么?” “哦,没,没什么!” 生怕小心思被他看穿,朱子欣结结巴巴的道。 “呵……自幼,便一直有人夸本王英俊,子欣不会是被本王俊美的容貌迷住了吧?” 没想到南宫曦接下来的话却一语中的,真的将朱子欣内心的想法给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那……哪儿有!” 她急忙辩解道。 “没有就没有,你结巴什么?” 南宫曦似乎是有意要逗逗朱子欣,故意道。 因为他发现,朱子欣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一提到男女这方面的感情问题,才会露出女儿态来。而他,却正好最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因此,不知何时起,他便很喜欢逗她了。 “我……我哪里有结巴?我……我只是……哎呀,算了,你是带我来听故事的净扯这些做什么?” 被问的无话可说,朱子欣急忙转移话题。 见她如此,南宫曦的心情顿时大好,不想继续再为难她,方才笑笑道: “好,不胡扯,我边走边说吧。” 南宫曦说完这句话,神情变的严肃起来,接着他道:“那一年,我才四岁,月国的皇帝也还不是我父皇,而是我皇爷爷。” “后来呢?” 见南宫曦停顿了下来,朱子欣不由问道。 “那时的皇太子并非我父皇,而是皇叔,他武功高强,骁勇善战,总是领兵打仗,在外拼杀,一年难得回来一次,那一次他从战场上回来,来曜王府玩,曾给了我一把宝剑,还教了我很多武功,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皇叔了。” 说到这里,南宫曦又低了头,停了下来。神情突然变的很是悲痛。 接着,他才悠悠又道: “我不知道我父皇一直都是预谋的,当皇叔再一次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便被皇爷爷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我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哭了好久,不明白那么好的皇叔为何会被皇爷爷抓起来呢。后来,没过多久,我父皇就被立为新太子,又过两年,皇爷爷去世,我父皇便登基做了皇上。我天真的以为,父皇当上了皇帝,我皇叔就有救了,于是,我欢天喜地去求我父皇,想让他放了皇叔,可那一次,父皇去大发雷霆,将我赶了出来,还责令我日后不需再为皇叔求情。我不明白是为何,然而,却真的不敢再提。自那次后,我就再也没有了皇叔的消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被我父皇关在了墓葬里。” 故事讲到了这里,朱子欣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问:“那件事是你父皇干的?” 南宫曦点了点头,说道: “后来,我才无意间听人议论起,说当年父皇用假书信将皇叔骗了回来,信上说有人叛乱,希望他即刻带兵回来救驾,谁料,皇叔带人才刚到京城外,就被皇爷爷带人拿下了……” “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你父皇的阴谋?他骗你皇叔的回来的目地,是为了让你皇爷爷相信,你皇叔是回来夺取皇位的?” 朱子欣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过来,问道。 “正是!” 南宫曦语气很轻,却是叹息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天空,可天色却是灰蒙蒙的。 ……没想到南宫曜的皇位,居然也是这样得到的。 听到这里,朱子欣已经完全明白了。怪不得南宫曦看见那个怪人会如此伤心难过的原因了! 那是他的皇叔啊! “原来如此!” 朱子欣不由感慨道。 不知不觉,她已经同南宫勋走进了他的寝宫。朱子欣是头一回来南宫曦的寝宫,屋里点着好几盏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很是明亮。 朱子欣扫视了一下屋子,发现摆设大多都是沉稳的暗色,同南宫曦的年龄极其不附,不明白他小小年纪,为何会如此钟爱那些深沉的颜色。 “坐吧,我给你看样东西。”将朱子欣安顿好,南宫曦走到正对面的一面墙前,哪里挂着一柄宝剑,此时,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清幽的光芒,一看就是把好剑,且定然是被人经常擦拭,才会看起来如此光亮。 “这柄剑的名字叫龙吟,是我皇叔送给我的,自幼,他对我的期望就很高,这柄剑原本是他最心爱之物,却在我四岁那年赠给了我!” 轻轻摸索着那柄宝剑,南宫曦的神思仿佛飘到了很遥远的年代。 “太子,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很难过,很愧疚,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是不能改变的,您还是莫要想太多了吧!” 朱子欣从来不善于安慰别人,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不忍看南宫曦这样,不由搜肠刮肚的说道。 “嗯,我知道,生在帝王之家,便免不了要骨肉相残,这是我们的命,改变不了的!” 南宫曦叹息着道。 “是啊,所以,太子殿下,日后,您对冀王绝对不能手软,否则,死的那个人,就会是您,今日的事不就是个教训吗?若非我和大哥曾经进过那墓穴,否则,我们此刻说不定还在里面转圈儿呢,能不能走出来都说不准,即使走出来,误了时日,只怕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待!” 朱子欣又道。 “嗯,你说的对!南宫勋留不得,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他的。你就放心吧子欣!” “好!啊!” 说了个好字,随后,朱子欣便打了长长的哈欠,她太瞌睡了。 “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南宫曦见她如此,不由道。 “好,太子,你也早些睡!” 朱子欣说着便转身要走,忽而想起什么来,又转过身来问道: “我……我睡哪里?” 原来还没有给她安排房间?南宫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大意,急忙问道:“只怕小怡也还没有地方睡吧?不知她如今却在哪里?还有朱子弈,不知回到侯府了没有。” “我大哥早就回去了,小怡还在前厅里等着呢!” 朱子欣说着话,眼皮都已经在打架了。 “那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派人去给你们准备房间,很快就好。” 南宫曦说完,急忙扬声道:“来人,给朱小姐和小怡姑娘一人收拾一间房间。” “是。” 门外应了一声。这时,有两名小厮抬了口大木桶到了门口,刚要说话,南宫曦这时却发现,朱子欣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嘘了一声,命那两人轻手轻脚的将木桶抬到了屏风后,这时,又进来几个宫女,用热水将那木桶注满了水,南宫曦摆了手,命令他们悄悄的离去了。 屋里只剩下南宫曦和朱子欣两人,南宫曦见朱子欣睡的正熟,不忍叫醒她,便躲在屏风后,开始脱起了衣裳…… 第二百零六章:你值得最好的 然而,就在此时,朱子欣却突然被惊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屏风上被烛火映照着的剪影。 那人背对着她,光裸的上身看起来肌肉饱满,强劲有力,身形是标准的倒三角形,皮肤紧致如丝,朱子欣看的呆了…… 仿佛感觉到后背有一种灼热感,南宫曦忽而转身,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幔,他的目光正对上看的津津有味的朱子欣的眼睛。 朱子欣这才意识到不对,想要收回目光已然来不及,只好四处乱看一下,方才压制住紧张的情绪道: “我,我不是有……有意的,你……你继续,我……回房了!” 说完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南宫勋勾了唇角,低头,玩味般的思索着朱子欣刚才的样子,神情很是享受。 好半晌,他才微微笑着摇头,将腿跨进了大木桶中。 再说朱子欣跑出了南宫曦的房间,一路慌不择路的乱跑,好几次差一点儿将自己绊倒,不由的又坐在回廊上开始生气。气自己刚才怎么那么没用,又不是第一次见!想到那一日的事,她的脸腾的一下更红了! “小姐,您的房间收拾好了,奴婢带您过去吧!”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朱子欣闻言回头,见一名丫鬟打着灯笼站在自己身后,看来,也是寻了她好久,于是点了点头,道:“好。”接着起身跟在丫鬟的后面去了她给自己安排的住所。 由于太困了,虽然朱子欣心里还很别扭刚刚的事,可依然抵不住困意的袭击,躺在床上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一觉就到了大天亮,睁开眼,却依然还是不想起,整个人都恹恹的,想起昨夜的事,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别扭,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曦。 这一出神,便又是许久。 “子欣,醒了吗?” 然而,这时,门外却传来南宫曦的声音。 “……” 沉默了一下,朱子欣方才很不自然的应道: “哦,醒了。” “那就出来吃饭,吃晚饭,咱们再商量如何送你回朱府的事。” 南宫曦又道。 “哦,好的,我收拾一下就来。” 闻言,朱子欣只得爬了起来,坐在梳妆桌前打算梳洗一番,这时,有丫鬟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盘洗脸水,对朱子欣道: “小姐,奴婢叫楚红,就让楚红来服侍您梳洗吧。” “哦……” 应了一声,下意识的将那丫头多看了两眼,发现她长的眉清目秀的,跟小翠还有些相像。心中不由的想起小翠来,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那丫头手脚倒也麻利,将面盆放下,便速度很快的替朱子欣换了件淡蓝色的衣裳,接着便替她梳洗了起来,很快就弄好了。 朱子欣走出门,有小厮上前道: “小姐,太子在饭厅里等着您呢。” “好!前面带路吧。” 朱子欣应道。 那小厮急忙弯着腰前面带路,朱子欣跟在他身后,很快就到了饭厅。 进了门,没想道偌大个饭厅里居然就只有南宫曦一人而已。 看见她,南宫曦急忙招呼道: “子欣,过来用膳。” “怎么只有咱们两个人?” 朱子欣奇怪的问。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南宫曦反问道。 “小怡姐姐呢?” 从昨晚之后,她就没有见过小怡,还以为会在饭厅里见到她,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没来。 “哦,她早就吃过了,你昨晚睡的晚,我怕你没有睡好,便没让人打扰你。怎样,现在饿了吧?” 南宫曦笑问。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朱子欣还真的觉得饿了。她急忙走过去,坐在南宫曦的对面。 “来,尝尝这个看好吃不好吃!” 刚刚坐下,南宫曦便向她的盘子里夹了一些菜,说道。 朱子欣吃了一口,果然颊齿留香,不由赞道: “嗯,不错。” “那就多吃点儿!” 南宫曦闻言,又给朱子欣的碗里夹了好多。 朱子欣虽然吃着饭,但她依然感觉到一道道的灼热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视,抬起头,四下里一看,果然看到有几双来不及躲开的目光。 “呵……” 轻笑一声,继续低下头吃饭,朱子欣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些丫鬟为何盯着自己看。 大概她们从未见过太子对一个人如此热情吧。 对于南宫曦对她的好,朱子欣自然是明白的,她如今对南宫曦也不似刚开始的充满戒备,一共经历了这么多,她对他已经很信任了。 “太子,你不是说,要同我商量如何送我会侯府的事吗?” 想起南宫曦的话,朱子欣问道。 “不急,你先吃,吃完了,我们慢慢说。” 南宫曦说着又夹了菜给朱子欣。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朱子欣急忙阻止,这南宫曦,把她当猪吗? “多吃点,你太瘦了!女孩子还是丰满一些比较好看!” “……” 这句话说的朱子欣愣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将已经送到嘴边的菜重新放进碗里,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旺仔小馒头,心中奔腾而过一万个问号。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她小?说她瘦?说她不够丰满?这不是摆明了嫌弃她吗? 然而,想了半晌,依然想不出南宫曦的意思,朱子欣干脆将筷子一放问道: “南宫曦,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没有什么意思呀!” 南宫曦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朱子欣发飙,也是无可奈何。急忙解释道。 “没有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显然,朱子欣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是心疼你太瘦了,想让你多吃一点而已呀!你不要这么大火气嘛!” 南宫曦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但既然朱子欣生气了,那他就是错了,急忙解释道。 “真的?” 感觉他似乎不像是撒谎,朱子欣的语气方才缓和了下来,但是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呢?” 南宫曦强调了一遍,又反问道。 对于这个问句,朱子欣自然是无言以对,难不成要她告诉南宫曦自己想歪了? 那不是摆明了找难堪吗? “好了,没事了!” 说了一声没事了,继续抓起筷子吃饭。 然而,南宫曦却依然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朱子欣为何要突然发火,又突然好了。 “我吃饱了!” 正在南宫曦沉思间,朱子欣放下了筷子道。 她的声音将南宫曦的思绪拉了回来,急忙笑道: “吃饱了,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着,伸手就拉了朱子欣的手,向门外而去。 “太子,你要带我去那里?” 朱子欣急急问道。 “你虽然来过太子府,估计没有参观过吧?这一次,既然来了,就到我府上四处转转吧。” 南宫曦一边走一边说。 “可是……” “别可是了!” 不由分说,南宫曦拉着朱子欣一路走着,根本就不给她分辨的机会。 见他如此热情,同自己刚来时认识的太子如同是两个人般,朱子欣也觉得他改变了许多,不忍佛了他的好意,只好点头答应了。 走了一会儿,南宫曦指着前面道: “哪里就是后花园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又是不由分说的拉了朱子欣的手向前而去。 进了后花园,朱子欣顿时被眼前的花海给震惊住了。只见满眼都是各色的兰花,竟无半点儿别的品种,如此热爱一种花儿的人还真是少见,没想到这南宫曦竟然执拗至此,想来,他应该对感情也是如此吧? 想到这里,朱子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似乎跑偏了。这才定睛仔细的欣赏起了花儿来。 你还别说,兰花如这般大片大片的开着,还真是气势磅礴,浩渺如烟波,又灿烂如焰火,真的令人很是震撼! “好美!” 朱子欣赞叹道。 “就知道你会喜欢!” 南宫曦得意的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 闻言,朱子欣惊呆了。 问道,然而,后面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南宫曦已经点头道: “子欣,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气质便如这兰花般淡雅高洁,我就想,你定然是喜欢兰花的。后来,我便命人砍掉了后花园里所有的花了,种上了兰花,我想,终有一日,你会来我的后花园,会见到我为你种下的这些兰花的。” 说到这里,南宫曦转头看向朱子欣,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跃! “太子殿下,你……” 朱子欣此刻,内心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她太震惊了,没想到南宫曦居然会为了自己,做出这么出格的事,要知道,他可是月国的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对自己如此执着? “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子欣,不要说你不值得,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相信我,我会在我的有生之年,尽我的所能保护你!” 说到这里,南宫曦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今日我便命人将朱靖请来,让他带你回去,向天下人宣告,朱家大小姐并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第二百零七章:去找皇太后 “不可!” 闻言,朱子欣急忙阻止道。 “为何?” 南宫曦疑惑,问道。 “如此一来,只会将朱靖同我的关系弄的更僵,即使他勉强同意了,我在侯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朱子欣道。 “那依你只见,该当如何?” 南宫曦问道。 “我想采取迂回战术,让他不认我这个女儿也得认!” 朱子欣想到这里,来回的踱了几步,终于想到一个好计谋,附耳对南宫曦说了一番话。 “好!这个办法好,就依你说的办!” 闻言,南宫曦连连称赞道。 “嗯。” 朱子欣点了点头。 “那,那个二姨娘,你想要如何处置?” 南宫曦又问。 “听我大哥说,刘郎中找到了,到时候,只需将他带到朱靖面前,而太子你也正好在场的话,我便可以揭露葛丽蓉的恶行,不怕她不认罪!还有那朱子婵,同她娘亲同流合污,我不会放过她的。” 说到这里,朱子欣顿了一顿,这才又道: “不过,这些事都不着急,等我顺利回到侯府再说。” “嗯。那你就好好准备一下,等一下到了午后,我便带你入宫!” 南宫曦点头道。 “好!” 朱子欣亦点头。 太后的寻阳殿,一向都是很热闹的。 因为她一项喜欢热闹,对人有甚是和善,且,大臣们的女儿有些个才艺的,也都经常来宫中给太后请安,虽然她们的目地便如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她们带给太后的欢乐也是不容小觑的。 太后心知肚明,也乐意撮合皇子们同臣女们的婚事,因此,寻阳殿中,什么时候都是莺莺燕燕,欢歌笑语,丝竹声声。 朱子欣当初因为古筝弹奏的好,也在太后的受邀之列,只因那时,她总是忙的不可开交,因此没有来过,今日却坐在南宫曦的马车里进了宫。 然而,他们却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去了后门,紧接着,两人便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见太子居然来了这里,自然大惊失色,齐齐的跪了一地,口中参拜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 “大家免礼,本王来是想让这位小姐给太后做一样拿手的好菜,你们不必拘束,只管配合她就好!记住了吗?” 南宫曦扬手道。 “记住了!” 众人齐齐回答。 “子欣,你好好准备,那我这就去给皇奶奶请安!” 南宫曦又转头对朱子欣道。 “好,快去吧。” 朱子欣点头。 “嗯,那一切按计划行事!” 南宫曦交待一声,便转身又从后门出去,接着,才直奔正门。 “太子殿下到!” 门口传来太监的同传声,太后闻言顿时喜形于色,呵呵一笑道: “这个没良心的皇儿,都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这老太婆了,今日,哀家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皇奶奶,又在背后数落孙儿的不是,孙儿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话音刚落,南宫曦就一边嬉笑着说道,一般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厅中刚才还热闹一片,听见南宫曦的声音之后,顿时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了,厅中几位大臣的千金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然而,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还都忍不住回过头来,将南宫曦偷偷的瞄上一眼,方才害羞的离去了。 南宫曦对这样的目光已经见惯不怪,神情自若的走到太后面前跪下磕头道: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好了,快起来吧!皇奶奶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喜欢上了哪家姑娘,没时间来看皇奶奶了?” 太后看似嗔怪,实则宠溺的道。 “皇奶奶,你说什么呢?你是知道孙儿的心思的,只喜欢子欣一人!” 南宫曦起身,强调道。 “唉!傻孩子,皇奶奶又岂会不知你的心思,可那孩子已经死了,你说你为了一个死人,如此这般值得吗?” “谁说子欣死了?皇奶奶,她没有死。” 南宫曦却道。 “唉!” 叹息一声,太后只当南宫曦说的是傻话,接着,太后将他拉在身侧坐下,方才又道: “你先告诉皇奶奶,近日都忙些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你的人?” 原来,老人家企图将孙儿的注意力转移,可怜太后疼爱孙子的心了。 “找子欣呀!孙儿一直都在找子欣,幸亏被我找到了!” 南宫曦又道。 “……” 太后这一次真的无语了,没想到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了。 “唉!可怜的孩子!” 一摸南宫曦的头,太后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心疼。 “看来,你这是中了魔障了!天下的好姑娘这么多,你为何就非要子欣呢?子欣虽好,但她……” “皇奶奶,我说过了,子欣她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南宫曦也有些无奈了,他不明白,自己说了这么多,为何他的皇奶奶就是不相信呢? “回太后娘娘,这是您要的蛋糕。” 这时,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低着头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捧着一个蛋糕。一步一步的向太后和南宫曦所在的桌前走了过来。 “蛋高?这……这不是……不是子欣那丫头才会的吗?你……你是谁?” 听见蛋糕两个字,太后顿时愣住了,急急问道。我 “皇奶奶,不急,您先尝尝这蛋糕味道如何?看同子欣做的有什么区别没有?” 南宫曦此时却笑着将那蛋糕递给太后,太后狐疑的看了一眼南宫曦,又满含疑惑的将低着头的宫女看了一眼,这才犹豫着吃了一口蛋糕。那蛋糕刚一入嘴,她便对那宫女道: “这蛋糕的味道,同子欣那丫头做的一模一样,你究竟是谁?抬起头来说话。” 到了此时,南宫曦方才说道: “子欣,抬起头来吧。” 那宫女这才抬起头来,笑吟吟的看向太后,随即俯身一礼,说道: “子欣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你,你果然是子欣?” 眼前的女子的笑容纯净的如同盛夏里盛开的白莲,圣洁而高雅,而她眼中的那一抹狡黠和深邃,更如夜空中闪闪发光的宝石,一个人的容貌可以相像,但她的眼睛,必然是独一无二的。 太后惊愕的将女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个遍,方才问道。 “是,太后娘娘,正是我,我就是子欣!” 朱子欣重复道。 “可是,这……” 似乎不能接受这突来的惊喜,太后即使听到朱子欣本人的肯定,却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爹爹晋阳候已经对外宣布你死了!为何……” “皇奶奶,这件事说来话长,容孙儿慢慢给您讲来。” 这时,南宫曦插话道。 “那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闻言,急切的道。 南宫曦将太后的手一拉,又给她的身后垫了个软垫,方才说道: “要从头说完整,还是需要些时间的,皇奶奶,您坐舒服了,孙儿慢慢的讲。” “嗯。好!” 太后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 朱子欣站在一边,毕恭毕敬。 “皇奶奶,其实当时是因为那朱府的二姨娘和三小姐朱子婵想要谋害子欣,霸占她娘留给她的嫁妆,因此才找了人想要谋害子欣,后来,我六弟他……他因为嫉恨上次我求您要了子欣的是事怀恨在心,因此他伙同朱子婵将子欣掳到了一座小岛上……” 说到这里,太后的眉头已经深锁,虽然她喜欢南宫曦,但南宫勋那个孙儿也很会讨她的欢喜,经常来看望她,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如今猛然让她接受另外一个南宫勋,她自然有些不能接受。 “皇奶奶,孙儿知道您不能相信这样的事,可这真的是事实,孙儿为了救子欣,千方百计找到那个小岛的时候,才发现,他在哪里有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上面有许多的兵士和兵器,只是可惜,孙儿因为当时救子欣心切,并未抓住上面把柄。不过,此事子欣可以作证,她被六弟关在那小岛上半年时间,自然知晓的。” 太后听到这里,看向朱子欣,朱子欣微微点了点头。 “如今我没有证据,不能证据他的罪行,也没有打算要将此事告诉父皇,因为在没有证据之前,孙儿如果说了的话,只怕父皇也是不信的。孙儿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要皇奶奶做什么,只是想让皇奶奶多留个心眼,日后莫要被六弟蒙蔽了双眼。再者,孙儿也担心他拥有那么多的兵士,若果然有造反之心,只怕父皇会有危险。” 说到这里,南宫曦面上露出一抹担忧之情来。 “太后娘娘,太子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子欣可以作证,就在我们回来的一路上,被冀王追杀了一路,幸亏太子吉人天相还有一路上的忠臣相助,方能化险为夷。太后娘娘,那微州并非发生了水灾,但比水灾却更可怕!微州知府恶贯满盈,欺负百姓,霸占良家妇女,虽然他已经被我们杀了,可这些都和冀王脱不了干系,当初,太子差一点就被冀王伙同那微州知府杀了,太子身上的伤疤还在,您看看吧!” 第二百零八章:回侯府 说到这里,朱子欣背转身子,示意南宫曦将腰上的伤疤给太后看,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腰上一条如蚯蚓般的肉红色伤疤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南宫曦闻言默默转身,将衣衫撩起,将腰部的伤痕给太后看。 “啊!这么严重!我的皇孙!” 惊呼一声,太后心疼的将手抚上那道骇人惊悚的伤疤。轻声问道: “还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皇奶奶莫要伤心,孙儿已经好了。” 南宫曦见太后伤心,急忙笑着道。 “唉!勋儿果然做出此等事了吗?” 叹息一声,太后擦了擦眼角不由的流出的泪,问道。 “皇奶奶,你若还是不信,子欣背上的伤也可以作证。” 南宫曦说着背转身子。 朱子欣无言的揭起衣裳,露出那一个箭伤,看到那才长出的粉红色的嫩肉,太后忽而重重坐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 “生在这皇家,有什么好?好好的一家人,却要如此自相残杀!当初你皇爷爷的如此,后来,你父皇又是如此,为何哀家这一辈子都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说着,竟是伤心的不能自抑的哭了起来。 “皇奶奶,您莫要再哭了,孙儿向您保证,日后若登基为帝,绝对不杀我六弟!” “……” 听了这句话,换朱子欣惊愕了。 这个傻瓜,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知道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呀!唉! “曦儿,皇奶奶信你,皇奶奶知道,勋儿他对不住你,可他毕竟是你的兄弟,皇奶奶求你,不管他日后犯下什么错,你都要记住不能杀他!” 太后流着泪,呜咽着说道。 “皇奶奶,您就放心吧!孙儿一定记住您的话。” 南宫曦急忙保证道。 “那皇奶奶也请你放心,勋儿的那一股势力,皇奶奶替你暗中处理掉。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你父皇知道。” 没想到太后却又道。 “您是说,您会将六弟的暗中势力瓦解掉?” 南宫曦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呵……这有何难?曦儿,你可还记得皇奶奶的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 南宫曦看了一眼朱子欣,从她的眼中同样看到了迷茫。想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说道: “莫非皇奶奶也有自己的队伍?” “是!” 答应的很是爽利。太后说着站起身来,已不复刚才老态龙钟的慈祥摸样,而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女英雄般,她拄着拐杖走了几步,方才回头道: “你皇奶奶原本是零国公主,那时,为了避免两国战乱,我父皇将我和亲给了你父皇,但却还是不放心,便暗自训练了一批死士让我带了过来。在一匹死士当初只有两百人,分散这来到月国,因此,哀家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但兵符却掌握在哀家的手里,需要他们的时候,哀家只需在御花园的假山后三棵树下面的石洞里放上一个特制的竹签,上面写上我们零国的暗语,便会有人将命令传达出去,交给他们的任务一般全都万无一失。这一次,皇奶奶便将这一任务教给你去办!你可一定要收好了这支兵符,还有暗语,哀家都写在这里了,你答应皇奶奶,一定要将他们带好。莫要出了岔子,他们可全都是我的娘家人,虽然老人手都不在了,可毕竟如今的新人也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况且,人数也已经由原来的两百人增长到了三千人,足够帮你完成很多高难度的任务!” 说着,太后便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放在南宫曦的手中! 这简直就是一个飞来之喜,南宫曦双手接过那木匣子,急忙跪拜谢恩,道: “多谢皇奶奶!” “好了,你是我的孙儿,只要你能将咱们月国发扬光大,皇奶奶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是,你莫要忘了刚才答应哀家的话!” “皇奶奶,孙儿记住了!” 南宫曦急忙表态。 “那好吧,虽然皇奶奶很想留你在这里用膳,可刚刚的事情弄的哀家有些头疼,还是改日吧!” 太后说着,揉着太阳穴就打算进内室里去。这时,朱子欣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 “太后,子欣还有一事相求!” 闻言,太后转过身来,疑惑道: “你还有何事?” …… 侯府中,朱靖刚刚用过午膳,就听闻小厮从外面一路跑来,老远就喊道: “老爷,太后有请!太后有请!” “太后?” 朱靖低低念了一声,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急急的奔了出去。 快马加鞭进了宫,朱靖很快就到了旬阳宫中,宫女带领着他一路向御花园里而去。 老远,就看见一座亭子内坐着一群人,如今已是隆冬,亭内将珠帘都放了下来,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有几个人。 朱靖走进,隔着帘子参拜道: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朱爱卿不必距离,外面冷,还是进来回话吧。” 亭内,太后的声音温和的传来,但朱靖听了,却不由的心头一紧,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儿。 有宫女帮他掀开帘子,亭内升着的炭火的温热顿时扑面而来。 朱靖踌躇着踏出腿去,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太后的身后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袭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待想要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却发现她的脸上蒙着一条粉红色的面纱。 “朱爱卿,哀家请你来,没什么紧要的事,不过是来请你品评一下哀家的一样食物。看看做的如何?” 这时,太后的声音传了过来,朱静急忙将眼神收回,毕恭毕敬的听完太后的话,他拱手道: “微臣受宠若惊!” 太后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扬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宫女捧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朱爱卿,你尝尝这点心,味道如何呀?” 示意宫女将食盒放在朱靖的面前,太后问道。 朱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东西,顿时眼睛瞪大了,愣了片刻,方才拿了勺子,挖了一勺那东西送进嘴里,咀嚼了两口,面色顿时大变,然而,也不过是片刻,他变极力控制住了自己,声音平静的说道: “若微臣没记错的话,这定然是上次我那已故的小女朱子欣在太后的生辰时所做的蛋糕,却不知这一次的又是何人所做,居然做的口味如此相像,令微臣佩服!” “哼!朱爱卿果然定力极佳,令人佩服!若是一般人,恐怕不会如此淡定吧?” 既是讽刺,又是试探,太后的语气有着淡淡挪揄之色。 “太后娘娘说的微臣明白,只是我那女儿命薄,已经被歹人所害而死,微臣纵然悲痛,却也不能挽回女儿的命,因此,只能在无人之处聊以自*慰,却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若惹的太后不高心,岂不是微臣的罪过!” 朱靖果然老奸巨猾,话说到如此份儿上,居然还面不改色的继续胡扯,令太后心中不由温怒起来。 看来,子欣说的没错,这个老狐狸果然铁石心肠,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可见此人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 想到这里,太后不由冷笑一声,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朱爱卿这一张利嘴,哀家说不过,但哀家却相信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你当初说子欣已死,想必另有隐情,哀家不怪你,可如今吃到自己女儿亲手所做的蛋糕,你还不打算认她吗?” 说完,太后死死的盯着朱靖的眼睛看,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些许心虚的表现。 然而,朱靖却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只怕是太后弄错了,子欣已死,微臣的亲生女儿,微臣自然不会认错!这一点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你……你看看这是谁?” 话说到这里,太后已经被朱靖气的七窍生烟了,她一把扯了朱子欣过来,问道。 朱子欣见时候也到了,于是一把将蒙面的丝巾取了,故意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叫了一声:“爹!” “你……” 朱靖闻言,一愣,但不过瞬间,他便恨声道: “哼,何处来的野丫头,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子欣!为何要冒充她?” “朱靖!到了此时,你还不肯承认吗?” 太后闻言,怒喝道。 “回禀太后娘娘,此人不是我的子欣,你想让微臣承认什么?” 朱靖满嘴胡说,居然到了此刻还死不认账。 其实,在看到朱子欣的那一瞬间,他也不由的在心中叫苦不迭,因为,原本他以为朱子欣落在了冀王的手里,是根本不可能回来的,即便是能活着回来,也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若收留她,自己便会成为月国人的笑柄,因此,他才出此下策,说她已经死了。 没想到,此刻她竟然真的回来了,还找了太后撑腰。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朱靖便更不能认这个女儿了,因为,他曾经在朝堂上宣布子欣已死的消息,如今再说她回来了,那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吗? 第二百零九章: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和官职,他只能牺牲这个女儿了。因为这个原因,朱靖便一口咬定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当然,朱子欣对他的表现也是心知肚明,否则,她也不会想到让太后替她出面的,依她对朱靖的了解,若自己冒冒失失的回侯府,朱靖不让自己进门都是小事,更有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名节,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就连当初二姨娘派人来追杀自己的事,朱子欣都觉得有可能朱靖也是明白的,但却没有阻止。 因此,对他如今的表现,也不足为怪的,心中原本就对这个人没有感情的朱子欣,此时自然也并不难过,然而,为了这场戏做的逼真,朱子欣却故意硬是挤出几滴泪水来,呜呜咽咽的说道: “爹爹,没想到,您居然会如此狠心,明明认出了女儿,却不肯承认!爹爹,女儿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苦,您非但不闻不问,反而连承认女儿的勇气都没有!女儿千辛万苦的逃回来,您不认女儿,让女儿日后如何生存?……呜呜呜……” 说着,她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顿时将太后哭的心都碎了,急忙宽慰她道: “罢了,罢了,子欣,他不认你,哀家认你,就认你做个干孙女,改日,哀家恳请皇上封你个颐和郡主,就住在哀家这里,日后,哀家倒要看看,还有谁敢瞧不起你!” “真的吗?多谢太后!” 闻言,朱子欣急忙叩谢道。 “起来说话,颐和郡主。” 太后随即便改了称呼。道。 此时的朱靖站在一旁,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咬肌却动了几动,太后的这个行为,无疑是在羞辱他,然而,既然他不肯认这个女儿,便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朱子欣得到了太后的支持,即使不回侯府,她也觉得无所谓了,此时,她只想日后将小翠接出来,再想办法找到刘郎中,除掉二姨娘和朱子婵。想必,脱离了那个地方,再去报仇,似乎更方便了些呢。 朱子欣越想越觉得开心,但神情却依旧是悲悲切切的。 然而,这时,突然从亭外传来一个声音。 “皇奶奶,孙儿带了一个人来,只怕侯爷不肯认这个女儿是不行了!” 说着,亭子里的帘子被人掀开,接着南宫勋便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女子一袭紫色衣衫,大腹便便,一看便是快要生产的孕妇。 朱靖在看到这名女子的时候,瞬间,眼睛便直了,好半晌没能从她的脸上将目光移开。 可,朱子欣却正好相反,一看到这名女子,顿时惊喜的叫道:“楚红!” “楚红拜见太后娘娘!” 楚红进门,便紧走几步,口中说着话,便要行跪拜之礼,太后却急急道: “你行动不方便,还是免了吧!” 朱子欣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了一眼朱靖,楚红苦笑一声,道: “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等一下,我会一一道来的。你莫急!” 说完,楚红看向太后,不卑不亢的道: “启禀太后娘娘,民妇有话要说。” “好,来人,搬张椅子来,请这位夫人坐着说话。” 太后微微点头,吩咐道。 不多时,有宫女搬了椅子进来,楚红谢过太后,方才落座。 之后,她看了一眼朱靖,说道: “太后,民妇是朱靖的续弦妻子,虽然他当场将我浸了猪笼,幸亏太子相救!民妇可以证明,眼前这名女子正是晋阳侯府的大小姐朱子欣。” “哦?竟然有此等事?” 太后闻言震惊了!看着女子如今身怀六甲,那朱靖当初为何要将她浸猪笼?难道他真的舍得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淹死吗? “皇奶奶,这件事,容后再禀,请听夫人将话说完。” 南宫曦见太后很是震惊,于是说道。这些事情太过于负责,想要说清楚,可不是一时半会儿是事,只能一件一件的来解释了。 “哦,好吧,朱夫人,请继续说。” 太后闻言,也觉得有理,于是示意楚红继续说下去。 “嗯,当初,大小姐失踪前曾经送我一个镯子……” “回禀太后,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谎言,因为她原本就是个行为不端的女人,若非如此,我朱靖又岂会将她浸猪笼?还请太后明鉴!” 楚红的话还没有说完,朱靖就迫不及待的插话道。 “如此说来,你腹中的胎儿也不是你的亲骨肉了?” 听了朱靖的话,太后没有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反而匪夷所思的说了一句同这件事无关的话。 “……” 说实话,朱靖算算日子楚红腹中的胎儿却是自己的无疑,当初他气昏了头,便急急的将楚红浸了猪笼,后来回想起来,那件事有许多的破绽,比如楚红一直在侯府,那顾明的娘为何说有一个夫人去过他们家里?这段时日,他一直暗地里在查这件事,已经明确了那个人并非楚红。 虽然心中明白的和明镜一样,然而,即使如此又能如何?事情发展成这样,朱靖觉得自己不能再手软了,否则,他的地位和权势,就要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因此,他非常坚决的摇了摇头,道:“这女人腹中的孩子并非是我朱家的,而是她同奸夫的野种!” “……” 闻言,楚红面上显出一抹悲戚之意,但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坐的笔直,淡淡道: “既然老爷认定楚红是这样的人,楚红无话可说,但,孩子却是无辜的,我只求在生下孩子之后,滴血验亲,到时候自会还我母子一个清白!” 顿了一顿,她又苦笑一声道:“老爷对我们母子如此狠心,自然不会怜惜我们母子的生死。可是,子欣她是您的亲生骨肉,您为何要如此对她?” 抽了一口气,极力压抑住心头的悲愤,楚红继续道: “那时,老爷见到那镯子的时候,便问我是不是大小姐给的,我无意隐瞒,便说是,于是,没过几日,老爷便来我这里借那镯子一用,没想到,他是为了拿那镯子来欺骗所有人!” 顿了一顿,她继续道:“老爷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尸体来冒充大小姐,在那尸体的手臂上戴上那镯子,目地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那个尸体便是小姐。” 话说到此时,朱靖已然无话可说,额头上的青筋却突突的跳了几跳。 “朱爱卿,你可还有话说?” 太后此时问道。 “微臣无话可说,那件事的确是微臣做的,微臣如此做的原因,并非微臣本意,不过是那件事还牵扯着另外一个人。因此,为了替那个人遮掩,微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太后念在微臣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了微臣吧!” 说着话,朱靖终于软了骨头,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又岂能不知他口中所说的那人是谁,为了保庇他,她都肯去求自己的孙儿,用自己手中的兵权来换取他的性命,如今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想到这里,太后微微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向亭为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此事就此了解吧,你若肯认这个女儿,便带她回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哀家为你是问。至于欺君之罪,哀家自会替你跟皇上求情,免你死罪。你们该做的,就是闭嘴,今日之事不许再对任何人说起!夫人的事,容日后生下孩子再做计较吧。” 说完,太后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太后走了,亭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楚红站起身来,看也未曾看朱靖一眼,便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的离开了。 朱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说话。 南宫曦见状,叹息一声:“唉!” 转头,又对朱靖道:“侯爷,颐和郡主您是要带回去还是留在宫里呢?” “……” 沉默片刻,朱靖放才低了头,对朱子欣道:“请郡主随老夫回去!” 说完,转身向亭外而去。 没想到事情到了如今成了这样的局面。朱子欣有些无奈,不过,想想自己的初衷,也是想回到侯府的,因为,只有在侯府,她才是名正言顺的。 “子欣,你先回去,我闲了会去看你的。至于那刘郎中,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会将他带过去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南宫曦道。 “为何楚红的事,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朱子欣问道。 “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因为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事,弄的我居然给忘了,子欣,你莫要怪我!” 听朱子欣如此一说,南宫曦顿时紧张的解释道。 “我不是怪你!你紧张什么?我是想要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无以为报!太子谢谢你!” 没想到朱子欣却并非是怪南宫曦。 听她如此一说,南宫曦顿时松了口气,一笑道: “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 朱子欣闻言,不知如何回答,他总是这样! “既然无事了,那我就先回侯府了!” 第二百一十章:凄厉的叫声 她岔开话题道。 “嗯。”南宫曦点头,目送朱子欣离开。 朱子欣转身走了出去。 坐着太后的轿子,朱子欣一路风风光光的被人抬到了侯府门口。 刚一下轿,一名小厮就如同见了鬼一般,急急的向院内飞奔而去。 “二姨娘,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原来,这个人竟是二姨娘的人。 “什么?那贱人居然回来了?” 闻言,二姨娘从椅子上“腾”的站起身来,惊道。 一旁的朱子婵面上也顿时失了颜色。 “娘,怎么办?她回来定然不会放过我的!当初可是我伙同冀王将他绑走的!” 朱子婵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慌什么?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已然没有了退路了!” 二姨娘恨声道。 说完,又尤其气愤的说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她在外面那么长时间,无影堂却没能杀了她!还号称什么第一杀手组织。真是笑话!” 朱子婵自然明白她娘说的是谁!不由问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近日的事有些麻烦,须得要谨慎行事才行,那顾明的娘还在旅店里住着,千万不能让她见到朱子欣,还有那刘郎中,想办法除掉他,否则,被那贱人知道他的下落,只怕我们就麻烦了!” 二姨娘恶毒的声音和那已经扭曲的面部表情,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极度惶恐。 “可是,娘,那刘郎中在冀王那里,我们如何能够下得了手?还有,如今女儿中了他的毒,您若是杀了他,女儿难道要永远这样生不如死吗?” 朱子婵担忧的道。 “蝉儿,娘知道,娘自然知道你受的苦,如今,我们也只能想办法将他引*诱出来!到时候拿到解药再杀了他。我们不能再等了,蝉儿,这一次,我们只能拿你爹的兵符做赌注了!今夜就行动,我帮你引开你爹,你去书房偷兵符,用它去冀王那里,来换取刘郎中的性命!” 二姨娘如同中了魔障一般说道,说这话的同时,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朱子婵的脸看,在她的内心深处,无法压抑的爆发出一股恐慌之感。朱子欣的回来,昭示着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娘!” 朱子婵声音有些发颤的叫了一声,对于她来说,可以恶毒到弄死个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地步,然而,让她却偷兵符,她却还是有些紧张,否则,她早就那兵符去换取冀王的信任了。她还是有些怕朱靖的。 “蝉儿,不要再犹豫了,否则,你同娘命,就都没了!” 二姨娘见朱子婵到此时还犹犹豫豫,不由的两手抓紧了朱子婵的肩膀,说道。 “娘,您弄痛我了!” 朱子婵吃痛,惊叫一声。二姨娘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放开了抓着朱子婵的手道: “对不起,蝉儿,对不起,你哪里痛了,让娘看看……” 她的极度紧张又表现的太过于明显,看的朱子婵的眼中不由蓄满了泪水。 “娘!她有这么可怕吗?您为何如此惊慌?” “惊慌?娘惊慌吗?” 闻言,二姨娘一愣,随即眼珠子胡乱转了转,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方才问道。 “嗯!” 朱子婵点头。 “哦,蝉儿,娘可能是太累了!你先出去吧,让娘歇歇!” 二姨娘的声音突然又变的很疲惫,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道。 “娘!没事的!只要除掉那个贱人,便什么事也没有了!真的,娘,您相信我!只是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只怕那毒……” 说到这里,朱子婵不由的打了个冷颤,顿了一顿方才又说:“若女儿能够过了这一关,就去偷兵符,明日就去!您放心好了!” “嗯,我可怜的孩子我!只要抓到了刘郎中,不怕他不交出解药,蝉儿,你可一定要挺过来呀!我相信我的婵儿一定可以做到的。” 二姨娘点头道。 “嗯,娘,女儿会努力的!” 说着话,母女俩都落下几滴泪来。 “好了,几日今夜是你毒法的时候,你如今便好好休息休息!到了夜里也好有体力。娘会守着你的!” 二姨娘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嗯,那蝉儿下去了。” 朱子婵点了点头,方才转身退了出去。 再说朱子欣,刚刚走进大门,就见一个人飞奔了过来,一把抱住朱子欣就哭喊了起来: “小姐,小姐,小翠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小翠终于等到你了!” “小翠!” 一把抱住小翠,朱子欣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声音哽咽的叫了一声,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大哥,她最牵挂的人,就是小翠了! “小翠,我不在,有没有人欺负你?” 朱子欣摸摸小翠的脸,担忧的问。 摇摇头,小翠急忙道:“没有没有,有公子,还有太子照顾,小翠过的很好!” “你是说……太子?” 朱子欣不明白的问道。 “嗯!就是太子,你刚刚失踪的时候,太子都快要急疯了,天天来东篱苑看,还派了人日日守在东篱苑内保护小翠,守着你的消息。还画了画像四处寻你,后来打听到你的消息以后,便又急急的去找你了!小姐,太子对您,真的太好了!那时,他一来就坐在东篱苑你的屋里发呆,就连奴婢看了都很难过……” 提起太子,小翠便一迭连声的说了这许多。 “是啊,妹妹,太子为你做的真的太多了,小翠所说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这时,朱子弈的声音响起,朱子欣抬头看过去,只见他一袭黛色衣衫,经过一夜的休整,又恢复了丰神俊朗的模样,向她走来。 “哼!” 朱子弈的话音刚落,朱子欣身后就传来一个不屑的冷哼声。 原来是科林!他一项视太子曦为眼中钉,此刻听大家都夸他,心中自然不服,小孩子心性便表现了出来。 朱子欣闻言不由摇头笑笑。这个科林,还真是单纯的紧!不过,他若不哼这一声,朱子欣都将快要将他忘了,这几日的事情太多,她只顾着处理,根本就没有留意他的存在,而他又是极其寡言的人,总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因此,很容易让人忽略。 “喂,你是谁?” 小翠看见这个黑漆漆的卷毛小子,不由问道。 “哼!” 又是一哼,科林将头仰的老高,对小翠的问话不予理睬。 “这是科林,他当初救过我的命!又一路保护我回来,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翠,日后你可要对他客气一点儿哦!” 朱子欣对小翠介绍道。 说完,又拽了一下科林的衣角道:“科林,日后,来了京城,便不可如在外面一样,要懂规矩。这是小翠,她可是我的好妹妹,你日后若是欺负她,我可不依!” 听了朱子欣的话,科林有些不情愿的撇撇嘴,方才将脸定平。 “科林?” 小翠见他的样子着实气人,但听小姐的意思,明白他居然是小姐的救命恩人,虽然心中不情愿,还还是嘀咕了一声,又顿了顿才道: “本来你这一副鸟样,我懒得理你,可看在你是小姐的救命恩人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 没想道小翠比自己还要傲慢,科林气急,但无奈嘴巴不给自己长脸,只说了个你字,便说不出话来。 小翠见状,觉得好笑,将头一扭,对朱子欣道:“小姐,我们回东篱苑吧!昨夜公子已经对小翠说了,你这几日要回来,奴婢早早就将东篱苑里收拾了出来,就等您回来呢!” 说完,小翠转身前面带路,朱子欣跟在她身后欲走,却发现朱在弈没有跟上来的打算,不由回头问道: “大哥,你不过去坐坐吗?” “不了,大哥还有事要出门一趟!” 朱子弈满面春风的道。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找寒玉!” 朱子欣一指朱子弈,说道。 “……这么久没有见她,不知她如今怎样了?我想去看看。” 朱子弈有些难为情的道。 闻言,朱子欣没有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满面含笑的回东篱苑了。 这一夜正是十五,月亮很园,月光撒在侯府的每一个角落,看起来宁静异常。 朱子欣由于很是疲惫,因此早早的便就睡了。 直到更鼓敲了两声的时候,栊翠阁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将熟睡中的人们全都惊醒了过来。 朱在欣此时正侧身在床上躺着熟睡,听见这个声音,眼睛忽而睁开。 听声音,向是从栊翠阁里发出来的,莫非,朱子婵或者二姨娘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不由猜测了一番,顺势又闭上了眼睛,心道: “她们有事更好!自己还是好好睡觉吧!明日起床了再问问!” 然而,她想要继续睡觉,翠儿却被惊的睡不着了,她在黑暗里走了进来,轻声叫道: “小姐……小姐,您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那里有什么声音,快去睡觉吧。” 朱子欣不想被小翠烦的睡不着,于是哄她道。 翠儿闻言,再不敢再说话,默默的退了出去。 然而,下一刻,栊翠阁那边却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分明是出了什么大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二姨娘的去向 翠儿还未曾看明白,就听见东篱苑的门被人拍的啪啪直响。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正厅呢。” 门外小厮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色,传了进来。 翠儿吓了一跳,慌忙又钻进朱子欣的屋子,大惊失色的说道:“小姐,不好了,好像出了什么事,老爷请您去正厅呢。” “唉!害人精,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我这才刚回来,就在如此折腾!” 朱子欣听了翠儿的话,无奈的坐起了身子,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将松散的头发拢了拢,说道:“想睡个好觉都不行,如此,便走一趟吧。” 翠儿慌忙过去伺候朱子欣穿了衣裳,这才不紧不慢的向正厅走去。 走在路上,翠儿一脸茫然的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何事?” “谁知道,八成是那二姨娘母女坏事做多了,半夜里,冤鬼来报仇了!” 朱子欣却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说道。 翠儿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还不由的四下里看了看,颤抖着声音道: “小姐,您别吓奴婢呀!” 见她居然被吓成这样,朱子欣觉得好笑,不由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 “我是说着玩的,我才刚回来,怎么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等一下到了正厅,不就知道了?” 翠儿闻言,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段,正厅已经到了。翠儿也不再多说,跟着朱子欣走了进去,却见朱靖阴沉着脸坐在了正厅的椅子上,二姨娘坐在一侧,此时一张脸惨白的没有血色。 其它人都已经到了,见朱子欣进来,所有的人全都望向她。 朱子欣进门,径直走到朱靖的面前,俯身一礼,这才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然而,她却觉得身后一道目光似乎能将她的身体刺穿一个洞般。 朱子欣没有回头,她晓得那是谁的目光。 也晓得她为何如此恨自己。 然而,那又如何?这件事原本就是她们自食恶果罢了。 她稳稳的坐定,这才将眼峰一扫,想看看朱子婵如今在哪里。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她未曾出现在这里。不过,由此推断,刚才发出那一声惨叫的人就是她了。 朱靖沉声开口道:“三小姐突然身中剧毒,老夫刚刚派郎中查过,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毒药,此药每次发作,都会令人浑身痒痛难耐,生不如死。将大家聚在一处,便是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你便自己站出来,否则,被老夫查出来,决不轻饶!” 朱靖的话音刚落,朱子欣就看见二姨娘的身子抖了一抖。 犀利的眼神将二姨娘的表情收入眼底,朱子欣又抬头看了一眼朱靖,接着低下头去,却是半句话也没有说。 朱子欣的小动作却又被朱子弈敏锐的扑捉到了,只见他轻轻的掩唇咳嗽了一声,这个妹妹,不知何时起变的聪明无比,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她那一双灵动眼睛已经告诉他这个事实了。 “是谁如此歹毒,居然要害我的蝉儿?” 朱靖突然又加重了语气,说到,语气里有太多的痛心和难过,但最多的,却是狠厉! 说完之后,他心情似乎更差了,脸色晦暗至极。 仿佛是为了衬托他的心情一般,这时,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声音大的将一众人都吓的一个激灵。 此时是冬季,却像了惊雷,这对于这些古人来说,是不吉利的征兆,听见这个声音,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可是,在这一群人当中,却有一个人心里是高兴的,那个人就是朱子欣,当她看到朱静的表情的时候,朱子欣无法抑制的勾起了唇角,这就叫报应! 不过,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这个不合时宜的笑容,并未被人发现。 二姨娘听了此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呆呆的怔了半晌,仿佛傻了般一言不发。 朱子欣对于二姨娘今夜的表现很是奇怪,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是要大哭大闹一回,非要找出真凶不可的。可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由此,朱子欣推断出,这件事其中必然大有文章,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这件事背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不会,回去后,她定然是要查上一查的。 朱靖见所有人都不开口,又道:“到底是谁,给我站出来!” 正厅里寂寂无声,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朱子欣扫视了一下众人,见每个人都表情各异,当然有真的替朱子婵难受的,然而,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虽然她们表现的并不明显,朱子欣却依然可以从她们的神情上分辨的出来。 朱子欣看了一圈,便依然低相下头,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因为此时,她似乎是那一个最不适合说话的人。 正厅里静的可怕,惊雷过后,便有风从窗户外冲进来,狂怒的掀起厅里所有人的衣裳,冷不丁的令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家都晓得朱靖的脾气,不发脾气则已,若是发起脾气来,那可是能将整个侯府都要动三动的。 风似乎更大了,居然带了几片落叶冲进屋里来,带着呼啸的声音。屋子还是没有人说话,突然又是几声惊雷,轰隆隆的,惊的众人全都瑟缩了起来。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得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空气里流动着一股子带着湿气的冷冽的寒意。 这声音不同于雨雪的声音,倒像是石子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一般,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窗外,透着隐隐的烛火,居然发现天上竟然下起了冷子。 天!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如此诡异的天气,令所有人心中不由的恐慌了起来。 “啊……啊……啊……” 就在此时,一连串尖利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凄厉的穿透每个人的耳膜,夹杂在在一声声的冷子声中,如同鬼魅一般。令听到的人的毛发都根根竖立起来。 众人全都被这声音惊的一愣,随即便苍白着脸色低头站着。 这声音,一听便是朱子婵的,如此凄惨的叫声,想必伤的很严重。 这时,朱靖的声音这才夹杂在那声音里传了过来。 他怒声道:“既然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自己不把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又道:“昨日里,都有谁接触过大小姐?” 这句话问出来,朱子欣优哉游哉,因为她之前还没有回来,因此,不管二姨娘如何想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也是无济于事的。 “回老爷,依奴婢看,如此是查不出什么的,还是等婵儿好了,让她自己说同谁接触过吧。” 破天荒的,二姨娘这一次居然没有借题发挥,反而说出这样的话,令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朱子欣却从二姨娘的口中听到了某种讯息,一个母亲,若知道了自己的女儿中毒了,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如何找到凶手替女儿报仇,反而用这样的话来安抚震怒的丈夫,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 更别说,依着二姨娘平日里的作风,若朱子婵果然是被府上的人害了,她岂会如此善罢甘休? 莫非,那个下毒的人在府外?二姨娘根本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脑洞开的太大,朱子欣都觉得有些荒谬了!然而,她还是觉得二姨娘有问题。 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的关系,朱靖居然没有发现二姨娘的反常,听了她的话,将众人看了一眼,居然叹息一声道: “哎!你说的也有理!” 说完,又对众人道: “既然没有人站出来认罪,那老夫就等着蝉儿好一些再亲自问她,到时候,若是你们其中的一个,别怪老夫不客气!” 顿了一顿,又道: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闻言,如获大赦般急急离去。说来也怪,那冷子下了一阵子,便又停了,这才没有影响大家离开的脚步。 第二日,一个早,二姨娘就从侯府后门出去,乘了顶轿子离开了。 她先是命人将轿子抬到了朱家的祖坟所在的地方,接着,她从轿中走了出来,缓缓的走到一座新坟前,蹲下身子,将坟头的杂草清除掉了,这才坐在坟头上,说道: “琪儿,娘来看你了!娘真的对不起你,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能够替你报了仇,你不会怪娘吧?如今,那小贱人又回来了,这一次,娘同她的较量只怕到了最后的关头,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娘希望琪儿你若在天有灵,就帮帮娘,让能能够除掉那个小贱人和南宫曦,为你报仇!” 此时,本是冬日,天上虽然有太阳,但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天上刮着凛冽的寒风。那风仿佛有眼睛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二姨娘的领口里钻,冷的她不由的打了几个冷颤。 寒风中,坟堆旁的枯草不断的随风飞舞,点点落叶不断的在土堆旁边旋转舞动,更显的那土堆是那般的凄凉。 第二百一十二章:找到刘郎中 看着眼前的情景,回想到朱子琪生前的模样,没想到她的女儿才如花般的年纪就这样命丧黄泉,被埋在这样的一处荒凉的地方,一股悲凉的感觉顿时袭上了二姨娘的心头,心中的恨意也更加的汹涌彭拜起来。 “琪儿,你放心,这一次,娘就是豁出性命去,也要替你报仇!” 瑟瑟的寒风里,二姨娘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狠厉,仿佛如刀子般深深的扎进了那坟堆里。 过了好半晌,她才起身,轻声对这那坟头道: “琪儿,你就在天上保佑娘这一次马到成功吧!” 说完,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冀王,如今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初虽然谋害朱子欣的人是我琪儿,可如今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然而,当时您拿着解药救琪儿的事,大家可都是知道的。若此事暴露出来,奴婢虽然有罪,只怕冀王也脱不了干系!” 进了冀王府中,见到南宫勋之后,二姨娘葛丽荣正在同冀王谈判。 闻言,冀王南勋嗤笑一声道: “二姨娘这是在威胁本王?” “不敢,奴婢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二姨娘故作镇定,眼神却四处游离,对于她来说,此举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对于这个看似如同谪仙一般,然实际上却狠毒如阎罗一般的人物,她心中着实有些害怕!虽然她很想将女儿嫁给他,那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权势和地位。此刻,在同他谈判的时候,她自然如履薄冰。 “说,你有什么条件?” 虽然对葛丽荣的威胁不屑一顾,可南宫勋还是问道,不过是好奇心作祟。 “奴婢想向冀王殿下讨要一个人。” 葛丽荣道。 “谁?”南宫勋漫不经心的问。 “对您而言,这个人微不足道,可是他却知道那件事的所有秘密,且,我婵儿如今被他的毒药所害,每月月圆之时都会全身痒痛,生不如死!因此,那个人对奴婢来说非常重要。” “你是说刘郎中?” 说到这里,南宫勋终于明白二姨娘所指的人是谁了。 “正是!”葛丽荣应道。 “哼,他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如果奴婢用侯爷的兵符来换的话……不知冀王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听见这句话,南宫勋那一双阴戾的眸子骤然便亮了,问道: “你果然可以弄到?” “奴婢怎么敢欺骗冀王殿下?” 葛丽荣毕恭毕敬的道。 “凉你也不敢!”南宫勋声音阴冷的道。 “那,冀王这是同意了?”闻言,葛丽荣顿时惊喜的道。 “本王如何会拿救命恩人做交易?不过,刘郎中今日黄昏大概回去城外办事……” 南宫勋语速变慢,缓缓的道。 “多谢冀王!”葛丽荣闻言急忙拜谢,末了,又补充道: “冀王自然是光明磊落,福泽绵延的贵人,自然不会做那样的事!奴婢就不打扰冀王殿下了,今夜子时,奴婢自然会将冀王要的东西送到。” 说完,葛丽荣弯着腰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大哥,那日你说有刘郎中的下落了,如今他却在哪里?” 侯府中,朱子欣一把拉过刚从寒玉那里回来的朱子弈问道。回到侯府,她第一件想办的事就是找二姨娘母女报仇。 “那日,我的人看见他进了冀王府,我猜他如今应该还在。”朱子弈道。 “冀王府?”闻言,朱子欣皱了眉头。 “如此说来,冀王身上所中的毒,定然是他解的了!” “应该是!”朱子弈点头。 “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刘郎中不会无缘无故的回来,且,他身负血海深仇,不应该就这样无声无息的。” 朱子欣依旧点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沉思,一边说。 “妹妹说的对,莫非,那刘郎中此次回来,是来寻仇的?不过,他如今藏身在冀王府却不知有什么目地?” 朱子弈闻言么也顿时觉得此事蹊跷,问道。 “你如此一说,问倒是想起一件事,昨夜,朱靖将大家召集到了大厅,询问是谁给朱子婵下了药,大哥您可还记得?” 朱子欣脑中灵光一闪,说道。 “当然记得,不过,昨日我们才刚刚回来,自然不管咱们的事,因此,便未曾当回事,如今想来,这件事还真是蹊跷。你说,是不是那刘郎中做的手脚?” 朱子弈到此时也茅塞顿开的道。 “应该是了,若此时果然是他做的,我们就更应该立刻找到他,只要我们携手,这一次,定能将二一姨娘母女送入大牢。” 朱子欣越说越兴奋。 “那事不迟疑,大哥这就却将那刘郎中找来。” 说着话,朱子弈抬腿就向问外走去,朱子欣一把拉朱他的手臂道: “大哥莫急,那刘郎中在南宫勋的府上,只怕不好见到他,我们需得要想个办法才行!” “想什么办法?既然冀王府不好进,我们就守株待兔,不怕他不出来。”朱在弈却道。 “何必那么麻烦,依我只见,若是那二姨娘知道刘郎中回来,定然会去找他,我们要做的,便只弄清楚她的行踪就可以了!” 朱子欣此言一说,朱子弈顿时一拍脑门道: “这个办法好!一劳永逸!大哥这就去!”说着话,朱子弈便抬腿向外走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就在这时,冀王府的大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此人穿着件灰布衣裳,整个人清瘦的紧,低着头,看不清模样,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二姨娘葛丽荣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哼,果然是他!” 冷哼一声,她做了个手势,命令自己的人跟在刘郎中的身后不知不觉的去了。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不多时,另一队人马,也跟在他们的身后,匆匆的去了。 刘郎中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形色匆匆,但似乎是怕人认出他来,他一直低着头,一路急走,很快就到了城外的一座荒庙外。想也没想,刘郎中一头就钻进了荒庙内。 “怎么办?进不进去?”一直跟着的人,其中一个问另外一个道。 “进啊!还愣着干嘛?这里是动手的最合适的地方了!” 说着,那人猫着腰,靠着墙壁,慢慢靠近大门,接着悄无声息的跨了进去。他的同伴见状,也跟了进去。 进了庙门之后,是很大的一个院落,根本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两人站在院中,四下里看了看,却见那庙堂设在不远处的一座很大的房子内,不过,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墙皮脱落的离开,看起来很是斑驳破旧。 “走,去那里面看看!”一名黑衣人指了指那里,道。 “好!”另一名点头,两人一同小心翼翼的向那庙堂而去。才刚刚走到台阶处,便听的一阵“扑棱棱”的声响忽而响起,将那两人惊得急忙拔剑,然而,随即他们才发现,那些不过是一群被他们惊得飞起来的鸟儿罢了。 “娘的,虚惊一场!”一名黑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嘀咕道。 “怕什么怕?不过一个郎中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另一个接话道。说完,他抬腿便迈了进去。然而,空荡荡的大殿里,除了一尊漆皮已经脱落的一大半的弥勒佛和十八个凶神恶煞的罗汉像之外,再没有一个活物。 “奇怪了,怎么一个大活人进了这里就没有了呢?”将四周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再仔细找找,说不定他是知道了我们要杀他,所以藏起来了。” 另一个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的看着。这时,一座罗汉像后面发出一个轻微的声响,两人顿时相觑一眼,极有默契的向那罗汉像而去。 这时,突然身后忽然刮过一阵冷风,两人不由回头,然而,还没有看清楚,就觉得脖子一凉,接着,一股如丝般的血水便喷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那两人才看清楚,他们的面前站了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人。只不过,那人的黑衣材质可同他们的有着天壤之别。 “你……”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个你字还没有说完,就倒在了血泊你。另一个也未曾幸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死后还打睁着双眼,看来,对自己如此死的方式,着实有些死不瞑目。 “太子殿下!您怎么也来了?” 这时,朱子弈方才提着剑跑了进来,问道。“先别多问,找人要紧。” 南宫曦说完,便向那一尊罗汉像后面走去,一边走,一把说道: “刘郎中,本王知道你在那里,你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朱家大小姐还等着你回去做证,这一次,有了你的帮助,她定然会除掉二姨娘母女的。本王想,你回来的目地,也无非是想要替你的家别人报仇,有我们的帮助,你一定很快就能得偿心愿的。” 朱子弈也顺着南宫曦的话道: “是啊,我们正要想办法除掉葛丽蓉母女,怎奈没有证据,若你肯同我们联手,定然可以将她手到擒来,替你的老婆孩子报仇了!” 朱子弈的话音刚落,那罗汉像的后面便露出一个人头来,接着,一个清瘦的身影也慢慢的挪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如何是好 原来,刘郎中果然藏在哪里,看来,他也是个机灵的,察觉出有人跟踪,便藏在了那罗汉像后。 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刘郎中便急急问道: “你们果然能够帮我?” “只要你能替我们证,我们保证可以替你报仇!” 南宫曦点头道。 没想到那刘郎中闻言却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在遇到那么多的危险的时候,他没有流泪,却在此时哭的肝肠寸断,听的南宫曦和朱子弈也很是不忍。 朱子弈走上前,伸手将他扶起来,劝慰道: “刘郎中,别哭了,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杀了葛丽蓉母女替你报仇的。” “嗯,小人等这一日等了许久了!那葛丽蓉杀了我的娘子和狗儿,我带着我的大儿子逃跑的时候,路上遇到强盗,在逃跑的时候,他又不慎跌入悬崖,尸骨无存!若非那葛丽蓉,我们一家人也不会死的如此凄惨!太子,公子,你们可一定要替我报仇呀!” 刘郎中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说道。 “好,那,我们这就侯府!” 朱子弈点头道。 南宫曦也微微颔首,转身向庙门口而去。 一行三人走出庙门口之后,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的叶子动了一动,接着,一个黑影便嗖的一声离开了。 两人刚回到太子府,一名丫鬟就急急的奔来,看见南宫曦急忙拜倒,说道: “太子殿下,夫人,夫人要生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还不快去请稳婆?” 南宫曦闻言,面上一喜,吩咐道。 “是。” 那丫鬟不敢怠慢,急急的起身,向门外而去。 “来人,去侯府将颐和郡主请来。” 南宫曦又扬声道。 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朱子欣知道这个好消息。 此时,楚红所在房间里,丫鬟婆子们一阵手忙脚乱,南宫曦急匆匆的赶来,还带来了一众丫头,让她们进去帮忙。 不多时,朱子欣也到了,见屋子里都是人,朱子欣不由失笑,说道:“太子殿下,不需要那么多人,进来两个就够了!” 南宫曦这才留下了两个人,让别的丫头走了。 稳婆到此时还迟迟不来,朱子欣有些着急。 床上我楚红见朱子欣来了,忍着剧痛说道: “子欣,你来了!” “嗯,我来了!” 朱子欣点头,急忙奔到床边,拉着楚红的手安慰她道: “你不要担心,稳婆马上就到了,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嗯,我不担心!不担心!只是,一想到这个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父亲,这心中难免有些难过!” 楚红说到这里,眼角溢出两行泪来。 见她如此,朱子欣心中也不由的难过起来。 她急忙又安慰楚红道: “你不要担心,只要孩子生出来,我就有办法让朱靖认他,如今你只管放宽心,等下稳婆来了,你要好好的配合她才好!只要你和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这时,门外一阵风般刮进来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声道: “夫人在何处?” “是稳婆来了。” 朱子欣轻声对楚红道了声,急忙起身迎上去,道: “夫人在那边床上,还请婆婆快一些。” “好,好好!丫鬟们,快去烧热水!” 那稳婆一边向里间而去,一便吩咐道。 “水都备好了的。” 朱子欣又道。她刚来就已经吩咐丫鬟准备热水了,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女人生小孩的时候,但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每次看电视上面的人生小孩的时候,都是要烧热水的,便自作主张的吩咐下人去烧了。 “哦,那就好!”稳婆闻言,连连点头。人也已经走了进去。 没想到南宫曦此时还在在门外候着,此时,担心的问道:“子欣,有没有问题?” “哦没,没什么问题,太子放心吧。” 朱子欣回答完转身进了屋,此时,楚红又开始宫缩了,疼的她额头上的汗水不住的滴落,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朱子欣急忙伸手将她的手抓着,小声说道:“太子在外面呢你放心好了,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红听了她的话,向屋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朱子欣紧紧的抓着楚红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快了,快了,快去打热水。”稳婆查看了一下,就吩咐道。 “听见没有,快去打热水!”南宫曦在门外听见,也急着叫道,他一边擦这头上的汗水一边吩咐下人们去烧热水,紧张的样子就像是自己要当爹了一样。 朱子欣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 她将帘子掀开,走出来,挪揄的道: “又不是太子要当爹了,为何如此紧张?” “……” 南宫曦被她说的,愣了一下,想了一想才说: “这个孩子关系重大,他可是扳倒二姨娘母女俩的证据,因此,至关重要!所以……” 原来是因为这个,朱子欣听了他的解释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如此紧张的原因,皆是为了替自己报仇! 想到这里,朱子欣心中不由的感动。 她将这份感激埋在心里,什么也没有说,低着头又回到了屋里。 稳婆异常麻利的将准备工作做好,便一把将楚红的两腿一分说道:“夫人,用力呀……用力……” 楚红浑身是汗,不住的咬牙坚持用力着,屋子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南宫曦急的在屋外团团转不住的问来往的丫头“如何了?怎样了?怎么还没有生?” 朱子欣站在一边,也紧张的一身是汗,不断的问稳婆道: “如何了,怎样了?孩子没事吧?夫人她……”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在折腾近两个多时辰之后,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哭声便传了出来,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朱子欣和南宫曦这次总算放下心来,南宫曦为的是这个婴儿能够替朱子欣报仇,朱子欣更多的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楚红和这个孩子! 见他们母子终于平安了,她也欣慰的笑了。 楚红虽然因为生产很累,但却依然命丫鬟将孩子给自己抱了过来,楼在怀里,一副幸福的摸样,朱子欣不想打扰她,便无言的退了出来。 这时,侯府内的栊翠阁中,有人急急来报: “二姨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人呢?你们怎么没有给我带来?” “人被太子和公子给救走了!”那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颤巍巍的道。 “啪”的一声,随着那人的话音未落,脸上就被二姨娘打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老娘养你们何用?还不快滚!” 那人捂着被打的脸颊,急急忙忙的连滚带爬的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 二姨娘顿时乱了阵脚。拍着手道。 “娘,发生了何事?” 这时,朱子婵被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虚弱的问道。 “哎呀,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看见女儿,二姨娘急忙上前,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说道。 “外面这么吵闹,女儿那里睡的住?娘,那刘郎中没有抓到吗?” 朱子婵问。 “唉!被太子和朱子弈那个混蛋给救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他们将他带到侯府来,再被那小贱人说出我们所做的事,只怕咱们母女可都要蹲大牢了!” 二姨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转圈道。 “娘,您先冷静一下,想想看怎么办!” 朱子婵见她娘六神无主的样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急忙说道。 “不如,我陪您去后花园里转转,等您冷静下来,我们再想想怎么办!” 朱子婵又建议道。 其实,此刻她也是心乱如麻,昨夜里那药性犯了,害的她痛不欲生,身上如万虫啃咬般难受,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这才睡了过去,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被人吵醒。 此刻,她虽然很想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但依着她如今的状态,是无论如何想不出来的。于是,她方才提出这个建议。 “好吧。” 二姨娘闻言,点了点头,她此时也觉得这间屋子太闷了。 两母女带着两名丫鬟,一同向后花园而去。 一路上,朱子婵都闭口不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有些力不从心。但心里却一直没有闲着,在想办法解除这燃眉之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呀?” 二姨娘一边走,一边低低的嘀咕着。 猛然间,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道: “为娘可是那你爹的兵符同冀王交换的,如今兵符还没有到手,刘郎中就别人劫持了,我们此事不是鸡飞蛋打?” “娘,刘郎中都被太子劫持了,这个交易如何还能算数?到时候,您只需告诉冀王,人被太子弄走了,跟我们无关,不救成了?” 朱子婵却道。 她觉得,既然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那么,既然人没有到他们手里,那交易就不能算数。 “你说的也是!” 想到这一层,二姨娘点头。 这时,朱子婵却忽而道:“我想到了!娘,若想保命,我们如今只能来一个釜底抽薪!这一次必须下狠手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若香失手 朱子欣不时的看她一眼。唇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走了许久。感觉路开始变的坎坷起来,跌的人不住的弹起在坐下。朱子欣依旧不说话。 朱子欣忽的掀开帘子说道:“咦,这里不像是去十里坡的路呀!”虽然朱子欣没有去过,但大概方向她也是问过小翠的,如今见方向不对,于是说道。 “哦,我们走的是小路,这样快一些,小姐若是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若香慌忙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可是,这小路也太难走了吧,颠的人胃疼。” 朱子欣又道,说着话,还一边打量这若香的表情。 若香抱歉的看看朱子欣,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见朱子欣一脸平静的坐着,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她终于放下心来说:“大小姐,很就快要到了。” 朱子欣点头,看向窗外,然而,敏锐的感觉却告诉她,背后有些异样,朱子欣忽而回头,正好看见若香举着一块石头,正向自己的脑袋上砸来,说时迟,那时快,朱子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若香的手抓住。 朱子欣看着还犹自举着一块石头瑟瑟发抖的若香说:“若香,你这是做什么?” “大小姐,你不要怪我,都是二姨娘让我这样做的,您要是死了,可不要找我报仇。说着举着石块又要敲下来。” 那双手僵在空中,石块也从手上跌落了下去。 若香不敢置信的看着朱子欣,她不过是抓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为何自己的手腕怎么突然就麻了一下。连石头都拿不动了。 “我不想杀你!因为我晓得你也是迫不得已。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想让你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要你认错,我一定会既往不咎的。可是,你却把这个机会白白的丢失了。” 朱子欣的语气波澜不惊。 “老余!” 若香突然大喊一声。她心中恐惧极了,朱子欣这样说,分明是已经动怒。 老余正是车夫。他听见叫声就晓得,若香失手了。他腾的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那老余的头与此同时也伸进了马车。朱子欣这才看清,这人满脸横肉。 五大三粗。身体看起来很是厚实。一双眼睛却贼亮贼亮的。 他咧着嘴淫笑着,一双眼睛不住的上下看着朱子欣。朱子欣只感觉他的目光仿佛可以将她的衣服剥光,赤裸裸的。 朱子欣默不作声,只是盯着他看。 “哟,还挺倔的嘛!这模样长的不错。看来你们二姨娘没有说谎。大爷我今日有福了!” 说着,双手一扑就要抱朱子欣。 朱子欣往旁边一闪,冷冷说道:“就凭你,也想轻薄我?” “哟,我怎么了?大爷我的技术很好的。一定会让你很爽的!” 说着,那人又淫笑着扑了上来。马车里地方太小。朱子欣躲到角落里,已然无处可躲。被那老余一双手圈在角落里不得动弹。 若香趁着这个时候,偷偷的溜出了车厢,向回去的路上跑去。 朱子欣看着老余的眼睛说道:“你果真想要我?” 说完,还莞尔一笑。这一笑倾城倾国,顿时把老余勾的三魂出了七魄,流着口水说道:“看来小娘子还是个识时务的。早如此,那也省了我如此费劲儿。你放心,哥哥我会让你醉仙欲死的!” 说着低头就去亲朱子欣的脸。 朱子欣继续笑着。看哪张脸停在自己一尺远的地方,突然顿住。同时,那人的眼珠子忽的就掉了下来,却还有少许的组织将那两个眼珠子牵住,在脸上挂着。在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挂着。而眼眶哪里,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黑洞。恶心至极。 朱子欣一抬脚,‘咚’的一声,将那人踹的飞出了马车,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朱子欣也跳出马车。走到他面前说。“本小姐看你的眼睛很不老实,实在不好意思,就将它挖了。你没有意见吧?” 那人此时疼的兀自呲牙咧嘴,捂着眼睛在地上不住打滚。哪儿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可朱子欣的声音于他而言就像是地狱里的夜叉。 “还有你的那双手,姐看着也不顺眼。还是将它们废了吧。” “不,不,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大小姐,……求求你……饶了奴才吧……” 听了朱子欣的话,那人也顾不得眼睛的疼痛了,爬起来磕头如捣蒜般。 也不晓得朱子欣在那个方向。他只是绕着圈儿的磕头,把个额头都磕的血肉模糊也不敢停下来。 “啧啧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小姐可不是什么善人。不过,看在你磕了这么多的头的份上,就给你个干脆的。”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仰起头,身体绷的直直的,片刻便扑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的咽喉处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朱子欣看也不看他,跳上马车,驾着车就沿着原路返回。 她要赶快找到若香。 马儿撒开四蹄向来路跑去。可行驶了很久也没有看见若香的身影。 朱子欣纳闷了。难不成人间蒸发了? 没想到朱子欣居然活着回来了,二姨娘惊的跌坐在椅子上。这样她都能够逃脱? 事情到了如此局面,若弄不死她,自己就得完蛋!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着急间,突然外面又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二姨娘,不好了!太子的人正在四处找寻顾明的娘……” “什么?快,派人去将那老婆娘给做了!免得留下后患!” 二姨娘闻言,气急败坏的道。 “是。” 那小厮很快退了下去,二姨娘却还是一脸的狠厉,站在哪里,整个人如一个雕像般。 很快,夜幕就降临了! 整个京城,卸下了白日里的繁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然而,快到之时的时候,京城内的一处客栈外,却突然传来一个细碎的声音,那声音隐没在呼啸的寒风里,几乎微不可闻。 但客栈内的一个人却忽而睁开了眼睛。 他正是太子南宫曦,为了能够替朱子欣报仇,他这一次居然亲自动手了。因为,他真的不放心别人,生怕他们坏了事! 南宫曦是何许人也?他的武功极高,听力自然也很好,就在那声音响起的时候,已经飞身而死,向院子里而去。 果然,他刚刚出去就看见一个黑影“嗖”的一下飞身向客栈外而去。 看他跑的方向,南宫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回了屋子,那个方向,他可是布置过了的。 再说那黑衣人的确是二姨娘派来的人。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顾明娘的藏身之处,没想到南宫曦竟然真的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他刚刚才进入客栈,南宫曦就飞身出来,也太厉害了! 仓皇之间,那人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别说杀了顾明娘了,他甚至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 那人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回到侯府,见到二姨娘急急道:“回禀二姨娘,小人无能,那客栈外早就有人埋伏了!” “什么?他们还是先我一步找到她了?” 闻言,二姨娘顿时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呆坐了片刻,她又突然像是被打了鸡血般站了起来,在屋中团团的转了起来,口中还不住的说道: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若不赶快想出办法,只怕明日,便是我同蝉儿的死期!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二姨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或许是因为她的动静弄的太大,不多时,朱子婵屋里的烛火便亮了起来,不多时,她便披着衣裳走了过来。 站在她娘的门卫,隔着那一扇窗,她看着她娘的剪影在窗户上来回的晃动,刚想要敲门,手却顿在了半空之中,随即缓缓的落了下来,过了片刻,她却是转身回房了。 第二日清晨,冷风如刀子般横扫着落叶。 天空中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使人心中倍感压抑,隆冬的气温原本就低,如今便更是冷的不成样子,看这样子,就快要下雪了。 整个侯府里,到处都是残败的落叶,下人们扫都扫不急。肆虐的寒风将门窗拍的啪啪作响,看起来甚是萧瑟。 朱子婵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个头,马上又一缩脖子,她看了看天,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满脸憔悴之色,眼睛上还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样子,近日里,她看起来比往日清减了不少,看来,那日给南宫勋驱毒而流逝想血液还未曾补回来,加上毒药的侵蚀,她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往了。 此时,时间还早,侯府中别的人此时都还没有起床,她却已经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偷偷摸摸的走到街上。 走了几个巷子,凭着记忆她找到了一个巷子里最里面的一间房屋门口。 一个看起来很是简陋的房子,朱子婵房子外停下脚步,抬起头打量起了这个屋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朱子蝉的行踪 那间房子很小,隐藏在巷子的最里面,门口还立着两个稻草堆,若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这里竟然还有一户人家,两扇扇黑色的木门隐藏在稻草垛的后面,房门紧闭。看起来里面的空间也不大。 朱子婵上前敲了几下门环,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她左右的看了一看,又下意识的将头低下,用一只手将自己的容貌遮住。 而后,才低声叫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过了片刻,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人头骨瘦如柴的人头来。 “你是谁?有事吗?” 鸡公般的嗓音从那人的嘴里传了出来,他问道。 “你放心,我只是来买药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朱子欣低声说完,四下里看了看,接着,手往怀里一伸,手里瞬间多出几张银票来,在那人眼前晃了几晃,那人顿时眼睛就直了。 朱子婵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说道:“怎么,还不请我进去?……” 说完,也不等那胡人回应,便一把推开他,走了进去……那人急忙探出头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方才极其谨慎的关了门。 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朱子婵从那间房子里走了出来。 这一次,她一路急急忙忙的回到了侯府,又急急忙忙的向厨房里走去。 厨房里,下人们正在做饭。 灶下的柴火正在噼里啪啦的响着,一口大锅里正在熬这粥,看起来才刚刚将米下到锅里。 看见朱子婵进来,众人急忙俯身施礼道:“给三小姐请安?” 朱子婵露出一抹讪笑说道:“哦,没事没事,你们都起来吧,我只是无事随便走走,走到这里了,便进来看看,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我转转就走了!” “是。” 下人们闻言,都各自忙碌去了。 朱子婵对杏眼咕噜噜的转了几转,装作无聊的样子,在厨房里乱转,走到那口大锅前,装作好奇的问: “这锅里做的是什么?” “回三小姐,这锅里是给夫人小姐们熬的粥!” 正在往灶下面添柴火的下人回答道。 “哦,我看看可以吗?” 朱子婵问。 “看三小姐说的,要看您尽管看,可有一点您可要注意,莫要被锅盖烫了手!” 下人好心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 朱子婵冲她笑笑,伸手将那口大锅的锅盖掀开,拿在手里,刚刚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接着,她急忙将手中的一个小竹筒里的白色粉末倒进了锅里,这才将锅盖盖住,道: “还是生的!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了出去。 南宫曦今日起得很早,起床后就一直站在后花园里的荷花池边站着,他负手而立,面色凝重,一直在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袭墨色的衣衫,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像一般站在冷冽的寒风里,看着是那样的萧索。 这时突然有侍卫来报:“报,回禀太子,大事不好了,侯府出事儿了!” “什么?出了什么事?” 南宫曦闻言一惊,急忙问道,这时,他在侯府也安排的暗卫派上了用场,第一时间就来向他报告这件事,当初,安排这些暗卫的时候,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发生什么事,好在第一时间知道。因此,当侯府有事的时候,马上就有人来报告。 “侯府里的人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现在全都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 那侍卫回答道。 “中毒,南宫曦眼中瞳孔一缩。”接着,又急急问道: “那大小姐有没有事?” “大小姐也中毒了!” 侍卫回答。 南宫曦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沉声吩咐。 “传太医!”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刚刚走进侯府,就听见一阵“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饭厅里的几人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翻滚着。 这其中有朱靖,二姨娘,朱子婵等人,却不见朱子欣和朱子弈两姐妹。 南宫曦焦急的将他们扫视了一眼,见他们全都面色苍白,豆大的汗滴不住的滴落,一看就是正在经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曦急忙问道。 “回太子,今日早膳正在吃,大家就都肚子疼了起来,下官已经……去请……郎中了!” 见南宫曦问,朱靖捂着肚子回道。 “来不急了,还是让太医们给看看吧!” 南宫曦说着,对身后的太医的道: “王太医,你留在这里替侯爷他们看看,本王去看看其它人。” 那王太医不敢怠慢,急忙小跑着过去,给侯府的人把起了脉! 南宫曦却急急的带着另外两个太医去了东篱苑。 朱子欣之前也是在东篱苑里独自吃饭,估计如今也是。 饭厅里的太医一连把了好几个的脉,那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迟疑了半晌,他这才急急忙忙的给几人开了一副药,命下人拿了去药铺买药,接着,又急急忙忙的去东篱苑里找太子和别的几位太医了。 再说南宫曦一路急匆匆的赶到东篱苑里,只见东篱苑里的所有的人都躺倒了一片,就连科林也未能幸免。 朱子欣一项将小翠和科林没当外人,吃喝拉撒都是一视同仁,自然,这次中毒也全都未曾幸免。 “回禀太子,所有人这是中毒了。” 王太医在南宫曦刚刚赶到没多久的时候,就赶了来,说道。 “可知道他们种的是什么毒?”南宫曦急切的问。 “看样子像是五毒散。五日之内若拿不到解药,就会……死人。”太医吞吞吐吐,生怕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南宫曦,不过南宫曦这次却没有发怒。 而是又问:“那太医有没有办法?” “回禀太子,属下正在想办法,还需同其它几位太医协商一下,才好决定!” 王太医道。 “好,速度要快!” 南宫曦道。 “是。” 太医答应一声,便同其它的几名太医退了出去,在院子里商量起了治疗的办法。 南宫曦急急的走向朱子欣,她此刻正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气息微弱,科林虽然也中了毒,但他却固执的坐在朱uzi欣床前的地上,见南宫曦走进,顿时一脸警戒的看向他。 那一张痛苦的已经扭曲的脸上,那一对目光却依然充满了敌意。 南宫曦此时顾不得同他计较,急急的走向床边,拉了朱子欣的手问: “子欣,你感觉如何了?” “就是肚子痛!太子,我觉得,这次的事太蹊跷了,一定是有人下毒!” 朱子欣忍着腹中的剧痛,说道。 “嗯,若非我来的及时,只怕……” 南宫曦也点头道。 “只怕这次的事,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朱子欣又道。 “嗯,只是,我刚刚从饭厅里过来,那两人如今也中了毒,若是她们做的,为何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一点,南宫曦有些想不通,疑惑道。 “哼!朱子婵,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不过是苦肉计而已,如今配制解药,还不知能不能成,即便能成,也还需一些时日,我想,只需找到下毒的人,从她的身上定然能够得到解药的。” 朱子欣腹痛难忍,却还是捂着肚子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依照朱子婵的为人,她做出这样的事,根本不足为奇。 “她,果然有那么狠毒吗?” 南宫曦无法想象,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他对朱子婵也没有什么好感。 见他质疑,朱子欣有些生气,但也无话可说,毕竟,他从未见识过她的狠毒。 然而,此时事关人命,她还是希望南宫曦能赶快去将凶手找到,这样才能找到解药。 “太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我请你赶快去找朱子婵,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忍下心中的不满,朱子欣对南宫曦道。 “好!我就去查上一查,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个女孩儿做的!” 应了一声,南宫曦转身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来人,好好照看大小姐,有什么问题马上来报。” “是。” 门外,有下人应了一声。 谁料,刚走了两步,却见一袭黛色衣衫的朱子弈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南宫曦拱手一拜: “给太子殿下请安。” “子弈,你这才从哪里来?为何整个侯府的人都中毒了,而你却没有?” 南宫曦见到朱子弈,疑惑问道。 “回太子,子弈刚好出门有些事,因此躲过一劫,不过,子弈想请太子帮个忙。” “子弈,别的事改日再说,还是先救命要紧!” 南宫曦心中焦急,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说着话,便又向前走去。 “太子殿下,您只需让下人告诉皇后一声,就说侯府的人都中了毒就可以了!” 身后,朱子弈却依然喊道。 闻言,南宫曦有些疑惑,但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扬手道:“好。” 说着话,人又走出去老远。 此时饭厅里的人全都被下人抬到了各自的房间。 刚回到栊翠阁,朱子婵便往自己的嘴里放了一颗药丸,又递给二姨娘一颗药丸,道:“娘,这是那毒药的解药,无您快吃了吧。” “……” 第二百一十六章:真相大白 二姨娘闻言一愣,但还是急急的将药丸放进嘴里,咽下肚去,方才说道: “蝉儿,这件事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女儿见娘为了这件事,茶不思饭不想,女儿不过是想帮娘!” 朱子婵毫无畏惧的道。 “你糊涂,你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怕不好收场啊!” 二姨娘闻言,吓的不轻,急忙道。 “娘,您担心什么?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娘俩也中了毒,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您想想啊,哪儿有人下毒害自己的?您就别想那么多了!” 朱子婵却一点儿也不担心,继续无所谓的道。 “蝉儿!” 二姨娘无奈,正想继续再说,这时,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他来做什么?” 这一次,轮到朱子婵惊讶了,急声道。 “只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二姨娘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小声对朱子婵道:“还不快继续装啊!” 说完,便又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 这时,南宫曦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二姨娘偷偷的看他一眼,故意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继续呻*吟着。 “太医何在?” 南宫曦看了看二姨娘,随即问道。 身后有太医拱手走了出来。 “还不快去给二姨娘和三小姐把把脉,看看他们如今怎样了?” “把脉?不,不,刚才不是已经把过脉了吗?” 闻言,朱子婵惊的连连向后缩去,口中说道。 “刚才是刚才,如今是如今,本王是怕毒性蔓延,误了治疗的时间。” 算是解释,南宫曦说完,便向太医使了个眼色。 那太医哪儿敢怠慢,急忙提着药箱上前,给二姨娘把起了脉。 到了此时,二姨娘心中只觉大势已去,不由闭了眼,一副认命的姿态,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那太医又把过一回脉,脸色顿时一喜,急急道: “回太子,二姨娘体内依然无毒!” “再去看看三小姐!” 南宫曦闻言,面上竟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淡淡的道。 “不用了!” 二姨娘却在此时,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 南宫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看向二姨娘,眼里尽是嘲讽。 但却平静的未曾说一个字,他在等二姨娘主动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娘!” 这时,朱子婵急急的叫道。 “婵儿,闭嘴,这件事原本就是娘做的,娘认了便是,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要因为说错了话而受到牵连,此刻你只需听着,无需多言。” 生怕自己的女儿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二姨娘急忙阻止道。 说完,她居然凄然一笑,对南宫曦道: “是,这毒是我下的,我就是看不惯朱子欣那小贱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要回来找我们母女的麻烦?既然她要整死我们母女,我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 “解药?” 听到这里,南宫曦冷冷道。 “解药?太子你想从我这里拿到解药?哈哈哈哈……我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有岂会给你解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解药,门儿都没有!我就是要让朱子欣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二姨娘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 南宫曦正要再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一阵响动,回头一看,却见朱子弈一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忽而又吐出一口鲜血来,方才跌倒在地,微弱的说道: “太子殿下,救命!” “……” 南宫曦看到此等状况,也是一愣,刚刚朱子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了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似乎比那些吃了毒药的中毒还深! 然而,还没等到他想明白,忽而一声,如一阵风吹过,屋子里便多了一个人影,此人一袭黑衣,头戴斗笠,手中一柄长剑直直的指向二姨娘,冷声道: “把解药叫出来!” 声音虽然很是黯哑,但依然可以听出是个女声。 听见这个声音,南宫曦却是一愣,这个声音,他在自己的母后哪里听见过。 “影儿!” 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那名叫影儿的人身子顿时一僵,但却依然冷声对二姨娘道: “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我便先砍了你一只手!” “你就是砍了我的手,我也没有解药!” 这一次,二姨娘倒很是硬气,冷然道。 然而,有些颤抖的声音,和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水却泄露了她的恐惧。 “这么说,你是不肯给了?” “我没有!” 二姨娘是声音开始变的沙哑。 “噗……” 二姨娘的话音未落,众人耳中就听闻一个声音响起,随着一股鲜血喷薄而出,二姨娘的一只手已经掉落在地! “啊!” 惨叫一声,二姨娘顿时如杀猪般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不要杀我娘,不要杀我娘,解药我给,我给……” 此时的朱子婵,再也人受不了自己的娘亲被如此折磨,她疯狂的喊道。 南宫曦闻言,方才转过身来,道: “解药在哪儿?” 朱子婵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南宫曦。 南宫曦伸手接过,递给手下人,道:“快拿去给大小姐服了!” “不行,先给我的弈儿!” 谁料,那影儿却突然如闪电一般,一把从侍卫的手里抢过那小瓷瓶,便将那解药倒了出来,给朱子弈拿去,就要送进他的嘴里。 朱子弈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力度之大,令毫无防备的影儿顿时将手一松,那药丸顿时全都滴溜溜的滚落一地。 “说,你是谁?” 朱子弈冷声问道。 “我……” 影儿愣在了当下。我了一声,浑身便不可抑制的抖动了起来,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此时,朱子弈冷不丁掀开她头上的斗笠,却没有想到,她脸上居然还蒙着一层面纱。 待正要去掀开那面纱,身后却传来朱靖的声音。 “你是彩蝶?” 听见这个声音,影儿的身子猛的一僵。众人也将疑惑的眼光投向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朱靖身上。 他佝偻着腰,一只手一直捂在腹部,一只手扶着一个下人的手臂,显然,他如今正是腹痛难忍,却强忍着疼痛,固执的看着那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被朱子弈拿捏着的影儿。 “呵……” 好半晌,影儿的口中方才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她淡淡开口,道: “不错,我正是彩蝶,当年怀着你的孩子,投江自尽的彩蝶。” 此话一出,不仅朱靖惊讶的一个趔趄,就连正在地上翻滚着的二姨娘也停止了动作,静静的躺在地上。 其它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觉得这个彩蝶对朱靖来说很重要的人,她居然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彩蝶,你为何那般啥?” 朱靖跪坐在地,老泪纵横的问道。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此时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苍老了许多。 “傻?当初,若非你父亲欺人太甚,逼的我无路可走,我又如何会投江自尽?” 影儿继续苦笑着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害了咱们的孩子呀!” 朱靖听见这几句话后,心如刀割,竟然捶胸顿足的道。 “哼,你的确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因为,孩子在你面前十八年,你对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你可有一丁点儿做父亲的样子?” 站起身来,影儿一步一步走近朱靖,一字一字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 朱靖被这几句话惊的忘了伤心,他看看朱子弈,又看看影儿,不敢想象的问道。 “是,你猜的没错,这正是我同你的亲生儿子!当年,我想法设法的将他送到你身边,就是想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想让他同自己的生身父亲在一起,想让他能够和别的小孩子一样,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和一个疼爱她的母亲,只是可惜,夫人做到了,你却没有!” 影儿继续说道。 “你是说,夫人早就知道此事?” 朱靖更惊讶了,不由问道。 “是!夫人一直都知道,不过是我求夫人莫要将此事告诉你,当初,我并不知晓那些事都是你父亲做的,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始乱终弃,因此,对你恨之入骨,并不想同你再见面,我想让你对我愧疚一辈子!可谁知,天不绝我,就在我想要投江的前一日,我生下了弈儿!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为了能让他过上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不得已才找到了夫人!夫人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因此,这一切都不怪夫人,为了遵守同我之间的承诺,夫人这么多年,一直承受着来自你的无尽的折磨。朱靖,是夫人让想到让大伯说弈儿是他外面的小妾生的孩子,是夫人想出这个办法,将他过继了过来,是夫人,如亲生一般待大了这个孩子!可你又是如何对她的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审案 顿了一顿,影儿继续道: “你不仅纵容这个恶毒的女人将她折磨致死,还要陷害她唯一的女儿!你害死了夫人,也差一点儿害死了我。如今还要纵容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继续残害你唯一的儿子吗?” 这一番话,说的畅快淋漓,痛心疾首,说的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只听得朱靖茫茫然,如一座雕像,只听得众人唏嘘不已,惊叹不已,尤其是朱子弈,他仰着头,目光一直注视着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娘亲的人。 脑中一切的疑团全走都在这一刻解开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女人的儿子,怪不得,每当他有危险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出现。 今日之事,其实他也是故意如此做的,就是为了引她出来,没想到,她果然来了! 没想到,她居然是自己的亲娘! 朱子弈觉得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却又在情理之中,若非亲生的母女,她因何一再不顾生命危险来救自己? 朱子弈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道: “您真是我的亲娘?” 影儿听见身后的声音,缓缓回过头来,重新蹲下身子,伸手抚摸上朱子弈的脸,那般温柔和体贴,那般温暖和舒服。 朱子弈不由的微微闭眼,这感觉,真的只有母亲才能给,而他,最缺少的就是母亲的抚摸。 “弈儿,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这么些年,娘都不能陪在你身边,陪着你一同成长!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说着说着,影儿的眼中落下滚汤的眼泪,将那蒙着面的面纱都弄湿了。 突然好想看见娘的脸,想见到亲娘的摸样,朱子弈哽咽问道: “娘,能不能让弈儿看看您的脸?” 谁料,闻言,影儿像是被蝎子蛰了般,蹭的站起身来,一连后退几步,说道: “不,不,不……”- 说完,竟然毫无预兆的转身就跑…… 这一幕来的太过于突然,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影儿已经不知去向了。 “娘!” 朱子弈大叫一声,随即追了出去。 这时,下人已经将散落在地的解药都找了回来,南宫曦命人给朱靖服下一粒,接着,便拿着那瓷瓶向东篱苑而去。 一边走,一边对下人吩咐道: “好好看着这一对猪狗不如的母女,本王还会再来,让侯爷见识见识这个女人的恶毒!” 说完,飞身而起,竟等不及的去给朱子欣解毒了。 朱靖一直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有些恍惚,听到南宫曦的话,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好半晌,他才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向栊翠阁外走去。 “爹爹,求您救救蝉儿,您放蝉儿出去吧!爹爹,娘她很疼,还求您找郎中替她止止血吧!” 身后,朱子婵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助!然而,朱靖却头也未回的走了。 再说南宫曦拿了解药,一路匆匆的给朱子欣送了去,亲自给朱子欣喂进嘴里,又命手下给小翠和科林吃了解药。 朱子欣微微好一些的时候,便问道: “这解药是从朱子婵那里拿来的吗?” 南宫曦点了点头。 “没想到那丫头果然心如毒蝎!” 朱子欣嗤笑一声,不知若南宫曦知道那个人彘的事情,又该如何想了。不过,这件事,注定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子欣,你若好一些了,我们便去正厅,将二姨娘,朱子婵那两个恶毒的母女的罪行都公布于众吧!” 南宫曦又对朱子欣道。 “嗯,也该是时候了!” 说着,朱子欣在南宫曦的搀扶下起身,一同向正厅而去。 走出东篱苑的门,南宫曦回身对身后的侍卫道: “去把刘郎中和顾明娘都请来。” “是。” 又侍卫应了一声,急急去了。 朱子欣同南宫曦两人在前,身后跟着小翠和科林,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正厅。 “来人,有请侯爷!” 南宫曦一脸寒霜,坐上正厅的上位,冷声道。 “是。”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急急去了。 过了片刻,朱靖如一颗霜打的茄子般,蔫头蔫脑的走了进来,拱手一礼,道: “参见太子殿下。” “嗯,侯爷请坐!今日里,本王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借用侯府的地方一用,还望侯爷成全。” “太子请便!” 朱靖闻言,点了点头,说完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一直都没精打采,似乎对南宫曦要做的事,没有半点儿兴趣! “侯爷,此事虽然牵扯国法,但人却是你侯府的人,本王想,侯爷多少也该打起精神来好好的听上一听!” 南宫曦却对朱靖的态度有些不满意,沉着脸说道。 朱靖闻言,只得端直了身子,讪笑一声道: “下官失礼了,还请太子勿怪!” “无事,本王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受了些打击,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或许更会让你难以接受,你要做好准备才好!” 南宫曦道。 “不知太子殿下要审的人是何人?为何还不见人犯?” 朱靖到了此时,还是一脸茫然的问。 “……” 敢情,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南宫曦也是无奈了。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南宫曦淡淡一笑,道: “本王在栊翠阁的时候,已经说过,这次的投毒案是二姨娘和三小姐所为,不知侯爷对此时有何看法?” 此话说完,朱靖那一直恍惚的神情仿佛慢慢的回过神来,想到栊翠阁的一幕,他方才醒悟过来,说道: “蝉儿?不,不会是蝉儿,太子一定弄错了!” “是不是她,侯爷等一下就会知道了。” 南宫曦却不置可否,笑了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扬声道: “来人,将二姨娘母女带上来!” 很快,葛丽蓉和朱子婵两人就被南宫曦的人压了上来,二姨娘此时已经面如死灰,手腕上的伤不知被谁胡乱的包扎过了,痛苦令她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一到正厅,便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不发一声。 那朱子婵,如今也是头发凌乱,妆容已花,面上的泪痕犹自未干,见了朱靖,急忙跪倒在地喊道: “爹爹,求您救救女儿,求您救救女儿!” 朱靖此时神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听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叫自己,顿时有些激动的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屁股还没有好抬起来,就听南宫曦道: “侯爷,还请自重!” 不得已,他只好又坐了下去。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同婵儿没有任何关系,太子殿下,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婵儿!” 这时,一直如死人般瘫软在地的二姨娘却艰难的抬起头,忍着剧痛道。 “好,既然你说此时是你做的,那么本王问你,那毒药你是从何处得来,将毒药下在了何处?” 南宫曦一拍桌子,冷声问道。 “这……” 想了一想,二姨娘回答道: “那药的名字奴婢并不知道,奴婢是从一个游医那里买的,买毒药,不过是为了杀人,只要能将朱子欣这小贱人除掉,我管它什么毒药!” 说道这里,二姨娘的眼中露出一抹狠厉来,衬着她满身的血污,散乱的头发,还有扭曲的表情,看起来竟如鬼魅一般狰狞! “哼,你以为你如此一说,本王便无话可说了吗?” 南宫曦好整以暇的看着二姨娘,说道。 说完,顿了一顿,方才说道:“如此大规模的下毒,除非在在饮食上,本王只需问问厨房的厨娘们,便可知晓是谁接触过那些饭食。距离你们中毒的时间和本王赶来的时间,这个间隙太短,并且,下毒的人为了掩人耳目,也要装作中毒的样子,这样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毁灭证据。所以,本王已经得到了证据,且,厨房里的厨娘也可以作证!” 说完,南宫曦扬声道: “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人将厨娘带了上来。 朱子婵见了那人,顿时一张脸都变的惨白。 然而,二姨娘却还是不死心,冷笑着道: “就算蝉儿去过厨房又如何?有谁见过她往食物里下毒了?” “哼!” 南宫曦见她到此时还执迷不悟,不由冷哼一声道: “这位厨娘,你莫要紧张!有本王给你撑腰,没有人会将你怎样,你只需告诉本王,你可曾亲眼看见三小姐往粥里下毒?” 南宫曦和颜悦色的对那厨娘道。 “今日一早,三小姐便来到了厨房,当时我等都在忙碌,三小姐让我们忙我们的,他来看看就走,后来,她说想要看看锅里煮的是什么,奴婢便让她看了,三小姐走后没多久,那粥就熬好了!后来,主子们就都中了毒……” 那厨娘跪在地上,把早上的事陈述了一遍之后,便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再说话。’ “那粥可还有?” “嗯,有的,太子来府上的时候,已经有侍卫来通知我们要留着早上主子们吃剩的食物。如今全都在厨房里放着,等着太子查验。” 那厨娘又道。 “既然如此,还不快来人将那些粥拿上来?” 南宫曦扬声。 不多时,又丫鬟端了个托盘走了上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滴血验亲 南宫曦又沉声道: “太医何在?查验一下这些食物,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毒药的成分。” “是。” 一直待命的太医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阵查验,终于拱手道: “回禀太子,那粥里果然有毒。” “哼,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葛丽蓉,你还有何话要说?” 南宫曦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 到了此时,二姨娘已经无话可说,她表情痛苦的匍匐在地抽泣片刻,终于抬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朱靖道: “老爷,这件事真的是奴婢做的,那毒药也是奴婢让子婵放进粥里的,子婵真的是无辜的!还请您饶了她吧!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求求您了!” 说着话,她不断的在地上磕起了头来! 朱靖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侯爷,本王还有一件案子要查,那件案子同这两母女也脱不了干系。” 南宫曦却不肯给朱靖喘息的机会,又道。 “太子,请说!” 朱靖声音有些黯哑,低低道。 “好!这件事,是关于子欣失踪的事情。既然是子欣的事,那该由她自己来说。” 南宫曦说完,看向一直未发一言的朱子欣,她一直站在南宫曦的背后,此刻见南宫曦示意自己说话,她方才上前了两步,站在朱靖面前,看向地上的二姨娘和朱子婵,道: “我想,爹爹应该已经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我不用多说了吧?我只说说爹爹所不知道的事情就好。” 顿了一顿,她又道: “想必爹爹对我的失踪,只以为是冀王做的,其实不然,我之所以会被冀王掳走,那是因为朱子婵!” 说到这里,朱子欣看向朱子婵,目光森冷!想到那些个在小岛上的日子,她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此时,朱子婵也迎上她的目光,并不畏惧。同刚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判若两人,或许,此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于是,不打算再逃避了! “那一日,我从外面回来,朱子婵等在我的东篱苑外,在我经过的时候,故意同我说话,之后,趁我未曾留意之时,用迷药将我迷晕,又伙同冀王将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岛上。想必之后的事爹爹已经猜到了。” 说到这里,朱子欣有些讽刺的看向朱靖。 “您怕我玷污了您的名声,因此告诉了所有人,我已经死了,可是,在您放弃我这个女儿的那段时间,我在那不知名的小岛上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顿了一顿,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继而又道: “幸亏大哥没有放弃我,太子殿下也没有放弃我,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终于查到了我的下落,将我救了出来。然而回来之后,才发现,爹爹您根本就不想认我!您一直最喜欢的,就是朱子婵,这我知道,可是,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已经触犯了月国的刑法呢?” 最后一句,朱子婵问的铿锵有力,将朱靖问的无话可说。 好半晌,他才愧疚的抬头,对朱子欣道: “这些年,是爹爹对不起你们母女!是爹错了!” 说完,眼中居然留下两行清泪来。 朱靖是真的明白自己错了,在知道影儿的身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么些年,他一直对夫人不闻不问,在心中对她恨之入骨,看可到头来才发现,那个最残忍,最泯灭人性的人,正是自己!对亲生儿子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对亲生女儿也赶尽杀绝!然而,这一日终于来了,他的报应来了! 当得知朱子弈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得知夫人竟是无辜的时候,他心中坚持多年的堡垒顿时轰然倒塌,被仇恨扭曲了的灵魂也在瞬间被悔恨的海水淹没。 他无法面对之前的自己,无法替当初的自己找到赎罪的理由! 他甚至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万劫不复! 朱靖活了这么几时年,从未有过如此痛恨自己的时刻!因此,他一直都神情恍惚,无法接受这么些年来的扭曲变形的自己。 “……”他如此一说,朱子欣反而一愣,她没有想到,自负如朱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想到,您居然也会认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朱子欣却毫不客气的嘲笑道。 她如此一说,朱靖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女儿如此奚落,这还是有生之年的头一次。然而,朱靖却什么也没有说,低头叹息一声。 “既然爹爹您老人家无话可说,那子欣就斗胆再说说另外一件事。” 说完,她看了一眼南宫曦,南宫曦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朱子欣方才说道: “爹爹,楚红同顾明的事,也是这一对母女所为,当初,去顾明家里谎称捎信的人,就是二姨娘,她将顾明骗到这里,又将他打晕,放在了楚红的床上,故意让您看见,目地就是为了除去您的亲生儿子,后来,多亏了太子相救,才保住了楚红的性命,和您的亲生儿子的性命!此时,孩子已经产下,您若是不信,可以当场滴血验亲!” 朱子欣说完这番话,沉着冷静的等待着朱靖的回答,当然,作为现代人,她才不相信什么滴血验亲的鬼话,可这古代人却是深信不疑,既然如此,她就用这样的方法来让他们心服口服! 她知道,只要给水里放一些盐巴,那不管什么人的血,都是可以凝固到一起的。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果然,朱靖闻言,顿时如打了鸡血般抬起头问道。 “……” 懒洋洋看他一眼,无法掩饰眼中的鄙夷之色,朱子欣道: “自然是真的。” “那快……快……” 说了几个字,朱靖的眼神忽而又暗淡了下去,想到了当初自己对楚红的残忍,他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无颜再见他们母子了。 在今日之前,或许,仅凭朱子欣几句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楚红是清白的,然而,今日之事,对他的打击太大,彩蝶的话全盘否定了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夫人并非是他想象的那般阴险狡诈,他却一直残忍的对她,亲生儿子就在眼前,他却视而不见,他所做的,不过就是给他穿好吃饱而已,而夫人同他所生的亲生女儿,这些年,他又是如何对她的呢?轻则,漠不关心,视而不见,重则,对二姨娘母女几个对她的欺凌装聋作哑,甚至于,他居然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向外界宣布她已经死了的消息,他这个爹,做的太不称职了! 原来,他的眼睛一直都被猜疑和自负所蒙蔽,总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楚红的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当顾明的娘找到侯府的时候,他就怀疑过,然而,只要一想起当时的那个画面,他就又推翻了心中的疑虑,之所以将顾明的娘藏在京城里的一间客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他害怕她将此事我来龙去脉说给外人听,一项将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朱靖,便用这样的方法,将老人留在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如今,听朱子欣说起,他明显已经动摇了。 “来人,将楚红母女,顾明,顾明娘一并带上来。” 朱子欣不理会朱靖的表情,扬声道。 几人原本已经等在外门,听见声音,全都走了进来。 朱靖将众人扫视了一眼,沉声问楚红: “这孩子,果然是我的?” 楚红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婴儿,闻言,嗤笑一声道: “我倒是情愿他不是你的骨肉!” 她此话一出,朱靖的身子明显的一震,过了片刻方才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来滴血验亲,果然是老夫的孩子,老夫宁愿给夫人磕头认罪!” 朱靖的声音显得很是苍老和疲惫,但却依然坚持滴血验亲,可见他心中还是存有疑虑,楚红又是一声嗤笑,对于这个人,她已无半点儿留恋,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方才肯来。 南宫曦将手一扬,立刻有人端了一碗清水过来,朱子欣接过丫鬟手中的针,在婴儿的手指上戳了一下,挤出几滴血来,那婴儿疼的哇哇的哭了出来,楚红心疼的将他搂着,拍了拍,他顿时止住了哭声。 朱靖自己拿过针来,也主动走过来,将手指戳破,滴了几滴血进去,果然,两滴血很快就融为了一体。 “果然是我的孩儿!” 朱靖面上神采顿现,激动的道。 说完,伸手便要去抱那孩子,楚红却将身子一退,凉凉的道: “老爷,当初将我们母女沉河的时候,为何不曾想着也有今日?若那时,我不曾被太子所救,你如何能够看到这个孩儿?” “……” 朱靖在这样的指责声中,身子顿时僵住,过了片刻,他终于低头道: “都怪老夫,不该不相信夫人,不该听信这恶婆娘的挑拨之言,都怪老夫不对,夫人,还请你给老夫一个机会,让为夫在日后的时间里,来补偿对你们母子的亏欠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母子相认 大庭广众,朱靖能说出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已经做到极致了,楚红心中虽然还是有气,对这个人也早已恩断义绝,可为了大局着想,也为了她的孩子能有一个父亲,一个家,因此,也不再为难朱靖。 不过,她却不能便宜了那个始作俑者。 于是她淡淡说道: “要让我和孩子认你也可以,你必须要将暗害我们母子的凶手找出来,为我们母子报仇,否则,便休想我们回来!” 楚红的声音刚落,朱靖的眼中顿时闪出光彩来,他一眼看向如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二姨娘,对楚红道: “夫人放心,为夫这就替你们报仇!” 说完,从身后侍卫腰上拔出一柄剑来,就要刺向二姨娘,却被手疾眼快的南宫曦一把抓住。 看了朱靖一眼,南宫曦沉声道: “侯爷何必心急?虽然此事不用审,也已经水落石出,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还是按规矩来办比较好,否则,侯爷如此做法,若传出去,可对您的名声不太好!您说是吗?” 说完,南宫曦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二姨娘,居高临下的问道: “是你自己招,还是让这些证人和证据来替你说话?” “哼,事已至此,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切都怪我葛丽蓉瞎了眼,嫁给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我这一生,本无所求,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真心,可是,这个男人他给了我什么?风月场中的一场旖旎,十几年来的冷漠,无情无义的背叛!我葛丽蓉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被他逼的!朱靖,我恨你,我恨你!” 二姨娘,狰狞着那张原本姿容尚可但如今已经面目全非的脸,恶毒又怨念的说道。 朱子婵一直跪着,一言不发,如今,见大势已去,也跌坐在地。 “既然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在这张供词上,画押吧!” 南宫曦说着,命人递上一张状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二姨娘和朱子婵的种种罪状。 二姨娘伸出仅剩的一只手接过,看了几眼,却大叫道: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同我的蝉儿无干,都是我做的!都是我!” 声音凄厉尖刻,如鬼魅般令人心头一寒。 “娘!” 听见她娘到了此时还在保护自己,朱子婵泪流满面的叫了一声。 “蝉儿,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我的蝉儿!……” 听女儿叫自己,二姨娘如疯了般,忽而爬起身来,向朱子婵面前爬去。 一边爬一边叫道。 “她用毒,险些就毒死侯府一家,这罪名,只怕只靠你耍泼耍赖是无法抹杀的!” 已经沉默许久的朱子欣,此时突然说道。 “朱子欣!你休得得意忘形,若非我当初心慈手软,早该将你掐死在襁褓中,若非因你不过是个女婴,因此一时手软,只怕你早就死了!我只后悔,当初不该心慈手软!对你手下留情!朱子欣,即便是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二姨娘嘶叫着,就要扑上来,却被身边的侍卫拉住。 朱子欣表情未变,冷冷的看向她,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道: “好啊,那就等你死了,变成冤魂来找我吧!反正,日后没有你的日子,也过的无聊!” 说完,看了一眼如死人般的朱子婵,蹲下身子,对她道: “你这个蛇蝎女人,不过十二岁就有如此狠毒的心,朱子婵,外面不知有多少吃不饱饭的女孩子在羡慕着你的生活,而你,却亲手将它葬送了!” 说完,朱子欣站起身来,问朱靖道: “不知侯爷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夫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全凭太子和颐和郡主发落!” 以前,虽然朱子欣,从未在人后叫过朱靖爹爹,但在他面前,还是会勉强叫上一叫,而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她却从未叫过朱靖爹爹,一直称呼他侯爷。 朱靖自知愧对朱子欣,也不计较,同时,也称呼她为颐和郡主了。 “如此,那太子,您就请发落吧!” 朱子欣闻言,转头看向南宫曦,道。 “好!” 南宫曦义薄云天的说了个好字,接着,又扬声道: “来人,将这一对恶毒的母女押入死牢,等候发落!” 侍卫上前,拖了两人离开,这一次,二姨娘和朱子婵两人居然安静了下来,无声的被拖了下了。 “夫人,夫人,事情已经结束了,凶手也已经伏法了,这一次,你该带着孩子回来了吧?” 朱靖见事情解决了,急急的叫了两声,问道。 楚红叹息一声,看向太子,微微福了一福,道: “这些日子,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 听闻她如此说话,众人已经明白她的决定了。 南宫曦点头道: “无碍,夫人若日后想来太子府,本王还是欢迎的。” “多谢太子殿下。” 楚红说完,又是一礼,这才又道: “那民妇就退下了。” 说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的顾明,又转头看了看顾明娘,思索一下,对她道: “大娘,都是我不好,连累了顾明哥和你,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补偿您的。” “夫人说哪里话,夫人也是受害者,老身不敢当啊!” 顾明娘见状,急忙说道。 “夫人,这一切都是为夫的错,你放心,为夫会派人亲自送顾公子和老夫人回家,还会补偿顾公子所受的所有委屈!” 朱靖此时倒很是有眼色的道。 楚红没有说什么,抱了孩子,转身退了出去。 顾明却道: “不必了!只要你日后好好对她们母子就好!” 说完,拉了他娘的手,冲南宫曦道: “太子对顾明的恩情,顾明终身难忘,请受顾明一拜!” 说着,母子俩便要拜下去,南宫曦急忙伸手将老夫人托住道: “公子和老夫人不必客气!身为太子,这些都是本王应该做的,公子还是请赶快上路吧!” “嗯!” 顾明看了一眼她娘,点头,嗯了一声。 南宫曦又使了个眼色,身后有人拿出一包银子来递给顾明,南宫曦道: “这些,是给两位路上所用的盘缠。” “这……” 见状,顾明有些受宠若惊,竟是不敢伸手去接,且,他历来有些文人墨客的傲骨,如何肯轻易接受别人施舍,可如今,他们母子正在落难之时,不接受如何回去就成了问题,他一个男人还好说,却是不能让自己的老母同他一起走回去吧? 想到这些,顾明最终还是伸出手,将那包银子接了,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对南宫曦道:“大恩不言谢!” 说完,拉了他娘的手,离开了。 “刚刚你开始不让他跪,为何后来却不阻止了?” 朱子欣有些疑惑,问道。 “若不让他拜,这银子,他是断然不肯收的。” 南宫曦道。 “……” 原来,他是知道顾明的想法,因此,才未曾阻止。 朱靖眼见着众人离开,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也都回来了,如今心中却还担心着朱子弈和彩蝶,不由问道: “不知太子可有子弈和彩蝶的下落?” “想必他们母子正在某个地方说话,侯爷不必着急,过一阵子,子弈他会回来的。” 南宫曦道。 “唉!” 朱靖闻言叹息了一声,只是这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是南宫曦和朱子欣所不能理解的。 城外,一处偏僻的山谷之上,朱子弈追到此处,影儿已经无路可走,方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悲悯。 凛冽的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衣衫,那蒙着面的脸上,乱飞飞舞,仿佛下一刻,她就会被风吹走一般。 朱子弈担心的叫道: “娘!您为何要躲着我?娘,您为何不肯认我?我知道您有苦衷,可这么多年了,我已经长大了!您为何还不肯与我相认?您难道还要躲着我一辈子吗?娘……” 摇头,继续摇头,影儿眼中的泪,随着她的动作喷薄而出,过了片刻,她终于承受不住,跪倒在地,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朱子弈见状,心中仿佛被什么钝器击中一般,狠狠的疼了起来。他心中一直都明白,他娘一定是有苦衷,才不肯来认他,否则,她不会总是在暗地里帮他,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出来。 小的时候,他曾经怪过他娘,怪她为何从来不来看自己,怪他生下他就不知所踪,他知道自己是过继来的,因此,他跑去问大伯,可大伯却也总是吞吞吐吐,只说他奶奶个生下他就失踪了,他找了许多年也没有找见! 然而,他今日得知,原来影儿就是他娘的时候,他心中仅存的那一点儿埋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尤其是挡她说出当年同朱靖的那些陈年往事的时候,他才知道,她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忍受过怎样的痛苦,甚至于,差一点儿就跳河而死! 得知这些之后,他如何还能怪罪她呢? 而且,作为儿子,他认为,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娘的身份,他就有这个义务要将她接回家来住,日后好好的孝敬她。 第二百二十章:娘,跟我回去 因此,他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如今,见她娘如此难过,他心中自然也不好过,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说道: “娘,您就随我一同回去吧!日后,儿子一定会好好的孝敬您的!我答应您,只要您跟我回去,我一定好好听话,做个好儿子!” 朱子弈说着,眼中一流下泪来,这一日他不知梦到过多少回,然而,梦醒之后,却总是发现,不过是虚幻的罢了。 然而,此刻,这一切都有可能成为真实的事情,如何能不令他期待呢? “儿子,我的儿子,弈儿,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娘早已不是当初的彩蝶了,娘容貌已毁,同你回去,只会带给你耻辱,弈儿,娘不能害你呀!” 影儿说着,伸手抚摸上朱子弈的脸,眼中是满满的疼惜!可怜天下父母心,自从将这个儿子送到朱府之后,她经常因为想儿子而彻夜无眠,为了能够看到儿子一面,她经常偷偷的潜入进侯府,将自己隐藏起来,远远的看着他,当他高兴了,她也忍不住跟着笑,看到他伤心的时候,她甚至比他还要难过!他跟人打架了,她恨不得上去将那孩子暴打一顿,当他失意了,她多么想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他,然而,这一切属于母亲的专利,全都同她无缘,她只能默默的,远远的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甚至于,连他的手也未曾牵过一下,这对于她来说,是生命中最遗憾,也是最痛苦的事情。 她曾经以为,她可以就这样默默的,远远的保护他,直到至今老去,死去,然而,这一场变故,却不得不让她从暗处走了出来,暴露在他的面前。 对她而言,这一刻,听到朱子弈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中应该是高兴的。然而,却也是无奈的,彷徨的,作为母亲,她只想她的儿子好,只要他好,她就高兴,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他的包袱,甚至是他的耻辱。 “弈儿,娘的身份会害了你!娘原本就应该是一个已死之人,今日能听到你叫我一声娘,娘已经很满足了!弈儿,你是侯府的嫡子,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会世袭你爹的爵位,你还要辅佐太子登上大宝,你不能有这一个给你的脸上抹黑的娘!弈儿,我的孩子,今日之事,你就当从未发生过,回去之后,继续当你的侯府大公子。娘只要看着你好,你就很满足了!乖,回去,回去……” 说着,影儿将手挥了挥。 “娘!弈儿不稀罕什么侯爷的爵位,弈儿也不想成为世人眼中的大公子,弈儿只想同娘在一起!娘,你为何要如此狠心,赶弈儿走?弈儿好不容易才找到您,弈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您的!” 朱子弈闻言却激动的大喊道。 “弈儿!你怎么不明白我的话呢?娘就在这儿,娘不走,娘只是不能跟你回侯府!你的身份尊贵,若此时传扬出去,对你以后的仕途会有影响的!其实,你不认娘,也没有关系,以为娘如今过的也很好,皇后娘娘很照顾为娘,娘只要只道你平安,健康,娘就很高兴了!弈儿,听娘的话,快回去!” 影儿忍着泪,继续劝道。 “娘,我不走,我不走!娘,我什么都不管,我只想让您同我回去!” 朱子弈摇头,摇头,继续摇头,他不肯认同他娘的话,他认为,既然他们母子相认了,就应该在一起!他不愿继续过那种没娘的日子了,一天也不想,他要将他娘接回去,好好的孝顺她,让她过上好日子。 “弈儿,你若是不听话,娘就从这里跳下去!” 没想到,影儿此时却决绝的道。 朱子弈被她的声音吓的忽而抬头,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娘的脸。 “娘,您说什么?您为何要这样做?” “娘不是在同你说笑,娘是认真的!” 影儿继续一字一顿的道。 “娘,这到底是为何呀?” 朱子弈惊呆了。 “娘早就说过了,娘很好,娘只需要知道你健康平安就好,娘不肯跟你回去,自然有不肯跟你回去的理由,您若继续逼娘,娘只有死给你看了!” 影儿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更令朱子弈疑惑,然而,却也着实吓到了他,他才刚刚同他娘相认,实在不想看到她娘因此而丧命! 于是,他起身,举步维艰,退后了好几步,站定,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 “娘!” “对,这才是娘的好儿子!你放心,娘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影儿眼中的泪已将脸上的面纱打湿,声音哽咽的道。 说完,她急走几步,从朱子弈身边走过,回过头来,又看了他一眼,方才飞身而起,很快消失了! 朱子弈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半晌之后,他才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娘!” 喊完,跪倒在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失魂落魄的向侯府而去。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还未进门,侯府中的下人就连颠带跑的向书房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 “什么,弈儿回来了?弈儿回来了!” 朱靖闻言,急急的从书房里跑了出来。 他这一日失魂落魄,然而,内心深处却从未放下过朱子弈和他娘彩蝶,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亏欠,在这一日里仿佛洪水爆发般,猛烈的冲击着他的头脑,令他无从招架,不知该以何种方式才能弥补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在朱子弈同她娘一同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盼望着他们回来。 即便是在审理二姨娘的案子的时候,心思都飘飘忽忽,像不能靠岸的小船一般。 南宫曦走后,他就一直呆在书房里,坐在椅子上,如同死人一般,半晌没有动过一下,然而,脑子里却一直都没闲着,同彩蝶当初的点点滴滴,对子弈的寡薄无情,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他直到此时方才惊觉,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长大的!他太漠视他的存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朱靖懊恼的恨不得将自己杀死了重来,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清醒的太晚了! 如今,闻听子弈回来了,朱靖想也没想,便急急的奔了出来,然而,当他看见失魂落魄的朱子弈时,脑子却忽而一下一片空白,面对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了,彩蝶呢?她怎么没有一同回来? 想到这里,朱靖向朱子弈身后一阵张望,却失望的发现,彩蝶真的没有回来。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 “弈儿,你娘呢?她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呵……你是问我娘吗?她无名无份,如何能进这高贵豪华的侯府?” 没想到朱子弈却冷笑一声,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而去。我 “弈儿,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子!爹有罪!可是,弈儿,你能不能看在我是你爹的份儿上,不要如此冷漠的对我?” 看着眼前的自己的儿子,朱靖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上前拥抱他,然而,一对上他冷然的眸子,他便退缩了! 他的口吻如同是在奢求,是在祈求,没有丝毫平日里的威严。 朱子弈重新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居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朱靖,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你一直都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自私,因为你的冷漠,逼死了夫人,因为你的冷漠,害的子欣差一点儿被那恶毒的母女害死,因为你的冷漠,让子欣差一点儿回不了侯府,因为你的冷漠我朱子弈自幼就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儿的父爱!可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过继来的,因此,虽然奢望能得到你的爱,可你不肯给,我也并无怨言,可是,直至今日,我方才知道,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生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子,竟然可以这样!呵呵……其实,我原本以为,你这个人是没有感情的,我不是您亲生的,你如此对我,可以理解,可您如此对待您的亲生女儿,我却无法理解!如今,你想得知真相的我,如何对你?” 说完,朱子弈转头,大踏步的离开了! 他的心如今正在滴血,他没有功夫去同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冷漠的人沟通! “弈儿!” 朱靖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心中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如海浪一般将他淹没。 “小姐,公子回来了!但他好像并没有将他娘带回来。” 东篱苑里,小翠正在向朱子欣禀报着刚刚听来的消息。 “是吗?那大哥一定很难过,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说着,朱子欣从坐着的椅子上起身,便向朱子弈的住处走去。 很快,主仆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朱子弈的院门。我 院子里,几名丫鬟小厮正在清扫落叶,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这侯府却依然冷冷清清,唯独这朱子弈所住的《爱莲说》倒是有几分喜庆的摸样,那走廊里挂着的几盏大红的新灯笼和门上贴的剪纸画,令人看着平添了几份喜庆。 第二百二十一章:去死牢 看来,今日之前,大哥已经在着手布置自己的小窝了。不过,看这剪纸画,应该是寒玉的作品。想来,也是寒玉让他带了那些剪纸画回来布置屋子的。 只是,今日的事情发生后,大哥如今估计已经没有了心情布置他的爱莲说了。 想到这些,朱子欣不由的叹息一声。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人淬不及防,但好的一点是,大哥终于认回了自己的亲娘,这是让人很高兴的事,不过,却是不知,他娘为何不肯同他一起回来呢? 心中存着疑惑,朱子欣敲响了朱子弈的房门。 “出去,出去,本公子不想见任何人,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屋里传来朱子弈的声音,咆哮着,愤怒着,悲愤着…… 看来,他的心情着实很复杂。 朱子欣却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伸手将那门推开了。 “叫你出去,你聋了吗?” 随着房门的打开,屋里便飞出一样东西,朱子欣急忙伸手接接过,却是一个镇尺! 这东西可是玉做的,就这么给扔了出来,着实令人心疼! 朱子欣跨进门去,一边走一边说: “怎么,大哥连我也要赶出去吗?” 听见她的声音,朱子弈抬起头来,见是她,不由长叹一声! 他原本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而那纸上,却是乱七八糟,涂满了墨汁,却是不知他想要表达什么。 一看就是随手乱画,没有什么章法。看来,他的心情果然不佳。 “大哥是因为母亲的事烦恼吗?大哥的娘就是子欣的娘,不如说来听听,子欣也好替您出出主意。” 朱子欣缓缓走过去,靠着书桌站了,说道。 “她不肯跟我回来。” 朱子弈烦恼的道。 说着,将手里的笔“吧嗒”一声丢在桌上,站起身来,拉了朱子欣的手,又道: “陪大哥出去走走。” 这原本就是朱子欣的本意,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出去走走,这样视野开阔了,心情也许会好一些。 “好啊!” 朱子欣爽快的答应,两人一路向后花园而去。 到了后花园,朱子弈沉默的走在前面,朱子欣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许久,朱子弈也未曾开后说一句话,朱子欣也不着急,她知道他心里很复杂,让他理顺了再说吧。 果然,又过了片刻,朱子弈方才道: “娘说,我的身份尊贵,她不想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所以不肯同我回来。子欣,你说我该怎么办?” “嗯……” 沉吟片刻,朱子欣方才道: “娘说的也不无道理,你想想啊,你是侯门之后,将来定然是要世袭朱靖的爵位的,可是,若大家都知道你又一个无名无份的娘,定然是会耻笑你的,娘也是为了你好呀!” “子欣,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想同娘在一起,我想将娘接回来,能让我好好的孝敬她几年!娘她这些年受的苦太多了,可是,不管我如何说,娘就是不肯同我回来,她根本不了解我,我不想要什么爵位,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我只想同我娘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子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娘改变主意?求朱靖给她个名分?还是,我离家出走,不去当着劳什子的什么侯爷的公子!这样,娘是不是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朱子弈的语气有些急切,昭示着他内心渴望将他娘接回来的迫切心情。 朱子欣又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情呢? 想当初,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曾经无数遍的幻想过自己有一日找到了自己父母,她也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若是真的找到他们,不管他们当初是什么原因将她遗弃了,她都不会怪他们。 然而,这些想法不过是她的奢望,直到来到这个异世,她也未能得偿所愿,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朱子弈是幸运的,最起码,他如今知道他的父母都是谁,且,他娘是那样的爱着他,这就已经很令人羡慕了! 想了一想,朱子欣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哥,你要相信,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的于心不安,子欣,你不明白我内心的感受,我想让我娘过上好日子,可如今,她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个杀手!我不想让她继续这样下去!那太危险!” 朱子弈急急的道。 说完,他悟了自己的脸,鼻子有些涩涩的。 “我当然知道呀,可是……” 朱子欣突然想到曾经的有一次,她曾揭开过影儿的面纱,那张脸…… 想到这里,朱子欣仿佛明白了! 或许,不止是这些原因令影儿不肯认大哥!她只是不想让大哥难过! “唉!” 朱子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实在太难! “大哥,其实,我觉得,什么事都不要操之过急,娘她暂时不想认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若逼的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我想,还是等过一阵子,等你们俩的心情都平复了,然后再慢慢说服她也不迟,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哦,对了,还有太子,他一定也会帮你的!” 为了不使朱子弈难过,朱子欣没有将自己看到的影儿的面貌说出来,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想找机会同影儿谈一谈,或许,自己能够说服影儿。不过,她的把握也不大,毕竟,在这样的世道,想要过的更好,就不能让人瞧不起,更何况要在官场上混的人,更是如此! “嗯,如今,我心乱如麻,也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幸亏了有你,我才能倾诉,说出来,虽然没有解决问题,但心里似乎舒服多了。” 朱子弈似乎想开了些,对朱子欣道。 “大哥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们想要的答案。” 朱子欣看着满目萧索的后花园,说道。 大冬天的,来后花园着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过,被冷风一吹,整个人似乎都清醒了不少倒是真的。 朱子弈到了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低头笑了笑,对朱子欣道: “好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 朱子欣点头。 两人一路慢慢的往会走,朱子弈的心情明显比来时好了许多,道: “今日将二姨娘母女绳之以法,也算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子欣,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好啊!就去我的东篱苑,我让小翠做几个小菜,咱们围着火炉,一边烤火,一边喝酒,岂不美哉?” 朱子欣立即附和道。 她内心又岂会不知,朱子弈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喝酒而已。 “好,如此甚好,我们就去你的东篱苑!” 果然,朱子弈闻言,豪爽一笑,说道。 “那还等什么?” 朱子欣调皮一笑,冲朱子弈甩了一下头道。 “好,说走就走。” 说着话,两人便已经向东篱苑而去了。 朱子欣一进门,便对小翠道: “小翠,快去做菜。” 有对科林道:“科林,你去帮忙。” 科林有些不情愿,仰了头道: “不……” “不什么?” 去字还没有说出口,朱子欣依旧将脸贴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笑吟吟的问。 科林见状,无奈摇头,转身,将剑架着肩膀上,跟在小翠身后去了。 不多时,小翠便做了几个菜端上桌来。 朱子欣招呼科林和小翠也一同坐了。 几人喝酒吃肉好不热闹!一时三刻之后,朱子弈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直到天色渐暗,方才从东篱苑内离开了。 而朱子欣,在送走了朱子弈之后,眼睛看向月国的刑部所在的地方,她要去会会那一对母女,毕竟斗了这么久,自己也应该去送送她们。 想到这里,朱子欣对小翠道: “小翠,找一件暖和点的衣裳,本小姐要去死牢里看望看望二姨娘和三妹。” “什么?小姐,这么冷的天,你去看她们做什么?反正后日就要问斩了,就由着她们去算了!” 小翠闻言,说道。 “呵……她们也算是我朱子欣的对手,如今,我将他们送进了大牢,也算是替你的原主人报了仇!是否,应该去祭奠一下呢?” 朱子欣轻笑道。 “哦!原来小姐您是这样想的啊!好吧,那小翠这就替您更衣!” 小翠这才明白了朱子欣的意思,进屋里拿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出来,正要替朱子欣穿上,朱子欣却道: “还是换一件黑色的吧。” “……” 低头了看了看手中的披风,小翠似乎明白了一些,急忙哦了一声,进屋去换了一件黑色,拿了出来。 朱子欣将那披风披了,便向关押朱子婵和二姨娘母女的死牢方向而去。 月国的死牢里,阴冷潮湿,一间间的牢房里,关押着无数的死囚犯,由于通风设施不好,刚一走到里面,迎面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朱子婵条件反射的捂了自己的鼻子,嫌弃的皱了眉头,差一点儿就吐了出来。 “哟,还当自己是侯府的千金吗?到了这里,你就同这里每一个犯人都一样,永远也别想着出去了!哈哈哈……” 后面押送她们的衙役嘲讽的笑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死牢里的交易 “哼,你们别高兴的太早,这世上有些事可说不准,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否则,若有朝一日我从这里出去,第一个就砍了你们的狗头!” 到了这里,朱子婵反而恢复了冷静,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蝉儿,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们还是莫要逞强了!” 二姨娘的手腕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着,她如今已经心灰意冷,牙齿打颤着道。 “娘!” 叫了一声,朱子婵回头看了看那狱卒,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搀扶着二姨娘向前走去。 “快点!” 后面衙役见他们走的慢,不由催促道。 朱子婵正要回头去骂人,二姨娘却又急忙拉了拉她。 朱子婵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又走了一段,后面一名狱卒道: “到了。” 说着,从腰上拿下一把锁匙,将那牢门一开,便将两人一推道: “进去吧。” 二姨娘和朱子婵被推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发现那狱卒已经将门又锁上了。 两人打量了一下这牢房,只见四四方方的,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一堆稻草,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娘,我付您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朱子婵对二姨娘道。 “嗯。” 二姨娘声音如蚊蝇般。 将二姨娘扶到墙角坐好,朱子婵也坐在一边,方才低声道: “娘,其实,我们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身后!” “你……你说什么?” 二姨娘闻言,不敢相信的抬头,来自手腕的疼痛令她心情很是烦躁,听了此话,还以为朱子婵受了刺激,脑子不清楚了呢。 “别这样看着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爹的兵符在我这里……” 说着,朱子婵压低了声音,俯身在二姨娘的耳边道。 “什么?你果然拿到了?” 这一次,朱子婵的话成功的将二姨娘惊到了。 “是!女儿早就想好了退路,既然当初,未能用兵符将刘太医换来,我们何不用它来换取我们的性命?只要能活下去,我朱子婵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朱子婵眼中的目光恶毒幽怨,她盯着牢房对面的那一堵墙,似乎能见那墙,盯出一个洞来。 “可是,如今,我们如何能将这个消息送给冀王?” 二姨娘愁道。 再过两日,她们可就要被问斩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娘,我相信,只要给钱,这里的狱卒定然会将信送给冀王的。” 朱子婵道。 “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我们……” “怕什么,反正这件事成不了,我们也必死无疑,为何不最后拼一把?” 朱子婵说到这里,一脸的不屑。 想了一想,二姨娘觉得也是,于是点了点头,道: “好!就这么办了!” 见她娘答应了,朱子婵随即便站起身来,大叫起来: “来人呀,来人,我娘晕倒了!快来人呀!我娘她晕倒了……” 过了片刻,一个狱卒才打着哈哈走了过来,喊道: “喊什么喊,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晕倒就晕倒,有什么大惊小……” 话说到这里,那人的动作僵在了那里,一只手还维持着打哈哈的动作,眼睛却发直的盯着朱子婵的手。 那只手里,如今正拿着一只玉镯,玉镯看起来碧绿润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如果,你肯替我娘买药的话,这镯子我就送给你了,可是,若你不肯,那我就只好找别人了!” 朱子婵扬着手,语气不缓不急的道。 顿了一顿,又道: “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些别的好东西……” 四下里看了看,那狱卒终于咽了口唾沫,上前几步,贴在牢门口,压低声音道: “好,成交!快说,去那个药铺,买什么药?” 见他果然愿意,朱子婵唇角勾起一抹嗤笑,上前几步,俯身道: “冀王府!” “啊!这可不行,被发现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如此,那算了!” 朱子婵也不纠缠,说着转身就向墙角走去。 “这……哎,你让我再想想!” 那人急忙又道。 “其实,也不是让你做什么,你只需将一句话稍给冀王就可。不会出什么事的。” 朱子婵看似无意的又道。 “当真只是传话?” 狱卒还是有些不信,问道。问完又道: “那冀王高高在上,如何又肯见我?” “这你不用操心,只要你答应,我自有办法让你见到他。” 朱子婵说道。 “如此,那我便去试试。不过,我可告诉你,若冀王不肯来见你,我也没有办法!” 那狱卒终于点了点头道。 “好,你只需……” 朱子婵俯身在狱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狱卒听完,转身去了。 “蝉儿,你的办法能行吗?那冀王会信你吗?” 二姨娘此刻有些担忧的问。 “娘,您放心好了,他一定会来的!只要能够得到我爹的兵符,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朱子婵肯定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 二姨娘连连点头。 “娘,你也累了,就先躺一会儿吧。” 朱子婵见她娘实在疲惫,于是道。 二姨娘点了点头,便躺倒在那柴草上闭上眼睛睡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牢门外果然传来一阵声音: “给冀王殿下请安。” “免礼!” “……” “娘,娘,他来了,他来了!” 朱子婵闻言,急忙伸手将自己的头发用手指梳弄了一下,又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脸,站起身来,等候南宫勋的到来。 一抹白色的身影,很快出现在牢门外,朱子婵看过去,四目相对,南宫勋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沉声道: “没想到,不过几日不见,三小姐就变成了囚犯!看来,这挺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夕旦福的话,果然不假!” “冀王,如今不是说这些风凉话的时候,子婵找你来,不过是想同您做一桩买卖!想必您也知道,我这里有您想要的东西,条件就是,救我和我娘出去!” 朱子婵开门见山的道。 “哼!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还是之前的三小姐吗?这里可是死牢,三日后,你们母女就要问斩,本王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回天乏力,你居然敢让我救你们母女两个?” 南宫勋嗤笑道。 “冀王殿下,贱妇您可以不救,但您一定要救救我的蝉儿!贱妇求您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二姨娘突然爬起身来,不断的给南宫想你磕头道。 “娘!您这是何苦?” 朱子婵见状,急忙去搀扶她娘,难过的说道。 “蝉儿,事不迟疑,若冀王殿下,能够救你,你就快些离开这里吧,娘如今没了你爹,没了你姐,活着也是你的拖累,还不如就此去了,也好同姐姐团聚。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记得日后一定要给娘和你姐姐报仇!娘就没有白死!婵儿,你一定要记住,替姐姐和娘报仇!” 二姨娘说的声泪俱下,仇恨扭曲了她的脸,那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怨恨! “娘!” 朱子婵听了这番话,早已内流满面,即便是心如毒蝎,对她娘的这份依赖却依然存在,血浓于水,她知道,若她娘死了,在这个世上,她就没有依靠了! “蝉儿,不要难过,不要难过,你只要记住,一定要报仇!……” 二姨娘伸手抹去朱子婵脸上的泪水,继续强调道。 “咳咳咳……” 这时,牢门外的南宫勋发出一阵咳嗽声,打断了这母女二人的对话。两人齐齐抬头向南宫勋看去,只见他唇角微微一勾,嘲讽道: “好一场生离死别的戏码,只可惜,本王救不了你!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你们的仇本王会替你们报的,不过,你们最好将朱靖的兵符给本王!否则,本王的胜算可就没有那么大了!” “哼!若冀王没有办法,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朱子婵听了南宫勋的话,从地上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 说着,上前几步,走到门口,看着南宫勋道: “冀王殿下应该不会介意多一个帮你对付南宫曦的人,毕竟,九五之尊的位子,谁都想做,可你如今,并没有什么胜算!” “你有什么好办法?” 听了此话,南宫勋果然眼睛一亮,即刻问道。 “呵……办法,子婵自然是有,可冀王你必须要将我从此处弄出去,否则,我只好将这个办法带到阴曹地府去了!” 朱子婵却不会如此轻易的上当,反而威胁道。顿了一顿,看这南宫勋眯起的眼睛,那危险的气息却并未曾吓到她。她继续道: “对了,还有我爹的兵符!我只好一起带走了!” 南宫勋的眼睛眯的更多了,周身的杀气也越来越浓,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一脚踹开牢房的门,将朱子婵杀了一般,然而,过了片刻,那杀气却忽而退于无形,南宫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 接着又道: “本王答应你!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侯府三小姐,本王劝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救你出去之后,你必须消失在京城里,不要给本王惹麻烦!” “好!子婵可以不要三小姐的身份,可以不再奢望嫁给冀王,也可以隐姓埋名,但子婵一定会助冀王打败南宫曦,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冀王,我们一言为定!” 第二百二十三章:找他来 朱子婵闻言,大喜过望,急忙说道。如今,在她的心里,报仇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既然如此,明日午时,本王会派人送饭过来,那饭里加了点儿东西,你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但却可以令你暂时的假死,到时候,只需将你的尸体运送出去,本王会派人在城外接应你。别忘了,带上我要的东西,否则,本王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说完,南宫勋转身离开,身后,朱子婵应了一声: “知道了。” 南宫勋这边刚走,门口便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朱子婵扶着牢门向这边看来,却见那人是朱子欣,不由反转身子,靠在牢门上,不屑的说道: “没想到堂堂颐和郡主也会来这种地方,不怕辱没了您尊贵的身份吗?” “呵……到了此时,三妹的嘴巴依然不肯饶人!不过,这地方于我而言,却并非是来不得的地方!三妹也知道,当初在侯府,你们母女是如何对待我的?像地牢这样的地方,我住的习惯,你们母女却未必住的习惯!” 说到这里,朱子欣顿了一顿,又道:“三妹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哼!” 朱子婵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二姨娘却冷笑一声道: “我只恨,当初没有在你小的时候就将你掐死,若那样,你朱子欣也断不会有今日!” “呵……二姨娘说的太对了!只是可惜,那个好机会,你错失了!是不是很后悔呀?” 朱子欣非但不气,反而笑着反问二姨娘,将她问的无话可说,气的嘴唇都发紫了。 “二姨娘何必动怒,你如今只有两日的时日了,还是省省力气,想想这两日该如何度过吧!” 朱子欣冷冷道。 说完,她继续看向朱子婵,说道: “我是来送你们最后一程的!” 说着,将小翠手中的一个食盒接了过来,打开,里面是几样小菜和一壶热酒,她将两个杯子斟满,递给朱子婵,说道: “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我们也算是有缘分,只是这缘分,今日却尽了,作为侯府的嫡女,我觉得有必要送你们一程!” 破天荒的,朱子婵这一次没有说什么,接过那杯酒,一口而尽,说道: “既然你是来送我们的,如今目地已经达到,大小姐请!” 闻言,朱子欣微微勾唇,转身向外走去! “朱子欣,你以为,这一切就这么完了吗?你想的太简单了!” 在她的身后,朱子婵扶着牢门,眼中的恶毒如刀子一般刺向朱子欣,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在心中恨声道。 在死牢里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捱,尤其是二姨娘的断手,由于失血过多,令她几次晕厥。朱子婵在惊惧,担忧和难过中度过。 当牢房的小窗内透进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二姨娘从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说道: “真快啊!天亮了!” 这一句话,令朱子婵更加的难过,是的,即便时间如此难捱,但二姨娘依旧觉得快,那是因为,她们的时间的不多了每过一刻便少了一刻。 “娘!我付您起来坐坐吧。” 朱子婵看着窗外说道。 “好!让娘再看看这最后一次太阳!” 二姨娘应了一声,在朱子婵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娘!”朱子婵声音哽咽的叫了一声,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候,她心中仿佛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仇恨也在胸中如茁壮的树木一般,越长越浓密。她心想,若她能够出去,一定不会饶了朱子欣!她一定要想办法报今日之仇! “不要难过,蝉儿!娘这一生,本来就是个错误,当年,不该遇到你爹,不该嫁给这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男人,不该妄想得到他的宠爱,更不该想让你们姐妹飞上枝头变凤凰,到了此刻,娘才明白,只要一家人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若当初,没有这些事,他们娘三个还是一起,琪儿她也不会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二姨娘是不是经过了一夜的思考之后,心中有了悔悟之心,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娘,您说什么呢?娘,您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您并没有错,错的是朱子欣,若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娘,今日若冀王肯来救我出去,他日,我定然会卷土重来,替您和二姐报仇的!” 朱子婵恨声道。 “蝉儿,若冀王果然能救你出去,你便远离这里,好好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平凡人的日子吧,在这一刻,娘只想你这一生能平安快乐!远离朱子欣,你斗不过她,你斗不过她!” 二姨娘见女儿一心想着报仇,不由再劝。 同时,她在心里也后悔至极,或许,她刚开始就不应该向她灌输报仇的思想。 二姨娘昨夜,将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事从脑中都回顾了一遍,似乎醒悟了不少,且,她也看清楚了事实,那就是,她的女儿根本就斗不过朱子欣,第一,她不想自己的女儿日后都在仇恨中度过,第二,她不想她再同朱子欣斗下去,因为,她真的太可怕了,她的蝉儿是斗不过她的,她如今只想她的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娘,您怎么同昨日判若两人?是什么让您变成这样的?娘,您让我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您不用再劝了!” 朱子婵却并不肯听她娘的,怒声说道。 “唉!” 见自己的话未曾起到作用,二姨娘不由叹息,半晌才落下泪来,又道: “我这一去,这世上便只剩下你一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二姨娘便再一次躺在草垛上,不再说一个字,想来也是对朱子婵无能为力了。 朱子婵坐在一边,心中焦急万分,只等着冀王能够早些来救自己。 时间又异常难捱的一点一点的过去,朱子婵越等越焦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她不断的在牢房里面踱着步子。 “婵儿,冀王到如今都不来,他会不会是骗我们的?” 这时,二姨娘也躺不住了,坐起身看来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 谁料,朱子婵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蝎子,狂躁的说道。 若是冀王不来,那么,明日一早,她就要同她娘一起赴死了。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她还有很所事情没有做,她还要实现心中的梦想,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朱子婵越想越狂躁,越想越难过,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娘,他要是不来,我是不是也要同你一起死了?可是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娘,你快替我想想办法,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呀娘!……” 朱子婵说着说着,跪在了地上,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蝉儿,我的蝉儿,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这都是我们的命!我们还是认命吧!” 二姨娘见状,心中难受至极,她从柴草上起身,一把将朱子婵抱住,伤心的道。 “不,娘,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不想认这个命!我才十二岁,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朱子婵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这一刻,恐惧紧紧的攥着她的心,忽而,她又从地上爬起来,抓着牢门大喊道: “来人,来人,请你们去帮我找冀王来,帮我找冀王来找他来,找他来……” “婵儿,我的蝉儿!你停下来,你停下来!你这样他们会对你不利的……” 二姨娘闻言,不顾自己的手伤,急忙扑上来抱住朱子婵,哭道。 可是,即便如此,也为时已晚,这时,只见一个狱卒上去,拿了鞭子对着朱子婵就是一顿乱抽。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奶奶的,鬼哭狼嚎的!怎地,不给你点儿颜色看,你还以为你是侯府的三小姐?我叫你喊,我叫你喊,我叫你喊!……” “啊!啊!……” 那鞭子抽在朱子婵的身上,打的她一阵惨叫。 二姨娘心疼的将朱子婵抱着,替她挨了好几下鞭子,一便不断的求饶道: “官夜,我求求您,别打了,别打了!看在我女儿她还小,不懂事的份儿上,您就饶了她吧!我保证,我保证,她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那你最好让她给我闭嘴!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估计也是打的累了,那狱卒果然停了下来,收了鞭子道。 说完,转身走了。 见他离开,朱子婵方才滑坐到地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蝉儿,婵儿,我的女儿!” 二姨娘抹了一把眼泪,也陪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我们认命吧,认命吧!” 她一边抚摸着朱子婵的背,一边劝道。 朱子婵这时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半晌一个字也没有说,朱是呆呆的坐着。好似死了一般。 “唉!” 二姨娘见状,叹息一声,也不再说话。 今夜,是她们母女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晚,过了今夜,她们就要被砍头,如今不管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尸体不见了 她只想同子婵好好的,安静的呆在一起,过这最后的一晚。 朱子婵终于不哭不闹,应该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时间继续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很快就到了子时,这时,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牢房的大门嘎吱一下被人打来开来。 朱子婵忽而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她死死的盯着门口,果然,见一个人打着灯笼,从门口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很轻,时候是怕吵到什么人一般,然而,她的每一步都似乎是踩着了朱子婵的心上。 一步一步,终于,她看到了他,那人蒙着面,走到她的面前终于站定。 朱子婵忽而像是打了鸡血般,从地上站起身来,扶着牢房的栏杆,渴望的看向那人。 那人伸出手,缓缓的打开,那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瓷瓶,他将手伸进牢门,低声道: “冀王要的东西呢?” 朱子婵急急的伸手去拿那瓷瓶,那人却忽而将手攥紧。 朱子婵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子打造的牌子来,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放在眼前看了看,放才将握着瓷瓶的手打开,说道: “吃了它,你便会如同死了一般,接下来的事,不用我教你吧?” “嗯,我知道了怎么做了?” 朱子婵点头。 “冀王殿下说了,出了城,永远不要再回来,否则,你的生死再与他无关!”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 朱子婵顿时高兴了起来,她欣喜的将那瓷瓶打开,一股脑儿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嘴里。 吃完了,方才转头对二姨娘道: “娘,等我假死之后,您记得一定要大叫!” 二姨娘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此时点了点头。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和二姐报仇的!” 朱子婵又道。 “不!蝉儿……” 二姨娘摇头,刚想要劝她,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朱子婵就摇摇欲坠了。 她急忙伸手去扶她,将她的身体扶到柴火上睡好,再去摸她的鼻息,却已经没有了。 “婵儿,蝉儿……” 二姨娘低低的叫了两声,泪水奔涌而出,她抚摸着她的脸,一遍一遍…… 过了半晌,她忽而又笑了,低声对她道: “蝉儿,娘知道,娘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娘还是想说,你若果然能够逃过这一劫,出去后,就远走高飞,再也莫要回来了!虽然昨日,娘还想让你报仇,可今日,娘想通了,与其一辈子带着仇恨过日子,与其让你用性命去做赌注,娘宁愿你过平凡人的生活!可惜,娘觉悟的太晚了!蝉儿,但愿经过此劫,你也能想通,娘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说完,二姨娘这才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呀,我的女人呀!快来人呀,快来看看,我的女儿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鬼嚎什么?” 她这一哭,门口的狱卒即刻便跑了来,问道。 “我的蝉儿刚刚还好好的,可是,被您打了一顿皮鞭之后,她就有些没精打采,这不,才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呼吸,官爷,你可要给我一个说法呀!……” 二姨娘大声的哭喊道。 “你胡说什么?” 那狱卒闻言,顿时一惊,虽然说这两个人都是死囚犯,但滥用私刑也是犯罪,因此,他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恼羞成怒我说道。 说完,他将牢门打开,伸手在朱子婵的鼻子下面探测了一下,果然没了呼吸。 这一惊,将他吓的不浅,但不过转瞬,他便大喝道: “这名女犯明明是犯了恶疾而亡,你这妇人却来含血喷人,你若再敢胡说,她的下场就是你的!” 二姨娘闻言,装作害怕的样子,退到了一边,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那狱卒不敢怠慢,急急的对门外道: “兄弟,这里死了个犯人,快过来帮忙!” “哦,好嘞!” 门口的狱卒闻言,急忙的跑了过来,两人将朱子婵用一块破席子一卷,便向外抬去…… 二姨娘目送着朱子婵离去,半晌,如同雕像一般,动也没有动一下。 第二日,是斩首二姨娘的日子,一个早,朱子弈便来了东篱苑内。 “子欣,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恶婆娘是如何身首异处的?” 一进门,朱子弈便问朱子欣道。 “还是不去了!昨日我已经去送过她们母女了。” 朱子欣道。 “哦,那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 朱子弈闻言,点了点头,又道: “女孩子家,看那个,是有些害怕哦!” 朱子欣对他笑笑,没有回答。 “小姐,小姐……” 这时,小翠从外面飞奔回来,一路叫着。 “怎么了?” 朱子欣问。 “听说,昨日里,朱子婵突然在牢房内暴病身死了!今日之斩首二姨娘一人!奴婢只是觉得此时蹊跷,所以回来跟您说一声。” “什么?暴病身亡?有这等事?那尸体在哪儿,有人知道吗?” 朱子欣问。 “听说连夜就被人抬到城外乱坟岗了!” 小翠道。 “走,看看去。” 朱子欣闻言,觉得有些奇怪,急忙向门外而去,说道。 “子欣,我跟你一起去。” 朱子弈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道。 “好!” 朱子欣点头道。 “我也去。” 身后,科林也急急的跟了上来,说道。他如今中原话说的也不错了。虽然听起来还有些怪怪的,但也不错了。 “好!” 朱子欣接着点头。 这一次回来,朱靖对她宽容许多,一来,由于她的身份如今已经不止是侯府大小姐的身份,还多了一层身份,就是颐和郡主,同朱靖准备侯爷平起平坐,二来,如今朱靖弄清楚了一切,心中对她多有亏欠,因此,对她自然比以往要好上许多。 几人出门,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郊外的乱坟岗。 那是一处占地很广的乱坟岗,埋葬的都是些无人认领的无头尸,因此,很是荒凉。 由于杂草丛生,树木茂密,一走进去,顿时令人感觉温度骤然降低。 几人走了几步,朱子欣就被一件东西绊了一下,差一点儿摔倒,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具骷髅! 惊的她一连后退几步。 看来,这里的确像是牢房里经常扔死人的地方。 四处里看了看,朱子欣发现这里还很大,于是对大家道: “大家分头去找!” 说完,她先向东而去。 科林和朱子弈两人一个向西,一个向北而去。 然而,找了许久,朱子欣也未曾看见朱子婵的尸体。 这时,朱子弈从另一头跑了过来道: “没有!” 过了片刻,科林也跑了来,道: “没有。” “如此说来,这件事必有蹊跷!” 朱子欣想了一想道。 “你是说,有人救了朱子婵?” 朱子弈疑惑道。 “有这个可能!可是,会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死牢里将人救走?为何,传言也说,她死了呢?” 朱子欣点头,但也觉得有些事情想不通,于是道。 “或许是被野兽将尸体叼走了也说不定!” 这时,朱子弈道。 朱子欣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只是若有所思的向外走去。 刚一回到东篱苑,就看见南宫曦不请自来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喝茶。 只见他一袭浓黑的衣衫,挺拔颀长的身姿,端着一杯茶坐在那里,简直俊逸的不像人类。朱子欣不知怎地,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小姐,你回来了!” 恰巧这时,小翠发现了朱子欣,从南宫曦身侧奔到了她面前说道。 “嗯,太子殿下您来了!” 朱子欣点了点头,抚平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走了过来问候道。 “子欣,真是拿你没办法,早就说过不要这样称呼我了,可你就是不听。” 南宫曦道。 “呵……话虽如此,但这里是京城,说话还是要小心,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对你不敬,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看就又要被人利用了!” 朱子欣微微一笑道。 “小题大做!如今这侯府之中,还有谁会同你作对?” 南宫曦却不以为然道。 “是啊,同我作对的,今日都斩首了!可是,太子殿下可知,那朱子婵昨夜里突然暴毙的事情?” 朱子欣问。 “嗯。” 南宫曦点了点头,继续道: “听说了!我想,是她自己想不开自尽的吧。” “太子也是如此想的?” 朱子欣问。 “不然呢?” 南宫曦反问道。 “我听说,她的尸体被丢到郊外的乱坟岗了,于是去看,却并没有找到。” 朱子欣道。 “这……” 想了一想,南宫曦道: “或许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也说不准,你也知道,那个地方那么荒凉,出现几只狼啊,豹子呀什么的,也是极有可能的呀!”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但愿吧!” 朱子欣点了点头道,可是,心里还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好了,难道你都不问问,我为何来你这里吗?” 南宫曦此时却站起身来问道。 “嗯?为何?” 朱子欣仰头看他,心中有些疑惑,太子来她这里,何时是因为有事才来? 然而,这一看,却不由又被他眸底的光芒所迷惑,急忙将头转向一边,朱子欣不知何时去,居然不敢对视他的目光。 第二百二十五章:此人我认得 然而,不得不承认,他站起来的样子,更加的帅气,男神魅力十足! 当朱子欣意识到自己近日不知怎地,总是会被他的外貌所迷惑!且,总是不自觉得会想起那一日的事情的时候!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不知,这是不是算一种做贼心虚,幸亏他那日并不知情,否则,她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呢! “唉!” 南宫曦叹息了一声,似乎丝毫没有留意到朱子欣的异样,他踱步走了几步,方才又道: “鲁国来了信使,将一封密函交给了父皇。” 说到这里,他看向朱子欣。 朱子欣慌忙收回游移的目光,装作很是认真的看向南宫曦,问道: “信上说什么?” “信上说,鲁国太子近日微服来我月国游玩,却不幸被人追杀,如今生死不明。希望我父皇能够派人替他寻找太子的下落。” 南宫曦忧虑道。 “鲁国太子?他来月国做什么?他遭人追杀和月国又有什么关系?” 朱子欣还没有弄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鲁国太子在月国失踪,若鲁国皇帝追究起来,月国是脱不了干系的。况且,如今我们月国兵力薄弱,根本不是鲁国的对手,此事有些棘手呀!” 南宫曦又解释道。 “你是说,若我们找不到太子,两国就有可能打仗?” 朱子欣终于明白了些,问道。 “嗯。” 南宫曦点了点头道。 “这……那赶快派人找啊!” 朱子欣闻言也开始忧虑了起来,她担心若是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父皇已经派人去找了,我却突然想起那一日在山谷里遇到的那个鲁国人……” “你怀疑他是鲁国太子?” 朱子欣顿时反应了过来,问道。 “那人的穿着和样貌,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且,今日我也看了鲁国皇帝带来的太子画像,同那人极其相似,因此才有如此一说。” “不可能!” 朱子欣却极其果断的道。 想起那人做的那龌龊事,她真的不敢相信,他会是鲁国太子。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可是,只是感觉那人给我的感觉很神秘。” 南宫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继而有些疑惑的看向朱子欣,问道: “子欣,你却是为何如此笃定的认为,那人不是鲁国太子呢?” “这……” 没想到南宫曦有如此一问,朱子欣眼神不由有些躲闪,她总不能告诉南宫曦,自己在恶龙潭中差一点就被那人看光了的事情吧。 眼珠子转了转,朱子欣方才道: “我只是觉得,一个太子说什么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境地,身边还一个人都没有,何况,他看起来也着实不像一个太子该有的模样!” 朱子欣说到这里,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也觉得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太子,绝对不会是如此猥琐的一个人的。 “呵呵……” 朱子欣的话说完,南宫曦瞬间就笑了起来,同时,他的眼睛看向天空,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倒惹的朱子欣也奇怪的看向天空,发觉除了灰蒙蒙的天空之外,什么也没有,不由的又一脸好奇的看向南宫曦,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笑,还一脸幸福的样子。 南宫曦看她一眼,兀自笑了笑,方才道: “子欣说的是!看来,我们还需好好商榷一下,最好让鲁国送一份太子的画像过来,也好便于我们寻找。” 说完,又道: “过几日就要过年了,希望在那个时候,能够找到鲁国太子吧!” “嗯,太子殿下,我看,这件事,你最好抓紧些,这是关系两国是否友好的头等大事,鲁国太子若是在月国的地盘上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朱子欣叮嘱道。 “我知道,那我即刻便去办事,子欣,改日我再来看你!” 南宫曦闻言,看了一眼天色,急忙说到。 “嗯,去吧。” 朱子欣点头。 送走了南宫曦,朱子欣又看了看天色,看起来,估计又要下雪了。 匆匆的回到屋里,在炉火边坐了,朱子欣拿起一本书来看,时间静静的流淌着,很快就到了傍晚,天空中,果然飘起了雪,起初很小,如盐巴一般,一粒一粒,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小姐,外面下雪了!” 小翠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又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哈热气,这才一边给火炉里添柴,一边道。 “哦?果然下雪了?那我得出去看看。” 朱子欣说着放下书本,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小翠急忙找了件披风跟了上去,披在朱子欣的身上。 站在屋檐下,朱子欣望着天空半晌,又伸手接了几片雪花,那雪花在手中即刻便化作了一滩雪水。朱子欣露出一抹笑容来,道: “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百姓们能够有一个好收成了。” 这时,距离京城二百米的地方,一个人影在漫天的大雪里摇摇晃晃的走着,仿佛无边无际的大雪,如无数道雪帘一样,将那人的身影隔绝的很是模糊,只看得的见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人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身形瘦小,一看就是个女孩子。 她走的很是艰难,不时的摔倒又爬起,终于有一次,她又摔倒了,却半晌没有爬起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很快就到了距离那身影的不远处。 身影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于是,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大概是由于身体被冻僵了,她动了几动,却没有站起来,然而,却成功的引起了马车上的车夫的注意。 那车夫冲着车内的人说道: “公子,那边好像有个人。” “哦?过去看看。” 马车里的人将车帘掀开,向前方眺望了一下,又迅速的将帘子放了下来,说道。 车夫闻言,将马车驶到那身影的面前停下,急急的走了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是个人,顿时大惊失色的蹲下身子,去探那人的鼻息,片刻之后急急说道: “还有气!公子。” “是个女人?” 马车里的人将车帘子又撩开一些,看了一眼,问道。 “是的,公子,看来,都快冻僵了。” “不过是个卑贱的丫头,既然都快要死了,那就莫要多管闲事了,我们还是走吧!” 没想到,马车里的人见果然是个人,居然如此说道。 车夫闻言一愣,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马车里的人,接着,无奈的叹息一声,狠了狠心,便要怕爬上马车离开。 “慢……慢着……” 没想到,这时,地上的女子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啊?公子,她还有救,还有救,我求求您了,您还是救救她吧。” 车夫闻言,喜出望外,急急的对车内的人道。 听了车夫的话,马车里的人终于将车帘掀开,从里面走了出来,却是一位长相俊美,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的男子,他的眼珠子呈琥珀色,同中原人有着不一样的特征,一看就是它国人。 “你想让本公子救你?” 站在那女子身边,那公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 “我……救了……救了我……你绝对不会……不会吃亏……” 地上的人有气无力的看向他,气息微弱的道。 “哦?这么说,你会报答我?那你说说,你能为我做什么?” 公子闻言,有些不屑,他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眼中露出一抹戏谑之色,问道。 “公子一……一看就不……不是月……月国人……且……气度不……不凡……想必是……鲁国……那位达官贵人……我想……你来月……月国……定然不是为了……为了游山……玩水……一定……还有……还有其它的目地……我……我可以帮你……” 女子一口气说道,虽然冻得瑟瑟发抖,话也说的结结巴巴,但毕竟也算是一针见血。 公子眼中露出一抹惊疑,方才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起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衣裳,但虽然破烂,却看得出是上等的质地,脸上有些脏,但也依然看得出,生的眉清目秀,且带着一股英气。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但看他的时候,依然不卑不亢。看来,此女也并非池中之物! 想到这里,公子终于淡淡的勾了唇,说道: “你说的对,我是有些别的事情来的月国,你若果然能帮我,我便救你!” “公子……请……请说!” 女子道。 “我来月国京城里,是为了寻人!” 公子道。 “谁?” 女子问道。 “本公子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却记得她的容貌,你且看看,是否认得她?当初,我看同她一起的男子同她的穿着,猜出他们是京城人,于是便来京城碰碰运气。” 公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来,放在女子眼前,那手帕上居然画着一副女子的画像。 女子看了看,眼睛瞬间便发出光芒来,她看了一眼那公子,又一次将那帕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方才艰难的露出一抹嗤笑来,看向公子道: “此人……我认……认得,非但……认得,还同她……甚是……甚是熟悉。不知公子找她何事?” “啊!你果然认得她?她叫什么名字?府上何处?可否婚嫁?她……她平时……” “哼!” 听到这里,女子发出一声冷哼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目地何在 正说的起劲儿的公子不明所以的看向她,问道: “你这是何意?莫非不愿帮本公子?” “哦,没……没……什么,我……我只是……只是不舒服……而已。” 女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急的道。 “既然你不舒服,我即刻带你回客栈找郎中看病,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在去寻人不迟!” 公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接着,便对车夫示意道: “车夫。”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闻言,急忙上前,将那女子抱了,送进了车厢里。 几日后,清晨,京城里最偏僻的一处名叫名雅客栈内,一名穿着灰布衣裳,端着面盆的清丽女子,走向一间房间,站在门口,她敲了敲门道: “公子。” “进来。” 屋里传来一个男声。 女子将面盆端了进去,放在门口的面盆架子上,又上前替公子更衣。 近距离的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公子突然说道: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丫鬟。” 女子一愣,低头继续替公子系腰带。低声道: “公子何必问奴婢的过去?只需记得奴婢名叫阿九,奴婢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这样还不够吗?” “够!够!既然如此,那我们用完早膳就出发,如何?” 公子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呵……公子以为,堂堂晋阳侯府的大门是如此好进的吗?” 女子的语气居然有些嘲讽。 没想到她会如此同自己说话,公子顿时眼睛一眯,杀气顿现。 然而,他却硬生生的将那杀气逼了回去,冷冰冰的道: “那依你只见,本公子还如何见到她?” “等!” 女子居然毫不害怕,看向公子,说道。 “等?你让本公子等到什么时候?” 公子的语气明显的不耐烦起来。 “再过两日,月国就要过年了,我们只需等到上元节那一日,她必然出来看焰火,到时候,公子还怕见不到她吗?” 女子却淡淡道。 “……” 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公子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此时,阿九却突然摸到公子腰间佩戴的一块玉佩,不知是不是出于好奇,阿九将那玉佩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见上面刻着三个字: “萧向晨。” 当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阿九的神色有些吃惊,但也只是瞬间,她便又不动声色的将那玉佩放好,说了声: “好了,公子。” “嗯。” 公子对她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察觉,应了一声,便转身出门去了。 屋内,阿九的唇角却露出一抹冷笑来,追了出去道: “公子,阿九想要出去买点东西,可以吗?” 公子头也未回,说道: “嗯,去吧。” 半个时辰后,冀王府内,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进了门,在冀王卧房门外恭敬拜道: “冀王殿下,刚刚有个蒙面女子来门外,让属下稍一封信来给您。” “哦?拿进来。” 屋内,南宫勋的声音疑惑的传来。 “是。” 侍卫说着,推门走了进来,将那封信毕恭毕敬的递给南宫勋。 南宫勋伸手接过,将那信打开一看,顿时问道: “那送信之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这……属下未曾留……” “啪!” 话还未说完,侍卫的脸上便被南宫勋打了一巴掌,他的眼睛微眯,唇角却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来,说道: “一群饭桶!” 说完,将那信又看了一遍道: “来人,备马!本王要出去一趟。” “是。”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南宫勋抬腿欲走,看见那名侍卫还胆颤心惊的站着,不由又道: “还不退下!” 侍卫闻言,如获大赦,急急的退了出去。 南宫勋负手而立,又等了片刻,从墙上拿了一把剑,走出门去。 到了门口,上了马,正要离开,黎阳急急赶来,问道: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属下陪您一起去。”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明显的,南宫勋并不想说的太多,说完之后,一扬马缰绳,便急急的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勋出现在城外荒郊外的一棵千年老槐树下,他四下里看了看,出声道: “出来吧,本王正是你要见的人。” 说完,他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 这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悄悄的走出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袭黑衣,带着一个硕大的斗笠,显得那娇小的身形看起来有些滑稽。 听见动静,南宫勋转过身来,将那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方才说道: “朋友如此遮遮掩掩,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却不知约本王来,有何贵干?” 那人并未急着回答,而是伸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当她露出本来面目之时,南宫勋那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的目光居然猛地一缩,他冷声说道: “朱子婵!” “正是小女子。” 朱子婵并未因为南宫勋的表情而退缩,反而走近了几步,说道。 “本王不是告诉过你,事成之后便速速离开京城,不得再回来吗?” 南宫勋的口吻很是冰冷,仿佛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杀人利器一般。 “冀王殿下,我想,我在书信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非我遇到一个贵人,只怕此刻已经死了!而这个贵人正是您要找的人,这么重要的信息,您认为,我不应该回到京城来告诉您,而是应该遵守诺言乖乖离开?若您真的是这样认为的,那子婵即刻离开便是!” 朱子婵说完,果然转身便走。 南宫勋见状,眼中顿时闪出一丝寒芒,却不得不软了口吻道: “慢着!” 朱子婵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莞尔一笑,极其妩媚的道: “我就知道,冀王殿下是个聪明人!” “废话少说,那人如今在哪儿?” 南宫勋却道。 “冀王何必如此着急?他的行踪我自然会告诉你,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朱子婵继续妩媚的笑着道。 “嗯?你敢耍本王?” 闻言,南宫勋的眼睛顿时眯起,同时一把捏住了朱子婵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将朱子婵的下巴捏碎一般。 “冀王殿下,我只是说,如今时机还未到,并未曾说不告诉您。” 朱子婵吃痛,抽着气道。 “哼!” 南宫勋闻言,冷哼一声松了手,朱子婵失去重心,差一点儿便栽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不由的咳嗽了起来。 过了半晌,她才苍白着脸抬起头来说道: “上元节那日,他会在花灯会上出现,你只需那时带人去找即可,到时候,我会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站在他的身边,这样,你很快就会找到他。可是……” 朱子婵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可是什么?” 南宫勋不耐烦的问。 “可是,冀王殿下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朱子婵抬头大胆的看向南宫勋。 “哼!胆子不小,居然还敢同我提条件。” 南宫勋不屑的道。 不过看了朱子婵一眼,薄唇却还是吐出一个字来: “说!” “事成之后,还请冀王莫要再赶我离开,我答应冀王殿下,会隐姓埋名,绝对不会给冀王殿下惹麻烦的。请冀王殿下恩准。” 朱子婵说着跪在了南宫勋的面前。 “留下?” 南宫勋看了她一眼,又问了一遍。 “是!还请冀王殿下成全!” 朱子婵坚决的点头,而后看向南宫曦,眼中满是祈求。 “朱子婵,你为何要留下?据本王所知,你绝对不会甘心过那种默默无闻的生活。说吧,你的目地何在?若说的好,本王或许会答应你也说不准。” 南宫勋看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而眼中却依然冰冷一片,看来并不相信朱子婵。 “我的目地?呵……冀王殿下都如今还不明白吗?子婵喜欢了你很久了?从懂事的时候起,就喜欢你了!子婵如今没了娘,没了家,子婵什么都没有了,子婵只剩下心中的一个念想,那就是留在您的身边,哪怕让子婵做一个丫头都好!冀王,您难道到了此时,还不明白子婵的心吗?” 朱子婵说着,眼中流出了几行泪来,她毫不畏惧的迎着南宫勋探究的眼神,感情的真挚毋庸置疑,南宫勋似乎不再质疑,眼中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一些,说道: “既然如此,等这次的事情了解了,我自会安排你来本王府上。” “多谢冀王殿下!” 朱子婵闻言大喜过望,急忙磕头谢恩。 南宫勋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疾走几步,上马离开了。 朱子婵望着南宫勋离开的方向,静静的站了许久…… 这一年的春节,是朱子欣在古代过的第一个春节,且,刚刚处理了二姨娘和朱子婵,朱靖对她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心情自然不错。 年三十的这一日,一个早,朱子欣就兴高采烈的先去贵华苑看了看楚红和小公子,又去后花园赏了一会儿梅花,而后便去朱子弈的住处寻找朱子弈,想同他一起过年,谁料,才刚刚走到半路,就见朱子形色匆匆的正要出门。 第二百二十七章:朱子弈去了哪里 小翠见状,正要开口唤公子,朱子欣却将她拦了,道: “我们悄悄的跟上,看看大哥要去哪里?”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朱子弈近日里的行踪有些神秘,虽然朱子欣猜测可能和他娘有关,但她还是想要弄明白。 想到这里,她便偷偷的尾随着朱子弈出了侯府的大门,刚刚下过雪,路上的积雪很厚,风也很大,因此,想要跟踪一个人,倒是容易很多。那风雪帮了她大忙。 跟在朱子弈的身后,朱子欣追了几条街,发现自己居然跟的很吃力,大哥的轻功似乎比以往好了许多!如今,她很是勉强才能跟上他。 片刻之后,终于见他出了城,向城南的城隍庙走去。 朱子欣尾随了一路,朱子弈也未曾发现。 见他进了城隍庙,朱子欣也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 这个城隍庙,甚是破败,是一个已经荒废许久的破庙。不晓得朱子弈为何会来这里。 朱子欣偷偷的潜入进去。 城隍庙内是一个大厅。中间供奉着城隍爷,旁边空荡荡的,除了几根柱子以外,再无它物。看来大哥并未在这里。 朱子欣又悄悄的向里面走去。 原来这城隍庙的后面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院子的一角,有一间石头垒起来的屋子。屋子旁边堆满了柴火,那些柴火都被堆放的整整齐齐。而朱子弈此时正在大力抡着斧子,在地上劈柴火。 朱子欣顿时哑然,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侯府大公子,虽说在侯府没有什么地位,但也算是养尊处优,何曾做过此等粗活? 如此看来,这里住的人,一定就是影儿,一定是影儿没错,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让大哥为她劈柴。 正想着。石屋的门吱嘎一声响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一身黑衣,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还戴着顶斗篷,将面目遮盖的一丝不露。 她的手里端着个碗,走到朱子弈跟前,沙哑的嗓音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弈儿,来,喝口水歇歇吧。其实你不用再劈的,这些柴火,已经够娘用一个冬天了。” 朱子弈将水接过,一口气喝完,这才说:“娘,不要紧,孩儿能为您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过段日子,等孩儿在京城找到好一些的房子,便把您接过去。您放心,孩儿绝对会弄的妥妥贴贴,不会让人发现您在哪里的,您就跟孩儿一起回去吧!” 朱子欣看到这里湿了眼眶,大哥,他真的很孝顺! 这时,只见影儿抬起手腕,用自己的袖子给朱子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将他的肩头一按,让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这才说道:“弈儿,娘如今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你让娘再去过平常人的生活,娘怕是受不了的。你就不要再逼娘了。娘如今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你若有心,无事的时候来看看娘,娘就很欣慰了!” 影儿的语气甚是欣慰,听在朱子欣的耳朵里,也很是感动。这样的母慈子孝的场景,她在梦里盼都盼不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羡慕大哥。 朱子弈点了点头说:“嗯,娘,我说过不逼您,既然您不想去,那便随您,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偷偷的离开,让我找不到您,那样,您知道,弈儿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朱子弈将碗递给影儿,然后说道。 “好!娘答应你!” 影儿听到这里,打心里感到高兴,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愉悦。 “娘,您再教我武功吧,反正今日时间也还早!” 朱子弈央求道。 影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你想学,娘的一身武艺全都交给你!不过,今日是除夕,你需得回去的早些,省的你爹挂心!” “……娘,我……我答应你!” 朱子弈的声音甚是面前,但还是点头道。他说过,不许忤逆他娘。 影儿露在面纱外面的眉眼弯了一弯,她又如何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影儿转身将手中的碗放进屋子里,再出来时,手中拿了两把剑。一把递给朱子弈,自己拿着一把,两人便在屋前的空地上练了起来。 朱子欣终于明白了朱子弈近日的武功为何突飞猛进的原因了。她悄悄的退了出去。将相处的时光留给他们母子。只是,心中难免一场唏嘘。 到了傍晚时分,原本是想要命小翠去看看大哥回来没,若回来了,便将朱子弈叫过来,一同吃火锅,但朱靖早早就命人来传话,说要同大家一起吃个团团圆圆的年夜饭,因此朱子欣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同众人一同去饭堂里用膳了。 虽然不喜欢朱靖,但她也不想扫了众人的兴,何况又不是天天过年。 侯府的年夜饭做的那是相当的丰盛,令朱子欣看了,也不由的垂涎欲滴。 可是,,当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的时候,却迟迟不见朱子弈的行踪,朱子欣当然明白其中的原委,但其它人却不知道。且,她可不想出卖大哥,因此,并为说出来。 朱靖派人去找了好几次,都不见他回来,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菜,却不能动,朱靖一直很有耐心的等着,直到那些菜已经被热了好几次,天色也已经黯淡了下来,爆竹声不时的从各处传来…… 朱子欣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等着。 “唉!” 终于,朱靖叹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筷子,对众人道: “开饭吧!” 说完,无声的夹了一筷头的菜,放在面前的碗里,却没有吃,而是又亲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尽,继而又斟了一杯。 朱子欣见状,不由的看向朱靖身边坐着的楚红,正巧,楚红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但都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若是放在以往,保准有人劝朱靖莫要喝那么多的酒,不是二姨娘,自然便是朱子婵或者朱子琪,可是,这几个人…… 望了一眼桌前空着的几个位子,朱子欣明白朱靖心里的想法,然而,这一切又能怪谁? 她不是他的女儿,从来就不是,即便他如今对她的态度转变了,那也没有用,在那些被原主灌输的记忆里,她幼小的心灵从未得到过来自父亲的爱。如今,即便是做戏,她也不肯浪费那怕一丁点儿的感情。 她想,楚红恐怕也已经被那人伤透了心,不肯再对他说一句安慰的话。 而朱子弈,她的大哥,如今定然是陪在自己的生母身边的吧! 看吧,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侯府,在年三十的时候,却冷冷清清的,令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抹悲凉之感。 抓起筷子,朱子欣豪爽的吃了起来,这一切,与她何干?想这么多做什么? 可是,还没有吃几口,只听得桌上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朱子欣愕然抬头,却见朱靖已然站起身来,说道: “老夫有些不舒服,就不吃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转身走了。 原来,刚刚的声响,是他将筷子拍在桌上的声音。 朱子欣看了一眼楚红,楚红也正好看过来,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居然一笑,继而,继续沉默的吃起菜来。 然而,空荡荡的饭厅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吃饭的声音不时的传来,也着实令人没了胃口,草草的吃了几口,朱子欣心中已然灭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她将筷子一放,对楚红道: “这饭菜太没味道了,不如你去我的东篱苑,我做火锅给你吃?” 楚红疑惑的看向她,问道: “火锅是什么东西?”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不由分说的朱子欣就拉着楚红向门外走去。 门外,科林和小翠一直守着,见朱子欣这么快就出来,不由问道: “小姐,怎地这么快就吃好了?” “不吃了!走,同我回东篱苑,我还是喜欢同你们一起吃饭的感觉。” 朱子欣说着,便拉了楚红一同向东篱苑而去。 这里可没有什么现代化的设备,甚至于连个蜂窝煤炉子都找不到。朱子欣回到东篱苑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想了片刻,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将科林和小翠叫到面前,指挥一通,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火锅炉子就完工了。 接着,他又带领着两人从厨房里拿了肉和菜来,开始准备了起来。 才刚刚弄好,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 “子欣,这是在做什么呢?老远就看见东篱苑里冒大烟,害我以为失了火,急急的跑来,才发现你们悠闲的很么,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原来,来人竟然是朱子弈。 说着话,朱子弈便凑了过来,看见一个大桌子,桌子上被挖了个洞,那洞挖的是参差不齐。上面还架着一口锅。 桌子的下面放着一个圆筒。好像是用什么陶器,里面正呼呼的向外冒着火苗。 “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朱子弈越看越觉得好奇,便又问了一遍。 “这个呀,叫炉子。就是用来吃火锅的。可是,咱们这里没有,我只好用陶罐子来代替了。不过,原理也和炉子差不多。里面烧的,是木炭。火锅可以一边吃,一边煮,很热乎的。最适合冬天吃了,怎么样,有创意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守岁 朱子弈点了点头,语气中还有些留恋的道:“子欣所做的吃食都很好吃,且都那么的新奇,不知是你自己发明的,还是做梦梦到厨神教你的的,上次的蛋糕还让人记忆犹新,这一次,居然又弄个什么火锅!不行,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让太子来,似乎不妥吧?我得派人去请太子来。” 说完,朱子弈转身便又向门外而去。 “大哥,你回来!” 朱子欣急忙在身后叫道。 朱子弈闻言,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笑容有些夸张的道: “又怎么了?” “你今日是我不是见你娘去了?” 朱子欣开门见山的问。 想了一想,朱子弈点了点头,说道: “今日是三十,我想让我娘也过一个开心的大年,只是……” 顿了一顿,朱子弈神情有些落寞了起来,说道: “只想可惜,她还是不愿同我回来。” “大哥,这件事不要着急,我想,总有一日,娘会回来的。不如这样,我们等会儿吃完了火锅,一同去看娘,如何?” 朱子欣提议道。 “子欣,你是说真的吗?” 闻言,朱子弈瞬间眼睛一亮,问道。 “自然是真的,今日是年三十,不是应该守岁吗?我们不如同娘一起守岁,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会更高兴一些?事不迟疑,你去请太子,我这就让小翠准备一些小菜,带到娘那里一起,边吃边聊天。” “好!我这就去。” 朱子弈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急急的转身便去了。 朱子欣转身,对小翠道: “小翠,你去准备一些点心和小菜,一会儿我们一同去陪娘喝酒守岁!” “好,小姐,奴婢这就去。” 小翠爽快的答应一声便去了。 朱子欣开始准备吃火锅要用的调料和菜。 科林也来帮忙,只是他笨手笨脚,总是弄不到一起,有时反而帮了倒忙。 这时,小翠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 “黑小子,快过来帮我!” 科林闻言,顿时蹙了眉头,回了一句: “自己做!” 说完,不理小翠,继续低头帮朱子欣收拾桌子。 没想到这时,如旋风般刮进来一个人,揪了科林的耳朵一边向门外而去,一边说: “黑小子,你还敢说不来?信不信我将你的耳朵揪掉呀?” 科林一边抽着气,一边伸手去扯那人的手,疼的娃娃大叫: “放手,放手,你这个母夜叉,小心日后嫁不出去……” 科林说到这里,朱子欣被他逗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一笑,科林再也憋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同时,只是伸手,轻轻一拿,小翠的手便从他的耳朵上离开了,如此轻松,看来,他刚刚不过是装的。也是,依照他的武功,若非他自己愿意,谁又能拿捏到他的耳朵? “不许笑!不许笑” 小翠见大家都在笑她,恼羞成怒的对科林喊道。 可科林却不听她的,兀自在哪儿笑的不亦乐乎。 小翠恼极,顺手拿起一块抹布,作势就要将他那张嘴给堵上。同时大叫:“黑小子,你这个坏蛋!” 科林作势害怕的慌忙便躲,小翠追在后面非要堵。两人围着桌子在哪里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喂,你们在做什么?别玩了,快去做菜!” 朱子欣见这两人居然玩的停不下来,不由的笑道。 两人顿时停住,小翠偷偷的吐了一下舌头。 再说朱子弈出门后,便往太子府赶去,看到街上到处所挂的红灯笼无一不散发着喜庆的味道,心中想到寒玉正一个人呆在春香苑里,心中便漫过一阵不忍,于是,便改变了方向,去了春香苑。 寒玉此时当真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 她感受不到新年的气氛,独自一人偷偷的思念着一个人。 那个人自从那日走后,果然没有在出现过,她知道他忙,不想去打扰他,可心中对他的思念却一直未能减弱半分尤其是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她才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落寞,直到此时,她发现,思念就如同一粒种子,早就深埋在自己的心里,一直在偷偷的发芽,生长,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即便是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未能撼动它一丝一毫,反而使它更加疯狂的成长了起来。 这一切,她都只能偷偷一个人独自承受。 除夕之夜,京城内一片炮竹声响,烟花绚烂的开遍了整个夜空,繁花似锦,令人不由产生一阵迷离之感。 当朱子弈出现在春香苑的时候,竟令寒玉有一刻怀在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你!”当确认眼前的那个人真的是朱子弈的时候,寒玉的视线顿时模糊了,她喃喃的道。 “真的是我!” 朱子弈回她一个微笑,柔声道。 他一直很忙,从回到京城开始,就没有闲下来过,每次来这里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就连除夕夜,他也只是抽空来一下,因为,他要顾虑的实在太多了!他心中对寒玉真的很抱歉。 “我以为我要一个人独自过这个除夕了!” 寒玉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道。 “寒玉,对不起!”朱子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怪你!只要你能来看我,我就很满足了!” 寒玉却急忙打断他的话道。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的苦衷,自然不会强逼他。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他会给她一个名分的。她信他! “不寒玉,等过了上元节,我就对我父亲说咱们的事,我一定会迎娶你过门的。” 朱子弈却依然固执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辜负我的。我全知道!只是,此刻的我,只想你能陪我看一场烟火!就这样守着你,看一场两个人的烟火,子弈,你能答应我吗?” 寒玉缓缓走到朱子弈的面前,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她才真实的感受到他是真真切切的在她身边。 “好,我答应你!” 面对这样的寒玉,朱子弈又如何能说出不答应的话呢? 片刻之后,两人正站在春香苑后院的一座小楼的最高层,看不断开放,不断幻灭的烟火。 寒玉仰着头,幸福的笑洋溢在她的脸上,天空中烟火一闪一闪,将她美丽的笑脸衬托的格外娇艳,她小声说道:“子弈,你说,是不是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如这烟火一般,开始总是绚烂夺目,而后来,却免不了幻灭?” 笑的这般灿烂,说出的话却是这般的起来,朱子弈一声,摸了摸她的头,想了一想,方才说道: “寒玉,不管世间的什么会变,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我一定会找机会对我父亲说的,总有一日,你会成为我朱子弈的夫人!?” “真的吗?” 寒玉的语气淡漠,她早就知道,晋阳候是不会答应的,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进了晋阳候的家门的。 “当然是真的,寒玉,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忍受这样的相思之苦,我要每时每刻都看见你,我要你永远都属于我,只有你嫁给了我,我心里才会踏实!” 朱子弈有些激动的说。 “我也想!” 寒玉突然转过脸来,很认真的道。 可是,她面上的表情却是一片茫然和悲凉!继而,她的语气有些悲哀的道: “只是,我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子弈,尽管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是真的,可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寒玉,什么也别说了,一切有我,一切有我,你只要乖乖的呆着,到时候,乖乖的做你的新娘就行了。好吗?” 朱子弈温柔的说着,在璀璨的烟火下,他的眼睛看着寒玉的眼睛,一脸憧憬,一脸迷醉。 寒玉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她不忍拒绝这样的朱子弈,然而,心中的不安却在加深,虽然她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可她更知道,这一天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奢望,她不知道,这件事被晋阳侯知道后,她和子弈还能不能如今日这般,一起看烟花!只是,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朱子弈,她不想扫他的兴,让他难过。 于是,她道:“好,我听你的,等着成为你的新娘!” 这时,忽然一个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传来一声巨响,朱子弈这才记起自己的使命来,只好一脸抱歉的对寒玉道: “寒玉,我……我有些事,要……” “你走吧!” 寒玉打断他的话!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又要走了。 “寒玉,你等我,改日,我一定来看你!” 朱子弈抱歉的道。 “嗯,快去吧!别让太子等急了!” 寒玉扯出一个微笑,却难掩眼底的落寞。 “好!” 看着如此懂事的寒玉,朱子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说了一个好字,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寒玉一眼,方才转身离开了。 寒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整个人顿时颓废了。 再说朱子欣等人,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等着南宫曦和朱子弈,居然也不觉得时间难等。 当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的时候,几人还在忙碌着,同时看向门口。 第二百二十九章:热闹的除夕夜 南宫曦正站在哪里,尽管他极力掩饰,但朱子欣还是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 “给太子殿下请安!” 小翠俯身行了一礼。楚红一直安静的坐着,此时见太子来了,也急忙起身,迎到门口拜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 “嗯,退下吧。” 南宫曦点了一下头,做了个手势。 小翠一拉科林,两人急急的退了出去。楚红再一次安静的坐在角落,却一脸幸福的看着几人。 这时,朱子弈也从走了进来道: “太子殿下,快坐下说吧。” “嗯。” 南宫曦点头,缓缓的走了进来,朱子欣这才看清楚他的手上提了个东西。 他将那东西放在桌上然后说:“送给你的。” “哦。” 朱子欣不由的应了一声。 “哦,对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朱子弈也像是变魔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个四方的盒子。 朱子欣疑惑至极,为何人人都送自己礼物?若说太子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大哥为何也送? “你们为何,都要送我礼物?” 心中疑惑,不由的问出声来。朱子欣说完,看向朱 子弈。 “傻丫头,你怎地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朱子弈却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 “生辰?生日?原来,今日是这具身体前主的生日!” 朱子欣此时方才明白过来。 然而,瞬间心情又有些低落了起来。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因为,她根本从来就不记得她的生日。从记事开始,每次看见别人过生日,她都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见她突然又不高心了,朱子弈不由有些着急,急急问道: “怎地突然就不高兴了?” “哦,没有啊!大哥想多了!我只是收到两份礼物太意外了而已!” 朱子欣急忙掩饰道。 “可怜的孩子!” 朱子弈闻言,眼中也暗淡了一下,但继而他就安慰道: “你放心,从今以后,每一年的生日,大哥都会送你礼物!” 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朱子欣道: “快看看大哥给你送的什么?” “嗯。” 朱子欣重重点头,将那个盒子打开,却见里面是一件雪白的貂皮披风,油亮的皮A毛衬着屋里的烛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看起来华美异常! “穿上试试!” 朱子弈又道。 “……” 看了一眼南宫曦,见他也在看自己,眼神专注,眼中似有波光闪动,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自己很期待看见她穿上那件衣裳的样子。 见状,朱子欣微微一笑,将那披风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披在身上,顿时,她的周身仿佛闪耀着流光异彩,美的如天仙一般! “没想到我的妹妹居然如此好看!” 朱子弈由衷赞叹道。 闻言,朱子欣不由红了脸,刚想要将那披风脱下来之时,南宫曦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向她身边,手里正拿着那一个圆形的盒子,从外观上看,那东西像是一个胭脂盒,朱子欣刚才便猜想那必定是一个胭脂盒吧。 “子欣,若陪上这个,这件衣裳必然会更美!” 说着,南宫曦将那盒子递给朱子欣。 将那盒子拿在手里,朱子欣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可她的表情在那一刻却凝固了。 盒子里,并不是什么胭脂,而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项链。那湛蓝湛蓝的晶莹,仿佛一道开启光明之门的钥匙,牢牢的将她的目光定格住。 这件礼物,太漂亮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看向一直和大哥一起喝茶的南宫曦。 他的目光也刚刚好投了过来,冲她戏谑的一笑。仿佛用无言的笑容在说:“小样,这下惊呆了吧。就晓得你会喜欢的……” 朱在欣慌忙移开目光,同时说道:“谢谢!” 南宫曦笑笑,回答:“不用谢。” 朱子弈在一边茫然的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半晌,很是好奇的走了过来,问:“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朱子欣却慌忙把盒子盖住说:“没……没什么!” 朱子弈的目光在朱子欣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而指指朱子欣,又看看南宫曦,笑道: “我妹妹有秘密了哦!” 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宫曦。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开始有秘密不让他晓得。刚刚他看门口看到的一幕,和现在两人说话之间的默契,让他感觉,自己的妹妹长大了!心中不由的生出一抹说不上来的失落感,虽然,他一直都希望妹妹能够喜欢太子,可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妹妹也有不能告诉自己的秘密了!这似乎是件高兴的事,可是,却实在难以掩饰心中的那份失落。 “大哥,我是逗你的!” 神思远游间,耳边却传来朱子欣的声音,接着,朱子弈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盒子,那盒子是打开的,蓝色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顿时将朱子弈看的惊呆了。 不过,继而,他便忽而便笑了!笑的开怀至极。 南宫曦不明白他为何发笑,疑惑的看向他,朱子欣却是了然一笑收起了盒子。 大哥的心思,她这个做妹妹的又岂会不知? 见大哥高兴了,朱子欣又看向南宫曦,问道: “太子今日似乎有什么心事,能否说来听听?” “还是算了吧,今日是你的生辰,莫要说那些令人发愁的事。” 南宫曦说着,走到饭桌前,端起桌上的酒,又走过来,对朱子弈道: “子弈,不如咱们先喝一杯?” 朱子弈却看向朱子欣,眼中分明是在请朱子欣劝慰一下太子。 朱子欣见状,急忙伸手将那酒壶抢过,说道: “还是等饭菜做好了边吃边喝,空腹喝酒很伤身体的。” 说完,又对南宫曦道: “其实,太子不说,我也知道,定然又是因为鲁国太子的事吧?” 闻言,南宫曦无奈的笑了笑,看向朱子欣道: “有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在身边,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又点头道:“的确,是因为鲁国太子的事,这都好些天了,也没有一丁点儿他的消息。鲁国那边来催了好几次,父皇已经都急病了!若为了此事而引起两国争端,只怕依我月国如今的实力,是无法战胜鲁国的。” “可是,你们连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找到呢?” 朱子欣问。 “鲁国已经送了画像来了。” 南宫曦应道。 “他……长什么样子?” 觉得南宫曦说那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朱子欣心中咯噔一下,不由问道。 只见南宫曦从怀里掏出一个画像来,默默递给朱子欣,并未说话。 朱子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将那画像打开,果然瞬间石化。 “没想到真的是他!” 半晌,朱子欣才惊呼一声道。 “谁呀?子欣,你认识这个人?” 朱子弈急忙凑上前来,看着画像中的人,问道。 “哦,见过一面,不是很熟悉!” 朱子欣头一次对大哥撒了谎,眼神有些躲闪的走到桌前道: “汤熬好了,我们可以开吃了!” 那两人闻言,也不再讨论鲁国太子的事,而是一起向那已经烧的滚开的放着火锅的桌子走去。 “子欣,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朱子弈一去便拿着一根筷子戳了戳问。他们对这东西太好奇了! “火锅,保证你们都没有吃过。”朱子欣将筷子递给每一个人。 接着又吩咐喊道: “小翠,科林,快来一起吃饭了!” 说着,她亲自给每一个人的杯子里倒上酒,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小翠和科林急急的赶来,手里还端着几盘刚炒好的菜。 朱子欣见人都到齐了,拿起酒杯说:“今日是我的生辰,为了感谢这一年来大家的陪伴,我朱子欣先干了,你们随意!” 说着,一仰头就将那一杯酒喝光了。 众人早就见识过她的豪迈,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于是也都端起酒杯喝了一些。 朱子欣拿起筷子说:“你们快尝尝,尝尝我朱子欣的拿手好菜,看看味道如何呀?” 科林第一个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却烫的张着嘴不住哈哈。 “呀,烫死我,烫死我了。” 朱子欣慌忙给他喂了点水,这才好了一些,但科林的眼泪却已经烫了出来,鼻头也是红彤彤的,惹的大家一阵猛笑。 南宫曦这时候夹了一块猪肚放进碗里,沾了一些碗料吃了一口,这味道还当真是别具一格。很是独特。 于是不住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味道那是相当的不错。” 众人听他都说好了,于是都快速的夹起一块尝了起来。 然后又都交口称赞。 朱子欣得意的笑道:“怎么样啊?这些晓得姐的厉害了吧?姐姐我也是会做饭滴,只不过,我做的饭都是你们未曾吃过的!” 她傲娇的样子令众人全都摇头。不忍直视,不忍直视。不如吃饭,不如吃饭。 这顿火锅又拉近了这些人的距离,君不君臣不臣的嘻嘻哈哈的闹到半夜。 吃了一阵,喝了一阵,竟然有人提议每人做诗一首,用以调节气氛。若轮到谁,谁做不出来,便罚酒一杯。 第二百三十章:对诗 别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小翠却不答应。她大字都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那不明摆着要喝死了嘛! 最后,南宫曦提议,还是掷筛子。这个人人都会,谁的点儿少,谁喝。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大家都附和。朱子欣赞道:“还是太子会玩啊!” “……” 南宫曦闻言只是笑笑,心情大好!没想到来这里一趟,心情居然真的好了许多。 织筛子也是技术活。朱子欣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可没有少玩。 因此,她一织就是六个点,一织就是六个点。令所有人不由的都瞪大了眼睛,对她刮目相看了。 “怎么样?你们服不服?哈哈!” 朱子欣看到众人的表情,那尾巴不由的又翘到天上去了。傲娇的样子令人不由的想抽她。 只是,抽她是没有希望了。酒还是得喝。因此,直到最后众人都喝醉了,朱子欣还没喝几口。不过呢,她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竟然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起来。直到也醉的一塌糊涂这才了事儿。桌上的杯盘狼藉也无人去管。 这屋子里这下,可再没有一个是清醒的了。 那朱子弈,近日里一直闷闷不乐,今日喝醉了酒,竟然唱起了歌。 他唱歌也就罢了,还唱的跑了调儿。 朱子欣摇摇晃晃的站起,指着他边笑边说:“你……你唱跑调儿了。听我的……” 说完,清了清嗓子。 拿起桌上的筷子,一边敲打着碗沿儿,一边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那几个醉了的,也跟着哼了起来。唱完了,南宫曦还说:“你的词,做的还真好!真好!唱的我想哭!说完,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众人“……” 南宫曦会哭吗?会吗? 朱子欣看着众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众人回她一个茫然的眼神。看来,酒精真的可以乱性。连威仪如太子的南宫曦都可以如此失态,它的作用真是不容小觑呀,不容小觑。 朱子欣想到这里,又拿起酒盏喝了一口…… 此时,东篱苑的热闹,同侯府中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惊动了一个人,漆黑的夜里,那人站在东篱苑外,久久的凝视着东篱苑,听着从里面传来的笑声,他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人,就是朱靖。 在这个除夕夜里,他头一次觉得冷清,也头一次被所有人冷漠的无视着,他羡慕东篱苑里热闹的场景,曾几何时,他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快乐,只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亲手葬送了! “唉!” 许久,许久,朱靖终于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很轻,轻的刚刚发出来,就被夜风吹跑了!接着,他转身离开,寒冷的雪夜里,他站在那里,如一座雕像,没有惊动任何人。 屋里的所有人并没有丝毫的察觉,他们继续唱着,叫着闹着…… 也不晓得疯到了几时,众人才吵着要离开。 朱子欣送走了那南宫曦,命小翠将那些小菜热了热,又同朱子弈两人去找影儿了。 走在路上,朱子欣还不断的轻声哼唱着那首水调歌头,幸福的感觉洋溢在她的脸上,这一个生日,是她有生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她来这里最开心的一天。 天黑,加上又下了雪,踩着厚厚的积雪,几人尽管心里很急,却还是走的很是缓慢。 好容易走到影儿所在的城隍庙,朱子欣正要敲门,朱子弈却伸手将她一拦,道: “不用!” 说着,他足尖一点,便轻轻的跃上了墙头,屋里即刻传出一个声音: “是弈儿吗?” “是我,娘,您带子欣来看您了!外面风大,您就莫要出来了!” 说完,他跳下墙头,从里面将门打开。朱子欣等人走了进去,走过长长的院子,停在一座石屋前。 朱子弈上前推开门,招呼朱子欣和小翠科林几人进来。 朱子欣轻轻的走了进去,影儿此时正在屋子里绣花,烛火下,一对火红的鸳鸯活灵活现的,仿佛就要展翅高飞一般,。 见他们进来,她急忙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绣品放在桌上道: “子欣来了!快过来做!” 朱子欣笑着点头道: “既然您是大哥的娘亲,便也是子欣的娘亲,日后,我也跟着大哥叫您娘,可好?” 影儿闻言,顿时湿了眼眶,急急应道: “真是折煞我了,夫人可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没有她的收留,我的弈儿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大小姐如此对待奴婢,奴婢真不知该如何回报大小姐!”说着,居然抹起了眼泪。 “娘,您快别这样说了,这些,都是我和我娘应该做的,何况,若非我娘,您也走不到这一步,虽然说,这些事情,并不是我娘有意为之,但她还是给您带来了伤害!日后,就让我来照顾您,也好替我娘赎罪!” 朱子欣说着,俯身行了一礼! “大小姐,您如此说,真是令奴婢无言以对!不管当初的事情如何,都是上一代的恩怨,如今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莫要再提了吧!” “对对对,我娘说的对,子欣,你是我的亲妹妹,如今又管我娘叫娘,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谁是谁非了,只要我们日后能够开开心心的相处,那比什么都好!您说是不是娘?” 影儿的话音刚落,朱子弈就急急说道。 “是,是是!” 影儿连连点头。 朱子欣见状,也回头对小翠说了一句:“小翠,还不将东西拿出来?” “是。” 小翠闻言,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四样小菜来,摆放在桌上,科林也将手中的一壶酒放在桌上。 “娘,今日是除夕,大哥不放心您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所以,我就准备了一些小菜来您这里,打算陪您一起守岁呢!” 朱子欣说着,递给影儿一双筷子。 影儿眼瞅着这一切,惊喜的说不出话来,她还以为,今年的除夕,她会和以往十几年前一样,孤独的一个人过,没想到,会有人来陪她一起过。幸福来的太突然,她不由的又抹起了眼泪。 这么多年,失去了亲人,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一个人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形只影单的生活,她早就已经习惯,本以为,她会永远将这种生活过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天,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她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娘,您怎么了?平白又多了个女儿,您应该高兴啊!怎么又哭了?” 朱子弈见她娘如此,急忙用袖管替他娘去擦眼泪,没想到影儿却慌忙躲开,急急的掩饰道: “娘没事,娘没事!……” 看了看朱子欣,朱子弈欲言又止,顿了一顿,方才说道: “没事就好,那我们边吃边聊吧!” 随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眼中一闪而逝的暗淡神色,却依然被敏感的影儿扑捉到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朱子弈,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却是回身不动声色的从屋里端出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放在桌上。 接着,她看了一眼屋外黑漆漆的天说:“今日是除夕,难得你们这么有心来看我,来陪我守夜,咱们娘几个就坐在这里吃着小等天亮吧。你们看可好?” “好!” 大家异口同声答。 就连也高兴的说好。 其实,何止是科林,就连朱子欣也觉得很是高兴,以前和从来没有跟亲人一起过过春节。杀手的命运大多悲惨,很多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就属于那些人里的一个,从来就不晓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从记事起就每天训练训练,很少有过自己的思想。 若不是这场穿越,只怕她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小七!直到来到了这里,认识了这些人之后,她才渐渐认识了亲情和友情。 心中自然感觉很是温暖。 几人闲坐着聊天。科林的话也较平日里多了些。 朱子弈提议众人对诗句。科林急忙摇头,他可是一点儿都不会。对朱子欣的这个大哥,科林的态度还真是客气。 朱子欣自己晓得自己几斤几两,自然有些胆怯。不过,也不是完全不敢,反正有那么多前人的诗词她都可以借用,有什么不可,因此,还是答应了。 而影儿呢,她第一个积极响应,而且还第一个吟出了一首诗来。 除夕雪映夜色浓, 孤影寂寥无人同。 忽闻柴门一声重, 围炉夜话笑语洪。 朱子欣听完以后双手使劲儿拍。这诗不管做的好与不好,都令她甚是惊讶。她没有想到影儿竟然有如此才华。 紧接着朱子弈吟出了一首: “除夕夜雪映苍茫, 映入天瞑幻影光。 诸君对弈星作子, 一起天盘谁敢将。” 朱子欣听完,觉得这诗也似乎不是那么难做,心头突然灵感大现。也吟出一首。 又是一年岁将尽, 漫雪飞舞乱红飞。 除夕之夜随风舞。 却把人间作凡尘 朱子欣吟完,笑道:“你平日里的才情都去了哪里。这首诗做的却不是那样好。我帮你改改可好?” 朱子欣暗自吐了吐舌头,她哪里会做什么诗,不晓得刚刚是谁那个魂魄附体,才做出一首什么也不是的诗来。当真是要改改的。于是点了点头说:“还请夫子指教。” 第二百三十一章:神秘黑影 她一脸的认真,倒将几人都逗笑了。 朱子弈沉吟片刻,吟道: “又是一年冬将尽。 漫雪飞舞乱红零。 除夕夜处随风舞。 却是红尘无月明。” 吟完,又谦虚的问道:”你看如此可好?” 朱子欣哪里敢说不好的,她对作诗可是一窍不通,之前不过是照搬前人的。 自然说道:“好是好,不过却有些伤感了!” 朱子弈却不说话,不住的给炉子里加着炭火,似乎唯恐屋子里太冷大家不习惯。 朱在欣嬉笑着也要帮忙。竟然弄的一手一脸的黑。逗的四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子欣,快别弄那些了,还是过来吃菜吧!” 影儿这时招呼道。 朱子欣闻言,急忙跑过去,端起自己的酒杯笑着敬道: “娘,今日是除夕,女儿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安康!福寿延年!” 影儿闻言,也慌忙端起酒杯,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朱子弈,方才转过脸,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娘,这里都是自己人,您何必……” “大哥,吃菜,吃菜!” 朱子弈终于没有忍住,想将自己的话说出口,朱子欣却及时的打断他的话道。 她还记得那一日她掀开影儿面纱的一幕,她真是不想让她难堪,虽然眼前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狰狞的面目。只是大哥太不理解她了! 朱子弈看她一眼,终于点了点头,往影儿的碗里夹了一些菜,说道: “娘,这是子欣特意为您准备的,您多吃些!” “嗯,嗯,娘一定多吃,一定多吃!” 影儿连连点头。 朱子弈的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因为原本就吃过饭了,只不过是为了陪影儿,几个人都象征性的吃了一些,便坐在一起闲聊。 朱子欣将影儿的绣品拿过来看了看,笑着问道: “娘,这是给大哥绣的吗?好漂亮!” 影儿的眉眼弯了弯,看了朱子弈一眼,道: “那个姑娘不错,娘喜欢!” “……” “娘!” 朱子弈闻言惊呆了!愕然的看了一眼影儿,又看了一眼朱子欣,居然有些结巴的问道: “娘,这么说,您不反对我同寒玉在一起?” 摇摇头,影儿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方才道: “娘知道那是个好女孩,原本娘的出身就不好,若非如此,又岂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娘可不希望,我的儿子日后又是第二个朱靖!” “娘!” 没想到他娘如此开通,朱子弈感动之余不禁又为他娘的命运唏嘘一番。 “不过,虽然我不反对,可你爹他……” 语气转折了一下,影儿担忧的道。 “是啊,朱靖可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 朱子欣插话道。 见她直呼其名的叫朱靖,将影儿惊的瞪圆了眼睛,继而不由又是掩唇一笑。看来这个丫头还真是心直口快呀! “娘,我知道爹不会同意,所以迟迟没有告诉他,如今,我也在担心怎么应对他呢。” 朱子弈提起这件事就头疼,因此根本没有留意影儿和朱子欣的互动。 “这件事是很棘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慢慢来,不着急!” 影儿安慰朱子弈道。 “如何能不急?孩儿如今都十八岁了,爹爹之前不知道我的他的亲儿子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定然过不了多久,就会找人替我说亲的,若是这亲事定了下来,那我如何同寒玉交待?娘,我看爹他对您一直很愧疚,我想,您若是肯出马去同他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朱子弈拉了他娘的袖袍道。 “朱靖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为了自己的权利,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又岂会在乎一个女人?孩子,别以为你娘可以改变他……” 说道这里,影儿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院方,又道: “这些年,虽然我没有同你相认,但我经常会去侯府,因此,对于朱靖的为人还是了解的,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认识的朱靖了,何况……” 摸了摸自己的脸,影儿苦笑一声,又道: “总之,即使我肯见他,同他说这事,也是绝对不行的!” “娘,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便干脆带着寒玉私奔算了!” 朱子弈着急道。 “你……” 影儿闻言不禁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片刻,方才揉着太阳穴道: “你容娘在想想!容娘在想想!” “大哥,您就莫要逼娘了!这件事,确实急不得!” 朱子欣这时也道。 闻言,朱子弈顿时颓废了起来,过了片刻才说: “是我不对,不该说这些扫兴的话!今日是除夕,本该高高兴兴的才对!娘,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聊些别的吧。” 影儿见他如此,只得叹息一声,应了一声,却再度陷入了沉思…… “娘,不如您跟我们说说,您小时候是怎么过的除夕吧!” 为了将话题岔开,朱子欣吗,没话找话的说道。 “我们小时候啊……” 听朱子欣问自己,影儿过然开始回忆起来,过了片刻才说: “那时的光景不好过,大小姐养尊处优,定然是不知道穷苦百姓家里的生活的。为了省灯油钱,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点灯的,每天都是到了晚上就睡,天亮就起床劳作,只有除夕这一夜,才能点一盏油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等天亮,最高兴的是,如果那一年收成好,我爹娘就会给我们一人做一套衣裳穿……” 影儿说到这里,仿佛回到了过去,眉眼不由的又弯了弯。 “这些年,你还回去看过他们吗?” 朱子弈听到这里,不由的问道。 影儿摇摇头,声音有些黯哑: “就让他们当我死了吧!我给他们丢尽了脸,没脸再回去了!” 说着说着,影儿又开始伤感了起来。 “娘,您别这么说,其实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您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您何必这么说自己?” 朱子欣听到影儿说这些,不由急道。作为一名现代人,她当然理解不了古代人将贞节二字看的有多么的重要,当年,影儿同朱靖私定终身的,在这个时代看来,原本就是有辱门楣的事情,何况,她还未婚先孕,这对于她家里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加上朱靖的父亲的宣扬,她早就已经声名狼藉,否则,当年的她也不会走投无路投江去了。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朱子弈就看她一眼,眼神中有些无奈,但他却也还是附和着说: “娘,事情都过去了,您就莫要去想了!” “嗯,弈儿,如今娘幸亏有你,否则,只怕要孤独终老了!” 影儿有些唏嘘的道。 “是啊,娘,日后,弈儿再也不会离开娘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 “起身,我一直都想……” “别说了,弈儿,娘明白你的意思,可娘一个人习惯了,住在这里挺好的,你就别为难娘了。” 朱子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影儿打断。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同朱子弈回去的。 这一夜,几个人过的很是开心,却没有想到,屋外竟然站着一人,他死死的看着从窗户纸上透来的人影,仿佛那里有什么牵引着他的目光。久久的不肯离去。 夜半三更,一个人,一个和黑衣融为一体的人,在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外面偷偷的站了一夜,直到东方发白。 “啊!你们看,天都要亮了!我们去屋顶看日出吧。” 朱子欣忽而指着窗户道。 众人齐齐看向窗外,果然天边有些微亮了,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 “好啊,那就出门去舒展舒展筋骨!” 朱子弈说着便走到门口,推门出去。 “谁?” 门才刚推开,就见一个黑影从门口一闪而过,“噌”的蹿上房顶,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科林反应最是敏捷,也忽而上了房顶,朱子弈还打算去追,影儿却将他一拉道: “还是算了吧,或许是过路的,想来这里歇歇脚。” 朱子弈闻言,有些疑虑的看向黑影离开的方向一眼,却还是听话的没有跟去。 “我们去房顶看日出吧!别让这个人影响了心情!” 朱子欣又道。 说完,她一拉小翠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将铁丝缠上屋顶,一个飞身,就将小翠带了上去。 影儿见状,也足见一点,上了屋顶,朱子弈又岂会服输,也迅速的上了屋顶,几人站在屋顶之上,看向东方,那里正泛着鱼肚白,隐约有丝丝橘黄色的光线投射了出来,看来,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逐渐的,橘红色的光线越来越多,但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热度。 地上皑皑的白雪,将那本应炙热的温度降至最低,然而,当太阳的光线照耀在雪地上的时候,那光线便成了七色的了,看起来美极了!且还一点儿也不耀眼! “真美呀!” 小翠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是啊!大自然的美是最令人震撼的。” 朱子欣也感慨道。 “嗯,是,新的一年又到来了!” 影儿的话里似乎有话,朱子欣看她一眼,见她眉眼一弯,也正看向自己,因此也未曾多想。 第二百三十二章:春香苑的贵客 看完了日出,朱子欣便告辞回东篱苑了,半路上遇到科林,问他追上那黑衣人没,科林摇摇头,没有说话,眼中尽是挫败之色。 “算了,或许那人只是路过,莫要太紧张了!” 朱子欣拍了他的肩膀,说道。 朱子弈也笑道: “小事而已,不要沮丧啊!” 科林没有言语,只是无言的跟在朱子欣身后向前而去。 大年初一,侯府中居然冷清异常,只见几名下人在院子里扫院子,看见他们,俯身行礼之后,便又去忙碌了。 朱子欣觉得有些怪异,不禁问朱子弈: “大哥,你不觉得府里有些怪异吗?” “今年的人少了几个,自然有些冷清,不足为怪!” 朱子弈却并未看出什么,说道。 其实他说的对,没有聒噪的葛丽蓉那母女三人,整个侯府像是少了许多人一般。 “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 朱子欣道。 说完,她便捂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道: “一夜未睡,我真是累了,先去睡一觉再说。” 说完,便带着小翠和科林,向东篱苑而去。 朱子弈也转身向他的爱莲居而去,谁料,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站住。” 是朱靖。 朱子弈站定,回身看过去,就见朱靖穿着一袭黑衣站在台阶前,面容憔悴,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不知侯爷有何贵干?” 朱子弈挑了眉毛,目光中带了一丝不屑,问道。 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对朱靖的态度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子弈,过了年,你也已经十九岁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爹昨夜想了许久,决定今日就找媒婆来咱家,好好的替你物色一门好的亲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朱靖态度异常后和蔼,尽管朱子弈如此对他,他却丝毫不介意,这同他之前对朱子弈的态度判若两人。‘ 然而,尽管如此,朱子弈却不买账,可虽然如此,他心中还在咯噔了一下。 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夜才刚跟娘亲说了自己最担忧的就是此事,今日,他就来提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叫他如何回答?” 朱子弈想了半晌,终于豁出去了,说道: “侯爷,恕子弈不能从命!” 说完,长袖一挥,便要开路走人。朱靖却是淡淡一笑,说道: “爹知道,突如其来的跟你说这个,你自然有些意外,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爹不怪你。你先下去休息吧,不过爹希望你能考虑考虑爹的提议。” 没想到,他的态度居然还能如此温和,朱子弈正在行走的身体顿了一顿,但也不过是片刻的迟疑,便又大踏步走了。 朱靖站在原地,见他走远,这才吩咐身后的小厮道: “来人,前面带路,老夫要去会会那个叫寒玉的姑娘!” 小厮不敢怠慢,急忙躬身前面走着,朱靖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很快出了侯府,向寒玉所在的春香苑而去。 这一切,朱子弈全然不知,他回到自己的爱莲居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床,蒙头睡去。 再说朱靖,一路直奔春香苑,到了门口,却见门上挂着个牌子: “今日过节,休息一日,还请诸位贵客多多保函!” 落款便是春香苑。 “老爷,这……” 见到这个牌子,小厮不知该如何是好转头问道。 “敲门!” 朱靖看了看那牌子,却依然吩咐道。 “是。” 小厮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将那大红的门环抠的嗒嗒直响。 那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才闻听一个满身埋怨的声音急急的传来: “来了,来了,不是说了,今日我们不营业吗?……” 话未说完,门便被打开。 小厮见来人一袭宝蓝衣裳,头上珠翠环绕,虽然有些姿色,但难掩沧桑之色,加上一脸的世俗味道,便知此人定然是此处的老鸨!于是趾高气昂的扬起下巴对那人道: “见了侯爷还不过来行礼?” “侯爷?” 老鸨一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朱靖,眼珠子转了几转,依旧有些茫然,但她毕竟是风尘里打滚惯了的,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一点就通,不管什么侯爷,只这个身份,也够她喝两壶的,自然不敢得罪,急忙满脸堆笑的走过来,俯身行礼道: “民妇给侯爷请安!” 说完,极又眼色的偷偷看朱靖的表情。 朱靖一脸严肃,微微颔首道: “起来说话。” 老鸨急忙起身,退至一侧,有些嗫嚅道: “侯爷身份尊贵,按理说不该将您拒之门外,可您也知道,今日可是大年初一,姑娘们忙活了一年了,我也不能太苛刻,总得给他们放个一两日的假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侯爷来这里,不过是想找个人问几句后,谁说是来寻花问柳的?” 一旁的小厮闻言,顿时喝道。 “哎呀,真是罪过,民妇不……不知,还请侯爷赎罪!” 老鸨闻言,急忙又跪了下去,浑身哆嗦着道。 “小豆子,莫要无礼!” 朱靖直到此时方才制止道。 “你莫要害怕,本候不过是来找寒玉姑娘问几句话,问完就走,绝对不耽误你们过年。如此,你可否能让本候见一见寒玉姑娘?” 朱靖放缓了语气,对那老鸨说道。 “既,既然如此,那待民妇回去问问寒玉姑娘的意思……” “好。” 未等老鸨说完,朱靖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那……侯爷您稍等!” 老鸨闻言急急说完,转身就跑,唯恐慢了一步,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很快就进了屋里,消失在朱靖的视线里。 “晋阳候?” 不多时,寒玉屋中便传来寒玉有些惊慌的声音。此时,她正在梳妆,闻言,“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姐,晋阳侯,不就是朱公子的爹吗?他来找您,究竟要做什么?” 身后,丫鬟比寒玉还要惊慌,问道。 她这一问,寒玉似乎倒并不紧张了,她苦笑一声,又向一旁走了两步,方才说道: “该来的,迟早会来,与其躲避,不如痛快应战,即使是死了,至少我寒玉也死得其所了!” 说完,她面色一沉,对老鸨道: “妈妈,劳烦您带晋阳候到客厅,寒玉在那里恭候晋阳侯大人。” “寒玉!听你这么一说,他是朱公子的爹?如此说来,他今日来,是来者不善?” 老鸨闻言,不由也替寒玉担忧了起来。 “妈妈不必多虑,这件事是寒玉自己的事,请您相信寒玉,必然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件事的,妈妈放心!” 说完,寒玉便向客厅而去。 老鸨神情还是有些担忧,但却不得不向门口而去。 “侯爷,寒玉姑娘有请!” 到了门口,老鸨一脸谄笑的对朱靖说道,说完,又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带路,但一双眼睛却不住的往朱靖的脸上瞟去…… 见他一直面无表情,心中也猜不出他的想法,不由有些心急。 原本,这个妓院不过是太子南宫曦为了收集信息所开,而那寒玉姑娘,原本也并非是欢场中人,可为了太子的事情,她义不容辞的扮演了这个角色,如今,眼看着,她或许就要被人羞辱,老鸨如何能够不着急呢? 可是,即使再磨蹭,客厅也是要到的,老鸨站在客厅门外,笑的那是一个灿烂的道: “侯爷您请进!寒玉姑娘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嗯。” 朱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抬腿便走了进去。那老鸨也不敢怠慢,急忙的一溜烟跑到院子内,对竹屋外的一名黑衣男子嘀咕一番,方才又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躲在窗外偷听去了。 再说朱靖进门,一眼便见一名紫衣女子站在窗前,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 即刻便撞进朱靖的瞳孔里,他微微的眯了眼睛,看向那女子,只见她一袭紫色如烟雾般的衣衫,面容清秀,眉眼如画,那眼神中的目光透着一股坚毅和冷清,仿佛开在窗外的一支梅花般冷傲,她的身材修长纤细,一静一动只间,气质彰显,非但没有半点妓女的脂粉气,反而有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韵,如同仙女下凡,最不济,也比得过,他所见到过的所有大家闺秀,一般出身的女子,绝对不会有如此脱俗的气质的。 “唉!” 朱靖微微叹息一声,他是为这女子的身世叹息,若非她的身份,他想,他是不会拒绝她成为侯府的少夫人的。只是可惜了! “寒玉见过侯爷!” 这时,寒玉缓步走了过来,在朱靖面前俯身行了一礼,道。 “寒玉姑娘免礼!” 朱靖的语气甚是和蔼,一点也听不出有任何的歧视之味。 寒玉直起身子,走到桌前,亲自斟满一杯茶水,又对朱靖道: “侯爷请喝茶。” 说着,两只手将茶水奉上。 朱靖伸手接过,却是不喝,端到桌前放下。 “哦,侯爷请坐!” 寒玉见状,急忙又道。 朱靖落座,方才打量起了这一间客厅,只见不大的一间,中间隔了一个纱帘,纱帘后放着一把七弦琴,屋中的香炉里正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闻后令人心旷神怡。 第二百三十三:寒玉的身世 一个木制花架上,还插着一支梅花,紫红色的花朵,同寒玉身上的颜色有些相似,靠墙的位子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一支,两旁依次摆放了四把椅子,整个布局都显得很是雅致,静溢,最令他欣赏的便是中堂的墙上挂着的一副画,那是一株盛开在山崖上的兰花,险峻的山岭,和它匍匐的姿势昭示着它正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的摧残,然而,那花却依然开的娇艳,仿佛在同这恶劣的气候挑战一般。 这一副画,将整个屋子的格调又提升了不少,看到这里,朱靖不由的抚着胡子微微点了点头,问道: “这画作不错,不知出自何人?” “小女不才!让侯爷嗤笑了!” 听朱靖发问,寒玉急忙回答。 闻言,朱靖的眼睛忽而睁大,有些不相信的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见她一脸淡然,并非像是说谎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对这女子又多了几份敬重,可是,关系到侯府的声誉,尤其是他朱靖的声誉,这样的女子,即使再有才也不能跨进侯府,做侯府的少夫人的。 想到这里,心中虽然惋惜,朱靖却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坐直了身子,轻咳了一声,方才说道: “寒玉姑娘果然气质超然,是不可多得的女秀才!真是令朱某佩服!既然姑娘如此冰雪聪明,那应该也猜的出本候这才来拜访姑娘,所谓何事了?” “略知一二!” 寒玉点头,坦诚回答。 “寒玉姑娘请坐下说话!” 朱靖闻言,在心中不由又赞叹一声,这姑娘为人聪明诚恳的品质,放软了语气道。 “谢侯爷!” 寒玉也不客气,站了许久,着实有些累了。她缓步走到右侧的一排一把椅子前,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三分之一的部分,姿势端庄秀丽,举手投足,大家风范十足。 朱靖盯着她看了片刻,眼中充满了哑然,但被他巧妙的掩饰掉了。 “寒玉姑娘未来这里之前,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吧?” 朱靖试探着问。 见他有此一问,寒玉思索了一下,方才说道: “寒玉很小就被人卖到了妓院,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还请侯爷勿怪!” “原来如此!” 朱靖念叨一声,看来,他的推测也许并不成立。只是……又看了一眼寒玉,朱靖打消了唯一的顾虑,开门见山的问道: “犬子同寒玉姑娘的事,他都对老夫说了!” 他的话音刚落,寒玉就抬起头来,有些惊愕的看向朱靖,她有些吃惊的原因,并非此事不可能发生,而是因为,朱子弈未曾事先同她商量一下。如此唐突的就让他爹来见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哦。” 反应过来之后,寒玉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么,寒玉姑娘不打算问问老夫,是如何决定的吗?” 朱靖对她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不由又问道。 “呵……侯爷能来这里,想必目地就是来劝寒玉离开朱公子的。” 寒玉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朱靖的用意,于是说道。 “呵……寒玉姑娘多虑了,其实,本候并非无情之人,只是,犬子身份如此,若果然娶了寒玉姑娘为正室,难免别人诟病,只怕会影响日后的前途,只是,我那犬子却固执的很,除了寒玉姑娘,他是不会接受别的姑娘的,这也正是本候为难之处。其实,此事说难也不难,只要寒玉姑娘肯屈尊降贵,肯下嫁犬子为妾,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知寒玉姑娘可否愿意?” 朱靖声情并茂,说的也似乎合情合理,且还把自己说的无辜至极,似乎,他如此做的原因,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朱公子为人坦荡,寒玉自认同他心有灵犀,若他果然如此想的,寒玉那怕不要名分,也肯陪着他天荒地老,海角天涯!只是,我却知,他心中并非如此想的,因此,即使我愿意,只怕朱公子也不肯!所以,寒玉劝侯爷还是打消这样的念头吧!” 寒玉站起身来,淡然一笑,对朱靖道。 “……” 愣了片刻,朱靖终于微微点头,看来,最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人,并非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看似单薄,但却聪明绝顶的女孩。她了解他绝对不会委屈自己,要娶定然便是明媒正娶,要娶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今日一早,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不,从昨夜,他应就意识到了。只是心中不肯承认罢了。 这些年,他对这个儿子亏欠太多,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未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指责,原本就心中有愧,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一直想要弥补,想要同他像真的父子一般没有隔阂和间隙。可寒玉的事,又令他为难了。 经过一夜的思索,他采取了这样的措施,他原本以为,只要寒玉能够被自己说服,他就会成功,然而,寒玉如今的一番话,却反而将他给点醒了。 他的儿子,朱子弈,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纳寒玉为妾,他要给,只会是正室的名分。 “寒玉姑娘说的对!是我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可是,作为一个父亲,我想让自己的儿子过上幸福的声音,不想他被人在背后嗤笑,所以,若刚才的办法不能实施的话,我只能想别的方法了!” 朱靖想了一想,又道。 “侯爷您想如何?” 寒玉心中划过一丝不安,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你离开,永远的离开,彻底的消失在弈儿的面前,他才会死心!寒玉姑娘,你可不要怪我!” 朱靖忽而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向寒玉走来。 寒玉无意识的后退几步,问道: “如此说来,侯爷今日来,是要杀人灭口,永绝后患吗?” 一连又后退了几步,寒玉的面色变的惨白,虽然她猜到了朱靖的目地,但她却没有想到,朱靖居然会狠毒到要杀了她的地步。 “寒玉姑娘,本候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我的儿子,我朱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朱靖说着,又欺身上前,抬高手掌,眼看着,寒玉已经被他逼到墙角,无路可退,那一掌夺命掌就要落下,这时,门外忽而传来一个很大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给太子殿下请安!” 是老鸨的声音。 朱靖硬生生的收回了手,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换上一脸笑意,对寒玉使了个眼色,轻声道: “若你果然未了弈儿好,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寒玉惊魂未定,却还是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在她的认知里,她只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小女子,根本斗不过这些人,虽然,她可以为了朱子弈去死,然而,也可以为了他的前途选择沉默。 他的爹爹若是成了杀人犯,只怕他这个侯府公子的位子也难保。她不想他沦落到一无所有,还要被人嗤笑的地步! “知道就好!” 朱靖见她还算识时务,放下心来,急急的走出门去,对着刚刚走到门口的南宫曦拜了下去,说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 “没想到侯爷也会来这种地方!” 南宫曦见朱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嘲讽。 “哈哈哈哈哈……” 说完,还大笑了起来。 朱靖的面色,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作答。 “太子殿下误会了,侯爷来这里,也不过是来找人的,同太子您是一样的。” 老鸨怪会来事,如此一说,替两个人都解除了尴尬。 “原来如此!” 南宫曦做恍然大悟状。 接着,又道: “既然都是来找人的,如今想必侯爷也已经找到该找的人了吧?” “找到了,找到了!” 朱靖连声回答。 “既然找到了,咱们何妨坐下来喝一杯再走不迟?” 南宫曦虽然以询问的口吻说道。 却是伸手将朱靖的手臂一拉,又一次向屋里走去。 寒玉正站在门口,见太子来了,急忙俯身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礼!” 南宫曦爽朗道。 说完,又道: “这位是晋阳侯朱靖,这位是寒玉姑娘!” 这算是给两人做了介绍。 寒玉急忙俯身又是一礼,拜道: “寒玉见过候爷。” “寒玉姑娘免礼,免礼!” 朱靖一脸的和颜悦色。 “谢侯爷!” 寒玉道了一声谢,接着便站在一旁。 “寒玉的琴弹的可是一绝,侯爷不如同本太子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听琴如何?” 南宫曦这时又道。 “这……” 天知道,朱靖此时有多想抽身离开,然而,太子邀请,他又不敢不从,只得装作很是感兴趣的道: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盛情,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好,老鸨何在?还不快些上茶?” 南宫曦说了一声,便径自先进了屋。坐在刚刚朱靖所坐的位子。 不多时,老鸨亲自沏了新茶上来,给两人斟上,接着小心翼翼的退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寒玉已经在开始拨弄起了古琴,弹奏的是一曲秦桑曲。 曲调优美深远,幽幽传来,同这节日里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靖初始并无任何异样,听了片刻便被那美妙的琴声所陶醉,目光都有些痴幻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阿九姑娘 “侯爷,觉得这琴声如何呀?” 品了口茶,南宫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扬声问朱靖。 “琴声悠悠扬扬,荡气回肠,如山泉一般跌宕起伏,又如明月一般令人沉静!听着这如泣如诉的琴声,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令老夫百感交集,寒玉姑娘的琴艺着实精湛,令老夫佩服!” 朱靖闻言,由衷的赞叹了起来。 “那是自然,寒玉姑娘的琴艺,在京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南宫曦闻言也好不吝啬的夸赞道。 说完,他状似无意的道: “寒玉姑娘的人品,相貌,才情,皆是上乘,若论起出身来,也不比我们这些王孙贵族们差多少,之所以论落至此,那也是有些难言的苦衷!” “什么?太子,您是说,寒玉姑娘出身名门?” 听了太子的话,朱靖急忙问道。 “是啊!只是可惜……” 南宫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朱靖一眼,方才又道: “有些事情,侯爷还是不知道的好!” 话说到这里,琴声趋于缓慢,最后一个优美的收势,一曲终了! 两人的谈话也因此戛然而止。 寒玉自然不知道这两人的谈话内容,从帘子后走了出来,朱靖不由的又将她仔细端详了一番,越看她越觉得不像是出身卑贱之人,又一想,太子能如此说,应该不会假,看来,这件事还真的需要从长计议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抱拳道: “太子殿下,虽说今日无事,但总归来说是大年初一,下官也该回去陪陪家人,就此别过!就此别过!” “侯爷既然心系家人,那本王也不多留,侯爷请!” 南宫曦真起身来,笑着道。 朱靖急急的退了出来,一路急走,刚一到家,就招呼来一个人,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出了侯府大门,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然而,此时京城里本应最繁华的大街上,积雪还没消融,由于节日的原因,冷冷清清的,按理说,此时不应该有人出门才对,可是,就在那一片雪白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越来越近,跌跌撞撞的,但最终还是走到了街上,那人一看便是个女子,娇小的身材,穿着黑衣,蒙着面,她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着: “这蛮夷人,就是蛮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何况今日是大年初一,他居然想起一出是一出,让本小姐来替他买烤全羊,娘的,这商户都关了门,哪里有什么烤全羊呀?真是的!” 一边说,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可是,走了半晌,也没有看见一间店铺开门的,更别说卖烤全羊的了。 此时,女子估计是累了,找了一处人家的台阶,用袖子将上面的积雪一扫,便坐在了上面。 然而,这时一陈马蹄声响起,接着,从远处很快的跑来一匹马儿,马上的人似乎是要急着办什么事,因此速度非常之快! 女子一直盯着那人看,直到他就要从她身边飞驰而过之时,她突然眼睛睁大,大声的叫了起来: “小牧!” 马上的听见女子的声音一愣,接着,急忙将缰绳一拉,马儿嘶鸣一声,急急的停了下来。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坐在马上,眼睛狐疑的看向那女子,问道。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 女子说着将蒙面的黑纱取了下来,一张脸顿时出现在那名叫小牧的眼中。 “三小姐!” 看见这张脸,如同大白天见了鬼!小牧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叫道。 “你放心,我不是鬼!” 朱子婵的声音漫不经心。 “可是……” 可是,小牧依然不信,又道。 “行刑前的那一夜,我被人救了!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可是我并没有死!” 朱子婵简短的解释道。 “回去后,可不要说你见过我!记住了没有?” 朱子婵盯着小牧的眼睛说道,眼中杀气渐浓。 “是是,奴才记住了。只是,三小姐既然没死,为何不回府里?” 小牧结结巴巴的问。 “回去?哼!” 朱子婵冷笑一声,目光看向远处,继而收回来,盯上小牧的脸,一脸的嘲讽和狠毒。 “那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 说完,她又问: “小牧,今儿大年初一的,你怎么跑出来了?” “哦,回三小姐,是老爷派小的出来办事的。” 小牧回答。 “你原本是我娘的人,如今倒是听话的很!” 朱子婵冷哼道。 “小姐,二姨娘已死,奴才我还有一大家的人要养,因此只好对不起二姨娘了!” 小牧解释道。 “好了,好了,我这么说也不是怪你,树倒猢狲散,这道理我懂!我只是好奇,我爹他叫你出来办何事?不许欺骗我哦!否则,被我查出来,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朱子婵用一只手指指着小牧的鼻子说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老爷派奴才出来是让奴才查一下春香苑的那位头牌姑娘的底细!” “为何要打探她的底细?” 朱子婵闻言,急忙追问道。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奴才听到一些风声,说大公子去那春香苑去的挺勤的……” 摆了摆手,没有听完小牧的话,朱子婵已经明白了过来,她曾经同朱子欣朱子弈一起去过春香苑,虽然被人施了手段,一直睡到回家,但此时想来,这其中必然有些什么关联! 看朱子弈同那寒玉眉来眼去的样子,莫非…… 想到这个可能,朱子婵顿时眉眼扬了一扬,看来,她报仇的机会到了! 她们母女三人能有今日,除了朱子欣,最可恨的就是朱子弈了,即便是如今不能除掉他,她也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想同那寒玉修成正果吗? 她朱子婵就偏偏要让他们劳燕分飞各东西! 想到这里,一条毒计就在朱子婵的脑中形成了。 “小牧!” 她叫。声音里带着丝丝阴毒和得意。 “啊,奴才在。” 小牧急忙应道。 “其实,这寒玉姑娘的底细,本小姐知道!你又何必如此辛苦的去查呢?” “啊!三小姐知道?” 小牧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这天寒地冻的,他也不想跑出来办事,如今听闻三小姐知道,自然高兴! “那寒玉的家在距离京城一千多里地的地方,她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赌棍,当年由于将家里的钱都输光了,所以才把女儿卖给了人牙子,拐带到了京城,这有什么好查的呀?” 朱子婵眼珠子一阵乱转,信口胡诌了起来。 “可是,寒玉姑娘的老家总得有个地方吧?还有他爹,总得有个人名吧?三小姐你就如此一说,奴才我回去不好交差呀!” 小牧却对这样的说辞有些恐慌,不由担忧道。 “这还不简单?你胡乱编造一个就不行了!我说的那地方距离这里一千多里,我不相信,爹爹他会去亲自去查。” 朱子婵却道。 “三小姐说的是,只是这么远的地方,奴才若就这样回去,只怕老爷会起疑心,我看,我还是在外面呆几日再回去的好。” 小牧道。 “算你聪明!” 朱子婵一点他的脑袋,说道。 “三小姐交待的事情,奴才自然要办的稳妥!” 小牧道。 “好!有你这句话呀,本小姐就放心了,你只管回去,日后,若本小姐发达了,自然来接你离开这里,这一日不会远的,你就等着吧!” 朱子婵扬眉道。 “好!三小姐,那奴才就等着您!” 小牧闻言,有些激动的道。 “嗯,好了,你去吧,记住,回到府上,莫要让人知道你见过我!” 朱子婵有些不放心,又交待一番,道。 “知道了,三小姐放心吧,奴才不会说的。” 小牧说着上了马,一扬马鞭,马儿便顺着来路,继续向前走去。 朱子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神恶毒的看向侯府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接着,她重新将面纱带好,转身离去。 既然城里买不到养,她只好去乡下想想办法了,没有烤羊的师傅,那,她就来烤! 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个金主不高兴,如今,她的计划可全靠他来实施呢! 想到这里,朱子婵不敢怠慢,快速的向乡下跑去。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这朱子婵没有武功,走到最近的乡下也用了两个时辰,幸好,这个村里还当真有羊,还是依旧宰了腌好的!只是那户人家是留着自己吃的,不肯卖给朱子婵,若非她好说歹说,又拿出银子来,承诺多给几倍的银子,那人方才同意将羊卖给她。 朱子婵用一锭银子买了一只羊,背在身上,又踏着雪,一步一步的往回赶。 那羊虽说不重,可也有四十几斤,这路上的积雪又厚,来时也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因此觉着甚是吃力! 走到半路上,原本晴朗的天气居然又起了风,且越刮越大,呼啸的西北风带着地上的积雪迎面向她扫来,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两只脚也向是灌了铅一般,重的每抬起一步,都觉得艰难,终于承受不住,朱子婵停了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一眼望去,感觉眼前那一条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一般。 第二百三十五章:太子的眼睛 朱子婵本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何曾做过这些粗活?如今跟着那位萧公子,竟是吃了不少的苦! 那人生性暴虐,似乎从不懂得怜香惜玉,虽然朱子婵是抱着别的目地跟在他身边,但他毕竟不知,且,她不过是一名女子,他却将她当男丁用。 朱子婵那日看过他的玉佩,依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明白的是,为何他堂堂鲁国太子,身边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唯一的一个马车夫,还是花钱在月国雇佣的。 不知她没来之前,他是如何过的,如今有了她,他便大事小时都交给她来处理,也不管她能否处理得了。 朱子婵若是一般的女子也就罢了,可她之前只是一名养尊处优的小姐,如今被这样折腾,她如何受的了? 然而,为了留在他身边,她也是拼了命,只要他吩咐下来的事,她就答应,且每一件都力求办的最好,只要他高兴。 这个人对她来说,有大用处!有时候,辛苦虽辛苦,但一想到这个人日后有肯能帮她达成心愿,她还是感觉很幸运的。若非遇到他,她的愿望只怕这一生都难以实现了。 比如就在此时,朱子婵一想到这些,她立刻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朱子婵,你要加油,你不能倒下,你不能认输,你要做的更好,有一天,你一定要站在朱子欣面前,夺走属于她的一切,你要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说完,吸了一口气,她继续强撑着,抬脚向前走去……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本……本公子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没想到公子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朱子婵放下那头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公子,客栈里好吃的东西五花八门,只要给银子,想吃什么都可以,您却非要我去帮您买全羊!您可知道,今日是我们月国最大的节日春节,按照风俗,大家都是要歇业在家团圆,不做生意的,拜托您出去看看,外面那一家店铺开门了?为了您这头羊,我跑了二十里路,脚上的鞋都快要磨破了,回到客栈,您却还要如此说我!真是没有人情味呀!若是将我累死了,我看你找谁带你去找那个女人!” 朱子婵有些委屈,因此,还是没忍住说道。 “春节?不懂!既然羊买回来了,你还等什么,还不快送去厨房,让厨房做了给本公子吃?” 然而,萧公子似乎并未理解朱子婵这一堆话的意思,他一指厨房的方向说道。 “……” 朱子婵无奈,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重新背起那头羊,去了厨房…… 这一日,发生了许多的事,只是这些事,朱子弈和朱子欣两兄妹都不知道,她从早上回到东篱苑以后,倒头就睡,科林和小翠也同她一样熬了一夜,人困马乏,自然也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整个东篱苑静悄悄的。 直到黄昏时候,朱子欣方才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她坐起身来,走到窗前,发现天都要黑了,自己的肚子也咕咕直响,于是出声叫道: “小翠,小翠……” 叫了两声,没人应她,朱子欣摇摇头,这小丫头睡起觉来,怎么比她还死? 无奈,只好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祭奠她的五脏庙。 朱子欣如此想的,便向厨房而去。 谁料,刚走出房门,就闻见一股香气,勾的她馋虫都要出来了。寻着香气看过去,又见南宫曦正坐在她家的屋顶喝着酒,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小桌,上面自然摆满了食物,最吸引人的那个,正是第一次请她吃的烤鸭! 朱子欣眼角一抽,这厮,怎么怎么喜欢在屋顶吃饭,之前是夏日也就罢了,在屋顶比在屋里凉快,可如今是冬天,何况,那屋顶上还有厚厚的积雪,天上西北风呼呼的刮着,他难道就不怕冷吗? 他不怕,那些食物也怕呀! 想到这里,朱子欣咽了一口唾沫,对着南宫曦叫道: “太子殿下,上面那么冷,你还是下来坐屋里吃吧,否则,那烤鸭都会冻成冰棍的!” “哦?原来你担心的只是这只烤鸭?”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面前就多了一只烤鸭,且,那烤鸭此刻还挣冒着热气,像是刚出炉的一般。 “太牛了!天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朱在欣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张着嘴巴问道。 “快吃吧,不吃,它可真要冻成冰棍了。” 南宫曦却并未回答她,只是将那烤鸭递给她道。 朱子欣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撕下一条鸭腿就放进嘴里,大吃特吃起来。 “走,去屋里说。” 南宫曦见她只穿了亵衣,怕她着凉,急忙一拉她的手臂道,便往屋里而去。 朱子欣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似乎有些不妥,羞了个半死,急忙跑着进屋,将烤鸭放在桌上,便进屋里披了见衣裳,方才出来,重新拿起那鸭腿吃了起来。 南宫曦手里拿着一壶酒,从进门开始,就靠在门框上微笑着看着朱子欣,直到她将一直鸭腿啃完,方才说道: “今日可是大年初一,你们侯府居然将你饿成这样?是不是考虑考虑嫁给本王,日后,就不会如此挨饿了!” “噗……”南宫曦的话音刚落,朱子欣一口鸭肉就喷了出来,接着,呛得急忙喝水,直到将气捋顺了,方才说道: “你倒是很会挖墙脚,只是,本小姐如今还太小,谈婚论嫁太早,等我及笄之时再说吧!” “及笄?那我岂不还需要等两年?我们月国,可是女子过了十三岁就可以成亲了呢,子欣,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南宫曦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道。 “大姑娘?” 朱子欣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依旧扁平的胸部,方才一脸讪笑的道: “太子,您的眼睛还好吧?” “眼睛?我的眼睛很好呀?子欣为何有此一问?” 南宫曦有些纳闷,不知为何,朱子欣会莫名其妙的问他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不知你那只眼睛觉得我是个大姑娘了!” 朱子欣咬了一口鸭腿,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哦……” 南宫曦这时方才明白过来,连连摇头,又指着朱子欣道: “子欣,你可是越来越坏了!” “呵呵……” 两人说笑一阵,朱子欣也吃的差不多了。她喝了口水,正儿八经的问道: “太子,你来我这里,应该不是专门来给我送烤鸭的吧?” 听她如此一说,南宫曦自嘲一笑,看来,即使自己再怎么掩饰,还是会被她一眼看穿!这个女子,太聪明了! 不过,来这里,就是想让她帮忙出出主意,而且,其实,朱子欣说的也不完全对,其实,他来这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想见她,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每一次有什么想不透的问题,或者心情郁闷的时候,只要来这里,同子欣坐坐,他便能放松下来。 “今日宫中大摆筵席,各个宫里的娘娘和皇子都参加了,其实,每一年我都很不喜这样的场合,只是,身为太子,不得不应付呀!” 说着,南宫曦走到朱子欣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朱子欣知道他还会继续说下去,于是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继续听着。 “今日,父皇一直忧心忡忡的,即使宴会办的相当奢华,那些娘娘们和皇子们为了取悦父皇,真是用尽了心思!” 说到这里,南宫曦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呢?有没有准备什么节目?” 听到这里,朱子欣问道,因为她知道,南宫曦希望自己关心他。 “还用准备吗?父皇在我们还没有开始表演节目之前,就已经发话,说赶在上元节之前,谁能找到鲁国太子萧天成,谁就是功臣!若是想让他高兴,就把此事办妥!当时,我就看见六弟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看来,他或许已经得到了线索也说不定!因此有些忧心。” “你是怕他因为此时而被皇上重新重用,从而威胁到你的地位?” 朱子欣问道。 南宫曦点头,又道: “自从上次从微洲回来以后,我派了许多人去找线索和证据,可都没有收获,他隐藏的太深了,我只恨当初有机会,却没有收集到他的证据,如今为时已晚!而鲁国太子的事,又是关系这两国是否还能和平相处的关键问题,若谁能解决此事,定然会被父皇另眼相看,看来,南宫勋这次也是势在必得!到时候,我这个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原来如此!” 朱子欣闻言,方才明白过来。 她低头想了一想,继而说道: “其实,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棘手。” “莫非你有办法?” 南宫曦闻言,眼睛一亮,急声问道。 “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觉得,既然你认为南宫勋有可能知道鲁国太子的下落,何不派人盯着他?这样,就能从他身上得到线索也说不定!还有就是,派你的人继续寻找,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第二百三十六章:联姻的提议 朱子欣道。 “嗯,子欣说的对,我看也只有这样了。” 南宫曦闻言点了点头。 “那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就不要愁眉苦脸的了!今日是大年初一,你出来久了似乎不太好吧,还是早些回去吧。” 朱子欣又道。 “好啊,才刚来就要赶我走,你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也太不拿自己的未婚夫当一回事了!” 南宫曦的口吻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居然同朱子欣又开起了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 朱子欣却不同他开玩笑,认真的说。 “好吧,好吧,听你的就是,我即刻便回宫。” 南宫曦闻言,无可奈何的摇头轻笑道。 说完,果然起身离开。 其实,他真的还有很多的事要去办。 上元节很快就到了,那一日还未到天黑,萧公子就已经等不急了,收拾打扮一番,便急急的去敲朱子婵的门。 等了片刻,朱子婵还不见出来,他有些着急的叫道: “阿九,快些,快些!” “公子,距离天黑还早呢,你如此早敢去,只怕花灯会都没有开始呢!” 随着朱子婵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一袭红衣的阿九出现在萧公子的面前。 “阿九,你……” 没想到穿红衣的阿九居然长的还蛮好看的,萧公子楞了片刻,方才道: “你同那朱小姐倒是有几分相像!" “是吗?阿九可没觉得。” 朱子婵的声音忽而冷却了几分,说道。 说完,将一块面纱罩在脸上,方才对萧公子道: “走吧。”说完,她便径自向前走去。 萧公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敢这样同他说话,刚要发飙,但一想,自己如今还要用到她,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了上去。 一路兴高采烈,萧天成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快赶到集市上。 朱子婵却故意磨磨蹭蹭,带路的时候,故意绕了好几个圈儿,等到了花灯会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不过,也正是如此,那些美丽的花灯到了此时才更加的好看起来。 “公子,你看,好看吗?” 朱子婵这时,一改刚才的态度,热情的问萧公子道。 “好看,只是……” “哦,公子,前面有一家炒货店,炒的东西可好吃了,奴婢去买一些,您边看灯边吃,这样才更有意思,您说对不对?” 很明显,虽然花灯很好看,但萧公子的心思却没有在花灯上,然而,他才刚刚要问阿九,怎样才能看到朱家大小姐时候,就被阿九将他的话打断了,接着,她便又不等她回答,便又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了踪影。 萧公子见状,不敢乱跑。生怕错过了见到朱家小姐的机会。 因此,他一直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等着阿九回来。 然而,所谓的阿九,朱子婵已经跑到了不远处的一名穿白衣的男子面前,偷偷的冲他使了个眼色,这才又急急忙忙的买了些炒瓜子之类的东西,向萧公子那里走去。 就在此时,好巧不巧,朱子欣正带着科林和小翠在人群中看花灯,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就要从萧公子身边走过的时候,就听见一个陌生的,操着外地口音的男子,忽然挡在了她们的面前,急急说道: “朱大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朱子欣有些愕然的抬头,眼前的男子正看着她笑的一脸得意。 他身侧高大魁梧,脸上流着络腮胡,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是熟悉,略一思索,朱子欣忽而想起那个人来,顿时伸手就攻上前去,口中骂道: “淫贼,看我今日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没想到那萧公子也是有些功夫,居然轻轻松松的就躲了开去,笑道: “那日,我在那额龙潭里洗澡,是你乱闯才对,如何能说我是淫贼?” 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件事说出来,朱子欣顿时更加的恼羞成怒,打的越发的狠了,一连几招,都是直取那人命门,然而,那人左躲右闪,她却始终也打不到他,更是气的满脸通红,这时,一直在朱子欣身后的科林这才反应了过来,急急的冲了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夹击起了萧公子。 在这热闹的街市上,用起了拳脚,霎时鸡飞狗跳,许多胆小的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但是也有些胆子大的,远远的将这一片围了一圈观看,更有甚者,还在一边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刹那间,一场花灯会变成了擂台赛,观众也早就已经将那花灯抛到了九霄云外,从他们兴奋的表情来看,这一场擂台赛似乎比花灯更有意思。 再说那萧公子,当看到朱子欣的时候,他一脸欣喜,急急的跑过去来搭讪,没想到却招来一场拳脚,他急急的想要解释,却是越描越黑,此时,他又是孤掌难鸣,抽身离去,他有些舍不得,毕竟好不容易才找到朱子欣,不离去,再这样打下去,眼看着自己就要吃亏,一边打,他一边想,正在难间,突然从四面围过来一群人,领头的一袭白衣,正是南宫勋,一见萧公子,便抱拳道: “鲁国太子殿下,月国冀王南宫勋这厢有礼了!” 见南宫勋突然来了,朱子欣只好停了手,站在一边,想看看南宫勋想要做什么。 萧公子还未曾说话,这时,从身后又来了一队人马,抬着顶轿子,领头的一袭黑衣,见了萧公子,也是上前一拜,说道:“月国太子南宫曦来迎接鲁国太子尊驾,我国皇帝正在宫中等候殿下大驾光临,还请太子上轿。” “这……” 看见南宫曦,朱子欣方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人果然就是鲁国太子萧天成。 那萧天成一时被这两派人马弄的没了主意,指指南宫曦又指指南宫勋,为难的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身份,那本王就跟你们走一趟,只是,你们究竟谁才是迎接我的人?” 其实,他心里此时正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原本是来找朱子欣的,没想到却暴露了身份。气的他想骂娘,然而,太子的身份既然暴露了,他也就必须要主意自己的言行,只得规规矩矩的说话了。 然而,这两拨人,他究竟应该同那一拨人走,他却为难了。 “自然是坐太子的轿子了!” 这时,朱子欣却道。 见朱子欣说话,萧天成立刻满脸开花,连连应道: “就听朱小姐的,坐太子的轿子。” “哼!别以为咱们的事就这样完了,本小姐可不管你是谁,下一次遇到你,本小姐照打不误!” 朱子欣却赏他了一记白眼,毫不客气的说到。 “好!本王期待下次的重逢!” 萧天成却毫不畏惧,脸上居然还显现出一丝笑意,眼中戏谑的意味很浓,说完,上了轿,扬长而去。 气的南宫勋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直到看不见那轿子的影子了,他才一招手,对身后的黎阳道: “速速回宫禀报父皇,就说本王找到了鲁国太子,刚好遇到了太子,本王便让太子将人带回皇宫去了,如今正在路上,请父皇稍等就到!” “……” 没想到南宫勋居然来了这么一出,黎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高啊,如此一来,功劳还是我们的。” “还不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南宫勋道。 “是。” 黎阳上马,一扬马鞭,马儿如离弦之箭般快速的向皇宫内而去。 这时,南宫勋的唇角方才勾起一抹冷笑来。 南宫曦,想跟我斗,你还差一点! 在心里说了一句,正要转身回宫,却一眼看见还站在那里的朱子婵 “你怎么还不走?” 朱子婵见他终于看见了自己,方才说道: “我在等着冀王兑现自己的诺言。” “……” 南宫勋闻言,低头想了一想,方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声: “本王既然说过,就不会食言,你拿着这个去冀王府,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说着,将自己腰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扔给朱子婵,而后上马迅速的离开了。 朱子婵将那玉佩拿在手里,一阵把玩,方才转身,去了冀王府。 听闻找到了鲁国太子,皇帝南宫曜欢喜的不可开交,在皇宫之中大摆筵席,为太子接风。 那鲁国太子一脸郁闷,明显还没有玩够呢,但所幸的是,既然找到了朱子欣,且,她的身份也不低,是晋阳侯府的大小姐。 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消息了。 因此,一阵寒暄之后,鲁国太子居然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南宫曜道: “皇帝陛下,本王这此来月国,原本是来游玩,不想惊动任何人,可既然我父皇如此劳师动众的非要将本王找到,本王也无话可说,只能对贵国说一声抱歉!既然贵国如此有诚意同我国交好,本王倒有一个提议,可使两国关系更加的紧密。不知陛下可否愿意听我说来听听。” “哦,愿闻其详!” 南宫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但还是缓缓说道。 “联姻!” 鲁国太子道。 “联姻?太子的意思是?” 第二百三十七章:去接她吧 南宫曜还没有明白过来,问道。 “本王已到了娶妻的年纪,且还没有王妃,这一次来了一趟月国,觉得月国的女子个个都美艳动人,肤如积雪,面若桃花,甚是喜爱,所以,本王想向皇上讨要一位小姐,作为我的王妃,自然,若随了本王的意,本王定然会好生对待小姐,不会让她受到丝毫委屈的。” 顿了一顿,萧天成又道: “自然,作为礼尚往来,本王明日便回禀父皇,将我国的一位公主送来月国,与月国的一位皇子和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 没想到鲁国太子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这对于南宫曜来是,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如今这天下,四分五裂,要说月国的国力,同其它三国相比,虽然比零国稍稍强那么一丁点,但同鲁国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壤之别,若果然打起仗来,月国是占不到便宜的,如今的月国,最适宜的就是休养生息,养病蓄锐……不适宜战争。 然而,鲁国对月国一直却虎视眈眈,这令南宫曜一直都忧心忡忡,他也曾想过要同鲁国用联姻的方式保持和平,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这鲁国太子主动提出来了,他如何会不答应? 因此,当即,南宫曜就一脸笑意的说道: “如此甚好,不知太子想要向朕讨要哪位小姐?” “晋阳侯府的朱子欣,朱大小姐。” 萧天成微微躬身,吐字清晰的道。 “什么?太子是说朱子欣?” 这一次就连南宫曜都惊讶了,更别说南宫曦了,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满。 而南宫勋的眼睛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的眯了起来。 “太子可否换一人?因为朱大小姐已经有了婚约,正是迎接你来皇宫的太子。” 南宫曜闻言,想了一想,试探的问道。 听了他的话,萧天成看了一眼南宫曦,却一笑道: “实不相瞒,朱小姐对本王有过救命之恩,因此,本王才对朱小姐一件倾心!再说贵国美女众多,太子殿下又是众星捧月,自然不难再找一位美丽的小姐为伴,可本王却只对朱小姐一人倾心,还请陛下成全!”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 南宫曜疑惑了,问道。 “正是!当时,本王身受重伤,是朱小姐救了本王。” 说到这里,萧天成拱手道。 他故意不提南宫曦的救命之恩,只说朱子欣,这令南宫曦心中很是不爽,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再说了,若父皇得知他曾经救过他,如今却说不认得他,父皇不一定会信,为了不惹麻烦,他便也就保持沉默,没有说什么,只是,这个男人居然敢同他抢子欣,这一点,他不能忍,觉对不忍! 南宫曦在心里,已经将萧天成暴揍了一顿…… “……太子……太子……” 南宫曜一连叫了两声,南宫曦都因为想着暴揍鲁国太子的事而没有听见,这时,一旁有人咳嗽了一声。南宫曦方才惊醒,看向南宫曜。 “父皇,您说什么?” 南宫曜见他居然失神了,眉头皱了一皱,道: “父皇是说,既然鲁国太子如此说了,你便考虑考虑,其实,鲁国太子的话也不无道理,不如,我们两国来个联姻,公主嫁你为妃,就将朱家大小姐嫁于鲁国太子,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不可!” 然而,南宫曜的话音刚落,居然有两个声音同时说道。 而此时,南宫曦看了一眼南宫勋,南宫勋也看向南宫曦。 “……” 南宫曜显然被这两个声音弄糊涂了。他愣了一下,不由问道: “勋儿,按理说,这朱家大小姐是太子的未来王妃,他说不可尚且有情可原,可你,为何也如此激动?能说说原因吗?” “我……” 南宫勋刚刚只是一时情急,于是说道,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如今见父皇问自己,只得临时找借口,眼珠子转了一转,他急中生智道: “父皇,一女不事二夫,虽然没有成亲,但这门亲事是父皇亲点的,也已经昭告天下,更何况,这个婚约还是我们皇家太子,儿臣认为,若如此轻易便为了他国皇子毁约,让我们皇家的颜面何存?更会将朱家小姐至于不贞不洁之地。如此做法,只怕只会逼的朱家小姐自绝而亡。” 说到这里,南宫勋看向萧天成,抱拳道:“鲁国太子既然说了,朱大小姐是您的救命恩人,可您如此做法,不是要至救命恩人于淫娃荡妇之列吗?您如此做,可有想过她内心的想法?可有顾虑过她的名节吗?” 南宫勋这一连串的质问,竟然将萧天成问的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才道: “是本王考虑欠佳,不过,本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在此,我只问月国皇帝一句话,若本王让朱小姐心甘情愿的跟本王走,您会不会阻拦?” 没想到他会当众问这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信息量太过于强大,令南宫曜有些招架不住,不敢轻易回答,反而是南宫曦,却是一笑道: “若子欣心甘情愿跟你走,本王绝无二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着瞧!” 鲁国太子闻言,挑衅的看了一眼南宫曦,南宫曦却不回应,淡淡的一笑,退了几步,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见此事终于告一段落,南宫曜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 为了找这个鲁国太子,他可是费尽了人力心力,这好不容易找到了,刚见面,他就给自己出了个棘手的难题,这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呀! 有道是请佛容易送佛难,看来这厮还要在他月国多呆一段时日,这以后的日子,可有得忙了! 一想到这些,南宫曜的头都大了。 然而,君无戏言,当初,为了找鲁国太子,他可是说过,谁找到了有重赏,如今也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于是,就在宴会结束之后,送走了鲁国太子,南宫曜将南宫曦和南宫勋都留了下来,说道: “今日多亏了你们两个,将鲁国太子找了回来,说吧,你们要什么赏赐?朕都答应!” 看了一眼南宫勋,南宫曦唇角微微勾了勾,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将功劳的一半抢了过来,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了。 然而,此时已经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了,他只得抱拳道: “能为父皇解忧是儿臣的荣幸,不敢要赏赐。” “好!朕的好儿子!既然你不要,父皇就成全你的孝心!” 南宫曜闻言,身是欣慰,对南宫曦夸赞了几句,便又问南宫勋道: “勋儿,你呢?” “父皇,儿臣原本也不该接受您的赏赐,可儿臣想念母妃,着实想念的紧,儿臣也知道,她犯了大罪,本不该替她求情,可她毕竟是儿臣的母妃,还请父皇开恩,放了她,好让我们母子相聚!” 好一个南宫勋,如此拼命抢功的目地,原来是为了救出他的母妃! 南宫曦如今方才明白了过来,那个女人若是出来了,那南宫勋还真是如虎添翼,自己的麻烦可就又大了。 南宫曦闻言,不由的又在心里一阵盘算。然而,此时他已经难以扭转乾坤,若说的多了,只怕会在父皇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此时,他只能沉默,等待南宫曜发话。 毕竟,只有他才能决定。 因此,南宫曦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却有些紧张的看向南宫曜的脸色,想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南宫勋自然是更紧张的,只要能救出他的母妃,他的势力便会很快恢复,那时,他就有了同南宫曦一决高下的资本。因为,在朝中,她母妃的地位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的路标。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机会! 再说,南宫曜听了南宫勋的话,似乎恍然醒悟了般,终于想起了那个人来,于是,他的眼神变的迷离起来,仿佛记忆里是有那么一个女子,自他年轻时就一直很是喜欢,那时的她真的很美,尤其是跳舞的时候,简直就如同仙女一般。只是,他后宫的妃子实在太多,尽管给她的时间相对多一些,但他依然还要偶尔去一下别的妃子的寝宫,她能做出那样的事,也是因为太爱自己了! 罢了,罢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一个珠子而已,既然已经破了,她在冷宫里待的时日也不短了,就放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眉眼逐渐的疏散了开来,看向南宫勋道: “你母妃受苦了!你去接她回宫吧。” “是,父皇!儿臣多谢父皇!” 南宫勋闻言,大喜过望,急忙磕头谢恩。接着,喜形于色的大踏步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挑衅的看了一眼南宫曦。 南宫曦站在原地,心顿时跌入了谷底!见南宫勋离开,他缓缓的抱拳,对南宫曜道: “父皇,儿臣也告退了!” “去吧。” 南宫曜摆了摆手道:“去吧,记得,好好款待鲁国太子。” “儿臣记下了。” 南宫曦应了一声,缓缓的退了出去。 刚一走出皇宫的大门,他就一拳头砸在了一旁的石狮子上。 第二百三十八章:应贵妃有请 今日,他可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原本想要回太子府,走了两步,南宫曦便又掉头,向晋阳侯府而去,每当这个时候,他最想见的人,就是朱子欣了。 “什么,他当真要我同他和亲,做他的太子妃?” 听了南宫曦的叙述,朱子欣差一点儿惊爆了眼球!那个变态,他居然还想让自己做他的王妃?简直是做梦! “这么说,子欣,你听了也很气愤对吗?” 南宫曦见她反应如此强烈,沮丧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兴奋,问道。 “何止是气愤,简直是原子弹爆发!” 朱子欣气的口不择言的道。 “什么愿……自……担……?这可不行,你一个女子家,还是莫要抛头露面了,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南宫曦闻言,虽然有些不解,但经过他自以为是的理解之后,急忙说道。 “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 朱子欣反问。 “暂时还没有,还好,父皇未曾答应。” 南宫曦庆幸的道。 “太子,你觉得,那鲁国太子会善罢甘休吗?” 朱子欣有些担忧的问。 “子欣,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对付他的!” 南宫曦没有正面回答朱子欣的话,只是笑了笑,说道。 他皱着眉头,虽然极力掩饰,但朱子欣依然看的出他内心的担忧。 看来,那个变态,应该很难对付。 “太子,我累了!” 心中漫过一丝不安,朱子欣顿时没有了任何心情,对南宫曦说了一声,便向内室而去,径自睡觉去了。 南宫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半晌,方才转过身去,缓缓的向门口而去了。 “母妃!孩儿参见母妃!” 应贵妃的昭阳殿里,南宫勋急匆匆的赶到,见到应贵妃跪倒便拜! 应贵妃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在丫鬟绿衣的搀扶下,才刚刚回到娇阳宫,还未来得及梳洗,便见自己南宫勋赶了来,她急忙伸手将南宫勋扶起,说道: “母妃就知道我的勋儿,定然会救得母妃出来,果不其然!快起来吧!” “多谢母妃!” 南宫勋起身,见母亲如今这般光景,心中也是一酸,道: “母妃,您受苦了!” 应贵妃摇摇头,笑道: “母妃不苦,不管多苦的环境,只要母妃一想到我的勋儿,母妃就不觉得苦!只是……” 顿了一顿,应贵妃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 “只是,如今我们太过于被动了!总要想个办法才行!” “母妃,儿臣知道,儿臣定然会想办法扭转局面,母妃就莫要想太多了!您才刚刚出来,还是先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裳,再好好休息休息,儿臣明日再来看您!” 南宫勋体贴的说。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应贵妃却一拉他的袖子道: “勋儿,莫急!” “母妃还有什么吩咐?” 南宫勋转过身来,问道。 “找一个可靠的么女人来,要相貌出众,才华横溢的,母妃自有用处!” 应贵妃道。 “母妃您这是……” 南宫勋不明白应贵妃的用意,疑惑道。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时候到了,母妃自然会告诉你的。” 应贵妃却明显不想多说,说到这里,她一扶绿衣的手臂,打了个哈欠,说道: “你且去吧!本宫要沐浴了!” “是。” 南宫勋只好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侯府门外就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接着,一排宫女走上前,一字儿排开,另一名太监上前,对侍卫道: “应贵妃有请颐和郡主进宫,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侍卫不敢怠慢,急急的去了。 “什么?应贵妃有请?” 朱子欣惊讶万分,这女人才刚从冷宫里出来,就不安生,她请自己去做什么?对这个人,朱子欣一项没有好印象,儿子是那样阴险恶毒之人,想必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她如今派了人来接自己,自己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 因此,虽然一百个不情愿,朱子欣却还是收拾了一番,走出门去,上了马车,一路向皇宫而去了。 皇宫,她已经来了不知多少次,因此,对这里已经不陌生了,只是,这骄阳宫,她还是头一次来,在宫女的带领下,朱子欣穿过长长的一个幽静小院,院子里种满了生平头一次看到那么多的桂花树。 由此看来,之前皇帝南宫曜宠爱应贵妃的传闻果然不假,之情听闻,应贵妃喜欢桂花,因此,皇帝便在他的骄阳宫内种满了桂花树。 只是,如今这桂花树依然在,皇帝却已经另结新欢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走过这个院落,又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方才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那宫女对朱子欣道: “大小姐请稍等,奴婢这就去通传。” 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便又走了出来,对朱子欣道: “贵妃娘娘请您进去呢。” 朱子欣闻言,跟在宫女身后进了门。 刚一进门,却发现屋中居然站了好几个人。 仔细一看,不禁有应贵妃,还有南宫勋和鲁国太子萧天成。 看见这几个人,朱子欣的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看来,来者不善啊! 不过,她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上前几步,俯身行礼道: “子欣见过应贵妃,冀王殿下,鲁国太子殿下!” “免礼!赐座!” 应贵妃坐在上位,异常得体的道。 “谢过应贵妃,冀王殿下。” 起身,落座,依然不动声色,却用眼峰将几人扫视了一眼,只见南宫勋端着一盏茶正在喝,那鲁国太子却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应贵妃面上看起来一派和蔼,但那审视般的目光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不知他们将自己找来做什么,心中不由疑惑,但朱子欣依然不开口说话,而是等着他们先说。 同这些心机深沉的人打交道,最好还是少说话为妙。因为,她很早就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她倒要看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哦,今日请郡主来,主要是本王请求应贵妃的。” 这时,萧天成开口说话了。 闻言,朱子欣看向他,只见他笑的越发灿烂,只是那琥珀色的眼中闪动着的亮光,令朱子欣依然感觉有些刺目。若非碍于场合和这场合中的他人,她想,自己定然要同他算个总账的。 “是吗?不知鲁国太子找小女子来有何贵干?” 朱子欣堆起一脸的假笑,问道。 “刚才鲁国太子说,他这次来月国拜访,就是专门来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的。 朱子欣很是不相信的看向萧天成。 心道:“这样的人,也会知道知恩图报?若非如此,他怎会做出那般猥琐之事?” 然而,这些话却不能在这里说,因此,依然堆起一脸假笑说道:“不客气,不客气!” “郡主说哪里话,你们中原有句俗话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你那日救过本王,我理应来感谢你。不过,只是,那日走的匆忙,因此,没有问清楚郡主的芳名和住址,因此找了许久,这才找到颐和郡主,所以的晚些,还请郡主不要介怀才是。” “呵呵……” 讪笑,讪笑,过了片刻,朱子欣方才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面对这这么多人,朱子欣自然不能失了分寸,很礼貌客气的说道,然而,一想起那日的事,她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什么鬼太子! “既然如此,听闻贵国的醉仙楼上的菜肴不错,那就请郡主赏脸去醉仙楼喝上一杯,请郡主给本王一个机会答谢郡主!” “哦,还是不了,不了,太子殿下太客气了!其实,没有必要如此隆重的。” 朱子欣满脸堆笑,客气的道,其实她心里早就破口大骂了!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今是在宫里,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郡主如此说,是嫌弃本王选的地方不好,还是根本无诚意接受我的感谢呢?” 这时,萧天成却突然冷了脸,说道。 “郡主,既然鲁国太子如此有诚意,你就答应了吧!” 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应贵妃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 既然应贵妃都如此说了,朱子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只好堆上一脸的笑,对那萧天成说:“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天成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亮了起来,高兴的即刻站了起来便说:“如此甚好,明日下午,醉仙楼恭迎大驾!” 说完又转头看着南宫勋道,六皇子届时一定要参加。 南宫勋点了点头,眼神扫过朱子欣,眼中意味未明。 “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咱们明日见!”萧天成笑的一张脸上像开了花。 “明日见!” 朱子欣有气无力。 南宫勋闻言,看了朱子欣一眼,极不情愿的起身,带着萧天成匆匆离开了。 应贵妃见两人离开,这才从位子上走了下来,走到朱子欣身边,说道: “原来郡主早就认识鲁国太子!小小年纪,有如此本领,真是令本宫对郡主刮目相看!” 第二百三十九章:皇后有请 这句话含义颇深,朱子欣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然而,她却只是笑笑道: “应贵妃说笑了,子欣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懂得那么许多。不过是偶尔碰见了而已。” 她可不想同这个人有太多的接触,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免得招惹是非。 因此不想同她有什么口舌之争。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本宫想多了!” 没想到应贵妃也是一笑,说道。说完,顿了一顿,又道: “既然无事了,本宫也累了,郡主请回吧。” 说完,转身便向内室而去。 走到内室门口,她冲一个一直站在门口宫女打扮的人使了个眼色,便走了进去。 那宫女抬起头来,居然蒙着面,而那一双杏眸里的寒芒却如刀子一般,恨不得将朱子欣碎尸万段。 朱子欣见应贵妃走了,自然也转身向门口而去,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心中却隐隐的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一般。 “子欣,你怎地就答应他了?” 刚一回到东篱苑,朱子欣就看见南宫曦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意见她,南宫曦就问。 原来,他一直都在东篱苑内安插着暗卫,刚刚,他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了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种情形,不答应似乎是不可能的!” 朱子欣走了之后,应贵妃却从屋里走了出来吗,她在自家的后花园中呆坐了许久,一动不动。 这一次,她从冷宫里出来之后,变了许多,已经不对皇帝报任何希望了,而对权利的渴望却更加的强烈! 曾经,她才是南宫曜最喜欢的妃子,然而,自从他有了姬美人之后,对她便可用弃若敝屣来形容,不过是因为一个珠子,他就忍心将她打入冷宫一年多!想起来,真是令她寒心啊!这些年,她尽心尽力的侍候皇上,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即使如今,她已经被他放了出来,他却还是没有来看她一眼,她还只能孤独的呆在昭阳殿内一个人独自忍受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应贵妃想到这些,面部表情变的狰狞,她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不都是因为皇后,因为太子南宫曦,她不能好过,自然也不能让他好过!在这皇宫之中,只有权利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否则,她就只能永远做人家案板上的肉! 因此,她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扫清她得到权利的路上的障碍。 这一步一步的棋,她要慢慢计划,慢慢筹备…… 这时,那蒙面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在应贵妃面前停了下来。 “阿九,你来做什么?” 应贵妃语气有些不悦的问道。 “我是来帮贵妃娘娘您的呀!” 阿九转过脸来,嫩绿色的衣衫和同色的面纱令她看起来神秘莫测。 “你?你别忘了,你也不过是我放在身边的一颗棋子儿,别逾越了身份!” 应贵妃冷了语气道。 “呵……这一点阿九自然知道,并且会时时提醒自己,只是,贵妃娘娘您也莫要忘了,若您想要借助鲁国太子的势力来达到您不可告人的目地,也还必须要靠我这一颗小小的棋子儿!” 阿九却不以为然的道,语气中不乏讽刺和威胁的意味。 “你敢威胁本宫!” 应贵妃果然冷了语气,说道。 “阿九不敢,阿九说的都是实话。” 阿九微微颔首,眼中却无丝毫畏惧之色。 “哼!那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应贵妃终于被她的态度激怒,语气中含了怒意道。 “阿九会想办法说服萧天成代表鲁国同月国和亲,条件就是我会想办法让他将朱子欣带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那贱人送到鲁国去。” 阿九说的斩钉截铁,势在必得,这令应贵妃也不得不被她的话感染,心中已然相信她有这样的本事。 “你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应贵妃看着眼前的女子,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目地?贵妃娘娘,我同您的目地是一样的,那就是帮助冀王殿下夺得太子之位!甚至,九五之尊之位!” 说到最后,阿九的声音有些尖锐起来。 “你……” 应贵妃被她的表情惊的,说了一个你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贵妃娘娘不必惊讶,我的动机其实很简单,朱子欣,南宫曦这两人害死了我娘还有我的亲姐姐,这笔帐,我必须要同她们算清楚!虽然,我的动机同您不一样,但咱们的目地是相同的。所以,我会帮你,一直帮你!” 阿九又道。 “哼,本宫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在太后的寿辰上请求做冀王妃的晋阳侯府的三小姐吧!本宫那日被打入冷宫,并不知你的样貌,可后来的事,还是有人向本宫禀报了,如此说来,你的目地自然不会如此简单!说吧,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咱们也好开诚布公!” 应贵妃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略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朱子婵的动机,于是毫不客气的说到。 “既然如此,那阿九便也不必隐瞒,我希望在事成之后,贵妃娘娘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将阿九赐给冀王为妃。” 阿九闻言,也不觉难堪,反而将头抬的高高的,说道。 “呵呵呵……本宫就知道你要提这样的要求!好,本宫答应你!事成之后,便让你做冀王妃!” 应贵妃呵呵一笑,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阿九闻言,急忙跪地磕头道: “多谢贵妃娘娘成全!” “嗯,下去吧,别忘了,好好办事!只要你好好办事,本宫一定说到做到!” 应贵妃柔声道。 阿九起身,难掩欢喜之色,再次谢了恩,方才欢快的退了下去。 那应贵妃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眼中温和的感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冰冷的神情。 继而,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 “你也配?” 说完,她转了个身子,捏起一些鱼食,洒向一旁的池中,池中鱼儿竞相争夺鱼食的样子,令她的唇角再度勾起,划开一抹嗜血的笑意,看起来是那般渗人! 刚刚吃过中午饭,宫中就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请朱子欣进宫一趟。 皇后?朱子欣纳闷了,这离皇后似乎只跟自己见过两三次而已,而且,自己跟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集,她找自己有何事?虽然她是南宫曦的母后,但,她还是不想见她,更何况,这应贵妃才刚刚召见过她,如今离皇后又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她不会也是因为鲁国太子的事吧? 不过,不管心里又多么的疑惑,朱子欣也得赶快换了衣服向宫中赶去。 皇后召见,去晚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呀。 离皇后的寝殿叫赤阳宫,距离太后的怡馨宫不远。 令朱子欣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刚走进赤阳宫,就看见皇后竟然站在台阶上等着自己。 皇后一身华美的黄色宫服。头戴黄金九尾凤簪。看起来威仪华丽,庄重典雅。一派国母风范。 朱子欣哪里当得起这样的荣宠,慌忙走进,跪拜在地。连呼千岁。 她即便是再不懂规矩,也晓得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何况这个人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离皇后命人将她扶起,满面笑容的问:“颐和郡主,刚刚来的急,有没有累着?” 朱子欣摇摇头:“不累。不知皇后唤子欣来有何吩咐?” 朱子欣觉得,尽管皇后笑容可掬,但,站在她身边还是压力山大。 她只想把事情解决完了赶快回家。 东篱苑才是自己的乐土。在这里她感觉好压抑。 “不急,先进来吃点儿点心,常常宫里的御膳房的点心和你们家的有何不同。” 皇后拉了朱子欣的手向里走。 朱子欣无奈,只得唯唯诺诺的跟在皇后身后走进厅里。 进得屋子,果然见桌上放着一小碟一小碟的糕点水果之类,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子欣,来,坐在这里。” 皇后招呼着。 朱子欣不敢坐,站在哪里只是笑。 开玩笑,皇后还没坐,她哪里敢坐。 皇后见她如此拘谨倒笑了。走了几步坐在上位之上,这才说:“你和太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我早就已经将你当成我的儿媳妇了,如何你见了本宫,却还是这般拘谨?” 顿了一顿,离皇后又道: “那日见你在太后生辰上,也很是伶牙俐齿,怎地到了我这里反而拘束了呢?” “呵呵……呵呵……” 朱子欣笑笑,再笑笑。心里想,废话,姐跟你不熟好不好。再说了,你这么莫名其妙的把姐弄到这里,到底什么目的你说呀,你这样又是笑又是吃的,我摸不准啊,哪里敢乱说话。 离皇后见她只是笑,便又笑了,心道,‘这丫头死活不说话,一定是在防着我,再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不要跟他打哑谜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想到这里,她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听闻,你今日去了昭阳宫?” “……” 终于提起这事了!朱子欣心中反倒轻松了许多,她点了点头道: “是。” 第二百四十章:寒玉去哪儿了 离皇后又说:“那应贵妃没有为难你吧?” 离皇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看朱子欣脸上的表情,这才又说:“你且说说,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话?若是她敢欺负你,本宫这就去找她麻烦!” “……” 原来皇后是想替自己打抱不平? 疑惑的看想离皇后的脸,见她正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朱子欣不由的也讪笑两声,道: “那倒没有,只是闲聊了几句。” “是吗?” 离皇后应了一声,但表情却明显的不信,她喝了一口茶,而后站了起来,走到朱子欣的面前,伸手将她的两只手拉进自己的手里,又说: “本宫第一次见你,本宫心里就在想,这是谁家的丫头呀,怎地长的如此好看。而你那筝也弹的那般的好。本宫那个时候,就想着,若你能做我的儿媳,本宫定会格外疼你。今日本宫请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些话,虽然咱们不怎么见面,但本宫心里早就已经将你当成了自家人,却不知子欣是如何想的呢?” 说完,离皇后看着朱子欣的眼睛。 朱子欣在刚刚听到她说儿媳那两个字的时候就微不可见的抖了三抖。 看来,皇后这是试探自己呢,她定然是听闻了鲁国太子的事,怕自己果然对那鲁国太子产生了情愫,因此,才请自己进宫,想要试探一番吧!这才是她的真正目地! 想到这里,朱子欣连连摇头 “皇后娘娘,您如此和蔼可亲,子欣心里早就当您是自己娘亲一般了!” 朱子欣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自皇后手里抽了出来跪倒在地。 皇后的手落了空,她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朱子欣说:“呵呵……” 笑了两声,离皇后伸手去扶朱子欣。 朱子欣见她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站起身来,却不敢再坐。只是站着。 刚才,她并未正面回答离皇后的话,而是打了个太极,心中着实有些担心她会生气,但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未生气,朱子欣方才舒了一口气。 其实,并非她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好。南宫曦是好,同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也早就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愫。 若是在现代的话,她想,自己会想都不想的投入他的怀抱,只是,在这个时代,前路茫茫,她也不知日后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这古代的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即便是南宫曦到最后赢了这场战役,她也接受不了同那么多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结果,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肯将自己的心交出去。 皇后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悠悠然的喝了一口茶,这才换了副口吻说:“既然你不肯回答本宫的话,本宫也不好逼你,只是,那鲁国太子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既然同太子有了婚约,本宫只希望你能恪守妇道,莫要做出有辱我皇家颜面的事情来。” “……” 听这意思,皇后似乎知道了鲁国太子请自己吃饭的事情了。朱子欣不由在心中连连叫苦。 “回皇后娘娘,那鲁国太子今日是请子欣前去赴宴,可他说是感谢我当初的救命之恩,当时,应贵妃和冀王都在,子欣不好拒绝,所以才……” 到了此时,朱子欣觉得,她若是还不解释,只怕麻烦就大了,只好委屈的说。 “哦?原来如此” 听了朱子欣的话,皇后仿佛这才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便又是一脸和蔼的模样,说道: “既然如此,本宫多说无益,可本宫要告诉你的是,那鲁国太子近日来了我国,他的目地便是要同我国联姻,那日在宴会上,他便口出狂言,非要娶你为妃,若非冀王和太子极力说服,只怕就连皇上也保不了你,更何况,皇上最后被逼无奈答应他,若是他能让你心甘情愿同他走,那么,皇上就答应他的请求!本宫虽然对此事无能为力,但这件事,主要的人还是你,你若不肯答应,他也是不能怎样的,可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太子和本宫,便要成为整个月国的笑柄了!” 皇后的语气虽然还是很温和,可这字里行间却是咄咄逼人。朱子欣岂能听不出她语气中威胁的意味。不过,她却只是在心里笑笑,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得了她。 那是因为,她的心里,没有一个可以放不下的人。若果真像皇后说的那样,到时候,她大可以一走了之。除非那萧天成非要弄的两国两败俱伤。她想,萧天成不过是想娶一位公主,目地是为了和亲,那娶谁都一样,为何非得是她朱子欣? 更何况,她又岂是他萧天成可以左右的?看来,皇后的顾虑是多余的。 但朱子欣却不能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得俯身说道: “是,子欣晓得了。子欣绝对会把握分寸的,绝对不会给太子和皇后娘娘丢脸的。” 说完,她后退两步,又道:“若没有什么事,那子欣便告退了!” 朱子欣俯身说完便不卑不亢的退了出去。 身后,离皇后看着她的背影良久。 朱子欣对她来说,是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的存在。她好不容易才将她拉拢了过来,那么,她便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她看得出,自己的儿子喜欢她!因此,她就更不能放手了。 今日听闻鲁国太子的事之后,她便坐立难安,终于熬到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将朱子欣请了来,目地就是要打探一下她的口吻,顺变提醒她一下,莫要失了分寸。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想,若真到了那样一个地步,那怕是杀了她,她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她。 朱子欣回到东篱苑,这次怎么也睡不着了。 和亲,又是和亲!唉!能不能总是说这些事儿啊。烦! 朱子欣坐在家里的火炉旁烤着火,心里还一直想着今日见皇后的种种。 令她不明白是是,不就是吃个饭吗?皇后为何如此紧张? 不过,朱子欣也就烦了一会儿。没有到来的事情,想了也是白想,还不如快乐一秒是一秒。 可,她的这个烦恼才刚刚抛开,又有一个新的烦恼接踵而来。 因为。隐隐的从前厅传来的声音令她忽而睁大了眼睛,抬腿便向前厅而去。 她听到了吵架声,是朱子弈和朱靖两父子的。朱子弈的声音很大,听得出很愤怒。 而朱靖似乎也一改往日的沉静,愤怒的吼着什么。 加快了脚步,朱子欣很快就到了前院的书房外,这时,里面传出的声音更大了。 只听朱子弈愤怒的喊道: “寒玉到底去了哪里?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子弈,你到底要怎样?那个女子,她根本配不上你,如今她既然离开了,那就证明她有自知之明!而你,更应该随遇而安,另择佳人,而不是跑到这里来叫嚣!” 朱靖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平静,似乎这件事真的同他无关一般。 “哼!爹,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您却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这句话说的过分了,话音刚落,就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朱靖拍桌子的声音,继而,他的声音变的暴虐,大声说道: “朱子弈,你竟然敢同你爹如此说话!” “哼!爹?” 没想到,朱子弈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根本对这个爹很是不屑。 “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朱靖彻底被他激怒,大声喊到。 “你不说出寒玉的下落,我是不会出去的。” 然而,朱子弈却固执的说道。 “你!她已经死了!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这时,朱靖终于说道。 “你说什么?寒玉死了?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朱子弈闻言像是疯了般,扑向朱靖,朱靖眼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却问丝未动,他的眼神冷冷的看向他,直到他到了自己面前,他方才说道: “你要打自己的亲爹吗?” 朱子弈似乎被这句话惊醒了过来,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他怔怔的看向朱靖,喃喃的说: “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我就相信你!否则,你将会永远失去我这个儿子!我说到做到!” 说完,他看向他的眼睛,想从眼前这个被他称呼为爹的人眼中看到一丝关于寒玉的讯息,然而,没有! 朱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哀叹和很铁不成钢的惋惜,依稀还看得出心疼的意味,却没有丝毫的心虚。 难道真如他所说的,他根本没有伤害过寒玉?还是……他真的做了,只是,他对自己所做的事,认定了是对的? “爹,您不要逼我!” 见朱靖始终不说实话,朱子弈无可奈何,他绝望的道。 “弈儿,你可知你的身份?不能让你一个妓女毁了你的前程呀!” 这时,见朱子弈终于不似先前那般暴躁,朱靖终于语重心长的说。 “哼!呵呵……” 然而,听了他的话,朱子弈却冷哼一声,接着又一脸冷笑了几声,方出说道: “如此说来,当年抛弃我娘打事,你并非是不知情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被人救了 看着朱靖的眼睛,朱子弈一字一顿的继续道:“你生怕她的身份辱没您的脸面,您怕她阻碍了您的仕途,因此,您才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吗?” 说完,他继续盯着朱靖的眼睛看,直到将他看的浑身都开始抖动为止。 “你……你这个逆子!你居然……居然如此说我!若非当年你爷爷逼我,爹又如何会抛弃你们母子?如今,你居然,你居然怀疑我!你……你太不孝了!” 朱靖气的浑身抖动,指着朱子弈声音激愤的道。“呵……是吗?那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要让我也走您的老路?您得到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您想想我娘,这些年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您心中难道不愧疚吗?” 说到这里,朱子弈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当年,为了生下我,她过了多少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您又知道多少?为了让我回到朱家,她想方设法用大伯做挡箭牌,方才将我送到您到身边,自己却忍受了十几年的相思之苦,您有想过吗?如今,您难道又要让我通同您一样,承受良心的谴责,一辈子寝食难安吗?爹,您认为,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得到幸福吗?” 朱子弈一连串说了许多,说完,他看向朱靖,等着他的回答。 “这……”这一番话,说得朱靖无言以对,他这了一个字,方才为自己辩解到: “子弈,你同爹不一样,爹当年年轻气盛,做了错事,直到大错铸成,后悔晚矣!可你如今不一样,那寒玉姑娘原本就是青楼里的小姐,并非良家少女,且,你同她也未曾……未曾有过夫妻之实,如今分开,并无什么不好!爹也是为你着想,日后,你定然会理解爹的一片苦心的。” 朱靖虽然被为朱子弈说的有些难堪,但依然固执己见,并无半点妥协的意思。 “爹爹!您这说的什么话!寒玉虽然身在青楼,可她却说冰清玉洁,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更何况,她的出身也并非如您所想的那样,在为的眼里,她比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今日,您若不告诉我她的下落,我即刻便出去寻她,一日找不见她,我便一日不回,两日找不见她,我便两日不会,我一年两年,十年八年,我还是找不到她,您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谁料,话说到这里,朱子弈居然起了这样到想法,他说完,转身就走,速度之快,将朱靖震得张大了嘴巴,伸手想要拦他,却急的不知说什么才好。直到他都快要走出门去的时候,他方才说道:“弈儿!回来!” “我只要你一句话,寒玉到底在哪里?”朱子弈回头,冷冷的看向朱靖,问道。“我不知道!” 朱靖依然回应道。 “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朱子弈大踏步走了出去。 “大哥!” 这时,一直站子门外的朱子欣见朱子弈出来,急忙叫道。没想到,寒玉居然失踪了!她了解自己的大哥,自然知道如今的他心中到底有多着急。 见朱子欣也在这里,朱子弈愣了一下,继而哑着嗓子道: “你都知道了?” “嗯。”朱子欣点了点头,道。担忧的看了一眼朱子弈,她又道; “大哥,你不要着急,我们一起去找,会找到的。”“子欣,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闻言,朱子弈微微点头说道,声音里充满里担忧和疲惫。想来,她心中一定很说担忧。 “走,我们先去一趟春香苑。” 朱子欣见他已然没了主意,于是,一拉他的手道。 “我已经去过了,那里的老鸨之说大年初一那一日爹去过春香苑,之后见再也没去过了,可今日一早,她去寒玉房间,她见已经不见了。” 朱子弈一边走,一边说道。“虽然如此,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朱靖干的。我看,我们还是再去看看吧。” 朱子欣想来一想,对朱子弈道。 “嗯,我如今心中已然没了主意,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朱子弈烦闷的抚着头道。 “既然如此,大哥就跟着我走就行了。” 朱子欣闻言点头,带头向门外而去。两人让让备好了马车,一路向春香苑而去。很快,马车就停在了春香苑的门外,两人一路无语,急匆匆的奔上了二楼,进了寒玉的房间,所有的摆设还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屋子里干干净净的,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来也排除了被人挟持的可能,朱子欣又仔仔细细的将门窗等物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于是,便命小翠将那老鸨儿找来。寒玉突然失踪,老鸨儿也吓的不轻,一路跟在小翠的身后走了上来,俯身见礼道: “朱公子请安,给郡主请安。”“寒玉姐姐失踪后,有没有人来过这个房间?”朱子欣开门见山的问。 “除了朱公子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老鸨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就是说,这个屋子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是不是?” 朱子欣又问。“应……应该是……”老鸨的声音有些犹豫。 “到底是不是?” 朱子欣闻言皱了皱头,提高了音量,又问道。 “是,是。”老鸨急忙回答,这一次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没事了,你下去吧。” 朱子欣摆了一下手,道。“是!”老鸨儿闻言,几度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来,寒玉姐姐是自己离开的。” 朱老鸨走后,朱子欣下了定论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朱子弈疑惑问。 “这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且收拾的很是干净,你看,几连柜子里的衣服也都不见了,这一切足以证明,寒玉姐姐是自己离开的。” 朱子欣回答。“可是,她要离开,没道理不告诉我呀!”然而,朱子弈似乎还是不相信这个结论,说道。 “或许,她正是想要躲开你也说不定!” 朱子欣却一语中的定道。“ 你是说,她故意离开,不想被我找到?”朱子弈终于明白了过来,问道。 “是的。”朱子欣点头。 “可是,她为何要离开我?”朱子弈仿佛更疑惑了。 “除夕夜的时候,她分明还答应我,要同我一起面对,等我说服爹之后来娶她,她怎地又突然变卦了?” 说道这里,他连连摇头,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寒玉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的,绝对不会的……我不相信她会如此闷声不响离开我的,一定说有将她绑走的,一定是的。” “大哥,你听我说!”见朱子弈有些失态,朱子欣也心疼不已,但她必须要让他清醒过来,于是,她大喊道。果然,在她喊完之后,朱子弈终于停了下来,定定的开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又道:“莫非是我做错了什么,令她不高兴了,所以,她才要离开?” “不,大哥,你没有错!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大哥,朱子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无奈道望了望天,低下头的时候,方才说: “或许,寒玉姐姐也觉得你们的身份不般配,她怕自己会影响到你的仕途,所以才选择离开!” 说到这里,朱子欣开向朱子弈,露出一抹笑意,道: “若果然如此,大哥你便可以放心了!因为,寒玉姐姐起码没有生命危险,她此刻必然在一个清静的地方想着你呢!” 听了朱子欣的这番话,朱子弈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想了一想,问道: “你是说,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她只是不想见我?” “嗯!”朱子欣安慰似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令让心安的光芒。上前两步,朱子弈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只要她没事就好,我不会放弃找她,直到找到她为止。”转过身来,看向朱子欣,他问: “子欣,你说,我会找到她吗?”“当然会了!不过,我觉得你还需要太子的帮忙,让他的让帮你找找,应该会找到的。”朱子欣道。 “嗯!子欣,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只怕此刻早已乱了阵脚!” 朱子弈此时的情绪已经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大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客气了?”朱子欣调侃道。朱子弈摇头轻笑,又道: “走,陪大哥喝两杯去!”难得出来,朱子欣便不想那么早回去,更何况,既然大哥心情不好,她陪他喝 “姑娘,姑娘……醒醒了,醒醒……” 于此同时,京城外,影儿所住的破庙里的床上,正躺着一名姑娘,她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浑身发烫,却还不是的梦呓着什么。 “寒玉姑娘,你没事了!快醒过来吧!” 这时,影儿继续道。 她手里端着个碗,碗里是她刚刚熬好的粥。 这时,寒玉果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蒙着面的女人,神情有些恍惚的问: “我这是这哪里?” “寒玉姑娘,你如今呀,是在我的家里。别怕,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的。” 影儿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回忆 闻言,寒玉原本一片空白的脑中,逐渐清晰了起来,也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原来,昨日夜里,有个神秘人到了春香苑,递给她了一封信,寒玉打开一看,方才知道,这是朱靖写给自己的。 信中,他口吻狠戾,以春香苑内所有人的性命作为要挟,将她约在城外一处幽静处。 “寒玉,那日本侯的话,你可还记得?” 夜色里,朱靖的模样寒玉看不清,然而,他的声音,她却听的清清楚楚。 她回道: “自然记得。” 寒玉答道。 “那日,若非太子,本侯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但既然太子插手了,本侯就饶你不死,你若主动离开,答应再不踏足京城半步,本侯可以不杀你!可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侯翻脸无情!” 朱靖声音狠厉! “呵……寒玉不过一个青楼女子,侯爷还真看得起我,居然亲自动手!小女子还真是受宠若惊呀!” 气到极致却不能反攻,除了讽刺,寒玉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寒玉姑娘,老夫知道,如此对你着实不公,然而,老夫求你看在弈儿的前途的份儿上,就放过他吧!” 然而,就在寒玉还在为刚才朱靖的恐吓耿耿于怀的时候,朱靖却突然改变了画风,迅速的收起了刚才的狠戾,毫无维和感的开始上演苦情戏。 一时没能消化过来,寒玉有些怔愣,然而,不等她说话,朱靖又道: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太子党和冀王党纷争不断,彼此都在暗地里给对方找茬儿。这些年,虽然老夫似乎什么都不管,其实心里是知道都,弈儿,他是太子的人!” 说到这里,朱靖顿了一顿,方才又道: “冀王若要对付太子,势必要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下手,若弈儿因为你的事被人抓住把柄,不和寒玉姑娘做何感想?” “我……” 寒玉愣了,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但之前因为总觉得面对这一日的时候还早,因此,也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个问题,可是,如今,当朱静提出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么的严重。 “寒玉姑娘,老夫相信,你是个明白人,自然是知道什么事对弈儿好,什么事对他不利,你若果然喜欢他,想让他好,老夫劝你还是离开他的好!这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老夫给你一夜的时间,明日之后,老夫不想在京城里看见你!” 朱靖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递给寒玉,道:“这些盘缠你拿去,就当是老夫对你的补偿,这些钱,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了!” 然而,寒玉却苦笑一声,道: “侯爷这是这侮辱寒玉吗?” 说着,她后退两步,接着,又道: “为了公子,寒玉会离开,只是,这些银子,您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朱靖,转身离开,纤细的背影,在夜色里,看起来是那般的落寞。 回到春香苑之后,已是子时,春香苑中,正是生意正好的时候,只听得丝竹声声淫声浪语,划拳猜谜的声音此起彼伏。 寒玉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忽而觉得这热闹的场合同自己是那样的不和谐。她来这里,是由于机缘巧合,更是因为一个想要达到自己内心的目地。 这里,表面上是迎来送往的妓院,可实际上,每一位姑娘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她们的目地就是为了收集更多的官员资料,以备太子日后所需。 她不想因为她而给春香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缓步走到大厅中间,环顾了一下这个地方,只怕离开之后,她再想要实现心中的那个计划,就更困难了! 可是,她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寒玉缓步正欲上楼,老鸨儿却眼尖的发现了她,急急的走了过来,问道: “寒玉,你这是去了哪儿?好几个客人等着听你弹琴呢!” ‘妈妈,我身子不舒服,您替我推了他们吧!” 寒玉闻言,低声说了一声,便蔫蔫的上了楼。 老鸨儿站这楼下,看着她没精打采的上了楼,又望了望门外,不明白寒玉出门做什么去了,为何回来又是这般模样。 再说寒玉上了楼,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便静静的坐着,等到妓院里终于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才悄悄的起身,向门外而去。 然而,她才刚走出门,拐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前面就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穿着黑衣的男子,她从未见过,另一个,居然就是侯府的三小姐。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仿佛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朱子禅笑笑道: “看来,寒玉姐姐还记得我!” “你……” 寒玉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原本是想要问出来,但见她似乎来者不善,终归是没有问出口。 “你是想说,我不是死了吗?如何会出现在你面前,对吗?” 没想到,朱子禅却替她说到。 寒玉不置可否,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寒玉姐姐,您怕什么?莫非你做贼心虚,怕被我识破了?” 朱子禅不依不饶,紧走几步,嗤笑一声,问道。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何?” 寒玉站定身子,她觉得,如果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以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是逃不出去的,索性,便不逃了!倒不如问清楚了,也好做个明白鬼。 “寒玉姐姐何必那么心急?该说的,我都会说的。” 朱子禅说着,又向前走了两步,接着说道: “你可知,为何朱靖突然改变了主意,非要让你离开吗?” “莫非是你?” 朱子禅的话从问出来,寒玉就猜到了。 “当然,不过,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将你的身世编的不堪一些罢了。像朱靖那个将自己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自然不会让你进我们侯府的门的。” 说到这里,朱子禅发出一声得意的笑意来。 她看向寒玉,问道: “怎样?我的计谋不错吧?” “你为何要如此做?” 寒玉听到这里,更加的疑惑了,她同这个朱家三小姐似乎并无交集,她为何要害自己?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我还是选择告诉你,我娘和我姐姐她们都死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寒玉越听越糊涂,问道。 “是,同你没有什么关系,但同朱子弈却有关系!我知道你是谁的女儿!可我偏不告诉朱靖,我就是要让他觉得,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赌棍的女儿,自幼便被卖进了妓院,早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破鞋!怎样?我就知道,他一定容不下了你,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事,他居然不杀你!看来,朱子弈在他的心目中,确实比我这个女儿重要!” 说到这里,朱子禅扬起眉毛,看了寒玉一眼,接着,声音里带了一丝恶毒道: “既然他不肯杀你,那就由我来做吧!这可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机会,杀了你,若朱子弈知道了,他一定会悲痛欲绝的!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朱子禅狂笑了起来。 “你……、小小年纪,没想到居然如此恶毒!” 听见这样的声音,寒玉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的心理居然如此的扭曲。 “哈哈哈哈……恶毒?是,我是很恶毒!我就是要让朱子弈伤心难过,生不如死,我还要让他恨朱靖,让他们反目为仇!这一切,都是他们欠我的!欠我的!” 朱子禅说到这里,眼珠子都恨不得曝出眼眶,她恶毒的盯着寒玉,脸部扭曲的表情,令她看上去十分的可怕! 寒玉被这样的朱子禅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一连后退几步,说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我的报应早就到了!废话少说,受死吧!” 朱子禅说到这里,对身后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攻向寒玉,寒玉原本就没有武功,此时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她只有抱着包袱转身就跑的份儿,然而,没跑几步,前面就出现一个黑衣人,那人咧开嘴一边笑,一边说: “你跑啊,跑啊!我看你往那里跑!” 说着便欺身上前,一掌劈向寒玉的头部,寒玉本能的将头一侧,即刻左肩上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接着,身后又是一阵风声“咚”的一声,背部就又被人踢了一脚,她一个站立不稳便栽倒这地,刚要爬起来,背已经被人重重的踩了一脚,寒玉口中一阵腥甜的味道“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来。而那人还不肯放过她,又抬起一脚,在她的背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寒玉终于忍受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是,那人还要再踩,朱这禅却道: “小牧,还是让我来!” 说着,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来,就向倒在地上寒玉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脚便将那朱子禅踢出去老远,接着反身又是一脚,将小牧踹了个四脚朝天! 小牧爬起来正要再打,却还没有扑到面前,就被一阵连环腿踢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驿站里的人 朱子禅原本就没有武功,如今见这人如此厉害,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当小牧都被那黑影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恋战,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就逃走了。 这个黑影便是影儿,她出门是来替皇后办事的,却无意间撞上了这件事,于是便救了寒玉,当她将寒玉带回去之后,方才发现,这个姑娘,居然就是寒玉。 自然,后面的事,寒玉并不知晓,她只记得自己晕倒前的事情。如今见自己居然没死,而眼前这个门面人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她心中已经明白,自己是被她所救。 “谢谢您救了我!” 寒玉感恩戴德的道。 “不必客气,这几日,你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安安稳稳的住下来,在我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你!” 影儿温和的道。 “可是,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寒玉有些疑惑的问。 “哦,是这样的,我是听那两个杀你的人这样叫你的,所以……” 影儿没有告诉寒玉,自己其实是朱子弈的娘,她不想寒玉难堪,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弈儿有她这样的一个娘亲。 “原来如此!” 寒玉点了点头。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伤吧!” 影儿安慰她道,说着,坐在了床边,一口一口的给寒玉喂了起来。 寒玉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道: “大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的肩膀受了伤,动不得,还是我来吧。” 影儿却道。 说完了,不由分说的将一勺子粥送进寒玉的嘴里。 吃了几口,寒玉眼中逐渐闪出点点泪花来,继而,声音便哽咽了起来,实在吃不下了,说道: “大娘,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你这样怎么行?不好好吃饭,伤怎么能好?还是多少再吃几口吧!” 影儿劝道。 寒玉却还是摇了摇头,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影儿见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叹息一声,将碗端了出去。 原来,影儿的举动,令寒玉想起了自己的亲娘,方才难过的哭了起来。 记忆里,娘亲也是这样,总是端着碗,追在贪玩的自己身后,一口一口的给自己喂饭,可这样幸福的时光却在后来的一场浩劫中戛然而止了。 为了报仇,她隐姓埋名,后来,遇到了太子,知道太子正是仇人的对手,因此,她便开始追随着太子…… 一想到这些旧事,寒玉的心情就无法平静,留了一会儿泪,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此时,太子南宫清的寝宫外的窗户却响了三声。 “进来。” 屋里,南宫清的声音即刻传来。 他的声音刚落,一个黑影便从窗户外飞身进来,落在了屋里。 “拜见太子殿下。” “发生了何事?” 南宫曦问道。 “回太子,那鲁国太子并非是独自一人来的月国,原来他早已集结了一队人马,如今就住在城外的枫溪驿站里,且人数不少,属下觉得此事蹊跷,不敢耽搁,便急忙来报告太子殿下了。” “嗯,你做的很好,继续监视。” 南宫曦挥了一下手,道。 “是。” 那人应了一声,很快消失掉了。 南宫曦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也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东篱苑内,朱子欣正打算睡觉,却听到一个窗外穿来一个声音。你声音很小,像是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所发出来的,朱子欣从屋里走了出来,就见南宫曦站在院子里。 “太子!” 朱子欣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声,继而问道: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见他如此神秘,朱子欣来了兴致,虽然并不知他要带自己却那儿,却问也不问,直接便同南宫曦走了出去。 南宫曦带朱子欣去的,便是暗卫所说的那个驿馆。 借着黑夜的掩护,两人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暗卫所说的驿站。 快到的时候,南宫曦对朱子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朱子欣明白,自然放轻了脚步,两人悄悄的去了那暗卫所说的那个驿馆。 两人几番跳跃,上下起落,终于停在那个驿馆之外。 驿馆外,是一个马棚。 他们的到来,引起马棚里的马儿的一阵骚乱。 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来一阵阵划拳猜令,喝酒吃肉的声音。 朱子欣微微探出头去看,看见一帮彪形大汉正在哪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们看起来都是油光满面,魁梧彪悍。一看就不是月国的人。 “果真是鲁国人。” 朱子欣低低的说了一声。 南宫曦点了点头。又说:“这里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那鲁国太子必然是有所行动,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要一探虚实。” “嗯,你是对的,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眼神太过于狡猾精明,我们防着他是对的。” 朱子欣也道。 “我先进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南宫曦又道。 “我同你一起去。” 朱子欣却道。 “不可,这些人一看,都是有武功,人越多,目标越大,还是我先进去看看,看他们来这里的目地究竟是什么,打听清楚了,我就出来。” “可是……这样你会和危险,其实,这件事,你可以交给你手下的人却做啊!” 朱子欣向驿站里看了一眼,有些担心的道。 “那鲁国太子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儿,切,他那日还扬言要带你走,我怕的是,他这次的行动跟你有关,因此,必须要亲自来弄个清楚,我才会放心!” “……”没想到,他居然是因为这个才要来冒险,朱子欣真的无言以对了。 很是但与他的安慰,她却之能说一声: “那你小心!” “嗯。”南宫曦点了点头,接着便忽的闪身进了驿馆。 朱子欣过了片刻,也悄悄的跟了上去,让她等在那里,她真的很不放心。 拐了一个弯儿,他们走到驿馆的房子后,南宫曦飞身而起,落在了屋顶上。 转身之际,才发现朱子欣居然没有听他的,也跟了来,无奈之下,他只好给朱子欣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注意隐藏。 南宫曦从屋顶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走过,每到一个房间,便将那间房子的瓦片揭开来看一下。 这一看,他的心中逐渐有了数,这些人,大概有二十几个之多,住在这驿馆里也没有多少时日,想必是才刚刚接到命令过来的。 只是,他们的目地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没有弄清楚。 直到一路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南宫曦发现这个屋子里人很多,都围着一个桌子正在大吃大喝。 只听其中一个长的人高马大的黑脸汉子,拿了只油腻腻的鸡腿一边啃一边说: “大家伙儿可曾听说了,这一次,太子将咱们这些人召集来,是为了一个女人!” “什么?太子为了一个女人来了月国?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呀!哈哈哈哈……” 那人的话刚说完,就有人不相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是,咱们太子要女人那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吗?咱们鲁国的女人每个人都想要嫁给太子,他怎会为了一个女人来月国?这话我不信!” 又有人质疑的说道。 “就是,就是,太子会做那样的事?打死我也不信!” 话说到这里,大家七嘴八舌的喊道。 “我说你们呀,就是没见过世面,你们爱信不信,我的消息来源可是保险的很!总之你们走着瞧,太子叫咱们守在这里,一定是为了那个女人!” 那大汉见众人都不信他,用鸡腿指着众人说道,说完,又咬了一口鸡腿,喝了一口酒,提着酒壶就要走人。 那一众围着的人见他一股气定神闲的样子,有的便开始怀疑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于是,有人一把将他抓住,急声说道: “哎,你别急着走呀,你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呀,话说的好好的,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哈哈哈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们就等着过几日同太子一起却抢亲吧!不过,我估计,这件事,太子必然要做的很是隐蔽,你们可别说出去了哦!” “……” 那屋子下面的人究竟后来又说了什么,南宫曦已经听不见了,听到这些,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好一个萧天成,胆子够大的呀,居然敢在月国来强抢民女,且,还是他南宫曦的未婚妻!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娘的! 想到这里,南宫曦不由的爆了一句粗口,同时,气愤的一拳砸向屋顶…… “谁?” 瞬间,屋内便乱成了一锅粥。朱子欣听见那些人一阵大叫,接着便是一阵兵器的响声。后来,那声音便向着驿馆之外而去,越来越远。 朱子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急的赶了过来,那屋中依然无人,想必是去追南宫曦的,她也知道南宫曦选择跑开,就是为了将那些人引开,好让她脱身。 然而,好奇心却促使朱子欣从窗户飞身进了那屋子,她想要知道,这些人究竟有什么来头。 第二百四十四章:故人 然而,她才刚刚跳进屋子没多久,她的头却剧烈的晕了起来。 “妈的,又中计了!” 倒下去之前,她不由的暴了句粗口。 朱子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里。 她现在揭开帘子四下里看了看,此刻正是夜晚,外面黑沉沉的,根本看不清什么。 而赶车的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了,犹自快马加鞭的赶着。 朱子欣不由的在心里思索着种种可能。 会是谁呢?他劫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朱子欣一揭帘子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持我?” 马车夫见她气势汹汹的问自己话,很是懒散的缓缓回头。 “是你!” 朱子欣愣住了。 此人却是萧天成。鲁国的太子殿下。 “哼!堂堂的鲁国太子殿下竟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还真令我大开眼界!” 朱子欣不由的讽刺道。 “郡主何必如此说呢。在我们鲁国,只要是看上哪个女子,便可以抢过来成亲,只要能打的过那女人的丈夫就可以,你是我萧天成看上的女人,抢了你,又有什么不可?” 萧天成粗声粗气的说。说的甚是理所当然。 朱子欣冷哼一声说道:“我们这里可是月国的领土,我是堂堂郡主,郡主突然失踪,查不出来还好,若查出来了。是你鲁国太子所为,那么,后果如何,我想,你也应该晓得吧。” “哈哈哈哈哈……本王早就已经想过这个可能。因此,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我们刚才出来的路上,我将你的一只绣花鞋放在了一处悬崖边,还制造了一场马车撞上路边石头,跌落下悬崖的现场。本王相信,不出两日,你已经死了的消息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还有谁会怀疑到本王的头上?” 萧天成说的甚是得意,看来,他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 “原来你请我吃饭是假,想要劫持我却是真的!那又何必多次一举?” 朱子欣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卑鄙,居然用这样的手段,他大肆宣扬,他要来谢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却在暗地里做出这样的事,如此一来的话,别人是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他的头上的。 好一个狡猾的狐狸! “呵,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再说了,这个主意也不是本王想出来的,而是你的一名故人出的主意!本王不过觉得此计甚妙,方才借来一用,要说狡猾,那你可还真的夸错了人!” 萧天成却是一笑,说道。 “故人?” 嗤笑一声,朱子欣哪里肯信,在她的眼里,这个鲁国太子,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出她并不相信,萧天成也不多做解释,只是道: “其实,是谁出的主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本王如今果然将你擒来,就是本王的收获!你是逃不掉的,还是乖乖的跟本王回去吧!” 萧天成又道。 “你最好放我回去,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哦,我若不放你回去,你会如何?” 萧天成来了兴致,他不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子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我会杀了你所有的侍卫,这个结果,你可愿意承担?” 朱子欣的语气依旧冷的令人觉得可怕。 “郡主,本王是真的喜欢你,难到你看不出来吗?自从那次在林子里见过你之后我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这次来月国,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将你娶回去做我的王妃。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日后我登基。定然封你做我们鲁国的皇后。” 萧天成见朱子欣的语气如此冰凉,似乎有些担心,毕竟他是真心喜欢朱子欣,不想跟她闹翻。于是停下马车,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了起来。 “皇后?” 朱子欣嗤笑一声。皇后这个名头对有些人或许有着很大的诱惑力,可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可言。 “太子殿下。”朱子欣接着说:“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皇后的名头,而是一份实实在在地的感情。我对你没有感觉。你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路人。因此,我希望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你……你若执意如此固执,那就莫怪本王了!” 萧天成看起来也动了怒,他一扬马鞭,狠狠的抽向那马儿。马儿吃痛向前飞奔而去。 速度之快,差一点儿将朱子欣颠出马车之外。吓的她慌忙伸手将车厢扶住,这才稳住了身形。 “你停下来。我让你停下来!” 朱子欣气极,掀开马车的帘子,伸手就冲萧天成的脑袋上拍上一掌。 那萧天成的武功也不弱,竟然一晃身形,躲了过去。 朱子欣又拍出第二掌,他却一下子将朱子欣的手抓住。紧接着便一带,将朱子欣揽在了怀里。 朱子欣一惊,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没有想到他却力大无穷,只是一只手臂,却可以将她揽的死死的,她根本挣脱不开。而他,竟然还可以驾着马车飞奔。 萧天成将朱子欣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心只顾着赶车。他以为,朱子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自己的怀抱的。因此,当手腕上传来一阵痛麻的时候,他明显的一惊。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 朱子欣趁着这个空档翻身而起,一脚就把萧天成踹下了车。 自己驾着马车,掉头就跑。 萧天成的马车前面后面都还有人骑马随行。见自己的主子掉下了马车,都慌忙下马,向萧天成跌倒的地方跑去。 “快,你们快去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萧天成却不顾自己的安危,高声叫道。 那些人一听主子的话,又慌忙上马,沿着朱子欣的方向追了过去。 朱子欣势单力薄,本无意同他们硬斗,因此跑了一段以后,见他们追了上来,便同前面几个人过几招,便又瞅了个空子跑开了。 然而,对方的人数众多,几次三番都被他们差一点儿抓住,朱子欣慌不择路的一阵乱跑,没想到却跑到了一个悬崖边上,眼看着无路可退了,她只得停住了脚步。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借着月色,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悬崖,朱子欣指着追上来的一干人等说道。 “郡主又何必想不开呢?我萧天成的身份也是鲁国最高贵的,你难道宁愿去死,也不肯做本王的王妃?” 萧天成闻言皱了皱眉头,居然有些伤感的问道。 “哼,你这个表里不一,猥琐下流的人,即身份尊贵又如何?本郡主不稀罕,即使去死,本郡主也不想做你那劳什子王妃!” 朱子欣了冷哼一声,说道。 “原来再郡主的眼里,本王竟然如此不堪?” 闻言,萧天成的眼睛微眯,过里片刻,他自嘲一笑,居然将大手一扬,豪爽一笑,说道: “罢了,既然如此,本王今日便放你走,我倒要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英雄,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说完,萧天成果然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朱子欣被这一幕弄的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个人,他有病吧! 摇摇头,不管如何,总之,自己也算是逃过里一劫,还是快些回去洗洗睡吧! 转身,向侯府的方向飞奔而去,夜色里,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很快,朱子欣就到了侯府后院。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爬墙进了屋子,又偷偷的潜入了东篱苑。 刚一进东篱苑,就见南宫曦,科林,和小翠都站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着,尤其是南宫曦,一脸的懊恼,一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 当看见朱子欣进来之后,他的眼睛一亮,急忙奔里过来,问道: “子欣,你怎么才回来?没事吧?” “小姐!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这时,小翠叶奔了过来,说道。“ “我没事!” 朱子欣笑笑,对小翠和南宫曦说道。 “子欣,日后,你若要出去,好歹带上我,我看呀,这其他人,可都不怎么靠谱!” 科林这时却说起了风凉话。 “唉!都怪我,子欣,没想到,那些人其实早就盯上了你,他们就是故意将我引开的……都是我不好!” 南宫曦听了科林的话,并未理会他,而死自责的道。 “不怪你!那些人都是有预谋的,我猜,就连传消息给你,也是他们故意为之,因为,他们知道,你一定会带着我去那驿站的。” 朱子欣道。 “你是说,那个萧天成,居然有如此智慧?” 南宫曦有些怀疑的道。 他其实也并非是怀疑萧天成的智商,而是觉得,那么短的时间,他如何会将自己了解的如此清楚。 他如此一说,倒是提醒了朱子欣,想了一想,朱子欣这才说道: “看来,他说的故人,是真有其人!” “故人?” 南宫曦不明白,疑惑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起萧天成所说的话了,他那个人,嘴里没有实话的。” 朱子欣微微一笑道。 “是的,那个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落水 摇摇头,南宫曦方才又说: “总之,子欣,日后,你可要距离他远一些!明日的饭局,你也莫要去了!” 说着话,无尽的担忧也自那语气中流泻了出来,南宫曦真的很担心朱子欣的安危。 “你放心吧,明日我不会去的。” 朱子欣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这样我就放心了!” 看了看天色,南宫曦又道: “子欣,你没事就好,已经太晚了,我就先走了。” “嗯,太子殿下,路上小心!” 朱子欣道。 小翠也急忙附身行礼,说道: “恭送太子殿下。” 只有科林,依旧傲慢的扬起脸,看也不看南宫曦,南宫曦也不同他计较,反而笑着对他道: “科林,好好的保护你家小姐,我走了!” 说完,又抬了一下手,示意树上的暗卫也要仔细保护朱子欣。 树叶动了几动,又恢复了平静,南宫曦方才大踏步走了。 朱子欣跑的筋疲力尽,只想赶快睡觉,见他走里,急忙回到屋里。正想睡觉,科林却跟了进来,说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问完,又低声嘀咕一声: “出去也不叫我!” “……” 朱子欣被他逗的不由笑了,这家伙,才多长时间,中原话就说的如此顺溜了!他这是怪自己出门没有带他呢! 可是,她真的很困呀!不想说那么多啊! “科林,这件事,我明日再跟你解释,我现在只想睡觉,睡觉……你快出去,出去……” 朱子欣说完,也不等科林回答,兀自打了个哈欠,接着走到床边,两脚一蹭,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就呼呼大睡了,丝毫不在意自己房间里还有一个大男人在哪里杵着。 科林见她看起来确实很困,只好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床边,帮她放下床幔,又将屋子里的灯帮她吹灭,这才悄悄的退了出来…… “太子殿下,您怎么能将朱子欣就这样放了呢?你可知道,这办法,我可是想了好几日才想出来的,您不是很喜欢她吗?可为何要如此轻易就将她放了呢?” 已是黎明,月国皇帝给萧天成安排的临时府邸内,扮作阿九的朱子蝉有些气急败坏的对萧天成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依着她的性子,是真的会跳下去的。” 萧天成到如今还心有余悸。 “哼!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了?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肯为了她妥协?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看来,我阿九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朱子蝉气的不轻,居然口不择言对萧天成说道。 “这是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来管!” 萧天成却无视阿九的愤懑,说道。 “哼,好,好好!太子殿下,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日后,我阿九再也不会帮你想办法了!” 阿九说完,气咻咻的转身走了。 萧天成站在大厅里,面上一派冷清之色,琥珀色眼睛里,仿佛有着难以琢磨的成分,令人猜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走了出去,朱子蝉心头的一口气还没有消下去,她转身便向侯府的方向而去。 掏出一把锁匙,将后门轻轻打开,朱子蝉很快潜入到了小牧的房间里。 小牧睡的正香,朱子蝉却不由分说,揪了他的耳朵将他揪了起来。 小牧那日被影儿打的鼻青脸肿,如今还没有消下去,如猪头一般的脸上那一对肿的如桃子般的眼睛,好不容易睁开,正要破口大骂,见是朱子蝉,急忙咧开嘴笑了笑,问道: “三小姐,您要找小的,找人传话就好,来这里,若是被人发现,奴才可不好交代呀!” “放心吧,我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连累你的。” 朱子蝉言简意赅的道。 说完,她附身,在小牧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里一番。 “啊!” 闻言,小牧不由的惊叫了一声。 “这有什么惊讶的?让你做你就做!别忘了,你可是有把柄在我的手上的。” 朱子蝉阴冷的道。 “三小姐,我……” 小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 “唉!好,可三小姐,您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到时候,可一定要带奴才离开这里呀,否则,这些事若是被公子和大小姐知道,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呀!” “我知道啦!你放心好了!” 朱子蝉看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说完,她又急声道: “天就要亮了,我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 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睡了个天昏地暗,朱子欣直到第二日的黄昏也没有醒来。 然而,这时,外面传来的一声惊叫声却如炸雷一般的响了起来。 “小姐,不好了,科林掉进水里了!科林掉进水里了!” 是小翠的声音。 朱子欣从睡梦中被惊醒,一听慌忙起身,来不急多问,就向荷花池边跑去。她可是知道,虽然科林的武功很好,但他却是个旱鸭子,况且,如今不过是早春,那荷花池里的冰还没有完全消融呢!这掉下去,不淹死也会给冻死的呀! 她急急忙忙的跑到以后,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哪里了。 幸亏是结了冰,科林被卡在冰上面,还没有沉下去,可这么冷的天,在那冰里呆那么长时间是不得了的。 她看几个人正在哪里想办法打捞,可由于冰块太薄,这些人生怕自己踩上去将那冰块踩碎了,这样,科林就有掉下去的可能。 朱子欣怕时间长了对科林的身体不好。也不管三七二十也,自己便小心翼翼的向那池子里走去。 “小姐,您快出来,这样很危险的。” 小翠见小姐不顾危险的下了池子,慌忙叫道。 科林伸着手,冻的嘴唇都是哆嗦的,只是呜呜呜的叫着,声音也发不出来,且,就连那扑腾的动作也是越来越缓慢,看起来已经冻僵了。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里平日里的傲慢和嚣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了病的小猫。 朱子欣心疼的只掉眼泪。她一边慢慢的向科林身边走去,一边不住的哄着科林。 因为,她知道,他平日里不管再怎么嚣张,强势,其实骨子里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科林别怕,我来救你,我来救你了。!” 朱子欣的身量轻,动作也很轻柔,终于接近到了科林的身边。在距离小翠有一米远的地方,她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伸向小翠。 “科林,来,抓着姐姐的手。” 科林用尽全力微微睁开眼睛,却依然抬不起手来。 完了,他一定是冻僵了,动不了了。 朱子欣一急又往前跨了一步。咔嚓,咔嚓……的冰块碎裂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在岸上的人都惊吓的不敢发出一个声音来。 朱子欣感觉冰块马上就要碎了,她急得又上前一步抓了科林的手,向她这边拉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那一块的冰迅速破裂,两人都掉到了水里。 刺骨的寒冷马上将朱子欣包围,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将科林使劲儿的向上一拖,借着水的浮力,将他拖了上去,马上有人将科林拉里上去,朱子欣原本就会水,急忙游了起来。 可冰冷的水却将她冻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她觉得自己的手脚慢慢的快要冻僵了,怎么游也游不到岸。 她拼劲了力气奋力的向前游去。心里不住的说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凭着自己是毅力,她哆哆嗦嗦的,终于游到了岸边,岸上这时伸过来一直手。 “大小姐,快,拉住我的手!” 朱子欣抬起已经被冻的快没有知觉的脸,看见向她伸出手的是朱靖身边的小斯,她记得,他好像叫小牧。 她机械的哆嗦着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发现小牧脸上掠过一丝阴冷又狠戾的笑容。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还没来得急细想,她就感觉一个力道传到就身上,身子一沉,又掉进了冰窟里。 “哎呀,大小姐姐!大小姐,您怎么又掉下去了,我明明已经拉住了你呀,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能死,不能……” “是你!你推的科林?谁指使你的?” 拼尽全力,朱子欣问道。 然而,还没有等到回答,那刺骨的寒冷却很快将她冻得失去了知觉,腿也在水里抽了筋,她暗叫一声“不好!”整个人就向水里沉去! 小牧的脸看在她的眼里,越来越模糊! 看来,这一次,她真的是要死了吧! “噗通……” 小牧的喊声被一声跳水的声音惊的戛然而止。 随着这一个声音,岸上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那个人是一个陌生人,且,他的长相特征太过于不同,一看就不是月国人。 小翠在朱子欣沉下去的时候,已经吓的呆住了,直到此刻放才清醒了过来,大声的哭喊道: “小姐,有人来救你了,你可要挺住呀!” 岸上的人都发出一阵阵唏嘘声。整个侯府。除了没有在家的朱靖,其余的都站在岸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第二百四十六章:应贵妃和阿九 刚刚科林掉进水里的时候,已经来了这么多人,可却只有几个下人在那里救人,其它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下池。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怕死呢? 如今朱子欣掉了进去,更没有人愿意下去了。只有小翠试图走进池子里,可冰块已经大片大片的碎裂,身边有好心d丫头将她拉住了,因为,这形式,她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小翠急得大哭起来,根本就没有看到刚刚小牧推朱子欣的那一幕。 幸亏这个异族人来的及时,如今,小翠只盼望着,他能将小姐救出来! “朱子欣,没想到,昨夜你没有跳下悬崖而死,今日却来跳莲池!看来,你果然是活够了呀!害的本王还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要活活将人逼死,如今方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本王的错!” 那萧天成很快就游到了朱子欣的身边,一把将她捞起,一边向岸边游来,一边居然还调侃着说道。 他生子鲁国,那里本就寒冷,他自幼在那地方呆得惯了,且还经常却河里游泳!零下十几度的气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在河里游几个来回都不觉得冷,上了岸,还浑身冒汗! 如今,对于救个把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朱子欣已经冻僵了,整个身体都不由的直哆嗦,根本就动弹不得。 想要开口说话,却也说不出来。 萧天成将她一口气拖上了岸,自己这才湿漉漉的爬上了岸,接着,他冲还子岸上发呆的下人们喊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郎中?” 他的气势和不怒自威的贵气,令他天生就有一股生人勿进的煞气,因此,这一喊,顿时,那一众下人,哗啦啦便散去了个精光,找郎中的找郎中,干活的干活,总之,没有人再敢呆子那里了。 将朱子欣送进东篱苑,小翠急忙将炭火烧旺,又替朱子欣换了干燥的衣裳,用棉被裹了,这时,郎中也请到了。 朱子蝉这次被冻的可不轻,半夜时分,她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似乎特别沉重。她费了好半天的力才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人裹着床被子坐在自己床边。 “科林!” 朱子蝉慌忙起身,这才发现头上像绑了块石头,根本抬不起来。 科林坐在椅子上都睡着了。听见动静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看见朱子蝉醒了,急忙问道:“子欣,你醒了?” 朱子蝉费力的冲他笑了笑。 “你躺着莫动,这次寒气侵入体内,若不好好休养,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科林关切的说。 “科林,你也受了寒,也该好好休息才……才……咳咳……咳咳咳……才是!” 朱子蝉一开口,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科林急忙伸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了几下,神色有些凝重,全然不似平日那般。 “科林,我……咳咳……咳咳咳……我没事!” 朱子蝉见科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宽慰他道 “若非为了救我,子欣,你也不会生病了!” 科林自责的道。 见他如此,朱子欣就知道他定然是心里不安才如此的,于是急忙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 “科林,没事的,不过区区的……的一个……伤寒而已……咳咳咳……咳咳……没……咳咳……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 “是谁救的我?当时,我已经都冻傻了!” 说完,还冲科林笑了笑。 见她如此,科林也不由的笑了。说:“是那个鲁国人。” 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给朱子蝉拿出一颗药来,递给朱子欣道: “这药也是他留给你的,说是他们鲁国的神药,保证你吃两日就会好的,你快些吃了吧。” 朱子蝉一口气将它吞下,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怎么会来侯府,还来的如此之巧?” 科林道:“他说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没想到你会想不开,居然跳了水!” 科林笑着道。 这些话,确实是哪鲁国太子说的,不过,他是故意说给朱子欣听的,然而,即便他那样说了,朱子欣也没能醒过来。 说到这些,朱子欣脑中隐隐闪现出一个片段,那人的声音当时很遥远,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如此看来,这竟然不是梦,而是真的。 头晕的厉害,似乎不肯让他去想什么,朱子欣头一歪,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科林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有什么动静就急忙起身。把一双眼睛熬的通红。 其实,他在水里冻得也不轻,只是身体底子比朱子欣好一些,因此,还能承受得住,只是轻微的有些流鼻涕而已。因此,他一直都守在朱子欣的床边,直到实在困的不行,方成爬在桌上睡了过去。 朱子蝉第二日,才慢慢清醒了过来,见他一直守着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便让小翠赶他回去休息。 科林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他的确是身子底子好,过里几日便满地乱跑了,朱子蝉却一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才能下地走路。 科林日日来守着她,为里她的身体能好的快一些,他居然也学起里煲汤,日日给她炖鸡汤,有时候又去外面替他买一些好吃的拿回来,整个人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 南宫曦听闻朱子蝉病了。也每日来东篱苑看朱子蝉,他每次来就坐在朱子蝉的床边,讲几个笑话,说几句玩笑的话,总是能让人心情大好。经常会惹的朱子蝉大笑起来。 只要他来,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种快乐的气氛。 南宫勋居然也来过两次,也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只是他每次来,只是在院子里呆有一会儿,问问朱子欣的情况之后,便就又走了,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被欢迎,因此,很是自觉的没有进来打扰朱子欣。每次站一会儿就走了,从来不多说一个字。 而那鲁国太子,这之后也经常来,每次来,都会给朱子欣带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新奇东西。只是,每一次,在门口经过通报,小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另他无法进东篱苑一步。 因为,在朱子欣的眼里,对他的印象也比南宫勋好不了多少! 病了一场,很久也没有见到大哥,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朱子欣派小翠却问过几回,都不见大哥的人影,南宫曦来的时候,她也顺便打听过,然而,就连南宫也是不知。朱子欣心中一直很是担忧,但苦于不能出门,便也只得作罢。她猜想着,大哥一定是却找寒玉了。 “回贵妃,门口有一位自称是阿九的姑娘求见!” 这一日,昭阳宫中,一名宫女从外面走里进来,对应贵妃道。 应贵妃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说道:“请她进来!” 宫女退下,不久后,一个人便自不远处走了过来,她一袭低调的丫鬟服饰,带着个斗笠,走了进来…… “见过贵妃娘娘!” 见了应贵妃,那人俯身行礼道,原来是改头换面了的朱子蝉,如今的阿九。 “起来吧。” 应贵妃抬手,冷冰冰的道。 阿九起身,急忙说道:“贵妃娘娘,其实,那件事原本万无一失的,可是,没想到那鲁国太子萧天成却在紧要关头将那贱人放了!” “我不管什么原因!本宫只要结果!你不是说,很快就会让朱子欣消失在我月国吗?” 应贵妃却不管那么多,寒着脸说道。 “是,是阿九办事不利,还请贵妃责罚!” 阿九见应贵妃发了火,急忙跪倒在地说到。 “本宫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想罚你,你且起来。” 应贵妃抬了手道。 “是!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阿九小心翼翼的问。 “哼,其实,要消弱南宫曦的势力,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只是,朱子欣这一边,你也马虎不得!我看我那勋儿,到如今还对她念念不忘,只怕会坏了我们的事。还是趁早将她解决了的好!” 应贵妃一边踱着步子,一边阴沉着脸道。 “是,娘娘说的是,那贱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拨皮抽筋,点天灯……” “好了,好了,我叫你来,不是来听你泼妇骂街的!” 阿九正说的咬牙切齿,激愤满腔的时候,被应贵妃打断,她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因此,急忙低了头。 “你且说说,还有什么办法,能令南宫曦的势力减弱?或者,将那离皇后一举扳倒?” 应贵妃说到这些话的时候,语速变的缓慢,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阴冷嫉恨。 说完,她看向阿九,等待她的回复。 “这……” 见贵妃问自己,阿九眼珠子转了几转,方才说道: “恕奴婢愚昧,不敢在娘娘面前耍小聪明,免得被娘娘耻笑!”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深藏不露的给应贵妃带了顶高帽子。应贵妃闻言不由嗤笑一声,说道: “你如此会说话,还敢说不如本宫?想必,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主意了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太子伤人 应贵妃也是聪明人,哪里会猜不出的。 阿九闻言,微微扬眉笑了笑,她想要弄死太子,想的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如今有应贵妃帮忙,何愁她的计划不能实施呢? “贵妃娘娘,奴婢一直记得一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阿九看了应贵妃一眼,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 应贵妃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却依然没有想明白,问道。 “奴婢的意思,是嫁祸于人!但,必须要舍弃咱们的一个甚至几个棋子儿!……” 阿九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很戾。 “你是说,利用我们自己的人,嫁祸给太子?” 应贵妃终于明白了过来,问道。 “正是!” 阿九点头。 “胡闹!” 应贵妃忽而喝道!继而又道: “那些人都是本宫和冀王千辛万苦才拉拢过来的,岂能舍弃?” “娘娘息怒!” 见应贵妃发了火,阿九急忙俯身说道, 应贵妃由此表现,其实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因此并不慌张,接着又道: “奴婢明白娘娘的心情,可是,却只有这一招,才是最狠毒,最致命的!娘娘您好好想一想,若我们的人出了事,朝中大臣会怎么想?” “自然是怀疑太子是凶手!” 应贵妃眼睛亮了一下,但依然犹豫道。 “是啊!若我们再做的缜密一些,自然会令那些投靠太子的大臣心有戚戚,在这个时候,若皇后再出点儿什么事,冀王若利用这个机会,找一些大臣联名上书,请求改立太子,娘娘,您说,皇上那里又会怎么想?” 阿九将自己的计谋全盘托出,接着,看向应贵妃,眼中充满了得意和阴狠! “这……的确好计!可,要舍弃那些臣子,本宫这心里……” 应贵妃动了心,但还是有些犹豫。 为了能使她下定决心,阿九趁热打铁的道: “贵妃娘娘,机会难得呀!您想想,那些人投靠您和冀王,不正是您手中的棋子儿吗?为里冀王的和您的将来,舍弃他们,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那历朝历代,为了争夺皇位,死的人,又有多少?今日,您若不如此,他日,就有可能被太子算计!贵妃娘娘,您可要三思呀!” 阿九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跪在里地上。 应贵妃沉默许久,终于叹息一声道: “你起来吧,就依你说的办!” 见目地终于达成,阿九起身。还未站稳,那应贵妃又道: “依你之见,我们第一步该当如何?” “呵,这个奴婢早就想好了的,贵妃娘娘可知京城里有一家妓院,名字就叫春香苑的?” 阿九问。 “听说过!” 应贵妃道,接着,又疑惑的问道: “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呵,奴婢怀疑,这家妓院就是太子开的!” 阿九应道。 “哦?” 听闻这个消息,应贵妃顿时来了兴致,急声问道: “当真?” “奴婢也只是怀疑,不过,可以找人却打探一下,且,我们要扳倒太子,只需要子那里将他找到,然后……” 说到这里,朱子欣附身过去,在应贵妃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妙!妙啊!好!就这么办!” 应贵妃听了,兴奋的道。 阿九见应贵妃答应了,唇边露出一抹冷笑来,南宫曦,你就等着从太子的位子上滚下来吧! 她在心里恶毒的说。 深夜,太子府,一名下人端着一簸箕草料鬼头鬼脑的潜入到了马廊,又快速的将那些草料倒进马槽里,继而,便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日,天刚亮,太子府就冲进来一个人,大声的叫道: “太子,不好了,不好了!朱子欣大小姐出事了!” 闻言,原本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南宫曦忽而睁开了眼睛,披着一件衣裳,连鞋子也没有穿就跑了出来,急声问道: “怎么,发生了何事?” “回禀太子,奴才刚刚去采购东西,在路上遇到有人说,鲁国太子将朱小姐用马车劫走了,如今已经出了城门……”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南宫曦便急急对下人道: “还愣着干嘛,快去牵马!” 说完,转身回房,穿了鞋子就跑了出来,直接从下人手里接过马缰绳就飞奔出了太子府,一路向城外而去。 人道是关心则乱,因此,一路上,马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跑的飞快!走到一个菜市场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位卖鸡蛋的老婆婆,南宫曦急忙一拉缰绳,谁料,那马儿根本不受控制,继续向前跑去,那老婆婆惊得呆立在那里,早就忘了躲闪,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老婆婆便摔倒在地!而南宫曦的马儿,依然如疯了般向前冲去…… “太子杀人啦,太子杀人啦!……” 身后,有人大叫一声,接着,整个街市上便沸腾了起来。 南宫曦这时方才借助路边的一棵树,飞身而起,将马缰绳快速的缠在了树上。这才成功的将马儿控制住了,接着,他又急忙飞身而起,很快就到了老婆婆摔倒的地方,只见老婆婆还兀自躺在地上,额头上摔的鲜血直流,她手中提着的鸡蛋,也尽数被摔在地上,蛋液稀里哗啦的流了一地。 见他过来,百姓们即刻便将他围了个严实,七嘴八舌的说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今日你的马将这老婆婆踩了,不知是否也会给我们一个交待?” “就是,就是,不能因为你是太子就逍遥法外!” “是啊!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 众人七嘴八舌,喊了起来。 南宫曦顾不得许多,走上前去,急忙将那老婆婆搀扶了起来,问道:“老婆婆,你还好吧?” 谁料,那老婆婆却是紧闭双眼,根本没有反应。看来,这是摔晕过去了。 南宫曦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正好见一队官兵向这边而来,一见南宫曦,那为首的急忙抱拳道: “属下周南见过太子殿下!” “周南,快派你的人将这老婆婆送到医馆救治。” 南宫曦急声交待 “是。” 那周南急忙应了一声,便一个手势命人将那老婆婆抬走了。 南宫曦正要转身离开,谁料,却被一个大汉拦住去路,道: “太子伤了人就想走?” “本王已经命人救治老婆婆了,你们还要怎样?” 南宫曦心中焦急,不想浪费时间,于是说道。 “那老婆婆如今生死未卜,作为肇事者,太子殿下非但不去看个究竟,却急着离开,大家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就是,就是,太子殿下不能走!” 那人一说,众人顿时起了哄,将南宫曦围了个结识,南宫曦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没想到,一群百姓也敢这样同他说话,顿时有些捕所措。但心中实在焦急,只好好言对一众人道: “大家的心情本王理解,本王的马儿刚刚受了惊吓,无意中踩了老婆婆,本王知道,本网有不可推卸的怎,可是,本王如今真的有事,不能耽搁,大家能不能行个方便,等本王办完事回来,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都是官官相护,尤其是你这个太子,地位如此之高,若此时放你走了,只怕老婆婆的公道就无法讨回了!” 还是刚才那个第一个发言的大汉,他的话总是极具挑衅性,只要他一说话,马上便有人起哄,南宫曦被围在中间,很久也未能脱身! 这时,不远处,一个带着斗笠,穿着黑衣的女子发出几声冷笑,对身边的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道: “吴大人,该您上场了!” 那吴大人长得尖嘴猴腮,四十几岁的样子,惯会逢迎拍马,溜须打滑,此人本事不大,但一张嘴却是能说会道,因此,在朝中人缘一项不错。 这一次,应贵妃和阿九选择了他,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特点。 只见那吴大人听了阿九的话,顿时抹了一下下巴,伸手招呼里一队侍卫便走上前去,将那一帮人全围了起来,接着,他便伸手呼啦开一拨人,走到南宫曦面前,拱手俯身,行礼道:“太子殿下,下官救驾来时,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南宫曦正在焦头烂额之时,见有人来解围,心中一喜,急忙说: “吴大人,你来的正好,刚刚我的马儿似乎受里惊吓,因此踩伤了人,这些人如今不肯让本王离开,你快替本王处理一下,本王如今还有事,不能耽搁太久的。” “太子放心,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交给下官好了。” 那吴大人豪爽答应,说完,又一指众人,大声喝道: “好啊,你们这一群刁民,居然还敢拦着太子大驾,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再这么胡闹下去,信不信本官将你们一个个全都抓进的大牢里去?别说是踩伤了人,即便是踩死几个,太子就是太子,你们能奈他何?” 几句话说的,百姓更加愤怒大喊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位大人,你这是公开袒护……我们不服!” 第二百四十八章:朱子弈的下落 “吴大人,你这不是置本王于不仁不义之地吗?” 南宫曦没想到这吴大人居然说出这些话来,他这不是来帮倒忙的吗? “哎呀,太子殿下,对付这帮刁民,您如此仁慈是没有用的,只怕他们更不会让您走的!这事您就别管了交给下官来处理好了!” 吴大人却不以为然,说完,便对侍卫道:“来人,将这些人赶走,若又不走的,都给本官抓起来,送进大牢。” 那些侍卫闻言,即刻围上前来,就要抓那些人,那些人见状,那里还敢呆在那里,全都一哄而散了。片刻之后,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了。 “太子殿下,怎样?还是这一招管用吧?” 那吴大人见状,居然邀功似的道。 “你……” 南宫曦已经无语了,指着那吴大人想说什么,但觉得一切都已经晚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此,又将手放下,摇了摇头道: “你走吧!” 说完,他便急着又向城外而去…… 还没有走几步,南宫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同时睁大了眼睛。如见鬼了般。 原来,他看见不远处,萧天成居然正在无聊的闲逛着……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曦愣在了那里。 “诶,这不是月国的太子殿下,南宫贤弟么?” 这时,萧天成已经发现了南宫曦,上前几步,笑着打招呼道。 “萧天成,你这是打哪儿来的?” 南宫曦还是有些错愕,不自觉地问道。 “打哪儿?自然是我的府邸呀!哦,对了,这里不是鲁国,我住的地方也是月国的,南宫贤弟不会睡糊涂了,连路都不记得了吧?” 萧天成却道。 不知为何,他觉得今日的南宫曦有些奇怪。 “哦,没事,没事!” 南宫曦闻言,一连说了两个没事转身,便急匆匆的走了。 他要去侯府看看朱子欣到底有没有事。 一路急匆匆的赶到了侯府,也不经过通报,便闯进了侯府,一路向东篱苑里而去。 走到东篱苑门口,南宫曦伸手便啪啪的拍起了门,小翠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路小跑,急匆匆的将门打开,见南宫曦一脸焦急的样子,吓了一跳,刚要行礼,南宫曦却已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一路向屋里而去。 朱子欣的病还没好,此时还躺在床上,听见动静,出声问道:“小翠,是谁呀?是大哥吗?” 她虽然躺在床上,但心里却一直担心着朱子弈。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朱子欣明显的感觉到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太子,您这是?” 朱子欣愕然,不由问道。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见朱子欣安然无恙,南宫曦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他太紧张了,以至于,都不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如今放松下来以后,方才仔细的思考起里今日所发生的这些事。 既然子欣没事,为何今日会有人放出那样的消息?他的目地何在? 还有,那马,那老婆婆,这一切真的只巧合吗? 见他莫名其妙的来了,如今又神色凝重的思考着什么,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在发生,这令朱子欣也紧张起来,不由问道: “太子,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哦,今日莫名有人来告诉我,说你又被那萧天成给劫持了,我便乘马却追……” 说到这里,南宫曦顿了一顿,没有将后来的事情说给朱子欣,只是又道: “后来,却在街上看见萧天成,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如今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在想,到底是谁在骗我,他的目地何在?” 南宫曦不说后面所发生的事,那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些事到底有没有关联,若是说了,反倒让她担心,如今她的身子还没有好,他也不想用自己的猜测来令她担心。 “居然有这样的事? 朱子欣闻言,也觉得奇怪,想了一想,问道。 “我也觉得蹊跷!唉!不过,只要你没事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南宫曦说到这里,露出一抹笑容来,而后又道: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有些事情还需得回去处理一下才行!” 南宫曦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向门口而去。 “是朝中的事吗?” 朱子欣见他急着离开,想着应该是朝中有事,于是问道。 回转身子,南宫曦笑了笑,算是安慰朱子欣,继而才道: “嗯。” “那你快去吧,我没事的,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 朱子欣道。 “好!我闲了便会来看你的。” 南宫曦又补充一句,方才离开。 “小姐,奴婢觉得,今日的太子有些奇怪!” 南宫曦才刚走,小翠就说道。 “我也觉得是。” 她的话音刚落,科林就推门进来,说道。 “那里怪了?说来听听。” 朱子欣示意小翠拿了个枕头垫在自己的背部,靠在上面,问道。 “刚才,我见他出去,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 科林道。 “兴许是没听见吧。” 朱子欣道。 “哪里,我看他,八成是遇到麻烦了!” 科林点头,眼神中有些幸灾乐祸。 “你呀!他遇到麻烦,你就那么高兴?” 朱子欣白了科林一眼,问道。 “那当然了,他遇到麻烦,就没有时间来找你了,那我当然高兴了!” 科林大言不惭的道。 “科林,你羞不羞?大小姐可是天上的月亮,不是你这样的人喜欢的了的,她呀,天生就应该配太子这样的人中龙凤。你呀,别一天的胡思乱想了,因为,你想,也是白想!” 科林的话才刚说完,小翠就道。 “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俩就是一对欢喜冤家!要吵别在我这屋子里吵,我头疼,出去,出去!” 朱子欣见他们又要吵架,急忙说道。 小翠吐了一下舌头,科林倒是干脆,直接走了出去。 “小姐,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太子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见科林出去了,小翠又道。 “唉!就算是,我又能怎样?他不说,我也没办法。” 朱子欣其实也感觉到了,只是,南宫曦不肯讲,她也就装作不知罢了。 “好吧,奴婢只是有些担心!” 小翠道。 “担心有什么用?还是再等等吧,等他想说了,自然就会说了。唉!可惜大哥这些日子不在,若他在,一切就好说了。” 一想起朱子弈,朱子欣就不由的想要叹息,想必他如今正着急的满世界找寒玉呢。 朱子欣猜的对,如今的朱子弈如同失了雁群的孤雁,他不管不顾的到处寻找着寒玉,从京城找到城外,又从城外找到别处,他一路打听,只要有人说出同寒玉特征有一两样相似的地方,他都不会错过,然而,一次一次,他都是是满怀希望而去,却失望而归,然而,他依然没有放弃,只是,心中的担忧却越来越重,他生怕寒玉一个想不开,就这样去了,也担心是否有人对她下毒手,他真的很担心,很担心…… 这一日,朱子弈行走到了一处小山村处,因为,有人告诉他,有一位同寒玉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子住在这里。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手里拿着寒玉的画像,他几番打听,终于在一处茅屋前停了下来,伸手敲了敲茅屋的木门,不多时,从里面便走出来一个老爷爷,老爷爷眼睛似乎有些花,仰着头问: “谁呀?” “哦,老爷爷,我是来找人的,听闻这里住着一位明月姑娘,能不能请她出来一见?” 朱子弈拱手说道。 “哦,你找明月呀,她去割猪草了,你进屋来等一会儿,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爷爷闻言,立即说道。 “割猪草?” 朱子弈听了老爷爷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寒玉割猪草? 一想到那个画面,朱子弈就觉得不可思议,想来这个人也不会是寒玉。 然而,可是,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寒玉呢?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就要试一试,不管如何,他先要见一见那个人。 朱子弈想到这里,还是决定留下来。 “公子,要不你进来等吧。” 那老爷爷又说道。 “还是不了,我就在这里等吧。” 朱子弈不想打扰老爷爷,于是说道。他觉得,自己很冒昧的来访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了。反正,他见过那女子之后,若不是寒玉,他就要离开了。到时候,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最好,若那女子是寒玉,他到时候再来麻烦人家也不迟。 朱子弈再茅屋外面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将包袱放在一边,便靠着树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里视线很好,相信那女子若回来,他定然会第一眼你看见的。 可是,由于连日来的奔波和担忧,令朱子弈很是疲惫,因此,靠在树上没有多久,便睡了过去。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去,刚刚还是个大晴天,一会儿却阴云密布了。 就在朱子弈睡的深沉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零星小雨,雨丝一点一点的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依然睡的深沉。 第二百四十九章:寒玉被劫 这时,从不远处的山坡上,跑过来一个人,她头上顶着一个草篮子遮雨,纤细秀美的身材和清秀的面庞真的同寒玉有些相像。只是,这女子的脸红扑扑的,脸色也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并非寒玉那吹弹可破的白皙的皮肤。这一点一看便令人得知,她果然是这山村里土生土长的姑娘。 姑娘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朱子弈所在的那一棵树前,由于低头跑路,居然差一点儿就踩到了朱子弈的身上,幸亏她收脚及时,朱子弈方才避免了一场被人踩伤的事件。 “诶,这人好生奇怪,怎地睡在了地上?” 姑娘见状,奇怪的道,接着,她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上的人,见他身上的衣裳都快要湿透了,于是好心的蹲下身子,摇了摇朱子弈道: “公子,公子醒醒,下雨了!下雨了!” 朱子弈正在做梦,梦见自己找寒玉的时候到了一条河岸边上,而寒玉就在河对岸看着他笑,朱子弈急忙上了一条船,想要过河去见寒玉,没想到船到了河中心的时候突然翻了,他感觉冰冷的河水顿时将自己淹没,他不住的在水里沉浮,居然还能看见寒玉正向远处而去…… 正在着急间,就觉得有人在推自己,且,有一个声音也在耳边一直叫着什么,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一张酷似寒玉的脸,只是,他也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位姑娘,并不是寒玉。 “你是谁?” 醒来后,朱子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 “我?我是这村子里的人,我叫阿慧,你又是谁?怎地睡在地上?这天上下雨了,你还不知道吧?快别在这里睡了,会生病的。” 女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但那也不是寒玉的,说完,她站起身来,拿着她的草篮子,很快的跑开了。 “不是寒玉,不是寒于,又不是寒玉!” 朱子弈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雨滴无情的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恍若未知般,继续傻傻的坐着,过了片刻,他终于拿起地上的包袱,走到马儿身边,上了马,急速的离去了, 朱子弈才刚走,阿慧便拿了一把伞跑了过来,她回到家之后,听爷爷说,有一位公子找她,她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回来的路上,有村民告诉他,今日有个人拿着张画像来找过人,他看那画像上的女子同阿慧长的极像,便告诉了那人她家的地址。 阿慧将这些事联系起来,便知道那人定然是认错了人,但是,她却也为他的行为而感动,他要找的是谁呢?妹妹?还是爱人?不管是哪一种,这个男人都令人感动,能在雨地里睡着,定然是在路上吃了许多的苦,疲惫至极才会如此的吧! 想到这些,阿慧这才拿了雨伞出来,却没有想到,那人已经走远了,阿慧只看见他骑着马儿的黛色身影。 “哎!哎!……” 阿慧见他就这样行走在雨地里,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按,于是摇着手中的伞大喊了几声,希望他能够听到,希望他能够回来将这把伞拿走,希望他能少淋些雨。 “啊!子弈!” 一声惊叫,寒玉从床上忽而坐了起来,由于动作过猛,牵动了背上的和肩上的伤口,疼的她又不由的“呲”的叫了一声,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寒玉姑娘,你怎么了?” 影儿听见声音,急忙赶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寒玉说道。 “原来是这样,没事的,外面如今正在下雨,天气有些凉,对你的伤口复原没什么好处,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没事的,我就守在外面的。” 影儿道。 “嗯。” 寒玉点了点头,听话的又躺倒在床上,继续睡去了。 然而,在屋外的影儿却不由的来回踱着步子,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自从那日救过寒玉之后,之后,她就去找过朱子弈,可是,朱子弈却没有在侯府,她原本想着他过不了多久自然会去她那里,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依然音讯全无,这不得不令影儿担心了。 这两个人都是自己在心里担心,寒玉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自然不肯将这些话说给影儿听,影儿呢,虽然知道寒玉是谁,但她又不想让影儿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使两人同在担心一个人,却谁也不想让对方知道。 影儿踱了一会儿步,心中更加担忧,她生怕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算算日子,如今距离寒玉受伤,也有十几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影儿再也呆不住了,她扬声对屋里的寒玉说道: “寒玉姑娘,我想出去办点儿事,你一个人呆着,没事吧?” “没事,大娘,您去吧!只是外面下着雨,您可要小心了。” 寒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好,那我很快就回来。” 影儿说完,从屋里拿了一把油纸伞,便出了门。 当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雨雾里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出现在破庙门口。 一个小声道: “我都蹲守了好多日子了,都不见那婆娘离开,这下,她终于走了!” 另一个道: “是啊!那女人太厉害,我们打不过的,哼,还以为她不会离开呢,没想到,还是被我们逮住了机会!” |“嗯,快,事不迟疑,快行动吧!把这个女人弄回去,主子肯定会重赏我们的。” “好。” 说着话,两人急急忙忙的进了庙里。 寒玉听见声音,以为影儿回来了,问道: “大娘,是您吗?” “哈哈,你的大娘一只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寒玉姑娘,我家主子可是在府上等着你呢!” 那两人中的一人随口说道。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闻言,寒玉大惊,惊恐的问道。 “做什么?寒玉姑娘,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您还是去了再问我家主人吧。” 那两人说着便扑向寒玉,可怜寒玉正受着伤,哪里是这两个大汉的对手,几乎毫无还击之力就被那两人用床单裹了,扛在肩上就跑了出去…… 再说影儿,接着雨雾,一路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侯府,她先去爱莲居里看了看,没有见到朱子弈,便又急匆匆的去了东篱苑,敲了敲门,小翠来开门,见是她,惊喜道: “原来是夫人,快请进来!” “小姐在吗?” 影儿问。 说着进了门。 “在呢,前几日落水了!你是不知道,那水当时还结着冰呢,虽然很快就被鲁国太子救上了岸,可还是被冻的得了伤寒,如今还没有好呢,这不,刚喝了药在床上躺着呢。” 小翠道。 影儿闻言未说什么,径自走进屋里,朱子欣听见动静,扭头一看,见是影儿,急忙叫了一声:“娘,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 “唉!我是来找弈儿的,可没有想到,他没在。你怎样了,刚听小翠说你病了!” 影儿叹息一声道。 “大哥应该是去找寒玉姐姐了,我也好多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唉!真是令人着急啊!” 朱子欣道。 “那日我忘记告诉你们一声,寒玉在我那儿!你看他,就这么跑了出去,这么些日子也没有下落,真是令人担心啊!" 影儿焦急的说。 “什么,寒玉姐姐在您那里?” 闻言,朱子欣吃了一惊,惊喜问道。 “是啊,那日我正好经过,见寒玉被两个人在追杀,因此就将她救了下来。由于她伤的太重,我只顾着照顾她的伤势,便忘了告诉弈儿一声,后来,等我想起来找他,他却不在家,我想着,过几日,他必然会去我那里,可谁知,这么些日子了,他却音讯全无,我这才着了急。” 影儿道。 “原来如此,看来,朱靖还真要杀人灭口呀,朱子欣听了便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朱靖派人杀寒玉的。 “朱靖?大小姐原来就一直这么称呼你爹吗?” 影儿见她直呼其名,有些诧异和好笑,说道。 “我……” 朱子欣不知怎么解释,为难道。 “呵……他对你一项不怎么好,你如此对他,也是他活该,只是,这此的事,却真的不是他做的。” 影儿道。 “不是他?娘,您知道是谁要杀寒玉姐姐?” 朱子欣闻言疑惑道。 不是朱靖,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想要拆散大哥和寒玉?怎么可能? 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影儿道: “我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那日两个要杀寒玉的人却是一个小丫头和一个黑衣人,天太黑,我没有看清楚那两人的模样,不过,寒玉应该知道。” “拿这个人会是谁呢?”| 朱子欣越来越疑惑了,最近这段时日,不断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她总感觉她的身边潜伏着一个看不见的影子,在时刻注视着她,还时不时的制造一些事件出来。 比如太子那日所遇到的事,也有些蹊跷,对了,想起这件事,朱子欣也很担心,不知道他将那事处理的怎样了。虽然他那日没有朱子欣说,可后来,小翠上街,却听到了许多的谣言,说太子骑马撞了人,还让手下将要讨回公道的百姓们赶走!似乎引起了大家的不满,那些人情绪激昂,似乎不给他们一个说法,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第二百五十章:冀王的客人 朱子欣几次三番的派科林去太子府打探情况,但都没有见到太子,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真是令人担忧…… “大小姐,大小姐……” | 被影儿提起来,朱子欣越想神情越是专注,竟然忘了屋里还有人,影儿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小姐,夫人叫你呢!” 小翠见状,推了一下朱子欣,朱子欣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失神了!” “唉!没事,别说你了,这几日,一想到弈儿,我就茶饭不思,不知他怎样了!哦,对了,我不能久呆,寒玉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这就回去了,若是弈儿回来,你就告诉他,寒玉在我那里,让他去找我们。” “好,我知道了!” 朱子欣急忙点头道。 “那我就先走了!” 影儿说着转身就走。 “小翠,送送娘。” 朱子欣道。 “不用了,外面下着雨,我一个人能出去。”|影儿说着便推开了房门,一股冷风顿时扑面而来,她急忙将门关上,急匆匆的走了。 此时,连绵的雨雾里,那两人快速的扛着寒玉,将她扛到街角出的一辆马车上,便架着马车快速的离开了。 马车被遮挡的严严实实,那人甩着长鞭不断发出一声声,啪啪啪的声音。 马车如飞一般的向前而去。 当影儿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庙门大开,她意识到不对,急忙飞奔进屋里去,却发现寒玉已经不在屋里了。 “寒玉,寒玉姑娘,你在哪儿?你去了哪里?你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 影儿着急的大喊,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才出去一会儿,寒玉就被人劫持走了,她当然知道寒玉对自己的儿子意味着什么,因此,寒玉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最担心的,就是朱子弈。 不敢耽搁,影儿伞也不打了,直接飞身出了庙门,时间不长,她如今去追,说不定还能将人追回来也说不定。 赶车的车夫,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衫,他身材魁梧,目光如炬,太阳穴凸起,一看就是武功极高的高手。能将这般人物收拢到麾下的人,身份自然也不会低,只是,即便如此,他依然忌惮影儿,只有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才敢来劫持寒玉,由此推断,此人应该曾经吃过影儿的亏。 雨雾里,车道上几乎看不见别的行人和马车,只有那唯一的一辆马车在飞奔着,仿佛要逃离这漫天的雨丝,去另一个晴朗的地方一般。 马车里,不时传出一声声,如同猫儿一般的呜咽声,若有人听见,不免会引起一翻猜测。 这辆马车不走官道,只走小路,且故意兜兜转转,似乎在故意逃避着什么。 “哎呀,不好,那娘们追来了!” 这时,另一个杀手向后看了一眼,说道。 车夫没有应他,手中鞭子却挥动的更快了! 可是,即使他的马儿跑的再快,却还是跑不过影儿的轻功,只见她在在空中,借助屋顶,树木和一切可以借助的物体,在空中如翻飞的树叶一般,不一会儿就追到了马车后,眼看着距离马车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她就会追上马车。 那车夫见状,一咬牙,对身边的另一个杀手道: “你去将她拖住!” “我打不过她,只怕拖不了多长时间!” 另一个扶着马车的车沿向后一边看,一边说道。 “快去,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难道你想看着到手的肥肉就这么丢了?这女人若是送到主子手里,可是一大笔赏金。” 车夫说着一把将同伴推了下去。 那人无奈,只得运用轻功拔出身后宝剑,飞身冲影儿而去,两人在空中就交起了手…… 那驾车的趁着这个而空挡,又将马鞭一抽,马儿风驰电擎的向前冲去,影儿一边同这个杀手过招,一边看着马车,见马车越跑越远,心中着急,瞅了个空档就要去追马车,却被那杀手紧紧抱住了腿,她无奈,只得又同他打了起来。 那杀手又怎会是影儿对手,不过几招,便将他打的落花流水,瘫倒在地,只是这一耽搁,马车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又是雨天,雾蒙蒙的更加看不清,影儿急匆匆的飞身而起,急速的又向刚才马车离去的地方追去。 这一次,追了许久,方才发现那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她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即刻赶了过去,然而,当她掀开帘子的时候,才发现,马车里已经没有了人。 这是一个岔路口,有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影儿犹豫了一下,便向西边而去了,因为这条路是通往城外的路。 然而,不远处,躲在一处断墙后的杀手看着影儿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如今,寒玉就被他扛在肩上。他见影儿果然上当,于是转身便向另一条路而去…… 很快,那杀手便返回到京城里,且一路快速的向着冀王府而去,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冀王南宫勋的府邸门口。 他再一次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无人跟来之后,方才闪身进了门。 “回禀冀王殿下,属下将人给您抓来了。” 那人进了院门,一路向这着南宫勋的寝宫而来,也不经通报,直接站在门口说懂道。 “哦,快将她带上来!” 南宫勋闻言,眉毛微微微上扬,语气中带了几分愉悦的道。 此时,他正坐在屋内的一张软榻之上,手里捧着个茶碗喝着茶。身旁的一个矮几旁,跪着一个丫鬟,正在给他烹茶。 那杀手闻言,急急进屋,将肩上扛着的人往地上一放,继而从她身上扒拉下床单,寒玉那一张精致的脸便出现在南宫勋的眼前。 “原来是冀王殿下!没想到堂堂冀王殿下,也会用这样的手段。” 当寒玉看见眼前人的模样之后,不由讽刺道。虽然她心里很害怕,但却依然说道。 躺在软榻之上,看着眼睛的女子,只见她乌黑的头发,美若天仙的容貌,一双灵动的眼睛,精致的脸庞上面还有着点点泪痕。 南宫勋不由在心里赞叹一声,继而冷笑一声,说道:“怪不得朱子弈对你一往情深,原来的确是个美人儿。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好利用你来对付朱子弈和南宫曦!” 寒玉闻言,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原来,他抓她来,就是为了对付朱子弈和太子!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不禁有些不寒而栗!春香苑是个掩饰所有在里面的人的身份的地方,她之所以会去哪里,皆是因为她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报仇雪恨,之所以会同太子结盟,就是为了对付眼前这个人同他的母妃,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大仇未报,却先一步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要利用自己对付朱公子,对付太子? 不行,她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寒玉想到这里,冷笑一声道:“冀王殿下太看得起我寒玉了,我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朱公子去春香苑,也不过是寻开心罢了,又如何会真的对我这样的人用心?我看,这次,您真的是弄错了!” “是吗?寒玉姑娘,你看看她是谁?” 这时,南宫勋却一指一旁一直低头烹茶的丫头,问道。 那丫头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寒玉,脸上露出一抹看起来极度天真无邪的笑容来,甜甜的叫了一声: “寒玉姐姐,才几日不见,您不记得我了吗?“ “朱子婵!” 看见朱子婵,寒玉惊的跌坐在地,如同见了鬼一般。 “寒玉姐姐好记性,不过,朱子婵已经死了!是被朱子欣,朱子弈两兄妹伙同太子害死的,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阿九,冀王殿下身边的一名丫鬟而已。” 朱子婵的笑容依旧那样天真,只是说出的话却令寒玉打了个寒颤!想起那一夜,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觉得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真的太可怕了! 如今,她居然同冀王结成同盟,看来,太子和朱公子这一次真的麻烦大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 寒玉看向阿久,冷冷问道。 她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想让他们看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怎样?寒玉姐姐,这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是朱子弈心头的一块宝,不然,朱靖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将你赶走!如今,朱子弈为了寻你,也已经很多日子,没有回到京城了。你说,你对他到底重不重要?” 说着,阿九弯了腰,看向寒玉,眼里的得意尽显无疑。 接着,她又道: “太子如今自顾不暇,前几日马儿踩了一名老妇人,如今,那老妇人还在医馆里躺着,不知死活,而他,居然带兵去镇压那些想要为老妇人讨回公道的百姓,你是不知道……啧啧啧……如今那场事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百姓们都说太子失德,要求皇上惩治他呢!寒玉姐姐,您说,若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派人告诉朱子弈,您正在我们这里做客,他会不会很快赶过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朝堂之变 朱子婵说着,又发出一个问句,看向寒玉。 “你们……原来,这些都是你们计划设计好了的!你们好恶毒!” 这时,寒玉终于明白了过来,她已经无法再淡定下去了,骂道。 “哼!恶毒?寒玉姐姐何必这么着急呢?其实,后面,我们还有更恶毒的计划,只是,只怕寒玉姐姐是看不到了。不过,我可以将我们请你来做客的目地告诉你,不知寒玉姐姐有没有兴趣听呢?“ 朱子婵丝毫不在意寒玉对她的咒骂,依旧笑的甚是无害的说道。 说完,也不管寒玉想不想听,她又道: “我们请寒玉姐姐来做客,便是为了将朱子弈引回来,到时候来个个瓮中捉鳖,将朱子弈灭了,没了朱子弈,太子不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吗?还有,我可是知道,太子是春香苑的常客,若是有人发现太子在春香苑过夜,那……呵呵呵……如今,他横行霸道,以强欺弱的的事情还未解决,若是再添了失德这一条,不知这太子之位,还能不能坐稳呢?哈哈哈……” 说到这里,朱子婵张狂的笑了起来,她为自己的这个计划得意的无以复加!说到这里,实在是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阿九,你是否说的太多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南宫勋忽而坐起身子来,不复刚才的慵懒散漫,他下了软榻,冷声道。 “我……” 闻言,阿九自知失言,我了一声,急忙退后两步,不敢再说话了。 南宫曦走近寒玉,面无表情的看了她片刻,方才扬声道: “来人,将寒玉姑娘带去休息,记得好生招呼,若怠慢了本王的贵客,本王饶不了你们!” “是。” 门外闻声进来了几个婆子丫头,搀扶起寒玉,便向门口而去…… 这一日,皇帝南宫曜的案几上堆满了奏折,他翻开一个,是弹劾太子的,翻开另一个,还是弹劾太子的,气的他一把将那些奏折扔在了地上,大声喊道: “来人!” 门外太监段德瑞段公公急忙陪着笑脸进来,低头道: “皇上您有何吩咐?” “我问你,太子骑马踩死人的事,你可知晓?” “什么,死了?”|段德瑞闻言,也是吃了一惊。 “不是只是受伤吗?如何就死了?” 他不由的嘀咕道。 “这么说,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被皇帝听见,厉声问道。 “回,回皇上,奴才也是才听说,不过,这一定是个意外!” 段德瑞急忙道。 “哼!意外!百姓们都要造反了,你却还在这里说是个意外,我看着逆子是不想当这太子了!” 南宫曜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恨声道。 “啊!皇上,这件事,您可要三思呀!且不说这件事究竟如何,还没有查明白,即使是有,那也有可能是太子一时糊涂,这么些年了,皇上可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他的为人别说是皇上,就是奴才,也是知道的,不能仅凭这一件事,就给太子定了罪!” 段德瑞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跪下给南宫曦求情道。 “你也别光替他说话,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若朕不给百姓一个说法,百姓会以为我皇家偏袒太子,这样做,会失去民心呀!” 南宫曜却依然气愤的道。 “可是,皇上,您还是先弄清楚状况再说吧!” 段德瑞生怕皇上一个生气,做出什么对太子不利的事来,急忙道。 “这个你放心,我自然会派人去查,若果然冤枉了他,朕便还他个公道,若是果然是他做出这等事情来,朕绝不饶他!” 南宫曜依然余怒未消的道。 “是,是是,还是皇上开明!” 段德瑞急忙给皇帝带起了高帽子,这件事方才作罢。 其实,南宫曜刚刚只是气昏了头,他对太子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这次的事件,虽然生气,但依然还是有心袒护太子,因此,气过之后,还是命人去安抚那些激动的百姓去了,希望能够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这些事,南宫曦却是不知道的。 他也是刚刚听说,你老婆婆居然死在了医馆,这件事令他备受打击,当初,他摸她鼻息,似乎并非那样严重,应该不至于救了几日,反倒死了!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连累一个人惨死,他心里不知有多么的恨自己,加上那南宫勋居然利用这件事鼓动百姓让他们闹事,如今,只怕这件事已经传到了父皇哪里,还有南宫勋在朝中的势力们,那些大臣如今应该已经联名将弹劾自己的奏章送到父皇那里,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南宫曦愁的坐卧不宁。 若是从前,他定然会去找这子欣商量对策,可如今她病着,他不想因为这些事令她心烦,再加上,这些朝廷中的勾心斗角,她一个女孩子,还是莫要参与的比较好。 这是南宫曦的想法,因此,这些天,他甚少去看朱子欣,即使去,也绝口不提这些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第二日早朝,太监段德瑞刚喊了一声之后,南宫勋就暗自示意他麾下的两名大臣,那两人一个名叫姓齐,一个姓卫,皆是四品以上的官员。 那两人见状,拱手上前,说道: “臣等有事请奏!” 南宫曜眉头皱了一皱,问道: “准奏!” “皇上,臣等昨日的奏章,不知皇上可有看过?” 姓齐的大臣问道。 “嗯,太子的事朕已经派人去彻查了,等事情查明之后,朕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南宫曜说道。 “可是,皇上,这件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如今总得让太子给大家一个说法吧?臣听闻那老妇人已经死了,人命关天,如此拖延下去,只怕百姓会不服,继而弄出大乱子啊!” 姓齐的大臣夸张的道。 “父皇,儿臣觉得齐大人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皇兄不过是无意之失,明显的百姓有所误会,父皇可莫要被齐大人的话影响了,免得冤枉了皇兄。” 这时,南宫勋却装起了好人,说道。 “冀王殿下,那一日,有好几个百姓都是目击证人,甚至,还有一名大臣可以作证,下官真的没有胡说呀!” 那齐大人闻言急道。 “是吗?那可以作证的那位大人又是那位?” 南宫勋又故意问道。 “正是吴大人!” 那吴大人,正是那日替南宫曦赶走围观群众的人,不过是个五品官,没有资格上朝,如今这齐大人将他说了出来,南宫曜只得说道: “宣。” 有办事的太监即刻去外面传话了。 南宫曦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之前,虽然他一直觉的此时有些怪异,但却没有想通这件事到底怪在哪里,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了。 那日的撞人事件,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我那老婆婆之所以会死,也一定是有人想让她死,而那个吴大人,自然也不会那么好心,且如今赶巧的救了自己,如今这朝堂之上的几人,都是南宫勋的人在自说自话,好一出连环计! 南宫曦此时终于想明白了,但想明白不等于有办法,如今,南宫勋,人证,物证都有,只怕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南宫曦愤怒之极,他忽而冷眼看向南宫勋,冷声问道: “六弟,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了的吧?”| “啊!皇兄,你如何会含血喷人?虽然本王知道你摊上这样的事心中着急,任谁遇到这事,其实都一样,可你不能推卸责任呀!你说本王设计好了的,可有证据?” 南宫勋顿时委屈的道。 “好了,这还是在朝堂之上,你们这样,不怕被人笑话吗?” 这时,南宫曜黑了脸道。 “回禀父皇,那日踩踏老妇人的事,是儿臣不对,可儿臣的马儿一想温顺,那一日却不知怎地,突然发了疯,儿臣也差一点儿被它摔下马来,儿臣觉得这件事太过于蹊跷,儿臣后来赶去想要救助那老妇人,可百姓却将儿臣围了起来,儿臣正在安抚百姓,那吴大人便来了,还没等我儿臣说话,那吴大人便将百姓们赶走了!父皇,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儿臣的!还请父皇明鉴!” 南宫曦只觉得自己这次麻烦大了,因此,急于想要对他父皇说明事件的原委,可是,南宫曜却越听,眉头皱的越厉害,直到他将话说完,南宫曜方才冷笑一声道: “你是不是被人陷害,我吴大人来了即刻便知!你如此急于要澄清自己,却是为何?” “父皇,儿臣只是……只是……只是怕那吴大人也不会说实话!” 南宫曦满腹的委屈,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此刻,只想让自己的父皇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可惜,他越是这样,南宫曜却越觉得他心中有鬼! “好了,你莫要再说了,还是等等吴大人吧!” 南宫曜将手一挥道。 南宫曦见如今他说什么也没有用,终于安静了下来,心里反而比刚才冷静了!想了一想,觉得既然南宫勋给自己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自然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南宫勋的坦白 如今,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不如接受现实,而后再想办法。 而南宫勋,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却微微的勾了勾唇,心里对阿九的计谋不禁声叫好。这个恶毒的女人,看来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不多时,那吴大人便诚惶诚恐的上了大殿,跪在朝堂之上,高呼万岁。 “下官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吴大人起来说话。” 南宫曜道。 那吴大人起身低头,偷偷的看了看南宫曦一眼,那表情令他人一看,便像是很忌惮南宫曦的样子。 “吴大人不必惊慌,你只管回答朕的问题,若有人为难你,朕自会替你做主!” 这时,南宫曜也顺着吴大人的目光看向南宫曦,见他面上阴云密布,自然明白吴大人在担心什么,心中已然先入为主,觉得,这件事,他必然有错在先。 吴大人见皇帝给他撑了腰,心中有了数,他得意的看向南宫勋,南宫勋此时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吴大人自觉没趣,只好先办正事要紧,不敢冀王如今的态度如何,他可是答应过自己,等事成之后,他自然会想办法给他加官进爵的,自己等这一日可是等的胡子都白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说道: “皇上,太子无故踩死一名老妇人之事,确有其事……” “吴邢鲲,你胡说什么?” 那吴大人才刚刚开了个头,南宫曦一听就不对,即刻厉声打断他的话,说道。 “这……” 吴大人装作很是害怕的样子,缩了几缩。“ “吴大人,你继续说,朕倒要看看,今日谁赶在这朝堂之上对你下手!” 这时,南宫曜看了南宫曦一眼,眼中依然失去往日的和蔼之情,变的有些陌生了。 “父皇,此贼明显是在颠倒是非,胡说八道,那日儿臣的马……” “太子,你难道不知朕在问吴大人的话吗?” 皇上被南宫曦的态度激怒,喝道。 南宫曦见皇上发怒,心中更加委屈,还想要争辩,却被一旁的蔡重将军拉了一下,他方才不情不愿的止了口。 “吴大人,你继续说。” 南宫曜见南宫曦终于不说话了,示意道。 “是!” 唯唯诺诺,那吴大人一脸惊恐的又看了一眼南宫曦,继续道: “太子,虽然你身份尊贵,但做错了事还是要承担责任的!下官虽然身份卑微,但为了百姓,还是要说出实情的,为民当官,就要为民办事,还请您莫要怪罪下官。” 那吴大人再开口之时,先是说了这样一段话,以表示自己不畏强权,只为百姓的心意,当真是不放过每一次能表现自己的机会,也是,他见一次皇上他容易吗? 说完了,他方才又道: “皇上,您听下官继续说,那一日,微臣正在街上巡逻,走到集市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微臣走过去,只听一群人中都在说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虽然您是太子,你的马儿踩伤了人,也给给大家一个说法,微臣闻言吓了一跳,不知那人究竟是不是太子,于是便想走近看个究竟,谁料太子这时看到了微臣,于是急急的喊道: “吴大人,你快过来,让你的人将这些刁民都给本王赶走!” 皇上,微臣只是个小官,哪里敢违抗太子的命令,但微臣心中的正义感还是有的,于是,微臣便对太子说:“太子,这件事,若真是您的错,您就先给百姓们认个错,我想他们也是明事理的……” 可微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不耐烦的说:“吴大人,你究竟赶不赶?不赶本王即刻便杀了你!” 哎呀皇上,太子当时真的好凶啊!微臣……微臣……微臣对不起皇上呀!微臣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微臣有负皇上圣恩呀!” 说到这里,那吴大人居然又一次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显然是一个苦大仇深的模样。 “你没有错!吴大人。是这个逆子,没想到啊!居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吴大人说到这里,南宫曜自认已经明白了全部,他看着吴大人,说道。 说完,他看了一眼怒目圆睁,拳头紧握的南宫曦,脸上的颜色更加阴暗。 “太子,你还有何话说?” 压抑着自己心头的怒意,南宫曜冰冷的语气令南宫曦心头一寒。 没想到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就这样不不堪一击,区区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就可以令他将自己以往的功绩全部抹杀!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他此时,只想说的一句话,便是这句。因此,他的咬肌动了几动,将一腔的千言万语都咽了下去,只说了这一句,因为,以眼前的这种情形,他说的再多,也是于事无补,甚至适得其反。 南宫曦虽然愤怒,但理智却告诉他,此时,他不宜动怒,因为动怒会让他失去判断能力,从而失去自救的能力。 他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拼命的,拼命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你居然还说得出这样的话!算朕看错了你!朕以为,一个有用的人,年轻时,可以狂妄,可以犯错,但只要知错能改,朕就觉得他依然是个栋梁之才!但做错了事,却执迷不语,且,一再狡辩,这样的人,是不堪重任的!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朕也不能就这样让处置了你,如此,你心中自然不服,朕今日一早已经派了人去调查此事,你就回家等着吧,若有了结果,朕自然会按律处置!” 南宫曜说完这几句话,又扬声对众人道: “退朝!” 说完,他起身,气呼呼的离开了。 众大臣见状,也都急匆匆的离开,如今这朝堂之上,可是是非之地,多呆一分钟,都有可能惹上麻烦。 朱靖自然也是,他一项信奉明哲保身的做法,今日自然也不想趟这趟浑水,趁着大臣们都离开之际,慌忙的走了。 蔡重将军却在所有人走后,对南宫曦道: “太子,今日之事,微臣明白你是冤枉的,那日的情形,我的一个内侍恰好碰见,只是今日这情形,依微臣所见,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你不据理力争是对的,依微臣所见,这几日您还是呆在家里,一步也不要离开,否则,微臣怕他们还有下一步的打算,只怕会对您不利的。” “将军,多谢您还信任本王!” 这么多朝臣,包括自己麾下的那么多人,面对这样的时刻,全都选择明哲保身,可蔡重将军却选择相信自己,这令南宫曦很是感动,他道。 “嗯,太子一项宅心仁厚,又岂会做出此等事情?微臣相信太子,一定会解决此事,因为微臣相信太子的能力,您可别让微臣失望啊!” 拍了拍南宫曦的肩膀,蔡重将军转身向朝堂之外而去。 刚走出金銮殿的大门,就见南宫勋站在门口,原来他还没有走,看见蔡重,客气的抱拳道: “蔡重将军如此重情重义,令本王佩服!” “冀王言重了!微臣只是不想看到小人的阴谋得逞,提醒一下太子而已,对了,冀王今日不知有没有看日子,听说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您今日可要小心了,别走夜路!” 说完,蔡重方才转身大笑着离开。 “哼!逞口舌之快!本王不同你一般计较!” 蔡重走后,南宫勋冷笑一声,说道。 这时,南宫曦才从金銮殿内走了出来,南宫勋看见他,难得的勾了唇道: “太子哥哥,怎样,这一局本王走的如何?” “果然是你!” 闻言,南宫曦咬牙切齿的道。 “自然是我!不然,你以为这月国还有那个人能够如我一般对付得了你?” 南宫勋居然很是坦白,一副完全不把南宫曦看在眼里的姿态。 “你到底要如何?” 南宫曦恨声问道。 |“要如何?太子哥哥难道还不明白吗?不明白的话,今日就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本王。” 南宫勋说着便转身,走了两步,似乎是刚想起什么一般,说道: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声,春香苑的寒玉姑娘在本王那里做客,您若是想她了,可以来看看她,听说,朱子弈对她挺上心的,正四下里找她呢,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 说完,不等南宫曦回答,他便抬步走了。 “寒玉?她被南宫勋劫持了?” 听了这个消息,南宫曦顿时愣了,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为马儿踩人的事件忙碌,很久没有去过春香苑了,南宫勋说寒玉在他那里,不知是真是假!不行,今日,他必须去看看。 此时,他已经忘了蔡重将军警告过他的话了。 “去跟着太子,看他去了哪里?” 南宫曦离开之后,身后的一栋楼上,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 “是!” 那太监应了一声,急急的便去了。 “这几日,必须严密的监视着太子的一举一动。朕倒要看看他的德行,看看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是真冤枉了他!” 第二百五十三章:南宫曦中计 南宫曜看着南宫曦有些落寞的身影,眼中最终还是闪过一丝不忍,说道。 “是,皇上是最英明的!依奴才看,今日的事,太子似乎也真的是受了委屈!” 段德瑞也急忙应声道。 “果然委屈了他,朕自然会还给他一个公道。” 南宫曜将话说完,便将目光收回,转身而去。 再说南宫曦走出宫门之后,便想去春香苑看看,然而,心中总觉的有些有些憋屈,于是对身后跟着的叶明道: “你先去看看春香苑看看,本王要去侯府坐坐。” “是。” 叶明答应一声,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南宫曦,方才离去了。 南宫曦独自一人去了侯府,未了避免麻烦,他径自从后门而入,去了东篱苑。 小翠开门后,见南宫曦神情落寞,俯身行礼后,也是一脸担忧的看向南宫曦。 南宫曦近日总是闷闷不乐,朱子欣对于那件踩踏事件也有所耳闻,只是如不知怎样了。 她感觉,似乎那件事还不足以令他如此烦闷,肯定是最近一定是遇到了别的什么麻烦事儿。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而能够左右他心情的事情,一定就是朝廷中的事情了。既然他不说,那么她便也不问。 只是对坐在椅子上已经喝了半个时辰的茶的南宫曦道: “太子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闻言,南宫曦露出一抹笑意来,对朱子欣道: “哦,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近日事情太多,也不知你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可好些?” “好多了!” 朱子欣回答。 说完,她又道: “你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是吗?大概是因为最近朝中之事太过于繁忙了吧。” “事情再多,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你最大的本钱,若是累坏了,还拿什么处理事务?你看看我如今,不过是得了个伤寒,都已经在床上躺的快要发霉了!” 朱子欣宽慰道。 “嗯,我知道了!日后我会注意的,你也要好好的,注意休息,好好养身子!不要让我担心。” 南宫曦继续笑着道。 他今日说起话来,听在朱子欣的耳朵里,总有一股悲凉感,令朱子欣不禁更加的担忧。 她道:“好!” 见她难得如此听话,南宫曦的笑容更加的三灿烂了,只是,朱子欣却依然在那笑容里看不见明媚的感觉,总觉得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仿佛本该晴朗的天空上,却密布着大片大片的阴云一般。 “子弈还没有回来吗?” 南宫曦又问。 听他问大哥,朱子欣不由的神色一黯,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都没有留意子弈的下落!听说他去找寒玉了?是吗?” 南宫曦又问。 “嗯。” 朱子欣点头,接着又说:“昨日影儿来过这里,她说寒玉姐姐在她那里,让我转告大哥,可是大哥到如今都没有回来,我真的很着急!也不知他在外面怎样了。” “寒玉……’ 听了朱子欣的话,南宫曦一愣,但即刻便止住了下面的话,说道: “原来是在影儿那里!” 说完,他笑了笑,说道: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子弈那么聪明,武功也不错,不会有事的。” “嗯。” 朱子欣点头。 “子欣,我还有些事,就不多呆了,你多保重!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南宫曦急于去找影儿去对证,想办法,于是急忙告辞道。 “好,你去吧。” 朱子欣见他依然心不在焉,点头道。 说完,她又对小翠道: “小翠,送客。” “是。” 小翠跟在南宫曦身后走了出来,到了院子里,南宫曦回头,对小翠道: “好生照顾你家小姐,近日本王遇到了些麻烦,只怕不能来看她了,等她病好了,到那时,本王若还是没来,你再告诉她实情,如今什么也不要说,她若问起来,只说本王很好就行。我不想让她担心。” “太子殿下,是因为马儿伤人的事情吗?” 小翠听他如此一说,心中也不由的担心起来,问道。 “也是,也不是!” 南宫曦道。 “什么是也是也不是呀!小翠不明白。” 小翠摇头道。 “你不需要明白,小翠,有些事,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南宫曦抑郁的道,说完,他抬步缓缓的走了出去。 刚出了院子,他便一路骑马去了城外影儿的住处,然而,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影儿。 他只好失望而归了。 这一日的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南宫曦一直在府里等着叶明的消息,然而,一直等到快子时,叶明才从外面回来。 “叶明,怎地去了那么久?” 一见叶明,南宫曦就急急的问。 “回禀太子殿下,属下今日去了春香苑之后,发现那里多了几个从来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属下心中生疑,便暗自跟踪他们,果然,那些人正是冀王的人,看来,他们对春香苑已经起疑了。殿下,如今还怎么办?” 叶明抱拳回应道。 “哼!看来,南宫勋这次是非要置本王于死地不可了!寒玉呢?当真被他劫持了吗?” 南宫曦问道。 “嗯。” 叶明点头应道。 “对了,你快去找子弈,一定要告诉他,莫要回京城!” 忽而想起什么,南宫曦说道。 “太子殿下,您是说……” 叶明闻言一惊,问道。 他的话还未曾说完,南宫曦便点了点头:“嗯。” “好,属下这就去。” 叶明闻言,不敢耽搁,急忙转身就走。南宫曦在他走后,也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要想办法去一趟春香苑,既然南宫勋对春香苑起了疑心,那么,那些重要的东西,便一定要销毁! 当南宫曦进入到春香苑之后,里面依然灯火辉煌,迎来送往,纸醉金迷,一派风月场合镜花水月,令人目不暇接。看起来,同往日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不敢放松警惕,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人注视自己,方才很快走了进去,穿过大厅,向院子后面而去。 穿过院子,到了隐藏密道的竹屋前,他又一次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这才闪身进了里面,接着,又进了密道里,密道里有一间小屋,是他隐藏收集到的所有资料的地方,这些资料里记录着朝中大臣们所有的东西,关于他们的职位,晋升的缘由,喜好,平日里喜欢穿的衣裳的质地品味,最喜欢的是那个小妾,和最喜欢吃的食物,最爱喝的酒……事无巨细,记录的明明白白,这些,都是这里的姑娘们从来这里的官员们嘴里打听到或者直接留意到的东西。 这些资料,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到了紧要关头,他便可以利用这些人的弱点和他们的把柄来为自己服务。因此,他必须要将这些东西,藏好才行。 南宫曦很仔细的将这些资料收拾妥当了,便继续向密道深处走去,很久之后,才再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他在墙上动了几动,那墙居然开了,南宫曦闪身进去。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和墙上一副奇怪的画像,画像的下方摆着一个祭坛,南宫曦在祭坛上敲了三下,接着,将那画掀开,露出里面一个黑乎乎的木匣子来。他将东西放进里面,又敲了三下祭坛。 见东西藏好了,他方才满意的离开了。 走出密道之后,南宫曦打算离开,然而,在路过寒玉房间的时候,他却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飞身上了二楼,走到寒玉的房间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那门就开了。 南宫曦走进去,然而,他即刻意识到不对,待要拔腿跑出来,却已经晚了! 他直觉头脑发晕,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这时,房梁上忽而跳下一个人来,接着月色,他走到南宫曦身边,将他踢了一踢,却认他已经晕了过去,于是,很快蹲下身子,将南宫曦扛了起来,放在了床上,随即,他拍了三下掌,便有人很快从门口进来,肩上却是扛着个女子,将那女子同南宫曦放在床上,两人很快便从窗户飞身而起,快速的消失在夜色里了。 暗夜是一切罪恶最好的掩护,就在南宫曦被人暗算之际,同一时刻内,那白日里还在朝堂上诬陷南宫曦的吴大人的全家,也在这一时刻,被忽然冲进家门的一群黑衣人杀了却独独的留了个躲藏在暗处窥探的八岁的女儿,那帮人杀了人之后,其中一人大声道: “太子殿下,这吴大人在朝堂之上竟敢诬告你,如今,我们替你杀了他全家,也算是替你报了仇了!” 另一个黑衣人大笑三声道: “哈哈哈,谁敢同本王作对,这就是他的结局。” 说完,那人振臂一挥,大声道:“走,兄弟们,本王请你们去春香苑喝花酒。” 话音一落,一群黑衣人便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小女孩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过了片刻,她急急忙忙跑出大门,慌不择路的一边哭,一边向前跑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惨遭灭门 “哟,这不是吴大人家的小姐吗?怎地这夜半三更的,你却一人独自在这跑?” 这时,从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美丽的女子,见了女孩,蹲下身子柔声问道。 女孩不敢说话,生怕那人又是太子的人。只是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你不要怕,快告诉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放心,姐姐可是冀王的人,名叫阿九,若有人欺负你,你告诉阿九姐姐,姐姐一定让冀王日你做主。” 原来是阿九,她继续和颜悦色的对女孩说道。 “我……我爹爹和娘还有哥哥姐姐,全都被太子杀了!” 女孩终于“哇”的一声哭出声音来,说道: “姐姐,刚刚太子带人杀了我们全家!” “什么?太子竟然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女孩刚刚说完,阿九就夸张的道。 “阿九姐姐,我该怎么办?”女孩大哭道。 “没事,姐姐带你去找冀王,他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走跟姐姐回家。” 说着,阿九拉了女孩的手,两人在夜色中向冀王府而去。 于此同时,在一百里外的一处山崖旁,叶明找到了正要赶往另一个地方去找寒玉的朱子弈,夜深露重,两人都是在夜色里赶路,皆疲惫不堪。 当这子弈看到叶明的时候,吃了一惊,急声问道: “叶统领,发生了何事?” “朱公子,太子遇到了麻烦,他命我来告诉您,暂时莫要回到京城,因为,冀王已经布好了陷阱,等着你跳,只怕你回去会遇到麻烦的。” 叶明急急道。 “什么?冀王开始行动了?”| 朱子弈闻言,大吃一惊,问道。 “是的,太子还让属下告诉您,寒玉姑娘没事,如今就在你娘那里,他让您放心,等过几日,他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您再回来不迟!” 叶明又道。 “哈哈哈哈……朱子弈,如今寒玉姑娘可没有在你娘那里,而是在太子锦床之上,只怕你回去晚了,明日,她就会有了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子的小妾了!” 叶明的话音刚落,身边就多了一个黑衣人,他大笑着对朱子弈说道。 “你说什么?寒玉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会同太子在一起?你是谁?” 朱子弈闻言疑惑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女人,就快要被太子霸占了!哈哈哈哈哈……” 那人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朱公子,太子不是那样的人,他只对子欣小姐有情,再说了,太子他是知道你同寒玉姑娘的事的,我来之前,太子特意嘱咐我,让你莫要回去,你看一定要听太子的话,否则,只怕冀王会对你不利的。” 叶明看着那还以人离去,唯恐他的话对朱子弈造成不好的影响,急忙说道。 “寒玉果然还在京城?” 朱子弈却问道。 “是。” 叶明回答。 “那我就必须回去,不管有危险,我也要回去!叶统领,只怕太子此时已经遇到了麻烦,事不迟疑,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朱子弈却急忙上马,对叶明道。 “可是,太子就是因为怕你有事,方才特意嘱咐我来提醒你,你如此不是白费了太子的用心吗?” 叶明却道。 “子弈自然明白太子的用心,正因为如此,子弈更不能因此而偷生,让太子独自一人面对那些事!叶统领,莫要再浪费时间了,还是快走吧!” 朱子弈说着,两腿一夹马肚子,扬起马鞭就策马而去了。 叶明在他身后,不由的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也就不再劝他,两个人在夜色里,飞奔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逐渐明朗了起来,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这时,一名小太见急匆匆的从宫门外赶来,对守在皇帝寝宫门外的段德瑞俯耳说了几句什么,那段德瑞顿时变了脸,急忙赶到门口说道: “回禀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何事惊慌?” 这时,正是要早朝的时间,南宫曜从床上坐起身来,问道。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吴邢鲲被满门斩杀,吴邢鲲大人死了!” 段德瑞说道。 “什么?吴邢鲲死了?何时的事?” “回皇上,大概是昨夜子时,吴邢鲲的一个小女儿躲了起来,幸免遇难,如今正被冀王带着等在门外,皇上,您快去看看吧。” 段德瑞闻言说道。 “哼,竟然有此等事?” 南宫曜听到这里,顿时从床上起身,对段德瑞道:“宣冀王觐见。” 皇帝的话音敢刚落,就见南宫勋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跪倒在地,南宫勋俯身行礼道: “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皇上,还请皇上给民女做主!”那女孩却在此事,呜咽着喊道。 “你且起来说话。” 南宫曜摆了一下手,示意南宫勋起身,又对女孩道。 女孩起身,撕心裂肺的道:“皇上,昨夜太子带人去了我家,杀了我家里所有的人,还请皇上为民女做主!” 女孩尚且年幼,稚嫩的哭声还带着一股奶气,如此撕心裂肺的哭泣,不禁令在场的所有都有些动容。 “你说太子杀了你们全家?此时当真?”| 南宫曜听完女孩的哭诉,气息都有些不稳了,过了片刻,才沉声问道。 “皇上,民女不敢欺瞒皇上!民女所说的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察!” 那女孩又哭求道。 “勋儿,这件事,你可曾查证过?”南宫曜又问南宫勋道。 “回父皇,确有其事,儿臣已经查证过了,吴大人全家的尸体,儿臣也都命人整理也好了,只等父皇的命令了。” 南宫勋难得的做出一副悲戚的表情,声音悲痛的说道。 微微闭了眼,南宫曜过了片刻方才哑声道: “太子何在?” “这……” 南宫勋做为难状。 “说!” 南宫曜忽而喝道。 “回……回父皇,儿臣听闻皇兄如今在春香苑内。 南宫勋极其为难的道。 “春香苑?” 南宫曜反问。 “是。” 南宫勋应了一声,偷偷的观察着南宫曜的脸色。 “哼!这个时候,他还敢去妓院?” 南宫曜果然气的不轻,铁青着脸色,恨声道。 说完,他又道:“来人,备轿,朕要亲自去看看,这个逆子到底有没有在春香苑。” “父皇,您还是……还是莫要去了吧。待儿臣……” “不,你且让开!” 南宫勋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挡在南宫曜的面前,却被南宫曜一把推开,继而大踏步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快醒醒,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春香苑内,寒玉的床上,南宫曦紧闭双眼,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子,仔细一看,那女子眉眼清秀,面若桃李,唇红齿白,正是春香苑里的头牌姑娘寒玉。 两人看起来极其恩爱,搂抱的姿势令人看一眼都会面红耳赤,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然而,此时,段德瑞叫了几声,南宫曦都没有醒,看来睡的着实香甜。 “逆子,逆子,来人,给朕把这个逆子用冷水泼醒!” 南宫曜见状忍无可忍,命令道。 身后,两名侍卫很快抬了一桶水进来,抬起水桶就向床上的两人泼去。 猛地一个激灵,南宫曦睁开了眼睛,但眼中却是一片茫然,他看了看四周,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问道: “这是哪里?本王难道还在做梦?” “逆子,冷水都将你泼不醒吗?” 南宫曜见状,更加生气,大声喝道。 “父皇!” 听见南宫曜的声音,南宫曦终于清醒了过来,急忙想要坐起来,然而,当他发现怀里还有一个人的时候,顿时像是给蝎子遮了一般,倏地放了手,这时,寒玉方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如傻了一般,将被子一扯,将自己遮住,连连向账内退去。眼中一片羞愤难当之情。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寒玉?怎么是你?你如何会在这里?” “皇兄好生奇怪,这里是寒玉姑娘的闺房,您如此,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时,南宫勋的声音忽而传了过来,南宫曦看向门口,发现他穿着一套雪白的衣裳站在那里,神清气爽,精神矍铄,意气风发,那如谪仙一般的脸庞上,却是阴冷的挑衅的得意的目光。 南宫曦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中计了! 想明白之后,他反倒没有刚才那般迷惑了,心中然而镇定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镇定的将自己的衣裳穿好,方才从容的下了床,还不忘回头安慰寒玉一声道: “寒玉姑娘,想来这件事是原委你心中已然明白,本王无需多做解释,只是,你虽然沦落在春香苑,却只卖艺从不卖身,这一点,本王心中自然明白,你将自己的贞洁看的比什么都重!你放心,这件事,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寒玉却一直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仿佛傻了一般,并不曾有半点儿表情。 第二百五十五章:连环计 这时,南宫曦方才走到南宫曜的面前,将一拜一撩,跪在地上说道: “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逆子,你干的好事!” 南宫曜却是恨声道。 “父皇,儿臣做错了什么?” 南宫曜茫然的问。 “你还在跟朕装蒜!” 南宫曜见他如今还在装糊涂,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皇兄,那么大的事,如今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您就莫要再隐瞒了吧!您这样,只会让父皇更加的生气!” 这时,南宫勋还不忘火上浇油。 然而,他越说,南宫曦更加的糊涂,但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一定有更大胆的阴谋在等着他。 “好一个逆子,吴家几十口的人你怎么下得去手!那吴邢鲲不过是在朝堂之上说了几句实话,你就对他痛下杀手,你这样做,怎配做我月国的太子?” 南宫曜气道。 “什么?吴邢鲲死了?父皇,儿臣并没有!” 一切阴谋终于浮出水面,南宫曦全都明白了,可是,他也知道,他明白的太晚了! 他只是本能的想要为自己辩解,虽然,他知道,这一切或许只是徒劳无功。 “你有没有,朕心里清楚。” 南宫曜却冷着脸道。 说完,继而扬声道: “来人,将这逆子绑了,送进大牢!” 说完,带着一众人转身离去了。 “皇兄,先是你的马踩死了人,接着,你又因为心胸狭隘,报复正义的吴邢鲲大人,手段残忍狠毒,杀了人之后,居然不思悔改,还来这醉生梦死的妓院寻花问柳,我看,您这一次的罪名可大了,您说,父皇会怎样处罚您呢?” 皇帝走了,南宫勋却走到南宫曦面前,问道,语气中的得意之色,难以掩饰。 “哼,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吧?” 南宫曦问道。 “哎呀!皇兄,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些,可都是杀头的罪名,还是你自己担着吧!” 南宫勋说完转身,似乎要离开,却忽而转身又道: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即使你派人去告诉这子弈,本王要对付他,他却还是回来了,看来,对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可是,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你睡了她的女人,他还会不会对你如此忠心呢?” “你……” 南宫曦依然无话可说,他看了一眼还躲在床帐里的寒玉,心头漫过一片无奈和悲凉,对寒玉道: “寒玉姑娘,此事,本王定会给你个交待,你一定要等着本王出来。” 说完,在一群侍卫的押解下,走出门去。 南宫勋随后也跟了出去,面上难得的一派明媚。 忽而,满屋子的人都走了,只留下寒玉一人在屋里,房间里静的可怕,过了许久,她的眼珠子方才动了一下,接着,她缓缓的坐起身来,下了床,去屋里的箱子里找了一件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穿的月白色衣衫穿上,接着,又坐在了梳妆镜前,精心而又缓慢的描起了眉毛,她画的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认真,都要缓慢,如慢动作一般,她将整个妆容化好,接着,她缓缓起身,去拿了一块白绫出来,站在椅子上,将那白绫挂在房梁之上,打了个死结。 站在椅子上,寒玉最终没有止住眼泪,两行热泪滚滚落下之后,她轻声道了一声: “子弈,对不起,我要违背我们的誓言了,我不能陪着你走完一辈子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将头伸进那个死结之中。 椅子被踢翻的声音“咣当”一声,仿佛砸在心上一般,世界在那一刻顿时宁静了起来。 “寒玉,寒玉,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寒……”| 这子弈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传来,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门口戛然而止。 “寒玉!” 这子弈惊叫一声,急忙飞奔过来,将寒玉的腿抱住,接着,用剑一把将那白绫割断。 寒玉紧闭双眼,面色苍白,依然失去了知觉。朱子弈伸手一摸鼻息,见她一息尚存,顿时笑着哭道: “来人呀,来人,来人!……” 这子弈大声叫道,一名丫鬟闻言飞奔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形,吓的捂了嘴,接着,又惊慌失措的问道: “公子,我……”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郎中!快去!” 朱子弈急声道。 说完,他将寒玉抱起,放在床上,接着,他也坐在床头,拉了她的手,五尺男儿在此刻,哭的像个泪人般,不断的说着: “寒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离开京城了,所以,我到处去找,到处去找,可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早就应该想到,你还在京城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你放心,这件事我知道是有人想要陷害你和太子,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不会的,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能好起来,寒玉!” 朱子弈一边说着,一边将寒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摸索着…… “公子,郎中来了!” 丫鬟这时,领着一个郎中在门口说道。 “郎中,快,快来看看,看看寒玉,她怎样了!” 朱子弈闻言“腾”的站起身来,急声道。 那郎中提着药箱,急急走了过来连声道: “公子莫及,老夫这就给姑娘把脉。” 说完,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寒玉把起了脉。 “怎样了郎中。” 朱子弈在一边着急的转圈圈,过了片刻,急急的问道。 郎中不语,站起身来,示意朱子弈出去说话。 朱子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寒玉,方才跟在郎中后面走了出去。 “寒玉姑娘的身子骨太差了!她除了刚刚的伤,身上应该还有别的伤,如今,她脉搏紊乱,气息不稳,且,加之之前失血过多,如今身子很是虚弱,虽然人是救过来了,但还需好好将养一段时日才行啊!公子,您可要好生照料才行!莫让她再又轻生的念头,她的身子骨,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郎中小声的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那她何时会醒?” 朱子弈连声答应,又关切的问道。 “应该很快就醒的,公子还是进去看看她吧,老夫开几味药,公子记得按时给姑娘喝。” “嗯,好,好!我一定不会忘的。”| 朱子弈连声说道。 那郎中开了药离开,朱子弈将药方给了丫鬟,命她去拿药,自己又回到屋里坐在床前,看着寒玉的脸,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朱公子!” 门外,叶明的声音突然传来,将看寒玉看的失神的朱子弈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轻轻将寒玉的手放回被子里,轻轻的走了出去。 “朱公子,太子被关进大牢了!” 叶明见朱子弈出来,急声道。 “这恐怕就是南宫勋的连环计吧!” 朱子弈闭了眼,恨的咬牙切齿! “嗯!这段时日,南宫勋用了很多阴招,只怕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和我,朱公子,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应对才行,否则,太子在牢里,我们本还可以想办法救他,若是我们再出了事,只怕太子就完了!” 叶明道。 “你说的是,让我再想想办法!” 朱子弈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有些委屈你,但,这或许是救太子的唯一方法。” 叶明有些犹豫道。 “说。” 朱子弈有些微怒,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如此犹犹豫豫。 “那我说了,你可莫要生气。” 叶明见他如此,便小心翼翼的的看着朱子弈的脸说。 “快说!” 朱子弈急了,抓了叶明的领子道。 “南宫勋之所以要用寒玉,这目地不言而喻,他是想一箭双雕啊,让皇上误会太子逛窑子,又因为寒玉姑娘是你的所爱,南宫勋便利用她挑拨你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我猜,他是让你为此时而去投奔他!我想,既然他如今还不知你回来的消息,不如你就将计就计,去投奔他……” “你说什么?” 叶明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子弈又抓了他的衣领,恨声道。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叶明却不咸不淡的将他的手拿来说道。 “唉!你说!” 摆了一下手,朱子弈无奈道。 “你去南宫勋那里,就……” 叶明俯身在朱子弈的耳朵边说了起来。 过了片刻,朱子弈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样行吗?” “你听我的,这样一定行!南宫勋最想要的,就是皇位,我们就利用他的心里,一定要拿道我们想要的东西,这样才能救太子!” 叶明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 朱子弈终于答应道。 “冀王殿下,不是说好了让寒玉当诱饵,把朱子弈诱惑回来,想办法秘密杀死吗?你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此时,在冀王府中,阿九正不满对南宫勋说道。 “你懂什么?朱子弈对我还有用,如此轻易就将他杀了,太便宜他了!” 南宫勋道。 “他对你有用?有什么用?” 阿九疑惑道。 “这你就别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南宫勋却不想多说,转身便离开了。 “你!” 身后,阿九有些不甘心的你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投奔冀王 “寒玉姑娘没事吧?” 说完太子的事,叶明又问。 “还没有醒来!” 朱子弈抑郁的道。 “好好陪陪她吧!” 叶明拍了拍朱子弈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朱子弈进屋,却发现寒玉已经醒了过来,正独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掉眼泪。 见她如此,他心疼至极,缓缓走过去,无声的在她身边坐下。 “子弈,你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去死?” 寒玉依然闭着眼,她不敢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朱子弈。 “寒玉,你怎么这么傻!你明知道,这只是一场阴谋,我不会上当的!你也不必愧疚,因为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寒玉,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要让你知道,这一生,不管会遇到什么事,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我要让你明白,所有的困难和磨难都不能改变我对你的初衷,除非我死!寒玉,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再也不会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寒玉……” 说着,朱子弈伸手去抚摸寒玉的脸,寒玉却扭过脸去,两行热泪滚滚的落下,滴落在朱子弈的手上。 朱子弈用大拇指将她脸上的泪擦掉,温柔的仿佛在碰触一个瓷器。 “寒玉……不要难过,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寒玉,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求你了!” 朱子弈继续说着,心疼的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寒玉的泪水像是止不住般,滚滚的落下,过了半晌,她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却不敢同朱子弈对视,而是侧过脸道: “子弈,你走吧!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我没脸见你!你走!你走你走……”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忽而激动了起来,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边叫着一边伸手去推朱子弈…… “寒玉,寒玉,寒玉……” 朱子弈伸手将寒玉舞动的两只手抓住,大喊道,然而寒玉却依然拼尽全力的挣扎着…… “寒玉!” 朱子弈终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半晌没有松开…… 寒玉身子一震,接着,终于安静了下来,好半晌,一动未动,就在朱子弈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轻声说道: “子弈,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说完,眼中再次流下泪来。 “傻瓜,你是我朱子弈选定的夫人,我自然要对你好!” 朱子弈说着将寒玉放开,扶着她的肩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寒玉还是不肯同他对视,他却不肯放过她,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着,直到她实在无路可退,不得不同他对视的时候,他才道: “我不许你逃避,不许你躲着我,我要你明白,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 说完,他又一把将她搂紧,呢喃般的道: “寒玉,以后不许你再做傻事,记住了没有?你这样会吓死我的。” “子弈……” 寒玉闻言,声音极轻的叫了一声。 “我在,我在,日后,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朱子弈连声道。 “嗯。” 寒玉终于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答应我了,不会在想不开了?不会再做傻事了?” 只不过一个字眼,朱子弈却激动万分的重新扶着寒玉的肩膀,问道。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因为,他太害怕失去寒玉了。 寒玉终于不再逃避,微微的点了点头。 朱子弈见状,顿时像个孩子一般,高兴了起来。他急忙扶着寒玉躺在床上,吩咐丫鬟道: “快去给小姐熬药。” “是。” 丫鬟应了一声便去了。 寒玉这时方才说道: “子弈,太子这此恐怕有大麻烦了!你还是快去想办法救太子吧,我答应你,不会再想不开了。” “嗯,我听你的,等你喝了药我就去。” 朱子弈应道。 “哦,对了,这件事是有预谋的,那日我见到……小心” 随着“嗖”的一声,寒玉的声音戛然而止。朱子弈整个人也被她一把推开,力道之大,竟然将他推到在地,在朱子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寒玉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吐着舌头,翻着白眼,而喉咙处赫然插着一把飞刀。 鲜血顺着那飞刀迅速的滴落在被褥上,看起来刺目惊心。 “寒玉,寒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刚刚还答应我的,你刚刚才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不会死的!” 朱子弈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抱起寒玉,哭喊道。 寒玉还瞪着眼睛,四肢不断的抽搐着,脸憋的紫红,似乎想要对朱子弈说什么,但却只能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才痛苦的咽了气。 “寒玉!寒玉……!” 朱子弈如疯了般,痛苦哭叫声将很多在春香苑的客人和姑娘都引了来,其中,老鸨儿跑是第一个到的,当看到寒玉的时候,她也惊呆了! “朱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要杀寒玉,到底是谁?”| 朱子弈看到老鸨儿,顿时一把抓住她的肩,大声的问道。 “朱公子,我也不知道呀!谁这么大胆,青天白日的,竟然敢在这里下手,老身……老身也不知道呀!” 老鸨儿看得出是真的伤心!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他!” 朱子弈却忽而放开了抓着老鸨儿的手,说道。 说完,他转身,抱起寒玉就走。这一刻,所有人动容。朱子弈抱着寒玉的尸体,将自己的脸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她身上的鲜血将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上染成了血红色。如一朵朵盛开的罂粟花,妖艳,绝美,却又绝望! 老鸨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在朱子弈身后,送他出了门。 朱子弈小心翼翼的将寒玉的尸体放在马背之上,而后自己也上了马,一口气跑出去很远,他没有目标,也不晓得方向,只是一味的快马加鞭,直到被一座山挡住去路,这才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将寒玉的尸体抱了下来,仿佛生怕将她弄疼了一般。 接着,他又将尸体藏在一处草丛里,然后又在尸体周围撒了些防止虫蚁的药,这才又上马离去。 没过多久,京城里就来了一位奇怪的人,这人神情木然,浑身是血。牵着一匹马走在大街上。所到之处,皆吓的一众人呼啦啦就散了。如同遇见杀人如麻的修罗一般。 那人正是朱子弈,他如一座冰山一般,对身边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却一直注视着路两边的铺面,看见有卖衣服的,就进去,挑挑拣拣一番,看见合心意的,扔下几个碎银子,拿了就走。店家见此人如此怪异,都吓的不敢说话,任由他在店中一番挑拣,直到他走出店门口,这才从柜台底下露出头来,微颤颤的走到门口向外张望。 如此走过几家店铺,似乎该采购的东西都已经采购完了,此人才上马打算离去。 这时,对面来了一对情侣,两人一边走,一边还甜蜜的说着话,他不由的停了下来,坐在马背上失神的张望。 只见那女子一指旁边的糖葫芦说道: “尉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男子的声音即刻传来:“好的。” 那女孩开始数数:“尉哥哥真好!” 女孩甜甜的说。 “那当然了,你是我未来的娘子呀!” 男子甜蜜的说。 这时,他们突然发现了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朱子弈,见他一身血迹,神情木然,顿时吓的,急急忙忙的躲开了。 朱子弈的眼中忽而露出一抹向往之色来,失神的眼睛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湿润。他将头转过去,开始打马而行。 寒玉的死将他打击的仿佛得了失心疯,悲伤如海水一般将他淹没。 好长一段时间,他仿佛没了思想,不能思考,好长一段时间,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同寒玉一起,去这世上任何的一个地方。 之前,在这个世上,他有亲人,却又感觉自己没有亲人,疼他的夫人死了之后,他便一夜之间从一个小孩子成长成来一个男人,可他心中的苦和痛,自幼没有得到母爱的感受,却没有人能够聆听,直到有一日,那个叫寒玉的姑娘,她愿意听,她更理解他,她甚至有一个比他还要悲惨的童年。 从那时起,他便喜欢来她这里,喜欢同她聊天,喜欢同她在一起做任何事情,因为,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一个如此懂他的人,可是,今日,这个肯保护他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一种震撼!朱子弈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千万片,他宁愿自己死在南宫勋的刀下,也不愿承受这样的折磨。可偏偏,寒玉却非要让他承担。 从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她牺牲了自己,就是为了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样的负担太过沉重,沉重的令朱子弈失去了意识,只知道要将寒玉好好安葬,只知道,他曾经答应过要娶她,只知道,要让她做自己的新娘!只知道,他要为她活下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寒玉之死 他木然的做着这一切,木然的打算回去将寒玉安葬,却在这一刻看到这一对情侣。他的脑中顿时回放起了同寒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也曾如眼前这一对情侣一般甜蜜过,可如今…… 朱子弈闭上眼睛,眼中终于落下两滴泪来。 将买好的东西放在马背上,朱子弈上了马。 很快的,他就来到了刚刚存放尸体的地方,从草丛中将寒玉抱了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处泉水将她的脸擦干净。 接着,他帮她换上新娘所穿的红衣红裙,大红盖头。镶金鸳鸯红绣鞋。 一切就绪,她将寒玉扶起坐在地上,还细心的用汗巾将她脖子上的血迹擦干净,接着,还用一块丝帕替她将那难看的伤口遮起来。 直到他自己看起来满意了,他才笑着说:“寒玉,终于可以和我成亲了,你高兴吗?我就知道你是高兴的。我早就知道你很开心嫁给我。可是我却太过于懦弱,一直都未能说服我爹。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你是不会怪我的!不过,现在没事了,没有人会阻止我们成亲了!我们现在就拜天地好不好?虽然没有证婚人,虽然没有宾朋亲友。可我们有彼此就够了,你说是吗?” 说完,朱子弈笑了,扶着寒玉,和她一同拜了天地。寒玉的身子已经僵硬,不住的倒下去,他又扶起来,倒下去,扶起来……折腾几次以后,终于完成了整个过程。 而后,朱子弈将她紧紧的楼在怀里,抱了许久,寒玉的身体冰凉,和他的身体贴在一处,令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终于极不情缘的将她放开,然后才在旁边用手刨起了坑。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也不停歇,一刻也不想耽搁。仿佛只要一停下来,他伪装的坚强就会瞬间崩溃。直到将两只手指刨的都是血淋淋的,才将那坑挖好。他将寒玉抱进坑里,又将她的头发理理顺。这才又一把一把的将土撒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已经经过了半个白天和一整个晚上。 辰时,阳光从不远处的山上慢慢冒出了头。一缕金色的光线打在新凸起的坟堆上。 带着清新的泥土和青草的香味。 朱子弈将最后一把土拍好。又从旁边找了一块木头,用自己的鲜血在上面写上:“朱子弈之妻寒玉之墓。”写完,将它立在坟前。又在坟前跪了许久,这才说道:“寒玉,一路走好,为夫会经常来看你的!” 接着,他便起身,拿起剑上马,很快就到了冀王府的门口。 看见他,冀王府的侍卫即刻便戒备了起来。朱子弈却是一脸寒冰看向他们道: “本公子不是来打架的,是来投靠冀王的,还请侍卫大哥行个方便。” 门口俩侍卫闻言对视了一眼,面上露出一抹轻视的笑容来,接着,一名侍卫便抱拳道: “稍等。” 说完进门去了。 “哼,不出所料,他果然来了!” 听了侍卫的通传之后,南宫勋的眉毛扬了一扬,冷哼一声说道。 “居然又让他逃过一劫!” 一旁的阿九闻言却嘀咕道。 “你说什么?” 南宫勋闻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说,他来了,我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阿九道。 “嗯,你先下去。” 南宫勋抬了一下手,道。 阿九撇了撇嘴,转身去了。 南宫勋方才说道: “请他进来。” 不多时,朱子弈从门口进来,一见南宫勋,单膝跪地拜道:“朱子弈见过冀王殿下。” “朱公子何必行此大礼?还是起来说话吧。” 南宫勋坐在椅子上,异常客气的道。 “多谢冀王殿下。” 朱子弈说着站起身来。 “你来找本王,有何贵干呀?” 南宫勋又拖长了声音问道。 “回冀王殿下,太子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害的寒玉命陨当场,子弈来此,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替寒玉报仇!” “什么?寒玉姑娘死了?” 闻言,南宫勋有些意外。 “是,是太子派人杀的!” 朱子弈道。 “原来如此!” 南宫勋点了点头,眼珠子却转了几转。 “冀王殿下,您这是不肯收留我吗?” 这时,朱子弈又问道。 南宫勋这时才反应过来,道: “怎么会呢?只是……” 犹豫了一下,南宫勋方才道: “你跟随太子这么久,如今,就为了一个女人要同他翻脸,本王怎么觉得有些不可信呢?” “这么说,您是不相信我了?” 朱子弈眼睛一眯,问道。 “呵呵,其实想让本王相信你也行!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那本王就相信你。” 南宫勋道。 “何事?” 朱子弈疑惑的问。 “本王问你,你真的是想杀了太子,为你的寒玉姑娘报仇?” 南宫勋盯着朱子弈的脸,问道。 “那是自然,此刻,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朱子弈恨声道。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南宫勋。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怕告诉你,虽然本王设计将太子弄进了大牢,但,他手中却掌握着许多秘密。这个秘密牵扯着朝中大臣的命脉,若是不能将那个东西弄到手里,只怕,谁也不敢动太子!” 说到这里,南宫勋走进朱子弈,看向他,问道: “朱公子曾经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不知看见过那个本子?” 见他提起那个东西,朱子弈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声:“狐狸!” 同时,暗自庆幸,他并没有将那东西弄走,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此说来,太子暂时是安全的。 心中窃喜,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朱子弈想了一想,说道: “我倒是听说过,可具体放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冀王殿下,您是不知道,南宫曦此人疑心很重,轻易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也不知道。” 说着话,朱子弈摇了摇头。 “呵……” 南宫勋嗤笑一声,接着才又道: “你我非亲非故,不过因为一个女人,你便要背叛,这个理由实在太过于牵强,着实令人不敢相信,而且,如今太子都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你这个时候来投奔本王,若不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来,如何能够让本王相信呢?” “呵呵,冀王如何才能相信子弈呢?” 朱子弈问道。 “这样吧,若是实在拿不到那东西,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令本王对你放心。” 冀王请说。 “若是我们成了亲戚,这关系可就不一样了,那本王自然不会怀疑你了!朱公子您说是不是呢?” “……” 原来,到了此时,他还在打子欣的主意! 朱子弈到了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南宫勋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他如此做的目地,并非是真的想要他,而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抢回子欣,他原本应该就是想让寒玉引*诱他回来,然后借机杀了他吧? 朱子弈不明白他为何改变了主意,如今总算是明白了,他留下他的目地,只有两个,一个便是那本记录着朝中大人的事物的本子,另一件,就是子欣。 好一个南宫勋,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够精的呀! 然而,他还有退路吗?寒玉死了,是眼前这个魔头做的,他要替他报仇,就必须要靠近他,否则,他是做不到的,更何况,要救太子,也必须要找到他陷害太子的证据才一个,否则,太子只怕难逃此劫。 想了一下,朱子弈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就依冀王的意思!我回去会想办法找那个本子,至于子欣,这可由不得我,不过,我会回去同我爹商量的。” “好!本王等你的消息!” 南宫勋闻言,即刻道。 朱子弈点头,道: “那子弈就先告退!” “去吧。” 南宫勋挥手。 “哼,怪不得冀王殿下会留下他,原来,您还对朱子欣念念不忘呢?看来,应贵妃说的对,若不将朱子欣弄走,您是不会死心的!” 朱子弈才刚走,阿九就从里间走了出来,说道。 “你敢偷听我们说话?”| 看到她,南宫勋的眼睛顿时眯起,说道。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冀王殿下别忘了,是我阿九帮你想的除掉南宫曦的办法!如今,太子还没有死,皇后还好端端的在她的赤阳殿,难道你就已经不耐烦,想杀我灭口吗?” 阿九毫不畏惧的说道。 “你!” 南宫勋被阿九气的指着她的鼻子,但一想到她说的也对,自己日后还要依靠她来对付皇后,只好先忍着点儿,于是话只说了一个字便作罢。 “冀王殿下,阿九知道你喜欢朱子欣,可她是我阿九的仇人,你说,我怎么可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呢?不过,此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暂时让她多逍遥快乐一段时日!可是,你若是将我逼急了,我即刻便想办法弄死她,或者……令她生不如死!对了,还有那个鲁国太子,萧天成,他可是眼巴巴的在京城里等着朱子欣嫁给他呢?不然,冀王殿下,您帮我选选,看我应该给朱子欣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您才满意呢?” 阿九说的咬牙切齿,一脸扭曲的表情看的南宫勋皱了皱眉头。 第二百五十八章:朱子欣得知真相 然而,虽然反感,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能力,还有算计人时的精明恶毒,而他,正需要她的帮助。此时,不是得罪他的时候,还是等日后事情彻底办妥之后,再想办法将这个恶毒的女人…… 想到这里,南宫勋闭眼,又睁眼,继而,他看向阿九,一直看向她的眼里,冷漠的眼神里,居然散发出一丝温柔。他道: “阿九,你想歪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得到蔡将军的势力才是我想要的。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本王便不这么做了!好了,你下去吧。” “呵……原来冀王是如此想的,那是阿九误会了!算了,既然如此,阿九向冀王道歉!不过,我觉得,您如今似乎已经不需要蔡将军的势力也可以战胜太子了。所以……太子殿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说完,阿九转身离开。 南宫勋站的原地,咬肌动了几动,半晌没有反应。 宫中,御书房外,皇后此时正跪在门外,她已经在这里跪了三个时辰了,自从听到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她就来求皇上,可皇上如论如何也不肯见她,她便只能如此了。 太监总管段德瑞弈有些于心不忍,几经犹豫,终于走了过来,对皇后道: “娘娘,你还是回去吧,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你如此跪着也是无用的,若是伤了您的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段公公,本宫求您,多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太子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本宫生的儿子,本宫知道,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一的事的!段公公……” 皇后哭的眼睛都肿了,见段德瑞如此一说,更是伤心,对他说道。 “唉!太子最是宅心仁厚,这老奴也是知道的,可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皇后娘娘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太子是被冤枉的,老奴也没有办法呀!” 段德瑞叹息一声,也愁道。 “证据?对了证据!本宫一定会想办法命人去找证据的。可是……如今太子被关在大牢里,一时半会儿若找不到证据,我该如何是好?再说了,这次的事,八成是有人要陷害我家曦儿,这证据又怎会如此好找?” 皇后说到这里,不禁又抹起了眼泪。 “哟,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多冤屈似的,太子是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陷害他呀?还有您,皇后娘娘,您整日里在宫里锦衣玉食的,自然不知道百姓的疾苦,太子的马踩了人,却不管不顾,弄的人人怨声载道,这能怨得了别人?还有啊,他带人去杀了吴大人家几十口人,这还能是谁架着脖子让他去杀的吗?更别说他在妓院里被皇上找到的事了,这逛窑子的事,又有谁能逼着太子去呀?您就醒醒吧!太子已经十八岁了,他是成年人了!也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任了!” 突然,斜刺里冒出个人来,一袭紫色宫装,妆容精致,还未曾行礼,便哗啦啦如倒豆子般说了一番话。 离皇后迎面看过去,不是应贵妃又是谁? “哼,应贵妃,你说这些话,我不同你争辩,只是,我曦儿是怎样的人,本宫心里有数,倒是你,才刚刚从冷宫里出来没几日,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人呀,这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省的你那天再不小心,被人踩到了尾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后也不甘示弱,反击道,说完,她转身,对身边的两名宫女道: “我们走!” 说完,便离开了。 那应贵妃见状,眼睛轻蔑的看这皇后的背影两眼,也转很离开了。 好不容易挨到半个月以后,朱子欣的病情慢慢的好了起来。这段时间,可把她闷坏了。 因此,刚刚能下地走路,她便满园子乱转了起来。 不想在一处空地上,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影,看见她,转身就跑了! “小牧!” 脑中闪出那一日自己在水中他狰狞的脸,朱子欣方才意识到这件事一定有问题。近日来,她自从病里后就一直担心这大哥和太子的事,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想到这些,朱子欣的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按理说,除掉了朱子蝉和二姨娘,侯府就再也没有能同自己作对的人了,可为何,她总感觉,暗处依然有一双手,在伺机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子欣,天气如此寒冷,你身子刚刚好些,就出来乱跑,小心加重了病情,快进屋里去,好生养着。” 朱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那一日,他从外面回来,听闻了朱子欣救了落水的事,心中也很是担忧,但去过东篱苑几次,朱子欣都对他爱理不理,这令他很是尴尬,因此,每此去都是匆匆的坐一会儿就走了,只是交待小翠好好照顾小姐。 但他的心里对这个女儿还是关心的。 今日见她出来,于是关怀的说道。 朱子欣淡漠一笑说:“爹爹,女儿在床上躺的久了,想出来走走,如今也走的累了,便回去了,爹爹,女儿退下了。” 说完福了一福便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一切看起来仿佛都很平静。朱子欣的病情在郎中的调理下,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只是,自从太子那日来过东篱苑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不知道近日他的情况怎样了? 她知道他有事情瞒着自己,出于尊重,她也没有多问,朱子欣弄不清楚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朱靖根本连人也见不着,就算是偶然看见了,他也总是阴沉着脸,唉声叹气的。 控制不住最近的好奇心,朱子欣终于派科林出去打听了一下。 而科林带回来的消息却将朱子欣惊的愣了半晌。 “太子被关进大牢了?” 她愣愣的道。 “何止呢?皇上因为这件事,亲自审理,如今许多人被调查,仅仅几天时间,太子的人,就已经有好几位得力干将被打入狱中了,南宫曦的势力一下子消弱了许多。” “这都是南宫勋干的好事吧?” 这子欣闻言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那大哥呢?他去了哪里?怎么到如今还没有消息?” 朱子欣又问。 “听说公子前几日回来了一趟,可后来,寒玉姑娘出了事,他就失踪了!” 科林说道。 “寒玉出了事?出了何事?” 朱子欣越听头越大,问道。 “这件事还同太子有关。” 科林又道,说完,他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对朱子欣讲了一遍。 “没想到最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听后,朱子欣不由感慨道。 “可不是呢!子欣,这一次,我看太子必然在劫难逃了!” 科林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听到这里,朱子欣再也坐不住,忽而站起身来,便向门外而去。 科林跟在她身后,急急的问道: “太子如今在大牢里,你是进不去的。” “我会有办法的。” 朱子欣却头也不回的道。 说完,她从马廊里牵了马,便要出门,却一眼看见朱靖站在自己的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的身子才刚好,要去哪里?”| 朱靖问道。 “爹,您让开,我要去看太子!” 朱子弈的语气有些生硬,同时,胸口起伏的也比较大。 她此刻非常的激动,太子若这次出了事,那么,历史就会重演,最终得到皇后的必然是南宫勋,那么,她来这里的目地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小七的使命就没有完成!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不能!她要去见他,一定要见到他。 “站住,你不许去!” 朱靖却喝道。 “为何不能去?我偏要去看他,看谁能拦我?” 朱子欣脑袋嗡嗡作响,不管不顾的说道。 “太子如今待的可是死牢,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如今局势太过于敏感,你还是莫要去了!否则,只怕会连累到咱们家,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呢!” 朱靖说的有些气急败坏加语重心长。看来,他生怕太子的事会连累到他。 “爹,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你放心好了,若是有事,子欣愿意一人承担,绝对不连累您!” 朱子欣闻言一声冷笑,接着说道。 “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朱靖却怒了,喝道。 说那,他又大声吩咐道: “来人,看着大小姐,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说完,转身走了。 “是。” 身后围上来一群人,一口同声的道。 朱子欣无奈,只得将马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气哄哄的回了东篱苑。 她之所以妥协,不是因为怕了朱靖,而是突然想到如今是白天,即使去见太子,也不一定能够见到,还不如等到夜晚再说。 想到这里,朱子欣乖乖的回到了东篱苑,又乖乖的躺在了床上休息。 直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朱子欣才穿了一件夜行衣,偷偷的出了东篱苑的门。 刚走出去没几步,树后突然闪出一个人来,低声道: “子欣!” 闻言,朱子欣一愣,继而欣喜道: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去地牢找太子吧 “子欣,如今没有时间说这个,我们还是先去看太子吧。” 朱子弈却一把将朱子欣的手臂一拉,说道。 “好。” 朱子欣点头,便急急的向外走去。 “子欣,大哥带你从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走。跟我来。” 朱子弈却将朱子欣的手一拉,两人同时飞身而起,利用轻功和铁丝飞檐走壁,速度极快的向春香苑的方向而去。 “怎么走这边?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朱子欣疑惑了,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朱子弈只顾管理,敷衍道。 “……” 朱子欣只好沉默,虽然才刚见面,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朱子欣却依然感觉大哥向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都压抑了,就如同快要下雨的天空,阴沉沉的。 她刚刚才知道寒玉死了的事,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安慰他一番,然而,很明显,大哥如今并不想同她说这个。 既然他不想,那她又何必揭人伤疤呢?还是算了吧。 一路沉默,两人很快就到了春香苑,朱子欣更加疑惑了,不明白朱子弈为何将自己带到了这里,莫非,在他进皇宫大牢的时候,还想先来祭奠一下寒玉? “大哥,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 到了此时,朱子欣觉得自己再不安慰大哥,她心里实在压抑,于是说道,可话还没有说完,朱子弈就道: “进去吧。” 朱子弈一拉朱子欣的手,两人飞身而起,上了墙头,继而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接着,朱子弈抬眼,望着寒玉的房间,眼中一片悲凉和绝望,接着院中灯笼的光亮,这一切都落在了朱子欣的眼里。 “大哥,寒玉姐姐她……” “走吧。” 然而,朱子弈像是忽然惊醒,不待朱子欣将话说完,便又拉着她向后院而去。 “大哥,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朱子欣觉得大哥今日有些怪怪的,怕他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更怕他一时冲动婆娘个伤了自己,于是有些着急的问道。 “进去吧。” 不待朱子弈回话,两人便站在竹屋前面。朱子弈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朱子欣的话,而是说道。 “进去?” 朱子欣有些疑惑,看了一眼朱子弈,却还是乖乖的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有个密道,下去吧。” 朱子弈又道。 说着,率先下了密道。 朱子欣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密道。 “子欣,跟着我。” 密道里虽然有灯,但光线还是有些暗,朱子弈拉着朱子欣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他依然不肯多说话,但目光中却有着一股可怕的执着和决绝。这是朱子欣以往从他的目光中从未看到过的。 虽然她此刻很想要见到太子,可,她更担心的是大哥,寒玉死了,他心中必然很难过,可他去一句都不肯对自己提,这很是让她替他担忧。 可是,他似乎并不愿意说话,每次她只要一说起寒玉,他就会打岔,或者干脆不理,这让她令她不敢再同他说话了。既然他需要沉默,那她还是莫要打扰他了吧。 “皇后娘娘,您别难过了!太子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的赤阳宫里,宫女玲儿正在劝慰离皇后,而离皇后正坐在哪里抹着眼泪,闻言,她抬起头道: “本宫就是没有想到,皇上如此不念旧情,本宫在那里跪了半天,他却见也不肯见本宫!还有应贵妃,这才刚刚从冷宫里出来没几日,就敢如此目中无人!看来,我的曦儿,这次当真的凶多吉少了!” “皇后娘娘,您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去找找那些平日里同太子还有娘娘走的近的大臣们商量商量,说不定还有办法呢!” 玲儿道。 摇摇头,离皇后苦笑一声道: “那些大臣,有几个靠得住的?平日里,你看他们趋炎附势的,可一到关键时刻,全都躲的远远的!” 玲儿闻言,也无奈的咬了咬嘴唇,不再说什么了。这宫中的世态炎凉,她经历的也勾多了,自然明白皇后话中的意思。 密道里,沉默着,朱子弈和朱子欣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朱子欣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不同,有许多错综复杂岔路,但朱子弈却异常熟悉的带着她左转右转…… 又是半个时辰左右,前面出现一口井,再无路可走。 “到了,我先上去,你跟着我。” 朱子弈终于难得开口,说完,他攀着井绳向上而去。 朱子欣也跟在他的身后向上而去。 朱子弈上去后,伸出自己的手,将朱子欣拉了上来。站在地面上以后,朱子欣急忙抬眼看去,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低声问道: “这里是皇宫?” “嗯。” 朱子弈点头,说着,拉了朱子欣的手躲在了一颗大树的后面,轻声道: “有御林军。” 闻言,朱子欣急忙屏住呼吸,尽量将自己藏起来。 果然,不多时,一群御林军便从她们眼前的走廊里走了过去。 “前面就是地牢,你看见那些巡逻的了吗?” 朱子弈问道。 “嗯。” 朱子欣点头。 “等一下,我把人引开,你迅速进去。” 朱子弈又道。 “大哥,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朱子欣道。 “哼,放心吧,他们抓不到我的,你忘了,不是有密道吗?” 朱子弈道。 “可是,大哥……” 朱子欣还是有些放心的道。 “别可是了,太子还在里面等着你呢!子欣,自小你就比大哥聪明,依你的智慧,一定可以救太子于危难之中的,记着,大哥一直会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你!快去吧!”| 说完,朱子弈忽而飞身出去,故意弄出声响。 “有刺客!” 果然,牢门口传来一声惊叫,接着,那些巡逻的士兵全都被他引的追了上去。 朱子欣急忙趁着这个机会奔了出去,跑到了地牢门口,门口果然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她闪身进去,里面是一个过道,只能同时容纳三个人进出,密道两旁,隔一段便燃着一个油灯。 朱子欣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去,虽然,朱子弈将人都引开了,但她唯恐还有人留在这里,毕竟,太子如今是重犯! 可是,她一直走到了最里面,也没有看见别的人,只见一个很大很宽敞的牢房里放着一张干净的床铺,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居然还摆放着一壶酒和几样小菜…… “……” 朱子欣见到这种情形,不由勾了唇,再看牢房里的地上,一袭黑衣的南宫曦正盘腿而坐,似乎是在练功。 “不愧是太子呀!即使被关在牢里,这待遇也还是不错的啊!” 朱子欣将两手放松的抱在胸前,语气里带了几份戏谑的道。 闻言,南宫曦忽而睁开了眼睛,惊喜道: “子欣!” “是我,太子殿下!我还以为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可一见到你,才发现,原来我是瞎操心了!” 朱子欣继续说道。 “唉!子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玩笑!” 南宫曦无奈道。 “那你说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朱子欣正了脸色,问道。 “你那时正病着,我不想让你担心。可是,子欣,你要相信我,这些事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 朱子欣点头,一副很相信他的样子,继而,又道: “一定是南宫勋干的好事!只是,如今人证物证确凿,你怕你这次真的麻烦了!你打算怎么办?” “子欣,我也没想到,这一次南宫勋居然如此狠毒,且一环接一环的陷害我,看来,之前,我还是太心软了!” 南宫曦有些懊恼的道。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办法,看我怎样才能帮你?” 朱子欣问道。 “除非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可这也是最难的!” 南宫曦道。 “可是,我只怕皇上那边会等不及!” 朱子欣说着说着,声音沙哑了下去。 “子欣,若你能够劝得那些大臣全都联名上书,为我求情,那我也还有救!可是,那样的话,太难为你了!还是……” 南宫曦想了一下,又道。 “你是说……对了,这个办法行得通的,我现在就去。” 朱子欣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南宫曦却在她身后叫道“ 慢着!” “怎么了?”|朱子欣回头。 南宫曦从怀里掏出一把锁匙,递给朱子欣,附耳说了几句话,朱子欣连连点头。 “去吧,子欣,那个东西很重要,你一定要保存好了,拿着它,我想,没有那个大臣会不答应的。” 南宫曦较交待完之后,胸有成竹的道。 “好,我这就去办!” 说完,朱子欣转身便向牢门口而去。 “宋大人,子欣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求您帮一帮太子的忙,若是太子这一次能够从大牢里出来,日后,他定然会报答您的。” 宋大人府上,朱子欣正在同宋大人说话。这便是她来的目地。 “郡主可真是有情有义呀,为了太子,居然能深更半夜来下官府上,替太子求情,下官打心眼里佩服郡主,可太子这件事,牵扯太大了,如今又是皇上亲自办案,下官就是有心替太子求情,可……可皇上哪里……” 第二百六十章:找大臣帮忙 那宋大人犹犹豫豫的道。 “呵,宋大人上个月卖出去的那个三品侍郎的官,收了多少银子,不知可否对子欣透漏一二呀?” 谁料,宋大人的话音刚落,朱子欣就说道。 闻言,那宋大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朱子欣,继而,有些愤怒的问道: “颐和郡主,你可莫要含血喷人,下官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宋大人何必动怒呢?我朱子欣若没有掌握证据,又如何敢来你宋府?”| 朱子欣不急也不燥,说道。 “这……” 那宋大人眼珠子转了几转,顿时,刚刚还一脸愤怒的模样便换上了一脸谄笑来,说道: “刚刚郡主说什么?太子有难,那必须帮啊!下官觉得太子一定是被人该冤枉了!为了我月国社稷,下官一定要去求皇上放了太子!” “好,爽快!子欣在这里谢过宋大人了!既然如此,那子欣告辞!” “郡主慢走,郡主放心,下官明日一定上奏皇上,替太子求情!” 那宋大人一路送到门口,无比热情的道。 走出门,朱子欣便又一直东南方,道: “王丞相家!” 科林跟在她身后,问道: “还是用这一招吗?” “为何不用?百试百灵呀!” 朱子欣疑惑问道。 “听说夫人是丞相夫人的表妹,请她出面不是更好?” 科林不明白的问。 “还是算了,在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想吧楚红牵扯进来。” 说完,便向王丞相俯上而去。 “王丞相,想必您也是知道子欣这么晚来您府上的目地的,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子欣希望您能够在明日的早朝上,上一份奏章,替太子求情!” 一见到王丞相,朱子欣便直说道。 “怡和郡主真够直接的呀,太子入狱,那是因为他犯了错,下官不能罔顾国法,随便替人求情!恕难从命!” 没想道,王丞相拒绝的更干脆。 朱子欣也不恼,只道: “知道丞相大人刚正不阿,不畏其强权,可您应该也知道,太子是被人陷害的!你若是能够按我的话去做,明日之后,子欣一定提着重礼去您在京城外的别院里重谢您那娇滴滴的二夫人的。” “……” 闻言,王丞相傻了眼,愣了片刻方才站起身来,说道: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子欣自然有子欣的办法,丞相大人,我可是知道,丞相夫人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同她成亲这么久,府里却只有夫人一个,别人都道你们夫妻伉俪情深,你是不愿伤夫人的心因此不肯纳妾,可子欣却是知道,您是不敢!您说,夫人若是知道您在外面有二夫人的话,会怎么想?” 朱子欣笑意吟吟,仿佛是在拉家常,一番话却说的王丞相的脸上冷汗直冒。 他这一生,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似乎还真的是这样,可唯一惧怕的,就是自己的夫人,典型的母夜叉,河东狮吼的主儿,他惹谁,也不敢惹她。 但这样的关系,却注定他的心早就不在夫人身上了,想纳妾,不敢!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却还是不肯歇着,终于在他无数次彻夜难眠的努力思考下,他终于想到了这个金屋藏娇的方法,而且,一隐瞒就是五年,每每在享受齐人之福的时候,他总是禁不住得意一番,他以为这件事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却没有想到,被眼前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子知道了。 这可是他的死穴,万一被夫人知道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想到这些,这个无比刚正不阿的丞相大人,还是选择屈服了。 “郡主说的哪里话,区区小妾,怎敢劳驾郡主去看望,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太子的事,下官也仔细琢磨了一番,似乎是真的有些疑点!明日里,下官一定向皇上上奏章,替太子求求情!” 闻言,朱子欣的唇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意。 她很是客气的道: “那就有劳丞相大人了!” 说完,转身带着科林离开了。 “下一家去哪里?” 走出门,科林问。 “挨个走!今晚,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所有大臣家都走遍,只要明日里,整个朝堂之上,都是替太子求情的,我不相信,皇上还会无动于衷!” 朱子欣道。 “好,科林陪你!” 科林点头说道。 “好啊!不过科林,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太子吗?怎么他如今落难了,你却肯同我四处奔跑,替他想办法呢?” 朱子欣诧异的问道。 “我……谁愿意帮他呀!我是因为你!” 科林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好了,为了我,为了我,那走吧。” 朱子欣不想他太难堪,说道。 第二日很快来临,上朝之时,段德瑞站在龙椅旁喊道: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一群大臣全都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臣等有本启奏,请皇上念在太子之前立功无数的份儿上,饶恕太子一回吧!” 说着,全都递上了奏折,满朝文武,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如此,这一幕令南宫曜有些懵了。 还有一个人也被这一幕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最终,自己也无奈的跪了下去,说道: “还请父皇饶恕皇兄!” 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吴邢鲲大人满门被杀,这样的血案,你们也敢替他求情?” 这时,蔡重将军却道: “这件事,为臣敢用性命担保,一定不是太子所为!明显是有人嫁祸给太子的!那个人才是凶手!还请皇上明察秋毫,将这件案子差个水落石出,否则,太子就被冤枉了!” “蔡将军,你就如此相信太子?”| 蔡重的话令南宫曜有些动容,问道。 “微臣相信太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他自幼便宅心仁厚,且雄韬伟略,满腹诗书,又怎会做出那般残忍之事?”| 蔡重又强调道。 “好了,你们的心意朕知道了,可人命关天,这件案子,朕会好好查个清楚的,不过你们放心,若太子是冤枉的,朕定然会还他一个公道。” 南宫曜的眉眼稍稍展开了一些,说道。 “多谢皇上!” 一众大臣又道。 “好了,今日的事就到这里,退朝!” 南宫曜微微抬手道。 说完,起身离开了。 南宫勋看着满朝文武,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头一个走出了金銮殿。 “什么?满朝文武向皇上求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们的人呢?他们也替南宫曦求情了?” 刚刚才下了早朝,赤阳宫里,应贵妃就知道了消息,刚好南宫勋便走了进来,她愤愤的说道。 “是啊!这些人中也包括我们的人。” “这件事也太蹊跷了!不行,得查查清楚!” 应贵妃越想越不对,说道。 “查一定是要查的,可为今之计,最重要的不是查那个,而是这么多人求情,儿臣只怕父皇会心软,放了南宫曦,那么,我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南宫勋却道。 “哼,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出来了,我们必须想办法!” 应贵妃道。 说道这里她忽而又想起什么一般,对南宫勋道: “去把阿九叫来,她鬼主意最多,这一次,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南宫曦永远也出不了大牢的门!” “是。” 南宫勋应了一声,便告退出去了。 不多时,阿九就了进来,对应贵妃俯身行礼道: “阿九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阿九,你过来,快给本宫想想办法,你可知道,今日里,满朝文武大臣都向皇上求情了,让皇上开恩放了太子,本宫觉得皇上已经有些动摇了。这件事该怎么办?你快说说!” 一见阿九,应贵妃就急匆匆的问道。、 “贵妃娘娘莫要着急,看来,我们第二步的计划要提前了!” 阿九安抚完应贵妃,又道。 “你是说,皇后?” 应贵妃问道。 “是!” 阿九点了点头。 “可是,本宫派人盯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乘之机,这……不好办啊!” 应贵妃闻言有些发愁的道。 “哼,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制造机会呀!贵妃娘娘,阿九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您若是舍得用自己做赌注,定然会一举成功的!” 阿九道。 “什么?用我自己?” 应贵妃有些糊涂了,疑惑道。 “是!贵妃娘娘,您的地位,在这宫中,除了皇后,下一个便是您了,这些年,您同皇后势同水火,也斗了许多年,如今,太子有难,皇后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在此时若是发生点儿什么状况,您想想,他人会怀疑谁是凶手呢?” 阿九问。 “你想让我以死为代价,绊倒皇后?” 应贵妃闻言,顿时怒道。 “不,不,应贵妃,你误会了!奴婢只是打比方!” 阿九见状,急忙跪倒在地,说道。 “哼!量你也不敢!那你说说,你的计谋到底是什么?”| 应贵妃听到这里,脸色方才好看了一些,问道。 “是这样的……” 阿九闻言急忙起身,俯身在应贵妃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番话。 第二百六十一章:如此悲观 “这……也太冒险了吧?” 应贵妃听后脸色大变,问道。 “贵妃娘娘,您放心好了,阿九不会让您出事的!只有这样,才能令皇后没有反手之力。您好好想想吧。” “这……你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应贵妃听完阿九的话,整个人似乎都有些虚脱了,一个站立不稳便坐在了椅子上。眼珠子转了几转,虚弱的说道。 “那好,阿九就不打扰贵妃娘娘了,阿九告退!” 说完,阿九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阿九走后,应贵妃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之后终于站起身来,在屋中踱着步子,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阿九说的对,本宫豁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绿衣,吩咐道:“绿衣,就按阿九说的办!去买东西吧,记得,出宫去买,别让人看见了!” “不可啊,娘娘,这样太危险了!万一,你若是出个什么事,这,这可如何是好?” 绿叶闻延言却大惊四色,说道。 “不会有事的!听阿九的,只要掌握剂量,不会出事的!” 应贵妃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 “可是……” 绿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有何不放心的?快去!” 应贵妃却微怒道。 “……是!” 绿衣只好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绿衣四下里看了看,见姬美人宫里的丫头小叶正好从宫门口经过,她急忙躲在了一旁的宫墙后,等小叶走过之后,她才向宫门口而去。 “绿衣姑娘要出宫呀?” 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顿时将绿衣吓的身子一僵,回过头来,见是段德瑞公公,急忙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说道: “段公公好!应妃娘娘命奴婢出门去办些事!” “哦,办事呀!去吧,去吧。” 段德瑞闻言,笑的和蔼可亲的挥了挥手,道。 “嗯。” 绿衣急忙转身,一脸后怕的吐了吐舌头,方才急匆匆的跑了。 段德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慢慢的隐退了下来。 “小姐,打听到了,打听到了,今日一早满朝文武果然全都替太子求情了!” 侯府,东篱苑中,小翠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说。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闻言,朱子欣高兴的道。 “可不是呢,看来,太子离开牢笼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呀!” 小翠高兴的道。 “只怕没那么容易!” 朱子欣微微摇头。 “为何呀?” 小翠不明白。 “查不出真正的凶手,那吴大人家的血案就不能了结,如何向百姓交待?” 朱子欣道。 “这还不简单,直接找个死囚犯认了这个罪,太子很快就会放出来的。” 这时,科林却道。 “……” 朱子欣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种话,居然能从科林的嘴里说出来,要不怎么说男人就是天生的政治家呢?当初这孩子多单纯呀!这才到了京城几天,就学会玩谋略了!且,一条人命呀,也被他说的如此不值钱,真的令朱子欣不得不刮目相看。 “科林,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我想,太子也做不出来!” 朱子欣看着科林道。 “那你说什么办?南不成,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凶手?” 科林问。 “嗯!我正有此意!” 朱在欣点头,非常肯定的道。 “可是,太子能等得了吗?” 科林的语气有些着急。 “诶,科林,我觉得你一直都不喜欢太子,怎地自从太子出了事,你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比我还着急呢?” 朱子欣疑惑的问。 “我……” 科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些腼腆的道: “谁不喜欢他了?我只是觉得他对你不好意!所以……” “是不坏好意了?我看是你对小姐不怀好意才对!” 小翠见科林如此说,还不高兴了,指着科林说道。 “你……我……我才不是呢!我就是喜欢子欣怎么了?” “呸,小姐的闺名也是你叫的?而已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样,也配喜欢小姐?” 科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翠又噎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好,你们俩别吵了行不行?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朱子欣被他们俩吵的又好笑又好气,说道。 “……” 见小姐似乎有些生气,小翠不由的吐了吐舌头,冲科林做了个鬼脸,两人慌忙悄悄的退了出去。 赤阳宫内,一名宫女从门外进来,俯身一礼,对应贵妃道: “贵妃娘娘,冀王殿下求见。” “嗯,宣他进来。” 应贵妃应声道。 “娘娘,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冀王?” 绿衣问。 “不要,本宫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这件事实在太危险了!你还是……” “绿衣,在说何事呢?什么危险?” 正说着话,南宫勋的声音就在绿衣身后响起。 “哦,没,没什么,刚刚本宫说要去后花园走走,绿衣说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滑,又些危险!” 应贵妃吓了一跳,急中生智道。 “哦,没关系的,母妃若是想去后花园,儿臣陪您去,有儿臣在,母妃定然不会摔倒的。母妃就放心吧!” 南宫勋说着话,便上前扶着应贵妃的手臂,就要向御花园而去,应贵妃无奈的笑笑,想的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陪儿子一起聊聊天了,便也没有说什么,同他一起去了。 绿衣跟在他们身后,一脸纠结和担忧,一路上不断的扯着路边的野草。 月国历属北方,如今又是 “勋儿,你看,前面那一片红色的,是不是花儿呀?” 走了一段,应贵妃指着前面问道。 “好像是!” 南宫勋道。 “哦,那咱们去看看吧。” 应贵妃兴奋的道。 “好!” 南宫勋扶着应贵妃,脚步匆匆的向前而去。 “原来是杏花!” 走到跟前,应贵妃看清楚了,说道。 “是啊,杏花总是开的最早的。” 南宫勋也道。 “是啊,杏花开的早,也败得早!” 应贵妃神色有些落寞,看着这满目的繁华,语气却有些凄凉之感。 “杏花败了之后,还有桃花,梨花,牡丹,海棠……繁花似锦!母妃为何说的如此悲观?” 南宫勋觉得今日里,应贵妃有些奇怪,不由疑惑的问道。 “勋儿说的对,是母妃太多愁善感了!好了不说了!” 应贵妃似乎是想起什么了,微微一笑道。 “娘娘,您看着花开的这么艳,不如,奴婢摘几枝回去插瓶吧?” 身后,绿衣欢喜的说道,看到这些花儿,女孩儿的心里总是欢喜的。 “算了,然它们长着吧!摘下来,就没有几日的活头了!” 应贵妃却道。 “母妃,您今日说话,怎地如此悲观?” 南宫勋越来越疑心,不由又问。 “没什么,母妃只是看你父皇将太子关进大牢,这都两日里,却好吃好喝的在牢里供着他,今日,又有那么多的大臣替他求情,心中有些不安而已。” 应贵妃道。 “原来您是担心这个呀!儿臣觉得,此时定然是有人搞鬼,今日下了朝,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这些大人们如今都躲着儿臣,不肯见儿臣。儿臣感觉,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只是,能让这么多的大臣都一起替他求情,这人的本事还真是大!看来,身份也不会低!” 南宫勋分析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应贵妃见南宫勋说道了点子上,不由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是找到凶手,将他处置了!这样的人,留着太危险了!” 南宫勋眼睛微眯,说道。 “勋儿说的对!这样的人,太危险了!必须除掉。” 应贵妃恨声道。 “莫非母妃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南宫勋眼睛一亮,问道。 摇摇头,应贵妃道: “必须知晓那人是谁,我们只需趁热打铁,速战速决,将皇后和南宫曦全都打爬下了,让他们再无喘息之力,这样的话,那些所谓的忠臣,便再无攀附的地方,岂不全都只能做鸟兽散了?” 应贵妃道。 “母妃,其实,儿臣也是如此想的,只是这离皇后一项谨言慎行,在百姓中的口碑也很好,是百姓口中的贤良淑德的好皇后,且,这朝中维护他们母子的大臣也不少,要绊倒她,谈何容易?” 南宫勋说起这事,不由的皱了眉头。 “勋儿,事在人为!母妃会替你想办法的!不过,仅仅做到这一点是不够的,母妃已经想好了,等这件事做好之后,就向你父皇清奏,为你向鲁国求亲!若是娶了鲁国的公主,你背后的势力,那可就不止咱们月国的这些人了。” 应贵妃想了一想,又道。 “鲁国公主?母妃,我……” 南宫勋闻言,有些诧异也有些为难,急于想要说什么,但说了一半却又打住。 “母妃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对那朱子欣还没有死心,是不是?” 应贵妃问道。 “母妃……” 南宫勋没想到,连这个他母妃也知道。 “别以为本宫整日里在深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勋儿,那个朱子欣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做那么多的事?你如今这一受寒就咳嗽的毛病,是不是也是因为救她而得的?” 应贵妃看着南宫勋,问道。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洞悉南宫勋心里所有的想法。 第二百六十二章:用性命来争 “母妃%” “好了,你别说了!不管你怎么想的,母妃想让你明白,从此刻起,你一定要以大事为重,莫要再因为儿女情长意气用事。母妃会替你安排好一切,这之后的路,只怕要你自己走了!” 南宫勋还想解释,但应贵妃却打断他的话,说道。 “母妃,您这话是何意?你为何不肯再帮儿臣了?” 南宫勋越听越不明白了,问道。 “母妃怎么会不帮你呢?母妃的意思是说,你如今也长大了!母妃不能一直陪着你,希望你能早日适应没有母妃的日子!” 应贵妃解释道。 “嗯,母妃放心,儿臣会谨记母妃的教诲,日后行事一定会多多考虑,以大局为重点。” 南宫勋保证似的道。 “好了,回去吧……” 应贵妃说完,转身向赤阳宫而去。 南宫勋跟在她身后,心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却说不上来。 将应贵妃送回赤阳宫,南宫勋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应贵妃将他送出去很远,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赤阳宫,绿衣担忧的道: “贵妃娘娘,奴婢觉得,您如此隐瞒冀王殿下,对他太残忍了!他好不容易才将您从冷宫里救了出来,如今,你却背着他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奴婢怕若是出事,冀王他如何承受?”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应贵妃却微微一笑道。 说完,又对绿衣道: “磨墨,本宫要写一些东西。” “是。” 绿衣闻言,点头称是,缓步去了…… 第二日,天色才刚刚亮,皇后便已经从外面向次阳宫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玲儿说道: “皇上已经几日未曾见过本宫了,自从曦儿进了那地方,本宫就再也没能见到我的儿子,虽说那些大臣联名上奏,可皇上到如今也没有表态,本宫派去查案子的人,到如今也未曾查出什么消息来……这真是令本宫担忧呀!” 玲儿闻言,也是一脸愁苦之色,但却依然宽慰道: “皇后娘娘,其实,您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奴婢觉得,如此大案,皇上若不先抓个人关起来,似乎无法对百姓交待,谁叫太子那么倒霉,偏偏被人看到在春香苑……但虽然太子被抓了,但听人说,这几日却好吃好喝的款待着,奴婢觉得,或许,万岁爷也觉得这件案子并非太子殿下所做,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人好好查案呢!” “好一张伶牙俐齿~!怪不得皇后娘娘如此喜欢你这个丫头,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呢!” 玲儿的话才刚说完,皇后还没有开口,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离皇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此人正是应贵妃。 她缓缓回头,脸上露出一抹假笑来,说道: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呀?如此不声不响,莫非是有意来听我们主仆两人的对话的?” “哟,看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妹妹不过是知道姐姐这几日心情不好,因此想去骄阳宫里看看姐姐,这不,刚走到这骄阳殿的门口,正好遇见姐姐和玲儿走过来。是皇后娘娘心中有事,没有留意妹妹,可并非是妹妹想要偷听姐姐的谈话!” 应贵妃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发脾气,而是微笑着道。 “是吗?应贵妃今日来有何贵干?” 皇后却并不吃她那一套,冷声问道。 “怎么,皇后娘娘这是要让本宫在门口同您说话?这难道就是您的待客之道?” 应贵妃却道。 离皇后闻言,不由轻蔑的看了一眼应贵妃,抬步向骄阳宫而去。那应贵妃在她身后露出一抹冷笑,继而跟在她身后向里面走去。 走到大厅中间,离皇后站定,转过身来,一双冷眸看向应贵妃,冷冷的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哎呦,走了一路,本宫的口好渴呀!难道皇后娘娘连一杯茶水也舍不得招待妹妹吗?” 然而,应贵妃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继续说道。 离皇后已经对她忍无可忍,但毕竟有理不打上门客,再说了,她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于是,微微闭了闭眼,忍下了心头的怒火,沉声吩咐道: “来人,看坐,给应贵妃上茶!” “是!” 有宫女俯身一礼,退了下去。 应贵妃闻言,得意的一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离皇后见状,也走到主位上坐了。 等茶上来之后,离皇后看了应贵妃一眼,见她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那应贵妃此时却道: “皇后娘娘这里的茶,定然比我赤阳宫里的要好,本宫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说着,她将广袖展开,当在自己面前,而后,将面前的茶水喝进了口中。 只是,离皇后所不知道的是,应贵妃的这一杯茶水中,已然染了剧毒鹤顶红! 放下手中的茶杯,应贵妃淡淡一笑,说道: “皇后娘娘,妹妹今日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噗……” 话还未曾说完,她的口中便忽而喷出一口鲜血来,继而,应贵妃伸出手,指着皇后道: “你,你竟然……给本宫下……下毒……” 那个毒字没有说完,应贵妃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快来人呀,快来人呀!皇后娘娘杀人了!皇后娘娘杀人来!传太医,传太医……” 顿时,宫女绿衣的声音撕心裂肺的传来,离皇后整个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半晌还没有缓过神来! “皇后娘娘,这可怎么办呀?” 玲儿见状,惊的惨白了脸色,问道。 闻言,离皇后方才清醒了过来,急忙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瞬间,骄阳宫中乱成一团。 而此时,赤阳宫中,已经有宫女去了御书房,将此事告诉了皇上。 南宫曜闻言,也是一惊,顾不得正在批阅的奏章,急急忙忙的赶到了骄阳宫。 骄阳宫中,太医正在施救,一张床前,太医院里的太医们都来了,将床围了一圈。南宫曜进门之后,众人正要跪拜,南宫曜只将手一抬,皱着眉头问: “应贵妃如何了?” 几个太医闻言,大气也不敢出,哆哆嗦嗦的道: “应贵妃中的是鹤顶红之毒,此毒无药可解,一时三刻便可毙命!臣等,也束手无策!幸亏应贵妃用量极少,才不至于立时断气,可……只怕也熬不过三日!“ “皇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闻言,南宫曜顿时厉声喝道。 “皇上,皇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她,是她!是她自己……皇上,一定是她们趁着臣妾不注意做的。” 离皇后说着一指绿衣道。 “皇后娘娘,您怎可如此诬赖好人?绿衣一项视贵妃娘娘为自己的再生父母,又如何肯会对她下手?跟何况,那茶水是您宫里的人送来的,我绿衣可没有碰过,你如今却说是奴婢害的娘娘,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 那绿衣闻言,顿时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她伤心是真的!她一直都阻止应贵妃用这样的手段来害皇后,可她却一意孤行!没想道,如今果然性命难保,这怎么能不令她伤心呢? 离皇后被这样一惊,一时半会儿还真理不清头绪,又担心又害怕,顿时乱了阵脚。她见绿衣如此一说,急忙看向南宫曜,只见南宫曜一双冷眸直视过来,冷声道: “还不说实话?” 离皇后顿时惊的跌倒在地,接着,她又突然起身,直接拉了那泡茶的宫女过来,说道:“一定是颖儿,颖儿做的。她一直替臣妾鸣不平,说皇上你对臣妾不好。她一直都对皇上不满,她也说过应贵妃是狐狸精,将皇上从臣妾这里勾走了!一定是她!” 颖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向离皇后,她替皇后鸣不平是真的。可她没有让皇后去杀人呀!且,那茶水真的没有事,是她亲自沏的呀! “颖儿,还不认罪,你若认罪,你的家人,本宫会替你照顾好的!” 离皇后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颖儿吓的全身抖了一抖,眼中顿时掉下泪来。她缓缓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说道:“奴婢认罪,都是奴婢一人做的,跟皇后无关。都是奴婢做的……” 众人无语。南宫弈曜淡淡的看了一眼离皇后,冷冷说道:“皇后纵容身边宫女行凶杀人,着废除后位。打入冷宫。颖儿杖毙!” 顿时,门外就走进来几个带刀侍卫。拖着颖儿便出去了。骄阳宫中顿时一阵哭天抢地。 离皇后闻言也又一次跌坐在地。 “把她拉出去。” 南宫曜的声音不大,却有着无比强大的震撼力。侍卫们听见皇上吩咐,急忙将离皇后一拖,便拉了出去。 这时,南宫勋方才急匆匆的赶了来,正同被人拖着出门的离皇后打了个照面,他的面色铁青,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看着离皇后道: “没想到你果然如此做了!” “哼,本宫也没有想到,你母妃,居然会用自己的性命来同本宫争!南宫勋,你赢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鲁国太子来访 进得门来,南宫勋直奔床榻,哭喊道: “母妃,母妃,您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然而,应贵妃却紧闭双眼,口中还不时的溢出鲜血来…… “母妃!” 南宫勋再叫一声,忽而转头看向太医们,喝道: “我的母妃到底是怎么了?” “噗通”一声,南宫勋的话音刚落,所有的太医都应声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回……回禀冀王殿下,娘娘这是中毒了!” “本王问,她还有没有治?” 还未等太医将话说完,南宫勋就怒问道。 “……” 这一声喝,将众太医我惊的全都哑口无言,不敢吭声。 “勋儿,事已至此,就莫要怪罪他们了。” 这时,南宫曜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可是,父皇,我母妃真的没救了吗?” 南宫勋心如刀绞般,问道。 “勋儿,同你母妃呆一会儿吧!” 南宫曜伸手,在南宫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沉步走了出去。 南宫勋缓缓转身,悲痛的坐在床前,一言不发……这一坐,便坐了许久。 再说绿衣此时,却趁着无人注意吗,偷偷的溜了出去,跑去了冀王府,一见阿九“啪”的一掌就的打了过去,厉声问道: “你这个贱人,你不是说那毒,只吃一点点就没事吗?” “呵……是吗?我说过吗?” 冷笑一声,阿九抚着自己挨打的左脸,反问道。 说完,又嗤笑一声,方才道: “要怪只能怪你们这些人没有脑子,鹤顶红是什么?是剧毒药物,只需要这么一点点就可以要人的命!” 阿九说着,用指头比划着一点点的指甲盖。 说完,又反问道:“她果然死了?” “你……原来你早就知道!” 绿衣到了此时方才完全明白过来,指着阿九恨声道。 “当然!指望只是中毒来欺骗皇上,根本行不通,若皇上执意要追查,只怕会露馅儿!只有真死!才能一举将皇后打败!人若不这么做,怎么能帮助冀王早日实现他的梦想?绿衣,你也莫要太难过,我想,你家娘娘为了他的儿子,也会愿意牺牲的!这就叫死得其所!你说是不是?” 阿九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内疚之情,反而很是得意,这些话,听的绿衣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指着阿九,不可置信的说: “你……你太可怕了!” “可怕?这宫中之人,那个不可怕?绿衣,你家娘娘不可怕?不可怕,你敢说她的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我阿九若不是死过一回的人,又岂会明白这些道理?绿衣,我告诉你,一个人,若是想要活的更好,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间,就要学会不择手段!” 说着话,阿九的面目逐渐变的狰狞起来,她紧紧的攥着双手,恨声道。 “你……你……我……你简直疯了!” 绿衣被这样的阿九惊的说不上话来,她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方才憋出这样一句来,说完,转身飞一般的跑了! “什么?应贵妃被我母妃毒死了?这不可能!” 牢中,南宫曦听了这个消息“腾”的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说道。 门外的狱卒冷哼一声道: “太子殿下,如今皇后已经被打入了冷宫,犯下如此大错,只怕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那狱卒转身走了。 南宫曦忽而又坐在了地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而此时的东篱苑中,朱子欣也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科林,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子欣,我刚刚在门外听老爷同另外一个老爷说的,不会有假的。” 科林道。 “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了?” 这子欣终于相信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朱子欣懵了,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大臣们去给太子求情,这样一来,不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且,这后果,似乎要比之前还要严重!这一次,只怕再不能力挽狂澜了! 这子欣觉得心里好乱,很想有个人能够商量一下,然而,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同她说话。 “大哥呢?大哥怎么又不见了?” 朱子欣越想越觉得头疼,忽而想起大哥,她迫切的想同大哥商量一下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办? 朱子欣自然是找不到这子弈的,他自从那日将那些侍卫引开之后,又从密道里走了出来,接着便销声匿迹了。谁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 “小姐,鲁国太子求见!小姐,鲁国太子求见!” 这时,小翠从门口进来,有些惊慌的说道。 “他?他来做什么?不见!” 朱子欣烦闷的道。 “朱家小姐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呀!” 没想到,朱子欣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竟然是萧天成! “没想到,堂堂鲁国太子殿下,居然也会私闯民宅!” 朱子欣将身子转个个儿,看也不看萧天成,说道。 “是,私闯民宅是本王不对,本王在这里向大小姐赔罪了!” 说着,萧天成居然走过来,站在朱子欣面前,鞠了一躬! “蹭”的一声,朱子欣跳了开去,说道: “我朱子欣可担待不起太子殿下如此大礼!” “大小姐何必如此谦虚,本王知道,你可从未将本王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过!” 萧天成自嘲一笑,道。 “既然知道,那你又何必在本小姐的眼前晃?” 朱子欣觉得自己头更疼了,扶着脑袋嘀咕道。 “大小姐说什么?” 萧天成不知她嘴里说什么,不由问道。 “哦,我是说,本小姐有些头疼,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有失礼之处还请谅解!” 说完,朱子欣居然转身就走,预备回屋里睡觉。 “大小姐慢走!” 没想到,萧天成不但丝毫不在意,说道。 朱子欣站住脚步,有些不屑的回头,问道: “还有何事?” “本王或许知道,大小姐是为何头疼了!” 萧天成道。 回头,朱子欣并未惊讶,却有些愤怒。他这是什么意思?来看她的笑话吗? “太子殿下知道的挺多的么!” 朱子欣的语气里有着很明显的嘲讽。 “呵呵……本王不但知道大小姐为何头疼,还知道,大小姐正在想办法救太子。” 萧天成又道。 “我朱子欣想办法救我的未婚夫,难道不应该吗?” 朱子欣反问,心底对萧天成的反感更浓烈了些。 “应该,应该!只是,本王作为一个他国太子,想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或许对大小姐有些帮助!” 萧天成道。 “是吗?” 朱子欣却对萧天成所说的看法,没有丝毫兴趣,轻蔑的道。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王在月国的这段时日,倒的看清了不少的东西。” 顿了一顿,萧天成才继续道: “那日,本王在街上,看到太子的马儿急驶而来,刚要同他打招呼,就发觉那马儿似乎有些不对劲!” 说到这里,朱子欣的眼睛睁大了,面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么说来,萧天成是那件踩踏事件的目击者了? “怎么,大小姐觉得本王说的话有用了?” “有用,有用,那么,你能够替太子作证吗?” 朱子欣急忙问道。 “作证?” 萧天成反问一句。 “是啊,是啊!依着您的身份,若您作证,那皇上定然会信的!且这件案子,就有重新审理的可能!” 朱子欣连连点头道。 “依着本王的身份,还用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吗?” 萧天成却道。 “你……” 朱子欣一愣,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你了一声,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想了一想,她仰头,斜睨了萧天成一眼,不屑的道: “既然不想帮忙,那又何必说出来?” “大小姐的话很有意思,谁说,我说出来就必须要帮忙了?这南宫曦原本就是本王的情敌,他若是死了,对本王我,只有你好处,没有坏处!本王为何要帮他?” 萧天成又道。 “废话!” 朱子欣毫不客气的道。 说完,又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而去。 这一次,似乎不打算再理会萧天成了。 “你以为,那几十口人命案的事,只凭我作证就可以抹杀的吗?” 没想到,萧天成又在她身后道。 “……” 这个,朱子欣还真没想到。 她不得不又回头,说道: “起码可以争取时间,等找到证据就有可能救得了太子了。” “呵……看来,子欣对月国的局势还是不了解!若是皇后没有出这档子事,那还有可能,可如今就连皇后都失了势,只怕,就算你找到证据,也无法翻案了!大小姐,朝中之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看透的!本王劝你,还是早日找下家吧!” 这一次,萧天成说完,没有等着朱子欣离开,自己反而先一步转身,向门口而去,走到门口,他转过身来,又道: “本王倒是有个好主意,不过,要等到明日下了早朝之后,才能让大小姐知道。” “……” 朱子欣见他此刻如此嚣张,不由瞪了他一眼,然而,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而向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追出门去,喊道: “太子殿下,你若果然有办法救南宫曦,就是我朱子欣的恩人,日后,我朱子欣定然会好好报答你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阿九的心计 “不用等到日后,明日就可以。” 萧天成没有好回头,声音去传了过来,人也越走越远。 同一时间,骄阳宫中的应贵妃在此时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南宫勋扑在应贵妃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片刻,终于起身,跌跌撞撞的向骄阳殿走了出来,去了赤阳宫。 “冀王殿下,这是娘娘写的信,她说,万一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便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您。” 刚进了赤阳宫,绿衣便将一封信交给了南宫勋。 南宫勋有些诧异,伸手将那信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道: “勋儿见信如见母,我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只怕已经同母妃阴阳相隔了!希望我儿莫要悲伤,因为,能用自己的性命来为我的儿子扳倒一个敌人,为你争取一个机会,母妃虽死犹荣!其实,当阿九告诉本宫,吃一点点鹤顶红只是中毒,但不会损害生命的时候,母妃就知道,鹤顶红之毒只需一点点便可要人性命!其人之恶毒,也可见一斑。我儿日后徐时时警惕此女子,事成之后,杀了她! 母妃猜,你看到这里,定然心中疑惑,为何娘亲知道鹤顶红的毒性,还要吃呢?呵呵,母妃虽然知道,但更知道这是一条最好的计谋,绝对可以置皇后于死地!为了这个结果,母妃愿意!母妃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替我的儿子铺就一跳康庄大道!勋儿,日后,母妃不在你身边,接下来的事,就全要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努力,莫要让母妃失望,母妃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爱你的母妃!” “母妃,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何要这样做?母妃……” 看完信,南宫勋顿时悲痛万分,哭道。 “冀王殿下,娘娘如此,都是为了您,您可千万不能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呀!” 绿衣站在一边抹着眼泪,说道。 “绿衣,你为何不拦着她?你为何不拦着她?” 南宫勋仿佛没有听到绿衣的话,只顾一个劲儿的问着。 “我如何没拦,可娘娘她铁了心!冀王殿下,事已至此,你还是节哀顺变,好好经营娘娘用性命为您换回来的一切吧!” 绿衣说完,抹着眼泪离开了。 南宫勋站在原地片刻,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信收在怀里,这才向冀王府里而去。 刚进了府门,他就大喊道: “阿九,你给我滚出来!” “阿九,你出来!” “阿九给冀王殿下请安。” 阿九急匆匆的赶了来,在南宫勋面前拜道。 “你为何要让我母妃用那样的方法来陷害皇后?你不知道,鹤顶红是剧毒吗?你不知道,我母妃吃了那东西会死吗?” 南宫勋如疯了般,大喊道。 “可是,她却还是吃了!” 阿九不紧不慢,毫无畏惧的道。 南宫勋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说,顿时整个人一愣。 “我想,娘娘定然是知道那毒会有什么后果的,但她还是选择吃了!我想,她若是不愿,即便是十个阿九劝她,她也不会吃的吧!” 顿了一顿,阿九继续道:“应贵妃是因为爱您,冀王殿下,贵妃娘娘用自己的性命替您换取的机会,您可一定要珍惜呀!” 说完,阿九居然站起身来,走近南宫勋的身边,接着,大胆的伸手,去抚摸南宫勋那张美如谪仙的脸,却一把被南宫勋抓住,继而狠狠的一丢,阿九就被他整个人丢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哼!” 南宫勋冷哼一声,接着道:“你不是那个人!” 说完,大踏步走了 “不是那个人?呵……不是那个人?南宫勋,阿九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可她不喜欢你!她恨不得你死!而我呢?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身后,阿九的声音传来,撕心裂肺,狠毒至极!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似乎格外的漫长,但黑夜还是如约而至。 朱子欣由于心中有事,一直睡不着,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直到快要子时,方才合衣躺下。第二日早朝,众大臣才刚刚参拜完皇帝,便有太监通报道: “启禀皇上,鲁国太子求见!” “……” 南宫曜愣了一愣,方才一扬手道: “宣。” “宣鲁国太子觐见!” 太监将声音拖的长长的。 话音刚落,萧天成的身影就出现在金銮殿的门口,高大魁梧的体格,粗狂的面部轮廓,还有那一脸的美髯,令他看起来有着不同于月国男子的粗狂与豪迈之感。 萧天成迈着大步,走到金銮殿中央站定,右手按着左肩,微微俯身,用鲁国的礼仪,对这南宫曜行了一礼,口中说道: “鲁国太子萧天成,见过皇帝陛下!” “贤侄免礼,不知贤侄来这金銮殿有何贵干?” 南宫曜急忙抬手道。 “哦,是这样的,刚刚收到我父皇的一封信函,由于提到两国联姻之事,因此,本王不敢耽搁,便急急亲自送了过来!如今送信的信差还等在门外,本王要等着皇帝陛下示下之后,好去回复于他。因此,打扰了大家议事,还请皇帝陛下海涵!” 萧天成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双手捧着,递了上去。 有太监上前,接了那封信上了台阶,段德瑞又伸手接过。 南宫曜示意他当众将那信念一下。 段德瑞是个谨慎的人,大概将那信扫视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继而又舒展了开来,念道: “月国皇帝亲启,此次我鲁国太子在月国打扰多日,月国皇帝及子民热情好客,对我太子多有照拂,令朕不胜感激,更无以为报,愿与月国时代交好!恰逢我至善公主已到适婚年纪,且早就对贵国的太子南宫曦敬仰有佳,而太子萧天成也有意同贵国朱候之女,朱子欣,怡和郡主结为秦晋之好,朕深表赞同!特此休书一封,已示友好之意,望南宫兄能够采纳朕的意见,一便两国修好百世!鲁国皇帝鲁达坤敬上。“ 这封信,挺起来,像是一封纯私人的信件,口吻什么的,也都甚是亲切。仿佛这件事就应该是水到渠成的,然而,这一封信读完,包括南宫曜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为难之色。 别说太子如今被关大牢,即便是未曾被关,他同这朱大小姐也是有婚约的人,可这鲁国皇帝萧达坤倒好,直接点名说姓的,就要棒打鸳鸯!看来,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了。 再说南宫曜,听完这封信之后,眉头顿时拧成了麻花,好半晌,将手一抬,道: “贤侄,既然你们鲁国如此有诚意,朕若是再推辞,就显得我们月国不识时务,罢了,朕几个休书一封,回复你父皇,此事朕准了!” “……” 南宫曜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大臣即刻站出来,道: “皇上,此等大事,臣认为徐须得从长计议才行!” “是啊,皇上,太子如今身陷牢狱,答应这门亲事,似乎不妥!” 众大臣七嘴八舌的说道。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众爱卿……众爱卿……” 南宫曜抬头连声道。 大臣们闻言,停止了喧哗,都怔怔的看着皇帝。 南宫曜此时方道: “太子的事,原本是朕为了考验他而设的局,可是,令朕没有想到的是,这盘棋下道最后,却牵扯进了几个朕最不想牵扯到的人!还枉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个人如此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也令朕深感寒心,原本,朕还想等一阵子,看看那人还有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只是,今日之事却将朕的计划打乱了!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朕就饶那人一马!至于谁是凶手,朕心里一清二楚,之所以迟迟不处置太子的原因,正是如此,如今朕已年迈,且,近日总感觉身子不适,如此做,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太子是无辜的,朕择日定人会洗清他的冤屈,只是,那个想陷害太子的人,朕劝你,还是自己来找朕吧!” 南宫曜说完,转身出了金銮殿。 皇帝走了,朝堂之上,一反常态,只有萧天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大踏步离去了,但其余的人,都全然不似之前,下了朝便匆匆离去,而是三五一堆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了起来。 只有南宫勋,他一个人定定的站在那里,如同别试了定身法一般。 父皇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知道太子的事,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难道自己的身边一直都有人跟踪,还是自己的人,原本就有问题? 难道真的要如父皇所说的那般,去主动找他认错?这……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行,不行,他必须要即刻想办法! 南宫勋想到这里,阴沉着脸,转身向金銮殿门口而去。 “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刚刚下了早朝,东篱苑中,小翠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喊道。 “什么大事不好了?” 朱子欣问道。 她一个早就让小翠去宫门外打听早朝的内容,昨日鲁国太子的话,她可是很重视,想要知道,他到底会要给自己一个什么结果。 第二百六十五章:皇上同意联姻了 “太子得救了!” 小翠道。 “得救了?那太好了!” 这子欣问言,顿时高兴的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可是,鲁国太子是用两国联姻的方法救的他,条件是您嫁给他,而太子却要娶鲁国公主。” 小翠又道。 “什么?他还没有死心?” 这子欣听了此话,又是一惊,问道。 “岂止是他,这一次,就连皇上都同意了!” 小翠哭丧着脸道。 “这怎么行!” 闻言,朱子欣又些急了。 “我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她又道。 “可是,如今圣旨都已经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翠也急的要哭了。 “这可怎么办?你让我好好想想,你让我好好想想。” 朱子欣觉得眼前有些发虚,一边说,一边急忙坐在了椅子上…… “萧公子,鲁国太子殿下,怎样,阿九的方法可还管用?” 萧府,阿九见萧天成回来,于是迎上其前去,问道。 “呵呵,管用!很管用,那月国皇帝居然答应了!哈哈哈哈哈啊……” 萧天成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您准备何时迎娶怡和郡主呢?” 阿九又问。 “等我妹妹,至善公主来了之后,我便即刻迎娶怡和郡主过门。” 萧天成应道。 “那您可要抓紧时间,以防夜长梦多哟!” 阿九又好心提醒道。 “那是自然,多谢阿九姑娘,看来你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女子!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萧天成心情不错,很是豪爽的问道。 “赏赐嘛!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您就先欠着,等阿九日后想好了再告诉您!” 阿九却道。 “呵……阿九啊,你可真是个人精,如此说来,还倒是本王欠了你一个人情,等你想起来,我还不能说不?呵!” 摇摇头,萧天成的心情极好,虽然看似无奈,但似乎很是高兴。 “这么说,太子殿下是答应了?” 阿九问道。 “本太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又岂会更改?你就放心去吧。” 萧天成将手一挥,豪迈道。 “那好,阿九下去了。” 说完,阿九俯身一礼,退了出去。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似乎格外的漫长,但黑夜还是如约而至 朱子欣由于心中有事,一直睡不着,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直到快要子时,方才合衣躺下。 她没有想到萧天成所说的结果,就是这样的结果,皇上真的要让她去和亲! 这可真是天方夜谭!她敢肯定,自己是绝对不会嫁给萧天成的,但总要想个办法才行。然而,这件事实在难办,直到想到了此时,她依然未曾想到办法。 “铛”的一声,窗户却轻轻的响了一下,朱子欣忽而起身,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出了窗户,站在院中,问道: “是谁?” “子欣,是我!” 随着一个声音,朱子欣从一个树上落了下来,站在了朱子欣的面前。 “大哥,是你!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害我好生担心!” 见到朱子弈,朱子欣又高兴又激动的道。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朱子弈道。 “好。” 朱子欣应了一声,将朱子弈带进了屋里,两人将烛火点燃,对坐在桌前,朱子欣这时才自信的打量起了朱子弈,见不过几日不见,他的胡子都长了上来,脸上也不似之前那般白皙,变的灰暗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看起来平添了几份沧桑感。 她知道他定然是被寒玉的事打击的成了这个样子,内心中很是心疼他,便想要安慰他几句,然而,措词了半晌,方才说道: “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呵……大哥知道!” 朱子弈将手一摆,似乎并不想多讨论这个话题,却道: “这些日子,大哥是潜入到了南宫勋的身边。” “什么?大哥,您怎么能去哪里?这太危险了!!” 朱子欣闻言,急道。 “为了给寒玉报仇,大哥做什么都愿意!” 朱子弈却道。 “可是……” “子欣,我听说今日早朝,皇上已经同意了您同鲁国太子的婚事!我知道你定然很是着急,因此赶了回来,想替你想想办法。” “大哥,我都快愁死了!您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呀!” 朱子欣闻言,急忙问道。 “逼南宫勋造反!” 朱子弈却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 “逼南宫勋造反?大哥,你疯了?” 朱子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由说道。 “我没有疯,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些日子,我在南宫勋的身边,他虽然时时防着我,我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我却知道,他的那一股暗势力却一直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就必须要将那些势力逼出来!这样的话,不但可以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也可以让皇上看清楚南宫勋的为人,那么太子日后的地位便可巩固了!” 朱子弈解释道。 “嗯,大哥,您如此一说,我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逼他造反呢?” 朱子欣听到这里,也觉得这个方法好了,连连点头道。 “子欣,太子是不是交个你了一个账本?” 朱子弈问。 “是啊,太子让我好生保管,说哪里面记得东西,对他很重要!” 朱子欣回答。 “南宫勋如今并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投靠他,因此对我多有防备,可若是我能将这个本子拿给他,他必然会相信我了,到时候,我便有机会查出他的那些暗势力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刺激他一下,他定然就会发兵了!那我们就有机会抓住他的把柄,将他一网打尽了!” 朱子弈道。 “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大哥,也太危险了!” 朱子欣还是担心朱子弈的安危,说道。 “你放心吧!不能报了寒玉的仇,大哥是不会死的!” 朱子弈却咬牙道。 “嗯,那大哥,您可一定千万要小心!” 朱子欣说着起身,去了自己内室的床下,找出那一本账本,又走出来,递给朱子弈,又嘱咐道。 朱子弈伸手接过,将账本好生的放进自己的怀里,方才说道: “我会的!子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日后,大哥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你了!” “大哥,您就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我也会经常去看娘的。” 朱子欣说着,心中越来越觉得难舍和悲哀,看到大哥如今这个样子,她真的于心不忍!但她也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对寒玉一往情深,自从她知道大哥同寒玉的事后,她一路观察过来,自然明白大哥对寒玉的感情,可没想到寒玉无辜枉死,他若不是不替她报仇,也一定不会快乐的!因此,她便没有阻拦。 “哦,对了,大哥,我觉得,这府中似乎也有一只黑手,一直在暗地里注视着我!我怀疑,那人也是南宫勋身边的人,您这一次过去,也要留意,我觉得,那个人似乎对咱们有着很深的敌意,他似乎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上次落水事件,若非萧天成相救,只怕我已经被淹死了!” 朱子欣忽而想到一些事,于是对朱子弈道。 “有这样的事?” 朱子弈问道。 点头,朱子欣道:“是的,大哥,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您可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子欣,我在南宫勋那里,也总是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我会留意的。” “嗯,大哥,那你一定要小心!” 朱子欣又一次交待道。 “我知道了!子欣,我已经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也该回去了,那我走了!” 朱子弈说着站起身来。 “大哥……” 朱子欣不舍的站起身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朱子弈微微一笑,安慰朱子欣道,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朱子欣将他送到门口,看着朱子弈离开,过了半晌,她靠在门上,站了许久! 朱子弈离开朱府之后,又一路飞檐走壁,去了郊外破庙,站在影儿的门口,他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片刻,低声道: “娘,弈儿不孝,近日可能不能来您膝下尽孝了,等孩儿处理完了这件事,一定守着您,再也不离开了!” 说完,朱子弈再一次飞身而起,快速的离开了。 “弈儿!” 屋里,影儿从床上忽而坐起,喊道。她浑身是汗,大口喘息着,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朱子弈被人追杀,掉落悬崖,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根本救不了他,于是急的醒了过来。 自从寒玉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朱子弈,她去过侯府几次,都没有找到他,那一日,当他听闻寒玉已死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到了春香苑,但却已经去晚了! 这些日子,她每日里,除了晚上回到这里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去找朱子弈,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却音讯全无!她真的太担心了! “黎阳,你说,父皇真的知道那件事是谁做的吗?”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此刻,在冀王府的书房里,还亮着一盏等,南宫勋焦急的在屋里不断的踱着步子,问身后的黎阳道。 “回禀殿下。 第二百六十六章:如何收手 “回禀冀王,属下觉得,皇上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但未必全都知道,或者,他只是有些疑心,想要诳一下凶手。不过,既然皇上已经说出来了,我们还需谨慎一些为好!” 黎阳道。 “啪”的一声,黎阳的话音刚落,南宫勋就一掌拍在桌上,恨声道: “我母妃牺牲了性命,还有,为了这件事,本王也失去了几个得力的干将,如今,想让本王收手?本王如何肯甘心?” “冀王说的是,今日鲁国太子又上演这么一出,只怕皇上明日里就会将太子放出来了!若果然如此,只怕我们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黎阳也有些愤愤的,说道。 “本王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绝对不允许!” 南宫勋说着,目光变的歹毒起来,看向黎阳,道: “想办法去牢里,弄死南宫曦!总之,一不做二不休!不过,还是要留意,莫要用我们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黎阳闻言,吓了一跳,犹豫道: “冀王殿下,这件事非同小可,只怕做了,您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回头路?你以为,本王如今还有回头路吗?” 南宫勋苦笑一声,问道。 “这……” 黎阳犹豫。 “还不快去?” 南宫勋又沉声吩咐。 “是。” 黎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却见一个人同他打了个照面正向这边而来。见到他,微微颔首,便向南宫勋的书房而去。 此人正是朱子弈,不知为何,黎阳总是不肯相信他,因此,总是防备着他,这些日子,虽然他也跟在冀王身边,但却总是让他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如今,见他深夜来找冀王,他有些不放心的又多看了两眼,接着,走出门去,对身后的侍卫道: “看着朱子弈!” “是。” 侍卫应了一声,悄悄的退了回去,站在门外偷偷的听了起来。 只见朱子弈在门口道:“冀王殿下,朱子弈求见!” “朱子弈?这么晚了,你找本王有何贵干?” 冀王似乎很是诧异,问道。 “冀王的记性似乎不太好,您上次不是说要让子弈帮你拿一样东西吗?如今子弈拿道了,您却忘了!既然如此,那子弈拿回去好了!” “你说什么?什么东西?” 冀王似乎更加疑惑了,但问完之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声道: “快快有请!” 朱子弈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到南宫勋,他微微俯身,抱拳一礼道: “见过冀望殿下。” “朱公子快快请起!” 南宫勋的态度比之刚才,好了许多。 “多谢冀王!” 朱子弈至始至终都很客气。 “你拿到那个东西了?” 南宫勋急急的问。 “是的。” 朱子弈点头道。 “快拿过来!” 南宫勋伸出收去,急切道。 朱子弈伸手,去怀里摸了一摸,接着,便拿出一个账本来,双手奉送到南宫勋的面前。 南宫勋急急接过,就着烛火就看了起来。 朱子弈站在一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南宫勋,恨不得将他撕碎了吞到肚子里,可当南宫勋终于回头头来的时候,他却又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了。 南宫勋是惊喜的,看了几页,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账本是真的了。他自然是知道这个账本对南宫曦意味着什么,既然朱子弈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弄给他,这证明他果然是真的来投靠他的,之前对他的防备之心,就在此时,已经完全摒除掉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 “南宫曦马上就会被放出来了,你如此做,难道不怕他对付你吗?或者,若你今日不将这东西给本王,回去继续投靠他,本王想,依你之前在他哪里的地位,依然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不过区区一个女人,你果然肯为了她来投靠本王?” “寒玉就是我朱子弈这一生中,最在意的人,南宫曦逼死了她,我朱子弈若不能为她报仇,誓不为人!” 朱子弈却咬牙切齿的道。 “呵……好!好!看来,你果然是真心投靠本王的!朱公子,你放心,日后,若本王有出头之日,定然不会忘了你!你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什么赏赐,你大可以提出来,本王定然满足!” 南宫勋内心的兴奋无以复加,居然承诺了起来。 “冀王殿下,子弈什么都不要,只要您日后能够相信子弈。” 朱子弈却道。 “好!朱公子,我知道,前些日子,本王对你是有一些不信任,但你也是知道的,你同太子之前的关系,本王不得不防备一些的,好了,你下去吧,日后,本王不会再怀疑你了!” 南宫勋道。 “好,那属下退下了!” 朱子弈毕恭毕敬的道。 说完,退了出去。 刚走出门,朱子弈就用眼风扫见一个黑影从窗口迅速的离开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深沉的夜幕里,踏着步子缓步离开了。 皇宫大牢里,南宫曦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一声沉闷的声响,却将他惊的睁开了眼睛!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继续躺着没动,但眼睛却偷偷的瞄向牢门口。 果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便有两个蒙面黑衣人提着大刀走到了牢门口,两人相视点头偷偷的将牢门打开,闪身走了进去,慢慢的向南宫曦的床边靠近。 正当他们举起大刀正要砍下去的时候,床上的南宫曦便倏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于此同时,又一脚将另一个黑衣人的大刀踢飞,接着,他一个过肩摔,将抓着手腕的黑衣人摔了个仰面朝天,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黑衣人又飞身扑来,南宫曦飞起一脚,又将那人踢到了墙脚。这时,躺着的那个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挺又抓起大刀扑了上来,南宫曦闪身避过,接着一拳砸了过去,直直的砸向那个黑衣人的面门,那人眼前顿时直冒金星,摇头晃脑了片刻终于猛的一摇头,又扑了上来。 这时,墙角的那个也缓过劲儿来,举着大刀扑将上来,两个人两面夹击,将南宫曦顿时罩在一片刀光剑影里。 只见南宫曦左闪右避,速度之快,令那两人目不暇接,这不,对面的一个黑衣人一刀刺过来,南宫曦身子后仰,同时双手一抓身后的黑衣人,将那人推倒了自己的前面,只听得“噗”的一声,刀剑没入皮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那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见自己的同伴被自己打死,剩下的那个黑衣人红了眼,又扑将上来,南宫曦闪过一边,接着一脚踢向那人臀部,顿时将那人踢的扑到了墙角,脑袋撞击墙的声音,发出“嘭”的一声,接着,那人便顺着墙滑了下去。 南宫曦上前,一把将那人的领子拎了起来,厉声问道: “说,你们是谁的人?” 那人已经奄奄一息,眼皮都抬不起来,喘息着道: “我们只听兵符的命令,谁拿兵符就是我们的主人!” 说完,头一歪,就这样死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喊:“有刺客!” 接着,一群御林军便冲进了牢房,见此情景,顿时愣住,为首的御林军首领杜林问道:“太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还往太子殿下恕罪!” 说着话,那人便跪拜了下去。 他身后的一众御林军也都跪拜了下去。 南宫曦见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摆了摆手,道: “已经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太子殿下,皇上命属下来护送您去见他!” 没想到,杜林并未起身,而是说道。 “父皇要见我?” 南宫曦忽而回身来,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之色来。 “是,皇上已经在早朝的时候宣布您无罪释放了呢!” 杜林又道。 “什么?究竟发生了何事?父皇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南宫曦闻言,急急问道。 “太子殿下,这些话,您还是亲自去问皇上吧。” 杜林有些吞吞吐吐。 “好吧!前面带路!” 南宫曦闻言,也不多话,说道。 那杜林急忙起身,转身走在了前面。 南宫曦跟在他的身后,向御书房而去。 此时天色微亮,一轮巨大的朝阳在东方升起,令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南宫曦心情顿时大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清新的空气侵入心扉,令人顿时心旷神怡。 而此时,他的脑中却不由的思考着一个问题,虽然说,被放出来是一件好事,但这么不明不白的放他出来,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因为,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审理过。 又一想,既然父皇传他去御书房,那等一下应该就有结果了! 南宫曦想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御书房就到了,杜林将南宫曦带到门口,段德瑞看见,急忙迎上前来,说道: “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快快请起段公公!” 南宫曦急忙伸手,将段德瑞扶起来。 “快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您呢!” 段德瑞起身,对南宫曦道。 “嗯。” 南宫曦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放了太子 屋内,南宫曜负手而立,如一座雕像般。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南宫曦上前,俯身参拜道: “儿臣给父皇请安。”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免礼!” 南宫曜抬手,说着,转过身来。 “多谢父皇!” 南宫曦道。 “叫你来,是为了告诉你,鲁国国君希望两国联姻,而鲁国的公主也对你有意,为了两国长远考虑,朕已经答应了!” “……” 闻言,南宫曦惊呆了,他愣了片刻,方才道: “父皇,儿臣与子欣早有婚约,如何能够娶那鲁国公主?” “至于朱子欣,朕也已经答应了鲁国太子萧天成的提亲,太子,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莫要多话。” 南宫曜又道。 “啊!父皇,你将子欣许配给了萧天成?父皇,您如此做,不是失信于民吗?” 南宫曦闻言,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不由质问道。 “放肆!失信于民?为了两国关系,即使失信于民又如何?” 南宫曜被南宫曦一句话激怒,喝道。 “可是,父皇……” “太子,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的命案!若非鲁国国君指明要将公主许配给你,那件案子没有了结,你是出不了牢的!” 南宫曜道。 说完,他忽而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父皇,您怎么了?” 南宫曦见状急忙上前,将南宫曜扶住,问道。 “太子,你要记住,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若肯答应,你所犯下的罪过,朕便可以一笔勾销,你继续做你的太子,朕百年之后,继位于你!可你若是不答应,朕只好将你送会牢中,废黜太子之位,另择他人继位,你好好想想吧!” 南宫曜说着已经站立不稳,在南宫曦的搀扶之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父皇,儿臣……&” “太子殿下,你快点答应吧!奴才求您了,你快点答应吧!不然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呀!” 这时,一旁的段德瑞跪在一边不断的磕头道。 “我……” 南宫曦闻言为难的不知说什么才好,让他答应娶公主,对他来说,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可是,眼前,父皇的病也令他无法视若无睹的说出忤逆他的话,何况,为了两国的关系着想,他若是不答应,便有可能引起一场战争,依着如今月国的势力,根本就不适宜打仗。这该如何是好! “你不答应是不是?” 见他犹豫不决,南宫曜似乎病更重了,捂着胸口,更加剧烈的大口喘息起来。 “皇上,皇上,还是让我奴才找太医来吧!” 一旁的段德瑞急了,不由说道。 “太子今日若是不答应,朕就不传太医!太子?朕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我……” “太子,你快答应吧!您看看皇上,若是还不传太医,只怕凶多吉少呀!皇上近日来,身体一直不好,可他就是不让奴才告诉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月国不能有事呀!你快答应吧!” 段德瑞见南宫曦还是不同意,不由的又求道。 到了此时,南宫曦已经退无可退,他求道: “父皇,您先传太医来诊治,别的事,等你病好了再说好吗?” “你不答应,朕就不传太医!” 南宫曜依然固执的道,且此刻,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喘息的频率也越来越急,南宫曦自然知道他,这是南宫曜的老毛病,哮喘的症状,若是不抓紧治疗,只怕性命难保,性命攸关,南宫曦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得含泪道: “儿臣答应,儿臣答应父皇!” “……” “快传太医!” 段德瑞即刻一边喊,一边向门口跑去。 “好了,既然你答应了,这里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南宫曜闻言,对南宫曦说道。 “可是,父皇,儿臣还是留下来照顾您吧!” 南宫曦很是不放心,说道。 “不用了,有段德瑞在就行了!快去吧。” 南宫曜却固执的道。 “这……那父皇,儿臣就守在外面,你若是有什么吩咐,让段公公知会一声就行了。” 南宫曦只好起身,说道。 “好!” 虚弱的点了点头,南宫曜道。 南宫曦后退了两步,却还是站在那里,见他还不走,南宫曜不由问道: “你怎么还不走?” “儿臣等太医来了再走!” 南宫曦道。 “不用了,你把上次给朕的药找来,朕吃上一颗就没事了!” 南宫曜道。 “好,好,儿臣这就去,这就去!” 南宫曦闻言,方才醒悟过来,急忙说道。 说完,便急急的向门外而去。 这时,太医们已经全都赶了过来,一阵诊断之后,将南宫曜送回到寝宫里吃力药躺下。段德瑞此事才问道: “皇上,您为何不将您派了人跟踪太子,却发现冀王迫害他的事告诉他,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国力的事,也该让太子知道了,不然,也不用您使用这样的方法来逼他就范了!老奴想,若太子知道一切,他定然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自然不会不答应的。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 “段德瑞,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朕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只是想让太子变的强大起来,他虽然有治国之才,但太过于仁慈,朕正是用要这次的时给他一个教训!且……” 眼睛微微眯起,南宫曜的眼睛似乎隔着段德瑞的身体,看到了很遥远的地方,过了片刻,他才道: “若非此次事件,朕到如今还不知道,冀儿居然是个如此狠毒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一己私欲,他居然不惜杀害吴家那么多的人口,还要诬赖给太子!段德瑞,有这样的儿子,都是朕的疏忽,自幼对他疏导不够,才导致他的性子变的如此!唉!朕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没几日活头了,朕想在临死之前,替太子扫清障碍!月国的未来,全靠他了!” 南宫曜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挥手,示意端德瑞出去。 听了皇上的一番话,端德瑞一脸悲戚,眼中不由的落下泪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缓缓的转身走了出去。 从那日皇上派人跟踪太子之后,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他便全都知道,然而,皇上却将计就计,一直配合着南宫勋继续演着这出戏,当初,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日,他才总算明白过来了。 原来,皇上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子!皇上的良苦用心,太子到如今还蒙在鼓里,段德瑞伤心,是为皇上伤心。原本他身子这一段时日,越来越不好,还如此劳心劳肺的操心国事和太子的事,段德瑞看在眼里,担心在心里。 走出房门,南宫曦迎了上来,急急问道: “段公公,我父皇如何了?” “太子殿下,皇上不易呀!太子殿下,老奴知道,有些话本不该老奴说,可如今皇上的身子每况愈下,老奴实在看不过眼了!老奴只想让太子殿下明白,皇上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月国,为了太子殿下的将来考虑,您可千万要记住,日后莫要再让皇上生气了!” 段德瑞头一次对南宫曦说这么多的话。 “段公公,你是说,我父皇的病……” 南宫曦闻言,不可置信的问道。 “太医上次都说了,皇上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 段德瑞摇头叹息道。 “父皇!” 南宫曦闻言,顿时一连后退了几步,心中难过的无以复加。 “太子殿下,你还是回去吧!听老奴的劝,莫要再忤逆皇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月国,为了您的将来!” 段德瑞说完,独自一个人又继续向前走去,步履明显的有些蹒跚,南宫曦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开,心中也很是难过,但他一想到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弄明白,便还是转身走了。 再说段德瑞一个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颗老树,他伸手扶着树干,顿时奔涌的泪水才倾泻而落,一个人喃喃说道: “皇上,老奴比你大三岁,打小就跟着您,从没有想到你会走在老奴的前面,老奴这一生都是同你在一起,你的就是老奴的天,老奴的地,老奴不敢想象,若你走了,老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跟着你一同去吧!你放心,你走之后,老奴会看着太子登基之后,再去陪您!这些话,老奴不敢当着您的面说,怕您听了伤心!这朝中大事,还有这后宫的琐事,已经够您操心的了,老奴不想因为老奴说了几句心里话,而让您伤心!可老奴活到这一把年纪,却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在这里,同这些花草树木说说了!” 说到这里,段德瑞又抹了一把眼泪,又道: “话说完了,老奴的心里也好过许多了,皇上,老奴还是去守着您吧。” 说完,段德瑞擦干脸上的泪,站直了身子,将头顶上的帽子扶正,方才一脸严肃地向皇上的寝宫而去,一路上遇见几个小太监,见到他点头哈腰的,完全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什么,皇后被打入冷宫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南宫曦喝酒 太子府中,南宫曦刚刚到家,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吃惊不小。惨白了脸色问道。 “是,应贵妃死在了皇后的宫中!这件事只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叶明站在一侧,解释道。虽然知道这些话对刚出牢笼的南宫曦意味着什么,但此时此刻我,他还是觉得不应该隐瞒南宫曦。 “我母后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如此说来,定然是那应贵妃故意的!只是,她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简直太恶毒了!我母后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宫曦怔了片刻,便分析道。经过这次的打击,他比之前多了几份沉稳之气,少了几份张扬,看起来,更成熟了! “太子殿下,您刚刚才从里面出来,还是莫要激动!属下建议您还是静观其变,暂时还是莫要去替皇后求情!如今的您,最需要的便是养精蓄锐!” 叶明建议道。 南宫曦想了想,点头道: “嗯。这次的事,本王在牢里想的也很多,不用说都是南宫勋干的好事,可是,令本王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连我母妃都想算计!” 叶明闻言道: “太子打算怎么办?” “本王想,母妃被打入冷宫,或许还是好事,起码杜绝了南宫勋的暗算。这样,本王倒没了后顾之忧。” 南宫曦理智的分析道。这若是在从前,遇到这样的事,他定然不会如此沉稳的。 “那……殿下要不要去怡和郡主那里看看?” 叶明有些犹豫的问道。 “子欣!” 南宫曦闻言轻声叫了一声朱子欣的名字,面色顿时一片悲凉!仿佛那个名字就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如今每叫一声,都会扯的心口疼! “殿下,两国联姻这件事,事关重大,属下觉得,还是应该让郡主知道为好!” 叶明又道。 “还是缓一缓吧!叶明,你是知道的,本王对子欣的心……” 话说到这里,南宫曦说不出来了,因为,他觉得喉咙仿佛塞了一团棉花般,哽的难受。 “属下明白了!” 叶明看了一眼南宫曦,善解人意的道。说完,无声的退了出去。 南宫曦独自一人站起许久,而后去了马廊,牵了马儿出来,一路狂奔。 然而,却有一个人,一直不放心他,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跟着他,见他走的甚是缓慢,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他仰头看着酒楼的牌匾片刻,又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一抬腿走了进去。 叶明也趁他不注意跟了进去。酒楼里此时人满为患,叶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去。刚刚好可以看见南宫曦。 见南宫曦已经叫了几盘小菜,一壶小酒,人却看着那一壶酒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明知道南宫曦是从来不饮酒的。如今竟然来了酒楼。定当是心中已然苦到了极致。他跟随他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摸样,想来,,莫名其妙被人陷害,坐了几日大牢,出来后,又发现自己的母后被打入冷宫,还要被迫放弃自己最爱的人!想一想,叶明就觉得心中堵得慌!如今,看到太子这个样子,心内也是一片凄惶。 刚好小二这时吆喝道:“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小二的嗓门甚大。将叶明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身子,又向南宫曦那边看了一眼,见他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放下心来。心道,既然你可以借酒浇愁,我便也来喝上一壶又如何? 于是伸手一指南宫曦,说道:“如他哪般给我上几样。” 好勒!小二将那毛巾往肩上一搭,爽利的叫道:“一盘腊牛肉,一盘花生米,一壶女儿红喽。” 他这一嗓子叫过去。又将叶明吓了一跳,幸亏南宫曦并不曾在意别的,只是一味的给那壶酒相面,似乎那酒壶就是他的仇人一般。叶明这才放下心里来。 南宫曦给那一壶酒相完面以后,终于慢慢吞吞的拿起酒壶,给自己面前的酒盏中斟满了酒。一仰头,一口饮尽,却立刻捂着脖子狂咳嗽了起来。 他并非不饮酒,只是由于喝的太急的缘故,自然的被呛个正着。 叶明见他那个样子,心头一急便站了起来。忽而又坐了下去,他想,太子殿下此时恐怕最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吧。 这时,小二端着两样菜上来。放在叶明的卓上说:“客官,你要的菜。” 叶明拿起筷子,眼神却依然盯着南宫曦看了片刻,才一叹气拿着筷子在菜里面胡乱的挑了两下。直觉的蔫蔫的没有一丝胃口。 他来这里,只是因为南宫曦在这里。他点菜,也只是因为南宫曦在吃菜。可当菜端上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吃。 这时,他又瞅见那一壶酒。不由的又叹息一声。 于是,端起那一壶酒便也灌了起来。 “哟,谁家的小娘子,竟如此豪迈,既然想喝酒,跟哥哥喝几杯如何?” 突然一个声音将正仰头喝酒的叶明的动作打断。他停止了喝酒的动作。看向声音的来处,却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那男子一副油满肉多外加体型如球。此时,正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旁的一个绿衣姑娘,只见那姑娘也正在喝酒,人生的果然美貌!那人满嘴油腻,淫*笑着上前,一双肉抓也蠢蠢欲动。不住的在空中比划着。 叶明看到此人,只觉得如同看见一只死耗子般恶心。更是因为他庞大的身体将他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而生气。于是,也不说话,起身,上前,只是随手这么一推,那人已然摔倒在地。在地上哇哇大叫了起来。 “啊!摔死我了!你这臭娘们,居然有帮手!他,他他居然敢推本大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说的什么叶明完全没有在意,或者说,根本没有听到。因为,只是眨眼的功夫,叶明再看向南宫曦那边的时候,已然不见了他的踪影。桌上的菜原封未动,只是少了那一壶酒,看来,他是嫌这里太吵。于是找清净的地方去了。 叶明急忙向门口走去,可不放心让夫子如此一个人在街上行走,若是遇到坏人那可就麻烦了。 “你站住,将本公子推倒了,就想这样走了?来人,给我上,将那人给公子爷我绑了。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那肥猪男子起身大喊,顿时叶明的眼前就出现了四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挽胳膊甩袖子的就往叶明身边走来。 叶明眼睛也未眨一下,他只觉得这些人太麻烦!于是抬起一条腿,连踢了四下,那四人瞬间都倒地不起,叶明见他们已经把路给自己让开了,这才飞一样的跑出了酒楼。 可门外已经没有了南宫曦的身影。 叶明站立片刻,头也没回的向侯府而去了。 叶明猜的没错,南宫曦喝了酒,喝了很多酒,他的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发懵,然而,有一个念头却越发的清晰,那就是,他要去见朱子欣,他要去看看,这些日子,他不在,子欣过的好不好!他要看看她是瘦了还是胖了,她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的事,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骑上马,他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侯府,下了马,他提着酒壶,一路跌跌撞撞的向东篱苑而去。 “太子殿下,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当南宫曦都快要走到东篱苑的时候,朱靖却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说着话便参拜了下去。 “你……你是谁?为何要拦着本王看子欣?你是谁?” 南宫曦已经喝的糊涂了,他摇摇晃晃,指着朱靖问道。 “微臣并未拦着太子殿下,只是,如今您已经答应了要同鲁国和亲,便同子欣没有什么关系了!微臣只是不想让子欣难过而已!” 朱靖却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朱靖,子欣的父亲!你说……说的真好听!谁……谁不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名声……居然……居然对外宣称子欣死了!你不要……不要以为本王醉了,本王告诉你,本王清醒得很!” 南宫曦说着说着,又仰头给嘴里灌了一口酒…… “太子殿下,您今日喝醉了,还是下次再来做客吧!” 朱靖见他居然喝的如此酩酊大醉,不由皱着眉头道。 说完,他又扬声吩咐道: “来人,送太子殿下离开。” “本王不走,本王就是不走!子欣不来见本王,本王就不走!” 没想到,喝了酒的南宫曦居然也会耍酒疯,说着话,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连说道。 “太子殿下,您才刚刚从牢里出来,这样做的话,会被朝臣嗤笑的!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朱靖有些担心自己声誉,他四下里看了看,不由低声劝慰道。 “本王不走,本王要等子欣出来。” 南宫曦却依然还是那几句话,说着说着,居然就那样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时,叶明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了下来,对朱靖道: “侯爷,太子他今日无奈答应同鲁国和亲的事,心中难受,因此多喝了几杯,还请侯爷见谅。” 说完,叶明蹲下身子,预备将人事不省的南宫曦送回到太子府去,这时,东篱苑外却传来一个声音: “慢着!” 叶明停了下来,看向来人,正是朱子欣无疑 第二百六十九章:冀王府 “怡和郡主!” 叶明见是子欣,不由的叫道。 “太子醉成这样,还是莫要让他颠簸了,送到我房里来吧!” 朱子欣站在那里,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淡淡的道。 “是。” 叶明闻言,急忙扶起南宫曦向东篱苑而去。 身后,朱靖目送着叶明将南宫曦扶进屋里,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摇头离开了。 “子欣……子欣……本王不想离开你!不想……一点都不想!” 躺在床上,南宫曦如梦呓般的一直在呢喃着,说着。朱子欣坐在他的身边,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从她的眼神里,叶明还是看到了对太子的担忧。 “郡主,有你照顾太子属下就放心了,那属下先行告退,若是您有什么事,就派人来传话就好!” 叶明见此情景,便想要找个借口离开。 “也好,你去吧。” 朱子欣点了点头,手上却没有停止个哦南宫曦擦拭额头的动作。 叶明后退几步,接着转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才刚走,南宫曦便忽而起身“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顿时,屋里便传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小姐,太子怎么喝成这样?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 小翠一边打扫,一边说。 “我知道他心里苦!” 朱子欣道。 “小姐,近段日子,太子经受的是太多了!您说,你日后真的要嫁给别人,太子也会娶被的太子妃吗?奴婢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难受!” 小翠道。 “呵呵……小翠,我不会轻易就范的!你放心好了!至于他……” 看了看南宫曦,朱子欣微微摇头道: “我想,他为了国家和百姓,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这样的话,太子会难过,您也会难过的!” 小翠道。 “难过?” 朱子欣苦笑,继而又道: “其实我和他,或许一开始就没有缘分!这样也好,日子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朱子欣说着,给南宫曦掖了掖背角,吩咐道: “去给太子煮一碗醒酒汤来!” “是。” 小翠应了一声,急急的去了。 朱子欣也起身,想去换一条汗巾来。 “子欣,不要离开我!不要……” 这时,南宫曦忽而一把抓住朱子欣的袖子,晕晕乎乎的道。 “……” 朱子欣伸出另外一只手,想将他的手从袖子上拿开,然而,没想到他抓的是那样的紧,紧的她根本就掰不动他的手指。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子欣……被离开我……” 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的,就只有这么一句,朱子欣刚开始并不觉得什么,可听着听着,眼圈儿也红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从未真正的审视自己同南宫曦之间的感情。一是因为年龄,二是总存着一份戒备之心,三呢,是因为南宫曦的身份,她知道,日后,他断不会只娶一个太子妃,即使他愿意,他的身份也不允许。而这一点,也正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因此,她不知道过几年之后,她会不会有嫁给他的想法。只是想走一步看一步,直到此时,被南宫曦这样一闹,她不得不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 在他一遍遍的说着不要离开的语句里,她的心里仿佛另一个她被他唤起,一遍一遍的告诉她,朱子欣,其实,你也是喜欢太子的!其实,在你的心里,也不愿意看到他娶别的女人!朱子欣,你根本没有直接所说的那样洒脱对不对?…… “子欣……子欣,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南宫曦还在一遍一遍的说着,朱子欣整个人却仿佛被定住了般,呆呆的站立着,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南宫曦,透过他,仿佛回到了那一段两人共处的时光……时光荏苒,一去不返,可那时的点点滴滴却像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心里,虽然颠沛流离,虽然千辛万苦,虽然受尽了磨难,但也是在那时,她一次次被他感动,一次次的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许多闪闪发光的东西,一次次更进一步的了解了他。 之前,他虽然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快点娶她,而她总觉得距离谈这件事的时候还太远,可是,在心里上,她以为,他们会一直就是这样,直到由她来决定自己要不要嫁给他。 可是,直到今日她才发现,他和她的命运,都没有操纵在自己的手里,一直,一直,都是被别人控制! 她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劳什子鲁国太子,她也不想他会娶那个劳什子什么公主。可是,他改变不了,她或许也改变不了! “小姐,醒酒汤好了!” 这时,小翠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说道。 然而,朱子欣却没有反应,依旧呆呆的站立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姐……” 小翠又叫了一声。 “哦,你说什么?” 朱子欣方才反应过来,问道。 “醒酒汤熬好了,让奴婢伺候太子喝了吧。” 小翠又道。 “还是我来吧,你先下去!” 朱子欣伸手接过,对小翠道。 “嗯。” 小翠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朱子欣坐在床边,终于说道: “好,我不离开你!你放手好不好?你听话好不好?” “好!” 虽然喝的人事不省,但听到朱子欣这样说,南宫曦还是很快回应道。 说着,果然乖乖的放了手。 朱子欣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到南宫曦的唇边,又道:“张开嘴!” 南宫曦乖乖的张嘴,她将那一勺汤喂进他嘴里,一边喂一边说: “好好睡一觉,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宫曦却顺势抱住了她的腿,吧唧了几下嘴巴道: “你陪着我就好,就好……” “好!陪着你……” 这一夜,酒醉的太子南宫曦,在朱子欣的屋中过了一夜,朱子欣在他的床头坐了一夜。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内的时候,朱子欣微微睁开了眼睛,却被阳光刺的又急忙闭上,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睁开,她看向床上,却已经不见了南宫曦的身影! “南宫曦!南宫曦……” 担心他有事,朱子欣急忙站起身来追到院子里。 小翠闻言揉着眼睛出来,问道: “小姐,怎么了?” “太子呢?你见到他了吗?” 看见小翠,朱子欣急忙问道。 “没有啊,奴婢没听见什么声音。” 见她一脸迷糊的样子,朱子欣微微摇头,估计她睡的太沉,又怎么会听到什么呢! “算了!看样子,他应该是回太子府了!” 朱子欣转身回了屋,有些怔怔的躺到了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半晌,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偌大的冀王府中,一片寂静,几只鸟儿在树枝上鸣叫,从远处飘来几缕带着甜味的花香,那是桃花的味道,一切看起来是那般的美好。 但这不过是一种表象而已,因为,从后院的一个房屋内走出一个蒙着面的紫衣女子,她四下里看了看,见果然无人,方才向冀王府后门而去,这时,不远处的一颗树上,也跳下来一个黑衣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紫衣女子丝毫没有发觉,她很快的走到后门口,打开门,又慎重的四下里张望了起来,黑衣人见状,急忙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 紫衣女子走出门口,很快闪身进入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她一进巷子,便低声道: “出来吧。” 这时,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一见紫衣女子就道: “三小姐。” “小牧,我问你,近日侯府可还好?” 原来此人正是阿九,这是她和小牧的秘密接头地点。 “回三小姐,老爷那边倒没发现什么异样,大小姐那日自从被奴才推进湖里过之后,似乎将奴才认得了,如今奴才都不敢在大小姐面前出现了!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小牧道。 “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儿事都办不好!” 听了小牧的话,阿九低声呵斥道。 小牧闻言低了头,有些讨好的笑道: “那奴才再找机会!不过,大小姐身边如今有个黑脸的科林,还真是不好对付呀!” “算了!反正她也呆不了多久了,只要鲁国的公主一来,她就必须要同鲁国太子离开了!到时候,让她也尝尝和心爱的人分开的痛苦!这恐怕比杀了她更令人愉快吧!” 阿九却道。 “是是,三小姐果然高明!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奴才佩服!” 小牧及时的拍起了马屁。 “哼!这算什么呀!本小姐要的,是置南宫曦于死地!一步一步的将冀王推向九五之尊的位子,而我,一定要做上皇后的位子,小牧,你就等着吧,本小姐一定会实现的!” 这时,阿九冷哼一声,说道。 “三小姐说的是,说的是,像您如此聪明的人,一定可以办到的!不过,这一次让南宫曦躲过了,可真是可惜呀!” 小牧又道。 “哼!算他命大,就让他多活一阵子!那个萧天成,我只是帮他出了如何娶到朱子欣的主意,他倒好!为了讨好朱子欣,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搭进去了!这才救了南宫曦的一命!” 阿九愤愤道。 第二百七十章:兵符的事 “唉!谁说不是呢?若不是鲁国太子,只怕太子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小牧闻言,也急忙露出一抹遗憾的表情来。 “看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阿九道。 “三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牧一定马首是瞻!” 小牧又拍起了马屁! “你先回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记得留意侯府的动静,及时报告我。” 阿九看他一眼,神色间满是不屑,说道。 “是!” 小牧说完,转身走了。 阿九看着他离开,也转过身来,顺着原路返回了。 看着她的身影,朱子弈不由的皱了眉头,这个人的身影太过于熟悉了。 朱子弈蹙眉,这个人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且,听此人的口气,她似乎对候府的一切很是熟悉。 对了,她同朱子蝉倒是有几分相似,可是……朱子婵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了一探究竟,朱子弈继续跟在那人身后,一直又跟到了冀王府后院,眼见着那女子拐进后院的一棵大树后,他正要跟上去,这时,从旁边突然走出个人来,说道: “朱公子,好早呀!” 朱子弈一惊,急忙停住脚步看过去,原来是黎阳。 他依然看起来有些颓废的样子,面色有些蜡黄,可那一双眼睛却依然无比的晶亮。 朱子弈微微眯了眼,却在下一刻道: “黎将军也很早呀!” “呵……是呀!最近这右眼皮老跳,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不敢大意呀!” 黎阳露出一抹假笑,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视过朱子弈。 朱子弈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的道: “是啊!黎将军可是冀王的左膀右臂,您如此尽心尽力,难怪冀王殿下可以高枕无忧呢!” “过奖!如今朱公子子冀王那里立下大功,冀王对您可是器重的很!朱公子,你可莫要让冀王殿下失望呀!” 黎阳依旧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呵……不会的!黎将军,在下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朱子弈说到这里,抱拳道。 说完,转身离开了。 身后,黎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眼神凌厉的恨不得奖他身上看出两个洞来。继而,他又收回眼神,看向刚刚阿九离开的方向片刻,这才转身走了。 朱子弈走了片刻,眼中逐渐露出一抹狠戾来。 通过几次的接触下来,他自然看得出黎阳还在防着他。因此,他决定日后还是少同他接触,能避开尽量避开,言多必失,祸从口出,他不想被他看出破绽。 可是,刚刚那个女子,她究竟是谁呢? 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朱子弈打算晚上再来看看。 如此打算之后,他点了点头,这才向自己的住处而去。 然而,当他经过冀王南宫勋的房间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南宫勋的声音便愤怒的传来出来。 “一群废物,居然没有将他杀死这牢里!如今他出来了,再想要对付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还以为朱靖的那群死士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殿下,看来,日后若是有什么行动,还是用我们自己的人吧!” 屋内,另外一个有些洪亮的声音道。 “这一次,本王是以防万一被人发现,用了朱靖的人,到时候,就可以推到他的身上!可没有想到,却误了本王的事!” 南宫勋的声音再度传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朱子弈听到这里吃力一惊,南宫勋居然可以调动爹的人去杀太子?幸亏太子没事!可是, 他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他有爹的兵符? 一想到这个可能,朱子弈浑身一阵冷汗!不行,他必须要立刻回去告诉爹。 朱子弈想到这里,又偷偷的离开,悄无声息的向侯府而去。 朱子弈才刚刚踏入侯府的大门,便有小厮急急的奔向屋内,一边大声的喊着: “老爷,老爷,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朱靖此刻还未曾起床,闻言,忽而从床上坐起身来,鞋子也顾不得穿好便抛出门去。 出门,就见朱子弈正在向这边走来,看见他,朱子弈停住脚步,面上一派平静如斯,看不出任何表情。 “子弈,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为何都不对爹说一声?” 朱靖急急上前两步,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担忧。 “你快去看看你的兵符可还在?” 朱子弈微微闭眼,一双眼睛看向别处,口中说道。他不肯承认,眼前的这个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的,且连鞋子都未曾穿好的老男人,会是那个对他一直冷漠如冰般的朱靖,他的父亲! “兵符?什么兵符?” 朱靖闻言,眼睛忽而睁大,继而便装糊涂的问。 “别装了,南宫勋手中拿着一个兵符,昨日派那些死士去牢里杀害太子,不过,他们没有得手,人也死了!可是,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追查起来,到时候只怕你在劫难逃!” 朱子弈冷冷道。 “弈儿,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听到这里,朱靖还是不敢相信,兵符他一直藏的很好,他不相信它会被偷,可子弈却说的有理有据,又不像的编的,这令他有些疑惑。 “呵……看来,您是不相信我,是吧?那么,您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朱子弈冷笑一声,说道。 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而去。 “弈儿,你要去哪里?” 身后,朱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迫切和恐慌。 朱子弈的身子顿了一顿,他缓缓回过头来,说道: “爹,虽然你对子弈一直都不怎么好!当然,我说的是,在得知我是您的亲生儿子之前。可是,您毕竟是我的爹!可是,若非您的逼迫,寒玉就不会离开,更不会落到南宫勋的手里,那么,她也不会死!您应该知道,寒玉对我意味着什么,您问我要去哪里?那么,我告诉您,我要去替寒玉报仇!您就当朱子弈已经死了吧!好好的对小弟,他日后应该会成为侯府的继承人!毕竟,您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对吧?” 说完,朱子弈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缓缓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了朱子弈的这一番话,朱靖在原地站了许久,浑浊的眼中,居然渗出几滴泪水来,他伸出袖子擦拭了一下,方才转身,缓缓的向屋内而去,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急急的向书房而去。 朱靖在书房里一阵翻找,当打开那个木匣子时,他顿时呆住了!兵符果然没有在里面! 这些日子,由于发生了许多的事,再说,为了掩人耳目,他一直未曾派过自己的死士做过什么任务,因此,兵符一直就放在书房暗室里的木匣子里。他自认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找的到,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兵符果然被人偷了! 那么,既然子弈说在冀王哪儿,应该不会有假! “南宫勋!没想到你如此卑鄙!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朱靖气的吹胡子瞪眼,恨声说道。 这些兵符,可是他毕生的心血!没想到居然被南宫勋给偷去了,既然如此,他便毁了他们又如何?南宫勋,这可是你逼我的! 朱靖在心里恨声骂道。 说完,他抱着自己大家空木匣子,急匆匆的出了门。对门口的小厮道: “准备马车,本候要进宫见皇上!” “可是,侯爷,早朝的时间还没到,您也还没有穿衣裳呢!” 小厮见状怯怯的道。 闻言,朱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裳,居然还是睡觉的时候穿的亵衣,方才意识过来,接着,他又气哄哄的抱着木匣子向寝室而去…… 过了片刻,朱靖从屋里出来,上了马车,一路急驶向皇宫而去。 距离早朝的时间还早,朱靖第一个赶到门口,便如一座雕像般站在那里,闷声不吭。对于他来说,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权利和儿子,可,亲生儿子就在自己的身边,他却不知,等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为时已晚!而权利和地位呢?自己苦心栽培的死士就这样被人偷去,若非他的行动失败,只怕自己这一次已经被他陷害了!不行,既然自己的人都不能要回来,他便抱着两败俱伤的态度,宁愿坐牢,也要拉南宫勋下水,否则,只怕自己下一次面对的,便是杀头的罪过了! 朱靖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就浑身冒汗!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晋阳候今日来的早呀!”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将正在沉思的朱靖吓了一跳,他看向那人,是官拜四品的裴大人,朱靖黑着脸,点了点头。 裴大人见他似乎有些奇怪,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下,便如同躲瘟疫一般的躲开了。 这时,又有一位大臣走上去,拱手道: “见过晋阳侯!” 朱靖却只是将那人斜睨了一下,并未答应!他的心情实在太糟糕了!再遇到打招呼的,他居然连一个眼神也懒得赏给人家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冀王要造反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金銮殿的门缓缓的打开,众朝臣鱼贯进入,排成两排。 南宫曜在太监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一阵一空同声的跪拜声响起。 “众爱卿平身!” 南宫曜同平日一般,抬手说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段德瑞在一旁喊道。 “皇上,臣有本启奏!” 段德瑞的话音才刚落,朱靖便抱着木匣子说道。 “准奏!” 南宫曜道。 “皇上,臣是来认罪的!” 闻言,朱靖再一次跪在了地上,说道。 “朱爱卿,你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南宫曜见状,吃了一惊,问道。 “皇上,臣有罪,臣不敢起来!” 朱靖继续低着头,跪在那里,不肯起身。 “那你就说说你何罪之有吧!” 南宫曜见他如此固执,便也不再勉强,同时,也对他所说的自己的罪状有些好奇,问道。 “皇上,臣罪孽深重,前些年,臣在府上养了一些死士!” 这时,朱靖方才说道。 “……” 朱靖的话音刚落,包括南宫曜在内,所有的朝臣都不免有些意料之外。 因为,在月国,虽然国法上明确有一定的规制,什么级别的官员可以配备相应人数的侍卫。超过这个范围,便属于私自练兵,若被发现,便是大罪! 可是,即使如此,月国的很多大臣家中都有一定数量的死士为自己效命!身为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处理,若没有这些人,只怕他们难以在官场上混。其实,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只要人数不是太多,皇上也不会太过于在意,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若将此事放在朝堂上说出来,这罪名可就大了! 正因为如此,南宫曜和众朝臣方才会惊讶。 “……咳咳……朱爱卿,若果有其事,那朱爱卿便是犯了国法,按律当革去侯爷之位,发配边疆,极其家属,也该受到牵连,但念在朱爱卿如今自己承认错误,且有悔改之心,朕便从轻发落,只革去你侯爷一职,将为太尉。家属不受牵连!” 想了一想,南宫曜咳嗽两声,方才说道。 “多谢皇上,可臣还有一罪!” 没想到,皇上的话才刚说完,朱靖便又道。 “啊!” 这一次,南宫曜额上立刻显出三道黑线来!还有? “回皇上,这些死士前些日子被我弄丢了,如今在冀王府受命!皇上,若非冀王派他们在牢中暗杀太子不成,被臣知道,臣还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多亏太子无事,否则,臣万死难辞其咎呀!皇上,还请皇上赐罪!” “……” 这一次,朱靖的话音刚落,朝堂上便一片哗然,最愤怒的便是南宫勋了!就连那一贯无甚表情的脸上都瞬间涨得通红,这罪名若是成立,那可是死罪!因此,他能就这样认了吗? “朱靖,你血口喷人!” 南宫勋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冀王殿下,你说我朱靖血口喷人,那么,我如今便可当着圣上的面画一张我那些死士的兵符。可冀王殿下,您敢让皇上的人去你府上搜查吗?” 朱靖毫不畏惧,冷冷的注视着南宫勋道。 “……” 闻言,南宫勋果然语结,沉默的不再说话了! “冀王,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坐在龙椅上的南宫曜此时也冷冷的问道。昨日,在哪弄曦离开之后,御林军首领杜林已经将牢房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南宫曜,南宫曜当时就派人去追查此事了。联系起之前的那些陷害太子的事,南宫曜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南宫勋,但为了能摸清他的底细,因此,南宫曜并未声张,可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档子事。 到了此时,南宫勋已经无路可退,只得心存侥幸的应道: “儿臣从未做过此时,还请父皇明察!既然父皇要搜冀王府,儿臣领路便是。” 说完,便大踏步第一个向金銮殿门口而去。 他之所以走的如此急,就是想让等着门口的小厮赶快回去通报黎阳,好让他早做打算,将那兵符先藏好再说。 出了门,南宫勋急急对那小厮小声道: “快回去,告诉黎阳,兵符的事被发现了,让他赶快将那东西销毁!” “是。” 小厮不赶怠慢,急忙起马儿跑了。 这时,皇帝的御林军方才集合完毕,来到了南宫勋的身后。 “哼,走吧。” 南宫勋冷哼一声,对杜林傲慢的说了一声,便在前面带路了。 再说那小厮一路骑着马儿急驶,很快就到了冀王府,下了马,他连喘息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急急的向黎阳所住的屋里奔去。 “这不是小段吗?你这么急是要做什么?” 这时,突然一个人挡在了小厮的前面,说道。 “你让开!” 那小厮哪里顾得上同别人说话,急急说道。说完,抬头一看,见是朱子弈,便又道: “御林军马上就要来搜冀王府了,我得马上去告诉黎将军!朱公子您还是让开吧。” 闻言,朱子弈眼珠子转了一转,却未曾说什么,将身子往旁边一让,躲到一边去了。 小厮急急便跑了! |朱子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去了后院,他大声对后院的侍卫喊道: “不得了了!冀王暗杀太子的事情暴露了,如今皇上正带人来府上呢,大家快跑吧!” 他这一喊,顿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许多人,有人问道: “朱公子,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看来,皇上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大家还是快跑,保命要紧呀!” 朱子弈夸张的道。 “好啊,好啊!多谢朱公子!” 那些人闻言,有的已经转身就跑,有的还不忘说一声谢谢,但是,却还是有人道: “朱公子,那你呢?” “我?我是冀王的人,自然要留下来保护冀王了!” “啊!没想到朱公子如此有情有义,您才投靠冀王没几日,却肯为他送死,我等甚感惭愧!兄弟们,怕个鸟儿呀!咱们冀王有的是人,还怕皇帝老二不成,既然他敢来府上搜查,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这时,有一个莽汉大声喊道! “就是,刘统领,你手里不是管着一批精良的人马吗?还不快去将他们调动过来保护冀王?” 有人说道。 “可是,冀王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他们,何况,那些人一直都是由冀王亲自指挥的,我可没有那个权力!” 那刘统领却为难的说道。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若你不行动,只怕被皇上的人围在冀王府,我们就都成了瓮中鳖,到时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朱子弈急道。 “朱公子说的是,刘统领,别犹豫了,快去吧!” 有人附和道。 “这……” 那刘统领却还是有些犹豫。 “不好了!御林军已经快到了!” 这时,一个打探情况的侍卫从外面奔了进来,大喊道。 “刘统领,还不快去,本公子这就先去挡上一档,你的速度可一定要快呀!” 朱子弈闻言,抽出宝剑,急急的奔向了外面。 于此同时,黎阳才刚刚接到消息,去了南宫勋的寝宫,枕头底下的一个小木匣子里拿出一个兵符,接着便向后门走去。 当他走到后院的时候,就看见乱哄哄的一片,不由急急问道: “发生了何事?” 一个侍卫急道: “黎将军,不好了,皇上的御林军要来搜查咱们冀王府,朱公子已经拿着宝剑出去抵挡了,您看着如何是好?” “什么?” 黎阳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意识到不对,也顾不得什么兵符了,急忙飞身便去追朱子弈去了。 然而,他的轻功又如何能同朱子弈相比,此时的朱子弈已经赶到了前面,他蒙着面喊道: “冀王不要怕,既然你要造反的预谋被皇上识破了,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如今就反了吧!” 说完,一剑就刺向一个御林军,那御林军未曾反应过来,竟然就这样被他刺死了,接着,朱子弈没有任何预兆的反身就跑。 “追!” 御林军统领杜林一声令下,一队人马便去追朱子弈了。 “黎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勋到了此时还有一些懵,他大声的问道。 “冀王,大概是朱子弈干的好事!” 黎阳说道。 “给我将他们统统拿下!” 杜林一声令下,又有几名御林军向南宫勋和黎阳扑去。 “杜统领,此事都是误会,刚才那人并非我府上之人,我南宫勋如何会造反呢?请你相信我!” 南宫勋企图解释,但杜林却冷哼一声道: “冀王这些话,还是在见到皇上之后再说吧!” 说完,又命令道: “还不给我拿下!” 御林军听命,一行人围向南宫勋,到了此时,南宫勋不得已只得回击,两方打的那是一个难舍难分。 第二百七十二章:朱子弈的计谋 杜林见南宫勋居然敢反抗,急忙给身后一名御林军使了个眼色,命他回去请救兵。 那名御林军得令,急急上马去了。 再说追朱子弈的那一队人马从后面一路向前追求,没有追出去多远,就见一行几百人骑着马儿向这边飞奔而来。 朱子弈见状,急忙打马儿飞奔上前,喊道: “刘统领,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去就冀王吧,御林军已经将冀王拿下了!” “兄弟们,跟我冲啊!” 那刘统领闻言,顿时一声大喊,带领着众人向前冲去,不过瞬间,便同追来的御林军打在了一处,朱子弈却趁乱,偷偷溜走了! 一时间,冀王府内外,两拨动人马打的是难色难分,不多时,御林军又有救兵过来,眼看着南宫勋的人就快要抵挡不住,南宫勋本人也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他只退不攻,企图想办法解释,可,这样打机会在此时根本不现实! “冀王,我们的人,就快要撑不住了!依属下之见,还还不如反了算了!” 一旁的黎阳被一群人围攻,如今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于是说道。 “可是,若如此的话,咱们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南宫勋一剑挡住一个御林军的剑,说道。 “殿下,您到此时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根本就是朱靖和朱子弈两父子玩的异常阴谋诡计!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逼您造反!否则的话,只怕今日落到皇上的手里,我们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更何况,您忘了皇上之前说过的话吗?只怕他早就已经开始暗中调查您了!若被他查到什么,殿下,您就没有机会了!” 黎阳这番话说完,南宫勋也意识到,看眼下这形式,就算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也有机会解释,父皇也不回信了!索性不如将计就计,反了算了! 想到这里,南宫勋随即手下不再留情,一剑就刺死了一个御林军,而后大喝一声道: “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说完,更加奋力的杀了过去。 “殿下,这里还是让属下来抵挡吧,您快去着急人马,趁着皇上还没有觉察到的时候,您快速的攻入皇宫,依着咱们的力量,皇上那些侍卫根本就不是对手,更何况,御林军还被我们拖在这里,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呀!” 黎阳一边打,一边分析道。 南宫勋闻言,微微点头,且战且退,很快就到了一匹马儿的身边,他忽而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包围圈,后面,御林军如何肯如此放过他,即刻便有一队人马追了出去,然而,黎阳却是拼了命般阻挡在御林军的前面,以身士卒,攻无不克,看来,他平日里一直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而同他一起作战的冀王的那些人,一个个也很勇猛,一看便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卫。 因此这一场战役还真是不好打! “快去禀告皇上,冀王造反了!” 杜林眼见着冀王逃跑,唯恐事件闹大,急忙派人回去禀告皇上。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难料!于此同时的皇宫中,原本就强撑着身体的南宫曜在听到冀王造反的事之后,终于在此时晕厥了过去。 皇后被打入冷宫,应贵妃一死,后宫之中已然大乱,在太医们忙的团团转的时候,那刚刚生了小孩才三个月的姬美人便急急来到皇上的榻前伺候。 她为皇上生的,是个小皇子,原本,她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人,并无甚么非分之想,可此时,冀王的事已经传到了宫里,皇上在此时又突然晕倒,这令这个本无几份见识的女人猛然直接产生了为自己的儿子夺取皇位的想法! 人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姬美人,在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这深宫之中,过惯了几日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的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姑娘了,且,如何皇后已被打入冷宫,再没人能够拿捏她了! 听到冀王造反的消息的姬美人,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很快就到了皇上的寝宫之中,越过外间的忙碌的太医们,她走向里间,此刻,南宫曜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姬美人见状,朝着外间偷瞄了几眼,便轻手轻脚的走向床榻,接着,又轻声叫道: “皇上,我是姬美人,您还好吗?” 床上的南宫曜没有丝毫反应,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又看了几眼外间,姬美人便又向前挪动了几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南宫曜,又叫道: “皇上,臣妾来看您了!” 南宫曜依然没有反应…… 见皇上果然病的不轻,姬美人眼珠子顿时转了几转,忽而佯装着悲悲切切的抹了几滴眼泪,一脸哀伤的扑向南宫曜的床榻,哀哀伤伤的哭喊道: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南宫曜没有丝毫的反应,他静静的躺着,如同死了一般,对姬美人的表演没有任何的反应。 “皇上,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您这样走了,我们孤儿寡母可如何生活呀!?” 姬美人继续哭叫着……用哭声掩饰着自己那不安份的眼神,当看到南宫曜枕头边的那颗玉玺的时候,她的眼神忽而一亮,趁着太医们不注意的时候,将那玉玺偷偷的塞进了自己的广袖之中。 接着,她装作悲伤的样子,抓过一旁的软枕,一把捂在了南宫曜的嘴上,不过片刻,南宫曜便魂飞魄散了! 姬美人伸手摸了摸南宫曜的鼻息,有些后怕的后退几步,继而急急转身,逃到外间,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故作镇定的问道: “太医,皇上的病怎样了?” “回禀美人,皇上这是旧疾复发,只是,这一次,只怕是不能挨过去了!” 太医恭敬回答。 “皇上!” 闻言,又是一声哀嚎,姬美人将眼泪擦了擦,对太医道: “皇上病着,按理说妾身理应守在皇上床前服侍,怎奈皇子年幼,妾身实在放心不下!等妾身回去安顿好了皇子,再来皇上的床前侍病!” 说完,她急急的离去了。 她刚刚走出门不久,南宫曦便匆匆进了宫,同那姬美人打了个照面。 看到太子,姬美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有些慌张的退道了旁边。当初,她能进宫,全凭太子一手安排,虽说,太子当时不过是将她当做一枚棋子,可话说回来,若是没有太子,自己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些荣华富贵,还有他父亲因此而加官进爵。因此,面对太子,自己心中的那些猥琐思想,在看见太子的时候不由的有些愧疚! “姬美人,你是刚从父皇那里回来吗?他如今病情如何了?” 南宫曦在快要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而回头,问道。 “哦,回禀太子,皇上他,太医说,只怕这此皇上凶多吉少了,您快去看看吧!” 姬美人说完急急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见她如此慌张,南宫曦虽然有些疑惑,但如今事态严峻,他可顾不得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因此,也不过是多看了一眼,便又急匆匆的向皇帝的寝宫而去。 南宫曦进了门,急急问太医道: “我父皇如今病情如何了?” “回太子,皇上到如今还没有醒,这次只怕老臣们没有回天之力了!” 太医院院士林太医闻言,跪拜在地道。 “本王知道了!还望各位莫要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本王也要救父皇!” 南宫曦闻言悲伤的道。 “是,臣等一定竭尽全力救皇上!” 南宫曦的话音刚落,太医们便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说道。 “好了,都去忙吧,本王进去看看父皇!” 南宫曦说着便抬腿向屋内而去。 可是,刚一进屋,南宫曦就发现不对,即使是有病,父皇的脸色也不该发青呀! 见状,他急急的奔向床榻,伸手一摸南宫曜的鼻息,顿时暗道一声: “不好!” “来人!” 南宫曦的声音即刻洪亮的响起,带着一股悲愤的力量。 “太子有何吩咐?” 闻言,太医们诚惶诚恐的跑了进来,跪了一地说道。 “你们都给本王好好的看仔细了,我父皇他到底怎么了?” 南宫曦愤怒的指着太医们说道。 听着口气不对,太医们急忙向床上看去,只见南宫曜的面色发青,眼皮翻起,露出一小截眼白来,这摸样一看就是被人活生生捂死的症状! 看见这样的情形,太医们顿时全都跌坐在地上,口中直呼: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臣等真的不知道呀!” “你们给本王老实交待,刚刚都有谁来看过父皇,当时,你们都在做什么?” 南宫曦厉声问道。 “回……回禀太子殿下,皇上的病来势凶猛,臣等不敢怠慢,给皇上把过脉之后,就都在外间商讨治疗的良方,因此,并没有进过这个房间,刚刚除了姬美人,并无他人来过呀!” 有太医老实回到道。 “姬美人?” 南宫曦有些不肯相信,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会做这样的事,然而,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他经历的也不少,联想到姬美人刚刚看到自己的时候的反应,他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她” 第二百七十三章:冀王杀来了 说完,南宫曦想也没想便冲出皇帝的寝宫,去追姬美人了! 然而,当他跑到姬美人的住处之后,一看,人已经跑了。 南宫曦转身便向门外而去,这时,一名侍卫急急来报: “太子殿下,御林军快要顶不住了冀王的人,马上就要攻打到皇宫来了!您快想想办法吧!” “……” “已经快要攻到皇宫了?看来这一次,他开始动所有的势力了!” 南宫曦轻声嘀咕道了一声,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兵符来,对身后的叶明道: “快,去将这一支队伍集结完毕,在宫外待命,本王这就集结宫中所有人马,等着南宫勋。” “里应外合?” 叶明伸手接过兵符,说道。 南宫曦点头道: “这一支部队是太后带来的人马,战斗力非常强悍,快去吧。” “是。” 叶明飞身而去,南宫曦又对后一名侍卫道: “从宫中的密道出去,带着本王的人马速速来宫中集合!” 那名侍卫接过兵符,不及说话,急急的便去了。 南宫曦吩咐完毕,自己方才去宫中将宫里所有人马集结完毕,布置在宫中各个角落,自己则带了一队人马站在宫门口等着。 再说宫外,南宫曦去而复返,他的身后带领着一大队人马,那些人,全都是当年在小岛上训练的士兵,他们个个骁勇善战,铜身铁臂,以一顶百,因此,杜林带去的御林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打的落花流水,且站且退,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 只要进了这道门,南宫勋的人只要能占领了皇宫,他就有可能坐上这九五至尊的皇帝。 而这似乎已经并不难做到,因为,守卫宫中的御林军大部分都被派来抓他,宫中只有少数的人,想到这些,南宫勋那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意!他就要成功了! 外面的厮杀声此起彼伏,宫内,南宫曦静静的站着,他在等待时机,等待着同南宫勋一决高下的时刻! 时间仿佛静止的一般,尽管嘶喊声,大杀声想成一片,然而,同父异母的两个兄弟,脑中却纷杂着以往的种种回忆。 眼前的血腥和杀戮,仿佛隔岸的火焰,虽然清晰,但似乎在此刻不过一场残酷的幻想!更真实的,反而是那些儿时的回忆。 “喂,你是谁?见了本太子为何不跪?” 六岁时,御花园相遇,穿着宝石蓝华美衣裳的南宫曦如众星捧月般的指着穿着白衣,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南宫勋问道。 “你是谁?本王为何要跪你?” 南宫勋斜睨着双眼,看向眼前倨傲无比的太子,眼中满是不屑。 “因为,我是太子!” 南宫曦用反手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膛,傲慢的道。 “父皇根本就不喜欢你母后,你是太子又如何?你等着,终有一日,本王会代替你成为太子,到时候,本王要让你跪在我的面前,给我磕头!” 那时起,南宫勋便发誓要努力上进,样样都要同南宫曦比个高下。 南宫勋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他八岁,父皇给他们所有的皇子出了个难题,问他们,假若国库空虚,但国中某地突然遭了水灾,应该如何化解? 他记得清楚,他的母妃和夫子告诉他,先去没有受灾的地方筹集粮款,而后再去救灾,而他,经过一夜的思考,最终呈给父皇的答案是,以身作则,紧衣缩食,而后再去征集粮款,救灾救民。 他以为,他的答案应该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 因此,他对于太子的答案报着拭目以待的态度,冷眼旁观着,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想出比他更好的法子来!因为,他从父皇无比赞许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他自然记得更加清楚的,便是太子的答案,他没有递给父皇的长篇大论,只有一个小小的锦盒,他抱着那匣自进门,眼圈红红的,走到父皇面前,他将那匣子递给父皇,只道: “父皇,百姓们好可怜,儿臣将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换成银票拿来了,希望能够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他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动,装模做样的哭几声,便可赢来所有人的赞许,尤其是父皇,他居然会被太子的这个举动感动的红了眼眶,连连称赞他有治国之才和体恤百姓之心! 呵……他在心中苦笑,分明是他赢了!可是为何到头来,大家夸赞的却是太子?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那是他第一次受挫,记忆深刻。 后来,他十二岁时,父皇生辰,零国派使臣来访,送来了两头豹子,说是为了给父皇庆生,让豹子为父皇表演节目,谁料,表演到了一半的时候,豹子突然发疯,咬死了驯兽师,又一路冲向父皇所坐的地方…… 当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的呆在了当下的时候,他却机敏的一把抓过一旁侍卫身后的箭, 拉弓射箭,两匹豹子在瞬间便被他射杀!十二岁的年纪,他能有如此伸手,全凭日夜苦练功夫得来,因此,那一次,他出尽了风头,他以为,这一次,他的父皇的心中的地位,自然会比太子要高了! 只是,他这一次又错了,因为,但他抬头看向父皇,想向他邀功的时候,才发现,太子此时,居然挡在了父皇的面前…… 这一局,他又输了! 虽然,后来,父皇连连夸赞他本领超然,但看向太子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份柔情! 呵……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自此之后,他的性子越发的沉默了,一门心思的只想要赢了南宫曦,要赢了他! 然而,那件事过去后不久,太子却主动找他,他的手里拿着两只梨,一大一小,说要请他吃,他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看也不看那梨子,便要离开,谁料,这件事却被母妃看到,她对太子露出一抹假的任谁一看都明白的微笑来,说: “太子果然太子,这气度不是谁都学得来的!勋儿,既然太子殿下都肯来找你玩,你就不要再拘着啦!你们毕竟是兄弟,日后你仰仗太子的日子呀,还长着呢。不要再闹脾气了!” 母妃说的云淡风轻,他也头一次意识到一个人越是真诚,越是直接,便越得不到众人的认可,这是他头一次有这样的认知,想明白之后,他伸手接过太子递过来的大梨,放在嘴里便咬了一口,道: “你是想告诉我,孔融让梨的道理吗?” 那时,听完他的话,南宫曦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道: “你明白最好!你是我所有兄弟中,最优秀的一个,父皇说,若日后我继承了大统,依你的能力,定然会是我最好的左膀右臂!所以我想,日后,我要对你好一些,毕竟兄弟都是一家人!” 听了太子的话,他正在咬梨子的动作停止了下来,心中莫名的略过浓浓的苦涩。 或许,当朱初的南宫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当真是发自肺腑!可他怎会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他要的不是做他的左膀右臂,而是取代他的位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中才会苦涩。 他果然做到了,自幼,不管何时,他们都是众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两人。 否则,父皇就不会对太子说这番话了!可是,他也是失败的。至始至终,父皇都从来么有想过,他也有能力治国,他或许会比太子做的更好! 父皇他,压根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南宫勋的心中更加的酸涩起来,他想,那么,他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只是为了当太子的左膀右臂吗? 呵……笑话!既然父皇不把我看在眼里,那么,取代你的办法,就是除掉你! 那是他头一次产生了要弄死南宫曦的想法,但也从那一次开始,他学会了忍辱负重,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和更加冷漠的性子。他变的令人看不懂!但他学会了即使很讨厌一个人,也可以同他表面上和和气气,甚至违心的同敌人假装相处融洽! 后来,便成了后来的样子,他同太子成了暗地里勾心斗角,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好兄弟! 耳边的厮杀声慢慢的又清晰了起来。南宫勋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今日种种,皆是前世可之因!他,南宫勋培养那些士兵多年,让他们潜伏在京城外多日,就是在等待时机,挥兵直捣皇宫,只是,他一直认为时机不到,可今日之举,却是他们逼的! “好,既然你逼我造反,本王若不造反的话,岂不辜负了你的一场算计!” 南宫勋嗜血的眸子看向宫门,仿佛那木管能够穿透宫门,看向里面的南宫曦一般,此时,他还不知道皇帝已死之事。 杀喊声中,南宫曦也收回了记忆,当年的那些事,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必须要打败南宫勋,不能让他就这样夺了皇权,那么,他如何有脸去见他的父皇和月国的皇室的列祖列宗? 他不能输了这场战役,否则,他输掉的,便有可能是月国百姓的安居乐业! 第二百七十四章:朱子弈之死 此刻的南宫勋,眉头紧蹙,眼睛微眯,如寒潭般的眸中现出嗜血的光芒,他将周围环视一遍,见自己的人明显处于上风,宫门打开不过须弥之间,于是,他上前几步,大声说道: “将士们,今日,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如今我们须得速战速决,快速进入到宫门里,如遇反抗的,一律灭杀,绝不许留下活口!若今日本王成就霸业,他日登基之时,你们每一个都会加官进爵,觉不食言!将士们,冲啊!” 他的这番话,极具蛊惑立,闻言,那些原本就勇猛的士兵们,果然士气大增,狠狠的攻击着御林军们。 皇宫的正门,是御林军守卫的要道,这里原本有一百多人把守,其余的小门,也不过才几十名侍卫把守,加上御林军,人数也不是很多,如今御林军已经被南宫勋的人打的落花流水,应对不暇,那一百多的侍卫自然也不是南宫勋的对手,尽管他们拼死抵抗,但依然很快大败,伤亡惨重。预留的一部分侍卫被南宫勋生擒,全部斩首于宫门外!一时间宫墙之外,血流成河,尸骨磊磊…… “打开宫门!” 眼前已无阻碍,南宫勋高声喊道。 “吱嘎嘎……”一阵声响,宫门在侍卫的推动下,缓缓打开……门内,以南宫曦为首的一队人挺拔的站立着。 南宫曦那一袭黑色的衣装和黑发,在猎猎风中不断翻飞,刚毅深邃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身后的一众人等,皆手握冰刃,目光坚毅,蓄意待发。 “没想到,你终归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缓缓开口,南宫曦看着南宫勋的眼睛,说道。 “是,不归路!皇兄,六岁时,我就告诉过你,我终有一日,要取你而代之!今日时候到了!” 南宫勋仰着下巴,加重了语气道。 “呵……那就过来吧,还等什么?” 南宫曦说着,缓缓举起手中的剑。 南宫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也毫不含糊的举剑,向南宫曦飞奔而去。两人短兵相接,刚一碰头便听得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这二人的身形如旋风般来回翻飞,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只看到一黑一白的两个影子呼呼呼的从眼前不断闪过。 两名首领打到了一处,手下的人自然也不含糊,全都举起兵刃扑向对方!顷刻之间,只见一阵刀光血影,喊杀四起,兵戎相见,短兵相接。不多时,已经死伤无数! 这一战,南宫曦的人数太少,又都是临时集合,没有准备,自然无法同南宫勋的抵抗,不过两个时辰左右,他的人已经死伤无数,眼看着便要败了。 这时,忽而一个黛色身影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加入了战斗,一边打,一边对南宫曦说道: “太子殿下,你快走,这里有我!” 他的话才刚说完,南宫勋就狠声道: “你果然是他的细作!莫非,你给本王的账本是假的?” “账本若是假的,如何取得你的信任?南宫勋,你恶贯满盈,我朱子弈又岂会上你的当,分明是你派人杀了寒玉,我又岂会怀疑到太子的头上?今日,我便要替寒玉报仇!杀了你这个狗贼!” 朱子弈说着举剑就刺,招招狠辣,却是拼了命的打法,毫无防守! “子弈,你快离开!本王已经派黎阳去带救兵了,相信很就会过来,你又何必如此拼命!” 南宫曦见状,急道。 “太子殿下,寒玉死了,我生无可恋,今日若能杀了这个狗贼,我也死而无憾了!您就不用管我了!” 朱子弈说着便又扑向南宫勋,南宫勋见他如此,居然有些害怕了,一连后退几步,说道: “朱子弈,你胡说什么?本王何曾派人杀过寒玉?当初你来投奔本王的时候,本王还纳闷,这南宫曦都已经进了牢房了,如何还能杀得了寒玉姑娘,可后来一想,觉得依他的势力,只需进去的时候吩咐一声就可以了,因此,便信了你的话,却没有想的,你一直当本王是你的仇人!真是可笑!” 南宫勋说的本是实话,当初去杀寒玉的人并非是他,而是阿九,他如今自然纳闷。 然而,如今的朱子弈正在火头上,如何肯信,见他如此狡辩心中更加来气,因此,便更加发狠的向南宫勋身上刺去。 南宫勋见这人如此不要命,不由的又连连后退,口中喊道: “疯子!你这个疯子!……” 这边打的不可开交,宫外便响起一阵呐喊声,原来,是带了叶明带了救兵过来了。 闻言,南宫曦心头一喜,对身后的人喊道: “将士们,我们的人来了!给本王冲!打败了南宫勋,本王重重有赏!” 他这一喊,士气顿时大曾!,身后的侍卫们如打了鸡血般扑向南宫勋的人…… 南宫勋听见声音,心中不由有些担忧,但苦于他不能摆脱朱子弈,只得继续同他耗着,一边打,一边想着摆脱他的方法。 很快,叶明所带的太后的那一队人马便功了进来,同宫中的人将南宫勋的人团团围住,局势在此时仿佛已经明了,南宫勋必败无疑。 这时,一旁的黎阳见朱子弈同南宫勋缠斗不清,将自己手下的一个人刺死,便一剑接下了朱子弈的一招,继而,他阴冷的看向朱子弈道: “杀死寒玉的,不是冀王,而是你的亲妹妹朱子婵!朱子弈,一直以来,你都蠢的像猪!你以为你来冀王府的目地能够瞒得过所有人吗?我黎阳就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不过,今日你倒是有些手段,激的冀王不得不造反,不过这样也好!早一日反了,冀王就可以早一日得到皇位了!不过,你……今日却必须死!” 说着,黎阳手中的力道加了许多,向朱子弈狠狠的刺去。 刚刚,他的话信息量太大,朱子弈这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一边招架,一边疑惑道: “你是说,朱子婵没死?那,那一日清晨,我见到的,就是她?” “你说呢?” 黎阳反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了。 “我果然被她骗了!” 朱子弈恨声道。说完他恨声问道: “她在哪里?她如今在哪里?” “她?自然是在冀王府了!” 黎阳懒洋洋的回答。 “我去找他,给寒玉报仇!” 朱子弈说着,转身就要走,谁料,这时,黎阳却从背后,一剑刺向朱子弈的后背,只听得“噗……”的一声,剑刃没入皮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朱子弈缓缓回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刚要说话,黎阳又一把将那剑拔了出来,顿时,伤口处一支血箭喷薄而出,喷了黎阳一脸,朱子弈也没有来得及说那想要说的话,就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弈儿!” 这时,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空中落下,一把抱住朱子弈的身体,放生大哭了起来: “弈儿,我的弈儿!弈儿,我的弈儿,我的弈儿……我的弈儿……我的弈儿……” 影儿如疯了般,不断的喊着这一句话,喊了半晌,方才仰天长啸:“啊………………” 喊完,影儿猛的扭头,看向黎阳,眼中赤红一片,满头黑发也在顷刻之间,便的雪白,她缓缓将朱子弈放在地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黎阳。黎阳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继而一扬下巴,问道: “你想如何?” “还我弈儿的命来!” 影儿狠厉的声音,如同地狱的恶魔! “哼!老妖婆!朱子弈是你何人?要你为他出头?” 黎阳此时方才壮着胆子说道。就连他也不明白,他为何忽而就有些怕了这个老妖婆,转念一想,他怕她作甚?这不过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疯女人,说不定根本就打不过他,自己未战先胆怯,这不是已经败了吗? 想到这里,他抓了手里的剑,上前两步,方才说道。 “他是谁?他是我的儿子,我这么的儿子!” 影儿将嘴唇一扯,露出一抹无比恐步的冷笑来,继而,她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狰狞的面部将黎阳和看到她的人都吓的不由变了脸色! “怎么?怕了吗?不错,我的弈儿正是因为有我这样的娘,所以,他才会被你们这些人欺负!我一直蒙着面,一直不敢同他住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张脸,可我的弈儿他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他一直都想要将我接回去同他住在一起,可我,我却一次次的拒绝他!这么孝顺的儿子,你居然将他杀了!你居然将他杀了!” 影儿的声音越来越尖利,仿佛铁板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听的人耳膜都要破了! 黎阳被这样的声音第二次吓的后退了几步,不由自主的解释道: “是他自己,非要缠着冀王报仇!明明杀了寒玉的不是冀王……他……他……” 一连说了两个他,黎阳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此时已经被影儿紧紧的掐住了脖子,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眼前一凉,他整个人就已经腾了空,而脖子上同时也感觉一紧,那个恐怖狰狞的面孔就近在咫尺的看着他…… 第二百七十五章:被朱子婵挟持 “是你杀了我的弈儿,今日,你就拿命来吧!” 影儿,血红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黎阳的头就这么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黎阳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影儿拧断,耷拉在脖子上,此时,他还大睁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影儿,过了片刻,才没了反应! 影儿将他如丢破布袋般一丢,走到朱子弈的尸体前,将他背起来,便向宫门外飞奔而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于快速,在这一片刀光血影之间,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们的眼中只有面前的敌人,和他刀口上的鲜血。 这一场战役,两方人马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虽然南宫勋的那些人马经过魔鬼般的训练,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然而,南宫曦所带的人也不差,尤其是太后给他那一支队伍,非但装备精良,且他们每一个都如鬼如影一般,杀伤力极强。因此,这一打,许久也未曾分出胜负来。 在这期间,冀王造反的事已经传了出去,科林自外面回来,急急的跑进了东篱苑内,对朱子欣道: “子欣,不好了!南宫勋造反了,如今已经攻进了宫里,听说南宫曦带的人正在同他交战,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南宫勋反了?这还了得!不行,我得去看看!” 朱子欣闻言,想也没想就向门外而去。科林跟在她的身后,似乎比她还要着急,不住的说着:“我们得快一些去帮忙,否则,只怕南宫曦守不住了!” “科林,你难道对他就没有一点儿信息吗?” 朱子欣见他如此说,不由问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不过是担心而已。” 科林急急的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你们要去哪儿?” 然而,才刚刚走出东篱苑的门,就听见朱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 “爹,我要去宫里。” 朱子欣头也没有回,应道。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若朱靖拦她,她也不会像以往一样,乖乖的回去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若再不帮南宫曦,那她来到这个异时空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她答应为原主报仇的诺言也就成了欺骗!她朱子欣可不是那样的人。 还有……心里那一抹她不肯承认的担忧和牵挂…… 想到这里,朱子欣心中更加的焦急了起来,不等朱靖回答,就继续向前走去。 “欣儿,爹知道,爹此刻是劝不住你的,爹只想告诉你,万事自己小心!宫中如今太乱了,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去的地方,可你执意要去,爹也没有办法!可你一定要记得爹的话,一定要注意在的安全!” 话说到这里,朱子欣瞪大了眼睛,朱靖何时也变的如此关心自己了?可她如今无暇想这么多的事,只是应了一声: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说完迈腿又走,这时,一个人却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跑了进来,哭喊着道: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虽然这个声音听起了是那般的惊慌与伤心,朱子欣的脚步却依然没有停留片刻,如今对于她来说,什么事都不抵马上见到南宫曦的愿望强烈。 然而,就在她匆匆的又走出去几步之后,这时却听见身后的人,哭喊道: “公子没了!公子没了!老爷,公子被人杀死在宫里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朱靖的声音随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但沙哑和急切,还有不可置信的恐慌却清晰的传进了朱子欣的耳朵里。 她整个人仿佛呆掉了!大哥死了?他说的是大哥吗?不,一定不是,一定不是,大哥怎么会死呢? 她在心里不断的否定着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然而,片刻之后,她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似的,转过头,看着科林,问道: “他说的不是真的,是吗?大哥他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对不对?” 科林神情悲悯,喉结动了几动,很艰难的说: “公子他,真的死了!” “不,你骗我的,科林,你一定听错了,他说的不是大哥,是别人,对不对?” 朱子欣依然不肯相信,他一把抓住科林的手臂,神情有些恍惚的否定道。 “子欣,不然,咱们还是不要去宫里了吧!哪里太危险了,我怕你……” 科林见她的样子有些恍惚,很是担心的道。 “不,不,我一定要去看看,我一定要去看看,大哥怎么会死呢?他怎么就这样死了呢追?” 朱子欣固执的转头,比先前更加急切的向门外跑去。 好巧不巧,门外现成的就停着一辆马车,朱子欣想也没想便跳了上去。科林随后跟来,这时,突然一支飞镖子“嗖”的一声飞来,科林敏捷的伸手将那飞镖用两只手指夹住,接着,想也没想便向那飞镖飞来之处追去…… 科林追出去老远,只见一个黑衣人始终不远不近的在他的前面,但他就是追不上,这令科林很是恼火,越是追不上,他非要追上不可,这一追,便追了许久,直到追出去许久,他才意识过来,自己上当了。 想到这里,科林急忙转身顺着原路返回,可是,侯府的门口已然没又马车的影子。 “子欣!子欣,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科林记得大喊一声,迈开两腿就飞奔了起来,他要赶快赶到宫里,他不能让子欣出事! 再说朱子欣,就在她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的,巨大的悲痛令她无法思考,整个人都怔怔的,根本就没有发现外面的情形,接着,马车就动了起来,她以为是科林在赶马车,因此也没有在意。直到意识到马车里传来一股异香的时候,她才惊觉有些不对,四下里看了看,之间马车座椅的前方小桌上,居然点着熏香,一股袅袅的烟雾从那熏香炉里冉冉的升起着,这令她甚觉怪异,刚要开口问科林,脑袋随即就是一晕,整个人便向前栽去…… 宫中,打斗还在继续,但输赢已经略见分晓,南宫勋的人虽然勇猛,但怎奈都集中在一起,而南宫曦的人,在开始的时候,已经布置的非常有计划,加上对宫中环境的了解,在地形方面占了优势,加上南宫勋心中毕竟还是有些忌惮父皇,因此放不开手脚,慢慢的便占了劣势。 南宫曦眼见着自己就要得胜,大喊道: “将士们,贼兵就要被我们打败了,大家冲啊!” 说着,自己便冲在了最前面,南宫勋的人此时节节败退,眼见着就要被赶出皇宫的时候,这时,突然一个阴柔的女声却突兀的传来: “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不大,并为引起大家的注意,然而,当一个人被她推在了前面的时候,南宫曦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 朱子欣,他心中最爱的那个女子!他想尽一切办法保护的女子,她此时不是应该在东篱苑中吗?为何却被人绑到了这里? “子欣,子欣,你怎么了?子欣,你醒醒……” 朱子欣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靠在一个黑衣女子的肩膀上,一看就是人事不省的样子,她所靠着的女子蒙着面,根本看不清模样,但刚刚就是她在说话。 “你把子欣怎么了?” 南宫曦见状,红了眼,喊道。 “哼!怎么,心疼了?”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问道。 问完了,便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指着朱子欣的咽喉部位,冷笑一声道: “这你就心疼了,若是我在她这美丽的脸上划拉这么一下的话,不知太子殿下会作何感受?” “阿九,本王不许你这么做!” 这一次,南宫曦还没有开口,南宫勋就说道。 “冀王殿下,如今你都已经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替这个贱人说话!我阿九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可这一次,我可是不能听你的,否则,只怕你不但坐不上皇帝的位子,还要被南宫曦赶尽杀绝!你想死,我阿九可不想死!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滋味,想必冀王您,还没有尝过吧?” 说完,阿九不再理会南宫勋,将匕首更近一些的逼近朱子欣的脖子,冷声对南宫曦道: “叫你的人都别打了!否则,我立刻在她的身上戳一个窟窿!你信不信?”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对待子欣?” 南宫曦闻言,又恨又担心,气的牙都要咬碎了,问道。 “到了此时,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太子殿下!” 说着,阿九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看向南宫曦。 “朱子婵!你居然没死!” 南宫曦惊呆了! “放心,本小姐没有那么容易死!可你若不让你的人停手的话,朱子欣这条小命,只怕会保不住的。” 朱子婵眯起眼睛,恨声道。 “你……” 南宫曦气的咬牙切齿,但却无可奈何,只得说道: “大家都住手!” 第二百七十六章:逃跑 “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女人,您这样做值得吗?这一收手,您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身后,叶明提着剑,义愤填庸的道。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为了子欣,让本王做什么都可以!” 南宫曦自然明白放下兵器后,意味着什么,可是,让他睁睁的看着子欣死在自己面前,他更做不到! “太子!” 叶明还是不甘心叫道。 “放下兵器!” 南宫曦却冷冷道。 叶明无奈,只得将手里的剑放下了,他身后的士兵见状,也不得不 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然而,就在此时,叶明却忽而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剑,隔空“嗖”的声,便向朱子欣的胸口插去,他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太子! 可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影却比他的剑还要快“噌”的一声,飞身到了朱子欣的面前,替她挡下了那一支剑!“噗”的一声,剑尖拨入皮肉的声音,带着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冀王!” 随着朱子婵的一声惊叫,南宫勋缓缓的倒在了地上,那一柄剑插在了他的右胸之上,力道之深,竟然将他整个人穿透了! “冀王,你怎地如此之傻?为了这个贱人,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剑!我朱子婵爱你一生却得不到你一丁点的关心!这究竟是为什么?” 朱子婵哭喊着,一把扔掉手中的匕首,将人事不省的朱子欣一推,便扑到南宫勋的身边,哭喊道。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呆住了!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是朱子欣最恨的冀王救了她的命,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只是,他们所有的人不知的是,在这之前,南宫勋也曾用自己的命救过朱子欣,只不过,没有人看到过而已。 “子欣!” 在这一刻,只有南宫曦随着朱子婵的动作,急步奔了过去,想要伸手扶住朱子欣,可是,就在此时,没想到有一个人比他还要快的赶了过去,将朱子欣揽到了他的怀里。 “萧天成!” 南宫曦扑了个空,抬眼看向来人,不由脱口而出。 “是本王!南宫兄,别来无恙啊?” 萧天成魁梧高大的身子,如一堵墙一般,挡住了南宫曦的实现,朱子欣在他的一只臂弯里,此刻,就如同一只小猫一般安静。 他琥珀色的眸子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带着一股迷离般的眼神,看了一眼朱子欣,继而又道: “本王想,此刻月国经此大劫,月国太子应当无心在意别事情才对,因此,本王这才赶了来,替你照看一下子欣!” 说到这里,萧天成看向依然盯着他怀里的朱子欣看着的南宫曦一眼,唇角扯开一抹坏笑来,又道: “南宫兄果然是个痴情种子,如今都什么时候了,您却只关心这个女子,难道您就不怕江山社稷被人夺走了吗?” 他的话说完,南宫曦却依然不理会,只是冷冷道: “把子欣还给我!” “太子殿下,如今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您快下命令吧!” 这时,身后的叶明却急道。 “哼!好机会?有我朱子婵在,你,南宫曦,永远也别想坐上皇帝的宝座!” 谁料,叶明的话音刚落,没想到朱子婵就红着眼睛从南宫勋的身边站了起来,说道。 说完,她忽而就扑向南宫曦…… 叶明见状大惊,急忙飞身上前,挡在了朱子婵的面前。谁料,朱子婵这一招不过是个虚招,见叶明果然上当,她的另外一只手又急速出手,扬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曦,中我了我的软骨散,我看你还怎么胜得了冀王殿下!” 朱子婵放肆的大笑,声音如鬼魅般传来。 “你!” 叶明闻言大惊,拿剑的手便刺向朱子婵,谁料,剑还没有刺出去,手便软绵绵垂了下来! 在他身后的南宫曦也未曾幸免,只觉得头脑有些发闷,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筋儿一般没了力气,软绵绵的向后倒去。 “哈哈哈哈哈……这月国的皇位,注定只能是冀王的!南宫曦,你受死吧!” 朱子婵见自己的计谋得逞,抓起地上的匕首就扑向了南宫曦,叶明见状,一把抱住了朱子婵的腿…… 萧天成见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抱起朱子欣,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 这时,南宫勋也清醒了过来,见状,忍着剧痛大声道: “将士们,都给我冲,南宫曦已经不行了!” 两方人马在南宫勋的一声令下后,又打了起来。然而,因为刚刚朱子婵的药粉,许多南宫曦的人都中了毒,能战斗的人所剩无几,加上群龙无首,很快就死的死,伤的伤败下阵来,全都被擒了。 到了此时,胜负已定,南宫勋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南宫曦,对朱子婵道: 九,太子殿下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说完,他便在两个将士的搀扶下,捂着右胸艰难的离开了。 刚刚打败南宫曦的人,他必须要去找父皇,只有他也成了死人,他这个皇位才能坐的安稳,还有,后宫之中人数众多,他也必须要派人去安抚才行,事情太多,且要速战速决,否侧,只怕蔡重等人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曦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眼见着叶明拼着性命抱着朱子婵的腿不放手,朱子婵被他拖的红了眼,抓起匕首,狠狠的在叶明的背上连刺几刀,鲜红的血液顿时喷薄而出,染红了他酱色衣衫,又快速的跌落的地上,然而,他却依然不肯放手,死死的抱着朱子婵的腿,从嘴里连着喷出几口血液里,喊道: “太子,快跑!……” 可是,如今的南宫曦如何能够跑的动,他如同一头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明惨在自己的眼前!目瞪口呆。在这一刻,他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妇人之仁,为了子欣一人,他牺牲了这么多的兄弟! 他是罪人!不可饶恕的千古罪人呀! 想到这里,南宫曦的泪如绝提的河水,喷薄而出,他血红着双眼,喊道: “叶明,好兄弟!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呀!” 只是,叶明此刻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他在喊完那句话之后,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头一低,惨死在朱此婵的刀下。 “臭男人!你给我放开!” 朱子婵见叶明终于一动不动了,骂了一句,从他的两只手臂中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脚,这才一步一步的向南宫曦走去。 “太子殿下,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想当初,你为了朱子欣那个贱人,杀了我二姐,还有我娘,就连我,也差一点就被你害死了!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会死在我的刀下?” 朱子婵一边走,一边说道。 “哼!妖女,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宫曦如今心灰意冷,眼见着自己的兄弟们在自己眼前一个个战死,就连太后给他的队伍也都被自己的心软害的惨死无数,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让你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你?你害死我最至亲的两位亲人,你想,我忍心让你就这么痛快的死去吗?” 朱子婵将匕首在手上比划着,凉凉的说。 说完,她蹲在了南宫曦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血的笑意,将匕首尖儿轻轻的在他那俊逸非凡的脸上轻轻滑过,如说情话一般,轻声道: “太子殿下,我要在你的脸上,身上戳上一百个窟窿,才会放心的让你死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说完,朱子婵举起匕首,狠狠的向南宫曦的胸口刺去……南宫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觉得,此刻死,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咣当……” 谁料,就在那匕首将要刺入南宫曦的脸上之时,一颗石子儿却急事的打了过来,力道之大,居然将匕首打的飞了出去。 “谁?” 朱子婵一惊,迅速的站起身来,问道。 “小爷科林!” 随着说话声,科林如影子般落在了朱子婵的面前。 “原来是你这个黑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 朱子婵气急,骂道。 “切,还不知是谁要下地狱呢!” 科林不屑的道。 说完,又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刺向朱子婵道: “妖女,看剑!” 朱子婵见状,急忙躲开,连声道: “快来人,有人要劫持太子!” 然而,此刻,她的身边只有两个侍卫,被科林几下就打倒在地,其余的人都跟着南宫勋走了。 朱子婵见状,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只得咬牙切齿的道: “你等着!” 说完,便向后宫飞奔而去。 科林不见耽搁,急忙架起南宫曦,问道: “你知不知道最安全的路在哪里?这样出去,我估计跑不了多远,南宫勋的人就会追来的。” 谁料,科林的话问完,南宫曦却没有回答。 “喂,我问你话呢?你快说呀!” 科林急了,四下里看了看,又问道。 “你走吧!” 南宫曦却在这时绝望的说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玉玺的下落 “你说的是人话吗?为了救你,我差一点就被人杀死了,你却让我走,你知不知道,子欣知道你在宫中同南宫勋打仗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吗?” 科林见他一副死猪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急急的说道。 说完,见南宫曦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又道: “如今,即使你不为你自己着想,就算是为了子欣,你也应该活下去!” 说到这里,科林方才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对了,子欣呢?她不是来了皇宫了吗?” 听到这句话,南宫曦顿时激动了起来,对科林道: “她被萧天成带走了,你快去救他,快去呀!” “什么?她被萧天成带走了?不行,我得去救她!” 科林闻言吃了一惊,一把将架着的南宫曦放开,飞身就要走,可当身后传来一声“噗通”一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又转过身来,说道: “不行,我若是此时将你丢在这里,日后见到子欣,她一定会怪我的。” 说完,他又回过身来,一把将南宫曦架起,一边问道: “快,指路,我要将你带出去再去救子欣,你若不想耽误救她的时间,你尽管磨蹭!” 这句话成功的将南宫曦逼的开了口: “往左,转两个弯儿,有一口井,从那里下去是一个密道,应该很安全!”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就从后面传了过来,看来,这朱子婵的行动力还是挺高的,科林不敢耽误,急急的架着南宫曦就跑,然而,南宫曦身量实在太高,又太重,科林根本就跑不快。 “快,他们在那里!” 身后,有人大喊一声,接着,脚步声便越来越近…… “科林你快走,别管我,去救子欣!” 南宫曦见状,急急的说道。 “别废话!” 科林却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继续拼了命的跑了起来。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却依然越来越近,眼见着,他们就要被追上了,科林忽然停住,拔出剑来,对身后的人道: “不许过来,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果然,追兵们被他唬的停了下来,两方僵持一阵,那些追兵见科林没有什么动静,为首的将头一甩道: “原来是个纸老虎,兄弟们,上!” 接着,一帮人便冲了上来,南宫曦这时又道: “科林你快走,别……” 管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只觉得身子一轻,科林居然将他拦腰抱了起来,扛在了肩上急急的跑了起来。 这一次,似乎比刚才快了许多,转眼之间,那些追兵就被他拉下许多,但想要彻底摆脱他们似乎也不可能,只能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且,那些追兵见科林跑的方向居然是宫里的地牢方向,心中也不由一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因此,他们追的也就没有那么紧了。 如此一来,给科林的逃跑创造了条件,但他跑到地牢旁边的时候,南宫曦一指前面的水井道: “就是那里!” 科林闻言,想也没想,急急跑过去,头一低便将南宫曦头朝下丢了下去,自己也一把抓住井绳跳了下去。 追兵们随后赶到,却发现附近空无一人,他们四下里找了半晌,为首的疑惑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人间蒸发了?” “一群饭桶,连一个中了软骨散的人都抓不住!你们可知道,南宫曦这一跑出去,可是后患无穷!” 皇帝寝宫,当有人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南宫勋的时候,他立刻暴跳如雷的喊道。 他刚刚才得知,原来父皇已经死了,理论上,父皇死了,南宫勋应该高兴才对,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他当皇帝了。可是,但他翻遍了整个寝宫和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玉玺不见了! 开玩笑,皇帝继位,没有玉玺怎么行?即使勉强用武力镇压不服气的众臣,只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玉玺究竟去了哪里? 南宫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又听到南宫曦逃跑的事情,对他来说,这等于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何况,玉玺有没有在他身上还难说,因为,看着样子,最后一个见到父皇的人,应该就是他,玉玺十有八九在他的身上! “给我追,一定要将南宫曦给本王追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宫勋怒目圆睁,恨声命令道。 “是。” 门口有人声音颤抖的应了一声,急急带人去了。 “冀王殿下,您快躺下,让太医给您诊治诊治吧,您看看,都流了好多的血了!” 朱子婵心疼的道。 说完,抹了一把眼泪,又道: “不过是个玉玺,暂时没有就没有,明日您就宣布登基,我看谁敢有意见?有人问起来,您只管编个谎言隐瞒过去就是了。再不济,咱们自己做一个!” “哼,妇人之仁,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传国玉玺若能做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那就不叫传国玉玺了!” 南宫勋听了朱子婵的话,轻蔑的道。 说完,他忽而想起什么来,一把抓了朱子婵的手道: “朱子欣呢?朱子欣呢?如今我马上就要做皇帝了,她还不肯嫁给我吗?” “……” 银牙都快要咬碎了,朱子婵过了片刻,方才顺了顺气道: “不知道!殿下,你还是先操心操心您的伤口吧!” 说完去外面,命人传了太医过来。 此时,在京城外一处墓碑前,影儿站定,她将背上的朱子弈放了下来,轻声对他道: “娘知道,娘最知道了,我的弈儿就算是死,也想同寒玉埋在一处,娘成全你,弈儿,娘成全你,娘这就给你梳洗梳洗,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娘知道,你不想让寒玉看到你如今的样子,娘全都知道。” 影儿说着,半跪下身子,将朱子弈的尸体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解下他的发髻,从怀里掏出一个梳子,一梳子,一梳子的替朱子弈梳起了头发。 她梳的很是仔细,一边梳,一边还轻声说着: “我记得,我的弈儿自幼就很好看,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个时候,娘最爱看的,就是我的弈额笑了!后来,娘不得已,将你给你爹送了过去,从那时起,娘的心里,就像是破了个洞,无论用什么东西来填补,都填补不了,那个洞好大,好大呀!你知道不知道,每一日,每一夜,只要一想起你,娘就恨不得立刻跑去看你,将你搂在怀里,只有那样,唯有那样,那个洞仿佛才能好受一些!可是,娘不能,能不能!娘不能给你一个未来,娘只是一个劫后重生的杀手,一个没有明天的乞儿,娘不想让我的弈儿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娘只有狠心的将你送走!因为娘知道,你只有跟着你爹,才有好的日子过,才有好的前途!可是,弈儿,此时此刻,娘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了!你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你要的,只是一份真正的感情,一份能同家里人,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温暖!这些,娘都错过了!寒玉也是!” 说到这里,影儿几度哽咽,说不下去了。她停了下来,伸出手,抚摸朱子弈的脸,摸到一手的血液,她忽而警觉,于是,她笑了,又道: “你看娘,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的!应该先给你洗洗脸才是!” 说完,她将朱子弈放平,便拿了帕子去了山脚下,那里有一处清泉,她知道!自从知道寒玉埋在这里以后,她便来过几次。对这里很是熟悉! 就在影儿刚刚离开之后,一个人便来到了朱子弈的身边,他蹲下身子,抚摸朱子弈的脸,老泪纵横的道: “弈儿,我的儿!你怎地如此想不开,就这样去了!早知你如此爱那个女子,爹说什么也不会阻止你的!弈儿,我的弈儿!爹才刚刚得知你是爹的亲生儿子,爹才刚刚想日后要好好的补偿你,你却就这样离开了!爹好悔呀!爹好悔呀!……” 原来,此人正是朱靖,经过兵符一事,他将南宫勋逼的造了反,却也因为这个令自己的儿子死在了这场战役之中,当他听闻朱子弈已死的消息之后,便四处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见影儿在一旁却不敢过来,只好等影儿离开之后,他才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想同自己的儿子做最后的话别。 “朱靖!你来做什么?” 身后,影儿的声音漠然的传来,喉中却依旧有些哽咽! “我……我来送送我的弈儿!” 朱靖不敢回头,眼中的泪再一次滑落,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两个人,就是影儿和朱子弈,此刻,他只觉得没有脸见他们。 “如今,你已经见到了,你离开吧!” 影儿更加的冷漠道。说完,她走过去,用湿帕子替朱子弈擦起了脸,她擦的是那样认真,甚至于令朱靖感觉她根本就已经忘了眼前他这个大活人! “彩蝶,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弈儿毕竟是我的儿子,请你让我送他最后一程!我求求你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神秘马车 朱靖老泪纵横,祈求道。 此刻的他,完全没了晋阳侯平日傲视群雄的摸样,而是一个看起来甚至有些卑微的老头子。 “唉!” 影儿闻言,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此时此刻,她想,弈儿是不愿看到他的父母争吵的吧。 想到这里,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朱靖见状,面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来,急急的走上前去,半跪在影儿和朱子弈的身边,将朱子弈的身子托着,好让影儿更方便的替朱子弈梳洗。 影儿仔细的梳洗着,眼中的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脚下的土地里,怎样也止不住。 朱靖看着这一幕,心中也难以自持,泪流不止。好半晌,他才开口对影儿道: “彩蝶,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该死,我该死呀!” “孩子都没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影儿的声音平淡如斯,泪水却依然如断线的珠子,曾几何时,她以为,她已经流干了所有的眼泪,这一声都不会再流泪了!然而,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她的泪水居然那么多,那么多!……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彩蝶,弈儿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今他没了,日后你一个人该如何生活?还是来侯府吧,让我照顾你!” 朱靖满含愧疚的道。 “让你来照顾我?侯爷,即使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吗?” 说着话,影儿将面纱轻轻的拿了下来,看着朱靖,问道。 “啊!” 没想到,她的样子果然将朱靖下了一跳,虽然朱靖对影儿的样子有心里准备,但亲眼看见,居然还是吓的不轻! “呵……侯爷又何必勉强自己!” 影儿苦笑一声,重新将面纱带好,这时,她替朱子弈梳理的也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来,开始用手一下一下的刨土……许久,许久,不再说一个字。 朱靖起初站在她身后看着,后来,也加入了进来,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替自己的儿子刨坟地,他这一生,没有为儿子做过什么,没想到他死了,自己却只能为他刨坟地。 朱靖自觉是一种讽刺,他这个人,一项自负,自己认为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正是因为如此,他辜负了彩蝶一生,误会了夫人一生,亲生儿子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毫无知觉,对亲生女儿也如同路人一般!他做了太多的错事,愧对了许多的人,直到此刻,他才开始彻底的发现,自己这一生错的太多,错的离谱,只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即使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自己儿子的性命,但却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世上有后悔药!失去的永远也追不回来了!他的儿子,此刻就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却再也不能开口叫他一声爹了。 想到这些,他的心口一阵剧痛,他艰难的捂着胸口,强忍着那一阵一阵的痛楚,哭喊道: “弈儿,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呀!” 接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影儿被他突来的哭声惊的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挖坟。许久许久,直到那哭声逐渐的减弱了下来,看着眼前已经挖的差不多的土坑,她才淡淡的道: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朱靖,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幸好,我有了弈儿!若非他,我也不会在这世上苟活这十几年!可我没有想到,当年,我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居然导致我的弈儿会在今日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可知,他是为何而死吗?” “……” 朱靖抬头,无言以对。 “他是为了给寒玉报仇,才潜伏到南宫勋的身边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今日不顾危险去刺杀南宫勋,被杀!朱靖,若当初,你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又如何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呵……我不怪你!的确,当年我恨过你,可今日,我不怪你!因为你早就已经变成了当年的你爹!可是,朱靖,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了!弈儿没了,你我之间,什么都不剩了!埋了弈儿,我们从此便永别吧!” 说完,她缓缓起身,走到朱子弈的身边,将他的头拖起来,向那土坑里拖去…… 静止的状态,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奔过来,帮着影儿一起将朱子弈放进了土坑里,又一点一点的将土掩上。 自那之后,两人半晌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将朱子弈完全埋好之后,影儿这才对朱靖道: “我想一个人同弈儿多呆一会儿!” 朱靖闻言,闭了闭眼睛,方才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嘱咐道: “莫要太晚了,这里不安全!” “嗯。” 影儿居然点头应了一声,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朱靖这才放心了下来,缓缓的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影儿方才坐在朱子弈的坟前,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唇角荡开一抹笑容道: “弈儿,你走了,娘活在这个世上已经生无可恋!娘这就下来陪你!”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将那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顺着匕首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来,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裳和地上的新土,又快速的蔓延开来,将旁边的小草都染红了!影儿的意识也逐渐的模糊起来,就在弥留之际,天上下起了雨,一滴一滴,凉凉的打在她的脸上。她微笑着,微微睁开眼睛,仿佛看见他的弈儿正在天上对着她微笑……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雨丝也越来越密集,世界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人知道这个苦命的女人死在了这里,就如同从未有人关心过她是否来到过这个世界一般。 此时,距离京城一百里之外的路上,南宫勋身上绑满了绷带,坐在马车之上,马车之后,跟着一大批人马,正在急急的向鲁国的方向赶去。 原来,就在太医刚刚为他诊治之后,就有一名太监来报,说鲁国太子不辞而别,马车里还带着昏迷不醒的朱子欣,听了太监的话,南宫勋顿时从床榻上下来,不顾自己身上的重伤,带着人马快马加鞭,一路向南去追赶萧天成了。 “冀王殿下,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吧!你的身体受着上,何况,您才刚刚将太子打败,如今最要紧的是安抚大臣,好择日登基呀!” 马车外,南宫勋的得力干将魏正德劝慰道。他一直替南宫勋训练士兵,这次攻下皇宫,也功不可没。 “不怕!你派人好生守卫皇宫,对外宣布父皇病重,不要泄露他已驾崩的事,待本王回来再说!” 没想到,南宫勋并不听魏正德的劝慰,却是说道。 魏正德见劝他不过,也不好说什么,神色暗淡了一下,便匆匆的去了。 然而,南宫勋这一追,追了好几天也未曾看见萧天成的人马。这一日已经到了两国交界之处,身后,他的副将杨虎不得不劝道:“看来,萧天成这是早有准备,知道冀王您一定会追来,所以他们肯定是隐藏了起来,不好追呀,冀王殿下,若您还要继续追的话,那可就到了鲁国的地盘了!” 话语间,带着一丝急切,南宫勋若是还不赶回去,只怕那些大臣不好对付呀! 这时,南宫勋从马车里下来,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遥望着鲁的方向,半晌不语。 “冀王,您看,我们是继续追,还是回去?” 杨虎见他的样子似乎还很是不甘心,问道。 “不去了,回去吧!” 南宫勋说完,调转马头,向北而去。扬虎闻言,面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挠挠头跟在他身后,也带着一众人马走了。 然而,这一路来,南宫勋都沉默的可怕,就如同快要下雨的天气一般,压抑的人内心难受。自然杨虎是晓得他心里的痛苦,可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把那萧天成骂了个无数遍。若不是因为他,冀王如今可能都已经坐上皇位了! 骂完了,仔细一分析,他又觉得这样更好,没想到冀王对这个女人如此重视,这可不是好事情,她被鲁国太子掳走还好,省的红颜祸水,害了冀王。 队伍调转了马头,终于向京城里而去了,这一路上,南宫勋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看见朱子欣正幽怨的坐在鲁国的皇宫里哭泣的样子!只是,他如今真的力不从心!想到这里,南宫勋恨的咬牙切齿! “萧天成,总有一日,我要从你的手里,将子欣夺回来!顺便将你鲁国踏平!” 这是他心里此刻最想要对萧天成说的话。 那么,此时的萧天成在哪里呢? 快要到鲁国和月国的交界出的一处我荒芜的原野里,一辆破旧的马车正急驶在一条仅仅能够通行一辆马车的小路上,赶车的穿着破击,带一个破草帽,一看便知是个乡下人,不过,若大家以为这辆马车不过是这个乡下人家里的代步工具的话,那就错了!马车里的人,正是南宫勋遍寻不见的朱子欣和萧天成。 第二百七十九章:赶路 朱子欣是两日后,才在颠簸的马车里醒来的。 睁开眼,就看见一队琥珀色眼睛,正看着自己,她吓了一跳,急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我,我不是去宫里了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题那么多,你想让我先回答那一个?” 萧天成勾了唇角,饶有兴趣的问。 “你先说,你为何会同我在一起?他们呢?” 朱子欣急急又问道。 “看,这又是两个问题,那本王是先回答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萧天成故意为难的反问道。 “你你……” 朱子欣气极,你了一个字,刚想要打人,就发现自己浑身没力,只得软了口气道: “第二个。” “他们?你是说南宫勋和南宫曦吗?据说两个都受了重伤。” 萧天成道。 “受伤了?那,到底是谁赢了?” 朱子欣闻言,急急又问。 “这个嘛!不好说!” 萧天成摸着下巴,为难道。 “什么叫不好说?到底怎样了?” 朱子欣要被他气的吐血了,口吻也有些暴躁了起来。 “是不好说呀!南宫曦被那个阿九,不对,朱子婵,对了,被她用迷药迷倒了!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居然挟持你,若非本王及时赶到,只怕你都被她杀了!怪不得当初本王就觉得她有些不简单,原来真是的名字叫朱子婵,喂,她不会是你什么人吧?” 萧天成越说越举得奇怪,不由问道。 然而,此时的朱子欣却被他的话说的给怔住了,朱子婵,她没有死?这个消息简直令她难以消化! 见她发呆,萧天成自觉无趣,将两手向后,交叉放在脑后,头往后一仰,靠在了车后背上,悠哉悠哉的又道: “其实,她是谁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本王心里只有你,只想得到你!其它的,都无所谓。” “后来,南宫曦去了哪里?南宫勋呢?他如今又在哪里?” 朱子欣终于反应了过来,低声问道。情绪顿时失落到了极点,其实,话说到此时,她心中已经明白过来,南宫曦被朱子婵迷倒了,那肯定是南宫勋得胜了!那么,这么说来,他就要当皇帝了? 她猜到了结果,却依然不肯相信,所以,想从萧天成这里得到答案。 见她情绪实在不佳,萧天成也不忍心再逗她,看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对她道: “南宫曦逃跑了,如今下落不明,南宫勋为了救你,也受了重伤,不过,问题不大,大概这几日就要登基了吧!” “……果然如此!呵呵……” 闻言,朱子欣不由苦笑,自己努力这么久,没想到还是没有帮上什么忙,南宫勋最终还是要当皇帝了!看来,她来这一遭,什么都没有改变,答应帮原主讨回公道的话,如今都成了空谈,朱子婵依然活着,南宫勋依然还是皇帝,她还有什么脸面用着原主的身体? 突然之间,朱子欣觉得生无可恋,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干了一般,便的没有了丝毫的生趣! 眼见着她眼中的神采忽而淡下去,萧天成慌了神,他急忙凑过去,问道: “子欣,你没事吧?” 没有反应,朱子欣如死了般,整个人都呆呆的。 “朱子欣,你别吓我!” 萧天成摇了摇她,朱子欣还是没有反应。 “你,你这是怎么了?” 萧天成有些语无伦次的问。 “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突然觉得,活着的意义消失了!” 这时,朱子欣看向萧天成,淡淡的应道。 “你是说,你不想活着了?” 听了她的话,萧天成更加的紧张了,问道。 “可以这么说!” 朱子欣说完,转过身去,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好吧,不管去那里,不管他要做什么,随他去吧,等她想好之后要做什么,再做打算吧! 她心里想。 萧天成在一旁狐疑的看了她半晌,也不明白朱子欣为何会变的如此,但既然猜不出来,他也没有办法,只是一路上对她更是紧张,生怕她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这一走,又是两日。 一路行来,朱子欣隐隐感觉不对。马车被萧天成封的严严实实,他说是因为怕外面风大,怕将朱子欣吹病了,朱子欣当时并不在意。可经过几天的路程,她隐隐感觉出似乎有些不对。, 萧天成似乎根本没有走官道,而是一直走的是小路,他这是在躲着谁吗? 这从马车一直颠簸的厉害就可以感觉得到。经过分析,朱子欣终于明白了萧天成的心思,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细密和狡诈。 他是生怕南宫勋会追来吧! 想到这里。朱子欣看向对面的萧天成,他正微眯着双眼,坐在哪里打瞌睡。 一身五色斑斓的衣服,将他的魁梧的身材勾勒的甚是完美。刀刻一般的容颜上没有一丝表情,脸上的胡子依然修剪的很是整齐,只是,来自现代的她不管怎么看,还是不习惯,不喜欢,她喜欢男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只是,他怎样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朱子欣别过脸去,不再看他,经过几日的思考,她已经从当初的心灰意冷中恢复了过来,既然南宫曦还活着,那就证明自己还有希望!她一定要找到他,同他一起重振他的势力,将皇位再夺回来!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从这个坏男人的身边逃开?想到这里,朱子欣又重新看向萧天成的脸 “在看什么?莫非,只这短短的几日,你已经爱上本王了?” 萧天成突然睁眼,琥珀色的迷人的眸子看向朱子欣。朱子欣来不及收回目光,干脆大方的直视他。口中却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的品位还没有那么差!” 萧天成并不生气,却欺身上前,看着朱子欣的脸说:“本王会让你喜欢上本王的!以前,以前,你之所以不喜欢本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那次在水潭中,本王无意间看了你的身子,不过,那完全是个误会!当初本王被人追杀,难免不肯相信人,但本王发誓,当初,本王只是想着自卫,并非真的想要看你!你若还为此事嫉恨本王,那本王向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 “呵呵……” 朱子欣轻蔑的笑了两声,笑声有些发干。心中却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动不动就提那件事的坏人!他难道一点儿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笑声未落,萧天成就问道:“你为何发笑?莫非对本王的话有所怀疑?” 朱子欣翻了翻白眼,将两手抱胸,挑着眉说道:“要我原谅你可以,那你放我走啊!” 萧天成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朱子欣竟然会如此说。 “什子么事,本王都可以答应,唯有这件事不行!” 他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 朱子也欣知道一定是这样的结局,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嗤笑一声,闭上眼睛睡去。 车中的温度瞬间仿佛凝滞了起来。 车子继续行进着,朱子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自从她来到这个异时空之后 在这样的一种情绪下,她渐渐的睡着了。 ,身边总是发生这这样那样的事,令她总是目不暇接,自顾不暇,她的心中一直抱着一个梦想,那就是改变未来,当皇帝的那个人不再是南宫勋,而是南宫曦。 可是,她的目标落空了,南宫曦还不知在哪里,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闭着眼睛,朱子欣凄楚的想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她逐渐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仿佛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哪里阴冷无比,她不得不抱紧臂膀,四周黑漆漆的。她四处的寻找,想要找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可半晌也没有找到。就在她焦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飘过来一个人,朱子欣努力的伸长脖子看去,居然是大哥,她停在距离几丈远的高空中,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大哥,大哥,你去哪儿了?你快下来,你晓得吗?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都在找你!” 朱子欣看见大哥的那一刻,哭了起来。这些天拥塞在心里的委屈和怨艾仿佛在这一刻才发泄了出来。 自从那日同大哥分开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大哥,她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子欣,大哥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朱子欣却幽幽说道。 “大哥你说什么,你死了?”朱子欣闻言大吃一惊,她伸出手,就去楼抱朱子弈,没想到却楼了个空! 朱子欣一惊,泪水喷涌而出,她再度伸出手去抓朱子弈,可朱子弈却转身飘走了。虚幻一般的身子越飘越远,一个声音却远远的传来: “子欣,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太子还在等着你,你一定要鼓起勇气,去帮他!……”随着那声音的消失,朱子弈也最后消失在黑漆漆的苍穹里。 “大哥!” 朱子欣哭的伤心欲绝,眼中也不断的流出泪来。 其实,她不过是在梦境中,只是,此刻的她以为是真实的,她哭的很伤心,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的滴落在马车上。 第二百八十章:子欣病了 坐在对面的萧天成一直没有睡着。这时感觉朱子欣似乎不对劲,睁眼一看,她的表情痛苦,眉头紧蹙。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叫着什么,由于声音太小,萧天成听不清楚。但却知道她这是做梦了。 他叹息一声,坐了过去,将她紧紧的楼在怀里。 也许是因为萧天成的怀抱很温暖,令朱子欣不再有恐惧。她慢慢的停止了抽泣,竟然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天成搂着她,仔细的端详起她来。 只见她眉头紧锁,眼泪不断的从眼中滴落,嘴里也在一直不断的叫着:“大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她醒时,他虽然很想,但从来也不敢像这样抱着她。她就像是一个看起来像猫,可实际上却是一只有着锋利爪子的豹子,谁胆敢侵犯于她,她就会要那个人好看。 想到这里。萧天成的唇角竟然不自觉的微微上翘了一些,浓黑的眉毛也挑了挑。 是的,他想起了许多往事,往事里的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但心地却很是仗义,当初,若非她救了他,只怕他会死在那个谷底!她看起来总是那样坚强,可其实内心很缺乏安全感!这一点,从她总是像个刺猬一般的反应中就能感觉出来。这样的女子,令他从心底里想要保护她!可是,她却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摸样,这令他很是抓狂! 如今,她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那精致的媚眼如画中人一样。这时,他才发现其实她是那样的美。从前,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何对朱子欣念念不忘,即便是得知她已经有意中人了也一样,朱子欣的身影那自在潭水中之后,就总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曾自己骂过自己的龌龊,可那又如何?他依然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他以为,他看上的,只是她的美,可此刻,他仿佛才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看上的,是哪个古灵精怪,满脑子折腾人的丫头。至于她的容貌,其实,他倒是记不清了。今日看了才发现,哦,原来她长的是这个样子。 萧天成唇角的弧度上扬的越来越明显,这样抱着她的感觉,真的令他感觉很美好! 梦中的朱子欣忽而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很是舒服的嘤咛了一声。便又踏实的睡去。 看着这样安静的朱子欣,萧天成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仿佛抱着这个人,他就拥有了全世界一般,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即使他从一出生就享有别人羡慕至极的最贵身份,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心满意足!对了,就是心满意足!此刻,用这样的成语来形容萧天成的心情是再好不过了! 他定定的看着睡梦中的朱子欣,知道眼皮越来越沉,困意一阵阵的袭来,他也满足的慢慢的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着,摇晃着,一路快速的行进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子欣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萧天成的脸,她顿时一惊,四下里一看,发现自己正头枕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那应该是……萧天成的腿!朱子欣顿时红了脸,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萧天成被她的动静折腾的也醒了过来。见朱子欣像一个受惊的兔子一般,靠在车厢里,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 不想令她难堪,萧天成起身想要坐到对面去。可一站起来才发现便闷哼了一声,又坐了下去。朱子欣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回过头来一看,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是自己将他的腿枕的麻木了。 萧天成用手在腿上揉了揉,便转过身子,坐了过去。 朱子欣看着他,嘴张了张,最终却没有开口。继续保持沉默。 那萧天成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说了,继续将自己的腿揉了揉,又接着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本王见你做恶梦了,怕你睡不好,方才如此的。” 这算是解释? 朱子欣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而后,两人便又开始沉默。 谁料,马车又行进了不多时,朱子欣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她身上单薄的衣裳根本就抵御不了那寒冷的空气,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接着,不由的抱紧了自己。 “到了鲁国地界,我们鲁国的气候一项寒冷,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你可能不太习惯,前面就有一个驿站,我们在那里歇脚,本王去给你买几件御寒的裘皮,今夜,我们就住在那里。” 萧天成见状,对朱子欣说道。 朱子欣不置可否,她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有机会,她便一定要逃出去,去同太子回合,帮助他逃过这次的劫难!日后东山再起!她不能就这样认命了! 可是,还没有等到走到驿站,过了一会儿,朱子欣便感觉全身都很冷,她抱紧臂膀,可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头脑也晕晕的重重的。 萧天成却发现朱子欣总是耷拉着脑袋。脸色也甚是通红。坐在哪里抱着臂膀,看起来似乎很冷。他心里一急,慌忙过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真烫的厉害! 朱子欣的意识此时有些模糊,她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一想便是萧天成,便挣扎着要将他推开。可如今她身上哪儿还有力气,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见她挣扎,萧天成叹息一声,说道:“别动,你病了。就快到要肃京了。你再忍忍。” 说完,又将帘子一揭冲车夫喊道:“加速前进!” 马车立刻飞奔了起来。萧天成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帮朱子欣裹在身上。神情也甚是担忧。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走官道而是走小路了。这一路上连个村庄什么的都看不见,一直都是荒山野岭,害的子欣跟着他受苦,如今还病了! “太子,驿站到了。” 很快,车夫停了马,对萧天成说道。 话音未落,只见萧天成已经抱着朱子欣跳下马车,如一阵风一般进了驿站,对掌柜的喊道:“快,准备一间房间,去请郎中来!” 那掌柜的不敢怠慢,急急的命人去办了。 见他如此紧张,赶车的车夫远远的看着,神色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家的太子,什么时候如此在意过一个女人?这一路上,他也将这名叫朱子欣的女子打量过几次,见她除了长的清秀一些,也并未什么特别的地方,却不知太子为何会对她如此重视! 百思不得其,那车夫摇头,再摇头……好半晌才道了一句:“奇怪!” 接着靠在廊柱上,闭目养神去了。他其实并非什么车夫,而是萧天成的贴身护卫,如今特殊情况,不得不杀鸡用牛刀,让他充当车夫,毕竟人少目标就小,他们也更好掩人耳目不是。 这时,一名清瘦的郎中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向朱子欣的房间而来。萧天成远远看见,急忙迎了上去,说道: “郎中,快来给她看看,这……这究竟是什么了?” “好,老夫这就去看,这就去看。” 郎中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的向屋内走去,萧天成去依然跟在他身后说道: “只要能医好小姐的病,本……本公子重重有赏!” “好好好,老夫会尽力的。” 郎中连说几个好子眼睛却看向床上的人,脚步也未停的向床边走去。 “公子莫急,待老夫把完脉,就知道小姐生的什么病了!” 那郎中起初只道是感染了风寒,谁料,当他把完脉之后,却大吃一惊,对萧天成说道: “哎呀,小姐可病的不清,是急火攻心所致的心病,外加风寒湿热引起的高烧不退,这种病,就算老夫肯医治,这小镇上也没有那些药材呀!” “你是说,子欣的病你看不了?” 闻言,萧天成顿时冷了脸,冷声说道,嗓音里仿佛带了结成冰的冰渣子,直直的扎进了郎中的胸口,他浑身散发的杀气将那郎中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道: “公子,您行行好,不是小人不想救,而是真的没有那几味药材!” “你是说,子欣没救了吗?” 萧天成又冷冷问道。 “小人只能开几幅温和的药,可以暂时延缓病情,但还需公子去肃京城里才能买到治疗此病的药材!” 郎中应道。 “只要你能延缓病情的发展,本王这就带着子欣快马加鞭回去,三日时间,你可能做到?” 萧天成又问。 “可以!” 郎中回答。 “好!那本王就饶你不死,快去准备药材,立刻给本王!” 说完,萧天成大步走过去,从床上抱了朱子欣就向门口而去。 郎中不敢怠慢,急急开了药材,送到了门口的马车上,萧天成抱着朱子欣,给她的嘴里喂了药,又给她喝下就口水,方才命令车夫架着马车快速的离开了。 萧天成一直抱着朱子欣。一刻也没有放下过。心情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看着她身上的高烧一直不退。人烧的也已经失去了意识。可他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不住的叫着让车夫快一些,快一些。 第二百八十一章:太子妃 朱子欣虽然处于昏迷之中,却能感受到来自萧天成身上的急躁的心情。 可她并不想理他。他这个人,会真心去关心一个人吗?他对自己的爱,只是一种扭曲的占有欲。这是朱子欣一直以来的感觉。 萧天成不会有真爱!然而,她虽然烧的迷迷糊糊,但萧天成对他所做的一切,她却也明明白白,心里还是对他有一些感激的,比较,加上这次,他也是两次救过自己的命了! 马车一直前行,路上换了好几匹马儿,这样过了三天,第三天的黄昏,距离肃京还有百里之外,萧天成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里皇宫里通传,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在太子府门口守着,而他们,在两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肃京。 刚刚停稳,萧天成就抱着朱子欣跳下马车,飞奔进了皇宫之中。 宫门门口站立着几个人,除了太医,还有太子妃凌燕和她的几名宫女。她们刚刚看见马车停稳,想要跪拜迎接。却看见萧天成看也没有看她们一眼,却抱着一名女子同她擦身而过口里吼道:“所有太医随本王来!" 凌燕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慢慢的跪拜了下去,口中幽幽说道:“妾身恭迎太子回宫!”说完,两滴晶莹的泪珠便滴落了下来。 “太子妃,回宫吧。这里风大!” 身后,她的贴身宫女颖儿轻声劝道。 作为太子妃的贴身宫女,颖儿自然知道太子妃的委屈。太子去了辰国,时日已久。太子妃每日里都依栏盼望。就差望穿秋水了。这好不容易有人快马加鞭来通传太子要回宫的消息。太子妃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在风中站立了两个时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颖儿很是替太子妃不值,也不知道太子刚刚怀里抱着的是谁。 “走吧!” 凌燕这时才站起身来,身后的一众宫娥也才在她之后站起身。跟在太子妃的身后回了宫。 萧天成将朱子欣直接抱到了自己的朝云殿,放在自己的塌上,这才命众太医会诊。 半个时辰以后,众太医一致认为,朱子欣这次伤寒并不碍事,吃几幅药也就好了,可之所以这病来势汹汹,却也是由于心病时日已久,加之急火攻心,心情抑郁导致抵抗力下降,后来又受了风寒而引起的,同之前的郎中所说的也差不多,只不过,那郎中当时索要的药材,如今在这宫里,却不用那么费神了! 萧天成对于朱子欣如何生病之类并不关心,他只是心疼朱子欣,看来,她对自己所说的那些事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但其实心里很是着急。 想到这一层,萧天成心中更加心疼朱子欣。不由叹息一声,又问太医道:“你们只说,治好她的病需要几天时间?” 众太医面面相觑,接着回答:“大概半月有余!” “好,那就给你们半月时间,治不好,本王拿你们试问。” 萧天成说完,面色一沉,接着抬了抬手。众太医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不多时,便有宫女端着药走了进来。 萧天成将朱子欣扶了起来,将那药先用自己喝了一口,这才慢慢的喂进朱子欣的嘴里…… “太子,太子妃求见!” 门外响起一个太监的声音。萧天成的眉头皱了皱,甚是不耐的说:“让她进来。” 说完,继续给朱子欣嘴里喂着药。 凌燕进来的时候,顿时被眼睛这和谐的一幕给刺激到了。 嫁给萧天成三年时间,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说过一句话,更别说和她行夫妻之礼了。她有时候都甚是怀疑,太子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眼前这一幕,却彻底将她心里对萧天成的印象打碎。 她的眼眶一热,眼泪差一点儿就要夺眶而出。这三年来的委屈在此刻便成了一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里。 可她硬是咬着嘴唇强忍住了。 接着便盈盈一拜。说道:“妾身给太子请安。太子一路辛苦了!” 萧天成看也未曾看她一眼,冷冷说道:“嗯。” 凌燕对于他的态度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今日却觉得有些受不了。可她自幼便教养极好,而且,在她的意识中,无论太子日后会不会娶侧妃或者妾,她也是正室,太子妃的,架子说什么也要端下去。 因此,凌燕便强自忍住心中的委屈,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太子,您一路劳顿,还是歇息去吧,这位妹妹就让妾身照顾吧!“ 说着便上前两步,伸出手,就要接过萧天成手中的药碗。 这时,萧天成才抬头看了一眼她,琥珀色的眸中有着深深的厌恶之情,他冷冷发出两个字:“不必。 说完,又继续他手中的动作。 凌燕愣在当下,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半晌没有收回来。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吧。” 萧天成更无情的话在这个时候又传入她的耳中,凌燕终于掩面而泣,急速的奔了出去…… 朱子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屋外黑漆漆的。她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五色的的床架,五色的枕头,五色的被褥和五色的衣柜,还有一架五色的书架摆放在房子的那头。 房间的空地上,铺着一张很大虎皮,墙上挂着一支很大的强弩! 床的正对面,又一个书柜,书柜的前面是一张黑色的案几,一个人正坐在案几后的聚精会神的看着书。这个人正是萧天成。 看来,自己已经到了鲁国了!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异国风情!她在半路上就昏睡了过去,直到此时才醒,感觉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脑中总是光怪陆离的东西,可是,但她想要看清楚那些东西的时候,却怎么样也看不清!梦里,有一个女子,有一张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总是哀怨的看着她,但她似乎又没有具体的形体,如一阵烟雾一般,飘来飘去,她几次上前,想要同她说上几句话,然而,风一吹,她就又不见了!朱子欣想,她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吗?她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替她报仇吗? 揉了揉太阳穴,朱子欣感觉整个头都沉的要命,昏沉沉的! 床上的动静令萧天成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见朱子欣醒了,他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 问道:“你醒了?好一些了吗?” 语气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情。 朱子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好,可想吃粥?本王吩咐厨房为你熬一碗来。” 萧天成又说。 闻言,朱子欣这才觉得自己果然是饿了,肚子在这个时候正好咕咕的叫了起来。 可这么晚了,还麻烦别人实在不好。于是说道:“还是算了,等天亮了再说吧。” “太子,太子妃求见。” 朱子欣的话音未落。门口太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萧天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太子妃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让她不要来了吗? 他挥手说道:“让她回去。没有本王的传召,不得来朝云殿." “不,快请她进来。” 朱子欣却在下一刻说道。同时不由疑惑的看了一眼萧天成,没想到他居然有老婆!哼!有老婆还去月国提亲,这究竟是什么人呀! 想到这里,刚刚对他才产生的一点点好感,顿时又荡然无存,她倒要见识见识这位太子妃的庐山真面目。 萧天成蹙了蹙眉。却没有再说什么。门口的太监愣在了哪里,不知道该听谁的。 萧天成见他还不出去,便说:“没听见朱小姐说的吗?还愣在哪里干嘛?” 太监这才急忙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凌燕手里就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微微俯身,参拜了萧天成,接着,她便露出一抹和蔼至极的微笑来,对朱子欣说:“朱妹妹,我就知道你醒来后肚子会饿,于是早早的就预备下红枣莲子羹在门外等着呢。刚听说你醒了,就急忙送了过来,快趁热喝了吧!” 朱子欣看见萧燕,见她长的浓眉大眼,气质脱俗,且说话又如此温和,自然感觉异常亲切。急忙笑着回应。“是啊,正好饿了呢,只是辛苦太子妃这么晚了还为我熬煮,苏苏真是罪过。” 凌燕身后的颖儿急忙说道:“娘娘早就熬好了,怕凉了,一直抱在怀里,在宫外守了两个时辰呢。” 凌肃却瞪了颖儿一眼说道:“要你多话?”颖儿见太子妃如此,便憋了憋嘴不再说话了。 “姐姐真是辛苦你了!苏苏真是愧不敢当!”朱子欣听了这话不由的心里又愧疚不已,急忙说道。 “不碍事!” 凌燕笑着说道,说完,又看了一眼萧天成,方才转过脸来又轻笑道: “妹妹,虽然姐姐不知道你同太子是如何相识的,可看到他对你是那样的紧张,我便什么都明白了!说句体己的话,太子如此喜欢你,想来,我们做姐妹的日子也不远了,日后,我们要互相扶持才对!” “……” 听到太子妃说到这这些,朱子欣已经开始反感起了这个人,看来,这个人有多假,她已经领略一二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一样的摆设 唇畔显出一抹假笑,虽然虚弱,朱子欣依然很得体的说道: “姐姐说哪里话,我同太子不过是普通的朋友罢了!能来鲁国,不过是一场意外,还多谢姐姐能够豁达大度,收留子欣才是!” “看妹妹说的,这……不会真的如此吧?” 听了朱子欣的话,凌燕满脸的不信,但又似乎巴望着她说的都是真的,因此,她一边狐疑的说着,一边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萧天成。 “好了,粥留下,若没有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谁料,萧天成却并没有想要替她解疑的打算,反而是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对她道。 “还是让姐姐留下吧!太子殿下,子欣许久都没有同人好好的说过话,想必您这么久没有回国,事情应该很多,还是去忙吧,有姐姐陪我就好了!” 虽然朱子欣不喜欢眼前这个心机很重的太子妃,可她更不想同萧天成单独呆在一起,此时,正好有了借口,于是说道。 “本王不忙!本王就喜欢呆在这里!你如今病成这样,本王不放心!你既然要她留下,那就让她留下,我坐在一边处理事情你好!不会妨碍你们的。” 谁料,萧天成却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居然不走。 “………” 朱子欣无语,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不都是由人家说了算! “哦,对了,妹妹,别尽顾着说话,还是先喝粥吧!” 这时,凌燕说着便将食盒打开,一股诱人的香味立即扑面而来。她将粥盛到一个小碗里,端了起来,送到了朱子欣的床边。这时,萧天成却伸手将那碗粥接了过来说道: “本王来吧。” 说完,看也没有看凌燕一眼,却把一勺粥率先喂进了自己的嘴里,朱子欣和凌燕看见他这一举动都睁大了眼睛。 尝过一口后,萧天成才又接着舀了一勺子喂向朱子欣。朱子欣甚是别扭。她急忙接过他手中的碗说: “我自己来。” 萧天成却也不坚持,将碗递给她说:“小心烫着。” 凌燕的笑容僵在嘴边,呆呆的站着。片刻之后,才又说道:“太子真是细心。” 萧天成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若没有什么事便下去吧。天也快亮了。” “是啊,太子妃娘娘,你还是去睡吧,虽然子欣也想同您说说话,但太子不说,我还不知道,如今已经是深夜了!都是子欣不好,连累太子妃娘娘一夜未睡,您快去睡一会儿吧。” 朱子欣也急忙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很佩服凌燕的,居然也肯一夜未睡,想必因为她的到来,确实令她感受到了威胁吧!看来,她应该很爱萧天成才对,只是,这萧天成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好! 两人如此一说,凌燕着实也呆不住了!只是她依然不甘心,掩着心中的委屈,却依然笑着道: “妹妹怎么又叫我太子妃了,刚刚凌燕说什么来着,以后还是直呼其名,莫说太子如此紧张你,就算不是,您也是月国来的贵客,你如此称呼,真是折煞我了……” “出去!” 凌燕的话还未说完,萧天成却冷冷的说了这两个字,将她的话打断。 凌燕愕然住嘴,再看萧天成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道:“太子,臣妾不是有意的。您饶了臣妾吧。” “本王让你出去,没有听到吗?” 萧天成又恨声说道。 凌燕这才捂着嘴跑了出去。 “你为何要这样对她?她是你的太子妃!” 朱子欣见萧天成如此对待凌燕,早就看不惯了,凌燕刚跑出去。她就问道。 “这是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插嘴!” 没想到萧天成却没好气的到。 “你……我不过是好心,你们是夫妻,不是应该相亲相爱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对她就像是对待仇人一般!” 朱子欣倔强的道,的确,别人的事轮不到她说话,可即便她不喜欢凌燕,但她更看不惯萧天成如此对待一个女人。 “我和她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不知道的话,就别再说了!” 萧天成沉了脸,说道。 “可你对她不好,这可这是事实!” 朱子欣冷笑一声,说道。 “不久以后,本王就要你成为本王的太子妃!” 萧天成似乎没有听到朱子欣的话,继续说道。 “萧天成,没想到,到了如今你还没放弃这个打算,我之前还以为你没有娶妻,对你还没有如此反感,可你居然……” 说到这里,朱子欣顿了一顿,方才又道: “你要对凌燕做什么?萧天成,你若是为了我而废除太子妃,我这一生也不会原谅你!” 朱子欣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恐惧,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如果他要伤害他的接发妻子,那么自己便是罪魁祸首,她不能允许他这样做。 “朱子欣,请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萧天成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拦,除非你现在就答应做本王的太子妃。那么,你就没有资格过问我鲁国太子府之事!” 萧天成阴沉着脸,看着朱子欣说道。 “呵呵,这是威胁吗?” 朱子欣不怒反笑:“为何你总是在做了一件感动我之后的事情,又用另外一件可恶的事情来将之前我对你的好感全部扼杀掉?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萧天成,你这种人,永远也学不会如何去爱!凌燕她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她?当初娶你的人是她,可如今你却要休了她,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吗?” “住口!朱子欣,不要以为本王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可晓得,本王此刻就可以杀了你!” 萧天成成功的被朱子欣激怒了。可朱子欣从来都不曾怕过他。她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动手吧。” 说完,不肯再理会萧天成,身子一缩,便又躺回到被子里睡觉了。 萧天成见朱子欣不理自己了,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朱子欣是第二日中午才睡醒的。伤寒弄的她的身体十分虚弱。一直在做恶梦。一会儿是朱子弈,一会儿是丽南宫曦,一会儿又是受了这具身体的原主来找她,,一会儿又是被萧皇宫里的战争南宫曦被南宫勋打败了,总之一个接着一个恶梦的做。醒来,一身的冷汗。 萧天成忙完政务,便回了朝云殿。 看见萧天成,朱子欣急忙对他道: “我说太子殿下,您能不能重新给我安排个住处?这可是您的寝宫,我一个外人住在这里,您让他人如何想?你不顾虑您的名声,我朱子欣可不能不顾。” 闻言,萧天成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问道: “你如何知道这是我的寝宫?” “呵……” 朱子欣发出一声轻笑,说道: “这很难猜吗?” 说着,看了看四周的布置。 这次出乎意料的,萧天成没有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便叫人给你安排个住处。” 说完,他扬声吩咐道: “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人宫女进来替她收拾了一番,搀扶着她去了太子府内的另外一处。 这一处,极其幽静,仿佛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什么都是崭新的。而且,除了和朱子欣一同来的几名宫女,一路上竟也没有遇见一个人。 这对于朱子欣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太子府人多嘴杂,自古就是是非之地,她不过是一个外来的人,可不想惹上什么是非,她如今只想赶快将身子养好,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月国去。只是,看萧天成的样子,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自己走的,她须得保守这个秘密,尽快想办法才是。 “就是这里了!” 这时,身后丫鬟的声音将沉思中的朱子欣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眼看向前的一座宅院,眼睛顿时一亮。 “东篱苑?” 回过头,疑惑的看向丫鬟,还未等她开口询问,身后,萧天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怕你来了之后想家,本王在当初像月国皇帝提亲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在这这里给你开辟了一个地方,按着东篱苑的样子修建的。进去看看吧。” “……” 从没想过,萧天成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做出这么细心的事,他平日里看起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不是很感动?” 萧天成见朱子欣半晌没有开口,得意的问道。 “你弄错了,只不过觉得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朱子欣闻言却嗤笑一声,道。 说着,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进了门,里面便是一个宅院,宅院里的两颗槐树傲然挺立,只是看起来,没有她在月国的槐树那么粗壮。 再往里走,便是一出亭子,亭子里,放着一个石桌,四张石凳,旁边载满了各色鲜花,或许是因为鲁国太过于寒冷,这些花草听她在月国的还是大相近庭。但他能记住这些东西摆放的位置,的确也算是用心了。她记得他不过是去过他东篱苑中一次而已。 第二百八十三章:太子妃的一品红 其实看到这,里面的情形不用猜,朱子欣也已经知道了,必然是同她在月国的东篱苑是一样的,即便是有区别,也应该不是很大。 “虽然,你做的这些令人感觉很幼稚,不过,还是谢谢你!不过,萧天成,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对我的好,用在太子妃身上才对!” 朱子欣转头说道,说完,她也不等原萧天成回答,便进了屋子里。她原本身子还很虚若,这折腾,着实累的够呛! 萧天成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进了屋子,刚要进去,门外便急急走进来一名太监,对萧天道: “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 闻言,萧天成只得叹息一声,转身去了…… “太子妃,太子果然将那女人带到了那个院子里,看来,您之前猜的没错,她一定就是月国的朱子欣了!” 此时,太子妃的明月殿内,丫鬟颖儿正在一脸愤愤的对凌燕说道。 “哼,当初,本宫就觉得太子此举怪异,好好的太子府,却要修建一个同这府中格局完全不同的宅院来,看来,他对这个叫朱子欣的女子果然动了真情!” 凌燕的语气哀怨,自嘲,有着一股莫名的嫉恨。 “太子妃,依奴婢看,那朱子欣长的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同你比起来,还差得远呢,这太子为何就如此喜欢他呢?” 颖儿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两眼的马屁,同时,也替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了起来。 听了她的话,凌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一抹苦笑来,说道: “即使漂亮又有什么用?这一桩婚约,从头到脚,都只是我一个人心甘情愿罢了!当初,若非他需要我爹的支持,又怎会答应娶我为妃?如今,太子之位他坐的稳如磐石,我爹如今的势力也大不如前,他已经不需要巴结我们凌家了!所以,如今的我,也只能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自己却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空有这一个名分,又有什么用!” 凌燕用无比哀怨的语气说着,说完了,她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 “颖儿,三年了,我每日里都只能对着这些太子府里的花花草草,空荡荡的停歇楼阁,阴森森的大屋子说心里话,即使保有这个名分又能如何?我努力了那么久,委屈了那么久,他却依然连正眼也不瞧上我一下!我这个太子妃的名分,到底要来何用?” 说到这里,凌燕已经委屈的不能自持,嘤嘤的哭了起来 “太子妃,您别这样,你这样奴婢心里也好难过!” 凌燕这一哭,颖儿哭了起来,甚至看起来比她还要伤心,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 凌燕的心情原本就不好,颖儿这一哭,将她吵的头都要炸了,厉声喝道。 哭声戛然而止,颖儿有些懵懂的看向凌燕,只见她神色变的阴狠,眉头紧蹙,过了片刻,问道: “颖儿,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死了呢?” 听了她的话,颖儿不由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嘴唇都有些哆嗦的道: “奴……奴婢不知!” “哼,没用的东西,每次用到你的时候,就各种推三阻四!去,本宫屋里那本草纲目拿来!” 凌燕闻言,怒道。 “是!” 颖儿见太子妃发了火,吓的急忙应了一声,去了。 过了片刻,便急急跑来,见书递给凌燕了。 黄昏时分,朱子欣在这个新的东篱苑中睡了半日,丫鬟熬了药,端给她,刚刚喝完,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 “太子妃驾到……” 听见这个声音,朱子欣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都搬到这里了,这个太子妃居然还不放过! 没办法,人家既然来了,那她就起来迎接吧!谁叫自己在人家家里做客呢! 想到这里,朱子欣强撑着身子就要坐起身来。 “妹妹,快莫要起来了!” 一袭凌橘红色宫装的凌燕仪态端庄的走了进来,见朱子欣挣扎着要起来,急忙跑过去将她拦住。 接着又说:“妹妹身子弱,还是好好躺着吧!刚刚姐姐去朝云殿看望妹妹,这才知道您搬到这里这里,这院子里如此狭小紧促,妹妹如何住得惯?姐姐原本想着再将你搬到我那里住,看你也知道,太子他不时会过去,这样的话,便有些不便了!再说了,您如今身体差,这搬来搬去的也不好,依本宫看,等你身子好一些了,屋姐姐再给你找一间亮堂的屋子住着,反正太子府里的屋子多得是!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还是不麻烦姐姐了,子欣在这里住的很好!” 朱子欣却应道。 “这……既然妹妹不肯,姐姐也不勉强,不过,你这屋子里着实有些太闷了,不如添有些颜色吧!姐姐给你带了一株好看的花,摆在这桌子上,再好不过了!” 凌燕说完,扬声又道: “来人,将东西拿进来。” 话音刚落,颖儿便端着一盆火红的植物走了进来,她刚刚进门,朱子欣看向那东西,见它红的可爱,大片大片的红色叶子,看起来像是一朵开的正艳的花儿,然而待那丫鬟走近了她才发现,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花,而是叶子,红色的叶子长在顶端,下面是绿色的叶子,两种颜色互相陪衬,看起来煞是好看! 朱子欣一眼就喜欢上了那植物,不由问道: “这是什么植物,怎地这么好看!” “看吧,姐姐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凌燕说着接过那植物,将它摆放在朱子欣的餐桌正中央,又将桌子上的点心像中间放了放,这才退后了几步,认真的看了看,又走过来将那花盆转了方向,这才说: “对了,这样的好看!” 谁料,话音未落,却不小心将一支枝干给碰掉了,叶子正好落在桌上的点心里。 “哎呀,可我笨手笨脚的,一点儿事都做不好!” 说着话,不动声色的,将那片叶子段落的地方在盘子里的点心上曾了几曾,这才拿了起来,可惜道: “可惜这一支了!” “没关系的,姐姐,我觉得少了这一支似乎更好看了!” 朱子欣躺在床上,从那个角度看,似乎真的比刚才好看了许多!这支花,她真的很喜欢! “对了,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呢!” 朱子欣问道。 “哦,忘了告诉你了,它叫一品红!” 凌燕笑着道。 “这名字取的真贴切!” 朱子欣闻言,赞许的道。 “可不是呢!姐姐也很喜欢这花了,给自己的屋里也摆了一盆,这不,想着妹妹必然也喜欢,就给妹妹也送了一盆来,没想到歪打正着,你果真也喜欢!” 凌燕笑的似乎很开怀。 说完,她便又陪着朱子欣聊了一会儿,方才起身道: “时候不早了,姐姐也该回去了!太子若是去本宫哪里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说完,抿唇一笑,继而又道: “都那么大个人了,还同小孩子一般。” “姐姐同太子的感情真好!” 见她如此一说,朱子欣急忙说道,同时,心里 也不禁对萧天成这个人又有了一丝成见,分明同太子妃关系如此好,却非要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不在意她,这个人……看来,真是人品有问题! 不过,这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养好了病,赶快走人! 想到这里,她也便释然了。 “那姐姐快回去吧!当心太子等着急了!” 朱子欣又道。 “好!那姐姐就不陪你了,改日再来看你!” 凌燕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对屋里的丫鬟道: “好生伺候朱小姐,可别怠慢了贵客!那桌上的点心是今日厨房特意为妹妹做的,你么侍候着她吃一些吧!” “是。” 丫鬟俯身应了一声,凌燕方才缓步去了。 凌燕一走,一旁的丫鬟便走了过来,从桌上拿了点心,递给朱子欣道: “小姐,你吃一些点心吧,这可是太子特意吩咐厨房为您做的!” 朱子欣也确实有些饿了,伸手接过,吃了一口道: “嗯,你们鲁国的点心确实同月国的不一样,好吃!” 见她夸赞点心好吃,丫鬟一笑道: “可不是呢,这点心也是殿下最喜欢吃的,殿下对您是。真都好,把他认为好的东西都恨不得给你,奴婢可是看着的!……” “放肆!” 那丫鬟的话还未说完,朱子欣就喝道。 “奴婢不敢了!” 丫鬟见朱子欣发了火,急急跪在地上求饶道。” “……”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这一个丫鬟发脾气! 见状,朱子欣不禁又后悔起来,刚才也不知怎么了,脾气突然就暴躁了起来。 “没事了!是我不好!你起来吧!” 朱子欣摆了摆手,那丫鬟方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以后莫要将我同太子扯在一起,本小姐对他不感兴趣,再说了,他可是别人的老公,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朱子欣解释道。 说着,她又吃了一口点心,谁料,这一口点心下肚,她就觉得头开始晕了起来…… “好晕!” 伸手抚头,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完,手中的点心就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也忽而晕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公主中毒 “啊!不好了,不好了,朱小姐晕过去了!” 她这一晕,把个丫鬟雪槐吓的不轻,急急的奔出门去找萧天成。 “你们让开,我要见太子殿下,让我进去见太子殿下!” 谁料,到了议事厅,门口的侍卫却不肯让她进去,雪槐急的大喊起来。 “外面何人喧哗?” 听见声音,萧天成问道。 “回太子,是此候朱小姐的丫鬟雪槐,她说朱小姐又晕了过去!” 一名侍卫回答。 “太子殿下,不好了,朱小姐又晕了过去!” 这时,门外的雪槐又大喊道。 彼时,萧天成正在书房议事,闻言,丢下一众大臣急急的就奔了过来。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太医!” 萧天成一边走,一边喊道。 身后,跟着他的侍卫不敢怠慢,急急去了。 萧天成一刻也未曾耽误,也大踏步的向朱子欣的东篱苑而去。 不一会儿,太医院里的太医全都被请到了东篱苑,然而,这一次,所有的太医把过脉之后,都是一筹莫展,根本就查不出朱子欣的病因。 萧天成都要愁死了,他一边命令太医们赶快想出好的办法,一边派人去全国各地找神医,并且在肃京城里的各个脚落贴上了告示,悬赏万金,找能够治疗朱子欣病情的人。 一时间,太子府内外被折腾的人仰马翻,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宁,不过,明月殿里的凌燕此时却在后院里优哉游哉的荡着秋千,一副惬意无比的样子!似乎胸口的闷气在这一刻,慢慢的都被驱散掉了一般。 “太子妃,你这一招可真厉害!这一下,那个朱子欣,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只要她一死,太子的心,就会回到太子妃身边的。” “说的是,可是你瞧瞧这动静,把个肃京城都要掀翻了!看来,太子对这个女人,可不是一丁点儿的上心!” 凌燕翻了翻白眼,说道。 虽然,她给朱子欣下了毒,可看到太子对朱子欣的所做的一切,心中还是难免反酸! “太子妃,即使如此又如何?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查不出来的毒,民间又如何会有人知道?您就放心吧,太子他就是对那女人再上心,人死如灯灭,他死了之后,没几日,太子就会将她忘了的!太子妃就莫要多虑了!” 颖儿道。 “说的也是!” 听了颖儿的这番话,凌燕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来。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好听,只是却透着一股急切。 “怎么这个麻烦精又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凌燕眉头皱了一皱,很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女子,她的手里拿着根皮鞭,正在对着门口的一株大树挥动着鞭子,树上的叶子被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飘落在地上。 “哟,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惹我们至善公主生气呀!” 凌燕见状,眉头更紧的蹙了蹙,却是勉强的笑了笑,温和的问道。 “你不配知道!” 谁料,这位至善公主却极不给凌燕这位太子妃的面子,说道。 “是吗?那公主自便!” 凌燕闻言,也变了脸色,说了一句,便转身打算回去。 “喂,你还没回答我,我太子哥哥去了哪里呢?” 身后,至善公主却问道。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凌燕缓缓回头,说道: “你也是知道的,他何时来过我这明月殿?我知道,太子府虽然大,但却没有你至善没去过的地方,你能找到这里来,定然是在别处已经寻遍了,不过,我猜有一个地方,你一定未曾去过。” 凌燕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来,方才又道: “你太子哥哥一项最疼你,我可是知道的,不过,至善,从今以后,你未必会有这样的待遇了!” 说完转身便又向明月殿而去了。 “喂,你说的什么意思呀?太子哥哥到底在哪里?” 至善听到这里,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凌燕的话,不由又气的大喊道。 “你只需问问府里的丫鬟们,她们自然会告诉你,你太子哥哥的去向!” 凌燕未曾回头,声音却传了过来。 至善闻言,脸上一片疑惑,但还是收了鞭子,向府内走了几步,老远看见一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盒正在向后院的方向而去,她喊道: “喂,说你呢,停下,快停下。” 丫鬟回头,见是公主,急急跪下,说道: “奴婢婉儿见过公主殿下!” “喂,我问你,我太子哥哥如今在哪里?” 至善问道。 “太子此刻正在东篱苑里。” 丫鬟老实回答。 “东篱苑?东篱苑是哪里?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至善疑惑道。 “东篱苑是太子为朱小姐新修的住处,在后院最偏僻的角落,因为,听说朱小姐喜欢清静,因此,才修建到哪里的。” 丫鬟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你是说……我太子哥哥有新宠了?” 至善到了此时方才明白过来,问道。 “这……” 丫鬟如何好说。 “快带我去。” 至善却兴奋起来,急急说道。 “如此……公主请随我来。” 婉儿只得起身,提着食盒在前面带路了。 东篱苑中的萧天成此刻正俯身在朱子欣的床头睡了过去,门外突来的脚步声,将他惊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门外,才发现天已经快要到午时了。 从作业起,他就一直陪在朱子欣的身边,坐在她的床边一边看书,守着她。一看到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就如同被火焚烧一般,难受的紧,因此,他根本就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丫鬟们见状,不敢打扰,全都撤到了屋外,此时,至善公主公主来了以后,在院子里嚷嚷着要进来,却把个萧天成吵醒了。 “谁在外面吵闹?” 萧天成问道。 “回太子,是至善公主。” 侍卫应道。 “哦,让她进来吧。” 萧天成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的朱子欣,起身,坐到了屋里的桌前。 桌上放着一盘点心,还有一盆火红的植物,看见吃的,萧天成方才意识到自己饿了,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就打算吃,这时,至善公主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道: “怪不得太子哥哥不肯见我,原来是躲在这里吃点心呢!哇,还是我最爱吃的香酥桂子糕!” 说着,一把便将萧天成手中的糕点抢了过来,送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说: “果然好吃!哼,太子哥哥偏心!有了新嫂嫂,就把我这个妹妹给忘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新嫂……” 至善一边吃,一边说,但似乎口中的东西更诱人一些,她的语气都甜了许多。 可是,就在此时,她的话戛然而止,她手中的糕点也跌落在地,整个人也向后仰去…… “至善!”萧天成见状,惊的急忙伸我手将她抱住,同时喊道: “快来人,宣太医!” “是。” 门口侍卫闻言,急急去了。不一会儿,太医们全都来了,这一诊断,又是同朱子一样的病症! 这一次,萧天成起了疑心,他走到桌前,那起一块点心看了片刻,说道: “将这点心拿回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下毒!” 太医们闻言皆是一惊,方才想到了某种可能,将那点心尽数端去了。 然而,他们将点心检查了无数遍,也没有得出个结果来,这令萧天成无比的头大! 转眼,已经过去了七日,这两人一直都昏爱你迷着,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萧天成心急如焚,派去外面的人也没有找到什么神医,而那告示,到如今也没有好人揭! 这令萧天成感觉世界都是黑暗的!即使如此,他父皇听闻自己最疼爱的至善公主中了毒,不由心疼至极,将萧天成叫到宫里一顿大骂,继而命令他必须要治好公主的病!萧压天成压力山大! 这一夜,他一直陪在朱子欣的身边守着她,心内甚是焦急。 这时已是子时,屋外这时传来一声通传:“禀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丞相?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萧天成心中疑惑,却还是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说道:“喧。” “是!” 太监的回应刚落。丞相就走了进来。跪拜行礼以后说道:“皇上,老臣带了个神医过来。听闻,他最擅长的就是疑难杂症。您看能否命他给朱小姐医治?” “神医?” 萧天成闻言顿时兴奋起来,急忙说道: “快传!” “是。” 丞相起身,对着门口招了一下手。门口便走进来一个提着药箱的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男子身材硕长,青衣布衫,长的很是清瘦。一张脸被头发遮去大半,令人看不真切,女子一身绿衣,低着头,跟在男子身后,想必是丫头。 两人进门便拜。萧天成淡淡说道:“免了,听丞相说你是神医,那快去给小姐诊治诊治吧。” 那人低头不语,提着药箱便走到了朱子欣的床边。 女子将一根红丝线绑在朱子欣的脉搏之上。那神医把了一会儿脉,眉头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在房间里四下了张望了片刻,终于看见那一盆开的正艳的一品红。 第二百八十五章:神医救命 神医默默走过去,将那花儿摘下一朵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这才说道: “小姐这是中毒的症状,并非伤寒。” “什么?中毒?你是说这花?” 那神医点了点头又说:“原本这一品红是没有香味的,可如今却是满屋香味。治疗伤寒的药里原本就有黄连,和栀子,家猪胆效果最好。可若是加了猪肉,却是相克的。可以令人中毒却难以查出。而这一品红上的香味,是一种催情散,可以加速血液流通。想必也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一品红原本就有毒,加上这些催情散,可以加速散发毒性的蔓延。以至于朱小姐才会如此严重。” “原来如此!好恶毒的机谋!,雪槐,这花是谁送来的?” 一直守在屋内的雪槐急忙跪下回答: “回太子,是太子妃!” “果真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来人!” 萧天成听完,顿时喊道。 “是,太子。” 门口守门的太监急忙跑了进来。 “把太子妃给本王请到这里来!” “是!” 太监领命而去。 萧天成又转头问那神医:“神医,可有办法救小姐一命?” 神医点了点头说道:“烦请太子先将这花挪出去。” “嗯,来人,将这花弄出去!” 萧天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吩咐道。 “是。” 丫鬟将那花拿了出去之后,却见神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针包,他抽出一根来,长长的针在烛光的照耀写闪着灼灼的光。 神医将针扎进朱子欣的人中穴,百会穴,和扶风穴,四间穴……等穴位。朱子欣幽幽的醒了过来。继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醒了,醒了,子欣,你终于醒了!” 朱子欣睁眼,整个人还是有些懵懂,当看到萧天成的时候,不由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毒了!不过,如今已经没事了!” 萧天成道。 “中毒?好奇怪!” 朱子欣抚着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因何会中毒。 这时,朱子欣看见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很陌生。脸半隐在披散着的头发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丧,见自己看他,急忙转过头去。 这人就是神医? 朱子欣觉得此人有些怪异,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却说不上来,她想要多看那人一眼,但他却不肯再回过头来。 “怎样,感觉好些了吗?” 这时,萧天成问道。 朱子欣闻言,看向萧天成,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之情。 朱子欣不由的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这个人,就算对她再好,也休想打动她的心。 “神医,多谢你!” 朱子欣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神医,对他道。却未曾回答萧天成的话。 “你没事就好,神医的事你不必担心,本王这就命人重重打赏神医!” 谁料,神医还未曾回答,萧天成却高兴的道,说完便扬声吩咐道: “来人,带神医下去领赏!” “慢着!” 这时,朱子欣却扬手道。 “怎么了?” 萧天成疑惑问道。 “我才刚刚醒来,你就打发神医走,万一,我体内的余毒未清完,下次想要再找到神医,哪里有这么容易?我看,还是让神医在这里多住几日,等我完全康复了再送神医离开也不迟!” 朱子欣却道。 说着话,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神医的脸,那神医的头低的越发的低了。 “是是是,你说的是,还是让神医留下吧。哦,对了,我怎么把至善给忘了!她也中了毒!快去让神医看看吧。” 萧天成正说着话,方才想起至善公主来了。看来,他这是高兴坏了,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差一点儿忘了。 “来人,快带神医去公主房里!” 说完,萧天成又吩咐道。 “神医,请跟我来!” 门口有丫鬟对神医道,说着,便在前面带路,那神医一直保持着沉默,一路随着丫鬟去了。 这几日可把大家给急坏了。赶快去个人给皇上皇后报个信儿。省的她老人家担心,你可不晓得,皇后每一日都来看至善好几次,哭的眼睛都肿了!” 萧天成见神医去了,又对朱子欣道,他的话格外的多了起来。他紧绷的神经此时放松下来,口气也变的轻快了许多。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同传声: “太子妃驾到。” 话音为落,凌燕就缓缓的走了进来。 朱子欣茫然的看向门口处,她不明白这么晚了,为何要将凌燕唤来?不过,看萧天成的脸色,忽而便从刚刚艳阳高照变成了阴云密布,难不成…… 朱子欣一脸狐疑。可走进来的凌燕却似乎清楚的很,朱子欣醒了,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这世上果然有能解此毒的人! 当看到朱子欣的时候,凌燕原本平静的脸色竟然起了一丝波澜,随即便隐没在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 接着她盈盈一拜,口中说道:“臣妾给太子请安。” 未等萧天成回答,凌燕便站了起来又说: “原来是妹妹醒了。怪不得太子唤臣妾深夜前来,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呀!你不知道,这几日,姐姐我都快要担心死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妹妹感觉身子可好?” 凌燕的语气中甚是欢快,脚步也向朱子欣那边迈了过去,看起来很是替朱子欣高兴。 朱子欣也笑着应道: “是醒了,也不晓得怎么了,突然就晕了。”说着便将手扶上额头。直到现在,她还感觉有些晕晕的。 萧天成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不说话。 那凌燕又说:“妹妹,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得好好的补补才行,你这一晕,可把我们吓的不轻。已经整整七天了,姐姐可要担心死了!……” 说着竟然拿帕子抹起了眼泪。顺道还瞄了一下整个屋子。她发现自己放在屋中的一品红不见了,便奇怪的问道: “怎么,妹妹不喜欢姐姐送的一品红吗?那明日姐姐便再给妹妹送……” “够了!” 萧天成的声音将凌燕的声音打断,暴喝的声音将凌燕下的一个激灵。 他对身侧的丫鬟道:“去将神医请来!” 丫鬟领命去了。 屋子里此时只剩下萧天成,朱子欣和凌燕三个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房间里静的可怕。 凌燕乖乖的站着,但眼神却不时的瞟向萧天成,他心虚的要死,但去依然心存侥幸,希望太子并不知道自己的阴谋,毕竟,不过是一株植物,即使被发现了,自己也有话可说,因为她的房间里也有一盆,总之,她根本就不知这植物有毒的事。 一边想这对策,一边观察着萧天成的脸色,凌燕在心中谋划着对策。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神医便从门口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又站在了灯光下的阴影里,令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这时,萧天成一指神医,道:“把你刚刚跟本王说的话再说一遍。” 朱子欣疑惑的看向萧天成,她刚刚清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见那神医抱了抱拳,接着说道:“一品红是没有香味的,朱小姐那日可曾闻过太子妃送来的一品红?那花上,是否有着浓烈的香味?且,朱小姐可否食用过沾染过花汁的食物?” 他这一说,朱子欣想起来了。点了点头说道:“我还说呢,这香味怎地这么刺鼻,至于吃食,莫非是那点心?我知道了,那一日,姐姐是故意将那花枝弄断的吧?” 朱子欣想到这些,不由看向凌燕,问道。 “妹妹,你这可是冤枉了好人了,那一日,我不过是无意间弄断了花枝,当时,妹妹还说那样更好看呢!可是,如今却……我哪里会,想的那么多,只觉得那花漂亮喜庆,妹妹生着病,放一盆在房间里,心情就会好很多,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那凌燕哭着说道。 “来人,传霍太医。” 萧天成并不看她,只是冷冷说道。 “传霍太医!” 屋外太监重复喊着:“传霍太医!” 不一会儿,霍太医就提着药箱颠颠的跑了来,可他一进屋子,见了这阵势,似乎明白了什么。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高呼: “微臣给太子请安。” “霍太医,你好大的胆子!” 萧天成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这一声,吓的那霍太医直接瘫倒在地。口中不住喊道: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霍太医,太子问你话,可要仔细回答了。说错了话,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这时,凌燕却插话道。 萧天成忽的转头看向她,眸子中的森冷将她吓的身子一缩。 “太子妃,本王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把嘴闭上。等下再找你算账!” 萧天成的话里充满着威胁的意味。凌燕晓得他不是危言耸听。吓的不再说话,却把个眼睛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霍太医。生怕他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霍太医,你老实对本王说,给朱小姐治疗伤寒的药里,你加的是猪胆,还是猪肉?” “啊!” 霍太医明显一惊。他没有想到,太子连这个都清楚,原本这种毒无色无味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这也就是其它的太医查不出来原因的所在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神秘郎中 可他没有想到太子竟然有此一问。他不禁呆住了。急忙看向一边的凌燕,凌燕见他望过来,急忙将头转了过来,目视前方,表情凛然。一副她什么都不晓得的神情。 那霍太医见事情已经败露,横竖也是一死,便也不再狡辩,老实说道:“太子饶命,这都是太子妃命令微臣做的。太子妃说这种毒是食物相克的毒,根本查不出来。她承诺等事成之后就给微臣黄金千两,让微臣回家颐养千年。可若臣不做的话,她便要杀死臣的全家。太子,真的不关臣的事啊!” “胡说,你胡说,本妃和妹妹情同姐妹,本妃又如何会害她?” 霍太医的话音刚落,凌燕就吼道。 “凌燕,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萧天成厉声喝道。 “太子,太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一定颖儿背着妾身做的,太子你相信妾身,妾身对妹妹真的是从心里喜欢,反倒是颖儿,一直在妾身面前说妹妹的坏话,她说妹妹来这里,就是想夺走妾身的太子妃之位的,妾身自然是不信了,还将她呵斥一番,却没有想打到,她居然背着妾身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太子,您可一定要相信妾身呀!” 闻言,颖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子妃,她替凌燕鸣不平是真的。可她没有让凌燕去杀人呀! “颖儿,你为何要这样做?本妃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妹妹是好人,即使太子喜欢她,要娶她过门,本妃也毫无怨言,反倒心里很是欣喜有这样一个好妹妹同本妃一同侍候太子可你!你居然,居然不听本宫的劝告,一意孤行,你如何对得起本宫对你的谆谆教诲?” 凌燕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这番话说完,颖儿闭了眼,两颗泪珠从眼底滚落,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即使今日不认这个罪,日后,太子妃的家人也不会放过她的,她死不要紧,可她的家人…… 想到这些,颖儿的身子都不由的抖了一抖,再睁眼,她的眼中已然一片死灰,她缓缓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说道: “奴婢认罪,都是奴婢一人做的,跟太子妃无关,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如此了事,萧天成又如何不知其中内幕,可太子妃毕竟有些背景,就这样同她撕破了脸皮也不好,然而,看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几份厌恶。 斜睨了太子妃一眼,萧天成冷冷说道: “颖儿行凶杀人,着即刻赐死,霍太医为其帮凶,一并处死,太子妃纵然丫鬟行凶,难辞其咎,着禁足半年。” 颖儿已知死期到了,在侍卫们来拖她的时候,并不哭喊,她一言不发,面如死灰的随着侍卫离开,那霍太医闻言,跌倒在地,尿了一裤子,被侍卫拖下去的时候,不住哭喊道: “太子妃,太子妃,你说句话,您说句话……” 然而,凌燕此刻自身难保,哪里敢趟这趟浑水,反而想着处死了太医,也算是杀人灭口了。因此,并不开口。 “把她拉出去。” 这时,萧天成又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着无比强大的震撼力。侍卫们听见太子吩咐,急忙将太子妃一拖,便要拉出去。 “慢着!” 声音来自床上。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朱子欣。她挣扎着起身,雪槐慌忙将她扶了起来。侍卫们看向萧天成,萧天成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等等。 朱子欣在雪槐的搀扶下走到太子妃的面前。缓缓说道:“太子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夺你的位子。我也从未想过要嫁给太子,今日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我也要告诉你一声,我不是你的敌人!反而很是同情你,因为,你的男人不爱你!我想,你应该找找自身的原因,而不是去纵容丫鬟对付别人!” “妹妹,我真的没有,这些日子,本妃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难道在你的心里,姐姐我真的就是那样一个容不下人的人吗?” 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此刻的她,看起来,着实可怜,可朱子欣却觉得她愈发的假了! 转身,朱子欣不想再看她一眼,心中很是恼火,娘的,怎么自己在哪儿都会被人视作眼中钉呢?这萧天成也真是,把她劫持来,就是为了让他的太子妃练手的? 一想到这些,她就气的牙痒痒! “滚!” 这时,萧天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凌燕被这一吼,再无颜呆在屋里,灰溜溜的走了。 萧天成见事情已经解决,便吩咐雪槐:“你快去给莫小姐熬一碗粥来。” “是。”雪槐答应一声出去。 卓清又对朱子欣说: “既然你醒了,朕也要去好好补个觉。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 接着又对丞相说:“丞相大人也请回吧。神医暂时先在宫中留几天,等朱小姐的病好了,再走不迟。” 神医微微颔首。那女子也退立一边。 萧天成交待清楚便走了出去。 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朱子欣原本背着睡觉的身子转了过来,急急叫道: “刘郎中,是你吗?” 那神医将挡在眼前的头发撩开,果然露出一张消瘦干练的脸来,不是刘郎中是谁? “小翠?” 朱子欣又对着旁边的女子问。 那女子也将头仰起来,跪拜了下去。“小姐!” “小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们是怎么到这边的?” 见自己才猜测的不假,朱子欣高兴坏了,又哭有笑道。 “说来话长,我来鲁国,皆因太子殿下也来了这里!” 那刘郎中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南宫曦来到了鲁国?” 朱子欣闻言惊呆了,急急问道。 刘狼中点了点头,又道: “他被南宫勋追杀,受了很重的伤,但为了见你,却还是来了肃京,由于伤势太重,科林又不敢被别人知道,便在太子的指点下找到了小人,小人赶来鲁国之后,便一直照料着太子,那日上街,正好看见街上的告示,才知道大小姐也来了鲁国,且患了怪病,便带了小翠来了。”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朱子欣方才明白过来,说道。 “小姐,那日你走的匆忙,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害小翠好找,后来,小翠得知您被鲁国太子掳到了肃京,便偷偷的从侯府跑了出来,一路经受了好多磨难才找到这里,幸亏碰到了科林,这才同他们回合,为了救您,我们只好扮成这样来见您了,希望鲁国太子不会起疑才好!” 小翠也道。 “难为你了!” 朱子欣没想到这一次小翠竟然这么勇敢,居然找到了鲁国。 “小姐,上一次您就被冀王掳走,小翠都快要被吓死了,这一次,奴婢绝对不会再离开您了,您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小翠哭着道。 “……好!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好了,不哭了!” 朱子欣摸摸小翠的脸,安慰她道。 说完,又担心的问刘郎中道: “刘郎中,太子如今伤势如何?要不要紧?他住在哪里?” “哦,小姐请放心,太子的伤势不重,只是当初他中了软骨散,如今还需要恢复几日,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等他好了,定然会想办法来看您的!” 刘郎中道。 “他没事就好!我只怕他经历这次的打击会消沉!这次你回去告诉他,我永远会站在他这一边帮助他,等我的病好了,我就想办法出去同他回合,我们再想办法回月国打败南宫勋,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好,小人一定会转告给太子殿下的!” 刘郎中闻言抱拳道,这个人,自从被太子救过一次之后,便对南宫曦忠心耿耿!心中也很是担忧太子,听朱子欣如此说话,自然高兴。 这时朱子欣突然想起大哥来,问道:“刘郎中,我大哥如今还好吗?还有影儿娘,她也还好吗?” 谁料,她不问还好。问了,却勾起了小翠的眼泪! 刘郎中的眼神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朱子欣急忙问道。 “小姐,那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公子为了给寒玉姑娘报仇,去刺杀冀王,却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影儿夫人伤心过度,在埋葬了公子之后,便在他坟前自绝身亡了!” 小翠抹着眼泪哭道。 “啊!” 仿佛一个炸雷,炸的朱子欣啊的惊下来叫一声,之后,便落下泪来! “大哥,影儿娘!你们怎么就这样死了?大哥,你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呢!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呀?……” 悲伤像河流绝提一般,蔓延了朱子欣整个人,在这个异时空,她最喜欢的,最依赖的人,就是大哥了!她曾经以为,她来之后,便会改变他的命运,会让他长命百岁,陪着自己活到看着月国在南宫曦的手中发扬光大,可着南宫勋一步一步的走向灭亡,可没想到,他却依然早死了!她太没用了!来这里之后,似乎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她这个妹妹做的太不称职了! 还有影儿娘,她的大哥的亲娘,她受了一辈子的苦,两人好不容易相认,却又这么快的死去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终于见到他了 朱子欣在屋中兀自伤心,没料道门外有一个人居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个人就是萧 天成。 原来,他刚刚去看了看至善公主,依旧有些不放心朱子欣,便又拐到了这边,正好听见这些话。 不动声色,萧天成此时默默的离开,却吩咐身后侍卫严密监视刘郎中和小翠,务必要弄清楚南宫曦的住处。 而此时,屋内,一切该说的也说完了,小翠道: “小姐,我们来时,太子很是担忧您的情况,如今也该回去告诉他一声,您的情况,也好让太子放心!” “你说的是!不过,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吧!” 朱子欣道。 “不碍事,还是让小人去吧!小人是郎中,出入方便些。” 刘郎中道。 “那……有劳刘郎中了!” 朱子欣闻言,觉得也只好如此了,便答应了。 刘郎中微微欠身,退了出去,向宫门口而去,然而,他所不知的是,他的身后却跟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宫门口,侍卫拦住刘郎中问道: “来者何人?可有出宫腰牌?” “哦,小人是皇上请来给朱小姐医病的,如今宫中差一味药材,需得小人亲自去找,怕误了时辰耽误了小姐的病,因此,没有来得及拿腰牌,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侍卫闻言,果断道: “不行!既然是皇上请的郎中,还是拿了腰牌再出宫吧。” 然而,这时,那侍卫忽而瞟见不远处那个黑影,他抬手对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即刻换了副嘴脸道: “唉!算了算了,看在你在救人的份儿上,还是去吧,下不为例哦!” 刘郎中见状急忙连声道: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说完,急急的走了出去。那黑影一路尾随,走了个把时辰,刘郎中才在一处破败的民宅前停了下来。 他丝毫未曾怀疑有人跟踪,急急便去敲门,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是谁?” “我!” 刘郎中应声,木门吱嘎一声开了,刘郎中闪身走了进去。 门外的黑影快速的上了房,将瓦片揭开一片来看,只见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看见刘郎中进来,急急的问道: “怎样,子欣的病如何了?” “太子莫要着急,大小姐是被人下了毒,不过,如今小人已经替她解了毒了。” 刘郎中道。 “这就好!不过,是谁如此狠毒,居然要毒害她?” 南宫曦又问道。 “听说是太子妃身边的丫鬟。” 刘郎中道。 “哼,什么丫鬟,定然是那个恶婆娘,那萧天成如此窝囊,又如何配得上我的子欣? 等本王身子好一些,便将子欣带走!不能让她再在这狼窝里呆下去了。” 南宫曦闻言气愤的道。 “太子如今最重要的是养伤,等您的伤好了,才能做想做的事,大小姐让小人传话给您,说她一直会站在您的这一边,日后,帮助您对付南宫勋,夺回属于您的一切的!她让您好好养病!等她好了,就来看您!” 刘郎中又道。 “子欣果然如此说?” 南宫曦闻言,眼中顿时呈现出无比温情,问道。 “嗯。” 刘郎中点头。 “本王就知道,子欣她不会丢下本王的!本王没有看错!为了子欣,本王也要振作起来!” 仿佛心中瞬间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南宫曦眼中神采顿现。 “您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太子殿下,您早些休息吧,小人还要回去宫里照顾大小姐,鲁国太子命令小人留下来照顾大小姐,若他发现小人偷偷离开,只怕不好!” 刘郎中见太子果然因为大小姐的话振作了起来,心中高兴,但他却必须要离开了。 “嗯,你去吧,替本王好好照顾子欣!” 南宫曦摆手道。 “是。” 刘郎中说着提了药箱离开。 屋顶之上,黑影也随着一同离开了…… “太子哥哥,屋里那个人就是朱子欣?” 第二日一早,萧天成去看至善,见他的第一句话,至善就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 萧天成问。 “哼,说好的和亲的,你却将嫂子带了回来,可本公主的驸马呢?” 至善不高兴的道。 “哟,我说呢,一大早的不开心,原来是想男人了!” 萧天成闻言调侃道。 “大哥,你早就知道,我对月国太子南宫曦很小就喜欢了,您就帮帮我的忙吧!” 至善也不理会萧天成的调侃,反而拉了他的袖子说道。 “呵呵……真拿你这个刁蛮的妹妹没办法!月国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难道你不在乎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吗?别说是太子的身份,就连月国也回不去了,南宫勋正在派人四处找他,只要抓住他,只怕他是躲不过去的。” 萧天成分析道。 “我才不怕呢!难不成,太子哥哥你怕了?凭着咱们鲁国的势力,还怕他月国不成?” 没想到至善却毫不在意的道。 “当然!区区月国,本王还不放在心上,只是……” 说到这里,萧天成停了下来,想起昨夜侍卫的禀报,他脑中忽而闪出一个计谋来。说不定,这件事,对他和鲁国来说,都是一件极好的事! 想到这里,萧天成忽而就笑了,看着至善公主道: “妹妹,你果然想嫁给南宫曦?” “……” 至善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继而道: “那是自然,非他不嫁!” “好!太子哥哥如今便告诉你他的下落,就由你负责将他接过来,到时候,为兄会在父皇面前替你说话,相信你同他成亲的时日不远了!” 萧天成胸有成竹的道。 “当真?” 至善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问道。 “自然,你听着……” 说着,,萧天成便将昨夜侍卫打探来的地址告诉了至善公主。 那至善公主也是个急性子,萧天成话音刚落,她就直奔马廊,也不顾自己才刚刚调理好的身子,便一路骑着马儿去了。 再说南宫曦和科林两人,此刻正在临时居住的屋内闲聊,这时,木门一阵山响。两人心下一惊,科林警惕的拔了剑就偷偷跑了出去,在门缝里一看,见是一名穿着火红衣裳的女子,不由疑惑,问道: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你先开门再说,我是朱子欣派来的。” 门口,至善也挺机灵,知道他们必然有所防备,因此便打了朱子欣的名号。 “是子欣?” 闻言,科林不再怀疑,将木门打了开来。 至善进的门来,一路便向屋里而去,此刻,南宫曦听见是个女子的声音,已经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坐在屋里的小桌前了。 “我是至善公主,想必您就是月国太子吧?” 看见南宫曦,至善居然一反常态,抱拳说道。 “正是。” 南宫曦也还礼道。 “哦,是子欣姐姐让我来这里接你的,快跟我走吧。” 至善说完,转身便向门外而去。 “这……果然是子欣让你来的吗?” 南宫曦如今身份特殊,自然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因此还是防备的问道。 “你不相信啊?” 至善回头,一脸无奈。接着又道: “不相信的话,那您就别去了!” 至善说着,转头又向前而去。 “……” 这有个小姑娘看起来虽然有些飞扬跋扈的,但却单纯的很,看样子不向是骗人的。 南宫曦这时也不由的信了,跟在她的身后,向门外而去。科林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 门外挺着一顶轿子,至善道: “太子身子不适,还是坐轿子吧。” 说完,她便,上了马,一路向前而去。火红的衣裳在马背上飞扬,看起来飒爽英姿,很是迷人…… 两月后。 朱子欣站在屋内看着窗外,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那一日,她不知至善公主是如何得公主府到的南宫曦的消息,居然将他接到了公主府,想必也是派了人严加看管,另南宫曦无法走出公主府,且一直隐瞒着她,若非刘郎中回去找他们,她到此时还被蒙在鼓里。 后来,还是萧天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不然,她真的会急疯掉的。 萧天成还告诉她,至善只是因为喜欢南宫曦,才请他去府上做客,并没有别的意思,请她放心,而他自己,也在积极的准备着同朱子欣的婚事。 朱子欣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被关进笼子里的鸟儿,失去了自由,原本,她还可以偷偷溜走,可如今,由于担心南宫曦,她不得不继续留下来想办法。 月国前太子来鲁国的事,很快就被鲁国皇帝知道了,朱子欣不知道是不是萧天成故意告诉皇帝的,她总觉得萧天成的心中似乎蕴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必然同月国有关! 听说,鲁国皇帝萧黎云待南宫曦很是热情,言语间也是甚是欣赏。 这原本对南宫曦是件好事,只要鲁国肯帮他,那他就有必胜的把握,然而,每次他一提起请他支援自己带兵攻打南宫勋,他却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却总是让自己的女儿来接近南宫曦。 朱子欣在一旁看的真切,那个至善是喜欢上南宫曦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至善来接 而萧黎云明里暗里的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支持南宫曦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娶了自己的女儿,他才会发兵支援。 想来,这个皇上也是个聪明的人,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南宫曦,之后再去帮他,其目地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最主要的,朱子欣认为还是因为那个至善是真的喜欢南宫曦的。 对于这一点,相信南宫曦如此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只是他却迟迟不肯表态。因此,事情也就这么的搁置着。 可总是如此也不是个办法,他不能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蹉跎下去。 想到这些,朱子欣叹息了一声。 其实,对于整个月国来说,若能够借助鲁国的势力来让南宫曦坐上龙椅,这也是一个好的机会!只是,想到这些,她的心中便会隐隐作痛。 她对南宫曦是有感情的,这些感情一直被她自己压制,否认着,可当一个热情大胆的女子也喜欢他,且立场鲜明的来同他抢占他的时候,她才忽而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在乎这个人! 可是,朱子欣更明白,为今之计,只有得到鲁国的帮助,对南宫曦才是最好的! 罢了,反正自己也曾经发过誓,不会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即使没有这个至善,她也不可能嫁给南宫曦,因为,他这一生,必定不会只有一个妻子! 想到这里,朱子欣再叹息一声,转身回到了屋里,坐在了桌前。 “南宫曦,你还是答应娶至善公主吧!如今,只有鲁国能帮你!” 朱子欣写下一张纸条,递给小翠道: “把这个想办法传给南宫曦。” “是。” 小翠担忧的看了一眼朱子欣,拿着字条去了。 “你果真是如此想的吗?” 不一会儿,只见萧天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见她就问。 “……” 愣了一下,朱子欣点了点头。 “本王还以为,你迟迟不肯答应本王的求婚,是因为他,看来,本王似乎猜错了!” 萧天成说着,坐在了朱子欣的对面。 “你的确错了!” 朱子欣却立刻站起身来,说道: “我朱子欣谁也不想嫁!” “哦?” 萧天成闻言,诧异道。 “实话告诉你,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给我,还是他能给我?” 苦笑,朱子欣觉得心中很痛,要割舍下对南宫曦的爱,她原本以为并不难,可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才觉得心里空的难受! 是啊!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早或者晚,在他有别的女人的时候,她总要尝到这样的滋味,她甚至不能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样子,跟被说让她日日面对了! 她早就知道,他是要当一国之君,也早就知道他总有一日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甚至更多。而她,根本不可能和古代的女子一样,和很多女人去分享自己的丈夫。她没有那样的胸襟。更何况,如今的南宫曦已经不是当日的南宫曦,他的身上肩负着一个神圣的的使命,自己又怎么能够要求他为了儿女私情舍弃这些? 她不能要求他,他也不能改变自己,那么,还不如趁早不要给自己那样的希望。断了那样的念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子欣,虽然本王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可本王却可以保证,一生一世宠你!只要你能呆在本王身边,本王许诺,等日后本王登基了,必然立你为后,你所生的子嗣,立为太子,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 朱子欣坚决的道。 “为何?” 萧天成满脸疑惑。 “因为我要的你给不起,你永远也给不起!萧天成,我要的是纯净的自私的,没有掺杂任何杂念的爱情,只有两个人,我只有他,他也只有我的爱情,萧天成,这些,或许你一辈子也不会懂!其实,你也不需要懂,我自己知道就够了!” 说这些的时候,朱子欣心中蔓延着无比的悲伤和无力之感,对一个自幼就看惯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封建王朝的太子说这些,对她来说,就如同鸡对鸭讲,他又如何会明白呢? “我是堂堂鲁国太子,你要什么我给不起?这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朱子欣,其实,你答不答应嫁给我已经不重要了,本王告诉你,不管你答不答应,本王也要娶你!哼!” 没想到,朱子欣的话却激怒了萧天成,他说完这番话后,甩袖离去了。 “唉!” 长叹一声,朱子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面上是一派惨淡颜色! 正愣神间,小翠从外面走了进来,急急的说道:“小姐,至善公主又来了,您见还是不见?” 朱子欣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子三天两头来找自己,已经跟她说过,自己跟南宫曦没有任何关系,她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来找她麻烦,真不晓得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心不见她,她这样的刁蛮公主又如何肯依?见她吧,她却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很是令她反感。 她沉吟了片刻回答:“请她进来吧。” “哦。” 小翠能感受到小姐心中的不悦,可却不明白,小姐既然不想见为何还要为难自己见这个人。 不过,这些事,她也不好多问。只好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至善就走了进来。 她一身血红色的衣裙,看起来张扬又妩媚。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奔放,热烈,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化为灰烬。 她走进朱子欣的房间里,一边将手里的马鞭在另一个手心里敲打着,一边围着房间转了一圈,这才仰着头斜睨了一下朱子欣说道: “朱小姐,本公主是来邀请你参加今晚的宴会的。这个宴会可是专门为南宫曦举办的。到时候,朱小姐可一定要来。这次的宴会关系我爹爹会不会和南宫曦的合作的问题。我可是专门来邀请你的,所以,务必请你参加!” “哦?既然如此,那我可一定要去参加了。” 朱子欣微微一笑。看着至善的眼睛说道。她的唇角含笑,态度异常温和。却丝毫没有怯懦,不卑不亢与至善对视。 “如此甚好。那就宴会上见。” 至善抱拳说了一声,然后抬步走了。 言谈举止甚是傲慢。 朱子欣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关于至善的事情也听了许多。 听说,鲁国皇帝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一直皇上掌上明珠,鲁国的王孙贵戚,很多都来提过亲,可皇帝都是呵呵一笑不予首肯,那架势似乎是想把这个女儿一直留在身边一样。 可这次,对于南宫曦,他却完全改变了态度,朱子欣想,这其中虽然有着政治阴谋在其中,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至善是真的喜欢南宫曦的缘故吧。 至善对她有着明显的敌意,朱子欣猜,一定是南宫曦对她说了什么,不然那至善每次见到自己,为何都像是见了情敌一般,总是百般刁难。 朱子欣如今寄人篱下,当然不想惹是生非,不为自己,也得替南宫曦考虑,因此,她甚少去招惹至善,可今日,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小姐,既然你不想去,那便不去,为何要为难你自己?” 小翠看出朱子欣内心的想法,不由的问道。 朱子欣笑笑。 “有些事情,总有一天要去面对的。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再说,我也想见见南宫曦,宴会上,总是应该见得到的。” 说完,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奈又说: “在屋子里呆的也有些久了。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说着便抬步向屋外走去。 如今已经是五月份的天气,很多的花儿都已经开了。 太子府的后花园里的景色看起来还是不错。朱子欣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欣赏着园子里的景色。 走到一颗梧桐树下,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躺在一颗歪脖子树上,脸上还盖着一本书。 应该是看书看的累了,因此便将书遮着脸在睡觉了吧。 看见那人硕长的身形和墨黑的衣衫以后,朱子欣的心却无来由的“砰砰砰的狂跳了几下。” 他怎么会在这里?至善肯让他出来了? 带着心中的疑问,朱子欣缓缓向他走去。 然而,她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个欢快的脚步声传来。 “南宫曦,我正四处找你呢,没想到你躲到了这里!你说想随我来看看太子府,如今来也来过了,我们走吧!” 女子的声音里含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正是至善。 朱子欣停住了脚步…… 不由的躲在树后继续听了下去。 “我只是想清净清净。来这里看看书。” 南宫曦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并没有打算起身。 “清净?我接你到公主府也好些日子了吧?总这么清净可不是办法!难不成你想在这里清净到老?你的大业不要了?你的宏图不要了?别跟我说,你不在乎。你若果真不在乎,就不会跑到我们鲁国来了……” 至善一把将南宫曦脸上的书拿掉,一边不依不饶说了好大一通话。 “既然你什么都晓得,干嘛还要问这么多?”南宫曦从她手上夺过自己的书,又盖在头上,接着懒洋洋的回答。 第二百八十九章: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你这个样子像是要干大事的人吗?我看了都替你着急!” 至善一跺脚,很是无奈他对自己的态度。想耍公主脾气离开,却又舍不得,只得撅着嘴说。 “那你去劝你父皇,答应派兵和我一起攻打南宫勋,我马上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南宫曦继续懒洋洋的说。 “我父皇想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若肯答应他,我们明日就可以动身。还用得着说这些吗?南宫曦,你是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我也说过了,你原本就是太子,日后要做皇帝的人,本公主自幼在皇宫里长大,这些事看的也多了,若你真心喜欢朱姑娘,我也无所谓,我不在乎。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可以了,可你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至善说着,眼中竟然有了些许湿意,她已经委屈成这样了。他为何还不肯答应?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南宫曦的语气已经不耐烦了起来。赤裸裸的逐客令。 至善气急,跺了跺脚,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头过来说:“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多呆一会儿吧,我等一下派人来接你,不过我劝你还是莫想着离开,这里四下都是我的人,你跑不了的!还有,今夜的宴会你别忘了参加。到时候,你会晓得谁才是配得上你的人!” 说完,至善便一路小跑着走了。 朱子欣听到这里,也打算离开。却不想南宫曦这时却一把拿开脸上的书坐了起来说: “偷听别人说话很有意思吗?” 朱子欣“……” 她无奈只好走出去说:“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的谈话,只不过无意间走到这里而已。既然你在这里看书,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欲走。 “你慢着!” 南宫曦没想到她说走就走,根本没有一丝留恋,明知道她只会伤他的心,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朱子欣脚步一顿,重新又回过头来。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语气甚是有礼,却让南宫曦感觉她在明显的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他无奈的摸了摸头。接着又看了看天,这才踌躇了一下说: “你的那张纸条我看了!难不成你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还说什么会站在我这一边!我就真的如此令你讨厌吗?” 朱子欣无语。讨厌他?自己怎么会讨厌他?只是明知道不可能是事情为何还要去碰触?她不想爱上他,到最后沦落到和别人争夺他的地步!她不允许自己那么卑微!因此,还不如到现在就拉开距离。 她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太子殿下,你晓得我并不讨厌你。只是我觉得,自己跟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如今至善才是能帮你的那个人,你应该答应鲁国皇帝的要求,这样,你失去的一切就都会得到了!我和你不一样,以前,没有鲁国的帮助,我愿意帮你,那是因为是我害你失去了这一切,我想要帮你找回来!可如今,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女人,我根本帮不上你!其实,从来都是如此,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根本参与不到你的生活里去!等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便也会去寻找属于我的那一片天空,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朱子欣说到这里,心中已是一片凄凉,事实原本如此,只是她之前并没有认清楚而已! “纠缠?” 南宫曦苦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朱子欣竟然会用这样的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和她之间的感情。 “在古墓里的那些回忆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们一起战僵尸,斗怪物,收水怪……一路走来的途中的经历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杀敌,逃跑,躲开一次又一次南宫勋的追杀,那些经历你都忘了吗?莫不是那个时候你就认为我是在纠缠于你?呵呵,我南宫曦当真是可笑的紧!原本以为,你就是我这一生寻寻觅觅终于寻得的女子,却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对你而言只是一场无谓的纠缠!” 南宫曦越说越伤心,到最后神色竟然黯然的令人不忍直视。 朱子欣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一时间竟然不晓得说什么。 过了半晌,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犹犹豫豫的说:“我……你说的这些,我其实都没有忘,我所说的纠缠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你的身份不允许你只有一个女人。当然,我并不是怪你,我知道你的难处,也不想成为你的牵绊,我觉得,既然……既然……那么……” 说到这里,她不晓得如何说下去,总觉得如果说的太直接,唯恐伤害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没想到南宫曦却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他的眼中有着咄咄逼人气势,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如火般烫的她心里一颤,他说: “若我可以为你抛弃一切,不要江山,不要复仇,不要这所有的一切,你可愿意?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走?” “……”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朱子欣惊呆了! “这怎么可以?不可以,不行!南宫曦,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你忘了,月国的百姓还在等着你回去吗?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朱子欣觉得失望透顶,她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明白了!即使我放弃一切,你也不肯跟我走?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你从来就没有对我动过情?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南宫曦闻言眼中的温度忽而退去,他的眼神顿时冰冷了起来,面上死灰一片,继而自嘲的说道。 不晓得为何,朱子欣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她感觉今日的南宫曦太反常了,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南宫曦。他为了大业曾经不惜隐瞒自己的真性情,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演了十八年的戏。他为了大业曾经同他一起经受了多少的苦难!他为了大业,从月国一路披星戴月,斩荆劈棘,吃了多少苦才来到这里! 可是,他如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太让她惊讶了!这样的南宫曦她真的觉得太陌生了。 她的惊讶让她不由的连连摇头,连连说道:“不,不,不,你不是我认识的南宫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甘愿放弃你的使命!南宫曦,你这样,我会瞧不起你。你是月国的希望,是你父皇的希望,你还是月国所有百姓的希望!你忘了为你失去性命的那些将士们了吗?你忘了叶明了吗?” 听到这里,朱子欣明显的感觉南宫曦拉着自己的手轻颤了一下。 是啊,叶明,他为了让他能够顺利的离开月国,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死状何其凄惨?可是他呢?竟然在这里为了儿女私情要放弃一切,他这样做,如何对得起他?还有那些百姓,还有父皇…… 南宫曦想到这里,顿时痛苦的无以复加,他一连退后了几步,整个人也摇摇晃晃的,似乎立刻便会倒下去一般,他伸手扶住一棵树,闭上眼睛,半晌没有言语。 朱子欣接着说:“你是他们的希望!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让我怎样做?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 南宫曦忽而转过头,眼中已是血红一片,他面容悲戚,看着朱子欣那张清丽的面庞,失声问道。 他从未有过如此痛苦,如此难以决策的时刻。他一项都是那么的洒脱,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爱上一个女子,为了她不顾一切。可他却身负一项重大的使命,为何非要他选择? “很简单,娶了至善。或者给她一个婚约。这样,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朱子欣看着他的眼睛冷冷的说。她晓得她说这样的话,会如何伤了他的心,可她却不得不说。她必须要让他认清现实。 她的话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插进南宫曦的心里。他愣在了那里。他坚持了那么久,没想到竟然还是逃不脱这样的一个结局。 “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做吗?” 他低低的问。 朱子欣点了点头,咽了一口唾沫,方才说道: “南宫曦,你欠了太多的债,这些债容不得你放下一切带我走,如果真是那样,你会良心不安,你会生不如死!如果这些你都不在乎,那么,你就是个懦夫!南宫曦,站起来,这些债如今也该是还的时候了!” 朱子欣的语气依然冰冷。她看着南宫曦的眼睛说的很缓慢。 这个男人,他似乎还不够清醒,他若不给他下一贴猛药,他是不会下定决心的。本来她还心存仁慈,不想伤害他,可既然他如此执迷不悟,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不想成为一个罪人。 说完,她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心中刺痛,朱子欣不由的流下泪来。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居然会疼成这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几乎是拼了命!她不忍心说这些,真的不忍心,可她,却不得不这样说!她不想害他! 第二百九十章:至善的舞蹈 朱子欣的话说完,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南宫曦没有再开口,他只是呆立了片刻,便转过身,缓缓的,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小姐,您其实也是喜欢太子的,对吗?如若不然,您也不会如此伤心了!”小翠见小姐悲伤成这样,幽幽说道。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我和他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自寻烦恼。” 朱子欣强忍着痛楚说道,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绞!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只要过一段时日,便会将他忘了!可是,在跟南宫曦刚刚的这一番对话中,她才明白,自己爱他居然如此之深!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朱子欣揪着胸口,弯下了腰。 “小姐,您没事吧?” 小翠见状急了,问道。 “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朱子欣说着走到刚刚南宫曦所躺的那一棵树下,靠着树坐了下去。 在树下坐了片刻,朱子欣抬头看了一眼天,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刺的她不由的又想流泪。 “小姐,既然您如此难过,又何必那样伤太子的心?” 小翠见她如此伤心,不由问道。 朱子欣看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说: “若他不打回去,迟早都会没命的!他的身份,由不得他过普通的生活。” “怎么会?你们可以找一处偏僻的山里,那样就不会被人打扰了!” 小翠道。 “呵……小翠,你好天真!别说南宫勋不会放过他,就是鲁国,若他不能被他们所利用,也不会留下他的。” 朱子欣说着站起身来,转身向自己的屋里走去了。 小翠站在原地,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既然小姐那样说了,那就错不了!她只是为太子和小姐难过! 想到这里,小翠不由的湿了眼眶,她抹了一把泪水,跟了上去…… 晚上的宴会,来了许多肃州人,都是写王孙贵族,达官贵人。 鲁国皇帝办这个宴会的目地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怕是要在这次宴会上替至善同南宫曦指婚。 这件事事关重大,朱子欣很是替南宫曦担心,白日里她的话,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他可知道,若他不愿意娶至善,那么鲁国皇帝就有可能非但不帮他攻打南宫勋,更有可能杀人灭口,或者将他绑了送到月国,用以作为同月国交好的砝码! 这些事情朱子欣相信都有可能发生,做为一国之君,自然是以国家利益为重! 因此,朱子欣希望南宫曦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能够答应同至善的婚礼。 南宫曦是月国太子,南宫勋造反属于叛国,如今鲁国帮南宫曦起兵讨伐顺理成章。且,鲁国也可得到不少的好处,这正是鲁国皇帝心中所想的好事!因此才会不遗余力的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南宫曦。 因此,他才会大肆操办这场宴会! 一切准备就绪,鲁国皇帝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 众人见状,急忙退让到一边,躬身参拜道。 “众爱卿平身!” 鲁国皇帝萧黎云笑呵呵的抬手道。 他见人都到齐了。于是笑意吟吟的宣布: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宴会便开始吧,今日这是私宴,众位不要客气,就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随意!” 接着呵呵一笑,方才落座,看来精神矍铄。 朱子欣被安排在南宫曦的对面,从这里看过去,一眼就可以看见他。只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一直定定的坐着。 朱子欣默默叹息了一声。无奈的看向场中。 这样的宴会都是千篇一律,只不过,听闻鲁国皇帝是武将出身,因此重武轻文,因此,整个鲁国的风气,也较之他国多了一些豪迈,少了一些娇柔。 因此,他们喜欢的节目也和常人不同。 如今在场中跳舞的竟然都是一群男子。 跳的也似乎是一群雄鹰展翅翱翔的画面。音乐时而高亢,时而豪迈,时而阴郁,时而悲戚。音乐声到这里,那雄鹰中有一只似乎是中了箭而从高空掉了下来。 表演那雄鹰的男子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不时翻滚,扭动。仿佛正在忍受着无比的折磨。 看的所有人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不晓得他能不能逃过这次灾难。 朱子欣这时又看向南宫曦,见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场中,便也挪了目光继续看下去。 那只雄鹰挣扎了许久,终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飞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这个时候,从后台翩然而至一个红衣女子,她上场后,先是在场中旋转跳跃了一会儿,紧接着便惦着脚尖,脚步密集的向那受伤的雄鹰奔跑了过来。 当她看清雄鹰似乎受了重伤以后,捂着嘴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又上前,想要去抚摸他。 扮演雄鹰的男子一边后退一边警戒的看向那名女子。所有人的心也在这个时候提到了嗓子眼儿。不晓得这名女子是想要救这只雄鹰,还是要将他带回去蒸煮炸炖之类。 那女子在场中又是一阵旋转,翩然起舞片刻,然后慢慢向雄鹰走去。 音乐的声音便成了闷鼓的敲击声,随着女子的步伐一下,一下的,如同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 朱子欣看到了这里,又看向南宫曦。只见他也正好看向了自己。她微微向他微笑了一下。从他的眼神里,他晓得他看懂了这个舞蹈的含义。 他便是那只受伤的雄鹰,而那红衣女子,正是至善,她可以救他,也可以杀他。这知否是鲁国皇帝在警告南宫曦,要他好自为之,莫要将他惹恼,一旦惹恼了他,他不但实现不了自己的宏图大业,就连性命也有可能不保。 女子走到雄鹰的面前,伸出手,在雄鹰的背上轻抚了一下。雄鹰仰头看她一眼,振动双翅想要飞走,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还是飞不起来。 接着,女子飞快的旋转着,如一片落叶一般旋转到了雄鹰身后,将他翅膀上的箭拔掉。雄鹰疼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一圈一圈的。女子也旋转着跟在雄鹰身后,红色的衣裙煞是好看。这时的音乐变的密集而又激烈。 直到片刻之后,雄鹰仿佛已经释放掉了身上仅有的力量,终于匍匐在地上不动了。女子却欢快的走了过去,将雄鹰揽在怀里,温柔的抚摸他的脊背。 音乐缓慢了下来,柔和了下来。画面温馨而又欢快。雄鹰最终被女子驯服。服帖的在她身上蹭了几下,接着跟在女子身后退了下去。 整个舞蹈这个时候算是表演完了。 朱子欣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 场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只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着。 可这时,鲁国皇帝看向南宫曦,问道:“贤侄,这舞蹈你觉得如何?” 南宫曦环视了一圈场中所有人,这才说道: “雄鹰本是高空中翱翔的飞鸟,若将他当做宠物来养,未免有些残忍。不过,若那女子将那雄鹰的伤养好,又放他回归天空,那么我想,它一定会感恩图报。有朝一日,定要报答少女的救命之恩的,皇上以为如何?” 朱子欣在心里赞了一声,南宫曦的回答隐喻了自己的立场,也暗示若鲁国皇帝愿意帮他,他一定不会忘了他的恩德。他日一定会报答的。 那鲁国皇帝听完南宫曦的回答爽朗一笑。 “哈哈哈……回答的妙,回答的妙啊!好,为了少主如此绝妙的回答,咱们敬少主一杯!” 说着,他便端起桌上的酒盏,一口喝干了盏中的酒。 接着,鲁国皇帝放下手中的酒盏,又拍了两下手。 一队舞姬便又从入口处翩然而来。 她们每个人手中都各拿着一支桃花。 舞姬们个个身段婀娜,红衣似火,手中粉色的桃枝也是娇艳欲滴。 长裙在场中不断的舞动中如翻飞的蝴蝶。 当一群舞姬在场中围成一个圆圈以后,音乐声缓缓响起,一名红衣女子从场外翩然而至。她的口中还吟唱着一首歌。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近寒食雨草萋萋,着麦苗风柳映堤。 早是有家归未得,杜鹃休向耳边啼…… 听到这里,朱子欣不由多看了几眼唱歌的女子。只见她血红的衣裙,较场中其它女子所穿的衣裙颜色较深一些,样子也和她们的有些不一样,那群女子穿的衣裙虽是舞姬跳舞所穿的上紧下宽,触及脚面的长裙。 她的却是上短下长的两截裙,衣服与裙子中间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腰肢,那曼妙的身姿不由令人想入非非,特别是露出的雪白的肚子上,肚脐眼哪里要镶着一颗耀眼的钻石。这样的装扮可真是惹火。可偏偏,她却蒙着面,让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不过,朱子欣却也能猜出她是谁了。 至善。那个刁蛮任性,对南宫曦一往情深的至善。 能够在如此场合唱这样的歌曲,跳这样的舞蹈的人,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了然了一切,朱子欣不由的勾了勾唇角,这父女俩还真是煞费苦心,看来今日真是势在必得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仿佛生离死别 她倒要看看,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 至善的张扬,狂放与大胆,朱子欣早就是见识过了的。不过,她接下来的行为还是让朱子欣吃了一惊。 只见她一边舞一边唱,竟然快速的走到了南宫曦的面前,围着他跳了起来。口中不住重复着刚才的歌词: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是一首大胆的追求爱情的诗句。但一个女子,若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男子如此大胆的表达爱慕之情,这样的胆识和魄力,就连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朱子欣都自愧不如。 由于至善的举动,场中的人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一个花开堪折直须折。公主好胆识,真性情!也是月国太子殿下也是少年神骏,正好匹配!今日正是良辰美景,不若今日就由在座诸位做个见证,牵线搭桥,成就一番好姻缘,它日也好讨个喜酒喝喝,如何?” 那至善这个时候停止了跳舞和唱歌。也把那蒙着面的薄纱从脸上拿了下来。并不为场中人的起哄而害羞,反而用一双大胆又热烈的目光盯着南宫曦。 南宫曦定定的坐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丝毫的表示。甚至没有回应至善的目光。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幕。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正当至善立在哪里,越来越尴尬。所有的人也都不晓得应该如何下场的时候。直到有人发出了两声咳嗽声。“……咳咳……” 这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所有的人都想声音的来处看过去。 朱子欣佯装不好意思的冲大家笑笑。不好意思的说:“刚才喝酒喝的猛了些,因此有些呛着了,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了!” 说完,又状似无意的冲南宫曦使了个眼色。 南宫曦这才似乎是回过神来一般,慢慢说到:“一切单凭皇上做主。” 他如此一说,众人只道他是因为不好意思,因此也没多在意。却因为他的话将整个宴会的气氛拖向了高潮。 至善在听到他的话是时候,眼神倏的一亮。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她还以为,他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自己,她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因为,这个宴会,她准备了很长时间,浪费了很多的精力。 如今才刚刚开始而已。 却没有想到,南宫曦居然答应了。她一下子欣喜若狂。一双眼睛顿时闪着晶亮的光芒。喜悦的蹦跳的跑到了贺兰国华的面前说道:“父皇答应了,他答应了。!” 鲁国皇帝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的头上抚摸了一下说:“我的女儿想要的,一定父皇会想办法让你得到。你就好好的准备做新娘吧。” “嗯,谢谢父皇!” 至善撒娇似的坐在了萧黎云的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身上,不知是的作烛火用还是她太过兴奋,脸颊上竟然升腾起两朵红晕。 朱子欣在南宫曦点头的那一刻,心里突然像是被谁给揪了一般疼痛。 可在如此场合,就算心中疼痛又能如何,她只能保持微笑,佯装快乐的观赏接下来的节目。只是……接下来,接下来演的是什么?所有的声音都距离好遥远,所有的表演都仿佛是在天边,她看不见,听不到。她只能听见自己心痛的声音。 这个声音,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压抑住,那就是酒。她一杯接着一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哼!算他识趣!”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在了朱子欣的身边。 朱子欣看也未才看他,只是一味的喝着酒。 “小姐,您不能再喝了!这样下去,您会醉的。” 小翠担忧的看向自家小姐,只有她知道小姐的心思。却也焦急的不晓该如何帮她。 “没事,小翠,别拦着我!就让我醉一回吧。” 朱子欣笑笑,对小翠道。 “让她喝吧,这是最后一次本王允许你为别的男人伤心,不过,你要记住,日后,他可是我的妹妹至善的夫婿!你必须同他保持距离!” 这时,萧天成躬下身子,在朱子欣的耳边低语道。 “朱小姐,您可别急着喝醉呀,接下来有一个节目,还要您来表演呢?” 至善一直盯着朱子欣看,见她一直独自饮酒,不由的冷哼一声,从她父皇身边走到朱子欣的面前说道。 “节目?表演?公主,你弄错了吧,我什么也不会,如何能够表演节目呢?” 朱子欣讶然说道。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抢至善的风头。这可是在她的地盘上,若万一因为自己抢了她的风头而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的话,那她可就太对不起南宫曦了。 “朱小姐您太谦虚了吧,堂堂月国晋阳侯府千金,会什么都不会吗?” 至善咄咄逼人的说。 “就是,演一个,演一个,演一个……” 所有的人都跟着起哄。朱子欣无奈,环视了一圈场中人,对鲁国人的豪爽和热情甚是无语,只好无奈的说:“如此,那子欣就献丑了!” 说着,便去换了一件紧身衣裳,去后台换上,她打算随便表演一个简单的现代舞,便草草收场,毕竟,至善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至善见朱子欣去了后面,唇角勾了一勾,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接着向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匆匆的下去了。 换衣室里,朱子欣正在穿衣服。 门却响了一下,朱子欣惊觉:“谁?” “哦,是奴婢,奴婢小兰,公主派奴婢来问问朱小姐收拾好了没?大家都等着呢。” 原来是至善身边的丫头召小兰。 朱子欣答应一声:“马上就好了。” 接着又说:“咦,我的鞋呢?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朱子欣着急的寻找着。 “朱小姐,是这双吗?” 没想到小兰手里却提着一双绣花鞋走了过来,还殷勤的放在朱子欣的面前。 朱子欣急急忙忙的穿上便向外走去。让客人们等的太久了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朱子欣急急忙忙的到了台上,一阵笛音便传了过来。朱子欣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居然是南宫曦在吹着笛子。 他吹着笛子,眼睛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光里,隐隐有水波流动……朱子欣同他对视一眼,鼻中顿时一酸,眼中只觉一惹,泪水仿佛即刻便要落下了一般,此刻,他们不是生离死别,但她却感觉胜似生离死别!从今往后,他便是别人的夫婿,同她再无瓜葛,她连想他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小姐,开始了!” 身后,小翠见朱子欣失了态,急忙轻声提醒道。 朱子欣这才醒悟过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随着乐曲舞动了起来…… 然而,朱子欣刚刚才跳了几步,脚下便是一歪,一股强烈的刺痛从脚脖子传来,她的叫扭了! 脑中顿时闪现出小兰拿给她鞋子时场景,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台上,她便不能丢了丑,虽然她不想抢至善的风头,可她却欺人太甚,说什么,她也要将这一曲跳完! 想到这里,朱子欣咬牙忍着剧痛,继续跳了起来! 至善见朱子欣的动作忽而顿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 可下一秒,她却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看向在场中不断舞动的朱子欣。 是的朱子欣还在跳,旋转,跳跃,扭动,前进,后退,没有一丝滞带。南宫曦的笛音也与她的舞蹈衔接的天衣无缝。 至善唇角的微笑渐渐僵住,配合的这样契合,要有多默契才能够达到?她瞬间感觉自己和南宫曦的距离很长很长。而朱子欣和他才是真正的一对。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朱子欣。她要将这一局扳回来! 这样想着,她的眼中渐渐露出一抹狠戾的表情。不过,瞬间即逝。 随即换上衣服得意的笑容。 下一局,她不相信她还能表现的如此之好。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她总算是跳完了一支舞,可脚底钻心的疼,却让朱子欣差一点儿坚持不住,倒在台上。可她坚持不肯让别人看出她的脚已经受了伤,还是坚强的站的笔直,直到掌声完全消失。朱子欣才自台上退了出去。 “好!跳的好!” 叫好声不断的传来。朱子欣却已经顾不得了,走到后台以后,她的坚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朱子欣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小翠慌忙过来将她扶住。 南宫曦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的脚步似乎有些踉跄,急忙跟了上去,可才走 了两步,就被一个人拉住,南宫曦转头,只见萧天成正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光仿佛在告诫他,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关系子欣了! 南宫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你一刻,他真想就这么冲出去,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的去照顾朱子欣,可萧天成的举动却告诉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南宫曦闭了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依然难过的紧咬着牙,半晌才忍住自己的冲动,缓缓的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比赛诗词 站在不远处的至善一直紧紧的盯着南宫曦这边,当然将他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她生怕他冲过去,那么,她的脸就丢尽了。 今日的宴会,来的可都是鲁国王孙贵族和朝臣,刚才南宫曦又亲口答应父皇的指婚,若他此刻反悔,她如何还有什么脸呆在这里? 因此,她甚是紧张的看着南宫曦的一举一动,直到看见他坐在了椅子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局,终归是她赢了! 朱子欣退下去以后,小翠已经从她的寝室里拿了一双鞋送了出来。朱子欣也不管脚上的伤,将鞋穿好便跟着小翠又慢慢的走回了宴会上。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有几个人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一个是南宫曦,他不晓得她的脚如今怎样了。只好从她走路的姿势来判断。可朱子欣走的笔直,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另一个人就是至善了,她搞不懂的是,朱子欣如何还有勇气回来。 脚已经伤成那样了,还要回来。看来,她是不想就这样认输。那么她也不用再对她客气了。 南宫曦的心里,一直都只有这个女人根,本就看不见自己。今日,她定要让南宫曦晓得,谁才是真正的配得上他的人。只有让她出丑,让南宫曦从心里讨厌她,那么自己才算是胜利了。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 勾起唇角,她吩咐道:“小兰,准备笔墨纸砚,咱们玩一个游戏。” 说完,又站起身对萧黎云说:“父皇,这些节目都不好看,女儿想玩个稀奇点的,求父皇恩准!” “哦?” 萧黎云闻言来了兴致,问道:“你想玩什么稀奇的?” “女儿想让大家都写一首诗,然后匿名传上来,选出一个最好的,再选出一个最差的。最好的可以得到女儿最喜欢的那颗夜明珠,输的呢,便罚他(她)喝一壶酒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萧黎云便连连点头。“好,好,好!至善这个主意不错!有新意,大家认为如何?” 所有的人都点头称是,公主和皇上的提议,当然好了!一贯逢迎拍马的人等,又岂会为了此等小事持反对意见呢? 朱子欣自进来之后便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她知道,至善这次又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虽然会背诵一些诗词,可说起这毛笔字,还真是头疼。写的那是一个歪歪扭扭不堪入目,这样的话,如何和这些人比? 南宫曦似乎看出她的为难,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皇上,这个提议不太好吧,来这里的客人们应该也有一些人不懂得诗词歌赋,若冒犯了那位客人,不是得不偿失吗?” 萧黎云还没有说话,至善却接口说道:“这好办,请不参加诗词比赛的客人都提前举手,我们另行安排别的游戏。这样可好?” “这……” 南宫曦看了一眼朱子欣,这才为难的说:“如此也好。” 至善见南宫曦已然无话可说,得意的看了一眼朱子欣。这才宣布开始。 片刻,场上被抬上来几个大案几,纸张笔砚也都摆放整齐。题目是至善出的。便是一字《梅》,要求以此为题做一首诗,或者词均可。 一些急于表现的公子哥和小姐们便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上去,挥毫泼墨了起来。 朱子欣等他们都写的差不多了才走了过去,对旁边一位公子道: “公子,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写一下,我的手……” 说着,朱子欣左手捂着自己右手的手腕,为难的道。 “姑娘想必是刚刚跳舞伤到了,既然如此,便由小生代劳了吧,姑娘请说。” 朱子欣在心头思腹了片刻吟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是一首陆游的卜算子,好在这个时代是历史上一个不存在的年代,自然没有人知道这首词是她抄人家陆游。 那位公子在朱子欣刚刚吟诵完,就连连说道:“好词,好词呀!小姐这首词,定可以拔得头筹。” 说完,连连落笔,几下就将那首词写在了纸上。 只见那字迹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真是一手好字。 朱子欣不由的也夸赞道:“公子好字!" 没想到那位公子竟然微微红了脸,嗫嚅道:“哪里,哪里,小姐谬赞了!” “公子,老爷在哪里唤你呢!” 这时,一个人突然走到那公子身后说道。那位公子将字递给朱子欣微笑着说: “父亲唤我,想必有什么话要说,小生先告退了。” 说完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走向场外一处去了。 朱子欣将那字拿在手上,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幸亏她机灵,要不然,尽管会背诵几句诗词又如何。那狗爬一样的字莫说别人看不懂,就算是看懂了,陆游老前辈的词也都让自己给糟蹋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自嘲一笑,万不得已,她不过是不想输的太难看!这样的情景,她若是直说自己不会,只会让至善看不起她!虽然明知道自己斗不过她,但她偏偏就是不想让她看不起自己! “时间到了,大家都写完了吗?” 至善的声音在此时传 朱子欣将自己的词递给小翠,小翠走上前,和众人一起将那词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梅刺史,今日便由你来当这评判吧!” 这时,萧黎云对身边的一名官员道。 那刺史大人也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许是多年为官的缘由,他看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今日带着自己的女儿梅笑笑来参加这个宴会,目地也是想让她一展自己的才华,那梅笑笑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刺史大人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极为宠爱!如今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说不定还可以在这宴会上觅得一个佳婿也说不准! 诗词是刺史的强项,由他来担任评委是再好不过了!因此,大家都没有意见。 刺史也不谦让,拱手对萧黎云道: “是,皇上!”说完,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一张来看,接着念道: “极目苍茫一点红, 却将暖景付寒冬。 但得开尽梅花处, 才有齐天春意浓。” 紧接着第二首便是朱子欣的。 刺史大人这一看不打紧,不由的念出了声:“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念到这里,他心下已然佩服之至,这是一首词,这词将梅花的高傲冷艳的气质描写的淋漓尽致。光这份性情他就敢肯定,这首词肯定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写的要高出何止一筹。 再看这词的文笔,看似悲伤,却傲然独力。更表现了写词之人的品性是那么的高洁无暇。这份胸襟有比别人宽阔了许多。他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女子的手笔,但事实就在眼前,却不由的他不信。更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摸着胡须点头。 接下来是胡太守之子胡信然的诗。豪迈大气,却还是不若刚才朱子欣的词那般高洁。但也很是不错。 “窗外梅花印月开, 却将香气入门来。 诗浓酒淡歌声远, 已是豪情暗入怀。” 最后是至善的诗 “不畏诸花谢后开, 梅花独自待君摘。 一枝香浅暗疏影, 雪尽原思春入怀。 西风凛凛雪皑皑, 万树红梅傲世开。 不惧严冬寒彻骨, 丹心一片待君来。” 她居然一连写了两首,诗也如人,竟然如此大胆的表露自己的心胸。倒是有些胆识。只是刺史大人却不怎么欣赏。 他认为,女子就应该含蓄矜持,如此大胆,实在是有辱门风。可萧黎云却将这个女儿当做宝贝般宠爱,真是不晓得这老家伙怎么想的。他实在是看不惯这个老家伙。 不过,事情也不能做的太直接。他将这些诗词一一念完,先笑呵呵的问了大家一句:“各位认为那一首堪得榜首呀?” “朱小姐的。” “朱小姐的……” “对,朱小姐的词作的最好!……” 场外的人都大声喊道,尤其是哪个胡信然。他喊的尤其大声。仿佛写的最好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般。 皇上呵呵一笑。将朱子欣的那首词拿在手里又看了一下。这才说:“大家的眼光很好。朱小姐的这首词确实写的好。第一名非她莫属呀。现在就请朱小姐上台。本刺史亲自为她颁奖。” 朱子欣不好意思的走上台。这次,她这个不懂半点儿诗词的人,又凭借陆游的词拿到了第一。心里不免又有些对陆老前辈的愧疚。 不过,那首词的意境也是因为很贴近她如今的心情,她才选了它的。也可以说是她心灵的写照了。 南宫曦没有参加比赛。理由是他喝的有些多了,不适合写诗。 因此,他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朱子欣。听到那首词的时候,心头也是一震。她的那首词听起来怎地如此凄凉,又有一种孤芳自赏的倔强。 看向她的目光里便多了一份心疼。 第二百九十三章:又赢了 朱子欣在小翠的搀扶下走上台,将那个刺史大人,将那个大的出奇的夜明珠捧了上去放到她的手里的时候,朱子欣看见至善那双杏眸里闪过一丝怨毒。 她冲她微微一笑,将那夜明珠结果。然后向众人施了一礼,这才礼貌的退下。 这颗夜明珠可是至善公主的宝贝,因为她一项自负,相信没有人会赢得了自己,因此,并不担心自己的夜明珠会被人赢了去,可偏偏朱子欣居然如此有才,且,如此不识抬举! 这次至善可当真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这还不算完,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最后一名,竟然是写了两首诗的她。这些诗词,本就是匿名送上去的。可风格和笔记,还有内容,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不可能。 因此,当刺史大人将她的诗词念了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写的太过露骨,太过大胆,因此,理所应当的给了一个最后一名。 “至善,既然输了,就愿赌服输,喝了那坛酒吧。” 这时,萧黎云抚着胡子笑着道。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输就输了,因此并未在意。 至善见自己父皇都如此说了,当然无话可说,因此不情不愿的拿起一坛酒,硬着头皮站在台上往嘴里罐去。 至善仰着头灌着酒,好不容易才将那一坛酒喝完,已经是面红脖子粗,被丫鬟小兰搀扶了下去。 宴会到此时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萧黎云便笑着宣布结束。 很快,所有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朱子欣却依旧坐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南宫曦原本就要离开,当看见朱子欣的身影时,却站住了脚步,眸中一派悲哀神色!科林站在南宫曦的身后,也一直注视着朱子欣,自从他跟着南宫曦从月国跑出来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再担心着朱子欣,如今见她一个人独自喝闷酒,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但是,看了一眼南宫曦,他却还是没有挪动步子离开。 这时,一帮丫头婆子们便来到厅中收拾东西,南宫曦却回到原位,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虽然没有同朱子欣说话,却也一杯一杯的喝起了酒。 至善不知怎地又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见南宫曦还在饮酒,便走了过来,强拉硬拽的拉着南宫曦站了起来。 这才说道:“我父皇有事与你商议。你快快去吧,他在书房等你呢!” 南宫曦一言不发,懒洋洋的起身,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朱子欣的方向,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科林看他一眼,说道: “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子欣的。” 听了科林的话,南宫曦唇角扯了扯,这才抬腿向外走去。 至善得意的看了一眼自顾自喝酒的朱子欣,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也跟在南宫曦的后面走了。 朱子欣喝了许久,直到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打扫完了,都站在自己身后,这才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虽然有些醉意,但她也晓得不能影响别人的工作。 因此,便站了起来,看见桌上放着的那个大如拳头的夜明珠,她伸出手将它拿了过来。又将它举高,看了片刻,这才嘿嘿一笑,双手捧着它蹒跚的走了回去。 小翠和科林一直跟在她身后,知道她心里难过,但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因此便也都不说话。她的脚受了伤,却固执的不愿意让小翠扶,独自晃晃悠悠的走着。 路过园子里的小亭子的时候朱子欣颤颤巍巍的坐了下去。 不晓得是跟自己说,还是在对别人说。她的声音低低的:“那些回忆,我会永远都珍藏在心里的!不过,我希望你忘了吧!你是做大事的人,儿女私情不适合你这样的人!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或许更好!” 她自己用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头,接着又说:“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应该陷入这些危险的感情里的!” 说着说着,她突然就流下了泪来,晚风轻轻的吹过,将她的发丝吹乱。她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像。 小翠和科林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听不真切她的话,却能感受到她的落寞和无助。 这是小翠第一次感觉到自家小姐如此落寞的时候。以往的她都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阳光,即便是遇到再大的事情也是一笑而过。可今日,她却仿佛是霜打的茄子般,没有一丝生气。 她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唉!” “唉!”另一声叹息也很应景的传来。 科林看着小翠,见她叹息,他也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你唉什么唉?我是为小姐难过,你又所为何事?” 小翠问道。 “难道我不难过吗?子欣一直不肯承认她其实是喜欢南宫曦那个混蛋的,可我心里知道,她对他的好,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比得了!” 科林道。 “哼,那如今他们不能在一起了,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小姐!” 小翠道。 “喜欢又有什么用?子欣她又不喜欢我!” 科林一脸挫败。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我家小姐那般高贵的人,又如何会喜欢你这样的黑小子?别白日做梦了!” 小翠讽刺道。 “你懂什么!子欣在我的心中,就像这天上的月亮一般,美好,纯洁,却距离我太过于遥远,我只要每天看到她,心里就很满足了!并不像你相信的那样!” 科林对小翠的讽刺嗤之以鼻的道。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小翠没想到科林会说出这番话来,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心中居然被他感动到了! 科林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朱子,看起来很是担心。 小翠在科林的头上敲了一下,接着说:“小姐经常说,她要找的良人一定是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不能接受和别人共侍一夫!还说,这才是真正的爱……爱情!我虽然不懂什么叫爱情,可想来那样的生活一定是很美好的。一辈子只和心爱的人生活,没有什么二姨娘,三姨娘之类。那该多好呀!省得你们这些男人整日里就晓得拈花惹草,没有真情!你刚刚说的那种,好像又是另外一种,喜欢一个人,却不想占有她,我觉得,似乎蛮高尚的!科林,我觉得你和小姐所说的爱情,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小翠向往的将两手一合,看着天上的星星说。 科林也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说,又挠了挠头,这才说:“那你呢?又是如何认为的?” “我?我不过是个小丫鬟,能有什么想法?我就希望一直伺候小姐到老,永远也不离开她!” 小翠道。 “看吧,你如今就是在说谎!我可是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喜欢公子的,公子每次来,你都会把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公子若夸你几句,还一个人偷偷的傻笑!听说公子死的那一天,你哭的比谁都伤心!” 科林却撇了撇嘴道。 “你!……” 听了科林的话,小翠似乎生气了,然而,才说了一个你子,便红了眼眶,瞬间眼中的泪便落了下来! “喂,喂,我……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科林见她如此,顿时急了,急忙道歉。 “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想起公子,心里难过!呜呜呜……” 小翠闻言,哭的更加伤心了! “唉!” 科林见状,也是叹息了一声,过了片刻方才说: “今日这是怎么了?干嘛说这些不开心的!” “今日本来就不开心!太子都要娶别人了,谁会开心呀!呜呜呜呜呜……” 小翠说着,哭的更凶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被小姐听到就更伤心了!” 科林见小翠越发的哭的伤心,怕被朱子欣听到,急忙道。 “人家就是难过嘛!” 小翠说着抽泣着看了一眼朱子欣的方向,见她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留意这边,这才放心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道: “科林,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帮帮小姐,让她不要这么难过了?我觉得小姐好可怜啊!小姐真的好可伶啊!她最近一直都不开心,一直不开心……” 小翠嘟着嘴说,仿佛再说下去,她就又要哭了。 科林见小翠这个样子,慌忙哄道: 科林被小翠哭的心烦意乱,无计可施,只得胡乱保证道。 “真的?” 小翠闻言,破涕为笑,急急问道。 “想办法弄黄南宫曦和至善公主的婚事,子欣就不会如此伤心了!” 科林道。 见他如此说,小翠翻了翻白眼,指着科林的脑袋道: “就知道你这榆木疙瘩的脑袋能想出好办法才怪!” 说完,不再理会科林。 过来半晌,她才悠悠的说:“我觉得太子心中也不好受,你回去可要好好的安慰安慰他,我看他和小姐一样,心里烦着呢。你别去打扰他们才好。” 说完,她又担忧的看了一眼还兀自坐在亭子里的朱子欣一眼,她如同一座雕像,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坐着。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嗯,之前,我一直都不喜欢南宫曦,觉得他对子欣不会是真的感情,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之后,我才发现,他对子欣是真的,就连这次同南宫勋的战争,也都是为了救子子欣受了伤,才输了的,他连皇位都可以为了子欣舍弃,这样的男人,我科林佩服!” 科林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半夜来人 “哼,就知道你一直针对太子的原因是因为嫉妒,不过,刚刚的话倒是说的是肺腑之言,太子对我家小姐的心,我小翠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可是…… 小翠说到这里,神色又暗淡了下去。 这时,朱子欣站起了身子,科林看见,极忙向亭子里走去。 小翠见状更是飞奔了过去。 急急扶了朱子欣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朱子欣确实是喝醉了,喝的有些不明所以的难过,在亭子里呆了这半晌,终于是好了许多,听见小翠问自己,她点了点头道:“嗯,回去吧。” 说着,就在小翠的搀扶下向门外而去。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上的人见他们过来,沉声道:“上车。” “……” 萧天成!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里等小姐。这么久没有见他,小翠以为他早就回太子府了,可是,他既然没走,为何刚刚不出现,却在门口等待? 小翠有些疑惑,但还是扶着朱子欣上了马车。 朱子欣喝的迷迷糊糊,被小翠扶上车之后,萧天成便伸手将她扶到身边坐着,朱子欣顺势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似乎是感觉上有了依靠,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落了下来。就连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何会如此难过。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她本事就如此难过,也许,只是想要宣泄一下吧。 哭的累了,朱子欣渐渐的进入了梦想…… 半夜时分,她却是被一声开门声惊醒。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见一袭白衣的南宫曦自房门口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手里还拿着一盏灯。 烛火忽明忽暗,将他那英俊的眉目照耀的有一种虚幻的美。他走路的脚步很轻很轻,仿佛生怕吵醒她睡觉一般。可他哪里晓得,自他进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 朱子欣想要开口说话,却感觉嗓子里仿佛卡着什么东西,而且,她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睛里却一直有一股液体直往外涌。她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见他就想流泪。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南宫曦没有说话,轻轻的走到床边。将那一盏灯放在柜子上,自己坐在床边上,附身替她将被子掖好,又伸出手,将她眼角流下的泪轻轻的拭掉。 她听见他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很轻,很轻,轻的就像的一根羽毛,却轻易地将她的心挠了一下。惹的她滑出更多的泪来。 他不再看她,反而转了个身,将她脚上的被子掀开。 也不晓得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他将那东西挖出来一些,涂抹在她受伤的脚上,那双脚,如今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脚踝处还肿的老高。被他的指腹轻轻的抚过。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她不由的嘤咛了一声。 他顿了一下,等了片刻这才又开始涂抹了起来。或许,他以为她在做梦,生怕惊醒了她。因此动作才如此轻柔,如此缓慢。 朱子欣不敢动,也不想动,若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那么就让他这样认为吧。其实,她真的怕这只是一个梦,若她动了,梦便醒了,那么她就感受不到这样温馨的时刻了。 他涂抹的很慢,很全面,直到将整个脚都涂抹到了。这才将被子帮她盖好。又静静的在床前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朱子欣在他转身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的走到房门口,又轻轻的将房门合拢,她的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 她慌忙擦掉眼泪,强制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可这一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听着屋外的虫儿的鸣叫声一直到天微亮的时候,这才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睡去。 小翠一早醒来,去厨房给小姐取洗脸水的时候,居然在路上看见南宫曦。他看起来似乎一夜未睡,盯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颓废。 南宫曦见她走了过来便说:“让你家小姐多睡一会儿,别急着叫醒她。昨日她太累了。” 说完,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小翠说:“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记得给她脚上涂上,一日涂抹三次。你可记住了?” 小翠慌忙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可是太子,公主怎么会同意让你出来?” 小翠有些疑惑,问道,说着伸手接过药瓶。 “这是我答应她的条件。” 南宫曦面无表情,眼中死灰一片,淡淡说完,抬脚走了。 小翠心里却一下子悲喜交加起来,看着手中的药,再看看南如墨的背影,眼中便留下泪来!小翠喜的是,从太子的举动来看,他昨日一直都在注视着小姐的,否则,又怎会知道小姐扭了脚,且亲自拿了药来给小姐,而且,还如此体贴关心的让自己不要这么早叫醒小姐。 悲的是,两个相爱的人却必须要被迫分开!忍受这相思之苦! 将那药在手中摸索许久,小翠纠结万分,她究竟该不该将此事告诉小姐呢? 告诉她,她知道太子对自己的好,心中必然会高兴,但高兴过后呢?必然又是新一轮的难过,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让她知道的好! 可是,看着小姐难过的样子,小翠又有些于心不忍。 抬头看了看天,时辰已经不早了,心里开始纳闷,为何小姐今日如此困乏,为何睡到如今还没醒。 平日里,她可是醒在很早。那怕是吃了早膳再回去睡回笼觉,也会起的很早的。 来不及细想说与不说的问题,小翠见小姐如今还没有起床,因此便有些着急,过一会儿就去悄悄的瞧上一瞧。 正在小翠心急火燎的在门口不住来回走动的时候,一个火红的身影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看见这个人,小翠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起来。小姐还在睡觉,这个人来想做什么? 可她只是一个丫鬟,即便是不高兴也得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奴婢给公主请安。” “你家小姐呢?这都日上三竿了,不会是还没有醒吧?” 至善目空一切的走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 小翠向屋子里看了一眼。低声回答:“小姐昨日睡的晚了些,因此……” “哦,睡的晚了些?真是可笑,要说我们睡的晚到是真是,昨晚和南宫太子还有父皇在书房议事议到二更天才睡。如今都醒了。她又没有什么事,竟然也睡的如此晚,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此才……” 说到这里,她不说了,却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翠见她如此不尊重小姐,不由的一阵火起。语气也就不客气起来。“公主说哪里话,小姐是因为昨日里跳舞的时候脚受了伤,疼痛的紧,这才睡不着的。说到这里,奴婢还要骂上一骂,也不晓得是那个缺德没教养的东西将我家小姐的舞鞋给弄破了,这才害的我家小姐的的脚受了伤。” “你……” 至善听小翠如此说话,心里气极,不由的想要骂她,一个小丫鬟竟然敢指桑骂槐的说自己没教养。那鞋子就是她命人弄坏的。那小翠如此说,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不过,只说了一个字,她瞬间便又打住了。 转而笑笑,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本公主来了半晌了,你一个丫鬟怎的如此没有规矩?竟然一杯茶水也不给本小姐喝。你晓得你犯了何罪了吗?” 小翠听到这里,不服气的说:“公主,你……你一来就问东问西,哪里给奴婢斟茶的机会了……” “你还敢狡辩!”话音未落。 “啪!”的一声,小翠的脸颊上就挨了至善一巴掌。 “住手!” 朱子欣已然被外面的争论声吵醒,急急忙忙穿了衣服赶了出来,却没来得急保护得了小翠,看见至善扬起的手她大声喊道。 可她却没有能够阻止至善的那一巴掌。 朱子欣气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也毫不客气的甩了至善一巴掌,至善不曾留意,也没有想到朱子欣会真的出手,一时间竟然愣在哪里。 小翠却被朱子欣吓住了。她原本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可一见这场面,吓的捂着了嘴惊叫了一声。接着惊恐的看着自家小姐。 这可是在鲁,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在人家家里做客还打人主人,这…… “小翠莫怕,大不了我们走就是了。” 朱子欣一拉小翠有些发抖的手,安慰她说。 至善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朱子欣的鼻子说:“你……你竟然敢打我!” 朱子欣一把抓住她的那根不老实的手指说道:“打的就是你!你欺负我们是客,便仗势欺人,本小姐今日告诉你,小翠便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允许你欺负她!” 说完,朱子欣无视至善那要吃人的目光,便当着她的面仔细的检查起了小翠脸上的伤势起来。 至善见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哪里肯依,从腰间抽出一把软鞭来,跳出门外叫道:“朱子欣,既然你要为你的丫鬟出头,那就跟本小姐比试比试。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皮鞭硬。” 第二百九十五章:愿赌服输 朱子欣笑笑,她缓缓的走了出去。 冷冷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我赢了,以后请你离我这里远一些。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公主可否做得到?” “哼!就凭你?本公主还不……” 话没有说完,她突然顿住,皮鞭也掉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她大睁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朱子欣。 刚刚她的手突然一麻,手上的皮鞭就掉到了地上,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输了。 朱子欣淡淡一笑,说道:“公主可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哦。” 说完,转身欲走。 “慢着!朱子欣,你用的什么妖法?比赛还没有开始,你如何做到的?” 朱子欣停住,回转身子问道:“公主不会是想抵赖吧?” 她盯着至善的眼睛看,脸上的笑意慢慢扩散,眼中却是如万年寒冰般的冰凉。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喜欢,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早就想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刚才,也只是小施惩戒。这是也看在南宫曦的面子上。若不是为了他,她何必这样委曲求全?不过,这个女人,她若是还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么她可不敢保证下一步会对她留情。 “我……我……我哪里是想抵赖。只不过,你如此这般,胜之不武!” 至善已然被朱子欣的气势震住,她一连后退了几步,嘴巴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可气势上已经去了大半。 朱子欣又莞尔一笑:“既然公主已经承认自己输了,那我们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公主,请!” 说完,朱子欣这次再次转身,却没有再回过头来看一眼,径直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至善却还在原地站着,恨的将一口银牙咬的吱吱作响。 她心中甚是纳闷,不知道朱子欣用了什么奇怪的招数,怎么自己还没有出手就输了。但自古愿赌服输,她这一点还是可以的。就算是心头再气,也不能再做什么了。只能狠狠的捡起地上的皮鞭不甘心的转身走了。 下午时分,科林自园子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见小翠就说:“快去告诉小姐,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小翠还没有说话,朱子欣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问道。 “哦,是这样的,刚刚鲁国皇帝居然将太子叫了过去,如今正在同太子商议,要将你许配给鲁国太子的事呢!” 科林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朱子欣的脸色。 “哦?竟有此等事?那南宫曦又是如何回复的?” 朱子欣问。 “那还用说吗?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如何能由了他?” 科林一脸颓废的道。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朱子欣心中倒是不奇怪,如至善那般的人,又如何会像她所说的,允许南宫曦再娶别人,昨日才刚刚得到南宫曦的答复,她自然要想尽办法将自己这个绊脚石踢开,早上来那一遭,想必就是想说这事的吧,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吃了亏,如今肯定怀恨在心,因此才会有如此一出戏吧! “我知道了!科林,你还是去陪着南宫曦吧,他在鲁国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你的保护,我怕他会有危险!若他为了此,同鲁国皇帝闹的不愉快,那可得不偿失,你只需记得,提醒他莫要生气发火,我自有主意!” 朱子欣对科林道。如今,她只担心因为此时而影响鲁国帮助南宫曦的计划! 科林一脸茫然,他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告诉朱子欣,就是让她快想办法,如若不然,皇上若是强制性的非要将她许配给那萧天成,那到时候她又该如何? 可朱子欣听完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倒让他纳闷了,踌躇着半晌没走。 朱子欣见他如此,无奈笑了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如今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是,我却记得一点,若我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皇上就算势力再大,也不能强迫我做我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若是我自己同意了,还需要别人来说吗?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的这番话,听的科林更加茫然了,他摸了摸头,又看了小翠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走了。 小翠将他送到门口,朱子欣在她身后说:“你若是在屋子呆的闷了,也出去散散心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 退了出去。 朱子欣一个人呆在屋里,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这里同她的月国的东篱苑一模一样!不知不觉,她已经穿越过来两年时间了!时间过的真快呀! 她的唇角微微的勾起,那时候小翠才是个小孩子,如今却已经这么大了,而自己,她拿起桌上的铜镜看了看,也依已然发育成了一个前凸后翘的少女了! 遗憾的是,自己虽然阻止了南宫曦的早死,但到了此时,却依然未能将南宫勋置于死地!而庆幸的是,鲁国肯帮他!虽然有一些附加条件,但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点儿安慰。 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这个计划失败,所以,她必须要下决心了! 于此同时,在皇宫中同萧黎云谈事情的南宫曦如今一个头也是两个大,昨日他才极不情愿的答应了萧黎云为他安排的同至善的订婚宴,如今就要让他将自己心爱的人亲自许配给别人!这比用刀子扎他的心还要痛苦万分呀! “南宫贤侄,只因我那不成器的太子对子欣姑娘那是一往情深,当初还在你们月国的时候,就派人传信来,非要同子欣姑娘和亲,只可惜,你们月国出了此等大事,不过,既然子欣姑娘如今也到了鲁国,你的身份又是未来的月国国主,这件事,由你我二人商榷之后,为他们二人择日完婚是再好不过了!你觉得呢?” 南宫曦听到这里,真是想掀桌子走人。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窜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逼婚吗? 萧黎云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对子欣的心意,因此才着急着想把子欣这块绊脚石拿掉。 南宫曦的心思转的很快,当然这火气也越来越大,但此刻,他还不能爆发出来。还只能忍着。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皇上说的是!说的是,可这件事太过于仓促,我想,还是同子欣本人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他如此说话,萧黎云又如何不明白是推托之词?不过,他却依然笑呵呵的道: “贤侄说的有些道理,既然要商榷,那便快去快回,朕在宫里等着。” 他之所以会答应南宫曦,赌的,就是南宫曦如今对鲁国的依赖。 此话说完,萧黎云竟然大笑着起身离开,全然不顾南宫曦的感受。 南宫曦却依然坐在哪里,一双手将椅子抓的紧紧的,修长的手指指节泛白,仿佛要将这椅子上的扶手给掰断一般。 半晌,他缓缓站了起来,直奔朱子欣的寝室而来。 朱子欣彼时正在睡觉。 忽而,身上一凉,整个人也被惊的睁开眼睛,却被人一把从床上拽了起来。 朱子欣惊道:“那个神经病?你拽我干嘛?” “我们走吧,子欣,我带你走,马上就走!好不好?” 南宫曦一边说话,一边从床底下帮朱子欣拿鞋子,而后,又一把将她的脚拽到床边就要给她穿鞋。 朱子欣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呆呆的任他折腾了半晌。这才明白了过来。 她两只脚一蹬,将南宫曦刚刚才为她穿好的鞋子踢掉。又将身子一缩,躺倒在床上。这才说: “不要打扰我睡觉,昨夜我做了一夜的梦,一直都没有睡好。早上又被至善那个泼妇吵醒了,现在脑袋疼的很,你让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好不好?” “睡觉?科林难道没有告诉你,鲁国皇帝要将你嫁给萧天成的事?那皇上还硬逼着我答应。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南宫曦不明白朱子欣在这个时候如何还能够睡得着。 “他说了啊!我也知道了,那又如何?” 朱子欣懒懒洋洋的说。 “你说什么?那又怎样?你难得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莫非你真的喜欢上哪个太子了?” 南宫曦被朱子欣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语气都变的尖刻起来。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我只是说这件事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糟糕!” 朱子欣心里本就很是烦闷,又被他打扰了睡觉,气也有些不顺,如今又听他对自己发脾气,不由的也大声吼道。 “子欣,你怎能如此说话?你若是真心喜欢那个太子,我便不再拦你,由着你想怎样就怎样。可是你……” 南宫曦被朱子欣的态度噎的说不出话来,强忍了片刻才又好言劝道。他只说是昨夜的事情惹了子欣不高兴,如今便也就由着她发一阵火算了。 可朱子欣接下来的那句话却如当头泼下一头冷水般。将他浇的从头冷到了脚。 “是的,我是真心喜欢太子。太子哪里不好了?论人品,他骁勇善战,豪迈无比,论知识,他通晓史书,博古论今,想必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又怎知我不情愿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离别 “你……我是为谁来着?我是为谁来着?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心。我生怕你受一点儿委屈。可你……可你……你竟然如此对我说话!你好!你好!朱子欣,你喜欢那个姓萧的,那你尽管喜欢好了!算我南宫曦多管闲事。以后你愿意怎样便怎样。我再也不管了!” 南宫曦觉得自己的好心全变成了驴肝肺。他急急忙忙的赶来,只想带着朱子欣一同离开这里。那怕失去一切他也不想失去朱子欣,可朱子欣倒好,不领他的情也就罢了,还如此不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如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若非她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姓萧的,又如何会这样对他? 南宫曦想到这里,气的心口的疼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喘息了半晌,这才又狠声说道:“我明日便要离开这里带兵去月国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脚步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您这又是为何?” 小翠见两人在屋子里一顿好吵,早就心急如焚,如今见南宫曦走了,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问道。 朱子欣早已经泪流满面。 昨夜他来为她的脚上敷药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看他心疼自己的样子,心里也不由的一阵心酸,当时她真的很是感动,可越是这样,她却越是害怕,怕自己是那个害他不能实现大业的人,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享受他的关怀。 既然已经决定要放手,那么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如若不然,只怕他不会死心,总是想着要和自己离开这里。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不能再让他对自己心存幻想。如果自己不这样做,他一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娶至善,即便是娶了,心里也还是会牵挂自己,她不能让自己毁了他!她也不想成为他的牵绊! 她刚刚所说的,所做的,全都是为了让他死心才如此的。他痛,她比他更痛,他难过,她比他更难过。因此,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的泪已尽喷涌而出。他若是回头,定然会看见。可是,他没有回头……她想,他这次应该是永远也不会回头了吧。而这个结果,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可是为何,心里好痛,好痛! 这些,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如今,见小翠问自己,朱子欣苦涩一笑,将脸上的泪痕抹掉。幽幽的说: “只有这样,他才会死心!”说完,顿了一顿。又说: “明日他就要启程了,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小姐,您难道不跟着太子一起走吗?” 小翠很是诧异。 朱子欣看她一眼,笑她的痴傻。在他临走之际皇上来提亲,皇上又极力撮合,而后又派南宫曦和带兵去月国,他们又如何会放她离开呢? 她淡淡的看向窗外,没有回答小翠的话,却说:“小翠,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吧。在路上也要多个人照应。若我这边的事情办妥了,便来找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 没想到小翠听了这话却吓了一跳,她“噗通”一声跪在朱子欣面前,哭着说:“小姐,莫不是小翠做错了什么事?您要赶小翠走?小翠不走,小翠就是死,也要跟在小姐身边。” “你这个傻丫头,你即便是做错了什么事,我又如何忍心责备你呢?月国才是我们的故乡,不是吗?你先回去,我也会想办法离开的!你若跟着我,反倒是我的累赘!” 朱子欣伸手将小翠扶了起来。一边劝慰着她。 小翠一听是因为这个原因顿时红了脸,急忙说道:“小姐,我知道小翠笨,帮不上你什么忙,可是,小翠真的舍不得离开您!” 朱子欣却是淡淡一笑,又说:“你放心去吧,我保证,很快就会回到月国同你会和的。” 朱子欣说完,从身上取下来一块玉佩,又将它佩戴在小翠的身上,这才又说:“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儿心意。今夜,咱俩便举办结拜仪式吧!” 小翠含泪点了点头。她虽然有很多事都弄不懂,可也知道小姐内心的苦。可是她嘴巴笨,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不住的陪她掉泪。 这一夜,月亮格外的明亮。朱子欣早早的就将小翠叫到跟前,说道: “来,我们今日便对着月亮义结金兰。” 说着,将小翠的手一拉,走到院子了便对这月亮拜了下去。口中说道:“明月在上,我朱子欣。” 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小翠,小翠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小姐对她的大恩大德她永世都不敢忘,如今竟然还要认她做妹妹。她此时的心情又怎是一个激动能形容的呢? 她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朱子欣,见朱子欣用鼓励的眼光看着自己,这才说:“我念小翠。” 她说完,朱子欣接着说:“今日在此地愿结拜为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翠将朱子欣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两人向月亮磕了三个头。 朱子欣将小翠拉了起来。又与她抱头痛哭一回。这才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日一早,天色未明,南宫曦便整装待发,他一身戎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领着十万精兵,站在城外。看起来威风凛凛。 至善红色的披风似血般在风中飞舞,披风下也是一身戎装,看起来也是英姿飒爽。 几声牛角吹响。阅兵仪式开始。 不得不说,鲁国的这支队伍平日里训练的甚是精良,士兵们个个身强体壮,精神焕发,一看就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 南宫曦看着他们一队队自自己身边走过。心里甚是满意! 然而,直到阅兵结束。南宫曦却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他频频的回头张望着。 “你在等她?” 至善看他一眼,问道。 南宫曦看她一眼,甚是漠然。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至善却又道:“父皇下令,不许女眷送行!” 正说着,小翠便自远处跑了过来,科林急忙下马跑了过去将她扶住。 小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卫虎扶着走到桌清的面前,喘息了片刻才说:“小姐让我告诉太子,她身体微恙,不能来送太子了。不过,她怕太子身边没一个可心的人照顾,便派奴婢来照顾太子了。这是小姐给太子的东西!” 小翠的眼里噙着泪,她刚刚同小姐离别,心思到如今还没有缓过来。 科林将小翠手里的东西拿过来,递给坐在马背上的南宫曦,南宫曦接过,眸中一片悲凉! 那是一封信和一个小木盒子。 南宫曦先是将那信打开,朱子欣不知用什么奇怪的东西写的字映入眼帘: “此生得遇太子殿下,是子欣的幸运,这些年,多谢太子殿下对子欣的照顾!知遇之恩感激不尽!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此次回月国,长途跋涉,路途艰辛,同敌作战,惊险万分,还望您能照顾好自己!他日再见,子欣希望看见一个杀伐决断,威风凛凛的月国皇帝!那时,子欣定然会感到无比的欣慰!太子殿下,子欣走了!保重!” 看完这封信,南宫曦脸上的失望之色已然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方。他急忙又打开那个小木盒子。里面,竟然躺着那块他送与她的蓝宝石。 清晨的光线洒在蓝宝石上面,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好漂亮!” 身边的至善发出一声惊叹,她不知道这块蓝宝石的来历,却别它吸引,不由的赞道。 南宫曦却在看到它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自己送给她的礼物都退了回来。她这是要跟自己绝交了吗? “朱子欣,你好恨的心!” 南宫曦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抬起头,将那块蓝宝石装进自己的怀里。调转马头,一挥手,大军徐徐的向月国的方向开进,他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裂成无数个碎片! 可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众人回头,竟然是一队人马自远处飞奔而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汉子。那人一直跑到桌清的面前,下马拜倒便跪。 “小人尉迟槐给太子请安。” “不敢!阁下是?” 南宫曦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 “哦,小的的父亲是月国叶洲刺史尉迟修,他得知太子今日要去打回去,因此急急派的属下来支援太子,这是我们尉迟家的军队,人数不多,只有区区五百精兵,却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汉。希望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南宫曦向他身后看去,果然见一队人马排列整齐的等待检阅的队伍。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看来,月国的忠臣良将还有一些是支持他的,没想到居然来鲁国迎接他! 有这样的一支部队来给自己助威,简直是如虎添翼呀! 南宫曦慌忙下马将尉迟槐扶了起来。大声说道:“多谢刺史大人鼎力相助。尉迟少将的这支队伍以后就直接听从我的指挥如何?” “一切单凭太子吩咐!” 尉迟槐抱拳应道。 “如此,那便开拔!” 第二百九十七章:向月国出发 南宫曦上马,带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向月国出发而去。他没有想到刺史大人竟然也会派人来支援,而且还是派自己的儿子来。这个尉迟槐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一看就是自幼练武之人。刚刚他说话的语气也甚是豪爽,令人不由的心生好感。南宫曦自然对怒容修感激不尽。 科林的马背上却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儿,小翠。 她一直轻轻的抽泣着,还频频回头看向城墙之上。 因为只有她知道,小姐正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开,她把身边的人都给了太子,自己却形只影单,独自忍受着相思之苦,在这个异地他国,过着凄苦无依的生活! 一想到这些,小翠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落,怎样也无法止住。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里也很难受!” 科林一改往日的痞子劲儿,也难过的道。 “小姐将我们都赶走了,可她自己……” 科林这一开口,小翠更是忍不住了,难过的道。 “我也想留下来照顾她的,可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再说了,我知道子欣心中最想看到的,就是太子当上皇帝,所以,我才会留在南宫曦的身边,等他日南宫曦当上了皇帝,咱们再把子欣接回来!” 科林道。 “嗯。” 小翠点头,她又何尝不明白小姐的心思呢?这也正是她答应离开她的原因。 队伍缓缓前行,距离肃州越来越远…… 此刻,朱子欣正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裙站在上面,目送着那个硕长清冷而又带给过自己无限欢乐的人离开,眼看着他打马而行,越走越远,她在城墙之上一边追逐,一边流着泪伤心。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她做事如此决绝,是不想让他对自己有任何的牵挂。可是,当他真的走了,她却又是那么的难过! 他的身影终于渐渐的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她这才停在城墙的尽头,呜呜的哭出了声。 风掀起她的衣袂,仿佛下一刻便会将她吹到空中一般,她哭红了双眼,直到已经没了力气,这才顺着墙角滑了下去。 “呵……若你肯为我如此伤心,我萧天成此生足矣!”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吓了朱子欣一跳,她抬起头,惊愕的看向穿着一袭虎皮花纹的长袍的萧天成。 看见他,朱子欣瞬间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冰冷的神情已然不复刚刚的柔弱。 她看向他,刚刚哭过的眸子清亮如斯,唇角微微翕动,她道: “此生,我朱子欣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萧天成,你又何苦留下一个不爱的你人在身边呢?” 说完,她迈步向城楼下走去。 身后,萧天成看着她的背影道: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可能留住你的人,也算是一种慰藉,再说了,他南宫曦能给你的一切,我萧天成一样可以给你,他能得到你的心,我为何就不能?子欣,你等着,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 闻言,朱子欣没有回头,她坚定的向前迈动着步子,自觉的向太子府而去。 她真的感觉太累了,不想同任何人多说一个字,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呆上一呆。 * 月国皇宫,此时,一干群臣站在金銮殿中,正在争论不休,一派以王丞相为首的,高喊着要即刻立冀王为帝。 另一派,以蔡重将军为首的,持反对意见。坚决不肯立冀王为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蔡将军,如今月国已经近四个月没有国君,百姓整日里惶惶不可中日,朝中大臣无心参政,如此下去,只怕国将不国呀!你如此民顽不灵,是要将月国至于死地呀!” 王丞相义愤填膺的道。 “笑话!我月国根基稳固,再说,有你我这等开国元勋在此坐镇,月国岂会如此容易就毁了?反倒是国君一事,不可儿戏,自那日宫变之后,冀王非但拿不出玉玺来,且,太子生死不明!此事便不算了解,若草草立了冀王,对太子有失公允!” 蔡重却大义凛然的道。 闻言,坐在龙椅旁的南宫勋眯了眯眼睛,锋利的眼风如剑一般射向蔡重,若非他和朱靖两人极力阻拦,此刻,自己如今已经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可,因为蔡重手握重兵,自己道目前为止,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因此,只能同他们在这里干耗着,同时,派了一部分人四处寻找玉玺的下落,另一部分人还在四处寻找南宫曦的下落。 这两件事,差一样办不好,他都无法坐稳这张龙椅!他心中自然是知道的,南宫勋一想到这些,就火气直冒,若非蔡重,他此刻已经是月国皇帝了!然而,此刻,他还必须要忍着。 “哼,既然蔡将军也知道太子下落不明,便不应执于此!如今月国南涝北旱,国事繁重,其它三国又对我国虎视眈眈,若我们继续没有作为,只怕江山难保!蔡将军,若月国因你的顽固而误了国,你如何担戴得起?” 王丞相再一次气愤的道。 “丞相此话差矣,你我二人同是月国的老臣,当年先皇将江山社稷交给我们这些重臣的时候曾经说过,让我们好好辅佐新皇,如今,既然一没有传国玉玺,二没有太子身份,三没有传位的诏书,你我岂能如此轻易便将月国交到他人手中?” 蔡重却丝毫不让,说道。 “哼!他人,蔡将军,您别忘了,冀王殿下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且,他自从当上冀王之后,曾经为月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同太子之功也是不相上下,你如今这番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先皇的儿子是他人,那谁才是月国的当家人?难不成是你这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粗人?哦?不说老臣还想不起这茬,你莫非想要篡位?” 丞相的话音刚落,朝中大臣一片唏嘘,篡位的帽子太大了,就这么扣了下来,蔡重又岂能善罢甘休,他气的上前一步,正要同丞相理论,这时,门口却传来一声: “报……” 这一声长长的通报声,自外面响起,众人停止了争吵,齐齐看向金銮殿外。 只见一名侍卫一路骑着战马到了门口,急急下马之后,那马儿随即便累死在地,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而那名侍卫却顾不得马儿,急急捧着一封战报走了进来,跪倒在地道: “启禀冀王殿下,太子殿下从鲁国派兵来了,如今已经过了洪门,一路上,许多地方官都加入了他的战队,眼看着就要攻回来了!” “……” 那人话音刚落,南宫勋就从椅子上“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抽出旁边一名带刀侍卫的剑,一剑就将那人刺死,说道: “南宫曦已死,此人分明是冒充太子来夺我月国的江山来的,若非如此,鲁国又岂会参与?这分明是想要瓜分我月国的土地!” “我看未必吧?太子那日受了伤,可未必就死了,如今既然有人自称太子,老臣便要弄清楚是也不是,若果然是太子,自然要迎接太子如城继位了!” 蔡重闻要仗着手握重兵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可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临死前将皇位传给了本王,你却如此冥顽不灵,阻挠本王登基,你居心何在?” 此时的南宫勋,听闻南宫曦已然回来的消息,大吃一惊,一直以来伪装的冷静,顿时土崩瓦解!他大叫着道。 虽然当初赢了南宫曦,可他却忘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蔡重!他当初极力想要拉拢的那个人! 此时,他后悔当初没有将他暗杀掉!果然在紧要的时候,这个人成了他坐上宝座的巨大障碍! 南宫勋气的恨不得即刻便杀了蔡重! “可微臣却听闻,那一日冀王带兵造反,被太子派兵镇压,反而打败了太子,皇上也被冀王刺杀了!若这些传闻是假,老臣只想问一句,那既然是皇上传位于冀王殿下,请问,传国玉玺却在哪里?” 蔡重不卑不亢,并未被南宫勋吓到,他目光如炬,看向南宫勋,沉着冷静的问道。 “这……” 南宫勋被如此责问,自然答不上来。 蔡重却是一转身,大声道: “既然太子归来,我等身为人臣的,自然要去城外迎接!大家随我来。” 说着,便想金銮殿门外而去。 朝中臣子闻言,有一大半跟在蔡重将军身后向门外而去,另外一部分站在那里踌躇片刻,有胆大的也跟了上去,剩下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宫勋铁青的脸,也一溜小跑的跟了上去,瞬间,偌大个金銮殿内,只剩下南宫勋一个人站在那里。 “南宫曦,你竟然还敢回来!” 他看着金銮殿的门口,狠声道 “他不是还没有回来吗?冀王殿下,咱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呀!好不容易知道了他的下落,如今采取行动还来得及!” 这时,在南宫勋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用回头,南宫勋也知道是朱子婵。 “你是说?” “月国边境距离这里还有几年里路,最快也要十几日才能到达,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还怕没有机会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朝堂之变 朱子婵道。 “你说清楚!” 南宫勋还没有听明白。 “在回来的路上,派人暗杀!” 这子婵道。 闻言,南宫勋眼睛一亮,继而却又暗淡了下来,道: “军营之中,又岂会那么容易?” “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可是,我们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朱子婵将下巴扬起,目光森冷! “好,此事就交给你来办,一定要找个功夫好的,否则,只怕留下后患!” “冀王,交给我办,您就放心,不过,依我之见,靠武力还不如智取!” 朱子婵却道。 “你有办法?” 南宫勋急急问道。 “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朱子婵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 “冀王殿下,若此事成功了,奴婢要你一个承诺!” “……” 南宫勋闻言,面色骤然变的阴冷,冷冷道: “说!” “奴婢要做您南宫勋的皇后!” “……” 时间仿佛凝滞了片刻,南宫勋面部表情的盯着朱子婵的脸,看了半晌,终于露出一抹笑意,继而点了点头。 他这一生,甚少笑过,这一次,是朱子婵头一次看见,她看的痴了!心中仿佛忽而拂过一阵清风,霎时便开满了鲜花! 见她居然呆在了那里,南宫勋笑的更加灿烂,走到她身边,替她抚了抚额前的一缕乱发,声音极其魅惑的道: “去吧,事成之后,你便是我南宫勋的皇后!” “冀王……” 朱子婵被这一阵撩拨,弄的心花怒放,整个人如中了魔咒,连话也不会说了。 “去吧,你不必说什么,你的心思,本王都懂!” 南宫勋又道,声音黯哑,充满诱惑! 朱子婵感觉自己仿佛整个人都升道了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她机械的点了点头,笑的像个傻子一般,缓缓的走了出去。 南宫勋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重新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 唇角却勾起一抹阴冷留的笑意来,他伸手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那封信已经便的皱皱巴巴,一看就是经常被他拿出来看的,信是他母妃留给他的绝命信,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让他成就大业之后,便杀了这个女子!他又如何会忘呢? 再说蔡重将军同朱靖出得门后,便对朱靖道: “侯爷,你可派你的一队人马将这南宫勋看紧了,下官这就去迎接太子,城中留一队我的人马由你调遣,若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大可用他们制服南宫勋,下官尽量早日赶回来同侯爷回合!” “好!将军路上小心!!” 朱靖抱拳,两人即刻分手,各自忙碌去了。其余的大臣有跟着蔡重走的,有跟着朱靖去的,而王丞相这一波人,还站在原地,踌躇片刻,各自回家去了。 这一夜,万籁俱寂,太子府中,东篱苑中一直亮着烛火,窗户上,朱子欣的剪影一直呈现在那里,好半晌一动也未动。 她的窗外,一直站着一个人,虽然已是六月,鲁国的天气却依然有些微冷,夜风轻拂,将他的衣袍吹起又落下,但他却恍若未闻,只是看着那道剪影发呆。 直到子时,剪影终于动了一动,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将烛火熄灭了。 眼见着朱子欣终于肯去睡觉了,萧天成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去自己的寝室里睡觉了。 然而,她所不知的时候,屋内,在黑漆漆的夜色的掩护下,一个黑影却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开,继而转身,背起一个小包袱便悄悄出了门,继而在夜色掩护下,借助软铁丝,在树木见来回穿梭几次之后,朱子欣便离开了太子府。 她生怕天亮之后,被萧天成发现追出来,便在路上同一名乞丐换了身衣裳,又将自己的脸抹花,方才向月国的方向而去…… 此时,南宫曦率领的军队一路挥军直上,几乎没怎么用兵,就一连攻占了好几座城池,这皆因南宫曦的身份和他原本就师出有因有关,因此,一路上竟没有受到阻拦,当地的百姓们甚至为他们大开城门,迎接南宫曦的部队。 就这样,南宫曦的部队顺风顺水的收服了几个城池的总兵,将他们的部队纳入麾下,这一日来到横梁山下。 南宫曦见天色一晚,便将部队安营扎寨在横梁山下。 这里的守军却是南宫勋的旧部,吴君达,对南宫勋甚是忠诚,且此人用兵如神。和以往的几位总兵不同。他唯一的缺点便是喜好女色,家里娶了十一位夫人。这次,在南宫曦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已经整装待发,将整个横梁山防守的甚是严密。 南宫曦在这之前已经将吴君达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因此对合谈抱有的希望不大。如今见吴君达如此严阵以待,已经明白合谈的几率微乎其微。 他将部队安顿好了以后,带着几个高手,找了一个隐蔽的高处,观察着附近的地形。 这里四面环山,横梁城在一处山坳里,而四周都有吴君达的军队埋伏着。如一个葫芦口,只要进去,便容易被四面包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形。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尉迟槐指着下面的山坳说,这样的地形,若要攻破,除非以中央突破的方式方能取胜。且,这一队人马,必须是能征善战的勇将。 南宫曦眼前一亮。突然有了主意,多亏了尉迟槐的提醒。他大喜过望,拍了一下尉迟槐的肩膀一下,说了声:“走,去军营里商量。” 说完,一脸喜色的下了山,众人跟在他的身后。 那至善正守在帐中,用小石块来回摆放,以求寻得攻敌良方。听见声音,她走了出来,见南宫曦一脸愁容的出去,却满目笑意的回来,便已然明白,他已经有了对策。于是急急的迎上来问道:“可是有了攻敌之法?” 南宫曦点了点头,急急的走入账中。 至善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南宫曦将一副简单的战略图打开,在上面指点着:“你们看,我们可以派一队精良军士,从这里摸进去。然后兵分四路,各自去东西南北门,想方设法将守门的干掉。其它的人分为两路人马,一路虚张声势,在东门这里叫阵,做出要攻打的姿势。以转移敌人的注意力。令一对人马为左翼偷偷从外围潜入这里。” 他指着一处山崖说.那是一处守卫松散的地方,可也是地形最为凶险的地方,左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右边是高耸入云的山梁,中间只有一条极其窄小的路,有的地方还必须攀岩才能过去。 众人仔细的看了看,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曦见众人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着说:“从这里过去的将士们,潜入到南门口,里面的那一队人负责里应外合,等我们的人全都进去了,然后发射信号,从内部向外攻击,来个内部开花。外面的大部队加紧攻势。一定可以将横梁山拿下!”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觉点头。这个主意真的是妙!特别是至善,扑闪着一双杏眸崇拜的看着南宫曦。 她今日也在这里研究了半晌,却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没想到南宫曦还是厉害。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异议,那就按计划进行。不过,这两队人马,可一定要武功高强的将士们才行。你们认为派谁去合适?” 南宫曦说着摸着下巴问。 摸进敌人内部的那一队人和从山崖边进去的那一队人马一定要精兵强将才行,稍有差池便会可能全军覆灭。他不能掉以轻心。 “太子,属下愿意加入这支前锋军。” 他的话音刚落,帐下一名大将便说。 “太子,属下也去。”另一名也急着说。 “还有我!” 科林不甘示弱。 南宫曦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们前去,他自然放心,只是,这几人都是自己的最贴心的人。就跟自己亲人一般无二,他不免担心起他们的安危来。 想了一想才说:“好,那就由科林为队长,听从他的调遣。进入城中后见机行事。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太子!” 几人异口同声。 南宫曦点点头,又道:“这个杨树很是狡猾,大家可要小心了!” “嗯,知道了。” 尉迟槐也在这个时候抱拳一拜说:“太子,如此,末将便带领那五百精兵去攻打南门。” 南宫曦将他扶起,也用力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对身后道:“左翼的人何在?” “早已经严阵以待,就等太子命令了。” 身后有人抱拳道。 “如此甚好,你们便去打先锋吧。” “是!” 那人答应一声。 战略安排结束。众人接下来都去安排手下的人。帐子里就剩下南宫曦和至善。 至善见南宫曦一脸疲惫,便去帮南宫曦沏了一壶茶,端了过来。 南宫曦一直在看地图,抬头见是至善,他的眉头皱了皱说:“你也去休息吧。让小翠来就好了。” 接着,不给至善说话的机会,又对这帐篷外大声喊了一声: “小翠,进来。” “来了。” 小翠应声跑了进来。见这个架势,已经明白了。跟着南宫曦,她也变的聪明了许多。最近,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多了。她走到南宫曦面前嘴里说着:“至善公主这样的粗话怎么能让你干,还是奴婢来好了。” 接着便将茶盘接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至善被人嘲讽 至善刚要说话,南宫曦却开了口。 “小翠,以后不要自称奴婢,你家小姐已经认你做了妹妹,你如今也是丞相家的小姐了。” “是。” 小翠福了一福,将茶盘放在案几上,帮南宫曦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南宫曦接过喝了一口,却“呸”的一声吐了出来说道:“这是何茶?怎得如此难喝?” 小翠将杯中的茶水拿到鼻下闻了闻说:“回禀太子,这茶可是好茶,顶尖的碧螺春。只是公主尊贵惯了,怎么会做这样的粗活?碧螺春可不是如此泡的,您等着。奴婢这就重新帮您泡一壶来。” 小翠说完,嘲讽的一笑,这才端着茶盘走了下去。 至善呆呆的站在哪里,欲哭无泪。心里明明被这丫头气个半死,却没有办法发火。可她还是不愿意离开。那怕多磨蹭一刻也好。 南宫曦见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终于有些不耐烦,他抬起头,故意问道:“公主还有事?” “哦,没……没有了!”至善见南宫曦如此发问,已然呆不下去了。只好讪讪的走了出来。 刚刚从帐篷里出来,她就原形毕露。啊、啊、的大叫两声,将一双脚狠狠的跺着地面离开了。 由于内心的无名火无处发泄,她跑到一处山崖边,从腰间拿出软鞭狠狠的打在树,将周围的树打的树叶直落。直到打的累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 一直都是这样,自从她跟着南宫曦出来,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就没有好过。 若不是因为临出门之前,父皇跟他交待过,说一个女人一定要学会温柔,男人才会喜欢。让她一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对南宫曦温柔一些,她早就爆发了!她是那么喜欢他,才愿意如此委屈自己,可他却丝毫不领情,根本不给自己接近他的机会。跟着南宫曦出来的机会,是他央求父皇的,再说,他也知道父皇定然明白南宫曦心里有别人,方才答应让她出来,好制造机会让他能同南宫曦培养感情,同时趁南宫曦不在,将朱子欣许配给皇兄!正因为她知道这些,因此,才如此委曲求全,否则,早就爆发了! “我说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发小姐脾气呢。原来是公主呀!没想到年岁长了,脾气也渐长呀!” 身后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 至善回头,竟然是尉迟槐。 她顿时怒目圆睁,恶狠狠的说:“我喜欢!关你什么事?你们月国的人是不是都盐吃多了?喜欢管人家家里的闲事!” 至善正在起头上,说话很不客气。尉迟槐却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说:“我劝公主还是少发脾气的好,我听说,女人脾气不好老的快!你说你,脾气又不好,模样又丑,别说少主不喜欢你,恐怕是个男人见了你都要跑了!” “你……竟然嘲讽本公主?” 至善被尉迟槐一阵嘲笑,不由的大怒,抬起手腕一鞭子就甩了过来,却被尉迟槐一把拽住。也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怪异的手法,竟然将至善用那皮鞭缠住,接着手臂一紧,至善已经被他捆得像个粽子一般送到了他的怀里。 至善一阵挣扎,那皮鞭却越捆越紧。 尉迟槐的脸距离很近很近的看着她的眼睛嬉笑着说:“啧啧啧,公主?你是鲁国的公主,可不是我们月国的公主,要耍威风,还是对你们鲁国人耍吧,我们月国人可不吃你那一套!还有啊,本公子好言相劝,你怎地如此不听劝?越发的得寸进尺了,还要打人,这样可就更不好了!” 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突然,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挠了一下。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竟然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你……你……你……” 尉迟槐此时却将手一松,至善便如陀螺般的旋转了无数个圈儿,皮鞭也自她的身上解开。 等她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尉迟槐的影子。 她气的对着天空破口大骂:“尉迟槐,你个混蛋!你等着,本小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山林里,将一群歇息的鸟儿吓的扑棱棱的飞走了。 尉迟槐对至善的公主脾气很是看不惯,因此,这些日子,他们俩一见面就掐架,从来也没有好好的说过一次话。 被尉迟槐戏弄一番,至善又想起之前的一些小事,新仇旧恨,气的她牙痒槐痒,恨不得现在就将尉迟槐抽筋剥皮。 她恨恨的拾起地上的皮鞭,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 半夜时分,几声牛角声响起。 将士们迅速整装待发,集合完毕。 南宫曦作为主帅,带领着大部队向横梁山进发而去。 而作为前锋和左翼则悄悄的在夜色的掩护下,利用绳索和抓钩等工具,悄无声息的潜入进了横梁城。 南宫曦将部队带往横梁城外两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吩咐将战鼓敲响。大声宣战。 横梁城内的士兵听到有人宣战,急忙通知主帅。 为首的主帅自城楼下走了出来,站在城楼之上向下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他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们来找死,就别怪我孙守义不客气了。战士们,打开城门迎战!” 南宫曦这边,战士们一边不住的举着长矛叫喊,一边战鼓喧天。直到看见城门打开,一队人马从里面跑了出来,这才一挥手。战鼓和呐喊声顿时停了下来。 出来的那一队人马也不说话,迎头便打。南宫曦这边本是为了拖延时间,因此,大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爷爷何章来取你性命。” 领头军士大叫一声,便一头冲了过来。 南宫曦命一队人马迎战,他早就嘱咐过他们,只要和敌人周旋,打不过便跑。因此,南宫曦这边的将士虽然迎了上去,却不如吴君达的人勇猛,只是跟吴君达的人打游击战,往往只是过个一两招便跑。等他们追过来了,他们看实在躲不过便又过上几招,待瞅着空子便又跑。直把个吴君达的人气的哇哇乱叫。 那领头的何章是个直性子,没见过如此的打发,一时发了恨,打马过来,横冲直撞,一杆长枪也耍的呼呼作响,几个将士躲闪不急,竟然被他的长矛刺中。 南宫曦见此人还是个厉害角色,便也不再客气,派了个有些功夫的将士过去。和他对打了起来。 而其他人继续玩游击。 那城楼上的主帅孙守义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战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由的皱了眉头。 与此同时,尉迟槐带领着自己的五百精兵自悬崖外一个个如黑色的蝙蝠般利用抓钩和绳索攀岩着山壁向南门进发着。 另一支队伍如鬼魅一般,自一处偏僻的城墙处攀爬了上去,无声无息的将守城的侍卫消灭掉,又如落叶般一个个飘落到了城内。 鲁国的人都是经过鲁国皇帝训练过几年的精兵,个个武功高强,特别是轻功更是了得,一路紧跟其后,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就进了城。 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横梁城,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 以另外一名首领刘义为首,他们迅速的分为四队向四个方向开进。 横梁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城中的道路却是阡陌交错,他们不熟悉地形,却是走了不少的冤枉路。路上遇到巡逻的侍卫,也不得不藏起来。 不过,还是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四处城门。 其它的三队人马先潜伏在城门附近,只有带人去南门的科林迅速的和南门的人交起了火。 南宫曦说的没错,这里的守门侍卫只有三百人,科林带来的人马有一百多人,个个又都是精兵良将。 交起火来,一人顶三,只听得兵器交接的声音不断传来。那些侍卫也不断的倒下。短短一个时辰,就将所有的侍卫都解决掉了。 领头的见所有侍卫都死了,一个手势,几个人便迅速的走了过去,将城门打开。 那时,尉迟槐所带的人也已经等在哪里了。 见所有的人以后汇合,科林点燃信号弹,当蓝色的火焰升腾在天空的时候,南宫曦心里一喜,不再跟敌人来虚的了,他大手一挥,五万精兵直逼横梁城而来,顿时喊杀声震天。 而孙守义看见天空中蓝色的火焰的时候,这才明白了过来。慌忙命人将城门关上,就连那些正在门外跟南宫曦决战的几百人也不顾了。那些人被南宫曦的人逼到城门口却进不了门,只能调转马头,摆开架势。 南宫曦见他们的主帅竟然如此不顾念情分,心里也替他们悲凉,不过,将遇良才,他又如何舍得将这些精兵良将就如此杀掉。于是高声劝道:“众人将士,你们的主帅已然将你们放弃了。主帅尚且如此,你们替他卖命又是何必,不若加入我们,他日我南宫曦若能夺得江山,定不辜负众位!” 几句话说的那些将士纷纷调转马头倒戈相向。直奔城门而去,倒成了桌清攻打横梁山的一支先锋队伍。 第三百章:打了场漂亮的胜仗 城内此时的战况也十分激烈,几个城门内的将士看见信号,一起发兵,顿时战火燎原,一时间呐喊声,激战声,响彻云霄。 南宫曦的那些将士如天兵下凡,锐不可挡,杀的横梁城内的将士鬼哭狼嚎,没死的也纷纷卸甲投降。 那吴君达自以为自己的部署固若金汤,直到听得喊杀声已近在眼前他才着急忙活的从一堆胭脂堆中站了起来。 门外冲进了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说:“总兵,不好了,敌人打进来了!敌人打进了了!” 说完,拿着长枪又跑了出去。 吴君达顿时跌坐在椅子上,他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怎么办?” 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子从身后走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吴君达此时哪里有心情理会她,一甩手,将那女子甩到了地上。自己回到卧室里,胡乱在箱子里抓了一把银子,便衣衫不整的跑了出去…… 此时,城内的几队人马已经汇合。一同杀向城楼。 里应外合,科林这一支队伍最先冲到,和守门的侍卫一阵激烈的猛战之后,将城门打开。 至此,南宫曦的队伍长驱直入,势同破竹,将吴君达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可当尉迟槐带头杀向总兵府以后,已经不见了吴君达的身影。只看见几个女人手里抱着首饰盒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他一声令下,身后便有人过来将那几个女人拿下。 经过询问才得知那吴君达已经跑了。 尉迟槐马上带人去追,可找遍了整个横梁城也没有找到,他不觉有些奇怪。 这横梁城已经被自己的人重重包围,就算吴君达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跑出去吧。 他不由的留了个心,将人马分成了数组,几组挨家挨户想找了起来。剩下的几组在那些打算逃难的难民中寻找了起来。 一场大战以后,有许多的俘虏和需要处置,还有许多打算出逃的难民需要安抚,横梁城中一片狼藉。南宫曦将大部队驻扎在城外,只带领了一部分部队进驻了横梁城。 经过几天的休整,横梁城终于恢复了原貌。于此同时,守卫依旧森严,因为吴君达还没有找到。 几个城门都由南宫曦身边的人在把守,东门以科林为首,西门以尉迟槐为首,南门以另外一名首领刘义为首。北门以至善为首。 当时,他如此安排的时候,尉迟槐第一个跳出来说:“太子,你让这个女人去守南门?她如何守得住!还是另外派一名高手去吧。这娘们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吓唬吓唬小孩子还可以,对付吴君达,那可不行!” “好你个尉迟槐,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打的你落花流水!” 至善被尉迟槐如此羞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下便恼了。抽出皮鞭便要和尉迟槐比试。 谁料想,尉迟槐斜睨了她一下,讥讽的说:“本少将一个小拇指轻轻一捏,都能将你捏碎了!你就一边歇着去吧!” 至善哪里肯依,直接一皮鞭就甩了过来,却被尉迟槐手指一勾,果然十分守信用的用一根小拇指将那皮鞭勾着,微微一使力,便把个至善拉了个踉跄,直直的倒向了他的怀里。 尉迟槐此时却向旁边一让,眼看着至善就要摔一个狗啃泥,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被人一掌捞起。 尉迟槐拽着至善身后的衣服,将她直直的提了起来,向栽葱一般将她放在地上。这才轻蔑的说:“妮儿,服不服啊?” 众人顿时被这两人一连串的闹剧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有南宫曦,用左手的一根食指放在鼻子上,摸了一摸,原本,他也不想给至善安排什么事情做,可这位公主却是个闲不下的主儿,非要让他安排,他这也是不得已,如今被尉迟槐嘲讽,也是活该!他并不想管。 至善遭到如此一顿羞辱加调戏,肚子里本就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见众人都在笑自己,不由的恼羞成怒。大喊道:“尉迟槐,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扑向尉迟槐。 “咳咳……” 南宫曦及时的咳嗽了两声。 至善才泱泱的停了下来,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愤愤的表情。 若不是看在大家正在商谈大事,她跟这个尉迟槐绝对没完。 南宫曦见她们都收敛了,这才说道:“若我说,我安排公主去哪里,是有原因的,你们可会明白?” 众人听完南宫曦的话同时露出疑惑的神色,尉迟槐第一个明白过来。这时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嘛,太子怎么会安排这个绣花枕头去守北门。如今看来,废物也可以废物利用嘛!” “你……” 至善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又被尉迟槐一顿讥讽。气的又想打人。 “别闹了。说正事要紧。” 科林见这两人没玩没了,急忙阻止道。 至善这才蔫蔫的站定。不再说话。 另外一名首领刘义这时也想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计划确实妙。那么,就按这个法子办吧。” 众人领命。 至善也一头雾水的领命而去,去守卫她的北门了。 一连几天,都异常安静。守卫四个门的侍卫们都有些疲惫。 第五天的晚上,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气温也降下来了好几度,半夜时分,冷的侍卫们都缩在城门内的墙角里不想出来。 这时,北门口来了一个推车老汉,一身褴褛的衣衫,脏兮兮的,头上还顶着一个破草帽,将半个脸都遮住了。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在一看他车上拉的东西,原来是一车咸鱼。 咸鱼的味道加上他身上的臭味,见这些侍卫们熏的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可是,这半夜的,还下着雨,他不好好在家呆着,如此这般跑出来,又难免让人怀疑。 至善彼时正躺在城墙旁边的一个专门供首领休息的地方睡觉。听见侍卫来报,说有个可疑的人,急忙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就跑了出去。 可她一看见这老头的样子,急忙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挥着手说:“你们,去翻一翻他的车。还有,拿着画像,让他把帽子摘了看看。” 说着,又一连后退了几步。 被她命令的侍卫不得不上前,一个拿着画像,一个命令那老头将帽子摘下。 老头急忙点头哈腰的说:“小老儿天生癞痢头,怕传染给几位兵哥,还是不看了吧。” “少废话!快把帽子摘了!” 至善见他支支吾吾,越发觉得他有问题,厉声喝道。谁料想,他突然自车上抽出一把刀来,便扑将上来,众侍卫没有防备,竟有一人被他一刀砍死。 别人这才惊慌了起来,纷纷拔出兵器和他打了起来。 那人竟然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十几个侍卫将他团团围住,一时半会儿竟然打不过他。 侍卫们只好全部上手。 可这时,被人遗忘了的咸鱼车底下,偷偷的冒出一个头来,正是吴君达,他趁乱偷偷的走到城门口,伸手便去开门。这时,脖子却感觉一阵冰凉。 他心道一声不好,欲转头来看,只听得一声:“别动,给我老实点儿!” 是尉迟槐! 吴君达见大势已去,只好举起双手投降。 至此,横梁城才全完全攻占。原来这吴君达在横梁山埋伏了好几天,他一直呆在后山的一处隐秘的山洞里,而那个乔装成老头的人,是他的贴身侍卫。这几日他通过乔装观察,发现北门口的守卫只是一个女子。便打算趁夜从这里突破而出。 为了掩人耳目,那侍卫化妆成一个臭气熏天的老头,吴君达则藏在臭鱼下面。他们以为,这些侍卫一定嫌他们臭,随便检查一下就会放人。没想到,还是没有能够逃脱。 其实,让至善来守北门,本就是南宫曦的一个计谋。他故意楼粗薄弱的一处让吴君达自投罗网。 直到此时,至善才完全明白了过来。她不由的更加佩服起了南宫曦。 她自幼不喜红妆爱武装,喜欢跟着皇舒服去军营里玩,见过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也不知有多少,可像南宫曦如此用兵的,还是第一次。还有这个尉迟槐,似乎也不错,有勇有谋,自己以前似乎是真是小瞧他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尉迟槐。尉迟槐已经将吴君达五花大绑交给了几个侍卫,打算离开,见至善看自己,不由挑了挑眉毛说:“妮儿,这次表现不错,不过,你是不是刚才吃咸鱼了?身上怎地有一股子臭味?” 说完,哈哈一笑,转身走了。 至善却慌忙用左手提起自己右臂上的衣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确信自己身上并无异味,这才明白又被尉迟槐耍了一道,气的直跺脚。 这一仗打的漂亮,收拾好了残局之后,南宫曦便在横梁城中打算休整几日,二后再出发。 第三百零一章:易容术 这个夜晚,跟以往似乎不同,南宫曦的军营里,所有的帐篷都熄灭了烛火的以后。 还有几支巡逻的士兵在来回穿梭。 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慢慢潜入了军营。他先是在几个大的营帐外仔细的看过以后,略微有一丝迟疑的又转向其它的营帐去了。 巡逻的士兵不时的来回走动着。他的动作也甚是小心。 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营帐全都看过一遍,他才又慢慢的退了出去。 这蒙面人的轻功看起来甚是高强,只是几个起落便飞出去好远。 那里,是一个林子。林子里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身高五尺,从背影看起来威武异常。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待了许久,听见声音,他头也没回的问道:“怎么如此之久?人呢?”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回禀太子,这个军营里根本就没有您要找的人。属下将所有的人帐篷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 黑衣人拜倒在那人身后,语气里也甚是疑惑。 “没有?奇怪了,如何会没有?她除了来投奔南宫曦,还能去哪儿?你果真看仔细了?” 他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属下每个帐篷都看过了,只有三个女子,但都不是您所说的那个人。” 黑衣人很确定的说。 那人踌躇了片刻,又仰天看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此,那就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这个人就是萧天成,,朱子欣离开之后,他第二日一早去找她的时候,发现不对,即刻便派了人四处寻找,而他自己,也马不停蹄的寻到了南宫曦的军营。 因为怀疑南宫曦将朱子欣藏了起来,因此,他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隐藏身份,偷偷的命人去打探情况。 然而,刚刚打探到的情况却令他大失所望! 回到居住的驿站,萧天成百思不得其解,在房间里不住的踱着步子。半晌,他才又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说:“这几日,你密切注意南宫曦那边的动静。一有情况就马上报告。” “是。” 黑衣人领命而去。 萧天成踱步到窗前,在黑夜中眺望着远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依然执着的看着……。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南宫曦的队伍一直向月国开进,一路上所向披靡,很受百姓爱戴。 那个黑衣人一直紧随其后,却依然没有发现一丝异样。他将情况报告给了萧天成,萧天成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没有看到她,八成是就连南宫曦也不知道她的行踪,看来,本王必须要想办法将她印引出来了。” 说着,俯在黑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黑衣人答应一声,纵身一跃,几下便没了踪影。 南宫曦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向前走着。 路过一个山涧的时候,前面突然放起了箭,同时,有大石块从山上滚落下来。 这里的道路本就窄小。部队只能排成一个队列向前行走。 之前,南宫曦也派人勘察过地形,这里根本没有埋伏,不晓得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人袭击了呢。 他慌忙命人退了回来,索性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他召集了一些去一边议事,另派了一支队伍前去打探情况。 他认为,敌人的这一次袭击来的莫名其妙,既然要袭击他们,为何不等大部队都走进山涧里再开始攻击,而是在部队刚刚进入山涧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众人也一致怀疑敌人如此做的目地。 正当他们在议事的档口。 有两个人偷偷的从军营里退了出来,向山上走去。 这两个人全都穿的是士兵服。一个个子很高,瘦瘦的。满脸的略腮胡子,跟他的体型看起来很不般配。 另一个瘦瘦小小,若不是看到他的脸,一定会被人误以为是个女子。 可看到他的脸却又会将胆小的人吓个半死。这几日,和大家都混的熟了,他们都管他叫刀疤脸,皆因他的脸上有一道很长很长的刀疤,从眉毛一直蔓延到了下巴。 这两人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敌人放暗箭的地方,可这里却空无一人。 这时,那矮个子有些诧异的道:“怎么回事?莫不是我们上当了?” 高个子摸了一下下巴,回应道:“是有些奇怪,难不成敌人见我们人多便跑了?”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嗖……” 两人条件反射的向上看去。 只见一个黑衣人落在一棵竹子上正冷冷的看着他们。一颗竹子能有多少的重量。可这个人却稳稳的踩在上面,那竹子竟然只是弯着,并没有要断掉的意思,可见来人的轻功有多么的了得。 “你们是南宫曦队伍里的人吗?来这里作甚?” 黑衣人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们,声音冷冷的问。 “你又是何人?来这里作甚?” 矮个子不答反问。 “既然不肯合作,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看来很不耐烦。说着话就飞到了两人面前。 招呼也未打一个,他伸手就向两人袭来。矮个子慌忙迎战,和那黑衣人打了起来。而那个高个子似乎不会武功,急急忙忙的向旁边让了几步。 黑衣人和矮个子过了几招以后,似乎觉得再打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便虚晃一招飞身欲跑。 矮个子还想追,高个子却将他拦下,说到:“不要去追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带着矮个子又按照原路返回。 南宫曦已经派人将这里的地形勘察过了,回去的人都说山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令他甚是疑惑。嘱咐大家小心一些,便又带着部队出发了。 再说那黑衣人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密林深处,萧天成正等在哪里。 “回禀将军,刚刚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在山上埋伏。南宫曦的队伍也被我的动作吓的退了回去……” “可有人上山?” 那黑衣人话还没有说完,萧天成就急切的问道。 “回将军,是有两个人上山了,可是属下和他过了招,一个根本不会武功,另一个也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而且,他们两都是男的。只不过,有一个看起来身材娇小,倒像是个女的……” “什么?”黑衣人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萧天成有些暴躁的说:“你难到不知道这世上有易容术?唉!真是功亏一篑!” 他的话令黑衣人顿时觉悟,怪不得,他总是觉得那个矮个子有些奇怪,声音尖细,身形娇小,可脸上却还有那么大一道疤,看起来就觉得很奇怪。 “看来朱子欣果然来到了南宫曦的军营,但她并没有让南宫曦知道!她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萧天成疑惑的道,在他看来,朱子欣对南宫曦的感情是那般深,离开他的目地,必然是来找南宫曦,可她既然来了,却不肯见他,却令他有些不解了。 “太子,您放心,属下既然已经晓得她易了容,下次认出她也易如反掌。属下一定将那朱子欣拿下献给您。” “哼哼,你呀你,脑子也真够简单的。既然她会易容,这次你既然怀疑,他们还会那么傻吗?看来此事还是由本王自己来吧” 萧天成琥珀色的眸子格外晶亮,他沉声道。 此时,南宫曦带着部队走出那个山涧。 感觉有些口渴,他伸手在马背上拿过水囊,才发现水没了。 他四下张望一下,想看看附近有没有水,这时,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细长嫩白的小手,那手里正拿着个水囊。 至善一张小脸带着讨好的笑容说:“想喝水了吗?喝我的吧。” 南宫曦看了她手上的水囊一眼,正打算伸手去接,旁边就又伸出一只手。“太子,您这几天有些上火,还是喝奴婢为您准备的薄荷水吧。” 小翠甚是及时的将水囊送到了桌清的面前。她这几日在部队休息的时候,便去采一些薄荷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时用到了。 “你……” 至善气极,刚要跟小翠吵架,手却一空,转眼一看,尉迟槐正一把将水囊的盖子打开往自己的嘴里大口大口的灌起了水。 南宫曦一见这阵势,嘴角一勾,也不说话,接过小翠手中的水囊,喝了起来。 至善气极,伸手就去夺自己的水囊,可即便是尉迟槐一只手占着,她也讨不到便宜。在他身边上蹿下跳了半天,也没有够着那只水囊,气的至善哇哇大叫: “尉迟槐,你个混蛋!你把水囊还给我!” 尉迟槐此时似乎喝饱了,将手一伸,把水囊递给至善说:“给你!谁稀罕呀!” 至善接过水囊一看,一滴水也不剩。此刻,她竟然没有尉迟槐预期中的勃然大怒,反而嘿嘿一笑。却倏地抓住尉迟槐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尉迟槐虽然武功高强,却没有防备她这一手,因此被她咬个正着。不由的哇哇大叫起来。这至善还真咬,直将他的手臂咬出血来才撒手。 众人非但不劝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曦见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当初答应同至善成亲,不过是逼不得已,若她能够在此次行军途中移情别恋,那对他倒是一件好事! 水也喝了,也该上马继续行走了,他将水囊递给小翠,又跨马而行了。 过了几个山梁,天色晚了下来。 南宫曦命令部队休整,众将士将帐篷搭起。而他却悄无声息的一个人走上了山上。 那时,有阵阵的夜风吹过。吹的他的长袍猎猎作响。更加显得他那硕长的身姿显的寂寥。 他的身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双眼睛此时在一颗树的后面悄无声息的看着他。 第三百零二章:被俘 这个人就是白天去山上面的矮个子,萧天成猜的对,这个人就是朱子欣,她虽然每日都潜伏在部队里,可她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南宫曦。每次看到他因为想自己而露出寂寥落寞的表情,她都无比的伤心。每一次见至善和他走的近一些,心里却又难以控制的伤心难过。却一次次的阻止自己靠近他。 这种感觉令她备受煎熬。她生怕自己那一天控制不住而冲了出去,那么,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泡汤了! 远处传来一串脚步声。朱子欣慌忙将自己隐藏在大树的后面,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红衣女子自山下跑了上来。 站在山崖上的南宫曦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难得的清净一会儿,这个至善都要上来打扰,他顿时没有了兴致,转过身。 至善正在向前走着。她见南宫曦转过身来,急忙停住说:“太子,我……我是怕夜风凉,因此,给你拿了一件披风上来!” 南宫曦将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那里果真搭着一件披风。 他冷冷回应:“不必了,我这就下山。” 说完,抬步就走。速度之快,令至善应接不暇。看着他从自己身前走过,这才反应了过来,急急的追了出去。 朱子欣见他们走出去了好远,这才从那颗大树下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这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落在她后面的一颗树上,语气淡淡的说道:“既然决定放手,又何必如此?” 朱子欣回头,只看见几片落叶自一颗树上落了下来,哪里有人? 朱子欣一惊,她虽然有武功,但此人的轻功如此了得,只怕自己也不能轻易打败他,且因此如今不知他是敌是友,因此,她仰头问道:“你是何人?来这里作甚?”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夜便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了。” 那人的声音回荡在林子里,却始终分不清声音出自哪里。朱子欣不由的四下张望着。 “不要找了,我就在你面前。” 突然,朱子欣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仿佛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没有任何过渡就出现在她面前,将朱子欣吓的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她一个凝神,就想去攻击那人,可再一抬头,那人又消失了。 “我知道你的能耐,不过,只怕你还没有出手,已经就死在我面前了!” 那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人看起来是相当自负。 于此同时,朱子欣突然感觉腰部一麻,全身就僵住了。 不过,朱子欣从他对付自己的方式上来看,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厉害,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厉害,因此才如此这般神秘的对付朱子欣。 想到这一层,朱子欣反到没有刚才那样紧张了,自己的的攻击力虽然强,可对付这样的轻功高手,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莫不如先随机应变,弄清楚情况再动手不迟。 于是,朱子欣非常配合的,定定站着不动。 那人仿佛还是不放心,直到将朱子欣全身的穴道都点了,这才走了过来,像抗麻袋片一般将她抗在了身上,跃上树梢,借助一颗颗树木,飞跃而过。如一只大鸟般片刻就飞走了,而他扛着朱子欣这样一个大活人仿佛是扛着一片落叶般轻松。这让朱子欣甚是佩服。 军营里失去一个人,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只有一个人到了深夜,见朱子欣还没有回来这才着了急。那就是科林,朱子欣来军营的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虽然他不明白朱子欣既然来了,为何却躲着不见南宫曦的原因,但既然她要他替自己保密,他便牢牢的守住了自己的嘴,没有说出去。 而他,一直默默的守候着她,看她为了南宫曦时而伤心,时而高兴,和她一起为了帮助他得到大业,孤身犯险,一起去深入敌军帮他扫清障碍。今夜,他见朱子欣跟在南宫曦的身后上了山,本想跟去,可后来又硬生生的阻止了自己的步子,可直到他等到了深夜也不见朱子欣回来,他才着了急,问过几个人,都说南宫曦早就已经回到了主帅营帐。 那么朱子欣到底去了哪里?她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想到这里,他急匆匆的上了山。 深夜的山上,豺狼虎豹甚多…… 不远处传来狼嚎声,科林无所畏惧,却依然不顾安危的向上爬着,直到看见一双绿莹莹的眼睛。这才停了下来。 再一看,他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不远处一群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他定定的看着狼群,狼群也在注视着他,他想,这下,自己恐怕真的要葬身狼腹了!因为,虽然他武功高强,可对付一只狼还有把握,但对付一群狼,他却没有那个子欣!他想,只怕今日也要成为这群狼的大餐了吧!只是,没有能够找到子欣,他死也不甘心。 那狼不知道他的思想,见他不动了,便慢慢的像他身边靠拢了过来。 科林蹙了眉,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蓄意待发! 这时,“嗖嗖……的两声箭声,从他头顶穿过。一只狼在他眼前倒地。 科林听见声音,慌忙回头,就看见一个人手拿弓箭站在自己前面。 那人如神邸般档在他的面前。接着又是几箭,狼群已经被他打死大半。 他一边护着他后退,一边说:“快走!” 没想到科林却倔强的说:“不,我的朋友还在山上,没有找到她,我不会回去。” “哼,你自己的命都难保了,还找你朋友!” 那人眼睛看着狼群,讥讽道。 夜色里,科林借着月色竟然看清楚了来人的脸,他愣住了。 这个人正是南宫曦! “太子,是我!科林!” 他沮丧的道。 “是你?半夜三更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宫曦诧异的问。 “我在找子欣!她一直跟着你,藏在你的军营里。今日更是这跟着你上了这座山,可是,你回去了,她却没有回去……” 到了此时,科林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子欣在这里?她……她一直跟着……啊……” 身后突然被一直狼袭击,它咬住了南宫曦的肩。他回头,一掌劈向那头狼的头,直接将那狼头打的血肉模糊。 接着又飞身而起,去打别的狼,科林也不甘示弱,同那些狼打到了一起,那一群狼在他们的掌风下,没有多久就全被打死。可是,南宫曦肩头的血也已经染红了那套雪白的衣衫。 “你受伤了,我来替你包扎一下吧。” 接着明亮的月色,科林看见南宫曦肩头的伤,急忙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 南宫曦说着撕下一块衣袍下摆,就单手替自己包扎了起来。 他一边包扎一边又道: “这里地形复杂,子欣不要出事才好,我们还是快找吧!” 说着,他急匆匆的站了起来,在林子里边走边叫了起来。 可是两人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 直找到天亮,两人这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军营里。这时,军营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是小翠第一个发现南宫曦没有在营帐里的。她早上起的早,煮了些粥给南宫曦端了过去,却发现南宫曦不在军营里。 小翠正在疑惑间,就发现南宫曦回来了,肩上还受了伤,而他的身后,还跟着科林。 “怎么回事?太子如何受伤了?” 小翠急急问道。 科林道: “被狼咬到了!” 说完便将南宫曦扶进营帐里,然后又吩咐人打来一盆凉水,将南宫曦肩头上的伤仔细的清洗干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粉末帮他敷上,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话,神情也甚是凝重。 直到科林将一切处理完了,南宫曦忽而问道:“科林帮,我想想办法!你说,除了被动物吃掉的可能,还有什么人会对她下手?” 科林摇摇头,他此刻心中很是后悔,昨夜没有陪着子欣一起上山。 可南宫曦却知道,以朱子欣的能力,一般的动物根本伤害不了她。 可是,如果是有人想要伤害她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南宫曦便心神不宁,说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要至子欣于死地?” 他的话说出来,其它人方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们是因为朱子欣受的伤! 科林点了点头。 小翠这时才听的有了些眉目:“太子是说,小姐也到这里来了?” 她急急问道。 “嗯。” 南宫曦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却又道: “可惜,我没有守护好她!” “科林,你说子欣会不会有可能自己走了?” 低头,自责的捶了一下,他又急急抓了科林的衣摆问道。 “不会的!子欣即使要走,也会同我说一声的,因为她知道我还在山下等他!” 科林却道。 “可是,你说,是谁?到底是谁要抓了她去?” 南宫曦皱着眉头,焦灼的道。 “太子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看这段时间,军营里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科林说完沉思起来。 第三百零三章:原来是朱子婵 朱子欣被黑衣人带到了离南宫曦的营帐很远的一处偏僻的山村内的宅院。外面漆黑一片。她之所以能够知道这是一个山村,完全是因为一路上的犬吠和小孩的啼哭。 她一直很安静,直到黑衣人将她带到一个小屋子里。那人将她用绳子绑了,方才解开她的穴道,离开了。 屋里,背身站着一个穿着紫色一群的人女人。 见她进门。那人缓缓回头,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然而,她并未忘记自己如今是易容过了的,因此,极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神,令她看起来不是那般惊慌! 虽然早就从小翠和科林的嘴里得知朱子婵并没有死的消息,然而,真正见到之后,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惊诧! 朱子婵微微一笑,依稀露出一抹稚嫩的表情,只是那恶毒的眼神却令朱子欣看到了她心里的魔障。 “欣姐姐见了我,怎地不打算打声招呼吗?” 朱子欣心下一惊,直觉上以为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掉了。 但脸上的感觉却告诉她,那人皮面具还在!虽然她自己并不会易容,这还是从一个乞丐手里买来的,但戴了这么些天,她还是知道戴和不戴的区别的。 “小爷我并不是什么朱子欣,你抓我来想做什么?” 朱子婵闻言,却是悠然一笑,走了几步,坐在面前的一张矮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 “欣姐姐何时学了易容术?这易容术的水平,也的确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可惜,我朱子婵又岂是那么容骗的。你看看你的身后这个人,他的名字叫李鬼。人如其名,他的轻功造诣,已到了非常人可以猜测的地步。这世上,只要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如此解释,欣姐姐可还听得懂?” 说完,朱子婵顿了一顿,又道: “当然,姐姐您同我恩怨情仇这么多年,且,差一点儿,我就被你弄死了!若非我朱子婵命大,咱们姐妹又岂会重逢?呵呵呵……我想,即使你化成灰,即使没有李鬼的帮助,我依然可以一眼就认出你!欣姐姐!” “……” 朱子欣不语,她知道,此刻她说什么都只会激怒朱子婵,若她情绪激动,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吃亏的可是自己,因此,她依然保持沉默,想听听她还会说些什么 果然,见朱子欣不说话,朱子婵嗤笑一声,又道: “其实,我知道你会武功,且相当厉害!可以在瞬息之间就要了许多人的命。可今日,你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你认为,你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吗?” “逃?子婵,我为何要逃?” 听到这里,朱子欣计上心头,微微一笑,说道。 “哈哈哈哈……朱子欣,你别以为你这样说话,我就怕了你?” 朱子婵大笑一阵,方才问道。 朱子欣也笑了,然而,她却笑的甚是轻松自得:“朱子婵,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如此自负,大话连篇。我如今虽然被绑着,可要杀你,还是易如反掌!” 她的话音刚落,没想到朱子婵的身形已然后退了好几步。 她果然一直都在提防着自己,朱子欣不由又是一阵好笑。看来刚刚她的话还是起了几份作用,这些年,同朱子婵斗来斗去,她似乎并未得过什么便宜,着实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朱子欣想到这些,不由的打心里同情起了这个小丫头。 再说朱子婵见自己退开之后,朱子欣并未攻击自己,胆子又大了起来。想想也是,一个人都被绑成粽子了,她又如何能够杀人?看来,自己是中了这个女人的计了。 有些自嘲的一笑,她又走回到朱子欣的身边说道:“朱子欣,我暂时还不会杀你的,因为你对我还有用!你识相一点儿的话就乖乖的,等我将南宫曦除掉之后,便赐你同他在地府去做一对鬼夫妻,如何?哈哈哈哈哈……” 朱子婵说完,又转头吩咐道:“李鬼,给她喂点儿好东西。” “是!” 李鬼出去了,朱子欣猜测他一定是拿什么能令自己没有攻击力的药物去了。因为,从他们的说话的语气来看,她还是有些畏惧自己的。 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死了,从刚刚朱子婵同她的对话里,她得知,她这次来的目地主要还是为了对付南宫曦,然而,南宫曦却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这岂不是很危险?她必须要逃出去才行! 想到这里,朱子欣试着动了动手,然而,手根本就不听她使唤,想要动动腿,也是一样的感觉! 这可怎么办?她四下里张望一下,这屋里根本没有一件可以将绳子割断的东西! 此时,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难不成只能在这里等死? 想到这个,朱子欣心中就无比着急。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李鬼拿了东西来了。 朱子欣眼珠子转了几转,心想,只能从这个人身上下手了,因此,在李鬼还没有进来之前,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鲜红色的血液顿时流了出来,继而,她便眼睛一闭,瘫软在地上,看起来就如同死了般。 那李鬼果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的门来,一眼就瞧见朱子欣躺在地上,嘴角流血,吓了一跳,急急将那碗放在桌上去摸她的鼻息,朱子欣屏住呼吸,那李鬼摸了片刻,急急的起身,说道: “就这么死了?也太禁不起折腾了!” 说完,他起身急急走了,朱子欣猜测,他一定是向朱子婵回报去了! 事不迟疑,朱子欣急忙挣扎着起身,跳到桌边,将那碗用身子掀翻,瓷碗掉落在地上,顿时碎成几片,朱子欣想也没想,便找准位置躺了下去,破碎的瓷片将她的手扎的顿时冒了血,她却浑然不觉的继续抓住一块瓷片割起了绳子…… 再说朱子婵才刚刚脱了衣裳躺在床上,李鬼就赶到了她的屋外。 “主人,不好了,那朱子欣咬舌自尽了!” “什么?” 闻言,朱子婵立即从床上坐起身来,又问道: “你确定?” “千真万确,小人刚刚摸了她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李鬼又道。 “哼,朱子欣又岂会那么容易就死?你太小看她了!快回去,以防她逃跑!” 朱子婵也不过瞬间一惊,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如此了解朱子欣,自然不会相信她会如此轻易就咬舌自尽的! 李鬼闻言,心中还有些不服,但还是听命的又折返了回去。 朱子婵也急急的穿了衣裳便向关朱子欣的屋里跑去。 然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却还是晚了一步,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破瓷碗片儿和一滩还未曾枯竭的血! “主子!” 李鬼见状顿时愣住了,他惊慌的叫了一声。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了李鬼的脸上,朱子婵的声音歇斯底里: “还不快追!” “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 李鬼捂着被打的脸,说完这几个字,便急急的飞身去了! 再说朱子欣逃出来之后,自然知道自己逃不了多远就会被人追上,因此,她并未走远,而是藏在这间屋子外面的一颗树上观察着动静,过了片刻,果然见李鬼从屋里出来,一路向南宫曦的营帐里去了。 这时,朱子欣方才从树上跳了下来,顺着另外一条路逃跑了。 夜很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她跌跌撞撞,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累的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破庙,朱子欣急忙躲了进去,藏在一个佛像的后面,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还未曾睡多久,一阵吵杂声便又从不远处渐渐的传来,朱子欣惊醒过来,她生怕是朱子婵的人,于是,警觉的想要躲起来,但此时,明显那些人已经到了破庙前,躲是来不及了,她只好隔着佛像偷偷的向外看。 只见来人有十几人之多,他们手中打着火把,进来之后,顿时将庙里照的如同白昼,幸亏朱子欣在佛像后,他们便没有发现。 将火把插在一旁,为首的喊道: “这里看起来还算干净,就让少主和夫人在这里凑合一晚吧。你去请夫人和少主进来。” 说着,那人一指身边的人道。 朱子欣这才看清楚,他们身上穿的,居然是异地服侍,说话的口音也是异地的,哦,对了,零国! 朱子欣依稀记得姬美人似乎就是零国人,她的口音同这些人很像! 零国人来这里做什么? 心中顿时闪出一个疑问,朱子欣继续向外看去。 这时,只见门口走进来穿的异常华美的女子,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然而,当朱子欣看到这女人的容貌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姬美人!居然是她!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她!这些日子怪不得从来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原来是躲到了零国,可是,如今她回来又是做什么呢? 第三百零四章:遇到姬美人 “夫人,您看这里可还满意?” 思索间,外面便传来刚刚那领头的人的声音。 “出门在外,哪儿有家里头舒服的?这里看起来还算宽敞,将就一夜得了!” 姬美人四下环顾了一下,说道。说完,又对那人道: “叫他们留个心,如今可是在月国的地盘上!” “是,属下知道了!” 那首领慌忙抱拳应到,说完转过头去,对门外的侍卫们喊道: “兄弟们都惊醒点儿,好好保护少主和夫人的安全!” “是。” 门外传来侍卫们的声音。 这时,那侍卫首领从身上接下自己的黑色披风屁颠屁颠的铺在地上,又躬身对姬美人道: “夫人,请!” “嗯。” 姬美人应了一声,抱着孩子走了过去,半躺在披风上,一边拍着孩子,一边又慢慢悠悠的道: “我和少主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可是吃了不少的苦,眼看这就快要到了,也不知前面的事都办好了没有?我们母子若到了京城,能不能即刻继位?零国皇帝是如何说的?” “这……属下听闻,那太子南宫曦从鲁国杀了回来,冀王的人也在奋力抵抗,皇上说了,让我们先静观其变,他们俩到最后不管那一方赢,我们只需拿出传国玉玺,再借由我们零国人保护你们母子继位,到时候,只怕没人敢说什么!即使南宫曦是太子又如何?也只能吃哑巴亏!谁让他没有占了先机!” “……” 听到这里,朱子欣惊悚了!原来,这个姬美人竟然如此不简单,她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节奏呀!不过区区一个美人,竟然敢拿着皇帝的玉玺来耀武扬威,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找了零国这样一个后盾! 看来,自己得想想办法,将那传国玉玺弄到手,否则,只怕南宫曦的麻烦可就大了。 如今一个鲁国,一个零国都对月国虎视眈眈,他们帮助月国的目地赤裸裸的,任谁都看得出来,朱子欣还微曾想到办法,如何能令鲁国占不到便宜,如今却又杀出个零国来,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将玉玺偷偷弄出来,这样才能帮到南宫曦! 想到这些,朱子欣打算不那么快回去了,她得想办法接近姬美人弄到玉玺。 可是,看着这些威猛的侍卫,她却是不敢轻举妄动,看来,还是得智取! 朱子欣打定主意,便不再想那么多了,依旧藏在佛像后面,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朱子欣即刻惊醒,爬在佛像后偷偷向外看去,经过一夜的思考。她已经想到了一条妙计! 此时,只见姬美人收拾妥当,抱了孩子出了庙门,坐着马车一路向月国京城里而去。 朱子欣一把撕下面色的人皮面具,又在昨夜被瓷瓶扎上的手上狠狠的揪了一把,霎时一股热血便又流了出来。她将那些血液涂在手上,在自己的身上一阵乱抹,弄好了之后,方才一路利用软铁丝狂奔,从小路赶到了姬美人的前面,眼见着一阵车辙声从远至近而来,朱子欣一个顺势便躺在了路中间。 “夫人,前面有个人晕倒了,挡住了路!怎么办?” 马车到了朱子欣前方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为首的侍卫问道。 “莫要多管闲事,我们还是绕道吧!” 车内的姬美人看起来很是谨慎,说道。 “可是,属下已经勘察过了,这一带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过马车!” 那名侍卫首领道。 “如此,那便去看看,若还能走,便给她几两银子打发了,不能走的,拖到一边。” 姬美人又道。 “是。” 那人走了过来,朱子欣见状,急忙大声喊道: “夫人,救救小女子!夫人,救救小女子!” 听见朱子欣的声音,姬美人掀开帘子,说道: “我不过是个过路的,无权无势,帮不了你,你若果然可怜,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拿去治身上的伤,若还有别的要求,只怕我也无能为力!” 说着,从怀里拿了几个碎银子递给一旁的侍卫,便要将帘子合上,这时,朱子欣却装作欣喜的道: “你是姬美人!你是姬美人吗?” 听到这人居然认识自己,姬美人诧异的从轿子里起身,上前几步,问道: “你认识我?” “姬美人,您不记得我了吗?晋阳侯府的朱子欣!” “原来是你!” 提起这个名字,姬美人自然记得。莫非她提的好主意,听见如何能够进宫服侍皇上?更遑论有如今这番境遇了!因此,在心中,姬美人对朱子欣还是存着几份感激之情的,于是,她又上前几步,问道: “朱大小姐如何会沦落至此?” “一言难尽!” 朱子欣说着流下几滴泪来!她抬起头,脸上的凝固的血液看凄厉触目惊心。 “你……你受伤了!” 姬美人见到朱子欣的模样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 “嗯,都是被南宫曦那个耳贼打的!” 朱子欣说着又哭了起来。 “南宫曦?你是说太子?” 姬美人诧异,又道: “朱大小姐可是说真的?没有诓我?” “如今这般境况,我那儿还有心思诓你?” 朱子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说着,说着,哭的更凶了。 “可是,据我所知,太子对你一直情深意重,如何会将你打成如此模样?” 姬美人还是有些怀疑的问。 “呵呵,姬美人所说的那是从前!自从太子和冀王在宫中打了一架之后,就逃到了鲁国,鲁国皇帝为了拉拢他,便将自己的女儿至善公主许配给了他,你也知道,我同他原本就有婚约,即使他娶了至善,我也应该是他的王妃,可谁料,他为了取悦公主,居然对我非打即骂,我不堪屈辱跑了出来,他却又嫌我丢了他的脸,将我抓了回去打成如此摸样,若非有人看不过去,将我救了出来,只怕我已经被他打死在军营里了!” 朱子欣说的那是一个声泪俱下!她如此造谣毁灭南宫曦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姬美人将她当成自己的人,这样的话,她才有可能接近她。 “没想到你的命居然也如此之苦!” 果然,听了这番话,姬美人果然动了恻隐之心,说道。 说完又对一旁的侍卫道: “你们去帮帮她吧,给她换件新衣裳,把咱们的干粮给朱小姐吃一些。” “是。” 侍卫应了一声便扶着朱子欣起身,带她去换了衣裳,朱子欣拿着一块饼子,坐在一旁吃,那姬美人站在她身侧,问道: “那朱大小姐日后有何打算?” “打算?我如今这般模样还能有什么打算?过一日算一日了!” 朱子欣道。 “你可以回侯府呀?” 姬美人替她出主意。 “算了吧,我爹爹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收留我这个给他丢脸的人呢?” 朱子欣沮丧的道。 说完,她看了一眼姬美人,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又道: “我如今恨死南宫曦和冀王了,若非他们当初将我当个东西般抢来抢去,我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若是有人能够顶替他们坐上皇位,我一定义不容辞的帮他,姬美人,您是不知道,你别看我如今如此落魄,可若是我肯去求我舅舅,他定人会帮我出这口恶气的,只是,他们两人若是有人坐上皇帝的宝座,便定然会因此而报复我舅父,所以,我才不肯去求他!我就是不想伤害到舅父!” “……” 这番话说完,朱子欣暗自观察着姬美人的脸色,果然见她似乎灵光一闪的样子,眼睛都随之亮了,她继续不动声色的啃着饼子。装作不过是随便一说的样子。 过了片刻,只见那姬美人果然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之情,问道: “朱大小姐,你说的果然是真的,你可以说动舅父帮另外一个人的到皇位也不想让太子和冀王他们二人当上皇帝?” “自然是真的!” 朱子欣反应异常激烈的站起身来,说道。 仿佛怕她不相信似的。 接着,她又道: “只是可惜,普天之下,却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说完,一脸失望之色的又坐下。 “若果然有这样一个人呢?” 姬美人急急的又问。 “果然有?姬美人,您别骗我了!我不相信!” 朱子欣将手一摆,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 “真的有!那就是我的皇儿!” 姬美人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您的皇儿?” 朱子欣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问道。 姬美人点了点头。 “呵呵,您就别开玩笑了!您的皇儿才一岁多一些,别说没有先皇的遗照,也没有传国玉玺,这样的皇子多的是,可是,他们无法服众呀,即使我肯帮,他们也绝对斗不过南宫曦这个先皇所立的太子呀!” 朱子欣一脸的嘲讽,说道。 “如果我说,传国玉玺在我这里,你信还是不信?” 这时,姬美人已经豁出去了,看着朱子欣的脸说道。 听她将此话说出,朱子欣内心一阵狂喜,但表面上却依然一副不肯嘲笑的表情! “姬美人,谁不知道你不过是个美人,皇帝的儿子那么多,又岂会将传国玉玺这样的宝贝让你保管?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第三百零五章:见到玉玺 “玉玺真的在我这里!” 这时,姬美人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一块黄步包裹着的东西。 她一层一层的将那黄布打开,一块金黄色的东西便呈现在朱子欣的眼前。 只见这东西大概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大,通体碧绿,却被一层黄金包裹着,只有刻字的那一面,还是碧绿的颜色,未曾裹金! “哇,看起来好值钱的样子!” 朱子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夸张的道。 其实,这也确实是她此时的想法!这块东西,别说是其本身的价值,就凭着这上好的玉料和黄金,也价值连城呀! 说着,她伸出手,便想去摸上一摸,这时,姬美人却将那块黄布重新包裹了起来,放进袖中,说道: “这下,你应该信了吧?” “嗯,信了!” 朱子欣点了点头。 “那……帮我皇儿的事,你能不能对你舅父说说呢?” 姬美人急急的问道。 “那……是当然!” 朱子欣一边转着眼珠子,一边敷衍道。 “不过……” 说完,她又犹豫了。 “不过什么?” 姬美人闻言,急了,问道。 “不过,我怕舅父不相信您有玉玺!” 朱子欣挠了挠头,看向姬美人。 “那他要如何想肯相信呢?” 姬美人的表情变了几变,神情瞬间便充满了戒备,问道。 见她如此紧张,朱子欣呵呵呵一笑,方才道: “舅父为人谨慎,自然不肯轻易相信,不过,咱们可以想想办法,让她相信。” 见朱子欣并未说出要将玉玺拿去给舅父看的话,姬美人方才放松了戒备,刚刚还一脸紧张的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笑脸,说道: “那大小姐坐在马车里慢慢想吧,本宫也该赶路了!”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同时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走上前,对朱子欣道: “请大小姐上车!” 朱子欣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跟在姬美人的身后上了车。 如今,她知道了她的秘密,她自然不能轻易放她走,且,料想,她还是很希望得到舅父蔡重将军的帮助,因此,也对她抱有一丝幻想,毕竟有舅父帮助,她的胜算要大的多 不过,这也正是朱子欣想要的结果,留在她的身边,才有机会偷到玉玺!虽然这有些危险,但…… 她刚刚已经子欣观察过这些侍卫,果然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只要是人,他们就会有弱点,她会逐个找到他们的弱点,做好打算,当然,能不同他们正面交手的话,她自然不会招惹他们。 成败在此一举了! 朱子欣想到这里,便装作很是虚弱的靠在马车里,闭上了眼睛。 马车一路前行着,姬美人坐在车里也无话,却时不时的看着坐在身边的朱子欣,对于她的话,她虽然不是全信,但也信了大半,而且,月国的情形,她也是知道的,蔡重将军手握重兵,是人人都想拉拢的对象,当初,太子和冀王就是为了拉拢他,才争夺朱子欣这个女人的。若她果然能得到蔡重的支持,那可要省去很多麻烦了! 所以,她必须牢牢的将这个女人看住了!有了她,自己便有了筹码! 想到这些,姬美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坐上皇太后的位子,从此以后母仪天下,垂帘听政,好不威风! 想着这些,心情自然大好,不知不觉的,她便靠在马车里睡着了! 梦中,她穿着一袭华贵的宫装,仪态威严的坐在龙椅上,接受大臣们的朝拜……睡梦中,姬美人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这时,朱子欣却忽而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珠子格外的清明,她看着姬美人熟睡的样子,心中顿时一喜,若是此时偷的玉玺,她就可以想办法逃走了! 想到这里,朱子欣慢慢的靠近姬美人的身边。 她记得她将玉玺放在了左手的袖子里,于是,朱子欣小心翼翼的伸手便去掏她的袖子,果然摸到了玉玺,心中一喜,朱子欣刚要将玉玺拿出来,这时却听到“哇”的一声,苑里是襁褓里的小皇子睡醒了。 急忙将玉玺放回到原位,朱子欣伸手去抱小皇子,这时,姬美人睁开了眼睛,说道: “小祖宗,早不醒,晚不行,偏偏在你娘做好梦的时候醒!哎呦!” 说完,她看向朱子欣,露出一抹笑意来,又道: “大小姐,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还是把他给我吧!” 说着,伸出手来。 朱子欣心中不由一阵懊恼,差一点儿就得手了,却被这个小家伙给打扰了! 将他递过去,朱子欣笑笑道: “大概是饿了,您给喂喂吧。” “嗯。” 姬美人接过去,旁若无人的掀开衣裳,就给皇子喂起了奶,朱子欣虽然同是女人,可这样的场景看着还是有些耳热,便扭过头去。 这边,朱子欣在想办法弄玉玺,南宫曦却还在营帐内着急的踱着步子。 已经一天一夜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还没有朱子欣的消息,他都快要急疯了! 然而,这时,营帐外却传来一个通报声: “报告太子,月国大将军蔡重协几位大臣前来拜见!” “蔡将军?” 南宫曦闻言,停住了脚步,疑惑的问。 “是!蔡将军说,自从您失踪后,他一直在找您,如今是来迎接您回宫的!” 门卫侍卫继续道! “快快有请!” 闻言,南宫曦急忙道。 说着,他便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蔡重等人了! 不多时,蔡重便带着一众大臣,走了过来,见到南宫曦,跪倒便拜。 “下官给太子请安!” “各位大人快快请起!” 南宫曦急忙伸手将几位大人扶起,请入营帐内。 大家一阵寒暄之后,蔡重说明来意: “太子殿下,臣等是来迎接您回宫的!这月国原本就是您的,冀王的人对您百般阻挠,臣等都听说了,不过之后您只管放心好了!若冀王还敢说个不字,下官便亲自率兵讨伐冀王!至于鲁国的帮助,下官认为如今已经不需要了,还是请他们回去吧!” 蔡重之所以如此说,皆是因为他觉得鲁国皇帝没有那么好心,事成之后,他必然会向月国索要一些什么,因此,他想趁着这个时机,请回鲁国人,到时候,多少给一些谢礼就好! “这……” 闻言,南宫曦为难了! 这样做自然好,但似乎对鲁国国君有些不礼貌了! “哼,你们是谁?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当初,太子去我鲁国的时候,可是逃命去的,他差一点儿就死在了南宫勋的手上,若非我们鲁国人帮助他,他又岂会有今日?如今你居然挑拨他同我们鲁国的关系,看来,你们这些人才是举行叵测!” 然而,还未等南宫曦说话,突然门外就闯进来一个火红的身影,大声的说道。 “至善!” 南宫曦没想到她竟然会闯进来 “回太子,属下失职,至善公主非要闯进来,属下拦不住……” “好了,没你的事了!” 身后一名侍卫战战兢兢的急忙解释,南宫曦却将手一摆说道。而那些大臣们却还依然保持着呆立的状态,诧异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片刻之后,蔡重方才问道: “这位是?” “……” 蔡重是朱子欣的舅父,南宫曦又岂会不知,因此,他认为此刻不能将自己同至善的关系说出来,否则,只怕事情会越来越糟,于是,他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鲁国的至善公主,是鲁国皇帝派她来协助本王的。” “太子殿下,您是否忘了告诉他们,我还是您未来的王妃!” 没想到,至善却不依不饶的插了一句。 “……” 在她说完这句话,南宫曦顿时一脸尴尬!同时,对至善的反感又增加了一层。 “太子!你是说,你答应了鲁国的和亲条件,鲁国皇帝才会答应派兵协助您?” 蔡重闻言,急急问道。 “蔡将军,您听我解释!” 南宫曦知道他一向疼爱朱子欣,听了这个消息,心中自然气愤,于是想说些什么来挽回。 “不必解释了!太子殿下,您是太子,做事情不用向我们这些臣子们解释,不过,老臣却放心不下我那外甥女儿子欣,她如今却在哪里?” 蔡重一脸悲戚,问道。 “子欣……” 南宫曦一时语塞。他真想告诉蔡重,他也在四处寻找子欣呀可是,若此时他如此说,菜将军会如何想? 所以,他转念一想,方才道: “哦,子欣她没有跟本王一同回来。” “你是问朱子欣吗?她就要同我大哥成亲了,您还不知道吧?” 这时,至善却道。 “至善!” 南宫曦打断至善的话。 “怕什么?本来就是呀!我皇兄千辛万苦才从月国将朱子欣掳到了鲁国,自然没有道理这么轻易就放她回来!这位将军,您就死了那条心吧!您的外甥女她不会回来了!” 说完,至善报以轻蔑的一笑,转身离开了! 第三百零六章:蔡将军来了 “你……” 蔡重闻言,自然气的不轻,然而,他毕竟沉稳的多,说了一个你字,便忍住了心中那口恶气,同一个小姑娘计较,他还不屑。 不过,心中还是很担心朱子欣,他不由的又长叹一声,道: “都是我这舅父没有保护好子欣!” “蔡将军!您莫要这样!其实,其实子欣她来找过我!” 见到蔡将军如此摸样,南宫曦心中很不是滋味,为了让他不要那般自责,他终于说道。 “你是说,她如今在你的军营里吗?” 蔡重忽而抬头,问道。 “那倒没有!” 南宫曦有些愧疚的道,说完又道: “昨夜里有人见她独自去了后面的山上,就没有下来!……”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蔡重,果然见他瞪大了眼睛,便又急急道: “不过您别担心,本王已经派人四处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子欣的下落了!” “子欣这孩子,怎么如此命苦!” 蔡重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道。 话说到此时,众朝臣都是满脸的尴尬,南宫曦此时也意识到了,便只好岔开话题,说道: “大家路途劳累,本王先给你们安排住处,今夜大摆筵席为大家接风!” “……” 闻言,蔡重抬头看向南宫曦,面色平静,声音却有些黯哑道: “多谢太子盛情,老臣年迈,经过这几日的长途跋涉,有些乏力,就不参加了,大家自便!” 说完,他起身,抱拳道: “老臣先告退了!” 接着,他转身想帐篷外而去。 南宫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更加愧疚,第门外道: “给蔡将军安排住处处!要上好的帐篷!” “是。” 门外侍卫应了一声。南宫曦也对众朝臣道:“大家也都散了吧。” 那些朝臣如获大赦,急急的走了出去。 此时的后山,尉迟槐还正在地上寻找着,想找到哪怕一丝关于朱子欣的蛛丝马迹,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哼,为了找那个女人,你可真是费心!” 闻言,尉迟槐回头,一眼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她的眉宇间皱成一个川字纹,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张扬之气。不是至善是谁?甚尉迟槐听她如此说话,很是不爽。 反击道: “总比有些人强吧?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怪不得太子不喜欢你!像你这样的,有人喜欢才怪呢!” 不过说心里话,他整日里看着至善追着太子跑,除了替她感觉累,也不由的替她鞠一把同情的口水。 其实,知道的人都看得明白,南宫曦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大家都嘲笑她看不透,她却巴巴的跟在人家身后,真是不知所谓。 其实尉迟槐有时候还挺同情她的,喜欢着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心,内心应该很煎熬吧! 虽然有时候,对她的张扬于跋扈很是看不惯,但想想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他自然也不想跟她计较太多,况且,有时候,他看见她爱的如此辛苦,分明是一个自幼便娇生惯养的公主,在太子的面前却如此的卑微,这令他内心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其实,她之所以脾气这么坏的原因,应该还是因为得到的关爱太少了吧! 虽然是公主,看似众星捧月,但作为皇帝的父皇应该没有什么时候陪她,而她的母后,听闻,很早之前就已经过世了! 一想到这些,尉迟槐就对至善狠不下心来,于是又急忙道: “算了,不跟你都嘴了,我还有事要忙!” 说着,便又低头找了起来。 这时,至善却嘀嘀咕咕的道:“哼,分明答应了同我皇兄成亲,却偷偷的跑来找太子,她的居心如此叵测,证明她就是个歹毒的女人,本公主为何要同情她?本公主恨不得她被狼吃掉才高兴呢!” “就知道你是个恶毒的女人!刚刚我还在心里同情你呢!没想到如此快你就露出本来面目了!算我尉迟槐瞎眼,在这里同你浪费这许多时间!” 尉迟槐闻言,心中刚刚才对她升起的一点点怜悯之情顿时化为了泡影!讽刺道,说完转身便也要离开。 至善刚刚听见蔡重将军的话,原本心中就有气,后来得知那人竟然是朱子欣的舅父,就更生气了!再说,这两日,她眼看着南宫曦为了朱子欣心急如焚,饭也不想吃的样子,她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如今,见尉迟槐居然也不想理自己,顿时更生气了,从腰上抽出皮鞭来,狠狠的向尉迟槐的身上抽去! “你这个刁蛮的女人,又要欺负人?你就知道顾着自己的感受,你生气就打别人,对你是公主,别人都是下等人,可是,你别忘了,下等人也同你一样,有血有肉,他们也会疼,也会难过!” 尉迟槐却像是身后长着眼睛一般,忽而回头,一把抓住了至善的鞭子,恨声说道。 至善也不说话,忽而抽会鞭子,回过身子,抡起皮鞭就没头没脸的打了下来,而且出手狠辣,根本不留丝毫情面。 尉迟左躲右闪,并不还手。 过了片刻,至善也打累了,她猛地收手,气喘吁吁的往身边的一块岩石上一坐,气哄哄的说:“刚才,你怎么不还手?” “本公子今日心情好,不想跟你这个刁蛮任性的女人一般见识。再说了,若你被疯狗咬了,你还能咬回去吗?” 这时,尉迟槐却很是大度的说。 “谢了!” 至善低头玩着一片树叶,语速极快的吐出这两个字,尉迟槐一愣,掏了掏耳朵,他没有听错吧?这个女人居然还会说这两个子? “你说什么?” 他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没听见算了!” 至善又傲娇了起来。 于是槐却随即乐了。 “哟,没想到你这个刁蛮女,竟然还会说这两个字!真是稀奇!” “你去死吧!” 至善见他居然嘲笑自己,刚刚心里对他升起的一丝感激瞬间灰飞烟灭,捡起一根树枝就扔了过来。 尉迟槐一把抓住,也坐在旁边的岩石上。 两人突然不再说话,看着山崖对面的一丛树木发愣。 至善见他竟然也沉默了,不由的问道:“你今日怎地也如此沉默?有心事?” 尉迟槐说:“我心里想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找了一天了,还是没有一点儿线索,不过,没有线索也是好的事,起码证明朱小姐还没有死!你说是不是?” 他扭头问她,问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摸摸头,方才又道: “还是说说你吧,一定是又受了什么气,又在这里发脾气?” 提起至善的痛处,她立刻又不开心了起来。赌气的说:“那是我自己的事,为何要告诉你?” 说着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尉迟槐坐了。 慕容槐微微一笑,说:“那就让我猜一猜。” 说完,看了一眼至善接着又说:“一定是太子又冷落你了,对不对?” “就你知道!” 话没有说完,至善已经又捡起一颗石子丢了过来。 尉迟槐伸手快速的一连接着几颗。却发现那边突然没了声息。 抬头看去,至善正抱着自己的膝头默默的流泪。 他突然不忍心再拿她开玩笑。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她面前这才说:“别伤心了,要不然,你继续打我!这样你或许心里能舒服些!” 至善抬起满是泪眼的脸,委屈的说:“你说,他为何不喜欢我?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他,我喜欢他了那么久。想了各种办法接近他,可他为何就是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这个……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也许是因为你遇见他的时间不对吧!其实,感情的事情不要太勉强,他不喜欢你,你就再找喜欢你的人好了。或许,或许那个人不如他有能力,没有他有权,没有他有银子,也没有他长的英俊,可是,只要那个人喜欢你就好。你说不是挺好的吗?” 尉迟槐劝道。 至善听着听着抬起头看他,眼神里竟然慢慢有了一丝讥讽。没等他说完就说:“喂,你说的是你吧?” “我?开玩笑,我怎么会说的是我,你这个刁蛮女,谁看上你倒霉,本公子如此英俊神武,风流倜傥,如何会看上你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我怎么会说的是我呢?哼,真是可笑!” 尉迟槐一连退后了好几步,这才说。可他脸上却烫的令自己心虚。心道,幸亏自己脸皮厚,皮肤黑。要不然,还真是丢人了。说完,就想开溜,没想到脚底下一个打滑,人就仰面倒了下去。直接来了个跟大地亲密接触。 这一下把个至善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刚刚不知道是谁在这里伤心。 尉迟槐见她终于露出开心的表情,自己也嘿嘿的笑了两声,起身一摇一晃的走了。 至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似乎自己已经没有刚刚上来的时候那么伤心了。看来,这个人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坏嘛! 第三百零七章:不速之客 夜晚很快来临,南宫曦命人在营帐内的一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摆满了桌椅,桌椅上是虽然简单却也香气四溢的饭菜,当然以烤肉居多,行军打仗之际,也只能用这些来招待客人了。 等大家全部入座,南宫曦见给蔡重所保留的上位还是空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懊恼,他低声问身后侍卫: “蔡将军还是不肯来吗?” “蔡将军说他身子不适,还是不参加了!请太子见谅!”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不等他了!” 南宫曦闻言无奈的道。 说完,他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一众大臣和属下道: “众位大人不远千里赶来投奔我南宫曦,本王不胜感激,今日,本王本该好好款待众位,无奈行军途中,一切简陋,还望各位莫要嫌弃!大家干了这杯!” 众大臣闻言,急忙站起身来,举杯异口同声的道: “多谢太子!” 说完,一齐干了一碗酒。 这时,至善却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一袭大红的衣裳在篝火的映照中格外扎眼,她走到南宫曦面前,有些扭捏的道: “太子殿下,今日的是,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南宫曦没想到她会来向自己认错,不过这样的场合若是不给她面子,似乎也说不过去,于是很是不自然的点了点头道: “本王并没有怪你!若你也想喝几杯,便坐在旁边吧。” 至善却四下里看了看,道:“太子同中臣子们欢聚,如何能没有歌舞?不如就让本公主为大家助助兴吧?就当向大家赔礼道歉了!也希望月国的大人们莫要同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她的话说完,南宫曦蹙了眉头,她如此委曲求全,着实难为她了,可是…… 正在南宫曦为难之时,一旁有人却附和道: “好啊!也让我们这些粗鄙之人见识见识鲁国公主的舞姿!” “……” 既然有人说了,南宫曦便再无推脱之礼,只得点点头道:“公主的舞姿那可是鲁最好的,只是却难得一见,没想到我月国臣子们今日竟然有此荣幸,么,有劳公主了!” 至善微微冲着众人微微颔首,下去准备一番,再次上台,已是一袭大红舞衣,她跳的是一支甚是欢快的舞蹈。 随着音乐的选择,大红色的身子不住的在场中旋转。 台下,众大臣喝酒吃肉,好不快活,然后,有一个人却一直盯着台上的至善看着,他不明白,她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低贱到如此地步!简直辱没了公主的身份! 想到这些,他心中很是气愤,于是,不断的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酒…… 这个人就是尉迟槐! 尉迟槐的心思没人懂的,就连他自己也不懂,此刻,所有的人都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他们吃的吃,喝的喝,看歌舞的看歌舞。 此时,到了音乐最高*潮的部分,至善她旋转到南宫曦的身边,状似无意,却将一张纸条无声的传给了南宫曦。 南宫曦一愣,却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将那纸条拿在手里。 趁着饮茶之际将那纸条看了看。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太子,我知道我今日错了,可您也要想清楚,赶了我们鲁国人回去,若月国再生变故,您可就再没有了退路!至善也是为您着想!还请您三思!” 看完纸条,南宫曦将那纸条揉成一团,随手丢进一旁的篝火里,火苗忽而闪了一下,至善的眼睛在这一刻瞟向南宫曦的脸,可惜,她在他的脸上未曾看到任何表情! 舞蹈终于缓缓停止,至善对着众人微微颔首,昂首坐到了刚刚预留给蔡重将军的位子上。 “报——” 这时,一个侍卫拖长了声音,喊道。 “讲!” 南宫曦将手一抬道。 “禀告太子,这禹州知府带了些人来,说是要为太子助兴!” “……” 这也太唐了吧?禹州知府怎么会知道他这里来了客人? 闻言,南宫曦皱了眉头。 “太子,这禹州知府来的有些蹊跷,还是回绝了吧!” 这时,一旁有大臣道。 “诶,刘大人此话差矣,太子在此安营扎寨,那知府本该来拜会,此时得到消息,应该是巧合,俗话说,上门都是客,如今太子正是用人之际,何必巨人于千里?” 另外一名大臣却持相反意见说道。 听了他的话,南宫曦一想也对,就算来人有什么预谋,料想在他这大营之中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点头道: “霍大人此话有理!来人,有请知府大人!” “是。” 有侍卫下去。 不多时,一名大腹便便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就走了过来,在距离南宫曦五步远的地方跪拜了下去,高声道: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知府大人请起!” 南宫曦抬手道。 那人起身,却又躬身对南宫曦道: “下官禹州知府,姓梅,名儒,今日才听闻太子殿下来了禹州,怎奈您将军营扎在这深山之中,下官好不容易才寻了来!还望太子恕下官不敬之罪!” “呵呵,梅大人严重了,本王之所以在此地安营扎寨,就是不想扰民,没想到却害的梅大人跑了这许多冤枉路,却是本王的不是,不怪你!” 南宫曦道。 “下官惶恐!” 那梅大人闻言,又作了一揖道。 说完之后,他起身又道: “虽然太子不怪罪下官,但下官心内却还是不安,这些人是下官从府上带来的一干艺人,就让他们为太子表演几个节目,就当是下官赔罪的!” 说完,他伸手拍了两拍,自军营外便走进来一排妖娆婀娜的舞姬和魁梧的大汉来。 南宫曦刚要阻止,但那些人已经走了进来,因此,他便也没有开口,心中却对这个知府多少有了几份微词。 他刚刚说这些人是他府上的?呵呵,区区一个而知府,气派是不是大了些呢? 然而,他却未曾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露出来,而是礼貌的道: “既然梅大人一片好意,本王就心领了,梅大人请坐下一同观赏!” 说完,又扬声道: “来人,给梅大人准备一副碗筷!” “是。”有人应了一声,去了。 这时,只见一个大盘子被一众大汉抬了进来,那盘子上放着一朵很大的荷花。 等那些大汉将盘子抬到场中之时,那含苞待放的荷花突然打开,里面半跪着一个粉衣女子。 那女子半跪着,面色是一脸灿烂的笑意,她脚下踩着那朵荷花,她伸出一手,手中便多了一颗很大的寿桃。那些大汉和那女子齐声喊道:“祝福太子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这一幕令所有人大叫一声:“好!” 接着,那些大汉将那女子放下,那女子开始在场中跳起了舞。 她徐徐的在场中开始旋转,几圈儿之后,她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鸽子,那女子将那鸽子伸手放掉,手又在空中一抓,手中又多出一锭银子。女子将那银子随手一丢,许多人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有意思!” 看到这里,南宫曦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道,还说来的仓促,这样精彩的节目每个几天时日是排练不出来的吧?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那梅大爱人见南宫曦有兴趣,嘴巴顿时裂了开来,邀功似的道。 “哦?还有什么有意思的?” 南宫曦好奇问道。 “这位姑娘,可是荷花仙子,她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只要合上荷花瓣,再打开,她就不见了。回到天上了。” 梅大人夸张的说道。 “是吗?” 南宫曦明显的不相信。 “太子若是不信,就请试试吧。” 梅大人说着使了个眼色。 那女子领命,即刻便钻进了荷花之中。 南宫曦看到这里,勾了勾唇。兴趣盎然的看向那荷花。 所有的人也都不相信有这样的事,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不相信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只有尉迟槐却似乎根本不甚关心,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荷花终于完全打开了,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女子果然不在里面。 梅大人四下里一看,顿时激动的跑到场中笑道: “这下大家信了吧?人不见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 “不对,这一定是有机关。” “是呀,这荷花一定有问题!” 这时,臣子们开始质疑起来,竟然站起身来说道。 “那好,既然各位不相信,就请来一个人,看看能不能将你便没了,顺道也在这里找找机关。” 梅大人得意的说道。 没想到果然有人就走了上去,一阵乱摸乱看,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那人不信,自己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打开荷花,他居然还好好的呆在里面,倒将一干人等惹的嘲笑不已。 “东西没问题,就是人有问题。” 又有人大声喊道。 “既然如此,我就将仙子再招回来,让她来解释解释这件事情。” 至善接着说道。 那梅大人此刻更是合不拢嘴的道: “好好好!下官这就将仙子叫回来!” 第三百零八章:不平凡的一夜 说完,他将荷花由合在了一起说道:“仙子,大家都不相信您是仙子,您再回来让他们看看吧。” 这时,那荷花再次打开,那粉衣女子又笑意盈盈的站在了那里。 这时,梅大人又道:“刚刚一定是个意外,就让下官试试” 那粉衣女子却盈盈一拜,笑着说道:“大人是凡人,怎么能够去天上呢,小仙最多也只能将大人从这里变到那里。” 说着,那粉衣女子一指军营门口。 “既有如此本事,那本大人也信你!” 说着,梅大人便走下自己的位子,走到场中,还向所有人抱拳说道:“各位,下官就到门口那里去溜溜。” 说完,一头钻进了那荷花之中。 片刻过去,那粉衣女子将那荷花打开,却那里还有蓝夕夜的人影? 他一起头,场中的那些臣子仿佛才反应了过来,叫好声,拍手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事先约定好了。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众人刚刚还一脸兴奋的表情,渐渐变成惊愕,继而一个个全场寂静,全都沉默的看向南宫曦。 南宫曦此时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场中的‘仙女’,一瞬也不瞬。 然而,那仙女却是不慌不忙,沉着冷静。 她毫无畏惧与南宫曦的目光相对片刻,接着莞尔一笑,说道:“看来这是天意,应是哪位神仙将梅大人留下来喝酒了吧。大家不要担心,等喝完了酒,梅大人自然就会回来了。” 这一番话简直是天方夜谭,那梅大人只怕是已经逃走了。不过,事到如今,南宫曦却不能说破,他还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宴会也还是要继续下去,且,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如果现在发作,只会前功尽弃。 因此,他冷冷的将‘仙子’看了片刻,突然呵呵一笑,将两手一拍,说道:“精彩!来人,将本太子珍藏的好酒拿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侍卫端着一壶酒走了上来。 南宫曦亲自将酒接过,又满满的斟上一杯。 接着,他缓缓走到仙子面前,将那杯酒递给仙子,淡淡说道:“仙子刚刚的仙法,令本太子大开眼界,这一杯酒是本太子敬仙子的,不知仙子是否肯赏脸呢?” ‘仙子'笑着将那杯酒接过,微微一笑,说道:“多谢顾太子赏酒。”说完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接着,她还将杯底亮出来,围绕场子转了一圈。 这一杯酒,明显是动过手脚的,然而,仙子却毫不犹豫的喝下,看来,早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果然,她的这个动作刚刚做完,唇角便溢出一丝血迹来。 “毒酒!” 众臣子中有人喊了一声。 南宫曦呵呵一笑,却道:“仙子神仙之躯,又怎会怕凡间俗物?你说是不是仙子?” 那‘仙子’明显已然中毒,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瘦弱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然而,她却依然笑着说道:“太子说的对,俗世之躯,抛之也罢!只是本仙子却是要奉劝太子一句话,繁华一世,荣享一世,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太子既然猜得道今夜的事,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一番话,仙子“噗”的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来,接着身子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南宫曦盯着她的尸体看了片刻,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继而转身,沉声叫道:“来人,将这里打扫干净,莫要影响了本太子的雅兴。” 即刻,便有人上前将那‘仙子’的尸体抬了下去。 这时,场中的气氛已经临近冰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默片刻,只见刚刚那些舞姬忽而一拥而上,在荷花底座的下面拔出剑来,她们全都是清一色的将头发束,露出光洁的额头,突然飞身而起,直接扑向南宫曦,有一个厉害的,更是将剑直直的刺向南宫曦的咽喉。南宫曦早就留心了,因此,他轻松的头一歪躲过,却伸出一手,一把将那人的剑柄抓住,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女子的手中利剑便掉到了地上,整个手臂也垂了下去。 南宫曦一脚将她踢开,冷声道: “雕虫小技,也想来刺杀本太子!” 这时,场中已然一片混乱,一干侍卫同那些女子还有大汉也打的不可开交。 不过,因为南宫曦早有准备,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帮人全部抓获了,只是没有抓到那梅大人,令南宫曦有些失望。 “禀告太子,所有黑影都被抓了!” 这时,侍卫道。 “嗯,来人,即刻派人去抓梅大人!” 南宫曦沉声吩咐。 “是。” “太子,这些此刻如何处理?” 有侍卫问。 “先关起来,慢慢审问!” 南宫曦道。 “是。” 侍卫闻言,将那些黑影拖了下去。 然而,南宫曦抬手道: “大家继续!” 然而,经过这一闹,所有的人都没了兴致,南宫曦因为心中担心朱子欣看,心情也不是很好,因此,早早的便散了。 而此时,距离南宫曦军营五里处的一个小屋内,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在柴门上敲了几声 “进来。”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黑影推门进去。 “三小姐!”黑影毕恭毕敬的抱拳,但微微颤抖的肥胖身体泄露了他的紧张。 屋内的人背向而立。一身黑色长袍包裹的是一个玲珑有致的身体。 “事情可曾办妥?其余人呢?”女子的声音冷冰冰的。 黑影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主人,那些人被本……不,本小人留了下来,可是,他们好像未曾得手,如今南宫曦正在四下里派人追捕小人呢!” 原来此人居然就是梅儒,而这名女子就是朱子婵。这几日,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接近南宫曦,完成刺杀计划,今日终于被她等到了,便抓了梅儒的全家,以此来要挟他去刺杀南宫曦,因为只有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接近南宫曦,而那个节目,也是她精心策划的,这个计划可谓处心积虑,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败了!这怎么能不让朱子婵生气呢? “废物!”朱子婵转过头来,恨声骂道! 屋外突然一声沉闷的声音“砰。” “谁?” 这子婵一惊,问道,同时,很快将烛火吹灭。而她也很快的将自己的身体贴在墙上,慢慢的向门口挪去。 门外的树木被风吹的沙沙的响。月亮正明亮的照耀着大地,那里有人? 此时,梅儒还战战兢兢的站在屋子中间,浑身打颤,刚刚他差一点儿就被南宫曦的人抓住了! “你已经被人盯上了,我留不得你了。” 朱子婵回到屋里,冷声道。 “主人。”梅儒腿一软,跪在地上。 “也许只是风吹倒了什么。”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去吧,你的家人我会妥善安排。”朱子婵挥了挥手。 梅儒顿时瘫软在地,半晌没有起来。 朱子婵却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柄剑,一把刺向梅儒的心脏。 当剑刺进梅儒的身体时,他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看着朱子婵的方向,黑暗中,他只能看到朱子婵眼中波澜不惊的眼神。那一幕也从前定格! 朱子婵眼看着梅儒倒地,咽了气,方才转身离开,对这屋顶道: “李鬼,我们走。” 话音刚落,李鬼如鬼魅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朱子婵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快速的离开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是个安静的夜晚,就在此时,朱子欣同姬美人也一同住在了一间很偏僻的客栈里。 同姬美人走了一路,朱子欣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他们虽然在赶路,但却一直走的都是小路,住的地方也都是偏僻的小客栈,看情形,是生怕被人认出来了。 而朱子欣也总是被安排同姬美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除了她和姬美人还有一名姬美人的贴身宫女慧儿和小皇子的奶娘玉娘! 姬美人同小皇子住在里屋,她们几人被安排睡在一张床上。 这对于朱子欣来说,平添了几份偷到玉玺的障碍,因此,她一直在等待机会。 此时,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一直在留心听着屋里的动静,直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朱子欣方才缓缓起身。 “慧儿!玉娘……” 轻声的叫了两声,那两人没有一个应声的,朱子欣心头一喜,慢慢的起了身,跨国两人的身体,下了床,方才端了一个茶壶向屋里而去。 可是,由于屋里太黑,她才走了两步,脚下就被一个凳子绊了一下,幸亏她伸手不错,趁着凳子还没有倒下去之前便将它扶住了,心中不禁一阵侥幸,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必须要尽快偷到玉玺回去,因为她怕回去晚了,朱子婵已经等不及开始行动了!她真的很担心南宫曦会出事!可是,她又舍不得这次偷到玉玺的机会。 心中想着,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方才走到姬美人的床前,她适应了一下,确定了姬美人袖子的方位,这才伸出手,去她袖子里摸了起来。 “呵,找到了!” 第三百零九章:又开始打仗 朱子欣心中一阵狂喜,正要将那东西从姬美人的袖子中拿出来,那姬美人却忽而翻了个身,正好将袖子压在了身下…… 朱子欣轻轻拽了几下没有拽动,只好拿起她的头发在脸上挠了几下痒痒,姬美人果然又翻了个身,伸手去挠痒痒了。朱子欣趁着这个空档,急忙快速的拿了玉玺就走。 然而,她才刚走出房门,门口就有人喝道: “朱小姐,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这一声,惊的朱子欣心跳不由的都加速了,她急忙陪着笑脸对黑暗中的人说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失眠,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没想到惊扰了侍卫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继续回去睡觉的好!” 说完,急忙关了房门,又走了进来。 看来,这些人防备的数实在是紧,从大门出去,看来是不实际的,虽然,以她的武功不见得脱不了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果然走不了,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些,她觉得不能莽撞,于是才退了回来,便又打起了后窗的主意,不过,刚刚她已经有了教训,自然不敢轻易出去,而是将窗户推开,四下里看了看,果然见有几个人在后窗外巡逻,朱子欣随手在屋里摸了个东西丢了出去,顿时有人道: “那边有人!” 说着便向那个方向追了过去,朱子欣趁着这个机会,从窗户一跃而出,又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夜飞奔,终于敢在天亮前回到了南宫曦的营帐之中。 此时,小翠正在营帐里睡的香甜,耳边却依稀传来朱子欣的声音。 “小翠,醒醒!醒醒!” 我又做梦了吗?小姐……小姐,我好想你!你如今到底在哪里?呜呜呜…… 小翠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呓着翻了个身,接着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翠,真的是我,我没有死!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快醒醒!” 见她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朱子欣很感动,可是,此时不是感动的时候,她只能继续将小翠摇醒! “真的是小姐?小姐,小姐……” 这一次,小翠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忽而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朱子欣的时候,她仿佛不相信的又揉了揉眼睛,放才一把抱住朱子欣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这几日受苦了!” “……” “小翠,你小声些,我不想被人听到!” 朱子欣,急忙捂住小翠的嘴,低声道。 “……呜!” 小翠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小姐依然不想让人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但还是很听话的向朱子欣表示,自己不会再弄出什么声音了。 朱子欣见她明白了过来,方才将自己的手拿开,又从怀里掏出玉玺来,放在小翠的手里道: “把这交给太子,就说这是他最需要的东西,还有,告诉他,让他小心姬美人,还有,莫要告诉他,我回来了,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吧!” “小姐,这是为何呀?” 一想到南宫曦因为小姐寝室难安的摸样,小翠就很不忍心,她不解的问道。 “小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一趟出去,我才发现,要对付太子的人太多了,我们必须要步步为营才对,否则额,他的这条路并不好走!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并不懂,可是,以后你会明白的。” 朱子欣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得一阵军号便响了起来,看来,是有人来挑战南宫曦了! 听到这个声音,朱子欣不敢久呆,急忙对小翠道:“ 记住我说的话,小翠!” 说完,她急急忙忙的飞身出了营帐,趁着还没被人发现,溜之大吉了。 此时,所有的士兵全都从营帐内急步跑了出来,去广场集合了。 小翠也急急忙忙的起身,穿戴整齐,去找南宫曦了。 走到半道上,一袭银白色铠甲的南宫曦便迎面走来,小翠急忙赶上去道: “太子殿下,刚刚有个人将一个东西给了奴婢,让奴婢交给您?” 南宫曦诧异接过,打开一看,大吃一惊,急声问道: “来者何人?” “奴……奴婢也不知道,来人只是将……将东西塞进奴婢的手里,说,交给太子。然后,然后就飞身走了!奴婢根本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小翠的眼睛不敢看向南宫曦,磕磕绊绊的说完,低下头去。 然而,南宫曦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将玉玺收好,放进怀里,方才道: “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完,便急匆匆的去阅兵了…… 一月后。 南宫曦的部队此时已经跟魏天魁的部队交战了一月有余,却丝毫不能撼动他的城楼半点。 这老家伙将个滁州守护的真如那铜墙铁壁般坚固,南宫曦想尽任何办法都曾想过,可就是攻它不下。儿 当初,他来挑战南宫曦,皆是朱子婵的命令,因为,他是冀王南宫勋的人,这一次,为了在主子面前表现,他不得不如此做,更何况,朱子婵就在他的身边监督着他,这更让他不得不英勇作战。 不过,说起这个魏大魁,还真是有些本领,这不,都一个月了,南宫曦还未曾撼动他的城池半点,即使有蔡重将军的人马支持也不行,从这点来看,这个人还是有些军事谋略的。 眼看着许多的战士战死在滁州。而粮草却在路上被劫持了两次,也不晓得是如何泄露的消息,总是在粮草快要到达滁州的时候出事。 战士们如今已经饿了四天了,全靠野菜树皮撑着。若再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不用打他们也会败下阵来。南宫曦已经又派出去了两支人马,希望能将粮草的问解决。 如今,城中的人也被南宫曦他们围困了一月有余,纵然他们毁了南宫曦的粮食,他们自己的备粮也不会剩下太多,如今就是比谁家更能抗。粮食是第一要解决的问题。 南宫曦的猜测一点儿都没有错。如今滁州城内也已经没有存粮了。魏天魁即使再厉害,没有粮食也抵抗不了多久,他越是将城门守得牢,粮食也越发不能进来,因此,他才一直想办法将南宫曦的粮食烧掉。和南宫曦比拼谁更能抗了。 这一日,魏天魁上了城楼,一眼看过去。只见城楼下密密麻麻在站慢了南宫曦的部队。他原本计划着只要将城楼守住,即便南宫曦再厉害,也拿他没有办法。再将南宫曦的粮草后路断掉。饿他们几天,然后再一举歼灭。如今决战似乎还有些早,可滁州如今粮草也快要没了。百姓们如今已经人心惶惶,只怕再不决战,城内的百姓就要造反了。若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反而不利。 想到这里,他觉得,还不如趁着南宫曦的部队已经饿了几天的时候,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缓缓的走下城楼。将副将和几个将军都叫到一起研究起了作战计划。 经过严密部署,他们终于决定将所有的兵力集中,打开城门一鼓作气的和南宫曦的部队决一死战。 这日一个清早,滁州城的大门就打开了。接着,从里面冲出数以万计的兵士。喊杀着冲了过来,直接就和南宫曦的部队打了起来。 一时间风云突变,喊杀声震天。 南宫曦带领自己的部队奋勇杀敌。尉迟槐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他拿着一把大刀,横冲直撞。科林也在人群里以一抵十的打了起来。 就连至善的一根长鞭也挥的呼呼作响,打的那些滁州的将士,哭爹喊娘。他们的勇猛令士兵们士气大增。也打的异常勇猛。 转眼之间,战场上已经死伤大片。可这时,城楼上突然砸下来很多的石头。原来是魏天魁命人用土炮不断的发射着石块。那些石块很是巨大。片刻之间就砸死很多人。 南宫曦眼见着自己的士兵在眼前倒下,气的火冒三丈。他飞身而起,打算去城楼上将那些发射土炮的人都解决掉。可这时,城楼上居然又如急雨般射下来许多火箭。那些箭遇人即着。南宫曦慌忙用内力将那些火箭挡开,慌忙闪开。 可是还是有许多的战士没有躲过去。一时间惨叫声不断。许多士兵浑身燃烧着火焰在人群里乱跑。吓的别人四散逃开。战场变的一片混乱。 南宫曦见将士们被魏天魁这一击,弄的士气大减,纷纷逃窜,自觉这一战必败无疑。于是不敢恋战,慌忙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向后退去。 身后追兵将他们追至五十里地外,魏天魁抬手制止。如今,他们的人也是人困马乏。人都来追南宫曦,恐怕城中出事,于是,急急忙忙的带着人回去了。 他要趁着这次机会去外面弄些粮食回来。如若不然,南宫曦若再杀来,没有粮食,他如何抵挡? 南宫曦退至一处山崖下安营扎寨,一个人独自去了崖顶伤神郁闷。他一路行军打仗,何曾遇到过如此难以弄破的城楼,今日真是狼狈,看来队伍要重新修整了。如今粮食的问题又无法解决。只怕是再这样耗下去终究是要打败仗。 第三百一十章:偷粮食 可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好的对策。为今之计只能多加派人手去后方运粮,除了这样别无它法。 而这个时候,科林一袭黑衣从营帐里出来,接着,他偷偷摸摸的向营帐外而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科林,你要去哪里?” 科林的身子猛的一僵,他慢慢的回过头来,当看到是小翠的时候,不由的松了口气,扶着胸口道: :“你要吓死我呀!” “你如此偷偷摸摸到底要去哪里?不上的话,我就告诉太子去!” 小翠却不依不饶的问道。 “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科林无奈,只得求饶。 “那你快说!” 小翠催促道。 “我是想去偷些粮食,你看看太子,都好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咱们都得玩完!” 科林老实道。 “偷粮食?你该不会是想去魏军营里偷吧?” 小翠惊呆了。 “正是!” 科林道。 “可是,要这样太危险了!太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让你去的,你这样若是被太子知道了,要军法处置的!” 小翠闻言惊呆了,急急说道。 “所以啊,你一定得替我保密!” 科林一脸的理所应当,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我很快就回来!” 科林打断小翠的话,转身就跑,没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小翠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一脸的纠结,半晌,只得一脸担忧的回营帐里去了。 科林从南宫曦军营里飞快的跑了出去之后,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 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了滁州城楼之外,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偷偷的飞身进去了。 这时,滁州城内的总兵府。魏天魁正在和一帮人喝酒,兴高采烈的声音此起彼伏,皆是恭维魏天魁带兵如神,今日竟然将南宫曦的部队打的落花流水,那魏天魁却忧心忡忡的说: “众位不可高兴过早,这南宫曦可不是一般的贩夫走卒,他能从冀王的眼皮子底下逃到鲁国,又在短短的时间内组织了四十万人马,就足以证明他是个有力实力的军事家,如今蔡重等人又投奔了他,他的实力大增,因此,不可小觑!” “将军怎可成他人之勇,灭自己威风?我们十万魏家军也不是吃素的。你没看今日将南宫曦的部队打的落花流水,跑的比兔子还快?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了,您为何不乘胜追击?却让那南宫曦跑了?” 那人言谈之间无不遗憾。 魏天魁听他如此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叹了一口气,这才说:“李将军有所不知。这南宫曦的部队,若不是被我们派去的人劫了粮草,断不会如此容易就被我们打败,虽然我们将城楼守护的坚若铜墙,可南宫曦的部队守在外面,我们也难得出去。这些,李将军也是知道的。我们在此城中坐吃山空,粮食也已经所剩无几。不晓得还能撑几日。虽然那南宫曦的部队已然断了粮,可他们还有退路,而我们呢?只要出了这滁州,想要回来却是不容易了。因此,不可恋战呀!再加上,和南宫曦耗了如此之久,咱们的粮食也马上面临匮乏。俗语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我们如何敢追?即使我们去追,城中空虚。若敌人乘虚而入。我们又如何再回到滁州?如此情形之下,我们如何去追?何况,穷寇莫追的道理,想必李将军也是明白的。为今之计,我们只能趁着他们休整之际,快速的去运些粮草来。养精蓄锐,只待他日风光一战。” “原来如此,真是属下愚钝,没有参悟透总兵的意思。原来您这是趁着这次机会偷运粮食呀!” 那人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众人这时方才明白了过来。齐声说:“总兵这一招,真是高啊!” 说完,又一个人拿起酒盏又说:“来,我们敬总兵一杯。” 众人举杯,那魏天魁也端起酒杯和了一杯。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房顶上面,正有一个人将瓦片掀掉了一块,一双眼睛扫视着这些人,也将他们这些话听的了只字不漏。听到这里,那科林将头又缩了回去,轻飘飘的离开了,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 晚膳时,小翠端了一碗稀粥进来了。南宫曦扫了一眼,顿时惊住,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白馒头。 南宫曦诧异的问:“怎地突然有了粮食?” 小翠知无法隐瞒,因此老实道:“是科林去滁州城偷的。只是,他只偷到一点点,毕竟地洞里不好带,太子您快用吧!” 科林?南宫曦这才突然想起他来,这孩子平日里就古灵精怪,有勇有谋,只是之前他一直都跟着朱子欣,他便忽略了他身上的这种本领,如今方才想起来。 “小翠,你去把他给我叫来!” 南宫曦思索了一下对小翠说。 “是。” 小翠下去之后,不多时科林就来到南宫曦的营帐。他本就想着等南宫曦吃完饭便向他汇报自己听到的消息。没想到南宫曦倒先来找他。 进门之后,科林便问: “找我何事?” 他一项没礼貌惯了,何况他曾经救过自己的命,因此,南宫曦并不生气,而是笑着问: “听说你独自一人去了魏军营帐?” “我……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同别人可没有关系!” 科林也以为南宫曦要惩罚他,于是急忙道。在军营中呆的久了,他也明白要守军规,否则,就要被惩罚。 南宫曦却是笑笑道: “本王是想问问你,可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原来你是问这个呀!” 闻言,科林顿时放松了下来,挠了挠后脑勺,想了一想,方才道: “他们说,他们的粮草也快没了!要赶快想办法速战速决呢!” “……”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听了科林的话,南宫曦顿时问道。 “我哪里知道这些了?况且,我觉得你早就猜到了,还用我说?” 科林却道。 南宫曦无奈摇头,他当然猜到了,可猜毕竟只是猜,哪里有的道确切消息来的可靠? 他听后思索良久,接着说:“你做的很好,只是这样太危险了,以后好处处小心才是!” 科林没想到南宫曦会夸自己,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了,扭捏的站在哪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南宫曦见他如此,心里竟然也很是触动。咳嗽了一下说:“你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商讨作战计划吧。” “唉!” 南宫曦又命人将蔡重,尉迟槐等人叫了进来商议了许久,这才定了一份作战计划。 他认为,既然魏天魁他们计划这几日要运送粮草进程,他们的人何不抢了魏天魁的粮食,那样,断了他们的粮食,自己也有粮可吃了。大家都觉得这个机会好,遂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派一些人埋伏在魏天魁运送粮草毕竟的路上,来个守株待兔即可。 这时尉迟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距离此处不远有一个训蛇人,名叫竹叶青,我们何不将他请了过来对付魏天魁?那竹叶青的本领可大着呢,若用蛇来对付魏天魁,不怕他不投降!” “蛇?” 南宫曦一听这个主意,脑中忽而想起当初朱子欣被蛇攻击的那一次,顿觉精神大震,因为,那次虽然躲过一劫,但他也体会到蛇的可怕!用蛇来对付魏军,着实厉害。想那魏天魁并不晓得自己会用蛇来对付他吧。因此,他急忙点头同意,并命尉迟槐去请竹叶青。 那尉迟槐点头,等大家商量完正事,便急急的去了。 一日后,距离滁州城不远的一条小路两旁,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植物,路上行人罕至,估计是因为战争的关系,人们都躲在家里。因此,这路上若来个人,一眼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绿色的植物之后,隐隐约约有些不同寻常,若仔细看过去,总觉的里面似乎有东西。其实,是南宫曦派人埋伏在这里,等待运送粮草的人出现。 已经埋伏了两天了,还没有看见一个人影。这日天色已经都到了黄昏时分。终于看见几辆马车自路上慢慢悠悠的驶了过来。那车上拖得满满当当,累的两匹马儿很是吃力的走着。 “终于来了!”藏在路边的人中有一个说道。那声音却是科林,他被安排带了一队人,在这里偷魏君的粮草。接着另一个声音说道:“将军,你如何断定这就是粮草?” 却是一个小兵。 “将军?哈哈哈……” 闻听有人叫自己将军,科林内心一阵狂笑,很有成就感有木有? “你傻啊,除了粮草,什么东西会如此重?而且,如今兵荒马乱,谁会在这个时候进城?不是粮草难道是石头不成?” 他颇有些自得的道。 “是就是啦,你干嘛打我的头?” 那小兵不满的小声嘀咕。 “怎么?你还不服气了?等一会儿再跟你贫嘴,先把粮食劫了再说!” 说着话,眼看着那粮食已经到了跟前,科林吹了一声口哨,路两边顿时杀出几十个人来,一拥而上,拿着大刀就要砍车上的马夫。没想到那马夫却惊喜的叫道: “科林,原来是你们!” 众人一愣,举起大刀的动作顿时顿住。 那车上的马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头巾摘了下来,大家一看,方才晓得竟然是朱子欣。 “原来是大小姐!你……你……” 科林反应过来以后,有些不知所措。这段时间,虽然他们一直都在寻找朱子欣,可大家都心照不宣。因为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消息,能活下来的几率实在太小。可没有想到,朱子欣居然真的还活着。而且,还送了如此多的粮草回来,这可这是雪中送炭呀! 众人大喜过望,急忙拉着朱子欣就要往回赶,尤其是科林,瞬间便红眼,哽咽道: “子欣,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朱子欣却神秘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啦!回去再慢慢告诉你!如今可不是说话的时候。” 接着冲身后的那辆马车上的马夫喊道:“快,把粮食运回去!” “是!” 车夫应了一声,抡起皮鞭便急着向前赶路了。 朱子欣跳上马车,一边走一边喊:“ 你们也快些跟上!” 第三百一十一章:大站 突然有了粮草,全军欢腾! 当南宫曦闻听到消息之后,他急匆匆的从军营里出来,穿过一片雀跃的士兵身边,向那些粮草所在的地方而去。 远远的,他就见朱子欣正在同科林说着话,朱子欣身手在科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两人看起来很是高兴。 他紧走几步,刚要同朱子欣说话,身后就传来至善的声音: “没想到,她果然有些手段!” 她说的应该是这些粮食,南宫曦也不知朱子欣用了何种手段,才弄到了粮食。但至善的话却明显带了酸意 “太子,不好了,那魏军来犯,如今在营前叫阵!”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南宫曦无奈,只得留恋的看了一眼朱子欣,不得已转身走了! 这一边,朱子欣正在同科林说话,眼睛余光瞥见南宫曦向自己走来,然而再看时,他却转身走了,身后还跟着回过头来,向自己投来挑衅的目光的至善。 朱子欣的心忽而变跌入了冰窖!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 这时,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身后想起,朱子欣回过头去,道: “是的,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走了!” 说着,张开手,将小翠楼在怀里,不知为何,眼角便滑下泪来! “小姐,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翠哭着问。 “这些话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听说我舅父来到军营了?我想去见见他!” 朱子欣抹了一把眼泪,对小翠道。 这时,一阵号角声却急切的响了起来。 科林道: “大概按魏天魁又来叫阵了,我去看看。” 说着便急急的跑去了。 朱子欣来不及多说,也跟在科林生活向前跑去。小翠跟在她身后喊道: “小姐,你怎么又要走?” “小翠,你乖乖呆在营帐里,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朱子欣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小翠道,话未说完,人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再说南宫曦,他没有想到魏天魁来的这样快,看来,他们的粮草已经到了!想趁着自己没有粮草的时候一举歼灭。 想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也有了粮草? 南宫曦带着自己的人马来到营帐之外。 只见那魏天魁竟然亲自挂帅,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将士之前。他一身戎装,双目如炬。下巴上的胡须随着微风轻轻颤动。年龄看起来有些老,可看起来却甚是精神。 南宫曦对他魏天魁这个人还是很佩服的。他是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所遇到的一个最会用兵的总兵。只可惜是自己的敌人,南宫曦是爱才之人,对于能够成为自己的对手的人都是相对敬佩。 因此为了表示尊重,他自己也一马当先的走是队伍的前面,到了距离魏天魁二十米远的距离停住。抱拳应道:“南宫曦前来迎战!请魏总兵出手吧!” 那薇天魁早就在城楼上不止一次观察过南宫曦。不过,此次还是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的看他。见他生的面如冠玉,天庭宽阔,唇红齿白,刚中有柔。仿佛一块精心雕琢过的玉器一般,心头不由夸赞一句,好相貌。 心中虽然欣赏,奈何立场不同,倒也不再废话,略一抱拳,便放马过来。两人刚刚接触就激烈的交起火来。两军战士也激战在了一起。 朱子欣随手捡了一把剑,见南宫曦带领大家都跑了出来,她也拿着那把剑跑了出来,见大家都激战在了一起,便也加入了战斗。 一时间场中一片混乱。两军战士都奋勇厮杀。片刻间已然残血满地,尸骸如山,战事十分惨烈。 朱子欣的战斗力也很是强大,打死魏军无数。 然而,令人未曾想那魏军营中突然飞出几只雕来,自空中横冲之下,瞬间便将好多个南宫曦这方战士的眼睛啄瞎。 武功高一些的人尚可抵挡一时,可那些武功弱的,片刻之后,便被那些雕啄的四散而逃溃不成军,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他们必败无疑! 那雕还在继续,魏军也趁着混乱,又连杀了许多南宫曦的战士。 南宫曦心急如焚,急忙唤弓箭手去射杀这几只大雕。可那大雕实在是厉害,弓箭手非但没有射不到它们,反而被它们叼坏了眼睛。 南宫曦一急之下自己拿起弓箭就射了过去。那大雕见南宫曦要射自己,飞速冲了下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啄到南宫曦的眼睛上了。朱子欣情急之下飞奔了过去,一把将南宫曦扑倒,护在身下,那大雕见有人阻挡它的目标,一气之下在朱子欣的背上连啄几下。朱子欣瞬间感觉背部鲜血直流。疼的她一阵抽搐。 这时,尉迟槐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也加入了战斗。 南宫曦看见他,一边打一边问道: “尉迟将军,那竹叶青你请到没有?” 尉迟槐将一个人的大刀一档,抽空道: “他求了他几日,他都没有答应,今日闻听号角的声音,属下也顾不得了,只得先回来应战!唉!” “这么说,他是不肯了?” 南宫曦闻言,心中已然明白,看来,他们是靠不得别人了!只等奋勇杀敌! 说完,他挥动手中的剑,更加奋不顾身的同敌人打了起来。 尉迟槐见这边有危险也跑了过来,用自己的大刀不住和那几只雕打了起来。 那雕不住盘旋俯冲,有几次都差一点儿将他的眼睛啄瞎,弄的尉迟槐不得不拼命的挥舞着大刀,眼看着就要体力不支。那雕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见其中一只几个盘旋之后,狠狠的俯冲下来,尉迟槐伸出手臂一档,被那大雕一下字撕扯到手臂。将手臂上的肉都撕掉一块。一声闷哼。尉迟槐另一只手臂提起大刀,手起刀落,竟将那大雕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尉迟槐!你怎么样?” 一个鲜红的身影自不远处飞奔过来,至善刚刚发现尉迟槐这边有危险,急忙奔了过来。 “我没事。” 尉迟槐淡淡的应了一句。 接着拿起大刀就又冲了出去。 “你不要命了?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至善跟在他身后说。说话的档口,又一连看到两个敌人。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尉迟槐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去。一连杀死好几个敌人。 至善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生气啊!说不定我们就会死在这里的。你就忍心跟我到死都不和好吗?” 至善一边打一边大声说。 尉迟槐见她一心两用,有几次差一点被敌人砍到,急忙过去帮她档上一档。他急忙说道:“好好杀敌,我们会没事的!” 说完,不再说话,和至善背靠背站着,向前慢慢走去。 他们这一对组合杀伤力还是可以,其实,主要还是尉迟槐厉害,他虽然有一只手臂上还鲜血直流,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 刚才他杀死一只大雕,仿佛惹怒了其余的三只,它们不住的轮流交替的来伏击他。令他应接不暇。 眼看着两人应付的很是吃力,朱子欣便硬撑着爬了起来,援助尉迟槐他们。 南宫曦被魏天魁给死死缠住,也是半点抽身不得。 在这些厮杀的人中间,一袭金色铠甲的老人格外引人注目,他的身侧围满了人,但却依然无法阻止那些大雕来袭击他,他挥动着大刀,同那些大雕纠缠着,看起来也有些吃力了。朱子欣远远看见,急忙飞奔过来,口中叫道: “舅父,我来帮你!” 说着,便同老人一同奋战了起来。原来此人正是蔡重。 可是,即使如此,他们却依然处于败势,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笛音,那笛音听起来有些怪,声音不高,却丝丝入耳。令人不得不听。 这音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都不自觉的向音乐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所有人都吓的汗毛根根竖立。 蛇,很多蛇,数不清的蛇,一条条的全都从四面八方像这边蠕动。它们蠕动的时候身体磨蹭地面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清晰,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觉得渗人! 南宫曦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将士们,速速停止,来这边集合。” 喊完,还在魏军战士愣神的档口,快速向来路跑去。 这些蛇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将整个战场占领。将魏军团团包围住。 音乐声这时,戛然而止,那些蛇也全部停在了原地。 尉迟槐也是心头一喜,说道:“太子,看来,那竹叶青来了!这下,看那魏天魁还往哪里逃!” 他的语气甚是得意。 南宫曦见魏天魁的军队已然被围,胜利已然在望,不过,他还是存着仁慈之心,于是,抬了一下手臂,阻止了了竹叶青的笛音。大声喊道: “魏总兵,如今你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若一味抵抗只能是死路一条,我南宫曦也不忍滥杀无辜,只要你们愿意投降,我们保证善待俘虏,且,我南宫曦可以发誓,若日后荣登大宝,定然善待于你!还请魏总兵三思。” 喊完南宫曦这些话,魏军中已经有人蠢蠢欲动,看着那不断蠕动的东西,他们的恐惧不言而喻。 第三百一十二章:全都中毒了 可那魏天魁却冷冷一笑,说道: “太子殿下未免言之过早,如今战事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只这些区区小蛇又能奈我何?” 说完,竟然狂笑一阵,然后将手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呼哨。令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不远处黑压压的飞过来无数只大雕,刚才只是几只,已经令人难以对付,如今来了这么多,不由令众人大骇。且那大雕是蛇的天敌,那魏天魁果然没有说谎。 南宫曦见如此场景,也不免微微蹙眉,他看向一边的竹叶青,只见他双眉紧皱,也紧盯着越来越多的大雕发呆。紧接着,他也吹响了自己的笛子,那大雕黑压压一片俯冲下来,而那些蛇也都是毒蛇,绝非等闲,见大雕冲了下来,也都仰头吐着猩红的芯子,发出呲呲呲……的声音。虽然只是动物之间的大战,却看的人惨不忍睹,只见片刻之间,大雕有的扑棱着翅膀,没几下便死了。有的蛇却也被大雕琢的遍体鳞伤。有的被大雕琢的连头都没了,还在吐着芯子。而那大雕死伤也很惨烈,中了蛇毒的雕,飞不了多远就从空中掉了下来。一时间,战场上到处都是蛇和大雕的尸体。 那竹叶青一直在吹着笛子,蛇也不断的在加入。大雕的数量却越来越少。也是,这场战争,看起来似乎是南宫曦这边占了优势。他不由的又转忧为喜。 那边,魏天魁这时却冷冷一笑,他这次能出来攻打南宫曦,自是做好了一切打算,且,他的杀手锏还没有拿出来,见南宫曦面露喜色,不由嗤之以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死伤的大雕越来越多,剩下的已经寥寥无几。 不远处的魏军这时却点起了火,南宫曦这边的人不明所以,都翘首张望着,有的说那魏军眼看着自己要死了,点堆火好提前烧些纸钱,有的却说,他们被吓的哆嗦了,因此烧了火堆好取暖。可过了没多久,只见一股黑烟自魏军那边悠悠荡荡的飘了过来。南宫曦直觉上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如何不对。等到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南宫曦这边大部分的将士已经倒在了地上,原来是烟毒! 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宫曦一拉朱子欣的手就向后跑去。尉迟槐,科林,至善等人也紧紧的跟在他们的后面也跑了起来。 反应快的将士们也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跑了起来。 可那尉迟槐跑了一阵才发觉没有看见至善,急急忙忙的又转身回去追。 朱子欣见他又往回赶很是诧异,急忙叫道:“尉迟将军,快跑呀!你还磨蹭什么?” “刁蛮女还在那边,我必须回去救她!” 尉迟槐一边说,一边跑,他用衣袖将自己的鼻孔捂住,在人堆里找着至善,找了半晌,才发现至善居然中了毒烟,倒在地上了!他艰难的背起她,刚走了几步,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科林,朱子欣和南宫曦一直跟在尉迟槐的身后,科林跑的最快,见状急忙过来帮忙,没想到竟然也和他一样中了毒,倒在了地上,看来,这种毒烟很是厉害。 南宫曦刚要过去,却被朱子欣拉住,说道: “你如今过去也是于事无补,我觉得这毒烟似乎不会要人的命,我们先逃出去,找对时机再来救他们不迟。” 南宫曦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于是跟着朱子欣一路向后撤退着。没有中烟毒的那些将士纷纷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那竹叶青还站在原地不住的吹着笛子,有士兵将他拉了几次,他都纹丝不动,痛失他的爱蛇的苦令他痛不欲生,只是麻木的吹着笛子,想要让自己的蛇将那些魏军全部咬死,可吹着吹着,自己也倒了下去。 小翠刚刚一直在军营里没有出来,后来也只是远远的观战,如今见战场上似乎有异样,急忙赶了过来。却看见小姐和太子手拉手的跑了出来。他急切的问:“小姐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朱子欣来不及跟她解释,一拉她的衣袖,捂着鼻子说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翠却固执的不愿离去,那么多的将士还在那里,他们若跑了。岂不是太自私了! “小姐,科林还在里面,不行,我要去救他!” 小翠却一甩朱子欣的手,一边哭着一边向里面跑去…… “……” 朱子欣一愣,没想到小翠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还关系这科林,如今这样的局面,多一个人过去,只能是多一个人送死,他们若不保存实力,只怕所有的人都要跟着陪葬,而且,小翠不会武功,若她过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晕,就打算将他强制性的带走。 可这时已然来不及了。 耳边突然传来魏天魁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带兵如神,老夫今日才发现,竟然都是哄人的鬼话,老夫只是略用计谋,就将你打的落花流水,怎么你就这样逃了?那你那些跟着你一切打拼天下的战士们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我的刀下?” 说着话,人已经到了南宫曦的面前,相距不过五米。 朱子欣见了来人,怒视着魏天魁,愤恨的问: “你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毒?” 魏天魁的视线一直都只是落在南宫曦的身上,并没有注意看朱子欣,直到他开口说话,他将目光从南宫曦的脸上移到了朱子欣的脸上。 他哈哈一笑,突然身子一动,就倒了朱子欣的面前,不伸手就去拉朱子欣,朱子欣伸手抵挡,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招就制服了,他用刀抵着朱子欣的咽喉,道:“乖乖投降,绕她不死,若顽强抵抗,只怕她命今日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说着,还将手中的剑又用力了些,眼看着朱子欣的脖子上就渗出血来。 南宫曦见状,顿时急火攻心,但他知道,此刻,他若是表现的太过于在乎朱子欣,只能适得其反,因而,他极力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冷冷的看着魏天魁,对他道:“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抓了她,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纳贡曦总觉的魏天魁应该是个英雄,绝计干不出如此勾当。即便他不是个英雄,也会自誉为英雄,因此才用这话来激他。希望他能突然醒悟,将朱子欣放了。可这魏天魁却不吃他这一套。 他冷冷一笑说道:“太子应该听过一句话,那就是兵不厌诈。在战场上,胜负往往只是瞬息之间,我若不把握机会,只怕也已经变成你的刀下鬼了。怎样,不要废话了。快快受降吧!” 说完,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朱子欣的脖子上的刀痕已经在不断的滴血了。 就在此时,突然只听得“咣啷”一声,那魏天魁的大刀便是一偏,南宫曦趁着这机会,飞起一脚,便踢向魏天魁的胸口,将他踢的倒退了几步,这时,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如天神一般降临在魏天魁的身边,一把宝剑也直直的抵着魏天魁的咽喉部位。 “哼,区区一个月国的总兵,居然敢欺负本王看上的女人!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来人声音如洪钟一般,对魏天魁喊道。 “你是……” 魏天魁到此时还不明白来人是谁,一脸苍白的问道。 “连鲁国太子也不认识,魏将军还真是见识广博!” 这时,朱子欣不失时机的讽刺道。 “原来是鲁国太子,你我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你若喜欢这女人,只管带走便是,还望收下留情,还我一条生路!” 魏天魁闻言,吁了一口气,说道。 没想到萧天成听了他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琥珀色的眸中杀气渐起,冷冷道: “你杀了我鲁国这么多的战士,居然还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想要本王放了你,也行!马上将解药拿出来!否则,我本王立刻让你脑袋搬家!” “什么?这些战士都是鲁国人?” 这时,魏天魁居然惊讶问道。 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朱子欣同南宫曦相视一眼,觉得是有蹊跷,于是问道: “你既然都不知道这些士兵是何许人也,为何就来攻打太子?” 魏天魁道: “这位姑娘,这里距离京城如此遥前远,消息自然鼻塞,在太子还未来之前,下官曾听闻朝中有人兵变,但却不知是谁,后来,有一位三小姐自京城而来,告诉下官说太子弑父造反,下官心中愤懑,于是毫不迟疑的便起兵前来对付太子了!难道这消息有误?” “……闻言,南宫曦不禁苦笑,这个人,以前一直都是冀王的人,但却还是有些正义感的,他虽然没有同他正面接触过,但也听说了一些,然而这次,他如此大动干戈的对付自己,却令他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如今听了他的话,方才明白,是受了她人挑唆! “冀王才是造反的那个人,他是贼喊捉贼,那三小姐是他的党羽!您错怪太子了!” 这时,朱子欣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误会 “看在你也是被人骗了的份儿上,本王便不杀你,只要你拿出解药来,本王便放了你!不过,本王却有一个条件!” 这时萧天成也道。 “太子请讲。” 此刻,魏天魁已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也有心悔改,急忙道。 “条件就是,将阿九交出来!” “阿九?” 魏天魁闻言疑惑的看向向朱子欣和南宫曦。 “就是朱子婵!” 朱子欣道。 “想必魏大人来之前她还在同您在一起吧?” 南宫曦又问道。 “您是说朱小姐,她果然还是我滁州城内,全凭各位处置!” 魏天魁道。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萧天成,说道:“这是解药,另外,太子可派人去同下官捉拿朱子婵。” 萧天成伸手接过,却未曾收回手中的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直到那边传来一声: “解药没有问题!”的声音之后,他才将剑收了回来,说道: “有劳魏大人带本王去捉拿朱子婵!” 说着便要跟在魏天魁的身后而去。朱子欣也道: “我也去!” 说着,紧跟在了萧天成的身后。 南宫曦正要挪步,这时,尉迟槐却走了过来,道: “太子,如今战争结束了,可这些死去的战士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 南宫曦闻言又停下了脚步,向朱子欣的方向看了片刻,方才道: “本王去看看。” 说着,调转了方向去处理后续事宜了。 战场上的尸体堆积如山,清理起来很是麻烦,那些士兵们又刚刚中过毒,因此,体力上也跟不上,因此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就在大伙儿都在忙碌的时候,尉迟槐却四下里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奇怪了,怎么不见刁蛮女了?” 他能这样问,自然是因为至善以前一直都像是南宫曦的跟屁虫,南宫曦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可自打朱子欣同萧天成去抓朱子婵那时开始,她就不见了踪影。 尉迟槐如此一问,南宫曦也四下里看了看,却不甚在意的道: “这里都是尸体,女孩子家应该不想看到这些吧!” 尉迟槐一想,也觉得对,因此,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心里还是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只能将心里的感觉压了下来,继续忙碌了。 再说朱子欣同萧天成两人带了人马不停蹄的跟着魏天魁一同进了滁州知府的院内,便四下里寻找,然而,偌大的一个院落却根本找不到朱子婵的下落! “又让她跑了!” 朱子欣站在知府苑内,气道。 “别生这么大的气嘛!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你果然如此恨她,本王便想办法抓了她来,让你解气可好?” 萧天成见朱子欣一脸的不高,于是说道。 朱子欣转身往回去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为何也来了这里?” “朱大小姐,你如此问话,可当真是没心没肺的厉害!你不声不响的离开,我萧天成如何能不来找你?若你在外面出个什末事,本王我内心如何得安?” 萧天成闻言,一脸的委屈,道。 “抱歉!都是我的错!不过,我同你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可能,还是请你放过我吧!” 朱子欣回头,说道。 “是因为他?” 萧天成不甘心的问。 “我说过很多词了,他不会嫁给他的!” 朱子欣见他如此问,突然激动的道。 说完,她意识道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太好,急忙又道: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说,我不会嫁给他,但我同你也没有可能的!” “既然不是因为他,那究竟是因为何故?” 萧天成又问,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盯着朱子欣的眸子看,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 “我已经说过了,你是有妻妾的人,我不会嫁给这样的人的!” 朱子欣不耐烦的道。说完,抬腿就走,不再理会跟在身后的萧天成。 可是,朱子欣刚走了两步,前面一个大树后,就突然窜出一个大红色的身影来,那身影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做了个抛洒的动作,一团粉末便冲着朱子欣的面门而来,她凭感觉急忙闭住了气,还一连后退了几步,但依然感觉喉咙里呛呛的。 “至善,你做什么!” 还为等朱子欣说话,萧天成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厉声问道。 “不干什么,不过是帮帮你,我的好皇兄!好好把握机会吧!” 至善却是狡黠一笑,转身便跑了。 而这时,朱子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软绵绵的便躺倒了下去。萧天成见状,急忙拦腰将她抱了,向门外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上此刻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南宫曦见战士们都累了,便扬声道: “大伙儿休息吧!” 说完,自己也坐在了一棵树下,尉迟槐走了过来,递给南宫曦一壶水,说道: “太子殿下,喝口水吧!” 说完,坐在了南宫曦的身侧。 这时,只闻的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而来,两人向马蹄声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袭大红衣衫的至善正策马而来,到了他们身侧,下了马,似乎有话要说。 尉迟槐却急声问道: “刁蛮女,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太子他很担心你?” “我去了哪里?自然是去了该去的地方,我若不去,又如何得知那朱子欣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 至善将马绑在树上,说道。 “至善,你莫要胡说八道,子欣决然不是那样的人!” 南宫曦闻言忽而站起身来,厉声道。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子殿下,我至善平日里刁蛮任性了些,可从来不会胡说的,您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她如今可同我皇兄卿卿我我的不亦乐乎呢!” 至善却嘲讽的道。 “你……” 南宫曦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气的你了一声,站起身,牵了至善的马就走。 他倒要去看看善说的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刁蛮女!这回你闯祸了!” 见南宫曦去了,尉迟槐一指至善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的说道。 “哼,闯没闯祸要你管?” 至善却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回军营了。 再说南宫曦一路策马急奔,不一会儿果然远远的瞧见两个人向这边而来,那男的一袭五彩斑斓的异国服饰,身后背着一个只露出一小截头部来的女子,但虽然如此,南宫曦却依然认出那个人正是朱子欣。 正当他要赶过去的时候,却见那男子停了下来,将那女子放在了地上,接着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侧,又温柔的将她的头部扶起,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接着,又低头似乎在温柔同那女子说着什么…… 这一幕看的南宫曦愣怔了片刻,随即,调转马头,狂奔了起来。 而南宫曦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那个男人直起了腰,看着南宫曦的背影,露出一抹嗤笑来。 就在此时,朱子欣长长的睫毛动了一动,继而她忽地睁开了眼睛,当意识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急忙爬了起来,问道: “这里是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至善,至善她……” “放心吧!我对你什么也没有做!至善也不过是同你开了个玩笑,那药粉不过是普通的催眠粉。你吸食的不多,因此只睡了一会儿就醒了!不过,刚刚本王好像看到一个身影骑着马儿从这里一闪而过,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同南宫曦很像!他不会是误会了吧?” 萧天成道。 “……”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朱子欣也有些无语,不过,如果他真的误会了,那就让他误会好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却从未有过的固执。每每一想到南宫曦以后会有无数个女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发过的誓,不嫁皇室中人,不和几个女人共侍一夫。她一定要做到。因此,她不能让自己再一次沦陷了。前一段时间的那些日子,就当是生命中最美丽的记忆吧,深藏在心底就好了。既然这些话不能对他说清楚,那么就趁着这次的误会,不要再走那么近了。 她不住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话,可心里始终还是空落落的。 潜意识里,不管以后的结局如何,她还是想给他留一个好印象的。她不想被他看成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就开始低落起来。 “怎么了?不然,本王去找他解释一下! 萧天成见她一脸的不高兴,作势要起身,朱子欣却见他的肩头摁了下,道: “还是算了!他能够误会,证明他不够信任我!再说了,我早就说过,不会嫁给他,其实这样的误会或许更好!省的我还要解释许多!”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 萧天成看了看她的眼睛,那里面却分明写着不甘心几个字,只是他没有拆穿她。 两个人都静静的坐着,半晌也没有说话。 朱子欣落寞的坐着,落日的余晖在她的身上洒下一层光晕。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在画中一般,美丽极了。 好半晌,萧天成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既然如此不开心,本王还是找他解释清楚的好!” 第三百一十四章:至善的丑事 “还是算了,不开心总会有,可这一天也总要来临,我总有一天要离开他的。” 朱子欣捡起一块石子丢下山崖。说道。 “你真是如今决绝?” 萧天成接着问。他有些想不通朱子欣,既然如此放不下,为何不去争取?就如同他,分明知道她心中有别人,却还是要争取! “不决绝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令一个皇帝一生只娶一个女子吗?” 朱子欣转过头来问。 听了这样的问句,萧天成一时语塞,他干脆仰头躺倒,看着天上的云彩说:“皇帝有皇帝的苦衷,他们的婚姻很多时候都是不由他们自己做主的。为了保持朝廷的平衡,他必须用联姻来解决纷争。你明白吗?” “我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想要离开他的,我知道我自己的性格,是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行。我不属于皇宫,因此我才要离开!” “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令男人头疼啊!” 萧天成感慨的道。 “呵呵……” 朱子欣笑,接着两人便又沉默了起来,到了黄昏的时候,朱子欣起身,道: “回去吧!” 说完,转身向军营的方向而去。萧天成跟在她的身后,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儿,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 一切的障碍都解除了,南宫曦便要带着部队回去了。蔡重将军主动要求打头阵,替南宫曦清理沿路的障碍,顺带打探消息。因此便要先走。 当不对整装待发的时候,蔡重问一旁的朱子欣: “欣儿,你果然不打算跟舅父用走吗?” “舅父,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等处理完了就回去找您!” 朱子欣道。 “也好!不过你一个人可要当心!” 蔡重不放心的道。 “知道了,舅父,再见!” 朱子欣说着,冲蔡重摆了摆手。 这时,南宫曦却走了过来,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端着酒壶和酒盅的侍卫,南宫曦将那酒盅斟满酒,双手捧了,递给蔡重道: “蔡将军,这一次多亏您鼎力相助,我南宫曦他日一定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蔡重将那杯酒接过,一仰头饮尽,说道: “太子言重了,我蔡重一生侍奉明君,为的只是我们月国的的百姓,今日,我替月国的百姓们饮下这杯酒,希望太子继承大统之后,能够善待百姓,将我月国发扬光大!” “南宫曦一定不负重托!将军请放心!” 南宫曦闻言,急忙抱拳施礼道。 “太子,快快请起,微臣承受不起呀!” 蔡重急急将南宫曦扶起,惊宠道。 南宫曦起身,蔡重转身对众人道: “队伍开拔!” 说完,他上了马背,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 送走了蔡重等人,南宫曦刚刚赶回到军营,打算休整两日便出发,然而,这时却又听得一声通报。 “鲁国皇帝驾到!” 这一声通报,如同一声惊雷一般,震的南宫曦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萧黎云选择这个时候来,目地是什么,不言而喻。 如今,一切障碍都扫清了,只剩下南宫勋一个要对付的人,只怕他南宫曦坐上月国皇位的这一日,指日可待。萧黎云,这是来逼迫他实现自己的承诺的。 南宫曦所采不假,萧黎云他在鲁国听闻南宫曦打了一路胜仗,如今马上就要回到了月国京师了,于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南宫曦将萧黎云迎进营帐里,吩咐厨房做了几道好菜。便和他畅谈了起来。那萧黎云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 “月国太子,当初在的鲁国的时候,你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们家至善订过婚的。您可不能反悔!如今眼看着马上就要打到月国京城了,朕来,就是想让太子履行当初的诺言的。咱们不如在此地为您和小女把婚事一办。你便再无后顾之忧,借着喜气撑着,你一定能够打胜仗的!你觉得如何?” 南宫曦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萧黎云这次来,果然是来逼婚的。他心中的如意算盘南宫曦当然晓得,如今,他若是和至善成了亲,她便是第一个嫁给自己的妃子,那么到时候必须封她为后,这都是历朝历代的规矩,没有继承大统的太子,继位之前若有王妃,那么在他继位之后,这位王妃一定是要直接封贵妃以上的,何况此人还是鲁国的公主。 若皇帝登基以后选的秀女入宫,那都是要从贵人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的,那看就艰难多了。这是其一,其二南宫曦的第一支队伍是萧黎云支援的,俗话说的好,吃水不忘打井人,若南宫曦当上了皇帝,那鲁国对他可是又恩的,恩国的公主既是在登基之前嫁给皇帝的,那么,她就是有可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这一点南宫曦比谁都清楚。 可是,他南宫曦的皇后,又怎会是别人呢?想到这些,南宫曦的内心就如同被人用刀割了一下般,疼的难受!没学到自己到了此时,心里还想着朱子欣!那日…… 萧黎云说完,他一直等待着南宫曦的回答,可南宫曦却半晌没有言语,他也不好逼他,只能不住的喝着茶。南宫曦如今的身份可不是从前了,他说话也是要有分寸的。 又过了片刻,南宫曦这才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皇上,您的提议我刚才考虑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如今南宫曦的婚事直接影响着队伍的行程。我必须和我的谋士们商量一下。 还请鲁国皇帝宽限几日,待南宫曦商量好了,便给您一个答复。如何?” 南宫曦的回答很是圆滑,既没有直接拒绝皇上,也没有答应他,这让萧黎云也不好反驳,而且,他自称用的是自己的姓名,也没有丝毫唐突和请示萧黎云的意思,这让他无法挑出任何的纰漏。因此,他只好点头说道:“如此,朕便在此处等着太子商议的结果,也好和至公主相聚几日。” 南宫曦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接着又说:“应该的!” 那萧黎云随即起身,向帐外走去。 南宫曦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帐外,便吩咐道:“快去有请至善公主。” “不用了!” 萧黎云阻止道。“老夫也无事,便去找她也无妨。” 说着笑呵呵的向前走去。南宫曦几日没有见至善,心中也有些疑惑,加上皇上到这里来,怎么说也是客人,他便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谈笑着向至善的营帐里走去。 “贤侄啊!真是没想到啊。当初朕给了你十万人马,如今竟然声势如此浩大。不错!不错!你把兵领的很好,很好啊!” 萧黎云一路走过,见许多将士在练兵,那些兵看起来全都精神抖擞,而且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整个军营里都是一派井井有条的样子,不由的夸奖起了南宫曦。 可这夸奖听在南宫曦的耳朵里,却是特别的刺耳。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当初,若不是他的十万人马,自己如今也不会有如此成就。更不可能成就霸业。 南宫曦微微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他指着不远处说:“那边就是至善公主的营帐了。她在军中的表现一直也很好,您将公主都调教的很好,带起兵来自然也不在话下,您如此夸我,倒叫小侄不好意思了!” “呵呵,呵呵呵……” 南宫曦的这几句话分明是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萧天成的马屁。也顺便的提醒他,当初这些兵被他带着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建树,如今到了自己的手上,却是个个都是有功之人。 萧黎云呵呵呵的笑干了几声,自然是听出了南宫曦话里的意思。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至善的营帐外。 南宫曦对身后跟着的侍卫说:“先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老夫要给我的女儿一个惊喜!” 南宫曦的话还没有说完,萧黎云便阻止他说,说着人已经掀了门帘走了进去。 南宫曦无奈,只好继续跟在他身后。 可当萧黎云掀开帐篷的帘子的时候,却突然愣在了那里,随即转身便又往外走。南宫曦差一点儿被他撞到。他甚是疑惑,这萧天成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女儿家的营帐,他也不能随便进去。只好也转身跟了出来。 身后传来两声:“父皇,父皇……” 至善急步跟了出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却是。 尉迟槐。 没想到会遇见女儿的丑事,萧黎云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张脸憋的通红,见两人跟了出来,也不言语,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他这个快一年没见的女儿。 南宫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伸手在尉迟槐的肩上一拍,说道: “好样的,加油!” 说完,竟然一个人独自走了! 尉迟槐不明所以,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看皇上,又看看南宫曦。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自言自语的说道:“莫名其妙!” 然后也转身走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逼婚 再说这至善一路小跑跟在萧黎云的身后,却还是追不上她这个已年近花甲的爹爹,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僻静之处,萧黎云才突然站住,害的至善差一点儿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你这个孽障,你可知罪?” 萧黎云这才恨声骂道。 至善一脸委屈,低声说道:“女儿何罪之有?父皇你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给女儿脸色看,女儿不依!” 至善这时倒撒起了娇。 因为她知道,以往,只要她惹了父皇不高兴,这一招最管用,父皇肯定马上投降。可这次,萧黎云非但没有投降,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喝道: “做出如此不顾礼义廉耻的事情来,你还有脸说你没有罪?你也不想想,你如今已经是南宫曦未过门的妻子,如此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欢声笑语,成何体统?若南宫曦因此事而迁怒与你,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 至善听到这里,方才明白了过来,她舒了一口气说:“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呢。他若因为此事不要我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整日里就只知道关心他的那些将士,何曾将我看在眼里?哦,只允许他和那个朱子欣眉来眼去,卿卿我我,就不许我交一个异性朋友?何况,他那只眼睛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像他跟朱子欣那样过?” 至善说着说这撅起了嘴,言语里满是委屈。同时也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一点一点的撕碎再一下一下的扔在地上。 萧天成这才明白过来,他叹了一口气说:“他是男人,又是要当皇帝的人,你跟他计较那么多作甚?只要他肯娶你,那你就有机会做皇后。即便是不能做皇后,做一个妃子也是好的。我们鲁国同月国便有了这一层关系,若日后你生出一男半女,还怕月国的江山没有我萧家的份儿吗?不过,那个朱子欣还真是不简单,居然从你皇兄的太子府跑了出来,刚刚你还说,她如今就在军营里?” “是啊,父皇,那次跟您说我被那妖精打了,您死活不信,还说我刁蛮任性,这次,您该信了吧?那女人精着呢,非但将我皇兄迷的三迷五道的,就连南宫太子也还不是一样?如今可倒好。她跑到军营里来撒野了,父皇,您可知道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而且,她还那么厉害。父皇,女儿……女儿……怕对付不了那个朱子欣!” 至善说着说着,反倒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心里更加委屈,自从朱子欣来了以后,南宫曦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她几次三番的找机会接近他,他总有理由避开。即便是避不开,也对自己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她因为嫉妒而故意制造出她同皇兄在一起的约会的假象,就是想让他彻底跟朱子欣分手。却没有想到,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对自己冷冰冰的,如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她自然也就生出几分委屈来。这才赌气几天也不去见南宫曦,而是和尉迟槐整日在一起!不过,她同尉迟槐也未曾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聊聊天而已! 如今被父皇一说,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过分,还……有些小题大做了。 起身,她心里很明白,他原本就没有喜欢过自己,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可她就是喜欢他,那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的内心,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即便不能做他的皇后,只要以后能天天看到他,她也是开心的。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开始又些后悔了,她低声问道:“那父皇,你说女儿该当如何?” “唉!女儿呀,你既然能问这句话,心里自然已经有了打算,父皇只说一个字那就是,忍!俗话说的好,忍字头上一把刀,忍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可如今的状况是完全对我们不利的。前几日,父皇在来的路上就听百姓们议论纷纷,说那朱子欣为了太子的战士们能吃上粮食,独自一人潜入敌军的粮草车队内,后来机智的骗走了几车粮食,传的那是一个神乎其神,很多人还说亲眼见过! 这女娃儿有此胆识,果然非同一般,南宫太子对她念念不忘,也是有情可原,我只怕你此时跟她斗,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可若你能忍一时之气,只要让南宫曦娶了你,到时候进了宫,你再想办法除掉她,这样才是你应该做的!” 至善本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她喜欢一个人就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可后来因为嫉妒也起了陷害朱子欣的心,如今听他父皇如此一说,更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一咬牙说:“父皇,女儿明白了!女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说着,两手将萧黎云的手臂一勾,撒娇的将头靠在她父皇的肩上。 “好,你明白了就好!那要不要跟父皇一起去跟南宫天太子赔礼道歉呢?” 萧黎云在她的手上轻拍了几下,语气柔和的问道。 “嗯。” 至善答应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跟着萧黎云一起向南宫曦的营帐里走去。 一进营帐,萧黎云大笑几声,接着道“贤婿,方才朕问过至善了,原来,她同那尉迟公子不过是在商量事情,并非朕想的那样!看来,,我们都是误会了!” 南宫曦愣在当下,这不过片刻未见,就改了称呼,令他好不适应,但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他笑道: “至善公主冰雪聪明,活泼可爱,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况且,小侄也未曾说什么,是您自己误会了而已!既然您消了气,那就证明无事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如今,天下归一,人心所向,整个月国很快你就是皇上,而我这孽女,最近因为生太子的气,故意不跟太子亲近,作为太子的未婚妻着实有些过分。因此,朕将她带了过来给太子您赔礼道歉,还望太子看在孽女年少无知,饶恕则个!” 说完,微微转过头对着帐外说:“孽障,还不进来?” 说着话,至善就一挑门帘子走了进来。一副滢滢欲泣的表情。 “还不跪下?” 萧黎云又喝道。 “至善急忙跪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 “皇上,您何必如此?近日来咱们一直都忙着打仗行军,打完仗以后又有这许多的后事要处理,几日不见也是常有的,您如此小题大做着实令南宫曦甚是难堪啊!” 南宫曦慌忙将至善扶起,接着说道。其实,那至善那里是真跪,她也就是做做样子,因为她知道南宫曦肯定会扶她。 南宫曦心中有岂会不明白这样的把戏,实在是厌烦的紧,可既然人家戏已经演到了这个地步,她若不配合,又实在说不过去。 然而,那萧黎云却不肯善罢甘休,依旧紧追不舍的说:“刚刚打完仗休整几天也是应该的。不过这终身大事也是首要考虑的大事,不可不顾。太子今年也已经十九岁了吧?若在我们鲁国,早就已经是几个娃娃的父亲了。这事可拖不得,拖不得啊!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朕来了,不如就在这军营里提你们把婚事办了!反正,这些兵,大部分都是我鲁国人,那就按照鲁国的风俗习惯办理,贤婿看如此可好?” “……” 南宫曦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大骂这老狐狸的老奸巨猾,开口闭口的当初给了他十万大军,就是想让他别忘了,当初他对自己有恩。而帮他的背后,却是一颗赤裸裸的贪婪之心! 当初,他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然而,境遇所迫,他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如今真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他想了一想,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萧黎云。便推辞道:“皇上您刚刚来这里,先不要谈这些,也容我和谋士们商量商量,等队伍都休整好了,我必然会给您一个答复!” 萧黎云该说的话也已经说过了,他也不着急着一时半会儿,让南宫曦好好想想他说的话,估计还会悟出一些他话中的含义。因此,他这才躬身一退,说道:“贤婿说的是,如此,朕就先到处走走,欣赏一下你们月国的风景和风土人情!” 说完,又故意冲着至善说:“还不快走,好歹你也是个公主,要顾忌自己的仪态,莫要给我们鲁国丢脸!已经订了婚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无知,若不是南宫太子宽宏大量,我看你以后还如何见人?” 这字字句句都像个重锤一般敲在南宫曦的心上。说的可不是他吗?当初,是自己亲口答应的这门婚事。此时若反悔,只怕他在将士们的心中便没有了信誉可言。可若是答应,他又是那么的不愿。萧黎云如此说,分明是在提醒他,不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只有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同时,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他送出门前,又安排侍卫给他安排了住处,这才郁郁寡欢的回到自己的营帐。没有一刻停歇的将尉迟槐和科林等人找了来商量对策。 第三百一十六章:打赌 他要和他们仔细的讨论讨论这个棘手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南宫曦不想和至善公主成亲,这是肯定的,可所有人都想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既可以令将士们完全心服口服,且又可以和至善解除婚约。 因此,谈论的结果是,南宫曦娶至善,给至善一个交代,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他南宫曦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对自己的承诺必然是一诺九鼎的人。 作为马上就要成为月国新君的他,不能有丝毫的疏忽,丝毫的马虎。他现在,打败南宫勋的所有条件都具备了,唯一缺的便是人心。 可这人心却是世间最难得的东西,一个君王,若连自己的承诺都实现不了,又如何能够服众?如何能够坐稳这万里江山? 南宫曦找大家来上了,为的就是能够不成亲,可事实却令他一场沮丧!当他们都离去以后,他一个人拿了一坛酒,独自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喝着喝着,他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指着天上说:“你为何要如此捉弄我?你为何要如此捉弄我?我其实不想要天下,我只想要她,只想要她,你为何却偏偏给了我这样一个身份?为何?” 说着说着,他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又哭了起来,直到实在醉的不醒人事,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隐约中,他恍恍惚惚看见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裙的人向他慢慢的走了过来。深秋的夜晚,格外冷清,她自远处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如天上的仙女般一直走近他的心里,他捂着自己的心,那里很疼很疼…… 他说:“你在我这里!子欣……你……你在我这里!” 他说着,用手敲打着自己心脏的地方。他又说:“这里很疼!很疼!你……你不肯……不肯跟我……你说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我都……都记得……我记得!可是……你却……却……却跑了!跑了!那萧天成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 说着,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晨,南宫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头疼的厉害,他不由的伸出手去捏自己的印堂穴。顺便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他记得自己是在后山的一处树下,对月喝酒了。后来,自己就醉了。可如今……竟然是在他自己的营帐里。那么晚了,还有谁没有睡?竟然将自己弄了回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会是她吗?” 南宫曦微微坐直了身子,四处张望着,他多么希望,入眼,便是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他想对她说……说什么呢? 他突然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他要的自己给不起,给的起的,她却不想要!而且,她不是已经同萧天成好了吗? 那么,他还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 他苦涩一笑,不由的心里又刺痛了一下。头也跟着更疼了。只好又躺下。 “太子,您醒了吗?” 小翠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嗯。” 他嗯了一声,声音如来自地狱一般,没有丝毫生气。 小翠端着个茶盘走了进来,茶盘上放着一碗姜汤。她将姜汤放在桌上,关切的说:“太子,您喝点姜汤醒醒酒吧。喝了会好受些。” “嗯。” 他又嗯了一声。 “那奴婢就告退了!” 小翠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嗯。” 他继续。小翠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见南宫曦丝毫没有起身喝姜汤的意思,可那姜汤凉了就没有作用了。小姐叮嘱过,一定要让太子将那姜汤喝下才行。可…… 小翠的身子顿住了。她思索了一下,又走了回来,说道: “太子,小姐说了,这姜汤要趁热喝才有效果,这可是小姐熬了许久才熬成的,您若是不喝,可对不起小姐的一片苦心呢!” 小翠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南宫曦飞快的起身,端起那碗姜汤就灌了下去,直将那一碗姜汤喝的一滴不剩。喝完,他擦了擦问: “子欣如今在那里?” 说着就要穿鞋子。 小翠看他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她还是按照朱子欣交待的话说: “小姐说,若太子醒了,就不要再贪睡了,如今,军中需要主帅,您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事耽误了大家。还有,小姐说,她祝福您和至善公主!小姐还说……” “她还说什么?” 南宫曦穿了一半的鞋子听到这里,动作却停止了下来。他刚刚才点燃的希望又被扑灭了。她竟然说祝福他和至善。她竟然如此说!他仿佛瞬间被抽干了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变的如同僵尸一般,楞了一下,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没……没有了!” 小翠见他如此神情,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回答。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就出去!出去!” 南宫曦突然大叫,吓的小翠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呆在这里,拔腿便跑。 在小翠的记忆里,南宫曦一直都是一个脾气极好,且幽默风趣的人,虽然他自离开月国到了鲁国以后,像是换了个人,可也从来没有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他总是温和的和她说话,温和的对所有人说话。可今日…… 小翠有些不能接受,她发现,南宫曦发起脾气来,真是太吓人了! 小翠跑到了屋外很远的地方,这才抱着茶盘停了下来,可还是喘息着发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小翠,小翠……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刚才我看科林到处找你呢,还不快去?省的他找不见你,又来烦我们。” 尉迟槐刚刚从这里经过,见小翠像是失了魂一般,便开起了她的玩笑。可小翠却没有像平日里那般笑呵呵的回应她们,只是神不守舍的说了声:“哦。”便走了。 尉迟槐诧异的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对身后的侍卫说道:“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那侍卫也看了看小翠的背影,又看了看南宫曦的营帐,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走,问问去!” 尉迟槐转身向那些将士们训练的场地走去。昨天太子说今日部队要开拔,怎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莫非,那件大事儿连部队的计划都能改变? 如此一想,顿时觉得非同小可,两人急急忙忙的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还没有走到,他们就发现,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打听,有一个小兵正在哪儿眉飞色舞的讲呢。 只见他唾沫横飞的说道:“你们可曾知道,太子要成亲了!” “啊!和谁?” 众口合一的声音顿时令人有军营是散播八卦的重要场地的感觉。也是,这些战士们,常年在外大战,没有多少娱乐节目,还不都是靠口头上过过瘾来找点儿乐趣。 如今,一听有八卦,而且,还是太子的八卦。当然个个都如打了鸡血般抖擞起了精神。 “和谁?你们好好猜猜,是谁一天早晚追着咱们少主跑的?我看啊,这次太子不是要成亲,而是被成亲!被逼无奈呀!” 那人继续摇着头说。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鲁国皇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来这里,一定就是为了来逼太子和那什么公主成亲的吧!” 人群中马上有头脑比较聪明的,悟出了萧黎云的用意。恍然大悟的说。 “可不是咋地!鲁国皇帝可真是够狡猾的,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眼看着咱们太子就要坐上龙椅了,他这个时候要让太子和他女儿成亲,那不是明摆着想争夺皇后的位子吗?” 另一个则点头称是,他话音未落,另一个又说:“那你们是不知道,听说啊,太子在鲁国的时候,就已经同那至善公主订婚了!人家还派了那么多鲁国士兵来帮太子,此时让他们成亲,那也是顺理成章的呀!” 那人说的有理有据,竟将一众人等说的目瞪口呆。 不过,还是有人不信这个邪,那人就是刚刚宣布这则八卦的小兵。那小兵将嘴一撇,不屑的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咱们太子起兵之前,曾经在鲁国皇宫里呆过一段时间,就在那时和至善公主定了婚,虽说这门亲事。有些令太子不太满意,可作为太子,他可是要对自己的承诺负责任的。这亲,是一定会成的。只不过,那至善公主若想当皇后,那可就说不准了!” 那人说着,抬起头,用两只手指敲着自己的下巴。一只脚尖也在地上打着拍子。似乎胸有成竹。 “看你的样子,似乎十拿九稳少主要成亲?” 有人发出质问。 “那可不?我告诉你们,昨夜,我后半夜起来小解,看就太一人坐在那边的树下,抱了这么……大一个酒坛,喝的那是一个猛啊。你们说说,有谁会三更半夜不睡觉,独自一人闷酒的?因此,我猜,他一定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借酒浇愁的哟……” 那人说着,还用手比划着那酒坛的大小。说完,那人双眼冒光的看向众人。又说:“你们若是不信,咱们打赌如何?” 众人“……” 不过,还是有想要碰碰运气的,也或许,他认为自己的判断才是正确的。那人想了想说:“我不信!明明太子喜欢的人是朱小姐,又如何会娶她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天意如此 “切!那又如何?难道太子做了皇帝,这一生只能娶一个女人?” 那人不屑一顾。一扬手,一扭头。 “那不一样,如今战事还未结束,太子定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成亲,就算是成亲,也会是先娶朱小姐,怎地会颠倒了顺序?” 不信的人依然不信。 “那你跟我打赌?看谁说的准!” 说八卦的小兵一伸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 “赌就赌,我压二两银子!” 他的话音刚落,说八卦的小兵从怀里掏出钱袋,从里面取出五两碎银,气势磅礴的说:“我压五两!” 说完,一指众人,又问: “你们谁还压?压我还是压他,你们自行选择。压错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哟!” 众人见有银子可以赚,纷纷也从怀中掏出银子压起了宝。 可全是压那说八卦的小兵,对面的小兵那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说八卦的小兵见大家都选择压这边,立时露出得意的表情来。刚要说几句讥讽的话出来,却听到一个悦耳的女生说: “我压朱小姐。” 众人懵地一惊,循声望去,却是小翠,小翠手里拿着一个琥珀色的玛瑙手镯,放在了朱子欣那一边。众人顿时睁大了眼睛,这玛瑙镯子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之物,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压到了这里? 小翠见众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却也不说话,转身走了,边走边说:“我可是朱身边小姐的人。知道的不比你们少,否则,我怎么会将自己最喜欢的手镯拿出来压呢?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那些个小兵,听她如此一说,纷纷瞪了眼,有的干脆直接将自己的银子一拿,放在了朱子欣这边。别人一见他开头,也纷纷效仿,直接将自己的银子挪了个位置。这下,那压至善的人急了,一边阻止一边说: “你们怎么能这样?一个小丫头的话也信?” “就因为她是小丫头,我们才信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不能看见那两个女子,又如何知道太子要跟那个成亲,只有她们身边的人才晓得。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呀。自然是了。” 有人反驳那人的话,其它人齐声符合。弄的那人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尉迟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叹息一声,走了过去,道: “没事干都练兵去,大老爷们一个个都跟个小媳妇似的,在这里闲磨牙,也不嫌丢人!” 原来,这些人都是他带过来的士兵。 下午时分,科林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南宫曦的营帐。南宫曦正在桌前研究地形。见他进来,一招手说: “你来的正好,来帮我分析一下这个地形。” 科林见他表情平静,并未看出有何异样,心里有些诧异,早上,听小翠对他说太子心情不好,还对她发了火,如今看来不像啊。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 “太子,将士们都在传,说你要和子欣成亲了!难不成您又改变主意了?” 南宫曦愣了一下,看向科林,问道:“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在说呀!还说子欣一看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人选,至善公主刁蛮任性,根本就不适合!” 科林的话没说完,南宫曦的眼里便闪过一丝狡黠,忽的将手中的地图放下,一揽科林的肩,压低了嗓音嘱咐了几句。 科林听着听着,忽而眼前一亮,他刚刚如此说,不过是故意如此一说,为的就是打探南宫曦的口风,虽然他也问过大家的意见,可当初谁也想不出好办法!可心里还是很不甘心,不知太子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此时听了南宫曦的话,我不由的很是佩服,没想道他居然能想出如此此良计!心中对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此同时,朱子欣的营帐内。大白天的,帐子里却拉着帘子。床上的帷幔也遮的严严实实,从帘上映照的人影看。似乎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盘腿坐着。另一个在她身后,似乎在涂抹着什么。 窸窸窣窣的半晌。帘帐这才拉开。朱子欣将自己的衣裳收拾妥帖,这才缓缓的走了下来。 里面的那个人也走了出来。嗔怪道: “小姐你不该逞强,总该想着自己的身子。如今又将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又得有些时日养了!” 却是小翠。 朱子欣苦笑:“昨日他那个样子,我心下不忍,便将他背了回去!” “唉!” 小翠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卓上,站在朱子欣身边,又说: “你为了他去抢夺粮草,差一点儿连命都丢了,受了伤也不让他知道,昨日又将他背会营帐,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太子如今还怀疑您同鲁国太子……您这么多冤呀!” “小翠,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之所以知道,我才要如此做。有些人,有些事,相见不如怀念!等到了京城,等他坐稳了龙椅,我便和你一起走。我们远离这人世间的繁华与嘈杂,找一处世外桃源,我们姐妹俩从此与世无争,如此可好?” 朱子欣悠悠问道。 没想到,朱子欣的话说完了,小翠却有些扭扭捏捏的,过了片刻才说: “就我们俩,不带其他人吗?” “带其他人?” 朱子欣有些诧异的看向小翠的眼睛,她却转过身子,玩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朱子欣忽而拍了一下脑门,说道: “哦,我知道了!还要给我家小翠找一个相公才好一起隐居!不然,小翠可耐不住寂寞!” “小姐……”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小翠就羞红了脸,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至善今日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因为萧黎云今日一早就告诉她,明日便可以做新娘了,她听到这个消息哪里有不高兴的,这一天,她不知盼了多少日子。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她自然很是关系。 这不,一个早,她就和爹爹去了附近的镇上买了成亲要穿的喜服。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营帐里试衣服。 这时,门外传了一个声音:“至善,至善在吗?” 是尉迟槐。至善正在镜子前比划的动作停止,不由的心跳加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听到他的声音会感觉不安,仿佛小孩子做了错事怕大人晓得一般的惶恐。 就连声音都发起颤来。 “在……在呢。” “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尉迟槐问道。 “我……我……” 至善原本是想拒绝的。她觉得,自己明日就是南宫曦的人了,自当和尉迟槐保持距离。可谁却知道,她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说完,她将手中的衣服放下,在镜子跟前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 “何事?” 出了帐子。至善便问。 “咱们去那边走走可以吗?” 尉迟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宽阔之地。问道。 “这……” 至善思索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向前走去。不知何时起,他和尉迟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和他在一起心情也很好。可自从来了父皇警告过她以后,这两日,她都没有见他。父皇说的对,自己以后是要做皇妃甚至皇后的人,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被被人抓了把柄才行。 本来都已经决定不再跟他单独见面了,可方才,他一叫,却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因此,至善一边走,一边纠结。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怎地变成了如此矛盾的一个人了。 见她不说话,尉迟槐先开口了。他说: “你果真明日要嫁给太子?” “那是自然了!这事儿还能有假?” 至善不喜欢尉迟槐的口气。仿佛自己嫁给南宫太子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尉迟槐不晓得她为何突然发怒。便解释道。 “我没有发怒,只是觉得你问的有些奇怪。莫非,你听到什么了?” 至善问。她也是个聪明人。只不过平时不愿意用脑子而已。一旦用起脑子来,还是很灵光的。 尉迟槐见他主动问起,便点了点头,指了指那边,说道:“你去了那边,就晓得了。” 见他一脸神秘。至善疑惑的跟在他身后向那边走去。 还没走到,就看见一群人为在一处,看的十分热闹。 至善纳闷的看了一眼尉迟槐,急走几步,将几个将士拨开,自己走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地上放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块,石块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上面爬满了蚂蚁,那蚂蚁所爬的地方,很明显的,竟是一行字。至善仔细的辨认了起来,一边辨认一边念:“月鲁联姻,天下必亡!” 念完,至善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怪不得,刚刚她走过来的时候,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来,怪就怪在这块石头上。 至善怎么肯如此就承认自己竟是那亡国之人。气的一脚踢在那石块上,由于太过气愤,竟然用力过大,将脚趾踢得嘎嘣一声脆响,顿时坐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哭叫了起来。 这时,南宫曦领着一行人匆匆走了过来。那一行人中,有科林和小翠,朱子欣,自然也少不了鲁国皇帝萧黎云。 三百一十八章:天意 众人见太子过来,慌忙让来一条道来。 南宫曦匆匆走来,看见地上的石头,又将那一行字读了一遍。 南宫曦刚刚念完,刚刚还围成一圈看热闹的将士们忽的就跪了一地,口中喊道:“太子三思,太子三思,不可娶至善,不可娶至善!不可娶至善……” 他们一遍比一遍声音高,就连不知道将士们也都被这边的声音给惊动了,统统跑了过来,见了那石块上的字,也加入了进来。 声音此起彼伏。声势浩大。 “这……” 南宫曦做为难状,而后,他一扬手,呵呵一笑说道:“本帅刚刚问过了,此石是无意间挖开的,也许,只是前人刻的字也说不准,大家不要疑神疑鬼。世间如何会有此等事!” “正是,大家不要被一块石头蒙蔽了双眼。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足以信。不足以信啊!” 南宫曦刚刚说完,萧黎云便接口说道。 眼看着明日他就可以做月国天子的国丈了,却出了此等事,这叫他如何会甘心?见南宫曦如此说,慌忙也顺着说道。 “不可!此乃天意,不可违拗!且鲁国皇帝情况,字哪里是刻上去的,分明是蚂蚁自己爬上去的。自古生灵最有灵性。听从上天的安排,也只有它们是最能传递老天的意思。若我们执意违逆,恐怕天将发怒,到时候,天下大乱,可就晚了!” 有一个人却在此时发表了一套天意说的理论,他的言论刚一发表,原本已经沉积了的将士们又爆发出了新一轮的呼喊声:“太子三思,不可娶至善……不可娶至善……” 至善此时还坐在地上,听见这如雷的声音,顿时心里一片绝望,眼中蓄满泪水。她无助的看向萧黎云,然而,谁知萧黎云也摇头叹息,身为天子,他如何不懂天意难违,即便他猜出这事有蹊跷,可如今民心如此,他也无力扭转乾坤!至善不死心,又看向尉迟槐,尉迟槐将头扭向一边…… 至善忽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推开众人就跑了起来……尉迟槐慌忙追了上去。 南宫曦压了压手,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说,那南宫曦断不能违抗天命!只好遵从老天的意思了!” 说完,又看向萧黎云,愧疚的说道:“皇上,真是对不住您了,您看这事……要不这样好了。为了表示我对您的愧疚,我认至善做我的妹妹,若日后打下江山,她便是月鲁两国的公主,若日后她觅得合适的驸马,我月国定人倾尽我自身所有物力以求给她最丰厚的嫁妆!绝对不会亏待至善的,您看如此可好?” 事到如今,萧黎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南宫曦肯认至善做自己的妹妹,已经仁至义尽了,若说娶她,出了这件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他只好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们鲁国也不在月国那点儿财力,不过你能说到这些,也算你有良心,至于别的账,我们日后再算!” 说完,转身,带着随从,就这样走了…… 这件事貌似就这样完了,然而,南宫曦自然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完!之所以萧黎云能这样离开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作为帝王,他只能在三军面前,展示自己的气度,这是他如今唯一可以做的,但是,之前他借兵给自己的这笔账,还有今日之事,南宫曦知道,他一定会找时间来讨要的。 朱子欣一直远远的冷眼旁观,见此事就这样了了,方才转身离去。 她一看这石头,心中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样的小伎俩,亏南宫曦想的出来!也就是古人好骗一些。不过,心里却忽的觉得轻松了许多,也开心了许多,仿佛有人将一块巨石从她的心中挪开了一般。南宫曦,他有心了! “好神奇啊!,小姐,你说那真的是老天的主意吗?” 小翠跟在朱子欣的身后一脸的崇拜。 朱子欣还没有回答,科林却说: “这世间许多事都是老天安排的,人不遵从是不对的,小翠,你觉得这件事神奇,那是不是就间接承认了太子日后的皇后,其实另有其人?” 科林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向小翠使眼色。 “哦,对对对!原本我就一直不看好他们,我们家小姐才同太子是天生的一对!你说是不是啊,科林!” 小翠即刻明白过来,接过话头说道。 朱子欣自然明白他们俩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却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诧异的看向天上,喃喃自语道:“诶?天上怎么下起了红雨?” “什么?红雨?” 小翠和科林慌忙看向天上,哪里有什么红雨! “小姐,哪里有什么红雨?” 小翠还兀自在哪儿莫名其妙。朱子欣却已经走了。等她反应过来,朱子欣也已经走了! “小姐,小姐……喂,你等等我呀!……” 看着朱子欣远去的背影,小翠一边叫着,一边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那一场令人闹心的婚礼就这样取消了。 除了至善和萧黎云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开心的。包括那些早上压了宝的士兵们,小翠不但拿回了自己的镯子,还赢了许多,她高兴的将自己早上押宝的事情告诉了朱子欣。 朱子欣无奈摇着头问她:“你如何知道那婚事要吹?” 小翠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等了一下才说: “我呀,就是赌太子对小姐您的真心。他知道他喜欢的是小姐,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推掉这次的婚姻。以太子如此聪明的人,自然会想的出办法的。” “你还真对他有信心!” 听小翠如此说,朱子欣的心头一颤,她一直都以为,这一次,他是非娶至善不可了,她竟然没有一个丫鬟对南宫曦有信心,顿时,觉得自己甚是对不起他。 难怪他要如此对自己,因为她从来也没有相信过他。 “小姐,怎样?是不是被太子的痴心感动了?要不要写封信让小翠给您带过去。科林今日跟在咱们身后说的那些话,难得您不觉得,是太子派他来说的吗?看来,太子已经不生气了,他这是在试探您呢!” 小翠神秘兮兮的问。 “就你聪明!” 朱子欣本想板着脸,可发自内心的笑却是掩饰不住的,还是笑了出来。 笑完又道: “这个科林,以前将南宫曦当做敌人,这才没几日,便就成了他的人了,把我这个好朋友都忘了!真是忘恩负义呀!”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小姐您的心里一直都装着太子的,如今婚礼取消了,看您笑的多甜?” 小翠却取笑起了朱子欣。说完还不忘了替科林说话,又道: “其实科林还不是为了您好!他之前是不喜欢太子,可后来,他知道您喜欢太子,为了您能找到幸福,他才接近太子的。您不是不知道吧?” “你个小妮子,如今竟然替科林说话了!是谁之前总是同他争风吃醋的?还有啊!你竟敢笑话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朱子欣作势要打她,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怎样嘛?您写个东西,我给您传过去。怎样?” 小翠又问。 朱子欣惊觉了起来,她笑眯眯的道 “不需要,本小姐由来就不需要写字,就算是写字,也不是用来写情书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干嘛要弄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朱子欣很是不屑一顾。对于她这样的女汉子还说,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她只是一直犹豫不决而已。直到如今,她也不能确定,他以后只会娶她一个,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小姐,是,您厉害!小翠也知道您厉害,可风花雪月这回事儿呢,说的太明了反而失去了那种感觉。您的文采那样好,为何不写呢?我要是您,巴不得用文笔打动对方呢!” 小翠继续教唆朱子欣。 朱子欣偷笑,自己哪里是文笔好,是大文豪们的文笔好才是对的。就连那些抄的,她有时候都懒得抄,嫌麻烦!再说了,她为何要写情诗给他? 见朱子欣不说话,小翠又说:“小姐,您看今日老天爷都在帮您,这分明就是命令您跟太子成亲的嘛,你干嘛如此固执?”看向小翠。皮笑肉不笑的问: “如此说来,你并不知道那几个字是如何来的了?” 小翠的眼神飘忽,停顿了一下,用手挠了挠头,方才说道: “那是天意,天意,奴婢如何会知道?小……姐就不要拿奴婢开玩笑了。时候也不早了,奴……奴婢告退,小姐也早些睡吧。” 说完,就想开溜。 “站住。” 朱子欣忽的站了起来。向小翠想要逃跑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她面前才说: “你们不要当本小姐是傻子,那是南宫曦给那石块上抹了蜂蜜,那些蚂蚁才会上去。说吧,是不是南宫曦让你来当说客的?还有萧天成的事,是不是他也找你问过了?你什么都说了吧?” 小翠连连后退,一脸讪笑。为何什么事都瞒不过小姐? 一看小翠的表情,朱子欣就明白了过来,连连指着她骂道: “细作,细作!” 三百一十九章:刺客 小翠见事情败露,只好承认道: “小姐,您同太子两人原本心中都有着对方,却因为误会弄成这个样子,小翠看见心里实在难受!奴婢不懂的您的那些大道理,可奴婢心中却比谁都明白您对太子的感情!还有,太子,近日来总是借酒浇愁,还不是因为您!如今既然太子将至善公主这件事解决了,您为何还不能同他和好如初呢?” 朱子欣不回答她,依旧步步紧逼,只到将小翠逼到墙角,实在无路可退,这才看着自己的指头阴阴的说: “你知道吗?我刚刚一直在想,你还是我的人吗?怎么会帮着他们来算计我?” “小姐,这不是算计,这是在帮……” 小翠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因为朱子欣正盯着她看,眼睛一眨不眨。在这里的目光的注视下,她如何还能说的下去。只好不住的讪笑着。 见她妥协了,朱子欣这才放开她,转身向后走去,边走边说: “你不觉的时间还早吗?我想去后面的山上走走。既然南宫曦不成亲了,那自然明日队伍就要开拔了,我想趁着这个时间,再去那边山上看看。” 小翠慌忙跟上来。没想到朱子欣却说: “你不用跟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翠只好停在原地。 朱子欣一个人慢慢的走上了她最近常去的山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去,这里的风景很美,夕阳更美。 这几日,她经常来这里。按理说,他们收复了滁州,部队就应该驻扎进滁州才是,可南宫曦觉得人太多,不想叨扰百姓,因此才选择还是驻扎在这里。而滁州总兵魏天魁还是驻守滁州,就连队伍中的将士要出城,也是要请假的。 南宫曦的部队,纪律严明,恪守军规是出了名的,因此,朱子欣才有机会在这里多看了几日风景。 可今日她却没有那么幸运,刚刚坐下没多久,她就听见一阵哭声。很压抑,却很伤心。朱子欣寻着声音望去,在一颗大树的后面,露出一抹血红的衣衫。 竟是至善。 朱子欣皱了皱眉头,看风景的雅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至善坐在一颗大树的后面,将一颗头埋在双膝之间。看起来似乎甚是无助。 她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想要离开,又起了恻隐之心,怕至善想不开而做出傻事,毕竟,被一个男子退婚,对一个女子还说是最羞耻的事情,何况,还是当时那种情况,等于是被那么多的将士逼的退婚一般。放在谁的身上,也不会好受。 朱子欣虽然不喜欢至善,但看她这个样子,还是于心不忍。想到这里,朱子欣缓缓的走了过去。蹲在了至善的面前。 至善由于太过伤心,连朱子欣走的自己身边都不晓得,犹自在哪里抹着眼泪。 “喂,我没看错吧?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会躲在这里哭?” 朱子欣蹲在距离至善几步远的距离,语含讥讽的说。 至善愕然的抬头,脸上还挂着两颗泪珠,一张脸也被她哭的花花的,难看死了。 她没想到朱子欣竟然会在这里,竟然让她看了笑话,她急忙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恨声说道: “我这样你满意了吧?都是你,南宫太子才不要我的。都是你……” “你错了,若没有我,他一样不会娶你!” 朱子欣依然冷冷的说,说完,她笑了,可那笑容却异常纯净,没有一丝嘲笑的意味。她接着说: “他不爱你!至善公主!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觉得会幸福吗?你还年轻,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甘心守着漫漫长夜,一日一日的在孤独中老去吗?你是公主,这些事情,想必你比我看的要多,难道还看不开吗?” 至善刚开始还一直在哭着,可哭着哭着却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这时,她问道: “既然不喜欢我!为何可是,他当初为何要答应与我订婚?如今却说什么天意,鬼才相信!” 朱子欣笑了,她一语中的: “问你自己呀!问你那亲爱的父皇呀!你们那时,将他变相的囚禁在鲁国皇宫,他若不肯答应,何时能够回到月国,何时能够成就大业?因此,这件事,根本不能怪他。他能给的,都已经给了你。他说要认你做妹妹,你以后就是月国的公主,你想要什么样的驸马,他都会为你寻得。何苦为了他,将自己逼入死胡同呢?” “你干嘛来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你喜欢他吗?是因为你想当他日后的皇后吗?你说他对的女人都没有心。可他为何偏偏对你那么好?为何偏偏对你那么好?” 至善说到这里,心里又刺痛了起来。眼泪不由的又流了出来,她一直都保持着抱着双膝的姿势,眼泪全滴落在红色的裙子上,似血。 朱子欣。她说的如此轻松,可为何,南宫曦偏偏对她生了情?即便是上次,他在他们俩之间制造误会,他也一样对她痴心不改。她亲眼见他为了朱子欣日渐憔悴,亲眼见他睹物思人。那块蓝色的宝石,他当做宝贝一样藏在身上,他只当她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很介意。只是,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不曾表露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在他面前生气的资格。即便是生气,即便是难过。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流泪。她将自己的姿态放的这样低,换来的,却依然是他冷冰冰的态度。可朱子欣为何就可以?她为何就可以? 至善的问话将瞬间勾起了朱子欣的回忆,回忆里,那个男子丰神俊朗,总是穿一袭黑色的衣袍,冷冽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她以为,他只是个没有心的男人,却没有想到,他却将真心给了自己。她以为,古墓里的惊险只是短暂的记忆,用不了多久,就会忘记。她以为陪着他一同经历逃亡的一切经历,如今却成了美好的回忆!却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她还经常想起。她以为,和他一路走过来的风风雨雨,自己都可以放下,却没有想到,到如今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泥足深陷,想要拔出来,已经是不能够了!她以为,他总有一天会离她而去,因此迟迟不敢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里。她以为,这一切总有画上句号的一天,因此,不敢走向开始…… 她说:“我和他,经历过太多太多。说了,你未必会懂!” 她说完,站起身来,落寞的离去。至善满脸是泪,诧异的看着朱子欣一步一步的离去。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仔细想想她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呢?可心里还是难过……她继续俯下身子,抱着膝头默默流泪。 婚礼取消了,南宫曦顿时松了一口气,第二日便下令部队开拔。 最后一战,所有人都以为必定惨烈异常。因此都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因为,他们知道,南宫勋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因此,在队伍行进了一日之后,很早就在一处山坳处停了下来,南宫曦吩咐大家早些休息,好迎接下一次的战争! 朱子欣也带着小翠和科林支起了一支帐篷之后,便命令小翠给自己打了一桶水,接着,朱子欣将身上的衣裳揭开,在她的背部之后,有一个很大的伤口,这是当初她去替南宫曦弄粮草的时候,被人用剑刺伤的,这些事,他回来之后从外没有好说过,但小翠只要看见这伤口,就忍不住伤心!她能够想象当时的惊险!小翠心疼的替朱子洗了欣伤口之后,又替她上了药,朱子欣便对小翠道: “小翠,你同科林一起去帮太子拾收拾吧。” “哦,好吧,可是小姐,您可一定要早些休息,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想太多了!奴婢去去就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朱子欣自然知道她担心什么,便又说道。 小翠出去之后,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朱子欣一个人呆呆的坐了片刻,方才起身,走到床榻便缓缓的躺了下去,她受伤的事只有小翠一个人知道,也告诉过小翠,莫要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不想任何人为了自己担心。 然而,那伤口如今还没有好,她也根本不能剧烈运动,如今跟着部队行进了一日,自然很累,因此,她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些恹恹欲睡。 可是,这时,她敏锐的听力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慢慢的走了过来,这是个女人的脚步,但绝对不是小翠的,朱子欣警觉的听了片刻,直到那脚步走到了她的床边停了下来。 朱子欣装作睡着的样子,沉默着。 又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慢慢的又向门口而去,接着便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 黑暗中,朱子欣的眼睛忽地睁开,她在等待着那个人走近。 脚步声慢慢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最终停在了她的床边。接着一个尖利的声音很轻很轻的传了过来。“欣姐姐,别来无恙!” “朱子婵!”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朱子欣浑身的汗毛孔都强烈的收缩了起来。居然是她,她竟然找到了这里! 三百二十章:朱子欣失踪 “怎么,听到我的声音,你似乎很紧张啊!” 朱子婵低下头,笑的无比灿烂,那张看起,天真无邪的脸上,那一双怨毒的眸子令朱子欣觉得很是刺眼。 朱子欣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当看到这张脸时,反倒镇定了下来。 “朱子婵,你居然还敢来找我!别说这里是军营,就算不是,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还是赶快滚,姐姐今日心情好,放你一马,可若你执迷不悟,今日,我叫你有来无回!” 朱子欣如今不能用力,否则,她早了飞身而起同朱子婵打了起来,可如今,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企图吓走朱子婵。 可朱子婵明显不怕她的恐吓,他哈哈一笑说道:“好啊,你起来试试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受了伤,否则,我又岂会如此大胆,来找我的好姐姐呢?” 说着,朱子婵一把将朱子欣身上的被子掀开,阴险一笑道: “好久不见,我的好姐姐,今日,妹妹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如何?” 朱子欣也是淡淡一笑,道: “好啊!怕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哼,姐姐,你总这样可不好,分明受了伤,却还在逞强!不过,这一次,我可是不会上当了!” 朱子婵根本不信,继续道。 “我受伤了,没有必要瞒你,可受伤的是我的背,这双脚却还是有用的很!” 话音未落,朱子欣的一只脚已经踢了出去。 朱子婵未曾防备,居然被踢出去老远,跌坐在地上,半晌没有爬起来。 朱子欣缓缓下床,缓缓向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 “看来,我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自那日在知府府中没有找到你,我就猜到你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才同小翠扮演了这一出,不错,我是受了伤,可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此,对付你这个没有武功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朱子婵听完朱子欣的话,却是狡黠一笑道: “姐姐果然神机妙算,可即便是神仙也又算露的时候,妹妹我怎么会一个人来找姐姐呢?您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李鬼呢!” 说完,她将手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这哨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蟋蟀的叫声一般,浅唱低吟,相信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朱子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片刻之后,李鬼却依然没有出现,朱子婵的面色逐渐变的惨白,她看向朱子欣,疑惑的问道: “是你干的?” “不错,自从我发现有人跟踪之后,就派科林去处理了,相信,此刻,他们也该回来了。”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帐篷外便想起一个声音: “子欣,人我带回来了!” “好,带进来!” 朱子欣沉声道。 这时,帐篷的门帘一掀,一个黑衣人便五花大绑就栽了进来,直接扑到在地,从姿势上来看,此人是被人踢进来的。 “李鬼!连你也如此无用?” 看见他,朱子婵气的说道。 “主子,不是奴才无用,实在是他太狡猾了,刚刚您进来之后,我便想寻个地方藏起来,于是便想到了帐篷外的树,谁料,那树上却缠着一条蟒蛇,瞬间便将奴才缠了起来……奴才无法逃脱,才被他们抓了的。” 那李鬼委屈的道。 “李鬼的轻功如此了得,我自然要想办法先将他制服了,刚刚好,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可是蛇的好朋友!妹妹,你觉得姐姐我的计谋如何?” 朱子欣接过话头,异常谦虚的问朱子婵道。 “……” 朱子婵早气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道: “无耻!” “哼!无耻?朱子婵,若说无耻,你们母女才把无耻玩到了最高境界,他人还真是可望而不可即呢!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本小姐累了,要休息了!科林,将他们带出去活埋了!看着他们断气后在来禀报我!” 说完,朱子欣转身就向床榻便走去。 “朱子欣,你敢!你可知,是谁派我来的吗?” 朱子婵闻言,惊的大叫道: “知道啊,不就是南宫勋吗?你放心,下一个我要收拾的,就是他!” 朱子欣回眸一笑,异常妩媚的道。 科林此时却上去,一把将朱子婵的手臂一提,道: “老实点!” 说着,便向老鹰拎小鸡一般将朱子婵拎了出去。门外此时也进来两个侍卫,将李鬼架了出去。 被科林一路拉扯着,很快就到了一个大坑边,朱子婵借着月色一看,顿时惊的长大了嘴巴,天,这个大坑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蠕动着的毒蛇! “……” 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朱子婵的脸色都变成灰白色,过了片刻,她突然大叫起来: “朱子欣,你如此对我,你不得好死!” 声音尖利恶毒,通过寂静的夜传进躺在床上的朱子欣的耳朵,她微微一笑,心道: “上一世,朱子欣对你够好的吧?她难道好死了吗?我如今这样对你,同你对她的方式比,似乎还算是仁慈的!” “啊…………………………” 凄厉的叫声在此时划破长空,将朱子欣的思绪打断,直到那声音逐渐变小,消失,朱子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夜,她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日,军队继续赶路,朱子欣听见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什么。 “喂,昨晚你也可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好像有女人的惨叫声!” “嗯,叫的好凄惨,你说会不会是从那里来的孤魂野鬼?” “若是女鬼,我倒是想见上一见……” 这时,朱子欣忽而感觉身边的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无形的气流,她转过头,便见南宫曦,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自己的马车旁边,他目光平视,却淡淡问道: “子欣,昨夜的事,能跟我说说吗?” “起身也没什么,不过的处理了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 “你是说……朱子婵?” 南宫曦问。 朱子欣点了点头,道: “是。” 南宫曦没有再说话,过了半晌才又道: “子欣,我不用娶至善了,我们之间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 朱子欣重复一句。 “嗯。” 南宫曦终于低头看向她,隔着马车的车窗,朱子欣的目光开始变的迷离,他们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的又在脑海中回放一遍,仿佛有一股热流在她的周身缓缓流过,她道: “从前真的很美好!只是,太子殿下,这一去,你便再也不是太子,而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可我却还保留着当初的回忆!有些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其实内里,一切都变了!” “变了?子欣,即便是我当上了皇帝,可我依然是南宫曦,你相信我,我不会改变,为了你,我永远也不会改变,子欣,你相信我好吗?” 南宫曦以为朱子欣误会他会变心,急忙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 朱子欣却道。 “那你说的是什么?你告诉我呀?” 南宫曦急问。 “我只是……” 话音未落,却见队伍前方一阵骚乱,朱子欣急急看过去。南宫曦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低头急声对朱子欣道: “子欣,你等我,我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说完,便策马而去了。 “皇兄,别来无恙!” 当南宫曦赶到队伍前面的时候,就见南宫勋骑在马上,抱拳对自己说道。 他依然一袭白色的衣袍,宛若谪仙,只是,时过境迁,此刻的他同他,只怕要面对一场恶战! “我很好!只怕六弟今日却过的不好!” 南宫曦微微一笑,说道。 “皇兄说的对,今日来,本王昼夜萦思,在思念着一个人,因此,睡眠自然不好!” 南宫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双眸子却四下里看着道。 说完,他将手一扬,道: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草丛里钻出一队人马来,南宫曦不敢轻敌,急忙命人迎战,他自己也挥剑打了起来。 “皇兄,您慢慢打,本王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 就在南宫曦正在全力以赴的同人打架的时候,南宫勋的声音又远远的传来。 “……子欣!” 南宫曦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喊了一声,接着大叫: “来人,快去保护子欣,快去……” 然而,来攻击他们的这一队人马看起来却是非常的厉害,南宫曦甩了几次都无法甩开,等到他终于抽身来到朱子欣的马车前的时候,马车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子欣!子欣!子欣……” 南宫曦像发了疯一般大喊道,然而,任他喊破了喉咙也听不到朱子欣的回应。 就在此时,刚刚还在同南宫曦的人纠缠的敌人,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来人,给我追!” 南宫曦眼中瞳孔忽而一缩,冷声道。 “是!” 身后侍卫领命,就要离开,这时,尉迟槐看着那些人离开,走到南宫曦身边道: “太子,只怕南宫勋这一次的目地并非是朱小姐,而是为了故意用此事来扰乱您的心的!您若乱了方寸,那就上了他的当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仗打完了 南宫曦眼睛微眯,半晌才道: “不,本王了解他,他对子欣……”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咬肌动了一动,方才恨声道: “南宫勋,若子欣少一根汗毛,本王不会饶了你!” 朱子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屋子很宽敞,布置雅致,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出宫闱气息。 这里…… 朱子欣扶额想了一想,方才想起当时的情景,她记得有人偷袭南宫曦,队伍忽而骚动了起来,她正预备跳下马车去帮忙,忽而,眼前就出现一张美如谪仙,但眼神阴鸷的脸。 “南宫勋!” 朱子欣惊叫了一声。 南宫勋微微勾唇,阴险一笑,道: “子欣,好久不见!” “南宫勋,你要做什么?” 看见这张脸,朱子欣只觉周身空气一寒,不由冷声问道。 “呵……做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着话,南宫勋便已经飞身上了马车,向朱子欣身边而去。 朱子欣急忙伸手便攻了出去,手却被南宫勋一把抓住,她从来就不是南宫勋的对手,更何况,如今她身上还有伤,因此,不过两个回合便被南宫勋缚住了双手,接着,南宫勋一个刀子手,便将她打晕,接着抱着朱子欣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脖子疼的厉害,不由的抚摸着脖子活动了活动。 “你醒了?”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朱子欣惊了一下,寻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你……” “子欣,你长大了!出落的更加迷人了!” 南宫勋又道。 “……你有病吧你!”朱子欣听到南宫曦这独特的声音,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此,不由口不择言的骂道。 “本王知道你身上有伤,病倒是没有,不过,还是请了太医来替你诊治,既然你想要休息,那本王就先出去了。” 说着,南宫勋便起身走了出去。 “脑子进水了!” 看着他的背影,朱子欣白了他一眼,无奈的骂道。 南宫勋刚走出去,便进来一名太医,见了朱子欣便跪拜在地道: “给朱小姐请安!” 朱子欣不理他,躺倒在床上。太医有些尴尬,但依然爬起来替朱子欣诊起了脉…… 第二日清晨,南宫曦大队人马已经到了京城脚下。 他所带的人马,还有蔡重将军,和其它响应号召的几位大臣们,全都带着人赶到了,一共百万雄师在城外回合。战马,铠甲整齐如一。齐齐的站在哪里。 南宫勋天还未亮便已经准备妥当,一身戎装,将自己所有的人马也统统召集了过来,在宫外集合,只等号角吹响便冲向城外,要同南宫曦决一死战。 朱子欣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直到南宫勋离开,她才缓缓从城墙上离开,回到了南宫勋给自己安排的屋里。她的身后,一直都跟着两个高手。 朱子欣一直缓缓的走着,一边心中思索着如何逃跑,因此走的很是缓慢,那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朱子欣走到一个水潭边坐下,转过头对他们道: “我渴了,你们俩能不能帮打一杯水来?” 那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两个大男人还怕我跑了不成?没想到冀王身边的人,居然如此无用!” 这一句话,果然起到了作用,其中一个转身便去了。 朱子欣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人走远,她忽而又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剩下的那个侍卫见状,刚开始并不理朱子欣,片刻之后,他见朱子欣似乎不像是装的,她出了事,冀王回来怪她,因此,方才不放心的问道: “朱小姐怎么了?” “我肚子疼!” 朱子欣看了那侍卫一眼,虚弱的道。 “那……那该如何是好?” “快,快去找太医!”。 “可是……” 那侍卫觉得不妥,说道。 “被可是了,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在担心我会逃跑吗?” 朱子欣说完这句话,忽然便倒在地上,看似晕了过去。 那侍卫见状,这才急了,又连叫了两声: “朱小姐,朱小姐……” 然而,朱子欣却没有任何回应。那侍卫再不敢耽误,急急的去找太医去了。 躺在地上的朱子欣,这时,忽而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身来,急急的向马廊跑去,虽然她又武功,但如今身体还未曾康复,且又拿不住这两名高手的实力,她不敢硬拼,因此,只得采取智取的办法。 很快,朱子欣便到了马廊,跨上一匹马,急速的向京城外的方向奔去。 京城外的地形是一座天然的屏障,一道如巨龙般的连绵山脉将京城护了个严严实实。 山上若埋伏着士兵,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南宫勋派去的人趁着夜色潜入进了山上。可还没有到就被一阵箭雨给逼了下来。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南宫勋皱着眉头在帐中来回踱步。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的时候,他只能先驻扎在外面,等待时机再开始攻打。 可是,他不攻打别人,却不代表别人不攻打他。 半夜时分,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潜入进了南宫勋的部队,先是给那些帐篷外撒了些东西。 而后带着自己的人去寻找南宫勋部队里的厨房。那带头的首领甚是奇怪,只要有人遇到他,定然是闷声倒地。 而这帮人也并不杀人,只是在南宫勋他们吃的饭里加了些东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后又将那些被她弄死的士兵的尸体隐藏了起来,这才偷偷的离开。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一般。 第二日,南宫勋醒后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而他的军中,所有的士兵有的才刚起床,又的竟然还没有起床。他气的将他们大骂一顿,可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这种不好的感觉,直到他吃过午膳才明白过来。整个军营里,所有的士兵都开始拉稀,不住的跑茅厕。就连南宫勋自己也是一样,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莫非是吃食里被人放了东西?想到这个可能,南宫勋顿时感到脊背发凉,没想到南宫曦的人居然能深入到他的军队内部来。 而此时的南宫曦的部队外面,朱子欣骑着快马到了门口,侍卫看见朱子欣急急的便会回报,此刻的南宫曦正在军师等人商议攻打南宫勋的计谋,闻言便奔出帐篷,向门口而来。 朱子欣见一人快速而来,下马之后便站在那里,直到南宫曦走到自己面前。 “子欣,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太子殿下,此战是结束战斗的最后一战,我想,我必须回来给你助威!” 朱子欣又道。 “嗯,回来就好!” 南宫曦微微一笑,淡淡道。 朱子欣却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到了喜悦的色彩! 经历过太多的事,他变成熟了许多,内敛了许多,这或许正是好事。 “进去吧。” 她道。 他点头。 似乎无需太多的语言,眼神已经足够代替语言的交流。有着如此契合的默契的感觉的那个人,对朱子欣而言,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她突然感觉想要珍惜这种情感! “小姐回来了!” 刚走没几步,小翠就大喊着跑了过来,道。 “是啊,回来了。” 朱子欣道,语气就如同我外面走了一圈而已。!” “既然子欣回来了,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同南宫勋打了!” 再次商议军情的时候,南宫曦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说道。 “太子,您下令吧!速战速决!” 众人即刻回应道。 “好!队伍整装待发,阵前叫战!” 南宫曦命令道。 “是!” 侍卫应了一声,帐外号角声很快想起,所有队伍整装待发。到了南宫勋的大军账前,令南宫曦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黑压压一支上万人的队伍正在等着自己。 南宫曦点了点头,缓缓从背后拔出剑来,将手中长剑一指道:“将士们,给我冲!” 宝剑出鞘,狂风肆虐,天地失色。南宫曦站在天地之间,如一尊神邸,他大声说道: “尔等听着。我本是上天派来的天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说着将手中剑一挥,剑气立刻将一众冲在前面的士兵扫的伤了大片。 两军士兵也才此时全部打在了一处,殊死搏斗,整个战场上空,即刻骤风夹渣着无比锋利的剑气,尘土飞扬,马儿嘶鸣,血溅当下,好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 这一仗敌我力量悬殊,然南宫勋却仗着自己的人是曾经特殊训练过的,勇猛无比以一敌百,因此,并不畏惧,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曦的人数众多,武功也不弱,因此,这一场战役在持续了三个时辰之后,南宫勋的人已经死上大半,胜负已定! 那南宫勋是何其自负的一个人,他准备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战,却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就输给了曦,他的皇帝梦就此破灭。而且,他没有想到,朱子欣居然跑了出来帮南宫曦看,他们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几下便将他的队伍打的七零八落,他如何能够甘心? 第三百二十二章:终于回来了 当即,南宫勋便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 他身边的谋士见状,慌忙过来劝道:“冀王,局势对我们不利啊,我们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再呆在这里只怕是要吃大亏!” 南宫眯眼,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南宫曦和朱子欣,不得已这才转身欲逃。 南宫曦却在这时已经赶到了他的身后,大声说道: “六弟,你我原本是兄弟,何苦自相残杀?你若肯回头是岸,不再登上霸业的有的意图,咱们还是兄弟。可若执意不肯,那为兄的也不会再对你客气!” 南宫勋吐出一口鲜血,恨声说道: “南宫曦,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若果真如此想的,你如此劳师动众的攻打本王,不也是为了月国的江山?本王想要统一四国,又有何错?统一了江山,便永绝了战火,这样对于百姓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南宫勋,你不要执迷不悟!” 南宫曦见他根本不思悔过,恨声骂道。 “执迷不悟?本王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你如今说朕执迷不悟?不错,在这一点上,朕永远也不会改变!” 说着,手持长剑打马就向南宫曦扑了过来。 南宫曦皱了眉头,拔剑与他过招,他要让南宫输勋的心服口服。 南宫勋很快就到了的面南宫曦前,南宫曦将马臀一拍,也迎了上去。 只听见“咣当”一声,兵器交接的声音传来。两人便厮杀在了一起。 在马上,剑和剑不断的击打声,碰出一个个火花。将周围的人看的都将心悬在一处。 科林和尉迟槐一直都紧张的盯着,他们随时准备在南宫曦吃了亏的时候冲上去帮他。朱子欣这时也已经打马前来,在不远处将马缰绳一勒,远远的看着。 只见南宫曦和南宫勋在马上打斗了一会儿,南宫曦竟然一个不留神被南宫勋一剑逼的摔下了马背,众人急忙涌上前来,南宫曦却将手一挥。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 南宫勋见南宫曦已然掉到了地上,也异常潇洒的下了马,一步一步的向南宫曦走来。 南宫勋这时从腰际掏出一把扇子,这是他的短兵器,这把扇子上,内藏许多玄机。不但装有暗器,还可以在近身赤搏的时候,占到先机。南宫曦也将手中长剑一丢,从身上掏出一把笛子来。 两人又在地上打才了一处。由于动作太快,众人根本就看不清,过了片刻,他们忽地停了下来。 众人一看,发现南宫勋的纸扇,竟然正抵住南宫曦的的喉头。南宫曦却不慌不忙,低头看了一眼那把久负盛名的扇子,笑了一笑。接着用手中的笛子,潇洒一挥,便将那扇子挡开。 紧接着他像旁边纵身跃起,以笛当剑,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使得轻灵飘逸。南宫勋只觉得对方出手极快,内力也深厚,比当年不晓得强悍了多少。虽知道他隐瞒自己的实力,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他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无法抵御的内力像自己袭来。 而且,他似乎却像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付自己。南宫勋自幼习武。武功造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当年,他母妃为了培养他,还替他请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清道长来教他. 南宫曦虽然是太子,但却一直循规蹈矩的同皇帝指派给他的师傅学习,他一直以为他的武功不如他,却没有的到,今日竟然才见识到。看来,刚开始,南宫曦还是留了情面的。 即便到了如今,南宫曦还是没有使出全力,他如此自负的人,自然会心里便觉是一大侮辱,不觉气血上涌,更加不留情面的向南宫曦攻来。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出扇的速度更加的快了起来。 可他哪里晓得,南宫曦当年在逃亡的路上,曾经吃过一条快要成龙的蟒蛇的内丹,。再加上这几年,他从来没有懈怠过,武功造诣自然要高他许多,刚开始,南宫曦就是在让着他,对于南宫曦来说,还是当他是兄弟的。 虽然,他做过许多令他无法释怀的事情,可一同长大的事实令南宫曦对他的兄弟情还是有些割舍不下。可刚刚让了他那么多,南宫曦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而南宫勋出手的时候,却招招都是致命的。他已经不愿意再这样让下去了。于是,他全力攻击,没过几招,南宫勋只觉手腕被对方一点,手上顿时没了力气,扇子也从手中掉落在地,南宫曦的笛子已经架在南宫勋的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南宫勋闭了眼,冷冷说道:“动手吧!” 语气中已然绝望。 他和南宫曦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已然无法挽回。他也知道南宫曦一定会杀了他。 没想到南宫曦却收了手,说道:“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兄弟一场,我不想看着你死!” 南宫曦还是存着仁慈之心的。 南宫勋没有想到南宫曦竟然不杀他,他愣了楞神,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这才说: “南宫曦,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别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我不稀罕!” “你……” 科林原本对南宫曦居然想要放南宫勋一条生路很是生气,如今见他居然如此不识好歹,气的上前一步,就要打他,却被南宫曦拦住,冷冷说道: “来人,将他给本王拿下!” 众侍卫听令,一拥而上,将南宫勋和他的几名侍卫都绑了起来。 南宫勋一直面无表情,任由他们将自己绑了个结实。 再说京城百姓见打仗了,唯恐殃及自己,于是有许多的百姓也都连夜跑出了城。等南宫曦他们赶到的时候,城中已经没几个人了。 “来人,派人去追赶逃跑的百姓,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咱们不会伤害百姓,让他们去传达消息,告诉没有逃跑的百姓们让他们安心住下,如今仗已经打完了,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对了,若他们知道别的百姓去了哪里,也可以帮忙找回来。” 南宫勋沉声吩咐。 “是。” 尉迟槐答应一声离开了。 一切终于恢复到了原位,南宫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骑在马背上,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广阔山河,他也下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治理月国。这是父皇给自己的重托,也是整个月国百姓对自己的众望。 京城,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座空城。 巍峨的城墙孤独的矗立着,城门大开,仿佛是在欢迎南宫曦的部队的到来。 南宫曦在城门口,将马缰绳一勒。遥遥的看着眼前这座城池,眼中是达到目标后的喜悦和豪气。他忍辱负重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如今,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实现了父皇和母妃的愿望。他终于可以卸掉心中那背负了十几年的包袱了! 其余的人都一脸兴奋,一场好战之后, 百废俱兴,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南宫曦在一番休整之后,命令队伍进驻京城。 他命令所有将士,见了百姓一定要礼让,千万不能扰民,更不能做欺负百姓的事情。同时,还给城墙上贴了两张告示,告示上说,他们非但不会伤害无辜的百姓,反而会奖励城中没有逃走的百姓。这才规规矩矩的进了城。就连声音都没有弄出许多。 城中的景象确实令人心惊。大街小巷里所有的店铺都歇了业,街上没有一个百姓。破旧的东西到处都是,可以想象百姓们当时是如何心惊胆战的逃命的。 这样的一座空城。令所有人都为之叹息。不晓得还有什么用。 南宫曦心里自然也很是着急。他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一直表情凝重,没有说一句话。直到了月国皇宫。那巍峨壮丽的宫殿屹立在京城中央。 到了门口,他缓缓下马,先是命人去宫中巡视一番,这才一个人独自向里面走去。 这个地方,本应是他的故乡。多少回梦中,他都回来过这里,然而,直到如今,他才终于真真实实的走近这里。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南宫曦一身戎装,负手而立,站在这座宫殿的大门口,长久的注视着这个巍峨的宫殿。这座宫殿,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如今回来,虽然感觉陌生,却依然有回家的感觉。 月国的皇宫很大,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建筑。看得出当年的风光与强大。只是这里如今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摸摸这里,再摸摸哪里。在心中想象着母后和父皇曾经行走过的痕迹。他如今正沿着这条路走了回来,不知道他们在天之灵会不会看得到? 其它的人,经过这将近一年的颠沛流离和战火的洗礼,此时看到如此景象,内心也是有无尽的感慨。兴奋的看着这宫中所有的一切。以后,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们了。浴血奋战了这么许久,这里,和整个月国,都是他们的战果! 第三百二十三:怪物 他们好奇的走着,东看看,西看看,直到快要将整个皇宫走完。 突然,一个黑影仿佛一阵风一般从不远处“嗖”的一下飞走了。 “谁?” 南宫曦发出声音的同时,身子也飞了出去。 朱子欣和科林对视一眼,朱子欣也快速的向南宫曦的方向追去。 其余人也都紧随其后。 追出去了很远,南宫曦倏地停了下来,他四处看了看,那黑影已然不见。 “是谁?” 朱子欣随后赶到,问道。 “不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或许,只是来这里看看的百姓!” 说完,南宫曦转身向回走去。 朱子欣却一连向身后看了几眼。这才跟了上去。 “太子,刚才发生了何事?” 尉迟槐这时也到了。急急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个无聊的百姓而已。” 南宫曦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到了刚才那黑影呆过的地方,他站住了脚步。抬头向这个宫殿看过去。 “朝凤殿” 南宫曦将牌匾上的三个字念了出去。脸色微变,同时,抬腿向里面走去。 众人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南宫曦伸出手,推开两扇已然年代久远的红漆大门。斑驳的红漆在他的推动下,又掉下来几块。同时,那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惊起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几根鸟毛伴随着一阵灰尘飘落下来,顿时迷了众人的眼。 朱子欣慌忙退后了几步,同时,咳嗽了几声,心想,这间宫殿,恐怕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人居住过了吧。如若不然,怎地会如此破败?那南宫勋也才是刚刚逃走而已。 南宫曦全然不顾这些,他抬腿跨过高大的门槛,走了进去。 进去便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里面种满了梨树。只是由于时间太久没有人照管,长的乱七八糟,如今已是秋日,那落叶满地都是,还有一些烂梨子掉在地上,被鸟儿啄食的一片狼藉,发出一阵阵酸臭的味道。 不过,这一片梨园是如此之大,可以想见春日里梨花来了的时候的盛景。打扫出来,这个园子,打扫出来,定然也是很美的。 南宫曦继续走着,众人全都不解其意,不明白,这样一个破败的院子,为何南宫曦却要固执的走进来。 朱子欣脑中闪过一个猜测,难道,这个朝凤殿便是传说中的冷宫? 听说皇后就被关在这里,可是,南宫勋霸占皇宫这么长的日子,她还会在吗? 心中虽有疑惑,但她却没有问出来,只是和众人一样,陪着南宫曦向前走去。 再走一段路,便是正厅。 门口两个红漆柱子,已然成了白红交错的柱子。看起来像是得了牛皮癣的人的皮肤。令人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屋内,宽敞的大厅里的座椅胡乱的丢在地上,蜘蛛网也结的到处都是。破旧的帷幔纱帐在开着的门窗中透过来的风中,随风摇摆。令人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有人来过这里。” 南宫曦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还没来得及差异。他一指地上的脚印说道:“只是奇怪,这像是人的脚印,又不像。若是人的,她为何连只鞋子都不穿?且,只有三只脚趾。若不是人的脚印,那又会是什么东西?” 南宫曦蹲了下来,看着印在灰扑扑的地上的清晰的脚印说着。 朱子欣盯着那脚印看了一眼,心中也很是疑惑。 从朝凤殿出来,南宫曦已经命人将轩辕殿和骄阳殿,赤阳殿等收拾了出来。其它的宫中也在命人打扫,看着那些忙碌的人影,大家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是这月国宫中的一干宫女太监。 原来,那南宫勋逃跑的以后,这些宫女太监无处可去,只好都偷偷的躲在后花园里。尉迟槐去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便将他们又带了回来继续留用。这可真是缓解了许多难题。 南宫曦命原来宫中的所有宫女太监,全都按部就班,以前负责什么的,如今还负责什么。若是以前主子的贴身宫女,无用的,先让他们去找朱子欣,以后再另行分配,如此一来,剩余下来的人还挺多的。 因为前皇帝的后宫佳丽何其之多,因此,要用的宫人必定也不少,如今她们都跑了。留下来的宫女自然就多了。那南宫曦又还没有成亲,就连皇后都没有,何谈什么妃子?因此,处理这些人倒成了棘手的问题。 南宫曦将一切后宫事宜全都交给朱子欣处理。却将个朱子欣为难住了。后来,她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虽然对于那些古代的迂腐的人来说,就是胡闹,可对于朱子欣来说,倒是一个令她兴奋了好几天的主意。 那就是,她在京城内买下来了一些闲置下来的店铺,她自己做东家,命这些宫女们在哪里卖东西。朱子欣所做的生意有绸缎庄,玉器首饰,饭店…… 这个主意。一度令南宫曦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由着她去了。毕竟,他只想让朱子欣开心。 而他,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 一切伊始,百废待兴。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尽快做完,南宫曦才能够早日登基。而这个空城,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重新繁华起来。 这一切,都令南宫曦马不停蹄。他首先命令那些将士们,将城中该修复的房屋予以修复,该慰问的百姓予以慰问。 城门口的告示每天一换,刚开始,有些百姓还在门口偷偷观望,慢慢的,他们见果然没有什么危险,便也就又回到了家里。南宫曦便命人送上粮食和必需品。 这些百姓有认识的,便也都帮忙宣传。因此,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百姓们就全都回到了京城。 并且,他问过一些百姓,他们为何一夜之间全都跑了。许多人都回答,在他们攻打京城的前几日,有人看见天露红光,有得道高僧说那是妖怪转世,且那道士还算出南宫曦便是那妖怪。他来,就是要颠覆整个月国。若他得到京城,定是要杀了全城百姓的。 他们由于害怕,这才逃出去的。 听到这样的传闻,南宫曦立即想到,这一定是南宫勋弄出来的把戏。这个人若是留着,还不知道以后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因此,必须要将他斩草除根才行。 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做,因此,南宫曦一直很忙。朱子欣都看在眼里,心中对他很是心疼,因此这一日黄昏便熬了汤,带着小翠去给轩辕殿给南宫曦送了。 “朱小姐,太子刚刚出去了。” 谁料,才刚刚走到,门口的太监就说道。 “出去了?去了哪里?” 朱子欣疑惑,问道。 “奴才不知道,只是太子近日一直在派人打听皇后的下落,心情似乎很不好。” 太监道。 “哦,我知道了,多谢公公!” 朱子欣闻言,眼珠转了转,便对那太监道,说完,带着小翠直奔那日去过的朝凤殿而去。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小翠跟在朱子欣身后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朱子欣一边走,一边答道。 很快,两人便到了冷宫的外面发出,门是虚掩着的,朱子欣身后一推,那门便发出去出“嘎吱”一声,打了开来。 朱子欣走了进去,脚步踩在地上的落叶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在这破败阴森的院子里,听起来是那般的可怕! “小姐,这里好可怕,我们还是出去吧!” 小翠咽了口唾沫,浑身发抖的对朱子欣说,一边说,还一边四下里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梨树。 “你若是怕就出去,在外面等我。” 朱子欣头也没回,对小翠道。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还是跟着小姐吧。” 小翠闻言,更是害怕,又上去两步,跟紧了朱子欣,亦步亦趋的向前而去。 这时,就在她的身后,一颗粗壮的梨树后,慢慢的探出一只脑袋,那脑袋上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朱子欣看…… 朱子欣的耳朵异常灵敏,自然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声音,她忽而顿住步子,一个翻身,便想那人所在的地方飞身而去,同时,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软铁丝便向那人攻去,幸亏那人反应敏捷,因此,软铁丝生生的打在了那棵梨树上。 “子欣,不要!” 这时,南宫曦从大殿里飞身出来,口中喊着。、 朱子欣急忙住了手,不明所以的看向南宫曦,却见他动作未停,想那人所在之处飞身而去。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佝偻着身子,惊慌失措的便要离开,却敌不过南宫曦的速度,还是被他追上,南宫曦一把将那人的肩膀掰过,强迫那人便对自己。 谁料那人却死命的捂住自己的脸,全身颤抖,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你是母后,你就是我的母后!母后!你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南宫曦这时激动的看向那人的脸,说道。 “……” “她居然是皇后?!” 朱子欣惊呆了。 这时,那人颤抖的伸出双手,想要摸南宫曦的脸。他的两只手都只有三根手指,其余的连根手指都连根断了。再加上她的皮肤都是那种猩红的颜色,皮肤上还光溜溜的没有毛孔,不由的令人毛骨悚然。朱子欣不敢相信,若这样一双手摸在自己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南宫曦很配合的闭着眼睛,眼中有泪滑落,上下起伏的喉结令他的伤悲无处可逃。 第三百二十四章:成亲的日子 就在那人的手马上就要接触到南宫曦的脸的时候,她突然顿住。紧接着,她将手拿下,放在自己的面前看着,看着,又发了疯似得抱住自己的头尖叫了起来:“啊……啊……啊……”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冷宫里,朱子欣才发现,原来,她的嗓子居然也毁了! 她看起来似乎很是痛苦,仿佛正经历着令人无法承受的折磨! 南宫曦这时睁开眼睛。见她如此神情,他伸出手,将她的手牵住,又缓缓的放在自己的脸上。朱子欣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一幕,看的朱子欣泪眼婆娑。 南宫曦丝毫没有勉强,眼神里充满鼓励,眼前这个人,是他的母后,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依然爱她! 或许,果真是受他的眼神影响。那人不再像刚才那般歇斯底里。情绪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被南宫曦拉着手,在他的脸上摩挲着,眼泪又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流了下来。 南宫曦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轻柔的说:“母后,都是儿臣不好,都是儿臣的错,将你留在这里,承受这样的折磨!您放心,儿臣一定会为您报仇的!是南宫曦做的,对吗?您告诉我,是不是他?” 那人眼中的泪水更多。点了点头。 “母后,见到儿臣,您为何要跑?您可知,儿臣找您找的好辛苦!母后!” 南宫曦悲伤至极,说到最后,几度哽咽,甚至于有几次都说不下去了。 那人拼命摇头……但依然未曾开口,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悲伤激动,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母后,您说句话好吗?” 此时,南宫强迫自己忍住悲伤,用隐忍的的语气说道。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迷惑人心的感情。令那人不由的抬起头,看她一眼,又不由的别过头去。 南宫曦没有催她,而是一直看着她。等待着…… 许久,直到朱子欣都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站麻了的时候。那人终于将头转过来。沙哑着嗓子说:“我……我……我是你……你的母妃。我是离皇后!” 她的嗓音甚是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了全身的力气。眼泪也顺着脸颊不住的流淌着。似乎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便像是要了她的命一般的痛苦。 “……” 她的话说完,南宫曦忽而便笑了,然而,泪水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到自己的母后变成如此模样,即便是帝王,他依然会感到心痛! 南宫曦一直坚持站立的姿势终于被这句话打击的坐在了地上。 半晌,他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咽了口唾沫问道:“母后,儿臣再也不会让您受苦了!” 离皇后摇了摇头,不住抽搐的肩膀昭示着她在拼命忍着喷涌的泪水。可还是泣不成声。 南宫曦也不催她,只是等待着。 半晌,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以后,这才沙哑着嗓子说: “南宫勋将我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用各种各样的残酷的刑罚来折磨我!……” 说到这里,她伸出自己的手说:“我的手指,脚趾,耳朵,全被他一根根的砍掉,那时,我恨不得即刻死掉,可母后不甘心啊!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儿子,我怎么能死呢?所以,即便是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等我的曦儿回来!” 听到这里。朱子欣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南宫勋,他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女人!他太狠毒了! 离皇后休息了片刻,继续说:“他将我的脸用刀子一寸一寸的划开,又在伤口上撒盐!那种蚀骨的疼痛令人恨不得咬舌自尽。可我没有咬舌。我要努力的活着,活着看南宫勋的毁灭,看我的曦儿坐上九五之尊的的宝座,那一日,他见我已经奄奄一息,便没有再绑着我,为了逃出去,我将油灯踢灭。这里发生了火灾,许多人都来救火。也以为我都死了。可是,我没有死,我趁乱爬了出去,尽量将自己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去。尽管我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我爬进一个臭水沟,将自己身上的火熄灭。然后又拼命爬了出来,我浑身疼的抽搐不止,直到晕死过去。下半夜的时候,天上下了雨,将我浇醒。也将我身上被火烧的火辣辣的伤口浇的更加疼。我张着嘴,努力的喝着天上的雨水。拼着一口气爬到了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 那时,我每天昏迷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还要长。醒着的时候,有虫子什么的从身边爬过,我便想办法将它吃掉。下雨的时候,就张着嘴,喝天上的雨水。所有的人看见我,都像看见怪物一样跑开。就连我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可我还是拼命的想要活着。我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坚持下来,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见到我的儿子!也许是我的心声老天爷听到了。后来,我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慢慢的好了起来。白天,我藏在阴暗的角落,晚上就捡街上别人扔了的食物吃……” 离皇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体力不支。她喘息着附在地上。 南宫曦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将离皇后搂在怀里。此时,他内心澎湃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情绪。这种情绪将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弄的更加不堪一击。他努力的强迫自己保持着姿势。不让自己倒下去。可泪水却不自觉的一直流淌。 他曾经遇到过多少苦难,遇到过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他以为,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一个人。他历尽苦难才到了今日,即便看起来无比荣耀,可就连生命都不是自己的,他似乎从来都不能为自己而活。而后来经历的那些事,让他对自己这个身份无比的讨厌。他甚至想要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受的伤害跟自己的母亲比起来简直是太不值一提了。为了报仇。她是在怎样的坚持着啊! 朱子欣也早已经泪流满面,离皇后的诉说令她不敢相信。那样非人的折磨她是如何承受过来的。这件事情带给她的震撼简直太强烈了。因此,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她缓缓的走了过去。将离皇后扶起。让她坐在那张黑熊皮毛上。然后才问道:“离皇后娘娘,您又是如何认出夫子就是您的儿子的?” 这是她一直想问出的话。自幼,她就听说过一句话,母子连心。若是自己的孩子,定然是有某种特殊的感应的。而离皇后无被情的打入冷宫。跟他们基本就没有联系过她如此艰辛自己能够见到南宫曦回来,这样的意念究竟是要有多强大,才能令一个人如此凄惨的活着? 这时,离皇后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可她却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曦儿,母后之所以不去认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堂堂月国皇帝,居然会有这样一个母后!你以后会被人嗤笑的,母后知道你有了出息,当上了皇帝,母后的心愿也就了了,母后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看他一眼,也就死而无憾了!” “母后……您不许胡思乱想!儿臣一定会对您好的!日从今往后,儿臣一定要让您享尽荣华富,不再让你受任何的苦了!” 南宫曦听离皇后如此说,知道她的想法,不由的又伤心起来。急声说道。 “嗯,母后当然知道,当然知道!” 离皇后欣慰道。 朱子欣一边抹着泪,也一边替他们母子高兴。她道:“离皇后娘娘,我这里带了些汤,你喝一些吧!” 说着,她示意小翠将手里的食盒提过来,给离皇后盛了汤递了过来。 离皇后看她一眼,伸手接过,狼吞虎咽的将那汤便往嘴里灌去。 南宫曦见她如此摸样,不由的又擦了擦眼角,轻声道: “母后,儿臣已经将赤阳殿收拾好了,您跟随儿臣回去,儿臣再也不让您风藏露宿了!” 离皇后点了点头。接着说:“还是不去了,曦儿如今马上就要登基了吧?母后如何还能再住赤阳殿呢?依本宫看,本宫还是去住太妃院的好!” “……” “等儿臣也好,您先住赤阳殿,等儿臣将太妃院的落霞殿收拾出来,您再搬进去,如何?” “也好!” 离皇后喝了汤,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就连皇后的气势都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南宫曦看到这里,心里欣慰许多。 “曦儿,你打算何事登基?” 这时,离皇后又问。 “儿臣已经同大臣们商议过了,日子定在下月初八。” 南宫曦应道。 “如此甚好,登了基,你就是皇上了,当了皇上,没有皇后可不行,依本宫看,你就让司仪部再选个合适的日子,把你同朱家小姐的事儿办了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泡温泉 “这……” 朱子欣闻言,顿时一惊,这了一声,看向南宫曦。 “怎么,朱家大小姐,你这是不愿意嫁给我们曦儿还是咋地?” 离皇后犀利的目光却未曾放过朱子欣的表情,表情严肃的问道。 “母后,这件事还是容后再议,还是让儿臣先送您回去吧!儿臣同子欣的是事,我们商量好了再给您回一个话,您看如此可好?” 南宫曦这时却道,他自然也未曾放过朱子欣刚刚一闪而逝的为难之色。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对他若即若离,他虽然弄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也想问个清楚,奈何今日实在太忙,抽不出时间来,但此刻母后问起,他却不想让子欣为难,于是慌忙将离皇后搀扶着向门外而去。 仿佛看出她的为难,南宫曦头道: “子欣,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快去吧,我再见送母后回去就好!” “……哦,好!那皇后娘娘,您慢走,改日子欣再去看您!” 朱子欣跟在他们的身后,有些诚惶诚恐。 闻言,朱子欣慌忙福了一福,逃也似的离开了。 “曦儿,你说老实话,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诚心同你成亲?怎地,母后总觉得她怪怪的。” 看着她的背影,离皇后眼睛一眯,问道。 “母后,您就放心吧,我们没事!” 南宫曦也看了看朱子欣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这些日子他太忙了,难免冷落了子欣,看来,也该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同子欣好好的谈一谈了! 将离皇后送了回去后,安顿好,南宫曦便去找朱子欣,朱子欣如今住在仪凤殿,很是偏僻,南宫曦走了许久才走到,走到门口,门口两名宫女便跪拜道: “给太子殿下请安。” “起来吧,小姐呢?” 南宫曦一边说着,一边向殿内走去。 “回太子殿下,小姐出去了。” 门口宫女道。 “出去了?去了哪里?” 南宫曦回头,疑惑又问道:“这么晚了,她出去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 宫女摇头道。 “……” 南宫曦顿住步子,站在门口看了看,无奈的又走了出去,他这是抽空出来,朝中还有许多的事要他处理呢。 “小姐,为何您要骗太子殿下?他好不容易才来找你,您却躲着不见,这又是为何?分明下午时分您还送汤给他的,怎地这才一会儿功夫,您就又变了?” 仪凤殿内,小翠站在楼上,看着南宫曦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唉!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见他太忙碌了,怕他累坏了身子,因此才煲汤给他喝,我原本就想着,等忙过这一陈子,我便偷偷的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日,居然来的这般快!” 朱子欣却叹息道。 “这就是您不想见太子的原因?” 小翠问道。 朱子欣点头。 “小姐,我真是搞不懂你,太子对您那么好,您心中分明也是有太子的,可为何您却几次三番的要离开?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翠的语气有些气愤和不解。 “你这小妮子,这语气你是想吃了我不成?” 朱子欣在小翠的鼻头上刮了一下,恨声道。 “人家……人家只是不想看见你们两个有情人分开嘛!” 小翠辩解道。 “唉!” 朱子欣再次叹息,却依然什么话也没说。 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转身,不想再解释什么,朱子欣回到了屋里。 小翠见状,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 一连几日,南宫曦来找朱子欣,门口的宫女都说她不再,另南宫曦很是郁闷。 这一日他又来到了仪凤殿外,得到的也依然是之前的回答,南宫曦终于怀疑的看向楼上,只见窗前,一道人影忽而闪过,南宫曦的唇角微微勾了一勾,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了。 朱子欣藏在窗后,过了片刻,再一次探出头去的时候,南宫曦已经走远了,她方才走了出来。 却在这时,只见新荣升为南宫曦的新贴身侍卫的科林忽然又到了门口,对宫女道: “听说小姐不在,可是我有些事情要找她,不然你们传话给她,就说我找她有急事,在后花园三座假山后那里等她,绝对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们可一定要告诉她,否则,她就有可能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科林说完,转身就走,头也未曾回一下。 “小姐,科林这是要做什么?他不回是想要回家去了吧?” 这时,小翠急道。 “回家?”朱子欣说道。 心里也在想,是啊,自从跟了自己之后,他就从来也未曾回过家!听他的语气,似乎,好像,是有这样的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是应该去送送他的。 想到这里,朱子欣便急匆匆的向门口而去。 “小姐,您等等我。” 小翠见朱子欣如此着急,也急忙一路叫着,跟在她身后想后花园而去。 很快,主仆俩就走到了后花园的那三个假山旁,却见这旁边居然有一道围墙,之前她从未注意过。 走了进去她才发现,里面矗立着很大一个石碑,上面写着,玉龙泉。 “……” 玉龙泉?看来,这是一处温泉,且,还是皇上的专用温泉。 “啊!……如此说来,这里……莫非……” 几个念头闪过朱子欣住了口。 原来,就在此时,她发现身后站了几名侍卫。 “看来,南宫曦果然在这里!” 好你个科林,如今居然为了南宫曦背叛我! 在心里将科林骂了无数遍,朱子欣索性不再躲了,对小翠道: “小翠,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很快就回。” “小姐,没事,没事,您去多久都没事,奴婢愿意等!” 小翠却笑嘻嘻的道。 朱子欣白她一眼,抬脚便夸进门去,进了门,立刻有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对她道: “太子殿下在里面等您,小姐请随奴才来。” 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穿过几个回廊,又走到了一个圆拱门前。 走进去,便是一个很大的池子,里面的水泛着黄黄的光。在无数的灯笼的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池子对面是一座墙壁,那些水居然是从那墙壁上面流下来的。而那墙壁其实也根本不像是真正的墙壁,倒像是一座山的山体。原来,这些水是从那山上流下来的。这座山被人圈了一处在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朱子欣大概将这里看了一遍,便四处寻找南宫曦的身影。可她将整个水面都看了个遍,也没有看见南宫曦。 正疑惑间,就突然感觉小腿一紧,接着身子一空,她已经被人拉下了水。 朱子欣不曾留意,自然被吓个半死,刚想呼救,便被呛了一口水。她慌忙浮出水面咳嗽了几声,这才适应了环境。睁开眼睛一看,南宫曦正光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 朱子欣被眼前旖旎的画面,惊的眼睛顿时睁的老大,嘴巴也张着,半晌合不拢。 没想到这个南宫曦,平日里,穿上衣服衣冠楚楚。脱了衣服楚楚动人。没想到他平日里看起来甚是清瘦,可脱了衣服,甚是的肌肉竟然毫不逊色于朱子欣在电视上看到的李小龙。这身材,简直太棒了!虽然,虽然她之前也见过一次,但那次,她根本就不敢看,然而,这一次却是没有任何防备,因此,就这样呆呆的看了半晌。 “喂!看够了没?” 南宫曦好笑的看着她。 朱子欣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颊一热。她指着南宫曦骂道:“你个流氓,竟然敢耍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说完就向南宫曦的身上开始泼水,南宫曦也不甘示弱,两人玩闹了一阵。南宫曦忽而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问道:“子欣,这些日子,你为何要躲着我?是不是我不用这样的办法,你还不肯见我?” 朱子欣“……” 想好的谎话竟然不晓得如何说出口了。她发现,她根本不能对他撒谎。 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南宫曦长叹一声,又说:“那好,我不问。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心中爱是人究竟是不是我?” “当然是你!” 朱子欣脱口而出。她真的不想南宫曦误会,真的真的很不想。 “子欣……” 南宫曦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抱的紧紧的。接着说:“好了,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不想说的,我便不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吗?你只要让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就够了!这样就够了!” “我……” 听南宫曦如此说话,朱子欣有一种冲动,就是不再管日后会有怎样的结果,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嫁给他。 可是,即便如此想了,她却依然还是无法过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坎儿。 眼见着她又露出为难的表情,南宫曦善解人意的道: “好了,不用说了。我们来比赛游泳如何?” 朱子欣点了点头。两人在水中游起了泳…… “哈哈哈……你是游不过我的!” 朱子欣首先游到对岸,坐在岸上,晃悠着两条腿,对还在后面拼命划水的南宫曦喊道。她游泳的技术可是在二十一世纪里练的。 “呵呵,还是你厉害!” 南宫曦游到朱子欣面前,也坐在了她的身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说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登基 话未说完,眼睛却盯在朱子欣身上的一处不动了。当朱子欣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一个滚烫的唇已经印了上来,同时,身子也别南宫曦压倒了…… 亲吻了片刻,朱子欣感觉浑身燥热,不由的在南宫曦的身下扭动着身子。她也有些情动了。 可这时,南宫曦突然用手将自己的身子撑起,咽了一口唾沫说“子欣,我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朱子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更红了,然而,一想到,或许,过不了多久,她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心中便是一痛,那么,就让她将自己现在就给他,也好让自己之后想起,还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将他一搂,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可是,这时,南宫曦却一把将她推开! 朱子欣愕然。 “还是等到新婚之夜吧!” 南宫曦喘着粗气说。 朱子欣坐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南宫曦居然会如此。 心中遗憾的同时,对他更多了一丝敬重。 想起那一次,他中了媚毒,此时的他,更令她感动。 或许,天意如此吧!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两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南宫曦平复了片刻自己的心情,然后将朱子欣揽在怀里,头抵着她的头说:“我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就要了你,可……” 朱子欣没有说话,却用一个吻堵上他的嘴。他被她撩拨的刚刚平息下去的欲望又升腾了起来。一把将她抱紧。更加激烈的拥吻着。手也不老实的在朱子欣的身上开始乱摸。 朱子欣这时却又笑着推开他说:“这么快就忘了刚刚说过的话了吗?” 南宫曦笑笑,喘息了片刻才说:“子欣,你等着,等到成亲那日,我定然饶不了你!” 朱子欣“……”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吴公公的声音: “太子,丞相求见。” “好了,让他去议事厅等着,本王马上过来!” 闻言,朱子欣不由的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羞的无地自容的。 南宫曦面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却依然未曾拖沓的马上起身,一边向更衣室里走去,一边回答。 说完又回头对朱子欣说:“你在这里再泡一会儿,我会派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说完便急匆匆的进去,片刻以后,他换了衣袍出来。 朱子欣坐在岸边,南宫曦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住,又蹲下,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说道: “你放心,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虽然做不到令你完全满意,但我会尽量!子欣,莫要总是想着离开我,这样对我不公平!且,即使你走,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来!你逃不掉的!” 说完,南宫曦站起身来,这才大踏步的走了。 朱子欣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她不会娶别的女人,是这个意思吗? 朱子欣内心不确定的问。 看着闪着波光的水池,朱子欣心中似乎如一片遮着乌云的天空,豁然开朗了起来,只不过几句话,心中的乌云便散了大半!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高兴的滑下温泉池里泡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翠急匆匆的赶来,手里拿着朱子欣的换洗衣服。 朱子欣自那温泉里出来的时候,小翠一脸的神采飞扬。就好比中了大奖。 朱子欣狐疑的看了她半晌,小翠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这才说:“小姐,奴婢刚刚才知道,这温泉是皇上专用的,如今归太子一个人用,别人想进这里都是不能够的,否则,会被杀头的,可刚刚太子却让您来,这证明太子心里还是最爱你的,这下奴婢可算是放心了!” 朱子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高兴的是这件事。她一把将衣服从她手中夺过来说:“这有什么高兴的?这温泉也没有什么好的,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麻利飞快的穿上衣服,临走之时还回头又看了一眼这里。心想,这里是没有什么。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却令这里有了些美好的回忆。因此,她以后还是会来的。 经过两个月的筹备,终于等到了南宫曦的登基大典。 朱子欣一个早就亲自去轩辕殿给南宫曦更衣。南宫曦见她来了,嗔怪道:“怎地不多睡一会儿。这些事情,有宫人们来做就可以了。你何苦跑一趟。” 朱子欣神色凝重,仰头看向空荡荡的屋子,异常慎重的道:“这一日,你同我都等了许久,对我来说,这是我来这里走一遭,最重要的事情!今日终于达成了!我怎能不来?你说是吗?” “你在看什么?” 南宫曦疑惑的问道。 朱子欣却是笑笑,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高兴的。” “嗯,子欣,你可知道,我曾经有多少次想要放弃这个皇位,同你隐姓埋名,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可是,我知道,你希望我做皇帝,因此,我才能够坚持下来!子欣,如今我终于当上了皇帝,你开心吗?” 南宫曦低头,看着朱子欣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忽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朱子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泪毫无预兆的袭击了她的眼眶,滚滚的落下。她道: “对不起!” “子欣,你怎么哭了?” 南宫曦见朱子欣哭了,急忙伸出手,抹掉她脸上的泪,心疼的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 朱子欣却又连着说了两个对不起,起身,她何尝不想同南宫曦过隐姓埋名的生活?可是,她是带着使命来的,她不能食言,她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好了,不要再哭了!其实,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这全月国都是我南宫曦说了算,我可以给我爱的女人想要的一切,你说是吗?子欣!” 南宫曦柔声哄道。 “曦,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就好了!” 朱子欣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子欣,你刚刚叫我什么?” 闻言,南宫曦激动的问。 “曦,我叫你曦,以后,我都这样叫你,好不好?” 朱子欣道。 “当然好了!子欣,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子欣,你等着我,登基大典结束之后,我就回来看你!” “报,皇上,良辰一到,请您移驾。” 门外此时响起一个声音。朱子欣慌忙说: “时辰到了,你快去吧。”顺便也转过头,好掩饰自己因为羞涩而通红的脸。 “那你等我回来!” 南宫曦笑着道。 朱子欣口是心非的道: “谁要等你回来!”。 南宫曦却不言语,只是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去。门外响起他的声音,甚是明快: “走吧。” 接着响起一阵轱辘轱辘的声响。应是龙撵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慢慢趋于平静。朱子欣走到南宫曦的床前坐下。伸手在那床铺上抚摸了几下。你上面似乎还留有他身上的温度。 进入京城以后,她帮忙南宫曦处理后宫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后宫。且,南宫曦还为她设了特赦令,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中的任意地方。当时她也没有觉得不妥。可今日他登基了,日后便是这月的皇帝,她这样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再住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 她在考虑,是不是该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了? 自从到了京城,进入皇宫以后,南宫曦再没有提过之前的事情,全当没有发生过一样。朱子欣也是,她全心全意的帮南宫曦打理着后宫。再也不愿提及以前的不愉快。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只是,朱子欣是唯一的一个住在后宫的女子,且她的身份终是令这些宫女们甚是为难,若说她是皇上的妃子,却没有一个名分,弄的她们不晓得该称呼她什么。若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她却手握大权,管理着整个后宫。她们又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惹恼了这个看似平凡,却手握大权的女子。经过仔细的衡量之后,众宫女中有聪明一些的便提议叫朱小姐。这个词,既表示出她们对她的尊重,也不怕她们因为叫不对而受到处罚。 因此,朱子欣如今在后宫中,人人都称呼她为小姐。 南宫曦走后,她在轩辕殿坐了一会儿,便一个人默默的就走了回去。回去以后又一直坐在床榻之上,看起来闷闷不乐。 一直到黄昏时分,南宫曦才将那繁琐的登基大典的过程弄完,整个人甚是疲惫的回到了轩辕殿。只是殿中已经人去楼空。 他站在殿中愣了一下神,随即抬步想仪凤殿走去。 仪凤殿中一片寂静。直到南宫曦走进去。宫女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行礼: “给……给皇上请安。” “子欣在干嘛?” 南宫曦一抬手,示意她们都起来,然后问道。 小翠努了努嘴,说道: “自早上从皇上的轩辕殿回来就这样了,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奴婢们也问过了,可小姐就是不说。” 小翠在南宫曦面前随意惯了,到如今还是改不了。南宫曦也不甚在意。只说。 “嗯,你们下去吧。” 南宫曦将几人支开。这才推门下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去见故人 朱子欣坐在哪里,见门响了,这才回过头来。见是南宫曦,急忙起身行礼。 “快别来这些虚的,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不用对我行礼。” 南宫曦慌忙将她扶起,柔声说道,说完又问:“不是让你在轩辕殿里等我吗?怎地那么早就走了?” 朱子欣笑笑,说道:“皇上说哪里话,您如今是皇上,九五至尊,天下人见了您都是要行礼的,若我一个开了先例,于您的威严可不好。至于您让我在轩辕殿里等您,子欣认为实在无聊,于是就自作主张回来了,还望皇上不要责怪才好。” 南宫曦听完朱子欣的话,眉头不由的皱了皱,沉声说道: “就你有理!什么时候我都说不过你。” 不过,他马上又换上一副高兴的神情说: “我今日一天也没有好好吃东西,不如在你这里一起用膳,你快去命人准备些吃的。我快饿死了!” 听闻南宫曦没有吃饭,朱子欣这才露出关切之情。急忙冲着门外喊: “小翠,快去准备一卓饭菜来。皇上要在这里用膳。” “是!” 门外传来小翠的声音。 南宫曦诧异道:“你这里怎地还是那几个人服侍?宫中的宫女不是很多吗?你多派几个人来你宫中当值吧。反正权利我都交给你了。为何,还要如此这般亏待自己?” “有啊,还是留了几个在这里,只是近身的还是她们几个,等小翠出嫁了,我再添一个人不迟。再说了,我又什么好服侍的,人多了我还倒不习惯了。” 朱子欣想起,她刚住进仪凤殿的那日,想要沐浴。便被几个宫女团团围住。站在沐浴的木桶前,反倒弄的她很是不自在。若她每日走到哪里,都跟着这么一群人,她不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想想,还是算了,将她们都弄到自己的商铺里面卖货了。 南宫曦听她如此一说,也不再勉强,且今日他实在太累,说了几句话以后,便歪在房中的贵妃榻上睡了过去。直看的朱子欣一阵心疼。帮他盖上被子,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仔细的看着他。 他的相貌,很早以前就已经印在了她的心上,只是不管什么时候,她也还是爱看,如何看也是看不够的。看着看着,便不由的伸手去摸…… 手却突然被南宫曦抓住。同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偷窥人家还不够,还要揩油?如此占我便宜我可不依,定然是要楷回来的!” 说完,忽地睁大了眼睛,一双戏谑的眼睛笑眯眯的看向朱子欣。 朱子欣腾的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竟然被他抓个正着。慌论中急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南宫曦抓的更紧。 两人正在那边纠缠不清,小翠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看见这情景,也是红了脸,慌忙又退了出去。站在门外说道: “皇上,小姐,饭做好了,是现在用,还是……” “哦,进来吧。” 朱子欣见来了救兵,慌忙喊道。南宫曦只好将她的手松开。小翠这才又走了进来。见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不由的又偷笑了一下,看来,小姐和皇上,这算是和好了! 这一天南宫曦的心情格外的好,虽然登基大典累的他人仰马翻,可在朱子欣这里却找到了久违的快乐,他用过晚膳,又在仪凤殿呆到很晚,这才离去。 将南宫曦送到门口,朱子欣看着他的背影,对小翠道: “小翠,去将我的披风拿来,我要去见一个人。” “小姐要去见谁?” 小翠顺口问道。 “一个很重要的人。” 朱子欣神色凝重,道。 “小姐,您该不会想去见鲁国太子吧?他来了吗?” 闻言,小翠惊问。 “不是他,你就别再多问了,快去那披风来。” 朱子欣无奈的瞥了一眼小翠,又道。 “哦。” 见朱子欣实在不想说,小翠也不敢再多问,但还是有些担心的去拿了披风过来,披在朱子欣的身上。 朱子欣回头,对小翠道: “你早些睡吧,莫要等我了。” 说完,便出了门,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小翠撅着嘴,不高兴的嘀咕道: “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居然来奴婢都不带!” 说完,甚是委屈的转身进了屋里。 朱子欣来的,是月国关押死囚犯的牢房,不过,这间牢房却与一般的牢房有所不同,关押的,都是皇室宗亲。当初,南宫曦也曾经被关在这里多时。如今,这里面的人,却换成了南宫勋了,可见世事难料! 地牢大门口,两名侍卫正在闲聊,远远的看见朱子欣,有一个急忙对另一个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俯身行礼道: “给朱小姐请安。” “嗯,太子命我来看看犯人。” 朱子欣说着话,脚步未停。 “是,是是。” 侍卫急忙将门打开,在前面带路,朱子欣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不多时,就听闻一阵咳嗽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很是清晰。 “冀王他病了?” 朱子欣不由问道。 “他这可是旧疾,可不是我们虐待他,听说当初冀王为了救人,在雪地里受了凉,落下了病根。这些,奴才还是听之前服侍应贵妃的侍女说的呢!” “为了救人?” 听了侍卫的话,朱子欣忽而一愣,想起当初自己生病,高烧不退,后来,听那农妇说,是南宫曦将自己的身体冻凉之后,替她降的温……莫非,她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朱子欣的内心是被什么牵了一下,生生的疼! 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她最大的目地就是亲手杀了南宫勋,好为这身体的原主报仇!如今,她的目地就快要达成了,却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 “朱小姐,马上就要到了,您……” 耳边忽而传来侍卫的声音,朱子欣方才猛的惊醒过来,原来,她刚刚居然失神了。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朱子欣平复了一下心情,对那侍卫道。 “是。” 侍卫狐疑的看了一眼朱子欣,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朱子欣忽然觉得自己的脚步似有千斤重,她用尽全力向前走着,双脚却像是踩在棉花上。 脑中,大雪纷飞,南宫勋用马儿托着她,在雪地里飞奔,他不住的喊着她的名字,往年不变的冰川脸上,是无比担忧的表情,她高烧不退,他褪尽衣衫,在冰天雪地里,将自己冻成冰棍,来为自己的降温,她逃跑后,他紧追不舍,分明有几次机会可以抓到南宫曦,但为了她,他却舍弃那几次机会…… 他果然爱上了她!之前,她一直都以为他不过是做戏,只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还有刚刚那侍卫的话,令朱子欣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真的,并非伪装! 只是,那又如何? 是的,那又如何呢?他是她的仇人,一直都是! 脑中,另一个声音嘲讽的说道,将她内心刚刚升腾起的那一股不忍之情,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是的,那又如何?若非是她努力争取,若非这一世,她早就看穿,那么,结局必然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因此,她的心软根本就是愚不可及! “咳咳咳……你来做什么?本王不想见到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耳边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接着,南宫勋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朱子欣愕然抬头,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关押他的牢房门口。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看向牢门内,尽管已经沦为阶下囚,南宫勋却依然穿着一袭白衣,丰神俊朗的眉目,如谪仙般的气质,令他看起来同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他一双寒冰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朱子欣,薄唇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呵,我不过是路过,因此,过来看看故人!南宫勋,我看你似乎病了,不如我找人请太医来给你诊治诊……” “不必了!” 朱子欣的话还未曾说完,南宫勋便打断她。 朱子欣忽而闭了嘴,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说话,或许,她只是为了还他当初救过自己的那一笔债吧! 如今登基大典已然完成,接下来皇帝定然要大赦天下,说老实话,南宫曦若要坐稳这个龙椅,便不能留下这个后患。因此,南宫勋必死无疑!她只是在他临死之前,为他做一点儿什么,好减轻自己心中那一点儿负疚之感! 朱子欣如此一想,自己也觉得可以解释的过去,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是了,南宫勋,我知道当初你为了救我才落下这个病根的,所以,我请太医来,只是为了还债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想,你不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哼,朱子欣,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吗?你根本就是喜欢本王的!本王不知道你为何要隐藏自己的内心,而去帮助南宫曦,但本王心里却明白的很,你爱的人一直是本王,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命里注定是本王的王妃,可是你却非要逆天改命,本王不会令你的情,你走,你走,你马上在本王面前消失!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第三百二十八章:南宫勋死了 南宫勋闻言却是冷哼一声,一连串说了许多,之后,便捂着胸口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王妃!就算天下男人死光,我朱子欣也不会嫁给你的。” 朱子欣没想到他会疯狂的乱说,不由辩白道。 “咳咳咳……哼,小时候,本王就算过一次命,说本王有帝王之相,而能够成就我帝王之业的女子便是你!只是当初本王不信,咳咳咳……如今想来,咳咳咳……却是真的。只是,本王明白的太晚了!咳咳咳咳咳咳咳……朱子欣,离开我,你的命运必然也会改变,只是,本王不相信,你果然会将本王忘的一干二净!你我之间,不会那么简单,不会!咳咳咳咳……” “……” 朱子欣觉得他简直是疯了,胡言乱语!同这样的人继续说下去,她觉得自己会疯掉的。 于是,她转身就走,看来,这一次,她是来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身后传来一阵疯狂的大笑,和无法抑制的咳嗽声。 走出牢门,朱子欣定定的站了许久,她觉得,她似乎根本就不该来这里,但她却是来了,更令她迷惑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最后一次见一见他,难道,真的只是想看看他临死前是如何的狼狈不堪的? 想不通,朱子欣摇摇头,急匆匆的向仪凤殿的方向而去。 朱子欣猜的没错,第二日,皇帝登基,大赦天下,所有的罪犯全都释放,然而,朝堂之上,两队人却为冀王南宫勋的生死打起了口水战。 “皇上,冀王他残害生父,起兵谋反,欺君罔上……这赎罪并重,且,这些年,他暗自勾结党羽,养兵屯粮,若放了他,必然是放虎归山呀!请皇上三思!” 说话的,是蔡重将军,以他为首的一派主张杀了南宫勋,以绝后患。 “皇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为的,就是显示您的仁爱之举,若您能够宽宏大量,放了冀王殿下,那百姓们,便更会觉得您是一位胸襟开阔,仁慈良善的好皇帝。冀王如今已经如同折翼的雄鹰,即使放他出来,也无法再掀起大风大浪,更何况,您以王者之姿,胜者之态放他出来,更能显示你的王者气概,臣想,这样的皇帝,冀王也会臣服的,若您实在不放心,大可以将冀王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到京城,如此一来不是更好?” 王丞相拱手又道。 “两位爱卿都说的有理,只是,既然你们两方争执不休,此时便再放上一放,朕也该好好的想上一想,如何处置我那六弟!” 朝堂上争执不休,南宫曦却一直冷眼旁边,一言不发,直到此时,他放才懒洋洋的道。 说完,他起身,对众大臣道: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议!” 说完,转身便走。 “恭送皇上!” 一众大臣无奈,只得俯身行礼,恭送皇帝离开。 “皇上来了!给皇上请安。” 南宫曦自朝堂上离开,便一路向离皇后的落霞宫而去。 一众宫女见了,急忙跪了一排。 “起来吧。” 南宫曦一边走,一边淡淡道了声。 “皇儿,你来了!” 离皇后正在院子里的池子边上喂鱼,看见南宫曦,说道。 “母后,儿臣有件棘手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处理!” 南宫曦坐在池塘边儿上,从离皇后手中捏了几粒鱼食,一边喂鱼一边说。 “是南宫勋的事吗?” 离皇后问。 “请母后明示!” 南宫曦道。 这时,离皇后将手中鱼食递给一旁的宫女,也坐在了南宫曦的旁边,道: “放虎归山,必留后患!皇儿,你就是太仁慈了!” “嗯,儿臣知道如何做了!” 南宫曦起身,便向门口而去。 “你那么着急干嘛?不留下用膳吗?” 身后,离皇后问道。 “不了,儿臣还有事情要做!” 南宫曦回头应了一声,转身便又匆匆的离开了。 其实,他并非仁慈,依着南宫勋所做的那些事,处死他一百次也不为过,只不过,他才刚刚当上皇帝,生怕此时事处理不好影响他在百姓心中的印象,毕竟,月国遭此劫难,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繁荣,他不想因为此时再引起任何的动乱! 不过,此时,听了离皇后的话,他脑中忽而便闪现出一个完全的计划。 只要冀王是自绝在牢中,想必没有人回说什么了吧? 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南宫曦不由的为自己的绝顶聪明连声叫好,心中已然狂笑起来。 脚步未停,他急匆匆的去了牢房,然而,还未走到,便见一名侍卫匆匆赶来,一见他,跪倒便拜,声音都有些发颤: “回禀皇上,冀王他……他发了肺痨病,已经死在牢里了!” “……发病?肺痨?” 不敢相信,南宫曦加快了脚步,向牢房而去。 “皇上,你不能进去,痨病是会传染的!” 进了地牢的大门,见南宫曦依然大步流星的向关押南宫勋的牢房而去,狱卒急忙说道。 南宫曦却依然不管不顾走着。 当走到关押南宫勋的牢房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南宫勋就躺在牢房中间的地上,一张脸惨白如纸,双眸紧闭,但他看起来依然那边的风华绝代,如睡着一般。 “去摸摸他的鼻息。” 南宫曦对身后的狱卒道。 “……是。” 狱卒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在南宫勋的鼻子下摸了摸,发现,果然气息全无,急忙回禀道: “回皇上,没气了!” “那还愣着干嘛,拖出去埋了!” 南宫曦说着转身向外而去。那狱卒捏着鼻子,急急的又叫了一个人,两人拖着南宫勋的尸体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们将尸体台上马车,一路向西,到了郊外一处乱坟岗,将那尸体抬出来一丢,一个道: “真是晦气,他可是得了痨病的,赶快回去洗洗手吧,万一被传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啊!” 另一个道: “我看,还是把他埋了吧,好歹也是个王爷,不能进黄陵,起码也不能暴尸荒野吧?” “埋什么埋?就放在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野兽来吃掉的。像这样的人,活该死无全尸!我们走吧。” 说完,一拉另外一个,匆匆上了马车去了。 冀王死于肺痨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一众大臣们有的唏嘘,有的拍手称快,而之前,在朝堂上争论不休的话题,也迎刃而解,大臣们无聊之际,便换了一个更加热闹的话题,那就是希望新皇能够娶以为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 南宫曦正有此意,这一日下了早朝,便一路来到仪风殿同朱子欣商议。 “成亲?” 朱子欣闻言,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之前,她一直都不肯答应南宫曦的求婚,但那日在温泉中,他似乎是说,这一生只会娶她一个的话,既然如此,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犹豫呢? 想了一下,她终于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 南宫曦没想到这一次,朱子欣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顿时高兴的问道。 “嗯!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这一生,不许再纳别的妃子,否则,我保证,会立刻消失在你面前!” 朱子欣却道。 “子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南宫曦对天发誓,这一生,只要一位妻子,那就是朱子欣。否则,天打雷劈!” 南宫曦认真的道。 朱子欣看着他的眼睛,直到他将话说完,她眼中顿时盈满了泪水,不由自主的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南宫曦伸手将她揽住,两人沉浸在幸福中…… 皇上与皇后的亲事,皇宫之内自然是忙的人仰马翻。一派喜庆。这几日人人都在来回奔波忙碌。直到正月十三这一日。 仪凤殿中的朱子欣此时正坐在桌前发呆。 明日便是正月十四,自己和南宫曦成亲的日子。期待已久,也忐忑许久。似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可心里却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这么容易就要同月国的皇上成亲了?这难道真的不是做梦?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已经三年了,经过这些事,她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虽然没有行及笄礼,但,也算是应了她当初的话。看来,一切果然是命中注定的。 “小姐,夜已经很深了,还是快睡吧!” 小翠见朱子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时劝道。 朱子欣这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点了点头。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躺在了床上……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几个喜娘就进了屋。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朱子欣叫醒,还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开始给她打扮。 直到收拾妥当,朱子欣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昨夜睡的太晚,这直接导致她睡眠不足,因此,到了关键时刻,反而一直在犯迷糊。小翠高兴的一夜未睡,她盼望这一天已经盼望了好久,好不容易盼到了,心中自然兴奋,似乎比自己成亲还要高兴。 第三百二十九章:萧天成来了 在一群人当冲,居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至善。 只是今日,她一反常态,并未穿着大红的衣衫,而是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同她往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居然有了一丝温文尔雅的气质。 她带着两名丫鬟,从门口进来,缓缓的走向朱子欣,朱子欣自她进来之时,便从椅子上站起,一直盯着她看,她心知她的脾性,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因此,不敢轻敌。 谁料,那至善却是一反常态,规规矩矩的走向朱子欣,在她前面三步远的地方停住,忽而微微一笑,对身后的丫鬟示意道: “柔儿,把本公主的贺礼拿来。” 那名叫柔儿的丫鬟手里端着个托盘,闻言,她将托盘上盖着的红布掀开,露出一盘打造精良的首饰,这是一整套黄金打造的饰品,凤钗、步摇、手镯、项链、戒指、耳坠……可谓应有尽有,奢华至极! “至善公主,您的礼物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朱子欣只是看了一眼,便觉有些不妥,于是说道。 “朱小姐这是看不起我至善,还是根本没有把我鲁国放看在眼里?如今还未曾过门,你还不是月国的皇后,便如此气焰嚣张,连本公主送的礼物都看不上了吗?” 谁料,至善却突然发飙,语气不善的道。“ “这……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翠,收下吧。” 闻言,朱子欣无奈,只得说道。 大喜的日子,她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同人争执,更何况,她明知道至善是喜欢南宫曦的,如今她要同他成亲,她心里自然不好受,因此,便也就忍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收了我的礼物,我皇兄的礼物你是不是也该收了?” 这时,至善又道。 “萧天成?他也来了?” 朱子欣闻言一惊,不由问道。 那日,因为那石头的事,弄的不欢而散,萧天成当时便被萧黎云拉着回了鲁国,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也来了。 “那是自然,他心爱的女人都要嫁给别人了,他能不来吗?” 至善却御寒讽刺的道。 虽然心中极度不爽,但说出这句话,至善的心情却甚是复杂。 回到鲁国的这些日子,她每日不但要忍受着相思之苦,还要看着自己的皇兄每日里眼望着月国的方向,一站就是很久。 而每日夜里,他都在灯下雕刻一样东西。她一直都不知道他在雕刻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愿意告诉她,他总是沉默的令人心痛。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那是朱子欣,那是一个用木头雕刻出来的朱子欣,刻的那样像,那样像,仿佛一个缩小版的朱子欣。 或许是因为不得已,萧天成才将礼物在今日一早交给了她,在将这个礼物交给她的时候,他对她说: “让她好好保重自己!” 那话很普通,很容易理解,可当时她听了,却想要流泪。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南宫曦用情至深,可此番一比,她才发现,其实,皇兄对朱子欣的心,比她对南宫曦还要用情深: “……” 一项能言善道的她,那一刻没有说话,眼泪却流了下来,为皇兄,也是为自己! 锣鼓喧天,人声吵杂,吉时已到。 朱子欣见至善一个人居然发起了呆,便也不再好奇她究竟要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萧天成的礼物,在喜娘的搀扶下,向门口而去。 置身于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的闺房内,至善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庆的气息,有的,只是悲伤的难以自持的情绪。她的眼中噙着泪,思绪里一直都是南宫曦那张英俊的脸。 还有,还有皇兄那日拿着酒壶,一边饮酒,一边站在屋里的梨树下所吟的那首诗: “一杯浊酒透断肠, 何谓当初误情长。 有心赏花花何在? 无奈把酒醉引狂。” 直到朱子欣被大家搀扶着出门,坐上花轿。至善才回过神来。她慌忙跑了出去,将一个木偶递进花轿。 “朱子欣,这是我皇兄给你的礼物,他对你的感情,不比南宫曦少!” 至善道。 朱子欣愕然接过。 她低头看了许久。眼中渐渐迷了一层雾。她将那木偶小心翼翼的收好。转头对至善道:“礼物我收下了,替我谢谢你皇兄!” “你就再没有别的话要对他说吗?” 至善闻言,有些气愤的问道。 “我皇兄他,他心里真的太苦!他为了你,连太子英妃都休了!你可知,这件事引起了多大的灾难?太子妃家族的人因此而造反,如今我鲁国战火弥漫,眼看着就要因为你,而土崩瓦解了! 我知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本不该说这些,皇兄也交待过,不许我同你说这些,可我一想到大哥为你做的一切,我就觉得不值的!朱子欣,你的心是肉长的吗?你难道看不到一丁点儿我大哥的好?你若对他还有一丝怜悯之情,今日,便不该嫁给南宫曦!” 至善站在轿子外,一边说着。说到后来竟然泣不成声。 “不要再说了!” 朱子欣打断她。 “抱歉,这些事我真的全然不知,可是,我并未要求他为我做什么,他如此做,我真的很意外!” 朱子欣被至善的一番话说的震惊了,好半晌,她才又道。 “虽然我知道他为了做了许多,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喜欢的人是南宫曦,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至善公主,除了抱歉,我不知还能说什么!” 说完,朱子欣扬声又道: “起轿。” 轿夫抬着轿子一路向前而去,至善却不依不饶的一把抓住轿子,恨声道: “朱子欣,算我大哥瞎了眼,他如此对你,你居然无动于衷!” 一直跟在身后,这时急急赶过来道: “至善公主,劳烦您让一下,误了吉时,只怕奴婢不好向皇上交待!” 说着,向身后的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顿时上前,将至善拉了开去。 “朱子欣,你不得好死!” 身后,至善发了疯一般的骂道。骂完,又蹲下身子,哭着道: “南宫曦,你也一样,你们两个是一对无耻的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经过繁琐的,隆重的仪式,当南宫曦拉着朱子欣的手站在众人面前接受朝拜的时候,朱子欣竟然用眼睛的余光扫见一旁贵宾席上的一个穿玄色衣服的身影。萧天成! 不是说他们鲁国此时战乱吗?他怎么还会来参加她的婚礼? 朱子欣不禁疑惑,同时,心里还多了几丝隐隐的担忧和不安来。他挑这个时候来,究竟单纯是为了参加她的婚礼,还是别有用意? 想到这里,朱子欣不由的又看向萧天成所在的方向,只见此时,萧天成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朱子欣,见她看向自己,便将手中酒盏向前一送,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眼中露出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眼光。 朱子欣心里一惊,不知道看到他,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仿佛随时都会有一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一般。 由不得她多想。殿下山呼万岁,娘娘千岁,皆是那些朝臣和百姓发出来的。声音如同洪钟响起,能容纳几千人的中和厅中跪满了人,朱子欣定了定神,仪态万千的微微颔首。看起来端庄贤淑,一副母仪天下的仪态。 一切礼毕,便剩下最后的宴会,直到结束以后,皇帝和皇后才可以入洞房。 而这个宴会的主旨便是宴请款待它国皇帝和月国朝臣。 在这个宴会之上,先是由他国皇帝送上他们的祝福和代表祝福的礼物,然后才是朝臣们的礼物。 萧天成首先将礼物拿了出来,竟然是一颗大如人头般的夜明珠。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众人在看到这个礼物的时候,一阵惊呼。 朱子欣一直稳稳的坐在凤椅上,见状,不由的摸了摸袖中的木偶。原来,这个木偶并非唯一的一件礼物。 “鲁国太子萧天成恭贺月国皇帝佳偶天成,喜结良缘!” 萧天成大声道,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朱子欣看。 那璨国国君刘温也不甘示弱,竟然送上一副千里山河图。被人拉开,竟然足足有千米长,而那画中山河,看起了也是巍峨屹立,栩栩如生。足可以看出画这副画的人精妙的画功。 这两样礼物,同样都很是珍贵。一个贵在礼物本身的价值,一个贵在心意。南宫曦微笑着笑纳,按照礼数朱子欣在这个时候便该去给两位国君敬酒。 朱子欣端着酒盏先是走向璨国国君。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感谢璨国国君大驾光临。本宫代表我辰国敬您一杯!” 那刘温一口饮酒杯中之酒,豪迈之情尽显无疑。他看了朱子欣一眼,却拱手对南宫曦说道:“在我国的时候,就听说过皇后的许多传奇故事。民间说的那是一个神乎其神啊。说她当初为了帮南宫兄,一人独创敌人军营,替你偷到了许多的粮食,正是因为这些粮食,你们的士兵才不至于挨饿,最终打败了敌人!当初,朕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这一番话说的南宫曦甚是受用,而朱子欣也是微微红了脸,退了下去。 这次,便该给萧天成敬酒了。朱子欣心中甚是忐忑,端着酒杯的手,不由的有些颤抖,她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向萧天成身边走去。 第三百三十章:误会 朱子欣一步,一步,的走向萧天成的身边。仿佛走向一个未知的灾难。 她的额头紧张的都渗出了汗水。但却努力保持着作为一个皇后该有的仪态和风度。 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紧张,总觉得今日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事一般。 萧天成一副慵懒的神情看向她。看她死死的抓着托盘,盘中的酒杯却还是有些微微的晃动。他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 终于将那一段路走完,朱子欣走到萧天成的面前,目光与他的错开,淡淡的说: “多谢鲁国太子大驾光临,参加本宫与我国皇上的婚礼,本宫敬酒一杯,聊表谢意!” 说着将一杯酒递给萧天成,而后便要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 “慢着!” 这时,萧天成却用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朱子欣的脸面上毫无表情说道。 “不知太子还有何吩咐?” 朱子欣依然不肯与他对视,只是微微低头问道。 “哦,指教不敢当。只是,想必大家都知道,本王与皇后曾是旧识,既然是旧识,又许久未见。本王有句话要问皇后您,不知皇后可愿意回答?” 萧天成一扬嗓子高声问道。 “咳咳……” 南宫曦干咳了两声。接着说道: “鲁国太子同朕和皇后的交情,是很久了。不过,今日是朕与皇后的大婚之日,若是有私人之间的问题要问,那咱们完全改日专门设宴款待,今日还是免了吧!” 南宫曦却急忙阻止道。 萧天成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子欣一眼,说道: “看来南宫皇兄对皇嫂真是疼爱有加,生怕本王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而令皇嫂你难堪。既然如此,朕便给皇兄一个面子,饮尽此杯。” 说完,将那酒盏拿起仰头喝下,而后,还将酒杯见底。让众人看个明白。 朱子欣微微一笑,也将那一杯酒喝尽。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的将那杯酒喝了,朱子欣松了一口气,这才礼貌的退到了南宫曦的身边。 南宫曦见她回来。不动声色的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却没想到这个小动作看在萧天成的眼里,却是那样的不舒服。他微微变了脸色,强压住心头的酸意,又换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川脸。 这时,璨国皇帝刘飞黎站起身子,拱手说道: “辰国皇帝,朕为了给皇上您贺喜,今日带了本国的一些舞姬来给皇上贺喜,还请允许。” 南宫曦那有不允之理,慌忙点头说道:“飞黎兄有心了。那就劳烦子黎兄了。” 刘飞黎微微颔首,接着拍了两下手掌。 一群绿衣女子翩然入场。在场中围成一圈,接着,另有四个大汗抬着一个大的圆盘,踏着音乐的节奏走了出来。那圆盘上单膝跪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一身火红衣衫,蒙着面,只露出一对满含秋水的眼睛。大而闪亮。她的左边膝头跪着,右手高举,左手放在跪着的膝上,另一条腿蹦的直直的,姿势看起来异常美丽。大汉们将那女子抬到场中央便退了下去。那女子保持着舞姿,依然在那大圆盘里变幻着各种姿势。音乐缓慢而静怡,四周的舞姬围着那红衣女子跳跃着。音乐声中。那一群女子就像一群仙鹤一般缓慢而又灵动的舞动着。 女子慢慢转动,每次正面对着南宫曦的时候。南宫曦都要仔细的看一下她的眼睛。 南宫曦看到这对眼睛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了。朱子欣也有同样的感觉。可她也是一样,在脑子里思索良久也依旧没有答案。 她们跳的是一曲鹤舞九天。此舞高雅圣洁,要求舞蹈着要有很强的舞蹈功底,和清瘦灵动的身子,才能表现出鹤的灵动与仙气。 而这个女子恰恰具备了这些条件,直将一曲鹤舞九天,跳的令人如随着她到了仙境一般。如此舞艺,自然是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半晌,场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全都沉浸在这曲舞蹈所带来的意境之中。 音乐突然变的湍急,女子在园盘上飞快的旋转了起来。也将所有人的心顿时带动的跟着紧张了起来。而后,突然,音乐戛然而止。女子缓慢的停止了转动。众人又仿佛舒了一口气般,放松了下来。 可这时,意想不到的的事情发生了。那女子突然飞身而起,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接扑了过去,刺向朱子欣的咽喉。朱子欣不曾留意,竟然差一点儿被她刺到,幸亏她闪避急时,方才避开。 就在此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的事情发生了。萧天成的身体如箭一般冲了过来,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朱子欣的面前,那匕首就堪堪的刺进了他的左胸里。 所有人顿时都惊慌了。侍卫们这时全都冲了上来,将那女子抓了。刘子黎惊的忽地站了起来。场中所有的大臣们都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向门外跑去。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 南宫曦在愣了片刻之后,急忙吩咐:“快传太医!将整个太和宫封锁,不许任何人进来。朕先去看看鲁国太子,等下亲自审理此案!” 说完,南宫曦携着朱子欣的手跟在一众抬着萧天成的侍卫身后去了后宫。 后宫如今只有朱子欣一个女眷,因此地方甚大。南宫清被送往仪和殿内医治。伤到了胸口,只怕凶多吉少,这令南宫曦甚是烦恼。 萧天成可是鲁国太子,他若是在月国出了事,月国是脱不了干系的。说不定,还会因此发起战争。如今月国才刚刚收复,内忧刚除,又有外患,国力也根本不能和鲁国相提并论,若是开战,胜负难论。 南宫曦想到这里,沉声吩咐所有太医,务必要将萧天成救活。至于凶手,一定要尽早查明。南宫曦是知道萧天成和璨国皇帝的恩怨的。 当年的刘皇后是如今璨国皇帝刘飞黎的亲姑姑。却在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被萧天成囚禁了起来。这刘飞黎能不恨这萧天成吗?这次在月国杀了萧天成倒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既可以除掉萧天成,又可以嫁祸给自己,待到两国开战,璨国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南宫曦心里一惊。若果真如此,那么,就绝对不能放走璨国的人。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己非得要谨慎处理,稍微一个弄不好,就会引起三国的战争…… 南宫曦在屋子里焦急的踱着步子,等待着太医医治的结果。萧天成不能死,在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死。他若死了,两国必将开战无疑。 朱子欣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她心中也甚是忧虑,见南宫曦不时的看向萧天成的方向。她轻声劝道: “你先坐着喝口水,这样急也不是办法。他不会有事的。他的武功那样高强,身体素质也很好,自然不会有事的!” 南宫曦听到她的话,突然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忽而又一笑,可那笑容却让朱子欣打了个寒颤。 他问:“看来,你很担心他?” 朱子欣“……”她张口急欲解释,南宫曦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接着,他又问:“他刚刚似乎是为了你,才扑了过来!是吗?” 朱子欣愕然睁大了眼睛,她不明白南宫曦为何接二连三的突然如此问。难道,仅仅因为这些就怀疑自己和萧天成的关系了吗? “我就知道,他此次早就来月国,定然不会只是为了参加你我的婚礼如此简单!你告诉朕,那日,朕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南宫曦又冷冷问道,似乎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朱子欣愕然,继而苦笑,果然,他虽然愿意娶自己,但却依然怀疑自己。 他根本还的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 她叹息一声,道: “既然你还在怀疑我,为何要同我成亲?” “子欣,我……我一直想问你,可我问不出口!我原本想着,不管你以前同他有什么关系,我都可以原谅你,只要你能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刚刚看到他为了你,居然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我……” 南宫曦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痛苦的说道。 “我同他并非你想象的那般!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言尽于此!” 朱子欣忽而觉得心寒至极,她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你告诉朕,那日,我看到的又是怎样一回事?”南宫曦看着朱子欣问道,眸中的寒意令朱子欣浑身一个哆嗦。 她从来没有见过南宫曦这个模样,他也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自称过朕。可如今,他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这令朱子欣真的感觉很陌生。难道就让他这样误会自己下去吗? 朱子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转而又一想,既然他不相信自己,解释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朱子欣也不想解释了。她冷冷一笑,赌气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娶我?” 第三百三十一章:他不相信她 说完,起身将身上所穿的凤袍脱了下来,丢在地上,转身就向屋外走去。 “站住!” 身后,南宫曦的声音冷冷的传来。他没有想到朱子欣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朱子欣回头。 南宫曦看着她的眼睛,冷冷的说:“来人,将皇后带到仪凤殿,哪里也不许去。” 立刻有侍卫走了过来。朱子欣苦笑一声:“你难到不认为,他们阻挡不了我吗?” 南宫曦却嘲讽的说:“你可以试试,你走出去一步,我杀一个,你走出去两步,我杀两个,你若一去不回,我便杀了他们全部。” 朱子欣“……”她没有想到南宫曦竟然会说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话。杀了他们?这些侍卫的命也是命,他却可以如此轻轻松松的说出口。以前的南宫曦去哪儿了?他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原来,可以为了一个跟随自己的属下而去冒险,为了救他们甚至不顾自己的生死。可如今,为了留住自己,不惜杀了他们?她不敢相信,她到如今还是不敢相信他回说出这样的话。 她看着南宫曦半晌,仿佛想在他的脸上找到昔日的那个南宫曦。可她失望了! 终于她苦笑一声,接着回过头,一步一步向仪凤殿里走去,冷冷的背影看起来异常决绝。 这一幕看在南宫曦的眼里,心头一阵刺痛。那一刻,他想要叫住她,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为何就这么难? 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的萧天成却微微睁了眼,王太医心头一喜,不过,他见萧天成眼中隐隐荡漾的丝丝笑意,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发现竟是真的以后,这才急忙回身对南宫曦禀报道: “皇上,鲁国太子醒了!" 南宫曦急忙回头,快步走到床边问道:“萧兄,你感觉如何?” “无碍!”萧天成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虚弱,声音却依旧那般掷地有声。 南宫曦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但还需好生静养才行!”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萧天成笑着说。 南宫曦笑笑点头,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没事就好,否则,鲁国同月国可有一场好仗要打了! 他说:“既然醒了,那就证明已经无甚大碍,我也应该去前厅审审那个刺杀皇后的刺客了!” “南宫兄请!”萧天成点点头,他的伤势虽重,却没有伤及要害。因此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嗯。” 南宫曦起身,对门卫的宫女吩咐道:“小心伺候鲁国太子。” “是。” 众宫女回答。 说完,南宫曦抬脚向前厅走去。 * 此时的前厅,所有的人都还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呆着。他国皇帝在月国宴会上受伤,且生死未卜,这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事。这些大臣自然是晓得个中厉害。个个都严守本分的呆着。前厅中更是鸦雀无声。 南宫曦走进来以后,环视了一眼堂下。发现璨国皇帝刘温也还在哪里。心里顿时责怪自己疏忽,刚刚竟然没有先将他安顿了。于是歉意的说道: “刘温兄,实在不好意思,刚刚事发突然,朕竟然忽略了您,让您竟然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刘温一看就是个爽朗的人,他哈哈一笑,说道:“无妨,无妨,出了此等大事,我璨国也脱不了干系,还是在此处查问清楚比较妥当。朕在这里,也是应该的。” 言语间没有任何不悦之意。南宫曦以前从未与刘温接触过,自然不晓得他的为人,可今日一见,却对他的为人甚是赏识,看来,璨国百姓有福了。 既然刘温如此豪爽,南宫曦便也就不用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他拱了拱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小弟我就在此处将这个案子审个明明白白,也好令天下人信服。” 刘温微微颔首。 “来人,将人犯带出来!” 南宫曦一声喊,命人将那女子带到堂下。 那红衣女子本就被侍卫压在门口,听见传唤,侍卫便将她压了上来。 可她却一直带着面纱,令人看不清真实模样。 侍卫见她不肯下跪,厉声喝道:“见了皇上为何不跪?” 那女子冷哼一声,将头一扭,却不说话。 侍卫气极,将脚一踢,直接踢在女子腿弯之处,女子踉跄一下,跪了下去,却依然怒视南宫曦,毫无恐惧之意。 南宫曦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皇后?” 那女子如今被五花大绑,却依然表情冷峻,冷冷看了南宫曦一眼,并不说话。 “将她的面纱拿下来!” 南宫曦的话音刚落,侍卫已经将那女子的面纱拿了下来。 南宫曦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惊叫道:“至善!” 女子迎着他的目光,冷冷一笑,问道:“正是本公主!“ “你……你堂堂鲁国公主,为何却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南宫曦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惊讶问道。 “哼,离经叛道?在你眼里离经叛道,于我而言,却是为了出去一个妖孽!那朱子欣非但将你迷的三魂五道,如今连我大哥都被她迷的团团转,放着鲁国的战乱不管,却来你月国参加什么婚礼!我今日若不杀了朱子欣,还不知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至善义愤填膺的说。 “你,简直是胡闹!” 南宫曦被至善的一套歪理邪说弄的有些尴尬,毕竟如今还有刘温在场。 “你就当我胡闹好了!既然杀不了朱子欣,怪只怪我每本事!要杀要剐全凭你!” 至善却毫无悔意,依旧理直气壮的道。 “至善,今日是我同子欣大婚的日子,你能不能莫要如此胡闹!” 南宫曦无奈至极,说道。 “你口口声声的说我胡闹,那你把我杀了吧!” 至善倔强的说道。 “朕不杀你,既然你大哥还在月国,朕只能将你交到他的手里,要杀要罚全由你!反正,你刺的那一剑,也是刺到了你大哥的身上!” 南宫曦对于至善这个姑娘,一直都是避而远之,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更是巴不得将她弄走,因此说道。 说完,他又扬声道: “来人,将公主殿下带去鲁国太子哪里,任由他处置。” “是!” 南宫曦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应了一声,拖了至善就走。 “我不去见大哥,我不去!你们放开我……南宫曦,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若是去了,大哥肯定要送我回鲁国的,我求求你了,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至善一路求饶,然而,南宫曦却无动于衷,依然将她送走了! 今日多亏了子欣无事,若是她出了事,他一定不会放过至善的! 南宫曦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和刘飞黎寒暄一阵,将他安排进驿馆。便独自一人去了轩辕殿。屋子里空荡荡的,令他不由的一阵心伤。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他盼望这一日盼望了许久,却没有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子欣,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解释?” 南宫曦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在心里不住的问着。他什么都可以不问,可却不能不介意朱子欣单独去见别的男人,她如此不肯解释原因,是不是就证明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南宫曦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难过,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看了许久。 同样的天空下,朱子欣也站在窗前看着月色,她也想不明白,南宫曦不是说了,之前的事情他不在意吗?今日是萧天成要救她,又不是她救萧天成?他居然小气的怪在她的头上,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为何他会怀疑自己和萧天成?若自己喜欢萧天成,为何要跟着他回月国,为何要和他九死一生的去打仗,为何要为了他留在后宫?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自己,他凭什么怀疑自己? 朱子欣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想到最后,居然靠在窗上哭了起来。 “小姐,您还是去跟皇上解释清楚吧!今夜是你们大婚的第一天,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小翠见朱子欣如此,心里也难受的紧。于是劝道。 “小翠,你认为我还有解释的必要吗?我还是那句话,他若是相信我,便不会怀疑我。他若是不相信我,即便是日日呆在他身边又能如何?他依然心存芥蒂!” 朱子欣的喉咙有些哽咽。 屋里大红的喜字和红蜡烛,映照着她的脸,看起来妩媚动人。可如此良辰美景,却是伊人独坐。不得不令人叹息。 “小翠,去拿一壶酒来。” 朱子欣突然吩咐小翠,接着径直向屋外走去。 “这……小姐……”小翠跟在她身后,犹豫着说。今日小姐滴水未进,如今却要喝酒,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快去!” 朱子欣不耐烦打断她。小翠无言,只得去了。 一壶酒,一轮月。朱子欣举杯看着那一轮月亮,笑着说:“月亮,来,干一杯。既然无人懂我,你定是懂我的。对吗?” 说完,将头一仰。将那满壶的酒都灌进了嘴里。 接着,她站起身来,在院子中跳起了舞。嘴里还唱着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三百三十二章:解释 小翠跟在她身后,见她几次都要摔倒的样子,急忙伸手去扶,她却总是一把将她的手推开。继续跳。 后来,实在是累了,便俯在石桌上。小翠以为她睡着了。刚想去扶她。却听到她说:“我不该答应他,同他成亲的!我不该答应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翠定定的站着,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的也哀伤了起来,她不明白,小姐和皇上经历了那么多,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为何却在大婚之日闹别扭呢? 朱子欣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半晌没有再说一句话。小翠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进屋里,放在床上。朱子欣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一个身影缓缓自门口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定定的看了朱子欣半晌,接着,又轻轻的叹息一声,替她盖好被子,方才又转身离开了。 走出门没有几步,身后却传来小翠的声音。 “皇上,今日是您同皇后娘娘大婚的日子,您不是应该陪着皇后娘娘吗?” 那身影站住,闻言,却头也未回的道: “小翠,朕希望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该管的事还是莫要管!” 说完,南宫曦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日便是上元节,民间这一天可是要闹花灯的,科林一个早便进了仪凤殿,他想找小翠出去玩。 “科林,你自己去吧,我这里走不开!” 小翠整个人有些蔫蔫的,见了科林就道。 “怎么了?” 科林疑惑。 “你居然不知道?皇上昨晚没有在仪凤殿留宿,你不知道吗?” 小翠诧异的问。 “我哪里会知道?昨日皇上大婚,我便多喝了几杯,晚上早早就睡了。” 科林疑惑的又问: “发生了何事?” “昨日此刻刺杀皇后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小翠反问道。 科林点了点头,又道: “可是,皇后不是没事吗?听说是鲁国太子替皇后挡了那一剑,他还真是不错,居然肯为了皇后连命都不要了!真是令我佩服呀!” 科林面上露出一抹敬佩之情,说道。 “你还说呢,若不是他此举,皇后和皇上,如今还好好的呢!” 小翠却嘟着嘴道。 “你是说,皇上他……吃醋了?” 科林终于恍然大悟了,问道。 “嗯……” 小翠点了点头。 小翠如此一说,倒将科林提醒了一下。他一拍脑门说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皇上和皇后吵架,这样他就可以见缝插针了!” 科林简直是太佩服自己的智商了! 小翠看着他,半晌才道:“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也太坏了!若他就是来破坏皇上和皇后的感情的,科林,你说这可怎么办呀?你要想办法告诉皇上,不要上萧天成的当啊。他们这样下去如何得了?依着小姐那性子,肯定不会先跟皇上低头的。可皇上毕竟是皇上,小姐这样,只怕会出大问题的!” “谁说不是呢?” 科林枕着自己的胳膊,将身子靠在一颗树上忧虑的说。然而,几步他们如此忧虑,但他们想了一宿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自那夜后,一连几天,南宫曦都没有再来过仪凤殿。 朱子欣也像变了个人,一直都是静悄悄的,一天里难得说几句话。连仪凤殿的门也没有出,两个人这是玩起了冷战! 小翠一筹莫展,却无计可施。 这一天,科林又一个早就回来了,见过朱子欣以后,悄悄的将小翠拉到屋外,问道: “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小姐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小翠叹息一声,无奈的说:“还不是因为那件事给闹的,皇上这几日也未曾再来过,皇后也不肯解释,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啊!那还得了?长此以往要出大事的!” 科林急道。 小翠急忙捂住他的嘴,悄声说道: “你回去也说说,我找找鲁国太子,原本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皇上还是介意上次的事!若鲁国太子肯去解释,或许两人能解开误会也说不定!不过,解释这件事还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皇上的面子上可过不去。” “嗯,那知道了,那我这就去了!” 科林点头说道,小翠嗯了一声。 科林告辞而去。 科林出了门便急急的去了鲁国太子的住处。 “科林,你如今不是南宫曦身边的人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萧天成此时还躺在床上养伤,让人将科林请了进来,开门见山的问道。 “太子殿下,小人正是为了皇上同皇后的事来的。” 科林道。 “哦?那你说说。” 萧天成看起来很有兴趣,他用手臂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科林道。 “太子殿下,我就直说了吧,上次我们皇上和皇后大婚之时,至善公主行刺皇后,您却为她挡了这一剑,这是你们兄妹俩谋划好了的吧?” 科林看着萧天成琥珀色的眸子,问道。 “你说什么?” 闻言,萧天成眯了眼,冷声问道。 “如若不然,您的目地又是什么?来参加我国皇帝和皇后的大婚?小人可听说,你将太子妃休掉了,引起了鲁国的内乱,在这个时候,您不呆在鲁国平乱,却跑到我们月国来参加婚礼,却是为何?即便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小人还是有疑问,既然皇后和皇上因为您闹了矛盾,我想,这些日子,您不会不知道吧?我想,这件事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会第一时间去解释的,可是您没有,那就不得不令人胡思乱想了!太子殿下,您究竟有何目的?” 科林有些咄咄逼人的问。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也敢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好,那本王就给你一个交待。只是,本王问你,若我去解释,果然有用吗?” 萧天成含笑问道。 “您去解释,当然有用!” 科林点头道。 “好!那本王就去试试,不过,有用没用,要试了才知道。” 萧天成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太子殿下,您果然愿意去解释?” 科林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自然。” 萧天成说着,居然缓缓的坐起身来,便要下床。 “来人,给本王更衣。” “这……那可太好了,谢谢太子殿下!” 科林,拱手一礼。 “不必客气,能不能成,本王还不知道。” 萧天成笑笑,说道。 “您愿意去,小人已经很感激了!” 科林此时是真的很感激他。 “好了,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你下去吧。” 萧天成依旧笑的温和的道。“ “哦,是。” 科林拱手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一路上,他都觉得此时太过于顺利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却又说不上来。转念,他又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 “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 说完笑了笑,回去了。 彼时,南宫曦正在御书房的案几上做一副画。听门外太监通报: “皇上,鲁国太子求见!” 南宫曦头也没抬的说:“请。” 说着,随手抽过来一张纸,将那画上的人面挡住了。 萧天成进门,拱手道:“小弟给月国皇上请安。” 南宫曦慌忙将萧天成扶起。笑着说道: “哥哥无需多礼,快快来坐。” 说着拉了萧天成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接着又吩咐上茶。 “萧兄的伤可好些了?” 南宫曦关切的问。 “好多了!” 萧天成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那令妹的事呢?不知您怎样处理了?” 南宫曦又问。 “至善那丫头自幼刁蛮任性,这一次居然做出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来,自然要将她送回鲁国去了,本王已经派人护送她回鲁国了。” 萧天成答道。 “哦,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对了,萧兄,你难得来一次,先喝口茶再说话吧。” 南宫曦闻言,接着便笑着请萧天成品茶。 萧天成端起茶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南宫曦,见他看起来精神似乎不佳,眼睛下面还有着一圈黑眼圈,不由的勾了勾唇。 待得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刚要说话,却听南宫曦又说:“萧兄,朕如今已经成了亲,听闻你也休了您的王妃,如今,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问完,不等萧天成回答,他又说:“那日,听皇后说,我的义妹小怡姑娘一直仰慕于你,朕觉得那姑娘也不错,且,她也是我南宫曦的妹妹,月国的太和公主,不如将他许配于你做王妃如何?如此,我们两国,岂不更亲了?” “啊!不妥,不妥!南宫兄,本王暂时还未想过成亲的事。今日来,本王是有件别的事要同南宫兄讲的。” “哦,萧兄,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咱们兄弟难得相见,不如下一盘如何?” 南宫曦又一次打断萧天成的话,令他无计可施,只得点了点头。 南宫曦命人将棋盘摆了上来。两人开始对弈。一个看起来专心致志,一个却是心不在焉。 在萧天成一连输了好几盘棋以 第三百三十三:萧天成的目地 南宫曦终于将棋盘一推,问道:“萧兄似乎心不在焉啊。有什么心事吗?” 他如此郑重其事的问,倒叫萧天成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刚刚才要将公主许配给自己,目地似乎很明显,是想让他断了对朱子欣的念想。他越是如此,萧天成心中越是高兴,看来,这个南宫曦,他果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若他此时再来解释一下,只怕他会更加的反感自己,继而会更加的不相信他同朱子欣之间是清白的吧? 想到这里,萧天成心中甚是高兴,他来的目地就是要拆散他们,即使不能拆散他们,也要令他们暂时做不了真正的夫妻。他萧天成看上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拱手送人? 想到这里,他理了理思绪,这才说道:“南宫兄,近日在宫中养伤,无意间听了些风言风语,听宫女们说,皇上和皇后……” “朕和皇后好的很,即便是有事,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萧兄你说是吗?你别听那些宫女太监乱说。赶明日被朕查出来是谁在到处乱嚼舌根,一定要严惩不贷。后宫本是多事之地,一定要好好管辖,萧兄说是吗?” 南宫曦闻言蹙了眉头,说道。 “哦,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本王多虑了,原本,本王还以为南宫兄是介意本王救了皇后的事,想来解释一番,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必解释了!其实,也是,像南宫兄如此深明大义之人,又同皇后娘娘情深意重,必然不会怀疑她的,是吧?” 萧天成看着南宫曦的眼睛,唇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问道。 “那是自然!” 南宫曦眼神有些凌厉,看了一眼萧天成,继而便弯了眉毛,笑着道。 “你就好,那本王也就放心了,既然南宫兄还在忙,那本王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说着,萧天成指了指南宫曦桌上的画儿,随即转身离开了。 南宫曦勾了勾唇,笑的却极不自然,他将萧天成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方才缓缓的转身,面上已经是铁青的了! 这个萧天成,他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吗?哼! 将案几上的挡着那副画的纸拿开,南宫曦又拿起那张画儿,看了半晌,终于问道: “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既然同他没有什么事,为何不能告诉我?为何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画中是一个女子,虽然还没有画完,但依稀可见朱子欣的容貌。她浅浅淡淡的笑着,笑容里仿佛承载着无限的阳光。可此时,南宫曦却觉得那笑容是一种讽刺,讽刺他根本就未曾走进朱子欣的心里。 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南宫曦将那画狠狠的丢在了地上,抚额坐在了案前,好半晌,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地上的画,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它捡了起来,拿起画笔,又开始描绘了起来。描了两笔,感觉心情烦躁,便又丢了画笔,坐在椅子上看着画中人看了半晌,看着女子俏丽的容颜,和婀娜的身段。她的眉眼含笑,俏皮的看着南宫曦……他再次扶额。 过了片刻,南宫曦起身向仪凤殿走去。已经好几天了,他派去的人说朱子欣连仪凤殿的门都没有出。他说过不让她出宫,可没有说不让她出仪凤殿,这样下去会憋出病的! 他虽然还很生她的气,内心却还是担心她的身体。虽然他也恨这样的自己,明明犯错的是他,自己却还是硬不下心肠。 走到半路,这时,却有人来通报,说虎威将军尉迟槐求见。南宫曦看了一眼仪凤殿的方向,叹息了一声,转身又向御书房走去。 尉迟槐所谓的要紧事,竟然只是将自己妹妹的画像送给南宫曦,这是他的父亲交给他的任务。 当年,尉迟修将尉迟槐和那五百精兵送与卓清之时,便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如今既然大局已定,皇上也已经娶了皇后,那么就该给自己选妃了。他正是借着这个时机让尉迟槐将自己女儿的画像送上。 尉迟槐自然是晓得南宫曦的心思。可他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只能完成任务一般,跪在南宫曦面前,将画递给南宫曦,说道:“皇上,您别有什么顾虑,过几日,臣便回禀父亲,说您没有选中玉儿。臣也只是完成父亲交给的任务,您是知道,嘿嘿……” 尉迟槐说着挠了挠脖颈,南宫曦自然是晓得他的难处,点了点头说:“那就拜托你了!” 尉迟槐听见此话,一溜烟就跑了。都已经的当了虎威将军的人了,还是这个样子。 朱子欣此时正坐在屋子里拿着那个木头雕刻的自己发愣。 这些天来,她的思想不住的变化着。刚开始两天是愤怒和气愤。过了几天强烈的思念又将她折磨的茶饭不思,她太想南宫曦了,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变成这样,可她却不愿先低头,却盼望着南宫曦想通了来仪凤殿看自己,可一天,两天,三天……一天天的过去,南宫曦依然没有来。慢慢的,她又从思念变成了幽怨,他看来是真是生气了,可自己并没有错啊。 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偶,朱子欣有些怨恨起送这个礼物的人来,她看着这个木偶,低声道: “谁让你来参加我的婚礼的?你若不来,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说完,倏地,她又捂了自己的嘴,脑中忽而一阵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变的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一般,这一切根本不是她的错,也不是萧天成的错,自己为何要有这样的想法? 为了这个男人,她真的变了好多! 想到这些,朱子欣的泪水不由的滑落了下来!看来,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当初说的那么好,自己还以为他根本就未曾怀疑过自己,因此也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更何况,那一日根本就是至善在陷害自己的,她以为他都知道的。然而,她没有料到,他居然对那件事如此耿耿于怀。朱子欣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难过…… 南宫曦处理了尉迟槐的事情以后,一个人来到仪凤殿。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悄的走了进来,站在窗外,看到的就是朱子欣拿着一个翡翠人偶哭的稀里哗啦的情景! 看见朱子欣手中拿着一个玉偶,南宫曦的脸色瞬间一滞,接着又仔细的看去,这一次,南宫曦愤怒了!他走向屋子,沉重的脚步声将莫苏苏惊的愕然抬头。南宫曦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看清楚来人以后,朱子欣心头一喜,心中的幽怨突然之间消失殆尽了,看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他来,一定是来同自己和好的!。 然而,当她看到南宫曦的脸色的时候,刚刚绽放出来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南宫曦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如何能看见朱子欣脸上的表情,他指着那个人偶冷笑一声,问道: “这个人偶是他送的?” 朱子欣愕然,低头看了一眼,忽而意识到他应该是误会了,于是急忙道: “这是至善拿给我的,我刚刚打算把它丢……” “丢了吗?” 南宫曦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是啊!” 朱子欣拿着那木偶,有些不知所措的应道。同时,她感觉那木偶如今仿佛一个烫手山芋般,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了。 南宫曦却是冷冷一笑,接着又说:“哼,那你丢给朕看看!” 朱子欣愣住了,他这是在用什么语气同自己说话,这是来同自己和好的态度吗?如此一想,她顿时也生气了起来,大声道: “南宫曦,你凭什么怀疑我?你凭什么命令我?我若想同萧天成好,早在鲁国的时候,我就同他好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这么说,你是后悔了,是吗?” 没想到,南宫曦闻言更加恼怒,厉声问道。 “你……” 朱子欣气急,反而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话,南宫曦却扬声道: “来人,给我看着皇后,不许她离开仪凤殿半步。” 说完,广袖一甩,愤怒的离去了! 朱子欣呆在了那里。低头看着那个木偶,忽而感觉浑身冰冷,似乎整个天地间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降了许多,她仿佛置身于一片风霜雪雨之中一般,从未有过的寒冷将她整个人包围! 她呆呆的站立许久,一动也不动。 南宫曦一怒之下气哄哄的走到了御花园。站在一丛花前喘着粗气。 “南宫兄,您这是要去看我吗?” 身后突然传来萧天成的声音,南宫曦的瞳孔一缩,转过身来,却是满面笑容。 看着萧天成的脸,南宫曦说道: “朕正是要去看看萧兄,怎样,好些了吗?” 说完,他四下里扫视了一下,才发现,刚才他太过愤怒,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萧天成的门口。 萧天成一手捂着胸口,蜷缩着身体,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却笑着回答: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南宫兄的关心,南宫兄请!” 说着,萧天成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南宫曦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向殿里而去。 三百三十四:求情 两人坐在一处喝茶。萧天成状似无意的问道: “南宫兄,那日嫂夫人突然遭人暗算,必定吓的不轻,不知近日身体如何?可曾有瞧过太医?” 南宫曦也呵呵一笑,说道:“你嫂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清楚的。那样的惊吓不算什么,并无大碍。” “诶,南宫兄此言差矣,女子毕竟是女子,胆子还是比我们这些男人的胆子小。别看他们平时装的很胆大,可其实,她们的胆子可是小的很啊。你还是要多关心关心她才是。” 萧天成继续说道。 南宫曦听到这里极力掩饰住心里的反感,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一下情绪,这才说: “你说的极是。” 说完,他又说:“萧兄,那一日因为事发突然,因此才将萧兄送到了后宫,因为这里距离太和厅最近。如今你既然已经能自行行走。那还是搬出去比较好些,毕竟,这里是后宫。多有不便。” 当初南宫曦送萧天成来后宫的时候,的确如他所说,这里近。因此将他安排在这里。可从他今日的话来分析,他定然是已经只得自己和朱子欣闹别扭的事,若不是他暗中派人调查,如何又会晓得?他这个人本就生性阴险。还是防着他比较好。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总是表示出关心朱子欣的样子。这令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因此才建议他搬出去。 萧天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道:“南宫兄说的是,本王在此叨扰多时,是有不便,明日本王便搬回驿站。” “还请萧兄多多谅解!” 南宫曦拱手。 萧天成颔首。 南宫曦告辞离去,萧天成却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阴笑。 这一夜,朱子欣的仪凤殿内,烛光一直亮着。朱子欣一直呆呆的坐在卓前,那一个木偶正躺在冰冷的地上,折射着烛火的光亮,泛出一片细碎的光,仿佛在讽刺她的悲伤。 朱子欣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发呆,半晌终于滑下泪来。 朱子欣难过的想,他今日一定是来跟自己和好的,可却看到自己拿和南宫允送的木偶,他生气是应该的。可恨的是萧天成,为何送自己这个破玩意儿?朱子欣真是恨啊。可事到如今,还如何挽回? 他如今一定恨死我了吧!朱子欣难过的想,泪水也不住的流着。这一段时间,她过的真的很难受。两个相爱的人怄气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小翠站在一边,见小姐如此难过,心中也很是难受,于是,她趁着朱子欣不留意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她不能看着小姐这样难过下去。她要告诉皇上真相! 轩辕殿外,小翠对守门的侍卫说: “麻烦通传一声,就说皇后身边的小翠求见。” 侍卫为难的说:“小翠姑娘,皇上吩咐,谁也不见,您还是回去吧!” 小翠看向轩辕殿。里面黑漆漆的。可她知道,皇上一定还没有睡。她故意大声喊道:“皇上,小翠有话对您说。皇上……” “你不想要命了!” 侍卫吓了一跳,在皇帝的寝宫外喧闹。若皇上发怒了。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小翠却丝毫不畏惧,为了小姐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她不但没有走开反而更大声的喊道:“皇上,小翠求见……求求您……见见奴婢……皇上……奴婢有话要说……皇上……您真的误会皇后娘娘了……皇上……” “让她进来!” 过了许久,屋子里终于传出卓清的声音。侍卫愕然放手。小翠大喜过望。急忙向里面跑去。 南宫曦龙袍加身,背对着小翠负手而立。听见动静,身子都未曾动一下。 小翠跑到南宫曦身后,噗通一身跪倒在地,抽泣着说道:“奴婢参见皇上!” 见皇上没有反应,也没有让她起来回话。小翠只得继续跪在地上说:“皇上,皇后娘娘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那日之事,是至善公主陷害小姐所做的,当初,她为了能得到您,便做了这件事……“ “住口!” 小翠急着解释,因此,一股脑儿的说,谁料,南宫曦却打断了她的话,小翠惊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一抖,惊愕的看向南宫曦。 这时,南宫曦回过头来,面上,是一个嘲讽的笑意。 他道: “这些,是皇后让你来告诉朕的话吗?” “这……” 小翠见皇上问话,眼珠子不由一转,心想,若她说不是小姐的主意,皇上定然会认为小姐没有诚意,他如今在气头上,自然会更加生气,所以……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见她半晌没有回答,南宫曦不耐烦的问。 “是,是皇后娘娘让奴婢来解释的。” 小翠闻言,急声道。 小翠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南宫曦,期待南宫曦能给一个回应,可是没有,南宫曦的身子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小翠无奈接着又道:“皇上,皇后娘娘她,她对您是一片真心,求您看在她陪您出生入死的份儿上,就原谅她吧!” 南宫曦依旧一动不动,莫贤急道:“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她真的……!” “小翠,你为何要撒谎?” 南宫曦终于开口,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他冷冷的问道: “撒……撒谎?” 下翠闻言一惊,没想到皇上居然看出来了。她心虚的眼珠子一阵乱转,急急又道: “不是的!皇上,虽然,虽然是小翠自己来找的皇上,可小翠所言句句属实,皇后娘娘,她同鲁国太子真的是清白的!皇上,您不能让皇后娘娘蒙冤呀!” 小翠跪行过去,抓着南宫曦的袍子说道。 “够了!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来欺骗朕,若非看在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朕此刻便处决了你!你下去吧!” 南宫曦闭着眼睛冷冷的问。 小翠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虽然恐慌,却依然决然的说: “皇上,你同皇后经历九死一生才在一起!您不能因为一点点误会就对皇后娘娘如此。奴婢求您,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小翠说完,抬起头仰视着卓清。眼神里满是期待。 南宫妮曦抬头闭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睁眼,而后冷冷的说了一个字:“好!” 夜半三更,小翠带着南宫曦向仪凤殿而去。她心里高兴急了,没想到,她终于求得皇上原谅了皇后,他们俩就要和好了! 于此同时,朱子欣独自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觉得太闷了,想在院子里走一走,可是,刚走出来,就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悄悄的将手伸进怀里,将匕首握在手心里,接着,冷声说道: “什么人?出来!” “子欣,没想到都成了亲的人了,还是如此剑拔弩张!同以前一模一样。”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一个人便说着话,走了出来。 “萧天成!” 朱子欣回头,果然见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 朱子欣一惊,急声问道。 “这普天之大,还没有我萧天成不能去的地方!” 萧天成狂妄的道。 “可是,这里是后宫,你如此闯进来,若是被皇上看到,会误会的!” 朱子欣一想到南宫曦如今还吃萧天成的醋,便有些紧张的道。 “呵……没想到你朱子欣也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紧张。要我说,他若是真心爱你,便不会误会你!若是不爱你,即便你为他守身如玉又如何?他还不是照样疑神疑鬼!” 萧天成却是嘲讽的道。 “萧天成,你胡说什么!” 朱子欣闻言,冷声打断他道。 “好了,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 萧天成甚是好说话的道,说完又道: “我来是要告诉你,明日里,我便要回鲁国去了!来同你告辞一声!” “你要走了?” 朱子欣有些诧异。 “嗯,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鲁国如今战火连天,我却在这里逍遥快活,似乎说不过去。这一次回去,本王要打起精神,将那反贼一个个消灭掉,等将国事处理清楚,本王再来看你,” 萧天成应道。 “你……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朱子欣闻言,却低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萧天成似乎没有听清楚,问道。 “没什么!” 朱子欣叹气道。 这时,她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向这边而来,急忙对萧天成道: “你快走!有人来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解释不清了!” “那又如何?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了,若他还敢怀疑你,我便即刻带你走!” 萧天成却毫不在意的道。 “你快走吧,算我求你了!” 朱子欣却一把将萧天成一推,急声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如此怕他,那我走就是了!” 萧天成这才应道。同时,他看了一眼门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而飞身而起,上了屋顶,接着,快速的向自己所住的地方而去。 “什么人?”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门的南宫曦看见,他亦飞身而起,便要去追。 第三百三十五:皇后要走 然而,那人轻功似乎也不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不过,南宫曦却依然看清楚了他的身段。 看着那人的背影,南宫曦的眼睛微眯,好半晌,终于转过身来,走了回来。 朱子欣见他并未追上萧天成,不由的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俩之间的误会已经够深的了,她不想再平添一道。 “那人是谁?” 就在朱子欣暗自庆幸的时候,南宫曦问道。 “他,他,或许是个过路的侍卫,或许……” 朱子欣不知如何回答,她一直都不善于撒谎,也不屑于撒谎,可这样的情形之下,你让她如何说实话? 于是,她只好临时编瞎话,可这支支吾吾的语气,却着实令人不好相信她的话。 “怎么,编不出来了吧?我看他就是萧天成,对不对?” 南宫曦却是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和自嘲。 “皇上,皇后娘娘对您是真心的,这一定是误会,误会!奴婢求您,您就原谅皇后娘娘吧!” 这时,小翠急了,跪在地上求道。 南宫曦并不与她对视,只是冷冷问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朕?刚刚那人分明就是萧天成,朕看的一清二楚!小翠,你可有话说?” 小翠惊愕,抬头看了一眼朱子欣,不敢置信的问: “小姐,那人,果然是鲁国太子?” 朱子欣见时候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有想到,南宫曦居然认出了萧天成,索性也不再撒谎了,抬头道: “是他又如何?他不过是来向我道别的。” “哼!你果然说了实话!好!好!好!”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南宫曦就我苦笑这说道。 他面色铁青,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他整个人烧着一般。 忽而,他看向小翠,大声问道: “小翠,你还有何话可说?” 小翠也被朱子欣的话惊的跌坐在地,她垂着头,凌乱的头发将她的眼睛遮住,她微微摇了摇头,却还是固执的道: “皇上,奴婢相信皇后是冤枉的!” “小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慢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子欣站在小翠面前,急切的问道。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小翠会做出什么欺君犯上的事来。 小翠呆呆的,一语不发。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她说什么都是错的。没有证人,她说什么,只能连累皇后。因此,她一句也不说。 “你没什么好说的吗?” 南宫曦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没有。奴婢只求在奴婢死后,您能善待皇后。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奴婢请求您,不要再折磨皇后了,她对您是真心的!” 小翠平静的说完这番话,然后将眼睛一闭,一副等着受死的表情。 南宫曦看向她,半晌,她将手一抬。 门外顿时进来两名侍卫,将小翠拖了便向外走去。 “慢着!” 眼看这小翠就要被他们拖出去了,朱子欣冷声道。 她一步一步走向南宫曦。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翠不过是一个丫头,她犯了何罪,值得你如此劳师动众?南宫曦,今日你若敢处置她,那我便即刻离开月国,永远不再回来!” 南宫曦见朱子欣说的认真,他沉默了片刻,忽而,他笑了,笑毕,他道: “朕的皇后要离开?你要去哪里?找萧天成吗?” 说完,转身就向门外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道: “既然嫁给了朕,就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休想离开这皇宫半步!” 说完,又扬声对侍卫们道: “皇后娘娘若是离开仪凤殿半步,为你们试问!” “是。” 侍卫应了一声。南宫曦的脚步声我很快走远…… 第二日一早,御书房。 南宫曦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心中也是烦躁不堪。 原本他以为,他同朱子欣的误会,只要她愿意跟自己解释,那怕她果然同萧天成有过什么,只要她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再去见他,他相信,自己会信她。会原谅她。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一错再错,还企图让小翠编造谎言来蒙蔽自己。 他这一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欺骗他,尤其是他最爱的人! 门外,尉迟槐求见。通传的声音叫了三遍,南宫曦才反应了过来。他低低说了一句: “进来吧!” 尉迟槐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说道:“下官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南宫曦抬手应道。 “皇上,不好了,皇后要离开,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啊!” 就在南宫曦还未曾开口同尉迟槐说话的时候,一名侍卫急急的跑到了门外,大声说道。 “离开?” 南宫曦皱了皱眉头,心里泛过一丝酸楚,却又立刻被翻江倒海的怒意给淹没掉。 “她的错,她竟然还敢用离开要挟朕!” 南宫曦怒气上涌,大步走了出去。那太监急忙跟了出去。尉迟槐见状,急忙识趣的离开了。 此时,仪凤殿里的朱子欣是真的要离开了。昨夜,就在南宫曦走后,她一个人独自想了好久,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分明应该离开的,为何却脑子一热便答应了南宫曦的求婚! 他如今连小翠都抓了起来,还有什么不能做了!南宫曦,在做上皇帝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南宫曦了。 再一想到南宫曦那双冰冷的眼睛,朱子欣心如死灰。他这样对待自己,对待自己身边的人,还有什么情谊可讲? 她感觉,自己对他的情谊,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自己,侮辱自己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了! 仪凤殿里,一个人也没有。小翠被抓了,科林被封了官,早就不在自己身边了。她所熟悉的人,一个个都离自己而去了!这里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冷冰冰的宫殿而已,没有丝毫的温度!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朱子欣自己将随身的东西收拾好。除了来时的换洗衣服,她什么也没有带,将包袱背在身上。她毅然绝然的走出了门。 门卫的侍卫自然是要拦她。朱子欣也并不是真的要强走。她不想连累那些侍卫。 之所以选择白天走,而且走正门,就是为了太监能将南宫曦请来。 他可以对她无情,但她朱子欣却不能无义。临走之前,总是要对他说些什么的。也算是对这段感情有个交待。她做事一项有始有终。 远远的,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急步的走来。朱子欣看见来人的时候,眼眶一热。她努力将眼泪逼回去。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可以在这个人面前流泪。他带给你的伤害还不够吗?为何还要在他面前表露出你脆弱的一面?” 南宫曦距离朱子欣越来越近,待看清楚朱子欣脸上的表情以后,他的脚步顿了一顿。朱子欣此时,一脸冰冷。眼中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该有的愤怒都没有,仿佛一潭死水。 南宫曦忽然有些胆怯了。他愣在了当下,满腹的怒火也忽然消失不见。它们被朱子欣冷漠的表情震撼的消退了回去。 “你果真要走?”他问。 朱子欣看他一眼,接着转过头,看着前方,说道: “留下来,继续接受你的侮辱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可话到最后,喉咙还是涌上一股难掩的哽咽。她努力将那悲伤咽下去,表面却不动声色。 “哼!朕从来不晓得你是如此会表演的一个人!朱子欣,难道你不是想着去见萧天成吗?昨夜他来,是邀你一同回鲁国的吧?” 听朱子欣如此说话,南宫曦心头顿时掠过一丝厌恶之情。他没有想到,朱子欣到如今还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难道,将他南宫曦当成傻子吗? “啪……” 他的话音刚落,脸上便被朱子欣摔了一个巴掌,清晰的声音传来,将朱子欣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如今的南宫曦可是皇帝,自己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他? “哼!朱子欣,你居然打我!看来,朕在你的心里果然已经没有地位了!” 南宫曦捂着被打的脸颊,心中一阵钝疼,看来,她果然已经不爱自己了!他没有想到朱子欣竟然变成这样,他似乎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他忽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朱子欣说:“朱子欣,今日朕的所作所为,都是你逼朕的。” “来人,将皇后娘娘送回仪凤殿!”说罢,南宫曦转身便走…… “哈哈哈哈哈哈……” 朱子欣见状大笑,她说: “好,很好!南宫曦,你记住你今日所说的。我也请你记住今日我所说的,我会离开,你拦不住我,若你当真敢拦我,我宁愿一死!南宫曦,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说完,她抬腿就向外走去。 门口的侍卫慌忙去拦,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朱子欣围了个结实。 朱子欣也不说话,一把将身边的侍卫拉过,拔出他腰间的剑,便同这些人打了起来,侍卫们本不敢伤害皇后,因此,并未放开打,然而,朱子欣却是奋力厮杀,满腔的愤怒和心痛令她如同疯了一般。 第三百三十六章:玉贵人 南宫曦转过身来,看着那些侍卫一个个倒在地上,一个一个,终于,只剩下拿着剑的朱子欣,如一个冰雕一般冷冷的站着,继而,又看着她扔了手中的剑,决然离去。久久未动。 “皇上,您就这样让皇后走了吗?” 身后的贺公公急的直挠头。终于忍不住问道。 南宫曦没有回答他。许久,才转身离开。 “朱子欣,你果然对朕没有一丝情谊,说走就走!那么朕有何必顾念你?” 南宫曦看着朱子欣的背影,许久之后,他的咬肌终于动了一动,说道: “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当真以为朕会为了她,放弃朕该享有的权利吗?” 南宫曦说完,转身大踏步的回了轩辕殿。 “酒,去拿酒!” 一进门,南宫曦便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拂到了地上,大声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给您拿酒!” 贺公公惊的急忙俯身去了。 不多时,便捧着一摊子酒一路小跑着进了门。 “皇上,酒来了,酒来了……” “拿来!” 南宫曦一把接过,咕咚咕咚的便向自己的嘴里灌去…… 外面,天色逐渐变暗,这一日的时间,似乎异常的缓慢,直到天光昏暗,南宫曦方才跌跌撞撞的走出门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个酒坛子,走路的时候也摇摇晃晃的。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里?” 贺公公急忙迎了上来,不放心的问。 “去哪里?朕能去哪里?你看看这皇宫,空荡荡的,地方这么大,却没有朕能去的地方!皇后她走了!她也不要朕了!” 说着话,南宫曦又向最里灌了一口酒。 “皇上,其实,皇后不过是在怄气,等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 贺公公宽慰他道。 “不会的,不会的。皇后的脾气朕最知道了!她若是决定了的事,是不会回头的!朕只怕这次,是真的失去她了!” 南宫曦摇头道。 “皇上,就算皇后不回来了,您也可以娶许多后宫嫔妃呀!您看,后宫地方这么大,全都空荡荡的,您是皇上,完全可以去选秀,挑选一些美女来填充后宫,这样的话,不是就热闹了吗?” 贺公公建议道。 “呵呵呵……” 闻言,南宫曦一指贺公公的脑袋,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罢了,却道: “不行,皇后说了,朕这一辈子只能娶她这一个女人,朕答应过她的!朕答应过她的……” 说着话,南宫曦便就像是要睡过去了一般。 “皇上,你是皇上,要给南宫家开枝散叶的,怎么只能娶一个呢?奴才觉得,皇后既然走了,您就算再娶几个后妃又如何?” 贺公公却依然说道。 “不许再说了,朕,朕要睡觉了!” 即便已经醉的人事不省,南宫曦却依然阻止道。 “唉!” 贺公公无奈叹息一声,扶了南宫曦向屋内走去。 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贺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 贺公公回头,见是尉迟修,于是道: “还不是因为皇后的事,皇上心情不好,就多喝了几杯,尉迟大人,您看看,如今醉的人事不省,奴才扶皇上进去休息,尉迟大人,您自便。” 说着,便又要继续扶着南宫曦进屋子。 这时,尉迟修却道: “哟,皇上这个样子,让老臣见了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堂堂皇帝,却只有皇后一个,如今皇后走了,都没有人照顾皇上了!啧啧啧……” 这话可算是说进了贺公公的心里,他连连摇头道: “谁说不是呢?刚刚奴才还建议皇上纳妃呢,可皇上他就偏不肯!你说,奴才有什么办法?” “看来,皇上对皇后还真是情真意切,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臣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尉迟修露出为难状,道。 “尽管说便是,说错了,这里也没别人!” 贺公公道。 “那老臣看就说了?” “说!” “老臣有个女儿,长的不说沉鱼落雁,也可算是千里挑一,如今正待字闺中,您说,皇上如今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老臣便想到一个主意,将我那女儿尉迟玉接了来,照顾照顾皇上……” “尉迟大人,您可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尉迟修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公公便打断他道。 “呵呵呵呵……” 尉迟修讪笑,贺公公也陪着笑了几声。然而,他的眼珠子还是转了几转道: “你说的这个主意或许还能行!不如你便将她接来,换一身宫女的服侍,若明日皇上宠幸了她,便说明身份,若未曾,只说是宫女,还可全身而退!” “……” 闻言,尉迟修眼镜顿时一亮,道: “多谢贺公公!” 说完,长长一揖,便急急的去了。 第二日,门外的鸟叫声清脆的传来,南宫曦一夜宿醉,此时醒了过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哪里一下一下的跳着疼。 然而,揉了几下之后,他忽而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急忙转头一看,顿时惊的坐起身来。 原来,他的身边此刻正躺在一个女子,女子身着亵衣,睡的正甜,但似乎被他的动作惊到,她的眼皮动了几动,而后睁开了眼睛。 但看到南宫曦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云,娇羞的道: “皇上,您醒了!” “你……你是谁?如何会到了朕的榻上?” 南宫曦依然没有弄清楚状况,沉声问道。 “皇上,你难道忘了吗?昨夜您喝了酒,便命令我兄长将我一顶轿子抬到了宫里,说让玉儿来照顾您的。可后来,皇上您……您却……却……却来拉臣妾的……” “……” 听了女子的话,南宫曦觉得自己头疼了,他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昨夜的情形,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你是谁家的千金?” 既然想不起来,总要先给人家一个交待,如此一个黄花大闺女到了后宫,若就这样回去了,岂不被人耻笑自己这个皇帝没有担当? “玉儿的爹爹是户部侍郎尉迟修,兄长是护卫大将军尉迟槐!” “原来是你!” 想起那一日尉迟槐来见他的时候,说他爹想让妹妹进宫的事,南宫曦恍然大悟,看来,自己居然着了尉迟修的道儿了。 可是,如今既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逃避责任,于是,南宫曦只得无奈的道: “既然如此,朕便封你个贵人,也好对你爹有个交待!” 说完,他下了床榻,面无表情的更衣去了。 尉迟玉闻言,自然高兴的不知如何才好,急急的跳下床来,说道: “皇上,就让臣妾来为您更衣吧?” “不必了,让她们来就好!” 南宫曦一指旁边的宫女们。 宫女上前,替南宫曦更衣,尉迟玉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昨夜你也累了,再去睡一会儿吧。” 更衣完毕,南宫曦这才看了一眼尉迟玉,说道。 说完,转身便出了门,上朝去了。 朱子欣离开的第三日,在路上的时候,无意中听道两人说话。 一人道: “听说皇上同皇后闹别扭,皇后离宫出走了!” “是吗?” 另一人似乎不相信。 “这么大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第一个人加重了语气道。 “那你说说,皇后为何要走?他们不是才刚刚成亲吗?” 另一个又道。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皇上在皇后走的那一晚就宠幸了别人,第二日就将那女子封了个贵人呢。” “是吗?如此看来,皇上并没有民间传说的那般对皇后情深意重啊!……” “……” 听到这里,朱子欣忽而一阵头晕目眩,她没有想到,不过一日功夫,南宫曦便会纳妃! 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但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难免伤心难过! 南宫曦,你果然是个破情寡义之人,之前的种种,莫非是我朱子欣看错了你! 苦笑一声,朱子欣在心里说道。 离开皇宫的时候,朱子欣不过是背了个包袱,里面是几件欢喜衣裳,几两银子,其它的什么也没带,徒步走了三日,本就累个半死,又许久未曾喝水,此刻,不知是累的还是因为南宫曦的事打击的,她顿时觉得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 根本就抬不动了。 朱子欣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烈日正艳,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找了个石墩儿坐了下来,想要休息一阵再走。 然而,脑中却怎样也停歇不下来,同南宫曦以往的种种,如同过电影一般在脑中一一略过,不知不觉间,她便湿了眼眶,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没想到堂堂朱家大小姐也有伤心落泪的时候!” 这时,耳边忽而传来一个声音。 朱子欣闻言,忽而抬头。 “萧天成,你不是已经回鲁国了吗?” 朱子欣惊愕的问。 “看你受委屈,本王又如何能够安心回去?子欣,既然南宫曦,如此对你,你又何必为他伤心?不如同我回鲁国,我保证以后一定对你一心一意,绝不负你!” 第三百三十七章:遇到贼子 “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只是我如今却只想一个人独自静一段时间!太子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那子欣便就此别过!” 朱子欣说完,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前走去。 “子欣,你何必如此固执?你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又能去哪里?” 萧天成站在身后,不死心的道。 “这个就不劳太子殿下操心了,子欣自有去除!” 说到这里,朱子欣刚刚还有些迷茫的心,突然之间便有了目地。 她想起之前同南宫曦逃命时的那一段时光,那段时光里的那个人,与其回不去,不如怀念。 当初,她就曾经想过,如果有一日,她了却了所有的事情,便去哪里过清静的日子,远离人世间的纷扰,这样岂不很好? 想到这里,朱子欣的脚步更加的坚定,她打算去集市上买一匹马儿,这样也好赶路。 “子欣,你这是要去哪里?” 萧天成却依然跟在她的身后,固执的问。 “太子殿下,如今鲁国战火纷飞,你果然还有心情来关心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的去处吗?” 朱子欣终于停了脚步,唇角居然勾出一抹微笑来,问道。 闻言,萧天成蹙了眉,片刻之后才道: “既然你执意要走,本王也无话可说,只是你一个女子在外面多有不便,还是多带些银两好上路,这个拿去。” 说着话,萧天成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来,丢给朱子欣,而后又道: “等本王处理了国事,再来找你!” 说完,他上了马,又对朱子欣道: “哦,对了,若有一日,你想通了,想来我鲁国,便带着这个来找本王,到时必然无人拦你!” 说着话,他从腰间接下一块玉佩来,递给朱子欣。 朱子欣拿着那个钱袋,却见他又递过来一块玉佩,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道: “这个还是算了吧,我想,我这一生,是不会再去鲁国的。” “那你就把它扔了吧!” 没想到萧天成却将那玉佩一抛,丢在朱子欣的怀里,朱子欣急忙条件反射的接住,只见萧天成已经打马走了。 “喂……” 叫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头的意思,朱子欣只好将那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 只见那玉佩通体碧绿,是一个麒麟造型,右下角还刻着两个字,天成。 看来,这玉佩必然是皇家之物,如此贵重的东西,他居然就这样给了她,既然拿了,她才舍不得扔呢。 想到这里,朱子欣将那玉佩放进了怀里,又向前走去。 “喂,你看,前面那女子,看起来像是个有钱的。” 走了一段路,朱子欣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两个贼眉鼠眼的人,一个对另一个说道。 “是呀,看着女子,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女子,看来,我们要发大财了!” 另一个搓着手说道。 “还还等什么?兄弟,上啊!” 先前那个已然一副等不及的神情,冲另一个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便向朱子欣快步的走了上去。 正在急步走的朱子欣感觉到不对劲儿,她停下了脚步,定定在站在那里,耳朵却敏感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从脚步上判断,来的人有两个,似乎武功底子都不强,不过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因为,他们的脚步声很重,一听便是没有什么内功的人。 对付这样的两个人,徒手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那两人已经走近,他们见朱子欣居然自己停了下来,倒是吃了一惊,其中一个看向自己的同伴。似乎有些担心。 那同伴却是不管不顾,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认为,不过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可怕的? “小娘子,你怎么独自一人赶路呢?不怕吗?”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朱子欣等的就是他们,于是转过头来,莞尔一笑,说道: “怕呀!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 看见朱子欣的容貌,那两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女子非但看起来有钱,就连容貌都美的如同天仙一般。 这一次,他们可赚大发了! 想到这里,刚刚那个还有些犹豫的贼子,瞬间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扑将上来,人说色壮怂人胆,说的就是眼前这两人。 之间他扑上来之后,朱子欣却只是轻轻一躲,那人便扑了个空,由于惯性的原因,居然收不住脚,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死。 另一个见状,将袖管一撸,也扑了上来,朱子欣这一次却没有让开,而是将腰一猫,继而一个扫堂腿,那人顿时站立不稳,晃了几晃,也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由于他是面朝的地,在摇摇晃晃站起来之后,两管鼻血也如蜿蜒的蚯蚓般,滴落了下来!衬着那满面的尘土,看起来既滑稽,又惨烈。 “好啊,有几下子,兄弟,一起上!” 那人抹了一把鼻血,叫嚣道。 另一个也不敢轻敌,两人一左一右向朱子欣扑来,想来个左右夹击,朱子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只见她在那两人扑来之际,忽而一个后空翻,从两人头顶翻了过去,接着利用惯性,两手将拿两人的脑袋一勾,便只听得“咚”的一声,那两个脑袋便异常壮烈的撞在了一起,就连五官都撞的变了形。 这两人这次被气的不轻,哇哇大叫起来: “好啊!没想到兄弟们今日遇到女夜叉了!竟然敢打我们兄弟!兄弟,上啊!输给一个女人,日后,我们在江湖上还如何混?” 其中一个贼子大叫着又扑了上来,然而,他眼前直冒金星,眼睛有些看不清,朱子欣明明在他的左边,他却向右边扑去,朱子欣借势,又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这一次,力道之重,居然将他踢出去老远,又在地上滑出去了五步之远,方才停了下来,而这一次,那人竟如同死猪一般半晌没有动弹。 他的同伴见状,哪敢再战,急忙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磕起了头,嘴里还连声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 朱子欣冷冷道。 那人闻言,急忙起身,扶了另外一个,跌跌撞撞的跑了。 这一段小插曲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朱子欣急忙上路,很快就找到一个小镇,问过路人,她去了马市,买了一匹好马,骑上便上路了。 另一边,南宫曦带着人马快马加鞭,一路向鲁国的方向追去。 可行进了十几天也未曾看见萧天成的人马。这一日已经到了两国交界之处,科林不得不劝道:“ 看来,萧天成并未带皇后娘娘走,否则,不会我们追了这么久也没有追上。” 南宫曦遥望着月国国的方向不语。 “皇上,您看,我们是继续追,还是回去?” 科林从南宫曦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得问道。 “不去了,回去吧!” 南宫曦说完,调转马头,向北而去。科林挠挠头跟在他身后,也带着一众人马跟了上去。 自从朱子欣走后,科林去看过小翠,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找南宫曦,用自己的脑袋做担保,证明朱子欣不是那样的人。 而南宫曦,在经过两日的思考之后,也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于是便带着科林去追了,然而,只是可惜,这一路上,他并未追到朱子欣。 回去的路上,南宫曦沉默的可怕,就如同快要下雨的天气一般,压抑的人内心难受。 科林自然是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可他也无能为力,心里还有些埋怨,白了南宫曦一眼,心道: “谁让你不珍惜子欣的?现在知道后悔了?” 心里骂完,还是有些愤愤的,他若真的信任子欣,又如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更不解的时候,为何南宫曦自从坐了皇帝以后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难道是因为压力太大?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心里有道: “为何当初我不知道?若是知道,如何会让子欣一个人走?” 有些懊恼,有些伤心,科林一脸的不高兴。 “科林,你在怪朕?” 南宫曦骑在马上,虽然没有看科林,但依然能感觉到他满腔的怨怼。 “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您同皇后那么好!皇后为了你,几次三番的连命都可以不要,您却怀疑她,不相信她,您可知道,您如此这般,会有多伤皇后娘娘的心?我想,此刻,她的心估计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吧!” 科林闻言,终于一股脑儿的道。 他原本就是个直脾气,以前一直也不喜欢南宫曦,若非同他经历过一些事,他说话的语气,估计比现在还要差。 不过,南宫曦一项也知道他的脾气,因此不同他计较。并未生气,却是好半晌才道: “是朕对不起她!” 说完,两腿将马肚子一夹,马儿加快了速度向前而去。 “喂,皇上,既然您知道错了,那回去便方了小翠吧!我看她这几日哭的眼睛都肿了,人也瘦了一圈,看起来好可怜!” 科林跟在南宫曦身后,大声喊道。 “好!回去就放!” 南宫曦沉声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心中疑惑 说完,又道: “不如,回去就给你们赐婚如何?也好给宫里冲冲喜!朕觉得,今日来,似乎倒了霉运!” “皇上……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科林懵了,急声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南宫曦停了下来,问道。 “我……” “既然说不上来,那就是同意了!就这么定了!朕真的很想喝喜酒了。” 南宫曦说完,一拍马臀,马儿急速的向前奔去。 科林半晌没有动静,片刻之后,他却是勾了唇角,憨憨的笑了。 半年后,已是冬日的清晨,天上飘着点点雪花。 恶龙潭旁边,不知何时盖起了一座茅屋。 这时,从茅屋里走出一个人来,此人穿着一袭麻布衣裳,一副平民打扮,脸上却是一副享受的表情,虽然年纪不大,但睿智却沉静的眼神却昭示着她的成熟。 此人正是半年前离开皇宫的朱子欣。 这时,从茅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姐姐,小心些。” “知道了。” 朱子欣回头,笑着应道。 她的话音刚落,一名十二三岁年纪的男孩便自己转动着一个木质的轮椅走了出来,在朱子欣旁边停了下来,说: “今日落了雪,不知鱼儿是不是还同往日一般好抓!” “允儿呀,你就别操那么多的心了!这些是,是你姐姐我该操心的。外面天气凉,你还是回屋里吧。” 朱子欣闻言抿唇一笑,说道。 原来,这名叫允儿的男孩,是四个月前,她在山崖下发现的,他从上面掉落下来,摔断了腿,朱子欣用了好久才将他救治了过来,然而,他的退却还是未能站起来。 后来,她问过他的身世,原来他是一个孤儿,自幼便不知自己的娘亲和爹爹是谁,从记事起就靠乞讨为生,没想到命运却还是对他很是不公,居然又让他掉落山崖摔断了腿。 听了他的故事,朱子欣不由的联想到自己,觉得他同自己正是同病相怜的人,因此便将他留在了身边,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如今他们在一起生活,也有四个月了。 朱子欣安顿好了允儿,便独自一人去了恶龙潭,她来这里之后,每日里就靠这潭水里的鱼生活,可近日来,不知是什么原因,鱼越来越难抓了。 今日也是一样,虽然她很努力,很认真的在话语,然而好半天过去了,她却一条鱼也没抓到。 “姐姐,我来帮你!”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朱子欣回头,果然见允儿坐着轮椅走了过来。 她急忙走过去,嗔怪道: “叫你呆在屋里,你如何不听话?” “因为允儿知道鱼儿不好抓,所以来帮姐姐!” 允儿道。 “你呀!” “既然如此,你就在岸上呆着,我下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两条鱼。” 说着,朱子欣便走到岸边,一跳便跳进了潭水里,她其实心里是觉得有些古怪,这个恶龙潭,鱼一项很多,这几日突然变没了,一定有什么古怪,她一定要去看看,是不是潭里来了什么吃鱼的水怪,找出它来,她一定要将它弄死,这样,他们才会有鱼吃。 朱子欣一个猛子扎到了潭底,仔细的找了起来。 然而,找了许久也未曾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在她打算放弃上岸的时候,却一眼瞧见一块岩石的下面,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她记得上次下河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洞啊! 于是,朱子欣改变了主意,又向那黑洞里游去。 就在她快要接近到那黑洞的时候,这时却听到“噗通”一声,接着,允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救命!救命!” 朱子欣一惊,急忙游浮了上来,只见允儿正在潭水里挣扎。 惊的颜十四急忙将游了过去,将他救上了岸。 “允儿,你怎地如此不听话,叫你别下水,别下水,你却就是不听!” “我没有!刚刚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我才掉下岸的!” 允儿却是急道。 “胡说,这里除了咱们俩,哪儿还有别人?” 朱子欣却是不信,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 允儿委屈道。 “好了,好好,既然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朱子欣不想同他理论此事,只当他是以为怕自己责罚,因此编的瞎话,不想拆穿他让他难堪,因此,便如此说道。 允儿却撅了嘴,但他也不想惹姐姐不高兴,因此也不再提了,却是将左手抬高说道: “姐姐,别生气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原来,他的手里居然抓着一条鱼。 “鱼!允儿,你好厉害!” 朱子欣见状,顿时笑了起来,说道。 “其实,它是自己跑到我的手里来的。” 允儿却笑道。 “那你更厉害了!” 朱子欣高兴的道。 “呵呵,呵呵呵……” 允儿见姐姐夸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事,这样温馨的一幕,全都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双阴鸷的眼睛里。 再说朱子欣,生怕允儿生病,一进屋子,就将允儿拉到房间里,让他脱了衣服坐在被窝里,又生了一堆柴火帮他烤干了衣服。 那条鱼朱子欣炖了一锅汤,允儿吃的津津有味,一个人足足吃了大半。 这之后,朱子欣第二日又独自一人去了恶龙潭抓鱼,她心里依然想着去潭底那个黑洞里看看,然而,当这一日,她走到潭边时,却见潭边放着一条大鱼。 朱子欣觉得奇怪,四下里看了看,却未曾见到任何人。 “或许是这鱼自己不小心跳到了岸上,自己无法下水,所以,便搁浅在这里了吧?” 朱子欣侥幸的想,管它呢,既然它自己送上门,那就不吃白不吃! 想到这里,她高高兴兴的带了那鱼走了回去。 这之后,她每日都会去河里抓鱼。不过,再也没带过允儿,生怕他又像那次一样掉到水里去了。 然而,很是奇怪,自从第一日以后,每日她去的时候,河岸上就已经放着一条鱼儿了,而且还被草绳系着,放在草丛里。很容易就看到。 之日久了,朱子欣便无法再同先前一般淡定了,他开始想着是不是有山民来这里抓的鱼忘记拿走了,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人,于是就将那鱼拿了回去。 以后,接连几日都是如此,这令朱子欣越来越觉得奇怪。莫非,有人在暗中帮自己? 那么,会是谁呢? 自己在这附近,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呀! 朱子欣想,不过,既然是有人要帮自己,那么,鱼既然是他抓的鱼,为何不告诉自己呢?这是好事儿啊。 她决定先回去问问允儿再说,或许是他在这里有什么认识的人,在暗自帮他们也说不定。 彼时,允儿正在院子里打扫庭院,朱子欣拿着鱼儿进门就问:“允儿,你老是告诉我,这几日的鱼儿是不是你抓的?” 允儿闻言,一愣,随即笑到:“允儿要是有那本事,何必让姐姐你去跑那一趟?我那天我试过了,根本就抓不住,还不小心掉道了水里,那鱼儿也太狡猾了,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 闻言,朱子欣有些失望,继而,眼中又闪出一抹希望,问道: “那你在附近是不是有认识的亲戚或者朋友啊!会不会是他们帮忙抓的鱼?” “姐姐又糊涂了,允儿若是有认识的人,又何必投奔姐姐?允儿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姐姐何曾见过有人来看过允儿?” 允儿又道。 “这……说的也是。” 看看手中的鱼,朱子欣眼中一片茫然。 想了想,摇摇头,朱子欣还是提着鱼走进了屋子。 经过这一日,朱子欣心中越来越觉得奇怪,她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睡不着。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亮,她就起了床,向恶龙潭而去,外面的天气天寒地冻,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冷风刺骨,人在寒风里都走不动,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吹起来一般。好不容易走到潭水边,幸好,恶龙潭一年四季都是温的,还有几丝温度。 然而没有改变的是,草地上却依然放着一条鱼。 朱子欣将那鱼拿起来,看了半晌,神情间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她看向潭边,那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有几个脚印。 朱子欣在岸边找了截枯草,下去将那鞋印的尺寸量了量,这才提着篮子回了茅屋里。 刚刚进了院子,却见允儿正在院子中间,神情有些悲伤,往日,他很少从屋子里出来,却不知今日为何会在院子里。见朱子欣回来,允儿几声问道:“姐姐,你怎地去了这么早?去抓鱼了吗?” 朱子欣点了点头,说道:“嗯。” “那,你抓到鱼了?”允儿又问。 “嗯,不过,那个神秘人还是将鱼抓好了放在草丛里,我根本就没有下水。” 朱子欣失望的说。 “那……” 允儿看了看朱子欣的神情,突然变的高兴起来,一把抓了朱子欣的手道:“哦,我看看。” 朱子欣将篮子递了过去,允儿高兴的翻开篮子看了看,接着递给朱子欣道:“如今,鱼不好抓,也难为这人了。” “是啊,他到底是谁呢?” 第三百三十九章:神秘人 允儿也疑惑的道,说完,还偷偷的看了一眼朱子欣,却见朱子欣低着头,神情低落的进了厨房。 将鱼放好以后,朱子欣再去找那稻草,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难道是刚才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朱子欣四处找了找,却没有找见,起身,又打算去潭边量上一量,却见允儿走了出来,摸着肚子说:“允儿肚子好饿,姐姐,允儿饿了……” “好,姐姐这就给你做。” 朱子欣无奈,说着又看了看允儿的脚,觉得那双脚似乎比允儿的大许多,再说了,允儿的腿根本就不能走路,她怎么会怀疑他呢?摇摇头,朱子欣觉得自己都有些疑神疑鬼了,刚才的念头真是有些荒谬!唉!不想了,不如做完事情再去潭边看看吧,朱子欣想到这里,这才又进了厨房。 将鱼汤熬好之后,朱子欣先给允儿盛好一碗,自己才端了一碗坐在了一旁,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岁随随便便的吃了一些,朱子欣便等着允儿将鱼汤喝完,便一刻未停的飞奔着去了潭边,然而,这一次,潭面上的脚印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踩的看不到了。 朱子欣懊恼的叹息了一声,只得又回去了。 心道,这次没有量成,明日再量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她便也没有那么心急了。 她是一定要将这个神秘人找出来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还弄不清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他如此做到底是什么目地。 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帮助别人的人。何况,知道他们住在这里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就算是多了一个人,她若知道他的身份也好,如今却连对方是敌是友都分不清,这种状态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可是,这里究竟为何会突然多出一个神秘人呢?朱子欣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她觉得,查清楚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和目地尤其重要。 可是,当她第二日再去潭边时,竟同第一日一样,脚印已经被破坏掉了。 并且,朱子欣一连早起了几次,但每一日都是如此,那个人便的很是小心,再为此露出丝毫破绽,别说是脚印,就连一根头发丝朱子欣之后,也再没有发现过。 而这样,更是令朱子欣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她发誓,就算是一夜不睡,她也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因此,这一日,才到了三更天,朱子欣就悄悄的爬了起来。 看了看在另一张床上睡的正香的允儿,她悄悄的下床,又偷偷的跑到了潭边守了两个时辰,却没有看到那个人影。 就在她心灰意冷就要收工的时候,突然听见“砰”的一声,朱子欣倏地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却看见一条鱼被扔在了草丛上。 同时,一个黑影也嗖的一下从她的眼前飞身而过,片刻之后便上了山崖,钻入了山崖旁的密林里。 朱子欣拔腿就追,然而,一进密林,就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此时正是严冬,且山崖上不必山崖下,根本就是两个世界,这里冷的就连树木上没有什么叶子,根本藏不了人,那么,此人一定是藏在那颗树的后面。 朱子欣的听力一项很好,除非那个人的武功极高,可以隐住呼吸,那么她就一定可以听出来。 朱子欣向前走了一段,侧耳倾听,可是,出了呼呼的风声,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忽然,她的身后传出一个极其轻微的响动,朱子欣快速转头,又见那黑影飞身出了密林。 朱子欣急忙回身去追,可是,出了密林,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时,天色才刚刚微亮,不远处,红彤彤的太阳刚刚从山崖上露出个头来。 朱子欣气的一跺脚,无奈的去将那条鱼捡了回家。 回到茅屋里,见允儿又早早的站在院中。看见她回来,高兴的笑道: “姐姐,今日你怎地起那么早?害的允儿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一直睡不着!” 朱子欣闻言,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愧疚之感,也是,她就这样走了,万一来了坏人怎么办?允儿又不会武功! 想到这里,她急忙道:“都是姐姐不好,下一次,再也不晚上离开了!” “姐姐,你不高心?难道是没有抓到鱼吗?” 允儿却担忧的看着朱子欣的脸问。 “没有不高兴,只是找不到那个神秘人,姐姐心里不踏实。” 朱子欣说着坐了下来。 “姐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这个人每一日都给咱们送鱼,那他一定是个好人,不然,他早就把我们杀了,何必这么麻烦。姐姐,你说是不是?” 允儿却将手一挥道。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说,他会不会是个食人狂魔,本来是想吃咱们的,可是,他见咱们俩太瘦了,怕吃起来没有多少肉,所以每天给咱们送鱼来,想把咱们养肥了再吃?” 朱子欣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允儿闻言,急忙抱紧了双臂,浑身一个哆嗦,说道: “姐姐,你可别吓我,允儿胆子小!” “逗你玩呢!我去做饭了!” 朱子欣却是一笑,提着鱼去了厨房。 这一夜子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细碎的声音,那声音隐没在呼啸的寒风里,几乎微不可闻,但朱子欣是何许人?她的听力那是经受过训练的。就在那声音响起的时候,已经飞身而死,向院子里而去。 果然,她刚刚出去就看见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茅屋顶上飞身而去…… 看他跑的方向,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回了屋子,那个方向,她可是布置过了的。 虽然她如今呆在这里,应该无人进来,但白日里听允儿说过他会害怕的事情之后,她就决定要将这里布置一些机关陷阱之类的,否则,若那一日她有事出去了,那允儿岂不是很危险? 想起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整日都是一个人呆着,刚开始倒没有什么,可日子长了,依旧会觉得寂寞,幸好后来有了允儿,她才慢慢的快乐了起来。 她早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了!因此,他不能有事! 再说那黑衣人,见朱子欣发现了自己,仓皇之间,他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别说查看情况了,连什么都没看见。 那人七拐八拐,跑了没有几的步,忽而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接着,一张网便笼罩了下来,接着,一个黑衣人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脚下,那人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回去告诉南宫勋,让他好自为之!” 说完,随手一抬,那人便倒栽葱般栽了下来。接着,黑衣人便又蹲了下来,掰开那人的嘴,将一颗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道: “快去,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一个飞身,便消失在那人面前! 那人仿佛被吓傻了,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跳起来,急急向山崖上跑去,好不容易找到来路奔上山崖,走到一顶停在山下的轿子前跪下回禀道: “回冀王,属下无能,才刚刚进去就被朱子欣发现了!” “废物!” 随着这两个字从轿子里传出,轿帘被打开,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稀能看见那人,他的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嘴唇也已经发黑,整个人看起来也虚弱不已。看来,这个人的身体状况似乎很差!不过,即使这样,依然可以看得出,这个人就是南宫勋! 那个朱子欣和南宫曦都以为他死了的冀王,南宫勋! 此刻,冷清的月色照耀着他的脸,依稀可见他阴鸷的目光还是那么狠戾。 他伸出手去,一旁的侍卫慌忙过来扶着他的手臂缓慢的走了下来。 这时,刚刚那名侍卫居然突然在自己身上这里挠挠,那里挠挠,然而,尽管如此,似乎还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干脆将衣服都撕开来乱抓了起来,甚至于连自己的脸都抓的鲜血淋淋,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的举动将所有人全都吓得退后几步,不由脸色大变。 “冀王,这…” 一人大惊失色,说道。 “看来他是中毒了!” 南宫勋身边的一名侍卫也脸色大骇,说道。 南宫勋看那侍卫一眼,仅仅只是片刻,他已经将自己挠的惨不忍睹,大片大片的血肉在他的抓挠下变得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经被他挠的露出了骨头。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在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挠着。 原来,那人吃的药是血骨散,这种毒药只要吃了后,就会令人浑身奇痒无比,不将皮肤抓破便不能解除那种钻心的奇痒。 可是,即使抓破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到后来,就连内脏也是奇痒无比,直到中毒的人将自己的肚子抓烂,将那肠子肚子都抓出来,也是于事无补。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这是一种及其残忍的毒药。令观者无不骇然。 看着眼前这个侍卫的惨状,南宫勋后退两步,沉声道:“杀了他!” 有人即刻走了过去,一剑就将那人刺死了。 南宫勋怒瞪着双眼,看向山崖下,恨声说道: “南宫曦,好手段!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可是,你为何不敢出来同我相见呢?这一次,本王不会放过你的,既然你如此喜欢朱子欣,那么,她就是你的软肋,本王又岂会错失这个机会?” 第三百四十章:南宫曦 南宫勋恨声说道。 “冀王,那现在怎么办?看来这里到处都是陷阱和机关,还有南宫曦的人,又是晚上,我们的人是进不去的。” 身后一名侍卫抱拳说道” “我们走,明日再来,我就不相信,她的机关无人能破!”南宫勋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肃杀之气,然而终归被那尖利的嗓音破坏掉了本该有的阳刚之气。 "可是,冀王,你的毒?" 那侍卫担忧的问。 “本王的毒再过段时日便可解了!只要有神医在,不必担心!眼下,最主要的,便是抓住南宫曦,只要朱子欣不走,我们就有办法!” 南宫勋冷冷道。 “可是她如今和南宫曦在一起,南宫曦的武功那么高强,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那侍卫回答道。 “不能硬取我们就智取,动动你的脑子,务必将她给我抓来,本王为了她,差一点儿命都不保,她怎么能就这样跟了南宫曦?” 南宫勋说着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山崖下,朱子欣茅屋所在的地方。 “这……是!” 那侍卫答应了一声,而后顿了一顿,又说: “冀王,您当初服用的假死药,对身体伤害原本就大,何况,您本身身体就不好,吃了那药,更是雪上加霜,若非当初您留了一手,未曾将我们这些暗藏的势力公布于世,那后果根本就不堪设想,如今都调理了这么久了,您还未曾恢复过来,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牺牲这么大,何苦?属下认为,这一次,若能够除掉南宫曦,我们就莫要在乎那个女人了!请冀王殿下三思,毕竟,成大业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本王指手画脚了?退下!” 南宫勋闻言,却阴沉着脸说道。那侍卫说的都对,若非当初他事先传了暗号出去,他们在乱坟岗将他抬了回去,后来,又暗地里遍寻名医,幸得江湖上有名的稷山道长每日用针灸延缓性,疏通经络,又配有他自制的独门解药,方才救活他一命。他如何能活到现在? 可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看见朱子欣,他依然还是放不下!他又有什么办法? “那如此世子保重!” 那侍卫说完有些不甘心的退了下去,南宫勋带着一干人回去了。 第二日一个早,朱子欣便去了她设置陷阱的地方,原本,她以为会看见一个被吊在空中,哇哇乱叫的贼子,然而,走到之后才发现,那只网子掉在地上,可里面却没有人! “居然给他跑了!什么人这么厉害?” 朱子欣将那网子拿起来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说完,她四下里看了看,便又将那机关重新换了个地方,弄好。再去检查了一下别的地方的陷阱和机关,发现都没有问题之后,方才去了潭边抓鱼。 这一日,潭边却没有像往日一般有鱼了。她只得自己下水去捞,幸好,虽然过了许久才捞到一条鱼,但毕竟是有吃的了! 朱子欣拿着鱼高兴的向茅屋而去。 然而,刚刚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随着那个声音,一个白衣人推着允儿的轮椅走了出来,允儿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寒刀。那白衣人身后,跟着四个拿刀的侍卫,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南宫勋,你居然没死!” 朱子欣在见到这名白衣人的时候,顿时惊讶道。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南宫曦却是勾了勾唇角,说道。 他的面色如今可怕的厉害,形同枯槁的样子着实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看的朱子欣心内一阵惊悚,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没有死!生命力也太强了吧! “是不是本王的样子吓到你了?不过,本王成了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和南宫曦害的。” “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曾经不顾自己的安危,救过我!” 朱子欣见他如此一说,想了一想到。 “姐姐,你快跑!他们有很多人!”这时,允儿喊道。 “允儿,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放心好了,姐姐一定会救你!” 朱子欣听见允儿的声音,心里又急又难过,说道。 “要救他也不难,交出南宫曦,本王马上就放了他!” 这时,南宫勋道。 “什么?你说什么?南宫曦?他来这里了?” 闻言,朱子欣惊呆了,连声问道。 “你居然不知道?问问你的好弟弟就知道了!” 南宫勋见朱子欣居然如此问,方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南宫曦来到这里的事,他了解朱子欣,知道她不是装的,于是道。 “允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子欣看向允儿,眼里满是疑问。 “姐姐,对不起,是允儿骗了你!” 这时,允儿见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方才道。 “你快说,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朱子欣急急问道。 “前些日子,您去抓鱼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他说是你的夫君,我起初也不信的,可是,他告诉允儿,你的名字和家里的住址,还有你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还有,还有你的脾气和,和长相,后来允儿才相信的。后来,他说想要留在这里,原本允儿想要告诉姐姐的,可是他说,他惹姐姐不高兴了,姐姐才离开他的,所以,他想请求姐姐原谅,但此时还早,便想着先替姐姐做一些事情,慢慢再求得姐的谅解,我看他挺可怜的,就答应他不对姐姐讲这件事。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是皇上!” 允儿回答道。 “……” 朱子欣总算是明白了,怪不的她总是抓不到偷偷送鱼的人,原来,她这里有个内奸呀!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看向南宫勋,他此刻正盯着她看。 “南宫勋,你也听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南宫曦来到这里了。你让我交出他来,我又如何交得出?不如你先放了允儿,我们再好好商量,如何?” 朱子欣将两手一摊,说道。 “本王自然知道你交不出人来,可是,有你在,还怕他不出现吗?” 南宫勋却是阴冷一笑,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绑架我?” 朱子欣总算是明白了,不过,她想,这样也好,她至少可以以这个作为条件,让南宫勋放了允儿。 想到这里,她看向南宫勋道: “既然如此,我跟你们走,作你的人质,你放了允儿,他不过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哼!什么时候,轮到你同我讨价还价了?朱子欣,你还当我南宫勋同以前一样,会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吗?” 南宫勋却忽而变了脸色,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可是,允儿是我的弟弟,你若是敢伤了他,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惹毛了我,便跟你们同归于尽,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引诱南宫曦出来?靠允儿吗?” 朱子欣却是嘲讽一笑,说道。 听了她的话,南宫勋眯了眼,半晌,他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见状,从允儿的脖子上,将刀拿了下来。 南宫勋对允儿道: “还不快走!” 允儿惊的急忙转动着轮椅向朱子欣的方向而去。 “允儿,快走!快离开这里,姐姐如今保护不了你了!你快走!” 朱子欣急急跑过去,将允儿一推,说道。 “姐姐,都是允儿害了你!” 允儿却是哭道。 “说什么傻话,若真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才对,若非是我,允儿有如何会有今日一劫?你快走吧,等没事了,你再回来,姐姐还在这里等你!快走吧!” 朱子欣说着,将允儿的轮椅一推,便向南宫勋走去。 “姐姐……” 身后,允儿的声音撕心裂肺的传来。 “快走!” 朱子欣也落下泪来!她此刻不担心自己的安慰,她担心的,是南宫曦和允儿的安全。不知此刻那人如今却在哪里?他来了这里这么久,国中的事又是谁在处理?别有什么闪失才好! 而且,他既然来了,为何一直都躲着不见她? 此刻,朱子欣的心中一团乱麻一般,不知什么滋味,但心中的一个信念却是异常强烈,那就是,她希望南宫曦能够离开,不要出现,因为,此时的南宫勋,已然没有了人性! 落在他的手里,南宫曦就危险了! “还在等什么?皇后娘娘,今日天气看起来不错,不如我们坐在这里,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等你那个如意郎君南宫曦来,如何?” 南宫勋讥讽道。 朱子欣缓慢的走向他的身边,闻言,微微一笑道: “没想到冀王殿下,如今也学会开玩笑了!我早就已经不是皇后了!您这样称呼,倒叫子欣不知如何回答了!” “哼,说的好!其实,在本王的心里,也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什么皇后,我连南宫曦,在本王的皇上,本王也不会承认!本王要让你看着,本王是如何推翻南宫曦的统治,当上皇帝的。你可莫要忘了,本王的势力有多么庞大,不是他南宫曦一朝一夕就能打败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逃跑 “……” 南宫勋的话,令朱子欣不由的不寒而栗,原来,他一直还保存着自己的实力,之前同南宫曦的对决,他并未倾尽所有的兵力,方才被抓了! 好狡猾的人!他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当初的形势对他不利,因此才故意落败,好让南宫曦大意,之后,他想办法诈死,逃了出来,如今又卷土重来。 虽然,朱子欣并不知道南宫曦为何从京城里出来,但这里距离京城实在太远,若他落在了南宫勋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看了看南宫勋,他的面色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看来,这一次他为了逃跑也是豁出去了半条命!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可怕! 然而,此刻,她别无它法,只想能拖延时间,她只求南宫曦能够得知这里的情景,赶快离开!至于她自己的命,相对于南宫曦的命来说,她宁愿牺牲自己! 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形之下,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然而,直到这个想法冒出来,她才意识到,即使他那样的误会她,在她的心里,依然还爱着他,把他放在第一位。 “子欣,如今,我们就来赌上一赌,看看南宫曦会不会来救你,如何?” 这时,南宫勋阴冷的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太高看我了,想必,我们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他如今另结新欢,早就不在意我了,他来这里,或许只是巧合,不过,你若想用我来作为人质,只怕要失望了!” 朱子欣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哼!说的轻巧,你这是在打障眼法吧,这里荒凉至极,若没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他如何会来这里?朱子欣,我看,你还是耐心的等着吧。” 说完,他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找了个木头坐了下来,开始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朱子欣不再说话,也坐在了一旁,四周瞬间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山风呼啸的声音。如同狼嚎! 忽然想起当初同南宫曦来这里疗伤的情景,他们打败了恶龙,就在前面的山洞里住了下来。 那时,一起疗伤,一起打猎,一起看梅花,她还说,若是日后厌倦了,便来这里隐居…… 那时虽然在我逃命,然而,但却是她来这里之后,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来了,他却没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以为,自己这一生,只怕都会在这里度过,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找到这里。 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还没忘了这里,没有忘了他们曾经说过的话!朱子欣突然觉得很讽刺,他都已经有了玉贵人,如今即便是后悔,那又如何?她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她朱子欣,永远都不会同另一个女人共侍一夫的! 然而,当南宫勋想要他的性命的时候,她却依然不顾一切的想要救他,即便事情演变成如此,她对他的初心却依然不改! 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朱子欣沉浸在回忆里,南宫勋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前面,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南宫曦依然没有出现,他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南宫勋逐渐的失去耐心的时候,朱子欣却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从声音判断,她敢肯定有一个人正在慢慢的靠近。 “笨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过来会被抓的!” 朱子欣在心里不由的骂道。然而,那脚步声却并未停下来。 “南宫勋,我劝你死了心吧,你是抓不到皇上的,即使你带了这么多的人也没有用!” 朱子欣怕生怕被南宫勋发现,急忙大声的道,她的目地,便是想要告诫南宫曦赶快离开。 说完这句话,朱子欣再侧耳一听,果然那脚步声停了下来,她赶快又趁热打铁的道: “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以国事为重,为了我这样一个区区女子来犯险,我想,皇上他,肯定也不会那么傻吧!” “哼,朱子欣,你少说这些风凉话!本王可是知道,南宫曦为了你,找遍了整个月国,甚至微服私访过好几次,若他不在意你,又岂会如此大动干戈?至于那个玉贵人,本王也听说,不过是被人趁着他喝醉酒的时候,送进宫的,直到今日,南宫曦也未曾临幸过她一次!听到这些,你还敢说,他不会为了你放弃国事吗?” 南宫勋闻言却不屑的道。 “……” “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子欣有些不相信的问。 “自然是真的!本王必要撒谎吗?你当真以为本王的人,就这样被南宫曦全部清理了?哼!简直是笑话,本王告诉你,南宫曦在宫中的一举一动,本王全都知晓,因此,本王敢肯定,他必然会来救你! “……” 听了南宫勋的话,朱子欣惊悚了!没想到,他的势力居然盘根交错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南宫曦的地位依然是岌岌可危的。 且,刚刚他说的那些若都是真的的话,那么,他对自己果然还是有情的! 怎么办?他必然会来冒险救自己,她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千万不能让他落在南宫勋的手里! 想到这里,朱子欣眼珠子转了几转,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此时,那脚步声却又传进了她的耳朵,看来,他要行动了! “啊,对了,冀王殿下,这里山风太大了,在这里等,只怕会对您的身体不利,我知道,那边有一个山洞,里面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不如我们去那边等,你看如何?” “朱子欣,你又想耍花招?” 南宫勋却是不信,但他的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这里的山风,不由担忧的看了看天色。 “我能耍什么花招?你若不信我,可以先派人去山洞里看看。其实,自从那日得知你为了救我,才落下病根之后,我的心里,对你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怨恨!甚至还一些内疚,如今看你成了这副摸样,心里也不好受,因此才这样说的,如果你不愿意,你就算了!” 朱子欣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说道。 闻言,南宫勋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出乎意料的,居然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你如此有心,本王便信你一回!” 说完,又扬声道: “走,去那边山洞里去。” 说完,一众人便向山洞的方向而去。 朱子欣的身后,紧紧的跟几个人,似乎生怕她跑了一般。 带到到了山洞前,朱子欣道: “山洞里地方太小,我看,还是少进去几个人的好,外面多留一些把守,也安全一些,您觉得是吗?” 南宫勋闻言,又眯着眼睛看了看朱子欣,竟然又点了点头。 朱子欣道:“那就让我前面带路吧。” 说完,便向前走去。 一行人跟在她的身后。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朱子欣一进山洞,便向那潭水边而去,接着,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朱子欣!快,给我追!” 南宫勋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慌忙喊道。 几名回水的侍卫闻言急忙跳进了水里去追,然而,朱子欣却早就游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恶龙潭里偷偷的冒出了一个脑袋,她四下里看了看,见果然没人,便急急的上了岸,叫道: “皇上,南宫曦……” “我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朱子欣回头,见果然是南宫曦,不由笑道: “看来,你还记得这里的一切,知道我引他们去那边,就是为了能从这里逃跑。” “岂止记得,简直记忆犹新!” 南宫曦道。 半年未见,朱子欣发现,他似乎变了一个人,深沉了许多,言简了许多,是因为自己吗? “你变了!” 朱子欣道。 “子欣,你能原谅我吗?” 南宫曦上前一步,抓了朱子欣的肩膀,问道。 然而,还未等朱子欣回答,一阵脚步声就传了过来,看来,南宫勋的人追来了。 “快走!” 来不及多说,朱子欣抓了南宫曦的手就跑! “他们在那里!” 身后,有人大喊一声。 这时,南宫勋一挥手,从四面八方就涌来许多的穿着铠甲的士兵。 原来,这一次,他竟然带了那么多人的来。 朱子欣和南宫曦不敢轻敌人,利用轻功,很快上了山崖,没想到山崖上居然有许多的马匹,想来,必然是南宫勋的人骑来的。 他们急忙上马,飞奔向京城方向而去。 “快追!” 那名追兵头领大喝一声,打马而去。 后面的侍卫急忙跟上。 很快,南宫曦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他一边不断的打着马鞭,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然而,此地的一片空旷的荒野,根本藏不了人,可眼看这形式自己根本跑不了。 “子欣,你骑着马儿一直想前走,不要回头,记住!” 眼看着追兵马上就要过来,南宫曦忽而跳下马背,同时,狠狠的拍了一下马臀,马儿吃痛向前飞奔而去。 朱子欣的声音自马背上传来:“不……皇上,要死,咱们一块儿死!” 第三百四十二章:失忆 南宫曦向她挥挥手,说:“子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否则,我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的。”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不过。只怕今日你们谁都跑不了。” 那追兵头领的声音刺耳的传了过来。 南宫曦将冷眸一挑,沉声道“ “哼,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南宫曦说着自怀中一掏,而后随手一杨,一团白色的粉末就抛向了那些人。 由于他的动作很快,即便有些人想要躲过,但多多少少还是被沾染了这些粉末。 “听说过血骨散吗?中了此毒,不消两个时辰,你们便会浑身奇痒无比,最后被自己活活抓死,怎样?还敢像刚才那般口出狂言吗?” “血骨散?” 那些人闻言惊住,那一夜那个中毒的侍卫的惨状顿时在他们的脑海里出现,吓的他们连连后退几步。 南宫曦趁着这个机会,急忙打马又跑,然而,却见朱子欣又向这边而来…… “子欣,快走!” “你……” “来不及解释了,我刚刚骗了他们,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快走,否侧就来不及了!” 南宫曦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眼见着追兵又追了上来,急忙拍了马臀,急急向前赶去。 朱子欣见状也不再多问,打马一起向前而去。 可是,南宫勋的人马实在太多,没有跑多远,他们就又追了上来,刚刚好,这里是一个三叉路口,南宫曦对朱子欣道: “子欣,看来我们只能分头走了,不然,只怕谁都走不了!” 朱子欣回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觉得南宫曦说的也对,便道: “好,那你多保重!” “子欣,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没想到南宫曦又道了一句。 朱子欣刚要说什么,南宫曦却一脚踢在朱子欣的马臀之上,马儿吃痛飞奔了起来,朱子欣在马上大喊: “皇伤你一定要保重,定要活着来见我,我们在三十里外的望夫崖回合。” “好!” 南宫曦低声应了一声,却是调转马头,眼见着那些人就要到眼前了,方才打马想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身后的追兵见状,果然全都跟了上去。 这一跑,便是半日,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前面是一片密林,他上次同朱子欣为了逃脱南宫曦的追杀,已经走过一次,自然熟悉路程,回头一笑,他毫不犹豫的跑了进去。 迷林里的小路纵横交错,岂是那么容易走的?因此,七转八转之后,南宫曦终于摆脱了那些追兵,他找到上次那个山洞住了下来,到第二日清晨,确定已经安全了,方才重新赶路。 他一路打马而行,去追朱子欣,然而,当他赶到望夫崖时,却依然不见朱子欣的身影,南宫曦不由的慌了。 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叫着朱子欣的名字:“子欣……子欣……你回答我呀,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你回答我……” 可是,叫了半晌,却没有人回应他。 南宫曦不死心,继续不住的找着,直到一路走到一处悬崖边时,才看见朱子欣的马儿正在一边悠闲才吃草。而朱子欣却不在哪里。 南宫曦急忙下马,大叫:“子欣,你在哪里?子欣,你听见了吗?你在哪里?” 空旷的山崖不断的将他的声音回放过来。回音嘹亮,却依然没有朱子欣的回应。 南宫曦越喊越心惊。他不敢相信子欣掉到了山崖里。 他爬在山崖上又大声的叫道:“子欣,你在下面吗?你在吗?……” 喊了两声,突然意识到,这么深的悬崖,若子欣掉下去,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子欣……” 这一声,南宫曦叫的很低,很低,他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过了片刻,似乎不肯相信朱子欣已死的实事。 彻骨的寒冷将南宫曦袭击,他整个人顿时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半晌,才恢复过来。 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从四处找来一些藤蔓,借着手中的长剑,慢慢的向悬崖下面移动了下去。 他的武功高强,下这样的崖壁虽然有些难度,但也算顺利,两个时辰以后,他终于到了山崖地下。 刚到了下面,南宫曦就一边在四处寻找,一边叫道:“子欣,你在这里吗?你在吗?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然而,就算他喊破喉咙也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也没有找到朱子欣的尸体,这么说,她极有可能没有死。 可是,子欣她到底去了哪里呢? 南宫曦如疯了一般,四处乱跑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跑的累了,方才累的坐在一块大石上,难过的垂了头。 此时,在月国南面的一处路上,一匹急驶着。 马车被遮挡的严严实实,马夫甩着长鞭不断发出一声声,啪啪啪的声音。 一看就是在急着赶路。 而那赶车的马夫,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衫,他伸出魁梧,目光如炬,太阳穴凸起,一看就是武功极高的高手。 马车里,不时传出一声声,如同猫儿一般的呜咽声,若有人听见,不免会引起一翻猜测。 这辆马车不走官道,只走小路,又是日夜兼程,因此四天左右就走到了一处距离无名山五十里外的山下。 那里驻扎着一队人马。 那人将马车一路飞奔驶入军营之内。下了马车,未经通报就径自去了主帅的营帐。 “回禀冀王,属下将朱子欣给您抓来了。” 那人进了营帐,对着一个玄色长袍的男子拜倒在地,口中说道。 “哦,快将她带上来!” 男子声音尖利,目光恨戾,然而,却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他正坐在营帐之内的一张软榻之上,脸色青紫,嘴唇乌黑,一看就中毒颇深。 此人正是南宫勋,南宫曦没有抓道,他心情很是不好,但此刻听闻朱子欣被抓了回来,自然高兴的吩咐道。 那人听令,起身离去,很快就将一名五花大绑的麻衣女子带了上来。 进了营帐,那人将女子口中一块布拿开。说道:“朱 子欣带到了!“ 南宫勋躺在软榻之上,看着眼睛的女子,只见她乌黑的头发,美若天仙的容貌,一双灵动的眼睛,精致的脸庞上面还有着点点泪痕。 “朱子欣,你终归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女子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人,眼中露出一抹茫然来,她甚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这些人为何要抓她!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我,又是谁?” 女子疑惑的问。 “朱子欣,你又想骗本王吗?这又是玩的那一处?” 南宫勋见朱子欣行为怪异,不由嘲讽道。 “我骗你?我为何要骗你?我们,我们认识吗?” 女子闻言,似乎更加迷茫了,连声问道。 “你……你会不认识本王?朱子欣,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南宫勋被激怒,厉声道。 “啊!” 没想到,他这一吼叫,居然将女子吓的悟了头,连连后退几步,一看便是被吓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此刻,南宫勋方才发觉出不对劲儿,问一旁的侍卫道。 “回冀王,属下也不知道,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晕倒在路边,醒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否则,依着她的武功,我们要抓她,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侍卫道。 “莫非,她受了伤,伤了脑子?” 南宫勋想到这个可能,顿时一惊,急声道: “快去找神医来。” “是。” 侍卫闻言应了一声去了,没过多久便带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郎中来。 “神医,你快给看看,子欣这是怎么了?” 南宫勋着急的道。 “冀王莫要着急,小人这就给这位姑娘看看。” 郎中见状,急忙道。 说着,便要走向朱子欣,朱子欣却很是害怕的直往后躲。 “我不认得你,你不要过来,你是谁?你们是谁?不要过来……” “子欣,我是你的夫君呀!你忘了吗?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怎么会害你呢?来,不要怕,过来,道夫君的身边来,夫君会保护你的。” 没想到,这时,南宫勋居然厚颜无耻的说道。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 闻言,朱子欣不相信的问。 “自然,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你想一想,如果我不是你的夫君,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找你回来呢?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最在乎你,所以才会找你回来呀!” 南宫勋如同换了个人般,柔声对朱子欣道。 听了他的话,朱子欣想了一下,又问: “那是因为你生了病,如果你的病好了,便会想起来了。” 南宫勋又柔声劝道。 朱子欣听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郎中,终于点了点头。 “神医,还等什么!” 南宫勋说着对神医使了个眼色。 那神医见状急忙又上前,但朱子欣却依然有些怕的缩进了南宫勋的怀里。 见状,南宫勋的唇角,居然难得的勾了起来,露出一抹笑意来。 看来,她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开始依赖他了。南宫勋此刻感觉自己如同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看了看朱子欣,他心道: “其实,若她一直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三百四十三章:子衿 “神医,她到底怎样了?” “这……” 那神医闻言,看了一眼朱子欣,吞吞吞吐吐的道。 “出去说。” 南宫勋见状,向门外而去。 “夫人的脑子受了重创,因此,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了!这种病不太好治……所以,小人还需要一些时日……” “哦,还有没有别的?” 南宫勋打断神医的话,问道。 “至于她的皮外伤,上一些药就好了!” 神医道。 “那还不快去!” 南宫勋点头说道。 “是。” 神医点头,急忙又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那神医提着药箱走了出来,对南宫勋道: “殿下,已经上好药了!” “嗯。” 南宫勋闻言,转身便向屋里而去。 “哦,对了,殿下,至于夫人失忆的事……” “不着急!” 南宫勋不待他说完,便道。接着,他推门便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窗户一股浓重的药味,站在门口看向床上,见朱子欣正躺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 他生怕床上的人儿会不喜欢。便先去将所有的窗户慢慢打开,顿时一股冷风吹进了屋子,将屋中的纱帘撩起,南宫勋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脚步也突然变的有些沉重,他突然莫名感到异常的紧张,感到害怕。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若有一天她突然记起以前的事,那么,他是不是还是会失去她? 他越想越害怕,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然而,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近了,更近了,他已经看见床榻上的软被下的那个娇小的身躯,那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和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真的很美!美的如同天上的仙子,可是,他却不是因为她的美才会喜欢她的,她一直对他都是那么凶,那么冷。令他从来不敢这样仔细的看她。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南宫勋根本不会有害怕的人,别人都以为,是她一直很怕他,就连她自己可能都这样认为,可谁又知道,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很怕她,怕她不理自己,不喜欢自己,怕她对自己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脸…… 如今,她静静的躺着,如同一个熟睡中的婴儿,也只有这个时刻,她才会不那么让人感到紧张。 南宫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此刻的她,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与美丽,丝毫没有冰冷的感觉。 他不由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如瓷器般的脸,然而,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同她的脸的时候,她的睫毛微微的动了动,南宫勋突然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她要醒了,可他却突然更害怕了起来。他生怕她一睁眼,就问自己: “南宫勋,怎么是你?” 如果是那样?他该如何回答? 想到这里,他居然有些害怕了,连连的后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朱子欣睁开了眼睛,南宫勋见状,急忙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站立在那里,咽了口唾沫,站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朱子欣一脸迷茫的望着头顶发呆。过了片刻,她缓缓的坐了起来,眼神里尽是疑惑。 这时,她方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她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问道: “你是谁?不对,我……我是谁?” 她的声音柔柔的,怯怯的,还带着一丝颤音,仿佛突然换了个人。 南宫勋听到床上之人的话,心内顿时一顿狂喜。然而,当看到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无助摸样,心里又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忍。 他急忙跑过去,床上的人见南宫勋过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下,满眼戒备的看着他。 “别怕子衿,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是南宫勋,是你的夫君。你是子衿,我的夫人,你忘了?你以前说过要嫁给我的。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却摔落悬崖,我把你救回来以后,你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子衿,你不记得不要紧,你还有我,你的夫君。我会帮你想起以前,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我。以后,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即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照顾你一生。” 南宫勋将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说了一遍。他生怕她不信又说:“子衿,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夫君。” “你……我的夫君?我叫子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床上的人指指南宫勋,又指指自己问。 南宫勋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我为何什么也不记得?” 女子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 南宫勋急忙将她的手抓到自己的手里,说道: “不要紧,慢慢来,我们不着急,总是会好起来的。不过,不管你便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你好!我会永远爱你,不会变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着,南宫勋伸手将女子抱在怀里,女子却似乎很是不习惯,挣扎着逃开了。 南宫勋怀中落了空,自嘲的笑笑,却说: “没关系,来日方长!子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床上的女子。 “走,我带你去后花园玩玩,你都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了,也该晒晒太阳了。” 南宫勋又温和的一笑,伸出手去拉她,她犹豫了片刻,却始终未曾将手递给他,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眼前的南宫勋。 “即使没有了记忆,她的本性却是没有改变,还是那么不容易相信人!” 南宫勋心道。他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转过身子说道:“来人,伺候夫人更衣。” 说完,又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你去哪里?” 南宫勋刚刚走几步,身后却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问道。 他心里又是一喜,虽然她防备着自己,却总算是有些依赖着自己,此刻,他内心一阵狂喜,也更加庆幸自己想到的这个方法,虽然,他这样做,似乎不怎么光彩……哼!其实,他又何必在意这些,如今他变成这个样子,藏在月国最南边的边陲小镇,不都是南宫曦害的?即使现在不能打倒他,最起码,夺了他的女人,对他也是一种报复!更何况,这个女人,自己恰巧也喜欢! 想到这里,他内心仅存的对朱子欣一丁点儿的愧疚之感顿时也荡然无存了。 他缓缓的转身,微笑着看着她,柔柔的说: “你要更衣,我呆在这里可不方便,我在外面等你,换好衣服就出来。” 她这才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乖巧,南宫勋心中却涌出一股失落的感觉,他对自己说: “这样不是很好吗?她也只有变成这样,才能永远呆在你身边。” 他转身向外走去,命丫鬟送了衣裳进去,接着,他靠在屋外的树上,心头五味杂陈。有高兴,有兴奋,有怀念,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和无奈。 他终于得到了朱子欣,却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朱子欣,以前她将他迷住的那些表情和那些动作甚至眼神,将不复存在。这样的结果,一直都是他要的,可为何他会有那样的感觉? “我……好了。” 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柔柔的声音。他循声望去,眼前出现一个紫衣少女,很淡很柔和的色调,近乎发白,穿在她身上,同她如今的气质配起来看起来很柔美,很淡然。却失了一份飒爽英姿的感觉。 原来,一个人失去了记忆,竟然连气质都会变的不同。 南宫勋艰难的勾起一抹笑意,走到她面前,说道:“子衿,走,我们去后花园找一个地方晒晒太阳。” 他再一次将自己的手递给她,她看了看,又想了想,却还是犹犹豫豫的将手缓缓的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她还是有些紧张,然而,她却不得不暂时相信他,这里她不认识一个人,除了他,而他正是这里的主人,不是吗? 他握着她的手,能感受到她手掌中有几处硬硬的茧。大家闺秀家的女儿可不会有这样的手,除非是一直练武的人,才会有这样厚的老茧。 南宫勋不由的又想起朱子欣曾经大败他的那些手下时的情景。 那样的朱子欣似乎才是有血有肉的,可眼前的这个人,温温柔柔,安安静静,怯怯的,懦懦的,眼中始终包着一包水,仿佛他只要说一句重话,她就会落下泪来一般。 她和她,根本不像一个人,她像是一个顽强的令人不敢小觑的生命,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摧毁她,可眼前这个人,倒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幻影,仿佛他手一松,她就会飘走一般。 南宫勋承认,自己很不习惯这样的朱子欣。不过,转瞬又想,或许,她刚刚醒来就是这样,过几日熟悉了便会好吧。就算是不好,她呆在自己身边也好。与其让他失去她,不如这样,起码每日可以看见她。 “对了,夫……夫……” 她似乎想要问什么,却在称呼上费了脑子,结巴了一阵却还是做罢,一张脸却羞的通红,似乎很是为自己的不知所云尴尬。 三百四十四章:冀王的另一面 南宫勋见她纠结称呼,笑了一笑,说道:“如果称呼我夫君你不习惯,你可叫我勋哥,如果你两个称呼都不喜欢,那就叫我‘喂’!” “喂?好奇怪!” 她说完抿唇笑了。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笑,那么单纯,那么简单。令南宫勋不由又想起朱子欣的笑来,朱子欣甚少笑,少有的几次笑,却每次都看得他心里发毛。因为,她的笑看起来就像是暗藏着一把无形的刀子一般,可以将人的意志力瞬间瓦解,在她那样的笑容里,他总感觉不寒而栗。 “呵呵!” 南宫勋见她终于不那么怕自己了,便也开心了起来,从这点看,过几日她慢慢的熟悉了,就会变的。刚才或许只是自己太过于担心了吧。 他带着她在后花园绕了一圈,告诉她每一处的名字,还有那些植物的名字和属性。她听的似懂非懂,却也不问,只是安静的听着。 两人的身影在后花园中穿梭着,引得的那些不能跟在他们身后的太监宫女伸长了脖子看。 尤其是在南宫勋身边的那个神秘女子,他们一直想要看到她的样子,今日终于是远远的望了一眼,竟然全都被她的美貌所惊呆了。 “好美!” 有人小声赞叹。 “是啊,是很美,怪不得冀王爷对她如此痴迷。”有人附和。 “子衿,来我们去那边,那边太阳看起来很好,我们去那边晒太阳。” 南宫勋远远的看见一座假山,边拉着她的手走向那边,两人选了一处比较高的地方,他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指着太阳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的阳光最好了。” 她没有说话,却望着满地的阳光露出一抹忧郁的神情。她问: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可是,为何我感觉很是陌生?你若是我的夫君,为何我这这里却没有家的感觉?” 南宫勋一怔,没想到她虽然没有了记忆,却依然是那么的聪明。看来,一个人的记忆同聪明是不相干的。 他不由的摇头笑笑,说道: “你的记忆都消失了!和我多相处一段时间,就会记得了。路多走几遍,你就会记起来这里的风景了。” “那你跟我讲讲我们从前的事吧!” 她又说。看来,不打算放过他。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说道: “你以前很调皮,而且,还有武功,我犯了错误,你总是会来教训我。有一次,你遇到了危险,被人差一点儿杀了,我把你救了回来,那一次伤的很重,真的很重,我找了好几个名医都说你没救了,可是我不信,想尽了一切办法将一名名医找到了,这才将你救下了。或许,从哪个时候,他们的缘分就注定了吧。” 南宫勋一边说,脑中一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那一场同南宫曦的较量,后来却差一点让朱子欣被马儿踩死,后来,若不是他拼命相救,可能,他就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那……你说,我们是夫妻,那我们……我们有没有……有没有……” 朱子欣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由于害羞,问的有些结结巴巴的。可他的心思还没有转到哪里,却根本没有听懂,费解的问: “什么有没有什么?” 她顿时脸更红了,头也更低了。 过了半晌才说:“我们……我们晚上……有没有……睡……睡在一处?” 南宫勋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看来她似乎还不能接受他给她设定的这个身份,不能那么快的进入角色。他必须要让她适应一段时间才行。至于他叫她子衿,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就是朱子欣,月国皇帝的皇后。隐瞒她的身份,才能保证,她不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他笑了,说道: “哦,虽然我们成了亲,但……由于种种原因,还……没有。不过,如果你很急的话,那么我……”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是没有……没……” 她急忙摆手解释。 他却了然一笑,说道:“我知道!我是逗你的,放心吧,在你没有思想准备之前,我不会去侵犯你的。” 说完,他起身,拉她起来,说道: “我们回去吧,你身体才刚恢复,还是不要出来的太久。” “好。” 她听话的点头。 两人手拉手又一同向回走去。 分 黄昏时,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赶来,跪倒在地说道: “冀王殿下,不好了,刚刚摊子来报,有一支队伍在距离这两百里远的地方,如今仗在向我们这个方向赶来,只怕是南宫曦的人找来了!” “哼,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闻言,南宫勋恨声道。说完,他捂了胸口,喘息了片刻才好。 “冀王,那我们怎么办?” 一旁的军师闻言,急问。 “我们如今兵力太少,还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先避一避,等有机会了再反击吧!” 南宫勋道。 南宫曦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不甘,说道。 “就是!那我们赶快撤吧!” 军师道。 “嗯。传令下来,整合队伍,准备撤离。” 南宫曦沉声道。 “是!唉!可惜了上次的机会,让南宫曦白白的跑了!” 军师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 “勋哥哥,南宫曦是谁?我她怎么觉得他的名字好熟悉!”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南宫勋一惊,急忙回头,说道: “子衿,你又不听话了,让你在屋子里呆着,你怎么出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南宫曦是谁呢?” 女子不甘心的问。 “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好了,不要纠结了,赶快去收拾,我们准备离开。” 南宫勋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急忙道。 “离开?我们要去哪里?” 女子问。 “子衿,别问这么多了,赶快去收拾,勋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南宫勋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笑容此刻是那般的发自内心的灿烂明媚。 “哦,好吧。” 见问不出什么,女子只好点了点头,乖乖的去了。 南宫勋看着她的背影,面色的柔和逐渐散去, 阴鸷的眸子看了一眼南宫曦所在方向,方才大踏步的走了。 他脚步匆匆,很快就走到了子衿所在的屋里。 如今辰时刚过,园子里很静,南宫勋走到子衿的门外,门口立着的两名侍女急忙俯身行礼。 “参见冀王。” 南宫勋一摆手,问道:“小姐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准备好了。如今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呢,冀王让给子衿小姐准备的早点一口也没吃,说是要等冀王爷来了一同吃。” 一名绿衣女子低头说道。 “哦,知道了。” 南宫勋说着便要进屋,那侍女急忙将厚重的门帘帮他掀起,南宫勋抬腿走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的几个点心和粥,而子衿却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冷风吹的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迷惑,她仿佛很是迷茫,一直用手指在窗框上扒拉着,纤细的身子蜷缩着,看起来很是可怜。 据说,一个人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喜欢蜷缩起身子,她如今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南宫勋心里猛的揪痛了一下,想起以前的子衿,多么自信和阳光的一个人,她应该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时刻吧?强大的人总是不会缺乏安全感,只有没有任何东西做后盾的人,才会这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夺走了她的自信,夺走了她强悍的本领,可是,他真的爱她,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依赖他,害怕离开他,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属于他。 摇摇头,他告诉自己,他是对的,他怎么会错了,以后,这一切都会好起来,会好起来的,他欠她的会加倍补偿给她。 “子衿,外面风大,把窗户关了好不好?” 南宫勋缓缓走了过去,轻声说道。自从把她救回来之后,他就感觉她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胆小,令他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吓着她。 子衿回过头来,居然冲南宫勋笑了笑,说道:“勋哥哥,我都收拾好了,但是,能不能用了早膳再走?我一直在等你。” 她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仿佛一根羽毛在南宫勋的心上挠一般,她居然在等他!她如此温柔的对他笑,等他回来一起吃早餐! 他的心立即化为了一滩水一般,一种无以言表的快乐立即蔓延了他的全身,甚至于每一个毛孔。 他笑了,笑的那样灿烂,那样发自内心。 他说:“子衿,来,过来,我们一起吃。” 是的,他要的,不正是这样的感觉吗?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嗯,勋哥哥,她们说,你同我之前是一对很相爱的情侣,你是真的很爱我的,我想,她们不会骗我的。所以,以后我也会学着对你好,喜欢你!我会努力做一个让你喜欢的子衿,勋哥哥,子衿把从前的事情全都忘了,子衿很笨,你以后会不会嫌弃子衿?” “勋哥哥发誓,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需要呆在我的身边,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第三百四十五章:同南宫勋离开 南宫勋看着子衿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动容的说。是的,如今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那清澈的眼神,单纯的笑脸,和言辞里表现出的担忧,令他看着很是不忍。 是的,她如今就是一个总是害怕他会突然不要她的孩子。 他拉她的手,接着又说:“来,我们快吃饭吧。” “嗯。” 她乖巧的答应一声,便跟着他一同坐在桌前,桌上的菜式都是南宫勋按照他所了解的子衿的口味做的。为了让子衿吃的习惯,他专门从中原找了一位厨师过来。 今日做的有里脊肉饼,杂蔬瘦肉粥,土豆酥饼,牛奶鸡蛋羹,无色小菜。 “子衿,这些菜都是我专门挑你喜欢吃的菜点的,你多吃点儿!” 南宫勋不断的给子衿的碗里夹着菜。子衿一张脸红红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宫勋,这才小口小口的吃了两口,似乎真的觉得好吃,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南宫勋一直看着她,见她果然爱吃,唇角顿时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意来。 他这才放心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些菜都是以前同她在岛上相处的时候,他留意到的。他想,人的记忆没有了,然而,很多习惯却已经镶在了身体了,因此,口味应该也不会变。 见子衿果然爱吃,南宫勋顿时高兴了起来。 两人吃完饭,南宫勋又对子衿说: “我叫人来给你更衣,我们这就走吧。” 说完便转头对旁边服侍的侍女说道:“给子衿小姐准备行李,我们马上要出去。记得带一个暖炉。” 说完,又回头,温暖的笑着:“子衿,勋哥哥也去收拾东西,等下来接你!” 子衿微笑着点了点头。柔柔的说: “好。” 接着便欢快的同侍女一同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南宫勋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外面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雪花。南宫勋微微皱了皱眉,时间过的真快,已经到了冬日了!不过,这次事关重大,是不能耽误的,即使下雪还是要走。 他嘱咐下人,多带一些保暖的东西,比如暖炉和大氅。 子衿在屋里被侍女包裹的像一个粽子般的走出门,就看见南宫勋已经站在屋檐下等着自己了。 她微微一笑,走向南宫勋。南宫勋顿时勾起唇角,将自己的手伸向她。子衿有些怯怯的将自己的小手缓缓的放进他的大手里。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冀王府。 南宫勋这次所乘坐的马车异常华丽,里面很是宽敞,不仅可以躺下一个人,甚至还摆放了一个小桌。桌上甚至还摆放了几盘点心。车厢里放着几个暖炉,将里面的温度调节的很是舒适,令子衿觉得很舒服。即便是行驶在颠簸的路上,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 马车行驶着,子衿一直很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很是沉默。 南宫勋怕她寂寞,便不时的找一些话题来跟她说,她总是安静的听着,偶尔露出一抹笑意,浅浅的,但很温和,不由的又令南宫勋想到从前的朱子欣那冰冷的笑意。 若她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她会不会嫉恨自己? 南宫勋的脑中突然闪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是子衿突然指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处伤口问他:“勋哥哥,我的身上如何会有如此多的伤疤?还有,我的手上为何也会如此粗糙?你说我以前是大家小姐,可为何,我总觉的自己不像是个大家闺秀,倒像是一个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杀手!” 她问这话的时候,南宫勋突然心下一惊。那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泡汤了,她恢复记忆了。 然而,当对上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时,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答:“子衿,你别多想,你只是有一次被坏人追杀,他们伤了你,才会……才会留下疤痕的。” “是吗?” 子衿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又问: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他们为何要追杀我呢?我是如何同那些人结仇的呢?我既是个大家闺秀,如何会同人结仇?” 南宫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想了一想才说:“你父亲是月国的大官,是他同人结仇,那些人才会找你报仇,应该就是这样的。” “我父亲?你是说我父亲是个坏人?” 子衿又问。 “不……不是……” “那是……” “……” 南宫勋无语了,看来除去一个人的记忆并不难,难的是除去一个聪明人的记忆。看来,他日后要应付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有很多,他必须要牢牢记住自己所说过的话才行,如若不然,依照她的聪明劲儿,一定可以识别出来的。 天啊,为了一个谎言,他日后必然要撒无数个谎。 南宫勋无奈的挠挠头,装睡,装睡还不行吗? 正问的兴起的子衿见勋哥哥突然不说话了,再一看,他竟然已经睡着了,因此,她也不再好意思问下去,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心里也决定,等勋哥哥醒来以后,一定要问清楚。 南宫勋要去的地方,要更加的偏僻,一路上需要经过许多地方,遇到许多的困难,路很是不好走。 而南宫曦的大军却一直挥师南下,眼看着就快要追到他们了。 所以,南宫勋不敢耽误,一直命令马夫快马加鞭的向前赶路。 这一次,他只带了几十个人扮作护卫的样子,跟在马车之后。 出了那个小镇以后,又一连过了三座城池,黄昏的时候,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客栈外面。 南宫勋这次很是低调的没有将客栈包下,而是在下车之前给子衿递过去一个紫色的纱巾,说道: “子衿,把这个戴上。” 子衿乖巧的接过,又乖乖的戴上,什么也没有问。南宫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拉着子衿的手下了马车。 军师吴秘跟店家说了几句话,他们便被人领着向二楼去了。 客栈内的食客们见突然进来一队人,且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贵气非凡,尤其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和那个蒙着面的女子,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和小姐,虽然那公子的面色有些不太正常,但依然有一股病态的美,而那女子,虽然只露出一对眼睛,但依然灵动而美丽。因此,他们全都呆呆的欣赏着他们。 子衿似乎很是好奇,她虽然被蒙着脸,却还是东张西望的来回的看着,见这些人都在看自己,不由的脸一红,低声说道:“勋哥哥,他们为何都盯着子衿看?” 南宫勋听她如此问,不由的笑了,他看了一眼楼下的人,一边拉着子衿的手向上走,一边说道: “因为子衿长的很美,所以他们才看,这就是我为何要让你戴着面纱的原因了。” 子衿听了这话顿时羞红了脸,自从她失去记忆以后,还未曾照过镜子。 “勋哥哥,你……你也很好看!” 她说着低下了头。南宫勋的身子微微顿了一顿。她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还是只有现在的她才会觉得自己好看?以前的她呢?她是如何想的? 他突然很想知道以前朱子欣究竟心里是如何看待他的长相的,他记得,自从她十三岁之后,就似乎从未正眼看过自己。 “冀王小心。”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南宫勋一个趔趄的同时,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继续向上走去。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她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却还总是想以前的她? 南宫勋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沮丧。 他带子衿回房间,突然问道:“南宫曦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南宫曦?他是谁?我以前认识他吗?” 她疑惑的,又有些困惑的问。 “哦,没,没什么!” 她的眼睛很清澈,所有的想法都写在那眼神里,她没有骗他,他突然有些恨自己,怎么能随便去试探她呢?她已经忘了南宫曦,忘了所有的人和事,她是一片空白,只要他肯用心,以后,她的心里便只会装着他一个人。 他见她问,回答的有些慌乱。是啊,没什么,原本就没什么,是他没事找事而已。 想到这里,他伸手帮她理了理发丝,接着温柔的说:“想吃什么?勋哥哥让他们给你做。” “我……早上的粥就很好喝,可以要吗?” 她顿时高兴的问。 “嗯,当然可以。” 他点头,对身边的军师吩咐一声,不一会儿,店小二便送上来一碗杂蔬瘦肉粥。她喝的很欢乐,不一会儿就将一碗粥喝的底朝天了。 他看到她这样,很是欣慰。吃了饭,他吩咐侍女帮她沐浴,然后自己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有些疲惫,都未曾洗漱就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眼前却全是以前的朱子欣,她手中拿剑同人打斗的场景,她看他时冰冷的眼神,她安静的时候,那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还有,那一张永远在他面前高傲无比的,美丽的脸! 子衿很安静,很温柔,总是静静的,然而,在晚上,她却胆小的要命,总是要在屋子里点一盏灯,还要有侍女陪着才能睡着。 第三百四十六章:南宫曦追来了 因此,南宫勋来时,就专门给她调了一个伶牙俐齿,干活麻利的侍女陪着她。 那侍女名叫小雅,是南宫勋专门找的一个鲁国女子。 子衿在小雅的服侍下沐浴后,便同小雅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夜,夜色深沉,月色如勾。 距离他们五百里之外的一处,一大队人马正在飞奔着。 为首的,有两个人,他们拼命的甩动这马鞭,从马儿的速度和如今的时间上来看,这两人似乎在急着去什么地方,仿佛有什么急事要去解决一般。 而从他们的身形上来看,前面的一匹马上坐着一名穿着墨色衣衫,身材硕长,从骑马的姿势上来看,他健硕有力,骑术甚佳。 后面的那人着一身灰色衣衫,健硕的的身姿,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飞舞着。由于的夜晚,看不清二人的摸样。 只见那男子赶了一阵路以后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快一点!” “好!不过,已经陛下,距离得到消息的日子,已经这么多天了,您就是早一天赶回去,怕也已经晚了。” 身后那人答应一声以后却又说道。 “不,即使他们已经走了,我也要快点过去,弄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 原来这两人一个是南宫曦,一个是科林,原本,南宫曦已经回到了京城,他为了找到朱子欣,因此,一面派人暗地里查探,一面在四处张贴告示,同时,他也在四处追捕南宫您勋。 前几日,他得到密报,南宫讯如今藏在月国南边的一个叫茯茶小镇的地方,因此,便亲自率领大军打算去围剿,然而,在半路上,居然又的到消息,说在南宫勋的府宅里见过一名女子,看相貌,很像画像中的皇后娘娘。 南宫曦再顾不得什么,急急的带了人,连夜赶路,想要解救出朱子欣来。 “皇上,你看,马上就要到了!” 接近二更天的时候,科林终于一拉马缰绳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处隐蔽的山寨说道。 夜色里,南宫曦向前看去,只见一簇黑漆漆的浓密树木将那宅子影藏着,根本就不清楚。 “科林,你带人先去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埋伏。” 虽然着急,但南宫曦依然谨慎的说道。 “是。” 科林应了一声,带了一队人马去了。这时,一个白色的纤细的身影从后面打马过来,说道: “陛下,你莫要着急,我想,子欣,不,皇后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原来这个人竟是小怡。 “嗯,子欣她很坚强,这我知道。” 南宫曦点头道,说完,又紧紧的盯着那宅院的地方看着。 一炷香后,科林带着人马终于回来了,一见南宫曦就道: “皇上,南宫勋已经跑了!那里只剩下一座空宅。” 闻言,南宫曦的眉头皱了起来,过了片刻道: “走,过去看看。” “是。” 科林前面带路,将一众人全都带了过去。 这一次,南宫曦带头走了进去,果然,一个偌大的宅院里,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一个人! 南宫曦转身,急声道: “快追!” “皇上,我们的人马赶了几天的路,这人能受得了,只怕马儿也受不了呀,我看,还是休息休息,等明日天亮了再赶路吧!” 身后,科林着急的道。 南宫曦闻言,停住了脚步。想了一下,回头道:“也好!那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说完,他便走向那宅子里,寻了一间房子走了进去。 点亮灯,整个房间的摆设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淡紫色的床幔,淡紫色的装饰,屋里的摆设也很精致,一看便知是个女子住过的屋子。 南宫曦扫视一眼,总觉的这屋子里有一股他熟悉的味道。 他缓缓的走过去,坐在床边,闭上眼,仿佛朱子欣就坐在他的旁边。 无意识的伸出手,在床上摸索着……忽而,他的手定在了枕头下,继而,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颗璀璨的蓝宝石,在烛火的映照下,它是那般的耀眼。 这是他送给她的,那一年她十四岁生辰的时候,他送个她的,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这的确是子欣住过的房间! “子欣,你果然没死!” 紧紧的将那宝石攥在手心里,南宫曦的眼泪瞬间滴落。这些日子,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自从子欣从皇宫里走后,他就从未睡过一日的好觉,后来,经过派人去鲁国打探,确认朱子欣并未同萧天成回鲁国之后,他开始慌了,派了好多人去寻找朱子欣,然而,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 再后来,他苦思冥想,有一日突然想到他曾经同朱子欣在恶龙潭所说过的话,方才眼前一亮,将国事托付给丞相和蔡重将军,他微服便出了京城,一路向恶龙潭而去。 到了那里,他却又胆怯了,生怕朱子欣不肯原谅自己,因此,他一直不敢出来见她,后来,见朱子欣打不到鱼,方才出手帮她,直到南宫勋找来。 没想到,自己又害的朱子欣被南宫勋追杀…… 想到这里,南宫曦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若不是他,子欣如何会被南宫勋劫持? 南宫曦踉跄两步,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呆呆的,仿佛一具被人抽空了灵魂的躯体。 他犹自记得自己她为了帮自己,去那墓葬里的事,他犹自记得,她同他一起躲避南宫勋的追杀,几次三番为了救自己而犯险的事,他犹自记得,她为了帮自己,不惜同朝中大臣反目,用账本威胁他们的事情……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的愧疚,令他不由的悔不当初! 南宫曦独自一个人坐着,回忆着,忘记了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脚步声缓缓的走了进来,南宫曦抬头,却见小怡缓缓的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汤,将那汤放在桌上,这才蹲下身子,仰头看向南宫曦。 她说:“皇上,皇后一定会没事的,您莫要太担心了!” 原来小怡来给南宫曦送汤,却发现南宫曦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不好,于是宽慰道。 南宫曦没有说话,他将头埋在自己的手里,内心的悲痛排山倒海。 他同她这一生果真如此无缘吗?每一次刚刚聚首便又面临着离别,每一次不是他不得不离开,就是她突然失踪。难道,这是老天在故意捉弄他吗?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皇上,喝一点儿汤吧!” 小怡看到南宫曦唇角残留的血迹,心疼的要命,原来,他刚刚居然因为悲痛,咬的自己的唇角出来血都不自知。 小怡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伸手便要去给他擦拭,南宫曦却伸手将她挡住,用自己的手背一抹,又从自己怀中拿出帕子擦了擦唇角和手背,做完这一套动作,再坐直身子,他说: “我没事,你下去吧,让我好好静一静。” 似乎他已经又恢复成了那个腹黑果断,足智多谋又城府及深的南宫曦了。 对于他的疏离,小怡早就已经习惯,因此,她只是苦笑一下,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临出门前,又无奈的摇摇头,这才将门缓缓的关上。 门外的科林见小怡出来,急声问道:“怎样,皇上有没有喝那汤?” 小怡摇摇头,手中拿着托盘,将身子靠在墙上,神色忧郁的说:“皇上对子欣可真是用情至深,当初,就是为救她,他才将敌人引了出来,九死一生才逃过一劫,他却在生死边缘上整整挣扎了十几天,这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在那十几天里,他口中一直叫的名字便是子欣,意识不清的时候,他也会说梦话,有时候会大喊出来‘子欣快跑!……’ 他自己的命都快没了,却还是念念不忘子欣。 那时,我每日里照顾他,每次听到子欣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不由的羡慕这个叫子欣的女子。后来,见到子欣,我是彻底的对她心服口服了,一个长相美丽,足智多谋,性格倔强又果敢的女子,当初,你不知我有多羡慕子欣!可如今看皇上这个样子,我便想到当初的我……” 说到这里,小怡叹息了一声,接着又说: “人生真是世事无常啊!原本你以为一成不变的生活,会在朝夕之间便土崩瓦解,原本以为,已经没有了希望的身后,也许会峰回路转。真是希望皇上爷会好起来!” “小怡,你说的真好!” 科林闻言,很是赞同的点头。 这个时候,南宫曦的房门突然“吱嘎”一声开了。 南宫曦一身墨色劲装站在门口,他看了一眼科林,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接着,他将头转过来,目视前方,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科林,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赶路。” 科林听见皇上吩咐,急忙答应一声:“哎!”接着,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去了。 南宫曦也回房,将房间门关了。 小怡回身看了一眼,自嘲的笑了一笑,也去了。 第二日,天色刚亮,南宫曦便出了门,却见科林已经等在那里了。 “集结队伍,马上出发。” 南宫曦道。 “是。” 第三百四十七章:隔岸的对峙 同一个时间,南宫勋已经带着子衿同首领弩族首领尼克聚首了。 定江属于弩族,它们的首领尼克一直都蠢蠢欲动,前一阵子又同南宫勋达成了公盟,因此,早就亲自带了重兵前来接驾。 尼克见南宫勋到了,急忙下马迎接,南宫勋从马车上下来,马上将帘子遮住,这才抬手说道:“尼克首领免礼,这一次来投奔首领,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回禀冀王,这次南宫曦是有备而来。不但有勇猛的战将,还有许多有岂能异士,不好对付,你暂且先在这里住下,躲避一时也好!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南宫勋却依然还是抬了手,身后侍卫即刻端着一个托胖走了上来,南宫勋道:“话虽然如此说,见面礼还是少不得的,日后,还请首领多多照拂才是。”。 说着,他将托盘中盖着的黄布掀开,露出里面黄灿灿的金子来。那尼克一间,一双小眼都看直了,急声道: “冀王客气了!客气了!” 说着,却将那黄金抱过,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冀王车马劳顿,还请虽在下进府里休息。” 说完,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带路,南宫勋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而去。 “勋哥哥,这里是哪里?” 下了马车,子衿四下里看了看,见那尼克首领长的很高,看起来有两米高,整个人又很瘦,脸上干巴巴的,但那一对小如黑豆的眼睛看起来却甚是贪婪,不由的对他印象很是不好起来,于是问道。 “哦,这里是弩族,子衿莫怕,这位尼克首领,是巡更的朋友。” 南宫勋拉着子衿的手,一边走,一边安抚她道。 子衿点了点头,有些怯怯的道: “子衿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了!” “好,勋哥哥这就带你去休息。”南宫勋道。 一路车马劳顿,莫说是受了伤的子衿,就连南宫勋自己,也觉得累的很,因此,将子衿安顿好了,他便也去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个早,那尼克就赶到了南宫勋所住的府邸外,前来拜见。 南宫勋急急迎了上去问道: “首领如此早来本王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好了,那南宫曦的大军已经到了乌河对岸,就快要过岸来了。” 尼克急急道。 “哼,来的真快!” 南宫勋冷哼一声道。 说完,他思索片刻,方才又道: “我想,在你弩族的地盘上,他南宫曦只怕也不敢如此贸然的攻击吧?” “冀王说的是,但他毕竟是皇上,我若同此刻同他翻脸,只怕日后便只能同他为敌,因此,若能想个完全之策更好,否则,依你我如今之力,只怕打不过他!” 尼克道。 “你说的也是。” 南宫勋闻言,想了一想,说道。 “那你说,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弩族如今兵力不足,冀王的人看起来也没精打采,若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必然没有胜算,我如今已经派人去找鬼巫了,只要他肯帮忙,必然可以打败南宫曦,依在下看,还是想个办法,让他们退兵的好!为我的人,争取两日的世界在下听闻,冀王身边的子衿姑娘,其实正是南宫曦的皇后,我看,不如您写个东西,威胁威胁南宫曦,说不定,他或许还会退兵。只要他退了兵,我们就有喘息的机会,在想办法打他个措手不及。” “什么?你让本王用子衿来威胁南宫曦?这不行!” 南宫勋闻言却怒道。 “冀王,我不过是希望您能写一封信给南宫曦,好让他投鼠忌器,为我们争取两日的时间,否则,只怕我们根本打不过南宫曦,到时候,莫说是子衿姑娘,就算是我们,也只能被他抓回去了!” 尼克急道。 “这……” 南宫勋还是有些不情愿。 “冀王,你快下决心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一旁的军师此时也说道。 “……好吧!但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不许伤害子衿。” “知道了,知道了。” 见他答应了,尼克慌忙唤人拿来了文房四宝。 南宫勋龙飞凤舞的写了一段话便让尼克的人送了去。 信使快马扬鞭而去,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果然见南宫曦带领自己的部众开拔离去。 尼克同南宫勋远远的看着,尼克眼中闪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而南宫勋却微微眯了眼睛! 南宫曦,没想到,你对子欣还是这么的看重!不过,这一次,你休想再从我手里把她夺走了! 回到府上,子衿便迎了上来道:“勋哥哥,子衿听说要要打仗吗?是不是?” 南宫勋勾了唇角,在她的头上抚摸了一下,说道:“子衿很喜欢打仗吗?” 子衿想了想,这才说道:“不喜欢。打仗会死人,死人很可怕!” “哦,就是因为子衿不喜欢,所以勋哥哥才不打仗的。” 南宫勋耐心的解释着。 子衿听他如此说,不由的笑道:“勋哥哥骗人,打仗是双方面的事情,怎会只因你一人,便取消战斗?” 南宫勋挠挠头,无奈的说: “好了,子衿最聪明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子衿这才点点头,却看着南宫勋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南宫勋无奈的笑笑,说道:“我只是写了一封信给对方,说如果他要来攻击弩族,他心爱的女人便会死在我的手里,他害怕失去她,所以退兵了!” 南宫勋说完,微笑着看着子衿的眼睛,很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子衿想了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如此简单?” “是啊,就是如此简单。” 南宫勋又点点头。 “可是……可是,若你说的是真,那么,那个首领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肯为了心爱的女子放弃打仗的男人,子衿觉得,他很了不起?” 南宫勋闻言,眼中不由的露出一抹嫉妒这,他摸摸子衿的头,说道: “子衿其实不用明白这些,只要好好的跟在勋哥哥身边,相信勋哥哥,以后绝对会给你幸福,好不好?” 子衿似懂非懂的看了南宫勋一眼,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南宫勋这才圆满的笑了。 “皇上,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这么多人,赶了这么多的路,风餐露宿,如今,您只因为南宫勋的一句威胁,您就放弃了攻打弩族的计划?” 于此同时,南宫曦这一边,尉迟槐跟在南宫曦身后,不可思议的问道。 “威胁?你以为他真的是威胁吗?我知道,他一定会杀子欣的!尉迟槐,朕已经失去过了一次子欣,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你让朕好好的想想别的办法,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南宫曦阴沉着脸,看着河对岸,神情很是担忧的道。 “唉!” 尉迟槐无奈,只得叹息一声,扭头离开了。 南宫曦独自一人看着河对岸,半晌才喃喃道: “子欣,为今之计,我只能孤身犯险,先将你救出,而后再去攻打南宫勋了。” 说完,他也转身去了。 这一日,南宫勋带着子衿去了附近的集市上玩。 这里地处边疆,有许多中原所没有的东西,还有难得一见的冰雕。 南宫勋带着子衿在集市上悠哉悠哉的走着,子衿睁这一双杏眼不住的到处乱看。 她见什么都感到好奇,尤其是看冰雕的时候。 子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透明的冰块,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形体,有马,有牛,有鱼儿在水中游泳的,有白云在天上漂浮的,有美丽的花儿,还有漂亮的鸟儿,有大型的菩萨雕像,有神奇的宫殿……它们全都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看的子衿甚是高兴。 南宫勋见她如此高兴,唇角不由勾出一抹笑意。 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看子衿的笑容就知道。这子欣何曾如此笑过? 这时,子衿突然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她高兴的跑了过去,拿起一个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那卖糖葫芦见这姑娘的衣着便知道不是寻常人,急忙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姑娘,我的糖葫芦可好吃?” 子衿嘴里嚼着糖葫芦,见卖糖葫芦那人问自己,急忙点头:“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拿几个吧。” 南宫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卖糖葫芦的一见这么多的银子,顿时眼睛睁的大大的,这一锭银子,他就是卖一年的糖葫芦也赚不了这么多呀。因此,竟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吧,不用找了。” 南宫勋见那卖糖葫芦的发愣,直接往他手里一塞,便要带着子衿离开。 没想到那卖糖葫芦的人,竟然一把将自己手里插糖葫芦的杆子往子衿手里一递,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说道:“这些全都给姑娘了。多谢公子赏赐,多谢公子赏赐。” 说完,一溜烟儿的走了。 子衿看着如狼牙棒一般的糖葫芦,有些愣了,这么多,她如何吃的完,转身“喂……”了一声,但已然不见了卖糖葫芦那人的踪影。 第三百四十八章:南宫曦退了 南宫勋从子衿手里接过那根狼牙棒,从上面取下一根糖葫芦,也咬了一口,说道:“味道是不错。说着,便向前走去。” 子衿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跟在南宫勋的身后也又一次融入到人流中了。 吃着吃着,子衿突然停了下来,刚刚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也是这般的人流涌动,也是这般的冰雕,一个额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她同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一个糖炒栗子的摊位前卖着炒栗子…… 那个画面一闪而过,子衿想要拼命的想起别的,但头却在这时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子衿,你怎么了?” 南宫勋见子衿突然蹲下身子,抱着头,看起来似乎很是痛苦,急忙问道。 “我头疼!头疼……” 子衿疼的满身是汗,说道。 “子衿,子衿,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呀……” 南宫勋急的大叫,他的身后即刻便上来几个侍卫。 “快,将小姐送回去。” 南宫勋急急命令道。 几名侍卫上前,正要将子衿送上马背,这个时候,子衿却突然又似乎不疼了,她缓缓的将手从头上放下,站起身来道: “我的头又不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就好!” 南宫勋担忧的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头上的冷汗居然渗了一层。 “我看,咱们还是回去让神医再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柔声问道。 “不嘛,我才刚刚出来,再玩一会儿,等回去在看神医好不好?” 子衿闻言,急忙从南宫勋的怀里跳出来,说道。 “可是,你若是再头疼如何是好?” 南宫勋不放心的道。 “若再头疼,你便送我回去吧。我再也不抗拒了。” 子衿道。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就再玩一会儿。”南宫勋无奈摇头,带着子衿便又向前而去。 子衿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南宫勋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怔愣,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子衿的小手此时正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就像小孩子生怕被大人弄丢了一般。 他看向子衿的脸,她整个人怯怯的,脸上竟然晕着两朵红云。 此时,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只是手却一直不肯松开。 南宫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子衿竟然如此依赖自己了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攥着子衿的手紧了一紧,放慢了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上,卖东西的人很多,而他的眼里却只有子衿,子衿也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偷偷的看一眼南宫勋。 南宫勋自然感受到子衿的目光的时候,心里向是被羽毛划过一般,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看来,一切都在向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他的子衿总有一天会爱上他。 总有一天,他会同她快乐的在一起生活,不去理会人世间的种种,为了子衿,他愿意抛下一切。 包括……包括同南宫曦的仇恨! “……” 想到这里,南宫勋的身子猛的震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他真的很享受此刻子衿带给他的愉悦!若时间能够停止,他宁愿一直呆在这一刻。 这时,一直只是飘着点点雪花的天气更加的阴沉了起来,雪花也慢慢的大了起来。那些摆摊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走了。 南宫勋同子衿却依然向前走着,直到子衿说道:“勋哥哥,我冷!” 南宫勋才回过神来,不由的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他一招手,身后跟着的一帮人急忙将一顶轿子抬了过来,两人乘轿离去。 回到营帐,天色已黑,尼克竟然在营帐外弄了个篝火晚会来给南宫勋庆功。 漫天漂飞的雪花同燃烧着的火焰,形成了一组美丽的风景,竟然有着别样的风情。 子衿老远看见那一堆燃烧的正旺的焰火时,高兴的像个孩子。她拍着手说道:“勋哥哥,那火焰好高啊!” 南宫勋见她如此高兴,便拉着她的手走向格达为他准备的上座。 南宫勋刚刚坐定,在坐的将士全都在尼克的带领下站起身来,异口同声说道: “冀王,属下们敬你一杯!” 南宫勋笑笑,将手中杯子举起,仰头将一杯酒喝尽。 这时,尼克将手拍了一拍,顿时,巨大的场子中,一群女子便围着篝火跳起了舞。那些女子每一个都是长长的睫毛,眼睛很深,高高的鼻梁,她们所穿的衣服也同子衿所穿的不同,颜色艳丽,头上还绑着一块宽大的头巾直到腰际,随着她们的舞姿不断的摆动,看起来婀娜多姿。 “她们的衣服好漂亮!” 子衿羡慕的说。 “呵呵,子衿喜欢的话,让尼克送你几套如何?” 南宫勋见子衿如此说即刻说道。 那尼克也是个有眼色的,从南宫勋对子衿的态度上,他就明白子衿对南宫勋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于是,当下便大笑两声说道: “这有何难,拿两套上等的女子服饰过来。” 不一会儿,便有女子端着托盘走了上来,子衿顿时站起身来,将那托盘里的衣服伸手拿过。一件是淡蓝色的,一件是紫色的,估计那尼克也是看子衿身上的衣服是紫色,因此,投其所好吧。 果然子衿很是喜欢。 “子衿,还等什么,去换上让勋哥哥看看。” 南宫勋见她如此高兴,也符合着说。 “好。” 子衿高兴的说道。那侍女急忙带着子衿下去换衣服了。 子衿换了衣服回来,南宫勋看的都痴了,眼神半晌也未曾从她的身上离开。子衿的身材很好,高挑匀称,她的腿笔直修长,穿着异族上短下长的服饰,看起来更加的高挑了。 一张小脸衬托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纯真的摸样令人即便是有什么非分只想也会被她的纯真扼杀在摇篮里。 尼克见南宫勋一直盯着子衿看,神情尽是痴迷,不由大笑道:“子衿小姐,何不同姑娘们一同去跳舞呢?”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姑娘拉了子衿去了篝火边。 子衿倒也合群,不一会儿就同她们跳了起来,起初跳的不怎样,但跳了一会儿以后,倒也有模有样了。 南宫勋看着这样的子衿,心内总是暖暖的,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 若她能一直如此开心就好了,就这样呆在他身边,永远都不离开! 他怔怔的看着欢快的跳着舞的子衿,脑中竟然勾勒起了之后同子衿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一同郊游,一同生活,一同睡觉,一同嬉闹,后来,他们还会有一个小孩,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样的场景甚是美丽,南宫勋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冀王,冀王!……” 尼克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南宫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态。 “咳咳……” 他将手握空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尼克看在眼里,不由的笑了笑,说道:“看来,冀王爷很喜欢子衿姑娘啊,不知何时会迎娶她?” 南宫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有些难为情的笑笑,接着将那一杯酒喝尽,这才说道:“不会很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下官就先恭贺冀王了!” 尼克豪爽的一笑,举杯说道。 南宫曦隔空同他碰了一杯,也一口饮尽。 子衿这时跳的累了,几步跑了过来,抓起酒壶就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再斟一杯,又喝了下去,接着又去斟…… 南宫勋睁大了眼睛好笑的看着她,这是酒呀,不是水,她……她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是的,子衿不知道,只知道那酒很好喝,可她不知道那东西是会醉人的。 后来,那一夜的晚会都表演了什么,子衿后来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大家都在跳舞,男男女女手拉手围成圈,很高兴。 她可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这东西很好喝,飘着雪花的夜色很美,让人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们快乐的气氛感染到了她,让她觉得自己也很快乐,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异常清心,让她感觉心情舒畅。但不管什么原因,她就是觉得那酒真的很好喝 那酒品在喉中会感觉辛辣中带着一股浓香的奶味和淡淡的甘甜,味道很不错…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不知不觉就醉了。 于是,待到她第二日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屋子里的一张铺着老虎皮的床铺上了。 南宫勋正站在她的床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似乎遇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一直笑着,笑的很奇怪。 “勋哥哥,你干嘛这样看我?”她问,试图坐起身,但身子一软又躺了回去。浑身一阵酸痛的感觉。 “累不累?”南宫勋弯下腰,双手撑着床,低着头问,嘴角还噙着一抹戏谑的微笑。他那张俊朗的脸距离子衿很近。近到她可以数得清他眼睛上的睫毛。虽然依旧有些病态,但似乎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累!”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但她还是老实的回答。 第三百四十九章:寻仇的女子 “哦,原来我的子衿竟然如此可爱,真是令勋哥哥刮目相看啊!” 南宫勋说着说着就又想要笑,但却强忍着,这令子衿很是不解,她想问,却还是有些怯怯的,然而,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他到底在笑什么?她可是急的,自从她失去记忆之后,再次醒来,就从来没有见过勋哥哥笑过!她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 脸上充满疑问的看了半晌南宫勋,然而,他却一直未曾回答她,子衿只得看向站的有两丈远的小雅。 小雅胆怯的看了她一眼,又满腹委屈的说: “小姐,不是小雅不拉您,是小雅根本就拉不住您,您当时力气可大了。非要给大家表演节目……” “哦,我,我表演节目?” 子衿看向南宫勋,她会什么?她什么也不会呀,表演什么? “小姐您说要给大家表演醉拳,然后……然后就打了半个时辰。” 小雅怯怯的说。 “醉拳?还打了半个时辰?” 难怪浑身酸痛,可是,她哪里会什么醉拳? 子衿恨不得找个老鼠缝钻进去算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她都干了。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 “子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醉拳?” 南宫勋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但这句话却带有明显的调侃。 “我……我……勋哥哥,我哪里会什么醉拳。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 子衿双手捂脸向后倒去,羞死她了,她如何会做出那么丢人的事来的?她以后还如何见人? “好了,好了,子衿,勋哥哥是跟你闹着玩的,不过,以后可不许你喝那么多的酒了。” 南宫勋尽管是笑着说的,但语气中似乎带了些许酸味。 “哦,可是,可是,我果真表演节目了吗?” 子衿还是有些难为情的问。 若果真是那样,她可如何出去见人? 南宫勋心情却很好,昨夜下了一场雪,外面如今冰雕玉琢,银装素裹,甚是美丽,他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何能就这样回去。 于是,他拉了子衿的手,温柔的说:“嗯……没,没有的事,刚刚都是勋哥哥同你玩闹的。快起来,勋哥哥带你去外面玩。” “真的吗?那好吧。” 子衿好脾气的答应一声,便任由小雅将自己收拾一番去了外面。 到了街市上,老远就看见有人搭了个擂台,台下围满了人,看起来都兴高采烈。 “这位姑娘长的这么美。如果有幸能打败她,就可以娶她为妻。”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着,已经有好几个年轻男子摩拳擦掌了。 南宫勋同子衿向台上看去,一眼就看到台上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那女子面对众人而立。浅笑盈盈。 她身上红色的衣裙随风飞舞,女子瓜子脸,弯眉凤眼,鼻子小巧精致,一只樱桃小口,绝美的五官陪着细如白瓷的皮肤,再加上纤细妖娆的身段,妩媚中透露着一股邪气,让人觉得说不出的美丽。不过那笑容却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勋哥哥,她好美!” 子衿见这女子长的漂亮,不由的赞叹道,不过,南宫勋却觉得她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韵味,似妖、似罂粟! 正说着,已经有人跳上了擂台。 女子妖娆一笑:“公子请吧。” 那跳上擂台的男子看起来正是这弩族人,长的魁梧壮硕。 他上台后只是微微抱拳,也不说话,直接出招。 但令人遗憾的是,才不过两招人就已经飞出场外,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将地上的积雪溅起多高。 接着便两只腿蹬了几下。顿时七窍流血而亡。 没有人看清楚这女子的怎么出招的。 场下这时乱成一团,大家没有想到,这女子这么心狠手辣,既然打着比武招亲的招牌,何必要置人于死地! 有大胆的指着擂台上的女子大骂,还有人已经骑马去报官,但大多数人吓的都四散跑开。 “子衿,看来,我们必须走了!” 不知为何,南宫勋突然拽了子衿就走。子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一袭红衣的女子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冀王殿下,见了红蕊为何急着要走?红蕊来这里可是完全是为了冀王,没想到你竟这般绝情!” 女子如此一说,子衿这才意识到,刚才南宫勋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在沉思,似乎在想什么。现在看来,他竟是认识这位女子的。 “红蕊姑娘说那里话,本王怎敢劳烦姑娘记挂。既然姑娘正忙,待日后再叙旧也无妨。” 南宫勋指了指擂台说。 言下之意是说,既然你在比武招亲,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子衿就要走。 没想到红蕊非但没有让开,竟然又欺身一步,凑到南宫勋的耳朵边上说: “呵呵,冀王,红蕊万水千山来这里,借由这比武招亲,为的正是和冀王见上一面,怎的冀王如此不给情面,却让红蕊情何以堪!” 这女子的行为大胆妖媚,说话的声音像是有着某种魔力,娇滴滴的让人骨头都能酥了。 子衿怯怯的拉着南宫勋的袖子,紧张的在一旁听着。 但见南宫勋不着痕迹的推了她一把,自己的身子也像后退了一步。又淡淡的说:“红蕊姑娘说笑了。区区在下那里值得姑娘千里迢迢追寻到此,在下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身子向后一仰,脚上却滑动了几米远,转身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那红蕊姑娘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说,你的这位红颜…… 转头,那里还有子衿的踪迹? 刚才南宫勋推开了子衿,子衿就明白,他想让自己先走,于是不着痕迹的退到了人群里,又被暗暗跟着他们的侍卫带着离开了这里。 因此南宫勋才能得以脱身。 几人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回合。南宫勋有些无奈的说: “子衿,原本想带你好好出来散散心,没想都还是有苍蝇跟着。看来,只好回去了。” “那么美丽的姑娘,你居然把人家比喻成了苍蝇,勋哥哥,你这嘴巴也太狠毒了吧!” 子衿笑着说。不知道为何,她很讨厌这个女人,虽然她很美,但却美的有些骇人。听南宫勋这么说她,心里还隐隐有些高兴。 “子衿你那里知道,那女人是个恶毒的婆娘,杀入如麻。江湖人称毒蝎子。她追到这里只怕是为了取我的性命。我这样说已经很客气了,要我说,她连蛇蝎也不如。” 其实,子衿如何知道,南宫勋曾经在京城的时候,欠这女子一条人命。 当初,南宫勋被南宫曦逼迫的不得不炸死,后来他为了逃命,便找了一个变魔术的班子,后来,利用魔术才得以逃脱,然而,在逃跑的时候,被南宫曦的人发现,因此灭了那个魔术班,而他自己却趁乱离开了,后来,被自己的人所救,辗转到了月国以南的边境,方才躲过了南宫曦的追杀。 这红蕊姑娘便是那魔术班,班主的师姐,自从她的师妹死后,她一直就想要找南宫勋要一个说法。 这一次,她终于打听到了南宫勋的行踪,这才一路追随到此。 这些,子衿自然是不知道的。 南宫勋来了集市之后,自然还带了几个暗卫保护,因此,也算是有恃无恐。但这红蕊姑娘,却是个狠毒的角色,因此,他也不得不妨。 因此,刚刚脱离开她的掌控,便急忙派人四处寻找,想将她抓获,以绝后患。 子衿只看见许多的侍卫从他们面前经过,兵分几路跑开了。 “勋哥哥,他们是在找红蕊吗?” 子衿好奇的问南宫勋。 “哈哈哈哈哈……这位小姑娘看起来很聪明嘛。不过,你就算再聪明,落在我李红蕊的手上,也只有死路一条!谁叫冀王喜欢你呢?啧、啧、啧,可惜了这么美的容貌!” 一个妖魅十足的声音远远的响起,然而,还没待人反应过来,一袭红光衣衫的红莲已经站在了南宫勋的面前。 “你……” 南宫曦紧张上前把小芙向身后一拉,自己挡在身前子衿冷声问道: “红蕊姑娘又何须对一个女子动手!” “动手?红蕊可还连一根手指头也未曾动一动呢,看来,冀王对这位小姐当真是不一般!你知道,红蕊见这样的话,心里很是受伤呢!想当初,冀王对我的师妹也用过一招吧?不过,看来这一次,冀王倒像是来真的了,既然您如此在乎她,倒更令我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杀了她!想必失去所爱的人,冀王心中也不会好过吧?今日,我便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红蕊的声音柔媚能渗透人的骨头,听的人却是浑身起了一身寒意。如同一条蛇在身上游走的感觉,尤其是她的眼睛,微微带一些妖媚的火红,眼神游离不定。在子衿身上来回游动。阴冷,游离,充盈着嗜血的光芒,令人说不出来的不爽。她说着话,身子却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幽的香气,令人不由的觉得脑子有一些迷惑。 虽然,李红蕊说的仿佛很轻松,然而,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有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第三百五十章:神秘人 “冀王!”突然,一名女子的声音突兀的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娇俏的女子就急急的跑了过来。 李红蕊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不由的向声音的来处看来。 南宫勋同子衿也同时向这边看来。 看见来人,南宫勋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女子又转头对身后跟着人道:“阿爸,有人要对冀王殿下不利!” 朱子欣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距离他们二十步之外的一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正骑在马背上,傲然的向这边看过来。真是弩族首领尼克。原来他得到消息,便立刻赶来相救,他同南宫勋,如今就如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可不能有事。 女子转过头又说:“妖女,看你往哪儿逃?来到我弩族境内,本圣女让你有来无回!” 说着挥动手中的长鞭就向李红蕊打了过来。 “琳娜小心!” 南宫勋见状也趁机出手,一边说着一边攻向李红蕊的下盘。 而子衿此时方才知道,原来这位姑娘竟然是弩族圣女,名叫琳娜。 那李红蕊身形一转,人已经在五米开外,准确的躲过两个人的夹击,声音又柔柔的传来。 “哟,又来一个,不过,你们两个打一个似乎有些于理不合呀!” 看见有人打架,街市上的人早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如今,宽敞的大街上就只有他们几个。 她的声音听起来更让人难受。 子衿浑身痒痒,伸手抓了几下。没想到听一个女人说话,竟然也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这时,南宫勋又打出一招,凉凉的说:“跟你这种人,无须讲江湖道义。琳娜,不必对她客气,这女人蛇蝎心肠,已经残害了你们许多弩族人,现在又来这里滥杀无辜。杀了她为民除害。” “嗯,冀王哥哥,今日她插翅也难飞。” 琳娜点头应了一声,手中鞭子舞的更快了。 “来人,保护好子衿小姐。” 南宫勋一边同李红蕊打着一边说道。 尼克的人听了急忙去了几个人站在子衿身边,其它的人也参加到战斗中去了。 子衿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并不笨,知道她站在这里,只会给南宫勋添麻烦,更怕打架时被他们无意中伤到。 因此,子衿一拉小雅,两主仆躲的远远的。 这时候,尼克的人也带着也带着兵士们加入了战斗。 虽然那个李红蕊武功看起来不弱,但被这么多人围攻也着实吃力。 只见她且退且打,眼看着要退到一处断崖边,却见她妖娆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手一杨就抛了出去。 一干人赶快后退,唯恐她抛出来的东西沾到自己的身上,然而,等躲过之后,再去看,已经不见了李红蕊的身影。 “勋哥哥,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她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看众人如此紧张,子衿也紧张的问道。 “是的,她是个狠毒的蛇蝎女人,总之,你日后可一定要离她远一些。” 南宫勋说着,揽了子衿的腰,便想要带他回去。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吧。” 子衿乖巧的应了一声。南宫勋告别了尼克和圣女,便带着朱子欣离开了。 这一夜,南宫勋所住的府宅把守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生怕有人突袭,一则,南宫曦虽然撤了兵,但南宫勋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就离开,二则,那个李红蕊白日里没有得逞,难保她晚上不会来。 因此,南宫勋在他的寝室为加强了巡逻。 然而,午夜时分,一个纤细的身影却如鬼魅一般偷偷的进溜了进来,那人身轻如燕,见机心事,因此,即便守卫那么多,居然全都未曾发现她。 然而,奇怪的是,她没有去南宫勋的营帐,却去了子衿所在的营帐内。 子衿睡的正香,翻了个身,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忽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一个影子正在自己的床头看着她。 这一惊非同小可,子衿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哟,咱们白日里才刚刚见过面,你就不认识我了?” 一个妖媚的声音自黑夜里传来,竟然是李红蕊。 “你……你来做什么?” 子衿不由紧张的抓住床幔,颤声问道。 “子欣姑娘问的好,我来做什么?他们都以为我是来取南宫勋的人头的,可惜,他们全都错了,我来,是想带你走!” 李红蕊说着,一张脸便凑近了子衿,她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子衿的脸上,吓的她顿时向后缩了一缩。 “你果真是朱子欣?” 这时,李红蕊却忽而直起了身子,冷冷问道。 “什么朱子欣,我不认识什么朱子欣,我是子衿。” 子衿觉得李红蕊说的话莫名其妙。不由反驳道。 说着,趁李红蕊不注意,一脚就将床边的一个箱子踢翻在地。 听到动静,外面的侍卫即刻大叫:“有刺客!”马上便有人向这边而来。原本他们就在防备着,听见异样的动静,当然要行动了。 李红蕊见此情景,伸出手就将子衿拽到了自己身边,将她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背在身上快速的离去了。” 子衿被李红蕊扛在身上飞檐走壁走了许久,才在一个小院子里停了下来。 院子里坐落着一间小屋,李红蕊将木门推开,屋里一个人穿着一袭玄色长袍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 他们进去,他连头也未回就问道:“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可是,陛下,你说朱子欣很有手段,可这个女人却如同废物,而且,他居然说自己不知道朱子欣。您看,是不是抓错了人?” 李红蕊疑惑的说道。 那个这的回过头来,子衿这才看清出那人的容貌的发,褐色的发,刀刻一般的容颜,眼珠子居然是琥珀色的,一看就不是月国人,虽然如此,他看起来还是异常俊美。 他转过头来,只是看了一眼,便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欣,没想到,果然是你!” 子衿呆呆的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很高兴,似乎真的是认识自己的,可是,她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她小声说道:“这位公子,我不认识什么朱子欣,我是子衿,请你放我回去。我若是不快些回去,勋哥哥一定会很着急的。” “你是说南宫勋吗?你难道如此快就将南宫曦都忘了?当年,你对他可是一往情深呀!我虽然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就算要离开南宫曦,也不应该同南宫勋在一起呀!” 那人未等子衿说完,便蹙了眉头说道。 “南宫曦,南宫曦?” 这个名字真的好熟悉,可是,子衿努力的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 她终于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个人我好像听过,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玄色长袍的男子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李红蕊,问道: “你带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李红蕊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依我看,她不像是装的。” “看来,她果真忘了以前的事!” 萧天成自言自语一翻,接着又说: “子欣,你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子衿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和惊慌。 “……” 萧天成无奈,只得点了点头,道: “看来,朕这几年忙于鲁国的政变和建设,你的身上发生了许多的事!” 说完,他叹息一声,又道: “朕不知你为何会变成如此摸样,但朕哪怕倾尽所有,也要将你治好!子欣,你莫要再回到南宫勋身边了好不好?他不是个好人,他,他……总之,你跟在他的身边,一定会受到更深的伤害的!我不许你再回到他的身边,你同我回鲁国去,好不好?” 他看着子衿的眼睛,一迭连声的道。 子衿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她紧紧的蜷缩着身子,不断的后退着…… “子欣!你不该如此怕朕的!” 萧天成一把抓了她的肩膀,无奈的道。 “陛下,您吓坏她了!” 这时,李红蕊见状,走了过来,提醒道。 萧天成方才意识过来,慌忙将抓着子衿的手放开了。 “子欣,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我只是太激动了!好了,好了,不要怕了,我这就带你去休息。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问。 “可是,离开勋哥哥,子衿睡不着!” 子衿见他的态度好了些,终于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但却是委屈的小声道。 “……” 萧天成无语,他沉思片刻,终于问: “南宫勋对你真的有那么好?” 子衿点了点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萧天成,道: “你能不能将我送回到勋哥哥的身边?子衿想勋哥哥!” “……” 萧天成再一次无语。 “陛下,她如今这个样子,我觉得,实在不好留在身边,万一,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难免会引起一场战乱,而且,如今南宫曦的人也在。河对岸,若是知道她失踪了,只怕更不好收场!” 这时,李红蕊,附耳过来,在萧天成的耳边低声说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又来了 萧天成闻言,顿时蹙了眉,然而,让他放弃子欣,他却还是做不到。不如今夜就带她离开。 脑中冒出这个念头,萧天成琥珀南宫曦的色的眼中闪出一抹狠戾,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南宫曦营帐所在的位置,说道: “南宫曦,你不珍惜子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身,对李红蕊使了个眼色,李红蕊叹息一声,一个刀子手上去,便将子衿打晕了过去。萧天成急忙上前,将子衿扶了,扛在肩上,两人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便趁着夜色向门外而去。? “萧天成,果然是你。” 然而,才刚刚走出门来,树上便传来一个声音。 萧天成闻言,顿时一惊,抬头,却见南宫曦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了下来,原来,南宫曦今夜也打着独自一人去救朱子欣的打算,然而,当他赶到南宫勋的住处的时候,正好赶上李红蕊扛着一个人向这边而来,因为弄不清状况,因此,他便藏身在院子外面的树上,因此,他已经将屋内的一切看的仔细,如今确认此人正是子欣,他如何肯再错过? “是我又如何?既然子欣已经不喜欢你了,那么,我带走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南宫曦,你趁早给我让开,否则,别管我不客气!” 萧天成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扛着子衿,挥剑就劈了过来,南宫曦因为生怕伤到子欣,因此反而有些受制,加上李红蕊在一旁帮忙,他根本近不了萧天成的身。 “萧天成,你别忘了,朕带了十万大军过来,若你识趣,放了子欣,朕可以既往不咎,放你离开,可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朕翻脸无情!” 南宫曦见状,不由气道。 “哼,南宫曦,你是月国的皇帝,我萧天成知道,可你也别忘了,我也是鲁国的皇帝,若我在你们月国出了事,只怕你也好像鲁国交待吧?” 萧天成却丝毫不怕,说道。 “既是一国之君,就不该做出掳掠他国皇后的事来!萧天成,不管子欣同朕的关系如何,可不管怎样说,她都是我南宫曦名正言顺的皇后,你如今掳了她去,只怕就连你们鲁国的臣子百姓,也容不下吧!” 南宫曦又道。 “哼,南宫曦,你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萧天成可以为了子欣抛弃皇位,带她去隐居,你能做到吗?” 萧天成闻言怒目圆睁,又是一剑劈来。南宫曦慌忙躲开。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火光大盛,夹杂着一阵阵的马蹄声,看来,南宫勋的人追来了 南宫曦是一人独自过的河,若此时不赶快走的话,被南宫勋抓住,他便只能是死路一条,而萧天成身为一国之君,若是在月国出了事,只怕也说不过去,因此两人都有些着急了起来。 这时,一旁的李红蕊道: “两位陛下,你们别吵了,依我看,你们不如此刻比试一场,谁赢了谁带朱子欣走,然后抓紧时间离开,否则,只怕谁也别想离开了。” 时间紧迫,听了李红蕊的建议,南宫曦虽然很不情愿,本就是他的皇后,如何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带她走? 可是,他若不答应,只怕萧天成是不会放她走的。想到这里,他只能点了点头道: “好。” 萧天成也觉得此计不错,于是放下子衿,便同南宫曦打了起来。 两人都是高手,这一开战,自然是日月无光,天地失色,直打的难舍难分…… 李红蕊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根本忘记了子衿的存在。 就在此时,躺在一旁的子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楚了情况,她顿时偷偷的提着裙摆,慢慢的退了几步,而后,撒丫子跑了起来。 不多时,便看见南公勋带着一队人马向这边而来,她急的鞋子都跑丢了,一边跑,一边喊: “勋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子衿的声音将打斗的两人,和南宫勋一齐惊动了,南宫勋急急向这边打马而来,而南宫曦同萧天成,此刻也顾不得再打下去,急急向这边飞奔而来。 然而,终归还是南宫勋来的早些,见到子衿,他马儿都未曾停稳,就跳了下来,几步跑到子衿面前道: “子衿,你没事吧?” 子衿扑进南宫勋的怀里,哭道: “我没事,勋哥哥,你快带我离开,带我离开这里!” “好,勋哥哥,这就带你离开,这就带你离开。” 向南宫曦和萧天成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南宫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但还是柔声对子衿道。 说完,他将子衿扶到马上,自己也上马,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回到府邸,南宫勋命丫鬟替子衿准备了洗澡水,自己守在外面等着她洗完澡,方才走了进去。 子衿躺在床上,面色红润了不少,看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见南宫勋你走了进来,便急急说道: “勋哥哥,南宫曦到底是谁?还有,萧天成又是谁?他们都说认识我,还说我是朱子欣,勋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勋见子衿问起这些问题,顿时头大,虽然他早就编好了她的身世,可她的这几个问题,却还是令他不知如何应对。 “哎呦,头好疼!子衿,为了救你,勋哥哥一夜未睡,你也知道,勋哥哥身体一项不好,你的问题等改日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说完,南宫勋一脸痛苦的捂着脑袋装起了病。 子衿知道他的身体不好,还以为是真的,急忙说道: “勋哥哥,你怎样了?要不要子衿去叫……”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南宫勋一边捂着头呻吟,一边偷偷的看向子衿。 子衿见他如此痛苦,便也不再坚持,说了声: “那好吧,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南宫勋假装难受,急忙走开,回到房间,却总是睡不着,今夜,他其实已经知道南宫曦就在附近,他完全可以将他抓住,可是,为了不让子衿受到惊吓,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可是,子衿的问题却令他心烦意乱,无法安眠。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他方才睡了过去。 子衿也由于受了惊吓,一日也未曾走出房间,很快一日便又过去了。 这一夜,南宫勋所居住的府宅外守卫森严,巡逻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防卫牢固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比昨日更多了几波的人,尤其是南宫勋和子衿的房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想来,应该无事了。 然而,即便这样,到了子夜时分,子衿依然听到了房间里轻微的声音。 接着一阵怪异的风从子衿身边刮过,虽然很是轻微的,但她还是意识到。自己的屋里有人。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人进来过一样。 子衿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想对策。有了昨夜的经历,如今,她已经聪明了许多,那两个人,看起来并无恶意,只是想带自己走而已,因此,只要她镇定的拖住来人,再想办法弄出声响,以不变应万变,或许自己才能不被人带走。 在暗中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时候。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笑。 “呵呵……子欣姑娘果然好定力!” 是李红蕊,她又来了!看来,那个叫萧天成的还没有放弃!子衿不动,也不说话,此时此刻,她觉得,只有保持沉默,才能多拖延一会儿时间。 “看来,子欣姑娘是不愿意睁眼喽?呵呵呵呵……那也没关系。小女子来这里,其实没什么恶意,你也知道,那位萧公子,对你可是疼爱的很呢!” 黑暗中,子衿听见桌椅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紧接着,她听见茶杯和茶壶的碰撞声。她居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她暗自佩服李红蕊的眼力,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竟然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准确的找到桌椅的位置。看来,自己装晕的事情,她八成是知道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李红蕊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对了,我估计,子欣姑娘已经忘了南宫曦这个人了,可是,月国的皇帝,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他此刻,也发了疯一般的四处寻你!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神不守舍的摸样,因此,我必须在他找到你之前,将你带走!如若不然,只怕下一次会更困难!” 李红蕊喝了一口茶,看了看窗外,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子衿想象得到。看来,她这一次来的时候,似乎很是不易。 “南宫曦?” 子衿念了一下那三个字,总感觉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轻笑了一声,李红蕊又道:“子欣姑娘是不相信红蕊吗?” 她顿了一顿,又说:“看来,你果然失忆了!” 说完这句话,李红蕊不再说话,仿佛是故意留出一定的时间让子衿考虑。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不管你为何不说话,可是,今夜,我必须带你走!” 第三百五十二章:带子衿走 这时,屋外的侍卫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在门口问道: “子衿姑娘,子衿姑娘,你没事吧?” “……” 子衿闻言,心中一喜,张口就要喊救命,可脖子上瞬间却贴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她惊的只能闭了嘴。 “让他们走!” 李红蕊低声在她耳边冷冷道。 “我没事,没事,你们走吧。” 子衿只得依言而行,她看不想惹怒了李红蕊。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又远去了,子衿心里一阵慌乱。不由的道: “你干嘛总来找我,我说了不认识那个人。” “哼,我不管你认不认识,这是我同他之间的交易,我将你送到他的手里,他替我灭了南宫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李红蕊说着,伸手便点了子衿的穴位,一把扛起她就走要走。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屋内便又多了一个人。 “你是谁?” “放下子欣。” “原来是你!” 闻言,李红蕊立刻明白了来人的身份,不由低声道。 “放下她。” 黑暗中那个人又道。 “即使我放下她,你也带不走她!” 李红蕊自知不是来人的对手,后退两步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下她,立刻走!” 那人语气中已然多了几份寒意,似乎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李红蕊闻言,不得已只得将子衿放在床上,不甘心的离开了。 见李红蕊走了,黑暗中,那人向子衿所在床上看了一眼,接着便急急的走上去,将她的穴道给解了。 子衿悠悠醒来,一眼便见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自己床边,顿时一惊,刚要喊人,那人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知为何,子衿见状居然安静了。心中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认识我?” 她问。 他的脸上蒙着面,然而,那一双眼睛虽然在黑暗中,却依然散发着一抹亮光,他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 “子欣……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南宫曦,你的夫君呀!” “夫君?你胡说!我不是什么子欣,你认错人了!” 子衿闻言,连连摇头,说道。 “不,我没有认错人,你就是我的子欣,可是,你为何会不认我呢?” 南宫曦皱了眉,他看向子衿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可,令他遗憾的是,月色里,她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惊恐和慌张,唯独没有他熟悉的果敢与睿智。 “子欣,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曦不解的问,他自然坚信眼前的人就是子欣,可她给他的感觉却是那般的陌生。似乎真的不认识他一般。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子欣,我叫子衿。” 子衿向床里面缩了缩,声音里有些许的颤音。 “不,你不是!子欣,不管你到底怎样了,今日,我必须要带你走,我们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处理好不好?” 南宫曦已经意识到,在子欣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然而,他却未能想出所以然来,为今之计,他能想到的,就是带她走,出去后再想办法。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勋哥哥,你若执意要带我走,那我就喊了!” 子衿却固执的道。 “子欣,你能不能听我一回,南宫勋他不是个好人!你跟着他会有危险的!” 闻言,南宫曦简直要疯了,没想到子衿如今居然如此依赖南宫勋。 “你走吧,我不会对人说的,否则,只要我一出声,这里立刻便会被人包围,只怕你是逃不出去的。” 子衿将身子再缩了一缩,说道。 虽然,理智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勋哥哥要对付的人,她应想办法将她捉拿归案才对,可是,潜意识里,她心里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只要一想到他会被处死,她的心里便会揪痛起来。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因此,才想要放他一马。 “子欣……” 南宫曦喃喃的叫了一声,他没有想到,他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子欣却不认他,他没有想到,她如今看他的眼神都是那般的陌生! “子欣,你真的要赶我走吗?你真的忘了我?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种种了吗?难不成……难不成,你是为了报复我,才这样对我的吗?子欣,我错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先同我回去,等到了京城,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好吗?你可知道,你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 南宫曦说的声泪俱下,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子衿的床边,惊的子衿不断的后退着,一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他的话,令子衿无言以对,尤其是他痛苦的表情,看的子衿也想要落泪,然而,一想到勋哥哥对她的好,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勋哥哥的敌人,她就马上又戒备了起来,说道: “我知道,你是想要利用我的同情心,骗我跟你走,然后,你就可以利用我来对付勋哥哥了对不对?” “……” 勋哥哥?这三个字听在南宫曦的耳朵里,是那般的刺耳,他闭眼摇了摇头,痛苦的道: “看来,你果然忘了我们的曾经,子欣,我不怪你,可是,我却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任由南宫勋欺骗你!” 南宫曦说完,不再同子衿多说,而是欺身上前,点了子衿的穴道,便要将她背在身上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大喊: “快来人呀,有刺客!” 接着,四面八方便涌来了许多的侍卫…… 南宫曦见状,只得认同丢下子衿,从窗口一跃而走了。 刚刚走出南宫勋的府宅,就见前面一个紫衣女子站在那里等他。 看见南宫曦,女子回头,一双妖媚的眼睛勾魂摄魄的看了一眼南宫曦,说道: “怎样皇帝陛下,我李红蕊得不到的人,您也休想带她走我!她可是我同鲁国皇帝谈成条件的砝码!” “原来是你将人带过来的!” 南宫曦此时方才明白过来,怪不的自己会被发现,原来是李红蕊干的好事。 “是我又如何?人若被你劫走了,我回去还如何同鲁国皇帝交待?” 李红蕊却毫不避讳的道。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如此替他卖命?” 南宫曦冷哼一声,问道。 “他可以为我报仇!” 李红蕊道。 “杀了南宫勋吗?” 南宫曦冷声问。 “你怎么知道?” 李红蕊诧异道。 “哼,若非如此,你为何会几次三番的不顾性命去袭击南宫勋?” 南宫曦道。 “算你聪明!” 李红蕊道。 “其实,我们的目地都是一样,他能做到的,朕也可以,你为何不肯为朕效力呢?” 南宫曦企图说服李红蕊了。 “呵,道不同不相为谋,陛下,我李红蕊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知恩图报之理,当年,鲁国皇帝当年帮过我,此事,虽说是交换,但也算我欠了他一个人情。只好得罪了!” 说完,李红蕊招呼也不打一个,便飞身走了。 南宫曦眼见着南宫勋的人就快要追来了,也利用轻功,飞身而起,快速的离开了。 再说南宫勋,府上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他,他火速带了一队人匆匆的赶向子衿所住的屋内,他不能再让子衿落在南宫曦的手里。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慌乱,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子衿再想起那个人来,因此,只要能够躲开他,离他远远的,他就可以心安了。 自从南宫曦来了之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令他心烦不已,反之,自从有了子衿之后,他居然有了退隐山林的想法,似乎一念之间,便将多年的执念抛开了,他突然只想同她厮守在一起,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为此,他愿意抛开一切,不再同南宫曦争什么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曦却苦苦相逼,令他不得已只得一路退让,跑到了这里,可他却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这令南宫勋很是气愤。 看来,他必须要将南宫您曦杀死,才能永绝后患。 但是,若要杀了他,就必须要将他引出来才行! 想到这里,南宫勋停下了脚步,想了一想,终于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接着,他加快了脚步,想子衿的屋里而去。 “子衿,你没事吧?” 还没有进屋,南宫勋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子衿微微摇头,道: “勋哥哥,他说他是我的夫君,勋哥哥,他到底是谁?” “……” 南宫勋被问的呆住,片刻之后才道: “他是骗你的,子衿,你连勋哥哥的话也不信吗?” “可是……” “子衿,勋哥哥马上带你走,好不好,连夜就走!勋哥哥再也不让你受伤害了!好不好?” 南宫勋急切的道。 想了一想,子衿终于点了点头,道: “好吧。” 南宫勋的面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来。 他急忙收拾了东西,准备了马车,带了子衿坐上马车。 连夜将子衿送走,是他的计划之一,只要南宫曦知道消息,必然会追来,他若带了人,自然有人伏击,他若没有带人,那便最好不过,且,他料定了,南宫曦决计不敢带太多的人,他一定会考虑子衿的安危的,自己正好可以利用他这一点。 如今,那巫蛊师已经被请了回来,即使此计不成,也会使他们元气大伤,再利用天时地利,同南宫曦打,他们就有胜算了! 想到这里,南宫勋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 马车路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他故意掀开车帘,在灯笼的照耀下,车内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不多时,南宫曦的营帐外,便有侍卫来报。 “报,皇上,有一辆马车正在离开南宫勋的府邸,向西南方而去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追踪 “什么?你可看清楚了,马车里有什么人?” 南宫曦急声问道。 “好像有一名女子!” 那侍卫道。 “一定是子欣!他们想要逃走了!” 南宫曦闻言,顿时急道。 说完,抓起桌上的宝剑,便向帐外而去。 “皇上,不可再冒险了!” 这时,科林急忙上前,拦住南宫曦道。 “朕顾不得那么多了,你也去带一队人马,记住,人数不能太多,同朕偷偷溜过去,把子欣救回来!” 南宫曦急道。 “这……”科林依旧觉得有些不妥。 “还不快去!” 南宫曦喝道。 “是。” 科林无奈,只得应了一声,去集结人马了。南宫曦却已经等不及,独自一人跨了马儿先走了。 南宫勋的马车一路走着,速度很是稳当,似乎是在游山玩水,直到他听见一阵马蹄上由远而近,夜色里,慢慢出现一个骑着白马的人的时候,他的唇角方才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意。 来人一袭黑色衣衫,马儿的速度风驰电掣,转眼之间就到了南宫勋的侍卫面前,侍卫们见突然来了个陌生人,且到了他们这里就不走了,自然怕来者不善,因此都顿时戒备了起来,待南宫勋看到那个人的摸样不禁还是一惊,虽然早就做了准备,但空间他,南宫勋还是有些紧张起来。 这一次,他又如何会放过他? 他阴鸷的目光里透出一抹狠辣,手中也将自己的佩剑攥的紧紧的,同时吩咐道: “众侍卫听令。” “是。” “不惜一切代价斩杀那个人!谁杀了他,本王奖励他黄金千两。” 南宫勋恨声说到。 南宫曦隔着几排侍卫看向站在南宫勋身边的子衿,并未曾注意南宫勋,至于他所说的话,他也懒得理会,只是下马,而后提着剑就向子衿走来。 子衿这才感受到不对劲,向后缩了一缩,转头问南宫勋: “勋哥哥,他又来了!” “子衿莫怕,勋哥哥这就杀了他,让他再也不能骚扰你!” 南宫勋拍了拍子衿的手,安慰道。 可是,子衿看见南宫曦正在向这边走来,依然不由的有些惊慌,不由自主又缩了缩身子,却是对南宫曦说道: “你快走,不要再向前走了!这么多人,你是打不过的。” “子衿,你在帮着他?” 南宫勋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子衿,子衿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害怕的道: “勋哥哥,我不想看见你杀人!你让他走好不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 听了子衿的话,南宫勋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放下了车帘,道: “既然不想,那就不看!子衿,不如你睡一觉,等你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可是……” 子衿却还是想要为南宫曦求情,可才说了两个字,见南宫勋的脸色极其难看,顿时住了口。 南宫勋看着自己的两个手指,道: “对了,这样才乖嘛!” 马车外却不理会,眼看着就走进了侍卫们的包围圈,可是,他丝毫都不在意,只是将一双眼睛看向子衿,见南宫勋将车帘放下,他的眼中逐渐聚拢了令人胆怯的杀气。 南宫勋看到这个场景,心中犹如万虫蚀心般难受。他沉声命令道: “上!” 众侍卫听到命令,拿着刀剑就砍了过来。南宫曦伸手一扬,一挥,一躲……总之,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他还向前走了几步。 “你快走吧,他们会杀了你的!” 子衿这时忽而掀开帘子道,她真的不想看到南宫勋杀人样子,更不想看到南宫曦被杀,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这个人不能死,不能死,看着南宫曦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何看见这对眼睛的时候,她很想流泪,心里一阵阵酸涩之感。 莫非,自己是被他的深情感动?还是被他的悲伤的表情感染?还是……有别的原因? “子欣,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根本没有忘了我,是吗?” 南宫曦伸手将刺过来的一剑躲过,又将那持剑之人一把拉过,而后将他一推,那人摔了出去,直接又撞飞好几个侍卫。 南宫曦继续判若无人的向前走去。 这时,又有一个人从背后袭击南宫曦,他看也未看,只是身子一侧便将那把剑躲了开去。 继续旁若无人般的向子衿走来。 南宫勋一直盯着这边看,看到此时,眼中终于露出一抹犀利的杀气来。 他危险的看着这一幕,被南宫曦这种如黑暗修罗般的气势所震撼住了。 子衿却喃喃的说:“我……我不是……我不是你的……” 话还未曾说完,南宫勋却打断她说道:“子衿,不要理这个人!” 说完,他又冲着南宫曦说道:“南宫曦,此地是我的地盘,是你自己闯到这里来的,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南宫曦深邃的眼睛看着南宫勋,冰冷的神情令南宫勋心头一凛,他冷冷的说道: “南宫勋,你对她做了什么?” 南宫勋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继而冷声道:“她不是你的子欣,她是我的子衿,是我的子衿,南宫曦,你看清楚,她已经不认识你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若你肯离开,保证今生不再找我南宫勋的麻烦,我可以既往不咎,从此退隐山林,带着子衿生活!可你若还是苦苦相逼,那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南宫曦却不理他的话,继续问道:“南宫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说着,眼中杀气渐浓,举着剑就直直的逼向南宫勋 南宫勋虽然武功不弱,但和南宫曦比,还是相差甚远,何况,他如今的身子骨根本不行,这他自己早就知道,更何况,他的身体刚刚经历过重创,自然更不是南宫曦的对手,因此,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让那些侍卫对付他就好!想到这里。 他大声吩咐: “杀了他!”说完,他命令车夫快走!车夫扬起马鞭就扬长而去。 身后那些侍卫听到命令,不敢怠慢,急忙拿着刀剑就向南宫曦扑去。 南宫曦手中拿剑,将几个逼近自己的人一剑杀死。 而后,他吹了一声口哨,他的马便风驰电掣般的就飞跑到他的面前。 南宫曦上马跟在南宫勋的马车后就急急的追了过去。 南宫曦一路追赶着马车,而那些侍卫又一路追赶着他向前飞驰而去。 子衿爬在马车的窗上向后望去,一匹白色的马儿正跟在他们身后。 月光将衬着白色的地面,格外明亮,因此也看的格外清楚。 南宫曦骑着马,神色凝重,他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马车,一瞬也不瞬,他如今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要从南宫勋的手里夺回子衿,一定要夺回她。他已经放开子衿的手许多次了,这一次,不管什么原因,他也要将她带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治好她,即使治不好,他也会陪着她,给她时间接受自己,那怕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好,总之,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 南宫勋此时正疯狂的架着马车一路飞奔,他的表情也狰狞恐怖,他不能让子衿落在南宫曦的手里,不能! 他带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未曾想,连一个南宫曦都拿不下,这令他始料未及,因此,他此刻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赶快离开! 他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才将朱子欣变成了子衿,如何能这么轻易的拱手送人? 他不敢相信失去她的日子,自己该如何过! 因此,他不能失去她! 前面就是一个拐角,路两边是一个小树林,南宫勋趁着拐弯的时候,向后看了一眼,见南宫曦已经快要追上他们了。 他突然将缰绳一扔,飞身进了马车,抱着子衿出来,而后狠狠的踢了一脚马臀,接着飞快的滚下马车,隐没在路边的小树林里…… 马儿嘶鸣一声,疯了一样向前飞奔而去。 南宫曦急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他的马儿原本就比一般的马儿跑的快的多,只追了没多久,眼看就要追上了,没想到那马儿却嘶鸣一声,整个马车便跌下了山崖。 “子欣,子欣!……” 南宫曦下马,扑到悬崖边上,凄厉的大叫…… “子欣……子欣,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子欣……” 他的声音悲伤的泣血,然而,冰冷的夜色里,只有呼啸的北风回应着他的声音。 子衿被南宫勋拉着转身向回去的路而去,听见那声声的呼唤不由的频频回头。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忍不住想流泪。 “快走!” 南宫勋一拉子衿的手臂,向前飞奔而去。 “勋哥哥,他哭的好伤心!勋哥哥,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可以告诉他,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子欣,我只是是子衿……” 子衿边跑边说,她真的很不忍心看南宫曦如此。 “子衿,你难道没看见那个人,他都已经疯了吗?你即便是告诉他,你不是他的子欣又能如何?他会信吗?好了,不说了,我们快走,别让他再追上我们了。” 说着,南宫勋便又加快了速度。 这时,南宫曦的侍卫们都已经赶了过来,南宫勋从他们那里要来一匹马,先将子衿抱上马背,小声对侍卫首领吩咐道: “他在那边一处悬崖,不要留活口!” 第三百五十四章:你才是朱子欣 接着,自己才坐上马背,沿着另一条路向南而去。 “那些侍卫为何没有跟上来?”子衿疑惑的问。 “哦,他们会跟来的。” 南宫勋回头望了一眼,说道。 子衿犹豫着点了点头,便不在说什么了。 两人快马加鞭向西南方向而去。 南宫曦凄厉的叫声在马儿的急速奔跑声中逐渐听不到了,然而,子衿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叫着:“子欣,子欣……子欣……” 仿佛那声音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在她的身体来来回游荡,令子欣心神不定。 再说南宫曦,在悬崖边哀嚎了一阵,接着便不死心的想要找个地方下到悬崖下面去找他的子欣,然而,此时南宫勋的侍卫们却赶了来。 他们团团将南宫曦围住,南宫曦心中悲伤,被他们一打扰,心中杀气渐起。 他缓缓的坐起身子,用剑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接着,将手中剑一指众人,而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 那些侍卫们见他修罗般的气势,顿时有些害怕,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南宫曦出手,他的剑快如闪电,没看见人如何出招的,然而,这是瞬间功夫,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 他收了手,漠然的站立着,眼神冷漠的注视着不远处剩下的那些侍卫。 静!很静!静的可以听见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的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树上的积雪在被肆虐的寒风刮的在空中乱舞,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听在那些侍卫的耳里,仿佛一声声的催命音。 极致的冷冽,极致的绝望,极致的悲伤也无法表达南宫曦此刻的心情,他要用这些侍卫的鲜血就祭拜子欣的在天之灵。 侍卫们隔着暗淡的月光,看着静静的站在包围圈中的南宫曦,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 南宫曦站立片刻,缓缓的将剑再一次举起,身形骤然出击,只听得,噗、噗、噗、噗……一叠连声的声响,一个个侍卫接二连的倒地,根本就没有招架的能力。 很多的侍卫吓的一连后退,然而,只是片刻退缩,那些侍卫便又冲了上来。 因为,虽然他们知道南宫曦厉害,然而,却也看到地势的优势,南宫曦如今正在悬崖边上,若众人齐齐上阵,他难保不会被逼的掉下去。 于是,众侍卫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南宫曦举剑便砍,一阵刀枪交接的声音响起,地上便又多了许多的尸体。 然而,侍卫的数量实在太多,南宫曦杀了好一阵,体力逐渐不支,侍卫们这才逐渐逼近,南宫曦只能慢慢的后退,山路的地上已经尸骨磊磊,而他也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南宫曦原本也已经心如死灰,想要追随子衿而去,因此,他回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崖底一眼,仰天大笑一阵: “哈哈哈哈哈哈哈……子衿,你等着我,我这就来见你!我从长以后再也不同你分离!” 说完,他便要纵身跃下那无底深渊,然而,就在此时,一队人马快速而来,正是科林所带的人,见状,他飞身而起即刻便到了南宫曦的身边,一把将他拦住道: “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子衿死了!子衿她落下悬崖了!” 南宫曦悲伤的道。 凛冽的寒风在呼啸着,仿佛在为南宫曦的悲伤而哀嚎! 子衿此时已经跟南宫勋跑出了很远,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子欣……” 她整个人不由的抖了,倏地回头,四下里张望了片刻,却又失魂落魄的低头不语。 南宫勋感受到她的异样,不由的问道:“子衿,你怎么了?” “勋哥哥,刚刚好像有个人在叫子欣!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悲伤!虽然我知道他叫的不是我,可是,我听了还是很难过!勋哥哥,那个叫南宫曦的人不会是死了吧?那个声音好像他啊!你说,他是不是以为他的子欣死了,他因此而伤心大叫吧?” 南宫勋听了子衿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心道:“这莫非是心有灵犀?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按时间算,南宫曦如今也该上路了吧!莫非,果真是他的灵魂在跟子衿告别?” 想到这里,南宫勋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然而,心中那原本有些酸酸的感觉也淡了些,他安慰子衿道: “子衿,不要胡思乱想,你这几日兴许是受了惊吓,或者是因为身体困乏,所以才产生了幻觉。等咱们回到了颍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子衿不知为何心慌意乱,但为了不让南宫勋担心,还是强颜欢笑点了点头。 南宫勋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快马加鞭的赶路,马儿快速的向前奔去,马蹄溅起一滩滩雪水,两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黎明之时,他们路过一个集镇,南宫勋便找了家客栈进去休息,也要给马儿吃些草料歇息一下,再说了,子衿身子孱弱,骑马还是有些太颠簸了,他还是打算买一辆马车代步,这样就能舒服一些。 子衿进得客栈,一直都闷闷不乐,南宫勋见她如此,不由问道:“子衿,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怎么了?” 子衿犹豫了一下,片刻才说道:“蓝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心里好难受!好像发生的什么大事,莫名其妙的很伤心!” “子衿,怎么会如此呢?你看看,你好好的,蓝哥哥也好好的,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咱们赶了一夜路,你也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再走。” 南宫勋见子衿如此,不由安慰道。 他不敢相信,子衿的感觉是因为她对南宫曦潜意识里的感情,人的记忆没有了,可见到熟悉的人,还是会有某种反应吧。 如果不出所料,南宫曦如今也已经死了,既然他已经不构成威胁,那么子衿这短暂的不舒服过去了,她就不会再记起他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宫勋安慰完了子衿,又自我安慰一番。 子衿听话的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南宫勋替她盖好被子,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将门轻轻的带上。 这一次,子衿很快的就睡了过去,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仿佛到了天上,四周都是白云,她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子衿不由的慌了,她到处寻找着,想找个人来问问,这里是哪里,谁能告诉她回去的路怎么走。 然而,她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人。 正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不住的叫着子欣,那叫声很熟悉,却又仿佛很陌生:“子欣……子欣……子欣……” 一遍遍,一声声,来来回回,不歇不熄,不住的在她耳边回荡。 有时很近,有时又仿佛很远,有时候充满了怜惜,有时候又那么的哀怨! 她子衿被这声音弄的有些烦躁,然而又不由的想要探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四处的张望了一阵,什么也未曾看到,然而,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令她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她不由的捂住耳朵,想要将那声音隔绝在外,可那声音似乎根本就阻挡不住,还是在她的耳边不住的叫着:“子欣……子欣……子欣……子欣……” “啊……” 子衿被他烦的不由的大叫一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总是叫我子欣?我不是什么子欣,我是子衿,我是子衿……!你出来,你出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子欣……子欣……子欣……” 那声音却很执着,依旧一遍一遍的叫着,却依旧是看不见人。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子欣,我是子衿,我是子衿,我是子衿!你为何不敢出来?你出来,我跟你说清楚,我是子衿不是你的子欣,你出来看清楚好不好!” 子衿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她歇斯底里的叫道,叫完,她拔腿便向前跑去,没跑几步,却被一个东西绊住了脚,差一点儿摔倒。 她慌忙爬起来看去,这一看,却顿时吓的捂住自己的嘴,差一点儿惊叫了起来。 地上确实是有个东西,不,确切的说是躺着一个人,不,其实,她也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人是有实体的,而这个人却是半透明的,她的浑身泛着蓝莹莹的光。、 她穿着淡蓝色的衣裳,被笼罩在一道蓝光里,看起来如梦如幻!是那么的不真实,然而,她却的的确确的将自己差一点儿差一点儿绊倒。 更令她诧异的是她的长相,眼前这个人,几乎同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她看起来气息微弱,仿佛随手就会死去一般,她躺在地上,仿佛没有一丝力气,半透明的脸上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色来。她微微睁着眼睛,看着子衿,却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你是谁?到底是人是鬼?为何会躺在这里?” 子衿不由的问道。 “我……我是谁?呵呵,那么……我告诉你……你用的是我的身体……而我……我就是……就是……我是真正的这子欣……” 那人声音弱弱的回答。 “哦,原来你才是朱子欣,你知不知道,那个南宫曦一直在找你,还有啊,刚刚,刚刚那个声音,你听到了吗?那也是在找你的,你快去跟他澄清,我不是你,你去告诉他,他认错了人,我是子衿,我是子衿啊!你赶快跟他澄清,我不是他的子欣,不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奇怪的梦境 子衿顿时明白了,急忙说道,由于心烦意乱,就连说话都有些烦躁。 “呵呵……咳咳咳……” 那人喘息的笑了两声,接着便不断的咳嗽了起来,看来,她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 “姑娘,你不要紧吧?” 子衿见她如此情形,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急忙蹲下身子想要扶她。 她却遥遥头说:“没有用的!我……我只是一丝游魂,暂……暂居在你如今所用的身体里……咳咳咳……原本就气息微弱……这阳间……阳间阳气太盛……我……原本……原本就已经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而,而上次你摔下悬崖,……差一点儿就令……令我灰飞烟灭!我……我好不容易才调养到……到如今这般光景……原本想……想再……再将养一段……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告诉你实情,可……可现在,我怕……怕来不及了!” 子衿听到这里,有些纳闷,她说的什么?她在我的身体了? 子衿不敢相信,而且,她为何要相信她的话? 子衿不可置信的反问。 “你……你原本叫小七……是……二十一世纪的……杀……杀手……咳咳咳……是我……是我的魂魄将你召唤到了这里!……因为,你原本就是我……我的后世。而我们的命格都属土……只有纯土的命格才能驾驭对方的身体,我才将你……将你召唤到了我的……我的身体里。而我……那时已经被南宫勋和朱子婵两人害死了。” 这子欣说道这里,喘息了一阵又说:“你来了以后……帮我报了仇……也替我……替我弄清楚了许多事情……让我知道……知道我错怪了……错怪了南宫曦……小七……你以后要好好对他……一定要好好对他!” 说到这里,朱子欣的眼中氤氲了雾气,却愣是没有让它落下来。 喘息了片刻,这才又说:“刚刚那声音……是南宫曦……是南宫曦的!他被……他被南宫勋的人打下了悬崖……如今命悬一线……原本都要死了……是我……是我用自己……好不容易的修炼的真气将他……将他救了回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可是……可是你会……会后悔……” “你说南宫曦没有死?你救了他?” 子衿听到这里,心里突然感觉没那么悲伤了,原来,她一直都很在意南宫曦的生死。还有,她又问:“我们现在在那里?” “呵呵……我……我们现在,在你的身体……身体里……我在用……用灵魂跟你对话!” 朱子欣回答。 说完,她又说:“你记住……你是小七……是如今的朱子欣……不是子衿……你的记忆没有了……可是,总有一日会恢复过来的,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莫要让别人知道……” 朱子欣说到这里,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透明,最后竟然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而子衿的脑中却出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似乎是一些武打的动作,这是她在教她恢复记忆的方法吗?不可思议! 见朱子欣不见了,子衿大惊,急忙叫道:“你别走!你别走,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你不要走!……” “呼”的一声,子衿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刚才的梦境太过于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 令她不得不相信的同时,又不得不怀疑,可那人的话却依旧历历在目。 这世上果真有灵魂?依照朱子欣的灵魂的话来说,她的身体里居然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如今的自己,一个是千年以后的小七?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南宫勋听见动静,将门推开,飞快的跑了过来,急声问道:“子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是不是?不要怕,不要怕,勋哥哥在这里,勋哥哥在这里!……” 南宫勋伸手,想将子衿楼在怀里,一迭连声的说着。 子衿突然用力将他推开,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看着南宫勋,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她的如水的眸子中闪着疑惑和探究的目光,仿佛能将南宫勋刺穿,直看到他的心里面。 “子衿,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我?” 南宫勋被她盯的心里有些发毛,声音都有些颤。 “你杀了南宫曦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南宫勋瞬间惊慌了起来,他慌忙站起身来,背过身子说道: “没,没有!子衿,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你可能是因为想的太多,所以才会做噩梦,来,再睡一觉,再睡一觉就会好了。” “哦。” 出乎意料的,子衿这一次竟然没有再质问下去,而是听话的又趟了回去。 她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对南宫勋说道: “你出去吧,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不知为何,南宫勋觉得子衿怪怪的,可他也未曾多想便走了出去。 子衿见他走了出去,又迫不及待的闭上眼睛,想要继续睡过去,去梦里找那个朱子欣,她还有许多的问题没有问清楚,比如,她为何如此关心南宫曦,竟然宁愿让自己灰飞烟灭也要救南宫曦?比如,她既然已经死了,为何却一直不肯离去,却要将朱子欣招到她的身体里,再比如,南宫勋为何要骗她? 然而,这一次,她却怎样也睡不着了。 脑中不断地回荡着朱子欣所说的话。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怀疑他了,更令她沮丧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她的勋哥哥了,他变的好陌生。 后来,她又反思自己,不能随便就听信一个梦中之人的话,如果不是真的,那么,她不是冤枉了勋哥哥吗?因此,她才又改变了态度,让南宫勋出去了。 南宫曦一直在叫子欣,他说自己是朱子欣,是想叫那个已经死了的朱子欣,还是在叫自己?想到这里,南宫曦那一张略带魅惑的面庞竟然出现在她的脑中,尤其是他的那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直在痴痴的盯着自己。 子衿被脑中突然出现的印象吓了一跳,慌忙摇了摇头。她不认识南宫曦,她不认识他! 可是,越是这样,那张脸却越是清晰。弄的子衿很是烦躁,索性幸坐了起来,她心中充满了疑惑,想要一个个的解答。可是,她知道,勋哥哥是不会告诉她的。 朱子欣说恢复记忆的方子是什么? 子衿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未曾仔细记,努力回想了半晌,却没有想出来,不由得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头。 突然,她愣愣的呆住了,对了,她想到了! 那个方子似乎是一套动作,她将那动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等完全贯彻通了之后,便开始练习了起来。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试试,说不定朱子欣说的都是真的。 子衿没了睡意,便就起了身,走出到外间,却不见南宫勋的身影。下楼问了一下掌柜的,才知道南宫勋去集市上买马车去了。 她无聊的又转身向二楼上而去,却没有想到楼下饭堂里的两个小流氓从她下楼开始就盯上了她,见她独自一人,便上前调戏。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上前流里流气的说道:“小娘子,这是打那里来,要去那里呀?不如哥哥送你一程如何?” 子衿那里见过这种场面,所幸,这里人多,她也没有那么害怕,于是根本不理来人,自顾自的向上走去。 那人却不依不饶,伸手一拦,将子衿拦住,又说:“哟,不给哥哥面子?看来,你这小娘子是卡不起哥哥喽?” 子衿依旧不理她,侧过身子就要过去。没想到那人却一把拽住子衿的手臂,将她拉住。 子衿身子一缩,这才惊慌起来,说道:“公子请自重,这里是大庭广众,再说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哟,小娘子开口说话了!这声音可真是好听!你说是不是啊?” 按尖嘴猴腮的人说着,还舔着脸问旁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是啊!这小娘子不但声音好听,人也长的俊,不如陪我们哥两个喝几杯如何?” 那五大三粗的壮汉这时也说道。 子衿眼见着这两个流氓将自己的路挡住,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柜台的掌柜,那掌柜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再说为了自己的生意,他竟然装作未曾看见,故意猫着腰去整理酒坛子去了。 子衿又看向饭厅,那里坐满了人,有很多人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帮她。 子衿这才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世上居然真有人见死不救。 罢了,罢了,既然靠不了别人,那她就靠自己,即使今日因此事死了,她也不能任由这两个流氓欺负。 子衿想到这里,继续向楼上走去。那尖嘴猴腮的见这姑娘竟然如此倔强,明明害怕的要死,却已然固执的向上走去。 他伸手就是一抓,子衿见状,慌忙一个闪身,抓起那人的手臂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那人顿时哇哇大叫了起来。“啊啊啊啊……你个臭婊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第三百五十六章:被人调戏 旁边五大三粗的壮汉见自己的同伴竟然吃了亏,那里会坐以待毙,嘴里一边骂着,竟然伸手就抓住了子衿的头发,子衿的头被他拉着,无奈只能放开了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头也被那人抓的仰了起来,她拳打脚踢一阵,却始终踢不到那人身上,竟然逗的那两人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子衿如何能忍受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手胡乱的一阵乱抓,竟然在身后抓起一个酒坛。 她奋力将酒坛向那人砸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酒坛子便同那人来了个亲密接触,坛子碎裂开来,整坛的酒将那人浇了个透心凉。 他顿时放开了抓着子衿头发的手,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只感觉眼冒金星,辨不清方向,待有些意识的时候,这才伸手往脸上一抹,顿时又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 原来,他的头竟然出血了! 这么伸手一摸,便摸到一手刺目的红。 那人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竟然眼睛一翻,向后倒去! 原来他晕血! 子衿也被这一幕吓呆了,她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将一坛酒提起,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那么准确无误的砸到那人的头上。 因此,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的呆住了。 那尖嘴猴腮的人,见自己的同伴经然被这小丫头打晕了,急忙蹲下身子去扶那人,可那人实在太重,他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于是,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饭堂里看热闹的人。 他们这两人原本就是这里的地痞流氓,平时作恶多端,没人敢惹,如今有难,别人又怎么会帮,因此,虽然大家都明白他急需人帮忙,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而是退后几步,不予插手。 那人当然也知道自己的人缘差,见无人帮他,他所幸站起身来,指着子衿骂道:“你个小丫头,你将我朋友打伤,是不是应该出些医药费?” 刚刚他看见子衿对付他同伴的那一手,很是快、准、恨,因此,便笃定了子衿是个会武功的,也因此,不敢再跟子衿来硬的。 可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于是便想讹诈子衿一些银子。 “什么?医药费?” 子衿刚刚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听他如此说,她看看地上的那个人,又看看尖嘴猴腮的人一眼,竟然点了点头说道:“哦。” 接着,便在自己的身上翻找了起来。 那人见子衿居然答应了,唇角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于是便好整以暇的等子衿拿银子给他。 可谁想到,子衿找了半晌,却未曾找到银子,只好对那人说道:“我没有银子。” “没有?你耍我呢是不是?” 那人希望落空,顿时气急败坏,指着子衿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然而,他却还是不敢距离子衿太近,生怕她再像刚才对付同伴那样,那酒坛砸向自己。 只是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远远的指着子衿骂。 子衿有些懊恼,她刚才真的不是故意要将那人打晕的,她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将那人的头打的出了血。 原本,她也觉得应该给他一些银子治病的,可是,她却是真的没有。 正僵持间,只听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诶,这不是同冀王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吗?她一定知道冀王的下落!“ 子衿顺着声音的来处望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那日帮了自己赶走李红蕊的女琳娜,另一个同她在一起的男子,看起来也是贵气非凡,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同胞。 “圣女,你们是来找勋哥哥的吗?他,他出去了。” 子衿迎上去说道。 “哦,那便等他一下也无妨。” 琳娜道。 说完,方才看到一旁站着的那两人,不由蹙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问,子衿顿时红了脸,小声问道: “不知圣女有没有带了银两?” “有!” 琳娜也不问子衿要银子干嘛,听她说要,急忙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递给子衿说道。 子衿伸手接过,就递给那尖嘴猴腮的人,那人一见这阵势,顿时心花怒放,然而,却还是恨声说了句: “算你识相!” 拿过钱袋,那两人就要走。没想到刚刚走到琳娜的身边时,却被琳娜伸手将衣领拽住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她为何要给你钱?” 那人见琳娜衣着华丽,人又的长贵气非凡,原本就猜想一定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因此,也不敢跟他们多费口舌,只想拿了银子走人,连自己的同伴也不顾了,唯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谁知道琳娜却觉得事有蹊跷,将他拽住了。 “琳娜,算了吧,让他走吧。” 子衿这时却说道。 “子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给他钱?” 子衿低了头,半晌才说:“这两个人,刚刚想要轻薄于我,拉扯间,我将那个人用酒坛砸晕了!……” “于是,你就要给他钱让他去治病了?” 琳娜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过来,不由的觉得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些太软弱了,差一点儿被人欺负,却还要给他们医药费,这算什么话! “那是他活该,要是落在本……圣女手里,我便一剑将他们全杀了!” 说完,又怒视那个尖嘴猴腮的人,说: “把钱袋还给我!” 那人听见她如此说,吓的就想跑,无奈领子被琳娜拽着,根本跑不了。 琳娜伸手从他手里夺过钱袋,说了声:“滚!” 那人顿时屁滚尿流的跑了。 “琳娜,你又惹事了?” 门口又传来一个有些慵懒高傲的声音。琳同子衿同时向门口看去,门口的男子唇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说道。 说完,又道: “赶快找了南宫勋回去,只怕这次要有一场恶战!若非因为他,我们何至于跑这么远?” “我知道了,二哥,可是,冀王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琳娜道。 “何况,子衿遇到了麻烦,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琳娜说着,一指地上躺着的人。 男子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重型物品,不由的惊讶的抬头看向子衿。 “你是说,这个人是冀王的小娘子打晕的?” 他不敢置信的指着地上的人问道。 琳娜看着她二哥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子衿却因为他的话,顿时涨红了脸! “没想到啊,你竟然这么厉害!” 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围着那人转了一圈,这才懒洋洋的说道。 子衿被他的神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嗫嚅一阵,这才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他……他死拽着我的头发,我顺手一摸,就摸到一坛酒,然后,又顺手一丢,就……” “哦……哦……” 男子故作深沉的点了几下头,嘴里哦,哦了几声。看那神情却很是令人遐想。 正说着话,地上躺着的那人居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见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正绕在自己身边像看猴子一般看着自己,旁边还有两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他摇了摇头,眼前还是混沌一片,眼前一直乱冒金星。 过了片刻,他晃晃悠悠的起身,然后又一摇一摆的向门口走去。 这时,饭堂里看热闹的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场闹剧,竟然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二哥,叫胡巴。” 琳娜一指胡巴王子,说道。胡巴对着子衿微微点头,又道: “这位小娘子,妹妹不需要介绍,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冀王的小娘子,名字叫子衿,对不对?” 说着,他看先子衿,笑着问道。 子衿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诶,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时,南宫勋从外面进来,见到这情形,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圣女找你说有事商议。不如去进屋里坐坐吧。” 子衿急忙道。 “不坐了,事情紧急,我阿爸让我来找冀王回去商量对策,因为,南宫曦的人,又聚集到了河对岸,要同我们决一死战!” 琳娜急着道。 “看来,他果然没有死!” 南宫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出去的目地就是去看看昨夜里,南宫曦究竟死了没有,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得到的结果便是他被人救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带人来攻打他们了! “冀王,我们需赶快赶回去同我阿爸回合才行!” 琳娜又急声道。 “好!我们即可便出发!” 南宫勋点头道。说完,看了一眼子衿,又有些担忧的道: “只是子衿她……” “冀王若是信得过我,便由我带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必然不会有人发现的。等我们打了胜仗,再来接她不迟!” 这时,胡巴却道。 “这……” “怎么,冀王这是信不过在下了?” 胡巴挑了眉,问道,眼里满是讽刺。 “冀王殿下,我二哥对这一代很熟,由他来安排,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好了!” 琳娜却在此时道。 “那……好吧。” 南宫勋终于点了点头。 第三百五十七章:两军对峙 此时,河对岸,南宫曦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后,十万大军严阵以待,只等他一声号令,便会杀将过去。 然而,南宫曦却一直未曾发发号施令,而是在等待,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两个时辰之后,果然见两匹马儿从远处飞奔过来,待得到了面前,众人方才看清楚,这两人正是尉迟槐和科林。 “怎么样?找到子欣的尸体了没有?” 一见他们,南宫曦就急忙下马,问道。 尉迟槐摇了摇头。科林却道: “只找到一个摔散架了的马车,根本没有找到人。” “会不会是被野兽吃了?” 南宫曦闻言,心里咯噔一声,问道。 “不会的,我们在附近找过了,根本没有找见尸体的残骸!” 科林道。 “……” “皇上,说不定,皇后娘娘她根本没有死!” 尉迟槐道。 “你是说,子欣她还活着?” 南宫曦闻言,眼睛一亮,抓了尉迟槐的胳膊急声道。 “我们也只是猜测,既然皇后娘娘没事,我们就可以放开攻打弩族了,他们非但拥兵自重,且还同南宫勋勾结在一起,想要造反,孰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南宫勋敢逃到这里,我们干脆将他们一网打尽!刚刚微臣已经查看过了,这河已经结了冰!” 尉迟槐又道。 他是一名战将,只要听到打仗就会眼睛放光,如今浑身的血液仿佛飞腾了一般,等不及的想要冲锋陷阵。 “好!” 南宫曦也再无后顾之忧,他还心存侥幸,希望子欣还活着。 “若子欣已经死了,我便用南宫勋和弩族首领的人人头来祭奠她。若她活着,希望朕打赢了胜仗,可以找到她!” 南宫曦看了一眼河对岸,冷声道。 “皇上,下令攻打吧!” 尉迟槐点头道。 “众将士听令,随朕攻打弩族首领!” 南宫曦回头,大声喊道。说完,他调转马头向河对岸而去。 河对岸,尼克见南宫曦带了人马过来,匆忙组织好队伍迎了出去。却见敌人人数众多,三面水路都被敌人攻占。那唯一的陆地还有几名大将在守卫。 其实当初尼克选择这一处也是勘察好了的,虽然三面环水,可这边的河堤修的却甚是牢固。且地形复杂,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况且,尼克也将这里的守卫做了详细的部署。 “传令下去,全体严阵以待,莫要迎战!” 尼克见南宫曦是有备而来,自然不敢仓促迎战,而是直接将南宫勋,琳娜,还有胡巴等人请进了营帐,商量对策。 胡巴是个天生的先锋。他仔细看了一眼南宫曦的部署,说道: “如今先不用着急,只要让我们的人在岸上先将他们牵制住,拖到晚上,我便率领一队水性好的,潜伏进水里,逐个消灭。” 众人觉得此计不错,连连点头。 “哼,就算他们能够勉强上岸,我们也有巫师!” 这时尼克又道。 众人看向一旁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浑身古铜色的皮肤,赤裸着双臂,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瘦弱,却是一副傲慢的神情,南宫勋见状,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鼓,不知此人到底有没用本事,看起来就如同舞台上的小丑一般。 尼克顿时将不对部署完毕之后,他得意的看了一眼地形。望着在河岸上围了一圈的弓箭手,不由的在心里说道: “南宫曦,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说完,命令将战鼓敲响。巫师带了人在阵前叫嚣。他们早就想打败南宫曦,那么,他们就有取而代之的机会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几人自然不肯放过。 “南宫曦,你居然还敢来受死!看我们今日如何将你打的落花流水。” “南宫曦,到了我们弩族,必叫你有来无回!你若此刻投降,还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们定当杀你个片甲不留……”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叫嚣,南宫曦的军队却依然是寂寂无声。见他们有弓箭手,南宫曦示意队伍不再继续向前,而是停留在原地,观望着。 古代打仗,讲究道义,若对放不肯迎战,叫阵的对付就只能干等。 南宫曦如今就是不肯迎战。尼克叫破了喉咙也不见有一个半个人出来。半个时辰以后,累的几人气喘吁吁,却依然没有人理会。直气的尼克等人破口大骂: “好你个南宫曦,不肯出来迎战是想做缩头乌龟吗?你既然是皇帝,却没有如此魄力,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若再不出来,我们可就闯进去了!” “……” 南宫曦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皇上,我们难道就站在这里干等?” 尉迟槐骑着马儿,站在南宫曦的身后,不明白南宫曦为何正在行走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可是急着要冲上前同敌人打个尽兴的。 “不急!他们有弓箭手,我们在此地,他们的射程是射不到的,可是,若再走一段,只怕就躲不过了!” 南宫曦道。 “可是,若是他们的弓箭手一直在那里,我们便要一直等下去?” 尉迟槐急问道。 “不会!” 南宫曦盯着河对岸,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光芒,冷冷道。 “您的意思是说,弓箭手不会一直在哪里吗?” 尉迟槐越发糊涂了,又问。 “他们会忍不住!” 南宫曦道。 “……” 南宫曦说的没错我,此刻,尼克终于被激怒。 他用手搭在眉头,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低头问站在战车下的兵士:“敌人不迎战,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士兵答道::“那就让弓箭手下河!先射杀一些不怕死的再说!” 胡巴摸着下巴道。 “……” “好!” 尼克看了看众人,终于道。 南宫勋却极目远眺,看了一阵,方道: “不可贸然行事,南宫曦一项诡计多端,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他们已经下了河,地形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若放弃这个机会,只怕下次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胡巴抢白道。 “本王只是怕南宫曦有诈!” 南宫勋解释道。 “哼,那照冀王殿下如此说法,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胡巴听了南宫勋的话,眼里流露出一抹讥笑,道。 对于这个失了势的冀王,他一项都不放在眼里,若非阿爸要同他联手对付南宫曦,他是不会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的。不过,这一次,他带来的那个女的,似乎用处还挺大!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来。如见,他将她藏在哪里,就连冀王殿下,恐怕也是难以找到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在心里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南宫曦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胡巴的思想抛锚了,然而,尼克却没有,他紧盯着南宫曦的队伍,疑惑了。 他伸手制止了众人的吵杂声,走出营帐外,对南宫曦喊道:“南宫曦,既然你带了这么多的人来我们弩族,必然是有备而来,却为何不敢与我迎战?若你认为你的兵力打我不过,也可以选择投降。让我尼克来接替你,做月国的皇帝,如何?” “放屁!” 他的话刚说完,对面就一个人的声音,喊了半天没有人应答,好不容易有人应答了,尼克及急忙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月国来就是我南宫曦的。你们想要造反!想攻打我们是吗?来呀!不过,先派一个人来,能胜过我的,再打不迟!若打我不过,那就给我滚回去!” 说着话,尉迟槐一身劲装,夸着一头高头大马,上前几步,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身材魁梧,声如洪钟,眼神如飓,看着尼克等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尉迟,回来!” 这时,南宫曦却道。 “皇上,他们如此说话,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我要去教训教训他们!” 尉迟槐却固执的道。 “你回来,朕自有办法。” 南宫曦沉声道。 说完,他微微一笑,大声道: “今日天色有些晚了,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打了。尉迟,我们回吧,明日再来。” 说完,南宫曦调转马头,看起来果然是要走的节奏。 “什么?他们要走?” 河对岸,尼克和南宫勋等人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南宫曦这是玩小孩子过家家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急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走了!” “是啊,他这是害怕了吧!” 有人大笑道。 “那还愣着干嘛?弓箭手,还不快去追!” 这是,胡巴反应了过来,急急叫道。 “是啊!快去追!” 尼克也叫道。 弓箭手不敢怠慢,急急向前,下了河,而这时,南宫曦的人都已经快要上岸了,这时,他突然将剑刺向冰面里,接着,利用轻功,快速的向前划了过去,整个冰面,瞬间便咔嚓咔嚓的响了起来,科林反应最快,大声叫道: “将士们,快上岸!” 一众将士快速的向岸上跑去,而那些已经追到河中央的尼克军队的人,全都掉进了水里! 第三百五十八:怪鸟 南宫曦没有回头,身后雅雀无声。他想象到身后那些弩族士兵惊骇的表情。 尼克果然被南宫曦吓的面容微变。多年行军打仗的历练令他没有表现出太过失态的表情,可内心还是被这一幕惊到了。 特别是那些将士们,此刻都呆呆的站着。他们没有想到,这果然是南宫曦的计谋,还没有开始打仗,就已经死伤无水。 南宫曦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身穿战甲,看起来如修罗一般,骑着战马傲立在哪里。在河对岸,指着一众弩族军说道: “有不怕死的,可以继续过来!” 尼克军营中一片寂静。没有人敢站出来迎战。 南宫曦神情冷峻,背后十万大军严阵以待,是他的背景,他坐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众人。等了片刻,他忽而笑了。 看来,即便是在战场,人还是很珍惜自己的这条命的。自己的这个下马威看来起到作用了。 他来这里,原本只是为了救子欣,然而,却为遭遇到弩族同南宫勋勾结,兵变,为了将他们除掉。 他不惜在河对岸安营扎寨这么几日,虽然说是为了子欣,但也是为了知己知彼,如今,他已经有了打算,只要能偶争取时间,只等天一黑。那么即便是尼克不想开战。他也不会再等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弩族军里慢慢有了些许的骚动。片刻,从里面走出一个手持长枪的威武男子。 这男子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自万千战士身后走出。面容冷静,气场很足。他打马从桥上而来,走到南宫曦面前一丈远的地方,长枪一指,说道: “安福达前来迎战。受教了!” 说着,打马冲了过来。那姿势看起来像是要展翅翱翔的飞鹰一般。 南宫曦摇摇头。如此良臣,杀死了岂不可惜! 那就先跟他玩玩吧。 说着,向尉迟槐使了个眼色,尉迟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如今有了机会,岂不高兴,打马上前,和这名叫孙富贵的激战了起来。 尉迟槐原就武功高强,,近段时候又勤加练习。武功长进了不少。加上他天资聪颖。如今应付一两个人那是绰绰有余。因此,和那安福达过了几十招也没有分出胜负。 尉迟槐不由在心里佩服来人的确的一员好将! 见磨蹭的时间也够久了,因此,方才放了大招,同那人打了起来,这一次,没过几个回合,那安福达就被尉迟槐挑 翻在地,灰溜溜的逃了,尉迟槐正要去追,南宫曦却道:“算了,穷寇莫追!” 这一次,她等了许久,再无人敢出来迎战。 南宫曦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尼克,你十万大军到此,军中却都是贩夫走卒。即便人再多又如何?捏死你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不怕死的,继续来呀!” 尼克此时面如死灰,他求救似的看向巫师,语气也变的小心翼翼。 “巫师,如今只怕需要您出手了!” “如今不行,要等月圆之夜,我的巫术才能发挥最极致的效果。我看,你们还是想办法拖延时间吧!” 那巫师却一口回绝了。 南宫勋此时却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 胡巴越看他越不顺眼,走过来道: “冀王殿下不是还带了一些人吗?听闻冀王殿下手下的人,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我看,还是先让每天去打头阵,如何?” 南宫勋一直未曾开口的原因,就是如此,他来这弩族,原本就是寄人篱下,若非子衿手下人数众多,且笑容善战,这尼克老儿又岂会听命于他? 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驱使,故想利用罢了,因此,他如何敢轻易就将自己的兵力轻易的用去打仗?他要保存实力,否则,一旦他失去那些兵力,只怕他就会成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因此,即便胡巴的口吻有些不善,他却还是隐忍不发,只是阴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说道: “本王的那些人,都是一些看家护院的普通侍卫,怎能同首领的人相提并论?公子的话,本王明白,可这还不到紧要关头,便贸然出兵,却不是个好主意。” “哼,依冀王的意思,您是有更好的主意了?” 胡巴闻言,反问道。 “刚刚巫师不是说过了吗?等月圆之夜,今夜不就是冬月十五吗?我们只需等到天黑便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何须急着一时半会儿?” 南宫勋道。 “你这分明是想要……” “胡巴,冀王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如就等到天黑再说吧。 这时,尼克阻止道。 他对南宫勋还是有一些顾忌的,当年他暗藏的势力在 月国掀起过一番狂风骤雨,谁知此时的他到底还有多少势力,如今,他只能拉拢,不能翻脸,否则,若他弩族没有了帮手,孤立无援的话,只怕也走不了多久。即使要对付南宫勋,也只能是见机而行,且不可鲁莽!这一点,他是有分寸的。再说,此时此刻,他们共同的敌人还在外面,自己人就在这里窝里反,可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他及时的阻止了自己的儿子。 南宫曦等人在河对岸一直等着,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一个人过来迎战了。 “我猜,他们一定是在想对付咱们的办法!” 科林站在南宫曦身后道。 “嗯,不管他,让将士们警觉点儿,派几个人守着,其它人原地休整,等到了晚上,再行动不迟!” 南宫曦吩咐道。 “是。” 科林应了一声,传令下去了。众将士便在河岸边坐了下来休息。 时间很快过去,眼看着太阳从西边落了下去。 一轮明月冉冉的升了起来,河里的冰水也如明镜一般,反射着光芒,将这一边弩族大地,照耀的格外明亮,如同白昼一般。 南宫曦的人一直静默着,他们在等待,等待时间一到子时,便会想办法度过眼前的河,去攻打对面的尼克军队。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子时马上就要到了,月亮此刻正照耀在头顶,明亮的如同一个银盘,南宫曦站在三军之首,缓缓抬手,正要按下去之时,却发现,天色一暗,所有人都抬头向天色看去,却见一片乌云遮住了明月。 这时,一件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只见那乌云快速的移动着,目标似乎很明确,正在他们这边…… 原来,那一片乌云并非乌云,直到那些东西飞了过来,南宫曦的人方才看清楚。 原来,这一片看似乌云一般的东西,居然是一种奇怪的大鸟,这鸟儿每一只都有九颗血红的脑袋。 这样一片片的飞来,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能闻见一股腐尸般的臭味。 “快,点火!” 有人意识不对,大喊。 它们转眼间就到了南宫曦军队的营帐上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便俯冲了下来,向他们身上啄来。它们的口中不断的流出涎水,有的滴落在战士们的头上,有人伸手一摸,顿时一股腐臭味儿便冲鼻而来,而那粘稠的液体,也令人不由的想要作呕! 士兵们哪儿见过这样的事情,急忙拿起兵器便去抵挡,顿时,兵器同那大鸟们争斗的响声不绝于耳。 南宫曦看见这情况,眉头一皱,心道: “这些鸟儿来的蹊跷,莫非,这些鸟儿是弩族的人用来对付他们的?” 这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却已经来不及思索,有几只怪鸟已经俯冲下来啄他了。 南宫曦急忙拔剑去砍,一剑便将一只大鸟的利爪砍了下来,顿时,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便飞溅了下来,弄的他一身污血,南宫曦只觉得一股腐臭味差一点儿便将他熏窒息了! 那鸟儿受伤,非但不离开,反而更加疯狂的来啄南宫曦,南宫曦急急举剑就刺,其它的鸟儿此时也一并来攻击他,南宫曦自顾不暇,有一次,差一点儿被那鸟儿抓伤。 然而,他的武功毕竟不弱,因此,不一会儿功夫,便打死了几只怪鸟。再一看其它人,都在同那些怪鸟博斗着,天空中黑压压的,仿佛这些怪鸟永远也杀不完似的。 那些鸟已经死了许多,地面上躺满了它们的尸体,臭味也越来越浓烈,不说这些鸟儿的攻击力,若只是用它们来熏人,只怕也没几个人能受得料,然,它们的数量却是惊人的多,杀死一只便又更多的补充了过来。 而那些士兵们,也被它们啄死了很多,有的被抓瞎了眼睛,有的被抓断了脑袋,有的被抓断了手臂……只听得惨叫声不绝于耳。 南宫曦打了一阵,如今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这些怪鸟杀不完,他们便会累死了。然而,他如今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拿着他的剑不断的同这些鸟儿厮杀着。 这时,一只怪鸟趁他去去对付另外一只怪鸟的时候,终于抓伤了她的手背,他的手顿时被抓的鲜血淋漓。看起来触目惊心。 南宫曦顿时发狠,一剑便剁了那鸟儿的脑袋,九颗脑袋掉落了下来,还兀自在地上扑棱棱的跳动了片刻,方才不动了! 第三百五十九:有人来帮忙 惊的南宫曦一连后退几步。 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便又有别的鸟儿飞了过来,那九颗脑袋上的鸟嘴儿都向他啄了过来,令南宫曦几乎招架不住,他一连后退几步,这才瞅准了一个机会,一剑刺死一只,来不及休息,便又去对付另外一只! 然而,这些大鸟却总是杀不完似的,眼看着士兵们都支持不住了。 南宫曦越打越觉得这事有古怪,一些鸟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攻击他们呢? 若是没有人训练,它们定然是不会如此有规律的来攻击他们。 他已经意识到,这样打下去是不行的。看来他的猜测应该的是对的,白日里,那弩族人不迎战的原因,大概就是想用这些怪鸟来对付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这样歹毒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他觉得,只靠他们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只怕过不了多久,战士们就会累的打不动的,可这些大鸟的数量却是多的惊人,杀死一批,便会又来一批,是怎样也杀不完的。 突然,他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闪过一个好办法来。 他觉得,这些鸟儿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攻击他们,必然是有人指挥的,他必须要弄个清楚,若真是有人指挥,他必然 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将那个控制怪鸟的人杀了,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南宫曦叫道: “科林,掩护我,我去前面看看。” 科林正在同一只大鸟较量,听见南宫曦的声音,狠狠的刺出一剑,飞身便跑了过来,帮南宫曦阻挡俯冲下来的大鸟。 南宫曦向一快地势较高的地方飞快的跑去,科林跟在他的身后,护送着他。 南宫曦站在一块高地上,他四下里扫视一眼,果然见河对岸站着三个人,一个人有些微微的佝偻这身子,身体瘦削,但却颀长,虽然是夜晚,但就着火光倒也看出他就是消失了几日的南宫勋。 他果然没死,这么说来,子欣必然也没事了! 想到这里,南宫曦心中顿时有了力量!等打完了仗,他一定要找到子欣!南宫曦想到这里,唇角居然勾起了一丝微笑。 再看另外两个人,一个干巴瘦小,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吹着手里的一个乐器。那乐器仿佛一只牛角。吹出来的声音也甚是古怪,如青蛙的叫声一般。 看来,这些鸟儿,定然是那人控制的。 南宫曦想到这里,不用看第三个也知道,必然是弩族首领尼克,他转过头对科林道: “杀了那个人,这些大鸟便不攻自破。我去。”说完,飞身就要去。” “不行,皇,上还是由我来吧。” 科林说完便要冲出去。 南宫曦看了一眼那边,问道:“你行吗?” “皇上,你快带人离开,我行!” 科林道。 “快去,别磨蹭了,战士们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尉迟槐这时也叫道。 “好!” 科林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向那个怪人而去。而他的大队人马却在同那大鸟打了起来。他们的人数众多,那些怪鸟在他们的人加入下,顿时死伤无数。地上到处都是死鸟的尸体。 两股部队一鼓作气,全力以赴的杀鸟,很快就又将那些鸟儿杀死了好多。 然而,此时,不知从哪里又跑出来一群奇怪的怪兽,它们的长相就像是一只只巨大的老鼠,但却比老鼠残忍许多。她们见人就用利爪将人抓死,杀完便吃了那人的肉。这一幕看的南宫曦同这子欣心头一惊。 他原本打算去杀那怪人的计划也被那些怪兽挡住了去路。 没多久,他的人已经被那些生物吃掉了好几个。 南宫曦被这一幕看的又惊又气,带着自己的人,挥舞着剑向那些怪物砍去。 然而,厮杀了片刻还根本近不了那怪人的身。 这时,南宫曦见科林无法杀了那怪人,于是便偷偷的从后面潜入,想要自己的杀了那人。 可此时的形势依然时分严峻,南宫曦的人的被那些怪物和鸟儿围在了里面,那怪人的身边也又很多吃人的怪物守着,科林根本无法过去。 眼见着无法打败这些怪物,南宫曦不想平白折损兵力,他快速的跑了过去,喊道:“尉迟,快带领咱们的人逃出去再说。这样下去要吃大亏的。” “皇上,你带人先走,属下来掩护。” 尉迟槐却同怪物一边打着一边大叫。 “谁要你掩护!” 南宫曦却是不领情,又道: “子欣没死,应该还在他们手里,朕要去救她。” 身后尉迟槐却不由分说将他一拉,道:“皇上您还是先走吧,您若是出了事,日后,皇后若是还在,我该如何交待呀!” 南宫曦却还想过去,尉迟槐却已经命令几个侍卫抬了他就走。 “尉迟,你放我下来,你信不信我治你的罪?”南宫曦气的大叫道。 “要治罪也等您安全回去了再治罪。” 尉迟槐却丝毫也不理会南宫曦的怒吼,命令侍卫们将他拉走了,其余的人,在一旁掩护他们,不时的同一两只怪鸟做着斗争。 因为有人掩护,他们倒也安全许多,很快便走出了包围圈。 眼见着他们安全了,将士们这才一股脑儿的冲了上去,同那些怪鸟还有怪兽厮打了起来。 那些怪鸟似乎嗜血,看见人的血液便更加兴奋,即使有的被打伤了,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下来啄人。而那些怪兽则喜食人脑,往往将人杀死,便去将脑袋拍开,去吸食人的脑浆。 吃不了的,它们便将人掳走,短短不到一个时辰,被它们掳走的人数已经有一百多人了。 看到这些怪物,南宫曦脑中顿时想起一种人来。那类人便是巫师,他们最是善于破解巫术的人,且,他对于驭兽之术也颇有研究。 要治得了巫师的,也必然只能是巫师,既然杀不了他,能找个巫师来对付他也是好的。 可是,他将自己的人,从脑海中过了个遍,也未曾搜索出一个懂得巫术的人,即便是有,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南宫曦急的不由又向包围圈里看去。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为今之计只能硬拼。 只是,那些怪鸟和怪兽又岂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他们打了很久,如今每一个战士都筋疲力尽,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且,已经有好多战士被那些怪物抓了去,生死未卜。 南宫曦眼见着战士们就要被怪兽和怪鸟打败,心中已然绝望,他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剑,又加入到了战争中,仿佛没有生命的机器般同那些怪兽,怪鸟拼杀着……若不能带着自己的队伍回去,他也要陪着他们一起死! 南宫曦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哟,没想到月国皇帝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南宫曦转头一看,只见身后,一袭紫色衣衫的 李红蕊站在哪里。 “你!”看见他,南宫曦眉头蹙起,冷声道。 这时,他的身后有东西袭来,他刚好回头去杀,却见李红蕊只是轻轻一扬手,随着一股清香的味道,他的身边的那只怪鸟就急急的飞走了! 只是,南宫曦此时心急如焚,并未留意这些。 “怎么,看来皇帝陛下这是不欢迎我了?亏的鲁国皇帝还让我来帮你的忙呢,既然你不需要,那么,红蕊只好走了!” 李红蕊妖媚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响起。在此时,南宫曦方才发现,那些怪物和怪鸟在她身边盘旋半晌,却没有人一只去攻击她的。 原来,她果然有本事对付那些怪物。 “你果然是来救我们的?” 虽然如此,但南宫曦还是有些质疑的问。 “呵呵,鲁国皇帝说了,虽然他同你有些私人恩怨,但他敬重你是个治国的好皇帝,不想看着你就这样死在弩族首领和南宫勋的手里,因此,派红蕊前来帮忙,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鲁国皇帝陛下。” 李红蕊说着,便后退了几步,这时,另外一个人便自暗处走了过来,果然正是萧天成。 “南宫兄,还不快让红蕊去帮你,否则,你的人都要被这些怪物咬死完了!” 萧天成一出现便道。 此时此刻,十万火急,南宫曦没有时间客套,急忙道: “那有劳红蕊姑娘了!” “不客气!” 李红蕊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飞出去老远。 不一会儿,只听得在那怪人所呆的地方响气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刚刚还缠着他们纠缠不休的怪鸟和怪兽便四散的逃开了! 南宫曦看向那边,只见一片飞沙走石,那怪人腿上的肉被撕扯下一块,露出白生生的骨头,他却似乎无动于衷,只是不断的在地上用掌力拍打着,试图寻找着什么,而那地面上,仿佛有一条虫子般,快速的动着,可是,那怪人就是打不到他。 过了半晌,四周一片寂静,那怪人明显有些紧张,他不断的来回跳着,来回看着,可怎样都无法将那地下的东西弄出来。 然而,他却是知道,这个东西,他很厉害,刚刚不知怎样弄的,就将自己手里的牛角偷了去,还将自己的腿抓伤了。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会驭兽,命令他的怪鸟和怪兽离开了! 这个人令他顿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因此,他认为他必须将这个人找出来并且杀死!有他在,他的巫术是无法施展开的。 “ 第三百六十章:去救人 这时,一直站在那怪人旁边的尼克也感觉到了危险,为了保命,他马上想到了逃走,然而,巫师是他请的,他觉得这样走了又似乎不妥,于是说道: “巫师大人,这个厉害人看起来似乎很厉害!我们不好硬拼,我看我还是先撤了吧!省的在这里影响你。” 巫师闻言冷冷回头,道:“首领大人请便!” 尼克此时保命要紧,因此,也顾不得巫师高兴不高兴,急急的带了人便走了。 他走之后,似乎那神秘人也走了一般,四周寂静的再无一丝声响,过了片刻,巫师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正欲离去。 这时,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忽而跳下来一个人来,却是一个穿着紫衣,妩媚非常的女子。 “巫师大人,您这就走了吗?” 她妖娆的一笑,在身后说道。 巫师闻言,倏地回头,看见李红蕊,瞬间变了脸色,道: “毒女李红蕊!” “正是小女子,没想到巫师居然认得我!” 李红蕊嗲声嗲气的说道,仿佛遇到了许久不见的老熟人一般。 然而,她的话还未曾说完,那巫师居然撒丫子飞奔了着逃跑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巫术,不过片刻功夫,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李红蕊追了两步,再找不见人,只得作罢。 这时,南宫曦也已经带了人来,李红蕊迎了上去,说道: “皇帝殿下,真是不好意思,让他给跑了!” “红蕊姑娘,快别这样说了,若不是你,我们恐怕今日都要死在这里了!现在先别说什么了,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吧。” 南宫曦说完,带着他的人马迅速的离去了! 李红蕊也上了一匹马,她走在南宫曦的旁边道: “陛下,他们好像抓了你许多人呢!” “嗯,朕知道,等我们找到了安营扎寨的地方,明日打探清楚就去救他们。” 南宫曦道。 这时,不知萧天成什么时候也骑着马儿到了南宫曦身侧,他唇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不咸不淡的道: “看来,这一次,就连一向如战神般的月国皇帝都吃了大亏,那弩族人还真是不敢小觑,南宫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南宫曦看他一眼,却是很客气的道: “刚刚,还要多谢萧兄鼎力相助!若非红蕊姑娘,只怕我们今日全都要葬身怪兽的腹中!” “不谢不谢,其实朕救你,不过是因为子欣的关系,若非得知她还在他们的手里,朕才懒得插手管你们之间的事呢!” “……” 这话说的好直接! 南宫曦居然无言以对!他干脆不再理会萧天成,加快了马速向前而去。 “南宫兄难道不想知道子欣如今在何处吗?” 身后,萧天成又问。 闻言,南宫曦顿时停了下来,回头,他沉声问: “子欣如今在何处?” “她似乎是遭遇过什么,如今失忆了!幸亏我家主子命令我跟踪着南宫勋,如今,恐怕我们也不会知道了。” 这时,李红蕊插话道。 “你是说,南宫勋将子欣带走了?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他……” “南宫兄又何必着急?还是听红蕊将话说完不迟!” 这时,萧天成打断他的话,道。 南宫曦闻言,方才闭了嘴。 李红蕊道: “原本,南宫勋可能想将子欣藏起来的,可是,半道上,他遇到了追赶他们而去的尼克之子胡巴,那胡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将子欣带走了,如今藏在一处他私人的宅院里,幸好本姑娘我聪明,已经将地址打探清楚了!” 李红蕊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把子欣救回来吧!” 南宫曦听到这里,如何还等得及?急急的道。 “不行,如今你正在行军打仗,如何带的了她?她如今失去了记忆,我们之间,她谁也不认识,朕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要让你知道,子欣她没有死,你只管安心打仗,她的安全,朕会负责。至于日后的事,朕也答应你,等子欣恢复记忆,我尊重她的选择。只是,南宫曦,你已经伤过她的心,这一次,只怕不好令子欣回头吧?” 萧天成的语气里居然含着一丝幸灾乐祸。 南宫曦闻言,不由的有些羞愧,萧天成说的没有错,子欣变成如今的摸样,都是他害的。他真的无颜再见子欣,既然萧天成如此说,那也好!只要她日后过的快乐!只要她快乐就好! “好!” 南宫曦思索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见状,萧天成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刚才他虽然那样一说,但从未想过南宫曦会答应自己,他这样说的目地,只是希望自己的话能激他放弃子欣,可是在是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这之后,几人再一路无话,队伍一直在行进,不多时,便在一座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地方,停了下来,南宫曦命令部队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等安顿好了之后,一行人休息片刻,南宫曦便带了科林和尉迟槐,李红蕊还有萧天成也一同去了尼克老营,他带的人不多,这一次主要是为了救人,因此,目标越小越好。 当他们骑着马儿,路过刚刚打仗的地方的时候,只看见一片荒凉之色。无数的人的尸体,无数的怪鸟和怪兽的尸体横沉在那里,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夜风狼一样的嚎叫着,远处不断的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叫声。 南宫曦停了下来,他下了马,在尸体堆里缓慢的走着,当看见有将士死不瞑目的时候,他便走过去,替他合上眼睛,对他道: “去吧,朕会替你报仇的!” 许久之后,科林道: “皇上,还是走吧,抓紧时间,再不去,天就要亮了!” 南宫曦闻言起身,在那里呆立了片刻,忽而上马,真臂一挥,接着,马儿便风驰电擎般的向前冲去。 身后,科林,尉迟槐还有萧坚持和红蕊等人紧紧跟随! 战争结束之后的弩族边境,是那般的宁静,仿佛之前惨烈的战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很顺利就摸到了弩族军队的营帐外,隔着一段距离,可以的道那个地方如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科林悄悄的带着人潜了过去,南宫曦也急切的跟在科林身后。 快要接近他们的时候,科林命令人马藏在附近高大的灌木丛中,这才向那边里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把大家吓了一跳。 只见此时,弩族士兵许多都被抓了起来。他们全被一条绳子绑成一串儿,捆在中间的一个大木桩上。他们的脸上全是乌青之色,一看就是中了什么巫术。 而尼克和南宫勋此刻正坐在一处空地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身边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一看便知,正是那驭兽的怪人。借着明亮的篝火,方才看清楚他打扮异常怪异,头上带着有两根犄角的帽子,脖子上带着一长串儿由兽骨串成的项链,手里还拿着一根手杖,那手杖的顶端是一颗人头骷髅。 而他的身侧居然围着那些奇怪的兽类。 这些兽类有一百来只多,一个个长的如同一只巨大的老鼠,看起来令人很是恶心。 “巫师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要不要把他们全杀了” 这时,尼克看着眼前的那些被抓起来的弩族士兵,说道。 巫师道:“这次若不是那个女人,南宫曦也是跑不了的!哼!” 说完,他似乎有些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自己受伤的那条腿,那腿如今已经被他用布包了起来,但看他的表情,却对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还很是忌惮。 “哼,算他走运,下一次,只要他赶来,我们就打他个落花流水,让他这个鸟皇帝去阴间当皇帝去吧!哈哈哈哈哈……” 尼克阴冷道,说完大笑了起来,笑声如同乌鸦的鸣叫,听的人浑身都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 “那朱子欣那边呢?不能只靠本巫师,那个人质还是要留着,万一下一次,那个臭女人又来搅这趟浑水,只怕我对付不了!你总要留一手,只要这子欣在我们的手里,南宫曦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巫师道。 “巫师,您就放心吧,她就掌握在我的手心里!” 尼克道。 “是。” 那巫师恭敬应了声。 尼克又沉声吩咐道:“给我全部杀完,一个不留。”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队侍卫上去,一阵手起刀落,顿时一连死了好几个人,血流成河。南宫曦见状,便要冲出去,却被萧天成拉住了,他道: “不要贸然行事,需得谨慎。” 而这时,那些巨鼠看见血液,仿佛一个个打了兴奋剂一般,嗷嗷的叫了起来。 巫师抬手道了一声:“去吧。”顿时,只听的“嗖嗖嗖“响声响起,那些巨鼠便如鬼魅般扑了过去,到了那些死尸堆了,将那些人的脑袋抓开,便迫不及待的吃起了那些人的脑浆。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前去救人!” 这时,萧天成道。 第三百六十一章:引出来打 说完,他带了红蕊便冲了出去,李红蕊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些怪兽全都停止了动作,全都扑向巫师,而萧天成,也一口气杀死了好几名弩族战士。 这时,南宫曦和科林带了人过去,趁乱将那些战士们全都救了过来,快速的向河岸边而去。 在河岸边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洞房发白,终于见两个人从河的另一边向这边而来。 “萧兄,谢谢你!” 一见面,南宫曦就道。 “别客气,朕早就说过,朕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子欣,你不用谢我!” 萧天成却一脸的不领情,说道。 南宫曦无奈,转身对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快走吧,只怕敌人一会儿就要到了!” “走!” 南宫曦挥手,带了连自己的人快速的离去了。 同自己的队伍会合之后,南宫曦将营帐又驻扎在一座山下。他如今已经知道,轩辕墨的确是来帮助自己的?那么,他,他如今怎样了? 还有,这巫术该如何对付? 南宫曦想到这些,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不断的在刚刚扎起的营帐内踱着步子。 这时,突然一个人从营帐门口毫无征兆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南宫曦一惊,拔剑就刺。 “是我。” 来人身子一倾,让开他的剑锋,说道。 南宫曦听出这声音来,顿时又是一愣,到了声:“红蕊姑娘!你有事?” “呵……本顾娘没有什么事,我看,有事的是皇上您吧?” 李红蕊妖娆一笑,说道。 说着,还将手搭在了南宫曦的肩上。 南宫曦急忙伸手将她的手佛开,问道: “我能有何事?” “我猜,您一定是在烦恼,如何能将弩族人打败吧?” 李红蕊道。 “李姑娘猜的可真准,不过,全军的人只怕都知道。” 南宫曦讽刺道。 “只是,只有我想到了好办法!不是吗?” 李红蕊妩媚一笑,嗲声道。 “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呵呵,我就知道,皇上您一定不会这么绝情赶我走的。” 李红蕊闻言,又是一个妖娆的转身,坐在了南宫曦临时搭起的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南宫曦耐心的等待着,直到她将一杯茶喝完了,方才缓缓放下杯子道: “巫师那边,由我来对付,皇上您只管对付弩族士兵就好!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容易对付的。” “可是,他们在弩族境内,对弩族的地形熟悉,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只怕胜算不大!” 南宫曦又道。 “既然不能攻打,那就把他们引出来呀!” 李红蕊道。 “对呀,朕怎么没有想到呢?” 南宫曦闻言,顿时高兴道。 如此,我们便按计划行事!南宫曦说着,便冲着门口喊道: “来人,请科林和尉迟将军来议事!” 弩族境内,此刻,尼克老儿正在营帐内踱着步子,他的内心很是不安,因为,那一夜的那个女人到如今也未曾找到。 凭直觉,他觉得那人的巫术在自己之上,若找不到她,对他始终是个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暗地里将他杀了,他才会安心。 然而,他派人找了许久也未曾找见那人。那人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 一旁的胡巴见他走来走去,晃的他眼花,不由说道:“巫师大人,您老能不能坐下来休息片刻?” 巫师道: “那人未曾找见,我无法安心。” “依我看,那人也没什么本事,否则,怎么会躲起来不肯见你?或者……” 胡巴说到这里,他想了一想才又道: “或者,那一夜,你已经将她打死或者打伤了,他才不敢出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乘胜追击,将那南宫曦的人一举歼灭,彻底将她杀死,以绝后患呢?” 他说到这里,目光中闪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胡巴看他一眼,眼中既有厌恶也有同情,然更多是是欲望。他说的对,或许那人已经被自己打死了,自己为何还要在这里担心呢?这样下去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吗? 想到这里,他忽而冷笑一声,道: “就听胡巴军师的,今夜我们就行动。” 然而,他们还未曾等到夜里,就听见门口有叫阵的声音响起。 “南宫勋,你给我滚出来,爷爷今日便要灭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听声音,不是南宫曦又是谁? 南宫勋听到南宫曦的声音,一直沉默不语的他,眼中忽而寒芒一闪“腾”的一声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城楼上走去。 他站在城楼上高高的俯览下去,果然见南宫曦一身戎装站在城楼下,看起来威风凛凛,那日的事,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南宫勋冷哼一声,冲下面说道:“怎么,南宫曦,你的人都死光了吗?今日居然亲自来送死!” “南宫勋,今日还不知道谁死呢!” 南宫勋的话音刚落,南宫曦便道。 听见这个声音,南宫勋脸色一白,几乎甚少有表情的脸上,居然闪现出一抹狰狞之色来。 当初,南宫曦行事恨辣果断,丝毫不给自己留后路,他行事作风令他在恨他的同时,却不得不佩服他。 如今,两个仇人都近在眼前,南宫勋顿时红了眼,他眼中闪过一股狠戾之色,浑身杀气顿现。转身便下了城楼,进门就道:“南宫曦两人在下面叫阵,巫师大人,咱们的合作可以开始了。!” 巫师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沉思了片刻,这才道,:“冀王殿下,一直不肯出手,这一次,是想开了?既然你都出手了,老儿我又岂有不允之理?“好!” 说完转身出去。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大红披风,瘦弱的身子在那红色的披风中,看起来甚是怪异猥琐。 这时,胡巴看了一眼南宫勋,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道: “这才是冀王殿下该有的作风嘛!” “胡巴公子,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照顾好子衿!” 南宫勋却看着胡巴,说道。 “冀王殿下放心去,子衿姑娘我会照顾好的,就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让她少的!” 胡巴笑道。 南宫勋看他片刻,张口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转身出去了。 太史尉同南宫曦等在城楼外片刻,只见城门打开。从里面飞奔出一队人马。 两方不由分说就交上了火。 于此同时,尉迟槐的营帐外,一名将士急匆匆的赶到,抱拳回禀道: “启禀太子,皇上的军队同冀王的人交火了。” “什么?”听了这话,尉迟槐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说攻打尼克的军队吗?怎么是南宫勋?” 他急匆匆的走出营帐,便去找科林。心道: “皇上不要命了吗?那些怪物可不是人可以对付的。若不是皇上阻拦,这次去引敌人的人,就应该是他,可皇上却非要自己去。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这叫人该有多操心?” 他急急命人集结队伍,他自己也快速的上马。 “快,跟我走!” 尉迟槐上了马,将已经整装待发的将士们扫视了一眼,说道。 “出发!” 再说南宫曦同南宫勋军队打了一程,便故技重施,佯装打败,便要逃跑。那南宫勋军队仗着有怪兽和怪鸟,也不怕,于是,两方人马一追一赶跑出去了二十里地,在一处空地上方才打了起来。 打了没有多久,南宫曦瞅准了空子,佯装落败,带着人又是一阵猛跑。 南宫勋不知是计,死了命的追!这一次,等到了一面四面环山的地方,南宫曦停了下来,直到南宫勋的人进入了包围圈,他随即一个口哨吹响,接着,从山上便滚落下来无数的石块,顿时将南宫勋的人砸的死伤无数。 而南宫曦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带了人回头,同山上飞奔下来的将士们,一起同南宫勋的人又打了起来。 由于这一次,他的军队做了充分的准备,加上他们知道有秘密武器,因此,士气很盛。不多时,便将南宫勋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这时南宫勋见势头不好,急忙对巫师道:“巫师大人,快让你的怪兽和怪鸟来对付他们吧。” “不急,再看看,以防他们使诈。那日那个女人始终未曾出现,是否就藏在这些人中间呢?”巫师却还是担忧的道。 “若果然藏在他们中间,你用了怪兽他岂不是要现行了?这样你才能抓住他呀!”南宫勋急道。 这些人,可是他最后的实力,若他们都死了,自己就真是一无所有了,到时候,只怕自己的气数也就尽了,更别说同子欣归隐山林的话了! 一想到子衿,他便更加的急切了起来。他不能死,若是之前,他是依靠着仇恨才能活下来,那么,如今,他却是依靠着对子衿的爱,才能活下来,因此,他不能死,他还要同子衿幸福的过完下半生呢! 可是,不管他如何急切,巫师听了他的话,一双小眼斜睨了他一下,方才又道: “老夫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 见他不听自己的,气的南宫勋咬牙切齿,却是无计可施。眼见着自己的军队马上就要被打败了,他心急如焚。 第三百六十二章:南宫勋终于死了 这时,又是一阵喊杀声,只见尉迟槐的军队也远处飞奔而来,马蹄声踏破空气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南宫勋不由的更加着急,催促道: “你若还是不肯用它们的话,那我们就一起等死吧。”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那巫师觉得到了时候,他方才将自己的牛角拿了出来,吹了起来。 刹那间,仿佛乌云压顶,一会儿便从四面八方飞来一群黑压压的怪鸟。 这时,李红蕊从隐身的地方走出来,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叫道:“将士们,都躲起来!” 她的话说完,便从袖子中取出一个东西,吹了起来,顿时 “怎么回事?”他回头看向魅影巫师,问道。 那些鸟儿都改变了方向,去攻南宫勋的人去了。 “啊……啊……啊……” 瞬间,惨叫声响彻山谷,南宫勋白了脸色,他藏在巫师背后,紧张的问: “巫师,怎么回事?它们怎么反而来对付我们自己的人?” “老夫也不知啊!”巫师面色苍白,看向自己的那些鸟儿,这些鸟可是他费尽心机养成的,每日给它们喂食人血,为了养成它们,他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他还指望他们帮他夺得月国皇帝的宝座呢,谁想到居然在此地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让那些怪兽出来对付那些鸟儿和南宫曦的人吧!”南宫勋有些气急败坏的喊。 “哼,冀王殿下,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厉害吗?若我的怪兽出来,也会同鸟儿一个命运。你舍得,我却是不舍得。如今形式对我们不利,我认为还是先逃了再说。” 那巫师说到这里,拿起牛角就吹了起来,剩下的怪鸟听见号角声,全都向他这边飞来。 李红蕊却是冷笑一声道: “想跑,没那么容易。”接着,便也又吹了起来,那些怪鸟随机便改变了方向,向他这边飞来,且异常整齐。仿佛李红蕊才是它们的主人一般。 听见这牛角声,巫师顿时变了脸色,一张脸吓的苍白,他惊慌失措看的看向李红蕊的方向,嘴里喃喃道: “果然是她来了,她来了……” “巫师大人,你的鸟儿都跑了,你还不想办法?” 南宫勋此刻却像是疯了般,喊道。 “,冀王殿下,看来,此次,我帮不了你了。我的鸟儿已经不是我的了,如今我必须逃走,以保存实力,下次再来同你合作。” 那巫师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般对南宫勋告别后,就准备收拾摊子离开呀。 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道:“南华巫师,怎么,你师父我才刚到,你就要走了?” 师父?”巫师赫然回头,便看见李红蕊立走他的身后,顿时面色更加苍白,脸话也说不出来。 经过仔细辨认,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果然是认识离红蕊的。 当年,李红蕊从师学艺,跟随的是老巫师乌梓学习巫术,乌梓给了他一本研究巫术的书,李红蕊当做宝贝似的藏在怀里,这本秘籍里讲的最多的便是驭兽之术,没想到南华听说了此事后,便想办法靠近李红蕊,李红蕊当年还是一个小姑娘,也喜欢交朋友,便同这南华做了朋友,可后来,他却趁李红蕊不注意,偷了她的秘籍。 后来,南华才学会了驭兽之术。这也是他的驭兽术没有李红日厉害的原因。皆因李红蕊非但有秘籍,还有师父的言传身教,而他,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天分参悟罢了。 李红蕊叫他徒儿也是不无道理的。 “好徒儿,这些年,你将弩族弄的乌烟瘴气,师父我还想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居然送上门来。我看你还是乖乖投降,省的师父我动手!” 李红蕊妩媚一笑,却不依不饶的道。 “谁是你的徒弟,你莫要胡乱认人,你多大,我多大?如此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那南华终于说话了,却是不肯承认李红蕊的话。 一旁的南宫勋在李红蕊出现的时候,慌忙躲到一边去了。 他同这李红蕊可是有这血海深仇,如今,若是被她看到自己,只怕不会放过他。 李红蕊一开口,他也以为巫师的师父果然是她,因此,更不敢说话,如今一听巫师的话,方才知道,这个李红蕊是胡说的。 然而,即便是他躲在一边,却还是被李红蕊发现,只见她看向南宫勋所在的方向,,,又是妖娆一笑说道,接着,毫无预兆的,一个飞身,便到了南宫勋的身前,接着,一个扫堂腿攻向南宫勋的下盘,李红蕊原本就善于攻人下盘,而南宫勋身高比常人要高一些,同他打架实在是应付不来,一个不小心,便被他打在腿上,一连被打到几次,南宫勋真是叫苦连天。更何况,他如今的身体实在是太差,根本就不是李红蕊的对手。 “巫师,快来帮我!” 南宫勋打不过李红蕊,急忙叫道。 谁料到,这边,巫师见南宫勋同李红蕊打了起来,便趁机想要开溜,然而,当他刚刚抬脚只时,一柄剑就档走了他的面前。 原来是南宫曦。 李红蕊同他们走这边纠缠的功夫,因为怪鸟已经被李红蕊收服的原因,南宫曦等人已经快速的将南宫勋的队伍打败。 南宫曦便赶来帮李红蕊。萧天成随后也跟了来。 那巫师见南宫曦来同他打,不由冷哼一声,出手便打了过来。而李红蕊在百忙之际,看到南宫曦居然同巫师打了起来,急忙喊道:“陛下小心,以防他使用蛊毒。” 他这一喊不要紧,南宫曦方才看到巫师脸上一闪而逝的阴冷笑意,他慌忙闪开,然而,只见巫师抛出去东西居然是许多细小的黑虫子,那些虫子未曾沾到人身上,落在了地上后,便开始蠕动了起来,它们蠕动过的地方便是一条黑色的沾着粘液的液体,看着都令人作呕。 不过,这些虫子在未曾沾到人身上后,过了一会儿,便都死去了。黑麻麻的在地上躺了一片。看起来令人不由的作呕。 “南华,你居然用蛊蛆对付皇上!”, 李红蕊看到这一幕,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从腰间掏出那牛角便吹了起来,刹那间,那些怪鸟再一次出现在天空中,众人见了大惊正要想办法对付,却未曾想到,这一次,那些怪鸟居然不是来攻击他们的,而是直直的攻击向一个人,那就是它们的前主人南华巫师。 这些怪鸟都是巫师精心养出来的,帮他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如今却来攻击他自己,他的心中不由的恨死了李红蕊,可即便是再恨,也无法改变这些鸟儿不断的来攻击他的事实。 他不得不轮起拳头同那些鸟儿搏斗了起来。 于此同时,南宫曦,尉迟槐,科林三人也同南宫勋打了起来。 以三人之力合打一人,自然将那南宫勋打的无法招架,他几次想要逃跑,都未能如愿。 后来三人终于将他逼到死角,南宫勋见自己气数已尽,顿时对空长啸一声道: “母妃,孩儿不孝,不能为你报仇了!” 接着,他又看向他们三人,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而又邪魅的笑容来,阴冷的道:“我南宫勋在地下等着你们,南宫曦你等着!!” 说完,将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一个用力,顿时,献血四溅,那力气大的将脖子都快要割断了。 血汩汩的从他的伤口处冒了出来,然而,他的眼睛却还是睁的大大的,唇角阴邪的笑意看的众人一阵阴寒。 众人不敢再看下去,急忙转身,却看见李红蕊同巫师打的难舍难分。 李红蕊命令那些怪鸟去啄巫师,巫师被啄的实在受不了了,终于将怪兽召唤了出来,李红蕊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需要让南华巫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怪兽同怪鸟自相残杀。果然,怪鸟同怪兽打的不亦乐乎。只见鲜血同羽毛到处乱溅。 地上两个人也不甘示弱,你一招我一拳的打在了一处。 南宫曦虽然不喜李红蕊,但她这一次却帮了他的大忙,于是想也没想便加入了战争。 科林同尉迟槐此时也赶了过来,几人合力对付起了巫师。 那巫师应付一个吴胖子已然吃力,如今更来了这么多的敌人,自然更加应付不暇。 眼看着,就几招就被他们既然围在了中间,魅影见气数已尽,不由的便想开溜,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接着随手一抛,瓷瓶里顿时飞出一群细小的飞虫。 “小心,那是蛊虫。“ 李红蕊见状大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一圈,躲了开去。 南宫曦和尉迟槐也在第一时间躲开了。 然而,科林的反应却慢了一拍,刹那间,只见那些蛊虫便飞到了他的身上,只见那些血红的虫子很快的在他的皮肤上游走,接着一个个全都又快速的进入到他的皮肤里。眼见着他的脸上的皮肤就鼓起一个个的小包,且还在四处游动,看的人且惊又怕! 第三百六十三章:尼克又来了 科林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就感觉浑身一阵奇痒,他不自觉的便伸手去挠,一挠,便是一条血印子,看起来异常恐怖。 “科林。” “科林!” 南宫曦同尉迟槐见状,两人同时叫了一声,便又同时飞身扑了过来。 李红蕊却一个飞身去追已经打算逃跑的巫师,很快,同他又纠缠在了一起。 而这一边,南宫曦同尉迟槐眼见着那些蛊虫一只一只的全都钻进了科林的皮肤里,只见他的脸上顿时鼓出来一个个的小包。才短短时间,科林便已经整个人仿佛呆傻了般,愣愣的站了片刻,便向后倒去。 南宫曦同尉迟槐顿时全都去扶他。 最终还是尉迟槐迟距离近一些,将他快要倒下去的身子扶住。 “科林……” “科林……” 两人同时喊道。 然而,科林此刻痛苦难当,浑身如千万只蚂蚁在蚀咬着他一般,令他难以忍受。而那种蚀骨的麻痒感也令他几乎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住的便伸手去抓挠,一抓顿时鲜血淋漓,看起来触目惊心。 南宫曦看不下去,叫了一声:“科林……” 接着,神情很是悲悯的伸手便点了他的穴道。急道: “李红蕊,本王命令你来救科林,那个巫师交给我。“ 说完,举着剑就欲飞身上去,去为科林报仇,然而,却发现,怪鸟同怪兽如今都在对付巫师。 顿时,巫师便被那些怪物围了,只听得一阵阵的惨叫声传来。不一会儿,那些怪鸟和怪兽散去,地上只看见一堆白骨。 李红蕊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顾忌南宫曦,急急的赶了过来。一见科林的样子,他的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道:“皇上,这蛊是血蛊,只怕小女子解不了。” 尉迟槐一直守着科林,见他难受的面孔都变了形,很是替他担忧。 他知道李红蕊的厉害,原本就指望着他能给科林祛除蛊虫,可他如今这样一说,顿时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一般,令尉迟槐浑身彻骨的寒冷了起来。 南宫曦却只当是李红蕊不想给科林祛除蛊虫,因此,看了萧天成一眼,道: “算朕求你!” “皇上,小女子真的无能为力?”李红蕊却道。 谁料,她话还未说完,尉迟槐就喊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尉迟将军,您就是杀了我,我也祛除不了?” 李红蕊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南宫曦的眼睛道。 看来,他果然是没有办法。 南宫曦这才相信了。 得知这样的结果,南宫曦一时间无法接受,他喃喃道: “他若是死了,朕如何向子欣交待!” “皇上?” 他的话音刚落,李红蕊就愕然的看向南宫曦。 继而道:“皇上,这蛊毒着实厉害,如今根本没有解药!红蕊也是无能为力!” 李红蕊又道。 “红蕊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萧天成居然也问道。 “主子,就连您也不相信我吗?我李红蕊,虽然狠毒,但还是有些江湖道义的,不会见死不救,只是这血蛊是在厉害,我也是无能为力!” 李红蕊解释道。 见她如此一说,众人方才真的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了。 南宫曦到了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他看向科林,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身体,向他而去。 而此时的尉迟槐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般,跪坐在科林的身边,见南宫曦过来,他楞楞的看向他,一语不发。 南宫曦弯腰,对科林道: “科林,你救过真的命,可如今,朕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朕真没用!” “皇上,你……不要这样说……我做那一切,都是因为……因为子欣她喜欢你……因为,子欣不想你死!……可是后来,……后来,我却真的开始……开始敬佩……敬佩你!去……去把皇后找回来……科林……科林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百世!” 科林强忍住来自身体上的痛楚,说道。 尉迟槐这时却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扶起科林,道: “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救得了他,我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小翠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他若死了,小翠该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此时的科林被痛苦折磨的似乎脑子都受了损伤,一言不发的,只想伸手去挠身上,然,他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因此,那种蚀骨的痛苦令他浑身颤抖抽搐着,看起来痛苦极了。 尉迟槐抱着他,将他放在马背之上,自己也打算上去,这时,李红蕊犹豫了一下,道: “尉迟将军,这是我研制的一种解蛊毒的药,虽然解不了血蛊,但为他续一两日的命却也是可以的,希望能给你争取一些时间!” 说着,李红蕊将一个蓝色的小瓷瓶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尉迟槐。 尉迟槐一把抓过,说道: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话,已经将一整瓶的腰丸倒在了手心里,就要给科林的嘴里喂去。 李红蕊急忙道: “每次只吃两颗就够了,多吃无益!” 尉迟槐这才停了下来,将药丸又倒回瓷瓶里,剩了两颗放进了科林的嘴里。 “皇上,不好了,尼克带了大部队又攻打过来了!” 这时,突然有侍卫又骑着战马跑了过来问道。 “找死!” 南宫曦念了一遍,接着又看了一眼尉迟槐和科林,走过去,拍了拍尉迟槐的肩膀道: “尉迟将军,有劳你了,科林就交给你,我希望下一次你能带一个或碰乱跳的科林回来!这里,你就放心好了,有朕在,谁也别想跑!” “是,那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尉迟槐道。 说完,快马加鞭的去了。 南宫曦回头,对众人道: “将士们,上马,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所有的将士们便上了马,南宫曦打马在前,一路向前而去…… 这一场厮杀,势同破竹,南宫曦的人马刚刚打了胜仗,士气大盛,且,又有李红蕊的怪鸟和怪物,胜负在未曾开始之前就已经定了。 因此,短短不过两个时辰,尼克的队伍便已经死伤惨重,在剩下不过区区两百左右的时候,尼克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急忙带着人逃跑了。 南宫曦追了一阵子,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他急忙回头对李红蕊道: “红蕊姑娘,我们都忘了一个人!” “胡巴!” 李红蕊即刻反应了过来,是啊,怎么打了这么久,却不见胡巴的人呢? 莫非…… “事不迟疑,你快去找子欣,务必将她安全的带回来!” 南宫曦道。 李红蕊闻言,看向一旁的萧天成,萧天成微微点头。 李红蕊急急转身,去了。 再说子衿,他被胡巴藏在一处闲置的院落里,已经几日了,心中很是担忧,然而,就在此时,他无意间听闻两个下人谈论,说南宫勋带了人马去攻打南宫曦了,如今生死未卜。 听到这里消息,子衿顿时慌了,她觉得,此时此刻,她必须要守着勋哥哥,哪怕是死,也应该同他死在一处才好! 因此,她偷偷的溜了出来,走出那宅院的之后,她便提着裙摆狂奔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路线,她很快就迷了路,停下脚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一处山脚下,这里一看就是荒山野岭,四周都是树木,阴森森的,她开始有些害怕了,因此便想要回去。 可她刚刚转身,就看见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子衿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这可要问问你的好夫君南宫勋了!” “你们要做什么?” 子衿吓的后退两步,颤声道。 “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杀你,我们只是奉胡巴公子的命令,带你去做人质而已,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一定不会撒杀你的!” 说完,那两人不由分说,上前就将子衿的手臂抓住,吓的子衿一阵乱踢乱打,然而,这两人原本就是胡巴手下的得力干将,武功极高,子衿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没有挣扎几下,就被他们制服了。 这两人将子欣绑了起来,而后,又将她的嘴堵住,这才扛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可是,刚走了没有几步,一个紫色的身影便从天而降,只是一个扬手,那两人就倒在地上乱滚起来。 来人正是李红蕊,她懒得同那两个人动手,直接用毒粉将他们收拾了,便急急的跑来将子衿扶了起来。 “红蕊姑娘,你……你也是来抓我的吗?” 子衿又惊又怕,问道。 “这一次,我是来救你的!” 李红蕊道。 说完,她懒得再说什么,提了子衿的衣领就走。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一队人马快速的向这边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部队,看样子,是南宫曦追着胡巴找到了这里,看来,胡巴来这里,必然是想用子衿来威胁南宫曦,幸亏她早来一步! 想到这里,李红蕊不再迟疑,带了子衿便向南宫曦的方向而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去找子欣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斜刺里便杀出一个黑衣人来,举剑就向李红蕊刺来。 李红蕊扬起一只手臂,架起那人,一脚踹过去,那侍卫的身子竟然像秋日枯木一般被踢飞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子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傻了,她半晌也未曾回过神来。 “快走!" 李红蕊这时一拉朱子欣的手便跑,跟着胡巴的人便向宅子里而去。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胡巴公子的地盘!” 子衿还未曾反应过来,就见两个人用剑同时指着眼前的李红蕊,李红蕊妖娆一笑,说道: “哟,好大的口气……” “莫要同他废话,胡巴这个卑鄙小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就想夺走别人的女人?你们若是长眼,就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身后此时却传来一个声音,打断李红蕊的话,说完,将剑一指,他浑身的煞气顿时将那两个侍卫吓的后退了几步。 “滚!” 那人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那两个侍卫竟然真的吓的跑了。 “南宫曦?” 子衿看着来人,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她在他身后说道。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子衿,说道:“是我!” 果然正是南宫曦。 “子欣,快跟我走。”南宫曦急急一拉子衿的手,便想带她离开,将她保护起来。 “我……我不能跟你走!” 子衿有些惊慌失措的道。 她心里突然被一股恐惧所淹没,她在害怕,害怕自己若是跟他走了,会发生连她自己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南宫曦,他太危险了!危险到她只要靠近他,就不想离开,危险到只要她呆在他身边,就会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会爱上他,而她又不得不考虑,若是自己爱上他,岂不是对不起蓝哥哥了吗? 因此,她只想逃避,逃的远远的,最好不要再看见他。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如此矛盾,如此纠结了! “子欣,快跟我走!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就是我的子欣!你就是我的子欣!你如今不过是暂时的失忆,日后一定会想起来的,子欣,你相信我,我会恢复你的记忆,我一定会……” 南宫曦有些着急,趁着胡巴同萧天成打架的时候,带走子欣正是机会,若是被他发现了,那他就带不走她了。 “不,你走吧。你快走吧,若是被勋哥哥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朱子欣却又一连后退了几步,接着仓皇而逃。 南宫曦却不肯善罢甘休,急急的追了出去。 “站住!南宫曦,又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你为何向个阴魂一般缠着我不放?今日你若不肯放过我,我便杀了她垫背!” 胡巴突然出现在南宫曦的面前,用剑指着南宫曦说道。说着,还一把拉了子衿过来。 他原本正在同萧天成打架,无意间看到这边一个人拉着朱子欣就要走,于是急忙找了个空子跑了过来,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南宫曦。 “胡巴,我劝你莫要再执迷不悟,子欣是我月国的皇后,你同你父亲一下犯上作乱,已是死罪,若如今还不思会悔改,只怕你会后悔!” 南宫曦恨声道。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曦,到那个时候,我不管会不会到那个时候,只是,今日却是你的死期!" 胡巴说着,挥剑就杀了过来。然而,他的剑才刺了一半,就被另外一把剑当住了。 只听得“当啷”一声,胡巴抬头,却见萧天成的脸近在咫尺。原来,他又追了过来。 他用剑抵着他的剑,用力的推着他,直到将他逼退几步,这才作罢。 接着,萧天成诡异的笑着说道: “胡巴,你挟持皇后作为人质,已是死罪,如今还执迷不悔,当真是罪不可赦,今日,我便替南宫曦来收拾你这个恶徒!” 说完,又是一剑刺了过来。 胡巴气急,说到:“好你个萧天成,你不过是鲁国的皇帝,跑到我们月国来管什么闲事?今日,我便要你好看!” 南宫曦却冷哼一声,说道:“萧兄,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处理的好!你让开!” 说完,南宫曦又对胡巴说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创进来!” 说完,南宫曦飞身而起,一剑便向胡巴刺去…… 由于他的动作太快,胡巴来不及躲闪,因此,一剑便刺入他的腿上。 这时,南宫曦的大队人马已经赶到了这里,一片嘈杂之声。 胡巴见大势已去,顿时慌了手脚,带着几个人就向宅院之外跑去。 南宫曦紧追不舍,谁料,这不过是胡巴的计谋,就在南宫曦快要追上他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放出几枚暗器来,虽然南宫曦一个后空翻躲了好几个,却还是有一枚暗器射中了他的手臂。他手臂上顿时渗出血来。 李红蕊同胡巴的手下打的正欢,见胡巴跑了,急急的追了上去,她的轻功可是这些人里最好的,因此,没有几下就追上了胡巴,同他又打了起来。 南宫曦的大队人马在这时冲进院子,为首的见南宫曦受了伤,急忙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我没事,快追!” 南宫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臂膀,一只手一挥,说道。 “是!” 那首领领命而去。 这时,子衿跑了过来,急声问道:“你……你受伤了?” “子欣,你这是在关系我吗?”见子欣居然紧张自己,南宫曦大喜过望,说道。 “我……” 子衿闻言,不知说什么才好,刚刚她看见南宫曦受伤,想也没想便扑了过来,此时却觉得有些唐突了。 “我没事!” 南宫曦看出她的为难,不再逼他,冲朱子欣笑笑说道。 “皇上,胡巴等人若是放过了,便是放虎归山,一定要将他拿下才行!” 侍卫首领这时也来到南宫曦面前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你们也加派人手过去,有李姑娘,你不要担心,他们一定跑不出我月国的地盘。” 南宫曦说道。 “是,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办理,皇上还请放心!” 侍卫首领抱拳说道。 “嗯,这此多亏了潇兄鼎力相助,如若不然,到如今朕好找不到子欣!” 这时,南宫曦看着一旁的萧天成由衷的感谢道。 “南宫兄,朕可不是为了帮你,你早就应该知道了,朕只是为了子欣!不想看着她被这些混蛋折磨!你要感谢,就感谢子欣吧!” 萧天成却是看着子衿道。 然而,子衿却是一连茫然,他们口中所说的女子,真是是她吗? 只是可惜,她如今什么也不记得了。虽然,经过这些事情,她已经开始怀疑,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她的勋哥哥会骗她。” 想到这里,她突然向是又想到什么一般,忽而睁大眼睛,看着南宫曦和萧天成,问道: “勋哥哥呢,你们把他如何了?” 是啊,这一场战役如此惨烈,她的勋哥哥会没事吗? 见她问出这个问题,南宫曦和萧天成不由的相视一眼,不过片刻,他们同时选择隐瞒,因为,他们不想子欣难过,虽然,令她难过的对象是他们的敌人,但是,他们依然不想看到她的眼泪,或许,只有等她恢复了记忆之后,再告诉她这个实情会更好。 因此,南宫曦道: “他逃跑了!如今,我们也不知他的去向!” “逃跑了?那么,他……他会不会……会不会不要子衿了?会不会,会不会从此再也不回来了?” 闻言,子衿还是有些伤心的问。 说完这几句话,她忽而又站起身来,道: “不行,我得回去,我必须要在我们的家里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说完,她转身便走,留下南宫曦和萧天成面面相觑。 “子欣……你等等我!” 还是南宫曦首先反应过来,他急忙追了出去,一把拽了子衿问道: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你放开我,我要回我的家里去?” 子衿一把将南宫曦的手甩开,激动的道。 “你的家?是有这个蓝宝石的地方吗?” 南宫曦从怀里掏出那颗蓝宝石,递给子衿,问道。 子衿一把抢过去,问道: “我的宝石怎么在你这里?” 见她如此紧张这块宝石,南宫曦的唇角不由勾起了一丝微笑,说道: “你要回那里,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你一个人不怕吗?” “谁说的,勋哥哥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子衿却异常固执的道。 “那我送你去吧!” 南宫曦道。 闻言,一旁的萧天成傻了眼,没想到南宫曦居然会答应子欣这个要求。 或许是知道他心里有疑问,南宫曦转头对萧天成道: “朕知道,萧兄对朕的做法很不理解,呵……其实很简单,朕只想看到子欣开心!如此而已,在这段时间内,我会找人医治她,朕相信,子欣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朕更相信,等他想起来以前的一切的时候,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之前,我曾经答应过你,让子欣自己选择,日后,也必然不会改变,若她到时候选择你,朕会亲自送她去鲁国!” 第三百六十五章:送她走 听了他的话,萧天成沉默了,半晌,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南宫曦命人准备好了马车,将子衿扶上马车,他亲自驾车向子衿所谓的家急驶而去…… 这一路上,他一直沉默着驾车,遇到沟沟坎坎的地方,他便行驶的慢一些,平坦的地方,就行驶的快一些,但始终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子衿起初有些怕他,但慢慢的,她开始对他有了些许好奇,再然后,她居然有了想要同他说话的念头。终于,在忍了几忍没有忍住的时候,她终于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 “……” 南宫曦闻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子衿,反问道: “那子欣你想听什么?你说出来,我试试看。” “你真的以为我就是你所说的皇后?” 子衿咬了咬嘴唇,有些难为情的问道。 “子欣当然是我的皇后,否则,我怎会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救你?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怎么会认错呢!” 南宫曦道。 南宫曦的话说完,半晌没有等到子衿的回应,他回头看过去,见她正咬着在嘴唇,一副非常纠结的样子。看的他有些不忍,于是又道: “子欣,不用这么纠结,如今你想不起来我,不要紧,我会耐心的等你记起所有的事情的那一天,如今,我只想要你快乐起来!你一定要快乐起来!好吗?”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我,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喜欢的勋哥哥!所以,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 没想到,半晌之后,子衿却说出这一番话来。 “……” 这些话,无疑于一个炸弹般,炸的南宫曦的脑中有一段时间一片空白!她说的是心里话?她终究还是爱上他了! 只是,只是……他怎么不敢相信呢! 见他像是懵了一般,任由马车胡乱在路上乱走,子衿有些害怕了,不由问道: “你还好吧?” 她的话终于将南宫曦的理智拉了回来,他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 “我没事!你坐好了!” 说完,他急急的一扬马鞭,马车风驰电擎般的向前而去。 这一次,很快就将子衿送到了。 “我自己进去就行!” 刚到门口,子衿就急急跳下马车,对南宫曦道,说完不给他回应的机会,便急急的进门而去了。 南宫曦看着她消失在转角,一张俊脸难得的有了一丝痛苦的。 他喃喃说道:“子欣,你如今已经当我是洪水猛兽了吗?” 说完,他呆立了片刻,这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很快,一队人马就到了府宅之外,将这座府宅保护了起来,南宫曦还派人找了厨师和丫鬟过来服侍子衿,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才安心的离开了。 两日后,中午时分,弩族战役后的清理工作方才做完,南宫曦赶回之后,便请了弩族有威望的一些人来做客, 他要将这里的政权完全争取到自己的这边,不惜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如果还不行,便用逐个击破的方式来瓦解他们的参与势力。 这一日,他请的座上宾都到了,有弩族的藩王栗然,节度使黄渤,定州的节度使付墨,黄家弯的藩王冥渊……,这些人之所以这一次如此爽快赴约,大概也是因为这次的战役结果导致的,所谓杀一儆百,就是这个道理了。 他们再怎么对皇家有意见,然而,皇上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如若不然,那可就是公开同皇上作对,虽然他们对皇家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也个个都想取而代之,可是,如今火候却未到,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何况,那尼克的下场他们也都是看见的。即便是再不情愿,他们也还是来了,不过,却还是缺少了其中一位,那就是当初公开叛变的一名尼克的部下,优力。 对于他的缺席,南宫曦是并不在意,而这些来了的,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大刺刺的带着刀剑,还有几名侍卫来的。 从这点上看,他们根本未曾将南宫曦放在眼里。如今能来,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不过,南宫曦也只是笑笑,好戏还在后头,他不着急。 南宫曦虽然一直关注着这些藩王同节度使的动静,却直到侍卫在门口通报了三次,他才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了出来,表情疏离又冷漠的说: “各位藩王,各位节度使,你们辛苦了!其实,今日也没什么事,朕原本这次来,只是来处理一些私事,不过,既然来了,便顺道收拾几个窝里反的,如今刚刚打了一场战役,朕想,也需要同各位知会一声。各位藩王,节度使,这就是朕,举办了这个宴会的目地!” 说完,他便坐在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主位上,他这一招,用的是假痴不癫之计,虽然大家都明白南宫曦请他们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然而,即便是猜测半晌,也未曾弄明白。 令那些节度使还有藩王不由的在心中嘀咕。他这是要唱那一处啊? 他们心中疑惑,自然便多留意着南宫曦的一举一动,然而,南宫曦却一直不紧不慢的吃着菜,不时还像他们敬敬酒,似乎果然只是为了请他们吃饭的。 可是,这些藩王,节度使心中却跟明镜儿似的,如此大费周章,定然不会只是如此简单的目地。 “各位,吃啊!大家今日可要吃好,吃好啊!” 南宫曦不时的举杯劝着,然而,这些节度使,藩王们却被他淡定从容的态度弄的从开始的气焰嚣张,到后来的忐忑不安,再到后来的郁郁寡欢。 眼看着这一顿饭就要结束了,这时,才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那侍卫跑进来就拜。口中说道: “皇上,胡巴已经被抓住了,他竟然交代说,有几位藩王还有节度使都同他有来往,甚至那些人原本也要参与造反的,只是有些其他的原因,没有参与而已,若您能饶了他的性命,他便将这些人的姓名全部招供出来!” “胡说!咱们月国的藩王和节度使怎么会伙同他国之人来对付自己人?你且下去,待朕招待完了各位藩王还有节度使,再去会会那个胡巴!看他还敢不敢胡说!” 南宫曦在那侍卫还未曾说完的时候,就一拍桌子说道。 他同这侍卫的一番对话,顿时将一众藩王和节度使吓个不轻,你想想啊!这些人中,有的确实是得过胡巴的恩惠,同他有些交易的,胡巴定然是给这些人有这某种许诺,因此,他们才会跟他合作,他们之所以跟他合作的原因,正是他的身份和手中的权利,可刚刚听到的消息却令他们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被震的说不出话来。如胡巴般强大的人都会被南宫曦抓了,那么他们呢? 由此可见,这皇帝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侍卫首领却拱手说道: “皇上,你刚说的,也不完全是对的,咱们月的藩王和节度使虽然不会背叛皇家,然而,也有个别人狼子野心,想要推翻皇上的统治,自立为王,今日,属下就抓到一位。” “果然有此等事?他是谁?” 南宫曦听完侍卫首领的话,顿时大吃一惊,他表情夸张的问。 侍卫首领扫视了一下座上的众人,这才说道:“正是随州节度使魏清!” “什么?不可能吧?魏清如何会是这样的人?他可是咱们月国的人啊!不可能,不可能……” 南宫曦夸张的连连摆手说道。 “皇上,我们已经在他的宅院里搜出铠甲和龙袍,证据确凿,皇上请看!” 侍卫首领又扫视一下众人,见他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同皇上,且目中傲慢的神情全都被惊慌和紧张所代替,这才不漏声色的勾了下唇角说道。 接着,马上便有人将准备好的龙袍还有铠甲丢到了胡巴的面前。 “果然是真的!” 南宫曦表情夸张的大声说道,说完,他还将自己的脸用双手一抹,貌似甚是悲伤的说:“既然如此,那便砍了吧!” “是!” 侍卫首领答应一声,接着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魏清已经被众侍卫压着从众人面前经过,到了不远处早已经准备好的刑场之上。 南宫曦喝了一口酒,大声问道:“魏清,你可之罪?” 魏清这时扫视了一下邢台下面的众人,终于明白了,南宫曦这是要杀鸡儆猴啊!看来,自己如今不论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了,他露出一抹苦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这才说道:“南宫曦,你强!你强!我魏清佩服,只是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放心!” 南宫曦淡淡一笑,说了两个字。他自然是知道,魏清所说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放了他的九姨娘。 对于这一点,他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些敬佩的,这几日,他被抓来之后,不管受到多少酷刑,都未曾哼过一声,然而,只要那九姨娘的生命威胁,他马上就低头了。 南宫曦为他的这份感情所感动,因此,答应了他的请求。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南宫曦对朱子欣的感情自认为也达到了这一境地。 第三百六十六章:事情办妥 “行刑吧!” 魏清得到了南宫曦肯定的答复,终于放下心来,他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脑袋往铡刀上一放,说道。 木格随即抬手,做了个手势,只见刽子手一刀下去,顿时,血光冲天,魏清的头颅便被砍了下来,在地上来回的滚动了一下,大睁的双眼缓缓的合拢了。 这一幕将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魏清,魏节度使啊,南宫曦说杀就杀了?那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到了此时,那些藩王和节度使有些坐不住了,照这样下去,南宫曦下一个对付的人,会不会是自己?毕竟弩族的首领和节度使都如此轻易就被他抓了,杀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南宫曦一直观察着这些人的反应,只见事情到了此时,有的人开始闷头喝酒,有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面色苍白,嘴唇发抖,明显的开始害怕,也有的面色虽然还算平静,但拿酒杯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这时,囊宫曦手下的一名将军趁热打铁的又说:“皇上,我们如今抓到了只是魏清,但谁又能保证其他的藩王还有节度使们的清白呢?” 说着,他将眼睛看向一众节度使和藩王。 那些藩王和节度使听到这样的话,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起身跪倒在地,齐声的说道: “皇上,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您可要相信我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您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呀!” “皇上,我们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呀!……” “……” 这些藩王同节度使此时竟然纷纷争先恐后的表起了衷心,同刚进门时的颐指气使简直判若两人!因为,他们自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南宫曦的人包围了,而此时,同他硬拼,必然是以卵击石,这些人还没有奔到如此地步,因此,全都不得不收敛了锋芒! 看时机已经成熟,南宫曦这才象征性的勾了勾唇角,说道: “你们的衷心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朕当初也很相信魏清魏大人,可你们看看,如今他却背叛了本世子,真是令朕心痛啊!你们的话我又该如何相信呢?” “是啊,口说无凭,你们凭什么说自己最衷心?今日若是放你们回去,难保你们日后不会叛变!我看,还是要将此事查个明白,不能有漏网之鱼!” 再坐的几位南宫曦手下大将也在此时火上浇油的说道。 “皇上,我们真是是忠心耿耿呀,您……您要相信我们!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呀……” 见南宫曦不相信他们,这些人急了,不由的冷汗直冒,眼巴巴的看着南宫曦说道。开玩笑,今日若给他们安上一个叛乱的罪名,只怕他们就回不去了!看南宫曦这本领,只怕自己是对付不了他了!’ 那些人心中不断的嘀咕着,为今之计只有先保住性命要紧,因此,也不顾什么脸面了,不住的哀求着。 “这……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 南宫曦故意以手支头,仿佛甚是烦恼的说。 “皇上,其实,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众位藩王还有节度使既表了衷心,又不用去大费周章的调查谁听尼克有勾结。” 忽而,一名将军抱拳对南宫曦道。仿佛是突然想到的似的说道。 其实,只有他和南宫曦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了的,让这些藩王还有节度使往他们事先计划好的陷阱里跳。 典型的请君入瓮。 然而,此时,这些藩王和节度使那里会想到这些,他们已经被刚刚杀魏清的那一幕给吓住了,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南宫曦看,求他放过自己,如今听有人说有好办法,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他们怕啊,怕那人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比如用刑,比如威胁,再比如软禁……然而,他们又希望他说出好的计谋来,令他们不用受罪便可令南宫曦相信吗。 总之,他有可能说的话他们都想到了,若是让他们剁手剁脚以示衷心,他们也认了,只是那样,那他们可就惨了,因此,他们此时全都紧张的盯着那名将军的嘴看。 见自己成功的将气氛弄的如此紧张,那将军却笑了笑,说道: “各位大人不用紧张,在下只是觉得,如果你们愿意交出手中的兵符,我们马上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咱们这顿饭也可以继续吃,你们的家人也可保平安。完了之后,我们恭恭敬敬的送各位大人出门,你们看,我这主意如何?” “什么?交出兵符?” 众人全都一愣。片刻,终于有人回过味儿来,原来南宫曦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得到他们手中的兵权!看来,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然而,虽然回过味儿来了,但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啊。刚刚那一幕太吓人了,还有那将军的话中也说到他们的家人,看来,他们的家人如今已经被南宫曦控制住了! 到了此时,众人深感大势已去,有一个长叹一声,从身上拿出兵符,双手奉上,其余的人见他交了,也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将兵符交了上去。 南宫曦在此刻,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所有在场的将领们,顿时在心里对南宫曦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那个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将军胡烈。 这一场鸿门宴到了此时,已经结束了。南宫曦送走众人,又留下两名得力干将在这里镇守,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又即刻去找子欣了。 然而,当他赶到时,才刚进门,就听闻丫鬟说夫人这几日都不怎么吃东西。 南宫曦一听便急了,急急的走了进去。 到了子衿的门口,他停了下来,站在门口,可以看见子欣正坐在窗口,整个人呆呆的,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南宫曦将自己的事情办完,心情愉悦,然而,当看到子衿的样子的时候,不由的又皱了皱眉头。 他缓缓的走过去,坐到子衿的身边,柔声问道:“子欣,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我没有!还有,我不是你的子欣,我是子衿。” 子衿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来,还不忘纠正南宫曦的称呼。 “好,子衿!” 南宫曦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因此,有些无奈的改了称呼,接着才又问: “那这几日,你为何整日里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南宫曦又问。 子衿又摇摇头。 南宫曦无奈,只得也无奈的摇摇头,他伸手扶着子衿回到饭桌前坐着,夹了些菜,放在子衿面前的碗里,又说: “听丫鬟说,你这几日未曾好好吃饭,看,都瘦了!来吃一些吧。” 子衿抬头看他一眼,眼中是深深的探究,她这几日脑中想的,居然除了勋哥哥,还有眼前这个人,可勋哥哥却对自己这么好,她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子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勉强的冲南宫曦笑了笑,接着便吃了起来。 南宫曦见她终于吃东西了,不由的开心了起来,又说: “子衿,我已经将兵符全都收了回来,咱们月国,这一下可算是安宁了!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居然将弩族这个烫手山芋给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南宫曦心中高兴,不由的想找人分享,不知不觉,便将这些话在子衿面前说了。 “你收复了弩族,那勋哥哥呢?莫非,他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吗?他是冀王,带着大部队去对付你,看你却告诉我,他失踪了!这几日我一直在等,可他就是没有来,于是我便想,是不是你早就已经把他杀了?你说,你是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如若不然,你怎会说你已经完全收复了弩族?” 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子衿就质问道。 “这……” 南宫曦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子欣一直都很聪明,即使失忆了,照样同从前一般聪明。他是隐瞒不了她的!他想。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于是,终于点了点头,道: “你猜的对,他死了!是他自己选择自绝的!” “啪嗒!”一声,子衿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的神情有些愕然,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南宫曦,似乎受了某种惊吓般转过头来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他死了!南宫勋死了!他不会再回这里了!子衿,你同我回宫里好不好?” 南宫曦看见子衿的表情,心中一阵钝疼,但还是继续说道,既然她已经猜到了,还不如由他说出来,这样,对她来说,或许更好!他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滋味有多美难熬,他更知道,猜测一个人的心思是多么的痛苦,正是因为他承受过这些痛苦,因此,他认为,有时候,坦诚一些,或许更好!起码,子衿不会在为他等待,不会再因为想念他而吃不下饭!虽然,这令他很抓狂,但是,他不能心急,只要等着子衿病好了,她自然会好起来的。 第三百六十七:带子衿回宫 其实,当南宫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未曾奢望子衿能答应同他一起回宫里,毕竟,她的倔强是出了名的,更何况,在得知南宫勋已死之后的此时。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只见子衿眼中果然瞬间便盈满了泪水,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却没有哭出来,而是仰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继而,她看向他,居然在她的眼里看到一抹仇恨!南宫曦惊了一下,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再看时,却已经看不到子衿眼中的仇恨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子衿看起来同以前的子欣真的不一样了,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怯弱,仿佛一个瓷器一般,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了一般,她的心中怎么会有仇恨呢? 想到这里,南宫曦不由的对自己的眼里很是失望。 就在此时,子衿开口了,她抬起头,看向南宫曦的眼睛,清晰而又坚决的道: “我愿意!我愿意跟你回宫里去!” “……” 听了子衿的话,南宫曦愣了片刻,终于欣喜若狂起来,他大笑着道: “子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肯同我回去了!子欣,你放心,这一次,我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说完,南宫曦一刻也不停的对门外喊:“来人,来人,准备马车,回宫!” 看着他兴奋异常的表情,子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然而,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她便又恢复了平日的表情。 这之后,她很乖,很乖,听话的跟在南宫曦的身后向外走去,听话的上了马车,听话的同他一路向京城里而去…… 半月之后,马车才在皇宫外停了下来。南宫曦下车,正要牵了子衿的手下来,却听到一声: “恭迎皇上回朝!玉儿给皇上请安了!” “……” 南宫曦的动作忽而顿住,他回头,看向玉贵人,冷冷道: “起来吧,朕还有要事,你先下去!” “是!” 玉贵人应了一声,只是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但却还是起身走了。 这一幕刚好被掀开车帘的子衿看到了。她看着玉贵人离开的背影,整个人怔怔的。 南宫曦以为她会问些什么,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问,却是很乖巧的将自己的手放进南宫曦的大手里,同他下了马车。 子衿被领进一间古朴典雅的院落外,她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只见院子很大,却空荡荡的。 “哦,这里就是你从前居住的地方,叫仪凤殿,你回来了,我便把小翠唤来继续服侍你,好不好?” 南宫曦在她身侧道。 “好。” 想也没想,子衿便道。 “你果然对这里没有印象?” 见她看的仔细,南宫曦不由的问道。 子衿摇了摇头。 “呵……是我心急了!子欣,不,子衿,你坐马车辛苦了,先歇息一下,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上再过来陪你,好不好?” 南宫曦又问。 “好。” 子衿点头,看也为看南宫曦。 南宫曦充满深情的眸子看向子衿,却得不到该有的回应,这令他有些沮丧,然而,他却还是笑笑,道: “那我先走了,小翠等一下会过来服侍你的。” “嗯。” 子衿依然只是嗯了一声。 “咳咳……” 南宫曦有些尴尬,不得已,只好转身走了。 他走后院子里空荡荡的,子衿缓缓的走了进去,将整个院子打量了一番,见这院子不是很大,却种满了各色植物,尤其是梨树有很多,只是如今是冬日,毕竟没有梨花。 走过院子,便在一处屋檐下停了下来,她抬眼看去,只见朱红色的门头上,挂着一个牌匾,上写:“仪凤宫!” “果然很大的气派!” 子衿喃喃。 子衿不言语,自己开始动手,将整个屋子打量一番,见偌大的一个屋子里,只是一字型的摆放着两排桌椅,分别放在一条大红地毯的两侧。 看来,这个房间或许是知府接待客人的客厅吧。 这时,身后突出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子衿回头,却见一名穿着勋底红花的衣裳走了过来。 她头戴一顶吊着很多珠子的头饰,面容娇俏,身材修长,站在那里笔直端庄,一看就知道出身高贵。 子衿只是沉默着看着她,并不说话,其实,看来人打扮,她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但也不确定,因此,她等她先开口。 那女子走到子衿面前,居然盈盈一拜,这才开口说道:“是皇后娘娘吧,玉贵人这厢有礼了!” 果然是贵人,不过,她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吧? 子衿心中一边疑惑的想这,一边也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口中说道: “原来是玉贵人。” 那玉贵人一笑,又说:“皇后娘娘,怎地自己打扫起来了,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不得了的事,您还是等下人们来了,让他们做吧!” 这声音,如她的名字一般,悦耳动听。 子衿礼貌的回应:“习惯。” “娘娘!” 玉贵人见子衿似乎并不想理她,有些讪讪,但已经还是厚着脸皮道: “皇后娘娘果然是我等典范……” 子衿却又冷冷道:“若无其它事,贵人还是请回吧!” “这……” 玉贵人显然没有想到,皇后会如此不近情理的赶自己走,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然而,她却不敢得罪皇后,只得应了一声:“是。”接着退了出去。 走出门之后,玉贵人的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之气,如刀刃一般锋利。她狠狠的看了一眼仪凤宫,这才离去了。 再说子衿,打扫完了屋子,感觉有些累,便回到了看似寝宫的房间里睡了。 就在子衿沉睡之际,一个娇俏的身影便欢快的蹦进了仪凤宫内,四处找了一圈,终于看见小姐睡在寝宫里,那个娇俏的身影顿时做了个“嘘”的动作,转身到了走廊里,坐在那里耐心的等了起来。 等着,等着,她自己也一阵阵困意袭来,打了几个哈欠之后,便也俯身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是小翠吧?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就陪着我去御花园里走一走,南宫曦说,御花园里的风景很美丽。” 小翠闻言,愕然睁眼,却见一道背影已经向御花园而去了。她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 “小姐,您别走那么快呀!” 子衿却并不理会她,继续的走着,这是这一路上并无什么有趣之物,道路两旁尽是人工装饰的假山楼台,光秃秃的树木上人为的绑着些彩色的丝带用作装饰,虽看起来甚是繁华,然,却无法掩饰那一股死气沉沉的单调。 走了片刻,她心中不由的生出几分不耐,心中已生回转之意。 然而,这时,身后小翠却在此时道: “这园子到了春天也是有些看头的,只是如今正是寒冬,因此没什么生气,不过,前面倒是有些景致,保准子衿小姐看了会喜欢!” 听到这里,原本打算回去的子衿好奇心顿起,便继续跟着小翠一路向前走去。 一边走,内心中也不由的想起南宫勋带自己游玩自己的院子时的情形,那宅院隐藏在随州城内,却一派绿意盎然,园中所种之物,皆是可以耐寒,且总是精神抖擞的植物。由此看来,那院子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想到他如今已经死了,子衿心中不由的悲痛起来。 “子衿小姐,你看!” 这时,小翠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如此称呼子衿,显然是南宫曦交待过了的。 子衿闻言,抬头看去,顿时整个人一震,不由的有些歉意的看向小翠,却见风铃一只手指着一处山崖说道: “子衿小姐,你看那山崖上。” 子衿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脸上便展开惊喜的表情来。 “好美啊!” 原来,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处天然的瀑布,水流从高处急急落下,一颗颗水珠如珍珠般叮叮当当的落在下方的水池中,瀑布两旁的精致也较之前生动许多,原来,这一处不但有瀑布,还是一处温泉群的所在之处,因此,温度相较于其它地方要高很多,因此,瀑布旁边的山崖上竟然生长这许多的绿色植物,开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有一处,竟然开满了金盏花,一串串如铃铛一般吊了下来,形成一堵美丽的花墙,真的是美极了! “这后面是有一处温泉的,当初,皇上同皇后,还在这那温泉里一同洗过鸳鸯浴呢,好生令人羡慕!” 小翠不失时机的道。 如此美景,子衿不禁看的呆了,对于小翠的话,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就在她醉心在那一处美丽的景物时,身后却伸出一只手,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推进了水池之中。 子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冰冷的池水包围。她一边挣扎着,一边不住的叫着: “救……救命啊!……救命……风小姐,救救我……救救我……” 小翠站在岸上,被这一幕吓道,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惊慌的喊道: “来人呀,快来人呀,皇后娘娘落水了!皇后娘娘落水了……” 第三百六十八:要学武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团黑色的影子嗖的一下就从自己身边掠了过去,随即,只听得“噗通……”一声,已经有人跳到了水里。 小翠的声音咔在了喉咙里,她呆呆的看向池中,她以为这里偏僻至极,也可以肯定不会有人这可快就来救小姐,可没有想到,她才喊了一声,就有人如此飞速的跳下水去了。 这如何能不让她惊讶呢? 不过,待她看清楚那个黑色的身影是谁的时候,顿时惊喜万分。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曦。 子衿在水池中沉浮了一会儿,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及时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南宫曦将子衿救了起来,抱着她娇小的身子经过小翠面前时,小翠吓的面色苍白,她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看到南宫曦根本不看自己,只好让到一边,看着他们湿漉漉的一路向前走去。 子衿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屋子里,身边放着一个火炉,南宫曦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她撑起身子,刚刚坐了起来,就听见门外有人说道: “回禀皇上,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 南宫曦微闭着双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又说:“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查出来了。” 南宫曦闻言,急忙走了出去,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 “玉贵人让我交……交给您一样东西……您要看吗?” “不管是什么,烧了它。” 子衿隐约听到那侍卫同南宫曦谈话的内容,之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过了许久,南宫曦重新从外面回来。 “南宫曦,发生了何事?” 子衿似乎有些好奇,问道。 “哦,无事,你好好休息吧,别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南宫曦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对子衿说道。 “哦!” 子衿答应一声,又侧过身子继续睡去,心中却感觉到隐隐的不安,她想到自己的落水似乎有些蹊跷,听刚刚的南宫曦的话,似乎是处理了这件事,可他却说没有。 “你把他们杀了,对吗?”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空气中有一刻凝滞,过了片刻,南宫曦从鼻子了“嗯”了一声。 两人再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曦见子衿的呼吸逐渐的匀称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烛火在屋中燃烧着,南宫曦拿起一本书来看,守在子衿的身边,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很是温馨。 小翠看见,不由的勾了唇角,皇上和小姐此时看起来真的很好,只是,为何小姐会忆了呢?想来,也是必是在外面吃了很多的哭! 想到这里,小翠的眼眶都湿了!没想到回来第一天,自己就保护不周,害得她差一点儿就被人害死了! 只是,为何人失忆了,连游泳都忘了呢?她记得小姐以前是会游泳的呀! 这一夜相安无事,子衿第二日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南宫曦已经却上早朝了,桌上有半截燃烧过了蜡烛, 和一本正在看的书。 他不会是一夜未睡吧? “小姐,皇上他才刚刚走!” 小翠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见子衿望着桌上的书发愣,于是道。 “哦。那玉贵人怎样了?” 子衿问。 “小姐您真聪明,果然问起玉贵人了!皇上临走时就交待过奴婢,说,如果小姐问起玉贵人,只消说不知道。可是,奴婢才不听他的呢,奴婢一直都只听小姐的。奴婢告诉您啊,玉贵人因为纵容手下宫女行凶,将小姐您推下水池之中,害的您差一点儿就窒息身亡,因此将那宫女乱棍打死,而那玉贵人也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小翠一连串的道。 “他果然心狠手辣!” 没想到,子衿听了小翠的话,不由道。 “小姐,您说什么呀,皇上还不是为给你出气!” 小翠闻言,大惊失色,四下里看了看,方才说道。 “哼!就算是又如何?小翠,莫要再提他了,给我梳妆吧。” 子衿却冷冷道。 “哦。” 小翠见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乖乖的给子衿梳妆了。 “这宫中,你可有认识的,武功好的人?” 正梳着头,子衿却问。 “武功好的?有啊!” 闻言,小翠立即道。 “谁?” 子衿急切的问。 “皇上呀!皇上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小翠急忙道。 “那第二呢?” 子衿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第二,当然……当然是……科林了!” 说到科林,小翠不由的红了脸,低下头去。 “科林?他是做什么的?” 子衿问。 “科林?他,是做什么的?小姐,你不记得我也倒罢了,你居然连科林都忘了!小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小翠问言,无奈哀嚎道。 “我不是朱子欣?” 子衿却冷冷回应! “……好好好,您不是朱子欣!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小翠无语了,想到皇上交待的话,只好认输。 “那科林到底是谁?” 子衿又问。 “他,他是您……哦,不,他原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卫,当年因为救过皇后娘娘的命,皇后娘娘便将他留在了身边,后来,又做了御林军首领,他,他还是……还是奴婢的……是奴婢的夫君!” 小翠支支吾吾的,最终才将科林介绍完。 “把他给我叫来!” 子衿道。 “叫来?小姐……他,他这次随军出征,还没有回来!皇上说他有些任务需要他同尉迟将军一同完成,因此,他们俩都没有回来呢!” 小翠道。 “那就重新找个人来,我要学武功!” 子衿果断又道。 “子衿,你要学武功?那由朕来教你,如何?” 这时,南宫曦的声音自门口传了过来,说道。 子衿忽而站起身来,看向南宫曦的脸,半晌才道: “好!” “武功咱们可以慢慢学,可是,你的身体如今看起来很不好,昨日又溺了水,我请了太医令来,替你诊治,你乖乖听话,等太医,令把过脉,开了药方,吃过之后,太医令宣布可以的话,朕就开始教你如何?” 南宫曦柔声哄道。 子衿轻轻点了点头,态度依然乖巧,只是那目光似乎多了几份犀利。 看见她这样的目光,南宫曦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瞬间便恢复澄净,他转过头来,对门口的太医令道: “进来吧。” 片刻之后,进来一个人来,,此人清瘦异常,但看起来却精神矍铄,一进门,他就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给皇上皇后请安!” “刘太医,您快累看看皇后的身体有无大碍?” 南宫曦急声道。 原来,此人正是当年的刘太医,他医术高超,又对南宫曦忠心耿耿,因此,早就被提拔为太医令了。 刘太医听了南宫曦的话,急忙起身,提了药箱走到桌前,子衿乖乖的坐了下来,将手伸给来人。 小翠拿了一方丝帕遮了子衿的手腕,刘太医随即伸手把脉,过了片刻,他的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看向子衿,只见她似乎并不关心结果,只得又看向南宫曦。 “刘太医,如何了?” 南宫曦见状,急忙问道。 “回禀皇上,皇后的身子无甚大碍,小人开几幅药一吃就没事了,只是这……” 说到这里,刘太医停了下来。 “太医请外面说话。” 这时,南宫曦也看了一眼子衿,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便对刘太医道。 刘太医闻言,急急跟在南宫曦身后向门口而去。 两人到了门口,刘太医急道: “皇后娘娘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这记忆毁伤言重,只怕不好调理呀!” “太医可有良丹妙药?可否救皇后一救?” 南宫曦闻言,急声问。 “这种病,如今唯一的方法,便是针灸和熏疗了,小人也只能尽力而为,只是,把握不大呀!” 说着话,刘太医微微摇了摇头。 闻言,南宫曦微微闭了眼,声音有些疲惫的道: “若果然如此,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只是,只要她不离开朕,哪怕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朕也情愿就这样陪着她,永远的陪着她!” “皇上!” 见皇上如此悲伤,刘太医深感自己的无能,不由叫道。 南宫曦却是一百首,制止了他的话,他苦笑一声道: “子欣变成今日这个样子,都是朕一手造成的,这个结果,应该由朕来承担,只是,朕还是请求刘太医,想办法救救子欣,她还年轻,还有很多路要走,朕不想看到她每一次因为想不起一些事情是的茫然模样,她很缺乏安全感,朕能感觉得到。朕不想看到她这样!” “皇上,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刘太医觉得,此时,他唯有这一句话好说了! “好了,你先去给皇后扎针吧,等完了后,朕带她去学剑,也同子欣好好的呆一呆。” 南宫曦却是摆手道。 “是。” 刘太医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南宫曦独自一人,又在门外守了半晌,直到刘太医离去,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子衿,朕答应你要带你去学武功,你准备好了么?咱们走吧!” “好!” 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子衿便就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南宫曦认得这把剑,是子欣之前的物件,只是她未曾失忆前,擅长是用软铁丝和匕首,不太用剑,因此,这剑便一直闲置着。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刘太医 第三百六十九章:学剑 两人来到御花园内的竹林旁,南宫曦对子衿道: “子衿,你看好了,我舞一遍,你能记住多少遍记住多少!” “嗯。” 子衿点头。 南宫曦做了个起手式,接着便舞动了起来,他的身形异常的漂亮,举手投足,如飞龙在天,长虹映月一般,一套的剑法如行云流水般做了下来,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子衿一直很认真的看着,直到南宫曦将那一套剑法打完,她便随即认真的也练了起来。她本就对武学有着很深的造诣,如今虽然失忆了,但天赋还在,因此,不过是看了一遍,所有的动作却都已经记住了,除了极个别的动作不是很规范之外,动作还是很流畅的。 “这个望月平衡应该这样,对,手臂要直一些……” 南宫曦看完子衿的剑法之后,走到她身后,抓起他的手臂,规范着动作,这样的姿势,两个人距离很近,甚至于,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都有些痒痒的,子衿似乎有些不习惯,急忙让开了一些,冷冷道: “我知道了,我再打一遍你看。” 说完,便又将那一个动作,作了一遍,果然好了许多。 “子衿…… 南宫曦却因为她的疏离,心中有些酸涩。 “还有吗?你多教一些,最好拿出你的杀手锏,你,一般是用那一招杀死敌人的?” 子衿却未曾应他,却是看着她手中的剑锋,问道。 冰冷的剑身,如同光洁的镜子,映照着她的绝世容貌,但眼中的冰冷却塞过剑锋带给人的寒气。 “杀手锏!” 南宫曦闻言,眼中波光微闪,但随即,他便又和颜悦色的走了过来,道: “好,我便将自己的杀手锏教给你!子衿,你看好了!这一招叫一箭穿心!” 说完,南宫曦足见一点,整个人便如螺旋桨一般旋转着直冲上天,接着又俯冲而下,在空中一个翻滚,一剑便刺向一根手臂粗的竹子,那竹子应声落下,居然被劈成了两半。 “好,我就学这一招!” 子衿见状,又冷冷道。 “好,我来教你……” 这一教,便就教了两月之久,每一日,不管有多忙,南宫曦都会抽出两个时辰来,专门教子衿学剑,子衿也练的相当的刻苦,她尤其爱练那一招,一剑穿心,两月时间,已经将那一招练的炉火纯青。 就在这一日,当子衿俯冲下来之时,她的剑准确无误的将一颗碗口大的竹子劈成了两半,然而,更为高深的是,那竹子居然是过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倒下了! “子衿,这一招,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南宫曦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一幕,不知怎地,神情变的很是落寞,说完,他缓缓转身,边走边道: “今夜轩辕殿内无人把守。” 话说完,人也消失在了拐角处。 听了他的话,子衿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神情也有些悲痛了起来,她蹙了蹙眉,看着手中的剑,伸手,在锋利的刀锋上一划,几滴鲜血便顺着手指落了下来,她喃喃道: “嗯,是时候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向仪凤殿而去。 那一夜,天色微凉,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宫中非一般的宁静,仿佛那些守卫和御林军都不存在一般,就莲小翠也早早的去睡了。 子衿一直在房间里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的擦拭着那一把宝剑,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时间就在她的这一个重复的动作中慢慢的溜走了,子时之后,子衿终于站起身来,提了宝剑出了仪凤殿。 子衿在她能力有限的范围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轩辕殿。 正如南宫曦所说,殿外居然看不见一名侍卫,更别说巡逻的御林军了! 子衿没有想到,他果然会如此做,因此还是有些意外,然而,她依然毫不犹豫的向里面走去。 屋内没有烛火,黑的吓人,子衿一步一步走的格外小心,当走进南宫曦的寝室之后,她静静的站着,想要适应一下,然后再寻找南宫曦的位置。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南宫曦根本就没有睡觉,他从她一进门开始,就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但看见一个黑影停在了屋子中央之后,他淡淡的,轻轻的问: “子衿,你来了,是吗?” 话音刚落,一柄冰冷的剑锋就贴在了南宫曦的脖颈之上。 “是的,我来了。” 子衿的声音比那冰冷的剑的温度还要低。 这时,屋内突然燃起了一盏烛火,是大红色的,就连那火焰都是红色的,倒是给子衿原本苍白的脸上增加了几份颜色。原来那蜡烛就被南宫曦拿在手里。 “呵,今日我问过刘太医了,他说,你的记忆恐怕是不会恢复了!与其让你如此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报仇!” 南宫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剑架在他的脖颈之上,他似乎并不甚在意,唇角居然还露出一抹笑意。 他的表情看的子衿眼角一抽,她的手上一发力,南宫曦的脖颈之上立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子衿冷哼一声,说道:“原来你都知道!” “呵……不管你是否失忆,我相信,你的本性依然是之前的子欣的,得知自己心爱的人惨死,必然会为他报仇!我果然猜对了!” 南宫曦唇角浮现一抹苦笑,说道。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我学剑是为了杀你?而你却不戳穿,还故意纵容我的行为?” 子衿不可思议的问道。但口吻里却是浓浓的不屑。 “正是。” 南宫曦点头。 “呵……真是可笑!” 子衿嘲讽的说道。 “子衿,到了如今,你还不肯相信吗?我才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子欣,不是什么子衿!南宫勋利用你的失忆,欺骗了你,你今日若真的杀了我,我只怕你来日会后悔!” 南宫曦见她似乎开始有些怀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又道。 “没想到你南宫曦也会贪生怕死,在死亡面前满口的谎话,倒真是让我小瞧了你!” 子衿听了南宫曦的解释非但没有丝毫的对自己最初的理解产生怀疑,反而更加的鄙视起了南宫曦。 “若我果然贪生怕死,既然已然知道你的意图,又何必将所有人都遣散?孤身一人见你?” 南宫曦依旧淡淡说着。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担忧和害怕之色,子衿忽而一愣,低头沉思一下,手上又是一紧,冷冷说道:“谁知道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你撒的谎还少吗?” “子衿,我承认我骗了很多人,可是我从未在你面前撒过谎。你……” “够了。” 南宫曦听了子衿的话,突然着急了起来,急声解释道。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子衿打断,她冷冷说道: “从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勋哥哥他对我很好!他会陪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他会给我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他无条件的信任我,让我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很幸福!可是你却将他杀了!我恨你,我很你!” 子衿突然激动起来,喊道。 “子欣,你……看来,他果然令你动心了!” 南宫曦闻言,顿时神情悲悯起来, 他忽而转头,锋利的刀刃竟然将他的脖颈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子衿下意识的将剑从他的脖颈之上拿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她只是,只是我突然就心软了! 她更怕这样下去,就算她不杀他,他自己也会将自己弄死的。 脖子上没有了剑,南宫曦并没有逃走,而是一步一步向子衿走来。 他的神情肃穆,眼神中充满了炙热的情感。 子衿不由的一步步的后退着。她被他的神情给震撼住了,他仿佛像是一座大山,压抑的她喘不上气来。那种逼人的气势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将人逼的爆炸。 他每走一步便会说一个字,因此他的语速极慢。他说:“子欣,我从未骗过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若我知道,你居然爱上了他,我便不会杀了他,你相信吗?”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子衿听完南宫曦的话突然冷笑一声说道。不过,这句话还未曾说完,她就已经转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 她突然觉得南宫曦的那双眼睛里似乎太过真诚,这样的南宫曦她有些害怕。 她突然发现,她开始相信他所说的话了,然而,她摇了摇头,强制自己不要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他所说的话能是真的吗?只怕自己这次相信了他,下一次他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呢。 子衿将心一横,手里的剑就向南宫曦扎去。 只听得“当啷”一声,她只觉得虎口一麻,剑竟然掉到了地上。 子衿再转头看去,窗外闪过一个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屋里此时突然冲进来许多侍卫。 御林军首领居然是科林,他在外面驱了毒,已经完全康复,今夜同尉迟槐刚回到皇宫,就带了御林军来巡视,刚好看见刚刚的一幕,将剑一指,说道: “哪里来的此刻,竟然敢刺杀皇上,看剑!” 第三百七十章:刺杀南宫曦 “住手。”那侍卫的剑还没有拔出鞘,南宫曦已经及时的阻止了。 “子欣!” 这时,科林方才看见刺客是子欣,不由惊叫。 “出去。”南宫曦却冷冷道。 众侍卫一愣,他们自然明白,如今这情形,他们出去,皇上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尤其是科林,他一脸的着急,想要对子欣解释什么,可皇上却让他出去,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听命,乖乖的退了下去。 “哼,南宫曦,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卑鄙小人,骗我说没有侍卫,如今却带了这么多的人来!” 没想到此举却惹恼了自子衿,她将剑重新抵住南宫曦的胸口,说道。 此时,虽然门口围满了侍卫,但没有南宫曦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拦着子衿。 “我没有!是科林自己带人来的!” 南宫曦解释道。 “骗子,今日我便要杀了你,为勋哥哥报仇!” 子衿却再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一个飞身便旋转着上了天,接着,一剑便刺向南宫曦。 “皇上,让开……” 门口科林见状急忙飞身进来,将南宫曦推开,然而,自己却被朱子欣一剑刺中肩膀,顿时,剑尖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他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科林……” 这时,门外一声大喊,便冲击来一个女子,正是小翠,原来,科林回来之后便来了皇帝的轩辕殿,但却有人将喜讯告诉给了小翠,她急急赶来,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科林,你怎么了?你回答我,你究竟怎么了?” 抱着科林,小翠哭的甘藏寸断,不断的说着。 “皇后……皇上为了寻你,都快将月国踏遍了,可你为何还要杀他?” 科林不顾自己的剑伤,虚弱的问道。 “我……你……” 然而,此时,子衿看着眼前一团血红的眼色,脑子突然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脑中忽而浮现出许多的画面。 一队人马跟在她的身后,她骑在马背上,拼命的狂奔着,眼看这那一队人马就要追上她的时候,她却被逼上了一道悬崖,她转身看了一眼那些人马,唇角勾起一抹绝望的苦笑,接着,便纵身跳下了悬崖…… “啊……” 画面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子衿头却剧烈的疼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头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声,便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快,传刘太医,快传太医……” 南宫曦疯了一般的大喊。 很快,刘太医便提着药箱赶了过来,他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鲜血淋淋,皇上站在一边,脖子上也有两道血痕,还正在渗着血,而床上也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皇后娘娘。 “皇上,这……” 刘太医为难了,先救那一个呢? “别管我,先去看皇后娘娘!” 地上的科林却急着道。 南宫曦也道: “是啊,刘太医,你快来看看子欣怎么了?她刚刚突然晕了过去。” “是,是,不过,小人建议,还是将其它的太医也传来两位,皇上和科林将军的伤也需得赶快包扎才行!” 刘太医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道。 “嗯,刘太医说的是,快再传两位太医来。”南宫曦闻言急忙说道。 刚刚情形太乱,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再说刘太医走到床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布袋来,从里面拿出一些银针来,再一看那些针,竟然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银针,看起来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刘太医命人将朱子欣扶起坐在床上。 他将那针拿了出来在烛火上烧一下,便扎向朱子欣的百会,地仓,四白,人中,虎口,内关,外关,三阴交……等穴位。 她走路说话看起来很缓慢,可扎针的手法却快的令人无法想象,不过片刻功夫,子衿的身上已经扎满了针。 接着,那刘太医又催动内里,站在离子衿两步开外的地方,推动针的运行,只见那些针不住的在子衿的穴位里旋转,过了一会儿,子衿便恢复了些许的意识,她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然而,却又像是真是的感受,体内好像有一股冷寒之气自心腹部开始流动,慢慢的汇聚在丹田,接着又想四肢百骸流动而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令人感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十个手指上竟然慢慢的渗出黑褐色的血液来,先是一点点,而后变成一滴,接着又是一滴,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直到将整个黑血排干净,已经用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时间。 外面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刘太医这才收了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皇后体内的淤毒已经排出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呀!这此的事情,虽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可能刺激到了皇后的脑子,她脑中堆积的淤毒倒下行了,小人再施以针灸,竟然全排除来了,看来,皇后娘娘的失忆症有救了!不过,这次的打击对人体的损伤很大,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身体才能恢复。” “刘太医,你是说,皇后她,她有可能恢复记忆了?” 闻言,南宫曦惊喜万分,急忙问道。 “是的。若不出意外,皇后醒后,便会恢复记忆了!” 刘太医应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 闻言,屋里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笑脸,就连小翠,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此刻,居然也笑了。 “看来,我这一剑挨的还真值!” 科林倒有心情调笑了。 “你呀!” 小翠打了他一下,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刚才差一点儿吓死我。” “这就吓到你了?你可知,科林将军这次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呢!” 这时,令一个侍卫却插口道。 “住嘴。” 科林闻言却急忙打断那人的话。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你难道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被人家抓住了?” 这话说了一半是最急人的,小翠急的一连问了几句。 “唉,你就告诉她吧,反正现在也已经好了,省的嫂夫人一直在问。” 侍卫道。 “唉!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中了蛊毒,差一点就死了,幸亏尉迟将军没有放弃我,他带着我四处求医,后来,还真让他给寻找药神,就将我的蛊毒给驱除了!不过,那驱除蛊毒的过程可真是能要了我的两条命!先是高温熏蒸,接着又用寒冰,想起来可真是难受呀!” 科林无奈只得轻描淡写的道。 “科林……” 虽然如此,小翠闻言,还是心疼的落了泪,她叫了一声科林的名字,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傻瓜,我这不是好了吗?” 科林伸出手,用大拇指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掉,笑道。 “好了,快看看皇后怎样了!” 科林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省的小翠难过,急忙换了个话题,果然,一听皇后,小翠顿时露出了关切的表情,看向床上的人。 这时,刘太医从药箱里面拿出来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将那小瓷瓶递给南宫曦说道: “百花丸,每日两颗,吃完这一瓶就好了,身体便差不多会调理好了!” 南宫曦伸手接过,说道: “知道了,朕会亲自督促她吃的。” 小翠急忙说了声:“多谢太医!” 刘太医点了点头,然后对南宫曦道: “那小人便告退了!” “嗯,小翠,送送太医!”南宫曦道。 说话见,南宫曦抬头,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亮了。 “皇上,该上早朝了!” 这时,门外有太监躬身道。 “今日免朝!” 南宫曦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床上的人,头也不抬的道。 “可是……” 那太监为难道。 “还不快去!”南宫曦不耐烦的道。 “是。” 侍卫只得退了下去。 此刻的金銮殿内,正如一锅烧开了的热水一般,热闹非常! 这时,刚刚的太监孙彬却走了进来,说道: “皇上说了,今日免朝!” 说完,那孙彬正要离开,眼前突然冲出一个威武的将军,一把将孙彬的衣领拽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 “你个趋炎附势的奴才,告诉我,皇上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不来上朝?用一个女人来打扰我们议事。我……” 那将军说着,大手就挥了上来,大有要一巴掌拍死孙彬的势头。 孙彬吓的慌忙求饶:“黄将军,您息怒,您息怒啊!您这一巴掌拍下去会要了小的小命的……” “黄将军,莫要意气用事!此人还打不得啊。如今紧要关头,还是大局为重。你我就在此等候片刻,等皇上忙完了再去御书房找皇上,别为了一个女人,误了大事呀。” 另一个瘦高个的军士急忙劝道。 “他还知道什么是正事吗?当初皇上为了那女人,一走就是几个月,不问朝政,我看她是红颜祸水,这才……说到这里,他闭了口,过了一会儿才又说,没想到那时竟然没有将她摔死,如今竟然又回来了。你看看皇上的样子,哪里还有个男人样?” 那黄将军气的一把将孙彬扔了出去,孙彬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即慌忙爬了起来,一溜烟儿跑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喝药 黄将军却还似乎不解气,兀自在哪儿吹胡子瞪眼。 “黄将军,你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依我看,那丫头也未必就是红颜祸水,听说,她可是天定的皇后,还有,就算没有这回事,她的身份也是蔡将军的外甥,朱侯爷的女儿,你还是莫要多事的好!” 旁边的瘦高个拍了拍黄将军的肩膀,问道。 “哼!别说今日蔡将军和朱靖没来,就是来了,我黄子腾也照说不误!” 黄将军瓮声瓮气的说。他嘴上虽然没有服软,但口气已不似刚才那般嚣张。 “黄将军这样就不对了,皇上同皇后的事,说起来也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私事,还是让他们之间处理的好!虽说皇上为了皇后出去了一年半载,可不也将叛乱的弩族首领和冀王消灭了,收复了弩族的疆土吗?这功可大于过呀!” 瘦高个缓缓的说道。 听完他的话,那黄将军突然像是茅塞顿开,将自己的脑袋一拍,说道:“你说的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让皇上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上朝不迟!” “你呀,你呀!” 瘦高个指了指黄将军的脑袋,笑着向金銮殿门口而去。其它大臣见没有什么事了,也都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黄昏时分,朱子欣方才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见南宫曦正坐在自己的床头,他的脖子上被一圈黑色的布包裹着,却依然看得出有血液渗透出来。 此时,他看起来似乎是累极了,因此爬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皇上……” 朱子欣叫了一声,,是的,她全都记起来了,那一场误会,那一次离别,那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和即使受了伤,却甘愿为了他牺牲自己性命的果敢…… “子欣,你醒了!” 虽然朱子欣的声音很轻,但南宫曦却还是醒了,他惊喜的说道。 “嗯。” 朱子欣点了点头,南宫曦顿时高兴的用双手抓起她的你手摩挲着,说道: “你可知道,你让我担心死了!” “你好傻,为何不躲?” 朱子欣又道。 “躲?” 愣了一下,南宫曦才明白过来,笑道: “我那时心灰意冷,想着,只要你能高兴,即使死了,我也值了!谁让我那么爱你呢?” 南宫曦一边说着,一边用朱子欣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说完,还亲吻了一下她的手。 “唉!” 朱子欣闻言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子欣,你为何叹息?” 南宫曦问。 “我只是感慨,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却蹉跎了许多时光!” 朱子欣道。 经历过这一场,她突然顿悟了好多东西,以前是她太过于执着了。 “其实,我们可以将失去的时光补回来的!” 南宫曦却微笑道。 “补回来?失去了,还怎么补回来?” 朱子欣诧异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赶快生几个皇子出来,让同他们替我们多过几年幸福的日子,那样,不就补回来了吗?” 南宫曦回答。 “你……” 朱子欣羞红了脸,干脆不再理南宫曦。 南宫曦笑,这一次他笑的很甜,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可别忘了,我当初为何要离开你!你想就这样让我原谅你吗?” 这时,朱子欣却转过脸来,倔强的道。 “你……子欣,那一次,是我不对,不该不信任你,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南宫曦急忙问。 “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会怀疑我了吗?” 朱子欣又问。 “嗯,不管是谁!” “那……萧天成呢?如果他又来找我,告诉你,我同他有私情,你会相信吗?” 朱子欣又问。 “……” 说起这个,南宫曦忽然想到当初他同萧天成的约定,不由的又皱起了眉头。 他的表情怎么能逃得过朱子欣的眼睛,因此,她顿时生气的道: “我就知道,你还是不信任我!” “不是的,子欣,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约定,觉得作为一国之君,我不该失约,所以,如今我郑重其事的问你一次,子欣,如今,你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我,第二……是萧天成。这一次,为了救你,他也从鲁国赶了过来,可以说,没有他的帮助,我是打不赢弩族巫师的,因此,能救出你来,多亏了他。甚至于,他为了你,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子欣,经过这些事情,我才发现,当初的我真的是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为你考虑过,可是这一次我要让你自己选择,因为我觉得,在这个世间,有一个人,他也在爱着你!你若选择我,我当然会很高兴,可你若是以为你我的过失而选择他,我也会祝福你,送你去鲁国同他相会的!” 南宫曦说了一长串儿的话,神情一直都是很认真的看着朱子欣,想来,他甚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是这样内容的话,因此,说完之后,脸由于兴奋和紧张,都有些红红的。 然而,他的话说完之后,朱子欣却半晌没有说话,南宫曦在这漫长的无言的等待中,越发的紧张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朱子欣的脸,生怕她流露出要离开自己的表情,因此,他一刻也不放过朱子欣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我选……” 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朱子欣终于开口,然而,才说了两个字,她便看向南宫曦的脸,当看到他紧张的样子的时候,不由的想笑,过了片刻方才说道: “既然如此害怕我走,刚才就不要装的那么大度!” “我没有……我只是……” 南宫曦闻言,顿时脸一红,想要解释什么,可说了之后,方才明白过来,子欣这是故意在捉弄他,顿时高兴了起来,问道: “子欣,你这是原谅我了?你肯留下来做月国的皇后了?” “谁说我答应了?” 朱子欣却道。 “那你是……” 南宫曦闻言激动的问。 “我还要考验考验你!” 朱子欣道。 “考验?好!好好!” 南宫曦闻言满口答应。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第一关,就是带我出去转转。” 朱子欣道。 “可是,你昨夜才排出淤毒,刘太医说你应该好好调理,恐怕不能……” “既然你不肯,那就算了!” 朱子欣却一脸的不耐烦,将头转向床里面,不理南宫曦了。 “唉!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南宫曦无奈,只得妥协,说道。 “这还差不多!” 朱子欣见他答应了,方才转过身来,想要起身穿鞋子,南宫曦见状,急忙将她扶起来,亲自给她穿起了鞋子。 “小姐,药熬好……” 门口忽而传来一个声音,却在话说了一半之后打住,接着,脚步远去了,声音又传来: “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别作了,进来吧!” 朱子欣却笑道。 南宫曦一边认认真真的给朱子欣穿鞋,一边也道: “朕虽然是皇上,但也是娘子的相公,相公给娘子穿鞋,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小翠,你不要不好意思!” “……” 闻言,朱子欣同小翠全都不约而同的翻了翻白眼。这人,脸皮还真是厚呀!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奴婢我不该难为情,难为情的也不知该是谁?” 说完,将托盘放在桌上,将药碗端给朱子欣道: “皇后娘娘,请喝药!” 朱子欣伸手接过,却在闻见那味儿的时候,胃里一阵恶心,这药太难闻了!她急忙将那药碗拿开,说道: “好难闻的药,我不喝!” “良药苦口,皇后不喝的话,身子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好?太医可说了,你这次伤了元气,身子很难调理的,到时候,莫要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南宫曦闻言急忙劝道。 “可是,这药也太难喝了!” 朱子欣依然有些排斥的道。 “难喝吗?给朕尝尝!” 南宫曦说着接过药碗,便送进自己的嘴里,喝了一口,喝完之后,还咋了咂嘴道: “不难喝呀!挺好喝的呀!不然你尝尝?” 说着,便又喝了一口,朱子欣见他居然还喝,不由的想要阻止,他又没什么病,喝这药不是自找罪受吗? 然而,就在下一刻,南宫曦的头便低了下来,接着,毫无预兆的,两片温暖的薄唇便贴上了她的,随即将一口苦药度进了她的嘴里。 “你……”朱子欣被强行灌了一口药,且是以这样的方式,不由的令她羞恼万分,因此,便在刚刚恢复自由之后,便一指南宫曦,想要骂他,可一看到他眼中的关切之情时,却骂不出口了。 小翠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屋里了。 “娘子你不肯喝药,是不是要让夫君这样喂你才肯喝?” 南宫曦却依然笑着问道。 “你……我……我喝还不成吗?” 朱子欣无言了,伸手一把接过那药碗,仰头就全灌进了嘴里! 这下总该带我出去走走了吧?朱子欣喝了药,气鼓鼓的问道。 “既然喝了药,当然可以了!” 南宫曦笑的更加灿烂,说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出去玩 “那我去准备一下,带你去郊外看看,如何?” 南宫曦说着便要转身。 “还是不要了!” 朱子欣却伸手将他一拦。 “……”南宫曦诧异,又问: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以皇上和皇后的身份出去而已。” 朱子欣却道。 “我明白了!” 南宫曦笑着点了点头,道: “那就扮作平常人家的夫妻,出门游玩如何?” “嗯,如此甚好!” 朱子欣点头。 不多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朱子欣带了小翠,南宫曦便也将科林带上了,虽然他受了伤,但好在没有伤在要害之处,竟也不甚要紧!因此,便吊着一只手臂,跟在南宫曦身后出来了。这两夫妻如今虽然成了亲,但一个服侍朱子欣,一个在南宫曦身边当差,如今日这般聚在一处的机会还是不多,因此,都格外的高兴! 小翠扶着朱子欣来到宫门外,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很是普通的马车。 几人上马,便让马夫驾车。 马车一路前行,朱子欣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起来,近日来,她都快要被闷坏了! 然而,马车才刚刚出了城门口,就看见一群难民聚在城门外想要进城。 那些侍卫们不住的驱赶着。 朱子欣见了心头不忍,眉头越蹙越紧。 南宫曦看起来也很是惊讶,不由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哦,昨日奴婢就听说灵州遭了水灾,都好几日了,可灵州就知府却一直在隐瞒灾情,今日原本有大臣要禀告给皇上,可您却未去上朝,因此便不知道!” 小翠闻言,说道。 “灵州?灵州距离京城很近,朕却全然不知,真是疏忽!若非今日看见难民,朕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那,你要不要回去处理?” 朱子欣见状,不由的问道。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贪玩,而影响了国家大事。 “无碍,难得陪你出来一趟,回去处理也是一样!” 南宫曦露出一抹为难的神情,但最终还是道。 “这……好吧!” 既然他如此说了,朱子欣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情已不似先前这般没美好! “子欣,你不必自责,其实,我们出去看看也好,就当是视察了了解了情况,我才好处理!等下看过了梅花,我便带你去灵州了解一下情况,反正也不远。” 南宫曦见朱子欣不开心,因此,宽慰道。 然而,南宫曦的语气里,却带着深深的忧虑,听的朱子欣心头一沉,不由的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难民。 心里不禁更加担忧了起来。 “那岂不是京城里也快要没有粮食吃了?” 她担忧的问道。 “唉!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据说南方今日却是个丰收年,那里物产丰富。粮食充足,如今京城的粮食皆由南方供应,但若水灾继续蔓延,这就很难说了!” 南宫曦又说。 说到这里,南宫曦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指着路边一枝梅花说道:“快看,那枝梅花开的真漂亮,这样洁白的颜色,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呀!只是可惜,它只是一枝独秀!” 朱子欣随着他的话挑开门帘看过去,果然见路边一树梅傲然的怒放着。 她笑笑说道:“是不错。只不过,开在这荒郊野外,若是有人欣赏倒也罢了,若无人欣赏,岂不辜负了芳华?” 南宫曦听了此话,转过头来看她,眼中露出一抹不解的神情,片刻便释然了。呵呵一笑吟道: “寂寞长亭孤树驻,枝头胜雪向春柔。 莫愁败落红芯现,不负花期付水流。” 没想到,他居然在随口就吟出一首诗来,朱子欣不由甚是佩服。 不过,她虽然也能听懂,自己却从未做过,也不知他做的好不好。 小翠听了却又低低的吟诵了一遍: “寂寞长亭孤树驻,枝头胜雪向春柔。莫愁败落红芯现,不负花期付水流。” 念完,她即刻拍手称赞道:“皇上……不,公子的诗做的可真是妙啊。虽然说的是梅花,但暗地里却指的是人,特别是这两句莫愁败落红芯现,不负花期付水流。” “意思是说,让人莫要辜负花期,不要等到错过了,就只能一腔柔情付向那东流水了。” 南宫曦听完她的解释,不由的点了点头。说道:“小翠同你家小姐呆的久了,如今也懂得诗了!” “公子见笑了!”小翠闻言,顿时羞红了脸,说道。 “走了这许久,也不知道走到了那里,不如看看。” 这时,朱子欣说道,说着,便揭开门帘就看了过去。 只见一望无际的原野出现在眼前,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红色,还有大片大片的绿色交织其中,甚是好看。 不过,转眼她就看见一群恶霸正在欺负那些难民,他们命人不断鞭打着当着他们道路的那些难民,这一幕不由的令她心生厌恶。 朱子欣看到他们心里就一阵不舒服,急忙将帘子放了下来。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同情之情。 心道,看来今日真是不该出门!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更是被这群败类给打扰了。 南宫曦见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于是复又揭开帘子看了过去,这才发现竟然与那几个官宦人家的子弟。 这时,科林也看见了他们,不由叫道: “公子,前面那些似乎是一群纨绔子弟,而且,他们还带着弓箭!他们这样欺负难民,我们要不要去收拾他们!” 科林说到弓箭的时候,声音似乎有些愤怒,他一向喜欢打抱不平,以前未曾来京城的时候就是如此,更何况如今。 朱子欣听了急忙又将帘子揭开。果然见那几个恶霸,一人骑一匹马儿,而他们的背上全都背着箭囊和弓箭。看来,他们的目地似乎并不止是郊游。 莫非…… 朱子欣不由的想起刚刚的那一幕血腥的画面。若他们想敢用这些弓箭伤害难民,她非要让他们好看不可 心里刚刚如此想,就听到不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 循声望去,果然见一群难民将他们的道路又挡住了。 由于离的太远,朱子欣他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却看见那些人似乎在苦苦哀求着什么,但那些纨绔们根本无动于衷,又命手下人用皮鞭将那些人赶走。 那些难民嘴里喊着什么,然而,却依旧被纨绔公子的下人用皮鞭抽打的不得不离开。 朱子欣看到这里,简直是义愤填膺。她沉声说道:“停车!” “小姐,你要做什么?” 科林听见朱子欣的声音,急忙拉住马的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我要去收拾那帮混蛋!” 朱子欣说着就跳下了马车。 南宫曦来不及阻止她,只好也跳了下去。 南宫曦见她向那帮纨绔公子的那个方向跑去,急忙说道: “如今我们隐瞒着身份,你身子有不好,你这样过去是不行的!他们人多,对你不利!还不如等查明了他们的身份,等回去后再收拾他们不迟!” 他的话喊完,朱子欣果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你说的也是,不过,本小姐却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们。否则,此刻这些难民就要受苦了!” 说完,沉思片刻。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转头又跑了。 这一次,朱子欣没有选择从路上经过,而是跳到了官道的下面,从小路插了过去。 虽然那些公子们所处的位置和他们相距不远,却还是要拐个弯儿才能到,这样就给了朱子欣不被他们发现的机会。 她利用路边的遮挡物,偷偷的摸到那几个公子的队伍的后面,趁着一个士兵不注意,将他打晕,然后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朱子欣做完这一切,示意南宫曦留在原地,而自己却走了出去。 她潜伏在士兵的中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原来,那些难民被关在城门之外已经好几日了,每日里吃能吃野菜和树皮为生。 今日里,他们见有有钱的公子出了城,便过来苦苦哀求他们给一条活路,没曾想那些公子们非但不理他们,反而让手下将他们赶走。 其它的人也对他们视若无睹,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那些难民原本无处可去,有胆大的非但没走,还冲了上来,想要离公子们近一些,能够再苦苦哀求,给自己挣一条活路,谁料那那些公子竟然下令将他们打死。 朱子欣去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侍卫正在用皮鞭打着两个人。那两人瘦骨嶙峋,衣衫破烂,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而他们的身上也到处都是血污,看的朱子欣心里更是愤怒。 她伸手狠狠的将路边的一个树枝折断,趁着那些公子们被难民缠住的档口,将他们的马儿牵到了旁边。 南宫曦在这个时候和科林等人驾着马车一路向前,到此时刚好到了那几个公子的面前。 南宫曦装作很是关切的和几个公子见礼之后问道:“几位公子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难民为何要拦着你们?” 那无名公子中的两名向南宫曦点了点头。其余的却是傲慢至极,根本不理南宫曦,其中一个倒是说了一句: “一群难民而已,有何可惧?”语气甚是嚣张。 第三百七十三章:遇到恶霸 另一名手拿马鞭的公子嘲讽一笑,说道: “这位公子,看你也像是有身份的人,怎地也好管起闲事来了?” 南宫曦急忙说道:“哪里,哪里,在下是见几位公子爷好像遇到了麻烦,想要来看看有没有在下帮得上忙的,既然没有,那在下就告辞了。” 小翠却一直看着那些难民,露出一抹同情之色说道。 朱子欣看他一眼不置可否,他这样说不知有什么目地,但他不为难民出头却令她有些不解,他们滥杀无辜的行为还是令她心里很不爽。 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自己能够救得了他们,重新新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不必寄人篱下讨生活。 几人正在说话,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科林就高兴的喊道:“快看,那些公子们都被马摔下来了。” 南宫曦见帘子揭开一看,不由的大惊失色说道:“天啊,那些公子们果真都被马摔下来了。看起来伤势不轻啊!” 朱子欣此时将一切搞定,便又重新回来,定定的坐在马车上,一副冷眼旁看的神态,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因此,并未惊奇。只是冷冷的说: “这是他们的报应!” “子欣,你刚刚对他们做了什么?” 南宫曦这才想起问她,之前见她匆匆去了那边,怕她有事,急忙赶过去分散那些公子们的注意力。却没有想过问她都做了什么。如今一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才问道。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将马蹄上的马蹄铁取了下来,将马车的车轴用刀子割的快断了而已。” 朱子欣说的云淡风轻,却听到众人一身冷汗。 马儿没了马蹄铁,那根本跑不了多远,将这些公子们摔下去也在预料之中,马车的车轴要是断了,那车上的人也势必受伤。 这一招是够毒的。只是,他们估计还不知道车轴也被人动了手脚吧。 “小姐你看,他们全都受伤了!” 科林兴高采烈的叫道。 朱子欣这才跳出马车向那边看过去。 只见公子们如今都被人抬着向那马车上送去。 其中一名公子的声音尖利的传了过来:“把那几匹畜生都给本公子宰了!” 南宫曦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调转车头向回来的路上跑来,眼看着就要经过他们的马车,却见那马车的一个车轮突然离开了马车,随着一阵惨叫,那辆丢了一个车轮的马车重重的载倒在地,车厢也在地上翻倒。车厢里顿时传出一阵人仰马翻的惨呼声。 南宫曦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几位公子,你们还好吧?有没有事?” 那些公子听见南宫曦的声音,有一个急忙喊道:“哎呦,哎呦,摔死我了!你下来!你的马车借我们用用,真够倒霉的。哎呦,我的腰啊!” 说着还一指南宫曦,颐气指使的道。 另一哥也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说:“今日倒了什么霉,马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竟然把我们全都摔了下来,你的马车借我们用用,以后定然重谢!” “我?” 南宫曦指指自己的鼻头,问道。 “不是你,这里还有谁?快点,否则,老子让你们好看!” 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公子,又高声道。 “这位公子,可是我们四个人才一辆马车,给了你们,我们怎么办?” 南宫曦为难的道。 “你们不是还有马吗?” 那公子道。 “那,好吧,可是,您总得将你们的地址告诉在下,等回了京城,在下也好去您府上拿回我的马车!” 南宫曦装作很是委屈的道。 “你说什么?你居然还敢那回去?你知道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大名鼎鼎魏将军,你若识趣,便将马车给本公子留下,速速离开,否则,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人头落地!” 南宫曦闻言,不在坚持,只是看了一眼朱子欣等人,关切的说道:“既然魏公子要用,在下自然受宠若惊,不过,我们的马车没了,女眷们也不好走路,烦请公子们借几匹马儿我们用。” “说的也是,那就给你两匹马儿来。” 南宫曦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一名公司已经大声说道。他伤势不轻,急着想要回去找郎中诊治,自然不想浪费时间。 那些随从们听了公子们的吩咐,急忙牵了两匹马过来。 南宫曦牵了马走了过来。 朱子欣并不说话,只是默默走向路边,科林却气的将手上的缰绳一甩下了马车,扭头瞪了一眼南宫曦,这才走到了朱子欣身边。 小翠倒并没有什么异议,默默下车也走到了路旁。 科林有些气愤的说:“公子,你为何要将自己的马车借与他们?” 南宫曦笑着说:“若不把马车借给他们,如今坐实证据?” “……” 他如此一说,几人顿时明白过来。 朱子欣便说: “不过一辆马车而已,借就借了,不要影响我们的心情才好。” 说着看了一眼眼前的两匹高头大马,心中犯了难!这可如何骑的? 南宫曦看出她的囧迫,笑道:“子欣小姐还是跟我骑一匹马儿吧。” 转过头,又对小翠说道:“小翠和科林一匹。” 科林一听可以和小翠共乘一匹马,眼中瞬间便有了光彩,刚刚还一脸气愤的表情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小翠微红了脸,点了点头,科林手臂上有伤,上马有些困难,小翠上了马,便拉了他一把,接着两人便骑着马儿向前而去。 南宫曦见他们二人都走了,便笑着对朱子欣说:“娘子,那我们也走吧。” 说完,翻身上马,又将自己的手伸向朱子欣。 朱子欣看了一眼他的手,只好将自己的手给他,顿时,一股力量将她向上一拉,她顺势便上了马,坐在了南宫曦的前面。 南宫曦的两只手臂圈住她拉着马缰绳。一甩马鞭,马儿便飞跑了起来。 朱子欣觉得这样的姿势令她甚是不自在,紧张的身子都是僵硬的。 南宫曦却在这时问道:“子欣,今日原本是想让你开心的,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这件事又不怪你,只是,我觉得,你回去可是要好好整顿朝纲了!还有,重中之重的问题便是妥善安顿这些难民,不要让他们再受到更多的苦难了!” 朱子欣道。 南宫曦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冬日的郊外,天寒地冻,本就没有什么可玩的,但南宫曦却知道,这附近有一处梅院,因此,才想着带朱子欣过来的,可如今没了马车御寒,骑着马儿着实有些冷,南宫曦将自己大氅敞开,将朱子欣抱在怀里,马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坐在他的身前,感受着他的温度,朱子欣感觉真的很幸福!那感觉简直是好极了。 朱子欣兴奋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虽然,此时根本也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可她却似乎看的格外有劲儿,身后的南宫曦却眼角含笑的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冷静从容,略显单薄的身体看起来很是孱弱,却仿佛小草一般具有一股倔强的生命力,令人不由对她心生佩服。 她的媚眼生的很是精致美丽,脸上却永远都是冷冰冰,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错觉,可跟她相处几次以后,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博爱的人。 她看不得百姓受苦,见不得贫苦的人被人虐待。如果遇到,总是会伸出援手。当初的小翠是,科林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却依然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一些惊喜。得到她,他感觉自己如获至宝! 朱子欣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诧异的回过头来看向南宫曦。 南宫曦对上她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脸就红了。而朱子欣发现南宫曦的目光有些闪躲,也不由的红了脸,急忙转过头去。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之上,都感觉到痒痒的。她不由想要伸手去挠,却又碍于脸面不好意思去挠,感觉更不自在了。 坐在她身后的南宫曦却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虽然他们早就成了亲,但,如此亲密的在一起的时光却只有过一次,那还是在逃命的途中。南宫曦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会抽痛,都是因为他自己,他失去了多少原本应该很幸福的时光,他如今只想将它们补回来! 如今两人的距离如今近,甚至于他只要身子前倾就可以碰到她,他心内自然很是兴奋,只盼望这样的时光能够久一些,永远不要到目地地才好。 可是,事与愿违,这样的想法刚刚冒出来,就听见不远处科林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公子子。你们看,梅树林到了。梅花好美啊!” 果然,那一片桃林占地很广,梅花也开的甚是艳丽,不由令人眼前一亮,整片整片的梅花在冬日的寒和风中争奇斗艳,令人看之不禁心情大好。 几人欣喜的下马,奔向那片梅林。 粉色的梅花一团团一簇簇的争相开放,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令看的人不由的都沉醉其中。 第三百七十四章:下雨了 朱子欣一双冷眸在这样的梅花映衬下,仿佛氤氲了满目水汽,看起来似乎温柔了许多。 她缓缓走到一颗桃树下,将一枝梅花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带着甜味的香气顿时沁入脾肺,令她不由精神为之一振。 再睁眼,却见南宫曦正笑意吟吟的看向自己。 朱子欣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南宫曦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看到心里的尴尬感。 很久以来,他们之间都没有像如此这般贴近过,沟通u哦,而她,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从未有刚刚那般放松的时候,只有在他面,她才会如此不经意的露出少有的女儿态来,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早就成了自己的最信任的人!虽然,他之前曾经那般的对待过她,可她依然还是如此! “子欣,还记得我们在恶龙谷时的那一片梅花吗?” 南宫曦问。 “嗯。怎么会忘?” 朱子欣点头。 “上次,我无意间从这里路过,突然看见这一边梅花,当时便想带你来看看,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南宫曦又道。 “的确很像!” 朱子欣见他如此说,便四下里打量了起来,这里的环境,这的同那恶龙谷有些相像,都是在一片凹进去的地里,都是这般面积颇大的一片梅花! 这一片梅林甚广,走了许久也未曾走到尽头。朱子欣也走的有些累了,便随意在一颗树下坐了,看满天的花瓣在风中飞舞。 那感觉竟然令她有一刻失神。不知为何,心中不由的翻涌出一股凄凉之意来。 “天落飞花花似梦,风卷残香独自红。人间腊月凄凉路,无边心绪付东风。” 南宫曦充满磁性的嗓音自不远处传来。所吟的诗句,也正好是朱子欣的心情。 她转过头看他,一袭墨色衣衫的他,自花海中走来,长身玉立,卓尔不凡,黑色的衣衫在梅树林里,如浓墨重彩的人物画,整个人仿佛不似来自人家,竟如谪仙一般。 朱子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不由有些自嘲,笑道:“没想到南宫公子的诗词做的这般好,为何你没有考取功名呢?” 南宫曦走到她身侧站定,看着眼前的一株梅树说道:“南宫公子的诗词虽好,却只为一人而作!至于功名,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娘子,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因此,南宫公子决定,从此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要守在娘子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没想到,他居然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听的朱子欣顿时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了! “贫嘴!” 骂了一句,朱子欣所幸不说话,沉默以对。 过了半晌,南宫曦打破沉默。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梅树说道:“这颗梅树也许是想要长成参天大树的吧?可惜,旁边的树木太过强大,将它压的抬不起头,只能蜷缩在这么一个小空间里。它竟然也能开出如此艳丽的花朵来,真是令人敬佩。” 朱子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一颗小梅树长的异常笔直,满枝的梅花也不卑不亢的开放着。它的左右两边各有一颗粗壮的大树,将它挤的没有多少空间,它的枝桠却尽力的伸展着…… 朱子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南宫曦在她的旁边坐下,又说: “子欣,你怎么不说话。” 朱子欣淡淡:“没什么,看到这株梅树便想到了自己。” “嗯。” 南宫曦点头,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坐着看花。 两人静坐着看漫山遍野的梅花和被风卷起的花瓣,仰望头顶,几朵白云徐徐飘过,瓦蓝瓦蓝的天空一望无际。风景如画。即使不说话,也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尴尬。 两人静静的欣赏了许久,朱子欣是真的被这风景吸引,而南 “宫曦却是被这如画的风景和身边的人吸引。 能跟朱子欣就这样呆着,哪怕什么也不做,他也感觉心情很是愉悦。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黄昏。 直到远处传来科林和小翠的声音传来,他们才警觉过来。 “公子,小姐,你们在哪里?” 小翠将两只手做成喇叭状,大喊着。 朱子欣慌忙站起身,也高喊:“来了。” 说完便向来时路跑去。 南宫曦摇头,笑着跟在她的身后。心道,还是那般率性,没有丝毫女子该有的矜持娇柔,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坦率直白。这也正是他当初被他吸引的地方。 两人很快就和科林,小翠会合,一同骑马向城里跑去。 南宫曦一路心猿意马的和朱子欣共乘一骑。朱子欣却在沿途看见那些难民的时候,心里又泛起一丝怜悯之情来。 经过哪些公子们摔跤的地方,南宫曦不禁勒紧了缰绳,马儿嘶鸣一声站定。 朱子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南宫曦,才发现他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朱子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一帮难民正在几匹死马的尸体上忙碌着。 那几匹马,正是世子门早上所骑的几匹,将他们摔下来以后,顾逸尘便命人将它们全都杀死了。 朱子欣木然的看着这一幕,然而,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因为她看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样的场景太让人惊悚了,她看到居然有几个竟然直接用手撕下来一块生马肉就塞进自己的嘴里,鲜血顺着那些人的嘴角流了下来,他们却毫不介意,依旧咀嚼的津津有味…… 是什么样的饥饿才能令人做出如此的事情来呢? 朱子欣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酸楚。 她闭了眼,轻声说道:“走吧!请皇上回去后,必然想办法安置难民!” “嗯,朕答应你!” 这时,南宫曦也神色凝重道。 他头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朕,此时此刻,代表着一种承诺,一种责任! 这时,久未下雨的老天爷突然额外开恩,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雷声大振,狂风大作,不多时就下起了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几人急忙加快了速度!朱子欣却根据的担心起了那些难民。 如今城外的难民都露宿在那一片开阔地,这样大的雨,他们一定会被淋坏的。 不出所料,城外的难民全都无处可躲,能挤下的大树下全都挤满了人,而更多的人根本就挤不到下面,都在楼田地里任凭大雨打在他们单薄的身体上,而即便是躲在树下的人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因为这些树早就被他们将树皮剥下来吃光了,露出一大段,一大段白色的枝干,树都快要死了,树叶又能有多茂密。全都耷拉着树枝,稀稀拉拉的树叶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朱子欣在飞驰的马背上看到这一幕,不由的一阵心酸,雨滴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虽然南宫曦用自己的大氅护着她,但她却依然感觉脸上有雨滴不断的滴落,不知是她的眼泪,还是老天爷的眼泪! 这些,都是月国的子民,她是月国的皇后,若她不能救他们,她这个皇后如何能做的安稳? 冰冷的雨水不住的打在她单薄的身体上,狂风肆虐,似乎不将这些人吹走就誓不罢休,朱子欣的身体渐渐麻木,身体上也慢慢失去了知觉,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子欣,都怪我,让你淋雨了!” 朱子欣缓缓转头,她看见南宫曦心痛的目光,炙热的在她的脸上盘桓,他和她一样淋着雨。 她问:“我没有怪你,若不是你,我如何能看到他们的在苦难?”说话间,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灌进她的嘴里,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答非所问:“有些事情,我们是无能为力的。即便你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可能改变。虽然我是皇帝,但难免的数量实在太多,我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救的了他们!” 雨雾中,他的浑身湿透,和她一样狼狈。 对于他的问话,她不答,这些道理她当然都懂,在这个乱世,人人都是独善其身,人人都居安思危。就连一个大国,都有可能在天灾中毁灭,面对太多的无能为力,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回去吧。” 南宫曦又说。他的声音夹杂在肆虐的风中和哗哗哗的雨声中,听起来是那么的虚幻。 朱子欣缓缓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些个被雨水一直拍打着的人们,这才无奈的回头,意识仿佛有些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皇宫的。 她只知道,在看到那些难民的时候,她的心很痛,很痛…… 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六岁那时的记忆突然涌现了出来。 雨很大,风也很大,她被一头豹子追赶,那豹子有着锋利的牙齿和能够撕碎她小小身体的锋利爪子,它看到她的时候,正是饿了一整天的时候,它像她跑了过来,她奋力的奔跑,奋力的奔跑…… 直到看到一个山洞,她慌忙将自己缩在那山洞中,然后慌乱的用石头将洞口堵上。 堵到一半的时候,那豹子来了,它的爪子从未被堵严实的缝隙里伸了进来,眼看着就要抓到她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用什么办法退烧 她吓的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可在后一刻,她就发现,自己用石头堵住的洞口根本不堪一击,那豹子已经将几块石头抓的满地乱滚,眼看着就要进来了。 强烈的求生欲令她不得不抓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向那个伸进洞口来的可怕爪子,顿时,一声撕破长空的叫声,将她的耳膜都快要震坏了。豹子更加疯狂的用自己的身体来撞击那些破石,她被巨大的恐惧紧紧的箍着,她下意识的向后缩着,然而,退缩并不能保全性命,就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抓起一块大石,忽而的长身而起,一脚将那豹子快要弄散架的石块踢开,同时,手中的石头也狠狠的砸向豹子的脑门。 也许是侥幸,也许是老天爷眷顾,总之,那块石头还真的砸中了豹子的头,脑浆迸裂,献血横流,那头豹子在地上扑腾几下终于不动了! 回忆在这里突然种终止,另一幅画面却在眼前呈现,她穿着紫色衣衫,坐在一处似乎很是熟悉的屋子里,这时,进来一个男子,白衣胜雪,眉眼如画,竟是南宫勋,他道: “子欣,你终归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你真的忘了我,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吗?子衿,我的子衿,我在这边好孤单,你来陪我好吗?” “不,不,南宫勋,我……我……我不爱你,我……我怎么会爱你呢?即便是你将自己冻成冰棍来救我……我,我也不会爱你的!不会……” 朱子欣猛然摇头,整个人依然在梦中,却胡乱的低语着…… 虽然是在梦中,可她的心中却难过的难以自已,两行清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 “皇上,皇后本就体弱,如今更是染上了伤寒,体温烫的厉害,必须要马上降温才行!如若不然,唯恐伤及性命。” 此地,正是南宫曦的寝宫内,朱子欣正趟在床上,她的额头上搭着块毛巾,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嘴唇都起了一圈儿燎泡。 她紧蹙着眉头,身上的汗已经将衣服浸透,她不住的低低的说着什么,只有凑近她才能听见。即使如此,南宫曦却依然将她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刘太医刚刚替她诊治完,起身对南宫曦说道。 “如何才能快速降温?” 南宫曦急忙问道。 “回皇上,除了喝中药以外,还有三种方法可以降温。白酒擦身体降温,温水擦浴降温。喝姜汤出汗退温……” 刘太医恭敬的行礼说道。 “来人,快去随老太医拿药,还有,弄些白酒来替皇后擦身子。” 刘太医话音刚落,南宫曦就急匆匆的吩咐道。 “皇上,你的伤也淋了雨,只怕要感染,还是老夫替您看看吧。” 刘太医看着南宫曦的颈上的伤,不放心的说。 “着点小伤不碍事,你快去开药。” 南宫曦却有些不耐烦了,急声对刘太医道。 刘太医不敢违逆,只得答应着退下了。 南宫曦见屋子里已经没了别人,方才拉起朱子欣的手,她的手小小的,放在他宽大的手心里显得是那样的纤细。 他将它凑近自己的唇边,吻了一下,这才说道:“子欣,你对他,其实并非没有感情,是不是?虽然你不说,可我知道,他早就已经用他的情感打动了,是不是?你不肯承认,只是因为,你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爱上仇人!子欣,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他为你做的,我或许永远也学不会!我只希望,你能慢慢的将他从你的心里忘记!我也会帮你忘记他的……” 这时,有侍女端着一瓶酒进来,正是一直服侍朱子欣的侍女小翠。 小翠低头之时,竟然看见南宫曦的大腿处渗出一大片血来,惊的“呀”了一声。 “皇上,您的腿受伤了,快让太医来给您瞧瞧吧,这样下去您的腿……” 小翠一脸惊慌的说。 “无碍,快给皇后擦身,快点。” 南宫曦打断她,接着起身去了外面,回来的路上,他由于急着赶路,没成想马儿却失了前蹄,摔了一跤,他为了保护朱子欣,被路边的树枝挂伤了腿。 回到皇宫之后,由于着急朱子欣的病,将她安顿好了之后,又急急的召集了大臣,将那魏将军儿子,还有那一帮纨绔子弟全都处置了,又将难民交给一名大臣救济,便急急的赶了回来,而朱子欣却一直昏迷不行,因此,他就没有顾得上自己,此刻若非小翠说起,他还不曾留意。 朱子欣已经烧了三天了,再不退烧,只怕性命堪忧。南宫曦想到这里,眉头紧蹙了起来。看着屋外的一片天空焦操的等待着。 一名宫女这时也拿着药进了院子,见南宫曦出来了,急忙拜倒问道:“皇上,是在您这里煎药,还是去皇后的屋里?” “就在这里吧。快去。” 南宫曦似乎有些心急,急忙吩咐道。 宫女看了一眼他的腿,这才犹犹豫豫的进去了。 科林一直跟在南宫曦的身边,他甚少见皇上有这样六神无主的时候,因此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见他腿伤的伤确实有些严重,再不说,怕就晚了,这才小心一样的劝道: “皇上,皇后的病如今太医也开了药了,估计喝了药也就好很多了,我看,我还是去请太医来看看吧,您看您这伤口一直在流血,这样下去只怕会感染啊!” 说着,科林的嗓音里居然带了几丝颤音。 南宫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这才点了点头。 那科林顿时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针般,蹭的跳了起来,飞奔出了院子。 刘太医很快就提着药箱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替南宫曦将腿上的裤子剪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由于伤口在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周围已经都开始发白,伤口的边缘也有些红肿,而自伤口处不断渗出的血液已经将半条裤腿都染红了。 刘太医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处理了,这才小心的交代道:“皇上,您可要小心啊,若是不注意,只怕这条腿……” “知道了。” 南宫曦不耐的打断他,眼神却看向别处,似乎对他的这条腿丝毫都不关心。刘太医只得住了口,却叫了科林去跟着他拿药。 很快小翠从里屋里出来,南宫曦就又着急着进去了。 朱子欣的噩梦似乎一直都在持续,她不断的梦呓着,浑身还是像火盆一样的烫。 南宫曦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把,一下子又着急了的叫道:“传太医,传太医……” 刘太医才刚刚离开,还没有走到,便又被人叫了回来,火烧火燎的赶到之后,南宫曦便急切的问: “刘太医,她的烧怎么还没有退?” 刘太医无奈,只得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说道: “皇上,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看吃两幅药,明日里能不能退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曦已经挥了挥手。 他心急如焚,生怕朱子欣再有个三长两短。 刘太医见状识趣的退下,南宫曦也向屋外走去。 科林急忙跟上,问道: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书房。” 南宫曦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字。 “那让孙公公扶着您去吧!” 科林道。 那孙公公闻言,急忙上前,扶了南宫曦便向书房而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南宫曦书房里的地上扔满了书,他不住的在书架上翻找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终于,他的手停留在一本书的上面,面上露出一抹欣喜,如饥似渴的将那本书拿了下来,即刻便读了起来。 那是一本世说新语,南宫曦看的是一篇舍己救妻,千古情痴的典故。 故事中诉说的是一个名叫荀奉倩的人,传说他是一个极度疼爱妻子,冬天里妻子突发热病,他百般无奈,于是到户外挨冻,拿自己冻了的光身子贴上去给妻子降温,最终没有救活妻子,自己不久也感染寒症死了。当然,这个故事听来有悖医学常识,不值提倡,但奉倩深爱妻子、救妻心切却很让人感动。 将这个故事看完,南宫曦缓缓的将书本合上,终于走了出去。 此刻,他终于理解了朱子欣的梦话原来,南宫勋竟然也为了子欣做过这样的傻事,怪不得,自从那次从小岛回到京城之后,他就觉得南宫勋的身体大不如前,竟然是因为子欣,他对子欣所做的一切,远远超出了自己所知道的!这也难怪子欣居然会不知不觉的爱上他! 南宫曦低着头一路走着,一路想这那个场景!白雪皑皑的冬日,南宫勋将自己冻在雪地里,后来用自己的体温替朱子欣降温! 想到这里,他心中居然嫉妒的发狂!他……他居然…… “子欣,他能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以!” 南宫曦想到这里,不由的眯了眼睛,沉声说道。 朱子欣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经历的事情,一会儿又是朱子欣这一世的记忆。 一会儿又是一条长长,长长的路,她一直走,一直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头。她急的大叫,直到有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她才会平静下来,感觉自己有了依靠。 第三百七十六章:他能做的,我也可以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朱子欣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个褐色的纱幔,转过头,发现这个房间自己似乎来过,房间很大,在床的对面放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是一副冬梅傲雪图,屏风后面是一个案几,案几的后面是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工艺品。 朱子欣的意识渐渐的回到脑海里,这里是南宫曦的房间,她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您醒了!太好了!” 小翠看见朱子欣醒了激动的叫了起来。 朱子欣这才注意到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墨皇上的房间里?” “小姐,您得了伤寒,发烧不止,多亏了皇上他……” “小翠,下去!” 小翠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正是南宫曦,只是他的嗓音略带沙哑,居然比平日里的嗓音多了几份蛊惑人心的磁性。 朱子欣看向声音的来处,见南宫曦被人推着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有些惨白,整个人看起来也虚弱无力,居然还是坐着轮椅来到她的床前的,他突然对她温和一笑,说道: “醒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咳咳咳咳……” 他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朱子欣却有些愣愣的。 她看向他,竟然不习惯他用如此的态度对她,但看见他哪张苍白的脸时,她不由的问道: “皇上怎么也病了?” 说完,她便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虚弱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罔谈下床走路了。 “你那天淋了雨,受了风寒……咳咳……已经晕过去好几日了。还是好……咳咳……好好歇着吧!” 南宫曦说着话却突然咳嗽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极力的隐忍着,却依然无法阻止。 朱子欣见他咳的辛苦,不由的说道: “我看你也病了,不如好好休息,我如今占着你的床榻,真是不好意思,还是让人送我回自己的房间吧。” 说着,她强撑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就要向外走去。 南宫曦这次没有阻挡,而是命小翠带了件宽大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出去了。 朱子欣一路上摇摇晃晃,走了许久才走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已经虚弱的连说话都困难了。 小翠见将她安顿好了,好几次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便要出去,朱子欣却在这时问道: “小翠,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她见刚才南宫曦将小翠要说的话打断,心中便起了疑心,不由问道。 小翠一阵犹豫,过了片刻才说: “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告诉皇上是奴婢告诉您的,您前几日发烧不止,都是皇上日夜守护着您,他见你的高烧一直不退,居然……居然……” 小翠说道这里,突然脸一红,支吾了半晌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朱子欣不由的疑心更浓,到底有什么话是小翠不能说的? “小翠,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让红叶说了?” 朱子欣突然冷了神色,看着小翠说道。 “哎呀,小姐,就是皇上居然往自己的身上倒凉水,把自己冻的浑身冰凉然后来替你降温。如若不是皇上,小姐只怕是救不回来了呢!” 说到这里,小翠慌忙跑到门口将门窗都关好这才又走了过来说道: “这件事只有我和皇上身边的宫女红叶知道,皇上也不让奴婢们告诉小姐,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说出去,皇上的手段您是知道的,万一他。” “……” 朱子欣突然冷声打断小翠的话,冷冷说道。她没想到南宫曦居然会用那样笨的办法替自己降温。呆愣了片刻,又冷哼一声说道:“愚蠢!” 刚刚听小翠如此一说,她不由的就有些生气,这古代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南宫勋这样做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南宫曦也要学他吗?怪不得他也生病了! 南宫勋当初就是因为救她而落下了病根,之后就再也买有好过,她真的不想南宫曦也成了那个样子,她不想欠他的!真的不想! 小翠见朱子欣突然就生气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不敢说话,停了片刻这才试探着又说: “小姐,那……我去厨房看看粥熬好了没有,您刚醒来,肚子想必是饿了吧。” 她不说还倒罢了,一说,朱子欣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做响。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朱子欣趟在床上,心中不免后怕,她没有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居然居然差成这样,只是淋了一会儿雨,便会病了。 唉! 叹息一声,朱子欣对南宫曦的愧疚无以复加! 过了片刻之后,小翠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将粥放在朱子欣的床头边,又将窗幔帮她挂起来,这才说道: “小姐,刚刚皇上特意交代要将粥熬的烂烂的,还加了些红枣进去,他说您的身体太差了,需要补补。” 小翠说着,又将朱子欣扶了起来,给她的背后放了一个枕头,这才将托盘放在她的面前。 朱子欣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粥,由于刚刚病才好,因此,她的嘴里也没有什么味。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于是将碗放在一旁。 “小姐,您怎么才喝这么一点儿?您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还是再喝一些吧。” 小翠见朱子欣根本就没有吃多少,于是劝道。 朱子欣摇摇头,身子又向下滑去,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只想要睡觉。 “参见皇上。” 门口,红叶的声音传了进来,朱子欣循声向门口看去,果然见南宫曦的轮椅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参见皇上。” 小翠盈盈一拜。 南宫曦抬了一下手,示意小翠出去。 小翠打算端着那碗粥出去,南宫曦却说:“放着吧,我来。” 小翠犹豫着看了一眼眼朱子欣,这才退了下去。 朱子欣回头,见他来了,不由皱了眉头,说道: “你为何要做那么傻的事?你是一国的皇上,如此不顾自己身体,为了给我降温,却伤了自己,这样月国的百姓会如何看我? “怎么不多吃一些?……咳咳……这粥熬了好几个时辰,应该很容易消化,你还是多吃一些……咳……体力才能恢复的快些。” 南宫曦的嗓音沙哑,语气中多了许多像是柔情的东西。听起来竟然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但他却并未接朱子欣的话,而是问道。 朱子欣见他到了此时还只顾着自己,不由更生气了,她看向他,依旧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国字型的脸庞,浓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危险,只是今日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眼睛里还有着些许血丝,挺直的鼻梁和薄唇,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却甚是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泛白。 “请皇上能解释一下,为何要做那般傻事,好吗?” 朱子欣固执的问道。 “这……” 没想到南宫曦居然会语结。他将手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你是我的皇后……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害还需要缘由吗?” “你!” 他的话令朱子欣无法反驳。 “可是,你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其实伤寒没什么的,即使你不用那样的办法,今日也就好了!可你却!” 朱子欣说着,眼中慢慢的氤氲了些许雾气。 “好了,我已经找刘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身子骨很壮实的。” 南宫曦哄道。 说完,端过一旁的粥,又道: “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儿上,你就再吃一些吧!” “你呀!” 朱子欣嗔怪一声,不想佛了他的好意,便张嘴吃了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又过去了半年,这一次,在南宫曦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下,朱子欣的身体很快便好了起来。 而这一日,又是太皇太后的生辰。 同往年一样,正是桃花开的季节,朱子欣一个早就坐在梳妆桌前梳妆着,等着去参加宴会呢。 要说起她这个皇后,还真是的窝囊,从成亲那日开始,她就同皇上闹了矛盾,后来,又是状况不断,直到今日,她还没有同皇上圆房,也还没有正式在大臣和外国使者面前露过脸,今日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了! “好了,皇后,你看看,简直是太美了!” 这时,小翠的声音传来,朱子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见一袭酒红色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前襟上用金丝绣着一个硕大的凤凰,头顶上的一支黄金打造的九尾凤凰同衣裳上的相互呼应,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看起来着实不错! “皇后,好了没?朕可是都等不及了!” 这时,南宫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朱子欣回头,见一袭龙袍加身的南宫曦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如今也做了几年的皇帝,看起来老成多了,处理起来国家大事,也是杀伐决断,好不含糊,对待百姓又很是亲和,这些日子,更是做了许多令百姓称道的事。 第三百七十七:惊喜 比如减免税负,土地按人口划分,将豪强和恶霸也收拾了不少……国家局面焕然一新,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朱子欣的功劳! “今日,朕的皇后可真美!” 一进门,南宫曦的目光就胶着在了朱子欣的身上,赞叹道。 “皇上也不差啊!” 朱子欣也调笑道。 “哈哈哈……皇后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南宫曦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完,他一拉朱子欣的手道: “走吧,等下,朕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朱子欣急忙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南宫曦却故意卖起了关子。 “呵……” 朱子欣也不多问,只是笑的很是满足! 御花园内,此时一片人声鼎沸,许多的大臣和家眷都已经到了,三五一堆的聚在一起聊天。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个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紧接着,便从正南方走过来一队人,为首的是十二名宫女,后面跟着几名宫女,手里拿着一顶华盖,皇帝同皇后站在华盖里缓缓向这边走来。而太后却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被几名太监抬着步辇而来。 众人急忙跪拜迎接,口中高呼万岁。 直到各自入了座,皇上才一抬手说道: “众爱卿平身。” 众人再一次高呼万岁,起身回到座位上。 皇帝一到,刚刚还吵杂不休的牡丹园内,顿时鸦雀无声,一派秩序井然。 这时,皇帝再一次开口说道: “今日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生辰盛宴,朕还请了鲁国,璨国,零国的国君前来观赏桃花。” 南宫曦的话音刚落,众人再次高呼万岁。 朱子欣方才明白过来,低声笑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 “皇后莫非觉得不是?” 南宫曦目光直视前方,并未看她,却是说道。 “皇上果然同从前不一样了!”朱子欣语气嘲讽道。 “皇后这是夸朕呢,还是夸朕呢?” 南宫曦却丝毫未曾难为情,居然还厚着脸皮道。 “……” 于此同时,几位国君在众人的注目中走进了桃园 璨国的国君第一个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场,朱子欣微微抬眼看去,见他同几年前所见也相差无几,南宫曦带了朱子欣上前迎接,那国君走近后,也是微微颔首,南宫曦道: “璨国皇帝辛苦了!请上坐!” 接着便安排人带他去了靠近他左边的上首之位。 那璨国皇帝坐下之后,说道:“多谢月国皇帝的邀请,朕来的仓促,只带了几份薄礼,还请月皇帝笑纳。” 说着便一挥手,身后的几名随从便将礼物奉了上来。 那些礼物里,有大如拳头的夜明珠,也有海中美丽的珊瑚,还有月国所没有的奇珍异果,倒是也引起了些众人的兴趣。 南宫曦命人将礼物收了,几人各自坐了 接着,零国君顾君豪也走了过来,令朱子欣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只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帝王,瘦高的个子,俊逸的面容,走路时气宇昂扬,倒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 他送上的是一对奇怪的鸟儿,五彩斑斓的羽毛煞是好看,却长着两个四下乱看的脑袋,看起来甚是奇特。 那国君笑声豪爽,指着那一对鸟儿说:“这是一对双头鸟,在我们韩国也不多见,前几日有个猎虎送了来,朕便趁着这次太皇太后的宴会给月国皇帝送了来,还请莫要嫌弃!” 这一对鸟儿确实稀奇,很得南宫曦喜欢,他急忙命人将那鸟儿收了,口中笑道:“零国皇帝客气了!” 那零国国君这才躬身一礼,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好。令朱子欣没有想到的事,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美妇,那美妇蒙着脸,但那一对眼睛看着却有些眼熟!然而她一时之间却是没有想起来那人究竟是谁。 这时,又一声通传声响起:“鲁国国君驾到!” 这一声通传,将朱子欣的思想又拉了回来。急忙看向门口。 这时,只见众人全都向门口看去。 那人排场却着实太大,不但前面有十二名衣着绚烂的宫女打头,接着,还有一抬由十二个人抬着的遮的严严实实的步撵。那人便坐在里面,直到抬到了桃园众人围坐之地,宫女们这才停了下来,那人这才从步撵上缓缓走了下来。 所有的人被他这一举动弄的全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位鲁国皇帝长成什么样,居然如此大的排场。 当然,鲁国也是大国,不比月国小,甚至国力要比月国强很多,因此,皇帝的排场大,也是情理之中。 也因此,众人才如此急切的想要看清楚他的面貌。 可是,当那人一步一步走下步撵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居然还是看不清他的眉眼。 只见他一身雪白衣衫,头上居然还包着一个雪白色的头巾,将一张脸严严实实的遮住。 看到此时,要说最失望的,便是朱子欣了,同萧天成分别已久,心中确实有些挂牵,原本以为今日便可一件,此时却无法看到他的真面目,心中难免失落。 那人缓步走到南宫曦面前,微微颔首,口中说道:“见过月国皇帝。” “鲁国皇帝不必多礼,还请上坐吧!” 南宫曦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礼貌的说。 那人此时却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立时便走来一个人,那人将士打扮,黝黑的皮肤,一身凛冽之气却将周围的温度骤然将了下来,只见他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圆圆的东西,被一张黑布蒙着。 众人都盯着那东西看,不明白这鲁国皇帝将要给皇帝送的是什么礼物。 这时,那人有做了个手势,托着托盘的将士骤然将那盖着的黑布揭开。 顿时,全场发出一阵惊叫之声。只见那托盘上放着的,竟然是一颗人头! 看见这一幕,莫说是未曾见过如此血腥画面的贵妇小姐们,就连久经沙场的众将军等人都不禁惊讶的站起了身子。 皇帝身后的御林军顿时扑将上来,将南宫曦同一众人等保护了起来。 这时,只见那鲁国皇帝竟然仰头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罢,他将那人头的长发一提,上前几步,他这一动作更将那御林军吓的不轻,急忙围将上来,却被南宫曦一个手势给挡了回去。 南宫曦沉声问道:“不知这是何鲁国皇帝这是何意?” “月国皇帝,这是一名刺客,刚刚他在那边围墙之上,正正拉弓准备射箭,却被朕无意看到,就顺手送个礼物给你!” 鲁国皇帝将那人头提高了些,说道。 南宫曦这才仔细看向那人头,只见那人头圆争双眼,鼻孔上凝结着黑红色的血液,嘴角也渗着黑红色的血液,他的皮肤黝黑,面容清瘦,看起来四十几岁的样子,即便是死了,也是一脸的戾气,一看便是武将出身。 南宫曦看到这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皇宫之中戒备森严,这人是如何潜伏进来的?今日可是有外宾,若是他们在这里有个三场连段,那他可不好收场呀! “来人,还不赶快给朕搜查,看看此人还有没有同党!” 南宫曦即刻沉声吩咐道。 “是!” 科林应了一声,急忙带人去了,尉迟槐也带了一队人马从另一边去了。 这时,桃园中方才安静了下来,这时,两名丫鬟搀扶着太皇太后从内院走了进来。 这些年,太皇太后一直深居简出,在皇宫后面的佛堂里吗诵经拜佛,不问世事,也只有在每一年的生辰宴会上才会出现一次,这对于南宫曦来说,是很难得的。 如今太皇太后和太后,朱子欣,三人是他最亲的三个人,因此,他非常的在意她们。今日的宴会,也是想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高兴。 “皇奶奶,您来了!” 朱子欣急忙迎了下去,换了一命宫女,亲自扶着太皇太后向座位上而去。 “还是我的子欣最乖了!” 太皇太后见到朱子欣嘴巴都合不拢了,说道。“ “皇奶奶,您慢些!” 朱子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什么都好!若是再给我添两个孙子那就更好啦!呵呵呵……” 太皇太后又道。 “……” 朱子欣闻言,一张脸顿时羞红到了耳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真的好吗? 没想到,她说了还不算,这时,太后也附和道: “就是,子欣,你如今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吧?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就早些生几个皇孙出来,你可本宫和你皇奶奶,整日里闲的发慌,若是有皇孙给我们带,那就热闹了,您说是不是呀,太皇太后!” “是,是是,谁说不是呢!” 太皇太后闻言也随声附和着道。 “……”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朱子欣此时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拜托,她如今好像,似乎,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呢! “皇奶奶,母后莫及,要不了多久,朕就和子欣给你们多生几个胖孙子和孙女出来,到时候,你们可不许闲累,不给我们带啊!” 这时,南宫曦接过话头说道。 他看了一眼朱子欣已经红的发烫的脸,笑的有几份不怀好意! 第三百七十八:刺客 “我回去了!” 朱子欣被说的涨红了脸,急急说了声,便退了下去,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刚刚坐好,朱子欣就感觉有一对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看向他,四目相对,萧天成微微一笑,此时的他,看起来竟是那般沉稳,半年未见,他的眉宇间多了几份贵气和睿智,少了几份浮躁之气,看起来,更向一个皇帝了。 朱子欣也回他一个微笑,两人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和客套。 “鲁国皇帝车马劳顿,应当很是辛苦,还是先欣赏歌舞吧。” 南宫曦见状客气说道。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朱子欣,又道: “皇后,还不给客人敬酒?” 朱子欣闻言,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对萧天成道: “子欣敬鲁国皇帝一杯,借此机会,感谢你当初对我的救命之恩!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若不说出来,便显得我这个人没心没肺!您说是不是?” “月国皇后说笑了,你我是朋友,何必说这些客套话!先干为敬!” 萧天成闻言站起身来,举杯说道,说完,一仰头,便干了杯中的酒。 这一幕,看在太皇太后的眼里,见他二人都坐下了,太皇太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喝了几口茶,继续看节目。 她隐隐的感觉,今日她的这个寿宴似乎有些不甚太平,冥冥中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今日一早,她起床后右眼就挑个不停,不是应在这个鲁国皇帝身上了吧? 他看起来高高大大,凶神恶煞的,刚来就送个人头过来,他说是刺客,但究竟是不是刺客还有待商榷,如今,他看皇后的眼神又有些不对,看来,她得防着点儿他了 想到这里,她急忙招了手,对着身边的宫女一阵耳语,那宫女远去之后,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派人在各个出口处隐藏,还派了两个人在暗处监视萧天成,若是他们运气好的话,那鲁国皇帝若有什么动作,就会在第一时间被她的人洞察了! 若是没有,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刻,太皇太后虽在看戏,但心却不在那戏上,心中也不断的暗自祈祷着。希望今日的宴会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南宫曦很是安静了。 他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睛看向那台子上,半晌未曾开口说话。 此时,台上演的似乎是一部贺寿戏。带着些神话色彩,好多形态各异的神仙在给王母娘娘拜寿。 一片歌舞升平。 朱子欣几次不由自主的看向他,都见他似乎是被那戏剧迷住了,看的很是认真。 按理说,他不再生事,她应该庆幸才对。 可心中却隐隐的有一丝别样的情绪缓缓的蔓延开来。如长潮的水一般,缓缓的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注视着南宫曦,萧天成却在注视着她, 她今日身穿酒红色的宫装,半年不见,她比原来看起来丰盈了许多,也威严了许多。较之当初,更美丽了几分,身上多了一股浓浓的女人味。 萧天成看到这里,此时百感交集,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呆呆的将眼睛挪向戏台,却完全不知道戏台上演的是什么。 半晌之后,他才慢慢的调整过来,心中不由苦笑一声:“,看来,她似乎过的很好,不用你再来操心了!” 然而,内心深处,他依然很想知道朱子欣在人面前表现的,是不是真实的,若不好,他依然可以带他离开!离开,马上!因此,他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单独见上朱子欣一面。若她果然过的好,他便认命,不再纠缠,若她过的不好,他纵然豁出去,也要带她脱离苦海。 呵……不过,前提是,她愿意同他走。可是,她还肯同他走吗? 萧天成又不自信的瞟了朱子欣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并无半点异常。 他来月国,说是替太皇太后祝寿是假,来看朱子欣才是真,当初,他同南宫曦说过,若子欣恢复记忆之后,她若选择自己,他便带她离开,如今也是时候问这个问题了。……” 台上不断的变换这节目,然而,科林将整个皇宫搜查过了之后,便偷偷的将结果告诉给了南宫曦,南宫曦听了之后,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 朱子欣注意到他的变化,低声问道。 “那刺客并非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或者几个,看来,他们是有预谋的!” 南宫曦也低声道。 “那科林是怎么发现的?” 朱子欣疑惑问。 “科林他们在发现了这个。” 说着,南宫曦将手中一个东西递给朱子欣,朱子欣接过一看,是一个像小炮仗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又问。 “信号弹!估计是刺客之间互通信号用的。” 南宫曦道。 “啊!真是可惜,刚刚萧天成若是不杀那个刺客就好了!”朱子欣道。 “我猜,若他当时不下手,只怕咱们在座的,有一个人就有可能没命了!” 南宫曦道。 “……也是。” 朱子欣明白过来,点头道。 “那如今该怎么办?” 她又问。 “不能扫了皇奶奶的兴致,抓刺客这件事只能暗地里进行了!我猜这些此刻应该是跟着外国使者混进来的。” 南宫曦道。 “你是说,他们是零国,或者璨国……或者……那,莫非是他们有所企图?” 朱子欣越想越害怕,说道。 “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之前,还不好妄加猜测,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我已经加强了人手,希望能将此刻一网打尽!” 南宫曦说着,眉头又蹙了起来。 在这期间,天色渐渐的黑了起来,科林一直未带来好消息,这证明,刺客一直未曾出现。不知是觉察到了这里的异样,还是他已经潜伏到了这里,而未曾有人发现。 因此,在这盛宴的整个过程中,朱子欣都很是紧张,她不时的看一眼南宫曦,同时,只要看见陌生些的面孔,总是要多观察一番。 只是,却始终未曾发现异样的身影。 这一场盛宴一直持续到了亥时,方才散了。 整个过程,虽未曾出现任何意外,但宴会结束了,此刻却还是没有出现,朱子欣从御花园向回走,提着的心却依然无法轻松下来。 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她定了定心神,将匕首放在靴子里,也是以备不时之需。她已经好久没有同人过招了,希望那刺客不要落在她的手里! 然而,人世间的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朱子欣才刚刚回到凤仪宫,就听见外面一阵人声吵杂,于是,她急忙对小翠道: “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小翠急匆匆的去了。 朱子欣却依旧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就在这时,忽然,屋子里的烛火闪了一下,凭直觉,朱子欣感觉她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朱子欣忽而转身。 一眼便看见一个黑影正站里在距离她五步远的距离。 “谁?” 朱子欣低低的惊叫一声,同时,急忙一脚踹灭了桌上的烛火。 她在明,此刻在暗,对她多有不利,因此,只有没有了烛火,她的胜算才能大一些。 黑暗中,她一个闪身藏了起来。 “呵!朱子欣,你果然聪明!” 此刻开口,没想到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朱子欣一愣,她……她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一定在想,这个人是谁?不用你猜了,我告诉你吧!那日,你偷了我的玉玺偷偷跑了。原来,是看上了南宫曦皇后的宝座。你说你舅父能帮我,其实打的也是玉玺的主意吧?朱子欣,你说你同南宫曦闹翻了,没想到你的城府这样深。可怜我当初居然被你骗了!” 听了这一番话,朱子欣方才明白过来,此人原来是姬美人! “原来是你!” 朱子欣终于开口!怪不得,白日里,她看零国皇帝身后的女人有些眼熟,却未曾想起她来,如今她一说,朱子欣才明白过来。 可是,她记得,姬美人不会武功,这人却并不像没有武功的人。 “对不起,我那时也是逼不得已,不过,即使你得到玉玺又如何?你的皇儿是当不了皇帝的。只能因此而徒增几具尸体而已!这又何苦?” 朱子欣闻言,说道。 这件事,虽然似乎是她不对,然而,她偷盗玉玺在先,杀了先皇在后,这两宗罪加起来,她也不是个善类!因此,嘴上虽然说着对不起,但朱子欣心里并不这样认为。 姬美人冷笑一声,又道。 “就因为玉玺没了,我被零国侍卫扔在了路上,孤儿寡母,差一点儿就饿死了!后来,我几经磨难,重新回到零国,用我全部家产换得这次跟在皇帝身边来月国的机会,若非我心中存着要找你报仇的信念,也不会支撑到今日。朱子欣,你受死吧!” 姬美人说着,便向朱子欣扑来,朱子欣闪身躲过,又转到她的背后,一脚踩在了她的后心,姬美人原本武功就不高,但她并不知朱子欣原来会武功,因此,这一气脚踩的她吃惊不小,且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之下,她也跌的不轻,半晌没有爬起来。 第三百七十九:被挟持了 “朱子欣,你当初居然骗我,说你没有武功!” 好不容易爬起来,姬美人有些气急败坏的喊!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武功,那只是你个人臆断而已。当初,我若不装作受伤的样子,如何能骗的你的信任?” 朱子欣却道。 “好你个朱子欣,咱们后会有期!” 见打不过,姬美人只有想到逃跑。 说完,她走到窗户边,回头又道: “若有机会,我还会再回来,皇后娘娘,今日来的,可不止是我一个,小心其它的刺客杀了你那至高无上的夫婿,你可莫要怪我!哈哈哈哈……” 笑罢,姬美人跳上窗户,正要离去,忽而,身子却一僵,呆在了那里。 因为,他发现窗外居然有人,且,有很多人! 他们每一个手里都拿着一把弓箭,那锋利的箭尖全都齐刷刷的指向自己。 他被人包围了! 这时,朱子欣屋里的门“砰”的一声,也被人踢了开来。 接着,一行弓箭手快速的走了进来,承半包围状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且他们一个个都用箭尖直指姬美人。 “混蛋,谁让你们进来的?” 朱子欣眼见着姬美人无法逃脱,气的破口大骂。 “皇后,这还想放她走吗?你可知,先皇的死便是她造成的。” 一个声音自门口响起,居然是科林。 原来,他早就命令弓箭手埋伏在皇宫中。 这时,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南宫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话音刚落,他便出现在屋里。 屋里没有灯,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的朱子欣却已经适应了黑暗。她甚至可以看得见南宫曦眼中的担忧,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在此刻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已经实属不易。 朱子欣心中不由微微一动,说道:“我无事。” “姬美人,你已经被包围了,还是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投降吧!” 南宫曦这才看到依然在窗户上的姬美人,说道。 “哼,南宫曦,你假仁假义,害我同我的皇儿流离失所,如今还想让我投降,门儿都没有,我可告诉你,今日,我便是报着必死的信念来的,杀不了朱子欣,怪我技不如人,只是,可怜我那皇儿在我死后无人照顾,你若还顾念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便放他一马,如若不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夫妻二人的!” 姬美人却毫不畏惧的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弓箭手,给我射!” 南宫曦已经没有了耐心同她再说下去,直接命令道。 “不要!” 见那些弓箭手果然全都搭弓射箭,朱子欣情急之下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姬美人的面前。 南宫曦见状吃了一惊,南宫曦也是吓的急走两步,阻止道:“不要射!” 朱子欣看了一眼南宫曦,又看了一眼萧天成,苦笑一声道:“看在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的份儿上,放她走吧,你父皇的死虽然是她造成的,可她的孩子毕竟也是你父皇的血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何不让孩子有一个母亲?皇上,您想想,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就失去母亲,那该有多可怜!” “皇后,你这是妇人之仁!留下她,迟早都是个祸害!” 这时,啸天成的声音突然传来。 南宫曦也急急道:“子欣,莫要再固执了,今日,她必死无疑!” “没想到月国皇后朱子欣,居然也有妇人之仁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这时,姬美人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她的话音刚落,随着一阵大笑声,朱子欣顿觉面上一凉,她的脖颈便已经被姬美人的手臂圈了起来。 姬美人手里拿着剑,指着众人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朱子欣被他拖着走了好几步,勒的喘不上气来,憋的满脸通红,但她却是异常配合的跟着她的脚步。她希望她无事,哪怕她受到一些伤害也无事,不知怎地,一想到当初,她怀里那个小小的生命,她就无法下得了手杀她,这一次,就让她帮她一次吧! “姬美人,放开皇后,我可以答应放你离开。” 萧天成见此情景,不由紧张道。 “哼,萧天成,你以为你是谁?这里可是月国,不是你们鲁国,你给我让开!” 说到这里,姬美人顿了一顿,又道:“全都给我让开,否则,我立刻便杀了她。”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可她阴鸷的语气却听的萧天成同南宫曦一阵冷寒。 南宫曦急道:“你莫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用一个女子来做人质,你不觉得汗颜吗?我来换她,可以吗?让我来…” 说着,他试图走近她…… “哼,她无辜,她若无辜,我姬美人又何至于此?有玉玺在,你南宫曦又如何能这么顺利当上皇上?这个女人害我害的还不够吗?若想让我放了她,也行,马上放我走,否则,我便一剑杀了她。” 姬美人情绪激动的边退便道。 南宫曦的人试图接近他,却被姬美人发觉,她将剑架在朱子欣的脖颈之上,冷笑一声道: “哼,不要过来,南宫曦,想在此时表示自己的痴情吗?可惜太晚了!若你当年知晓朱子欣被你伤的心神俱裂的模样,只怕今日你便无颜说这些话。当年,是我从死亡边缘将她救了回来,如今她也该还我一命了!” 说完,姬美人手中剑又紧了一紧。那剑架在朱子欣的脖颈之上,冰凉的触感令朱子欣一个激灵。 眼见她如此激动,南宫曦不敢再冒险,他抬手命令自己的人后退几步,给姬美人让开一条路。 姬美人拖着朱子欣一步一步向门口挪去。 “都给我让开,我再说一遍,否则,你们就给她收尸吧。” 她狠戾的语气带着某种发泄般的愤怒道。嗜血的眸子,紧张的扫视着每一个人。虽然是在黑夜里,但她那眸中的寒气,却依然不由的令那些靠近她的心下一凛,不由的后退一步。 众人见状,不敢同他再僵持下去,只好又向两边让开。 朱子欣被姬美人架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走过南宫曦身边的时候,黑暗中,她看见南宫曦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她忽然想对他说一些当初未曾说过的话。 她想告诉他,让他放心,她是不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的,她想说,她很爱他!很爱很爱他!她原本打算今夜就同他做真正的夫妻的,可是,事实总是这般难料,不过,只要她回来,我会补偿他,一定补偿他。 “皇上,好好保重……” 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只说了这几个字,其实,她要逃脱很容易,因为,就算姬美人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但只要她瞬间出手,她就能杀了她,可是,为了她的孩子,她却选择了配合,因为她知道,若失去她,姬美人必死无疑! “子欣!” 南宫曦听到朱子欣的话,动情的叫了一声。 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令他喉中哽咽,他连声道“子欣,我也会救你,你放心好了。子欣,相信我,你会无事的。否则,我南宫曦也陪着你一起死!” “……” 南宫曦的这句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接下来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的死而要殉葬,这虽然只是一句话,但也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而此时,一个苍老却康劲的声音传了过来:“姬美人,放了皇后,这一切同她无关,你若非要有一个人质,便让哀家代替皇后吧。想来,哀家的命,似乎也不比皇后的命贱吧?”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太皇太后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步子迈的很急,速度却是异常缓慢的走了过来。 原来,在听到皇后被挟持后,太皇太后的腿都软了。 她几乎站立不稳,却急匆匆的命令两名宫女搀扶自己来到了仪凤宫。 知道有刺客来了宫中,她早早便做了准备,在皇帝的寝宫外布置了许多人。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刺客却第一个来了仪凤宫。 “太皇太后……” 看见太皇太后,姬美人握剑的手顿时发起抖来。她之所以先来凤栖宫的原因,皆是因为,其实他早早就化妆成宫女跟在零过皇帝身后进了宫里,她找的本就是朱子欣,因此,便跟着她到了这里。 如今,她看见太皇太后,心中依然还像从前般有些惧怕和敬畏的。 太皇太后还是太后的时候,她就很怕她,这似乎成了一个习惯,虽然如今她已经不是皇帝身边的美人了,可她依然还是怕她。 “姬美人,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不过是被逼无奈,哀家全都知道,可是,皇后她是无辜的,你就放了她好不好?你带哀家走,反正哀家也没几日活头了!” 太皇太后说着又上前了几步。 “太皇太后……” 姬美人又叫了一声,一连又后退了几步。 “母亲……母亲……” 就在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叫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原来,萧天成不知从哪里将姬美人的孩子带了过来。 姬美人刚刚松懈下去的神经又忽地收紧了。 第三百八十章:打起来了 朱子欣顿时感到脖颈一凉,姬美人的剑已经划破她的皮肤,渗出点点血液。 与此同时姬美人大叫道:“放我了我的孩子,否则,我立即杀了朱子欣!” 虽然是夜晚,但姬美人眼中的杀气似乎有穿透黑暗的力量。 原来,萧天成在他同太皇太后说话的同时,命人将姬美人的孩子接了来,想以孩子的性命来要挟姬美人放人。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姬美人看见这一幕居然更加的激动了起来。 “放开我的孩子,否则,我即刻便杀了她!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皇后重要,还是我孩子重要。” 姬美人非但不受威胁,情绪反而更加激动的说到。同时,手中的剑又紧了紧。 朱子欣只感到一股刺痛感袭来,脖颈之上又渗出点点血液来! 他如此举动顿时吓的萧天成可南宫曦群都面色苍白,急忙道:“放了孩子,放了孩子。” 侍卫急忙放了孩子,孩子刚刚得到自由便向姬美人的方向跑来,却被侍卫挡住。她满脸是泪,难过又惊恐道:“皇儿!皇儿!……” “姬美人,你放心,你的孩儿便是哀家的亲孙子,哀家不会让他有事的!可是,你也要答应哀家,若你带着皇后出了宫,就放了她好不好?……” 这时,太皇太后一把将那孩子揽在怀里,说道。 姬美人想要过来,然而,看了一眼朱子欣,却又恨了心,过了半晌,她才又开口道:“太皇太后,我相信您,一定会照顾好我的皇儿的,你们其它人,最好善也善待我的皇儿,否则,一命还一命。只要我听到你有一丝对我皇儿不好,我便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你的皇后。” 说完,她留恋的看了那孩子半晌,对他喊道:“皇儿,母亲会来接你的!” 说完,姬美人沉默片刻,深呼吸几次又道: “想要你们皇后活命,就莫要追来!” 说完,她狂笑一阵,接着便拖着朱子欣向包围圈外而去。 萧天成和南宫曦等人此刻虽然焦急万分,但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姬美人带着朱子欣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 “追。” 萧天成这才冷声吩咐,众侍卫急忙跟在身后追去。 南宫曦也一个手势,命令自己的人跟上…… 朱子欣在这个过程中始终异常配合,直到姬美人将她拖上一匹马的马背之上,她才淡淡道:“姬美人,我帮你,只是因为那孩子,等过几日,我回了宫,便会想办法,让孩子同你回合,如今,我也会尽力救你,不过,我希望你也要配合我。” 姬美人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朱子欣,这是你的缓兵之策吧?你以为我会信吗?” 说完,她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向前而去。 身后,萧天成同南宫曦的人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 跑了许久,姬美人也甩不掉他们,心中不由有些焦急。他向后看了一眼,恨声道: “他们当真以为你们可以救得了你吗?休想!若我逃不出去,你也别想活!” 她的话音刚落,便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一僵。心中顿时意识到自己着了朱子欣的道儿。于是气急,骂道:“朱子欣,你害我!” 朱子欣一把拽过马缰绳,淡淡道:“照你如此跑法,是躲不过他们的。”说完,她将姬美人用衣裳绑在自己身上,接着两腿用力,口中娇喝一声: “驾……”接着,便向一个岔路口的另一条小路而去。 “朱子欣,你要做什么?前面可是悬崖!” 姬美人大惊,叫道。无奈她身子无法动弹,根本无计可施。 “置于死地而后生。姬美人,我若不想救你,你以为你可以带我离开吗?” 朱子欣语气依旧淡淡。可姬美人却不得不承认,依着朱子欣刚刚的伸手,自己根本无法将她囚禁的。刚才自己根本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自己的穴道就被点了。看来,她是真的想帮自己。 可是,即便如此又怎样?她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而已。 朱子欣不管姬美人是如何想的,她一挥马缰绳,快速的向悬崖处而去…… 当南宫曦同萧天成等人赶到那里之时,只见姬美人挟持着朱子欣正站在悬崖边上。 南宫曦一惊,脸色大变,惊叫道:“子欣!” “哼,南宫曦,萧天成,你们还要再追过来吗?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我便同朱子欣同归于尽。” 姬美人说到这里,又一连后退几步,只听得几声石头落下悬崖的声音传来。他们已经到了悬崖边上,眼见着一个不小心便会掉下去! 萧天成同南宫曦同时上前一步,惊叫道:“姬美人,你莫要伤害子欣。” “呵……已经晚了!” 姬美人冷笑着说完,一揽朱子欣的腰,纵身便跃下了悬崖! “子欣!” “子欣!” 两声撕裂般的叫声响起,南宫曦同萧天成已经飞跃到了悬崖边。 “子欣!子欣……子欣……你怎么能救这样走了?子欣……” 黑夜里,南宫曦看着悬崖之下,悲声喊道。 萧天成也一动不动的站在悬崖边,他愣愣的看着黑漆漆的悬崖底,过了半晌才低低说道: “你还没有给我机会向你表白,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选择的是南宫曦还是我!” “萧天成,你白日做梦,子欣根本就不喜欢你!她怎么可能跟你走?” 南宫曦听到萧天成的话,忽而抬起头来,怒视他道。 “那是我同子欣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他人来管!”萧天成冷言道。 “可是,你别忘了,她是我的皇后”南宫曦反唇相讥。 \ “哼哼,是你的皇后又如何?当年你又是如何对她的?是谁令她伤心欲绝的?南宫曦,子欣已死,我不怕告诉你,当年她去恶龙潭之前,我曾见过她,给过她一个玉佩,告诉他,若她有一日想做我的皇后,随时都可以!今日,我来月国,就是为了问她,愿不愿意同我走!” 萧天成也怒视南宫曦,狠声道。 “萧天成,你找死!” 被萧天成说到痛处,南宫曦红了眼,一拳就打了过来。 萧天成岂会坐以待毙?也迎头接招,顷刻间两人便打在了一处,月色中,只见飞沙走石,两道黑影不断变换位置,身后两边侍卫见状也打了起来,一时间两队人马混做一堆,打的是难舍难分。 还是萧天成比较冷静,意识到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瞅了个空子跳了出来,冷声道:“说不定子欣掉下悬崖还没死,不过,再继续打下去,就更没有机会救子欣了。为今之计,还是赶快下去看看子欣还有没有救!” 这句话将南宫曦提醒了过来,他急忙对自己的人道:“快,快下去找人。” 萧天成却道:“前面有一条路可以下去,跟着朕走。” 说完跨上马背上向前而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也快速离去了。 悬崖边上一刹那间变的寂寂无声。 忽而,从悬崖下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再过了一会儿,悬崖边忽而露出两颗脑袋来。 接着,两个人便从下面爬了出来。居然是姬美人和朱子欣。 原来,她们将两人的外衣撕成布条,绑在一起,结成一根长绳,继而,将一头绑在悬崖边的大石头上,另一头绑在两个人身上,在越下悬崖之后便贴在崖壁上。黑暗中,那些人自然看不出石头上绑了绳子。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们才借助那根绳索爬了上来。 “朱大小姐果然好魅力,居然让两个至高无上的人打了起来。看来,您的勾魂摄魄功近几年又有所长进啊!” 刚上来,姬美人便讽刺道。 朱子欣不理他,却道“他们在下面找不到人,定然会起疑心的,只怕会再一次上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走到旁边的一个巨石之后,将马儿牵了处来。 姬美人似乎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因此上前拉住马缰绳,朱子欣异常自觉自愿的爬上马背,姬美人这才上马。 “先找一个附近隐蔽的林子藏起来,即便他们察觉到,也定然不会想到你还在附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姬美人还是一言不发,却依言找了一条能到达附近山上的小路。 再说萧天成和南宫曦两个人,带着两队人马快速的下了轩辕底部,然而,他们那么多的人打着火把找了许久,别说是尸体,就连一块破布片也未曾找见。 南宫曦见状,抬头看向黑漆漆的悬崖上方,接着沉思片刻道:“我们定然被骗了!” 萧天成瞥了他一眼,这才道:“他们此时,定然已经跑了。” “事不迟疑,你我兵分三路,一路在城中寻找,一路去城外,还有一路守住宫殿。” 南宫曦接着道。 萧天成点了点头,看来,也很赞同南宫曦的方法。依言去了。 如今,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他们却都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尸体就证明朱子欣没有死。 到了此时,他们已经不去关系姬美人是否被抓住,他们只想看到朱子欣能够平安。 第三百八十一章:姬美人病了 见萧天成去了,南宫曦也抬手道:“走。” 说完,领着自己的人上马而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姬美人和朱子欣已经都到了京城外二十里远的一座山下了。 朱子欣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如今自然对这一带很是熟悉,虽然很久未曾来过,但还是找得到上山的路。 然而,如今正是夜晚,山路崎岖,很不好走,因此,她们还是走的极慢。 两人谨小慎微的慢慢向前走着。 饶是这样,还是很久之后才走到半山腰,这时,突然姬美人一脚踩空,整个身子便向前扑去,朱子欣急忙伸手将她扶住。同时听见悬崖底传传出一阵石头掉落的声响。 原来,山崖边有一处是空的,被她一只脚踩到,那里的碎石便纷纷坠落…… 若不是朱子欣,姬美人说不定会掉下去。 姬美人站稳,回过头,看了朱子欣一眼,却未曾说话。 朱子欣却道:“小心。” 姬美人并未理她,朱子欣也不在意,跟在她身后继续赶路, 虽然两人都不再说话,但却比刚才更加的小心。 虽然已经是春日,但三里的夜晚,还是挺冷的。走了一路,却也是慢慢的暖和了下来,但两只脚却很是疲惫,感觉不像是自己的。 而姬美人的脚步却越来越慢,甚至于比朱子欣走的还要慢,看起来甚是艰难。甚至于走几步路都要抚着胸口喘息一阵。 朱子欣必须走的很慢才能同她保持同步,黑暗中,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理,因此,便只是跟着她,并不多话。 然而,朱子欣的心中却很是为她担心,心道,她应该是体力透支过剩引起的吧。要赶快找个地方休息才行。 如此,两人又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这才走到了一处平坦之处。 虽然光线很暗,但姬美人带着朱子欣找到一个山洞,牵着马儿走了进去。 山洞里比外面更黑,伸手不见五指般。 两人摸索着走了一段,感觉安全了,朱子欣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姬美人也不发一眼,缓缓的靠着山壁坐了下去。 休息了片刻,朱子欣道: “姬美人,山洞里太阴暗了,我们去弄些柴火来吧,好不好?” 说完,朱子欣看向姐妹的方向,等待着她的回应,然而,她等了片刻,却不见姬美人回应,山洞里的光线又着实黑暗,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朱子欣只道她还在恨自己,不曦同她说话于是她叹息一声,又道。: “那你休息吧,我去弄。” 说完,她又等了片刻,还不见姬美人回答。黑暗中,朱子欣摇摇头,看来,她果然不打算理她。 于是,她摸黑向山洞外走去,即便是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山洞黑咕隆咚的,万一有毒蛇什么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朱子欣如此一想,自然不敢耽误,走出山洞外,用手掌随便砍了些树枝便拖了回来。 她凭感觉走近姬美人,问道: “姬美人你身上有没有火折子?” 可是,姬美人居然还是没有回应。 这一次,朱子欣意识到不对劲儿了。一把将树枝放下,摸索着走到姬美人身边,这才发现,她一动不动。 朱子欣急忙摇了摇姬美人,她没有丝毫反应,居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再一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她正在发热! 朱子欣吓了一跳,急忙在她身上一阵摸索,终于在她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而后,将那堆树枝点燃。 就着篝火,朱子欣这才发现,原来姬美人的背部受了伤,血液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看样子,似乎是在跳下悬崖的时候,被石壁上的尖利的石头刺破了,可她却一直坚持着,还走了那么多的路,未曾哼过一声。怪不得她在走山路的时候,脚步不稳,原来是受伤的缘故。 她如此隐忍,应该是怕她出卖自己吧?想到这个可能,朱子欣不由自嘲一笑。 信任真的是很容易打碎的东西,如同一个精美的瓷器,一旦打碎,便很难修复了。 当初,她为了月国江山,欺骗过她,如今再让她如当初一般的信任自己应该是不可能了。 就好比当年的南宫曦,伤她一次,她便很难再相信他了,若非后来他几次舍命相救,她恐怕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朱子欣知道在这样的状况下,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不信她,因此,才差一点儿送了自己的命! 朱子欣苦笑一声,急忙帮她止了血,这才四处在洞中找了起来,一般这样的山洞都是有水的。 于是,朱子欣拿了一个火把,向里面走了走,这个山洞似乎很深很大,深不见底,而且里面很黑,越是走,越是可怕,然而,走了没有多久,她便听见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传了过来。 朱子欣现在一阵欣喜,急走几步,果然看见一处洞壁那里正渗出一滴滴的山泉。 朱子欣急忙将自己的衣裳撕掉一些,蘸了些山泉又快步跑回到姬美人的身边,将她的伤口清洗了一下,接着又跑回去,接了水,给姬美人喂了些水。 为了给她退烧,她来来回回的在山洞里不断接水。 同时用两块布来回换着给她物理降温,同时,又用指甲掐了她几处穴位。 到了天亮时分,姬美人的烧逐渐的退了。朱子欣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一路奔波,担惊受怕,整个人就很是疲惫,如今再经过这样的折腾,更是心力交瘁,由于担忧姬美人的病情,她根本无暇顾及其它,如今见她退了热,她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疼痛,整个人仿佛散了架一般,没有了丝毫力气。 她终于疲惫的爬在姬美人身边睡着了。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姬美人的高烧一直不退,直到第五日的时候,方才清醒了过来。 朱子欣每日辛苦照顾她,日夜颠倒,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幸亏这些日子,南宫曦和萧天成没有找到这里,否则,只怕一个闪失,姬美人的性命便有可能不保,然而,她却是为了救她,却也累的体力不支了。 这一日,她刚刚起身,想要给姬美人去弄点儿吃的来喝,然而刚站起身来,眼前一黑就栽倒了下去,过了片刻方才清醒过来。 朱子欣伸手扶额,又贴着洞壁站了一会儿,这才又继续向前而去。连日来的劳累让她的体力也已经极度衰竭,她原本身子也是刚刚调理好,这一次只怕又累垮了,然而,待到好了些,她还是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拿回来几个红薯和一只田鸡。 进了洞,她急声说道: “等久了吧,马上就好。这里四周围没什么东西,我又不敢跑的太远,就只找到这些东西,你先将就着吃,等中午我再好好的找些好的来做给你吃。这些日子,你不吃东西,只喝水是不行的,不管怎样,还是勉强吃一些吧!即使你不想吃,也该为了你的孩子考虑考虑,这些日子,他见不到你,大概快急疯了吧!” 朱子欣说完这几句话,停了下来,她不想勾起姬美人的伤心事,但不这样说,她是不会好好吃饭的。 果然,这一次,姬美人半晌没有再吭声,却用手抹了抹眼角。 朱子欣也不打扰她,只是一味的忙碌着。 她将田鸡剥了皮,放在火上烤,而红薯则挖了个坑埋在火堆下面。 不一会儿,整个山洞里都满是田鸡和红薯的香味了。 朱子欣从火堆中跑刨出一个红薯来,又仔细的剥了皮,这才递给姬美人道: “吃吧,虽然做的不好,但好歹可以填饱肚子的。” 姬美人没有动,却将一双眼睛定定的看向她,过了半晌,直到朱子欣的手都举的有些麻木的时候,她才问道: “你为何不走?” 听了此话,朱子欣拿红薯的手抖了一下,她将手收回,苦笑一声,道: “姬美人,我知道你不明白,就连我都说不清楚,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就这样死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不走,因为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虽然那个时候,你或许并非真的想要帮我,而是对我有企图,我不走,是因为那个只有两岁的孩子需要娘亲,我不想看着你就这样病死在这里。如今,你遇难了,我无法坐视不理。” 姬美人听了朱子欣的话,不再说话,却伸出手。 朱子欣不知他要做什么,不由问道:“什么?” “红薯。” 姬美人冷冷道。 “哦,给你。” 朱子欣这才明白过来,她将手里的烤红薯递给姬美人。唇角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她终于肯吃红薯了,这是不是证明她的病在好转了? 姬美人接过,慢慢的吃了起来。 朱子欣着实饿了,几口便将自己手里的红薯吃完了。看向姬美人,她吃的慢条斯理,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着,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也是吃的极为优雅。 看来,良好的家庭教育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多么的重要。姬美人自幼长在零国的官宦人家,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到了月国,如今想来,估计是早有预谋,不过此时,朱子欣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为了孩子 良好的修养让她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依然看起来优雅从容。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姬美人身上落了太久,朱子欣慌忙移开了视线,她将田鸡撕下来一块,递给姬美人道:“再吃点儿田鸡吧。” 姬美人接过,又无言的吃了起来。 吃完,她继续躺下睡觉,完全无视朱子欣。 朱子欣也不吵她,独自一个人弄了几个火把,又向洞里走去。 从昨夜开始,她就说觉得这个洞有些诡异,仿佛深不可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一般,想要探个究竟。 果不其然,即便是在白天,洞里也只有前面一点点有些光线,越往里面走越黑。 朱子欣打着火把走了许久,也未曾走到头。她有些担心姬美人,于是便又折了回来。 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的看见光亮。再往前走,看见前面躺着的人时,朱子欣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向姬美人的方向,正迎上两道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那目光里居然带着浓浓的担忧之情。 朱子欣心里顿时一暖,笑道:“我去里面走了走,想看看这洞到底有多深。” 算是解释。 “这洞很深,可以通往月国开国皇帝南宫兴和皇后玉漱的合葬墓。” 姬美人淡淡应道。 “原来是这样。” 朱子欣有些讶异:“可是,你为何不早说,你对这里的地形居然比我还熟悉?” “哼,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我是零国人,来月国的目地,不用说你也应该想到,这有什么可说的?总之,里面不能去。听说从这里进去,一路有很多机关,若是触动了,便会掉下墓葬,永远也出不来了。” 姬美人又道。 “哦,好可怕,那我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好了。” 朱子欣有些后怕的说。 对于古墓,她可是很忌讳。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了许多盗墓文,那些小说里描写的场景阴森恐怖,她一辈子也不想进那样的地方。 看她有些恐惧,姬美人又道: “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只要不要走的太深,不会有事的。” “姬美人,你进去过吗?” 听他说的似乎很了解一般,朱子欣问。 “嗯。” 姬美人轻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刚来这里的时候,来过几次,有一次已经走到了门口……”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朱子欣,又道: “总之,无事莫去。” 姬美人说完,闭眼,表示不想再理会朱子欣。 朱子欣却是笑了。她这是在关心她?其实,相处几日,她觉得姬美人的人品原本不坏,只是,如她所说,处在她那样的位置,只怕许多事是逼不得已的吧! 因此,她道: “嗯,知道了。我不会再去的,你放心好了。” 姬美人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的伤势有些重,又失血过多,很容易疲惫,因此,躺下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朱子欣却去外面找了些干草,在洞里铺了一个床铺,又在洞里垒起来一个灶台,因为姬美人伤势严重,她必须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两人在洞里呆了七日,朱子欣在山里采了些草药,每日里帮姬美人敷药,姬美人的伤口逐渐的好了起来。 第八日的清晨,姬美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又在洞口转了一转,甚至于还打了一套拳。看来,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其实原本伤口就不深,不过是出血过多,那日有走了太多的山路,导致过度贫血,这才发热的。 如今经过几日修养,终于好了起来。 之后几日,她总会独自一人去山顶,在山顶上独自呆许久,这才下来。 朱子欣不知道她去山顶做什么,但也从来不问,然而,她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等他完全好了,要如何走出去。 然而,还未等她想出计策,这一日却提早的来临了。 这一日,就在姬美人又独自一人在山顶上的一处巨石上许久,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知道是朱子欣,于是,头也未回的叹息一声,道:“你走吧。” 朱子欣一愣,过了片刻说道:“不,我不走。我来是想告诉你,如今你的伤也快要完全好了,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出丰城,直到你安全了,我再离开。” “堂堂月国国皇后,不该在这深山老林里同一个逃犯受这样的苦。更不该帮助逃犯触犯国法,这若是让你的百姓们知道了,会如何看待于你?你还是走吧。” 姬美人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之意。但朱子欣却是知道,她是故意如此想赶自己走。看来,她这几日总是来山顶,也是在考虑后路。而她所考虑的后路里,已经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原来,她的冷酷和无情不过是表面的,在她的内心里,应该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朋友。 想到这些,朱子欣心里略过一丝欣慰。 她已然不记恨她了,她便更不能走了。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却从未害过她!只这一点,便值得她救她。 这就是朱子欣的思维逻辑,她不管她的朋友在别人眼里是什么人,只要她认为他对自己好,那就够了。 何况,南宫曦所说的姬美人的那些罪状,她未曾亲眼得见,也不肯相信那便果然是她做的。 朱子欣又走近几步,说道:“你不必激我,我不会上当的。我必须看见你安全,我才会走。”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姬美人忽而站起身来,向山下走起。似乎已经不耐烦同朱子欣再说下去。 朱子欣却是不在意,也跟在他身后向山下走去。 忽而,姬美人耳朵一动,停下来脚步,侧耳倾听了一下,道:“有人上来了。” “啊!那我们快进洞。”朱子欣也听到了,山里果然来了一队人,且人数众多。只怕是南宫曦带人找来了。 两人急忙跑进洞里,又弄了些树枝将洞口遮住,俯身在洞口听了片刻,朱子欣突然问: “你说这个山洞后面是开国皇帝的墓子,那皇上他是不是来过?” “你说呢?” 姬美人讽刺道。 “……” “那我们还是赶快换一个地方吧!” 朱子欣闻言,浑身一个哆嗦,这个地方这么明显,若是被南宫曦发现了,姬美人只怕在劫难逃了了。 “你有什么好地方?” 姬美人问。 “那日我打猎,看见前面有一处山洞,是在墙壁上的,处于好奇,我便进去看了看,虽然不好上去,但洞里面却很宽敞,而且,后面还有出口,应该很安全。” 朱子欣道。 “那随你!” 姬美人应道。 “好,那就这样吧,马儿只好不要了!” 说着,朱子欣便将马的缰绳解开,放它走了。 两人悄悄的出看洞口,四处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向那个峭壁上的山洞而去。 上去的时候,朱子欣先自己爬了上去,接着,又将自己的软铁丝放下来,让姬美人绑在自己的腰上,她又将她拉了上来,好不容易上来之后,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了。 此洞很大,但洞口却不大。用树枝挡起来,若不留意,应该发现不了。 在里,她们每日可以看见下面的情况,两日之后,也不见有人找来,朱子欣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到了第三日中午,她终于又敢出去打猎了,很快,朱子欣便打了一只野兔回来,在动力烤了起来。 这时,一队人马快速快速的前行着…… 到了京城外二十里地的地方,抬眼,已是崇山峻岭,重重叠叠,峰峦相接,连绵不断。 有几处山峰高插云霄,层峦叠嶂 如今正是晚春,树木的枝桠异常茂密,一颗同一颗枝干相连,将头顶上的天空都遮的严严实实,不时有飞鸟儿掠过。 这里正是藏人的好去处。 在这连绵的山峰里,有一处平坦之地, 四面石甓光滑陡峭,周围翠叶深稠.迎眸春色,如千枝紫弹坠流苏,喷鼻花香,似万架绿云垂绣带.缒缒马乳,水晶丸里渑琼浆;滚滚绿珠,景致异常美丽。 在那石壁之上,五丈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天然石洞。 如今正是正午,石洞里居然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然而,这时,一阵鸟儿突然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天,明显的是有人朝这边而来。 山洞里的炊烟顿时熄灭,半晌,这才从里面露出一个头来,正是朱子欣。 朱子欣刚刚将火灭掉,姬美人也从里面挣扎着走了出来,躲在山洞的另一边向外张望,同时说道: “这群人居然如此执着,都这么多天了,还不死心?” “嗯,你绑了他的皇后,他若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那他就不是南宫曦了!” 朱子欣看着远处,说道:“呵,你说的对!看来,他很重视你的嘛!” 姬美人语气中有着些许羡慕和嫉妒。 “若他不重视我,你此刻,安有命在?” 朱子欣觉得她是语气不对,于是反唇相讥。 “……” “你说的对。只是,你为了我这样折腾你的夫君,值得吗?” 第三百八十三章:南宫曦来了 姬美人问。 “每个人做事都有目地,南宫曦为了他的皇后,而我只是不想这世上又多一个孤儿而已!” 朱子欣道。 想起她的小时候,她无法看着一个母亲就这样抛弃自己的孩子独自离开。那时的她,对死亡还没有什么概念。 因此,每当她看见别的孩子都有妈妈陪着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偷偷哭过,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那时,她恨过自己的妈妈不来看她,她埋怨过她将自己抛弃了!然而,即使那样,在孤寂恐惧的黑夜里,她依然希望她能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在那些时刻,她甚至告诉自己,只要妈妈能来看她,看就原谅她犯下的所有的错! 只是,直到她当了杀手,直到她穿越过来,她的愿望也一直都未曾实现!因此,看见那个孩子,她无法硬下心肠杀了她的母亲。 朱子欣说完,转身回了山洞,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时,山洞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皇上,这里有人攀爬过的痕迹,您看……” 朱子欣一惊,一摸自己的腰上,顿时懊恼不已,原来,她居然大意到将自己的软铁丝丢在了下面。 看来,这里是不能呆了。 想到这里,她急忙回到山洞里,这一处山洞是个葫芦型,里面很是巨大,朱子欣同姬美人两人在此处用干燥的树枝打了个简易的床,如今,姬美人正躺在上面。 见她进来,姬美人急声问道: “怎么了?有人来了吗?” 朱子欣点了点头,说道:“他门发现了我的匕首,这里只怕是呆不下去了。” “那我们快走吧!” 朱子欣一听急忙扶起姬美人就要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她觉得不妥,对她道: “你如今病着,还是先走吧,我断后,否则,只怕他们追来,你便走不了了!” 说完,她便向山洞的前面而去,原来,这个山洞还有另外一个出口,那姬美人便向另一个出口而去,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说道: “看在你这次救了我的份儿上,从前的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保重!” 说完,不再回头,急急的走了,然而,她毕竟身子虚弱,虽然很急,但还是走的不快。 而这时,下面的人已经用钩锁抓住岩壁向上攀爬而来。 当初,朱子欣选择这个山洞的时候,就是看重了它距离地面很远,这样的话,一般人是到不了这里的。 此时,她藏在洞口向下看去,却一不小心,踩落了几颗小石子。 “上面果然有人!” 下面的人见有东西落了下来,全都抬头看去,为首的竟然是萧天成,他惊呼一声,却面露喜色。 想了一想,他对着上面叫道:“上面的人可是子欣?” 朱子欣贴着洞壁向下看来,见来人居然问出此等问题,更是一惊,看来,这人定是萧天成无疑,因此并不言语,而是悄悄的从洞口向后挪去,慢慢的,想要离开了山洞。 萧天成在山洞下等了片刻,见等不到洞里的人回答,这才又喊到:“子欣,我是萧天成,你莫要怕,我会来救你的!你等着,我来救你” 说着,这一次萧天成便快速的向山洞上攀爬而去。 下面的人都急的叫道:“皇上,您这样很危险,若那人不是月国皇后的话……” “若不是她,我甘愿被人打死” 萧天成却并不畏惧,手中动作并未停止,反而更快了些。 然而,这一次,再没有受到攻击,待他攀爬到了山洞里,却见里面有一堆灰,他伸手摸了一摸,还是热的,再往山洞里走些,发现了那张床。 这才走到洞口,向下喊道:“你们都上来吧,原来这洞里还有一个出口,那姬美人一定是怕咱们扎她,因此,挟持着子欣跑了。” 下面的人见皇帝没事,这才一个一个的向上爬来,而皇帝早就一个人向山洞外而去。 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赶到,萧天成命令大家分散寻找。 其实,朱子欣同姬美人两人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姬美人如今身子太弱,根本走不动,朱子欣回过头去找她的时候,很快就将她追上了,如今,她们只能暂时找了个断崖,藏在了下面。 这时,有两个人到了她们身前,她们,看着那两人盯着那两人看着,生怕他们发现了她们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听,后面好像有人来了。” 那两人顿时停住,俯身在树下向刚刚过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见一队人马向这边而来,衣着打扮却是月国将士的式样。 “南宫曦的人?”萧天成认出了他们,说道。 “若是被他先找到,是绝对不会放过姬美人的。不如我们想办法告诉她,若他肯放了子欣,朕保证会放她走。朕看的出来,是子欣自己想要救她,才甘心被她挟持的。可南宫曦却不这样想,他如今正在气头上,只怕姬美人落在他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话尽数落在了司马御风的耳朵里。 但他依旧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那些人才在萧天成的人的带领下逐渐离去,朱子欣和姬美人才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朱子欣对姬美人道:“刚刚她们的话你听见了吗?” 姬美人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不是南宫曦的人,是萧天成的。如今便好,若他果然肯放了我,我同意将你交给他。” “我们还是再看看吧。”朱子欣却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队人马向这边而来。 “遭了,南宫曦来了!” 朱子欣一眼就看见南宫曦在队伍的前面走着,她急声道。 “你怎么办?” 姬美人也急问。 “如今,只能寻求萧天成的帮助了!” 朱子欣道。 “他可靠吗?” 姬美人问。 “你放心,只要我开口,他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朱子欣肯定的点头。 说完,她一拉姬美人的手,道: “跟我来。” 说着,两人快速的向萧天成的方向而去。 快要走到的时候,朱子欣对姬美人道: “你先藏着这块石头后,我去同他说说。” 姬美人依言照做了,朱子欣急急奔去,走到萧天成身后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她,大声道: “皇上,月国皇后。” “嘘……南宫曦就在那边!” 朱子欣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 “子欣,果然是你!你没事就好,只是,你看起来好疲惫,她是不是虐待你了?” 萧天成一见朱子欣,欣喜若狂,急声问。 “没有,她没有虐待我,其实,你猜的对,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想要救她,你知道,她的孩子只有两岁,我不想看着他失去母亲!萧天成,如今南宫曦就是那边,若是被他知道,姬美人在这里,一定会杀了她的,我就是来求你救救她,带她走的。” 朱子欣来不及多说,言简意赅的道。 “……子欣,你总是这么热心!” 萧天成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说道。 “你到底帮不帮我?” 朱子欣急问。 “帮,帮,帮啊!” 萧天成连连点头。 “那我叫她过来了?” 朱子欣问。 “好。” 萧天成的目光自从见了朱子欣,就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 朱子欣冲姬美人的方向招了招手,姬美人有些犹豫的站起身来,慢慢的向这边走来。 可是,就在此时,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射入了姬美人的后背,姬美人应声便扑倒在地! “姬美人!” 朱子欣见状急忙飞奔过去,扶起她来。 “子欣,你闪开,朕要亲手杀了她,为父皇报仇!” 这时,南宫曦的声音爆喝道。 “南宫曦,你……你若是要杀她,先杀了我吧!” 朱子欣闻言,却忽而站起身来,用身子护着姬美人道。 “子欣,你……这个人将你挟持了这么久,你如今居然还帮着她说话,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南宫曦见朱子欣居然护着姬美人,顿时一愣,说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就放过她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说着话,朱子欣跪倒在地。 “你……子欣,她,她是朕的杀父仇人!你居然为了救她,不惜同我作对?” 南宫曦似乎痛心疾首,说道。 “我只知道,她若是死了,这个世上就多了一个!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母亲死在你的剑下!” 朱子欣道。 “你到底让还是你让?” 南宫曦闻言,怒道。 “不让!” 朱子欣也道。 “皇后娘娘……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已经够多了的,这一次……这一次就算了吧!我……我已经不恨你了……其实,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也是我罪有应得……皇上……皇上他当初对……对我们母子还是……还是很好的……我……我却为了……为了争夺皇位……偷……偷了他的玉玺……太子说的对……我是……我是他的杀父仇人……是我……是我为了……为了一己私利……活……活生生的将……将……将皇上捂死了!这些年……我……我一直都活在愧疚……愧疚当中……今日……能死在太子的手里……我也算是死……死得其所了!……你……你让开,就让太子杀……杀了我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争风吃醋 这时,受伤的姬美人爬行了几步,艰难的对朱子欣说道。 “姬美人,你……” 朱子欣无语。 “来人,把她给朕抓回去!” 南宫曦吩咐道。 有人上前,拖了姬美人便去了。 朱子欣却依旧跪在那里,半晌一动不动。 “子欣,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快莫要固执了,起来同我回去吧。” 南宫曦下马,走了过来,扶了朱子欣,说道。 “要走你走,我是不会同你回去的。” 朱子欣却生了气,忽而起身,便向萧天成我的方向而去。 “萧天成,我心情不好,打算去你们鲁国玩玩,你可愿意带我一同前往?” 还未走到萧天成的面前,朱子欣便故意大声说。 “求之不得!” 萧天成微微一笑,道。 “那还等什么?走吧。” 朱子欣说着飞身而起,边稳稳的落在一旁的一匹马儿上,扬起马鞭就飞奔而去。 “南宫兄,不好意思了!” 说完,萧天成跟在她的身后,带着他的人,也去了。 身后,南宫曦看着他们的背影,眸色一深,但却未曾多话,而是也上了马,跟在他们的身后向前而去。 这一路上,只管跟着他们,也不多事。 萧天成几次回头,看见他还在身后跟着,不由对朱子欣道: “子欣,他还跟着呢!” “让你的人把他打走!” 朱子欣赌气道。 “我如今可是在他的地盘上,如何打的跑他?”萧天成却一脸无奈的道。 “那就莫要理他!” 朱子欣又道。 “唉!” 萧天成无奈叹息一声,唇角却噙了一丝苦笑。 两队人马快速的行进,很快就赶到了附近的小镇上的一间饭庄。 南宫曦同萧天成都是微服,因此,倒也无人认出来,只道是那家的公子哥儿出门玩耍。 但他们俩的姿容都是风华绝代,因此,倒是招惹了一路的桃花。不时有小姐夫人驻足向他们脸上看来。 朱子欣同他们走在一处,自然也免不了别人羡慕嫉妒恨。 然而,她此时饿的前心贴后心,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些目光。 其实,不止是她饿,萧天成也都好几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此时,看到朱子欣,方才又有了食欲。 安顿好了那些侍卫,两人旁若无人的进了饭庄的门。 南宫曦却如一个甩不掉的尾巴一般,跟他们身后,看见这样的一幕,他自然是嫉妒的发疯,因此,将他们跟的很紧。 直到萧天成将朱子欣带到一个包间里面。 南宫曦随后便也要跟进去,然而,萧天成却一个回身,当在了门口,用一直手臂撑着门框道: “南宫兄,我可没有准备请你吃饭,你还是去隔壁房间吧。” 身后,有侍卫道:“请这位贵客跟我来。” 南宫曦此刻却是不恼,而是勾起唇角一笑,凤眸中也多了一层痞子才有的笑意,虽然脸色苍白,却还是气势十足的道: “萧兄,你我也算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见了面,岂有赶朋友在的道理?如此,岂不失了礼数?不过,我这贵客其实也不是很讲究,只要同主人喝上两杯酒,也算是您尽了地主之谊。可若不喝这两杯酒,回去后,同人说起,似乎有失体面。” 他虽然面上带着痞子般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有理有据,不可反驳,却还当真令萧天成哑巴吃黄连,有理说不出。他只得铁青了脸,道了声: “既然如此,那就请南宫兄一同用膳吧。” 说完,带了朱子欣走了进去。 对于南宫曦的口才,朱子欣自然是比谁都了解,因而好不意外他能够说的萧天成无言以对。 进的门来,几人落坐。 朱子欣已经饿的顾不得什么了,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菜,这时,一块鱼肉就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随着一句: “子欣,我记得你最喜欢的便是这道清蒸鱼了。快吃吧。” 朱子欣却理也不理。不过,过了片刻才道: “这位公子,您不必如此客气,自己吃自己的就好。你原本就是客人,这样反客为主,似乎不太好吧?” 说完,又将那一块鱼肉夹了起来,放在了萧天成的碗里说道:“萧兄,你多吃点,这些日子,为了我的事,辛苦你了!” 他的话音刚落,萧天成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感动之情。明知道她是为了堵南宫曦的口,却还是忍不住高兴。 “呵……他辛苦,我就不辛苦了?我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差一点儿没担心死,如今你倒好,心疼一个伟人,却将我凉在一边!” 南宫曦听了朱子欣的话,心中顿时打翻了醋坛子,一阵一阵的嘀咕起来,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反问一句: “他辛苦,我就不辛苦?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来?” 说完,自己给自己斟满酒,仰头喝了一杯。全然不顾他的话是否会令萧天成不高兴。 朱子欣见他什么也未吃便喝酒,恐他伤了胃,想要阻止,但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 南宫曦虽然话不多,但一双深邃的眸子却一直锐利的观察着他们二人。 如今见朱子欣对萧天成的态度似乎并未有所好转,但态度已不似刚才那般强硬,看来,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心中虽然有些吃醋,但同时,也放下心来。 一切明了于心,同时,也更加明白了自己在子欣心中的地位,这样对他而言,其实是件好事!这么多年,他一直放不下,就是因为,生怕子欣会过的不好,如今看来,自己是应该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萧天成想到这里,虽然那张没甚么表情的脸色看不出什么,但那深邃的琥珀色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光芒。 他看了一眼朱子欣,接着,心中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绊,轻松了起来,他异常欢快的吃了那块鸡肉,而后又大赞道: “不错,这鸡肉果然做的好吃,比我皇家御厨做的也不差多少。难得子欣记得朕喜欢吃什么。开来,我们二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他一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令朱子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且,他喜不喜欢吃鸡肉,她又如何得知?不过是拿他当个挡箭牌而已。他却也能吃的如此有滋有味。也真是令朱子欣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朱子欣无语加无奈,只得埋头吃饭。 “谁同你心有灵犀?你别忘了,子欣是我的皇后!” 朱子欣不语,一旁的南宫曦却不答应了,大声道。 “唉!是,她如今是你的皇后,可说不准,日后还是你的皇后,南宫曦,我劝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吧!如今,子欣就要同我去鲁国了,你没有机会喽!” 萧天成却嘿嘿一笑,反唇相讥道。说着,他还仔细的观察着南宫曦的表情,见他果然黑了脸,心情莫名的又好了几份。 “哦,吃菜吃菜,今日的菜做的还真是好!” 赞叹一句,萧天成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突然间,气氛变的不对起来,静默的可怕。 半晌之后,朱子欣方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再抬头,却见南宫曦同萧天成两人正在争夺一块鱼头。 两人的筷子都夹在那鱼头之上,而那鱼头却纹丝不动。 再一看他们俩,一个眉眼含笑,一个怒目圆睁。 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你们俩在做什么?”朱子欣不由问到。 “这鱼头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这鱼头是给你的。” 两人同时出声。 朱子欣一愣,方才说道: “难道你们不饿吗?我想吃什么自己会夹。好了,快吃饭了。” 说着,她伸出筷子,将那鱼头夹过,放在自己的碗里。吃了起来。 “萧天成,看见没有,子欣她吃的是我夹的菜,她不过是跟朕赌气罢了,她如今是朕的皇后,朕劝你还是莫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月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 南宫曦明显已经对萧天成的行为忍无可忍,恨声说道。 “哼,能让子欣同你回宫,那才叫本事,一口菜算得了什么?是不是,子欣?” 萧天成却不甘示弱,说道。 “哼,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南宫曦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道。 “是,若你们果然是恩爱夫妻,我萧天成什么也不说,可据我观察,你们之间的关系,却似乎并非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般好吧?” 萧天成却不甘示弱的说道。 说完,他居然又凑近朱子欣道: “子欣,别怕,他若是再欺负你,你随时可以找我,我萧天成只要活着的一日,便会答应你,我的后位一直都留给你!” 说完之后,他坐直身子,又换了一种口气道“南宫曦,你若果然爱她,为何会事事同她作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放了她又能如何?可你,却非要处死她!” “够了。”南宫曦却喝道。打断了萧天成的喋喋不休,他睁着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而唇角就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 一字一顿,他问:“若那人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也会说的如此轻松吗?” 第三百八十五章:大结局 未曾想,萧天成也起身,对南宫曦抱拳道:“南宫兄,你别忘了,她也是你亲兄弟的母亲!若我所记不错,当初你父皇也已经病入膏肓,没几日的活头了,更何况,那女人不过是零过派来月国的一枚棋子,她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何不放她一马,让孩子有个娘?子欣说的对,一个孩子,若是自幼便失去母爱,那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子欣应该明白那种痛苦,方才会如此做,而朕,同她也是同病相怜!呵……说来,若不是因为子欣,我们应当早就成为很好的朋友了,如今我也想开了,且,今日我也看出来了,子欣心里有你!你们俩是两情相遇悦,既然如此,便不要再赌气了!若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听我一言,放了那个女人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朕还是非常欢迎你下次来我们鲁国做客,后会有期。” 说完,在南宫曦还有些怔愣的时候,他又对朱子欣道: “子欣,恕我今日不能带你离开了!这样是害你,而不是为你好!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让她过的幸福!如今,也该是我放手的时候了!” 说完,在这两人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起身离席而去。 “他……他就这样走了?” 片刻之后,还是朱子欣第一个反应过来,转头问道。 “看来,他真的是放下了!子欣,刚刚他的话我仔细想了想,他说的很对,是我太执着了!我向你道歉,回去后,我便放了姬美人,让她带着她的孩儿离开!而我们,也该回去造几个属于我们的小人儿了!你说是不是?” 说着,南宫曦露出一抹坏笑来。 “你……讨厌!” 朱子欣被他说的脸一红,骂了一句,便跑出了饭店。 南宫曦追了出去,一把将她带进怀里,他的动作甚是夸张,将朱子欣露的紧紧的,似乎生怕他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朱子欣被他露的差一点儿喘不上气来,不由的在他的怀里动了起来,这里可是在饭店,很多人看着你,她很不好意思! 南宫曦见她如此,知道她害羞了,于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才放开了她,接着,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给朱子欣披在了身上。顺着披衣服的动作,又把朱子欣圈在了自己的臂弯。并且还无比眷恋的想要再过抱一会儿。 这全然是他的真情流露,这些日子,他几乎未曾睡过一日好觉,未曾吃过一顿安稳的饭,一直在没日没夜的找着朱子欣,他生怕她就这样没了,生怕永远也见不到她了,这样的心情折磨的他心力交瘁,整个人却异常亢奋,他像个没有生命的陀螺一般,一刻也不肯休息的寻找着朱子欣。 如今,好不容易再一次见到她,他如何能不激动呢? 他只想抱她一会儿,再抱一会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他心安,令他踏实。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继而又怕失去的担忧。 朱子欣身上的衣裳还是那日穿的酒红色宫衣,且,在掉下悬崖的时候,弄的七零八落,如今更是污秽不堪。因此见他给自己披衣裳,便也未曾阻止。 没想到南宫曦却得寸进尺,居然又一次抱着她不肯撒手,于是朱子欣急忙挣脱。 南宫曦被她的动作闹的这才清醒了过来,四下了看了看,果然有很多人正向这边看来,他不由的咳了两声。 “咳咳,我们走吧!” 他不再勉强她,而是注视着朱子欣因几日未曾休息吃饭的原因而显得疲惫不堪的脸,一边走,一边说道: “皇后,你受苦了!” 他从未如此说过话,如今当着很多人的面如此说话,不由的令朱子欣动容。 只是,他在外人面前对她如此亲热,她心中却还是有些排斥,便不由自主的退开了一步。 朱了饭庄,朱子欣同南宫曦共乘一骑,一路上整个人都有些怔怔的,南宫曦同她说了还几次话,她都未曾听见。 南宫曦自然知道她是因为萧天成的离开有些不舍。却也不过是在心里叹息一声,同时暗自发誓要好好对朱子欣,不让萧天成有的到子欣的机会,一直一直,同他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经过这次的事,他真的感到恐惧,他不敢想象没有子欣的日子,自子欣被挟持走的那几日,他急的近乎发疯。 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的感受,仿佛被人将一把碎冰揉进身体里的感觉,极度的寒冷和疼痛令他几乎无法承受。他觉得,只要再经受一点点的打击,他就会被冻成僵尸。一个内心没有任何温度的僵尸。 他极度恐惧那样的感觉。 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不会! 南宫曦同朱子欣回到皇宫的那一夜,宫中张灯结彩,所有的人都在宫门口迎接皇后。 就连太皇太后也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太后看见两人回来,居然迎了过来,一把抱住朱子欣便哭道: “皇后啊!你可回来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也不活了!” 众人闻声,无不抹泪。 只因那一日的情形太过惊险,所有人都以为朱子欣是活不了了谁都没有想到,朱在欣能够平安归来。 如今,她竟然回来了,如何能不叫人高兴的哭起来呢? “先进宫再说吧。”南宫曦这时却道。 说完,他抬腿首先进了宫门。一旁的太后听见急忙一抹脸上的泪道: “是啊!快快进去说话,皇后受了那么多的苦,还是先去洗洗澡,换件干净衣裳先。” “是啊,是啊!先进去再说吧!”太皇太后也急忙迎合着道。 朱子欣这才同南宫曦进了宫门。 终于回来了,朱子欣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她洗了澡,换了件干净衣裳,坐在厅中之时,感觉仿佛在做梦一般。 她收拾完一切,便去找南宫曦,刚走出去,就见南宫曦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后,这是要去哪里?” 南宫曦刚刚洗了澡,看起来精神许多,一见朱子欣就问到。 “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 朱子欣道。 “你是说宏儿?” 南宫曦问。 “他叫宏儿吗?” 朱子欣问。 “是皇奶奶给他取的名字。” 南宫曦道。 “哦。” 朱子欣点头 “今日太晚了,还是明日吧,还有,那姬美人受伤太重,需得要先医治好了箭伤才能离开,干脆就让她在宫里养伤,等好了,再送她和宏儿离开吧。” 南宫曦又道。 “哦。” 朱子欣又哦了一声。 “皇后似乎心不在焉。” 南宫曦走近他,很自然的揽了她的腰,问。 朱子欣却忽而抬头,指着天上的月亮道: “今日的月亮好圆!” 南宫曦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却戏谑道: “皇后这是害羞了?” “……” 朱子欣发觉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她自然明白南宫曦今夜来她这里的目地,而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是逃临头,她发觉自己真的很难为情!毕竟这样的场面,她还是头一次经历…… “我觉得,皇后还是同我去床上赏月更有格调一些,皇后认为如何?” 这时,南宫曦又凑近了朱子欣,两个人的鼻尖都碰在了一起。眼看着,他就要吻下去了。朱子欣急忙闪开,说到:“ 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床上看月亮吗?” 说完,转身就向屋里跑去。 “呵呵,看来,我的皇后都有些急不可待了!” 身后,南宫曦戏谑一笑,说道。 朱子欣正在跑的身影忽而顿住,方才意识道自己上了当,刚想要逃跑,却在下一刻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南宫曦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了个结实,继而又弯下腰,一个公主抱,便将她抱起,大踏步的向屋里而去,耳边是他炙热的呼吸声,和强有力的心跳声,属于男人的特有的气息浓烈的将她包围,朱子欣害羞的不敢睁开眼睛,直到背部接触到一个软软的地方,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却一眼看见南宫曦正在看着自己,她惊的又急忙闭上了眼睛。 “我的皇后就如此怕我吗?” 南宫曦却不肯绕过他,俯身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方才戏谑着道。 “我才没有怕你呢!” 朱子欣嘴硬。 “那你为何不敢睁眼看我?” 南宫曦又问。 “看就看,有什么好怕的?” 朱子欣嘴硬道。说完,果然睁开了眼睛,然而,她马上便又大叫一声: “啊!”用双手误上了自己的眼睛。 “呵呵呵……难道是我记错了?子欣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了,为何见了老朋友,不同它打声招呼呢?” 南宫曦此时却依然调笑道。 “你……那时,你居然有记忆?你这个骗子!” 朱子欣想到当初为了给他解毒而做的那件事,此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还以为他当初没有记忆呢!却原来,他一直都是装的! “不骗你,如今我怎么能看见你如此可爱的模样!” 南宫曦说着低了头,吻上了朱子欣的唇,他炙热的体温火热的熨斗一般,顿时烫的朱子欣浑身一酥。接着,他真个人便俯了上来,同时一挥手,屋中的烛火便灭了…… 五年后的一日,太后和太皇太后坐在一处闲聊。 太后道:“今日宏儿长进了不少!可那顽劣的脾性却还是不改!”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说道:“哀家记得曦儿当年也是那般顽劣,如今却把个国家治理的很好,毕竟是亲兄弟!还有曦儿的那两个皇子,跟着他一同玩,倒是显得这皇宫里没有那般冷清了,如今,哀家都不愿回庵堂里去了。” 太皇太后说的是。 太后听了,思索了片刻,点头道: “老祖宗说的是,听说,御花园里的枣子熟了,明日里带了几个小的去摘枣子吧!” “这样也好。” 太皇太后道。 “那好,哀家这便去办。” 两人说完,一齐看向枣园的方向,如今正是深秋,今日天气晴朗,秋高气爽,那红彤彤的枣子挂在枝头看起来很是诱人,然,这枣子的品种却也是良莠不齐,有的很甜,有的却很酸,因为怕吃到酸的,除了宫女太监偶然来摘几个吃,这些个主子们是不吃的。 今年里,由于想逗几个孩子玩,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第二日,南宫曦,朱子欣夫妇俩皆穿着一袭宽松的休闲服饰,身后跟着两个小不点,走出仪凤宫,迎面便看见姬美人带着宏儿也向这边而来,当然,如今该称呼她为姬太妃才对,因为,当初,她被送进宫里来之后,太皇太后同那宏儿已经打的一片火热,不舍得将他给姬美人带回去,后来,大家便征求姬美人的意见,因为,宏儿毕竟是月国皇室的之后,而姬美人因为得罪了零国,只怕回去之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那姬美人权衡之后,果然留了下来。 这一留,便是五年,如何宏儿也都七岁了。 而朱子欣在这五年中,也为南宫曦生了两个宝宝,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南宫生的浓眉大眼,气派非凡,女孩生的粉雕玉琢,自幼便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 几个孩子整日一起玩闹,一家大小经常聚在一处,享尽了天伦之乐!如今日这般聚会,那是常有的事。 “给皇上皇后请安。” 这时,姬美人已经走到面前,俯身便向南宫曦和朱子欣行了一礼。 “太妃不必多礼。” 南宫曦抬了抬手,说道。 “太妃,想必太后和太皇太后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快走吧!” 朱子欣却是上前,拉了她的手向前而去。 “皇叔叔,我们去前面摘枣子去,快走!” 这时,跟在南宫曦和朱子欣身后的男孩儿南宫墨一见宏儿便跑上前去,拽了他的手便一边说一边跑。 “你们等等我……” 身后,女孩儿南宫钰也急急跟在他们身后向前跑去。 见他们果然玩的开心,三个人不由的露出会心的一笑。 枣园里,太皇太后和太后果然早就已经到了。 看见几个孩子过来,太皇太后急忙一手拉了一个拉进快乐,乐呵呵的问他们累不累? “不累!” 宏儿道。 “就是,我们不累!” 南宫钰也奶声奶气的道。 “哟,不累呀,不累你们去跟姑姑们摘枣儿去。” 太皇太后道。 “好!”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道。说完便跑去了。 过了片刻,只见墨儿一步三摇的端着个盘子从枣园里走了出来,走到太皇太后同太后的身边道: “皇太奶奶,奶奶,这是墨儿摘的枣子,给您们吃的。” “是吗?既然是墨儿摘的,那皇太奶奶定然是要吃一些的。” 太皇太后见自己的小曾孙孙如此可爱,一张老脸顿时乐开了花,从盘子里拿起一个枣子,用帕子擦了擦便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看她吃,太后在一边咧着嘴,她从前吃过一次这里的枣子,酸的要死,到如今还心有余悸,因此,不敢尝试,如今见太皇太后吃,自己似乎牙都要酸掉了一般。 可是,孙子孝敬自己的,不吃似乎又怕自己的小孙孙失望,因此,很是纠结的希望太皇太后能吃出甜味来。 “好吃,好吃,好甜啊!没想到这园子里也有甜枣!” 此时,太皇太后一边说,一边又一连吃了好几个。 “老祖宗,您不是在骗哀家吧?” 太后有些不信,该不会是太皇太后骗她吧。 “你若不信,那就别吃,这些都是哀家的了。” 太皇太后听了太后的话,顿时笑逐颜开的一把从墨儿的手里将那盘子拿到自己的怀里,似乎怕谁同她抢一般。 太后看见这阵势,终于相信了。 于是,她急忙摆出一副笑脸对太皇太后道: “老祖宗,既然如此,您就赏儿媳一个尝尝。” “不给,这是我孙儿孝敬哀家的。不能给你。” 太皇太后此时倒牛了起来,将那盘子死死的抱进怀里,就是不撒手了。 这时,姬太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太后莫急,我家宏儿也给您摘了些,您吃宏儿的吧。” 说着,南宫宏一把从她的背后拎了出来,递给他一个盘子,让他将盘子里的枣子端给太后。 宏儿原本就大,端着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太后笑道:“好,皇奶奶吃宏儿的,宏儿可真是孝顺。” 那太史宏将那枣子端了过去。太后迫不及待的便往嘴里放了一颗。 可下一刻,她的一张脸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线将无关抽在了一起办,纠结在了一处。那表情简直令人看了都觉得酸的难受。 “呸呸呸……” 慌忙将嘴里的酸枣吐掉,太后一边吸气一边说:“太皇太后,果然是您骗哀家。” “哀家可没骗你,不信你尝尝。见她不信,太皇太后从自己的盘子里拿出一个递给太后。” 太后却是犹犹豫豫接过,又将太皇太后看了好几眼,见她似乎果然不是在骗自己,这才将那枣子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咬了一点点。没想到这一次,果然不是酸的,而且很是香甜。她不由的又咬了几口,这才相信,刚刚太皇太后并未骗自己。这枣子,不但甜而且香。 吃了那一个枣子,太后不禁好奇了。 问道:“为何都是枣子,墨儿摘的就是甜的,宏儿摘的却是苦的呢?” “那是因为墨儿看那颗树上的枣子被虫子吃的最多,因此才让她们摘的。” 这时,墨儿奶声奶气的道。 “哦?别人都摘没有虫子的,可墨儿却摘有虫子的,为何呢?” 太后还没有明白过来,于是问道。 “虫子都不喜欢吃的枣子,定然是酸的。因此墨儿才不摘。” 墨儿又奶声奶气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的墨儿好聪明啊!” 太后恍然大悟,不由的夸赞道。 墨儿听皇太奶奶夸奖自己,不由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南宫曦和朱子欣方才赶来,看着这一幕,两人相视一笑。 南宫曦俯身在朱子欣耳边道:“皇奶奶和母后都如此喜欢这几个小家伙,不如我们再努把力,争取再多生几个?” “胡说什么!你!” 闻言,朱子欣顿时红了脸,骂道。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