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时间一晃而过,从4月28日心血来潮的开文那天起,持续到现在,有二个多月了。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作为一个工科的女生,平时工作都是跟一大堆数据打交道,现在却能静下来写作。 写文最开始是一种尝试,但后来的签约、上架,我现在的心态与最初有所不同,完全把它作为一种责任来对待了。 每天看到点击率有上涨,我就很开心,虽然新文开篇有些小白,文笔也比较生涩,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将这个故事写得更好,努力将男主、女主、配角们的情感描述得更丰富,有时我会特意将自己代入情节中,以求文字表达内心活动能更详尽,让读者有兴趣能够继续读下去。 以前是读者,现在是作者,才深深地体会到新人的艰辛。这篇文章比较慢热,但绝对值得你期待。后面会更精彩,不仅有校园生活、职场比拼、商场风云、世家血争、还有玄幻哦~。 在这里,小乖向各位读者求推荐票票,至于粉红票票和打赏,偶流口水中~ 非常感谢责编珊瑚美女,在这个炙热的六月带来了一丝清爽,文文今天终于上架了。 最后,我还要感谢焱然、天下第二、乱乱等所有追文的读者们,感谢你们一路的支持! 偶会更努力的,争取将文文写得更好滴。 第一章 麻木 天阴沉沉,象一层黑布罩着大地,让人闷热的透不过来。吴芬低着头,头发凌乱且散发一着一股嗖味,上身套着一件灰毛线衣,下身着一条看不清颜色的牛仔裤,一双丹凤眼微斜,从眼角到嘴角有十道长长的疤痕,眼睛无神且呆滞,正直直地望着从身边走过的人群留下的脚印。 她想着,今天是不是又要挨打了,这个地方离地铁1号线一个施工工地不远,昨天听同屋的其他乞丐说,这里的施工老板和工头都比较大方,并且今天有很多送建筑材料的老板过来,在这里讨一天赶得上平时三天的钱了。 为了多讨了点钱,填饱自己的肚子,还有不再挨打,吴芬一大早起来才打算从原先的黄兴路移到这边来,她以前一直在黄兴路步行街入口边上乞讨,那里人流量大,并且旁边有一棵木槿树,每年看着花开花落,数着零落的花瓣,她便一直以为时间还停在18岁那年7月。 永远记得2000年7月26日,阳光穿过厚厚的树林,照耀在远处迎风的木槿树上,她穿着一条米黄色的连衣裙,拿着华大的录取通知书,走在回家的小道上,蹦跳着,扎着马尾辫一甩一甩,踩着脚下层层叠叠的树影,随身听里放着孟庭苇的《谁的眼泪在飞》,就象前面越过去的一条希望之河,那时的她,闻着木槿花香,感觉天那么广阔,那么的蓝。 旁边站着的是温润如玉的杨茂,他那双单眼皮里满是温柔,里面的我年轻,充满朝气。杨茂是我的竹马,我们是隔壁邻居,他比我低一届,是我们县城三中的校草,高高瘦瘦的,左面脸颊上长着一颗青春痘,正扯开唇角,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小芬,好好看路,不记得昨天打羽毛球右脚踢到自己左脚了么,不怕疼的话尽管跑,别到时又哭脸,我可没存着那么多手巾啊。” “什么嘛,昨天明明是你发球技术不好,我跑快了,才会这样的好不好,可不是我的错,而且我们幼儿园时候不是说好了嘛,我是女生嘛,即使错了,也是对的,你都要让着我的啊。真是的,还没上大学呢,就不讲信用了。”吴芬踢着旁边的小石子,嘟着嘴不满的抗议。 “我说不过你,谁叫你是外号冰心的才女,你的作品我上周从垃圾堆里翻到了,什么一代风流人物的,我说你有空多看些历史书,少看些伤春悲秋的书。”杨茂伸出一双手,白净,手指修长,不愧是拉小提琴的,手保养的真好。 “啊,你什么意思啊,人家不就是以前把说相声的一个人认错了么,用得着你次次挑毛病嘛,真是的,小心回家告诉彭姨说你坏话。”吴芬一听杨茂的话,立即拿手上的小石子向他丢去,杨茂躲闪不及,被咋到鼻子。 “哈哈,看你还炫不炫你漂亮的鼻子。哈~”我捧着腹,看着他鼻上一坨小红,立马撒腿往前跑。 “别跑啊,做了坏事就跑的家伙”杨茂摸着鼻子上的酸痛,吞了下口水,也马上追上去。 阳光撒在路上,吴芬咯咯的笑声在迈入家门的那刻中止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妈妈,旁边哇哇大哭的小弟,坐在灶旁边的外婆一反常态地低头叹气,她的心中一阵冰凉,没有爸爸的身影。 “妈,爸爸呢,你不是在医院陪着爸爸么,爸爸怎么样了”吴芬急急的握紧妈妈的胳膊,喘着气问道。 “芬伢子,你爸他,他今天偷偷跑去你学校接你,被车撞了,丢下俺们去了。”妈说完立马也大声哭了。 什么,爸爸就这样走了,明明上个月去医院时说是去体检的,怎么会这样啊,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的,还说要第一个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的。今天从学校出来时她听到同学们说前面出车祸了,没去理睬,是不是当时她没跟彭娟娟大吵一架,赶早点会不会就能救爸爸了。 吴芬坐在门边的石凳上,无声的哭了。 那天就是她整个人生的转折,那年暑假,是她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暑假,满心里都是爸爸的身影,却不得不坚强,妈妈只能依靠她了,弟弟还那么小。从那天开始,她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 到了大学里,为了生计,她不得不兼职很多份工作,还要留下给妈妈买药的钱,妈妈的身体一向不好,自从生了小弟以后,就有个头晕的毛病,干不得重活,即使做些轻活也不能做得太长时间。 也就是这样在大学里认识了王治,当时他是学校计算机系的校草,写得一手很棒的毛笔字,声音像山间泉水般清灵通透,那时她是先喜欢上他的声音再爱上他这个人的。这样才开始她悲苦的一生的,后来她无数次地想,如果当时没有接那个电话,不会那么好奇的参加那次书法比赛,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惜没有后来。。。 “快点,快点,不然都没咱的份了”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打断了吴芬的回忆,她抬头望着地铁工地那个围挡口子,是小花和狗顺他们,小花的声音比较尖,跟她是同一年被卖入这个乞丐团伙的,年纪比她小四岁,大家都在这个团伙呆了十五年,平时在隔壁一个商场旁边的天桥上乞讨,晚上见面也会打个招呼。 正想着,小花他们突然都往那个围档口跑,吴芬马上提着面前的钱罐子,趴在一块木板上慢慢往前挪,爬了很长一段路,快没有力气再往前时,看见一个打包盒正往这个甩过来,“呯”一声响,一些肉汁溅到吴芬脸上了。 好香啊,多久没吃肉了,还是上次在一个广场舞散场后捡到的肉屑了,吴芬伸出一双干枯的手,黑而瘦,且指甲缝里满是泥,够到盒饭边,捡一块肥肉直接吞进肚子,正想把盒饭抱过来,却被赶来的狗剩一把抢了过去,还被他一脚踢到旁边一个深坑里,撞到一块石头上,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吴芬摸着额头上的血,苦笑了一下,望着狗剩和小花他们正疯狂的抢食着菜根吃,低着眼脸,麻木的眼神已经挤不出眼泪了,余光好象看到了基坑边上一朵木槿花,白色的花瓣,象极了那年夏天太阳照射过来的光,也许,就这样结束也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章 重回2000年 吴芬再次有意识时,感觉自己还能动,只是浑身酸麻,却不象是挨了打,似乎是坐久了,四肢动不了,难道她的手也断了,那以后该怎么办,那个基坑看起来有6米啊,平时旁边也立了标志牌,这样都没被摔死,什么时候幸运也会降临到她身上啊。 她心里闷闷地想着,这下子应该快被医院赶出来了吧,这样也好,以后每天乞讨应该会多一些人可怜她吧。 正想着,腿筋抽动了一下,让她莫名其妙,没错吧,刚刚腿居然会抽动,多少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有感觉,她试着伸了伸腿,一点一点地伸出去。 咦,没事,只是有些麻,她在地上重重地踩了一下,才让那种麻感渐渐消失,腿好象好了,什么时候遇见好心人了,把她的腿也治好了,还是先看看,说不定这会恩人还没走呢。 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的明亮,这是一个小店,两边是个玻璃台柜,柜子里摆着一个个四方的盒子,给人一种很悲伤厚重的感觉,这会儿自己正坐在板凳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对了,好熟悉的感觉。听见说话的声音传来,“就这个骨灰盒吧,便宜点,她们家比较困难”浑厚的男中音,是小姨父廖恒在说话,我望过去,在左边柜台边,站着一个高高的男子,穿着一身工作制服,显然是刚从单位赶过来的。他旁边有一个短头发,个子中等,穿着的确良衣衫的年轻的女子,好象是妈妈程小兰的背影。 “妈,姨父,你们在干嘛?”吴芬试着叫出声,难道她在做梦,回到了18岁那年? “芬伢子,你醒来了,妈妈刚看你睡得熟,就去车站接你姨父了,现在我们在这里给你爸爸买骨灰盒。”程小兰正摸着盒子的边角,听见女儿出声了,赶忙转过身来。 吴芬望着妈妈年轻的身影出神,还穿着解放鞋,白皙的脸庞没有后来那么多的皱纹,只是眼角那里有些细干纹,皮肤有些松驰,不象后来2002年妈妈生重病躺在病床上,脸上因为疼痛而显得那种灰白和憔悴,这会的妈妈手上拿着一个帆布袋,里面象是装满了衣服,不过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衣服、骨灰盒,这里我好象来过,难道是火葬场附近?吴芬心里有些急了,难道是爸爸出事了。记得爸爸出车祸那年是2000年,我回来了?!想着想着,她把手伸到小腿上,重重地拧了一下,“哎呀”真痛,她咬了咬嘴唇。 看到自己伸出来那双手,黑黑的,胖乎乎的,能看到一个个小肉窝窝,这是自己18岁时的手,还真是回来了。吴芬用衣袖擦了擦不由自主流下来的眼泪,多少年了,她都不知道泪水是咸的了,那会儿的自己想哭都哭不出来,哪象现在想哭就哭啊。 “怎么了,想爸爸了,等下我们去看他。”程小兰放下打开骨灰盒的想法,还是向女儿走了过来,左手拉着吴芬起来。 吴芬靠着妈妈的胳膊站了起来,真好,我还能站起来,边点头边流着泪。对了,妈妈说,看爸爸,那这会他还是走了么,难道我重生回来,不是为了挽救爸爸的性命么,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又是这种无力感,真的很痛恨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我能够自强起来,不要这么无助就好了。 吴芬用手指甲狠狠地刮自己的胳膊,一道血痕显现出来都没感觉。 程小兰看着女儿低着头,以为她还在想着吴常义的死,唉,她自己也很难过,只怪那个挨千刀的司机,是个孤儿,撞死了老吴自己也当场喝农药自尽了,这让她们娘几个以后怎么活下去啊。想着想着,眼泪也涌了出来。 “芬芬,别惹你妈哭了。老板,这个骨灰盒我们要了,你拿纸箱装起来,就马上拿走,开个硫锌矿单位的收据。”廖恒看到娘俩抱在一起哭,侧了侧脸庞,心里默默地说,姐父,你安息吧,我和小阳会照顾好她们的。 老板听了,也没说什么,从廖恒手上接过钱,退回五元钱,将剩下的收到钱箱里了,又手脚麻利地将这个骨灰盒用报纸装好放进一边的纸箱里。 廖恒看着老板的举动,没说什么,心里却记着这份人情,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啊。提着纸箱,廖恒迈着步子走出店门。 吴芬用手扶着妈妈,也跟着出了店门。这会是正午,火葬场附近人来来往往,都是身着黑色的衣服,吴芬看着前面50米远的大铁门,心里一阵抽痛,爸爸就睡在那里,也是一身黑服,那么安静,孤单地躺在那个火葬口边上。 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火葬场的,只是真看到那个身影,她就大声地哭喊:“爸爸,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芬伢子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啊”。 吴芬用了全身的劲想将爸爸吴常义从那个火葬口上拉起来,仿佛还记得爸爸抽着烟,用粗糙的手摸着她的头,变出拾元钱,叮嘱她在学校别省着;更记得这个身影多少次在她返校的山头上久久地凝望着,那么慈祥的爸爸,那么疼她的爸爸,就要离她而去了,握着那双冰冷的手,吴芬就这样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晚上10点了,吴芬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周围的帷帐,急忙伸出手去找抽屉里的贴画,老天,千万别让我错过爸爸的下葬仪式啊,怎么这个身子那般弱,我都没来得及给爸爸戴上往生符。 翻遍了整个抽屉,看到那个撕了一半的贴画,是个小老虎,爸爸以前最喜欢买老虎的年画了,看到上面醒目的2000年7月28日,吴芬泪如泉涌,双手抱着头顺着抽屉蹲在地上不断地抽泣着。我真的回来了,回到19年前了。 第三章 老家 过了好一会,吴芬才松开双手,站了起来,双脚并拢用力蹦了蹦,感觉人立马轻快些了。这才拢了拢耳边的长发,触手的感觉柔软顺直,从枕头下拿了一把木梳子,轻轻将头发从上梳至耳后,用手将发尾扭成一个结,略微松散地露出发尾,再从抽屉里贴画旁边取出一个蓝色的蝴蝶夹,看着上面掉了几颗珠子,微微愣了下神,拿发夹固定完头发,用手摸了摸发尾结,感觉不会松,就放下梳子出了房间。 跨过房间门槛,就是厅屋,这是奶奶家。昏暗的电灯,能看到厅屋四面墙上糊着的水泥砂浆这儿越显得发黄,有不少地方开裂和局部的脱落,地面是用土整实过,但不是很平整。 厅屋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旁边四周摆着长条凳。桌上叠放着三、四个海碗,每个碗上都印着个“發”字,上面摆着几双筷子,中间是二个菜碗。 吴芬看了看门口,走到桌子前,用手碰了碰菜碗,是辣椒擂茄子和清炒苦瓜。这会只剩下一些辣椒籽,几根茄子丝,二片苦瓜了,看来,大家应该都吃了饭了,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放下碗,听得外面有人叫了一声,就径直走出厅屋,看到从外面小道上往这边走来三个妇女,手上都提着一个篮子,吴芬眯了眯眼,面孔好象有些熟悉。 回过神来,看见妈妈程小兰、奶奶黄凤英、三个姑姑、几个表哥,都坐在门口两边的长凳上。 奶奶黄凤英正用手掐着小姑,吴花不提防,差点叫出声来,被大姑吴芙捂住嘴,“吴鹏妈,六嫂,吴英,花儿肚子不太舒服,你们先坐啊,我送花儿回屋了啊。”大姑踢了踢正冲她瞪眼的吴花,拉着二姑吴蓉,瞄了吴芬一眼,就向右边的有灯光的堂屋里走去。 吴芬愣了愣,上唇碰了碰下唇,叫了声“大姑,二姑,小…”,不等说完,就听见堂屋里门“呯”地一声,抖了抖双肩,站到程小兰身后。 黄凤英正咧开嘴磕着花生米,看也没看吴芬一眼,也没管小女儿刚刚在闹情绪,盯着正往这边过来的篮子,两眼放光。 程小兰双手绞着衣角,心里还是很慌乱,看到女儿过来,连忙拉住女儿的右手,用手掌搓了搓,又怕弄痛了女儿娇嫩的皮肤,就只能拽住女儿的手腕。 吴芬用左手拍了拍妈妈的背,这会吴鹏妈刘二莲、六嫂朱苦菊、吴英已经走到黄凤英面前,还来不及开口,篮子就被抢了过去,“国花啊,快接了你婶子和嫂子的蓝子,就放到灶上。”黄凤英掂了掂,是鸡蛋,忙递给坐在对面的正玩着抓手指头的张国花,张国花连忙应声,走过去接了篮子,乖顺的进了灶屋。 “婶子啊,你想开点啊,吴大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只怪那个不会开车的司机。”刘二莲扯开嗓子,看了看旁边没做声的程小兰,连忙拉住黄凤英磕花生米的手。 黄凤英想着等下煮几个鸡蛋吃,不防正抓东西吃的手被人抓住,连忙回过神来,也跟着嚎了嗓门:“唉,我可怜的儿子啊,我辛苦辛苦地养大他,没享着几年福就去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办啊,老天啊。” 六嫂朱苦菊一向会做人,赶忙从裤袋里拿出一块包着的手帕,将它递到黄凤英碗边,“大奶奶,这是吴双喜打工给你邮的钱,上次打电话说去年回来时没碰着你,也没买什么东西孝敬你,现在遇着二哥这事,俺家也没别的,就一点小意思,你收下,明天二哥下葬的活,爸爸说叫上了几个大伯,待中午吃了饭,就抬二哥上山。” 黄凤英连忙止住哭,将递过来的手帕捏了捏,随手往右边口袋里塞。一边还将花生米的碗放在膝上,左手擦了擦眼睛,“六媳妇,你真孝顺,这怎么好意思呢,要双喜在外面老实打工,别惹事,回头到大奶奶家来吃烤玉米啊。” 朱苦菊看着黄凤英那作派,心里越发不作喜,只是面上却顺着点了点头。 吴英看她们两个都给了东西,连忙将手上的西瓜也递过去,吴芬努了努嘴,瞧了过去,好家伙,应该是本地种,看着也差不多十斤了,这些可让黄凤英乐的,连忙抱过来,“唉呀,这么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呢。”边说边往灶屋里走了。 留下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朱苦菊看了程小兰和吴芬一眼,叹了口气,“二嫂,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送二哥下葬呢,我们先回去了啊。”说完也不等程小兰回话,拉着另外二个人往回走。 程小兰看了看几个不作声的表侄,又看到灶屋时黄凤英拉着国花在烧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也拉着吴芬随便打了盆凉水洗了洗就睡了。 吴芬看着身旁妈妈瘦削的身体,又忍不住落泪,怕吵醒了妈妈,连忙从床里面的包包里摸出一个往生符,放在枕头底下也浅睡过去了。 第二天听见外面很多人在说话,看看手上的电子表,9点了,连忙进灶屋打了水洗漱好。这会儿厅屋里摆了四桌,外面走廊上也有二桌,村里的人都来了,都站在厅屋口扯着家常。 吴芬找了下妈妈的身影,见她正扶着骨灰盒,用衣袖抹眼泪,知道妈妈又哭了,连忙走过去,“妈妈,你在想爸爸?” “芬啊,起来了,你下午送你爸上山要记得抱稳它啊,别摔着哦”程小兰听见女儿的声音,没有转过身来,只是侧了侧肩膀,不让女儿担心。 “妈,我知道的,我们以后好好带弟弟,还给爸爸写信,每年清明节和七月半回来看爸爸好不好?。”吴芬静静地走到妈妈身边,用一块白布将骨灰盒盖住,拉着妈妈往厅屋口走。 第四章 丧席 外面从走廊、台阶到前坪都站满了人,吴芬瞄了瞄黑压压的人群,好象吴家冲来了一半的人,这会正是日头当晒的时候,大家都带着草帽,肩上搭一条毛巾,手里端着一次性杯子,里面装的是井水,一边抹汗一边往嘴边灌水。 吴芬知道本家的族人是在自家的厅屋吃丧席,其它人都是在六嫂那边,三个姑姑、姑父、表兄也在那里。绕过人群,看到妈妈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下身着一条灰色的西服裤,裤子是男式的,应该是爸爸以前穿过的,有点长,两只裤脚微卷,站在中间台阶上,手上提着一桶水。 连忙走过去,把水接过去,走了几步,放在前面的凳子边,那里正放了不少一次性杯子。回过头看见程小兰刚下台阶,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嫂子,你没事吧。今天日头够晒的,你还是坐会吧”声音听起来像拉破箱子,正是村长吴冲德的大媳妇程昌丽。 程小兰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这些天心里一直没踏实过。昨天小妹夫一直陪着在火葬场,待老吴的骨灰烧了以后又帮着送她们娘俩到吴家冲,到这边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廖恒怕家里老父亲和母亲担心,又赶十几里夜路回春桥娘家接人去了。 这会看到娘家同村的程昌丽,程小兰不出声,只是抱着对方的胳膊作依靠。 程昌丽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的没精神,也失去了平时老喜欢跟她斗嘴的兴趣。唉,都是可怜的人啊。 那会在家里做姑娘时,程小兰瞧着多水灵的一个人啊,有文化,又能干,当时整个避水塘村的人谁不夸老程医生生了个好姑娘。她记得自己当时一直讨厌她的皮肤比自己白,平时一起赶集卖萝卜还缺德的吐过口水,事后被发现了,还让程小兰背了黑锅。 以前还羡慕人家嫁了个工人,是吃公粮的。这几年自己二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攒了钱早把房子重新盖了三层的楼房,虽然没装修,可比程小兰这个成了寡妇的强多了。这样一想,心里就平衡多了,连忙双手扶住程小兰。 吴芬在旁边看着程婶子一会儿撇嘴一会儿扬眉的,就知道她在看不起妈妈,也就没什么好气地说了一句,“程婶子,我刚看到小五在灶旁边捡骨头,你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啊,这个小五,平时就是在学校里被老师给拘得太紧了,一回家就上房揭瓦。”程昌丽立马推开程小兰的手,转身拿了一顶太阳帽往灶屋里赶去。 “妈妈,你以后少跟程婶说话,你就是太老实了,被奶奶和姑姑欺负还每次让程婶睁眼说瞎话,把话传到外婆家那边,最后尽成了你的不是了。”吴芬握住妈妈的手,将她扶到旁边的木桩上。 “妈妈知道,妈就是想你外公和外婆了,你外公和你姨父这会在路上了吧。”程小兰听到女儿的责怪声,连忙解释。 吴芬还想劝劝妈妈,就听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侄媳妇,你受累了,吴常义那个小伙子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灵活,听家人话,你嫁过来后,真是辛苦了。又遇着这事,你还年轻,想开点哦,记得你自己还有子女。”正是村里最年长的大叔公吴冲仁,今年有81岁了,身体看起来不错,只是浑浊的双眼里透着无奈。 “是啊,嫂子,你节哀吧。好在吴大哥是有正式单位的人,现在硫锌矿虽然效益没以前好了,但应该还是会给你们一点抚恤金的,只是可能一次性付清比按月付要划算些,这个不知道嫂子了解过没。”正过来打水喝的吴明华走了过来,也不急着打水,就把话接过来了。 “明华啊,这个抚恤金的事麻烦你帮下小兰,你们毕竟是同一个单位的。”大叔公转身拍了拍明华的肩膀叮嘱道。 “我不是很清楚,上次听刘水琴说过,她家老陈去世时就是一次性付清的抚恤金。”程小兰看着对面关心她的两个人,心里一阵暖意。今一早上黄凤英派吴花也来问过抚恤金的事,说要帮着保管,还拿了一张老吴的欠条,上面写了是2000元,是安排吴花老公夏国仪去煤矿上班时送的人情。当时看着吴花逼债的嘴脸,一阵心寒,老吴才走,这人说翻脸就翻脸了。 吴芬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看到人群往六嫂家去了,本族的人也往厅屋里走时,就过去扶大叔公的手。“大叔公,你和明华叔过去吃席吧,我跟妈妈去灶屋了。” “哦,好,那叔公就先过去了。”吴冲仁还想说什么,看着吴芬明澈的双眼,这娃通透着呢,也就放心地跟着一起过来扶着的吴明华去了厅屋。 吴芬看着他们走远,叫上还在沉思的程小兰一起去了灶屋。灶屋里,张国花和几个请来做丧席的婶婶都在忙着端菜,吴芬和程小兰连忙过去打下手。 这边厅屋里的人坐在丧席上,村长吴冲德等大家落座后,就站了起来:“大家听我说一下,等下吃完席,吴冲怀、吴冲元、刘四儿、刘六子四个人抬骨灰盒,到了山腰,让芬伢子抱骨灰盒,一定要三步一跪到吴常义在东山面的坟头。这个本来是吴常义的儿子吴清源抱骨灰盒的,但大家都知道,源儿才几个月大,所以大家谅解下啊。其他人按老规矩来。好,现在在开始吃席。” 吴冲德刚说完,旁边桌子上的刘六子甩了甩筷子,碰了碰面前的一碗家常豆腐,心里正琢磨着这趟活能赚多少钱。他想着把吴常义家的地基抢过来,以前是不敢想,现在有了吴花说的主意,加上夏国仪那个蠢伙要低价转出去的加工米粉厂,应该不成问题了。 厅屋里四桌和走廊上的2桌人夹起筷子吃饭,偶尔低着头说话,丧席上是9个菜,都是农村平时的家常菜,这儿大伙或许是感觉到了在供桌上摆着的骨灰盒散发着厚重的悲伤,席面很快就吃完了。 待外面人慢慢散场后,吴芬从灶屋里赶了过来,在口袋里找了一会,把往生符用开水浸泡后洒在骨灰盒面上,念了句:“你从来处来,去往去处去,走过黄泉彼岸花开,经历一世富贵年华。”就抱着骨灰盒跟着吴冲德他们走到了村里的小路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极品芙蓉花 在村道上,看见队伍这会都聚集在一起了,最前面站着是三个姑姑,额头上绑着一块白布条,身上都罩着一件麻布褂,小声地对着人群里指指点点。 吴芬看了看脚下的路,还算平整,就小跑着到了前面,刚站好,伸手扶了扶额头上系着的白布。 “怎么才来啊,带了手巾没,我这会眼泪哗哗地流,瞧我伤心的。”吴蓉看见跑过来的人,跟姐姐对视了一眼,埋怨道。 吴芙看见妹妹抛过来的眼神,怕吴芬看出来什么,连忙接话道:“你二姑中午吃辣子吃多了,又想着你爸,你没带手巾就算了。” 吴花倒没出妖娥子,一副胆忧的神情,“芬芬啊,你这次考上大学了,打算怎么办啊,小姑也想帮你,可是没钱,家里还倒欠钱呢。你知道的,以前加工米粉,看着赚钱,实际上除了一家的花销,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你小姑父还把米粉机子转让给刘六子了,这以后在谷桥街上还不知道怎么生活呢,真是愁死我了。” 吴花刚说完,也没去看对面人的脸色,转过身,看到人群里的刘六子正往这边看,掀开右边腰上搭着的衣服,露出一个黑色的扩机来。 吴芬哪里不知道对面三个姑姑的心思啊,真是极品芙蓉花,这会是葬礼上,对方就一个个不当回事,真当她是18岁,前世做了那么多年的乞丐可不是白做的,看人脸色可比这三个整天闹着算计别人的姑姑强。 皱了皱好看的柳叶眉,吹了吹骨灰盒上不存在的灰尘,讽刺地说道:“我知道三位姑姑的难处,大姑不是昨天叫大表哥揣了三百元回家报信了么?二姑看来是睁眼说瞎话了,今天的菜都没放辣椒,那是因为大叔公说丧席面留籽不好,那你那辣椒哪来的,不是用来糊眼睛的吧。你上上个月不是说怀了三个月的孕要躲计划生育嘛,还叫爸爸寄了二百元钱过去,这会都五个月肚皮怎么还没显怀呢,不是又流产了吧。小姑就更不要我说了吧,你别在腰右边的扩机可是要一百多元钱呢。” 咋回事,这丫头怎知道的清清楚楚,对面三人面面相觑,吸了一口气,吴花心里这会一阵得意一阵失落,看二个姐姐被数落得不做声,就转了转眼珠,故作轻松地拉住吴花抱着骨灰盒的手。 “芬啊,看你说的,这个扩机其实不值钱的,是个二手水货,中看不中用的。你看那边抬葬的东西都做好了,赶快过去吧。”嘴上这么说着,却使了三成的力将人往送葬的队伍推了推,也不管她会不会摔着,就扭了扭水桶腰走开了。 吴芬不提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对面是一根电线杆。靠上去环顾了一下人群,这会抬葬的东西都摆试好了,是左右二根直径约16毫米粗的杉原木,上面涂了红黑相间的油漆,中间的位置在上面钉了四块方形的不么宽的短木板,正好留了一个放骨灰盒的孔,孔下面四角用四根用细绳搓成的粗麻绳吊着一块宽板,用来固定盒子,防止上山路不好走,骨灰盒往下沉。 这会时间不早了,吴芬看到妈妈站在三个姑姑旁边,正往自己这边望,就点了点头,起身急忙往抬葬那面赶。 吴村长点燃后面挂在树干上的鞭炮,示意吴芬赶忙跪下,明白对方的意思,吴芬连忙屈膝跪在右边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恭敬地举起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那个方孔内,然后后退了二步,又磕了三个头,才规矩地跪在边上不动。 这会送葬的人纷纷往路中间自发地排好队伍,边敲锣打鼓边往山上走。吴芬是孝子,在抬葬的人过去后,连忙起身跟着走,远远地就能听到极品芙蓉花三人哭天抢地的嚎哭。 吴芬看了看人流,按照之前说好的,姨父应该带着小弟吴清源这个点上跟过来送葬的,就慢慢地挪着脚步等他们。摸着手掌上的余温,感觉刚刚怀里还抱着爸爸,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7月的天气燥热,山上种满了油茶树,长势不错,一眼瞧过去,就象一个个守卫兵,守着这片土地。吴芬知道,爷爷也埋葬在这座山头,她刚出生时爷爷就过世了,听妈妈程小兰说起过,爷爷以前是地主家的长工,相中了奶奶,就用攒了大半辈子的2块银元买了奶奶过来做童养媳。爷爷为人老实、勤快,对奶奶是放在手掌心里疼,才养成奶奶今天这样的性子。 吴芬木讷地跟着队伍往前走,哭得泣不成声,路过爷爷的墓地时,队伍停了一下,借着这个时间赶紧接过村长吴叔递过来的香,双手合拢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面前供盆里,拿起旁边一早准备好的纸钱烧完一大叠,才起身跟着队伍继续走。 走了大约一刻钟,快到东山面半山腰时,肩膀被人用力拍了拍,回头一看对面正喘着粗气的人,是小姨父廖恒,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应该是弟弟吴清源,本来弟弟是要跟着一起回老家的,可是爸爸出事那晚突然半夜发起高烧,两只眼睛还被眼屎糊住睁也睁不开,哭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不亮,就被送往小姨所在的区医院救治了。 吴芬这会看见姨父和弟弟,止住了哭,感激地喊了声:“姨父,你赶来了啊,外公也来了吧。把源儿给我吧。”说完就把弟弟给接了过来。 “你外公在山下面,在你堂奶奶家坐。你奶奶串门子去了。”廖恒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会背心都湿了。 吴芬轻柔地抚了抚弟弟的小脸,病了二天,这会人正睡着,眼角挂着泪花。听到廖恒的话,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转过身跪在地上。 人群已经停了下来,廖恒递过来一根背带,帮着吴芬将吴清源放在背上,绑好打了活结。吴芬拍了拍背上的弟弟,跪着移到抬葬的左边,整了整衣服,面容严肃地从上面取下骨灰盒,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站起来走了三步,又磕了三个头,这会队伍已经热闹起来了,有几个劳力正背着铁锹住前面走。 不知道这样三步一跪用了多长时间,到坟地时,已是下午3点钟了。吴芬安静地跪在坟坑边,骨灰盒已经用绳子吊进坟坑内。 接过姑姑递过来的篮子,从里面拿了3个杯子和一瓶白酒,斟满3杯酒,一一摆在坟墓的正面,又拿出香,点燃,对着拜了三拜,将叠好的纸钱二张折在一起点燃,又解了背带,把弟弟放在前面,帮着一起磕完头,又将3个杯子里的酒依次洒在地上。 待一阵敲锣打鼓响起,村里送葬的人一个一个端正了神情,将花圈和纸钱铺在坟坑后,慢慢地往山下走,边上站着的吴冲元、吴冲怀拿着铁锹正往坟坑内填土。坟坑渐渐被填平,吴芬靠着妈妈的手哭个不停,弟弟吴清源也有所感似的开始哇哇大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 决定 下山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送葬的队伍将东西放到祠堂后,就结伴往自己家里赶。 吴冲德站在祠堂口的石狮边,看了看天色,拍了拍裤管上的灰尘。见程小兰被吴芬扶着正往这边来,就从左上衣袋口里抽出一卷纸,用手抚平上面的皱褶,清了清嗓子。 “弟媳妇,你和芬芬没事吧。这个是清单,上面都写清楚了钱的出处,总共是926.32元,那个花圈是从老胡那里赊账的,也算在这一起,你拿回去对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过来找我,钱的事。。”吴冲德看着程小兰把东西接了过去,知道这时候提钱的事有些敏感,也不好意思反复地提醒,但是村里人做事一向都是给现钱的,拖久了也不好。 “芬伢子,你先收着。村长,老吴的事多亏你和大伙帮忙,钱的事你放心吧,等下就叫吴芬给你送过去,我刚看到嫂子在池塘边往这边看了好几回,可能有什么事吧,你还是过去看看吧。”程小兰知道对方的为难之处,带着感激的神情说道。 吴冲德看着对方这么爽快,也放下心思,点点了头就转身走了。 回到家时,奶奶黄凤英正嚼着一块方便面,看见人回来了,把手往裤子上面一擦,踩着小脚迎了上来。 “那个小兰啊,你屋里的那块尼龙布我看你也用不着,就给国军抱回去做衣服去了,还有常义崽以前那个军大衣,刚村子里有人过来收旧东西,我就把他卖了。我还没吃饭呢,你赶紧去把饭做了,我还有事,等下回来。”黄凤英用小指甲剔牙,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斜着眼睛看过来,用手将凳子上剩下的方便面掰开,也不等回话就越过台阶往屋后面走了。 吴芬蹙了一下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让妈妈坐在厅屋口子的石凳上,就往灶屋去做饭了。 进了灶屋,看见灶堂口还堆着木柴,打开厨柜,里面堆着一些辣椒、苦瓜、西红柿,旁边有半个被切开的冬瓜。取出十颗辣椒、二个苦瓜,拿了二个西红柿,把冬瓜用刀又切了一半下来。从碗柜里拿了四个鸡蛋,准备做四菜一汤:油淋辣椒、苦瓜炒蛋、红烧冬瓜、糖拌西红柿、一碗鸡蛋汤。 先从米缸里用小竹筒量了五筒米,加了水淘了二遍,就用煤炉上的蒸锅开始煮饭。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姑姑和表姐、表兄都先回家了,说是明天过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侍候她们呢。 爷爷吴伦柏和奶奶黄凤英生有三女一子,爸爸吴常义排行第二。大姑吴芙比爸爸大三岁,嫁到罗桥口村,和大姑父尹三为育有三子二女,大女儿早年夭折,小儿子去年在南方打工帮老乡扯架时被活活踩死,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夏天的时候还种了西瓜、香瓜来卖,也是一笔收入来源。二姑吴蓉比爸爸小二岁,嫁给吴家冲山坳里的余小平,生了二女一子,大女儿嫁给外地一个煤矿的合同工,儿子在家跟着务农,小女儿在外面打工,一家人经济收入比较拮据,靠着山里种的杉树和竹子做些竹篾、簸箕、扫帚等小东西卖生活。小姑吴花嫁到谷桥镇街上,跟小姑父夏国仪生了一儿一女,早年做些水果生意,近几年做米粉加工,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 天慢慢暗下来了,灶屋里,吴芬将菜切好放在一边,又剥了四颗蒜头,切碎用小碗装好放在钉板上。转过身来,将柴火从灶门口塞进去,从身边抓了一把木屑放在架起来的木柴下面,拨弄了下打火机,点燃木屑后,用吹筒对着吹了几口气,看到柴火逐渐烧起来了,就将吹筒往旁边一放。麻利地将锅用干丝瓜布刷干净,舀了一勺子井水又冲洗了二遍,把水倒在左边的潲水桶里,就开始着手烧菜。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吴芬将菜端到外面厅屋大桌子上,看到外面妈妈正在搬椅子,外公和姨父坐在一边小声地说着话。就先进堂屋给弟弟喂了小半碗米汤,用二个枕头将他围着,又放了一个小布娃娃,让他自己在床上自己玩。做完这些出来时,已经出了一身汗,随便用衣袖擦了擦,走到厅屋时,看见外公他们都坐在桌子边了,就过去叫了声:“外公,你来了,姨父、妈妈,我们先吃饭,奶奶的饭我放在锅里温着。”吴芬面上平静,心里却一阵开心,看着外公健康的面容,感觉真好,上辈子外公是今年冬天过世的,那会自己正在省城读书,没能及时赶回来给外公送终,后来不知道多后悔时,所以这会看到外公除了欢喜,更是握了下拳头,这次我一定要叮嘱他按时吃降血压的药,戒酒,不让外公早逝。 外公程书楠是一名中医,从春桥镇医院退休后,在家里开了一个私人诊所,给村民看病,还带了一个小徒弟。去年过年时,吴芬还看到外公的徒弟成了赤脚医生,能看一些感冒等简单的病症了。 吴芬沉浸在过往的回想中,手臂被人推了一把。“芬芬,外公问你话呢?。”廖恒看到对面咬着筷子的外甥女,关心地说道。 “嗯?。我刚没注意听,外公,你是问我上大学的事吧?。”吴芬抬起头,看到三双关切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连忙放下筷子应道。 不等外公回话,吴芬带着商量的口吻接着说道:“我想换专业,以前是我不懂事,只顾着自己的喜好报考志愿,学文秘的话,毕业后不是很好找工作,所以我想换成土木工程(路桥方向)的专业,姨父你在外面做电缆业务,应该知道现在路桥行业发展挺不错的,所以我想往这个方向发展,毕业后去施工单位工作,虽然辛苦些,但薪水比在工厂做个文员总要强些吧。” 听完这一席话,大家一阵沉默,过了一会,程书楠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外孙女的神情,不象是委屈,看来这孩子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于是放下筷子,清咳了下,正了正神情,说道:“土木工程这个专业不错,既然你想好了,学费的事就不用担心,外公都给你带来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们,一定要认真学,脚踏实地做人。” 吴芬连忙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过视线,看见妈妈和姨父正用微笑鼓励自己,顿时热泪盈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阴谋 待大家吃完饭时,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吴芬起身将碗筷收拾到灶屋,打了水清洗好后放在碗柜里。又给灶堂口塞了几根柴,舀了一大锅水,点起火,看到柴火慢慢旺起来后,就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头伏在上面。 华大是9月13日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她想利用这段时间赚些生活费,帮家里减轻负担。外公虽然准备了一些学费,但是自己却不能要,外婆身体不是很好,外公的诊所经常给一些贫困村民赊账,根本就没有多少盈余,所以她想跟着妈妈一起去挑矿石。吴芬仔细算了一下,从8月初到开学这么长时间应该能攒到1100元钱,这点钱当然不够学费,只能用作生活费,不过现在有学生助学贷款了,到时自己可以去申请。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给妈妈增添了不少重担,不仅没有注意到妈妈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连夜辛苦地挑矿石,为了给自己凑学费,妈妈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到学校后,虽然振作起来了,有做很多份兼职,但性子倔强的很,不好意思跟其他同学一起分享那点特困补助,甚至不想让老师和同学知道自己的家境,并没有向学校申请助学贷款,而是拿着家里四处借的钱交了学费。 吴芬痛苦地抱着头,神经像是要炸开一样,一股钻心的疼,大滴大滴的汗往外冒。大一下学期时,妈妈病重,外公和外婆相继去世,弟弟走失,杨茂又出国了,那时的自己每天早上都是流着泪醒来,性情甚是孤僻,每天除了在学校商业街兼职做服务员外,就是抱着自考会计的书籍去图书馆,总是独来独往。之后遇见王治那个渣男,也是因为他总是在她最狼狈不堪时出现在自己身边,才会那么死心塌地爱上他,才会有自己后来悲惨的命运。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吴芬感觉头更痛了,抽出两只手狠狠地往墙上砸了三四下,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感觉才好受些。 好半天,吴芬摸着受伤的手背,咬了咬嘴唇,慢慢收回怨愤的目光。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她会更加珍惜生命,今生不仅要活得干净清白,更要创造一番事业,保护好母亲和弟弟。对于王治这种喜新厌旧,攀龙附凤的渣男,她会让他过得生不如死,比上辈子的自己更惨。 谷桥街尾灯火通明,后栋一间民屋内,夏国仪拿着一个本子,走到书桌前。边翻页边用迟疑地口气说道,“吴花,你真的想好了?。你姐夫才去世,咱们明天就拿着假欠条去要债,这样子不会挨村民说么?。” “真没出息,那欠条是真的,至少名字是我哥写上去的,虽然咱们改了,但哥哥在世时本来就答应了,不过金额是20元钱,我们在后面添的零也没人认得出来,你可别自乱阵脚,坏了我的好事。”吴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抠脚板。 “那就好,只要有钱拿就行了,到时咱们咬口说是你哥清醒时自己要签的就行了。”夏国仪正在算这一个星期赚的钱,边打算盘边点头。 吴花乐听见对方这么受教,乐滋滋地起来从厨房里抱来一个西瓜,也不洗手,就对半切开,拿了一个调羹坐回沙发上一勺一勺挖着西瓜肉吃。 长宁县城南面,一栋二层楼的花园洋房里。彭初闵坐在客厅里,看着一旁正在往脸上敷珍珠面膜的刘喜珍,带着担忧的神情说道,“老婆,你说咱们这次为了那笔征收款将老吴给害了,会不会被人知道啊?。” “什么叫我们给害了?。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还好,可不能往外说哦。那吴常义本来就是个农民,小学都没毕业,还敢来管咱们,征收款本来一直就是从咱们手上过的,这次黄镇长居然叫到他管,我当时就说他管不好吧,这不,钱刚收上来,就没偷了,虽然这钱是进了咱们的口袋,但上面人不知道啊,所以现在老吴出了意外,也没人怀疑到咱们,走,上楼睡觉吧。”刘喜珍弹了弹面膜,瞧着自家老公那没出息样,翻了个白眼,拿了一瓶红指甲油开心地往脚趾甲上涂。 彭初闵听老婆这样一说,细细回想了下,这件事从一开始的计划到后来的出事,都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只要黄镇长还想在这里呆,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所以就放下心来,也没起身上楼,拿了边上的摇控器调起电视的频道。 楼上,彭嘉嘉和彭娟娟正坐在床上折纸鹤。彭嘉嘉穿着粉红色的米老鼠睡衣,长发往后盘起来,露出白皙的额头,娇美的面庞,此时两个手指正灵巧将面前做成的纸鹤用细绳穿好。旁边趴在床上的是一个穿着绿色碎花裙的女孩子,虽有着一模一样地面容,面色却苍白的很,这会小喘着气,偶偶的咳嗽让那张巴掌脸上闪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来,偏又性子好强,不甘示弱地抽出一张小彩纸认真地叠成纸鹤。 “姐姐,我今天在书房外听见一个好消息哦,你想不想听啊?。”彭娟娟看到姐姐美丽的容颜,双眸闪过一丝妒忌,细声细气地试探道。 “有什么好听的,估计是公司的事吧,不过难得妹妹这么关心我,说来听听,姐姐洗耳恭听。”彭嘉嘉继续手上的动手,嬉皮笑脸地说道。 听到对方这样说,彭娟娟心中一阵恼怒,凭什么都是双胞胎,她就能得到爸爸妈妈的呵护啊,更是一生下来就能继承外公的遗产。而自己呢,一副病弱的身子,连上学都不能独立,家人每次面对自己都是躲闪着目光,每次家族聚会自己都是被排斥在外。 “我听妈妈说,外婆还没去世时给你订了一门亲事,是杨叔家里的杨茂哥哥。”彭娟娟忍住心里的忌恨,故作温柔地继续说道。 彭嘉嘉想起杨茂高瘦的身影,清逸俊秀的面容,顿时双颊粉红。清脆的声音象落在盘上的珠子,悦耳动听,“这个消息其实我早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妹妹你了。” 看着姐姐说完,低着头,红着一张粉脸,显得如刚出水的荷花那般娇俏了。彭娟娟目光闪过一丝毒辣,真想毁了这张面容,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打趣的样子说道,“姐姐,你喜欢杨茂哥哥啊,瞧你的小脸都憋红了。” 第八章 好奇 彭嘉嘉听到妹妹在笑话自己,随手拿起一个哈米小花枕丢过去,摸了摸红透了的脸,忙下床穿上鞋就冲进了洗手间。 彭娟娟看到姐姐的慌乱,面上装作一副哈哈大笑的样子,心里却极不平静,恨不得将姐姐那副带着纯真的面具扯下来,好让亲人都看看她的伪善。 帝都城里,灯火辉煌,华野夜总会一家豪华包厢里,六个身着名贵的青年正围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剑眉星目,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时不时张开性感的薄唇抿一小口,偶尔用犀利的视线瞟向正在唱麦的同伴。 右手边一个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男子,缓缓放向手中的香烟,看到默不作声地莫辰旭,眨了眨翘而长的睫毛,桃花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旭,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一阵沉默,就在众人不敢呼吸的瞬间,莫辰旭扬了扬眉,面上是冰冷的表情,“一个月吧。”声音低沉沙哑。 最外面一个圆脸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打了一个酒嗝,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凑过身来,略带讨好的说道,“莫少,有一封信忘记给你带来了,是邱秘书要我转交给你的,等会,我这就叫人给送过来。” 莫辰旭将视线转过去,知道对方是邱秘书的弟弟,深邃的眼神盯着对方,看得圆脸青年一阵哆嗦,酒也立马清醒了几分,急忙从包里掏出一个摩托罗拉手机,快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不待对方说话,就迅速地交待了几句,挂了电话之后又面带尴尬地举了举手机。 “嗯。”莫辰旭转过头,没再看圆脸青年,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松松了上衣的钮扣,露出精瘦的胸膛来。 “段少天,你等下跟紧点段初阳,想办法打听到楚歌娱乐这次海选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明天去趟南方,小风那边出了点状况。”莫辰旭漆黑的眼眸如幽潭般清澈,头倚在沙发上,将两只修长的双腿伸到对面的桌上,就闭上眼睛似睡着了般。 段少天点了点头,一双桃花眼向另外几个青年扫了过去,大家便纷纷起身离开了包厢。 过了一会,圆脸青年轻手轻脚地将一封贴着长白山邮票的信放在桌上,又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 莫辰旭转过头来,伸出修长的手将信拿到自己面前,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拆开信封,看见上面的称呼是:“米老鼠先生”,落款是“人在旅途”,信的内容都是交待高三一天的学生生活。莫辰旭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将信往旁边一丢,手却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酒杯,看着湿了的信,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正想起身时,看见信封背面有几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莫如是,辰如初,道是旭日话白首。” 莫辰旭盯着信封背面娟秀的字迹看了好一会,心里不由一阵好奇,这几句话就是他名字的由来。他知道老妈经常冒充自己的名字给一些贫困学生写信,但这个“人在旅途”却引起了他的兴趣,是故意还是巧合?勾了勾唇角,将湿了的信小心的用手绢包好,放在信封里,抬腿走了出去。 吴芬看着奶奶手里提着一壶米酒,嘴里边吐瓜子壳边含糊不清地吼道:“吃饭了也不叫我,还看什么,快去给我装饭,饿死老娘了。” 刚说完,黄凤英看到吴芬瞪着眼睛看过来,小声地嘟哝着,掀开灶旁边的小锅盖,端起菜碗就快步走出了灶屋,生怕多呆一会,自家孙女就会发火。 吴芬还来不及顶嘴,就看到对方一副胆怯的样子,只好忍了下去。待对方出了门,忙起身打了一盆温水端到堂屋。 堂屋里,程小兰正坐在柜子旁边,数着面前小塑料袋子里的现金,吴芬探过头去,看见一小叠拾元的现钞,其余都是角票,便帮着妈妈把折了的钱抹平,数了数,262.4元。 “妈妈,我们家就剩下这点钱了么?”不敢置信地扬了扬手上的钱。 “银行里还有一千元钱,是给你交学费的。钱的事你不要操心。对了,刚刚你姨父给吴村长送钱时,问了他你的身份证号码,就抄在这张纸上,你收好,去学校报道后自己去办个身份证。”程小兰看见女儿来了,转过身,温和地拉过女儿的小手。 “妈妈,我想回硫锌矿后,就跟你一起去挑矿石,你先听我说完,别急着拒绝我,妈妈,你看我体重有106斤,医生说我偏重,正好可以干点体力活当减肥,况且,我保证不逞能,更不会让自己晒黑了。”吴芬举起手作保证状,拉着妈妈粗糙的双手撒娇道。 程小兰看着女儿难得的撒娇,眼框一阵湿润。以前女儿喜欢在外面疯玩,一到夏天就晒得黑炭似的,现在却这么懂事的提出干体力活,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真是如此。不想让女儿难过,程小兰认真地吩咐道,“那你要答应妈妈,只这一次。” “嗯嗯,我答应就这一回,明年暑假,我就找些轻松的活干。妈妈,我答应过爸爸,会好好地照顾你和弟弟。”吴芬摇了摇妈妈的手臂,怕妈妈伤心,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想起前世曾学过的推拿,就将手移到妈妈的颈背上,顺着记忆里的穴位熟练地按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便听到程小兰熟睡的声音,轻轻地坐椅旁边的把手按下,将妈妈的头往后扶到躺椅的靠背上,又从床上拿过来一条毛毯盖在身上。 转过身来,看到地上盆子里有点凉的水,就去灶屋添了些热水,走过厅屋时,看见奶奶正往衣兜里塞鸡蛋,移开视线,又进了堂屋。一进门就看见床上的弟弟正溜溜地转着眼珠,听见声音,立马咿咿呀呀地朝这边踢了踢了小腿。 吴芬看着弟弟的动作,感觉说不出的萌,麻利地用小毛巾浸了温水给弟弟擦了擦身子,又提起开水瓶冲泡了一瓶牛奶,看着弟弟挥着小手,打了个奶嗝后,就将弟弟抱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在屋里来回地转圈。 第九章 主意 吴芬感觉肩膀上弟弟正睡得香,连忙将他轻放在木板床上,又从门后面抽出一把扇子,将挂起的蚊帐放了下来,探头进去仔细地扇过每个边边角角,又睁大眼睛检查了一遍,竖了竖耳朵,没有听见蚊子“嗡嗡”声音后,才麻利地将帐口收拢用木夹子夹住。转过身来,走了几步路,拉开最下边的抽屉的把手,从里面拿出一片蚊香,又走到窗户边,轻轻关上并小心地留一条细缝,忙活完这些,吴芬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10点半了,连忙点燃蚊香,便熄了灯摸黑爬上木床,感受到床摇晃了一下,听着外面的虫鸣声,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六子从床上迅速地爬起身,冲向左边的大木箱,打开后,看在最上面放着的抵押条子,乐得见牙不见眼,惊醒了床上的魏金花。揉了揉眼睛,魏金花睁开看见刘六子站在木箱边发呆,以为他发现自己放在木箱底用旧衣服包起的私房钱,立即沉下脸来,想了想,又怕自己逼太狠挨刘六子抽巴掌,就装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上的肥肉挤着堆,两只小眼睛正关切地看着刘六子,“六子啊,今天又没啥事,怎么不多睡会?。” 刘六子听见背后的动静,慌了神,胡乱地将条子塞进了裤裆里,转过身来,看到老婆魏金花的痴相,黄豆眼,大肥肠似的嘴巴,嘴角边还残留着口水,一口大黄牙能清楚地看到虎牙上的菜渍,胃里不禁一阵翻腾,连忙转过视线,沉着一张脸说道,“谁说今天没事啊,我要去吴常义家看看,你在家里呆着,把木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晒一下,我刚都闻到一股霉味了。” 魏金花一听到木箱子,语气变得激动起来,连忙应声。又怕对方看出来什么,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厨房传来一阵烧火切菜的声音,刘六子看见老婆今天这么听话,不由一阵得意。拿出一根白沙烟,坐在床头,沉思了起来。 前二天,刘六子正从采砂船上下来,看见吴花打着一把太阳伞,穿着碎花宽大裙,站在小路口上朝他招手,刘六子一阵激动,走过去时,见对方伸出一只白白的细手,连忙接住,顺便将吴花往怀里一捞。看到这会四下无人,拉着吴花往不远处的采砂用的老屋急着办事。老屋里,完事后,刘六子出了一身汗,粗糙地黑手细细地摸着吴花肥白的臀部,想起刚才的吴花热情似火,正想再来一次时,就被吴花起身的动作给打断了。 “六子,我待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去年你在打谷场占了我的身子,我也没有说出去,这证明我心里是有你的。”吴花从高低不平的木板上坐起来,脸上浮着刚刚激情过后的红晕,娇嗔地用脚趾头踢了踢刘六子的裤裆。 下身一紧,刘六子抓住吴花使怪的脚丫,连忙耐心地哄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心里有我呢,别委屈了,这次采砂的钱我给你多买几件衣服。你今天怎么没跟夏国仪一起回家啊?。” 吴花看到六子一副猥琐的样子,心里瞧不起,面上却将脑袋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转了转眼珠,看四周无人,连忙长话短说,“我哥出车祸去世了,我听到消息就急忙过来找你,这里有张抵押的条子,是我哥上次为了还征收款准备拿老家那地基去银行抵押借钱的条子,你收着,上面我填了你的名字,待他安葬后,你就上门去要地基,到时我那嫂子肯定舍不得,你就顺势要她打个借条,用来买回你这抵押条子,金额就写上三万吧,事成后你一半,我一半。” 刘六子听完后,两眼冒光,搂着吴花一阵胡乱亲,又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动作,“你嫂子会这么笨?这抵押条上的字迹真的吴常义写的?。” 吴花看刘六子怀疑的眼神,连忙瞪过去,又怕对方看到自己的凶相,细声细气地安慰道,“你就放一百心吧,就等着收钱吧。” 刘六子接过条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才相信这事是真的,从裤袋里拿出二百元钱,递了过去,又叮嘱了下,“你先弄弄,别怀上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到时见机行事。”说完,就捏了捏吴花的肥腰,引得对方一阵咯咯笑,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砰”一阵踢门声将刘六子的思绪打乱了,抬起头来,看到老婆魏金花端着一碗面条进了屋,连忙讨好地起身接过面碗,看到自己的碗里有一个荷包蛋和一把空心菜叶子,又瞧了瞧自顾坐在一边板凳上的魏金花那碗面,清汤寡水,连油都没放,这会却吃得正香。 刘六子移开视线往自己屋里转了一圈,八年了,这屋子里的家具还是当时结婚时魏金花那死鬼大哥办的,现在却象魏金花的人一样,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脸上没抹脂粉,朴素得很。尝着手工面条,一如当年的滋味,什么时候自己对魏金花这样无视了,仔细想想,确实是自己的不对,这些年村里的劳力都去帮着采砂赚钱,刘六子也攒了不少钱,却从来没有交到魏金花手上。 而魏金花平时除了做农活,就去程昌丽家办的砖厂帮忙,每个月还倒交350元钱给自己。 “金花,嗯,这是50元钱,你等下去镇上给自己买身好衣服穿,剩下的钱就自己买些香粉擦。”刘六子吃完面,从床上枕头下拿了一个小钱罐,当着魏金花的面,抽出五张拾圆的钱递了过去。 魏金花不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哆嗦着伸手去接钱,刘六子看在眼睛,一阵皱眉,将钱甩在床上,盖上小钱罐,抬腿出了门。 魏金花知道自己惹了刘六子的不快,见对方这次没有抽自己巴掌,连忙喜滋滋地捞过钱往内衣里塞。 这边刘六子出门,走过池塘边,看到不少村民聚在边洗衣服边大声地说笑着,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紧了紧裤子,又看了看天色,就往吴常义家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 明抢 吴芬醒来时,窗外的一束阳光正好射进来,洒在堂屋的地面上,星星点点,不由地翘起唇角,心情也明亮了起来。 转过头,看见弟弟吴清源早醒了过来,这会正玩着手指头,吴芬弯下腰,用手轻轻掐了一下弟弟白嫩的小脸,这一掐可惹火了小家伙,小眼睛瞪过来,两只手在吴花脸上拍了几下,看到吴芬捂着脸做出一副哭脸的样子,蹬了蹬小腿,咯咯地笑出声来。 程小兰打水进来时,就看见两姐弟正玩得欢,走过去将吴清源抱起来,给他换上干净地围兜,拿了口罩浸了开水将他的眼睛轻轻地擦拭了一遍,看到前几天被眼屎糊住睁不开的眼睛这会好了很多,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又拿起早上从村里正在做月子的妇人那里借来的半碗奶,用干净的纱布泡了泡,在儿子的眼睑和眼角涂了一圈。 吴芬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将蚊香灰倒在外面的矬子里,又将窗户半开,回过身来,看见妈妈正望着弟弟发呆。 “妈妈,弟弟的眼睛我看着快好了,刚刚醒来也没哭闹,可懂事呢。”吴芬想转移妈妈的视线,忙夸着弟弟。 “噗嗤”程小兰看见女儿逗她开心,也笑出声来,温柔地抚着儿子的小脸,瞧这一病都瘦了,心里涌起一阵心疼。 “你弟弟这么小哪看得出来懂不懂事啊。到是跟你小时候很像,玩得高兴时就尖叫出声来。”程小兰回头看着女儿,清秀的五官,忽闪忽闪地大眼睛,要是皮肤白点的话,像极了瓷娃娃。 “呵呵,妈妈,我小时候真的让你和爸爸操尽了心。”吴芬无奈地看着妈妈提起自己以前的调皮捣蛋,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程小兰听到女儿提前丈夫来,却没有再接话。吴芬刚说完就感觉自己多嘴了,这会看见妈妈恍惚的神情,哪里还不明白,连忙从妈妈怀里抱起弟弟出了堂屋。 外面,黄凤英正站在走廊上走来走去,面上一脸地焦急,嘴里嘟哝着,看到这会天色大亮了,三个宝贝女儿还没过来,又想到自己把那份可以换大钱的本本当废纸烧了,身体就一阵哆嗦。她可是尝过那三个女儿发火的样子,吓死人了,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坏了大事,那还不知道会怎么罚自己呢?昨天半夜,她嘴馋了,随手拿起床单下用干稻草裹着的小包袱,就当柴火点燃用来烤肉吃了。黄凤英这会恼火死自己了,怕万一大钱真没了,自己不能天天吃到肉,就打不起精神来,垂着头靠着一旁的柱子唉声叹气。 吴芬站在灶屋里,看着满屋地狼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昨晚那好吃的奶奶半夜起来烧东西吃了,想到还要在这里呆六天,就忍住心里的烦躁,慢慢地收拾起来。 闻着一屋的肉味,吴芬皱了皱眉头,捏着鼻子将肉渍清理干净,又将地上的垃圾扫成一堆,从外面拿过矬子来,把垃圾扫进矬子里,正准备直起身子时,看见一角有着“保险”黑色粗体字的纸片,伸手扒开旁边的东西,捡起纸片,正反面看了一下,又听见外面一阵比一阵急的脚步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利索地将垃圾又重新往矬子里扫成一堆,放下扫把,走了出来。 黄凤英这会急得嘴上冒泡,听见后面有人出来了,用手扯了扯下脸皮,故作轻松地站在一边,也不回头,从衣服口袋里抓了一把南瓜籽,胡乱地往嘴里一塞,眼睛偷偷瞄向后方,又故意吃出声来,听见脚步声近了,心虚地咳嗽一声,几颗南瓜籽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不小心给噎住了,黄凤英急得翻白眼,连忙弯了腰身,将手伸进嘴里,想将吃下去的南瓜籽给抠出来。 吴芬站在后面,看到黄凤英的动作,像看小丑一样,嘴角抽了抽,真是抱应啊,又想着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亲奶奶,就连忙小跑过去,攥紧粉拳,重重地往对方背上拍了一下,黄凤英感觉到背上一阵大力,这一拍差点将她拍得背过气去,正想发脾气时,发现喉咙没事了。 黄凤英直起身,转过身来,瞪着吴芬,看到对方在自己的目光下畏畏缩缩,连气都不敢出,又撇了下嘴角,哼地一声进了自己屋里。 等听见奶奶把门拍得“嘭嘭”响,吴芬才挺直腰背,将弟弟放在厅屋的小摇床里,进了灶屋去做早饭。 早饭很简单,就是白粥,从米缸里量了二竹筒米,淘好米,放了半锅的水,点了柴火开始熬粥。从坛子里用筷子夹了一把酸豆角,用井水冲洗了二遍,切成小段小段的,又从碗柜上的簸箕里拿了几颗辣椒,烧了大火炒了一盘辣椒炒酸豆角,将菜用空海碗罩上。从水缸里舀了一勺子水洗干净双手,就从灶边上端了一小碗米汤,边用调羹搅拌边走出了灶屋。 走到摇床边,看见弟弟正打着哈欠,连忙将米汤放到旁边的摇蓝边沿上,小心地将弟弟抱起来,放在臂弯里,又怕打翻了米汤烫着弟弟,顺手抓过旁边的一个小板凳,将米汤碗放上去,耐心地给弟弟喂起米汤来。一会儿,等程小兰提着一桶衣服出来时,吴芬正贴着弟弟的小肚皮玩。 程小兰无奈地看着女儿又用手弹着儿子的小脸,放下木桶,去灶屋看见粥已经熬好了,连忙揭开锅盖,用海碗装了三碗粥端到厅屋大桌子上,一回头,就看见程书楠和廖恒正往这边走过来。 连忙把菜也端了出来,程书楠和廖恒这会面色沉郁,坐在桌子旁一言不发。吴芬看着外公和小姨父脸色不好看,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待弟弟吃饱后,连忙放回摇蓝,盖上小被子,就朝着桌子走了过来。 还没等吴芬开口,程书楠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气愤地说道,“真是欺人太甚,吴常义刚死,刘六子就过来抢地基,当我程家没人了是吧?。” 吴芬心里咯噔了一下,刘六子这个名字听村里人说过,流里流气,人比较滑头,跟小姑吴花走得较近,去年还听说小姑父夏国仪去找刘六子打了一架,具体为了什么事,吴芬也不太清楚,好象是因为刘六子在打谷场时摸了姑姑一把吧,当时这事闹得挺大的,村里人都鄙视刘六子眼光差,那会吴芬当着笑话听。这时听外公话里的意思,刘六子要抢这老屋的地基?。 吴芬拿不出主意,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廖恒这会也咽不下这口气,端起海碗吞了一大口粥,但比起程书楠来,毕竟是做统计出身,说话就显得冷静多了,“爸,刚碰见刘六子时,他拿出的押条有点奇怪。为什么时间是姐夫还了征收款之后呢?我记得姐夫当时跟我提起过,准备用老家的地基作抵押向银行借钱。那时我还问过单位的老同事,对方说是现在政策宅基地是集体财产,要个人抵押的话,手续上会很麻烦。我后来也将老同事说的话跟姐夫重复了遍,当时他听了没作声。” “哼,刘六子这是明抢,我看他就算条子是真的,也抢不过去,无非是跟吴花勾结在一起,看你姐姐老实可欺罢了。更何况,听你这么一说,条子肯定不是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等吴花过来,仔细观察下她的脸色,再作判断。”程书楠听见小女婿这么一分析,也冷静了下来,端起桌上的粥,夹起几根酸豆角,吃了起来。 吴芬站在一边,吃见外公和小姨父的对话,也听明白了,这是刘六子和小姑吴花打地基的主意了,上辈子也有这事,不过当时自己没有多想,看见小姑的热情总认为对方是贴心的亲人,有什么好处也让着小姑,结果却养肥了一只白眼狼。 第十一章 保险 吴芬苦恼地挠了挠头,上辈子自己对这些事都没有关注,只知道爸爸在外面借了很多债务,具体欠了多少也不清楚。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太懵懂无知了,难怪妈妈的病情不到两年就恶化了,可想而知那段时间妈妈一定生活得非常艰辛。 兀自地想着,手臂被拉扯了一下,抬起头了,看见妈妈那头黑发中夹杂着好几缕白丝,不觉红了眼框。 “芬芬,你也去吃早饭吧,等下你姑姑她们会过来。”程小兰不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看到父亲和妹夫已经放下碗筷,就叫了声女儿,等会有亲戚过来,这会家里还要收拾下。 “嗯嗯。”吴芬哽着嗓子应了声,怕被亲人看见,就径直往灶屋里去了。 “芬芬看起来情绪不太好,不过也能理解,吴常义生前还是很疼芬芬的,所以这会她心情低落,也是正常的事情。”程书楠等吴芬进了灶屋,小声的说道。 看到大女儿和小女婿没出声,又接着说道,“这孩子比较敏感,现在的学业也很繁重,让她跟着操心家里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增加了学业上的负担,所以,大人的事还是不要让小孩子操心了。吴常义的债务问题我们还是要摸清楚,不能盲目地还债,但是应该由我们承担的,还是要想办法还清债务,不能影响他人的家庭生活。” “对,我同意爸爸的看法。姐姐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和小阳有钱就出钱,没钱就出力。”廖恒挺赞成岳父的话,想到以往姐姐的性格一直是无论什么事都习惯自己默默承受着,从不跟身边的亲人开口,就打开身边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向程小兰递了过去。 程小兰看着递过的钱,估摸着是小妹和妹夫一年的工资了,哪敢伸手,连忙推搡着,身子往侧面躲了躲。 廖恒看姐姐不接,也急了,站起来又把钱推了过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程书楠发话,“小兰,你妹妹妹夫的情就接着吧,以后有钱的话多还点利息给她们就是。” 程小兰看着父亲的面色,又看到妹夫眼里的真切,眼框一阵湿润,怀着沉重地心情将钱接了过来,想着这会身上没有口袋,连忙转身进了堂屋。 吴芬站在灶屋门后听到了厅屋里的动静,心里牢牢地记住外公和小姨父的这份情,默默地念叨:“一定要想办法赚到钱,尽快还清家里的债务,让爱自己的亲人过上好日子。” 黄凤英在床上装睡,听到外屋隐约传过来的声音,心里恨得牙痒痒,嘴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出门,怕看到亲家又得挨一顿教训,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错,可看见那老头子板着一张脸,心里就怕得很,这会睡又睡不着,肚子又咕咕叫,只能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边瞪着头顶上破了的大窟窿继续赖床。 程小兰把钱放在堂屋的抽屉里,找了一把旧锁锁上,出了堂屋门提起先前换下来的一桶衣服往村里前面池塘走去。 厅屋里,程书楠和廖恒看着吴芬把桌子收拾干净,又盯着黄凤英的那扇门半晌,刚刚明明听到里面一阵响屁声,这会却安静地奇怪,两个人互相交流了下眼神,各自拿了一把椅子,端着吴芬刚泡的茶往走廊上歇凉去了。 吴芬收拾完灶屋,看见还在熟睡的弟弟,就进了堂屋准备将家里带过来的包袱给整理一下。 摊开包袱,将凌乱的扯成一团的衣服细心地一件一件分开,重新折好放在一边,感受着窗户外面吹进来的南风,对面墙上挂着爸爸的素描头像,那温和的目光,看得吴芬眼睛一阵灼痛,泪水像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又怕哭出声,被外面的家人听到,惹他们担心,随手拿起弟弟吴清源的一件小肚兜,正准备翻个面叠好,不经意地看到里子上用小块布缝了个口袋,摸着鼓鼓的,吴芬一阵纳闷,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剪刀,小心地将线头拆了下来,一拉扯,一张硬纸片滑落下来。 捡起纸片一看,很小的字,紧密的排列着,吴芬抿了抿唇,耐着性子将字一个个读了出来,不通顺,又试着从右往左边读,是“保险西屋房梁”。吴芬将这三个关键词反复的念了好几遍,上辈子并没有这回事,只听说不久后小姑在外地打工赚了大钱,在城里盖了楼房,奶奶还不顾妈妈的阻拦把老屋给卖了,跟着一起去城里生活了。 难道是爸爸买了一份保险,把它放在老屋房梁上?联想起早上奶奶的焦急和灶屋里被焚烧的一角纸片,吴芬感觉自己面上一直被蒙着一层纱,虽然讨厌奶奶和姑姑,却也谈不上厌恶,现在这层纱被现实无情的扯开,顿时感觉到从脚板底升起一股寒气,浑身冰凉。 吴花上辈子过得那么风光,原来都是爸爸用生命换来的,这世上居然有这样无情的亲人,啃着亲人的肉,喝着亲人的血,还要亲人记着她的好,真是无耻至极。而自己一家人苦苦地在生活的贫困线上挣扎,却落得那样一个结局,吴花来学校看自己时心疼的眼神、担心的神情、贴心的安慰,原来一切都是假象,不明真相的自己却感动不已,每次对方来时都用节省下来的伙食费给她和表妹表弟买一大堆东西,现在想来自己真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吴芬拼命地攥紧双手,指甲剌进手掌,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流到地上,汇成一摊血水,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是啊,这种痛,算得了什么。上辈子被卖进乞丐团伙里的那个冬夜,她赤着身子,浑身发紫,下半身留出的污血混着地上的泥土,刺得眼睛生疼生疼。地上的冰凉、心里极度的怨恨,她象疯子一样抓狂、大吼着,却无济于事,要不是为了找到弟弟,知道妈妈的消息,她早就在那个晚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吴芬慢慢从床沿滑到地上,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陷入回忆里。那时她佝偻着腰,以为这样就能让那些人放弃侮辱她,想象很天真,现实太残酷。为了逃避再次被**,她从四楼跳下来,摔断了腿,而那帮畜牲却拿着铁棒,象玩接力赛一样,一个一个轮流往自己的断腿上敲,她痛得晕死过去,却在新一轮接力赛中又痛醒过来,晕过去、醒过来,反复了五次,他们才放过她,末了,还一个个重重地从她的脚踝上踩过去,那种痛,如千万只虫子在撕咬着血肉,吞噬着神经,痛彻心骨。 程小兰晒完衣服进堂屋时,就看到吴芬坐在地上,脸上呈现灰白色,嘴唇哆嗦着,身子如筛糠般,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呆滞无神,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吓得尖叫着扑了过去。 外面程书楠和廖恒听到里屋传来的尖叫,连忙站起身来,几个大步就窜到堂屋口,看到程小兰正抱着吴芬,使劲地唤着对方的名字,而吴芬则紧紧地闭着双眼,脸上没半点血色,像个只会呼吸的布娃娃一样,没有任何回应。两个人一看这情形,也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廖恒眼急手快,冲过去将吴芬整个人捞了过来,疾步往镇医院赶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发烧 赶到镇医院时,三个人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同行的还有吴村长,是在村口等车时碰到的,听说吴芬已经昏迷不醒了,连忙主动帮忙叫了三部摩托车,又吩咐司机开快点,这才能在医院中午下班之前赶到。 廖恒走在最前面,看到急诊室,顾不上挂号,就抱着吴芬冲了进去。 “医生,麻烦你过来看下,我外甥女吃早饭时还好好地,刚刚却莫名其妙地晕倒了,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 廖恒看到诊室里坐着一个老医生,正翻阅着桌上的病历本,偏过头指着本子上的某处要点,认真地跟旁边站着的两个年轻医生说话,连忙打断他们的对话,喘着气说道。 年老的医生转过头,看见一个年轻人抱着个小姑娘站在诊室的门口,正一脸地焦急,也没有责怪对方刚刚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连忙站起身来,走近去低头看吴芬的面容,没有外伤,只是人面色苍白,闭目不醒。 示意廖恒将人放到病床上,旁边两个年轻的医生也跟着走过来,一个手里拿着了个眼罩,一个递了根温度计。 廖恒将人放在左边靠墙的病床上,退后几步,站在靠近门的墙角,这时赶过来的程书楠、程小兰、吴冲德看到这情形,都自觉地站在门口等待,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那老医生将吴芬的眼皮往上翻了翻,用手贴着额头摸了摸,一阵滚烫,接过身边递过来的诊听器,放在病人胸口上,又让程小兰进来帮着把温度计塞进病人腋窝下。等了一会儿,看到温度计上的显示,40摄氏度。 “病人受了凉,身子本来就虚,这是突发急性感冒,引发高烧。需要住院,先打支小针,再开三瓶点滴,先吊着,等人醒过来再说。”年老的医生坐回办公桌旁拿起处方笺,慢条斯理地对病人家属说道,等话一落,处方也开好了,撕下来递给一旁正在落泪的程小兰。 程书楠站在走廊上,抬了抬手,让廖恒跟着程小兰按照处方去收费处划价、买药,又看了看吴冲德,对方点了点头就转身坐在走廊对面的靠椅上等待。 “老孙。”程书楠抬脚进屋,对着那个年老的医生唤道。 听到有人叫唤,孙原平放下正准备拿过来的病历本,抬起头来。 “咦,是老程啊,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这是你外孙女?。”孙原平看到多年不见的战友兼兄弟,激动不已。 客气地将程书楠扶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向助手打了手势,对方很快就递过来一杯温开水,和另一位年轻的医生交换了下眼神,将门半掩着,就退出了病房。 程书楠点了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感觉肠胃一阵清爽后,才回话道,“当年在战场上手受了伤,回到部队医院后一拿手术刀就发抖,就申请复员转业了,后来在春桥镇医院上了几年的班,现在退休在家里。” 孙原平也拿起桌上的一个瓷杯子,听到老战友说的一番话,感慨不已,不过语气比刚才显得平静了许多,“你的消息我当年有打听过,等我后来回到医院时,你已经返乡了,我还一直遗憾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没想到却在这穷乡僻壤遇到你,真是不容易啊。” “你怎么会到这里上班呢,什么时候转业的,我记得你老家在帝都城里啊。”程书楠看到病房里的简陋,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师弟,这会却是满头白霜,额头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苍老几岁。 “唉,师兄,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你也应该清楚我家里的成分,现在我被贬到这里,已经是庆幸了,说句丧气的话,我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次严打中,没想到还能茍言残喘地活到现在。”孙原平看着自己师兄的面色,一如年轻时,严肃认真,不茍言笑,明白对方在关心自己,却也不知道如何道出这些年的辛酸来,只能低着头唉声叹气。 程书楠隐约猜到师弟家里是出了大事,想起当年师弟的意气风发,再看看眼前的低垂眉目的老人,怎么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却又不得不信。心里一阵唏嘘,感叹师弟不平地际遇,也想到自己多年的不甘,当年自己为了救好友黄有为,手被炸药溅到伤了神经,不得不放弃前途和梦想,呆在这个县城里这么多年。 “你要小心黄有为,当年你为了救他,丢了前程,他却顶替了你的位置成了部队医院里的一把手,我就是不小心遭了他的暗算。老天有眼啊,让恶人有恶报,他后来跟别人在竞争团长时耍了不少手段,被别人挤了下来,又为了逃避对方的追究,也分到了这个镇上来了,现在是镇长。”孙原平咬牙切齿地说完,看到师兄正板着面孔,脸上流露出关切的神情,便好心地提醒道。 程书楠知道师弟在关心自己,鼻子一酸,点着头说道:“多谢了,师弟,不过我现在这样子,也没什么让他可算计的了。” “你别忘记了,你父亲留下的东西,黄友为曾经背着你暗自在部队里找你的老乡四下打听,我是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但是你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孙原平知道师兄并没将刚刚的提醒放在在心里,心里一急就把多年前的辛秘给说了出来。 程书楠听到师弟提起这件辛秘,也意识到黄有为这人的危险性,为了不让师弟担心,连忙转移了话题。“我会小心行事的。对了,病床上躺着的是我外孙女吴芬,刚考上华大,她现在的病情要不要紧啊。” 孙原平手指摩挲着钢笔套,想把刚刚自己察觉到的事情跟师兄说说,就听到外面门被推开,是护士端着一个铁盆进来了,里面有药水和针头、棉签等东西,后面跟着进来的是廖恒和程小兰。 “孙医生。”护士礼貌地向孙原平道了声好。 “嗯,你去忙吧。”孙原平点了点头,看到护士将隔帘拉起,径直地走到病床那边去忙乎了,就把刚刚丢在一边的病历本拿出来,指着有疑问的地方向程书楠请教道。 这边,吴芬陷入了黑暗。 感觉自己在困在一条小巷里,怎么也走不出去,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吴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走到第n个拐角处时,看见远处隐约有白光闪烁,暗下一喜,就拼命地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快要靠近白光时,吴芬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凉爽。 画面一转,自己正站在一道瀑布前。瀑布顺着大自然鬼斧神刀劈开的绝壁从山顶上倾泻而下,象个山间精灵般,身着白色绸缎,在山石之间飘落下来,又顽皮地舞动在岩石缝间,最后一个跳跃流入清潭,顿时引起飞花四溅,溅起零落的水珠清澈明亮,洒满山涧,如烟,如雾,如尘。忽然,一缕美妙的琴音夹杂着徐徐清风轻轻传来,琴声飘飘洒洒,悠扬动听,似在倾诉什么。吴芬不由地张开双臂,想拥抱这美好的瞬间,水花声、琴声、风声混合着一段交响曲,缭绕耳际。 “人生若只如初见,莫如是,辰如初,道是旭日话白首。”吴芬喃喃地念道,人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看到头顶白色的天花板,鼻息间充斥的药水味,耳边低沉地讨论声,一阵迷糊。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醒过来,将头转向外面,吴芬看到自己睡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周围用挂帘围了起来,头有些晕,浑身发热,低头看到手背上插着的针孔,床右边立着个铁架,上面倒挂着一个药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发烧了,这会正在打点滴呢。 吴芬一阵苦笑,自己的身子真是弱啊。又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最后念出来的那些话,才记起自己回来这些天也没有跟杨茂写信,他应该很担心吧。还有那个说要支助她读大学的笔友,自己也应该写封回信感谢一下对方,上辈子自己在知道笔友信里的意思时,感觉一阵羞愧,果断地拒绝了,到大学后就跟他断了联系,现在想来,他算是自己上辈子除了杨茂,最亲密的朋友了。 第十三章 打架 医院急诊室门外。 吴冲德看着没什么精神的程小兰说道:“孩子吊了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太担心了。” 程小兰拿着一块手绢,正在擦眼泪,明白村长的好意,感激地点了点头:“吴村长,真是太感谢你了,刚刚在路上要不是碰到你,凭我们几个走路还不知道耽误到什么时候呢。” 廖恒接过话,说道:“是啊,吴村长,你真是来得及时,那个路口不是很好打车,我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是从洗砂的码头那边下车走过来的。” 吴冲德连忙笑着摆手:“不用客气,都是一个村的,我跟吴常义一直是兄弟,这会他不在了,我能帮忙的地方当然得尽力才行。” 廖恒知道吴村长这人厚道,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询问道:“吴村长,我想问下你,我姐夫生前有没有找过你,说是要拿家里的地基做抵押贷款的事情?。” 吴冲德没想到对方问起这个事,沉思了一会,又正了下神情,回答道:“这个事情老吴确实找过我,不过我当时不支持他这样做。据他当时说是征收款被偷了,公安局也立了案,最后盗贼没找到,黄镇长要他签了个承认书,先把钱垫了,以后再慢慢追回被偷的钱。我当时就觉得这事不妥。” 廖恒和程小兰听了后,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看来事情不简单,廖恒连忙追问到:“吴哥,你听姐夫说过这笔征收款到底有多少么?他最后有没有拿地基去抵押向银行借钱?今天大清早我一出门就碰到刘六子,他手上有个姐夫签了字的地基抵押条,还叫嚷着要马上收回地基呢,结果被我岳父给骂回去了。” 吴冲德听到后面的话,一副震惊的样子,“刘六子手上有吴常义签了字的地基抵押条?不可能啊,刘六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呢,我听老吴说征收款是10万元呢,不过我也不清楚最后老吴到底有没有拿地基作抵押去银行借钱了。” 廖恒听到征收款的金额,神情一怔。 程小兰更是听得迷迷糊糊的,丈夫生前这些事连个信都没跟她透过,她只知道丈夫受到黄镇长的赏识,要他单独管一个钱款的帐目,后面什么征收款、钱被偷、垫钱、抵押的这些事压根就是刚刚才知道。想到那么大一笔,要自己垫上,又想到老屋的房子也不一定保得住,更是急着心脏快要出血了,立即晕了过去。 吴冲德坐在旁边,发现程小兰情况不对时,连忙推了推还在发呆的廖恒,又大喊了一声:“医生,医生,快来,这边有病人晕倒了。” 急诊室里的孙原平和程书楠连忙飞奔了过来,扶着程小兰进了急诊室的小隔间。 吴芬听到挂帘外面的动静,知道是妈妈晕倒了,连忙坐起身来,从床上下来,赤着脚从铁架上取了药水,一手高提着,一手放平,疾步地往里面走。 “哎呀,你真是不要病了,发着烧还这么折腾。”护士长从隔间退了出来,看到吴芬这个情况,皱着眉说道。 “阿姨,我妈怎么样了?。”吴芬知道护士长是为自己好,但妈妈的病情重要,连忙追问道。 “没事,没你严重,病人只是心悸,休息下就好了。”护士长从吴芬手上抢过药水,推着吴芬往病床上去。 吴芬伸了伸舌头,只要妈妈没事就好,呼了一口气,乖乖地回到病床上躺着。 老屋里。 黄凤英醒过来,听到外面安静地奇怪,连忙跳下床,小心地开门,先四处观望,咦,人呢?连忙拉上门,轻手轻脚地穿过厅屋,站在门槛处,又往灶屋看了看,还是没人,正想抬腿跨过门槛时,听到“蹬、蹬”踩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连忙躲着厅屋门后。 吴花穿着金黄色的的确良衫,下身套一条紧身包臀的黑色弹性短裙,小腿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踩着一双高跟鞋正往台阶上来。 黄凤英从门缝里一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连忙冲了出去。 “哎呀,妈,你想吓死我啊,都不出声。”吴花收起太阳伞,正往厅里走,看到一个人影冲了出来,吓了一大跳。 黄凤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知道家里这会没人,连忙往台阶口张望了一下,“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夏国仪呢。”黄凤英边说边过来拉扯着女儿往里屋走。 吴花受不了黄凤英的神神唠唠,又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忙回答道:“在村口小卖部给你买吃的东西呢。” 黄凤英一听到吃的,两眼就放光,连忙呵呵地笑着。 “对了,大姐和二姐怎么还没到啊,不是说好今天有事商量么?。”吴花一进里屋,就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正想往床上坐,却闻到一股臭味,连忙后退到门边,拿了包包在厅屋里找个条凳坐下。 “妈,你屋里怎么这么臭啊,你不会在屋里上大厕吧。”吴花嫌弃地对黄凤英说道。 黄凤英一听到女儿嫌弃,连忙从脚板上抠了一块脚皮丢了过去,嘴里大骂道:“该死的丫头,还嫌弃老娘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怎么样啊,你自己小学读了个三期,就说完文绉绉的,还叫什么厕所。” 吴花连忙从凳子上跳了开来,看到地上那块散发着臭气的东西,捂着鼻子往走廊上走。 重新在石凳上坐好,知道黄凤英开始耍赖皮了,从包包里抽了一张拾元的钞票丢了过去。 黄凤英看到飞过来的钱,停止了怒骂,忙将钱往胸口处塞好。用牙齿咬了一块指甲,坐在厅屋条凳上朝着女儿掐媚地笑。 “妈,我先跟你说好,你要好好记住哦,我只说一遍,知道么。”吴花认真地看着黄凤英的眼睛,仔细地交待。 “嗯,你说,我记着。”黄凤英看到女儿沉着脸,也不敢笑出声来,连忙应道。 “哥哥生前将房子的地基抵押给刘六子了,等刘六子过来要地基时,你就大声地闹,要逼着嫂子为了保住地基给刘六子打个三万元的欠条,知道么。事成之后,我会向刘六子说好话,让给你一百元钱辛苦费。”吴花怕黄凤英把事情给弄黄了,一字一句地要黄凤英复述清楚才作罢。 “花啊,那六子这下子这么有钱了,他给你分多少啊?。”黄凤英一听到光闹闹就有钱拿,美滋滋地随口问道。 “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妈,这话你不能乱说,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乱说知道么。”吴花一听黄凤英居然还知道这事,心里一急,连忙要求道。 “我知道。我知道。”黄凤英摆摆手,重复了二遍回答道。 “什么我知道啊?。”吴芙一上台阶,就听到黄凤英反复地说了这句话,不太明白地问道。 吴花不待黄凤英回答,连忙抢话道:“姐,我刚跟妈扯家常呢,咦,二姐,你们跟夏国仪一起来的啊,真巧啊。” “是啊,我刚买了东西,就看到大姐和二姐坐国军的摩托车正往这边来,就一起跟着走了。”夏国仪将买的罐头等零食递给早已经按捺不住过来接东西的黄凤英。 “怎么嫂子和吴芬他们出去啊,就让吴清源一个人睡在厅屋里啊。瞧,这小家伙,睡得真香,屋里人差不多走光了,这会我们又这么闹,都没醒。”吴蓉站在走廊上,往厅屋和灶屋里探了探,才走到厅屋摇蓝边,看着正撅着嘴巴睡得正香的侄儿子问黄凤英道。 吴花听见吴蓉这么说,这会才看到厅屋里的小侄子,看了看黄凤英一眼,后者也是一副同样的表情。 吴蓉看着这二个人的表情,一阵无语。用衣服扇了扇风,又摸了下侄子下面的尿片,这会已经湿了,连忙从外面衣杆上晒着的干尿片中取下一条给换上。 吴花就是看不上二姐这副贤惠的样子,讥讽道:“二姐,你都快50岁了,还在用怀孕的借口向大哥要钱,也不嫌臊得慌,姐夫又不在这里,你表现得这么贤惠给谁看。” “我快50岁怎么啦,能怀孕是我的本事,没怀孕同样要到钱也是我的本事,总比你卖下面强。”吴蓉一听吴花这话,也不客气地回道。 吴花气得跳脚,捞起边上的茶杯就丢了过去。吴蓉更是火气大了,几个大步走过去,就扯着吴花的头发往厅屋里拖。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吴花要年轻些,吴蓉干惯了地里的活,力气要大些,这会打起来两个人都不要命地往对方胸口上抓。 黄凤英见惯这情形,站在台阶上打开罐头往嘴里塞栗子肉。 第十四章 算计 吴芙站在一边,悄悄地捂着嘴偷偷地笑,她最看不惯两个妹妹的好命,自己明明是三姐妹中儿女最多的,却是过得最穷的。弟弟在世时给她的钱也是最少的,她知道这两个好妹妹没少在弟弟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平时找不着这机会,这会看到两个人互相掐架,她没去买挂鞭炮放,就已经是不错了。 吴芙就站在台阶上面看得津津有味,还一边煽风点火道:“吴蓉,你让着点,别伤着小妹了。上次娘过寿时,你背着吴花将村里给娘分的鱼都拿到集市上卖了,还是小妹大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小妹你脾气也得改改,在二弟家里做客时也是,将弟妹送给三妹的一付金耳环给拿走了,当时三妹被二弟给训了一顿也没找你麻烦。都是亲姐妹的,大家过得都不容易,就互相让着点,和气生财嘛。” 正打得起劲的吴花听到大姐的话,心里更是一阵恼火,她不知道上次那批新鲜的鱼是被三姐给全卖了,没分到钱就算了,还被娘给诈了几十元钱去了,这会又被大姐提到自己大方,面上只能装作不动声色,下手却是更狠了。 而吴蓉也气得不行,上次那付金耳环是自己向嫂子耍赖皮给硬讨过来的,却眨眼间被人给顺走了,事后还被二哥当成手脚不干净给训了一顿,没想到却是吴花做了贼,却让自己背了黑锅。这会她哪咽得下这口气,连忙一用劲,骑在吴花身上,左右开弓,打得吴花一张脸红肿得象猪头。 夏国仪向来不管女人的事,看到这样子就躲到厅屋里,坐在吴清源身边,拿出一根烟来,闷闷地抽着。 这边,程昌丽刚从砖厂回来还没歇会,就被婆婆给推了出来,要她过来瞧瞧公公吴冲德跟程小兰家的人一起回来没有,当着婆婆的面她不敢回嘴,却暗自憋着一肚子的气。 一上台阶,看到地上扭成一团的两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从边上捞过一把扫帚,使了大劲往两个人身上招呼。 “真是没良心的人,昨天老吴才下葬,今天自家嫂子和侄女这会都在医院住院,你们却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架。”程昌丽一扫帚抽过去,地上打得正酣的两个人立即分了开来,站在一边死瞪着对方。 程昌丽看到两个人不作声,又看到那个老家伙吃罐头吃得起劲,往厅屋瞧,看到夏国仪那个闷葫芦,鄙视地看了一眼,自家婆娘被人欺负,不劝架还走开,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自顾地走进厅屋里,看到吴清源正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自己,忙从摇蓝里将他给抱了起来。 “丽嫂子。”夏国仪看到进来的人,低声问候道。 “嗯。”程昌丽没有骂夏国仪,毕竟不是本乡人,只是面色难看。将吴清源抱出厅屋,走到走廊上,看到吴花扭着猪头脸正讪讪地对自己笑,一个警告的眼神丢了过去,又瞪了一边还在看笑话的吴芙,从晾杆上取出二块尿片,“我将小源带过去了,你们还是去镇医院看下嫂子和侄女,别做得太过了,让村里人不好看。”说完,就往自家屋的方向走去。 吴花出一口气,找了块丝巾蒙住脸,眼上戴了副太阳镜,扯了扯嘴角,对大姐吴芙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大姐,我们今天是来商量抚恤金的事的。听吴明华说,硫锌矿的抚恤金可以选择一次性支付和按月付两种方式,选择按月支付的话比较划算,娘、侄子吴清源每个月共有60元钱。大姐,我的意思就是,清源是我们的亲侄子,嫂子还算年轻,要是选择改嫁的话,侄子还小,娘又老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所以我想到时要求嫂子选择按月付,并且每年720元钱由娘帮着侄子一起保管。” 吴芙收住笑,听到小妹的话,心里佩服对方算计得这么清楚,面上却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是老大,到时这个钱就由我替妈去硫锌矿领。” 吴蓉看到好处都让对方占了,哪能退让啊,忙对一边乐得不行的黄凤英说道:“妈,等头七嫂子走了以后,你就住到我家里去,大姐,你记得每个月给妈送生活费哦。” 吴芙没想到三妹这么快言快语,把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抢了,却不好在吴花面前争口角,就应道:“我夏天要收瓜,去领钱到耽误地里的活计,妈妈在你那里也好,我就每个月送25元钱生活费过去,侄子的钱我会存进银行,将存折给妈收着。”这样算的话,自己一年也能攒下60元私房钱。 吴花站在一边,倒没争这点小钱,大姐愿意作出头鸟,三姐愿意养黄凤英,她乐得直拍手掌。 夏国仪对抚恤金的事不怎么关心,看这会事了,连忙对吴花使了个眼色,对吃得正欢的黄凤英说道:“妈,我和花去医院看下嫂子她们哦。” 吴花收到丈夫递过来的信息,也点了点头道:“大姐、二姐,我们走了哦。”吴花知道这两个人舍不得出钱,根本不会跟着一起去,就从堂屋里找到高跟鞋穿上,跟着夏国仪后面走了。 吴芙和吴蓉真如预料般,一听到要去医院,生怕要自己花钱,看到吴花的背影喊道:“吴花,替我们向嫂子和侄女问候一声,今天地里活计多,就不过去了,等后天我们再过来看嫂子。” 吴花回头道了声“好的,大姐、二姐,你们先回去吧。”,就打开太阳伞,看到夏国仪远远地走在前面,就慢慢地跟在后面走,快到村道叉路口时,看到刘六子和魏金花从码头方向正往这边来,连忙侧了侧身子,叫住夏国仪,在小卖部那里叫了一部摩托车。 刘六子走过来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袭来,往前面看了看,夏国仪和吴花坐在摩托车上面,正往这边驶来。就站在一边不动,却看到吴花躬着身子,就重重地连着咳嗽两声,拉着一边的魏金花回家的方向去了。 吴家冲镇医院。 吴芬可怜巴巴地看着程书楠,“外公,原来孙医生是你的战友啊,怎么会这么巧。” “你要叫孙爷爷了。来,吃中药,你身子虚弱,要喝些中药调理身体。”程书楠将碗向吴芬面前递了递,当作没看到外孙女的可怜样。 吴芬嘟着嘴,接过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哇,好苦啊,连忙又接过一块冰糖放进嘴里。 孙原平正好走过来,看到吴芬这样子,笑了笑,对程书楠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吃中药,有点小病就来医院打小针,开点西药了事,却不知道中药是调理身体,有治本的好处。” “是啊,我们那会在部队,提倡西药,是因为在战场上西药确实比中药要见效快,不然后来我怎么会在部队重新考上军校学外科的知识呢。”程书楠也边点头边看着外孙女说道。 “孙爷爷,你们那会在部队是不是很辛苦啊,你也是中医世家出身么。”吴芬吮着嘴里冰糖的甜味,对外公和孙爷爷在部队的生活挺感兴趣。 “当然不是,你外公的确是正经中医世家出身,我家里比较复杂,家族里人很多,等你有机会去帝都到我家做客就知道了。我的中医知识还是跟你外公学的呢。”孙原平看到吴芬没有几分血色的小脸,爱怜地说道。 廖恒从外面打了一壶开水进来,倒了二杯茶,先是递给了孙原平,又将另一杯递给程书楠,最后倒了两个半杯热水,掺了些凉开水,取出其中一杯温水,走到隔间递给正在闭目养神的程小兰。 孙原平看着廖恒的动作,摸着茶杯口,对着程书楠羡慕道:“你倒是命好,退了家里包办的亲事,娶了小嫂子,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第十五章 嘴脸 程书楠刚准备回话,就听到外面的嚷嚷声,看到廖恒出了隔间,朝对方使了个眼色,廖恒走到外面时,正好看到吴花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吴花和夏国仪提了一袋子香蕉,站在大厅里大声喊着:“嫂子,吴芬。” 这会正是晌午时间,医生和护士都下班回家吃饭了,廖恒眯了眯眼,还是应了下声:“这边。” 吴花一转身,看到廖恒,连忙拉过夏国仪走了过来。 一进诊室,吴花看到程书楠,连忙客气地问候道:“亲家公也在啊,芬芬怎么样了,要紧么?嫂子呢。” 程书楠点了点头,没作声。廖恒接过话,“坐吧,喝口水吧,姐姐和芬芬还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没事就好,我一回家,看到我妈抱着吴清源在那里哭,一问才知道你们到医院来,妈妈担心嫂子和芬芬,就让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吴花一听到人没事,睁眼说起瞎话来。 夏国仪也连忙着出声帮着说道:“是啊,我们一听到这事,就租了部摩托车过来了。中饭还没吃呢。” 孙原平在一边听着,不好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拍了拍程书楠的肩膀,就起身出了门去。 吴花看着一个老医生出门了,用手捂着纱巾继续说着:“还是嫂子和侄女的身体要紧,呵呵。” 程书楠坐在吴芬床边板凳上,板着脸孔,看到吴花那张脸,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吧,没事,就先回去吧。” 隔间里,程小兰听到小姑子来了,也睡不着了,连忙起身走了出来。 吴花用脚踢了踢夏国仪,夏国仪刚才提到没吃饭,以为廖恒会出去打饭,看到对方没反应,被吴花的高跟鞋踢得差点往前摔一跤,连忙用手扶住旁边的铁架。 吴芬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看着吴花和夏国仪,小声地喊道:“小姑,姑父。你们来了。” “嗯,芬芬醒来了啊,嫂子你怎么出来了啊,来,先坐着。”夏国仪站稳后,看到吴芬睁开眼睛连忙应道,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一回头看到是嫂子程小兰,连忙搬过一条板凳递过去。 “叔、嫂子,我这会和吴花过来,是有点事情麻烦嫂子。”夏国仪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看着盯着自己的几个人,头皮一阵发麻,愣在了那里。 吴花一看到夏国仪关键时刻掉链子,连忙抢过纸条,知道程书楠和廖恒比较精明,就将纸条的一角向嫂子程小兰那边递了过去。 吴芬眼疾手快,想着自家的事,不能让外公和小姨父插手,就怕妈被小姑给吃住,就抢过纸条一看,是张欠条,上面写了“吴常义借吴花2000元钱”,落款日期却是前二年了。 吴芬将纸条递给凑过来看的外公和廖恒,没说话,先听听小姑打得什么主意。 “嫂子,芬芬,这是前二年哥哥在我那里借了2000元钱打得欠条。当时我和夏国仪刚买了加工米粉的机器,手头也不宽裕,看见大哥要得急,卖了半个门面,才给大哥把钱凑齐。本来也不急着这笔钱,但是现在我们做米粉亏了本,厂子也转给刘六子,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嫂子想办法的。”吴花说完,一副为难的样子。 吴芬却听到刘六子,眸子闪了闪,连忙问道:“小姑,我爸爸当时借钱是用来做什么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象是硫锌矿集资用吧。”吴花一听到这个,有点拿不定主意,故作镇静地回道。 夏国仪听到吴芬问得这么清楚,大气都不敢出。 吴芬看了看小姨父,廖恒接过话来,“集资?那是三年前了,你确定么。嫂子,姐夫前二年有没有出过什么事,为什么要借这么一笔钱。还有,我想问吴花一下,我以前看到姐夫经常给你们寄钱,好象是你们经常过来打秋风吧,他怎么会明知道你们没钱,还会要麻烦你们卖门面凑钱,要知道,这2000元钱,无论是岳父还是我,那个时候都可以拿得出来,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廖恒看不惯吴花两夫妻那副难看的嘴脸,所以说得话也不好听。 程小兰摇了摇头,说道:“两年前,硫锌矿没有搞集资。吴花你这人也太没良心了,你哥才去世,下葬那天你就把欠条拿过来问我要钱了,还说要帮着保管抚恤金。今天我告诉你,这个欠条我不会承认的,老吴不会向你们借钱的,以你这种人的自私,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地借钱出去呢,这个明明是老吴帮你家夏国仪安排进柏山煤矿上班时送的人情,你出了几包烟钱,就让老吴打个了借条,现在却想到我这里来骗钱,门都没有,滚,给我马上滚。”说完,程小兰气得脸涨红,大声喊了出来。 吴芬早就认识到小姑的嘴脸,以为自己的家人全是傻瓜,上辈子踩在我背上活得那么风光,这辈子你就乖乖地趴在泥地里啃食吧。 “小姑,你和姑父还是走吧,下次再来算计的时候先洗把脸,看清楚,别把我们当傻子,三个零巴在一起,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以小姑三期的学识来挑战我这个大学生,还真是不自量力。”吴芬也顾不上亲情了,上辈子跟三个姑姑的亲情早上爸爸去世时就被现实给撕得粉碎,又怎肯再会被吴花利用呢,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程小兰听到女儿的话,气也消了大半,端起女儿的那杯水一仰而尽。 吴花听完后,脸上乍青乍白,本来就红肿着,这会蒙上纱巾的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命。夏国仪没想到自己和老婆的伎俩不到一息功夫就被人给揭穿了,身上也是直冒虚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等吴冲德从面进来时,就看到吴花坐着,一张脸呈现出猪肝色来,旁边的夏国仪象从水里捞出来般。 “怎么了,吴花、夏国仪,你们过来了。”吴冲德看屋里的气氛,知道刚刚是闹了个不愉快。 程书楠这会是不想跟吴花呆在一个屋了,板着脸,跟吴冲德点了点头就出去找孙原平去了。 “村长叔叔,我小姑再向我们逼债呢。”吴芬可不会做好人,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吴花这会真是如坐针毡,又听到吴芬直接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干笑了一声:“吴村长,你也在这里,没有芬芬说得那么严重,我是有些事情向嫂子讨个主意罢了。既然嫂子和芬芬这会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头七的时候再过来哈。” 说完,吴花再也呆不下去,用包挡着脸,先走了出去。 夏国仪看到吴花直接走人了,看向这一屋的人,嫂子程小兰连眼神都没往这边瞟,廖恒更是理都不理人,而吴芬呢,则笑眯眯地看着他,却掩盖不住里面的冰凉和冷漠。 夏国仪有些害怕侄女的眼神,向吴冲德点了点头,就追出门去了。 吴冲德不明所以,看向廖恒和吴芬。 “叔,你看看这欠条,是小姑给的。”吴芬客气地将纸条递了过去。 吴冲德心里也明白了过来,以吴花那种人的德性,肯定是过来讨债不成,才会弄成刚刚那个样子。 看着对面小姑娘灵动的眼神,不由一阵佩服,真是精明,比吴常义可要聪明多了,瞧着,不愧是有文化的人,连对付人的手段都要高明一些。 第十六章 布局 吴冲德接过纸条,皱了一下眉,不解地问道:“这上面的三个零有三种笔迹,应该是三个人写的。” 吴芬听到这话,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多想,可能是小姑找别人模仿的吧。 廖恒也看了过来,盯了好半晌,觉得吴花的鬼主意实在多,今天要不是姐姐发威,对方哪会罢休啊。 程小兰这会却是觉得累得不行,自顾到隔间去休息了。 吴冲德看一屋的人都没当回事,心里的怀疑也没好说出来。其实他觉得后面那个零很像黄镇长的笔迹,经常跟黄有为打交道的人,都知道对方练过书法,用钢笔写字习惯每写完一个字就停顿一下,这样字的上面总有些钢笔尖留下的墨迹,摇了摇头,吴冲德觉得这事可能是碰巧,也就没有再纠结了。 外面,孙原平知道程书楠的大女婿去世的事,现在是孝期,也不好邀请他们回家吃饭,就叫妻子下了一大锅面条,炒了几盘素菜,用个大篮子提了过来。 程书楠在医院门口转了一圈,看到孙原平提了这么多东西,连忙帮着抬篮子的另一边,“弟媳妇也太客气了。”程书楠往篮子里瞟了瞟,对着孙原平说道。 “都是一些家常菜,用茶油炒的,等你出了孝期,到我家好好聚一聚。”孙原平摆摆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抽出一扎用报纸包好的东西,往四周谨慎地扫了一圈,将东西往程书楠手里一塞。 “收好,这是我偷偷收集的黄友为多年的犯罪证据,他已经盯上我了,如果哪天我不在了,麻烦你帮我多照顾下我的外孙莫辰旭。”孙原平看着程书楠,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坚韧和执着,说到最后,声音竟然哽咽起来。 程书楠将东西小心地收藏好,看着对面的师弟沧桑的面孔,浑身散发着末路的绝望,不由锁紧眉头,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严重。 病房里吴芬正拐着弯地向吴村长打探刘六子的情况,毕竟地基的抵押条子可不象这个欠条那般好对付,没有证据证明那个抵押条子是假的话,就必须要拿钱赎回来。现在是华夏国公历2000年,人们的思想还是很守旧的,再混账的子孙都不会去卖祖宅,上辈子奶奶那样做,也是遭受了很多人的冷眼和嘲讽。 “刘六子这个人头脑很聪明,他生来八字不是很好,爹死娘改嫁,留下他一个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做事还是挺勤快,由于他的左手有四个手指头,只能在附近找点活做,到外地打工没有健康证,大工厂也不敢要他。”吴冲德说完,听得出来他对刘六子的评价还是比较高。 吴芬听到四个手指头,心里就涌起一阵熟悉感,琢磨了好一会,也没想起什么来,只得放下心思。 程书楠推开门,就看到吴芬皱紧了眉头,担心外孙女的身体,随手将开着的电风扇关上,招呼大家过来吃面条。 吴冲德和廖恒走向前来,从办公桌上各端了一碗面条,用筷子夹了一把素菜,看见门敞开着,外面医生和护士还没过来,就在走廊上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埋头吃起来。 吴芬先前喝了中药,这会没觉得饿,看到点滴打完了,待孙原平帮忙把针头抽出来,就趴在床上休息。 等大家吃完面条,稍微休息了一会,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便陆陆续续地过来上班了,大厅里的病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吴冲德看见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家去了。 吴芬看到外公帮着孙爷爷整理病历,忙得不亦乐乎,而小姨父则趴在自己病床边呼呼地打瞌睡。 从小姨父的挎包里抽出一个小本子,撕下四页纸,吴芬开始给杨茂和莫辰旭回信。由于右手扎了针,这会刚吊完点滴还有些冰凉,写起字来歪歪扭扭,吴芬索性就在给杨茂的回信上画了一个大哭脸,下面写了一排字:“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折成一个小星星,放在枕头边。 给莫辰旭的回信却不知道怎么开头,说起来两个人从来没见过面,当初能认识也是从一本杂志上看到的,那会看到对方站在阳光下,沉着一双黑眸,满是冰霜,就鬼使神差地记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写了一封信过去,后来收到回信还乐呵得不行,但信上的字迹却透着一股女气,明显不是亲手回的信,她那颗曾经沸腾的心就慢慢冷却了。 怎么说呢,如果说她的生命里曾有这么两个男人,杨茂就是开着四个花瓣的幸运草,温暖而明快,却成了一种习惯。而莫辰旭就是冬日里的傲雪,冰冷彻骨,却一眼万年。 吴芬绞尽了脑汁,最后只写了六个字“对不起,谢谢你。”将信纸折成了一个纸鹤,放在手上摆弄着玩。 吴家冲乡政府。 吴花气冲冲地出了镇医院,将夏国仪哄上回谷桥街的班车,就往乡政府走去。 黄有为坐在镇长办公室里,打开保险箱,拿起上次的征收款帐本,正一页一页地翻着,心里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就看到吴花那婆娘门也不敲就走了进来,连忙走到门口,前后看了一眼,就将门半掩着。 “你怎么不等我电话就私自进来了,这里是你可以来的地方么?”黄友为转过身来就对吴花训道。 吴花扯开脸上的丝巾,一屁股坐在后面的真皮沙发上。 “那个欠条的事情没戏了,被我嫂子给发现了。”吴花这会没了主意,看着黄有为,小声地解释道。 “你真没用,交待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对方没有看出别的什么吧。”黄友为听到自己的算计被对方给轻易识破了,连忙问道。 “没有,事情一败露我就闪人了,死也不会把你给供出来的,放心吧。”吴花看到对方怀疑自己,立即回答道。 “嗯,这个事情我本来也不指望你能办成的,你还是先回去吧,那个地基的事,你要保证万无一失,要是再失手的话,你就等着我让你吃牢饭。”黄有为不想再跟吴花纠缠这话题,放出狠话来,吓得吴花连忙点头哈腰。 “不敢,不敢,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吴花怕说多了,引起黄有为的反感,从小包里拿了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小声地说了一句:“这次是好货,从邵北那边过来的幼女,才十四岁,504号房。” 黄友为接过钥匙,从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老地方吧。这是你的酬劳,给我好好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黄镇长的为人我哪能不清楚啊,都是自己人,我一定尽心把事情办好,你就等着消息吧。”吴花抢过信封,对着黄有为谄媚地笑道,刚说完,就扭着肥臀出了办公室。 黄有为等吴花走远,才关上门,感觉裤子一紧,想着晚上的事,心痒痒的。抓起帐本暗捺住跳动的心,拿起毛笔将接下来的构思记下来,放回保险箱锁好。如果剧情按照自己刚刚布好的局走下去的话,他就有机会在退休前大捞一把,说不定自己全身而退时还能扶持女婿一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七章 谣言 第二天,吴芬的烧就已经完全退了,程小兰精神看起了好了不少,廖恒去办了出院手续。 程书楠跟着孙原平来到外面的阳台。 “师兄,你一定要保重啊,把证据收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拿出来,若是到时候我真的不幸出了事,麻烦你叫吴芬去趟帝都,亲自给我外孙莫辰旭送一样东西,东西就放在这个木匣子里,钥匙你也收好。”孙原平一脸地凝重,象交待后事一样,将东西放在程书楠的手里。 “你不要这么悲观,你的女儿呢,你不管她的死活了?。”程书楠强忍住心里升起的悲痛,对师弟安慰道。 “她从小就被我家老婆子给宠坏了,整天生活在童话里,我也不担心她。只是我那个小外孙却遭人疼,我几次入狱他都跟着我一起,现在整个人跟冰块一样,这孩子心思不是一般地重,我这老头子死了不要紧,只是担心他那没良心的爹、天真的娘哪天把他给拖累了。”孙原平一提起自己的外孙,额头上布满了乌云,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几岁。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哪能担心得过来啊。”程书楠见对方面色更难看了,连忙宽慰道。 吴芬从病房出来,在医院外面的架空走廊上找到外公和孙爷爷,连忙走了过去。 “外公,我们该回去了。孙爷爷,这两天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哪好得这么快。”吴芬扶着外公,对孙原平感激地说道。 “哪里啊,这本来是孙爷爷的工作。回去好好休息,心里别太重了。”孙原平摸了摸吴芬的发梢,关心地嘱咐道。 “我会的,孙爷爷,你也要保重身体,等我有空时,就过来看你。”吴芬乖巧地回道。 “嗯,好好好。”孙原平听到这话,心里苦涩极了,小姑娘啊,那会应该是来参加爷爷的葬礼了,面上强挤出一抹笑来,连声回答好。 三个人往医院大门口走去,这时,廖恒和程小兰已经等在外面了。 “孙叔叔,我们就先回吴家冲了,这两天打扰你了。”廖恒看到岳父走过来,对着孙原平感激地说道。 “哪里的话,年轻人,好好孝敬你岳父岳母。程小兰,你的事情叔叔都知道了,坚强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孙原平拍拍廖恒的肩膀,又对程小兰安慰地说道。 吴芬看到孙原平满脸的皱纹,死气沉沉,就象秋日里落叶般凄凉孤寂,鼻子一酸,“孙爷爷,你要活着,下次过来我给你做木槿花拌饭吃,好不好。” 孙原平扯了一下唇角,“好啊,孙爷爷等着。快走吧,等下来不及赶上班车了。” 吴芬重重地挥手,看着站在医院门口那道慢慢淹没在人群里佝偻的身影,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明明才认识这个慈祥的老人,却给人一种浓郁的悲伤,岁月就象一把无情的利刃,将这个老人的年轮深深地刻在脸上,写满了无尽地酸楚。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厅屋里,黄凤英正跷着二郎腿,唱着小曲,不时地往嘴里塞红烧肉。看到进来的几个人,一阵慌乱,小脚站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亲家公,回来了,小兰、吴芬你们身体没事了吧,那就好了,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饿着肚子,担心你们吃也不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黄凤英亲切地将一碗红烧肉递到程书楠面前,对程小兰和吴芬表现得非常热情。 程书楠板着面孔,看见这老家伙在孝期竟然吃起肉来,躲过那碗黑乎乎的肉,眉头拧在一起,哼出声来:“你这个老不死的,吴常义才死,就大吃大喝起来,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黄凤英看到程书楠发火了,吓得将头缩了起来,不死心地将碗往后面藏,灰溜溜地冲出了门。 吴芬从灶屋里倒了一杯井水,扶着外公坐好。“外公,你别跟我奶奶发脾气,她是那种性子的人,天蹋下来,只要不缝上她的嘴,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这孩子怎么说的,她再怎么不好,也是你的奶奶,你不能不孝。”程小兰听见女儿的话,连忙责怪道。 “那老东西真是看着就让人生气,半点志气都没有,成天被三个女儿摆布,天天往吴常义那里打秋风。现在人死了没几天,连哭都没哭一声,哪里有做母亲的样子。”程书楠端着杯子将水喝完,喘了一口气,不赞同地说道。 吴芬知道妈妈又要说自己了,就从灶屋时拿出一根扁胆,挑着两个木桶,“外公、小姨父、妈妈,你们歇会哦,我去挑担井水来。”说完,不等回话,就出了门来。 穿过一条小巷子,走下几个台阶,看到村里的大坪上站满了人,吴鹏妈刘二莲正拉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妇人在说话,远远地就能听到:“听说吴清源不是吴常义的种呢,是程小兰在外面找的姘头生的,那姘头为了要回儿子,才害了吴常义的命呢。”,另外那个不认识的年轻妇人撇撇嘴,接着话道:“听花儿说,程小兰对吴常义平时非打即骂,不仅将吴常义的血汗钱全拽在自己手里,还逼着吴常义去外面借钱呢。” 吴芬还没走近时,就听到还有一胖胖的妇女“哧”地一声笑出来,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程小兰那个女儿你听说了没,我听吴花说啊,可厉害着呢,不急不孝顺父母,还天天在家逼黄凤英做这做那的,连屎尿都让黄凤英拉在屋里。还是个大学生呢,我看还不如我家小兰,早早地辍学去外面打工,还能给吴花减轻点负担。” 听了这么多,吴芬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就往那三个碎嘴婆身边丢过去,“我说这天还没黑,就这么多狗出来咬人了,真是贱命一条,嘴烂得很,天天想着说别人坏话,却不知道早被吴花给当枪使了。瞧我小姑多聪明,使唤着你们这些狗,这就是主人与狗的区别。” 第十八章 分析 这一番话说得刘二莲她们脸上青白交错,周围村民听到这边的动静,目光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刘二莲心里发虚,躲闪着目光,却不想被吴芬一个小姑娘瞧不起,张口大骂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主人,谁是狗?” 吴芬眨了眨眼睛,嘲讽道:“狗骂谁呢?” “狗骂你呢。”那个胖妇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大黄牙,刚说完,就听到周围人群一阵哄堂大笑。 刘二莲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小姑子一眼,“嫂子,你眼睛怎么充血了?。是不是鹏哥昨晚上又欺负你啦。”对方偏偏没看明白眼色,还一副关切的样子。周围的人听到这里,都掩着嘴笑,刘二莲这会是彻底无语了,干脆逞着粗壮的身材往吴芬撞过去。 吴芬知道自己惹恼了对方,却仍旧淡定地站在那里,等刘二莲冲过来时,拉过身边的年轻妇人往前一推,身子往右边一躲,就听到地上“砰”的一阵肉体撞击的声音,刘二莲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趴在年轻妇人身上,干脆揪起对方的头发往后扯,那年轻妇人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就这样互掐了起来。 吴芬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挑着桶往水井边走。等打完水回来时,村里的大坪上只有一些小孩子在那里做游戏,就担着水回了家。 就这样过了两天,可能是那天刘二莲她们知道吴芬的厉害了,也有可能是听明白了吴芬的话,都没有再来找麻烦,村里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站在祠堂面前,吴芬看着墙上贴着的这则文书,是关于修县道征集民工的事情。看到周围村民都兴奋得不得了,心里涌起一丝怪异。 吴冲德今天到是焕然一新,脸上喜气扬扬的,手里拿着一个口哨,吹了二声,下面村民都停止了交头接耳,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吴村长。 “村民们,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一个是县里要修县城到吴家冲乡镇的道路,需要从每个村征集一批劳力,要求年龄是40岁左右、能吃苦耐劳的壮汉,这是为了杜绝包工头私自揽活,更是县里为我们老百姓提供就业机会。另外就是县道的收费站用的河砂和红砖打算从我们吴家冲上湾购买。”吴冲德一口气说完,下面的村民都喜出望外,场面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吴芬仔细地看着这则文书好几遍,终于发现了一丝破绽。 绕过人群走到吴冲德后面,“叔爷,我能问下这个文书是哪里下的么?”因为人群嘈杂,吴芬只能大声地问吴冲德。 “芬芬啊,你也过来凑热闹了。你问这个文书么,当然是乡政府下的文啊。”吴冲德乐呵呵地回道。 “叔爷,你随我到边上来一下。”吴芬看着这会说话实在不方便,也担心吴村长听不进去。 吴芬带着吴村长走到祠堂的牌位前,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叔爷,我觉得这事不妥。” 看到吴冲德不解的目光,连忙解释道:“叔爷,你想下,现在建房修路都是施工队伍自己带人,就算施工队伍找不到民工的话,也是从县道附近村当地去找人,我们这里离县城好几十公里,还有白沙镇、齐柏镇等村民,县里为何舍近求远,从这么远的地方叫人过去呢,这又不是古代征兵,缺少劳力。而且现在民工被欠工薪的事情很多,我们村里的人既不是施工队伍的亲戚,更不是当地的村民,又哪里轮得到我们啊。还有县道作为我们县第一条柏油马路,乡政府又怎会轻易将红砖和河砂的买卖交给我们呢。最重要的是这个文书落款的盖章是乡政府秘书办公室,这既不是权力部门,也不是行政部门。” 吴冲德听到吴芬的分析,心都凉了半截,回想起昨天在镇长办公室的情景。 “这个文书你明天就去落实,人员征集起来,政府已经全权委托给你来办理了。至于河砂和红砖,你写份转让书给我,政府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黄有为站在办公桌前,一边很兴致地练起书法,一边吩咐道。 吴冲德当时听得心花怒放,按照黄有为的意思写好了转让书,就拿着文书高兴地回村里了。 “芬芬,乡政府没有设秘书办公室啊。对了,他要我写一份转让书,将河砂的采砂权和砖窑的所有权都转让给他。你说这会不会有问题啊。”吴冲德这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紧盯着吴芬说道。 “转让书?黄镇长说了多少钱买了么,有没有付了你钱啊?”吴芬反问道。 “钱的事,他说现在政府困难,以洗砂码头最北面的那块地皮来换,我想着那块地皮离码头又近,平时来往的船只又多,就算不用发展商业,也可以种点什么吧。”吴冲德摇了摇头,耷拉着肩膀,也知道自己昨天莽撞了,轻易地就将村里的采砂权给让了。往年几个村为了占个便利的码头,争这个采砂权可是争得头破血流的,红砖厂是自己儿子办的,平时生意比较红火,这两个虽然比起那块地皮来说不值钱,但握在手里的总比还没到手的东西强。 吴芬听到那块地皮,转了转眼珠,上辈子好象听到妈妈说过,老家码头附近的一块地皮有四个主,几个镇都想要那块肥肉,后来被一个姓黄的商人直接从县里买通人员收购,建了一个很大的渡口,那个地方也成了商业繁华的吴家港。 那块地皮是肥肉没错,可是以上湾的力量怎么可能拿得下来呢,上辈子说不定几个镇都被那姓黄的商人给骗了,闹了半天给他人作了嫁衣,要是这样的话,村里还不如不要这块地皮,反正也拿不到所有权。 “叔爷,我觉得那块地皮不太可靠,你都猜到那里以后会发展起来,其他中湾、下湾的人呢,他们保不齐也会这样想,更何况还有谷桥、春桥、胜桥这几个大镇,都是连着这条河的,大家都想抢,到时我们会不会得罪了人还讨不着地啊。”吴芬委婉地说道。 吴冲德听完这些话,没有作声,显然已经听了进去,吴芬看到对方坐在一边沉思,也不打扰,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第十九章 质问 吴芬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不太明白,黄镇长会何要这样下文?更不能理解为何会象征兵一样征集民工,难道是自己对政府信任度不够,毕竟政府为了县域经济的发展,创造就业机会给当地村民,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可是自己怎么总觉得这个事情很怪异?难道自己有做侦探的潜质,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刚抬脚上了一个台阶,就看到走廊上的三朵极品芙蓉花,正围着妈妈说话。 “嫂子,我们这样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哥哥的抚恤金交给我们保管,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吴蓉拍了拍胸脯,连连保证道。 “是啊,弟妹,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比弟弟小十岁,为他生儿育女真是不容易,以你的家境和条件要是改嫁的话,能找到比我那死鬼弟弟强十倍不止的男人。你又何必那么死心眼呢?”吴芙更是夸张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副很为你着想的样子。 吴芬扯了扯嘴角,这日子真是过得太热闹了,好不容易清静两天,又遇上这堆极品亲戚。 “大姑、二姑,你们怎么来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做媒婆太可惜了,连兼职都这么专业。大姑你还跟着姑父卖什么瓜啊,敢情你都天天自卖自夸了。二姑,我都为你委屈,瞧着你这么有心,二姑父怎么还管着你的帐啊,不会是怕你糊涂不放心吧。”吴芬语气不客气地说道,虽然自己小一辈份,可人家都骑在头上来欺负了,又怎会顾及所谓的亲情,让自己委屈呢。 吴芙和吴蓉听到这话,脸色难看得要命,一旁的吴花却好兴致地看起笑话来。 “小姑,你前两天是不是对吴鹏妈她们说了些什么?”吴芬看到小姑心情这么好,眸子一闪,直接问道。 “哦,我就是回来时碰到过她们,也没说些什么。”吴花听到侄女开始质问起自己了,心里直打鼓,面上却一副极其轻松淡定的样子。 “这样啊,可是我却听到她们说你坏话了。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她们说你之前跟别人私奔过,小姑,什么是私奔啊。”吴芬很天真的看着对方,看到小姑父面色发黑,心里直乐。 吴花连忙跳起来,大声地骂道:“刘二莲那个死婆娘,她敢这样子造谣,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吴芬可不给对方闪人的机会,接着质问道:“小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妈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小弟的事情那么清楚,我怎么记得,你每次到我家来打秋风,都是从邵北县那边绕了好大截路过来的,拿了钱就走人,从来没有靠近过我妈半步,我就想不通了,难道你是神算,千里之外掐指一算就能手点神通?。” 吴花被说得哑口无语,看到程小兰那迸出火花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没有说过这话,嫂子,我发誓要是说了这话,就生儿子没屁眼。”反正已经结扎了,拿这发誓也无所谓。 “我想起来家里还要进货,就先回去了。”吴花硬着头皮,直接往村口冲了出去,夏国仪黑着一张脸,也跟着走了。 程书楠和廖恒从外面进来,刚碰见吴花和夏国仪走时难看的脸色,这会看到走廊上的人都没出声,相互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自顾地找了一张石凳坐下。 吴芬心里一阵畅快,从灶屋里打了一壶井水出来。 “外公,大姑和小姑刚刚在找我们商量抚恤金的事情呢。”吴芬看到大姑和小姑垂着头,知道对方惦记这事,很干脆地说道。 “妈妈,大姑和小姑刚跟你是怎么说的啊?”吴芬也想把抚恤金的事情解决,毕竟钱不多,要是老拖着,到时家里就难得清静了。 “我来说吧,我和大姐的意思是,想让你奶奶帮着保管吴清源的抚恤金。”吴蓉说完,就感觉到亲家外公的瞪过来的目光,连忙缩了缩脖子。 “凭什么吴清源的钱要她黄凤英管,是你们想管吧。”程书楠一听这话就火了起来。 “我觉得抚恤金可以分成两分,黄奶奶一份由她自己管,吴清源的则由我姐姐管,毕竟吴清源还小,以后读书是一笔很大的花销。”廖恒提出中肯的意见。 “我同意小姨父的意思,如果姑姑想让奶奶保管也不是不可以,以后弟弟读书你们可就得帮着出钱哦。”吴芬直接将问题扩大,丢给对方。 吴芙看了自家老公一眼,大姑父尹三为可不想加重负担,说道:“那还是分开吧,岳母的钱由吴芙每半年去一次硫锌矿领钱。” 余小平以前学过会计,自认为比别人精明,也跟着说道:“岳母就到我家去住吧,只是我家里手头也紧,你们看这赡养费?” 吴芬不等程小兰开口,接过话:“奶奶的抚恤金就是爸爸的赡养费了,况且我以前是农村户口,地里的收粮和村里池塘的分成十八年来都没拿过一分一毫,我和妈妈的意思,就把这些年的收成全部送给奶奶了,也不要她再返还什么了。” 余小平没想到吴芬记得当年这些东西,觉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芙一家见目的达到,便提出告辞。 吴蓉和余小平则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不想动,“二姑、二姑父,小姑那么大方,你不如将奶奶送过去住一段时间再接回来。”吴花不想让小姑好过,就好心地出了个鬼主意。 吴蓉和余小平一听,却如听到天籁之音,是啊,她们怎么没想到啊,把人送过去住一段时间,到时吃饱喝足还带打包,以吴花那喜欢装客气的性子,肯定不敢当面说,这样随便捞一点都能顶自家生活好几个月了,这样一想,两个人也欢欢喜喜地告辞回家。 “芬芬,你这不是给吴花添乱嘛。”廖恒看到外甥女出的好主意把人两口子哄得直乐,嘴里说着教训的话,面上却一副点赞的表情。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章 琉璃苣 吴家冲乡政府。 黄有为刚出会议室,扩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电话号码显示是镇上兴华宾馆,心一慌,连忙往左右看了看,看到没人注意这边,就跟办公室的小吴打了声招呼,急忙往兴华宾馆赶去。 兴华宾馆504号房内。 黄有为一进门,就直奔窗户那边去,先往外探了一眼,又谨慎地将窗帘拉上,才转过身对着走来走去的苏智良说道:“我昨天已经把事情安排下去了,你不用特意跑这一趟,现在是敏感时期,你必须做到尽量少来吴家冲镇。” 苏智良这会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等黄有为话一落,急忙说道:“现在环草街大桥的桩基根本打不进去,开工不到一个星期,就死了二个人,民工家属闹事,项目部不管事,只知道一个劲地催我们进度,毕竟是出了事又不敢让业主知道,消息目前是瞒住了,外面人都以为是阻工的原因闹得停工。听彭初闵说你昨天把招工信息发出去了,我就连夜赶过来了,想看下结果怎么样了?” 黄有为心里排斥的很,想到自己收了对方的钱不办事的话,到时惹得一身麻烦可不好,面上和气地劝道:“哪那么快,不过我把要求说得很低,工资按照你说得那么多,想来明天应该有好消息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苏智良听到这话,舒了一口气。 “不过,你估计等你桩基完工,还需要添多少人命啊?虽然是外地,其他民工不察觉,消息只要捂得紧,出事家属的赔偿款及时到位,想来也没多大的麻烦吧。”黄有为坐到床边,接过对方递来的精品白沙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这个嘛,我也说不好,现在人工挖孔桩危险肯定是有,不过安全这方面我也会督促到位。”苏智良看到黄有为问起人命来,介意他镇长的身份,当然不敢跟他说心里话,面上就打起官腔来。 “哼,你别蒙我,要是真的安全措施做到位,又怎会频繁出人命呢。”黄有为吐出一圈烟雾,眼睛斜了苏智良一眼。 “呵呵,黄镇长是老将,我哪敢蒙你啊,这个事情真是麻烦你了。我保证不会牵连你的。我给你送了个可心的礼物,你慢慢享用,我就先出去了。”苏智良从手提包里递了一个信封,又用眼睛瞟了一眼隔壁,站起身来往门外走了出去。 黄有为将烟头仍进烟灰缸里,接过信封,摸了摸,随手丢进了公文包里。等苏智良出去后,就急忙拿过公文包,拉开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粒蓝色的小药丸,就着床头柜上的凉水,吞服了进去。 不到一会儿,黄有为面色潮红,听到外面门锁的转动声,连忙将裤子一脱,急忙走到门边,见是一个穿着黄色吊带裙的小女孩子,看样子约十二岁左右,化着淡妆,叫了声“心肝宝贝”,就连忙将人搂抱过来,往床上一甩,急忙扑了上去。 硫锌矿家属生活区。 杨茂穿着一件浅蓝色t恤,下身着一条牛仔七分裤,头发乌黑发亮,双眸微垂,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正飞快地在上面敲击着,窗外的阳光调皮地闯了进来,透过洁白的挂帘,洒在脸上,那张本来就清俊的脸显得更加朝气蓬勃。 “茂,接着,你的琉璃苣,这可是我跑遍了市场才给你找到的。”杨林捧着一盆植物进来,直接往书桌上一放,拿起最边上的杯子直接灌了一大口。 “喂,这是我的杯子。”杨茂停下敲击键盘的手,不满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哎呀,我这个大爷们怎么没看到这么女气的小口杯啊。”杨林不好意思地放下杯子,往门口方向退了两边,不小心看到杯子上的卡通相,像发现怪物一样嚷嚷了起来。 杨茂瞪了一眼,将杯子放到自己右边,借着书堆藏起了杯身。 “看两眼又不会死,小气,我知道了,你一大早叫我去买这个破草,现在又喝起这么女性的东西来,我猜猜,是为了吴芬吧。”杨听用食指点了一点隔壁,暧昧地笑道。 “不是破草,这是琉璃苣。”杨茂耳根一红,连忙转移话题道。 “我当然知道是琉璃苣,还知道他的花语是代表勇气。我说你应该缺少志气才对。”杨林看到弟弟害羞了,继续打趣道。 “去你的,还不去给妈妈送饭。”杨茂往哥哥那边翻了个白眼,将琉璃苣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 杨林一看时间,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冲向厨房就急忙出去了。 杨茂看到哥哥那猴急的样子,摇了遥头,将视线放在对面的琉璃苣上,陷入了回忆。 记得那天他追随吴芬的脚步而来,站在她家门口的不远处,听到屋里的哭声,看到吴芬急切的问话,苍白的脸色,真的很想靠近她,将她抱在怀里。可是,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自己却感觉隔着一条江河,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明明经常靠近她,甚至能嗅到她发丝的清香,却每次伸手握住的都是空气。明明心已经都给了她,却说不出口,总是被她放在朋友与恋人之间的位置,也许这就是恋人未满,无奈、惆怅。 杨茂看着这盆琉璃苣,觉得自己真正最缺少的就是勇气。 现在的她,因为吴伯的去世应该很痛苦吧,会不会哭呢?杨茂思绪纷乱,看着自己电脑显示屏上的合同书,上面那个数字让他心动,8万元的奖金,有了这笔钱,芬就能够安心地读大学,甚至也能减轻点程姨的负担。 只是这个比赛获奖者的另一项条件让杨茂迟迟下不了决心,如果获奖了,就得出国留学三年,三年的时间,他不敢去冒险,他更害怕听到芬爱上别人的消息。可是眼下,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呢,爸妈本来就反对自己喜欢芬的事情,更不可能答应自己用金钱去帮助她。 杨茂抛开思绪,伸出漂亮的手去抓住阳光,张开并拢的手指,让阳光透过指缝洒进来,院子里的木槿花肆意地开着,阵阵芳香扑鼻而来,勾起唇角,在心里念道,芬,你知道我在想你么。 吴家冲上湾。 吴芬正在灶屋里做饭,外面大叔公和村来都过来了,这会正跟着程书楠在下象棋。 打了个喷嚏,吴芬用手绢擦了擦鼻子上沁出来的汗珠。蹲下身来,将丝瓜洗净,抓起一边的尾部,用刀轻轻地刮丝瓜皮,待露出里面白色的丝瓜肉来,又用水冲洗了一遍,才切成丝放在一边。从碗柜里拿了四个鸡蛋,打碎调匀后和在面粉里,加了些水,再次拌匀后,准备煎鸡蛋饼吃。 看到这会已经正午了,将柴火架起,烧热了锅里的菜油,麻利地炒了五个菜,分别是辣椒炒鸡蛋、红烧茄子、蒜香豆腐、辣椒炒豆角、清炒丝瓜,再是二盘鸡蛋饼。 等程小兰收拾好桌子时,吴芬的菜已经炒好了,忙用盆子添了一盆饭放到外面板凳上。 大叔公吴冲仁和村长吴冲德他们已经上了桌,吴芬给每人添了一碗饭,就夹一筷子菜坐在边上吃。 “书楠,这次黄镇长给我们村下的文书你也听过了吧,吴村长也将芬芬跟他说的告诉我了,我心里也不踏实,所以才过来向你讨个主意。”吴冲仁浑浊的眼睛被辣椒给熏出了眼泪来,边用汗巾擦眼睛,边往程书楠这边看。 吴芬看到大叔公吃不得这么辣,连忙递过一杯井水过去。 程书楠拧紧了眉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小叔啊,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不过我们可以先送一小部人过去探探路,先摸清楚情况,再作打算。” “恩,这样到是不错,既不得罪黄有为,又不让我们自己完全陷入被动。”吴冲德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就这样吧,你在跟黄镇长回复时,就说洗砂现在也缺人手,大家都不太想去外地。”吴冲仁咳嗽了几下,喝了几口井水,对吴村长嘱咐道。 廖恒想起环草街大桥前段时间好象停工了,随口说道:“前段时间松阳县环草街大桥才刚工不到一个星期,就因当地村民阻工,就停工了,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了。” “环草街那里修桥?那个地方以前是个很大的渡口,早就该修桥了,现在国家正是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的时候,所以吴芬改专业也是好事。”程书楠接过话,夹起一个鸡蛋饼几口就吃完了,跟着回道。 “听说现在修桥可不容易,除了要敬天神外,还得孝敬河神,否则河神发了怒,可是要人命的。”吴冲仁年纪大了,吃了一碗饭就感觉有点撑了,放下碗说道。 “大叔公,你说的这是祭祀的事情是吧,不过还是安全措施很重要吧。”吴芬站在一边插嘴道。 “也是咯,芬芬,你以后做工程的话,可要秉着良心做人啊,毕竟修路架桥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更是关乎人命的事,所以要好好学,把本领学精、学透,到时来给叔公上坟时要记得告诉叔公你成了女工程师啊。”吴冲仁双眼满是兴奋,说得最后竟然哭出声来,这可是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是上湾飞出去的金凤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一章 电话 吴芬看到大叔公说着说着就哭了,连忙转移话题:“大叔公,小丽姐现在南方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在一家幼儿园做医护,应该不错吧,她跟何亮什么时候结婚啊?” 吴冲仁一听到吴芬提起自己的曾孙女,高兴地直点头:“快了,快了,她在那边包吃包住每个月有六百元钱呢,那孩子又舍不得吃,上回还给我买了瓶药酒,我放在柜子里收着呢。” “是啊,小丽那孩子真是没话说,人又机灵,对家人又孝顺。现在何亮也到了乡政府上班了,等明年她们一结婚,到时接叔伯一起去县城过舒服日子去。”吴冲德也跟着夸道。 程书楠这段日子心情起伏比较大,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开始吃饭的时候还好,现在就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支起手,将头靠上去,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 吴芬站在廖恒旁边,注意到外公的不适,转身跑进堂屋,从包包里拿了一个小药瓶出来,倒了两粒,又从灶屋里倒了一杯温开水,“外公,这是降血压的药,孙爷爷给我的,你吃两粒吧。” 程书楠睁开眼,强忍着不适,将药吞服了进去,看到屋里其他人关切的目光,晃了晃头:“我没事,你们慢聊,我先去休息了。” 廖恒起身,对大叔公和吴村长点了点头,又安抚了下情绪不安的程小兰,扶着岳父进了东屋。 吴芬转过身来,倒了二杯麦茶,“大叔公、小叔爷,你们尝尝,这是我外婆炒的小麦茶,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吴冲仁担心地往东屋那边看了一眼,接过茶小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你外公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吴冲德喝了几口茶,感觉味道挺独特的,听到大叔公的话,用询问的眼光看了过来。 “没事,外公年纪大了,有高血压很正常,这些天跟着我们操心这些事情,难免引起血压升高了,不过刚吃了药,多休息就没什么事了。”吴芬看着两个老人关切的神情,耐心地解释道。 吴冲仁两人看到吴芬的神情不似在安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将茶水喝完了,就提出告辞回自己家去了。 镇上,苏智良从乡政府出来,哼着小曲,看到这会天色还早,就回到宾馆往县城彭家打了个电话,“喂,彭哥,是我,事情办妥了。”苏智良有些激动,待那边一接听就急忙说道。 “嗯,我知道了,那黄有为有没有怀疑你啊?”彭初闵刚准备出门,就听到电话响了,打发女儿去了楼上,小声地对着听筒说道。 “没有,他还为我着想呢,不过那老色鬼胃口挺大的,前前后后就花了我十六万钱啊。”苏智良想起黄有为那喜欢玩弄幼女的癖好,觉得这样的人也没象彭初闵说得那么精明啊,替自己背了黑锅也没察觉。 “你别得意,黄有为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人物,咱们的私人煤矿你千万不要再他面前透露出任何风声,免得到时被他要挟。”彭初闵在黄有为手下做过事情,多少有些了解这个人,便提醒苏智良小心点。 “我知道了,不过我们现在摊子玩这么大,到时得找多少替死鬼啊。”苏智良是彭初闵的小学同学,以前一直在外面混,后来遇到彭初闵,两人趣味相投,立马打算玩一票大的。 “煤矿的事情现在多招些外地工人来做事,趁年底出完货,你就到西北去生活,过两年再回来。”彭初闵打算弃了这个黑煤矿,明年转别的行业发展。 “我听哥的安排,不过环草街我们的施工队伍怎么办,照这样的进度,光基础工作可得大半年啊。”苏智良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工程的事,这毕竟是自己承接的第一个分包工程业务,只是没想到那边地质条件那么差,桥台的陆上桩基是人工挖孔桩,才开工一星期,就闹出两条人命,所以才委托黄有为帮忙招外地民工,其实这批民工一部分是为了祭桩做准备,另一部分则是要送进自己的那个无证经营的黑煤矿挖煤。 彭初闵以为苏智良惦记着这个工程,心里有些不快,语气不太好地说道:“等新招的民工到位后,就可以恢复施工了,桥墩是水下钻孔灌注桩,这几个月天气比较好,争取在汛期来临之前将桩基钻到设计桩底标高,完成清孔分项工程报验程序。” 苏智良听到彭初闵这么一说,心里压着的石头落了下来,又说了些别的,挂完电话,就准备去县城订火车票。 黄有为这两天心情很不错,不过以他敏锐的嗅觉来看,总觉得苏智良跟彭初闵在瞒着自己什么,就叫了自己的心腹何亮过来。 何亮正在给女朋友吴小丽打电话,听到办公室小吴站在门口说黄镇长找他有事,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引得电话那边吴小丽一阵不快。 “黄镇长,你找我?”何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镇长办公室,轻轻呼了一口气,规矩地敲了敲门。 黄有为抬起头来,示意他把门关上。又起身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铁观音的茶水。 何亮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水,心里却忐忑不安,最近,黄镇长经常找他谈话,还把一些私事交给他做。 “何亮,别紧张,我找你,没别的事情,就是有一件小事麻烦你。”黄有为说话声音平和,语调不急不慢,让何亮的心情莫名地放松下来。 “黄镇长,有什么事您就直接吩咐吧。”何亮哪敢让领导麻烦自己,往木沙发旁边挪了挪,赶紧回答道。 “你这两天将工作交接下,对外就说去松阳县出差。帮我去这个地方打听一下消息,并且不要打草惊蛇了。等你办妥这件事后,我给你批年假。”黄有为看着何亮的眼睛,温和地说道。 何亮一听到年假,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黄有为递过来用红笔标识的地图。 黄有为面上带着微笑,又关心地问起何亮的婚事呢,看到对方红着脸,语气里带着恭敬地回答,心里很受用,待何亮告辞时,还一脸慈祥地将对方送到门口。 帝都城。 莫辰旭坐在书房里,面前是一大堆文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是段少天站在门边,正扶着门框笑得花枝乱颤,莫辰旭莫名地看着他,皱了皱好看的眉。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莫辰旭低沉地声音响起。 “我刚看到一封好笑的挂号信,信封背面是个丑丑的米老鼠,那眼睛丑得惨不忍睹。”段少天扬了扬手里的信,漂亮的桃花眼这会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莫辰旭抢过信封,看了寄信的地址一眼,浑身散发出冷意来,让站在旁边的段少天打了个寒颤来,刚刚还如沐春风般和煦,转眼就如同身临深秋般清凉,段少天都怕自己神经挨不住了。 莫辰旭拆开纸鹤状的信纸,看到上面简短的几个字,面色沉了下来。 段少天悄悄地靠近,只看到上面“米老鼠先生”,就被莫辰旭的大手给遮住了视线,看到他那张冰块脸,想到自己刚刚可是不怕死地踩了地雷,连忙调头准备闪人。 “查这个地址的电话,明天给我。”莫辰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段少天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接过空信封,不敢看莫辰旭的眼睛,等了一会,看到对方正在拿着文件继续批阅,立马逃离了书房。 第二十二 想起 第二天一大早,由于小姨父廖恒急着要赶回黄龙山金矿上班,吴芬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后,将水缸挑满水,先做好弟弟的蒸蛋,又做了手工面条,炒了一盘爆辣椒,看大家都还没起来,就坐在厅屋摇蓝边给吴清源喂食。 黄凤英从后屋厕所里回来,看到吴芬正端着一碗蒸蛋,凑过头来:“芬啊,这是蒸蛋啊,给奶奶做的么?” 吴芬侧过头,瞟了一眼,对方脸上青肿了一块,肯定是昨天又去别人家瓜地里偷瓜去了,想着今天要做的事,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说:“奶奶,我不知道你要吃蒸蛋,所以没有给你做,不过灶屋里有面条,你赶紧过去吃吧。” 黄凤英往东屋方向看了看,没听见任何动静,就对吴芬吼道:“你真是太偏心了,给你弟弟就做蒸蛋,给老婆子就是清汤水面。老天啊,这是要我怎么活啊,要我吃面条也可以,你得炒个红烧肉给我做码子才行。” 吴芬可不吃这一套,心里的火气直往上窜,又忍了忍,撇了撇嘴道:“奶奶,不吃也行,我听说今天村里有席面吃,你要是再等会,说不定就散场了。” 上次文书上说修县道招聘民工,吴冲元的大儿子吴春华、小儿子吴向前、朱苦菊的弟弟朱明、刘六子的堂弟刘钱多等几个年轻人报了名,村长吴冲德将名单报给黄镇长后,商定了今天起程往工地上去,所以吴冲元叫了六嫂朱苦菊、吴英、程昌丽三个人去家里帮厨。 黄凤英一听到有席面吃,咧开了嘴,也不喊了,将鼻涕用手一揩,一只脚光着,一只脚上踏着看不清颜色的布鞋转身就往门外冲。 吴芬看到奶奶赶场子的样子,摇了摇头,看到弟弟正玩着手指头,明显是吃饱了,就将碗往桌上一放。又走到厅屋口探头看了一眼,等了好一会,确定奶奶走远了,才出了门绕到屋后面,找了一根细长的竹杆,将尾部用手折断,赶紧溜进奶奶的堂屋里。 进了门,看到奶奶的床上乱得像猪窝一样,席子上面有着黄色的东西,正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吴芬将视线移开,往房梁底看了看,都是蜘蛛网,屋顶上有个大窟窿,一眼能看到外面蓝色的天空。 吴芬举起竹杆,在每根房梁上敲了敲,还是没什么动静,又从门后面找了根奶奶平时拿来上吊的绳子,从厅屋时找了两张椅子进来,将其拼拢放在最里面的房梁下面,又从床边端过一条凳子,手上粘粘的,有一股尿骚味,这会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由于门锁坏了,正半开着,怕别人闯进来,吴芬只得忍住想吐的冲动将凳子架好,小心地站了上去。 将绳子用竹杆一挑,用力往上一摔,刚好够上房梁,连忙拿起竹杆一推,待绳子越过房梁,伸出两只手拉住,一扯,绳子从房梁的前面一扫过来,“啪”有东西掉到地上,吴芬往下一看,是用贴画包的,这会已经散开了,将竹杆往边上一丢,蹲下身子从凳子跳到椅子上,一阵晃动,又灵活地跃到地面上。 弯下身子,吴芬看到上面写着的“保险合同”四个字,喜出望外,咧开嘴一笑,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臭味,连忙将合同包起来出了门来。 程小兰正在厅屋将妹夫的行李捆成一个包袱,就看到女儿从婆婆房里出来,“你奶奶呢?你怎么从她屋里出来啊?。” “哦,奶奶到冲元伯伯家吃席面去了。妈,奶奶屋里太臭了,简直没办法呆。”吴芬用小手扇了扇,嫌弃地说道。 “你这孩子,明知道不好闻还进去呆了那么久,等下我就去收拾收拾。你把源儿抱到床上去睡吧。”程小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包袱放到靠墙的凳子上,捶了捶腰说道。 刚说完,看到女儿抱着一个东西直接往屋里跑,摇了摇头,从墙上取下挂着的抹布,去灶房打了半盆水,到黄凤英房里收拾去了。 吴芬拆开面上的贴画,翻开看了看,投保人是吴常义,受益人却是吴芬,只是这个“芬”字草字头下面的字迹有些模糊,要是不数笔画的话,还真以为是个“花”字,险种是意外伤害险,保险金额是15万元。看到上面的钱,吴芬怔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这个时候县城的一套新房才900元一平米,原来上辈子小姑吴花就是捡了这个现成的便宜,才能过上那么好的生活。 吴芬将手放在动脉处,能感觉到心脏活跃地跳动,原来爸爸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只是他一直选择相信奶奶和三个姑姑。亲情对爸爸是那么重要,这两份保险合同都放在奶奶屋里,只是其中一份是给奶奶保管,另一份却藏了起来,或许在爸爸的眼里,他的亲人是无私到能够友好的接收这份心意。 如果上辈子是自己先发现的,或许会象爸爸期待的那样,告诉奶奶和姑姑,甚至将保险全部都给她们。可是现在,爸爸的外债、妈妈的劳累、自己的学费、弟弟的成长都是需要这份保险赔偿金来支撑的。 吴芬将理赔程序看了二遍,确认自己记住后,又用年画包起来,放在弟弟装衣服的小包包里。 待平复了心情,吴芬走到厅屋,看见外公程书楠正拉着小姨父说话。 “你回去后,告诉小阳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捎六味地黄丸过来了,春桥镇上也有这个卖的。”程书楠看到小女婿要走了,心里不是滋味,不放心地嘱咐道。 廖恒点了点头,看到姐姐程小兰还在往行李里塞吃的东西时,连忙抢过来说道:“姐,不用了,吃的东西家里都有,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得走了。” 话一落,瞟到吴芬正往这边来,连忙说道:“芬芬,我先回去了,你要照顾好你外公和妈妈啊,还有源儿,现在早晚都有些凉快,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我会注意的。外公、妈妈你们就在家里吧,我去送小姨父。”吴芬连忙点头,还顽皮地举起手作保证状。 程书楠和程小兰难得看到吴芬的孩子气,心里的难过也淡了些,站在台阶上看着廖恒和吴芬一步一步走远。 走在村道上,吴芬偏过头问廖恒:“小姨父,你听说过我爸爸买保险的事情没有?” 廖恒正皱着眉想事情,听到吴芬的话,明显一愣,又立即回过神来,“没听过,姐夫不是对保险的事情一向是敬而远之么。” 吴芬没想到爸爸居然这么不看好保险行业,也对,现在正是国内人寿、平安保险刚兴起时,爸爸会这样看待也不奇怪。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没想到爸爸会是这样的态度。”吴芬看了小姨父一眼,心里还是打算自己先申请理赔程序之后,再找时机告诉家人吧。 廖恒也没往别处想,只是将心里的疑虑吐了出来,“芬,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你爸爸之前负责的征收款就是现在县道s301的村民拆迁安置费,你也听吴村长说过,这笔钱数额比较大。我只知道这笔钱在姐夫6月30日上午存进银行里后,当天下午却被取走一部分。根据银行办事员的描述,下午来取钱的人跟姐夫的长相一样,签的也是姐夫的名字,只是那个义字有点上弯钩,后面公安局就是看到这个疑点才同意立案的,不然姐夫就成了嫌疑犯了。” 吴芬听完后,沉默着说不出话来,明显是被这些话震惊到了,没想到征收款居然有这么多自己不清楚的内幕,爸爸明显是做了替死鬼,被黄镇长挑唆着签了承认书,由于要垫资,不得不拿老家的地基去作抵押,结果这抵押条不知怎么却落到刘六子手里,只是不知道这事情后续怎样了,自己这两天得抽空去打听一下。 廖恒看到吴芬低着头不说话,也知道刚才自己说出来的话打乱了对方的思绪,只是这事还是越早面对比较好,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扯出多大的麻烦来。 到了村道叉路口时,班车正停在路边等,廖恒拍了拍吴芬的肩膀,指了指班车的方向,“姨父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吴芬看到车来了,这会村里去镇上的人都一窝蜂地围上去,争着往车上挤。朝着姨父挥挥手,就看到廖恒被后面上的人给推攘了上去。 “吴芬,你也在这里,是要去镇上么?”后面一个嘶哑着嗓音的男青年边说边跑到吴芬面前。 吴芬抬起头,看着这张胖胖的脸,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我是刘钱多啊,刘六子是我远房堂哥。你不记得我了?小时候我还抢过你的鸡腿吃呢。”刘钱多快言快语,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脸圆圆的,一笑起来嘴角就往一边歪。 “哦,是你啊,嫌钱多啊,没想到你这些年横向发展挺快啊,腰围都赶上猪圈了。”吴芬对刘钱多的印象不太好,比自己大了六岁,却老是欺负自己这帮弱小的弟妹,难怪吃得这么壮实,又想起刘六子对自己家做得那些事,这会对上刘钱多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刘钱多语塞,这是哪里得罪她了。摸了摸后脑勺,又自顾地介绍了起来:“这是吴伯家的吴春华、吴向前,六嫂的弟弟朱明,我们今天是去修县道的工地上打工。” 吴芬看到刘钱多后面站着的三个青年,比自己大,都一一打了招呼。 吴向前明显比较话多,这会安静了一会,就多嘴道:“钱多,你今天怎么不跟你堂哥告别就直接走了啊,毕竟当年他是为了救你才被花炮炸了一根手指头的,你是不是还在怪毕业时在梨花巷子里他看见你被人打却选择袖手旁观而生气啊。” 吴春华用脚踩了踩弟弟的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钱多这一路上走得慢慢吞吞的,明眼人一看就是在等刘六子嘛,弟弟这会居然还拿当年的事情来刺他。 吴向前“哎呀”一声,正想大骂出来,看到哥哥往这边挤眉弄眼的,又看到刘钱多脸色明显阴郁起来,连忙住嘴,站在一边不敢再出声了。 吴芬这会心里却极不平静,四个手指头、梨花巷子、打人、袖手旁观,难怪这么熟悉,上辈子自己在美容院打杂工时,就是刘六子报的信说是弟弟走失了,当时他是亲自跑到省城来,还帮着自己去公安局报了案,又提供了很多线索,可是后来还是没有找到弟弟。 记得那会他在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自己之后,反复的低语:“对不起,如果当年知道你会被人活埋进混凝土桩里,我一定不会让你去那么远。更不会在梨花巷子时看到你被别人打时选择袖手旁观。”吴芬那会以为刘六子是受了刺激,黑暗中只看到他的四个手指头在灯光下晃了晃,隐约听到什么梨花巷、打人,那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接过钱,感觉刘六子走在街道上的背影是那么消瘦和孤寂。 “嘀嘀”长长的车鸣声响起,吴芬回过神,抬头看到刘钱多他们已经上了车,看到车子缓缓启动,后面的灰尘扬起,心里慌乱极了。连忙追上去,“钱多,钱多,到了镇上赶快逃,去省城福来登酒店找胡析远,说杨明路三个字就行了。记住了,一定不要去乡政府啊。” 刘钱多上车后一直有留意后面,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来,却看到吴芬在后面追着跑,因为车子开得慢,风一吹过来,刘钱多全听到了,心里虽然不明白,却往窗外挥了挥手。 吴芬看到对方的手势,才停下脚步,眼睛一直盯着车开走的方向。 中巴车上,吴春华看着刘向前往这边凑过来,猜测到刚刚吴芬可能说了些什么。 刘钱多这会心里乱极了,不明白吴芬为何那样说,脚步却不听使唤地走了过来。 第二十三章 跟踪 吴春华看到刘钱多吞吞吐吐的样子,一把将他拉扯到自己的座位旁,这回车上人不是很多,后面几排都空荡荡的。 “有什么事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吴春华往前面扫一圈,靠近门边的座位上有两个染了黄颜色头发的小青年正往这边看过来。 “华哥,刚刚吴芬说……。”刘钱多往吴春华那么挪了挪,正想说出口,看到右边最里面的那个黑壮青年也跟着往这边靠了靠,不由顿住了话语。 刘钱多觉得车内气氛有些怪异,视线瞟过黑壮青年右手臂上那道长长的疤痕,额头开始冒汗,刚想调回头,又发现靠门边的两个青年频频往这边看来。 感觉自己的脚开始颤抖,刘钱多将左脚慢慢地往吴春华的右脚上靠,悄悄抓住对方的右手,面上神情僵硬,左手抖个不停。 吴春华也发现了刘钱多的不对劲,感觉几道不同寻常的目光特别刺眼,不过到底比刘钱多见过的世面多些,大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后悔没有跟刘哥道别啊,我说你怎么好呢,明明心里都原谅他了,偏偏面子上还要撑着。” 故作轻松的说话这番话,就感觉到右手掌被慢慢划出一个“逃”字来,心里吓了一跳,神情也有些慌张,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又有四个人上了车,才回过神来。 “老顾,真是不容易,我可等了快一个钟头了,才等到你来。”一个拿着两个麻布袋的中年人刚上车来就往司机那边大声喊道,看样子跟司机经常打交道,彼此比较熟悉。 “是你来早了吧,我天天都是这个时候到这个站的。”那个叫老顾的司机回过头来,笑道回道。 “今天要赶着去城里把这些废铁卖了,顺便去县道那边看看有水泥袋子捡没,所以赶早了点了,刚刚看到有一部摩托车一直跟在你车子后面,跟了好久,那是你亲戚还是?”中年人在司机的车厢边上找了座位,放下麻布袋,接着说道。 司机透过反光镜往后面望了望,摇了摇头,外面的灰尘随着车窗的打开被风给吹了进来,直往喉咙里灌,跄得司机好一阵咳嗽,急忙将车窗关上,喝了一大口茶,却又觉得车里闷热,便不再说话,专心地开车。 吴春华和刘钱多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面面相觑,交换了下眼神,神情凝重,低下头开始想起对策来。 吴芬一边往回走,一边揉揉酸涩的眼睛,心里想着刚才的事。她当时也有想过叫他们下车来,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件事,难道要说自己前世听说过,或者今生的预感,这样的理由又怎能让他们相信呢,吴冲元今天还大摆宴席给他们饯行,自己这样做,让吴伯的面子往哪搁啊。 可是现在这样的形势自己该做些什么好呢?吴芬低着头,从小卖部门口走过,就听到后面有人追了出来:“芬芬,你的电话,刚想着去叫你,没想到就碰到你了。那边说着普通话我只听明白了你的名字,其他的都听不懂。” 吴芬诧异的看了小卖部的老板李彩凤一眼,回过神来,小声地道了声谢谢,走到电话旁边,拿起放在玻璃柜上的听筒:“喂,我是吴芬,请问是哪位?” 莫辰旭听到话筒被拿起,接着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不由勾起唇角,“我是莫辰旭。” 吴芬有些没反应过来,一阵沉默。 莫辰旭想到对方一直称自己“米老鼠先生”,觉得这个外号有些动漫,却也不反对,又解释道:“米老鼠先生。” 这会吴芬却是脸刷得红透了,看得在旁边刷锅的李彩凤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好,我的信你收到了吧,谢谢你了。”吴芬侧过身子,忽略脸上的滚烫,故作平静地说道。 “恩,我想问下你什么时候去学校?”莫辰旭这会不知道如何与这个小女生继续交谈,就随口问道。 “9月13日开学。”吴芬看着外面的马路,想到去吴村长家该怎么说刘钱多他们的事情,就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莫辰旭听出对方语气的低落,关心地问道。 “啊?是朋友出了一些什么事情,不过问题不大。”吴芬没想到对方这么敏感,就听出自己情绪的不对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嗯,那等你回学校时说吧。”莫辰旭皱了皱好看的眉,眼睛锐利地往外面瞟了一眼,等吴芬挂了之后才放下电话,按了下遥控,外面的玻璃门便缓缓转动,邱长鹤穿着一身西装,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总裁,这是以t&l化妆品公司最新推出的娇颜系列产品资料,听说创和公司老总秦烈昨日下午亲自飞往z国,力争拿下该系列产品的国内总代理权。”邱长鹤扬起一双浓眉,看到莫总似乎心情很好,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不敢相信地推了推眼镜。 “恩,先放下,催下技术开发部汤煜阳,叫他明天把计划书交上来。”莫辰旭背对着办公桌,修长而强劲的手指不停地在文件上划圈圈。 “是,总裁,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邱长鹤看着莫辰旭的动作,心里感叹千年的铁树要开花,这万年的冰块脸也会这么无聊了。面上却毕恭毕敬的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玻璃门。 吴芬看着对面转来转去的吴村长,一阵抚额,早知道会把叔爷逼成这样,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呢。 “芬芬,走,我们赶紧叫上吴冲元、刘六子一起去镇长一趟,现在他们还在车上,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下车时,见到人一跑,就会出乱子了,搞不好会出大事情。”吴冲德停止转动,从里屋找出手提包就冲着吴芬说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四章 危险 两人赶到吴冲元家里时,正看到黄凤英拿着个鸡爪往上面抹酱油,走过她身边时,吴村长瞪了一眼,想停下来开口说话,却被吴芬给止住了动作,吴芬这会心里是急得不行,想着时间紧,哪敢让吴村长去惹奶奶。 就这样吴村长和吴芬一前一后地径直冲进里屋时,吴冲元正在缝补洗砂的网,“元伯,赶紧跟我们走,具体的事情我们路上说。”吴芬快步跑上去,将网从元伯手上拿走,急忙说道。 吴冲元将针线往地上一扔,往吴村长看了过去,对方点点头没说话,面色却很焦急,心里隐约猜到是出事了,从两个孩子一出门他的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于是立即站起身来,从床上拿过一个麻袋,里面装了一些家伙,大步跟在两人后面走出了大门。 黄凤英看到前面三个匆匆的人影,有些莫名其妙,趁着这时候没人又从右边菜地里摸了几个西红柿,踩着小碎步回家去了。 快到刘六子家门时,看到对方正拿着一个破包鬼鬼祟祟地出来。 “躲谁呢?正好找你有事,跟我们去镇上一趟。”吴村长走上前就拉着刘六子往回走。 刘六子没想到这么巧,自己不放心堂弟,想跟着去看看,偷了魏金花的私房钱正准备开溜呢。 “叔,你别扯我,有啥事快说。”刘六子用了小劲甩开被扯住的手臂,看见旁边三个人的神色,正经地说道。 “芬芬怀疑这次黄镇长发文说县道招民工是打了个幌子,实际是把人送往外地工程,听说有些大桥在基础施工的时候遇上桩基打不下去的话,会将一些外地民工直接推下去活埋,用人的魂魄守桥。”吴冲德这会真是后悔死了,如果这四个年轻人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自己如何对得起乡亲们啊。 吴冲元听完这些话,瞳孔睁得老大,嘴巴大张着,两只腿直打哆嗦,明显是被吓破胆了。而刘六子直接冲上来揪住吴村长的上衣,举起拳头就想往上面砸,吴芬站在边上,急忙使了全身的劲抓住刘六子举起的手臂。 “元伯、刘叔,现在只是猜测而已,事情还没发生呢,不要先乱了阵脚,还是抓紧时间赶去镇上救人要紧。”吴芬看到三位长辈的焦虑,恨自己在车子刚开走时没有阻拦,更害怕自己担心的事情会成为现实。 “对对对,我们赶快走。”吴冲元回过神来,向刘六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往前面跑。 刘六子紧了紧手中的破包,哼了一声,也追着走了。 “叔爷,走吧。”看到有些狼狈的村长,吴芬愧疚地说道。 吴冲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往村口走。吴芬看着前面几道身影,跟在后面小跑着。 村口这会有两部摩托车在那里等着,看到吴村长给刘六子丢过一串钥匙,就走向其中一辆,给吴芬递了一个头盔,就发动车子冲了出去,坐在车上,吴芬往后瞧,看到刘六子这会紧跟着后面开来了。 “叔爷,你什么时候叫了车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吴芬扶住车尾厢,将心中的好奇问出声来。 “去里屋拿包时跟李彩凤打了电话,她叫的。”吴冲德将车子开到最大的一档,向吴芬解释道。 “哦,这样啊。叔爷,等下你们直接去汽车站,既然要去外地,应该要转车吧。到时候你、刘叔、元伯三个人在售票厅、候车室、站台通道口分散来守着。我就在班车终点站下车,看能不能碰到他们,要是碰到了的话就拦下人来,没碰到的话,就给你打扩机,然后就去派出所报案,之后再去找你们。”吴芬想了想,冷静地分析道。 “好,你自己小心点。”吴冲德没想到吴芬想到这些,以自己的想法,就是在镇上分散找人,要是真按自己想的那样做的话,估计一天也找不到人。 班车这会已经快到镇街道入口了,车上许多赶集的人都围在门口,那两个黄头发青年被挤在门边上,想往后面瞧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挣扎着想出去,却被一些家禽给弄得满身的毛,又不敢声张,正气得牙痒痒。 吴春华看到前排两个睡得打呼噜的人,举起手指头重重地在两个人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吴向前和朱明被弹得生疼,醒过来一看,才知道已经到镇上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额头。 “哥,咋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梦着女朋友呢。”吴向前咧开嘴笑了起来。 “还早啊?快把东西收拾好,等到工地上再睡也不迟。”吴春华边说边往刘钱多那边使眼色。 刘钱多瞟了瞟右边一直没动静的黑壮青年,猥琐地笑出声来:“听说镇上的刘桂香快餐店来了好几个嫩娃娃,要不要哥给你介绍一个啊。” 吴向前一听到这话,脸色通红,瞪了刘钱多一眼,掉过头去,不敢再说话,盯着左边热闹的街道发呆。而旁边黑壮青年正竖着耳朵,偷听到这话时,眼睛一亮,伸手打开窗户准备往外面瞧。 吴春华看见对方转过脸去,就踩着窗沿,一只手抓着座位,另一只手挨着玻璃抓着行李。由于现在车子已经进镇上了,马路两边都摆满了摊子,不时还有人在前面不远处穿来穿去,司机怕出事,一边注意着两边,又要盯着前面,因此开得很慢。 刘钱多几乎是在黑壮青年转头的一瞬间,就将吴春华往窗户口一推,并扯起屁股上垫坐的年画,挡在头顶前面站了起来。 吴春华眼疾手快地将行李夹着纸条往前排一丢,右手扶住车窗,将其往前一推,双松一手,纵身跳了下去,摔在路边一个蔬菜摊上。 待黑壮青年回转头来,看到的是一张大大的人物年画,有些没回过神,而刘钱多则甩脚踢了朱明一下,伸出左手将朱明往走道上大力的扯,自己却装着一个踉跄,直扑向黑壮青年。 吴向前接过后面抛过来的包,身子往前一倾,坐在前面的廖恒也被摇醒了过来,往后一探:“出了什么事情?” 吴向前正抓着手上的条子,面色发白,上面是一个醒目“危险”,听到廖恒的问话,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惊喜,双手哆嗦着将纸条递了过去。 旁边朱明被刘钱多扯得站起身来,踩着地上的泥巴,身子一滑,连忙抓住廖恒右边的靠椅,在走道上站稳,回过头来正想往刘钱多一吼,却看到刘钱多手掌上一个模糊的“逃”字,上面沾满了血迹,吓得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来。 廖恒接过纸条,神情莫名,转过头来,听到右边的动静,一抬视线,就看到朱明惊吓的模样,面色凝重,往纸条上一扫,看完之后将纸条揉成一小团,飞快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丢了出去。 苏智良那天买了火车票回来,就找了一些当地的小混混,吩附他们一定要将人给盯紧了,又收买了一部分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会正站在一个垮了半边的老屋门口,眼睛牢牢地盯着前面的地坪。 廖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面的三个青年自己曾在姐夫的丧席上见过一面,看他们的行头也知道是赶往县道工地去的,可纸条上写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也不好问出口,既然对方选择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明显是不太方便开口说话,要是自己这会冒然问话可能会打草惊蛇。 廖恒向后面的吴向前递个安心的眼色,又拉着朱明在自己右边坐了下来。眉头紧皱,左手用力抓着前面的靠椅,苦思冥想着计策。 后面的黑壮青年一手将年画扯了下来,往地上一踩,双眼一瞪,目露凶光,看到左边座位上的人不见了,更是举起双拳,往刘钱多的脸上砸去。 刘钱多被打得往后一仰,甩了出去,撞向前面围着的人群,右手碰到一个麻袋,被里面尖锐的东西一戳,鲜血直流。 有些胆小的妇女看到刘钱多正往外面流血的手臂时,尖叫出声,人群立马变得纷乱起来。司机老顾瞄了瞄后面,定了定神,已经到了终点站,于是一个踩刹车,车门一打开,前面挤在一堆的人流都争抢着下车,两个黄头发的青年这会头上满是鸡毛,身上的白t恤更是被弄得皱巴巴的,黄一块黑一块的,正一脸铁青的站在下面。 老顾呼出一口气,看见廖恒、吴向前他们站了起来,手一滑,连忙关紧车门,方向盘往左一打,将油门踩到底,急速往镇郊驶去。 廖恒没想到车子竟然直接往前面走了,正想出声,看到后座的情形,脸色沉了下来。吴向前、朱明、刘钱多他们此时被绑在了靠椅上,动弹不得,旁边站着的黑壮青年正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廖恒,手上的小刀时不时地刮着扶手上面的油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 第二十五章 受伤 车子速度很快,连番撞了几个摊子,都没停下来,不一会儿就出了吴家冲镇,廖恒站在过道上,手扶着车门把手,这会也知道司机应该是跟这黑壮青年一伙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 便轻吐着气,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廖恒干笑着,从包里递了一根白沙烟过去,看到黑壮青年面无表情的接过,立即帮忙点火,又往司机那边把烟盒整个丢了过去,慢慢往后面挪动步子。 黑壮青年把刀放下,找了一张座位坐下,吸了一口烟,“他们识相点就不要逃,我不会要他们的命。” 廖恒听到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既然不为命,那就是求财了。 “兄弟,我能问下是谁要抓他们么?” 黑壮青年将烟头往地上用脚一踩,“我也不清楚。你不要再问了,到时就会知道。”说完,将刀尖对着外面,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来。 廖恒见对方这副样子,不敢再多问了。看着那锋利的刀尖,止住脚步,手攀上扶手,探头往后一看,三个人都吓得丢了魂,面色惨白,刘钱多的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这会看见廖恒,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没事。 前面司机老顾伸出一只手往烟盒里摸,五张百元的大钞折在烟盒口,往后面看了一眼,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做。 吴春华从蔬菜摊上爬起来,看到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女生,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右手背被玻璃拉手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破了皮,“你受伤了?”小女生指着那道口子,说道。 “没事,不好意思,弄坏了你的菜。”吴春华摸了摸手背,正想转身往派出所去报案,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摩拖车刹车时摩擦地面的声音,不好!吴春华猜出是跟在班车后面的那辆车,撒开腿就往前跑。 后面摩托车上的人看到这会人跑了,连忙发动车子,又从后厢拿出一根早准备好的粗短木棒,追了出去。 吴芬下了车,就急忙往班车经常停的马路上跑,看到一个售票员正在喊客,连忙追上去,“阿姨,请问今天最早的一趟从下湾发出的班车在哪里?” “你说老顾那趟?他的车子轮胎坏了,这会开出镇上往修理厂去了。”售票员说道。 吴芬皱了皱眉,咬了下嘴唇,面色一下子白了,“那你知道在上湾上车的那几个年轻人往哪个方向去了么?” “不清楚,我帮你问问。”售票员看到小姑娘脸色不好看,也猜到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转身走到不远处问了几个同事后又折了回来,“他们没下车,可能是去县城了吧。” 吴芬连忙道了声谢,往后面的几个门面走去,看到一家杂货店上面摆着一个红色的电话机,走了过去,“老板,我打下县内电话。” “恩,你打吧,座机费是2元钱,通话是1元钱1分钟,接电话是1元钱。”老板盯着电视屏幕,将声音调小,回答道。 吴芬点了点头,打了村长的扩机,就站在边上等。 那边吴冲德他们刚到汽车站,问了下开往外地的车最早的那趟要一个小时后才发车,正准备分开去守人。听见身上的扩机响了,吴冲德拉住旁边的两个人,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回电话。 吴春华一直往前面跑,看到前面一个拐弯就是乡政府了,用手狠劲地掐了一下大腿,直接冲了过去,却不料对面冲出一辆汽车,吴春华吓得瞳孔微缩,听见后面摩托车的刹车声,明显是人已经追上来了,急忙咬破手指在白衬衣上画了个“110”,就整个人往汽车上擂。 汤煜阳正坐在汽车的副驾驶上,想着回去后如何将完整的计划书交给莫总裁。 t&l化妆品公司这次推出的新产品,明显会抢占一部分天辰集团在国外的市场份额,而创和公司的老总秦烈是莫总裁的亲舅舅,也是天辰集团曾经的股东,前不久两家闹翻,将股份转卖给了楚歌娱乐,现在更是打算与t&l化妆品公司合作,这无疑是直接向天辰集团宣战。所以自己的计划书对公司这一季度的新产品上市至关重要,更是关系到集团下半年收购派尔动漫公司的计划能否成功进行。 汤煜阳捏了捏鼻梁,打了个哈欠,几天的考察让人疲惫不堪,眼睛里更是充满了血丝。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打断了汤煜阳的思考,拧着眉头,看到前面站着一个青年,衣服上刺目的数字,汤煜阳沉着脸,不想插手地方上的事情,阻止了司机想下车的举动。 吴春华看到汽车停下来后,人却没有任何举动,面色灰白,露出一个绝望的眼神,后面赶上来的打手看到汽车上的人并没有多管闲事,直接往吴春华背上和腿上狠狠地敲了好几下,直到人倒在地上不动了,才扬长而去。 司机偷偷地看了汤经理一眼,有些不忍心,却又不敢说出来。汤煜阳沉默地看着这一切,青年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手发着抖,余光看到司机的欲言又止,抬了抬手。 司机连忙打开车门,走到吴春华身边,“求你,救我。”吴春华伸出手抓住司机的鞋带,强撑着说完就晕了过去。 老顾将车子减速下来,远远看见苏智良站在马路上,“老黑,良哥找你有急事。” 黑壮青年睁开眼,站了起来,看到苏智良正往这边招手。“那我先下去,你等下把人给拖过来。”说完,等车停稳,看了看后面,将刀插在门拴处,下了车。 老顾待黑壮青年一下车就关紧了车门,几个大步过来,拿起门拴上别着的刀,“你走吧,这三个小伙我不能放。”说完,就推开门边上的车窗,将人往前推。 “司机,你帮帮忙吧,放了他们,要多少钱我都答应。”廖恒被人推着,全身不舒服,听到对方只放自己走,央求道。 老顾不说话,将刀往廖恒身上一划,衣服被划了开来,“少啰嗦,给我滚。” 廖恒看到对方收了钱竟然不同意放人,还耍起狠来,就伸腿一踢,头往前一顶,老顾被推得一个踉跄,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灰,直接挥起刀往廖恒身上捅。廖恒连忙闪避,随着抄起一个班手也正面迎上来,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在车里打了起来,后面被绑着的三个人急得不行,嘴上贴着胶布,用了好大的劲却没挣脱开来。 苏智良看到黑壮青年一个人赶了过来。一张脸就垮了下来,等人走到面前,直接一个巴掌掀了过去:“蠢货,还不回去把车开过来。”黑壮青年耷拉着头,嘴着被打得出了血,听到老大的吩咐,急忙调头回去。 廖恒脸上被刀划了好几下,顾不得疼痛,操起班手就要往老顾头上砸,却被对方手快的一刀捅进了肺部下面,一阵极致的痛传来,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老顾刚想把刀往前一推,听到外面老黑的骂声,看到廖恒满身的血,动了恻隐之心,恭着背跑到前面把车门打开,将廖恒拖到外面,丢进水田里,又将行李给拿下车放在他身边,找些路边上的稻草盖上,转身上了车,直接往苏智良那边开去。 吴冲德在电话里听到吴芬说的话,心里一阵后怕,担心四个人受伤,匆匆放下电话跟身边的两人一说,就坐上摩托车直往镇郊而去。 吴芬听到电话里的忙音,知道村长这会正追过去了,急忙往派出所去报案。 苏智良指挥着班车往前坪上停,又从屋里叫了七、八个大汉出来,用一块黑布蒙住刘钱多他们的眼睛,将人从车上拖下来,找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关了起来,又叫大汉们轮流守着。 老顾看到那三个青年像麻袋一样被人捆着直接丢进了黑屋里,叹了口气,接过苏智良递过来的5000元钱,直接揣进兜里,将车开往镇上去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六章 难过 老黑从旁边的涵洞口爬出来,往老顾离开的方向阴险的一笑。“老大,事情办妥了。”说完就恭敬地站在苏智良的后面。 苏智良看了一眼后面的小黑屋,虽然跑掉了一个,不过总算是有收获。“恩,以后给我办事长点脑子,真不知道你当年在黑社会里面是怎么混出来的。” 老黑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规矩地站在后面不敢乱动。 吴家冲乡政府。 办公室小吴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叩了叩门,径直走了进来,“叔叔,这个是你要的资料。” 黄有为放下练习书法的毛笔,示意对方坐下。 “叔叔,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小吴是黄有为的侄子,初中毕业在外面玩了几年,就被特招进了乡政府办公室工作。 “说吧,是不是吴常义的事情?”黄有为拿起左面的杯子,揭开杯盖喝了一口浓茶。 “吴常义本来是硫锌矿的职工,因他在18年前下井受伤致残,才会内部退休的,这个人没能力没人脉,只有一副蛮劲,叔叔为何向上面推荐他负责征收款啊?这次县道成立指挥部,叔叔你明明是负责征拆事宜的分管领导,完全可以将这个名额给刘喜珍,卖彭初闵一个面子。”小吴看着叔叔的面色,小心地将心里一直存着的疑虑说了出来。 “我跟吴常义的家人是有恩怨的,这个话我当你是亲侄子才说的。要他负责征收款,是我事先计划好的,甚至钱的被偷,又进了谁的口袋,我都清楚。左右我都做了好人,反正吴常义也死了,生前又稀里糊涂签了字,我不能让他失望啊,只能向他的子女要债喽,如果知道他会这么快就死,我当初就应该多让他做些事情。唉,千金难买早知道。”黄有为面露冷笑,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多,愚蠢的人要想活着,就得像傀儡一样任人摆步。 小吴看到叔叔脸上的皮笑肉不笑不由打了个冷颤,尴尬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吴家冲上湾码头北面的地皮的事情进展如何了,一定要给我查清楚所有权在哪里,还有吴冲德的转让书你拿去复印后存档,按比市价高一成的价格给他。”黄有为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地皮的事情比较麻烦,牵涉到好几个村了。吴冲德那里的话,他会不会收了钱还打着地皮的主意。”小吴有些为难的开口。 “当初是为了他哄他办成招民工的事,才私下口头答应以那块地皮作为转让书的利息送给他的,可现在人已经招到了,他拿了钱,尝到了甜头暂时不会追问地皮的事情。”黄有为握了握手中的拳头,这种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好。 小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又想到了什么,“叔叔,大姑最近情况很不稳定,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心里准备。” 黄有为一听这话,眼圈泛红,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去看她,你去工作吧。” 小吴有些担心,还是听话地走出了办公室。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黄有为恼怒地低语:“孙原平、程书楠,你们的死期快到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刚说完,就一拳砸在后面的玻璃展柜上,手上粘满了碎片,鲜血顺着红胡桃色的门框流了下来。 吴芬去派出所准备报案时,一个民警接待了她,听完吴芬的叙述,“这个事情,那边的小女生早跟我们汇报了。我们的人已经出发往那边去了。你安心等待消息吧。” 吴芬顺着民警指着的方向,看到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有些拘束地坐在木椅上,就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谢谢你了,我是吴芬,请问你是?”吴芬看着对面略带羞涩的女生,小声地说道。 “我叫张桥。”女孩子看见吴芬温柔的话语,略带好奇地回答。 “请问你是在哪里发现我的同乡的,他又去了哪里?”吴芬急切地问道。 “就在镇上那条去年修好的马路上,他从车上跳下来砸到我的菜摊上。”张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有些担心的回答。 “然后呢?”吴芬抓住对方有些凉的手。 “他刚站起来,手被划伤了,听到后面有人追他,就往乡政府方向跑了。”张桥手被握得有些发疼,胆怯的回答道。 话一落,吴芬就站起身来,“麻烦你在这里帮我等下消息,我去政府那边看看。”说完,人就冲了出去。 吴冲德他们出了镇上,走过一截机耕道,在离水桥头,看见一辆班车从对面急驶而来,直接冲进了河里。 由于这条河是由山上瀑布流下来的水汇聚而成,河床淤泥又比较深,几个漩涡之后,车子就被冲出一段距离,慢慢被水淹没。 三个人都惊呆了,刘六子跳下车,重重往地下一跪,抱着头磕在地上,大声地喊着:“钱多,钱多,哥哥对不起你啊。” 吴冲元则呆呆地从车上下来,踉跄着走了几步,嘴唇打着哆嗦,直接想往河里跳,吴村长在后面死死地抱住他的腰,看着面前急行的河流,心里悲痛不已。 周围的村民渐渐赶了过来,看到车子已经被冲得没影了,都摇了摇头,纷纷上前安慰着刘六子他们。 苏智良站在田埂上,打听到离水桥的动静,安排老黑去叫车。 吴芬赶到乡政府的拐角时,看到地上一滩血迹,询问了旁边的住户,从他们吞吞吐吐的话语中,知道吴春华是被一辆外地车牌的车主给救走了。 确定人没事就好,吴芬神情有些沮丧,如果前世听到刘六子的唠叨自己能多问几句,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糟糕的局面了。 老黑办事很快,车子很快就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两个黄头发青年,苏智良吩咐将已经被打晕过去的三个人用麻袋装着堆在拖拉机后面,又叫了两个大汗守着,看到旁边两个办事不力的青年,甩脚一踹,“滚,别让我看到你们。”就亲自驾着拖拉机抄捷径往县城方向走了。 当地的民警赶到离水桥的时候,村民已经散了,看到趴在桥边上的三个人,向前了解一番情况,又往离水桥两边四处察看了一下,急忙打了电话回所里,要求调人手来捞车。 一个年纪比较青的民警,上前安慰吴冲德他们:“你们只看到车冲下去了,车上的人数不能确定,还是不要太悲观了,说不定人早已经被转移了。” 这话如同泉水一般滴进三个人干涸的心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吴冲元更是直接跪了下来,“警察同志,麻烦你帮帮我们,我儿子还那么年轻,他不能有事啊。”旁边的刘六子也跟着重重地点头,紧紧的握住青年民警的手。 “报告元队长,前面发现一个受了刀伤的人。”年轻的民警刚想回话,身边走近一个矮个子警察。 “赶快把人救上来,送往镇医院。”元青听到有人受伤,连忙招呼了几个手下去帮着抬人。 吴冲德以为是吴春华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悲喜交加,也跟在后面。 几个人随着矮个子青年走近时,看到廖恒脸上被刀划了好几个深口子,肉往外翻,能看到面皮下的骨头,肺部下面插着一把刀,这会倒在水田里面,染红了周围的秧苗,面色灰白,紧闭着眼睛,好像随时要断了气似的。 吴冲德冲上前去,抱着廖恒的身子,哭出声来:“廖恒,你这是怎么受伤的啊,你醒醒啊。” 几个民警拉开吴冲德他们三个,迅速地将人抬上警车,就往镇医院开去。 元青看到这三个人老泪纵横,心里也有些难受,“老伯,你们跟我们去前面看看吧,等打捞了车子找到了尸体,就能确定你们的亲人是否已经遇难。” 说完,就领着余下的民警往不远处的一幢垮塌的民房走去,走近时,前坪、里屋都安排人仔细察看,又走访了几家村民,了解了下情况。 由于这幢民房是独居,左边是池塘,右边是马路,前面是水田,后面是山,离这里最近的村民也有3里多路程,若是罪犯行事隐蔽的话,附近的村民根本很难发现蛛丝马迹。 元青皱了皱眉头,又亲自去查探了一番,看到一间小黑屋里的黑布条,地上的“help”,沉凝了许久后,就连忙拉着后面跟上来的吴冲德他们上了警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七章 凶狠 苏智良在快接近去县城的旧马路时,命令老黑将麻袋打开,“老大,这几个小子可滑着呢,真的要打开么?” “废话,你之前是怎么擒住他们的?”苏智良从车上下来,接过一旁大汉递过来的口罩蒙上,吩咐他们退下。 “那是我机灵,一上车之前就在后面二排靠窗的位置上涂了502胶水,只是那个逃走的小子算他运气好,是垫着报纸坐的,哼,别让我遇到他,否则要他好看。”老黑向苏智良凑过去,想得到对方的夸奖。 “四个人,逃了一个,有一个是你用胶水粘上的,这样算下来,你就对付了两个而已,当年你投靠我时不是吹牛说以一敌十么。”苏智良一巴掌拍在老黑的头上,走近麻袋。 老黑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望望天,连忙殷勤地将麻袋打开。 朱明从麻袋里钻出来,朝苏智良吐一口唾沫,“你抓我们到底想干什么?警察就快来了,识相的赶紧放开我们。” 吴向前和刘钱多也跟着钻出来,连吸了好几口气,听到朱明的话,都狠狠地瞪着苏智良。 “哇!我好怕哦。”苏智良做出一脸害怕要躲的样子,又急步上前重重地甩了朱明一个耳光。 “你!你找死。”朱明捂着脸,将身子挺的笔直,脖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老黑,将这个小子给我教训一顿,我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是万紫千红的。”苏智良又抬脚踢了朱明两脚,才后退两步站在一边。 老黑立马操起一根木棒,就往朱明身上招呼,朱明尖叫着骂人,疼得从拖拉机上滚了下来。 吴向前看到这副阵仗,吓得直往后面躲,哭了起来。 刘钱多将手攥得紧紧的,“这位大哥,我兄弟知道错了,还望你饶了他吧。” 苏智良看到那个圆脸小眼睛的男生一脸的平静,竟然向自己求起情来,示意老黑停下来,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子,“那你愿意给我做事么?” “什…什么事?”刘钱多看到人在自己面前,吞了吞口水,结巴地说道。 “当然是赚大钱的事情了。”苏智良从腰间取出一把小斧头,往自己手掌上一划,血就涌了出来。 刘钱多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人对自己这么狠,对别人只怕是更狠了,哆嗦着直点头。 “哈哈哈哈,哥看你这么识相,就放过你。来人啦,将他们两个送上车,好好招待。”苏智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瞟到路边上停着一辆县城开过来的公务车,挥了挥手,让老黑带着人过去。 朱明趴在地上,一边站着一个大汉,听到苏智良的话,咬牙切齿的望着他。 苏智良站在路口,看到公务车开得没见影了,才向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又一脚踩在朱明的背上,“你小子这么有血性,如果哥让你惨死的话,会不会带着极重的煞气啊,哈哈,你真是太对我的味口了。” 朱明被这一脚踩得脸紧贴着石子路,一颗颗小石子尖锐的边角在脸上摩擦出一个个小洞,疼得朱明眼泪都流了出来,又听到苏智良的话,更是一阵后怕,“大哥,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苏智良看着朱明先前还嘴硬,这会却跟狗一样没出息的样子,一脸的鄙视。 其实这次大费周折的找人祭桩,就是因为普济寺的高僧说过,只有惨死的魂魄,才会生出极重的煞气来,这样才能镇住桥。 本来一开始在桩打不进去的时候,苏智良是提议找死刑犯的,但是这个工程本来就是违法分包,没有资质和经验,还有一些违规操作,而找死刑犯需要向政府提交申请报告,若是不小心被政府注意到其他地方,就麻烦大了,所以只能铤尔走险。 苏智良想着这些,叹了一口气,管他呢,这日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自己做得隐蔽,才不怕呢。 将脚移开,让人将朱明送往才开过来的一辆装着生猪的货车上,又跟司机嘱咐了几句,就开着拖拉机回镇上了。 坐在警车上,元青一脸挣扎的神情,也不说话,直接指挥司机往县城方向追。 吴冲德坐立不安,刚刚要求那几个送廖恒去医院的民警给吴芬带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廖恒的伤势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而吴冲元和刘六子两个神情低落,身子一个劲地往前面探,看到一辆辆车从窗户边过往,就急切地往人家车里瞄。 突然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一串和弦铃声,元青有些烦躁地拿起来放在耳朵边上,“喂,爸爸。” 那边黄有为听到这声称呼,就怒骂了起来:“还知道我是你的岳父啊,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个事情你要想办法回避。你不想调去市里了?我找了这么多年的关系才帮你谋到一个好职位,你只要安心地再等等,就能往上调了。现在可好,你偏偏不听我的话,竟然还主动插手这件事,你对得起我么,快给我马上回来!” 元青觉得耳朵快要聋了,岳父一堆话狂炸过来,脸色也变得更难看了,到后面只有机械地回应着。 黄有为挂了电话,重重地往老板椅上一靠,呼了一口气。却听到扩机响,拿起一看,是那个两年前出现过一次的神秘电话。 连忙起身将办公室门关上,掏出钥匙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五个手机,手有些颤抖,拿了最外面的一个出来,小心翼翼地拨了那个电话,讨好地说道:“喂,您好,我是黄有为。” 电话里一个雄浑的声音响了起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黄有为额头上直冒汗,面上有些为难,又怕惹得这个大人物不快,委婉地说道:“只追查到他家上上代,线索就断了,可能…可能还需要时间。” “恩,不要给我耍花招,否则让你全家覆灭。”那边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黄有为连忙应道:“我会认真办好你吩咐的事情。”刚说完,那边电话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黄有为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感觉掉进了一个寒潭,浑身冒着寒气,心里惶惶不安。 元青坐在车上,想了很久,未来和现实,他决定选择了后者。便利索地拿出手机给县公安局报告了这边的情况,并请求支援,希望联系交警队对进城的车辆进行排查和登记。 刘钱多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吴向前,透过后视镜看到前面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老黑,用手拍拍吴向前,示意他安静,将脸靠近他右耳,“等下快到县城时,有机会的话就赶快逃,记得要往人堆里走。” 吴向前将脸转过来,瞪着刘向前,听到前面老黑的呼噜声,眼泪滚了出来,不敢出声,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刘钱多看着对方畏惧的样子,露出苦笑来。 车子开得很快,就要进城时,发现前面拦着的黄色的警戒线,司机一脸的不快,摇下窗户,将口里的口香糖往外一吐,探出头去。 “下车。”一个瘦瘦的交警走了过来,看了看车牌号,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这是公务车,是有紧急事情要办的,出了什么差错你能承担得起嘛?”司机一脸地高傲,歪着头看着交警说道。 “下车,把驾驶证和身份证拿出来,旁边的三个人也要出示一下身份证。” 刘钱多看到机会来了,连忙将吴向前旁边的车门一点点打开。 司机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刘钱多就将吴向前使劲往外面一推,前排的老黑立马回过神来,迅速跳到驾驶座上将油门一踩,右手将藏在手里的飞镖往后一丢,刘钱多正准备跟着跳下去,看到飞过来的东西,往前一躲,飞镖插在他的大腿上。 老黑左手打方向盘,右手从副座边上拿起一把长尖刀探过身来往刘钱多的大腿上又补了三刀,看到对方趴在后座上起不来时,才露出一个冷笑,冲出警戒线往县城急驶而去。 后面的交警看到车子竟然就这样冲了出去,有些傻眼。 而从车上滚下来的吴向前,用胳膊抹了抹眼泪,看到远处闪着灯鸣叫着的警车,急忙爬起来往前面跑。 交警回过神来,阻止司机向前追吴向前,将人交给从前面跑过来的同事。就准备骑着摩托车去追逃逸的公务车,被同事给拉住了,“上面说放过。”交警愣了愣神,只得把驾驶证还给司机,又面无表情地站在马路边上继续执行公务。 第二十八章 计划 黄琉玥蹬着高跟鞋从小巷子里走出来,浑身湿透了,裙子贴在身上,这会天快黑了,一阵风吹过来,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抱紧了身子,看到远处停靠着的小车,又回头看了好久,心里想着这次可把事情闹大了。 开着车子,人显得越发没精打采了,回到家,放下手上的小包,打开灯,就直接坐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好一会儿,才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黄琉玥以为是父亲黄有为回来了,打开门,却看到穿着一袭白裙的彭娟娟站在门口。 “有没有很惊喜啊?。”彭娟娟举起手上的书,看到好友还在发愣,将手掌靠近对方,拍了一巴掌,吓得黄琉玥一哆嗦。 彭娟娟边推开门,从后面的包包里拿出一双透明的拖鞋换上,边乐呵着拉上黄琉玥进来。“喂,我是特意从县城赶来为你加油助威的哦,是不是很感动啊。下个月初你就要去京城参加楚歌娱乐这次活动的复赛,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黄琉玥站在客厅里,默默地流眼泪,就是不说话。彭娟娟将头发用一根黑橡皮筋扎成马尾,抬头看到黄琉玥伤心的模样,愣了愣,又马上回过神来,推了她一把,转移了话题,“那你知道吴芬的事情吧?” “娟娟,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张庶不会再理我了。”黄琉玥捧着脸,蹲在地上,大声哭了出来。 “喂,瞧你那副模样,不就是你姐姐上了张庶的床,被你撞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彭娟娟觉得这种事情太常见了,看到好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我错了,不应该把张庶带回家,更不应该事后还去他家闹。这下全完了,我该怎么办?”黄琉玥抓着头发,坐在地上不停地捶着地板。 “还能怎么办?分手呗。喂,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你帮我介绍一个男生给吴芬认识。”彭娟娟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冷静地说道。 黄琉玥止住了哭声,“那你会帮我对付黄敏么?” “她是你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人家是正牌夫人生的,你却是个私生女,又不是第一次被她抢男朋友了,怎么这次较真了?”彭娟娟吐出一口烟圈,用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轻抚着黄琉玥脸上的泪痕。 “我没有这样的姐姐,都结了婚还这样。”黄琉玥没好气地回道。 “哟,还长脾气了啊,你可别忘记了,张庶本来就是她养的小情人,只是不要了,才被你捡了去的,人家这会回头来找不行啊。”彭娟娟从茶几上掰开一个香蕉,咬了一口,接着说道:“你知道前段时间吴芬那黑脸婆跟我吵了一架的事吧,现在我要好好跟她玩玩了,你明天就去接近她,我猜她现在一定很伤心难过吧,正是需要男人安慰的时候。” 黄琉玥被说得语塞,别扭地将脸凑过去,彭娟娟将自己想的计划又仔细地说了一遍,“去兴华宾馆玩吧,这次听说有几个新来的哥哥挺厉害的,走吧。”彭娟娟见事情已办成,急忙拉着黄琉玥出去玩了。 长宁县公安局。 吴向前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小间里,“把这份口供给签了。”一个民警将手上的手铐拿了出来,放在吴向前的面前晃了晃。 “我…我不会签的,这是你们修改过的,不是真的,我不能害钱多哥的,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吴向前看到手铐,全身发冷,一个劲地往后靠。 “我劝你还是签了吧,否则你爸爸妈妈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民警将手铐放下,听见外面的动静,转身开了门,“怎么样了,对方签了么?”另一个脸有些微黑的警察凑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小声的问道,看见对方摇头,用手指了指手上的表,就拉上了门。 “怎么样了,考虑清楚没有,你不会不想管你哥哥和家人了吧。”民警坐在台桌的一角,不耐烦地说道。 吴向前听到这些话,抬起头来,“是不是我签了,你们就不会伤害我的家人了?。” “当然了,我以警察的荣誉保证。”民警听到对方终于松口了,将调查的笔录往前推了推。 吴向前拿起钢笔,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心里默念,刘钱多,对不起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元青在天快黑时才赶到县公安局,知道这个案子居然已经结了,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一脸暗示的大队长,心里直抱不平。 为什么事情还是按照岳父说的发展下去,那自己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权力,为什么会让那么多人迷失,匍匐在地上仰望它,宁愿放弃尊严和使命也要去追崇它。 吴冲德他们一进门,就看见吴向前坐在角落里发呆,“向前,向前。”吴冲元看见小儿子,几个大踏步地上去把人揽在怀里。 吴冲德站在后面直抹眼泪,而刘六子则失望地站在一边,兀自出神。 吴家冲乡政府。 苏智良坐在黄有为对面,戏谑地说道:“黄镇长,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听说昨晚是夜御二女,佩服佩服。” 黄有为拿起桌上的东西,眼里精光一闪,“你这小子还笑话起叔叔来了。哈哈……” “不敢,不敢,黄镇长,这次可真是麻烦你了。这个扳指可是我按照你的要求找了许久才淘到得宝贝。”苏智良连连摆手。 “你办事我放心,以后有什么好事情我会通知你的。”黄有为点了点头,看着苏智良说道。 “那就多谢了,只是我今晚连夜要赶去省城,去外地生活几年再回来,到那时还得麻烦黄镇长多多提点才行。”苏智良知道黄有为对自己起了疑心,连忙将话题扯开了说。 “哦,是这样啊,那以后总会有机会的。”黄有为没想到这小子闯出了祸事,彭初闵竟然出动这么多的人来相帮,想来彭化成县长也有插一脚吧,那可是只喝人血的老狐狸,自己求他逮捕孙原平的事情拖了半年还没办成,现在他终于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了,看来自己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朱明被丢在猪圈里,这会又渴又饿。 “你说这个小子是不是很可怜,他那个同伴早知道会有危险还自私的逃跑,偏偏这小子傻,自己挨打,还混进了猪圈,可他那个胖胖的同乡却跟着老板吃香的喝辣的。”坐在司机旁边的一个大汉故意抬高音量说道。 “是啊,这年头还真没见过这么傻的小子,被人利用了还帮着别人求情。”另一个大汉接着说道。 两个人说完后,装作怕朱明听见的样子,急忙低下头来。 朱明听了这些话,越发觉得自己傻,被吴春华和刘钱多利用了,才让自己陷入这个地步。 在小黑屋里吃饭时,听到刘钱多说过吴芬的提醒,朱明觉得,这分明是吴芬故意的,明明知道会有危险,却不拦住他们,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朱明眼里迸出恨意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前面的两个大汉偷偷回头,将朱明脸上的神情看在眼里,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吴芬从乡政府赶到镇郊区,接近离水桥时,才知道这里发生了车祸,看到有几个民警从前面走过来,连忙上前问道:“你们好,我想问下发生车祸的班车有没有消息啊。” “没有。说来也奇怪了,那个地方一会儿深一会儿浅的,太邪门了。”一个民警摇了摇头,对着旁边的同事说道。 旁边的人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都觉得这里有些冷。其中一个矮个子民警看着吴芬,打量了一番,“请问你是吴芬么?” “是啊,有什么事么?”吴芬往离水桥下的水面看了看,觉得有些阴冷,回头看着矮个子民警说道。 “廖恒你认识吧,他受了刀伤,现在镇医院急救呢。你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吧。”矮子个民警想着这么个粉嫩姑娘,肯定怕血腥,爽快地邀请她坐派出所的车,打算帮着撑撑场面。 “啊?我姨父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呢,那麻烦你们能快点载我过去么?”吴芬有些不明白,早上还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受刀伤呢,急忙拽住那个矮个子民警的衣角就往停在不远处的警车方向跑去。 第二十九章 告知 吴芬心里焦急,等警车一停稳,就向一伙民警道了声谢,飞快地往急诊室里跑。 推开门,看到孙原平趴在书桌上,轻手轻脚地放缓步伐走进最里间,看到姨父躺在病床上,胸部的位置绑着纱布,上面浸着血。走近时,又发现脸部有四道刀痕,这会上了药粉,可能有些难受,吴芬明显地感觉到姨父的眉头紧皱着。 “过来了。”孙原平并没有睡着,只是心里很不安。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往里面去了,就掀开隔帘也跟着进来了。 “孙爷爷,我小姨父怎样了?”吴芬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逼回了眼眶,转过身来。 “命是保住了,只是爷爷不能保证把他恢复以前的帅气哦。”孙原平心疼这个小姑娘,故作轻松地回道。 “人没事就好,我想小姨也不会在乎相貌的。”吴芬松了一口气,“爷爷,我想给家里和小姨打个电话。” “哦,就用这里的电话打吧,去吧,我陪他坐会儿。”孙原平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招呼吴芬可以用医院里的电话打。 吴芬点了点头,就出去了里间。看到书桌的中间摆了一部电话机,走近去,拿起话筒先给小姨打了电话,只是说小姨父受了点小伤,需要小姨过来一趟。没想到的是,小姨在那边还是挺担心,不仅打翻了手里的药材,连电话都没挂就赶到门口去搭车了。 吴芬有些无奈,只希望小姨看到这个样子,不要太伤心就好了。 又拨了村里小卖部的电话,是李彩凤接的,“喂,彩凤阿姨,我是吴芬。麻烦你帮我给家里传一下话,就说我跟吴村长他们在镇上办点事情,晚点回去。” 话筒那边的李彩凤却挤眉弄眼地说道:“芬芬啊,今天下午有个叫杨茂的男孩子给你打过电话,要你明天给他回电话。对了,这个人是你同学吧,是哪个村的人啊?” 吴芬有些意外,却不想多说,“是我同学而已。” 李彩凤听到这个回答明显不太满意,却也觉得凭吴芬的长相和条件也只能配一个农村长大的男孩子,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 孙原平看到吴芬一脸忡忡的样子,“怎么了,是你小姨那边知道了吧。” 吴芬摇了摇头,看到孙原平比上次好象又老了几岁,“孙爷爷,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啊,我看你面色很不好看。” “当然不好看了,天天没事自己老瞎想,别的老头子早退休了,就他劳模,还主动要求延迟退休,还真以为地球离了他就不转了。”秦玉秀提着一个饭盒直接走进门来,不满地抱怨道。 “这是秦奶奶吧,你好,我是吴芬。”吴芬站在隔帘边,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连忙掀开隔帘,将秦玉秀给迎了进来。 “我早就听老子说过你了,真是一个乖巧的姑娘啊,过来坐吧,我准备了三个人的饭量。”秦玉秀打量着吴芬,看着面前这姑娘低眉顺目的,健康的肤色,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能看进人心里去了,挺讨人喜欢的,就连忙热情地叫吴芬一起过来吃晚饭。 “你少说两句,这是医院。吴芬别客气,一起过来吃饭吧。”孙原平站起身来,一脸的严肃。 “这不是你自己的医务室么,我用得着象做贼一样的嘛。”秦玉秀装了一碗汤送到吴芬面前,直接瞪向孙原平。 吴芬哪能让两位老人让自己啊,连忙接过勺子,装了两碗汤,递了过去。 孙原平接过汤,侧过身子自顾地喝着。 秦玉秀看着吴芬真勤快,越看越喜欢,“芬芬,以你这么好的成绩本来可以去帝都的学校啊,你怎么选择去华大呢。” “奶奶,我不想离家太远,方便照顾家人嘛。”吴芬小口地喝着汤,感觉秦奶奶真细心,好象早就准备了自己的晚饭,竟然是煲的是苦瓜汤。 忽略满嘴的苦涩,吴芬还是挺感激的,小凳上摆的全是素菜。看到秦奶奶一边喝汤还时不时碰下孙爷爷,而孙爷爷却故意不出声,身子去往后面靠了靠,吴芬感觉挺有意思的。 “老头子,你晚上回去还是给秦烈打个电话吧,我有些想他了。”秦玉秀看到孙原平连吃了两碗饭,心里象喝了蜜一样。 “你想他,你自己打呗。反正他是跟你们秦家姓,我只有孙爱一个女儿。”孙原平直接拒绝道。 秦玉秀看着吴芬吃完,主动收拾桌上的碗筷,就往孙原平背上捶了一拳,“他昨天出国了,我担心他的身体,你就算帮我个忙好不。” 孙原平听到儿子出国了,皱了皱眉头。儿子从小跟自己不亲,怪自己成分不好,给他添了麻烦,成年后早早地搬出家门,接了家族的生意。所以自己一直以来偏疼孙爱,也很少主动关心儿子,难道自己真的做得不够好么?。 吴春华醒来时,发现在自己趴在路边上,身上一阵阵地疼,转过头,环顾一下周围,才知道这是省城国道叉路口。 苦笑了一下,原来以为自己先逃下来,能找来警察去解救弟弟他们,却没想到会被追着打,后面竟然被人打得起不来。 吴春华觉得自己以前一直认为打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所以把自己给整成一个呆书生了,这次出来打工,也是想赚点钱为家里减轻负担,再去读个自考,学到一技之长,现在看来,自己不但没帮着家里,还害了弟弟他们身陷险境,不知道那帮流子和打手会怎么对付他们呢。 吴春华看着右边的车流,动了动四肢,感觉碰到一个东西。 回头一看,是个背包,伸手拿了过来。打开,最上面是一套衣服,旁边有个信封,拆了开来,却是一张卡和字条,“路在脚下,怎么走看你自己,密码是今天的日期。” 吴春华眼睛一阵湿润,真没想到他会救自己,还会说鼓励话。 小心地收起纸条,吴春华坚定地站起身来,挺直腰背,看着这城市灯火通明,心里许愿道,总有一天自己会在这里有个真正的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章 小姨赶来 吴春华将背包放在身前背着,走到一个收费站岗亭,等收费员有空的时候询问道:“你好,请问从吴阳市坐汽车到省城需要几个小时啊。” “将近三个小时。”收费员看到小伙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灰尘,知道是外地人进省城打工,又多说了句,“你走到前面去等车,等会有最后一趟去省城的客车。” 吴春华喜出望外,幸亏今天出门时爸爸要他另外放些车费在身上,否则这会就得找银行去取钱了,“那就多谢了。请问你知道省城的福来登酒店么?” “知道啊,你要去那边打工?那可是省城最大的酒店了。不过做服务员的话要求可能比较高,你要有心理准备哦。”收费员刚说完,就看到不远处有辆客车往这边来,“快走到岗亭那个前坪去,去省城的客车来了。” 吴春华往后一瞧,是一辆大巴车正往收费站开来,“谢谢你了。”说完后就急跑到左边的一块空地站着,一会儿,车子过了收费杆,吴春华连忙把手举起,左右晃了晃。 “小兄弟,你是到哪里去啊?”车门一打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看是一个灰扑扑的青年在招手,开口问道。 “我要去省城,多少钱车费啊?”吴春华迎了上去。 “65元钱,到省城南站,不过车上没位置了,我给你找个小板凳坐到过道里,没意见吧。”胖胖的中年男人一听是去省城的,看来今晚上又可以多带一个人,客气地扶着吴春华上了车。 吴春华坐在板凳上,看见车上坐满了人,自己被安排在过道的最后面了,从裤袋子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了过去,等了一会,接过找回的零钱,便把背包放在腿上,认真地听着收音机。 苏智良坐在候车室,看着时间还早,拿出手机打了老黑的扩机。 那边老黑正抱着一个肥妞,准备上下齐手时,一摸扩机,看是老大的号码,连忙将人推开,找了一部电话拨过去,“喂,老大,有什么指示么?” “那胖娃怎样了?”苏智良一看是那个刘桂香快餐连锁店的号码,心里就来了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哥是少你钱了还是咋的,你想玩去发廊也可以啊,不能老玩那么老的妞啊。” “呵呵,老大,我知道了。那个胖小子被我的绝世飞镖给扎伤了,老大,我是不是很厉害啊。”老黑摸了摸头发,傻笑地说道。 “什么?谁要你伤着他的,快去找家诊所把他的伤治好,然后好好伺候他,以后他可能会是我们的兄弟。”苏智良就知道老黑办事还是不靠谱,想到先前彭初闵在电话说的,连忙提醒道。 “啊?他要弃明投暗?”老黑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成语,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边广播叫了起来,苏智良准备骂出口的话不得不收了回去,把电话一挂,冲向检票口。 吴家冲乡镇医院。 吴芬站在医院门口,“孙爷爷,你们还是快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等我小姨过来。” “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廖恒发烧的话,就去找护士。”孙原平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小芬,你还是再打个电话给你外公吧,毕竟今天晚上可没车回去了,免得到时他们担心。”秦玉秀站在一边,握住老头子冰凉的手。 吴芬看到秦奶奶的动作,“孙爷爷、秦奶奶,你们回去吧。”说完,又搀扶着两个老人,将人送到马路上才往回走。 元青回到所里,安排人送了吴冲德他们回家,就骑着摩托车往自家大院走,不到一刻钟,看到从院子里冲出来的小黑,“啊…啊”一声尖叫响起,元青几个大步走过去,“是你,怎么还不回家?” 张桥抱着双臂,从树阴下走了出来,“我想问下那个逃跑的青年有没有找着?” “能逃走就不错了,找着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元青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身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张桥连忙摆手,却被元青一个大力的拉了过来,撞到他强硬的胸膛,“警察叔叔,不用送我回去,我家就住在梨花巷,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元青感觉手上的柔软,触及上面的手茧,没有回答,将人拖上车后,将钥匙一转,左手握紧离合器,左脚向下踩到档位,身子前倾,放开离合器,车子便冲了出去。 黄敏坐在客厅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照了照镜子,整了整身上的蕾丝睡裙,又喷了几滴香水,摆出一个热血的动作。 可是直到手脚发酸,也没看见人进来,黄敏便熬不住了,随手将茶几上的东西一扫,生起闷气来。 医院里,吴芬正在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还是别跟外公说了。至于小姨,等人到了,我会安慰她的。姨父受伤的原因等明天再去派出所了解下,然后我打算去趟县城办点事。” “那你自己小心点,今天是你爸爸的头七,你三个姑姑都过来了,吴花还在追问你奶奶什么保险的事情,不知道什么原因骂了你奶奶好一阵,被你外公给赶出去了。”程小兰开始一听到廖恒受伤,担心极了。 后来又听女儿说起跟村长追吴春华他们的事情,还有他们坐的那班车冲进离水河的事故,这些真是让她心惊胆颤的,没想到一天的时间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妈妈,你和外公、弟弟没事就好,姑姑说什么、骂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吴芬猜到是小姑想套保险了,只是不知道她对这个事情清楚多少。 吴芬又和妈妈说了一些事情,打算不回外公家了,等小姨父身体好些,就接外公一起回硫锌矿。还有她还打算去挑一个月矿石,这个活计虽然辛苦,可是也有八、九百块钱收入,而且是当天结算的。要是做别的小生意的话,没本钱是一回事,还不一定能挣到钱呢。 放下电话,吴芬就去开水房打了壶开水,兑了杯温水,用棉签浸水湿润,往小姨父发干的嘴唇上涂了涂,又摸了摸额头,感觉有些烧,心里一慌,连忙去叫护士。 “病人有些发烧,我去给他换瓶药水,你晚上警醒些,注意保持室内空气流通。”护士长走了过来,看到廖恒发红的面容,嘱咐家属道。 吴芬连忙点头,等忙完这些,人也乏了,就趴在小桌上睡了过去。 孙原平坐在躺椅上,拿出收音机听着相声,“老孙,我去睡了,你也别熬夜,听一会就睡吧。”秦玉秀将衣服往阳台上晾好,说完话,就往卧房里去睡觉了。 孙原平看见老伴进去后,将音量调小了些,枕着手臂沉思起来。 半个小时过后,孙原平起身将卧房门关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电话出神,“叮铃铃”响起来时,心猛然往下一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晦暗,“黄有为!” “别紧张,玉秀睡了吧。”黄有为笑出声来,好心地问候道。 “玉秀不是你可以叫的,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孙原平不想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 “还是老话,当年平山城战役,我们部队私缴的那批军火到哪去了?你当时是军工厂的副手,手上肯定藏着一份名单。”黄有为抓起一块西瓜,啃了一大口,逼问道。 “哼,当年要不是程师兄救了你一命,你怎么能活到现在呢。要名单我不知道,要命有一条。”孙原平语气强硬地回道。 “你以为我不想你死么,哈哈,没想到你的狗命这么硬,几次牢狱之灾都没把你弄死。过几天有场好戏等着你,我看你这次怎么逃,到时好好享受吧,别怪老战友没提醒你。”黄有为双眼一眯,将西瓜往地上一摔,直接把电话丢了出去。 孙原平面上平静,放下电话,从洗衣机的后面拿出一个铁箱子,又打开放在电话机旁边的随声听,将刚刚录了音的磁带取出来,标示上时间放进铁箱子,又小心地锁上,放回原处。 医院里,吴芬睡得迷蒙时,就被人给推醒了。 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小姨,你真赶过来了,你是怎么来的?”吴芬站起身来,看到小姨眼圈红红的。 “廖恒这是怎么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程小阳看到丈夫身上包扎的伤口,小声地哭了出来。 吴芬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回答,听见后面有个人出声,“他应该是打算救那几个青年,被那帮流氓给误伤了。” 吴芬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青年,三十来岁,理着平头,一米七八的高个子,人长得挺精神,“你是?” “我是你小姨的同学,是我安排车子去县城东站接你小姨过来的。”元青看到程小阳这会哭得说不出话来,自我介绍道。 其实刚开始看到廖恒受伤的时候他心里是想放任不管的,可是最后还是选择将人及时送到医院,并通知了程小阳。 “哦,谢谢你了。对了,我的那几个同乡怎么样了?”吴芬没想到会是熟人,连忙打探起吴春华他们的消息来。 “他们四个人,一个逃了,有一个被我们找到送回家了,另外两个目前没有消息。”元青本来想依照县公安局的官方消息来说,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两个失踪的年轻人,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胡析远 元青说完话,看了看手表,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袋零食,“肚子饿了吧,拿着,这是煎好了的茼蒿糍粑。” 吴芬站在一边,有些惊讶元青的细心,伸手抢了过来,“小姨,这不是你喜欢吃的么?” 程小阳坐在床边,手紧握着丈夫的手,“我吃不下。医生是怎么说的?有没有生命危险?” 元青看到东西被吴芬给抢走了,也没计较,递过一盒牛奶给吴芬,“这是给我的么?谢谢元叔叔了。”吴芬肚子有些饿了,接过牛奶将吸管插进去就喝了起来。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疤可能去不掉了。”吴芬喝了小半盒牛奶,小声地回道。 元青看程小阳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也跟着说道:“你放宽心吧,今年是廖恒的本命年,受了这么大罪,以后就会顺遂了。” 程小阳想着今年丈夫的确过的不太平。先是被人挤下统计的岗位,后来又是裁员,现在还受了刀伤,看来明天得给他买一些红色的底裤,希望以后能平安无事就好。 “你早点回去吧,免得黄敏担心。”程小阳带着歉意的神色,对元青说道。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抽空过来。”说真的,元青是想着留下来,好不容易跟曾经的初恋情人会面,就这样匆匆走了,总有些遗憾。 可是现在各自都成了家,再过多纠缠只会让人误会,尤其是黄敏那好强敏感的性情。想到这些,元青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再留下来,跟吴芬点了点头,就掀开隔帘走了。 “芬芬,你怎么又变黑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要多呵护脸蛋。”程小阳这会真是完全放下心来,看到外甥女的俏脸蛋黑里透红,不满地说道。 “呃,小姨,我知道啦,明天回去就用黄瓜皮敷脸好吧。”吴芬瞧过去,小姨都三十一岁了,却面色红润,虽然人憔悴了些,脸上带着泪痕,可是这样看起来更是多了一份气韵。而自己呢,皮肤黑,体重110斤,唉,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为娇俏美少女啊。 “看什么啊,早点睡吧,别熬出黑眼圈了,明天早上你就回去吧,外公身体不好,你得注意点。”程小阳性子直爽,拍了拍吴芬的肩膀。 “好吧,那我先睡了。”吴芬打了个哈欠,出了隔帘,在外面的一张病床上躺了下来。 程小阳心疼地看着丈夫,眼泪又流了下来,手一遍一遍地在廖恒的胸口上轻抚,那里还浸出了血,一定很痛吧,还有脸上的几道刀痕那么显眼,不知道丈夫清醒过来会不会难过啊。 吴春华站在福来登大酒店的门口,看着转动的玻璃门,两边站着穿着红色制服的门童,正盯着自己,瞬间有些心慌意乱,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正想抬脚,却被拦住了,“先生,你的衣冠不整,不能入内。” 吴春华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满是灰尘,背上还能直接感觉到凉意,脸顿时变得通红,小声地解释道,“我想找人。” 其中的一位门童面上带着客气,语气却有些刻薄地说道:“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要找的人怎么会是我们五星级大酒店的客人呢,我劝你还是往火车站那边去,那里到处是你的亲戚。” “小尾,不得胡说。”另一位门童呵斥道,又礼貌地对吴春华表示歉意,“先生,请问你找谁,不妨说出来。” “胡析远。”吴春华被人打了左脸,又被人抚了右脸,这会已经是深夜了,又是远在他乡,只好忍了下来。 “胡经理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那个先前说得难听的门童此刻听到这个小叫花居然敢直呼总经理的名字,瞪向吴春华说道。 “小尾,你在这里站着,我去前台打个电话。”另一个门童踩了踩同伴的脚,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吴春华看到刚说话的门童就要往里面走,连忙喊住他:“谢谢你了,麻烦你说杨明路找他。” 门童有些不太明白话里的意思,却还是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外面,吴春华往一边站着,虽然不知道吴芬提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肯定是有一番深意的,这次的事情真是多谢吴芬了,还有弟弟、刘钱多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等了一会,看见刚进去的门童又折了回来,径直走向吴春华,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先生,麻烦你跟我进来。” 吴春华有些受宠若惊,看到开始为难他的那个门童脸上乍白,扬起嘴角,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先生,你先坐在沙发上喝杯茶,胡总稍后就到。”门童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又从一旁的休闲区挑了一本杂志放在桌上。 “好的,谢谢你了。”吴春华端起水就喝,一天没喝水了,真是渴得要命,一杯水很快见底了,看到门童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拿些点心过来,请稍等。”门童胡志强笑了笑,体贴地说道。说完,怕对方尴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吴春华看见人一走,连忙走向那个饮水机,连喝了六杯水,才坐回沙发上。 摸了摸大红色的真皮,抬头看到天棚上吊着的大水晶灯,正发出柔和的光。 低头一看,地板是爵士白的陶瓷砖,一尘不染,能照出人影来。整个大厅真是满室的豪华。 “先生,这是我找的一盘蛋糕,你先尝尝,胡总已经在电梯里了。”胡志强端着一盘点心,放在茶几上,看到吴春华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厅,温和地说道。 “哦,谢谢你了。”吴春华早就饿了,拿起一块蛋糕就往嘴边送,看见门童点了头,转身走远了,急忙将剩下的蛋糕全部拿起来,一股恼儿地吞了进去,才感觉肚子饱了些。又学着刚才门童的斯文,将盘子放在饮水机上,轻轻地拿起杂志看了起来。 胡析远穿着白色的短衬衣,下身着一条紧身的西服短裙,站在电梯口盯着吴春华出神。 真的很意外,没想到会遇见恩人杨明路。 当年自己为了凑生活费,在一家夜店推销啤酒,有一次店里发生火灾事故,自己却被一群太妹恶整关进了厕所,当时听到外面的阵阵脚步声,叫破了喉咙都没人理会自己。 不一会儿厕所里满是浓烟,自己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急智之下将身上全部用水浇湿从天窗爬了出去,却不小心砸到旁边庄园里的玻璃花房,一大片玻璃顺势插进了自己的小腹。 由于当时消防官兵都过来了,受伤的自己很快被人发现,及时送到医院,又帮忙联系了家人。 亲人一开始得到消息时,都面带担心的来看自己,可是在听到需要一笔钱来做手术时,都选择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来逃避。 亲人的冷漠,让胡析远寒心。以为就这样等死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医院收到校方的多次请求,同意减免一半的手术费。而另一半的手术费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依靠社会的募捐,也许是天意使然,一个叫杨明路的人通过报纸捐了五万元钱。 二年前的五万元钱,救了自己的命,后来自己写了很多信过去,却是杳无音信。 胡析远收回跑远的心思,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一步一步向那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猝死 第二天早上,黄敏感觉手脚酸麻,醒转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坐起身来,一件男式衬衣从肩头滑落下来,黄敏脸上妆容模糊,假睫毛从眼睑处掉了半边下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扯开嗓子大喊:“元青你个混蛋,给我出来。” 元青正在厨房里熬粥,听到动静,探出头来:“醒来了,鸡蛋煎成八分熟,放在餐桌上了。”说完,又自顾忙了起来。 黄敏不乐意元青的闷性子,自己扯着嗓子喊得嘶哑,人家却半句都没听进去,“我前天跟张庶上床了。”说完后,眼睛往厨房里瞄,手却摸出一支口红往嘴上涂,涂完后马上擦掉,然后又涂,反复几次,最后干脆用长指甲抠出一块,在茶几上写出“混蛋”两个字。 元青身子一僵,没有回话,将小米放在砂锅里,装了半锅的水,打开煤气灌,开了小火,让它慢慢熬。 走出来时,元青脸上恢复平静,“你喜欢就行。” 黄敏听到这话,盯着元青的面容,“碰我就那么难么,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元青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当初是为了什么结婚的。” “我当然知道,为了知道那批军火的下落,堂堂军长家的大公子居然委身于我这个荡妇,还屈从于这乡野之中。”黄敏流着眼泪,嘲讽的说道。 元青看了一眼黄敏,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爸爸害死了我哥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现在也可以选择告诉你爸爸。” 黄敏听到这句话,心痛不已,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元青,“你能不能不要回部队?我们走得远远的,你放弃追查军火的事情好么。” “黄敏,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已经害了你的青春年华,不能再耽误你,如果你爱张庶的话,我可以跟你离婚的。还有,我当年既然选择退伍,就没想过回到部队,只是那批军火事关重大,牵涉到一大批军中要职的将官,无奈如何,我都不能看到它现世,我必须赶在所有人的前面毁了他。”元青很无奈地说道。 “那你会按照爸爸的安排去市里么?到时等你事情办完了,你还会不会要我?”黄敏有些害怕自己听到的结果,脸色苍白。 “我们一直是朋友,但是没有夫妻的情分。”元青站起身来。 黄敏不甘心就这样放手,“我今天就回华大,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会放弃你的。”说完,就抓起小包,甩门而去。 元青又坐回椅子上,手抚着额头,开始头痛起来。 吴家冲镇医院。吴芬从外面打包了早点,正兴冲冲地往里面走。 “你听说没有?今天早上孙医生去世了。”一个年轻的护士从服务台下面拿出一串钥匙,跟身边的麻脸护士说道。 “我早就知道了,是猝死的。听说胸口上还有一个党徵的烫印呢。”麻脸护士一副早知道的模样,看见同事的诧异,接着说道。 “那秦师母不是很难过,听说她出身世家,是京城名媛,当年响当当的京城第一美人呢。你说孙医生来头这么大,连院长都敬着他的人,怎么会无故猝死了,我怀疑可能是谋杀。” 先前的年轻小护士一脸的疑惑,一股脑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刚说完,看见有人过来了,连忙住了嘴,拿着东西拉着麻脸护士一起去查房了。 吴芬站在过道上,听到她们的交谈,有些不敢相信。 急忙跑回急诊室,将东西放下,也没跟小姨打招呼,就往孙原平住的集体宿舍奔去。 孙原平家住在一楼,前面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吴芬走进院子时,看到满地的狼藉,秦玉秀却坐在门口拿着一副绣架绣花。 “秦奶奶。”吴芬走近老人的身边,看到她专注的神情,有些不忍地出声。 “嘘。”秦玉秀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吴芬不要说话。 她越是这样冷静,吴芬越是害怕。“孙爷爷呢?他在哪里?” “等我绣完这副图,就带他回家。你走吧,等院子里的树叶全部掉光了,再来这里取一样东西。”秦玉秀一字一句地说完,手往花坛那边指了指,又低下头继续绣花。 吴芬顺着手指的方向,只见那香樟树上挂满了一个个用红丝线系着的小木牌,风一吹,能听到木牌的撞击声,听起来沙哑低沉。 又站了一会,往屋里探了一眼,空荡荡的,挂满了白布,吴芬不明白一夜之间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只得下了台阶,向两位老人三鞠躬,才抬脚离去。 回到医院时,廖恒已经清醒了过来。吴芬收起心里的疑虑和担心,“姨父,你感觉怎么样了?” 廖恒刚想说话,可一扯嘴角,脸上的伤口就火辣辣的疼,程小阳正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不要说话,你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廖恒看见妻子进来,连忙点了点头。 “小姨父,孙爷爷今天早上去世了。”吴芬本来想隐瞒不说,可是这里是医院,又是孙爷爷的办公室,无论如何都瞒不住这个消息。 廖恒一愣,强忍着伤口的牵扯,“怎么会呢,昨天他还救了我的。他是怎么死的?” 吴芬听到姨父的话,眼泪象珠子一样滚了下来,“是猝死的。” 程小阳看着吴芬哭得那么伤心,走过去抱着她,“别伤心了,我相信他当时肯定碰到震惊的事情了,才会出现意外死亡。” 吴芬想起两个护士说的有可能是谋杀,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好象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靠近自己。 省城福来登大酒店。 胡析远坐在临时安排给吴春华的房间里,一脸的失望,“那你的那个同乡应该是杨明路的亲人或朋友吧。” 吴春华摇了摇头,听胡总的口气,好象没见过杨明路,可是这跟吴芬有什么关系呢,看来吴芬不象表面上的那么单纯天真,以后自己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多多跟她接触才行。 “这样吧,你就进传菜部做事吧,男生比较有腕劲。你把这份表格填好,等下去一楼把表格交给前台,然后去找昨天带你进来的那位门童胡志强,要他带你去宿舍。”胡析远觉得只要有恩人的线索就好,比起原来的大海捞针,现在还是有收获的。 吴春华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工作了,连忙站起身来道谢,送了胡析远出门之后,竟然激动地跳了起来。 又想到如果弟弟也在这里就好了,神色又变得低落起来,提了行李,关上门,就往一楼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三章 骂人 长宁县某茶楼。 彭初闵坐在包厢里,眯起双眼,靠在沙发上,悠闲地品了一口茶,“领导,今天怎么有空到县城来了?” “你爸爸到哪里去了,他不是还有两个月才退休么。”黄有为端起桌上的小杯,尝了一口,觉得不如自己家里收藏的好,便放在一边。 彭初闵面色有些难看,爸爸上次因为自己的事情被气得住院,这个事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黄有为今天问起这个话来是故意还是真的不知?。 “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去了吴阳市我大哥家。”彭初闵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黄有为今天心情非常好,没有继续去找彭化成的想法,便转移话题,“我大女婿在规划局工作,还得麻烦你嫂子多照顾下。”说完话,还亲自接过旁边泡茶妹的茶具,给彭初闵泡了一杯,“尝尝我的手艺。” 彭初闵有些纳闷今天黄有为说话没有拐弯抹角,居然这么好说话了,接过茶,先闻了下,之后又品了一小口,“恩,不错,想不到黄镇长还是茶道高手啊。” 黄有为也端了一杯,听到这话,连连摆手,“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彭初闵正嚼着茶叶,有些吃惊,面上却很平静,“什么交易?” 黄有为没有说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推了过去。 彭初闵挥挥手,泡茶妹便放下茶具走了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外守着。 “这是我的店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彭初闵解释道,又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你先打开看看。”黄有为镇定地说道。 彭初闵伸手打开一看,“这是子弹。” “是的,我要跟你交易的就是这个,你把这颗子弹在一个月内送给帝都霍家老爷子,他会满足你一个要求。”黄有为很清楚彭化成的贪婪,相信这个机会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彭初闵手微微颤抖,霍家可是帝都十大世家之一,在政军商三界,没有人不清楚霍家的显赫,尤其是老爷子当年可是军委的二把手,现在家中后辈人才众多,经常出入电视的嫡次孙霍景超更是商界奇才,跟莫家的莫辰旭并称“双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彭初闵双手交握,看着黄有为,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前段时间不是放出消息,要跟硫锌矿的矿长杨松平做亲家么。”黄有为又为彭初闵添了一杯茶,接着说道,“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是不是看上他背后的身家了?” “你还知道什么?”彭初闵有些恼怒对方竟然说到自己心坎处,语气有些不好。 “别激动,我五个闺女,没有一个成器的,不会跟你争金龟婿。”没有儿子一直是黄有为的硬伤,他从十六岁时就有女人为他怀孕,不曾负过一个女人,更是每年争着烧头柱香,却求不到一个儿子,五个女儿都是败金女,被三个夫人给养成了脑残,现在这笔交易就是为了孙子在找后台。 “那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彭初闵直截了当地问道。 “很简单,要吴家冲镇上湾码头北边那块地皮的二十年经营权。”黄有为也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好,我答应你。”彭初闵以为对方提的要求会很过分,担心答应不了黄了这次交易,结果一听是块乡里的地,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这次交易两人皆大欢喜,又叫了一桌好菜,直接在包厢吃了起来。 吴家冲镇医院。 吴芬看到护士在给廖恒换药,场面有些血腥,有些不敢看,“小姨,姨父,我想去县里新华书店一趟,下午赶回来。” 程小阳正看着纠心,也没多想,从包里拿了二百元钱,“去吧,注意安全。” 吴芬接过钱,拿起放在一边的小包,想了想,又将小姨准备的太阳伞拿了过来,直接转身走出了门。 穿过大厅时,吴芬还是有些不适应,昨天两个老人相处的场景,以及对自己的体贴关怀,就这样成了过去,真是世事无常。 想着自己去县城的目的,吴芬收起心思,走在街上,看到镇上的平房,老旧的门面,感叹这里以后会成为吴家港最繁华的商业街。 “哟,这不是我们高三(一)班的大才女嘛,这是准备去哪里啊,皮肤还是跟黑炭似的,就是打把伞也没用啊,别浪费了资源。”彭娟娟昨晚玩得很爽,这个时候才起来吃米粉,没想到会碰见吴芬。 吴芬看到正在吃米粉的彭娟娟,显然有些意外,还没开口,就听到对方的冷嘲热讽,不相让地骂了回去,“我说呢,这大街上哪来这么热闹,原来是彭小妹子一大早在补偿体力啊,瞧你这眼圈黑得可以当国宝了,是不是昨晚玩得太兴奋了,小心得病啊。” 周围的人开始听彭娟娟的说话,就都看热闹地瞧了过来,这会又听吴芬这么一说,都有些看不起这个在吃米粉的小姑娘,年纪这么小,不学好,居然在外面乱来了。 彭娟娟也看到周围人群异样的眼光,自己这会穿着个吊带,又涂了指甲油,一点学生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倒跟社会上的太妹有些相似。这样一想,便气得瞪向吴芬:“活该你爸被车撞死,嘴巴这么厉害,我看他是被你给克死的。” 要是换做前世的自己,早就选择懦弱地躲开了,可是现在,吴芬可不会任人欺负,“我爸爸死得是意外,而且也算是老年人了,还有我的八字好着呢,不求大富大贵,但也是温饱小康。倒是你,一副病弱的样子,还生在二月初二,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二十岁,还是早些回去吃中药,别学着大人玩堕胎。” 吴芬本想给彭娟娟留点尊严的,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骂爸爸。更何况当初彭娟娟堕胎的事情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自己这样说出来也不算揭人短处。 彭娟娟没想到吴芬短短一周,整个人变化这么大,上次吵架时自己骂她十句才还一句嘴,整个人跟块木头没什么差别,可现在居然还把自己的隐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到底是个18岁的姑娘,哪经得起旁人那么露骨的打量啊,面上瞬间难看起来,放下碗,狠狠地瞪了吴芬两眼,捂着脸跑了。 第三十四章 车站巧遇 周围的人看到彭娟娟跑远了,纷纷议论起来。 吴芬站在那里,感觉场面很尴尬,甚至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有些严重了,不管怎样都是在外面,大家又是同学一场,不能做朋友,但是也不要结成仇人才好。 这么一想,吴芬便不好意思站在这里了,撑起伞,低着头往车站赶。 镇上车站里挤满了人,也没有人来维持秩序,吴芬挤在一堆人中,好不容易买到去县城的车票,出来时已是满头大汗。 车票价格是7元钱,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吴芬到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就坐在候车室里等待。 “我可以坐这里么?”张庶走了过来,指了指吴芬旁边的座位,不确定地说道。 吴芬抬起头来,看到一个长得比较清秀的男生正跟自己说话,指了指鼻梁,“你是在跟我说话?哦,这里没人,你随便坐。”说完话,又往右边移了移。 张庶拿出一张心相印的纸巾,仔细地擦干净座位,将挂在t恤上的墨镜戴上,又拿出一个口罩带在脸上,坐下来后,十指交叉,挺直腰杆,很规矩地坐着。 吴芬有些怪异地看着这些动作,挺像那些躲狗仔队的明星,可是对方的脸蛋虽然看起来有些面熟,却跟明星也搭不上边。 毕竟两个人只是陌生人,吴芬虽看不习惯一个男生这么讲究,但也不好说多余的话,便侧过身子往候车室里无目的地乱瞄。 “哥,你怎么出门也不说声。”张桥跑过来,喘着粗气,抚着腰,递过一袋东西给张庶。 “谁要你们拿这些东西的,这么没骨气。人家昨天才来家里闹,今天又送来礼品,你们竟然敢收下?。我可没有这样的家人,你回去吧。”张庶推开东西,埋怨地说道。 “哥,琉玥姐不是你的女朋友么,她以前送给家里的东西不是都收了么,你也没有说什么啊。”张桥有些不能理解,才过去一天,哥哥对着琉玥姐怎么态度这么冷淡。 吴芬听到张桥的声音,有些耳熟,回过身来,“你是张桥吧。” 张桥看了过来,“小姐姐,你也在这里啊,正好,我昨天等到天黑,才打听到你那同乡是已经逃走了,这会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吧。” 吴芬才想起昨天自己的嘱咐,后来自己都忘记回派出所了,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等到天黑,“不好意思,我昨天遇到一些事情,就没回所里了,谢谢你打听到的消息。” “没事,我时间挺多的。”张桥有些不好意思,脸有些微红。 张庶坐在一边,打量着吴芬。这个女孩子脸蛋不是很白皙,却五官精致,身材有些微胖,但是双腿修长笔直,身上穿的衣服素雅,却能衬出整体的气质,若是瘦下来的话,一定是个大美女。 “我是张庶,是张桥的哥哥。”张庶清咳出声。 吴芬知道这个有些洁癖的男孩子是张桥的哥哥,点了点头,也介绍了下自己,“我叫吴芬,口天吴,芬芳的芬。” 张庶有些震惊,“你就是今年高考咱们省的文科状元吧。” 张桥则有些目瞪口呆,早就听到报道说这位状元为人非常低调,学习上却非常有天份,特别是她的两部青春小说写得特别棒,学校里的好多同学跟自己一样都是她的读者。 “芬姐,你是《青春,别哭》、《柠檬情人》的作者吧,你知道么,我特喜欢你写的文章,尤其是里面有很多优美的词句,我跟同学都用笔记本专门摘抄下来了呢。”张桥声音很激动,紧紧地抓住吴芬的手。 吴芬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也是名人了。“那是初中时写的了,谢谢你和同学的夸奖,不过我现在很少写文了。” 张桥一脸的可惜,“芬姐,你高考有什么秘诀没?你很喜欢读书吧。我已经缀学了,就是不喜欢念书,喜欢种菜卖菜。” 吴芬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发挥的好点而已,其实以前模考的时候我的成绩也只是年级第六、七名左右。” 看到张桥不相信,吴芬不想继续这些过去的话题,更何况上辈子自己这么优秀又能怎样呢,最后却是堕落成乞丐了。 “你这么小不读书还是有些可惜了。但是人各有志,条条大道通罗马,我只能说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吴芬安慰这个小姑娘。 张桥一听到有人支持自己的理想,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打算坐下来陪着聊天。 张庶坐在一边,将刚才的对话听在耳里,连忙催促起来,“你不是今天要去送菜么,还不快去。东西我收着就是了,你告诉爸妈我一定会成功的。” 张桥被哥哥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的推车就在外面,拍了拍脑袋,“芬姐,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想我的话,可以去市场上找我,我天天在那里摆摊的。” 吴芬挺喜欢张桥的可爱,听到这话,点头说道,“去吧,我有空会去看你的。” 听吴芬这么一说,张桥高兴地摆了摆手,就一溜烟跑了。 而张庶终于把妹妹打发走了,轻呼出一口气。干脆把眼镜摘下来,也跟着吴芬聊起天来,“你是去县城吧?” 吴芬还是有些不习惯跟不熟悉的男子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庶却像是自来熟似的,说起自己的事情来,“听说过这次楚歌娱乐的选角海选么,我是去帝都参加复赛的培训。” 吴芬恍然大悟,楚歌娱乐、选角,不就是为了翻拍某部言情剧么,那么对面这个男生就是剧情里的渣男,以后娱乐圈红得发紫的奶油明星蒂伦吧。 “你的艺名是?”吴芬问道。 “蒂伦,好听吧,是不是特有明星味啊。”张庶摆出一副自恋的表情。 吴芬有些想笑,却不好打击他,便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庶则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能帮我处理一件事情么?” 吴芬显然没有心里准备,有些茫然的说,“我们好象才认识吧。” “我们以前就认识。”张庶则摇了摇头。 “不会吧,我不记得我们以前认识。”吴芬坚决地说道,自己的小学、初中、高中、邻居等都没有张庶这个人。 “黄敏是你初中的英语老师对吧,我当时是她的男朋友,见过你很多次。”吴芬更加吃惊,黄老师可是比张庶大了十几岁吧,难道当时学校里传言黄老师师生恋的对象是他啊。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吴芬也不好加以评论,只能做个恍然的表情。 “你是瞧不起我当时出卖肉体吧。”张庶也瞧不起自己的曾经,这就象一个污点一样,让他洗不掉,也忘不掉,可是他却只能这样选择。 吴芬连忙摇头,“你应该有自己的苦衷吧。” “没有,我当时完全是自愿的,也许原因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张庶苦笑道。 吴芬则一脸的尴尬,听到有广播说检票的时间到了,连忙站起身来,“走吧,车子到了。”说完,慌不择路地往前面跑了。 张庶知道刚才的话有些吓到这个单纯的女生了,却不后悔。笑了笑,又将墨镜戴上,提着行李箱也跟着走进检票的通道。 第三十五章 保险理赔 吴芬一上车,就找了一个右边前排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去县里的比较多,很多人把行李都堆在门口。 张庶上来时,往车上一瞟,有些嫌弃前面堆着货物的地方散发出来的怪味,看见吴芬脸朝窗户,笑了笑,正准备迈脚过去。 “亲爱的。”一个甜腻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抱住张庶的腰。 张庶身子一僵,面上有些恼怒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黄琉玥看到张庶回过身来时难看的表情,有些委屈,“没有,我也进入了复赛。本来就想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亲爱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去吵你爸妈,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张庶伸手拉过黄琉玥一把,指了指车里的人,“你真的打算坐普通的班车去县城?” 黄琉玥看到手被拉住,心里高兴极了,相信只要自己再示弱一番,张庶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是啊,我们先坐下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张庶有些头痛,看到吴芬压根没理会这边的动静,就挑选了一个她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黄琉玥看见张庶不愿意坐左边,偏要坐右边来,心里有些不爽,却不敢说出来,只得闷闷地跟着坐在旁边。 一坐下来,黄琉玥就靠了过来,还伸手往张庶的下面摸。 “干什么啊,不愿坐可以下去。”张庶是真的恼了,好不容易碰见吴芬这种像玻璃一般纯洁的女孩子,当然想多多了解了。所以现在哪有心情跟黄琉玥在一起做这种事情,更何况是在车上。 黄琉玥被这声喝斥给吓住了,看到车上的人都往这边好奇地张望,脸刷得通红,委屈地低下头来,等着张庶来哄。 吴芬自然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只是不想回头,沉着性子不说话。想着等下去县里要办的事情。 “吴芬,这个是栗子,你吃几颗吧。”张庶没有理会黄琉玥的无理取闹,显然是习惯了她这样的性情。盯着前排的吴芬,有些不知道如何找话题,想了一会,便借着送水果的活开口道。 “这个水果容易上火,更何况车上闷,我也吃不下,谢谢了。”吴芬看到从窗沿边伸出的一只大手,上面是6颗栗子,便礼貌地拒绝道。 旁边的黄琉玥看到张庶居然不理会自己,竟然找了前排的女孩子攀谈起来,脸色越发难看,站起身来,推了推吴芬,“我是他女朋友,这栗子你还是不要吃了。我看你穿得这么土,肯定没见过这种水果,要是闹出洋相来就不好了。” 吴芬不喜欢别人的推搡,沉下脸来,“那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还真不巧,我以前经常吃。”说完,从张庶手上抓起栗子,优雅地剥开表皮,慢慢吃了起来。 张庶感觉到刚才指尖微凉地触感,神情有些呆愣。 黄琉玥看到吴芬的动作这么娴熟,又见张庶整个人都呆住了,更是气得不行,哼了一声,重重地坐了回去,伸手掐了张庶一把,“喂,你看上前面的黑妞了?” 吴芬正吞着果肉,听到后面的称呼,黑妞是自己?微皱了一下眉头。 张庶瞪向黄琉玥,“没有,更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要怎么样你管不着。” 黄琉玥想起那天在张庶家,自己把他家闹得鸡飞狗跳的,还扬言说分手。没想到张庶会当真,心里一慌,使劲用手掐了大腿一把,眼泪哗哗地往下流,“那你就是喜欢黄敏吧。你真的不要我了。” 张庶连忙捂住黄琉玥的嘴,怕她不注意说出更劲爆的消息来,“你不要说话了,否则我就下车。” 黄琉玥看见自己哭得这么伤心也没见他来哄人,反而放出这么狠心的话,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张庶看到这会人终于安静了,却也把气氛给弄僵了,只得转过脸去,重新戴上墨镜,也沉默着不说话。 吴芬听到后面隐隐的抽泣声,对张庶的印象更加不好了,没想到这个渣男居然还跟两姐妹谈恋爱,难怪在电视剧里能演得那么逼真。 现在县道没修好,老路坑坑洼洼的地方比较多,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县城中心汽车站。 吴芬一等车停,就急忙跑下来,这一路上真是折腾啊,还好自己的胃比较好,没有闹脾气。 找了一个路人,吴芬问清了去保险公司的路线,就赶了过去。走了二十多分钟,看到一座旧楼,吴芬有些不敢相信。 后世的保险公司都是装修得比较漂亮,地处交通要道。而眼前这个墙壁上能看到攀着的绿藤,地上满是灰尘,要不是挂了牌子,吴芬还真以为自己走错了。 赫艳看到有人往公司来了,连忙走出去,“你好,我是平安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赫艳,请问你是要办理什么业务呢?” 吴芬走到门口,看了赫艳一眼,“这是保险公司?” 赫艳看到她盯着墙壁,笑了笑说,“我们公司正打算今天搬迁到新街呢,这里是以前临时办公的地方。” “那今天方便办理理赔的业务么?”原来如些,难怪这办公场所这么旧。 “可以的,你以前是买的什么险种呢?”赫艳将人迎进屋,倒了一杯冰水,走回电脑桌旁。 “意外伤害险,投保人遇车祸意外死亡,这是保险合同。”吴芬将合同递了过去。 赫艳接过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从文案上拿出一张宣传纸,指了指上面,“这是需要你提供的证据。” 吴芬细细地看了一下上面的条文,确定这些证据都有,从小包里拿了出来,“都在这里,你们是要原件吧,能写个收条或者帮我复印一下么。” 赫艳接过证据,都齐全了,“我会给你开一张回执单的。” 大概过个半个小时,吴芬喝了二杯水,才看见赫艳递了一张纸过来。 “这个收着。我们会核实你提供的资料,如果情况属实的话,赔偿金半个月内会到帐。”赫艳将资料接收归档,嘱咐道。 “银行卡有变动,你们还是打到我这张卡上吧。”吴芬递了一张卡过去。 赫艳点了点头,走到里间复印室,复印了一张留底,又折回来,将卡还给吴芬。 “那谢谢你了,赫姐。”吴芬接过卡,收回包里,站起身来致谢。 赫艳看到这个小姑娘这么年轻就失去父亲了,跟自己小时候的情况有些相似,便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爸爸也是出车祸死的,是为了救我,我当时也是很悲痛,甚至耽误了中考,没有达到爸爸的期望。后来我无数次后悔,只能更加努力生活,因为我知道,一味的悲伤不是爸爸当初救我的初衷,他肯定希望我好好生活下去,承载着他的那份愿望生活得更好。” 吴芬能感觉出赫艳声音里的悲腔,忍住要流泪的冲动,抱住这个大姐姐,“谢谢你的鼓励,我们都会过得很好的。” 好一会儿,两人才缓过情绪来。赫艳低头看着这个超过自己一个头的小姑娘,“你身高有一米六多吧,有没有想往演艺圈发展?” 吴芬有些不好意思,“一米六八。我又胖又黑,谁会要我做明星啊。” 赫艳却正经地打量着吴芬,“早上跑几圈,晚上少吃点,少晒点太阳,不到半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了。” “真的有效么,那么开学后,我一定坚持半年,要是没瘦下来,就找赫姐你的麻烦喽。”吴芬感激地点头,也打趣道。 赫艳笑出声来,送吴芬到街口,“这个事情我会尽快办下来的,到时会通知你,你有空的话也可以来找我玩。” 吴芬扬了扬手,看到一辆公交车驶了过来,“好的,赫姐,你回去吧,再见。”说完,就转身上了车。 张庶坐在门边的座位,心里有些纳闷。看到吴芬的身影,高兴得直打招呼:“吴芬,这么巧,又遇上了。” 吴芬抬起头来,看到是张庶,心里直呼倒霉,面上却只是淡淡的一笑,找了一个后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六章 广告 张庶看见人跑到后面去了,也跟着坐了过去,“吴芬,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吴芬有些莫名其妙,“没有,我能对你有什么成见啊。” “那我开始说麻烦你帮我处理件事情,你就不怎么高兴似的。”张庶将眼镜取下来,看到前排几个女学生看了过来,眨了眨眼。 那几个女生被逗得不好意思了,纷纷转过头去。吴芬将张庶的轻佻看在眼里,“我想我帮不了你。” “你当然能帮,这件事情就是我想请你做我的经纪人。”张庶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认真的说道。 吴芬觉得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人还没出名就兴请经纪人了,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想过进娱乐圈,可是又不好说难听的话,只能婉转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对这行不熟悉,也不感兴趣。” “你先别急着拒绝,看看这份广告合同。”张庶没有死心,也只有这样,才能更近一步了解吴芬。 吴芬接了过来,稍微翻了下,“这是增高鞋的广告。” “是的,你见过市面上这种鞋子吧,我很相信它的市场潜力,所以才接了这个广告。”张庶收起吴芬还回来的合同,接着说道。 “见过,可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吴芬刚刚在跟赫艳拥抱时,就发现了,虽然赫姐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但脚上鞋子的特别还是挺显目的,看上去是坡跟的,这样却可以增高6公分左右吧。 “就凭你现在需要钱。”张庶从黄敏那里早就打听过吴芬了。长宁三中的大才女,为人低调,长得漂亮,成绩优秀,古筝已经过了十级。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有一个身患残疾的爸爸,更不幸的是最近去世了。 吴芬一怔,没有接话。 “你爸爸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吧,如果你答应我,或许我还能告诉你肇事者的真实情况。”张庶顿了顿神情,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查我?”吴芬有些不高兴。 “没有,你家里的事情根本不用查好吧,凭你的名气,你敢说一个南洋乡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张庶反问道。 吴芬想了想也是,硫锌矿的人有一百多个职工,根本就藏不住消息,更何况南洋乡就在附近,爸爸又是喜欢广交好友的人,张庶这样说也对。 张庶坐在一旁,看到吴芬有些动摇,“要不,你就帮我想想更好听一点的广告词吧,经纪人的事情你慢慢考虑。到时你若还是信不过的话,可以去外文系找黄敏确认。” “黄老师也去了华大教书?什么时候去的啊。”吴芬有些意外。 黄敏在三中的时候英语水平一般,只能教初一、初二普通班的学生,而且经常跟男学生玩在一块,名声不是很好,没想到也能调进了华大。华大是省城著名的公立学府,来自机关事业单位的子弟很多,却听说有一个幕后的大老板,学校许多教学设施的资金都是由他投资的。 张庶以为吴芬不知道这件事情,解释道,“是今年上半年调过去的。黄琉玥的朋友帮忙找的关系。” “黄琉玥就是开始在车上跟你坐在一起的女朋友吧。”吴芬点了点头,问了一句。 “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张庶立即说道。 吴芬了然的点头,并不想插手这三个人的感情,便转移了话题,“这个广告词的报酬是多少?” 张庶看见吴芬主动关心起薪酬来,心情愉悦起来,“如果被采纳的话,是2000元钱。” 吴芬觉得挺丰厚的,“那好吧,我要是想好了就跟你联系。” 张庶看见黄琉玥的小轿车停在前面,怕吴芬看见,就站起身来,丢下一张名片,等车靠站停下来时,就挥挥手下车走了。 吴芬看了看名片,将它收了起来,往外面瞧了瞧,看到张庶被一个女孩子抱住,两人在拉拉扯扯的。 摇了摇头,吴芬在心里将张庶定义为不可深交的渣男,看来自己去做他经纪人的话,光帮他处理一些花边事情就够折腾了,所以这个苦差还是不要去做的好,但广告词的工作倒是可以一试。 公交车到城北大桥时,吴芬下了车,看到路边的挂牌,上了二楼。 叩了叩门,吴芬看到办公室里两个年轻人正在说着话,“请问这是左凡律师事务所么?” 左凡站在一边,正听着大哥左青的教训,听见有女孩子的声音,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我就是左凡律师,你请进来坐吧。” 元青也听到声音,停止了说话,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站起身来,“吴芬,你怎么在这里。” 吴芬正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左凡如此灿烂的微笑,听见有人叫自己,走前两步,“元叔叔,我有点事情咨询律师。你是来这里办事的吧。” 左凡一听这女孩子叫错大哥的姓,忙想纠正,被元青给抢了话头,“左凡律师,我元青刚刚跟你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最好不要跟外人透露。我还有事情要办,吴芬,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左凡听到大哥加重“元青”两个字的语气,还嘱咐自己不要说,虽然不明白,但希望大哥马上离开,他实在是被大哥给训惨了。 吴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点头答应,看到元青离开,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坐在左凡办公桌对面的客户椅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 第三十七章 疑虑 左凡看到吴芬规矩地坐在椅子上,递过一杯温水,“你是叫吴芬吧。今天过来咨询律师,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吴芬点了点头,接过温水,放在办公桌上,看到左凡走回座位上坐好后,思考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是关于我爸爸的事情。他去年被县道指挥部临时聘为负责征拆款的办事员。今年6月30日上午将征收款存进了财政专用帐户,下午却被一个长相相似、笔迹也差不多的人冒取了一部份款项,大概是10万元左右。” 说到这里,吴芬看到左凡停下记录,咬着笔头,眉头紧皱,便接着说道,“公安部门对这个事情还立了案,因为偷领征拆款的人在签字上有点小区别,我爸爸才没有被当成嫌疑犯。后来单位却要我爸爸先签承认书,私自垫下这笔钱,然后等警方破案后再退还承认书。我也不清楚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爸爸为了垫这笔款还把老家的地基给抵押了出去,现在他已经去世了。” 吴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便看向左凡。 “这个事情比较麻烦。如果能证明你爸爸是被人逼迫答应签承认书的话,或者能找到那个冒领的人,倒是有转机,否则的话这笔糊涂帐就得赖在你们家头上了。”左凡沉思了一会,对着吴芬说道。 “恩,那我爸爸现在已经去世了,这笔债务难道还继承到我身上么?”吴芬将自己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 “原则上是这样的,目前来说,你最好多了解下事情的真相,也许会有新的线索出现。”左凡提了一个意见。 吴芬点点头,自己人家里确实没有去主动了解过这件事情,都是从他人的诉述中听说的,“左律师,那抵押地基的事情,你认为我爸爸能凭宅基地抵押贷款么?” “根据法律条文,宅基地是不能用来抵押贷款的,但上面的自建房是可以抵押的。”左凡从专业的角度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抵押的话,房子可以,但地契却不可以是吧。”吴芬反问道。 左凡点了点头,“我还是建议从你爸爸生前工作的单位同事入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爸爸都是被别人利用了。” 吴芬没想到会这样,谁会花这么大手笔来设计爸爸呢,“我爸爸是个残疾人,他为人比较乐观随和,很少有人跟他结仇。” 左凡觉得这个女孩子想法真的很天真,“有不少人都是面上和气,背后却捅你一刀的。这个事情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在调查的过程中,你可以多取证一些原始资料,遇上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听左凡这么一说,吴芬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简单,“那就谢谢你了。” 左凡从书柜里翻了一下,找到一本法律相关案例的书递给吴芬,“拿着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哥哥回来,走的时候把空调关了,顺便再把下面的铁门拉上就行了。” 吴芬接过书,看见左凡瞧了一下手表,面色就变得着急起来,连忙回话道:“我会的,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左凡看了看吴芬,笑了笑,拿起公文包,就大步走出了门。 吴芬看见人走了,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房子应该是新装修的,有股油漆味,看下手表,还有一刻钟时间,便拿起书窝在沙发里翻看了起来。 北方某驻守边防部队。 左家吾坐在军营里,眉头紧锁,手里的烟头快烧到指头了,双眼却直直盯着桌上摊开的文件沉思。 一边的指导员刘式国看到左军长这样的神情已经持续半个小时了,知道事态肯定很严重,有些担心地问道:“军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左家吾抬起头来,表情严肃,沉凝了一下,“式国,孙原平今天早上走了。” 刘式国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这会听到消息也跟着深思起来,“军长,你怀疑老孙的死跟霍家有关么?。” “恩。作为孙原平的老战友和铁哥们,于公于私,我都希望孙家和秦家能为他讨回公道。”左家吾神色有些悲痛。 “秦家到是有可能,但是孙家我想不会。孙原平当年毕竟是孙家的弃子,以孙老爷子的性子,我想说不定会跟秦家对着干。”刘式国觉得以自己对孙家那些人的了解,他们当年能弃孙原平不顾,现在人死了,又怎会帮着出头。至于秦家只有秦乃冬和秦烈,想报复也得有跟敌人对抗的力量才是。 “霍家现在如日中天,就是在军中,后辈也是人才济济。我怕秦家帮不了忙反而会受到拖累。”左家吾现在的权力也受到霍家牵制,有心想帮孙原平,却还是势单力薄。 第三十八章 闹腾 刘式国想起上次小儿子的交待,看了看左军长的脸色,从右边的文件里抽出一份资料,“军长,这个是一点小意思。” 左家吾没有接资料,依然板着脸,“老刘,你学坏了。上次刘书城想收购华大的事情,我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送出这么一份大礼。还不快些收回去?不然我可不高兴了。” 刘式国老脸一红,将手缩了回来,“还有我家老大提任团长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是好。” 左家吾摇了摇头,将烟头仍进烟发缸里,“老刘,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应该比较了解我的为人,刘书友为人稳重,升任团长是应该的,我只不过提点了一下而已。当年你还是我的上司呢,要不是你执意娶梅若盈,又怎会一直呆在指导员的位置上。” “唉,我不后悔,你有今天也是你自己的努力。毕竟你出身寒门,能爬上这个位置也是你用命搏回来的。对了,你家左青还不肯回来?是为了左意的事情?”刘式国双手交握,提起妻子心情就舒畅起来。 想到左家四个儿子,刘式国感慨不已。左意年轻有为,却死于一场暗杀;左青呢,现在已经失踪了好些年头了,也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呆着;左凡,是帝都有名的铁嘴律师,听说最近也在闹腾着;就只有一个左兴还算老实,在军营里呆着。 左家吾一张脸黑了下来,强硬的语气里却透着些无奈,“不要提那几个逆子。” 刘式国听出来左军长语气不好,发现他的眼睛却直盯着外面,知道是心里担心儿子,面上却不肯低头,只得安慰道:“左青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当年离家出走,肯定是查到左意的一些线索了,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至于左凡,他不是已经结婚了么,听说妻子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 提起三儿媳胡析远,左家吾面色明显缓和了许多,“那孩子真是不错,才毕业两年凭一次竞聘轮岗的机会就能拿下总经理的位置,前不久还考过了注册会计师呢。不光是事业做得好,对我们两个老的也体贴,你看我常穿着的那件毛背心就是她织的。” 刘式国一脸的羡慕,自己也有两个儿媳,却从来不贴老人心的,逢年过节回家来吃饭还要老婆子招呼她们,唉,这真是各人有各命啊。 帝都天辰集团。 汤煜阳讲完这次的计划书内容,便坐回椅子上,看向总裁。 莫辰旭沉着一张脸,又拿起摇控将投影仪上的部分内容过了两遍,才开口道,“我有些不太明白大家的思路。上次会议时我说了这次主打是化妆品防晒系列,没想到这次的计划书竟然私自己换了主题,大家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汤经理,你给我解释一下,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啊?” 会议室里的高管听到莫总裁发火了,都不敢出声。 汤煜阳看看手表,将早就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总裁,这次t&l化妆品公司新推来的产品还没上市就被预订了一大半,我们不能硬碰硬,所以我才换了主题的。我想现在很多女大学生不太了解彩妆,所以打算从校园入手,推出补水系列的化妆品,再结合彩妆,效果一定会很好。” 汤煜阳将调研资料发了下去,继续说道,“总裁,你以前不是说部门每年可以有一次的自由裁量权么,我们技术开发部就提前申请使用了。” 莫辰旭微皱眉头,不得不从心里承认这份调研资料很符合现在的市场,抬头环顾了一下两边,“大家有什么意见么,若是没有意见的话,就举手表决。” 在座的高管本来就对t&l化妆品这次的强势有些担心,再加上秦烈的主动投靠,都担心下一季度的新产品市场销量,现在汤煜阳的计划书无疑是将公司推上了一个新台阶,便纷纷举手同意。 “那汤经理从今天开始就着手研发新产品吧。市场部对彩妆进行一次调研工作,公关部配合。”莫辰旭点了点头,将手一抬,看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段少天,便大步走出会议室。 段少天脸色有些沉郁,汤煜阳走了过来,“怎么了,谁惹你了。” 段少天斜倪了一眼,踢向汤煜阳的膝盖,“段初阳将《日神》的剧本卖给了楚歌娱乐,楚戈那混蛋,明知道他是天辰下面的签约编剧,还敢抢人,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汤煜阳不相信,“喂,你别乱说话,我跟段初职可是天辰的双阳,他不可能会出卖天辰的。” “哼,也就你这憨货相信他,说不定人家睡了你家赫玲,你还说他是清白的呢。”段少天早就怀疑赫玲跟段初阳有一腿了,现在看汤煜阳还不肯相信的样子,便直接将事实说了出来。 汤煜阳其实心里隐隐感觉到了赫玲的不对劲,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现在被哥们说了出来,脸色发白,一句话也没说就出了会议室。 莫辰旭站在窗户边,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听到敲门声,“请进。”便坐回总裁椅,看着进来的人。 “说吧,楚戈是怎么让段初阳带话的。”莫辰旭整了整衬衣的扭扣,沉声问道。 “楚戈要跟我们合作,参与长宁县锌矿的收购。”段少天一进来,就窝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他要多少,这次活动这么隐秘,他能得到消息,应该是从霍家那里听说的吧。”莫辰旭打开桌上的音乐盒,闭上眼睛,浓而密的睫毛贴近脸颊,神情一派安逸。 段少天看到莫辰旭比自己还会享受,想到上次邱秘书说的,怀疑这家伙最近有些返童的现象,却不敢说出来,毕竟这次说不定是人家的初恋,自己作为兄弟,怎么说也要见着那个女人才发表意见,便接过话题,说道:“1%的股份,跟霍景超的胃口比,还是小了点。” 莫辰旭点了点头,“答应他,但是把段初阳赶出帝都的事就由他去办吧。” 段少天又问道:“那《日神》我们是不是要着手选角色了?” 莫辰旭挥了挥手,“不急,现在主要是跟派尔动漫公司的收购,以及会计软件的开发工作。这两个事情你跟紧一点。” 段少天想了想,便应了下来,“走吧,最近有一家星城一号的会所开张,我们去看看吧。” 莫辰旭前段日子听说**老大王允进了帝都城,还声势浩大的开了一家星城一号的会所,这会听说开张了,想着父亲交待的事,便起身,跟段少天一起出了门。 长宁县城。 吴芬把这本书翻了一半,才看到元青上来,“元叔,出什么事情了?” 元青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只是看向吴芬。 “快说啊,是我姨父还是我家里?”吴芬把书一丢,站起身来,抓向元青的手臂。 “不是,是你妈妈要你回去一趟,好象是你奶奶出了什么事情吧。”元青听程小阳打电话说吴芬奶奶闹得厉害,以为出了急事,所以怕说出口让吴芬担心。 吴芬一听,自己奶奶闹腾,估计是要什么好处吧。便不象刚才那么急切了,“元叔,我们回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弟弟了,帮我出了不少主意呢。” 元青没想到自家弟弟还是招了,只得挥挥手,“没事,这是分公司,现在人手少,他不放心才来看看的。” 吴芬以为他们是关系好,称兄道弟而已,便也没说什么,笑了笑,跟在元青后面上了回镇上的车。 第三十九章 顾老 回去的时候车子中途没有停,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回到了镇上。下车后,吴芬想了想,转身看向元青,“元叔,你能跟我去个地方么?” 元青正吩附手下去买茼蒿糍粑,听见吴芬这么说,以为是遇着一些什么事情难以处理,便点了点头,将公文包放在车上,人跟在吴芬后面。 吴芬进了医院宿舍楼,径直走向孙原平的住处,却看见门敞开着,满地的灰尘,院子里摆满了柜子等家具,一个清洁工老人正往外搬桌子,“老爷爷,请问孙医生的家人呢?” 顾建民放下桌子,睁开浑浊的双眼,语气有些悲伤,“走了,去帝都城了,你来晚了。” 元青站在后面,望了望满院的樟树叶,出声道:“这是孙原平医生的家么?”话音有些发颤,只有元青自己心里清楚此刻的激动。 孙原平医生,那应该是以前部队里的孙丘陵吧,听说是从军工厂出身,后来半途学医,擅长外科手术。后来,由于平山城战役私缴的军火分配不公,军工厂发生内讧,还把孙丘陵重新调回军工厂任正职,却不巧在一次外敌侵袭时那批私缴的军火不翼而飞,因此孙丘陵才被捕入狱多年,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没想到,今天却在这个小镇上听到他的大名。 元青大步走上前,抓紧顾建民的肩膀,“顾老,你知道孙医生的事情吧,他在这个医院呆了多少年?” 顾建民低垂着头,望着满室的萧条,“死都死了,问那么多干嘛。我儿子昨天也去世了,怎么没人来安慰我啊?” 吴芬没想到老人昨天有亲人离世,安慰道,“老爷爷,对不起了,我们不知道你儿子的事情,你节哀顺便,不要太伤心了。” 元青凝视着老人,心里却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自己当年得到这个消息,离家出走到这个小镇上来,一方面是方便接触黄有为,有机会能为哥哥报仇;另一方面就是找那批军火的下落,洗刷爸爸和哥哥的冤屈,可是没想到知情人就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却一直没见到真面目。 “那树上的牌子都收在那花坛下面,她嘱咐你好好收着,有一天用得着它们。”顾老拿起扫把,指了指那堆木牌,也不管院子里有人,便自顾扫了起来。 吴芬有些难过,捧起地上的木牌,找了一个纸箱装了起来,回头看到顾老低着头,扬起一地的灰尘,便往边上走,“老爷爷,谢谢你了,那我们走了哦。” 顾老拿着扫帚的手一顿,看向吴芬,“一体双魂,逆天改命。” 吴芬的背影一僵,回头看着顾老,却发现他双眼似无焦距,只是眺望着远方,“老爷爷,你说什么?” 顾老却象是没听到人说话一般,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打扫起来。 元青站在边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也听到了顾老的那句呢喃,看着吴芬的不解,便走过去,低声安慰道:“可能是在念某句经吧,你不要太在意了,走吧,我还想向你多了解些孙医生的情况。” 吴芬觉得重生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今生改写前世的命运是必然的,但一体双魂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有些悚然,难道自己身体来还有一个未苏醒的魂魄? 想到这里,吴芬脸色乍白,跑过去拉着顾老的袖子,“老爷爷,前面那句是如何化解啊?” “以命续命。”顾老抬起无焦距的双眼,吴芬看向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是只有一星点黑眼珠,其余都是白色,心里吓了一跳,却不敢叫出声来,又听到顾老的自言自语传来,“好自为之吧。” 说完,顾老轻扯着衣袖,在原来已经扫得很干净的地方又继续扫着,好像扫得是世间的尘埃,欲留一片净土。 吴芬更是不解,看着老人不在理会自己,又见元青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便干笑道,“谢谢老人了,我会记住你的话。” 走到元青身边,吴芬说了一句多余的话,“那个老人挺好的,念得经我虽然听得不太明白,却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 元青却解释道,“你不知道顾老?他可是这出了名的半仙,也是这一带寺庙的主持。” 吴芬走出院子时,听到元青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回过头时,却没看见老人的身影,以为是眼花,又多看了几眼,地上依旧是树叶堆着,大门紧锁,只是不见顾老。 感激地朝顾老刚才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吴芬才转过身,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问道:“元叔,顾老真的算命挺神么?。” 元青看向旁边齐自己肩膀的女孩子,眉目精致,有些程小阳少女时代的青春气息,一时之间有些呆了,“元叔,你在想什么啊?” “哦,没什么,你长得有些像你小姨。”元青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吴芬有些惊讶,“不会吧,像我小姨可不好,她长得不好看。” 元青没想到吴芬会这样回答,“不是啊,她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算比较清秀的女生喽。” “你怎么知道啊,你又不是本地人。”吴芬不相信地说道,小姨是个气质美女,五官却比较平凡,所以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后长得像小姨。 元青走到院门口,摸了摸吴芬齐整的刘海,“以后跟你说吧,快进去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家了。”早上黄敏气冲冲地出了家门,元青还没去找人,这会确实是得回家看看,毕竟现在华大没开学。 吴芬点点头,转身推开门进去。 看见妈妈一脸的不高兴,坐在病床边,吴芬询问似的眼光看向小姨,却见对方摆了摆手,只得自己问道:“妈妈,你怎么来了?” 程小兰看见女儿讨好的目光,转过脸去,“送你外公到镇上搭车,他刚走上车,我替你外公来送东西,却不想才知道孙医生早上竟然去世了。” 吴芬没想到外公竟然回春桥去了,担心地说道:“妈,外公有高血压,你怎么让他一个老人坐车回去呢。” 程小阳坐在旁边给廖恒削苹果,接过话来:“是坐调药材的车回去的,都是春桥镇医院的老医生,没事的。” 吴芬这才放心下来,看到妈妈满脸的疲惫,“奶奶又在闹腾什么?” 程小兰却不敢回话,要是让女儿知道自己心软干得糊涂事情,还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程小阳看见姐姐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直接把事情吐露了出来,“你妈妈是个大好人,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吴芬看小姨说得阴阳怪气,妈妈却不敢看自己,隐约猜到了什么,“妈,你是不是签署了什么合同啊。” 真是知母莫若女啊,程小阳继续说道:“不错,你妈签了一个还债合同,十万元钱的债务一年内还清。” 吴芬一听,瞪大了眼睛,“妈,你把爸爸签的承认书给整成了还债合同?这件事情不是没调查清楚嘛,爸爸是怎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自作主张的答应还钱呢。” 程小兰听见女儿的责怪,也有些懊恼,“你奶奶要死要活地卖祖屋,逼我签了这个合同。吴花也在旁边劝我说,要是我不同意的话,到时会影响廖医生的前程。” “廖医生,是谁啊?他的前程管你什么事情啊。”吴芬听得稀里糊涂的,这怎么还扯到一个陌生人身上了。 程小阳坐在一旁解释道,“是程昌丽介绍的一个资深老中医,你妈一直不肯答应,却被吴花给闹成了你妈要改嫁,还把这个事情来威胁你妈。姐,你这事做得太傻了,别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有什么你也不用维护他,而主动背一身黑锅。现在爸爸被你给气走了,我看你还是自己跟吴芬好好说吧。” 吴芬听得傻眼,上辈子妈妈就是不抗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没想到这辈子还是这样。既然如些,那自己去县城咨询律师不是徒劳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 第四十章 原因 程小兰看到女儿不断变换的表情,连妹妹也急着向自己使眼色,喉咙一动,话快到嗓子眼了,却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回答孙医生是怎么死的呢?。” 吴芬想到刚刚妈妈提过这件事情,自己却急着追问外公去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面向小姨:“今天是谁来接孙爷爷的班?” 程小阳抚了抚廖恒睡着时还皱着的眉头,“不认识,一个姓方的男医生,挺年轻的。” 吴芬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可能是那天帮孙爷爷的助手吧,便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看向妈妈期待的眼神,语气有些低落,“听说是猝死的,孙爷爷早年生过几场大病,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 程小兰听到这个答案,也不知道回什么话好,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是容易生病的,可是这样去世也太突然了,“你外公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你在电话里跟他说吧。” 吴芬想着也只能这样,外公跟孙爷爷关系那么好,现在告诉他,说不定会急着去帝都送葬,可是以外公的身体,自己真是不放心。 “妈妈,那个合同的事情,你仔细跟我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吴芬又提起债务的事情,她不想稀里糊涂被人当冤大头,爸爸的事情明显是别人设计的,为何要自己来买单。 程小半抿着唇,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廖医生是你爸的主治医生,以前每次去外地换假肢都是他陪着的,所以他比一般朋友都要清楚你爸爸的动向。” “那又怎样,他不过是个医生,我们花钱雇他,这些都是他应尽的责任。”吴芬插嘴道。 她见过那个秃头医生,个子矮小,还长着大暴牙,要不是他医术不错,吴芬早骂人了,她是真的不想有别的男人妄想妈妈,弟弟还那么小,妈妈当初那么爱爸爸,现在肯定不会有改嫁的念头的,那么这就是程昌丽的挑拨,小姑的诬陷了。 程小兰不敢教训女儿,小声地继续说道,“你程婶把他介绍给我,是想着为我们好,毕竟我们家无房无土的,妈妈又没有一技之长,你上大学又要一大笔学费,廖医生家世好,如果可以的话,也能帮着我们家一点忙。” 吴芬皱皱眉头,又听见妈妈解释道:“我当时就拒绝了她的介绍,毕竟我跟你爸这么多年,你也这么大了,我根本没有动过改嫁的念头,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吴芬看着妈妈夹杂了白丝的头发,脸上皮肤有些松驰,跟小姨在一起,明明只相差十岁的年纪,却看着像大妈,衣服也皱巴巴的。 “程昌丽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不知怎的,今天早上你小姑一过来,还说看见我跟廖医生在一起,准备改嫁了,又怂恿你奶奶闹。”程小兰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不稳,她自己也后悔,“你外公早上出去散步的时候,何亮到家里来了,还带来了还债合同,把你爸签的承认书也给我看了,说要是我痛快签了还债合同,就能免一年利息,还能帮我们保住祖屋。” 吴芬没想到何亮也插手到这件事情来了,不知道大叔公和小丽姐知晓这件事情么,“所以奶奶在边上闹,小姑也跟着拿话要挟你,你不等外公和我回来就签了?就怕多交利息钱么?但是,妈妈你知道么,这笔债务有很大可能根本不是爸爸承担的责任,现在你这样做,反而是承认了爸爸犯挪用公款罪嘛。” 说到后面,干脆站起身来,“妈妈,十万元的债务你签得这么痛快,你想过我们怎么偿还啊?” 程小阳在一边听到姐姐的话,也挺生气,“姐姐,你有什么顾虑啊?宁愿承担这笔债务,也不愿意张口争辩。” 吴芬一听,看妈妈快要哭了的神情,便跟着劝道,“妈妈,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啊,廖医生只是个陌生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维护,是不是为了我什么?” 程小兰看到妹妹和女儿殷切的目光,眼圈泛红,“小芬,妈妈不想你爸爸的事情闹大,现在他已经走了,妈妈不能让你继续受委屈。” 吴芬不明白,爸爸怎会让她受委屈呢。 “你跟杨茂从小就要好,那孩子妈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妈妈希望你们能有结果。本来你爸爸身患残疾,从小到大你就受到周围不少异样的眼光,却不肯吭声,可是妈妈知道,你心里还是有埋怨的。杨松平是矿长,这十几年来他中饱私囊,眼光早就看高了,我们的家里条件不好,到时他跟彭于红反对,你跟杨茂就不能在一起了。还有,妈妈怕你去调查老吴的事情,影响你的声誉,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更何况证据确凿,老吴也是亲笔承认了的,你这样闹大了事情,让县城的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杨茂他们一家?” 吴芬没想到妈妈会这样想,“妈妈,我跟杨茂是姐弟关系,你怎么想到我们结婚的事情呢。女孩子怎么了,爸爸做事光明正大,为人清白,我根本不相信他会签那个字,即使签了,也是被逼的,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吭声,妈,你别管了,债务的事情我来处理,以后家里有什么大的决议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好么。” 程小兰说了半天,不想女儿还是那么坚决,有些为难的看过来,却知道吴芬性子倔强,只得求助妹妹。 “我支持芬芬的决定,姐姐,你做错了事情,要好好反省,下次不要还是这样做人。”程小阳假装没看到姐姐的眼色,一本正经的表态。 帝都城。 莫辰旭走在段少天后面,远远地看到星城一号大门口围了不少人,前坪更是停满了车,微皱着眉头,停下脚步,“我还是不去了。” 段少天回过头来,看到莫辰旭又冷着一着脸,跟刚刚办公室里的人叛若两人,“怎么了?” 莫辰旭按住心脏的位置,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直闷闷的,你进去吧,我想回家一趟。对了,把我们先前的计划书给汤煜阳,让他综合一些。” “恩,你没事吧。还是开我的越野车回去吧。”段少天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五岁的男孩子,明明二十三岁的年纪,却整天冷着脸,很少有人能看到他起伏的情绪。 莫辰旭接过车钥匙,转身朝后面走去,上了车,直接一踩油门,倒着出了大院,方向盘往右一打,就往家里赶去。 莫家住在帝都南城,莫老爷子早年跟着华夏国的领袖们一起打仗,虽是泥腿子出身,却也军功赫赫,建国初期,被封为上将军,娶世家女许氏,生有一个儿子莫间均。 莫间均从小顽皮捣蛋,曾被莫老爷子往军营里丢过好几年,在军队里被训得服服帖帖,回来后在政界发展,现任帝都国政委要职。他先后娶了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霍家大女儿霍真真,生有一儿一女,分别命名莫秋宇、莫秋霜,由于霍真真从小患癫痫病,生了孩子之后更是频繁发作,在女儿莫秋霜2岁时便病逝了。后来又娶妻孙爱,生下两个儿子,分别娶名莫辰晖、莫辰旭。 莫辰旭进了军区大院,看到守门的小士兵将拦杆闸阀打开,便直接冲了进去。下了车,头也不回,把车钥匙往后对着车门一按,就径直进了一幢两层楼的房子里。 推开门,莫辰旭看到奶奶在阳台上给鹦鹉喂食,“老孙走了,老孙走了。”小鹦鹉吞着嘴里的口粮,小眼睛望着门的方向,学着说出这两句话。 莫辰旭身体一僵,看向奶奶,许凤梅用食指点了点鹦鹉的小脑袋,回头看见孙子急切地望着自己,“你去书房找你爷爷吧。” 将车钥匙往沙发上一丢,换了双拖鞋,莫辰旭沉着脸,急步走向楼上的书房。 莫老爷子正拿着一个放大镜看着眼前摆着的翡翠原石,听到推门声音,以及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头也没抬,“回来了?想问你外公的事情?” “爷爷,我外公他……”莫辰旭害怕说下去。那个陪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哪怕是在监狱里也笑看人生的外公,怎么可能走呢,他不相信。 “是的。今天早上六点整走的。”莫老爷子坐直身子,眼睛盯着原石被切出的小刀口。 莫辰旭腿有些发软,“爷爷,外公是怎么去世的,他是被别人害死的对不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都被逼到那个小镇上了,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外公,莫辰旭紧攥着双手,神情紧绷着。 “对,听说死相很凄惨,胸口上烙了一个党徽。你知道他是冤死的,告诉爷爷,你打算怎么做?”莫老爷子看着还很年轻的小孙子,刚刚从国外回来,接手莫氏的子公司天辰集团,把生意做得很顺,在帝都这个世家圈子里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物了,没有纨绔的脾性,更没有浮夸的作风,无宜是莫氏族长的好人选。 莫辰旭怔怔地看着爷爷,真的没想到爷爷会这么问,一直以来,他都比较喜欢大哥,自己从小就被寄养在外公家里,高中毕业才回到莫家。而且妈妈为人天真,爱慕虚华,一向被奶奶不喜,连带着自己和哥哥都是这个家族的边缘人物。 “爷爷,我想先去看外婆,并送外公入葬,然后再去那个小镇上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莫辰旭声音沙哑低沉,脸上没有表情,不过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去吧,我要风叔陪你一起吧,替我问候你外婆。唉,你外公这人啊,就是认死理,我跟他斗了大辈子,他比我还小几岁,却走在了我前头。还有,入葬那天我会亲自过去的。”莫老爷子站起身来,背对着莫辰旭,摆了摆手。 旁边一个人影一闪,莫辰旭看到站在窗台边的风叔,颔首表示敬意,便退出了书房。 “老爷。”风叔跳进书房,站在莫老爷子后面半步的位置。 “跟着辰旭一起去吧,将查那批军火下落的所有线索都抹掉。”莫老爷子望着外面的天色,直接吩咐道。 “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少爷,并把那个事情办理妥当的。”风叔双手一恭,往后退几步,便闪出了书房。 春桥镇。 黄有为站在疗养院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尖叫声、痛苦的呻呤声,双手抖个不停,眼泪如水一样往下流,轻轻推开门,看见那个躲在角落里狠狠撞墙的老女人,“姐,姐,弟弟来看你了。” “呯…呯…”脑袋重重地撞在墙上,伴随着“啊…啊…”痛苦的叫声,后面跟着的院长有些害怕,远远地不敢挪步。 黄有为慢慢移着脚步,生怕自己惊慌了姐姐,从一边的铁床上拿起一个布娃娃,找了一块红布包着,颤抖着举到姐姐面前,“姐姐,生娃哭了,我找不到奶粉在哪里?” 黄米宣放缓了撞墙的频率,慢慢转过头来,看到一个老人正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情绪更是激动不已,直接拿起一个铁榔头往自己头上砸,血顺着乱发流了下来,还痴痴地笑着。 黄有为一脸的惊慌,想抢过那个铁榔头,没想到更是引发黄米宣的尖叫,甚至扑过来嘶咬起自己的手臂。后面的院长怕事情闹大,忙叫了两个人过来拉扯开黄米宣,将黄有为拉到门外,又将房间紧锁。 “我姐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连我和生娃都没认出来。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这里连个看护的医生都没有。”黄有为看到手臂上一圈牙齿印,看向院长,不满的抱怨道。 “不是我们照顾不好她,而是最近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每天都要往墙上撞,还打看护的医生。她不配合医生的治疗,始终解不开心结,我们也没办法,我看你们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她这种精神状态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以后的情况应该会更糟糕。”院长很是头疼这个老病患,黄米宣在这个疗养院十多年了,一直不肯吃药治疗,医院真是没有半点办法。 黄有为当然知道姐姐有心结,疯了几十年了,也习惯了院长的语气,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了过去,“那麻烦你还是让她尽量安静下来吧,这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就是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的。” 院长笑呵呵的接过钱,“好的,我们保证会派专人护理她。你就放心吧。” 黄有为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大姐的房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疗养院。 第四十一章 医院相遇 黄有为走出春桥镇疗养院时,站在一旁等着的小吴忙上前关心地问道,“姑姑怎样了?”看见黄有为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便跑回去拉开副驾驶车门。 坐在车上,一阵空调冷风扑面而来,黄有为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这一路竟出了一身大汗,背心都湿透了。 原来自己比想象中更要害怕姐姐的离去,上次来看她时,跟她说了好一会话,那会的姐姐虽然也有自言自语,但是却会笑着看向自己,如同孩童时每个送自己上学的清晨。可现在呢,情绪如此激化,连自己都被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这样下去,姐姐能活到自己为她报仇雪恨的那天么?。 小吴看到黄镇长自从出了医院大门,便魂不守舍的,有些担心的提醒道,“黄镇长,要不我们今天在春桥镇歇一晚吧。” 黄有为揉了揉直抽筋的额头,“不用了,还是赶回镇上吧。对了,最近可能有外地人过来,你要手下的人机灵点,有什么异动的话,马上跟我报告。” 小吴点点头,出声道,“那我们派出去监视程书楠的人要不要撤回来?”从去年底开始,叔叔就要自己安排人手过来春桥镇程家蹲点,也没说什么事情,现在过了大半年,也没发现程家有什么风吹草动。 “继续,还要多派人手,特别是要买通跟他家关系好的人,了解他每天的动向,家里有哪些奇怪的布置。”黄有为知道程书楠喜欢看些奇怪的地理杂志,以前在部队办公室里还喜欢摆弄一些古玩,越是重要的东西反而放在最不显眼、最容易让他人忽视的地方。 小吴不明白一个普通的退休医生为何值得叔叔这样费心思,面上却不敢反对,应了下来,“还有,何亮的事情办成了。合同已经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 “不错,何亮连接帮我办成两件事情,你把我们的帐务分给他做一部分,到时候再慢慢撒手。”黄有为很欣赏自己找的这个替死鬼,打算将财务这一块分出来,给对方一点甜头,他就不信这个年轻人能经得起诱惑。 小吴看叔叔摆脱了刚才阴郁的心情,又提道:“吴花联系到了一批嫩货,这次的妞开价比较高,保证是原装。” 不想黄有为主动拒绝了,扯了扯背心,“今晚就算了,你让她把货送到县城宾馆去。” “好的。有件私事想跟叔叔说一下,我打算在省城买套200平米的房子。”小吴看黄有为心情又变化了,急忙将自己的事情提了出来,怕晚了就赶不上这趟了。 黄有为想都没想,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卡,“拿着,这是30万元,不够的话,你再拿我的私章去取。” 小吴接过卡,哪敢矫情,“谢谢叔叔。这两年我一直有按照你的要求避开财政所,每个月从公款上挪了1/10转进你私人户头。” “恩,把帐做得漂亮点,这次修县道是个大工程,你再给我立个户头,以你的名义。”黄有为不敢再闭上眼睛,怕自己又想起姐姐痛苦的神情,干脆拿出一副扑克牌自玩了起来。 小吴看叔叔玩起牌来,便不再说话,双眼盯着前面,专心地开起车来。 吴家冲镇医院。 廖恒再次醒过来时,看见屋子里站满了人,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刘钱多那伙年轻人的事。 一个民警看见廖恒睁开了眼睛,拿出一个记录本,“廖恒是吧,我们是乡镇派出所的,麻烦你说下昨天车上的情况,包括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希望你们能去镇郊区救那三个年轻人,他们是被一个黑壮的汉子给捆绑在车上了,还有司机老顾跟他们是一伙的。”廖恒将自己亲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抓几个年轻人的目的,但是自己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民警看到廖恒说完了,便将本子往前一递,“在最下面签上你的名字。” 廖恒看了一下上面的记录,基本上是按照自己说的,没有遗漏,便用左手费力的签上大名,末了,又问了一句,“那这件事情就劳烦你们警方追查了,时间比较紧急,我当时跟那个司机打了一架,所以担心他们会对那三个年轻人不利。” 民警接过记录本,往旁边站着的同事递了个眼色,便退后几步。 另一个矮个子民警站了出来,视线往吴芬那边看了过去,“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还是好好养病,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叫那个小姑娘过来找我。” 廖恒看这几个民警都不怎么着急,其中一个矮个子还盯着自己的外甥女瞧,忙接过话头,“我知道,事情比较严重,就不耽误你们查案的时间了。” 吴芬听到姨父送客的意思,又见外面方医生站着不耐烦的样子,站起身来,“我送你们出去吧。” 几个民警互相交流了下,看着时间不早了,便纷纷起身往外面走。吴芬走在后面,那个矮个子民警故意落后同事几步,靠向吴芬道,“我叫王允,敢问姑娘芳名。” 吴芬听着好笑,抿着唇摇了摇头,“芳名不可随便透露。” 王允摸了摸上身的制服,“你怎么跟我弟弟说话一样的语气啊,名字有那么神秘么,不就是让别人叫的嘛。” 吴芬觉得这个叫王允的警察挺逗的,才见过一面的人,有必要知道对方的名字么。 “我弟弟叫王治,有机会的话介绍你们认识,你们都比较谨慎,不像我大大咧咧的,遇见陌生人都会打招呼。”王允觉得女孩子就是太矜持,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冒昧,便咧开了嘴笑起来。 吴芬听了这些话,觉得脑海里有根筋绷断了,“王治是你弟弟?在华大读书么?” 王允笑得更开心,“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呵呵,我家是在省城。” 吴芬只能尴尬地回应,“是吧。”便不再说话,送他们出了医院,便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我先走了。下次再遇上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名字吧。”王允走了老远,才发现吴芬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又笑了起来。 吴芬觉得脸上发热,看见王允一副急切等待自己点头的样子,只得应了下来。 等他们走远了后,才发现自己心慌得厉害,视线有些朦胧。怕家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吴芬坐在大厅里,看着医院的人来来往往,努力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他还不认识自己,一切已经重新洗牌了。不管顾老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吴芬都感激那个让自己活过来的灵魂,那个天真单纯、相信世间一切美好,18岁年纪的自己吧。 彭嘉嘉站在医院的二楼拐角,看到吴芬坐在大厅里发呆,想着时间还早,便扯了扯长裙,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下了楼来。 拍了拍吴芬的背,“呃,吴芬你在想什么啊,我站在楼上可是看了好一会儿,说来听听,什么事情把你给难住了。” 彭嘉嘉靠着吴芬坐了下来,将粉红色的小包包放在膝盖上,长发顺着她低头的动作披散开来,撩起一个狐度,用白嫩的指尖一勾,轻轻地将它们往后一甩,露出一张粉俏的脸蛋。 吴芬惊回神来,没想到是校花彭嘉嘉,“你怎么会在这里,早上碰到你妹妹,我还跟她吵了一架呢。” “是你跟她吵的啊,我说呢,妹妹怎么昨天过来镇上,今天就闹着要回去。拿录取通知书那天你们不是已经吵过了么,这次是为着什么事情啊。”彭嘉嘉说话柔声细语的,如风起时吹过的铃铛,悦耳动听,撩人心田。 “也没为什么事,就是两人话头不对便争了几句吧。对了,你来这里是办什么事情?”吴芬想到自己早上骂彭娟娟的话语好像有点过了,不好意思再提,便转换了话题。 “哦。我来看一个舞蹈老师,她住在楼上。”彭嘉嘉看见吴芬长长的睫毛,“别动,芬,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睫毛居然又细又长?” “呃,有13毫米呢,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是,谁叫你每次来我们班,不是找妹妹,就是演讲。”吴芬早就知道自己睫毛的漂亮了,看到彭嘉嘉的惊讶的神情,抿了抿唇,翘了一边的唇角。 “哇,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喂,杨茂有没有跟你联系啊。”彭嘉嘉一张俏脸通红,看向吴芬嗔怪道。 吴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盯了好半晌,“你不是他的未婚妻么,怎么问我要人啊。” 这下子彭嘉嘉更是头低得快到椅子下面了,耳根直泛红,“芬,你怎么也来打趣我啊。” 吴芬觉得好笑,真羡慕眼前的人,原来18岁的女生害羞起来就是这样啊,就像家里早上绽开的木槿花苞,粉红的花瓣,带着晨露,娇艳欲滴。 “对了,你带手机了吧。我正好要给他回个电话。”吴芬想起自己重生回来,就写了一封挂号信给杨茂。 彭嘉嘉喜上眉梢,快速地打开小包,递过来一个小巧的手机。 吴芬看这动作也太麻利了,没说什么,拨通了杨茂家里的电话,“喂,找谁啊。”电话里传来一个细尖的女声,一听就是彭于红接的。 “喂,彭姨,我是吴芬,请问杨茂在么?”吴芬看到彭嘉嘉将脸凑了过来,忙将手机放在两人可以听到的位置。 那边传来话筒的搁置声,紧接着就是一阵趿踏着拖鞋的脚步声,“喂,吴芬,你还好么?”杨茂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看见旁边哥哥杨林的挤眉弄眼,忙一脚踢了过去。 吴芬听到杨茂的声音,也是一阵激动,好多年了,终于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又听到那边传来一个惨叫的怪声,忙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你受伤了?” 杨茂听到吴芬的关怀,眼睛有些湿润,不再理会哥哥,“没事,是杨林在发神经。你没还回我话呢。” “我啊,还好吧。”吴芬看到旁边彭嘉嘉火热的眼神,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口回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杨茂本来想说出自己的牵挂,可是发现妈妈站在不远外正一脸的不愉,便改换了话题。 “还要一个星期。对了,彭嘉嘉在我身边,她问候你呢,要跟她说话么?”吴芬准备将手机递过去,却听到杨茂传来的声音,“我跟她不熟悉,她比我高一届,能有什么话说?。你还是先办完那边的事情吧,周六中午我去叉路口接你。”等彭嘉嘉一脸兴致的接过手机,传来的却是空音。 “挂了。”嘟着嘴,彭嘉嘉失神地盯着手机。 “你们以前说过话没?”吴芬想到杨茂说得话,原以为他们是未婚夫妻,应该经常打交道的,没想到一个听到名字就害羞得不行,另一个则直接说不熟悉。 “没有,不过他每场篮球赛我都有去的。我喜欢他的帅气、阳光,不光是体育健将,还会跳劲舞。”彭嘉嘉知道吴芬将杨茂当成弟弟看,也没什么芥蒂,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家伙只是长得清秀点吧,哪跟帅气沾边了?。”吴芬真没觉得杨茂长得多好看,可能是自己以前天天看,没觉得吧。 彭嘉嘉听到吴芬这样评论,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笑了起来。 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吴芬想到自己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看彭嘉嘉笑面如花,心情明显好转了不少,“我姨父也在住院,就不跟你聊了,我先走一步。”待对方点头以后,直接回到了急诊病房。 硫锌矿。 彭于红等杨茂挂了电话,便将他叫进了卧室。“我跟你是怎么说的,不要跟吴芬那个女孩子来往,她怎么还往家里打电话啊。”彭于红等人进来落坐,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话咂过去。 “妈,吴芬她又没得罪你,我为什么不能跟她交往。”杨茂不耐烦的回道。觉得妈妈平时挺开明的一个人,怎么在吴芬身上就解不开这个结呢。 彭于红听到杨茂把来往改成了交往,声音大了起来,“来往都不行,还想交往?她那个断掌女,根本配不上你。” 杨茂看妈妈越说越难听,语气也不好了起来,“妈,你真是让我很失望,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这样说吴芬,断掌女怎么了,我不在乎。” “反正你们就是不能单独说话,这是长辈的命令。不是妈妈说话难听,那吴芬刚克了她爸,八字那么硬,真的不适合你。”彭于红看杨茂听不进去,直接拉开门,发现贴在门框上偷听的杨林,恼火极了,直接吼道,“还不快去叫你爸回来。”杨林看到老妈被弟弟惹得发彪了,急忙闪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 第四十二章 猜测 杨林站在走廊上,并没有迅速离开,而是环顾下四周,躲到吴芬家前面的木槿树下,掏出一支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娟娟宝贝,有没有想哥哥啊?。” 彭娟娟“噗嗤”一笑,“大哥,我们早就玩完了,拜托你别叫得这么肉麻好吧。” 杨林听到那边传来的笑声,心痒难耐,讨好地说道:“吴芬的档案,我已经找人修改好了。” 彭娟娟知道杨林骨子里好色成性,早就习惯他这副狗腿的模样。她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让吴芬活得那么痛快,以前自己是看不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什么都不做,光站在那里,就让人过目难忘。 她不喜欢别人的张扬,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苍白病弱,本来只是一般的同学而已,但是谁叫她每次古筝考级都比自己厉害,家里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彭嘉嘉就已经够她受的了,没想到吴芬偏偏不上道,回回惹得自己不开心。 以前自己真是太仁慈了,只是把她逗玩具一样玩开心。可谁叫玩具不老实呢,看吴芬今天早上的德性,居然敢揭自己的老底,哼,她会让吴芬以后的日子走得更“顺”的。 “喂,娟宝贝,在听么?”杨林半天没听到回应,便出声问道。 彭娟娟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行了。她外婆一个人在家里?” “是啊,那老太婆整天都不出门,天天在家呆着。”杨林平时很少跟吴芬一家来往,见面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罢了,刚才听妈妈说吴芬是个断掌女,更是觉得她们一家都不吉利。 彭娟娟听到这个,脑子里快速转动,之前要杨林去修改档案,就是断了吴芬以后从政的可能,谁叫她让自己不高兴呢,所以不管吴芬以后怎么蹦跶,都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杨林,你再帮我去办件事情,到时我会介绍一批小男生给你,你那个会所不是正缺男人嘛。”彭娟娟想到一个损招,反正不是自己去做,有个傻瓜愿意效劳,自己若是拒绝不是更傻么? 杨林一听还有这好事,忙应了下来。“这几天,你没事去那老太婆面前晃一下,就把吴芬在外面滥交男朋友,被华大开除的消息告诉她,让她急一急。” 这个办法确实够毒,杨林倒是敢这样做,就是怕弟弟拆后台,可彭娟娟难得主动投怀送抱,自己就这样惹美人不高兴,那以后怎么在会所当家啊。“那好吧,不过事成之后我怎么找你啊,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帝都城么。” 彭娟娟眉眼笑得上扬,“你周六到县城宾馆来嘛,不见不散。”心里乐开了花,吴芬,我对你真的算不错了,这不,看你闲着,就给你找事情做了哦。 杨林等那边挂了,才将手机按回怀里,心里美滋滋的。 “还在这里干嘛?又在偷懒。”彭于红出门倒淘米水,看见自己的大儿子站在树下面,抱着个手机傻乐着。 杨林听到妈妈的狮子吼,整张俊脸垮了下来,“老佛爷,我求你了,给点面子好不,我好歹是杨大公子。” 彭于红看见儿子的嬉皮笑脸,语气缓了下来,“你还知道自持身份,去劝劝你弟弟,他是杨小公子,却老是做掉身份的事情。” “妈妈,我给你找个名门闺秀做媳妇,你就别管弟弟了,说不定你一放手不管,等他自己腻了,也就回心转意了。”杨林还是有些心疼弟弟的,不管自己怎么混帐,弟弟每次都是站在自己身边,陪着一起挨罚。 彭于红乐开了怀,“你这小子就爱贫嘴,妈等着,看你找个啥样的好媳妇。” 杨林抱着手机,往吴芬家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要不是窗户开着,都以为家里没有人在,“妈妈,程婆又睡了?” 彭于红往右边看过去,屋里开着灯,瞪了儿子一眼,“别人家的事情,你操心什么,还不快去接你爸爸下班。” 杨林装着害怕的样子,缩回张望的脑袋,做个冲刺的预备动作,看妈妈又瞪过来,急忙冲出了院子。 吴家冲镇。 傍晚时分,医院都已经下班了。吴芬收拾完桌上的一次性碗筷,看了看这个病房,想到昨晚陪自己吃饭的两个老人,心情变得低落起来。 程小兰白天不放心儿子,下午就坐班车回村里去了。程小阳打了温水过来,准备给廖恒擦身子,看到吴芬在发呆,“你去厕所洗个澡吧,早点睡,明天还要回村里接你妈妈和弟弟呢。” 吴芬回过神来,看到小姨关切的神情,“没事。我先去洗澡了,等会我还要问姨父昨天的事情经过呢。” 程小阳知道吴芬事情多,心里还牵挂那几个年轻人的安危,便点点头,看着她出门,才对着廖恒说道:“钱给姐姐了没?” 廖恒脸上有些痒,忍住自己想挠的冲动,“姐收了,芬芬第一年的学费已经有着落了。” “五千多块钱的学费,应该能凑到吧。”程小阳知道华大现在是公办学府,学费并不怎么贵。 “明年就不一定了,到时改成私立的贵族学院,学费也会噌噌往上涨。”廖恒是担心后面三年的学费,毕竟自己快下岗了,老婆一个药师,薪水只够温饱,自己家里还没房子呢,每半年搬一次家,真够烦人的。 程小阳也有些愁以后的生活,“要不你明年也去南方打工,等儿子上初中的时候再辞掉工作,回来陪读。” 廖恒早就有下海的念头,看到老婆主动提了出来,“老婆,我一定会好好混的,给你赚套大房子回来。” “那我和儿子等着你发大财的那一天。”程小阳笑出声来,看到丈夫那难看的疤痕,“你现在长得这么丑,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不开眼,主动追求你吧,所以我很放心你。” 廖恒有些可惜自己的俊脸毁容了,叹息道:“唉,可惜我这张俊脸啊,你会不会看不上我了?听说是元青通知你的?。” 廖恒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有些试探的意思。当初跟程小阳是相亲认识的,也听别人提起过程小阳与元青以前好过,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分开的,但是现在自己没钱、没事业,又是呆在元青的地盘,还真有些担心程小阳会弃他而去。 程小阳没往别处想,她还不知道丈夫已经知道自己的过去,随口回道:“恩,要不是他告诉我,以吴芬那个性子,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当时自己接电话时,那种绝望的心情现在还记得,结婚五年了,这是第一次害怕失去亲人,“所以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否则哪天我就不要你这个丑八怪了。” 廖恒虚惊一场,看老婆没心没肺的嗔怪自己,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元青有钱、有事业又怎样,程小阳心里已经没有他,还不是一个人搭戏台,浪费精神罢了。 吴芬洗完澡回来,脸上又沁出了一些汗,现在是8月份,白天的气温很高,晚上才慢慢感觉到凉爽。 进了病房,吴芬忙打开吊扇最大档,“真的好热啊,厕所里好臭,蚊子又多,真是受不了。” 程小阳拿出一床薄被给廖恒盖上,看到吴芬脸上有汗珠,“来,做个黄瓜面膜,今天幸亏换了普通病房,不然呆在急诊室里更燥热。” 乖乖的走过去,看到小姨拿出冰的黄瓜片,“咦,是冰的,哪里来的啊?” “是你元叔下午送过来的,他说看见你跟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大厅聊天,就没叫你。”程小阳拿出几块黄瓜片,往吴芬脸上贴。 “哦,那真是谢谢他了。小姨,你这个同学真是不错。”吴芬咧了嘴笑。 “你不是要跟你姨父聊天么,还不快问,等下他就睡觉了。”程小阳让吴芬睡在旁边病床的席子上,贴满整张脸,才放下塑料盒。 吴芬吐了吐舌头,“小姨父,你白天跟民警说的黑壮青年,还记得他的模样吧,能帮我将他身上显眼的特征描绘下来么。” 廖恒摇了摇脑袋,“脸上的肖像是有印象,其他的没太注意。倒是跟我打架的那个司机,我却是记得很清楚。” 吴芬皱起秀眉,“小姨父,那个叫老顾的司机昨天连人带车一起掉进离水河了,尸首到现在都没找到呢。” “那真是抱应,当时我给了他五百钱,求他放人,他却是宁愿捅我一刀,也不肯帮我。”廖恒真是恨那个司机冥顽不灵,要不是他固执,自己又怎会凭白挨刀。 吴芬有些疑惑,“那个黑壮青年很厉害?他们两个人,你们四个人,怎么反而伤得伤,还被抓?” “人家一个顶我们几个,手里还持刀。那三个年轻人也不中用,胖子稍微灵泛点,能帮着吴春华逃跑已经不错了,却是自身难保;一个只知道哭,像个娘们一样软弱;另一个是蛮劲十足,却只会逞强;真打起来结局还是一样,不过是多了负伤而已。”廖恒很清楚事实上自己并没有尽全力,当初看见那把尖刀,有些害怕受伤,放弃了帮他们逃跑的时机。其实这是自私作祟吧,如果当时是自己最爱的、最亲的人被劫持,那应该表现不一样了吧,肯定会拼尽全力跟他打一场吧。 吴芬没想到刘钱多挺勇敢的,他们四个人,吴春华是书生,吴向钱是女孩子脾性,关键时刻比自己还怂,朱明这人有些小聪明,却没派上用场。 看来这次真是自己害了他们了,可是刘钱多上辈子被活埋进混凝土桩基,到底是哪个工地呢?“小姨父,你知道我们吴阳市今年有哪些大型的桥梁工程在施工?” 廖恒想了一会,“有一条吴枣高速公路,主线全长186公里,分了十九个土建标,肯定有桥梁桩基施工。还有一个就是环草街大桥,是独立的桥梁招标,刚开工不久,遇到当地村民阻工,便停工了。” 吴芬觉得环草街大桥阻工的事情有些诡异,“环草街大桥停工的原因有些奇怪,因为一般村民阻工的话,无非是房屋受到震动、田地灌溉不畅、村道通行不便等问题,不会引起这么长时间的停工的,我猜应该是出了什么安全事故。” 廖恒没想到吴芬想到这么透,不愧是准备学土木工程的大学生,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天民警的态度也有些古怪,“今天我签了口供以后,那几个民警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感觉他们是在敷衍我。看来这个事情不简单,不过,我们既然已经报了警,也算仁智义尽,就不要插手了。” 吴芬思绪混乱,刘钱多上辈子会不会就是在环草街大桥桩基施工时被活埋的呢?民警的态度也有些问题,还有元青今天应该是在追查凶手的,怎么还有空闲时间呆在镇上呢。 又想起今天早上妈妈连着交待了两次签还债合同的原因,一个是怕连累廖医生,另一个是怕自己的声誉受损,事情的真相恐怕不是如此吧。 想到这里,吴芬有些后怕起来,妈妈签得这么急切,难道是谁出了事? “小姨,今天外公上车的时候,你也在场吧。”吴芬将脸上的黄瓜片扯了下来,脸上滑腻,透着清爽。 “是啊,怎么了?”程小阳看见吴芬脸色紧张,递过来一杯红枣茶,关心地问道。 吴芬摇了摇头,“那外公看起来精神面貌怎样?有没有病焉焉的?” 程小阳努力回想了一下,“没有,还不错,红光满面的。倒是你弟弟,听你妈说,昨天晚上闹得太厉害了,早上不发声了。” 原来如此,想必是他们为难了弟弟吧,什么不发声啊,如果小孩子受到极度的惊吓,肯定会瞬间失语的。 吴芬有些担心弟弟,“小姨,我怀疑何亮和吴花他们为难了源儿,不然我妈怎会那么快地签还债合同。” 程小阳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自己姐姐一向软弱,“也有可能是你妈说的那样,怕你为难呢。” 吴芬不太相信妈妈的说辞,总觉得那样的理由太牵强。 还有何亮,只是一个乡政府办事员,他会不会被黄镇长收买了?如果事情是自己想得这样的话,妈妈如他们所愿签了合同,那弟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看来自己明天要去会会这个黄镇长,看是何方人物,能让爸爸认命地栽倒在他手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 第四十三章 打听 第二天,吴芬等廖恒换了伤药以后,就往村里小卖部打了电话,是李彩凤老公接的电话,听他一说,才知道妈妈带着弟弟坐了早班车到镇上来了。 吴芬不知道妈妈要做什么,以为是弟弟受了惊吓,带他到医院来看病,放下电话准备到镇街上去接人,结果还没走出医院,就看见妈妈提着个两个行李包,怀里抱着正鼓溜溜往正边看热闹的弟弟,“妈妈,你这是准备回家?” 接过小弟,吴芬握了握弟弟的小手,看到弟弟咧开嘴咯咯笑,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随即又有些疑惑不解。 “我不放心你外婆,再说你朱姨已经上了一个多星期的连班,我得早点回去。”程小兰知道昨天自己连接找的两个借口都不能完全让女儿信服,可是米已成炊,自己总得想办法去赚钱还债。 吴芬看着妈妈有些躲闪的目光,知道这些话半真半假,“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小姨,到时跟她们一起。” 程小兰跟在后面进了病房,看女儿已经跟妹妹说好了,“小阳,你在医院里照顾廖恒,我就先带源儿回单位了。” 程小阳给姐姐装了好几个茶叶蛋,“恩,吴芬跟我说了,我知道了。”说完,看廖恒跟着点头,便站起身来,“走吧,我送你们上车。” 几个人走出医房,往左边拐几个巷子,走了二十分钟,才到汽车站。 吴芬将弟弟让小姨抱着,挤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才买到去县城的票,“已经到点了,妈妈,票你拿着。” 程小兰接过票,在候车室里的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瓶八宝粥,才到检票通道,就听到司机的吆喝声。 吴芬提着行李走在前面,上了班车,车上快坐满了人,只有几个太阳容易晒到的位置空着,快步走过去,将行李放在上面的车仓里,又回过身来,让妈妈先坐好。 程小阳将吴清源递过来,“睡着了。姐姐,这把伞拿着,挡阳光用的。” 吴芬看妈妈一切都安置好了,在司机的催促下,下了车,跟程小阳站在过道上,看着车子慢慢离开了车站。 回到医院时,正好遇见方医生查房,程小阳急忙过去询问廖恒的病情,吴芬站在边上,看到方医生冷着一张脸,瞪了自己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想到今天要去乡政府,吴芬也没有追究方医生的无理,跟小姨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转身出了门。 走到乡政府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钟了。吴芬找了一个巡逻的保安问道:“请问黄镇长在办公室么?” 那个保安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以为是镇长的私生女,一脸的轻蔑,“刚刚那部黑色三菱车上坐着的就是黄镇长,他出差去了松阳县。” 吴芬没想到一个陌生的保安竟然也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有些恼怒,“我是何亮的亲戚。他在几楼?” 那保安最近听说何亮被黄镇长看中,有往心腹培养的趋势,早就想巴结上这层关系了。这会听到吴芬的话语,哪还敢摆姿态,屁颠屁颠地跑回保安科,拿了一瓶矿泉水讨好地递过来,“来,小姑娘,这天气热得很,你喝点水解解渴。我就带你去找何科长。” 吴芬看保安瞬间变脸,并且体贴地站在自己的左边,帮着挡太阳光,虽然有些讨厌这人的嘴脸,却也知道这是底层生活的人一种本能,也不好发作,接过水喝了几口,跟在后面上了办公楼二楼。 走到一扇防盗门口,那保安轻轻叩了门,“何科长,这个小姑娘找你。” 何亮正拿着一个珠算盘在算一个帐目款项,头也没抬,“哦,让她进来吧。” 保安退后一步,侧了侧身子,热情地招呼吴芬进去,“进去吧,我姓赵,你以后要是来政府办事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吴芬点点头,看着赵保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才跺了跺脚,“何大哥。” 何亮听到一个清脆的女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抬起头来,“哎呀,是吴芬你来了。” 推开堆成小山的帐本,何亮让吴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温水,“是来找我算帐的吧。” 吴芬甩了甩马尾,“嗯,这么聪明,那你主动招来吧。” 何亮看着吴芬清亮的眼睛,还是这么漂亮,“这件事情我是职责所在,但是吴叔之前签的承认书是有法律效力的。” 吴芬只是盯着何亮,觉得有些陌生。 何亮受不住这种打量,“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没想到那伙人为了逼程姨签字,竟然恐吓你弟弟。”鼓起勇气抬头,却看到吴芬面色沉郁,忙接着说道:“他们人多,我不敢反抗。” “那我弟弟今天怎么又好了?”吴芬早上看到弟弟笑得口水直流,不知道当时弟弟是怎样吓得失语的,又是如何快速恢复的。 “是用了一种偏方,找了顾老画了符,才治好的。”何亮以为吴芬不追究合同的事情呢,忙将自己如何急着找顾老治好吴清源的经过说了一遍。 又是顾老,有这么神奇?。昨晚猜测原因时,吴芬知道何亮他们目的在于合同,不会太为难弟弟。但是一堆大人吓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还是有些太残忍了,“当时签承认书的时候,不是说先垫钱,等公安局破案之后追回失款后会退回来的么?” 何亮没想到吴芬还是追着这个事情不放,只得打开柜子,拿出当年吴叔签的承认书,“你看,这个承认书上的内容实际就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 吴芬半信半疑地接过来,看到上面明确的债权债务关系,只是债权人不是指挥部,却是黄有为,债务人自然是爸爸的亲笔签名。奇怪的是黄镇长的字迹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没说错吧。其实我要是不看签名,也不敢相信吴叔会这么老实,随随便便把一笔十万元的债务给担当下来了。”何亮将承认书重新放回文件盒里,坐回吴芬的身边。 侧过脸,看到那秀气的鼻梁,微翘的粉唇,何亮看得有些呆了,喉结有些滚动,感觉办公室一阵燥热。 吴芬想到左凡的提醒,回过头来,“那你有认识s301指挥部的人么?” “哦,没有。我帮你问问。”何亮起身,在杂乱的办公桌上翻了一阵,才找到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一个玩得好的哥们,在派出所上班,他认识的朋友比较多,应该能打听到。” 何亮打了电话过去,跟对方说了一会,才挂了电话。“他认识指挥部好几个人呢,问你是找谁?” 吴芬想了想,“负责拆迁办的吧。” 何亮应了声,又重拨了过去,将吴芬的意思转达以后,才放下电话,“他知道了,等他跟那边沟通好之后,再给我联系电话。” 吴芬眨眨眼,没想到事情还是挺顺利的,“那份还债合同你能给我看下么?” “哦,我这只有复印件。” “没关系,我就看一下。”吴芬才想起妈妈那里应该有份原件的,怎么自己就没要过来呢。 何亮又打开柜子,一阵翻箱倒柜的,才找到一份皱巴巴的合同,“我这里帐目太多了,被压到下面了,不太好找。” 接过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跟妈妈表达的意思挺接近的。吴芬看时间不早了,“我在镇医院,你要是有空的话,要到联系电话之后给我送过去吧。” 何亮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给,你喜欢吃的葱油饼干。” 吴芬有些诧异,想到读小学的时候,何亮也是这样天天给自己送葱油饼干。“你不怪我当年改纸条的事了?” “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只是那会不甘心才写纸条表白的。”何亮提前当年的事情,还是有些介怀的。 那个时候吴芬在吴家冲镇上小学,人长得漂亮,像个琉璃娃娃,自己看见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一直在她身后做个小跟班。直到小学六年级时,年少冲动,被一帮男孩子起哄,才跟吴芬写了纸条表白,没想到佳人以为是自己捉弄的把戏,却把纸条改成了吴小丽的名字,就这样促使了自己跟吴小丽在一起的姻缘。 吴芬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样,当年自己直接拒绝就好了,改了名字的行为明显是不尊重何亮,“你跟小丽姐还好吧,听说明年春年要结婚了,恭喜你们。” 何亮看吴芬接过饼干,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走在吴芬的后面,看着前面那高挑的身影、火辣的身材,都是自己女朋友吴小丽没法比的。 两个人走到大门口时,又碰到了赵保安,对方热情地迎了上来,又跟何亮解释了一番,还好心地提醒道,“小姑娘,你要找黄镇长的话,可能要到下个星期了,他这个星期可回不来。” 何亮听到之后,向吴芬投来询问的目光,“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吴芬点了点头,等了一会,才坐上何亮的摩托车。 “能抱紧我的腰么?”何亮怕吴芬没坐过摩托车。 吴芬迎着风,抓紧后面的车厢,“不用了。你专心开车吧。” 心里有些失望,何亮感觉到后面不时靠过来的柔软,“你跟杨茂是不是在一起了?” 又是把她跟杨茂凑在一起的人,吴芬有些烦,“你怎么跟我妈的想法一样啊,难道我跟他就不能是姐弟嘛?” 何亮这会有些高兴了,“那你现在没有交男朋友了?” “不是现在,是一直没有,我哪有心思想感情的事情啊。”吴芬老实回答。上辈子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人,以为是天长地久,没想到会是毁灭自己的火种。好不容易重生,却是一体双魂,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份真爱,唉,希望很渺茫啊。 听吴芬这么一说,何亮才想起,无论吴芬单身多久,自己连参与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谁叫吴小丽肚子里怀了自己的孩子。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镇医院时,吴芬下了车,何亮才悄悄递过来一个信封,不等吴芬回过神,便骑着摩托车走了。 吴芬摸着信封着的余温,看着那个走远的身影,叹了叹气。 回到病房时,又遇见方医生的嫌弃的目光,吴芬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着没有瞪回去,看着护士都走了以后,才跟着方医生走了出来。 “方医生,你认识我?” 方正没有理会后面气极败坏的吴芬,径直走进了急诊室。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今天瞧我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啊。” “我不喜欢你这种自私的病人家属说话。”方正懒洋洋地回道。 吴芬觉得莫名其妙,“我哪里自私了?” “孙老师尸骨未寒,你却跟别人有说有笑。”方正好心地提醒。 吴芬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跟孙爷爷只见过二次,他的去世我也很悲痛,但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更不知道害死他的是谁,我该怎么做才算对得起孙爷爷呢。还有我昨天只是跟久别的同学见面聊了一会,你自己不也是在工作么,既然那么重情,怎么不直接去帝都啊。” “那我告诉你怎么做好了。我明天启程去帝都,你跟我一起去。刚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悲痛么,那就去参加孙老师的葬礼吧。”方正看了吴芬一眼,面上没有表情,眼底却是透着一些笑意。 吴芬没想到方正会顺着自己说话,却不想示弱,也赌气道:“去就去,你报销车费。” 看到方正慵懒的神态,吴芬瞪了一眼,转过身把门页重重地撞向墙,听到“嘭”的一声响,才满意的走了出去。 方正等人气冲冲地出门,才打了一个电话,“喂,辰旭,任务完成,明天带着人去帝都。” “恩,要她联系程老爷,我觉得外公应该会向程老爷子透露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莫辰旭这会在已经在秦家了,接到方正的电话,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方正虽然是孙老师的学生,但跟莫辰旭却是好哥们,听到兄弟这么说,觉得挺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方正想起吴芬那不经挑的性子,摇了摇头,到底是个小姑娘,看来自己今天的表现不错,还没怎么激将呢,人家就主动投降了。 听了外面的下班铃响,方正站起身来,想了想,又拿起两个饭盒,经过大门时,看到大红漆门上的小手印,笑出声来,才心情愉悦地往食堂走去。 第四十四章 商量 吴芬出了急诊室的门,就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不经激呢,难道真的要去帝都,那调查爸爸的事情怎么办? 回到小姨父住的普通病房时,没看到小姨的身影,“我小姨到哪里去了?” 廖恒今天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听到吴芬的问话,总不能直接说老婆给自己买红内裤去了吧,便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你小姨给我买东西去了。” 吴芬哦了一声,看着到吃饭的点了,正准备出门去打盒饭,还没走几步,就碰到一脸笑意的方正。 “怎么要出门啊?我在食堂打了饭过来。”方正扬了扬手上的东西。看到这人就当作刚才没发什么事一样,吴芬瞪了过去,“不用了,我们不吃肉菜的。” “你不吃可以,但廖大哥是重伤病人,可不能只吃素菜,到时营养跟不上,可是会影响伤口的。”方正将饭菜放在桌上,又对廖恒说道:“廖大哥,这个保温盒里装的是鸡汤,你得多喝点。我还有事,就不在这边陪着吃了。对了,吴芬,你等下过来拿药。” 廖恒侧躺在床上,客气地回道:“怎么好意思劳烦方医生呢,吴芬,你送下方医生吧,顺便把药拿过来。” 吴芬看到小姨父发话了,只得垂着头,送方正出门。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吴芬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说了么,明天跟我去帝都。”方正不理会吴芬的瞬间变脸,打开办公室的门,等人进来之后,就谨慎地锁上门。 吴芬看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有些防备,抱着身子躲的远远的,方正笑出声来,“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不会跟你去的,我在镇上还有事情要办,根本走不开。”吴芬扭过脸来,对着方正说道。 “但是你找的人已经不在指挥部工作了。”方正坐了下来,又恢复了先前的慵懒。 吴芬挑眉,“你查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谁?” “信不信由你。我想问一下,孙医生的去世之前,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芬有些纳闷:“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见过两次面,你认为孙爷爷会让我知道些什么?” “那你外公呢?你肯定他不知道?”方正继续盘问道。 吴芬说不上话来,外公跟孙爷爷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战友,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件事情。 抬起头来,看向方正的眼眸,“你想让我联系外公?” 方正竖起一个大拇指,指了指电话,起身将门拴扣放下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等外面的脚步声远了,吴芬才走到电话机旁,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外公家里的电话,响了几声,才听到外公的声音传来。 吴芬却感觉有些酸楚,明明才两天不见外公,这会听到声音,竟然有些想哭,“外公,我是芬芬。” 那边程书楠刚吃了一碗面,正准备午休,就听到电话响,这时听吴芬这么一说,也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兰说你在县城办事,要我不用等你了,所以外公就自己回来了。” “哦,妈跟我说过了。你怎么不多住几天啊?” 程书楠虽然板着脸,眼睛里却透着晶亮,“你奶奶和吴花老是过来吵你妈,再说我也呆了一个星期,你外婆在硫锌矿,这边家里没人也不好。” 吴芬调整了一下情绪,“外公,你要保持心情平稳,不要轻易动怒。” 程书楠知道外孙女关心自己,连忙应了下来。 这边,吴芬不知道如何说孙爷爷的事,安静了一会,才试探道:“外公,我跟你说件事情,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不能伤心过度。” 程书楠看吴芬说得这么镇重,“好好,外公答应你。” 吴芬还是有些不放心,“外公,你先做两个深呼吸的动作。” 程书楠有些急切了,先前说不能伤心过度,这会又让自己深呼吸,难道是小兰出事了? 那边吴芬看外公不出声了,以为是照作了,酝酿了一下,才说道:“孙爷爷昨天早上六点钟猝死在家里。” 程书楠握着电话的手滑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又想到吴芬说老孙是猝死的,急忙拿起电话:“有没有报警啊?警察怎么说的?” 吴芬听外公这么说,回道:“外公,你也怀疑孙爷爷的死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前天晚上我还跟他一起吃饭,送他们回去呢。听医院的护士说,孙爷爷死前胸前被烙了一个党徽印呢。不过我去看秦奶奶的时候,她却一脸的平静,不但没有报警,还在绣花,我看着都难受,等我从县城回来时,他们已经去了帝都城了。” 程书楠见过秦玉秀,那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肯定是老孙死得很惨烈,而她深知敌人的强大,才选择隐忍下来。 “恩,外公知道了。”程书楠声音有些苍白无力。 “外公,你不会是想去帝都城吧。”吴芬听出那边声音越来越弱,像是没有力气支持下去一样。 程书楠强打起精神,这会手却开始发抖,“芬芬,你不明白,我跟你孙爷爷是至交,他去得这么急促,我不能站在一边什么也不管不问。” 吴芬害怕外公发病,想起方正说的,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外公,方医生是孙爷爷的学生,他说明天带我去帝都。所以外公你还是不要去了,要是有什么话我可以帮忙转告的。” 程书楠想了想,方正就是上次在医务室给自己倒茶水的年轻人吧,“这样也行,那外公就写封信吧。你要方医生明天过来拿。” 春桥离吴家冲镇不是很远,如果是自己开车的话,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吧。吴芬应了下来,末了,还关心外公的身体:“那你记得吃降血压的药,不要太担心了。” 等挂了电话,吴芬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听到外面有转锁的声音,又站了起来。 方正并没有走远,时间掐得刚刚好,打开门,看见小姑娘正盯着自己,“怎么样了?” 吴芬耸了一下肩,“外公说明天你过去取信。” 方正却并未马上应下来,看到吴芬额头上直冒汗,打开电风扇,“那到时你也跟着一起去吧。你今天下午跟廖大哥他们说一声,就带些换些的衣服,其它的帝都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吴芬只能妥协,刚准备抬脚,脑子里灵光一闪,“方医生,孙爷爷的家里你进去过没有?” 方正有些意外,“院长昨天上午就封锁了现场。” 吴芬一听,接着说道:“那悄悄过去看下,没问题吧。我总觉得那个屋里我们有必要去看下,不管有没有线索,那毕竟是孙爷爷住了好些年的家。” 方正觉得吴芬想得太简单了,“院长是县里直接委派下来的人,孙老师生前跟他其实只是面上和气罢了。” “你的意思是昨天孙爷爷一出事,那院门就不让人进了?可是我却进去两回,没看到有人看守啊。” 方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是孙老师在牢里捡到的孤儿,当年爸爸被枪毙,妈妈在牢里被人侮辱,生下了奄奄一息的自己,监狱的人都以为自己救不活了,才扔死狗一样把自己扔进孙老师的牢房。 如果没有孙老师的出手相救,又教会自己在众犯人面前隐忍装病,又怎么会熬到出狱,活到现在呢。 昨天听到孙老师出事,自己当场就懵了,却被院长找的一伙人给锁在了兴华宾馆,直到秦师娘带着老师的遗体离开,才被放了出来。 这会听到吴芬说她进去居然没有被拦,方正激动的握住吴芬的小手,“那你能再进去一次么,把我的手机拿着,到时进了房间就给我打电话。” 吴芬尴尬地抽出手,很意外地看到方正平静的脸上也会有这样愉悦的神情,“恩,那我还是等你们上班的时候进去吧。那个时候院子里的医生大部分过来上班了,病人又多,院长即使发现了,也一时半刻赶不过来。” 方正恢复先前的平淡,很意外吴芬想得这么周全,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将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好,拿着。去吃饭吧,下午你过去时先往这里打个电话,到时我告诉你进了房间找些什么东西。” 听他一说,吴芬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脸刷得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手机,看方正嘴角潜着一丝笑意,急忙跑出了门外。 回到病房时,廖恒看到冲进来的人影,有些担心地问道:“后面有人追你?”说完话,又朝门外看了看。 吴芬只觉得脸上更热了,看小姨父还直接盯着外面,忙转了话题:“小姨还没回来?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吴芬将廖恒扶起来,用薄背垫高,从旁边的桌子先端了鸡汤过来,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香味,汤色看起来就引人食欲。 廖恒接过鸡汤,小口的喝了起来。 吴芬则拿起一个饭盒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大口地吃了起来。 “饿了吧,要不要喝点汤?”廖恒看吴芬狼吞虎咽,“慢点吃,女孩子要有个好的吃相,等你小姨回来时又要说你了。” 吴芬赶忙拒绝,“我在孝期呢。你自己喝吧。”虽然觉得小姨父提自己的吃相不好看,有些不以为然,但速度却明显降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 回忆 程小阳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时,就往吴芬这边直嚷,“快点来帮忙,今天可累着我了。” 吴芬刚好吃完饭,抬起双眸,就看到小姨手里、肩膀、背上都是东西,不禁咂舌道:“你是将人家铺子搬了吧。” 程小阳将重要的东西往吴芬怀里一放,其余的日用品则直接堆在门口,“碰到打折,一时没忍住,就全买了。” 廖恒早吃了饭,看到妻子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些发愁:“这如何搬回家里啊?” “不用搬,方医生不是说你还要住半个月么,这些都用得着。”程小阳接过吴芬递过来的饭盒,仔细看了下丈夫今天的面色,还不错,才放心地埋头吃起饭来。 “这花了多少钱啊,小姨,我佩服你,战斗力超强,也只有姨父镇得住你。”吴芬翻了翻买的东西,化妆品、衣服、日用品、零食,居然还有一口砂锅。 “没花多少,100多元钱。”程小阳抬起头来,拿起桌上剩余的鸡汤,喝了一口。 吴芬明显不相信,“你是碰上跑路的老板吧,怎么可能这么便宜?”那个砂锅应该就得40、50元钱吧,还有化妆品再怎么劣质不可能才几十块钱吧。 “呃,不相信?还真的是捡了个大便宜,遇上老板清仓甩买,羡慕吧。” 吴芬瞪圆了眼睛,“在哪条路上,我怎么没遇上,还有没?”如果真的这么便宜的话,自己也可以去淘淘看。 程小阳一只手捻起地上的衣服,“瞧这衣服质量不错吧,我开始站在门面外也是不信,后来进去一看,才发现好东西还真不少,就把需要的都买了回来。那老板明显是赚了大钱,准备去外地居住,才将这些货折价卖的,这镇上识货的人不少,我结帐的时候,就尽堆着一些残品了,好东西都被人选走了。” 吴芬蹲下来,将东西一样一样清了出来,小姨眼光的确不错,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瑕疵,质量也好。 没想到这个小镇上也有这么大方的老板,他其实可以带到大城市去卖的,起码不会亏本,可他却宁愿贴钱给镇上的人,折价卖了这些好货。 吴芬对那个老板的身份有些好奇,“那老板真是会做生意,不愧是赚大钱的人,知道心怀感恩回馈老百姓。” 程小阳闻言,点点头,“那老板娘长得挺漂亮的,一看就是贵妇,没有商人斤斤计较的嘴脸,货贺上的商品是明码标价,上面注明了进货时间、地点、质保期限。她的两个双胞胎女儿跟你差不多大,也在帮着导购、收银。” 说完后,又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吴芬,“瞧,刘喜珍,就是这个老板娘的名字,她为人挺随和的,我还听她介绍那两个女孩子,一个叫彭嘉嘉,一个叫彭娟娟。” 吴芬伸手接过,瞥了一下名片,真巧,没想到会是彭娟娟家里的店子,可是她们家就住在县城,爷爷是县长,大伯是吴阳市市委书记,可以说在长宁县横着走都没人敢吭声,她们还去外地干什么? “那刘老板有没有说为什么去外地?”吴芬试探着问道。 程小阳将饭盒放下,看吴芬这么有兴致八卦,边收拾东西边回道:“听那刘老板说得唾沫横飞,好象是两个女儿都考进了省城的大学吧,一个是师范,一个也是华大。” “就为了这个搬家?”吴芬不信,彭家的人脉关系都集中在吴阳市和长宁县,省城应该不会有亲戚啊。 “当然不是,是大女儿订婚的对象要进部队,准备明年考国防军校,她们怕两个年轻人离得远了,感情就淡了,才决定搬家到省城,这样交通也便利些。”程小阳不紧不慢地说完。这年头家长都是为了儿女打转,自己结了婚之后还不是歇了心思,一心一意为家里打算。 吴芬心里“咯噔”了下,彭嘉嘉的对象不就是杨茂么,难不成他要进部队,他不是才高二么,依彭家的意思是不参加高考了,可是这件事也没有听他说起过。上辈子根本没有发生这回事,虽然杨茂是今年下半年订的婚,但明年上半年参加完高考就直接飞去了国外,之后再也没有音信了。 廖恒在一边看着妻子捡着这么个大便宜,也欣慰地说道:“价钱便宜,东西又好,这个刘老板还是挺厚道的,看来她纯粹是反馈父老乡亲们,这片心意还是不错。” 程小阳听到廖恒的夸奖,喜上眉梢,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好,放在病床边的柜子里。 春桥这边,程书楠吞下二片降血压的药,喝下半杯水,才捂着胸口睡在了躺椅上,想起吴芬说的话,眉头紧拧,面色非常难看。 没想到老孙这么快就去了,难道黄有为就这么容不下他,那下一步是不是轮到自己了。 提起当年的事情,程书楠有些头疼,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回想起来。年轻的时候,自己为了逃避家里的包办婚姻,偷偷报了名参军,在部队里呆了两年,还只是一个哨兵。 有一次正好遇上霍鸿峰,被他一眼看中,才进了他所在的那个营。那时的霍营长一身浩然正气,极是嚣重自己,生活上也颇有照顾,听说自己来自医药世家,又将自己介绍给部队里很有名气的军医、人称快刀手的华云霄做徒弟,还多次推荐自己去军校进修学习,后来自己军途一帆风顺,还当上了部队医院的一把手。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慧眼如矩,在当时人才济济的部队,自己不上战场立功,光在部队里混,想出头还是比较难。 当年的成功离不开霍鸿峰的赏识,可也是因为自己,才将他的野心给燃烧起来的。平山城战役自己发现的那批庞大的军火,就是导火线,不仅将霍鸿峰推向事业的最高峰,却也将老孙推向了深渊。 想到师傅华云霄的教诲,程书楠满脸的惭愧,更是后悔自己早早退役,没能保护好师弟,现在他突然猝死,明显是霍家下得狠手。 程书楠双眸泛红,眼底闪过一丝诲暗。听着外面的动静,面上却不动声色。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 第四十六章 找东西 这边,吴芬跟小姨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走廊上渐渐热闹了起来,连忙坐起身来,轻轻地下了床,打开一道门缝,原来是麻脸护士正往这边查房了。 “咦,醒来了,你小姨父中午怎样了?”麻脸护士笑得一脸灿烂,说完还偷偷往后面正赶过来的方正那边瞥了一眼。 吴芬指了指里面,看时间还早,“挺好的,就是伤口有点痒。” 对方一听,抿着唇笑了,“那就是开始结痂了,说不定下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吴芬也跟着笑了笑,等那麻脸护士一走,就听到后面的动静,将门全部打开,“怎么不多睡会?” 程小阳用手捂着嘴巴,轻声打了个哈欠,“方医生,我老公下午要吊几瓶药水?” 方正刚好走到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瞥了吴芬一眼,“四瓶药水。” 吴芬看着人进去,站在边上等了一会,看方正准备撩小姨父的衣服,有些红脸,“小姨,我在外边呆一会,等下就回来。” 程小阳帮着方正抓住廖恒的衣服,听吴芬这么一说,“嗳,别走得太远,出门带把伞。” 吴芬已经走到门外了,听小姨这么嘱咐,只得折回来拿伞,正好碰见方正抬眸看过来,不自在地撅起了小嘴,扬了扬手,就出了门。 走在路上,吴芬有些庆幸,还好他自己过来了,这样正省了自己打电话的尴尬。 进了后院,吴芬环顾了四周,院子里一如继往地清静。 穿过熟悉的楼道,一眼就看到孙爷爷住着的家,门口挂起了白灯笼,地上铺起厚厚一层树叶,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很奇怪,现在是夏天,那棵香樟树上却只挂着寥寥几片树叶,以前挂木牌的地方,正缠绕着一根根白丝线。 吴芬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站在香樟树面前,看着那粗壮的树干,数着那一圈圈的年轮,伸手一抱,竟然只到一半的位置,抬头往上看,看到一个碗状的天空。 退后几步,吴芬跺了跺脚,不小心踩到一个硬物。正想弯腰瞧个究竟,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顾老。 “想看就看吧。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顾老站在小院子外面,手上提着一桶水。 “老爷爷,你不是这一带的庙祝么,怎么还在医院打扫卫生?”吴芬往前走几步,想跟顾老多聊几句。 顾老没有回话,浑浊的双眼依然无焦距,在原地站了一会,便直接往外院走。 “嗳,顾老,等等。”吴芬追了出去,却没看到老人的影子,找了半晌,还是没有结果。 只得返回来,路过花坛时,看到里面堆着许多枯叶,隐隐盖着一把小锄头,不由一手捞了起来,径直往先前有硬物的地方挖了下去,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乌黑的油坛盖子。 吴芬用锄头轻轻扒去坛子周边的土,将它抱了出来,站起身来,想着自己刚刚浪费了不少时间,怕方正那家伙说自己办事不力,只得抱着油腻的坛子,走到孙家的门口。 门是虚开着,轻轻一推,走进去,看到屋里空荡荡的,原先居住的家具都搬空了,一些书籍、箱子、被褥等东西直接堆在客厅里,上面布满了灰尘,显然没有人翻动过。 吴芬里外都瞧了个遍,大件的东西都不见了,除了客厅的堆物和厨房的用具,还有阳台上放着一个用绸缎花环包装的袖珍铁箱子。 有些泄气,早知道这样,昨天趁顾老收拾的时候进来瞧一眼就好了,现场都被破坏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所谓的线索呢。 只得打电话给方正求助,“喂,家电、家具都被搬走了,只有一堆杂物了。” 那边方正早就坐在电话旁边等了,听到电话铃响,就快速抓了起来,“是顾老收拾的吧,他有分寸的,其它的东西肯定没动。” 吴芬闻言,走到那堆东西前,轻轻翻了起来,“线索是估计没有了,你要找些什么东西?” 吴芬开始说要找线索,想着是孙爷爷死后没有被破坏过的现场,从中找出蛛丝马迹,现在这样子,她自己又不了解孙爷爷,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东西好。 “你先翻下那些杂物,看到一些上了锁的小箱子、日记本、帐本或者珍藏的书籍,就找个袋子装好给带回来。还有你进去孙老师住的主卧,敲下四边的墙有没有空鼓的地方,到时再给我打电话。”方正说完,就拿起一堆资料,往楼上院长办公室走去,毕竟吴芬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自己得想办法拖住院长,不让他瞧见端倪。 吴芬放下油坛和铁箱子,只得认命地弯下腰来,翻起那堆东西来。首先将被褥放在一边,打开大箱子,发现都是空的,又伸手摸了摸,没有什么暗格、夹层,便弃在一边。对于那厚厚的一叠书籍,全部倒过来翻了一下,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机密的东西甩出来。 就这样挑挑拣拣,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两本医书出来,其中一本是药方大全,另一本是从民间搜集的土偏方。 吴芬累得汗淋漓,只好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休息,正好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听,“找到什么东西没有?” “一个很漂亮的铁箱子、两本医书。” 方正皱着眉头,明显对这样的结果有些失望,“那你去卧房看下吧。实在没有的话,就早点回来吧。” 吴芬听出方正话里的失落,安慰道:“说不定贵重的东西秦奶奶都带走了呢。” “也有可能。”话虽这么说,方正自己却不相信,以老师的性情,遇到越危险的事情,就越是瞒着所有亲人,选择一个人去面对。也就是这样,自己才放弃帝都城的丰厚薪酬,甘愿跟着老师呆在这个小镇上。 挂了电话,吴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穿过客厅,进了主卧,在墙上敲了起来,直到手指节红肿,才发现空调开关旁边有一块凹了进去。回到厨房,找到一把生了锈的水果刀,又返回卧房,用刀刮掉上面的仿瓷涂料和找平砂浆,看到一块空心砖,将其抽出来一看,是副古镇的俯瞰图。 吴芬将这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除了感觉颜色有些发黄,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将砖恢复原状,看到上面光秃秃的,不知道用什么糊住,只得撕下半截窗帘,找了几个图钉将这个砖块位置遮住,又在上面用透明胶贴了好几张明星年画。 近处一瞧,只觉得墙上明显有些不协调。退到卧房门口一看,这么一糊弄,只会让人以为是哪个小孩子随便贴的,不容易往别处想。 吴芬关好卧房门,折回客厅,将图夹在腋下,抱起铁箱子、油坛和两本书,离开了院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 第四十七章 变脸 方正一脸气愤地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直到楼梯口,才渐渐缓和了脸色。不由地嘲笑出声,明知道院长说得那些无耻的话是诬陷,却偏偏拿他没有办法,自己真是懦弱无能。想到这里,方正双手用力交握,双眼迸出一丝恨意。 彭娟娟站在楼梯平台上,盯着方正看了好半天,舔了舔嘴唇,原来男人生气这么好看。 累了一个上午,才清空完那批慈善品,也为自己博得了一个美名。昨天找了吴芬的乐子,今天是想过来看看那贱人憋屈的嘴脸,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收获。 彭娟娟收起脸上的笑容,幸好今天穿着姐姐的衣服出了门,不然这会还真不好搭讪。脸上恢复病态的苍白,轻移莲步,靠近方正的身边,“大哥,你不舒服么?” 方正抬起眼帘,细长的睫毛有些卷翘,眼里闪过一丝冷漠,“你很闲?” 彭娟娟闻言,开始绽放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尴尬、羞愤交织着,语气也变得结巴,“我是关心你。” 方正语气冷硬,“精神病在三楼,麻烦借过。” 彭娟娟听到这句话,瞬间发彪,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医生也敢给她甩脸色,“你知道我是谁么?告诉你,我就是对你有兴趣了,你还敢拒绝么?” 方正看着彭娟娟因为生气而惨白的脸色,扭过脸去,明显不想作答,脚却没有移动。 彭嘉嘉就在二楼右边第一间病房,门虚掩着,妹妹的大声责骂早就传到自己耳朵里。 “既然担心,就去看看吧。”赫玲是彭嘉嘉的舞蹈老师,趁着丈夫汤煜阳出差,偷偷跟段初阳私奔到这里来,原以为可以跟心爱的人过上平淡幸福的日子,没想到的是,郎心易逝,他不甘清贫又返回了帝都,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彭嘉嘉看老师面色无力,嘴唇发白,“老师,你不要紧么?” 赫玲摇了摇头,“只是动了胎气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听老师这么保证,彭嘉嘉放下心来,担心妹妹接下来说更难听的话,急忙打开门,“娟娟,你回家去。” 彭娟娟正拉扯着方正的手,时不时揩一下油,看方正脸色越发难看,才得意地松开手。 “姐,我看上他了。我们把他带回家吧。”彭娟娟神色有些发青,明显刚刚拉扯的动作让她有些吃力。 彭嘉嘉担心妹妹的身体吃不消,又听她这么霸道的口气,有些生气地训道:“胡闹,你以为自己是山大王,玩下山抢人这套把戏啊。” 说完,又走前几步,挡住妹妹的视线,“你好,真是抱歉。我妹妹不太懂事,跟你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希望你别介意。” 方正转过脸,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水灵灵的女生,杏眼秋瞳,肤如凝脂,说话间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清如秋潭,象是能将自己吸进去一般。 “看着她点。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吃剩饭的。”方正语气平淡。 彭娟娟听到“剩饭”两个字,瞪圆了一双眼睛,指着方正的鼻梁,正想破口大骂却被彭嘉嘉捂住了嘴,看姐姐那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更是恼火,张口咬了一大口,“唉呀。”彭嘉嘉连忙松手,手腕处被咬得泛红,明显一圈牙印。 方正皱了下眉头,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上了一步台阶,娴熟地帮着包扎了起来。 彭娟娟站在旁边怔愣,虽然恨姐姐,可是自己并不想让外人看出来,便委屈地撇了一下嘴,两眼关切地盯着姐姐的伤口,“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我只是很难过。” 彭嘉嘉正有些不知所措,方正靠近过来时,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吹过自己的耳际,又听到妹妹的解释,忙退后一步,“没事,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方正看见对方有些害怕自己的靠近,竟然退缩了几步,刚抬起的手又轻轻放下,瞥到后面院长办公室的门有打开的痕迹,微皱起眉头,现在明显不是闹翻的时候,自己答应旭的事情还没办完。 “是我语气不太好,冲撞了你妹妹,不好意思。我叫方正,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今天是我的不对,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请你们吃饭。”方正眼眸盯着彭嘉嘉,伸出修长的手。 彭嘉嘉有些迟疑的将小手放上去,双手交握时,竟然有些发烫,怕妹妹发现,连忙将头发撩到前面一侧,遮住此时通红的面颊。 吴芬背着一个麻袋,走近过道时,就听到方正的说话,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重重地踩着台阶,吴芬想提醒方正那厮自觉下来。没想到,上面的女声柔美动听,那家伙居然半天没反应。 站在拐角平台上,吴芬清了清嗓子,“方医生,你家送了大包裹过来,你看放哪里合适? 方正还来不及转头,彭娟娟却眼疾手快,“吴芬,是你么?这么巧,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吴芬听到这声音,有些想开溜,却被急步过来的彭娟娟拉住手,“我今天是过来跟你道歉的,上次是我不对,骂了你的家人。”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吴芬扭过头来,看着彭娟娟,盯着瞧了好一会,“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又往上询问似地看向彭嘉嘉。 彭嘉嘉欣喜异常,妹妹平时在家里沉默寡言,在学校却喜欢惹事生非,没想到现在主动跟吴芬道歉。 彭娟娟看着吴芬不相信的样子,也忘却了刚刚方正说得那些难听的话,想着杨林那傻蛋为自己办成的事情,心里乐开了花。吴芬,你别以为录取通知书下了,我就拿你没办法,没想到我会赶在调档案之前修改你的资料吧,看你以后还想当官不,高中三年让你当个学习委员已经是到头了。 面上却做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挤出几滴眼泪来,挂在长长的假睫毛上,配上病态的面容,还真是让吴芬有些过意不去,“彭娟娟,你没事吧。我原谅你就是了。不过以后你可要改改性情。” 彭娟娟闻言,更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八章 和好 彭嘉嘉站在楼上,看到妹妹难得表现这么温顺乖巧,凤眼微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芬,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帮方医生背着这么个大包裹?” 彭娟娟感觉到姐姐投来的善意,怯怯地向吴芬看了过去。 吴芬伸手拉住彭娟娟准备退缩的手,扯了扯嘴角:“在外面逛了一圈,正好遇见往这边赶的邮差,想着顺路便给带了过来。” 方正险些笑出来,没想到吴芬说起谎言比自己还顺溜,听到院长办公室轻轻地关门声,双眸一闪,唇角翘了起来。 今天这番好戏就是自己演给院长看的,没有彩排,遇上县长千金这一幕更是自己的精心安排,只是吴芬这个邮递员的角色属于意外。 方正故意朝彭嘉嘉靠了过去,身上微微向前倾,“很高兴认识你。” 彭嘉嘉只闻到一股浓郁的古龙香水,说话间轻吐的气息拂过耳边,让她想抗拒,却因为背靠着墙,只得紧张地闭了双眼,涂了蜜色唇脂的小嘴越发诱人。 方正看到佳人这番模样,脸蛋通红,红唇微启,不由吞了吞口水,嘴边挂着笑意,将身子收了回来,站稳后,直接抬脚下了楼来。 彭娟娟被吴芬略有汗湿的手拉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又瞄到到方正对姐姐那暧昧的动作,更是咬得切齿。 原先主动搭讪对方正只不过是率性而为,却没想到反而成了姐姐与他相识的跳板了。她可没有成人之美的品德,今日受方正羞辱的委屈,他日必定如数奉还,至于姐姐想勾引方正,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配合。 “姐姐,上午妈妈要你给姐夫打电话,你不记得了么?”彭娟娟关心地问道。 方正走在楼梯台阶上的身影微顿,便继续往下面走来,略过彭娟娟,看到吴芬笑得一脸揶揄,轻轻拍开她拉着彭娟娟的手,接过背上的麻袋。 上面的彭嘉嘉这才回过神来,拍了拍小脑袋,露出一个迷糊的笑容,看得吴芬差点喷笑。 旁边的彭娟娟看姐姐出丑的样子都有人捧场,更是恨得双眼通红。 手被方正拍开,却不敢流露不满的神情,只得盯着吴芬,“我有楚歌娱乐复赛的门票,就是8月10日在帝都凤祈大剧院。到时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说完,从小包里拿出一张票递给正不解看着她的吴芬,想了想,又从钱夹里数了一千块钱,“这是我借给你的钱,随你作路费或者学费都可以。” 吴芬迟迟不肯伸出手去接,看着彭娟娟一脸真切地等待自己回答,抿了抿唇,才开口道:“为什么想到要借我钱呢?之前我们的关系并不好,相反还闹得很疆。” 彭娟娟看吴芬不肯接,咬了咬唇,目光无比恳切,脸色晕染一丝青色,整个人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彭嘉嘉则担心妹妹病情发作,迅速下了楼来,看吴芬坚持不肯接受,忙从妹妹手中接过钱和票来,放在吴芬的手上,“拿着吧,这是我和妹妹的一片心意,难不成你真想去下苦力挑矿石攒学费啊?” 吴芬挑眉,“好吧,这钱当我借你们的,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们的。不过等回到硫锌矿,我还是会去挑矿石,反正我身宽体胖,正好当减肥了。” 彭嘉嘉闻言,露出洁白的虎牙,“你啊,真是不知道如何说了,明明是个美人胚子,偏偏贬低自己。反正我们家不缺钱,等你大学毕业赚了钱再还也不迟。” 彭娟娟听姐姐这么一说,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吴芬肩,“我以前说你黑,根本就是胡说,其实你只是比我黑一点而已。” 吴芬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哪有这样哄别人开心的。 旁边的方正听说吴芬现在的处境,心思转了开来。等这次回帝都城,自己也找找关系,帮她推荐几个杂志封面的平面模特拍摄吧。不然以吴芬的性情,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不会直接接受对方金钱上的帮助。 三个女孩子笑成一堆,窗外的阳光从缝隙中透过来,照在俏脸上,越发显得青春活泼。 方正勾起唇角,不忍打破这美好的画面,只是现在人来人往,这里明显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便轻咳出声:“走吧,吴芬你不是找我有事情么?” 笑声嘎然而止,彭娟娟不满地瞪了一眼,还好自己已经骗过吴芬了,还取得了她和姐姐的好感。以后自己可不能一再地张扬了,暗地里可以任性妄为,尽耍阴谋诡计,但面上还是要和气才好。 吴芬知道方正急着看那些东西,握了握彭嘉嘉的手,看向彭娟娟,“不好意思,我找方医生咨询一些事情。先失陪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等下就回县城了。你去忙吧,下次有机会再聊吧。”彭嘉嘉将头发往后挽了起来,露出刘海,娇俏的脸蛋散发着一种摄人的美丽,引得旁边的方正频频侧目。 吴芬也注意到方正略带些火热的目光,咧开嘴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便抬脚往下面台阶走。 彭娟娟看到姐姐那逼人的美丽,心里涌起一阵不悦,浑身散发着冷气,看吴芬和方正下了楼,撇了撇嘴,松开姐姐的手,“你自己上去跟赫玲打个招呼吧,我在医院大门口等你。” “你不上去见老师一面么?” “不上去了。应该是她来感谢我们,要不是她来教我们舞蹈,哪里有机会认识汤大哥,偏偏她不懂得珍惜,还玩私奔,现在肚子揣着一个小的,被人甩了,又过来求我们,是什么意思啊?”彭娟娟一肚子的火,自己虽然早早就谈起了恋爱,却一直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因为她知道,没有爸妈的宠爱,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吊一个金龟婿,所以一直保留着清白的身子,外面传言她早恋、堕胎,根本就是流言,事情的真相,除了琉玥,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了。 “小声点,”彭嘉嘉看妹妹口无遮拦,皱起好看的秀眉,“老师的事情我们做学生的还是不要去评论了。毕竟她在我们身上的确是花了不少的心血,你的古筝要不是因为她的提点,恐怕还在九级徘徊呢。” 提起古筝过级,彭娟娟就有气,要不是吴芬在前面显摆,自己能每次都发挥失常么? 便气鼓鼓地说道:“我们不要评论?别忘记了,她先是跟表舅在一起的,是我们的准表舅妈。汤大哥一表人才,不仅是天辰集团的部门经理,更是创和公司秦总的义子,她不就是奔着钱去的么,可最后又声称婚姻敷束了她,向往平淡幸福的生活,结果呢?人财两失,真是活该。” 彭嘉嘉看妹妹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面色有些不好看,干脆不理会她,直接上了楼梯。 病房里,赫玲正拿着汤煜阳的照片看,两眼酸涩,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忙拭去眼角的泪花,转过身来,“怎样了?你妹妹没事吧。” 彭嘉嘉看着眼前的人,想着妹妹说得混账话,不由替老师难过起来,“没事,她只是耍性子而已。老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赫玲垂下头,平静的眼眸闪过恨意,“我已经跟妹妹赫艳联系过了,她下个星期会过来接我回家。” “可是,汤大哥一直在找你。” “他不是刚离开这个小镇么?这世间哪有长情的男人,只不过是女生的奢望罢了。”赫玲有些怨,后悔自己躲着老公,一心为那个渣男着想,没想到他却是给予自己这样的回报。 “你怨他?可是当初在乡政府门口,看到他的车子离开,你为何选择背离的方向呢?难道段初阳就那么值得你放弃所有,包括家庭、事业,甚至是肚子里的孩子。”彭嘉嘉不明白老师的爱情,为何要这样纠葛不清,明明可以坦白说清楚,却偏偏选择用残忍的方式来表达。 “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吧。你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赫玲没有看到彭娟娟上楼来,知道她对自己心怀抱怨,怜爱地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彭嘉嘉看到老师的动作,还是放心不下来,“要不,还是我留下来陪你,娟娟可以一个人回去。” 赫玲不悦,“你还是回去吧。老师不希望你将我当成病人一样看待。”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看对方一眼。 彭嘉嘉知道孕妇情绪多变,怕惹得老师不开心,还想再说什么,却对着老师的后脑勺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闷闷得退出病房。 楼下,方正下了楼,直接往医院门口走去,这个时候大厅里排队挂号的病人比较多,吴芬透过拥挤的人群,看到吴花和刘六子的脸靠在一起,都是满脸的慌张,正在划价收费处排队。皱了皱眉,看前面方正眨眼不见了人影,只得放下心思,将脸往左面一侧,跟了上去。 出了医院,拐过一条巷子,吴芬看到入口,摆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梨花巷,原来这就是刘钱多与刘六子产生分歧时呆着的巷子,看远处弯曲的青石砖路,旁边缠满了绿苔,给人一种古朴、幽静的感觉。 方正走到一间低矮的平屋前,打开门,招呼吴芬进来。 屋里有些暗,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吴芬不敢张口,只得跟着方正往唯一的桌子那边走去,“只有一张椅子,你坐吧,我站着好了。”方正从门后面搬出一张椅子,“咦,是红檀实木的?”吴芬坐上去,看到上面雕得栩栩如生的孔雀,有些惊讶。 方正打开麻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看吴芬这么识货,扬了扬眉宇:“是不是觉得这么寒酸的房间摆着这么一件古物很奇怪?” 吴芬颔首,“原来是古董了,有多少年头了?” 方正举起四个指头,吴芬出声道:“经历了四代人了?那还是有收藏的价值。” 方正耸了下肩,没有回话。翻出那副古图仔细地看了好几遍,才露出一个恍然的笑容。又将医书和那个小巧的铁箱子拿起来瞄了一眼,却随意放下。 “这副古图我拿着有用,其它的东西你收着吧。”方正将图慎重地卷好,找来几张大报纸包好,又用一层油纸包在最外面。 吴芬抱起那个袖珍铁箱子,瞧着那绸锻挺华丽的,“这个箱子你不用打开看看么?” 方正瞥了一眼,笑出声来,“你不是瞧着挺可爱的嘛,我想这里面应该是装着一些玩具类的小把戏吧。” 吴芬将箱子前后翻转了看,听到里面的响声,觉得方正应该猜测得不错,便将它放在一边。 方正抬手看了看表,“走吧,我先出去,你将箱子和书抱着晚点跟来。” 吴芬看摆在桌上的图,“这个不带走?” 方正摇了摇头,“医院人多嘴杂,还是放在这里安全。” 说完,便打开了门,径直走了。 吴芬有些无聊,将那两本医书随意地翻了一下,有些昏昏欲睡,估摸一下时间,才起身,抱着东西,锁上门,往医院走去。 第四十九章 病房里的争吵 吴芬刚回到小姨父所在的病房,就见屋里站满了人,吴村长、吴冲元、刘六子、吴花都围在病床前。 程小阳脸气得发青,双眼瞪向吴花:“芬芬来了,你把刚才的话说给她听下。” 吴花觉得这几天挺晦气的。前几天送到县城宾馆的那批货卖了个高价,自己欣喜若狂,忙将之前在谷桥镇上看好的用来开网吧的门面买了下来,没想到的是遇见婆婆正好过来串门子。接下来婆婆一哭二闹三上吊,玩尽了花样,就是想逼着自己交出私房钱,连夏国仪那个窝囊废都跟着帮腔。 家里呆不下去,自己只得回娘家,本来想去套二哥的保险赔偿金,却不料黄凤英将合同给烧成了灰烬。想向程小兰套另一本合同的下落,正好碰见程昌丽给她介绍廖医生,后来又看到何亮来找程小兰,那硬骨头当然不想签,在自己的要挟下还是不肯妥协,最后还是黄镇长找得人下了好大一番力才办成事情。 看到程小兰背了一身巨债,自己自然没少落井下石,原想继续逼问那保险合同的事情,没想到她却跑回了硫锌矿。这样自己只能来找吴芬要合同,不管怎样,那保险赔偿金都是自己的,别人休想坐享其成。 于是,吴花便邀了刘六子一起到医院来,顺便做个检查,意外的是医生说自己很大可能得了乳腺癌,虽然结果没出来,但这样一来,自己来讨要保险赔偿金的事情更是理直气壮了。 吴花看着程小阳红润的面容,心里升起一丝嫉妒。真是好命,五官长得一般,只不过肤色白些、身材瘦些,却嫁了个俊脸的大个子,而自己呢,长得国色天香,却嫁了个莽夫,连情人也是个老大粗。 这样一想,吴花便看程小阳各种不顺眼,“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说就说,芬芬我问你,二哥给我买的保险合同是不是你拿走了?” 吴芬先前听小姨提到保险的事情,就知道小姑的来意了。只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来问自己,真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爸爸为什么要给你买保险?你只不过是他其中的一个妹妹。他有妻有儿女的,为何要给你这个整天想着算计他工资的妹妹买保险?” 屋里的人开始听到吴花的话,就觉得这是明抢,太不厚道了,现在吴芬这样质问出来,便都看向吴花。 吴村长那天回村子后,就收到了黄镇长打过来的一笔款项,比原先谈的价钱还有多,这会家人尝到了甜头,都劝着自己以后要多跟黄镇长打交道。 所以今天自己过来是送采砂场的正式合同,顺便带上吴冲元,又碰上刘六子在场,正好将吴常义先前签的地基抵押条的事情跟吴芬讨个主意,毕竟程小兰回单位了,吴芬虽然是个孩子,但看她那机灵劲,相信能处理稳妥这件事情的。 吴村长看吴花脸上青白交错,刘六子红了脖子,怕对方争吵起来,便做和事佬:“吴花,保险合同的事情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没看到原件,你说是老吴给你买的,这理由就像小芬说的,根本行不通。我看你还是找出保险合同原件,到时受益人写得谁就是谁的,大家都没有争议。” 吴花手上没有合同,开始吴芬质问时,就有些心虚了,现在吴村长又说得这样明白,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我就是合同弄丢了,才向芬芬要的。二哥做事一向谨慎,肯定会准备多的一份。” 程小阳听吴花这样评论姐夫,跟廖恒交换了眼神,心想姐夫就是做事不谨慎,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的。 刘六子在旁边站着,没有收到刘钱多的消息,又从吴向前嘴里打听到这一切原来是吴芬惹出来,便在心里认定了吴芬心肠歹毒,现在情人好好问她保险的事情,她要是个良心好的,就应该老实地将合同交出来,而不是这样跟长辈顶嘴,落吴花的面子。 刘六子穿着一件花格子背心,下身着一条灰白短裤,脸上有些抓痕,不知道是魏金花还是吴花的手笔。“你这女孩子,真是没有教养,你姑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何必要问东问西呢?吴常义是你老子,他想给谁买保险是他的自由。你管着自己就好了,别老是惹事,出来祸害村里的人。” 程小阳站在吴芬身边,听刘六子这口气,立刻来火:“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吴芬是小辈,就应该受吴花的欺负也不吭声,乖乖地交出合同来是吧。我看她就是太有教养了,才没有计较,要是换做我,早就将人赶走了。这是医院,我老公在住院,你和她来看病人,怎么空着个手,我老公又是怎么受伤的,你不知道?我看真正没有教养的是你才对。” 吴芬看小姨气得满脸通红,忙过去帮忙顺气,对着刘六子说道:“六叔,听你的口气,我似乎还祸害了谁,我不太明白,麻烦你指出来。” 刘六子早就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快要暴了似的,这会听到吴芬的话,直接将心里的怨气一股脑说了出来:“你就是祸害。明明知道刘钱多他们去的工地有问题,偏偏不当场说出来。还有你想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把他们追回来,说几句逃命的话有什么用,他们都是文弱书生,怎么对付得了那些流氓。事后你又装作好人,要我们到汽车站,才错过了追回他们的最好时机。所以吴花说你,是为你好,你不仅克父,还克身边的人,我堂弟只跟你打了个招呼,就占上霉运了。我看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你。” 程小阳闻言,几个大步上去,便给刘六子轮番扇了几个耳光,“这就是给你的教训。如果吴芬是祸害,你那不吉祥的四指就是村里的孽障。” 刘六子两眼冒金星,被打得嘴角挂了血丝,准备还手时,却被吴村长和吴冲元给拉得死死的。 吴芬听着这一字一句的指责,脸色乍青乍白,心里窝着一股火直往上窜。 方正刚进病房,也听到刘六子的兴事问罪,看吴芬面色不太好,便接过话头,“你这样伤害一个女孩子有意思么?她又不是神算,连那工地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你堂弟会不会出事呢?你现在将所有责任推给一个弱女子,有意思嘛?” 看满屋的人都看着自己,方正眼眸紧盯着刘六子,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接着说道:“女孩子本来直觉就敏感,她在临行前的提醒明显是好心,这不他们四个人,还是有一个吴春华逃跑了。要是换作你,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你什么都不清楚,只是预感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会选择马上告诉他们不要去打工么?这没有根据的事情,你说出来看他们会不会听你的,会不会怪你?” 刘六子被方正给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通红,双眼冒着怨气。 吴冲元这次有惊无险,小儿子被找了回来,虽然一回家就生病了,但总算是呆在自己身边。至于大儿子,也来过电话,将事情说给了自己听,所以这次过来医院就是特意来感谢吴芬和廖恒的。 吴冲元明显不赞同刘六子的话,却也知道他是担心钱多才口无择言,见方正说完后,大家都不出声。便咳嗽了几声,打破了屋里的尴尬。 看大家都看过来,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上的一篮子鸡蛋放在桌上,又将早就晕了的黑母鸡提了起来,“小廖,你为救我家那小子受了伤,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廖恒今天有些低烧,听这一屋子的人吵来吵去,头都快要炸了,偏偏出于礼节,自己不好赶人。 看到吴冲元一脸的感激,先前的抱怨也消散了些,“说来真是惭愧,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现在你儿子怎么样了?” 吴冲德也跟着将手里的袋子举了起来,“这是我儿子前段时间猎的兔肉,我将皮剥了,让老伴剁碎后做成了腌肉,医院里的伙食不太好,这个兔肉正好可以顶上,你们晚上吃饭时可以尝尝。” 程小阳看吴冲元和吴村长这么会做人,心情也平和了不少,找了个破麻袋铺在地上,将捆了双脚的母鸡放在上面,又把袋子里的腌肉取了出来,将盆子放在电风扇下。 吴冲元接过廖恒的话,“我小儿子可能受了惊吓,这几天有些做恶梦,不过没受什么伤。吴春华已经去了省城,托吴芬的福,他在那大酒店有了工作。” 吴芬看元伯咧开了嘴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他自己的本事,我只是引路人罢了。” “这明明是你的功劳,不然任春华那小子,整天看小说,骂不过人,打不过人,怎么能这么快在省城找到工作呢?”吴村长跟吴冲元是表兄弟,所以便帮着夸吴芬。 心里却想着,事情发展成怎样,本来想开口问抵押条的事情,现在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看到旁边还是满脸怒容的刘六子,知道他是钻了牛角尖,便低声地劝刘六子。 吴花本以为刘六子为自己出头,正暗自高兴,没想到会被那么医生给说得闭了嘴,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他来了。 “我现在需要钱,保险金的事情你尽快给我回复,不管结果怎样,这个周末我都要五万元现金。”吴花开口就喊了高价,这些年做拉皮生意早就喂大了她的胃口。 却不想,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吴村长沉下脸来,“吴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搞敲诈勒索?麻烦你看清场合。” 吴芬的心则彻底凉了下来,上辈子小姑拿了钱一直做笑面虎,现在这样这样倒好,会狮子大张口,明显是被惹毛了。 盯着小姑看了好半晌,直看得对方心里发悚,才开口道:“保险合同我这里是有一份,不过受益人不是你,而是我。所以你就不要妄想这笔不属于你的赔偿金了。” 说完话,吴芬见吴村长他们都面面相觑,知道他们没有完全相信,便不慌不忙地从小包里拿出上次赫艳给自己的回执和合同正页的复印件,幸亏上次自己看复印件有多余的,便随手抽了一张出来,现在正好用来做凭据。 程小阳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又递到廖恒面前,才转交给吴村长他们看,等大家都看清受益人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才对着有些慌神的吴花说道:“证据就在这里,你还要不要说这是我姐夫买给你的保险啊?” 刘六子也看到上面的粗体黑字,有些责怪的看向吴花,在来的时候自己就有些怀疑,可吴花拍着胸脯作保证,才跟着过来凑热闹的,结果倒好,便宜没占到,自己反而兜了一肚子气受。 吴花见事情败露,脸色难看了起来,随即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软下身段来对吴花祈求道:“小芬,姑姑是不知情的,这是你奶奶告诉我的。我本来也不信,但是今天下午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很大可能患上了乳腺癌,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借用那笑保险赔偿金来治病。你原谅小姑吧,我真的知错了,你没回家,不知道我是被你姑父给赶出来的,家里又闹了饥荒,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说完后,又扯了扯吴芬的裙子。吴芬低头看小姑哭得伤心,面上却是一片冷漠,“那我妈呢,你明知道我们家连学费都交不上,还帮着黄镇长逼我妈签字,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方正在旁边听了这么多,低垂了眼帘,闪过一抹心疼。刚刚自己为她出了头,是气不过那个汉子欺负。现在清楚她的处境,心里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第五十章 揭露真相 吴花看大家都瞪着自己,刚刚很强硬地说了“无论如何要拿到五万钱”的话,现在吴芬又过来跟自己述委屈,面子哪挂得住,干脆作势要跪下来。 吴芬一直有留意小姑的一举一动,现在看她准备屈膝,哪不明白她的心思。不就是认为自己辈份小,根本不敢受她这个大礼,肯定会扶住她,到时她再顺杆子往上爬,好达到她的目的。要是自己迟钝点,没有眼色的话,让她下了跪,到时有吴村长他们作证,更是名声上受诬,到时自己为了赌她的嘴,维护自己的名声,肯定会选择拿钱收买她。所以不管怎样做,自己都是入了她的局了。 于是,在吴花躬身时,吴芬便面色慌张地躲在了小姨的后面,只听“砰”的一声,吴花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 众人听到声音回头时,程小阳则笑得合不拢嘴,“这还没拜年,你就送我如此大的礼,这让我怎么恭喜你好呢。” 吴花看自己的诡计被侄女识破,居然在中途闪开了来,害得自己收不回来,给程小阳这个女人下了跪。“唉呀,侄女,小姑可能真是得了癌症了,这站着就身子无力。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没有钱治病,我迟早会跟二哥去的,只是可怜了夏飞和夏华,到时你那没良心的姑父还不知道会找个怎么样的继母折磨她们。”反正已经没了面子,吴花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吴芬则有些傻眼,小姑一向会说话,性子爱逞强,虽然贪得无厌,但像现在这样不顾面子,跟奶奶一样的耍无赖,真是少见。 吴村长早就忍不住吴花的无理取闹了,也不管这是病房,病人需要安静,大声吼道:“你还可怜?老吴去世时你除了送葬那会哭了,其余哪天不是哈哈大笑的。现在癌症还没确诊,你就过来要钱,还开口就是五万,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这些年是怎么对待老吴的,有讲半点兄妹的情份嘛?” 说起这话,老吴真是活得悲哀。三个妹妹,加上那个不省事的黄凤英,都是只认利益,不讲亲情的。要不是老吴有份正式工作,即使因公致残后退了休,都还有份工资可领,估计这些亲人早就抛弃了他。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养肥了母亲和妹妹,自己家穷得连祖宅都抵了出去,妻子儿女以前跟着他过苦日子,现在人死了,还背一身巨债。 吴冲元也帮着骂人:“你开始问吴芬那态度就不对,她又没欠你钱,后来也拿出保险合同来了,你又哭穷,吴芬说得不错,你这人就是太自私,从来不为别人考虑,你干得那些事哪有半点小姑的样子,刚刚还想陷吴芬于不义,她是个没出嫁的小姑娘,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一跪是不仅折了她的阳寿,更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吴花脸上青红交错,看大家都指责自己的不是,忙可怜兮兮地看向刘六子。 刘六子刚则被吴村长好声劝过,心思也想透了些,开始被程小阳扇过耳光的侮辱也没那么记恨了,现在看吴花这副表情,哪敢帮着出头啊,忙别过脸去当作没看见。 吴花没想到刘六子关键时刻不给自己救火,暗暗记恨起来,只得自己找台阶下,“小芬,今天小姑都是被那医生给逼成这样的,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心里话,你能理解最好。要是实在不能理解的话,小姑也不怨你,毕竟嫂子不在你身边,大人的许多事情你都处理不好。” 瞧,这话说的,把责任推给了医生,又将吴芬说得不懂事。吴芬真是有些佩服小姑的聪明了,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能拿着新华字典认全保险合同上面的字,又将身边的人玩得团团转,还是下了一番苦力的。 旁边呆着的方正今天算是见识了世面,没想到一个农妇这么会扯事非,“是谁给你诊的病情,能告诉我么?我正好是廖大哥的主治医生,我想我有权力维护同事的声誉。” 语气顿了顿,“要是查出来,我同事并没有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我想医院有必要追究你的责任。” 吴花闻言,从地上跳起来,讨好地说道:“我乱说的,不当真的,不当真的。” 旁边的刘六子怕那医生真追究吴花的责任,想将大家的视线转移,便走前几步,站在吴芬面前,将手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纸条摊开,“这是你爸爸给我打的抵押条,把你们那祖宅抵押给了我。” 吴芬伸出接过那纸条,仔细地看了三遍,递给凑过头来的小姨,最后又转给了方正。又是纸条,“你确定是我爸爸当面给你打的条子?有没有见证人?” 吴花怕刘六子说漏嘴,抢着说道:“当然有,就是黄镇长。” 刘六子看吴花帮自己说了,忙点头应道:“对对,这上面有黄镇长的签名,在纸条后面。” 廖恒有些疑虑:“上次你给我们看得时候怎么没说有黄镇长作见证,既然是见证人,怎么不签在一起,而是签在后面,不会是事后补上去的吧。” 不得不说廖恒真相了。可是现在众人都看过这纸条,是吴常义的签名不错,但是这个见证人签字有些奇怪,只是涉及到镇长,吴村长本来想说话的,现在也闭了口,站在旁边看热闹。 方正看吴芬向自己讨主意,心里有些欣喜,面上却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不是正式的抵押合同,是没有效力的。虽然有抵押人的签名,但是抵押权人却没有签名,只是提到过而已。那个见证人也就是担保人,签字的地方不对。所以即使打官司,法官也不会承认这份抵押纸条的效力的,最多是判定它属于效力待定合同。” 众人纷纷点头,吴芬带些感激地看了一眼方正,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现在不追究这份纸条的效力,最重要的问题是,我爸爸负责征收款项,被人冒领了10万元钱,至今没有抓到元凶。所以黄镇长才让我爸爸签了承认书,要他垫钱,之后才有他拿祖宅地基抵押的事情对吧。” 吴花快言快语:“没错啊。所以二哥才跟刘六子签了这个条子啊,有黄镇长作证。” 刘六子则面露难色:“当时我还劝了他,可他主意已定,坚决要跟我签这个条子。” 吴芬看这两人都跳进自己挖得这个坑了,跟方正对视一眼,接着说道:“黄镇长昨天拿了签认书,让我妈签了还债合同。也就是说我爸之前因为要垫钱而将地基抵押,并没有真正筹到一分钱,不然为何有这后续的10万元债务。况且,我爸爸拿祖宅的地基抵押的目的是什么?是借钱吧,我想问一下,刘六子你有多少钱让我爸借的?或者说你没有借出一分钱,反而让我爸赔了这祖宅的地基。我就不相信,我爸爸一个正常人,跟你只不过是个同乡,他不去跟银行抵押,却跟你签什么纸条,倒贴祖宅的地基。” 吴芬看刘六子听到自己这席话,面色有些扭曲。今天要不是他自己话说的过分,凭上辈子他的那份恩情,自己也不会让他太难做人的。可是现在的他跟小姑混在一起,恐怕没那么快醒悟吧。 这些心里话,自己早就想说了,一开始大家都陷入了误区。 廖恒咧开嘴,“吴芬想得真透彻,开始我和岳父都没有想到这点,忙着去猜测纸条的真假了。” 吴村长面露愧疚,“那会老吴跟我提过,只怪我自己没往心里去,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事。” 方正想着自己一直在做恶人,干脆做到底,“所以依吴芬的意思,这个纸条应该是你们伪造的。若是你们还要坚持的话,我会帮助她向公安部门要求立案,并向司法部门申诉,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刘六子和吴花一听到要拿着去立案,都有些慌了,特别是吴花,两腿当即便抖得厉害,“是我弄错了,我问二哥要签字闹着玩,不关六子的事,是我玩得过火了,将纸条交给了六子。还有黄镇长他虽然有签字,但他事情那么多,拿着纸条时肯定也没太注意。”吴花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找人签上黄镇长的大名,还有自己其实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办,现在办砸了,还不知道以后的皮货生意能不能做得下去。 想到这些,吴花哪还呆得住,向刘六子投了个眼色,便缓和了神情,“亲家大哥,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吵着你休息了。我是来看病的,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你今天也累了吧,我就先回去了。小阳、吴芬,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到时带地里的新鲜西瓜过来。” 廖恒看老婆、吴芬都不吭声,只得接过话来,“不用客气,你有事去忙吧。我过几天就出院了,你也不用赶着过来。” 吴花看廖恒不让自己再过来,脸色就变了,但其它人都不帮腔,自己自说自话也没意思,便扭过身子出了门。 刘六子早在吴芬仔细剖析了事情真相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又被吴花给耍了。见她主动承认了下来,就没有过多的责备,只是对她明显不如开始那样的热情了。等她走了,也没有立即跟上去。这会没有了吴花的挑拨,刘六子倒是有些回归本性了,先是承认抵押条的事情是自己不对,受了别人的蛊惑。又镇重地向程小阳赔了礼道歉,看她瞪过来,示意自己应该向吴芬致歉,便有些为难地向廖恒求助,毕竟吴芬是个小辈,自己弯腰向她道歉也不象话。 廖恒接收到刘六子的眼神,而老婆则瞪向自己,便将事情丢给了吴芬,“芬芬,你的意思是?” 吴芬本来有心偿还刘六子前世的恩情,也明白他之前说那些伤人的话都是因为刘钱多的关系才口无遮拦的,但是自己无辜被人误会,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妥协了,“我要他的真心道歉,赔礼就算了。” 刘六子松了一口气,又马上端正了神情,“对不起,吴芬。都是六叔误会你了,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还有抵押条的事也是我心生贪念,才被别人当成枪使。我保证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方正看刘六子能伸能屈,不愧是一条真汉子,“以后说话做事可不能凭人家怎么说就信什么,你自己要能够判断真伪,以免伤害了别人,还给自己会惹来祸端。” 刘六子见这个医生能这么和言悦色地提点自己,忙应了下来。 屋里的其它人,看事情都弄清楚了,便趁着天色还早,纷纷告辞回家去了。 刘六子走在最后面,一个劲地掏口袋,一会儿手上就满是零钱。 吴芬有些好笑,看刘六子将钱递给自己,又是不留一分钱,便开口说道:“六叔,你在这里吃饭吧。” 刘六子则摸了摸脑勺,这个时候的他,跟开始满脸戾气的他完全是两个样,见吴芬不计前嫌,反而留自己吃饭,又有些担心地看向程小阳,见对方扭过脸没作声,便憨厚地笑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事出有因 方正见这边事情已经了结,正准备退出病房时,被程小阳给喊住了:“方医生,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吧,陪刘六子喝点啤酒。” 吴芬这会正将自己先前随手放着的小箱子和书籍往柜子里塞,听到小姨这样说,忙接着说道:“那我出去炒几个小菜,顺便买几瓶酒过来。” 方正知道她们是在感激自己今天下午的出头,反正快下班了,这会也没有急诊病人,不用值班,倒是可以小饮几杯,“那好吧,我先去交接一下,等到吃饭的点再过来。” 程小阳见人家已经答应了,便也起身去看之前煲的汤。吴芬准备出门时,看到小姨的动作,便凑了过去,“这是下午你用新砂锅煲的老鸭汤?不错嘛,看起来就好喝。” 刘六子见大家都有事情做,自己站在边上不象话,也跟着靠了过来,“我前几天在林场打了两只小乳猪,明天我烤好了,给你们送过来。不是我夸,我烤肉的本事无师自通,保证你们吃了满嘴流油。” 吴芬看到刘六子流露出的真性情,不明白他有个老实巴交的老婆,为何还要去跟小姑鬼混,看他这样子,恐怕多数情况是小姑在撮他的钱吧。 “六叔,你平时去采砂,六婶就忙菜地里的活?” 听到吴芬提起魏金花,刘六子脸色大变,随即有些沮丧地说道:“她回娘家了,可能不会原谅我了。” 说到这里,看程小阳和吴芬都露出不解的神情,便低声地解释道:“那天你和吴村长过来找我,正好我偷拿了她的私房钱准备去找钱多,那会她在地里忙活,没发现这个事情。等晚上我回家时,才主动跟她承认是自己的不对,当时她就怪我对钱多比对她好,发了好大的脾气,我怎么劝都劝不住,还跑了出去。” 说到这里,刘六子声音哽咽起来,带着哭腔。“我以为她是去了村长家找程昌丽了,也不敢马上去找她,想着等她气消了,再去村长家接人,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可是我没想到,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就见吴鹏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金花小产了,晕倒地你奶奶家的那个台阶上。” 吴芬没想到魏婶子会晕倒在奶奶家门口,眉毛紧拧,“你后来赶过去时,都看到哪些人在我奶奶家?” “我当时慌了神,赶过去时,金花已经被你妈妈扶进了厅屋,你外公正在给她诊治,当时吴花、程昌丽也在场。” 吴芬看刘六子停顿了一下,“那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跟我有关吧。所以你今天才会表现出那么恨我的样子?” 刘六子虽然表情悲恸,脑子却很清明,先前自己就知道之前是误会了吴芬,才说出那些混账话来,虽然已经道了歉,但是自己那话的确难听。忙伸手往自己左脸抽了几巴掌,“吴芬,六叔浑啊,当时吴花和程冒丽都说没看到金花是怎么倒在地上的,只说见到你妈背对着她们,大声地责怪金花。” 吴芬不解,“我妈不会推六婶的,即使当时她有些生气,但我想应该是六婶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吧。” 程小阳也在边上说道:“这个事情吴花和程昌丽从头到尾都没有亲眼见到,你不能只相信她俩的片面之辞。” 刘六子知道吴芬不信,说实话,自己开始脑子有些混时有点将信将疑,但现在自己很清醒,也不相信程小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便继续说道:“你外公当时说是金花受了很大刺激,精神恍惚,又被人推搡倒地,才会导致小产的,并且以后很难怀孕了。” 说到这里,刘六子有些犹豫,“今天上午吴花来找我,说是要我出面去逼你兑现抵押地基的事情。本来我那天从县里回来,就不大想再跟她掺合这个事情了,可是她说知道金花小产的经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我都有些相信了。” “她说了什么?”吴芬逼问道。 “她说金花从你妈嘴里知道,钱多他们失踪的事情是你串和那帮匪徒来欺骗我的,我上县城去找钱多,实际上那四个人早就被你通风报信,给转移出了镇,你为了封我的口,就请我去了刘桂香快餐店玩。所以那时金花才会很气愤,而你妈不仅不承认,又大声吼她,接着还推了她。她说你妈又是听你在电话里说的,后来我去找了李彩凤,她说你妈当时接了很长时间的电话,提到过县城、钱多、我、女人什么的。”刘六子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吴芬听完后,也知道为什么六叔那么针对自己了,敢情都是小姑在搬弄是非,以前就知道她会说话,可是没想到她说鬼话也能这么精彩,这要是她本人在这里,自己到要给她颁个“最爱诬蔑奖”了。 想来有些好笑,便好奇问道:“那个刘桂香快餐厅是做什么的?在哪里啊?” 程小阳却将吴芬打发开,“姑娘家的,问这个做什么。现在事情也搞清楚了,还不快去外面炒几个菜,多打点米饭。” 吴芬嘟着嘴,“那我得吃苦瓜炒蛋,这个可是我很喜欢吃的菜。” 程小阳笑出声来,“鬼丫头,日子过得这么苦,还偏爱吃苦瓜,我看你是苦中作乐。” “对,小姨你太聪明了。你不记得我那背了六年的书包上的名言‘学海无涯,苦作舟‘么?”吴芬乐了,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 程小阳看吴芬越说越来劲,便推着她出了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 第五十二章 突然的告别 吴芬很无奈地出了门,嘴角挂着笑意,看到麻脸护士正频繁地往方正办公室方向瞄,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轻手轻脚地走到她面前,“方医生好看吧。” “当然好看了,不仅个子高,人也有个性,还是城里人。”麻脸护士眼睛眨也不眨,干脆将手支着脑袋,对着方正的门看得起劲。 “可是你看得是门吧,要是看人的话,得拐个弯。”吴芬站在那个位置,瞧了半天,只看到一扇门而已。 “你不明白,爱一个人,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能第一眼看到对方。”麻脸护士吐出一句很深奥的话来。 “不明白。你很爱方医生?”吴芬差点喷笑出来,没想到女人陷入爱河时都会说些高深莫测的话来。 麻脸护士闻言,不舍地将视线转移过,“我都放在心里,这里很爱很爱,只是不敢告白。” 吴芬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这样火热的目光他应该有感觉吧。我想,他要么是等你主动吐露真心,要么是不喜欢你。” “那当然是不喜欢我。我长得不好看,满脸的麻子,他平时是直接略过我看着别人说话,压根就不知道我姓什名谁?” 吴芬见麻脸护士神情一下子落寞了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想起小说里的情节,便照搬了过来。“不要这么自卑嘛,每个女孩子都是天使,是上帝的宠儿,等她们成年以后,上帝就会派一个男士来到她们的身边,宠她、爱她、守护她。所以即使方医生不喜欢你,你也要有信心,因为你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说到这里,麻脸护士已经一脸地憧憬,“我决定了,放弃方医生那棵独木,去追求那个小帅哥也不错。” 吴芬看她脸上一会儿晴,一会阴的,这会又是满脸梦幻。“你没事吧。” “没事,有事的是你。”麻脸护士撅了撅嘴。 吴芬“啊”的一声刚落,便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连忙转身,看到来人,直接愣在了那里。 杨茂眼里满是笑意,嘴角轻轻地翘起一个小弧度,“芬,是不是见到我很惊讶?” 吴芬机械地点头,眼睛盯着面前的杨茂,天蓝色t恤衫、直筒裤,修长的腿被裤子紧裹着,露出很好的身材线型。 杨茂很想就这样持续下去,看到此刻有些迷糊的芬,心里不断地涌上一股冲动,“我可以抱你么?” 吴芬眼睛眨了眨,长长地睫毛忽闪着,如一个陶瓷娃娃般,更是惹得杨茂心痒难耐。 往前走二步,在旁边那护士偷笑中将人给抱在了怀里。杨茂有些怜爱地将头搁在吴芬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深吸了一口,很想将这香味深印在脑海里。 “发生什么事啦?这么煸情,我会误会你喜欢我的。”吴芬受不了这种悲情的气氛,连忙开起了玩笑。 远处的方正刚好出门,就看到了这一幕,眉宇拧得很紧,看来旭有对手了。 而此时杨茂的声音则变得有些低落,“没什么事情。”酝酿了一下情绪,将吴芬松开,看着她清澈明亮的双眼,千言万语如哽在喉,只将一封信放在吴芬手上,便退回几步,又深深地看了吴芬一眼,不舍、心疼、思念等交织在一起,让吴芬心不觉往下一沉。 吴芬手里紧紧地抓住信,见杨茂不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想了一下,便跟了出去,只是还是来不及,只看到一辆军事吉普车扬长而去的背影。 方正跟在后面,见吴芬整个情绪有些失常,“他是去部队当兵了。” 吴芬调转头,一脸地平静,“我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突然。” “应该是部队里的内部名额吧,否则不会这么急。”方正推了推眼镜,看吴芬眼圈发红,接着说道:“不是说去炒几个菜么,走吧,我陪你去。” 吴芬低垂着头,露出饱满姣好的额头,睫毛上挂着泪花,晶莹剔透。“等一下,我想把这封信看完再去。” 方正见吴芬这样一说,便不再言语,只是站在一边看远处的风景。 吴芬将信从手上抽了出来,一层一层地拆开,居然包了七层纸,不由有些汗颜,旁边方正眼睛余光瞄了过来,也是有些吃惊。 信上写了很多他的心情,重复了很多个“想你”,让吴芬脸刷得通红,最后说家里逼得很紧,才答应去部队的,要自己等他回来。 看完信,吴芬便说不出话来,很显然,对于杨茂露骨的思念,有些惊讶。但是通篇都没提到喜欢的字眼,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以弟弟的身份,才对姐姐很是想念呢。这么一想,吴芬虽然觉得这封信言辞有些黏腻,却还是可以接受的。 “走吧。我们去那个土菜馆吧。”吴芬心情好转了许多,抬起头来对方正说道。 方正显然没想到吴芬会这么快接受这封情书,难道是要答应那个男孩子,便试探地问道:“男朋友写的?” “是弟弟,刚刚来的那个男孩子。”吴芬没听出方正话里的意思,很自然地回道。 “蒙我的吧。弟弟会这么郑重地写情书?”方正可不相信,没人会象吴芬这样不正常,收到情书不是高兴,更不是生气,而是平静。 吴芬走在前边,听到方正这样质疑,有些不满。“你不明白。我们都是17、18岁的年纪,哪会那么轻易地说出喜欢别人呢。况且,我跟他太熟悉了,看着他就像照镜子一样。你觉得这样的我们会有可能是恋人么?” “难道像我这个年纪就会很轻易地说出喜欢别人啦?你这是什么逻辑。”方正反问道。 “不是很轻易嘛?年纪大了,自然没有年少时的害羞了吧,所以要是喜欢一个人的话,应该很容易开口的吧。”吴芬将被风吹乱的头发用手指勾顺,看到眼前的菜馆,便顿住了脚步。 方正走在后面,看到人停了下来,将吴芬说的话认为是代沟,便不再深究。 菜馆门口,赫艳正跟老公说着话,脸上喜气洋洋的。抬起头,隐约见门外有客人的身影,便站起身去迎接。 “欢迎光临,请问有几位?”吴芬站在台阶上等方正,听到声音,便转过头。“咦,赫姐?你是这家新菜馆的老板啊。” 赫艳也很意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昨天刚开张,人比较多,我就过来帮忙。请往里面坐吧。” 两人跟在后面进了门,看到大厅是宾朋满座,吴芬咧开了嘴,“恭喜啊,生意真好。” 赫艳颔首,将人带到一个包厢里,“这个包厢比较凉爽,你们坐会吧,我去叫他们泡壶果汁。” 吴芬没有落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赫姐,我是想炒几个菜打包带走的。我小姨和姨父还在医院里呢。” 赫艳看了吴芬和方正一眼,“没关系的,还是病人要紧。我去给你拿菜单。” 吴芬见赫艳没有不愉,便跟方正坐在了包厢门口,“你跟她很熟?”方正问道。 “恩,我去办保险理赔,就是她接待的。” 方正联想起先前病房里发生的事,便不再继续问了,两个人就这样干做着,等了好半晌,却见赫艳没有拿菜单,而是提着一个大篮子过来,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用网兜着的西瓜。 赫艳见这两人不解地看过来,大声地笑了出来,“今天接了几十桌寿宴,这些肉菜都是野生的,肉质鲜嫩,口感极好。我刚进去厨房,看那厨师多做了些,便挑了几样,你们看这些够不够?” 吴芬接过篮子,往里面瞧了一眼,有野生牛蛙、手撕盐焗鸡、叉烧、辣椒炒肉、芋头蒸排骨、剁椒鱼头、凉拌皮蛋、清炒苦瓜,不由有些怔愣,“赫姐,这也太多了,差不多一桌菜了,我不能要。” 赫艳则唬下脸来,“这还多啊?你不用的话,我们这里冰柜还没到货,到时只能浪费掉了。你都叫我赫姐了,又何必跟我客气呢。” 吴芬闻言,往方正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眨了下眼睛,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那就多谢赫姐了。” 方正站起来,一手提过篮子,见里面的菜都被贴了保鲜膜,不由觉得赫艳为人大方,做事细心。 赫艳将西瓜提起来,“这是自家地里种的,不值几个钱,你也拿去吧。对了,这位是你朋友吧?。” 吴芬忙介绍道:“对,他是镇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叫他方正就可以了。方正,这是赫艳。” 方正点点头,也跟着叫了声“赫姐”。赫艳则笑眯眯地应道:“真是一表人才,吴芬,你眼光不错。” 吴芬一听,知道是被误会了,解释道:“我们还是朋友。” 赫艳则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哦,我知道了,现在是朋友,以后就有可能是男朋友了。” 吴芬被打趣得两腮通红,忙推着赫姐往前面大厅走,到门口时,赫艳提了一句保险的事情:“那个保险金,我们已经派业务员去调查了,如果快的话,这个星期可以到帐。” 吴芬被这句话给震住了,“真的啊?那谢谢赫姐了,不过要是有人来问这份保险金额是多少的时候,麻烦你保密。” 赫艳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保险金她的家人不知道,但是面上却没说什么,毕竟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会的。到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吴芬才想起,自己当时留得是李彩凤店里的电话,便回道:“那个电话我可能接不到了,因为我过些天就要回去了。”吴芬有些为难,自己身上没有扩机,而硫锌矿也是公用电话或家用电话,接电话的话,都不是很方便。 方正走出来时,就看到吴芬苦皱着眉头,“又怎么啦?” 吴芬闻言,抬起头,眼角翘了起来,“方医生,那个保险的电话还是留你的吧,我身边没电话。” 方正见赫艳看了过来,很爽快地点了头,并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赫艳,见对方存了新号以后,便看向赫艳:“赫姐,谢谢你的请客,下次有机会再聚。” 吴芬则被赫艳拉住了手,两个人又是一阵拥抱,才不舍地分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三章 机遇 吴芬将放在手心里的100元钱快速地揣进赫姐的上衣口袋里,不等她回神,便拉着方正的胳膊往前面跑。 “喂,等等我。”两个人往前面跑时,就听到后面传来急促地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赫艳正拔腿直追过来,那冲劲看得吴芬一愣一愣的。 方正提着东西根本没怎么跑,不过步伐比吴芬迈得大,因此两个人差不多同时到达医院大厅,后面的赫艳则落后几步也跟了上来。 “拿着,我说了今天是我请客,你这样给我钱,明显是在为难我这个做姐姐的。”赫艳嘴唇发白,汗如水般直流。吴芬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升起一阵愧疚。 “赫姐,你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还是让方医生给你看看吧。”吴芬猜想估计是刚才赫姐那股冲刺的劲太猛了,身体可能有些吃不消。 赫艳随手往脸上一擦,摆摆手,“没事,我就是刚刚跑得急了,肚子里的宝宝闹腾了?” 这下子,连方正都有些担心起来:“知道怀孕还跑那么快,你不怕伤着孩子?。刚怀孕的这三个月都要格外注意,不能太劳累,否则容易自然流产。” 吴芬闻言,拉起赫艳的手,“进去坐坐吧,等下我送你回去。” 赫艳反手拽住吴芬,“不用,我这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舒服多了。”说完,就将钱重重地放在吴芬的手掌心,“等你去省城读大学了,到时再相约聚一聚吧。我有个闺密在省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做事,我每两个月都会去她那里玩几天。” 吴芬没想到这钱又回到自己手上,看了旁边的方正一眼,知道自己再推搡,赫姐可能真的要生气了。 “好吧。开学后给你写信。你真的没事?”吴芬关心地问着赫艳。 赫艳则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我走了。”说完,就准备转身。 “赫艳!” “吴芬。”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吴芬和赫艳纷纷侧目。 一个穿着红色镶银边蓬蓬裙子的女人,头发随意地用个水晶发夹夹住前面的几缕,后面则披散着,肤色很白,身材削瘦,若站得近的话都能隐约看到她额头上显露的筋脉。此刻她满眼含泪,专注地盯着赫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愧疚、不安、惊喜。 赫艳扭转头,看着眼前的人,也是一愣,可是很快便恢复了平淡,“你怎么会在这里?汤煜阳呢?”说完,看到她隆起的小腹,嘲讽地说道:“是不是他不要你了?所以你才会偷偷回来的?” 对面的女人听到赫艳略带讥讽的话,表情有些悲恸,泪水在眼框里打转,半天不回话。 这边,吴芬稍微抬头,便看到站在离自己不到5米远的吴向前,他穿着一身格子衬衫,头发往后梳,露出宽阔的额头来,下面是一条西服裤,显得人成熟很多。他背上还背了个大包袱,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此刻见吴芬看过来,露出羞涩的表情。 “你是要去打工?”吴芬给方正递了个眼色,看他点头后径直往病房去后,才又回头望着吴向前。 吴向前有些紧张,心跳得厉害,手心里全是汗,小声地说道:“哥哥打了电话回来,要我也去福来登上班。” 说到这里,吴向前又仔细地看了下吴芬的眼色,见她只是平静地盯着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不高兴,毕竟刘钱多他们还没有消息。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坐表哥的摩托车过来的,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这是我爸妈要我送给你的野蜂蜜和茶油,还有,我想说,谢谢你帮我和哥哥推荐工作,哥哥也很感激,他在那里传菜部做事,听说包吃包住,底薪有七百元一个月。” 吴芬颔首,“嗯,我知道了,你晚上去省城,还有车么?” 吴向前见吴芬接了话,连忙小跑过来,将手里的篮子放下,“有的,哥哥说还有最后一趟。我先走了,等你到华大上学后,我和哥哥会去看你的。” 吴芬露出微笑,“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吴向前则有些缅腆地笑了笑,才转身往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跑去。 吴芬顺着他跑的方向,看到何亮站在摩托车旁边,正往这边招手,便咧开嘴笑了起来,又盯了半晌,直到车子启动时,才转过身来。 于是,便看到赫艳两姐妹相对无言,气氛尴尬的情形。 吴芬有些无语,不管以前发生什么,可是这两个人都是孕妇,就这样傻站着也很辛苦,便打破了平静,“赫姐,这是你姐姐吧。要不你们进去我小姨父那边坐会吧。”眼前这个少妇跟赫姐眉眼有些相似,吴芬便猜测到她们可能是姐妹。 赫艳则拒绝道:“不用了,我跟她的情分当初就已经一刀两断了。”这话一落,对面的少妇不由哭出声来,“艳子,是姐姐不好,姐姐知道错了,现在也尝到了苦果。” 赫艳转过身去,“这是你自找的。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话语仍然很强硬,丝毫没有姐妹重逢的欣喜,看来她们的过去有些复杂,明明放不下彼此,却又不肯去面对。 赫玲看到妹妹远去的背影,无声的抽噎着。想到她见到自己时态度一如当年的强硬,原来她那么在意自己当年的伤害,竟然连多看自己一眼都觉得是累赘。 吴芬见赫艳脸上流露出很难过的表情,眉宇紧皱着,连跟自己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又看到她姐姐还在一直盯着赫艳的背影瞧,哭得如此伤心绝望,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边上陪着她。 等赫玲回过神来时,看到面前的小姑娘正担心地看着自己,便虚弱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你是一直陪我在这里站着么?” 吴芬关切地问道:“你脸色很不好看,还是回病房去休息吧。至于赫姐,她可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吧,估计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我建议你还是等两天吧,既然她知道你在这里住院,说不定想通了的话,会直接过来看你呢。” “真的嘛?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嘛?”赫玲脸上终于有些笑意,连着反问了吴芬两次。 吴芬见她不再哭了,便安慰地应道:“当然了,你们是亲姐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吧。” 赫玲直点头,这个时候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开心地露出带了牙套的牙齿,“谢谢你了,我叫赫玲,你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我叫吴芬。”点了点头,也跟着介绍自己。 赫玲将“吴芬”念叨了几遍,才惊喜地说道:“省文科状元,我可找着你了。”说完,便热切地拉住吴芬的手。 吴芬有些受宠若惊,手被赫玲握住,触及到她极瘦的手骨,“赫玲,你怎么这么瘦?是吃不下饭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玲忙摇头,“我没事。我可找着你了。你还记得么?你以前在《晨之光》杂志上帮一首古筝曲写过词吧。我就是那首曲子的作曲人。” “哦,你就是姚陌?”吴芬有些惊讶,没想到赫玲是华夏国比较著名的作曲家。 赫玲点头,脸上有着怀念过去的幽深,“那都是过去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词被选中了么?后来杂志社联络到我,说你的联系方式更改了,便先将钱打给了我。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你,给你上初中的学校也打过电话,都没有问到你的联系方式。” 吴芬当时看见自己投稿时的编号是六千多了,根本没有抱多大希望,那个联系地址更是随便写的。没想到,自己会中奖,更诧异的是赫玲会帮自己代领,还找了自己三年。 “奖金很多么?我当时以为没希望了呢。”吴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赫玲眉开眼笑,“真是服了你了,连奖金和比赛规则都不看。有五千呢,等下我上楼去给你送来,你是有亲戚在住院?” 哇,这么多,顶自己一年大学的学费了,吴芬眼里直冒粉红的星星,“是我小姨父在这住院,病房就是急诊室斜对面的那间。” 赫玲见吴芬乐得摇头晃脑的,只差没有蹦起来。又看她身上穿得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胸脯发育得很好,臀部很翘,挺适合做女配角的,便提意道:“哦,知道了。你身材这么火辣,有没有兴趣做演员?” “我?不行吧?我这么黑,又长得胖。”吴芬连忙否认。 “你就这么没自信?以你的身高,哪还算胖啊?我倒觉得标准体重挺好的。至于肤色嘛,确实有点黑了,不过可以打粉底的,现在天辰集团推出了彩妆,我觉得挺适合你的。”赫玲将吴芬全身上下又打量了一下,想了一会,才说道。 “是哪方面的角色?只要不是太露了,没有亲密戏,我倒是可以兼职试试。还有薪水怎样?”吴芬见学费有了着落,心情很好,嘴唇微翘。 “是武侠戏《落崖》里的一个小炮灰角色,戏份不多,不过薪水还不错。没有亲密戏,倒是会有虐戏,花的时间也不多,拍完的话应该有一万吧。”赫玲想了一下,其实吴芬更适合演女配的角色,只是她几乎是小白,没有任何经验,还不如先演一个小角色试试水。 吴芬想了想,又问了赫玲关于《落崖》的不少事情,两人越聊越投机,直到刘六子过了喊人时,两人才分开回到各自的房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四章 迷惑 回到病房时,吴芬见中间摆了一张四方桌,人都坐齐了,正等着自己,“让你们久等了,刚刚在外面聊了一会。” 方正盯着吴芬:“你居然陪着她站了那么久。她是医院里的特殊病人,楼上那个惟一的单人间就是专门为她腾出来的。” 吴芬笑出声来,见小姨和姨父正望着自己,便说道:“那是当然啦,你们知道她是谁么?她可是国内比较著名的作曲家姚陌。” “姚陌?那个《陌上人梢》就是她作的曲吧。”程小阳连忙问道,“那我明天去见见,听说是个大美女来着,你姨父还是她的忠实曲迷呢。” 廖恒见老婆将自己的偶像说了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哪是曲迷?只是年轻时关注过她一段时间罢了。” 程小阳反驳道:“你别贫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晚睡觉前都要哼两下她的曲子才能睡着。” 众人一听,敢情是催眠曲,都抿着唇笑了起来,尤其是刘六子还背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 吴芬见小姨父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刚刚姚陌说,她三年前举办的征词大赛,我得了奖,奖金有5千元呢。” 廖恒开口恭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今年的学费有着落了。” 吴芬回道:“那是,以后的学费我都自己想办法筹集,不用你们再为我紧衣缩食了。” 刘六子在旁边,喝了几杯啤酒下肚,脸涨得通红,“明年你的学费我包一半。” 程小阳睨了一眼,打击他道:“明年华大就成了贵族学校,估计学费得翻二番,你还是把钱攒着给金花吧。” 这么一说,刘六子便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姐说得对。” 方正先前就吃了几口米饭,因此这会喝了酒,脸上还是很白净,没有半点红晕,“恩,华大被以前的一个赞助商收购了。不过贵族学校也有好处,教学质量会上升,师资力量比以前强,涨学费是必然,但相应的奖学金也会翻番。” “那奖金我包了。”吴芬一听奖金也正比性的往上蹭,不由拍拍小手,作保证状。 “强!”方正竖起大拇指,见吴芬只吃皮蛋和苦瓜,便夹了块鱼过去,中途却被程小阳给抢了,“还是我吃吧,吴芬还在孝期呢,她准备吃三年素。” 刘六子这时满脸红晕,惊讶地说道:“三年?吴芬你真厉害,我想常叔要是能听到这句至孝的话,不知道多高兴呢?。” 吴芬闻言,脸上显露出忧虑来,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地吃着饭。 方正见吴芬有些落寞的情绪,知道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便拉着刘六子喝酒,不一会儿,脸上也满是潮红。 等大家吃完后,桌上的菜所剩无几了,刘六子则喝得醉醺醺地,口里不断地嚷着,“再来一杯。”却被方正给扶进了对面的一个空病房里。 这边,程小阳和吴芬收拾好后,又各自准备拿衣服去厕所洗澡,方正出来时,见两个人往走廊尽头那边走,便叫住了吴芬,“去我宿舍吧,有单独的浴室,还有热水器。” 程小阳和吴芬对视了一下,说道:“那麻烦你了。”接着两人便跟在方正后面走了。 等洗完澡回来后,小姨又帮着姨父收拾,吴芬躲了出去,碰到过来送钱的赫玲,两个人聊了好半天才分开。 再回到病房时,小姨和姨父睡得正酣,吴芬便熄了灯,找了一张方正白天搬过来的躺椅,和衣一躺,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吴芬是在车子的颠簸中醒来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趴在方正身上,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却又不小心撞到打开的天窗底沿,“哧”痛出声来。 “坐好!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吧。”方正闭着双睛,脸上有些疲惫。 吴芬坐好后,才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小轿车上,又瞥见前面的后视镜,不由一愣,开车的居然是那么叫王允的矮个子警察,对方也正好瞄向镜子,视线撞到一起,王允咧开嘴打招呼:“醒了?我们又见面了。你真厉害,居然睡了十二个小时。” 吴芬一怔,怎么可能会睡这么久呢,忙看向方正,见他那副很累的模样,只得换了个话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帝都!”方正还是淡淡的神情,依然闭目养神。 吴芬又往窗户外面瞧了瞧,车子正在市政道路上面行驶,看到两边的广告牌,这会应该是在吴阳市区吧。 “我还没跟小姨她们打招呼呢,你怎么不叫醒我?” 方正闻言,这才睁开眼睛,眼眸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来,“昨天你那个病房里有人故意放了煤气,所以你小姨和廖恒都煤气中毒了,经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今天清早又被元警官送去县人民医院了,毕竟那里的医疗水平和条件比镇上好。” 吴芬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为什么会没事?我要回去!他们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安心跟你去帝都呢。” 方正就知道吴芬会闹起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你当然没事,人家刘六子为了救你出去,吸了不少煤气,现在是中度昏迷。你要回去可以,不过先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 犹豫的接过信,吴芬才知道,原来是有人为了逼外公出面,故意制作这一出,就是希望用小姨她们来牵制外公。 在信中,外公还嘱咐自己一定要去帝都城,并将他托付给方正的木匣子亲自交到孙爷爷的外孙手上。 吴芬瞥向方正,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脚,忙低下腰去看,是一个很旧的小匣子,上面还用丝绸绑着一封信。“你怎么知道我外公住在哪里?” 前面的王允听到这话,连忙乐呵着说道:“我可是长宁百事通,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外公家的地址呢。” 原来如此,外公让自己不要担心,可是自己又怎能放得下,只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呢,外公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医生,哪值得对方这样大费周折,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方正一直盯着吴芬,见她满脸困惑,不由安慰道:“没事的,你小姨她们刚刚已经打过电话来了,说住几天院就好了。至于刘六子,你放心好了,他的主治医生是我以前的同学,据他说今天下午人也应该会醒过来。” 吴芬闻言,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但是病房里没有煤气罐,这媒气如何放进来的,那别的病房有没有波及呢? “可是我记得病房里没有煤气罐啊,这煤气难不成是从外面放进来的?” 方正点了点吴芬的额头,“你确定没有煤气灌,要不然昨晚那盘鸡蛋是怎么炒出来的?” “你是说小姨买了煤气罐,在病房里烧菜?我怎么没注意到?”吴芬费力地回忆,可是就是不知道这个煤气罐会放在哪里。 这个时候,王允在前面说道:“是元队长从家里搬过来的,放在隔壁病房里炒菜,晚上睡觉时,那边有人住进去了,便被你小姨给搬回了自己病房。” “哦,那你们元队长真是帮了倒忙,要不是这样,哪会让那些坏人有机可乘?。只是没想到刘六子会舍身救我。” 方正点点头,刘六子的确是条汉子,只不过容易被人挑拨,“他那人亦正亦邪,可以结交,但不能深交。” 这话说得没错,比如昨天他开始说的那些话,那么容易被吴花迷惑,事后见风向不对,又低头道歉,可能是前世他的那份恩情,让自己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个有主见的人,最后才会那么容易接受他的道歉。 车子顺着吴阳市的主干道一直开,吴芬感觉一阵睡意袭来,见旁边方正已经打着酣,不由地侧过身子,也睡了过去。 直到肚子饿得直抗意,吴芬才醒转过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自己居然在睡一张水床上。 “方正,方正”有些迷惑,这场景转换得也太快了,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住。 远处传来一阵回声,整个房间空旷极了。 周围是刷得粉蓝的墙漆,白色的门页,此刻被风吹得哐铛响,偶尔还伴随着外边的狗叫声。 吴芬心里怕的慌,光着脚出了门,外面是一条很长的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的铁门,静谧、阴森。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个楼梯口,抬头一望,上面好象有哭声传来,而楼道的墙壁上画着一副副壁画。 “你想干什么?”后面传来一个双重声音。 吴芬吓得全身发抖,怎么有人说话会有叠音?“嗯?”后面的声音又尖锐地响了起来,如催命曲般。 双腿发软,慢慢地转过身来,只见到一个黑影,“我想出去找我朋友。” 说完,吴芬能感觉自己心跳急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方正和王允他们又在哪里? 好半晌,那个黑影才拿起一片叶子,轻轻一吹响,吴芬只感到耳膜生疼,脑袋发晕,便不醒人事了。 黑影则是无察觉般,继续吹完整首曲子,直到后面有人进来,才作罢。 “主人,那两个年轻人已经闯过了三关,我们要放人么?”一个带着蝎子面具,一身红色长袍的人低着头,对那黑影人恭敬地说道。 “恩,给霍家放个消息,就说东西已经到手,交易完成。”黑影侧过身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那张满是疤痕的脸,上面横纵交错,坑坑洼洼,寒气四溢。 “是,主人。”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机械地回道,黑色的嘴唇流出腥臭的血来。 第五十五章 血铃铛 黑影人背着手一挥,那个面具人便退了出去。 旁边一道白影闪了出来,是一个留着齐肩碎花的男人,双眸充满了血丝,“主人,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个姓方的小子?” “你质疑我的决定?”黑影人转过身来,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哪怕只是盯着你看,都叫人毛骨悚然。 白影人吓得不敢呼吸,连忙跪在地上,“鹰不敢,还望主人饶命。” 黑影人沉默半晌,“起来吧。有没有提炼好尸毒?” “回主人,已经提炼了100g。只要主人再给我点时间,属下相信一定能达到霍家的要求。”鹰恭敬地回复。 “哼,霍鸿峰那个老匹夫野心旺盛,你就把提炼好的100g尸毒直接交给他好了,待银货两讫后告诉他,暗城以后不会再接此类生意。”黑影人抬起胳膊,将袖口拢起,露出白森森的手骨。 鹰一直跪在地上,“是,主人。还有一件事情,莫家前不久出动了罗门的人。” “哦,莫老的影子亲自出手了。哈哈,帝都城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黑影人狂笑,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倒要看看莫家与霍家对上,华家会是如何选择?“刘式国最近有什么动近没有?” “回主人,刘式国已经取得了左家吾的信任。还是主人英明,一个梅若盈就将他搞定了,属下相信主人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能到手。”鹰忙讨好地说道。 黑影人一顿,“恩,黄有为那玫棋子已经没什么大用了,这么多年浪费我太多心血,却是一件大事都没干成。” 鹰闻言,“主人,要不要…”,末了,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不用,先留着他。他不是恨程书楠么,就让他们互相掐架吧。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着,适当地时候添把火就行了。” 鹰颔首,瞥向地上躺着的丫头,“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主人要找的人?” “我有种直觉,她会是我将来的死敌。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顾雨秋的下落,只有他才能催动血铃铛,那样我才能有机会重见天日,不用再守在这地宫里,等着日益老死。”黑影人语气有些无奈,纵然自己有家传古书,却还是不能治愈自己的怪病。即使有一大帮手下,以及一个暗夜帝国城,那又怎样?向往光明是他今生的执念。 鹰见主人心事重重,不由问道:“血铃铛跟左家有关,但是顾雨秋说的另外一个条件,恐怕整个天下都难找到。” “一体双魂人的心头血,我也没有把握。你要蝎军联系各地的丐帮,多多留意当地的异象,有动静的话立刻通知我。”黑影人说完话,便背过身去,盯着吴芬的面孔,满脸复杂。 “既然她对主人有威胁,为何不先下手为强?”鹰站起来,上前一步,不怀好意地看着晕撅的吴芬,提议道。 “不用,既然有可能是死敌,我就给她公平的机会。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插手,她会成长到什么地步。”黑眼人双眸微眯,随手又拿起那片似玉状的叶子,吹了起来。随后整个身体动了起来,脚步轻移,每挪一步,都能听到锁着脚裸的铁链撞击声。 鹰恭敬地伏首在地,直到黑影人上了楼,才拖着吴芬进了一间黑屋。 门刚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便迎了上来,“鹰哥!”,鹰摆摆手,将吴芬放在手术台上,“给她催眠,让她忘记这里的一切。” “好,给我半个小时。”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应道,又招呼几个围上来的助手将人推进了里间。 鹰坐在一张卡椅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那几个人出来,“怎么样了?不是说只要半个小时么?” 那个穿白大褂的人,也就是领头人,有些迟疑地回道:“这个女孩子意志很坚定,记忆深处似乎有着很痛苦的记忆。我催眠时,也顺便给她的那些记忆下了多重暗示。只要不是脑部受到大的撞击,她就永远不能完整地记起这些事情。” 鹰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将吴芬一捞,大踏步地离开了地宫,直接将人丢进王允的那部小轿车里,便衣袖一甩,扬长而去。 这厢,方正和王允闯完了第三关,就被两个机器人给丢了出来。 两个人站起身来,相视一笑,回忆起刚才的闯关真是险象环生。 在去省城的国道上,路过加油站时,车辆被一群乞丐给围了起来,王允和方正相继下车去与那群乞丐周旋,等回到车上时,却发现吴芬失踪了。 由于地处农村,他们两人就在附近找,不小心闯进了一个废弃的纺织厂车间。中间堆满了纱、布、染料等,而正上方是一个大大的电子显示屏,画面上吴芬睡得迷糊,而他们站得位置却放了三个罐子,里面分别是三张闯关任务卡。 两人大惊失色,没想到电影里出现的东西竟然搬到了现场。拿起任务卡,详细地看了下说明,环顾下四周,只见右边立着四道门,分别是:拱门、梁门、生门、死门。 方正神色严厉,“反其道而行,我们先进死门,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那第一关就选死门,第二关选拱门,最后一关选生门。”王允盯着四道门,来回看了几趟,又联想起小说里写得攻关诀窍。 “第二关先不选,等闯了第一关再说。”方正想了想,他记得孙老师曾经研究过古代的排兵布阵,当时多次强调了一个词:“顺应天命”,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第二关应该是“拱门。” 王允见方正说得如此郑重,点头表示同意。自己虽然提议“梁门”,也不过是冲着名字好听罢了。 两个人商量妥当后,便相继推开了死门,而进去的画面,则让人瞠目结舌。 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一所幼儿园,而两人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砂坑,王允笑出声来,“原以为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没想到是带我们回忆幼儿园的时光。” 方正却正好相反,绷紧了身体。越是阳光的表面,往往伴随着最不堪入目的真相,而眼前也是如此,看似美好,却诡异地违和。 “还是小心为妙。”方正提醒道。 王允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穿过操场,径直进了教学楼。 这是一幢四层楼的集教学、办公一体化的幼儿园主楼,咖啡色的外墙面砖,内墙是白色的仿瓷涂料,楼地面是细石混凝土地面,每扇窗户的门框上都刷了天蓝色的油漆,玻璃是双钢化中空的白玻。 随手推开红樱桃工艺实木门,王允一脚踏空,整个身子直往下面掉,“啊…”不由惊呼出声,耳边伴着风声,“砰”的一声,便摔在一个海棉垫上。 上面的方正落后一步,看见王允消失的地方,探头一望,黑漆漆的,又捡起一个黑板刷一丢,只听到“咚咚”的回声。 绕过那个机关,方正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并时不时检查周围埋伏的机关。 整个教室有36张课桌,上面都摆了教课书,讲台上有断掉的粉笔头,黑板上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 方正紧绷着神经,额头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顾不上去擦,双眼紧盯着前方,教室看起来很正常,整栋楼死一般寂静。每挪动一步,方正总感觉脚步沉重了一分,待走完教室的四周,都没有碰到类似于王允那样的机关。 想了想,便一间一间地去找,而每一间教室都是一样的布置,甚至连黑板报上来不及写完的句子都一样。 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方正有些急燥,随手推开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三张办公桌拼凑在一起,上面摆了电脑,同样的位置放着一杯早就冷了的咖啡,而座椅上都刻着一个“旋”字。 等走完所有的办公室,从座椅上也得到一句话:滑滑梯、旋木马。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不用想也知道应该跟刚进来的操场有关。 方正忙转身,大步地往操场那边走去。整个操场大概有1000平方米左右,上面铺满了红色塑胶层,用白漆划分了跑道,而跑道内则是用白色直线划分了各个班级。跑道的两边则各有一个砂坑,在离起跑区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游乐设施,比如滑滑梯,单双杠、砂坑等,惟独不见旋木马。 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方正沉着脸,踩在塑胶跑道上,软棉棉的。四周安静得很,转了一圈,又回到起跑点时,看到一双粉红色袜子,有些诧异,开始并没有看到此处有遗留的东西,它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方正还来不及丢开,只见一个足球往自己这边砸来,整个人往旁边跑了一段距离,靠近游乐场时,不小心碰到了滑滑梯上的开关。 只见那里慢慢挪开,腾出一个通道口来。方正往里瞧了瞧,就听见王允杀猪般的吼声,连忙将袜子一丢,几个踏步就进了通道。 顺着里面的烛火往前走,拐过几个弯,方正只觉得阴风阵阵。走近王允身边时,见他正疯魔般地挥向一面镜子,此时手上插满了玻璃碎片。 “王允,醒醒!”方正大吼一声,却见王允没有任何反应,他整个人正不停地往那面早破碎的镜子重复地砸。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六章 暗城 不对劲!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诡异莫测的事情。方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地端详着飞溅到眼前的镜子碎片,并无异常,跟以前看到的镜子,无论是外形还是光照度,都是一模一样。 既然镜子没有问题,会不会是王允的神志受到某种强烈地暗示或刺激。 方正一步一步地靠近王允,打量着他的神情,压抑、痛苦、反抗等各种情绪在他脸上重现。眼瞳微缩,唇色发乌,最奇怪的是他每打一拳,都是在同一个位置,手背上已经被砸破了皮,流出黑红的血。 一个人要是用十分的劲去砸东西,一般也坚持不了多久。可从自己进来到现在,已经有一刻钟了,对方却感觉不到乏力,甚至连疼痛都毫无察觉。 是什么东西能让人将心中最痛的情绪发泄出来?又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不能操纵自己的意志。方正苦思冥想,难道国外传闻的某种暗示科学已经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不,这不太可能,方正知道一些催眠术很厉害,也承认国外的暗示科学有一定的道理,但这是华夏国的现代,他应该相信科学,相信自己的专业知识。 我一定能找到原因的,方正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看到声音沙哑的王允,方正干脆豁出去了,直接用力将王允一推,“啪啪”只见镜子轰然倒地,随之打开的是一间密室。 哈哈…,原因竟然这么简单!方正站在门口,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旁边王允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面前的方正,欣喜异常地说道:“你是怎么下来的,我可是困在这个地宫里好久了。” “地宫?”方正反问道,又往周围看了看,黑色的墙砖、银灰色的天棚吊顶、青色的地面砖,跟上面的幼儿园相比,无非是颜色深沉些罢了。 “是啊,你看这里是没有窗户的,但每隔一米就有两排排气孔。”王允看到自己手背血肉模糊,疼痛难忍,有些纳闷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伤。“方正,你为何要打我?” 方正抬头盯着排气孔瞧,听到王允的话,面色一沉,“我没有打你。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刚才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我自从掉下来后,就一直在赶路,这里又没有外人,也没有妖魔鬼怪,我又不可能自残,怎会无怨无故受伤?”王允呼着手背,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错。 方正摇了摇头,觉得再跟王允啰嗦下去,自己的智商一定会有所降低。便抬脚跨进了秘室,回头见到犹豫不决地王允,“还不快点,你不救吴芬了?” 说完,方正便不管王允了,找了一个最近的书架,看到上面放着全是蛀了虫的古书,线装的封面上满是灰尘。“这是什么破地方,书都被虫子给咬了,也不收拾收拾。”王允一进来,就站在方正后面,看到这些书,埋怨道。 方正不语,正想去碰那本《万物灵语》的书,却被后面的王允一手抢了过来,“嘿嘿,还是我先翻翻吧,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再来帮我。” 这话不假,王允随手一翻,如同触动某个机关似的,后面的墙壁砖块上下快速移动,射出一只只箭矢来,发出“刷刷”的响声,王允根本无处躲藏,大腿就被划了一道口子,“方正救我!” 而旁边的方正却无察觉般,手指在那排古书上摩挲。 王允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身体被划了十几处口子,伤口都不深,拼命叫喊方正的名字,他却没有半点反应,如同跟自己不在一个界面。 界面?对了,王允在脸上挨了几刀后,干脆直接趴在地上,任凭那些箭矢四处乱射。嘿嘿,早知道趴在地上有用,就不用挨这多么箭伤了。 而此时的方正,见王允半天没有回应,瞧了瞧后面,没看到人,不由摇了下头,真是不靠谱,看来闯关还得靠自己。 “啪嗒”一张卡片弹了出来,“一号厅拳击赛现场”,又拿出任务卡对了一下,完全吻和,看来得找到一号厅的位置。 又在另外几个书架面前站了一会,方正准备离开时,却见进门的侧面有一副图,跟自己手上的那副古图异曲同工,只是要详尽些,上面清楚地标示出了地下商城的路径,直通那个神秘要地。 方正伸出白净的手指去碰触那副画面,只见那些建筑、街道、山川河流、人物、表情等无一不是用丝线绣上去的,并且左侧还提了词:“山中水,水中山。画中人,人中画。景上井,井下景。万物语,语需物。” 这是什么意思,方正紧拧着眉宇。这个地宫是何时建的,古书又是从何处得来,还有这副图,不知何人之物。这些问题无一不透着诡异之处。 正在他深思之际,听到背后传来王允的声音:“方正,快躲开,你旁边有很多x光线。” 方正闻言,转过身来,“你去了哪里?怎么神出鬼没的。” 王允有些诧异,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是么,我好象在你后面看书。”奇怪,身上有那么多处伤口,怎么就记不起来在哪里受得伤?连忙瞪向方正:“你是不是在背后偷袭我?” 莫名其妙!方正不敢动,视线一扫,看见王允那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你胡说些什么!我跟你无怨无愁的,为什么要偷袭你?” 王允“哧”了一声,“你知道我家里有钱,你想谋财害命也不是不可能。” 方正笑出声来,“你只是个警察,能有多少钱,难不成多过霍家?” 王允脸色微窘,“那倒没有,不过我爸爸是华大的新股东之一,至少在a省,他算是有点权力的。” “哦,那也不过是局限于高等教育罢了,我又不到那里念书,他就是有权也管不着我。还有,你家就是再有钱,我也不稀罕,否则我这个帝都大学高材生又怎会到吴家冲镇来呢。”方正眯起双眼,没想到王允会这么愚蠢,来挑战自己的耐心。 王允听到方正的义正言辞,脸上露出疑惑来,“那我这些箭伤是怎么来的,为何我没有任何印象了。” 方正闻言,箭伤?怎么会有箭呢,而且先后两次受伤都是空白的记忆。这么一想,脚步便不自觉地轻微移动,看在王允眼里,不亚于闯了雷区,只见那秘室的门缓缓关上。周围响起尖锐地警报声来,王允捂住耳朵,一抬头,就看到方正被吊在了秘室上方。 “王允!你在那副图的周围找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上面的方正被几根钢丝绳给捆绑了起来,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话来。 王允只看到方正的嘴巴在那里一张一合的,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那些警报声响了十几秒钟后,就没有了动静,连先前的x光线都不见了。王允松开耳朵,“你说吧,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你。” 方正嗓子直冒烟,听到王允的话,差点翻了白眼,“你走到那副画的旁边,找下机关。”话一出口,喉咙便有些疼。 “哦,好的。”王允应道,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那副绣图,“哇,真是壮观!此图惟有暗城有,人间哪得踪迹寻。” 上面的方正听到“暗城”两个字,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你说这是传闻中的暗夜帝国城?城主是夜不仁?” 王允赞道:“不错,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华夏国上流社会的辛秘你也知道一点吧。这个暗夜帝国城分蝎阁、武阁、药阁。夜不仁手下有三员虎将,分别是鹰、鹤、鲲,是掌管三阁的领队。蝎阁一般是帮上流社会处理那些秘事的,收费最贵,每办完一件事情还要附赠一个自己的秘密。而武阁是专门加工冷兵器的,听说以前打仗时曾跟军队合作过。至于药阁的话,就是炼制一些秘药。” 看王允说得头头是道,方正被吊得难受,却想多了解些暗城的事情,“暗城不乱杀无辜之人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虽然他在华夏建立了地宫势力,但是人家行事也是讲究规矩的,不然这么多年来,国家哪会允许他的存在。更何况,必要时候,暗城一般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帮助国家处理一些难题的。” 王允痴迷地望着那幅古图,“喂,你说,我将它扯下来,带回去好不好。既然这些书都无人打理,想必这副画暗成主人也不会放在眼里吧。” 王允边说边做,将那副画给扯了下来,只听到后面“咚”的一声响,回头一看,方正摔得四脚朝天,“哈哈,你终于有伤口了。” 方正没好气地瞪向王允:“哼,你这么厉害。等下的拳击赛,还是你上场吧。” “什么拳击赛?是任务卡上写得任务么?。这主意不错,我身为人民警察,又是曾经的拳王,就应当去亮亮相的,让他们知道我们方王二人组可不是好惹的。” 方正站起身来,摸了摸扭痛的腰,“曾经的拳王,多少年前了?” “初中的时候了。那时我是班上个子最高的,人又长得最帅,要是我不当拳王,那帮同学还不乐意呢,我真得好无奈!”王允吹牛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七章 拳赛 王允提起当年的往事,就是一个没完,凑在方正耳朵边“嗡嗡”作响,惹得方正几次停下脚步侧目盯着对方,他却没有半点自觉,直到看到前面站着的两个机器人,方正终于发火了:“你说够了没有?这些事情我都听你说了好几遍了,而且每次内容都对不上。” “是嘛?我怎么没有印象了?”王允终于停止了碎嘴,摸了摸耳垂,“你肯定是记错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跟你说说。” 方正懒得理他,径直走向机器人,将第一关的任务卡芯片对着机器人的胸腔一扫,“正在扫描对象资料,请稍候!” 王允在后面听到机器人的说话很是稀奇,伸手碰了碰那冰凉的外壳,“真是神奇,还会查资料,跟电影里的一样。” 另外一个机器人抬起手,将王允直接丢进了一号厅,“鉴于你如此八卦,请到观众台入席。” 方正看到王允被丢小鸡一样给丢了出去,终于忍不住咳嗽出声,对着机器人说:“他不会有事吧。” 却见那个丢王允的机器人退回开始的位置,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而先前的那个机器人,开口说道:“1号对虚拟金牌拳王”说完,一玫铜币弹了出来。 方正没领悟到意思,弯腰捡起那玫铜币,却被一旁的机器人伸手一捞,给丢到了比赛台上。 台下的王允看到方正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台上,笑得直打嗝。 方正还没回神,就看到一个大了自己一半的虚拟蒙面壮汉朝自己走了过来,瞥了眼手里的铜币,“1号选手:方正”,怎么会这样?方正看到那个如同阴影一样叠在自己身上的人物,心里琢磨开了,难不成他就是虚拟金牌拳王? 方正又往台下面瞧了一眼,只有王允一个实体的人,其它的全是暗夜帝国城的虚影。 透过光线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城市的构造。一条条城市主干道,四通八达,连系着各个小街道。里面有商铺、影院、饭馆、学校、医院等,很多身披红袍的人来来往往,偶偶能看到一些商家,却是带着蝎子面具,嘴唇乌黑,视线视有若无的往拳台这边望过来。 “方正,加油!”王允见方正往这边瞧过来,忙吆喝道。 方正收回视线,感觉身上有酥麻感,一打量,只见自己已经光着上身,手上戴了一付虚拟拳套。 而那个虚拟拳王则瞪起铜铃大的眼睛,机械地做了一个准备的动作,方正往厅门口一看,只见大门已经紧闭,两个机器人正将王允拖到一个平台上,给他身上插了一些管子。 方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回到台上时,就听到哨声一响,那个壮汉一拳就往自己身上挥了过来,来不及躲开,左脸被击个实。“哧”,真痛,方正摸了摸左脸的红肿,站起身来,全副身心地应付这场比赛,不管怎样,自己只能赢,不能输,因为吴芬还在等着自己去救她呢。 拳王到底是拳王,见方正站起来后,机械地收到命令,又挥起拳甩了过来,这会方正学乖了,身子一躬,一个连翻踢,直接将壮汉踢飞了。 而几乎是同时,台下的王允发出杀猪般地吼叫:“方正,你踢到我的小腿了,拜托你轻点。”身体不停地挣扎,心里更是慌张,这是什么比赛,为什么打拳没我的份,但挨打却要我来受,太不公平了。 方正面上一怔,望了望那两个没有反应的机器人,心里直叹,对不起了,兄弟,大不了回头让你打回来。 这么一想,方正斗志昂扬,身子不断地往前攻击对方,想起孙老师曾经说过,“无论是在任何场合,对付敌人,攻要猛,守要柔。” 方正干脆将电影里见过的攻击招术全部轮番使了出来,直打得对方连连败退,台下的王允惨叫连连。 而暗城这边,一号厅的拳击比赛更是现场直播,不少赌场开了注,赔率是1:20暗币。 当然,这些方正是无法知道的,现在的他站在台上已经找到了感觉,而那个拳王却只会一味地躲闭。因此,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双方比赛分数是30:21。 中场有十秒钟的休息时间,方正见那拳套自动在手上淡了后,便急忙下台去看王允,“你怎么样了?” 王允整个人成了包子脸,两只眼睛上有两个大大的黑印,身上到处是拳印,这会听到方正的问候,扯着嘴角,“要不,你来试试看。真是没天理,为何你在台上打得爽,我却要为那个丑八怪买单。” “人家是金牌拳王。”方正纠正道。 “是拳王?只会打不能挨的狗王还差不多。”王允全身哪里都痛,没好气地瞪着方正。 方正满脸无奈,“要不,你趴着,到时候打在背上应该没那么痛了。” 王允却瞬间阴转晴,“还是你够兄弟,早说嘛,害我挨了不少打。”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方正见王允趴在那里,露出肥臀,想着等下专门打那个地方,应该不怎么痛吧。 下半场开始的时候,一切却出乎方正的意料之外,那个拳王好像身影矮了一点,眼神像刀一样从自己身上划过。一开始,方正按照上次的方法准备强攻,却被对方出其不意的偷袭了,重重地甩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而对方更是轻蔑地用脚踩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种目光带着恨意,报复性地发泄在方正身上。 “你不是拳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鹤领队吧。”方正抹了一下嘴角沁出来的血珠,定定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 对方先是有些惊讶,接着却是毫无掩盖的恨意,又是重重一踩,方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你为什么恨我?我们以前认识么?”方正吐出一口血来。 对方愣了愣,便抬起脚转身想离开,这个时候的方正想到吴芬那张精灵般的面孔,狠狠地咬紧牙关,用力一撑台面,直接用头撞向对方的臀部,顺便用全部的力气朝对方有着刀痕的脊背狠命一击,直到看到他回头时那诧异地眼神,“我给过你机会的。”说完后,方正便如同生命被透支般虚弱不堪地倒地不起。 而鹤最后的眼神却随着光影越来越淡,等回到暗城阁楼时,鹤深如秋潭般的眸底染了一层旺火,“方正,我跟你不死不休!” 台下的王允臀部肿得老高,正唉声叹气,没听到耳边的聒燥声时,才抬起头来,“比赛结束了。” 而那两个讨厌的机器人这时捧起一个箱子走了过来,其中的一个帮王允解开导管,另一个则将箱子递到面前,“这是什么?给我的?” “一百万暗币。”机械地声音回答道。 一百万暗币?王允不由地吞了下口水,1:4的兑率,那就是25万华夏币了,哇,一场赛就得了这么多,那三场下来,不是有75万元了,真是发了。 这么想来,王允顾不得身上的痛,连忙抢过那个箱子,眼冒星星,口水直流,这时,另一个机器人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代金券,只能在暗城交易时抵作暗币用。” 王允脸上的笑还僵在脸上,“你能一次性说完么?”什么代金券嘛,暗城也玩这套,谁不知道暗城的消费贵十倍不止,这样下来,这钱根本不经花销。 “啪,请用客气语!”一个耳光抽了过来,王允被掀翻在地,心里骂骂咧咧的,谁发明的机器人啊,这么暴力! 面上不敢说话了,心里咀咒个不停,边走边抱紧那个罐子,不管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这些用来看病还是有得余。 “方正,方正,你要不要紧?”王允一上台,就看到脸上惨白、直冒冷汗的方正,连忙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水,水”方正觉得嗓子直冒烟,眼睛实在睁不开了。 “哦,我拿暗币去给你买。”王允将人一放,只听到“砰”的一声,方正砸在了柱子上,王允身子一缩。连忙按照指示牌,进了后台,那里有个冰柜,看到矿泉书的标识后,又掏了三十个暗币轻轻一丢,那矿泉水便自动滚了出来。 王允看着有意思,又试了试其他的标识,这样来回几次,手上便堆满了零食。 等回到台上时,王允面露愧疚,急忙又将人扶正,喂了半瓶水,见对方比赛时消耗太大,这会根本没有体力说话,又打开了一瓶八宝粥,胡乱的喂了几口,只见方正缓缓睁开眼皮,“谢谢,我自己来。” 王允这时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见方正终于有劲开口说话了,将东西往他手上一放,便拿起旁边的东西拆开包装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等两个人吃饱喝足后,王允又买了针线,缝了一个小口袋,将剩下的暗币代金券丢了进去,“给,这是你赚的暗币。” 方正看王允抱着肚皮,接过暗币,“需要用的时候找我要。” 王允乐了起来,“对了,下半场怎么不到点就完了?是你太厉害,还是对手太逊了?” 方正眯起双眼,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样啊。对了,第二关的任务是什么?”王允有些担心第二场,毕竟刚刚已经完成了武力比赛。 “是妇产科救助,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方正回忆起任务卡上的内容。 王允笑出声来,“那是你的强项,到时还是你上吧。” 方正沉默,说不定由不得自己选呢。眼前却总晃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那仇恨的眼神,他到底是谁,自己又为何会有心疼的感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八章 诡异 鹤透过网络平台,看到方正沉思地模样,手指微屈,折得“咔咔”作响,旁边正调制香气的鲲摇了摇头,“我就不明白你了,先前知道他要来时,你激动得在主人面前都差点失态。可现在见到人了,你又违背规则去帮他,还主动去应战。结果回来却是这副仇恨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此时的鹤已经脱了面具,露出妖治的容颜,听到鲲的问话,眉头拧成一条线,“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想亲近他,也心疼他,却总是莫名地恨他,那种恨几乎深入骨髓,到了我跟他不能共存的地步。” 这样一来,就比较严重了。可是明理的人都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确定那种感觉是恨多过心疼?” 听到鲲的提问,鹤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手放在胸口上,“我原来是心疼他的,可是我又是恨他的。这种情绪太复杂了。” 鲲看到鹤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你还是将面具戴上吧,不然我老是没法集中精神跟你说话。” 鲲长相粗狂,身高有一米九,心思慎密,嗅觉灵敏,酷爱香、药、毒、蛊,这会他说起冷笑话来,鹤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将面具套在脸上。 “这样就对了嘛。他们下一关,你就不要参与了,我替你盯着他吧。”鲲将香粉小心地倒进水晶瓶里,又将香具锁好,才站起身来。 而这边,方正和王允又被送回到开始的纺织厂,两个人抬头看到吴芬睡成大字型,都不由地笑出声来,“她可真能睡,不过那睡颜真的好看。你说我去追她好不?”王允痴望着吴芬的眉宇,越看那种脸蛋就越漂亮一分。 方正的脸黑了下来,“你想都别想,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王允回过头,“是谁?我跟他单挑。”说完,还做出一副攻击的姿势。 方正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出口,毕竟旭的心事比较深沉,自己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便抬腿一踢,将王允给踢进了拱门。 只听到王允的怒骂声传来,等方正进了门之后,哪里还有人影,入眼的却是一片荒芜。 这是个什么地方,地上的草都不能活下去,方正蹲下身子,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不会是沙漠吧?。可是随即便否定了刚才的想法,这里还是在a省的地盘,不可能会是沙漠,那有没有可能是盐沼地?。 方正边走边环视两边,没有草木、人烟,却随处可见石灰石,难道这不盐沼地,而是石灰的产地?。 不知道走了多久,方正只觉得那块地无边无际,每一寸地都相似,没有破绽,想这样找到去暗城的入口,恐怕天黑都找不着。 王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里连水洼都没有一处,方正又饿又渴,又坚持走了好久,才趴倒在地上,实在起不来了。 没有东西吃,方正只能逼自己入睡,梦里却恶梦不断。鹤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蛋一直在那里晃,一会儿怨恨地看着自己,一会儿满嘴流出腥臭的血来,里面还爬出大个的蝎子来。 “啊!”方正惊恐不已,睁开眼皮时,却见自己处在一个黑洞里,而旁边的王允则被扒光了衣服,只穿个裤衩,这会正满脸淫笑,不停地搓弄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还摆个羞人的姿势。 方正只觉得眼睛有些花,平时王允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为人正义,不可能会笑得这么放荡。 站起身来,方正想走过去看看王允,却听到脚下有水哗哗作响,低头一望,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了,穿了一身大红的裙子,这会湿裙贴着身体,露出修长的身型。 感觉好窘,方正脸上烧得慌,忙撕扯那身裙子,却发现自己双臂满脸腥红,不由有些奇怪,借着王允那边微弱的烛光探头一望,只见自己满脸红妆,脖子上戴着一串子弹项链。 方正简直不敢看,直接捧起水来洗,后面觉得这样费事,干脆整张脸都埋进水里,过了一会儿,方正抬起头来,便看到水面一片通红,而自己身上不停地流血。 对,不是自己的血,却又有血不断地从头往下流,方正整个人成了血人。真是诡异,旁边的王允发出那种欢愉的喘息声,方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将耳朵堵住,又关闭了七窍,直接如石化般站在那里。 王允觉得自己陷入这种浓郁的欲海里无法自拔,可是身为警察,自己现在这样子欲仙欲死,明显是不对的。便试着挣扎,而先前那个如蛇般无骨的美人却立即变了脸,张开血盆大口,吓得王允心都快要蹦了出来,拼命地往方正这边跑。 “方正,方正,救我,有蛇妖。”王允落荒而逃,后面那个美人却紧追不舍。 跑到方正面前时,王允傻眼了。这个时候的方正如同一个木头人般,听不到叫喊,眼睛无波无神,正掏出一把手术刀将肚皮剖开,边剖边伸出血手往里面掏器官、肠子,还一个劲地往嘴边塞。 王允咽了咽口水,没想到方正还有这个变态的爱好,心里却又担心他这样下去会死,便想去抢那把刀救人,却不经意看到上面镌刻着的“幻”字,而自己触手的却是一片空气,方正却如影子般层层叠叠起来,一时间有无数个方正呈现在自己面前。 王允逼自己冷静。又回过头去看那个妖怪,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只见到一个个倒挂的尸体,他们的肚皮正敞开着,里面爬满了虫子。旁边站着一个个木头人,身上披着人皮,深陷的眼眶里镶了两只凸出的眼球。 地上还支着一只锅,下面有柴火在烧,透过黑漆漆的锅沿,王允看到那长长的头发,上面沾满了牙齿、舌头,而那正煮得沸腾的锅,里面的东西不用猜想,估计都是尸体里的五脏六腑吧。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王允捧腹吐了起来,结果这一吐便不可收拾,身体里的东西全都哗啦啦地相继往外倒,王允只觉得腹中空空,快要死了。没想到画面一转,好像又回到了a省的家中。 家里的客厅被摆成了灵堂,自己惨白的相片被放在正中间,下面还设了死人供台,上面摆满了烛火、祭品等。 而爸爸和妈妈却满头银霜,正悲痛地哭诉自己的不孝,王允站在后面,想要开口,却听到爸爸责怪的话语,“都是你宠着儿子,非要把别人家的儿子抱回来养,结果给允儿惹了一个灾星回来。” 王允不解,抱养别人家的儿子,难道说得是王治? “我也是为了允儿好,不就是想让允儿多活几年么,才想着这么一出,哪想到别人家的儿子就是养不熟,才害得允儿死不瞑目。”王妈一脸地悲泣。 “多活几年?你把小儿子换出去,抱别人家的儿子回来,就是想给允儿弄个私人血库回来。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为何你要跟梅若盈去说,要不是她私自告诉王治那畜牲,允儿又怎么会英年早逝。”王爸脸上满是皱纹,看到老伴的伤心,长叹了一口气。 而后面的王允却听得稀里糊涂的,正想上前去打招呼,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王允简直回不过神来,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面前站着的机器人,而旁边的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王允问出声来。又看到方正完整地站在自己面前,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自残了么?” 方正闻言,一掌拍了过来,旁边那个机器人也跟着抽了过来,一左一右,王允结实地受了两个巴掌,“为何打我?” “你该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警察的,脑子这么笨,还去破案。”方正用手指点了点王允的额头,“你没看到那把手术刀的不对劲么,为何不阻止?反而还神神叨叨的惹出这么多事来。” 王允想起那个“幻”字,又摸了摸身上的内袋,只见那里干瘪着,“那副古图呢?” 方正瞪了一眼,“你出秘室的时候特意放了回去的,还叮嘱我不要去偷看。” “是么,我怎么会说这么伤人的话来?。可是我居然没有半点印象呢。”王允明显不相信,脸上满是可惜。 方正知道这里透着诡异之处,但现在也不便跟王允一一解释,便将任务卡芯片往机器人胸腔上一扫,“正在扫描对象资料,请稍后!” 王允看方正不理会自己,又见另一个机器人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忙退后几步,却不想对方长臂一伸,直接将他丢进了感应门内。 方正笑出声来,却也不敢放肆的笑,肩膀一抖一抖,隐忍的极是辛苦,以为那个暴力机器人不会有反应了,结果对方却说出一句让方正吐血的话来,“对象挑衅!第二关任务叠加。” 这下方正笑不出来了,等到铜币弹了出来,看到上面写的:“妇产科医生:王允,孕妇:方正,工具:镰刀,任务:救出虚拟婴儿。” 这是什么任务?方正整张脸漆黑,眉毛似能瞬间点燃般,看到那个讨厌的机器人准备捞自己的身体,连忙躲开:“滚,我自己能进去!”说完,等感应门一打开,便径直走了进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九章 面对过去 里面一片嘈杂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地身披红袍的人都是面露焦急,行事匆匆。方正一步一步地靠近诊室时,只见里面不断有人影穿梭,走廊上时不时有手术车推着一个个腹部隆得高高的孕妇走过,而他们的面目都是模糊不清,脚步虚踩在地面上,轻挪步时有黑气不断涌现。 方正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结构正在拆开重组,各种器官移位,那种疼痛撕扯感让他无力前行。 而先进来的王允也没好到哪去,这会整个人面色惨白,手不停地颤抖,走到方正面前,“方…正,这个任务我们可以放弃么?” 王允实在害怕不已,双脚哆嗦得厉害,整个脑神经都是酸麻的,“我害怕,我不会做什么手术。”说到这里,王允见方正的腹部慢慢地鼓起,惊吓得退后几步,指着肚子尖叫道:“怎么会这样?我要回家,我家里出事了,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方正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虽然也恶心自己现在的模样,但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不能放弃,你听我说,呆会的手术,你就直接剖腹好了,既然是虚拟婴儿,想必我的身体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感觉上逼真点罢了。” 说完,方正伸手拉住王允的手,试图给他力量,“会没事的。你不是一向自吹自擂为人类的平安保驾护航么?现在就是你为我的安全出力的时候,你一定要镇定,手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王允在方正的安抚下,慢慢找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力量,方正看他没有先前那么慌张了,便细细地跟他交待该如何去操作手术刀,虽然是镰刀,比较笨重,不如手术刀小巧,但它也有优势,用刀尖去割开肚皮时,相对来说创面可能小些。 两个人都以为会就要开始动手术了,方正翻来覆去地看那玫铜币,怎么没有病号?又想起那个机器人说到任务叠加的事情,不由有些头痛。 “他们都没有反应,我们又进不了房间,这是怎么回事?”王允在这一路折腾中,也忘记了先前的害怕,干脆抱怨起来。 方正也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在两人抱怨间,画面一切,两人被送往了战场。而王允身高不断地回缩,变成一个小孩,至于方正,肚子更是挺得老大,隐隐有往下坠的感觉。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安。“你手中的镰刀呢?”方正捧起腹,看到不远处的战火弥漫,问了一声。 王允仰着头,手点屏幕,上面出现一行字:“我们在战场的不同界面上,你说出的话是一串字符。” 方正抬起手,触到一片清凉,便将手按在上面不动,另一只手放在头上,用意念传递:“你的镰刀呢?”多亏了自己以前在特种部队呆过,那会拳击、射击都是拔尖的,部队优先给了他不少特权,他在图书馆曾翻阅过《界面创略》那本古书,要不是发生那件事情,自己后来又怎会离开那里呢。 “在呢。这里是战场,你还是赶快将手术的过程和注意事项告诉我,到时我才不会手忙脚乱。”王允快速地输出一段话来,并晃了晃手上的镰刀。 方正想想也对,便找了一个暂时安全的树荫地,细细道来:“首先,你得先将镰刀用酒精消毒,要是找不到酒精的话,就用火石烧半刻钟才用。等我坠痛厉害的时候,你就在下腹壁下垂的皱褶处,也就是耻骨上3厘米处的腹壁上开个切口,这里没有麻醉药,也只能这样了。” 说到这里,方正见王允面色严肃,继续说道:“在切口的位置,你分开脂肪层,把下面的筋膜层划开,这个一般是用手分开的。待看到腹膜后,你将其划开,进入腹腔,会看到一个光滑红润的虚拟宫颈。然后一般会选择其下段与身体交界下方约1~2厘米处,切开一个长约3厘米的横切口,然后将这个切口向两侧用手撕开至约10厘米。” 方正停顿了一下,摸了摸不断下坠的腹部,“看到羊膜囊后,用钳子把羊膜囊夹破,让羊水流出来一部分,这样宝宝的头就比较容易下降。然后把右手伸入到里面,托住宝宝的头,顺便在腹底加压把宝宝向下推,这样就可以顺利地分娩出来了。” 说完后,方正脸上的汗不停地流,咬紧嘴唇,又嘱咐了一句,“我的命在你手上,可要记住这些步骤。遇到突发情况,要冷静,拿出你做警察的勇气来。” 而界面对边,王允小小的脸上挂着不符合身形的镇定,“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方正也希望如此,可是谁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此生都难以忘记。 界面再次更换。这次方正被送往战场上,狼狈地倒在地上,看着眼前一群不断靠近的外境士兵,“你们想做什么?” “你说呢,小娘们?”其中一个黑面黄牙的大兵吐了吐口水,“秦玉贡你逃不掉了,你那个未婚夫早就把你明码标价卖给我了,可怜你还在这里痴痴地等他回来接你。” 另外一个圆脸、右脸庞有一道缝合疤痕的士兵接着说道:“我劝你还是服软算了,霍鸿峰那小人早就回到营队去了,他特意把你送给我们老大用来换取那批军火的线索。啧啧,你真悲哀,秦钟鸣是他的头头又怎样,还不是被这个准女婿给耍了,还赔了个女儿。” 一个音质颤抖着的女声:“不会的,鸿峰不会这样的,还有军火是国家的,他不可能会私自去打探消息的。” 方正有些糊涂地瞧了过去,秦玉贡?不是自己的外婆么,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哪知方正没动,眼前的景象却在变换着。第一张画面是秦玉贡被关在一间新房里,正掩面低泣,门被轻推开一道缝,进来一个面目清朗的男人,“贡小姐,我是方惟世,是来救你出去的。” 秦玉贡一张玉脸满是泪痕,在红烛的照射下更是显得娇弱不已,听到是来救自己的,扯了扯长裙的裙摆,“谢谢你了,今天救命之情,他日玉贡定会倾力相报。” 方惟世俯首,伸过一只手,“唐突了,这边是落日崖,小径曲折,还是让小子拉着你吧。” 白皙的大拇指上套着一个血红的扳指,覆住那双冰凉的小手,迅速打开门,外面下着大雨,远处有喧闹声传来,两个人怕惊动那群匪兵,慌不择路地往深山里逃。 第二张画面是秦玉贡卧躺在地上,下面满是鲜血,一双大眼无神地望着远方,“惟世,你去找过鸿峰了么?” 对方抱着一个用旧衣包裹的正啼哭着的小女婴,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我没见着他人,就被下面的小兵给轰了出来。”方惟世将真相放在心里埋藏了起来,不管怎样,既然小姐已经知道了结果,自己何必要将真相说出来呢,希望自己蹩脚的谎言能唬住她。 果然,秦玉贡脸上升起一抹潮红:“我就知道他是没有收到消息,不知道我的处境,不然不会丢下我不管的。”说完,又将眼帘抬起,看向那个婴儿,“孩子的名字叫霍思贡吧,希望她能早日回到她父亲身边,平安顺遂地长大。” 方惟世一脸地悲痛,不停地点头,等他再抬眸时,秦玉贡已经没有呼吸了。 “玉贡,我会帮你达成愿望的,孩子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二十五岁的汉子看到心上人的离去,哭得伤心不已,表情悲恸。 第三张画面就是霍思贡站在帝都城一所军政大院门前,旁边有个眉目妖艳的小男生,两人正被一个警卫员推搡着,“出去,霍军长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我是霍思贡,他是我父亲,我为什么不能进里面去找他?”这个时候的霍思贡19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清秀,脸蛋俏红,不满地瞪着挡门的警卫员。 那个警卫员闻言,呆愣了好半晌,直到里面出来一个化着淡妆,穿着一身军服,气质出众的女人,才回过神来,行了个礼,将霍思贡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只见那女人摆了摆手,警卫员便退了下去。 “小姑娘,我是霍军长的妹妹,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跟我去办公室谈谈。”女人脸上扬起和煦的笑容,看在小思贡眼里温暖极了。 而小男生却拉住正准备抬脚跟去的思贡,“我们还是回去吧,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身份不明的。” 走在前面的女人身影微顿,转过头来,“对,我们还是陌生人,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是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想见霍军长可能没什么机会喽。因为他要高升了,马上就要调离这个军团。” 小思贡闻言,示意小男生不要再劝自己,跟着那个女人进了大院。 第四张画面是霍思贡被人凌辱的时候,站在后面的方正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要爆了似的,两只眼睛更是迸出要人命的凶光,“放开我娘,你们这群畜牲,我打死你们。”说完,方正不顾自己大腹便便地身体,直接冲了上去。 可是触手的还是空气,方正满脸沮丧,“我真没用。” “孩子,你们已经很乖巧了,放心吧,妈妈不会轻易放弃你们的。”霍思贡等那帮人走了后,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颤巍巍地从干草下面翻出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男人妖艳魅惑,“方迭,我好想你了,孩子快要出生了,到时一个叫方思霍、一个叫方思正,好不好?” 方正眼睛瞪得老大,跌跌撞撞地走到霍思贡面前,这?这是回到自己出生的监狱了?。 果然画面就停止在这里,方正就坐在霍思贡身边,每天听她自言自语,又听她讲起跟方迭的爱情史,能见到妈妈和爸爸一面,方正不由有些感谢这个任务。 等再次回到妇产科时,方正看到同样大腹便便地王允,惊讶道:“你怎么变成女人了?” 王允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刚赶错了道,到了网游里的妖界了,被一头公狮给强了,这不就怀上了,呆会你手下留情啊。” 方正一脸的同情,“那还是先让我生吧,你那个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头小狮子呢,到时费得时间也要多些。” 王允想着也对哦,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我准备好了,让我来给你接生吧。” 接着,方正在大厅的椅子上躺好,王允则按照先前交待的步骤,不紧不慢地划开切口,就这样弄了好半天,等王允刚碰到婴儿的头部时,方正已是大汗淋漓,脸色惨色如纸。而整个画面突然出现一阵剧烈的晃荡,两人瞬间便又送回了战场中心。 战场上,霍鸿峰、先前第三个画面中的女人刘式云,后面跟了不少士兵,此时正在追杀方迭和霍思贡,“快交出名单来,否则你们跟孙丘陵都得死。” 第六十章 当年真相 霍思贡满脸惊讶,咬紧双唇,整个身体摇摇欲坠:“爸爸,义父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根本没有私藏什么名单。更何况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真下得了手来杀我么?。” 旁边的方迭原本一张妖艳的脸蛋现已褪去了血色,露出病态的苍白和憔悴,看到爱人这么伤心,顾不上腹部正在流血的枪伤,伸出手臂将人捞到怀里,“思贡,不要求他。你忘记他是如何对玉姨的么?这么冷血的人,你还指望他会手下留情?” 说完,方迭内敛的眼眸里迸出凶光:“姓霍的,你还记得方惟世么?恐怕不记得了吧。哼,可是你身边的那位女士想必印象深刻着呢。” 刘式云闻言,如惊弓之鸟般,不等霍鸿峰开口,便抢先答道:“我不认识什么方惟世,你少在这里做垂死的挣扎。”末了,见霍鸿峰一脸的不愉,急忙表真心,“鸿峰,不要听他的。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和三个儿子的,你心里清楚吧。我怎么会有机会认识别的男人呢?他这明显是在胡说。” 霍鸿峰一直没开口,而对面沉默的孙丘陵却哼了一声,“霍首长,军火是怎么丢的,我当时并不在场。至于名单,你手上不是有一份么?” “是真是假,我自分辨得清楚。还有,军火丢失那晚你、程书楠、黄有为三个人都不在场,虽然你们相互作证,都拿出了不在场的证据,但你身为军工厂副厂长,数万箱军火一夜之间在众官兵眼皮底下消失匿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么?”霍鸿峰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思贡,当年我跟你母亲只是未婚夫妻关系,我和她根本没有夫妻之实,所以希望你不要随意以父亲的名义称呼我,我见你年轻气盛,这次就原谅你的无礼。” 刘式云站在边上,见霍思贡那张清丽的脸蛋,隐隐有当年秦玉贡的影子,眼睛如利刃似的频频扫过去,又见对方听到丈夫这番话,快要崩溃了般,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神情。哼,秦玉贡,你出身王孙贵胄又怎样,还不是连未婚夫都守不住。当年你贞节烈性,拼死生下这个女儿,还费尽心思给她取了霍思贡这个名字,结果呢?还不是个敌我都分不清的蠢蛋,除了比你会勾引男人,你当年的霸气她可是一样都没学会。 孙丘陵听到霍鸿峰这番大义凛然的话,不由嘲笑出声,“名单就只有先前呈给你和上级的那份了,我手上也没有存底,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找。至于责任的问题,我想问下霍首长,你弟弟霍鸿发是军工厂的厂长,为什么你不去追问他,反而来问我这个副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年是你将我从医院后勤调去军工厂的,你要是怀疑我这个爪牙的话,那你这个头头不是更可疑么?” 这话一出,后面拿着枪指着三个人的那群士兵都有些迟疑起来,孙丘陵虽是华军政委的第二个徒弟,但是他能去军工厂,当时的确是霍首长亲自推荐的,这件事情当时在部队还轰动了一阵子,虽然今天在场的都是新兵,但从一些退役的老兵口中还是听到了一些,这会大家听孙副厂长提起往事,原本伸直的手都慢慢往回缩。 刘式云见后面的士兵居然被孙丘陵这个老匹夫给煸动了心思,脸色青红交织,恼怒起来,“孙丘陵,今天我们是来问名单的下落,你又何必扯当年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真相,明明是你自己忘恩负义,对我们家老霍的推荐之举没有存半分感恩之情,现在还陷他于不义。” 对面的方迭见刘式云气极败坏起来,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刘式云,别以为你现在攀上了一只野狼,就忘记自己当年做野鸡的时候了。今天就算你赌住了我的嘴,也赌不住一个城的悠悠众口,你的那些野史迟早会大白于天下的。” 后面的士兵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暴的消息,虽然不敢吭声,却是拿余光频频往霍首长和刘式云那边看热闹,而霍鸿峰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墨池般,浑身冒身黑气,又感觉头顶上的绿帽子刷刷地往上蹭,“全军待命,将三个嫌疑犯押上车,待军部严审后再作决定。” 这个时候的刘式云见事情快要瞒不住了,一双粉眸狠瞪着方迭,听到丈夫的命令之后,狠下心来,往前小跑了几步,迅速将手上的枪支抬起,对准方迭的胸口就连开了三枪,“方迭,这是你乱说的代价!别怪我心肠狠毒,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我会慢慢折磨你的儿孙,除非你有本事将他们送到暗城去,否则只要在华夏国呆着,我就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活着。哈哈……。”刘式云眸底满是怨毒,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霍鸿峰看到刘式云破坏了他的大计,等她退回到自己身边时,抬手就是两个巴掌,“你敢坏我事情,回去再找你算帐!。”说完后,又示意周围的士兵先把枪支收起来。 而这边,霍思贡看到爱人受了枪伤后,狠不得撕了刘式云,连忙站起来扶住爱人倾倒的身体,“迭,是我害了你,我应该要听你的话,不要想着去找他。你不要睡,迭,你答应过我和孩子们的,你会带我们去白山老家,看你的墨狐和傲驴的,那里会是我们将来的家。迭……” 方迭感觉好疲惫,听见爱人的哭泣,想伸手去为她擦拭,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抬起来,“别哭,一定要带孩子去白山老家,那里有父亲早年写的信,还有《界面创略》、《界面创型》、《界面六十四道攻守法则》这三本书一定要好好保管,将来传给儿子们。最后,刘式云是个很毒辣的女人,你一定要小心。对不起,我先走了…” “迭,迭……”霍思贡趴在爱人的脸上,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良久,等到那群官兵在身后原地踏步,却不敢向前一步的时候,霍思贡才抬起头来,脸上全是坚毅之色,这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在失去爱人之后如同一夜之间长大般,蜕变了先前的天真烂漫,逐渐变得沉熟起来,“你们背着他,我跟你们走。” 此时,一直在战场中心的方正和王允,看了这场过去的片断,都很愤怒,尤其是方正,做为当事人的儿子,更是悲恨交加,没想到会是刘式云那个老女人亲手开枪打死了自己的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刘式云,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推进魔窟里,将你生生折磨死,连轮回都不可能。(魔窟:传说中有堪比地狱的十八般酷刑,配合古经斥语,据说能断人来世福运。) 方正紧握双拳,这么多年窝在一个小地方,郁郁不得志、还要看小人脸色的日子,自己已经受够了,现在又亲眼看到当年事情的真相,还有仇人这副得意恶心的嘴脸,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同时,盯了一眼王允的大肚子,开口说道:“我给你动手术吧。”按照《界面创略》里的说法,现在他们同霍鸿峰那群人是处于同一个位平面上的不同微界面,虽然现在是华夏国2000年,网络和微电子元素都是才兴起的行业,自己并不能打开微界面穿梭,但是可以利用虚拟狮子来做下试验。 说到做到,方正快速地磨起镰刀来,又吩咐王允协作,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的时候,王允便发作了。方正将虚拟婴儿的头部靠近铜币,便传来机器人的提示音,“主要任务已完成!” 方正嘘了一口气,看见前面的那群人还未走出战场,忙将王允扶在地上躺好,“准备好了吧,我要动刀了。” 王允痛得直打滚,“要不要这么逼真啊?我都快痛死了。还有我身上这些明显的女性特征等下会不会消失啊?” “会的,会的,你闭上眼睛,我一会儿就好。”方正话落,举起刀对准肚皮下方就是轻轻一划,整个动作利落漂亮,等十二只小狮子都被接生下来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看到地上的王允慢慢在恢复身形,方正将先前任务里的暗币全部都拿了出来,见湿漉漉的小狮子睁开朦胧的眼睛,不由有些惊奇,将暗币往他们的眸上一扫,只是眨眼间,所有的暗币都成了灰烬。 而十二只小狮子则快速变身长大,“嗷----”一时间满是惊天动地的吼声,他们边叫还边往王允身上拱,吓得王允狂叫救命。 “去吧,救下那二个被抓的人,还有一具身体。”方正吩咐道。 只见那虚拟狮子人性化的点了点头,迅速窜出了微界面,到了霍鸿峰他们身边,“啊……”刘式云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怎么会有狼群呢?”原来虚拟狮子是现时的产物,虽能穿梭界面,但不能发挥战斗力,不过他们能惊醒当时当地的动物,这不,狼群就出现了。 所有的人包括霍鸿峰都纷纷举起枪来,直接面对狼群开起火来,没想到更是唤起了狼本来的血性,一时间,都凶猛地张开獠牙,不要命地扑上来。两方人马就这样战得不可开交,有好心的士兵偷偷将孙丘陵、霍思贡放了,看他们背着方迭走出危险区后,才加入到战斗中。 刘式云早年跟着霍鸿峰上过战场,博斗和射击都不逊色,在一阵慌神之后,也加入了战斗中,甚至看到那个狼群首领快要咬到丈夫的大腿时,想到先前惹得他不快,正不知如何讨好呢。 心思一转,便将心一横,扑了上去,同时将霍鸿峰一推,手臂就被狼给撕下一块肉来,“式云,你没事吧。”霍鸿峰见到爱人为了救自己受了伤,也忘记了先前两人闹得不愉快的事情,连忙从军装内袋又掏出一只手枪,左右轮番扫射,半个小时后,才将狼群给驱赶走了。 第六十一章 魔窟炼狱 刘式云这会已经痛得满地打滚了,眼角似被蜜蜂蛰着钻心地疼,“痛死我了,鸿峰,快来救我!” 霍鸿峰见狼群已被赶进了森林,而孙丘陵他们则被几只狮子驮着飞快地往前奔,一溜烟就没影了,心里正烦躁着,这会又听到妻子的催促,转过身来,不耐烦地训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手臂被咬下一块肉,当然会痛了。不过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军人,这点伤口不能时时刻刻盯着,要学会强忍。” 若是平时,刘式云听到丈夫的官腔,可能会崇拜地看过去,可这会她整个眼睛都白蒙蒙的,哪还顾得上装腔作势,双手拼命地往旁边抓,启图将丈夫拉过来,“不是手臂,是眼角,我根本看不到你的身影了,你在哪里?” “怎么回事,是刚刚狼群抓的?”毕竟是儿子的亲妈,霍鸿峰指挥士兵将现场清理干净,便忍着性子亲自过来将人扶起,刘式云半倚在丈夫身上,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惊觉道:“不是。应该是我朝方迭开了枪之口,当时感觉脸上被什么叮了一下,只是那动作很轻很快,就如同错觉般,等我换口气再去感觉时只觉得有点痒。” 提起刚才的事情,霍鸿峰就将刘式云试着推开一点,“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擅自行动,我现在做事怎么会束手束脚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遮掩下去,岂会那般容易?还不知道回到部队后那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会怎么狮子大开口呢。” 感觉手臂一紧,霍鸿峰推不开人,干脆将脸别开,“还有,我问你,方迭说的野史,难不成还有些我不知道的?” 刘式云只感觉眼球钻心式的难受,这会抱着丈夫的手,才找到安全感,听到他果然是将方迭的话听进去了,男人就是敏感,哪怕是在外面表现得再大气果敢,在被别人提到妻子自己不知道的过去时,都会很在意的。 想了好一会,直到上了部队的车,两个人坐在后排时,刘式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我的那些过去你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么?”说到这里,刘式云的眼泪因为疼痛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都是我命不好,当年没有选择,才被安排进了情报局。我也知道那些过去是自己怎么也抹不去的,可是我是军人啊,我付出自己的青春热血还不是为了革命。” 这话听在霍鸿峰耳朵里,又是一番自责与佩服交织的情绪,侧身将妻子轻搂了过来,“都是我不好,那会要是能在你身边,你也不会过得那么委屈。” “不,我不怪你,我很感谢秦玉贡,要不是她向秦首长推荐我进那个任务组,又怎么会遇上你呢。”刘式云脸上洋溢着微笑,看在霍鸿峰眼里则是心疼,“原来是她推荐的。”心里却有些恨秦玉贡的心思深沉,连朋友都能推进火坑。 刘式云感觉身边人的气息有些急促,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笑容,疼意却迅速的蔓延开来,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而车里的副驾室上,方正看到刘式云眼尾的细针孔,眯起了眼睛,程式夺命针第一式!没想到爸爸居然会用程家祖传的针式,而且针上明显涂抹了暗城药阁的独门秘药熏天。 王允伏在下面,看到后排的刘式云痛得妆都花了,正拍手叫好,“哎哟!”一个虚拟钱罐出现在界面屏幕上,“任务已经完成,还有额外奖励,请在以下三样奖品中选择一样:《君落小镇图》、《界面大成》、《血铃铛秘史》。” 推了推方正,“喂,额外奖品,你看看选哪个好?”王允仰首望着上面的方正。 方正回过神来,盯了大屏幕瞧了一眼,“如果我都要的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可以用《罗门密语》来换。”屏幕沉默了一会,便出现了这行字。 “这是什么书?听都没听过,方正,我们还是随便选一样,拿着暗币直接进第三关吧。”王允从左念到右,从右念到左,都不是自己感兴趣的。 方正静默不语,罗门是莫家的影子,自己想报杀父之仇,就得要依靠莫家,如果有可能,他想加入罗门,以十年为注,成为莫辰旭的影子,以期达到自己进魔窟的条件。 当今,帝都城有十大世家,除了华家独大,其余九家都是互相牵制,而且各自都有附庸的门派势力和地盘。 华家向来不喜居功自傲,虽然为世家之首,面上做和事佬,遇事也保持中立,却于二百年前创建了魔窟这个炼狱之地。魔窟的真正内幕外界无人知晓,世人皆称其为七煞之地,除了有人人闻之色变的魔军、十八般酷刑,还有可通天晓地的幻术典籍和操纵血铃铛的心法口诀,最重要是身临魔窟之地,只要念华氏古经斥语,便能断人前程、生死、来世、轮回。就是因为这些,其他世家之间多年来竞争再如何地激烈,却没人敢去触动华家的眉须。 进魔窟的条件很苛刻,断六亲、三欲、童身,还要有在其它世家立过大功的功绩,上过世家的族谱,只有满足这五项要求才能有被选入魔军的机会。 刘式云母家虽势力微薄,但夫家霍家却日益显赫,尤其是她还生了三个儿子,自己无父无母,无亲友手足的,要想报仇,只有依靠莫家争得进华家魔窟之地的机会,方可有与她一拼的实力。 王允见方正一直在发呆,怎么喊都没反应,干脆选了一个名字神秘点的书,“嗯,不错,就你了。”点击“发送”,方正便将屏幕换到主页,直进点进了第三关。 “哈哈,真有意思。”王允看完第三关的任务内容时,便大笑不止。 方正终于醒过神,看看周围的场景,便拍了下王允的肩膀,“好玩吧,可能等会你就要哭了。”说完,指了指不远处跟来的公狮子。 “啊?要死了!我要换位面。”王允直接点击“位面切换”,便到了对面。 方正有些无可奈何,看到那过来的狮子不依不饶地拱自己的衣角,便出了一个嗖主意,“要不,你进网游里去吧,说不定王允等下就主动栽进去了。”不得不说方正料事如神,果真等狮子进了网游后,王允不知道怎么弄得就自己送上门去了。 “你第一个想起的人是谁?看看想的人和答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这是什么问题,方正嘴角抽了抽,抿了下唇,答道“孙老师。” “答案错误,你第一个想起的人是鹤。” 怎么可能?方正瞪大眼睛,将屏幕凑近摇了摇,还是这个名字。 “若你是将死之人,最后想起的人会是谁?看看想的人和答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眨眼间,屏幕便幻化成一面镜子,垂老的方正银霜爬面,咳嗽不止,浑浊的目光瞥了眼屏幕,“父亲方迭。” “答案错误,你想的人是吴芬。” 怎么可能?她以后会是旭的女人,我怎么会最后想到的是她?方正将身子背过去,干脆不看屏幕了。 紧接着,后面传来语音提示:“十张牌面,你可以幻化成十张脸,要求从第一个想起的、最后想起的、最恨、最爱、最痛、最关心、最难忘、最无辜、最伤、最烦的人中选择一个人作为你第三关的终极目标对象。” 方正觉得有意思,转过身来,将脑部靠近屏幕,便输送了记忆中的十张脸,又沉思了一会,选了其中吴芬的那张脸。 “恭喜你终于答对了,你选择了最爱的人,请进网游营救吧。你可以先去暗城商铺购买装备。” 方正眉毛紧拧,看到上面已经换了位置的十张脸,有些奇怪。明明吴芬是我最后想起的人,为何又成了自己最爱的人。而彭嘉嘉,自己把她当成最难忘的人,却被换到最无辜的人那里去了。 想了好久,方正都猜不准自己的心思了,原来是把吴芬当朋友看待的,这几天与她相处也比较轻松,但是她那人容易惹男人关注,根本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女友。 其实这些都不是理由,最重要的是方正打算将来进魔窟,要断情欲,不能破身,所以吴芬成了最爱的人,在方正看来,不过是暗城电脑屏幕的随机安排罢了,纠结了一会,便很快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暗城的商铺很多,都是在同一个位平面上,虽然有很多个不同界面,但交流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只要将装备输进网游帐号,暗币一划,便完成了交易。 一切准备妥当时,方正便将界面关闭,点了“虚拟方正”头像,随即一阵眩晕袭来,再睁开眼时,方正便进入一个叫夜国的地方。 “教士,请问你需要引路嘛?”一个披着袋鼠毛的年轻人走上来问道。 方正感觉头皮涨的厉害,知道这是接入了“虚拟方正”的头像,一些信息传入了脑海,“呃,我想问下从这里到浮水廊该怎么走?” 那个年轻人毛发竖起,随手拿起木榔:“忻城现在已经全城封锁,只进不出。浮水廊是教皇之地,岂是你这穷教士能去的地方。” “哦,我若无资格去拜访的话,敢问何人可以去浮水廊?”方正望了望周围的人群,他们都是身高一米左右,褐色的眼瞳,身披颜色款式各异的兽服。此刻看到那年轻人举起了木榔,纷纷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围了上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二章 腐水河 那年轻人见方正一脸傲慢的样子,转过身跟周围的人说了一通,又将木榔往地上一敲,随后只见一串星火蹦了起来,直冲出人群往北边而去。 方正不顾周围人的异样眼光,用意念控制着手中的连环圈,“说!谁知道去浮水廊的路?嗯----”最后那个字的声音咬得很重,“去!”只见连环圈呈直线似地射向年轻人的脖子,直到对方吓得木榔都被扔掉了,才用意念止住了连环圈进一步的动作。 “教士饶命,棰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我这就带你去见慈老。”说完,年轻人跟周围人打了个手势,便走在方正的侧面,“教士这边请,慈老以前曾是教皇的修徒,因年迈多病,一年前被遣回忻城了。” 方正收起连环圈,便加快步伐跟在棰后面,两人越过街道,又穿过许多帐篷,左拐右转的,终于在一处石崖边的亭台停了下来,“就是这里,我之前已经让榔火过来报信,想必慈老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年轻人说完后将左手搭在右肩上,伏低了脑袋,便准备退下去,方正拿出一颗夜光石丢了过去,“这是赏你的。”见对方欣喜地离开后,才神色淡然地进了亭台。 里面灯光微弱,一阵咳嗽声响起,“远客请进!” 方正将长袍一撂,便坐在矮墩上,抬头看到对面一张苍老如树皮的脸,眸子闪了闪,随即很镇定的回道:“多谢。” 慈老用手一点,亭台内的夜光石便骤亮了几分,“你要去浮水廊救人,需要穿过鬼悚山。要想顺利越过鬼悚山,必须找到夜国的守护兽。”说到这里,慈老顿了顿,“你听清楚了吧?。” 方正颔首,面上一脸的平淡。“还望慈老指明!”随即丢出一袋夜光石,只是一闪,便到了对方手上。 “你去斗场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同伴,他是找到守护兽的关键。”慈老说完,便闭上眼睛,如坐化般一动不动。 方正站起身来,行了个礼,便走了出去。站在亭台门口,看到摆在面前的通往四个方向的小道,不由感叹真是找对了人。没想到这亭台还是忻城的中心,沉思了一会,随便选了个北边的方向。 走了一个时辰,便远远地听到许多人的欢呼呐喊声。走近去,往周边环视一圈,这些人明显是贵族,虽然也是身着兽服,却个个右臂上烙了个“狮子”的印记。 方正心思活泛,一下子联想到王允的“伴侣”,不由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旁边一个小姑娘抬起头来,望向方正。“你跟那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你们不是忻城人。” 方正顺着对方的目光瞥向斗场中央正被绑着的王允,这时的他赤着上身,脸上画满了符,“你们在做什么?”话落,才想起姑娘刚才在问自己的话,“那位是我朋友,我们是从外地来忻城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得罪了狮神,大家正在惩罚他呢。”小姑娘只有六十公分的身高,见方正在发愣,干脆跺了跺脚,从下面爬了上来,“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一会笑一会不笑的?” 方正见那小姑娘趁自己没注意居然爬到腰部的位置,有些不自在转过脸,“你能帮我救那个朋友么,我可以付给你夜光石。” “那好吧,不过我不要夜光石,你让我以后跟着你就行了。”小姑娘说完,呼出一口气,身子迅速变小,然后一个纵身就跃了出去。 方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是虚拟的自己,但这视觉、感官都是那么逼真。 原来界面如此神奇,现实中的自己可以传输指令到网游平台,控制言行举止,一切都如魂穿进网游般。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在打斗变身方面指令和意识控制还是有些机械,不够灵活。 方正趁着这个空闲时间,连忙拿出连环圈,加大重量,将其握在手上左右轮番地挥动,以锻炼臂力。 “方正,方正,我好想你。”王允一过来,就跳到方正身上,怎么扒都不肯下来,“暗城太诡异了,我身体还在华夏国休息,脑子却连接了网游接口,又到了这个破网游里,还被他们被当成怪物抓起来了。” “快下来!”方正将连环圈收进装备箱,将王允从身上拽了下来,只见他嚷嚷道:“这真不是正常人过得日子,我快受不了啦。” “小主人,我完成了任务,可以跟你走了么?”小姑娘又变回原来的身高,仰着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有家人么?”方正不理会王允的无理取闹,蹲下身子来。“我叫慈一,没有家人了,祖爷爷刚刚去世了。”慈一睁着无辜地大眼睛,又回头望向远处。“你是说慈老?”方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入目的是一片漆黑。 慈一点点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小主人,你可以要他唤出狮神。” 王允正想辩驳,看到方正瞪过来的目光,弱弱地答道:“我只唤一次,来不来我可不能保证。” 其余两个人纷纷点头,王允见抵赖不掉,只能硬着痛皮将先前收集的小狮毛拿出来,轻轻一拨,没有反应。 两个人面面相觑,王允心里有些得意,还来不及舒展脸上的笑意,只见一阵大风刮过,“吼~”几声惊天动地的狮子吼声由远及近,先前围着斗场的城民们纷纷跪了下来,“你怎么不跪?”方正挠了挠慈一蓬松的头发。 “先不告诉你,等下你就知道了。”慈一嘟起小嘴,大眼睛眨呀眨得,随即掀开袖子盯着狮子狂拍手叫喊,声音尖锐难听,直惹得方正耳膜生疼。 狮子走近后,那双人性化的眸子呆愣地盯着王允手里的毛发,方正推了推王允:“他不认识你了?” 王允明显也注意到了,想了想,“上次我进了网游就被变成母的了,所以才会惹上这尊神。这会是我的虚拟正身,他闻出味不对呢。” 知道狮子没认出自己,王允胆子也大了些,将毛发丢了出去,只见对方一个爪子,便轻轻地抓住那几缕狮毛。 方正恭手行礼,“我想去鬼悚山,请问怎么走?” “交出所有装备,穿过下面的腐水河就是了。”狮子前爪一伸,整个身子便站了起来,方正揪住急着跑路的王允,将他往前面一推,只见一个呼吸间,两个人身上的装备都到了狮子手上。 “你交你自己的,干嘛要搜我的身啊?”王允瞪向方正,自己容易嘛,攒了那么多的暗币全部投进了帐号,本以为可以换个威风凛凛的盔甲和上等武器的,结果一朝被打回了原形。 “你以为就你聪明,人家狮神都不用近你我身,就知道咱们有多少装备了。”方正捶了下王允的脑袋。 对面的狮子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将两个人一叼,往前一窜,两人只听到耳边的呼呼声,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还没得及往下跳,方正就被抛进了腐水河,而狮子则含着王允掉头跑了。 它口里的王允动弹不得,忙试着掰开那钢齿一样的牙,“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可是他的挣扎只换来狮子的加速,直到方正从河里伸出个脑袋时,还能远远听到王允的吼叫。 方正哭笑不得,将慈一抓了起来,“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么?” “嘘!”慈一害怕地缩回身子,看着河水变成橙红、玫红、血红,眸子瞪得老大,浑身打哆嗦,紧紧地抓着方正的衣袍不肯松手。 “来杀我啊,方正!”一个怪异的女声传来。“有本事就不要呆在吴家冲镇医院上班,否则在这一天,你就得服我管。怎么样?我是没本事,可是我爹有本事,我彭泽哪怕坐了牢,还不是照样当了这个医院的院长。”一个年轻的男声接踵而来。 而现实中,方正感觉头皮快要被掀开,睁开眼眸,看着面前的网游屏幕,里面的自己正一块一块地撕扯着血肉。微蹙下眉头,将头靠进网游接口端,一阵弱电波传来,很快便连通上了虚拟中的方正。 网游中,方正死咬住牙关,又紧束双手,命令自己不要去碰身体,集中念力抱守归—,脚步却坚定地往前挪,是挪,不是走,那腐水河虽然静止,却有千斤般重,每挪一步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而每挪一步,身上接触河水的部位便被削去了皮肉,只剩下腿骨。 慈一在袖子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主人,你试着忘记过去的仇恨,就能轻轻趟过河水了。” 方正脸上只是一张面皮了,里面的血肉早被刚开始的不断入耳的魔音给挠空了,“我有血海深仇,怎能轻易忘记呢。我宁愿变成一堆白骨,也不愿忘记自己的初衷。” “那你想想你要救的人吧,想想她的美好,就可以暂时忘却心里的仇恨了。”慈一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身子往上跃,站在方正头上。 吴芬的美好?方正想起还没进任务时自己和王允看到她在水床上睡成大字型,那动作真的挺可爱。还有她帮自己背那个麻袋时撒谎说是包裹,以及刚开始认识时她那倔强好强的性子。这么一圈数下来,方正才惊觉,自己居然记得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小主人,你看前面,那就是鬼悚山。”慈一立马跳了下来,直接跃到岸上,朝着山里那一串串白果而去。 方正耷拉着眼皮,此时的他已是暮年,白发苍苍,没想到腐水河不仅食人血肉,而且过一趟要花费五十年时间。这不,此刻的他,按照网游里夜国的算法,已经是七十五岁高龄了。 “慢着点!”方正边走边咳,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举着拐杖前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三章 腹背受敌 慈一欢快地在鬼悚山上奔跑,时不时回头抛一串白果过来。“这个果子有那么好吃么,瞧你都吃了半箩筐了。” “不够,不够,这个可是能量果,我得多摘些。”就这样边走边摘,不一会儿,慈一便跑得没影了。 方正年迈体衰,每走几步需要休息一会,没有了慈一的闹腾,耳根也清净多了,“你这是何必呢?”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抬起那张松驰的面孔,方正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正站在对面,慵懒的神情,斜倚在树旁,“你那个同伴可比你精明多了,你猜猜他在做什么?” 也只是一眼,方正便略过那个自己,身子佝偻着,继续前行,却发现面前变成一片树海,似镜子般明亮,而里面的王允却陷入过去无法自拔。 “他这是怎么了?”拧着眉,方正边咳嗽边转回身来,“还能怎样啊,你在这里做任务,他却在找回过去。”还是那个懒懒的声音,只是眼神很专注。 “不要挑拨。我相信他,更何况我比他更想救回吴芬。”静默了一会,年老的方正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承认吧,其实在趟过腐水河的那50年间他想到最多的还是她,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种感情,它比爱情要平淡,却比友情要缠绵。 “你真窝囊,我看不起你!大仇未报,却陷入儿女深情。”对面传来一个鄙视的声音。 年老的方正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伸出棍子对着声音那个方向就是一挥,“走吧。”只见眨眼间,那个幻化的自己就消失不见了。 鬼悚山其实是一个山洞,外面的树林被忻城的人称为外原,比起山洞的危险来,倒是安全得很。方正一路平静地走过外原,到达山洞门口时,才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吹响一个哨声。 “老主人,那边好大,还有好多金鼠。”慈一蹦蹦跳跳地捧着一个竹筒过来。 方正低眉看着眼前的竹筒,借着光线,能看到水里面的那张面容,“喝吧,这可是能量水。”慈一催促道。 半信半疑地喝下水,味道有些涩,喝下去却感觉到身体发热,之前那些腐朽的器官如同灌入了生机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还有么?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慈一看老主人身体渐渐能够挺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懊恼,“都怪我,一路上蹦跳着浪费了大半的能量水。”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方正轻扯下唇角,将慈一抱起来,盯着面前的这个山洞,“出了山洞还有多远到浮水廊?” “祖爷爷说在山洞的半山腰就是浮水廊,那里有个隐门。”慈一歪着脑袋,含着小手指回忆道。 方正将拐杖拿在手里,示意小慈一跳到背上,人便进了山洞。洞里亮如白昼,每隔百米便挂着一条人骨脊背,越往里走,道路越窄,连呼吸都有些窒息,“老主人,快吃了这个白果。”小慈一身体一抖,便丢下一个白果来,“这果子能吃么?怎么有一股怪味。”方正嫌弃地推开。 “当然有味啦,我用能量水洗过的。”小慈一不满地准备缩回手去。“既然你都拿出来了,还是给我吧,别浪费了。”方正抓住小慈一的小手,将果子抢了过来,往嘴里一丢,“这么酸!” 慈一看到小主人那副酸得五官都挤在一块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方正便过去拍她,主仆两人就这样打闹着到了半山腰。 “小主人,你在哪里?”小慈一被一阵吸力给推到了墙沿,眼前灯火昏暗,却不见方正的身影。 “得了吧,他只不过是你引来的肥肉罢了,你这会到装起了好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萤火虫飞到面前,扑了扑翅膀。 “小萤,他去哪里了?你能告诉我么?”小慈一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猜对了,他已经进了祭殿,哼,都进了教皇城,还想活着出去,真是天真!”那个叫小萤的飞虫见小慈一冲了出去,轻蔑地说道。 祭殿里。方正和王允被绑在红棺面前,“说!你们为何要救这个犯了头煞的女人。”一个面上重叠着数张脸的老教士问道。 周围站着两排藕兵,手里拿着点了星火的木榔头,一个个木着张脸。“头煞?不会吧,她可是我们的朋友。”王允肚皮又被撑了起来,听到老教士的话,满脸的不解。 “朋友?你确定?”对方仿佛很诧异,在棺材边沿轻敲了一下,只见那红棺便浮在上空,随即又整个立了起来。 缩小版的吴芬,身长三十公分,面容白皙得如蒙了一层粉,那紧闭的眼皮上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的方正心里涌出一阵心疼,原来她昏睡时也被带进了这个网游,只是为何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都做最后一关任务了,她还是昏迷不醒。“她什么时候醒来?” 老教士站在一旁,观察到了两个人的神态,脸上先是流露出得逞的笑意,接着是满脸狰狞,而整个殿堂便如地震般摇晃起来。 方正趁着上面的柱子即将倒下来的片刻,急步走过去将小吴芬一抱,翻滚到一边。“王允,有危险!你不用管我,顾好自己就行了。” “啊,好多臭虫。看来我们刚刚是遇到变异虫族了,那个老家伙这会变成了大臭虫,正往我这边来呢。”王允扶着肚子,拼命地躲闪那些小虫子的撕咬。 方正站起身,轻轻一提气,整个人飘了起来,先是往地上瞄了瞄,果然是一群臭虫,这会正往自己这边爬过来,而它们所经之处,纷纷冒起浓烟,瞬间化成灰烬。 飘到王允的上方,费力将他一拉,两个人便抱着不醒人事的吴芬往殿外跑,“哪里逃,哪里逃,哪里逃。”四面八方传来那个恐怖的声音,“远来之客,既来之,则安之。乖乖做我的虫甲,我会让你们死得很痛快。”还是那个声音,与先前忻城里的慈老的声音相似,正往外逃的方正身子微顿,“为何要给我假消息,还派慈一来陷害我?” “出了腐水河,我就没有要害过你,反而是我救了你。小主人,你要相信我。”小慈一飞奔过来,拉住方正的衣袖,还想往他身上爬。 方正气恼地将袖子一挥,慈一便被甩了出去。变成特大臭虫的慈老又幻化成原先的模样,“哈哈,你还是看看怀里的小人吧。” 王允被方正拽着,听到这话先将视线移了过去,“这…这…不是吴芬,是虫婴。”话落,只见那个幻化成吴芬模样的虫婴慢慢涨红,不一会儿,就成了血婴,“快扔了她。” 方正皱着眉头,“这是吴芬的虚身,我跟她相处过,她的气息我很熟悉。”说到这里,又抬头看向慈老,“是你把她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怀里的血婴抬起头来,露出狰狞的面容和獠牙暴齿,张口就将方正的左胸给吞下一小半,“方正,我求你了!你快点扔了她,不管是不是吴芬,可现在的她是血婴,根本不是正常人。” 方正咬紧牙关,将吴芬甩在自己背上,任她啃着血肉,又将王允放在一边,直接与慈老对抗起来。 “哼,不自量力!”慈老又变回原身,将尖脚对着方正,发动身子攻了过来。 背上是钻心似的痛,方正拉紧吴芬的手,整个人旋转了几圈,将开始的拐杖轻轻一甩,一股粉状的东西便洒了出来,“锡虫粉,你从哪里来的。”慈老一边躲闪,一边用小虫挡住那些粉尘。 方正见机会来了,准备趁机逃走,背后却被一根木榔给刺穿了,“不要怨我,谁叫你是方迭的儿子。斩草要除根,我不得不这么做。” 刘式云怎么会在这里?方正有些呼吸不过来,慢慢转过身,睁开血红的双眸,“你来得正好,今天我就替我爸爸报仇。” 对面的“刘式云”抱着肚子,眼睛是半睁着的,没有丝毫波动,只是一直盯着某个方向,“方迭害惨了我,让我失去光明,成了睁眼瞎。我一向自诩的美貌没有了,我的军功也被别人抢了。他该死!哼,我这人还是太仁慈,狠不下心来,霍思贡被人奸害算是便宜她了,还有你这孽畜,我应该在你生下来就将你和那短命的大哥一起丢进茅坑淹死的。哈哈,都怪我一念之差,给了你报复的机会,今天我终于有机会杀了你啦。” 这话如催化剂般,彻底绷断了方正那颗尚存理智的心,整个人走火入魔了般,双眼流出血泪来,运用起精神念力,就将“刘式云”给打翻在地,接着又使用蛮力,拼命踢着对方的肚子。 而一旁的慈老却逮住了机会,从方正后背攻了过来,一时间,方正前后受敌,咬紧唇齿,拼着一股忍劲,不要命地跟他们对抗起来。 而王允这时,也是陷入了疯狂中。没想到弟弟王治狼心狗肺,不仅害死了自己,继承了家产,抢了母亲在秦氏集团的股份,又陷害父亲进了监狱,致使年老的母亲无人奉养,惨死在老人院里。 看到对面流出血泪的“王治”,王允新仇旧恨都算在一起,捧着被他踹出血来的小肚子,冲上前去,跟他扭打了起来,由于对方左胸和脊背已经几乎被掏空血肉,王允便在这两处附近的地方用尽全力地撕咬。 这个时候,整个大厅都是一片混乱,小慈一睁开大大的明眸,青色的眼瞳里含着泪花,“小主人,我来救你了。”话落,便朝着殿中的红棺冲了过去。这个红棺,其实就是通往浮水廊的隐门,只不过这一切先前被慈老给破坏了,现在想恢复如初,只能用命祭祀。 “噗嗤”一声巨响,慈一撞在红棺上,血红的脑浆迸了出来。慈老惊吓出声,“慈一!”只见一阵强烈的红光罩住整个大殿,站在中央打得正酣的方正和王允一触到光线,便消失在殿中。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暗城生门口,面色沉郁的鹤盯着方正问道。 “相信我!大哥,我可以凭一己之力为爸妈报仇的。”方正看着对面那张魅惑至极的脸有些不适,视线轻移。 “你的打算是做莫辰旭的影子,然后进魔窟吧。我不允许,这样吧,你出去以后还是先去趟白山。”鹤眉心有一颗胭脂泪痣,看着弟弟躲开的视线,心里涌出一抹忧伤。 方正颔首,拉着旁边抱着暗币乐呵的王允便走到机器人身边,闭上眼睛,随即场景变换,两人便回到了加油站。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四章 交谈 鹤久久地盯着那扇门,突然间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是怎么了?”站在后面的鲲急步上前,拉过鹤的左手,“奇怪,脉息平和,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嘴角残留着几丝血迹,鹤拍拍胸脯,“死不了。什么感觉?我也形容不好,就是很恨他,却又想亲近他。待他离开后,却又后悔没有杀了他。那种不死不休的感觉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我有时竟然无法控制住它。” “他…是方正吧。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是中了离心蛊的迹象。”鲲又拉过鹤的手,仔细地把脉,好半晌,才回道:“没错,是被人下了离心蛊,应该是在你出生时就种下了,所以我一开始才没有发觉。” “那以前我怎么没有感觉?”鹤神情凝重,脸上那张无瑕的容颜顿时显得有些清冷。 “这就是离心蛊的特点所在,遇到至亲的人,也就是子蛊,你身上被种的母蛊才会发作。” “有办法让它消失么?”至亲的人?这世上除了弟弟方正,自己再无亲人了,鹤的眼眸深沉,加重了语气:“不惜任何代价。” 鲲望着这个多年的兄弟,见他一脸的镇重,点了点头,“恩,我会帮你找到解蛊的办法的。对了,这次你在第二关、第三关测试了你的发明成果,结果怎么样了?” 提起自己开创的界面空间和虚拟穿越网游,鹤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朝着透过门缝铺撒进来的光线就是一抓,“很粗糙。尤其是结合幻术的话,整个界面的能量只能维持半个小时,这与我的初衷相差甚远。” “国内网络才兴起,你现在这个所谓的粗糙成果已经很超前了。何况你那界面只是首次测试而已,取得这个成绩算是不错了,别要求太高了,以后多测试几次,找到不足的地方,想办法改进就行了。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早早地给那两小子喝了禁言汤,要不然等他们一上岸,到处嚷嚷暗城的事情就麻烦了。”鲲胡子拉喳,随即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去睡觉了。” “去吧。”鹤依然很清冷,穿着一身红袍站在那里,目送鲲走远后,才将紧握的双拳松开,“出来。” “属下风二在。”一个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单膝跪地行礼,“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鹤轻扫衣袖,一个封闭的界面便出现在两人周围。 “回少主,罗门派出了首领风叔去陪莫辰旭调查孙丘陵的死因。”那男子声音轻微,待他话落,刚刚发出的声波瞬间被抹去。 “恩,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如果遇到暗城的人,要尽量回避。还有,如果方正真的拜在了罗门之下,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保护他。” “是,属下遵命。”说完后,男子在鹤打开界面后,拐过门侧的地道入口,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这边,方正和王允一打开车门,就看到睡得打小呼噜的吴芬,“她怎么还在睡?”王允爬上后座,想将吴芬扶起来,“不用了。你去开车,她中了迷药,不是那么容易醒过来的。” 王允想拒绝,却被方正大眼一瞪,便乖乖地下来,从前面绕到驾驶座上,“就会欺负我。”嘴里念念有词,面上还是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方正却没去理王允,将吴芬的头小心地扶到自己的大腿上,见她睫毛细长,小嘴嘟起,可能睡得时间有些长了,身上的裙子有些皱了。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微妙的感觉,光盯着她,便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化了。她是那么美好,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多好,没有仇恨,没有分别,只有你我。 一时间,小车里很安静,方正目光盯着吴芬良久,直到一串手机和弦铃声响起,“电话响了!”前面正开着车的王允回头见方正呆愣着,大声催促道。 “旭。”方正拿起电话,将视线移开,看向窗外的田拢。 “程老的那些东西,我已经收到了。”莫辰旭清凉的声音响起。 方正有些意外,随即一脸的平淡。“是假货吧。” “恩,程老不愧是足智多谋,今天又在邮政局寄了五十个一模一样的包裹过来。我手上的东西就是霍家派人送过来的。”莫辰旭那双眼眸透着内敛和稳重,声音如同孤寂的夜里独奏的萧声,清冷、漠然。 “是我给吴芬准备的那个箱子吧。夜不仁手下的兵还是有点用嘛,这么快就帮我们送到霍家了,没想到霍家诚意十足,亲自将包裹给你送过去了,看来我们得好好感谢他。”方正嘴角微翘,轻吐出声,不用想也知道这会霍鸿峰正气得跳脚的样子。 “嗯,你还是过来一趟吧。至于箱子的真假,我估计答案在吴芬手里,她…她在你身边么?”莫辰旭没想到这次霍家为了抢外公的遗物,竟然委托了暗城去劫人抢货。现在事情的发展形势虽然对自己有利,但是程老的处境堪忧啊。 “她…,不在这里,刚刚出去了。”方正望着窗外的行道树,听到莫辰旭问及吴芬,心里有些抵触,一种苦涩的情绪悄然爬上心间。 “我在这里!”吴芬感觉这一觉睡得特沉,却格外的轻松,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又趴在方正身上,连忙爬起来,坐得远远的。 方正看过去,蓬乱的头发,笑出声来,“狮子女王,接电话啦。”前面的王允一听到“狮子”这个词,来了个急刹车。 “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个词,我抗议。”王允转过来,喷了方正一脸的口水。 “我也抗议,不许这样叫我。”吴芬将电话抢过来,瞪了方正和王允一眼。 王允郁闷得问道:“我做错什么了?” “你当然做错了。在国道上随便停车就是不对,这是很危险的举措。你知道国家为什么要投资修建高速公路么,除了坚持修路致富的理念,建立方便快捷的交通网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车分流,不允许行人上高速公路,以保障司机行车安全。”吴芬义正严辞的说道,那股认真劲让旁边的两个人还有电话里的莫辰旭都是一愣一愣的。 “敢问女侠,你大学里主修什么专业?”王允吞了吞口水,真是要命了,她这样板着脸都这么诱惑人啊。 “主专业是土木工程(路桥方向),第二专业是审计。”吴芬想了想,将自己早就想好的第二专业也说了出来。 “难不成你以后想做项目经理?”王允竖了个大拇指。 “不行啊?”吴芬大眼睛瞪过去,似乎王允只要说“不行”的话,就会跟他拼命似的。 “好了,吴芬你接电话。王允,你继续开车。”方正做起了和事佬,“对了,先不去帝都了,往回开吧,等下了国道,再换我开。我们先送吴芬回长宁县城。” 王允和吴芬都不解地看向方正,只见对方面色平静,“你看看东西还在么?” 吴芬弯腰,将东西从脚边抱起来,“在这里呢。”方正接过来,左看看,右看看,跟之前的箱子一样,只是有些磨损。看来夜不仁应该早就发现了这点,却一直配合着大家演戏,真是有意思。“我来保管吧,帝都那边已经收到了一个箱子,所以你用不着去了。当然了,你要是想去的话,我也不拦你。” “既然那边都收到了,那这个会不会是多余的?只是外公的意思那么坚决,我怕不好交差。” “这个不用担心,这就是你外公的意思。还有,你刚刚一直在车上睡觉么?”方正安抚着旁边一直想开口说话的王允,看着吴芬秀气的眉眼,试探着问道。 “刚才?不就是你们下去赶那帮乞丐了么,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吴芬扬了扬手中已经挂断的电话,“不好意思,忙着跟你们说话,就无礼地挂了。是谁啊?” 前面专心开着车,憋了一肚子的话的王允终于抢过了话题:“莫家大少。” 吴芬闻言,瞧向方正,对方拿过手机,重拨了过去,又将手机递过来,“喂,我是吴芬。”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莫辰旭的耳边。 “嗯,我是莫辰旭。”全身酥麻,莫辰旭这会坐在秦家的大厅里,脸上绷紧的神情明显缓和不少,而这抹和煦,差点闪瞎了周围的秦家人,没想到这个冻人的表情也有遇到暖阳融化的时候。 吴芬感觉心“怦怦”跳,俏脸染上了一丝红晕,“你认识方大哥?” “以前就认识。你刚刚回来?”莫辰旭独自上了二楼阳台,声音安静悠然。 “呃……是啊。”吴芬不明白方正为何那样说,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回了话。 “你为何要选路桥和审计两个专业呢?”莫辰旭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呃,这个嘛,第一个专业是因为好找工作,在工地上虽然辛苦点,但是薪水高,又能学到本领。第二个专业嘛,纯粹是我个人喜欢,毕竟国家发展得越迅速,在工程、会计、审计方面要求精通的复合型人才应该很受欢迎吧。”吴芬见方正柔和地看向自己,不好意思地侧过脸说道。 “可是一直做工程的话,家庭方面可能顾不上了。”莫辰旭其实是想问她以后对个人方面如何考虑的,可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 “又不是一直做工程,如果是修高速公路的话,做十年工程,差不多三个土建项目吧,到时再回城里找审计方面的工作,或者一直做技术负责人也可以啊。” “你的想法很成熟。只是这样会很辛苦,希望你能成功。”话落,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吵闹声,剑眉微蹙,眸底闪过一道怒火。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五章 合作 “怎么了?你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要不改天再聊吧。”吴芬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嘈杂声,关切的问道。 “嗯,你回华大后,再给我写信吧。”莫辰旭抿着唇角,隐忍下怒火。 “你得亲自回信哦。”吴芬有些欣喜,露出两颗小虎牙。 “那是当然。”说完,莫辰旭挂完电话,打了个响指,“风叔,楼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面一个看不清面目,只能听到厚重的男中音传来,“回小主子,是秦惜与霍家二少爷霍景文争吵起来了。” “霍景文?刘式云的第二个儿子?”莫辰旭眼眸深邃,盯着楼下的方向隐约能让人感到寒意袭来。 风叔颔首,“对,为了楚歌娱乐的一个女明星。” “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要管他们,正好舅母是霍家人,由她出面最好不过。对了,我舅舅刚刚出去了,你派人盯着他,我怕他去霍家人算帐。”莫辰旭叹了一口气,抬脚往外婆的房间走去,临近门口时,朝风叔耳语了几句,便叩响了门。 “进来。”里面的秦玉秀正擦拭着供桌上的牌坊,边擦边落泪,“你来了,辰旭。” “外婆,你又在想外公和姨外婆他们了?”莫辰旭换了拖鞋,走进屋内,打量着里面的摆设,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皱了皱眉头,便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 “嗯,你外公这辈子命苦,明明是孙家嫡长子,却被我婆婆给连累了。不是我不孝,只是我那婆婆确实不配为人母,她自己高攀上了霍家,抛夫弃子,却害苦了老孙。而我公公呢,也就是现在的孙老爷子,真是狠心啦,将老孙由嫡贬庶,后来又因为部队那批军火丢失的事情,怕老孙连累家族,竟然除去他世族家谱的身份,又断绝父子关系,将我们给赶出了孙家。” “外婆,那批军火到底是怎么丢的?为何几个世家这么多年来一直纠着不肯放手。”莫辰旭皱着眉宇,他实在不明白众目睽睽之下,那些东西是如何丢失的,难不成世上真有瞬移大法? 抬起双眸,眼底尽是疑惑,秦玉秀示意外孙稍安勿燥,又将身边的檀香炉挪了挪位置,“当年小妹在信中提起过,那批军火就是在平城山上被程书楠给发现的,当时搬回部队时可是整整二十辆卡车运了十天才搬空。据说里面还有三张古代冷兵器藏图,那可是价值连城,都被华家、霍家、莫家瓜分了。” 这个藏图的事情,莫辰旭也有听外公提起过,“是不是因为这个藏图,莫家才建立了罗门的势力?” 秦玉秀保养得姣好的面容此刻尽是怒意:“对,当年莫家和霍家还平分了我爸爸在军中的势力。我不怪莫家,毕竟这世界弱肉强食,秦家的败落是注定的,何况他们对孙爱不薄,为了女儿我秦家送给他一些人情也是应该的。但霍家呢,建立了尸军,表面上成立了华夏慈善基金会,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暗地里却到处发展势力,吞并其它中小世家,尽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华家这些年来一直低调行事,是不是跟那藏图有关?军火丢失的事情难道跟这三个世家没有关系么?”莫辰旭继续问道。 “恩,华家一向会做人处事,不轻易得罪人,当然了,他也不怕别的世家了。军火丢失的事情很怪异,因为当时有了藏图,那批军火对这三个世家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值钱。可它的确是丢了,除了暗城和隐衣门,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让这批军火消失匿迹这么多年。” “隐衣门,没听说过,很神秘么?”莫辰旭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看到外面的母亲大包小包的从小车上下来,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当然了,它们的界域与华家的幻术齐名。当今天下,华家的幻术通天晓地,据说有十二重天,最顶尖的幻术至今无人能破;隐衣门的界域能开劈小天地,可穿梭时空;还有一个音杀门,能抹去音波,利用灰尘微粒摆各种阵式,杀人于无形,这个门派被世人所不容,至今只剩下一个门人了。”秦玉秀说到这里,望着外孙欲言又止。 “你真的想去调查老孙的死因?外婆不阻止你,只希望你查到一定的线索后,跟莫老商量下,再作决定。至于你舅舅,我会阻止他与霍家交恶的,毕竟启姻是他妻子,更是霍家的人。”秦玉秀话落,打开供桌后的暗格,“音杀门第四代掌门人音秀今日传位于莫辰旭,望其将音杀技传承下去,将音杀门发扬光大!” 莫辰旭一愣,随即跪在地上,“外婆…这是?” “我就是传闻中的女魔头音秀,今天我将音杀门掌门之位传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守住传承,音杀技不是邪门技法,它杀人于无形,却只杀该杀之人,从不滥杀无辜。还有待你学到第三重,你就要去找程式夺命针秘法,两者配合着练习,方能开启虚天眼,看见空气中飘浮着的灰尘,再学习阵技,用于排尘布阵。” 莫辰旭按照古礼行了三跪九拜,再接过那本小册,“为何只有手掌大小,还有这字迹不是简体字?” “是大篆,你以后多加练习,音杀技有十五重,外婆这么多年也只练到第六重,比我那师侄差远了。”秦玉秀又递过了一个水滴状的玉扣,“收着吧,这个是用来传递消息的,等你练了第一重就会用了。” 莫辰旭将东西收拾妥当后,外面传来一阵“蹬蹬”的高跟鞋声音,接着门哐铛一声打开了,“妈妈、辰旭,我就知道你们在上面,你看看我今天买了什么?”孙爱穿着一袭青花瓷的旗袍,身材凹凸有致,面色水润,她这话一出口,屋内的两个人都沉下脸来,“你爸爸还摆在殡仪馆,你还有心思去逛街。” “我…是被启姻拉去的,我特意给爸爸排队去买醉妃酒。”孙爱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那双天真的小眼求救似的盯着儿子。 秦玉秀坐在一边的织布机旁,拿起开始未纺完的纱继续织,“你是特意的?那你手上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你都四十多岁的人呢,怎么还不长脑子,自己在孝期,不老实呆在家里守孝,你跑去外面购物,不是摆明了让别人看笑话嘛,不是妈喜欢说你,估计明天整个帝都城都知道你不慈不孝了,还有明天你公婆会亲自过来,到时看你怎么解释。” “妈,你去换套衣服,我让司机送你去殡仪馆,你今天就替舅舅的班了,给外公守夜。”莫辰旭躲开母亲那受伤的眼神,面无表情的安排了这一切,随即便跟外婆告辞,直接下楼出了门。 这边快天黑时,吴芬到了长宁县城,先是去了人民医院,知道小姨和姨父出了院回家去了,便去看了刘六子。 将水果、罐头放在床头,吴芬盯着屋内进进出出的吴花和魏金花,两人各有分工似的,一个递调羹,一个拿毛巾,极和谐的画面,“这是?” 刘六子一阵苦笑,“别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话落,吴花满脸笑容的递了个苹果过来,而魏金花又递了个梨子,刘六子一口苹果,一口梨子,整张脸拉得很长。 “芬芬,你今天在这里休息吧。姑姑给你热饭去。”吴花热情的招待吴芬,“我给你拿蒲扇去。”魏金花也站起身来。 一时间,两个人约好了似的,都出了门。吴芬和方正对视了一下,待方正出了门,才跟刘六子说道:“你上次给我的钱都在这里。我感谢你上次救了我的命,但我希望你以后能恩怨分明,有自己的主见,不要轻易被人牵了鼻子走。” 微顿了下语气:“我小姑和你的事情,我做为小辈不好插手,就不说你了,我想你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还有我小姑父可是个蛮人,你得小心点。” “谢了,上次那样毁你的名声,都是叔不对,还有地基的事情,我真是混账,这钱你拿着吧,我身上还有钱呢。”刘六子满脸愧疚,三十岁出头的汉子被岁月在额头刻了几道深纹,尽显出几分老态来。 “恩,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今天特意过来,除了看你,还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吴芬见刘六子面色平静,看来身体是恢复得不错,“第一件事情是,我怀疑刘钱多被那帮坏人抓去了松阳县,听说那里的环草街大桥桩基施工进度缓慢,才开工不久就停了工,等你身体好了,去那边看看吧,说不定有新线索。” 刘六子眼睛里亮晶晶的,搓着粗糙的双手,“一定是在那里,我明天就去。” 吴芬看这个汉子竟然有落泪的冲动,忙安抚他激动的情绪,“第二件事情,吴家冲上湾码头的采砂场已经被转移给政府了,你可能要失业了,有什么打算呢?” “树挪死,人挪活,我先去找钱多,然后跟他去南方厂子里打工。” “你忘记你的手指了,没有健康证,你只能进黑厂。我这有两个主意,你可以参考一下。”吴芬盯着刘六子,脸上神情有些严肃,随即拿出两份合同,“一个是在县中学旁边开家小网吧,我出资金,营业执照要求是我的名字,你帮我管理,每个月给你二千元钱。” 刘六子颤抖着手接过合同,“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这个月中旬你随我去趟d市,谈某师傅品牌方便面的县城区域代理权事宜,待谈妥后,你回长宁县城,我出资金,你盘个门面,开一家中型超市。”吴芬看刘六子整个人懵了,拍了拍旁边的桌子,“这些事情,你不能让吴花插手,更不能听她任何建议,否则我们的合作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刘六子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一阵,递出一个存折,见吴芬盯着自己,憨厚地笑道:“这是我卖了老辈的古董攒得钱,我想两个生意都接下来做。” 吴芬瞥了下存折上的钱,吸了一口气,三十万!不由怀疑地问道:“你确定这钱来路清白?” 刘六子有些躲闪,不敢回答,“说啊,否则我不会跟你合作的。”吴芬催促道。 “是少年时期跟人去过外地的古暮,倒腾了一些货存下来的。不过早五年就金盆洗手不做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发毒誓。”刘六子见事情躲不过,干脆承认了下来。 吴芬叮嘱他将存折收好,“要不这样吧。网吧你自己出资做,我就不参与了。这个超市的话,我们各出资一半,由你来管理,工资从营业收入里面支出。” 刘六子高兴得满眼都是笑纹,两个人又将合同修改好,重新抄了一份签好字、盖了手印,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才看到吴花和魏金花两人手挽手,亲腻得如同姐妹般结伴而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六章 归家 “芬芬,来吃饭,有你喜欢的清炒苦瓜。”吴花讨好似的将饭盒端上来。 “这里还有凉粉,你先吃饭,等下再吃这个。”魏金花体贴地将饭盒推到吴芬面前,又拿起蒲扇替她扇起风来。 吴芬连忙躲开,开玩笑吧,自己是个小辈,怎能让小婶子伺候呢,便微笑着拒绝:“小婶子一边坐着就行,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看到吴芬起身准备走人,吴花和魏金花纷纷跟在后面。“真得不用送了,小叔,我先走了。”说完,不待刘六子说话,吴芬便小跑着朝方正那边去了。 而这边等到人走远了,吴花和魏金花互相瞪了一眼,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在空气中交锋,随即两人又若无其事地转身回了病房。 “等久了吧,事情都办妥了。”吴芬盯着方正,因为跑得急了,鼻梁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王允回所里了,这是他留给你的名片。”方正将副驾驶车门打开,帮吴芬系好安全带后,便绕到前面驾驶座位上。 “后面有牛奶和葱油饼,你可以拿着吃。”方正将车子发动后,便侧过脸对着吴芬说道。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吴芬伸长手,将东西提到前面来,葱油饼是用瓷碗装好的,“用这个装不怕摔着啊。” 扯过一张纸巾,吴芬包起一个葱油饼尝了几口,“嗯,太香了,质地软脆,口齿生香。你要不要尝尝?” 方正眼眸里尽是笑意,边开车边说道:“你的那些爱好不用打听,我就注意到了。平时吃菜你尽挑苦瓜吃,出去买早点时你每次都会问别人有没有葱油饼卖?你说我都碰到好几回了,不用猜都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了。还有,你不是不喜欢用塑料装食品么,那天在土菜馆我看到你开始皱眉头,后来见着是用瓷碟装的菜,就马上和颜悦色了。” 吴芬斜睨了一眼,“我有那么不知趣嘛,人家赫姐都说请客了,我怎么可能去挑装菜的器皿呢,你想多了。” 不到一会儿,那个葱油饼便被吴芬消灭了,随后又拿起一瓶牛奶喝了起来。 方正唇边呤着笑意,眼角上扬,“好吧,是我看错了。” 吴芬错愕的盯着方正,“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有些不正常。你以前时不时爱顶我几句的,怎么现在扮起谦谦君子来了。” 方正脸色一怔,“我对你和气,你还有意见?难不成你天性喜欢别人跟你唱反调。” “那倒没有。只是你这一改变,我有些不适应,你还是做以前的你。”吴芬盯着方正的眉眼,“咦,我怎么才发觉你眼角有颗泪痣呢。” 方正有些无语,“你一向说话是这样跳跃性的么?” “恩,你以后得适应,我是想到哪,就说到哪的。”吴芬重重的点头,有跳跃性的思维可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节奏的,所以自己身边的朋友不多,也是这个原因。 想到那没有可能的以后,方正心情一沉,闷闷地开起车来。 硫锌矿坐落在群山的半中央,从老县道叉路口拐弯后,马路就坑坑洼洼的不好走,方正开着车也有些费劲,“这马路多久没修筑过了,这么难走。” 旁边昏昏欲睡的吴芬更是被摇得眼冒金星了,听到这话,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前世仿若一场梦般在记忆的长河里只余下一个淡然的身影。 方正侧目,感觉此刻的吴芬眼眸深沉凛冽,流转间似散发出无尽的寒凉,“你…没事吧。”随即将车靠边停了下来,抓住她柔弱的双肩,轻启薄唇,脸上担心的表情一览无遗。 “没事。”吴芬清冷地开口,疏离地挣脱出那双温热的大手,侧过脸颊,方正眸底饱含炙热的深情,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了吧。”方正有几分潋滟的深眸闪过失落的情绪,“面对旭时,你会不经意露出小女人的姿态来。而独独对我,却是冷然应对。” “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别乱猜了。我现在还在孝期,不会考虑男女之情的。至于对他,我既熟悉又陌生,也许有缘相识,却不一定会开花结果。”吴芬褪却眼底的森然,唇角带着一抹浅笑。 刚才是自己魔怔了,想起了前世一些事情。说来也挺奇怪,自从省城回来之后,自己的对于前世深藏的悲痛明显淡泊了许多,甚至有些模糊起来。 方正见吴芬说得真切,眼底闪过几丝雀跃来,随即又很快散去。 到了硫锌矿生活区时,吴芬瞧向有些疲惫的方正,有些迟疑地开口:“要不今晚还是别赶着回去了,怪不安全的。” 方正心里甜丝丝的,面上却委婉地拒绝,“没关系的,你要相信我的技术,再说帝都城那边确实有事。对了,这个东西你收好。” “迷你内裤!你什么意思啊。”吴芬将手上的翡翠物件提起来,打开车内灯一照,顿时尴尬异常,脸刷得通红。 “别出心裁吧。这是我喜欢的款式,型号比这个刚好大十倍,你记着就好。”方正如水的眼眸里尽是深情,吴芬望过去,如同吸进辽阔的大海般,面上无波无浪,却重叠着层层迷雾。 “如果有一天我回报不了呢?你会怨我么?”吴芬也没把握,爱情如玫瑰,浑身是刺,前世被伤得满目疮痍,今生也不知道会情归何处。 “世上最难猜的是人心,最难衡量的便是感情。付出就是付出,爱对了或爱错了都是三个字而已,没增没减,只不过是一个过程中的两个不同结果罢了。”方正说得一脸得轻松,他是没有未来的人,爱情太奢侈,不若形容成感情来得坦然些。 吴芬轻抿唇角,无声地望着方正,眼波平淡。直到小车远去后,才惊觉心间酸涩难抑,眼眶通红之际泪水悄然滑落。 命运就是如此,不期而遇,却又陌然离开。两人谁也没想到,再见面时,已是若干年后,此及后话,暂且不提。 回到小院子里,吴芬看到一个蹒跚的身影,连忙奔了过去,却跟迎面过来的杨林不经意地相撞,原想致以歉意,哪知对方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外婆,外面这么凉快,你怎么不进屋歇着。”吴芬心疼地将人扶起屋,握着那双干枯的手,“你这些天是不是没去买菜吃,我瞧着你都瘦成干婆婆了。” 程刘式盯着外孙女,枯黄的瘦脸上满是和蔼可亲的笑意,“我一个人在家里,地里的小菜都吃不完,哪用得着买菜。”又瞧见外孙女眼圈红红的,“怎么哭了?” 吴芬忙将脸侧向另一边,“这大院灰尘太多了,不小心被风吹进了砂尘,无碍的。”说完,看到床上正咬手指头的弟弟,“妈在上班?” “恩,她这个星期都是上晚班,你不用管她,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煮肉泡饭。”程刘式踩着小脚就去厨房给吴芬热菜,“外婆,我想吃擂辣椒。”吴芬知道外婆闲不住,便抱着弟弟跟在后面进了后屋。 这间单位的宿舍约六十多平米,只有一间通房,中间用衣柜隔开来,后面加砌了个小间,里面打了个柴火灶,用来做厨房用。 “外婆,杨林怎么到我们家来串门子啦?”吴芬想到先前杨林的表情,开口问道。 程刘式净了手,抓起一把米淘净后,从缸里舀起半瓢井水,盖过米面上二个指节的水量,才打开煤炭炉,将锅盖一盖,先蒸起米饭来。 “那个小子不学务术,信口胡掐。天天在这门口晃,还编出谎话来骗我,想害我急出病来,没想到让我倒打一耙,先整了他一顿。”程刘式小眼炯炯有神,虽然脊背佝偻,但面容却精神得很。 能看到如些泼辣利索的外婆,吴芬嘴角满是笑意,“外婆真是英明神武。” 程刘式坐在灶旁,选了六颗青辣椒、1个嫩茄子,用井水洗净三遍,准备弯起脊背去点柴火,吴芬连忙止住她的动作,将熟睡的弟弟放在中屋的躺椅上,就帮着去烧火。 之后又坐在矮墩上,听外婆唠嗑了单位最近发生的事情,等饭一熟,排去一小碗米汤后,继续用小火蒸米饭。 而这时,只见外婆麻利地将辣椒和茄子从煮沸过的滚水里捞出来,放在瓷钵里,用一根长约40公分、粗约10公分的木锤将其擂碎,滴上猪油,添上剁碎的大蒜,然后就是拌匀,片刻间便香味四溢。 “哇,看起来不错,我都流口水了。”吴芬说完,看旁边的外婆又拿出一小碗熟了的碎肉准备丢进米饭里,“外婆,我吃素菜。这肉你留给弟弟吃吧。” “这个肉是拌好香料的,你以前最喜欢跟吴清源抢着吃了。怎么这会吃起素来了呢。”程刘式收回了碗,满脸不解地看向外孙女。 “呃,这不是爸爸才过了头七不久嘛。”吴芬不敢说自己要守三年孝的事情,不然外婆非得跟自己急。“啊,我饿了,先吃饭了。” 话落,见外婆不再追问,忙催着她去睡觉。之后,吴芬装了一碗满满的米饭,夹起一大筷子擂辣椒,津津有味得吃了起来。 待吃完了饭,洗了个舒服的澡,已经是十点了,吴芬看了看纹帐里熟睡的外婆和弟弟,一脸的满足。 躺在床上,一时间没有了睡意,计划着明天去矿山看看,顺便将张庶的那个广告台词好好想一下,还有外公那些箱子的答案,还有联系省道s301指挥部的人了解爸爸的情况…,正胡思乱想间,仿佛听到隔壁的争吵声,也是一刹那,再听时,却是窗外不绵绝耳的虫鸣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七章 追悼会 第二天,吴芬吃完早饭,跟外婆打了个招呼,就去了矿山。通过小路爬上太阳岭半山腰时,正好遇见刘喜竹和彭于红下山来,两人有说有笑,看到吴芬撑着一把伞走过来,刘喜竹热情地打招呼,“哎呦,吴芬这是要去哪里,矿山上可不是你这个大学生来的地方。” 彭于红站在旁边,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可能是差学费吧。要我说啊,这没钱的人家就不要去折腾了,考上个不入流的大学,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说不定哪天还要跟那些挑池子的妇女来抢饭碗。” 刘喜竹没想到彭于红说话这么难听,心里有些鄙视,可面上却温和地说道:“是啊。吴芬,你家里这么穷,听说还欠了十万元的外债呢。我要是你啊,就不去读那个破大学了,跟我们家朱萍一样,去外地制衣厂做个剪线工,一个小时也能挣1.58元呢。” 吴芬没有说话,浅笑嫣然地盯着彭于红和刘喜竹,“哦,是么,那为何你还要朱萍去混个大专文凭?还有彭姨,你上个月还夸我报考华大好呢,说那是a省的一流大学,以后肯定好找工作。” 刘喜竹语塞,看到彭于红脸上乍青乍白,眼底尽是轻蔑,没想到彭于红目光这么短浅。可现在彭嘉嘉与杨茂有了正式的婚约,自己跟杨家也算是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了,要是不帮她的话也说不过去。 “你彭姨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跟我一样的心思么,都担心你家负担不起学费。其实华大也不错的,不过现在大学扩招,好大学也有差生,所以读多少书不重要,最重要的赚到大钱。”刘喜竹露出一口黑牙,上面还粘着肉星,脸上的肥肉颤抖着,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满嘴假话、掉进钱坑里的人。 彭于红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真丝上衣,下面是宽松的纯棉大码裤,脖子上戴着一串晶莹的珍珠项链,“阿姨对这些高校也不是很懂,可能有些话让你误会了,不过你是大学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吴芬望过去,只见彭姨此刻双眸灿然,满是雀斑的长脸抹了层厚厚的粉脂,那双松驰的眼睑下面是凸起的眼袋,周边有着淡淡的青晕。“我当然明白。不过彭姨以前是高中生,差一点就上了大学,这么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一些带歧义的话呢。我想即使是表达上有些问题,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拿自己的前车之鉴来教育我这个后辈。” 刘喜竹这人一会儿精明,一会儿患糊涂。这不,又当起了墙头草,当作没听到两人语言上的交锋,忙在边上附和道:“是啊,吴芬说得一点都没错。彭姐,你现在是矿长太太,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是团长他娘了。有空的话,你也帮着我教育一下朱冬。”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今天彭于红颇有感触,刘喜竹跟刘喜珍虽然是两姐妹,可这性子却完全不同,前者是太没眼色,后者又太狡诈,都不怎么好相处。 想到这里,彭于红脸色显出几分羞恼,随即拉长了脸,深深地看了吴芬一眼,“你是上去太阳岭有事吧。阿姨家里来了客人,就不跟你唠嗑了。” 吴芬自是礼数周全地回敬道:“没关系,彭姨你贵人事多,我能理解。”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弯路口时,吴芬才继续往上爬,真没想到以前一脸慈祥、温柔可亲的彭姨也会在爸爸去世后瞬间变脸,这世上多的是趋炎附势的人,自己也不怪她。只是她凭什么断定自己以后就没有好的出路了,虽然重生回来并不是向他人证明什么,但是人争一口气,谁也不想被别人将尊严踩在脚底下。 到了山顶后,吴芬找到了明华叔,毕竟他是这里的负责人。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结果对方一听吴芬要过来干活,便把过磅记数这个轻松的活计从别人手上给抢了过来。 “叔,这样不太好吧。”吴芬愧疚不已,站在窝棚里能远远看到被自己抢了活计的工人满脸地不忿。 吴明华很会看眼色,知道吴芬的顾虑,随即走到外面跟那工人耳语了一番,又折了回来,“没事,他同意了。你明天过来上班吧,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每天20元钱。” 吴芬知道明华叔是将那个工人安抚好了,松了一口气,“好的,我需要带什么东西过来么?” “这几个月天天气好,一般是六点钟开工,你要自己带午饭过来。”吴明华耐心地解释,脸上堆砌着笑容。 吴芬心里盘算了一下,不用下坑去挑池子,只动动笔头,晒晒日头,这差事还是比较轻松,便立即应了下来。 华夏国帝都城某殡仪馆。 莫辰旭今天穿着一袭黑色的华服,袖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两条飞龙吐珠的图案,脸上清冷如初,只是眸光冷冽,站在殡仪馆内,旁边替孙丘陵化妆的女工忍不住手发颤,“限你十分钟之内化完妆。”话落,只是一瞥,对方却抖得如筛糠般。 “呃,旭,你把人家化妆师给吓着了。”段少天在旁边推着莫辰旭出了门,嘴上碎念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们还是出去吧,煜阳和丘鹤去接莫老爷子了,我们还是去前厅吧。” 两个人从后台来到了前厅,看到外面霍家三代人都来了,莫辰旭当即垂下眼睑,流转于眸中的冷意更甚,旁边陪同的段少天和迎面走过来的秦惜都感觉到一股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骇。 “表哥,霍家来了不少人,都在外边等着。”秦惜觉得头皮发麻,他最怕这个表哥了,偏偏爸爸要他喊人过去。 “我就不过去了,等下外公化完妆就出来了。”莫辰旭冷冷地瞥过远处的那群人,眼底一片冰凉。 秦惜闻言,这样也好,反正自己只要将话带到就行了。 段少天见秦惜走远,桃花眼角闪过一丝凛冽,“旭,昨天他跟霍景文去了暗城。” “哦,知道是为了什么去的么?”唇角勾起,莫辰旭开口问道,声音有些低沉。 “据我们的人回报,是委托暗城盗取t&l公司新产品的配方。” “这恐怕是在放烟雾弹。霍景文是化工学的博士,他以前在t&l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又离了职,去d国混了几年,回来后就在帝都第一学府任硕士研究生导师。”莫辰旭不是很了解霍景文这个人,不过凭他敏锐的动察力,霍景文那张憨厚无害的面孔多半是张假面具而已。 “要不要查下他在t&l公司的资料?”段少天也觉得霍景文不简单,毕竟霍景超诡辩狡诈,他这个同胞兄弟不可能是只小白免。 莫辰旭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外公的死因,虽然大家都猜测跟霍家脱不了干系,可惜目前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还有那批军火的丢失有好几个版本的说法,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需要时间来查证。 “这是怎么了,莫家大少郁郁寡欢的,真是难得啊。”一个欠扁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他只是二娘生的,在家里又是最小的,大哥你干嘛要给他面子,明明你就是莫家大少嘛。”莫秋霜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嫌弃的神情,“还有,这是秦家死了人,干嘛要我过来,我可是今天有好几个重要的档期呢。” 莫秋宇脸色苍白,眼圈下面乌黑,明显是昨晚熬了夜,“我可没有他好命,一回国就被爷爷委以重任,独自掌管天辰集团。”随即又打了个哈欠,“最近我真是太辛苦了,为了a省那块地皮的事情,来回飞了好几趟,不像某人整天无所事事。” 莫辰旭不说话,周边温度骤然冷了下来,眼底有杀意闪过,漆黑的眸子只是一瞥,却让对面的莫秋霜缩了缩头。 莫秋霜心里惊悚弟弟那种目光,面上却嘟囔着:“怎么爷爷和奶奶还没过来,大哥,我们去看看吧。” “嗯,我陪你去。”莫秋宇心思深沉,抬起酸涩的眼眸与莫辰旭对视,两人针锋相对,气场上齐鼓相当。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别得意得太早了。你最好把天辰集团的年效益翻五番,否则明年我就有本事让你乖乖地下台。”莫秋宇满脸阴邪,放出一句狠话来。 莫辰旭静默,眼眸里翻滚着层层杀气,随即恢复先前的平淡无波。 这时,孙丘陵的棺材也被殡仪馆的人给推了出来,厅里放起了哀乐,一时间,所有人都转过身来,表情悲恸。 时至11点,外面响起钟声,整个礼厅的布置随着黑色幕帘的升起,逐渐呈现在大家面前。 只见正后方墙壁上悬挂较大的横幅,书写"孙丘陵同志追悼会",左右两侧垂直悬挂大幅的挽联,分别是“鞠躬尽瘁青山得幸埋忠骨”、“茹苦含辛碧水掩悲歌慈魂”。下方摆置着一张长桌,桌中间是逝者黑边镜框的遗像,遗体安放在长桌正前方,灵床四周用鲜花围起。 随后,在众人的端装肃目中,一个身姿矫健的老者身影从一侧登上司仪台,台下一片哗然。 众世家代表都没想到,消失了三十年的顾秋雨会出现在这里,纷纷凝神屏息。而站在礼厅后面的霍鸿峰只是犀利一瞥,满是沟壑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乌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八章 暗流 顾秋雨神情自若,那双苍桑又辽远的眼眸往台下一扫,随即洪亮的声音在礼厅响起,“尊敬的各位家属亲友、各位来宾,孙丘陵同志追思告别仪式现在开始,请全体肃立,祭灵!” 话落,四位女襄仪掌莲花灯随四名护灵人员缓步入场,按下侧面四角的机关,接着有一群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抬着一具寒冰棺从后厅过来,在场的世家代表看到那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棺,心都快被冻僵了。 原来大家是看在霍家与秦家有联姻的份上,才过来送葬的。因为秦家早败落了,孙丘陵又是上门女婿,所以他的死在世家眼里不过是湖面上微风吹起的涟漪而已。 从孙丘陵死去直到昨天,孙家一直没有任何表态,众世家开始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以为秦家会跟孙家掐起来,没想到这些天,秦家非但没找孙家的麻烦,而孙家更是没有半点反应。所以大家都以为孙老爷子是真的如当年说的那般,连儿子的死都置之不理了,却没想现在会出动孙家的银牙军,还抬了千年寒玉髓馆过来。 银牙军是孙家的护卫军,他们一出动,在场的世家都不吱声了,看着他们有序地配合护灵人员将孙丘陵的遗体换至冰棺中,随后银牙军便排成队型将冰棺围了三圈。 顾秋雨待台下安静下来后,继续念道:“青山绿水,长流生前浩气;苍松翠柏,堪慰逝后英灵。今天,我们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聚集在这庄严肃穆的缅怀厅。举行一个俭朴、又隆重的告别仪式,衷心的送孙丘陵同志最后一程……请全体肃立。默哀!” 台下,以华家华云霄为首的世家代表纷纷低半头。默哀! “现在请孝子孝女以三跪九叩首大礼以报亲恩!”顾秋雨微微伏首,外面走廊上便有几个影子一闪而逝。 一直站在礼厅左侧的家属以秦烈为首,纷纷行跪拜、叩首之礼,待完礼归位之后,一些世家派出代表献花圈。 接下来,华家、霍家、莫家、孙家、许家、段家、左家、傅家、刘家、赵家、以及其它中小世家代表纷纷向孙丘陵灵棺行告别仪式,同时跟家属们握手表示敬意。 “送灵!”顾秋雨颔首,便出现十个和尚敲着钵,念着经文跟在银牙军后面。而这时秦烈则安排特式运输车过来,整个送灵队伍排得很长,墓地建在帝都城附近的白山上,秦烈耗资近千万打造个了一个墓园,并派了专人守护。 各世家走在后面,远远地看到那个奢华的墓园时,纷纷咂舌,显然没想到秦家和孙家会花这么大的手笔来安葬孙丘陵。 霍鸿峰脸色铁青,站在顾秋雨身后。“顾秋雨,啊不,应该叫顾雨秋才是,或者是顾老顾建民。别来无恙啊。” 顾雨秋一脸的正色,盯着那个华丽的墓园,赞叹道:“嗯。这个墓园堪比你的霍之峰了吧,没想到孙老还是疼丘陵的。尽管有些爬虫在使坏。” “哼,秦家已经到穷途末路了。孙家这是在给自己挖坑。”霍鸿峰盯着顾雨秋那张几乎找不到皱纹的脸蛋,“今天你是跑不掉的,速速交出血铃铛秘法,否则我亲自把你送到夜不仁手上。” “血铃铛秘法不是在华家么,你问我要什么?”顾雨秋抬眸,眼角瞥见树叶零落,“告诉夜不仁,二十年后的今天,他想要的,我自会双手奉上。” 说完,不等霍鸿峰回神,顾雨秋便将身躯缩成寸骨,运转内力逼至丹田,轻轻一个旋转,风中飘落的树叶自发形成一叶舟状,一个纵身后双脚踏在舟上,随即上下手掌稍微张开,整个身子瞬间裹成球状,几个前空翻,便顺着风向往墓园方向消失不见。 “霍氏古武第十八重踏叶行舟!”霍鸿峰全身毛孔竖起,杀气腾腾,“童儿,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霍氏古武的次高境界。” “是!爸爸,我会努力练功,争取早日突破第五重。”霍景童长得唇红齿白,那双清灵的眼眸似未染过尘埃,干净通透。 霍鸿峰见顾雨秋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了,眸底闪过一道晦暗,顾雨秋啊顾雨秋,你中了我的“血影尸针”,看你还能逍遥多久,除非你能将身体里的血液全部换光,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听到后面有动静传来,霍鸿峰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从远及近出没的暗城蝎军,哼,夜不仁,上次的事情你摆了我一道,这次我就要你白跑一趟。跟我谈正义,这不是笑话嘛,要不是父亲不让我动暗城,否则我早就带尸军踏平了你的地盘。 “童儿,你去跟他们过几招,我去会会莫老。” 霍景童闻言,福身行礼后,避开周围世家的眼线,以一颗银杏树为掩护,“第三重:叠影迷踪”,话落,只见数个霍景童层层叠叠,如弹簧般原地一弹,弹指间便往蝎军那边而去。 “莫老,最近气色不错啊,听说你家间均又小高升了。”霍鸿峰满脸堆笑,踱步到莫老身边。 莫老半阖着双眸,“你也不错啊,不是才抢占了我在b省的一个电站么?你比你父亲会打杖,不愧是经历过平山城战役的。” 霍鸿峰心一沉,自己并未出面,只是派了私生子霍景星去了一趟b省,他自信星儿做事可靠,绝不可能露出马脚的,那这老东西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自己这边有内奸还是他在诈我。“还有这事?我居然一点也不知情。最近的确是有一些人顶着霍家的名头做了不少的坏事,我也在找他们,只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抓到他们可能还要费些时间。不过,霍家人一向光明磊落,慈悲为怀,在华夏国是有口皆碑的,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可能做出抢占电站之事来。” 莫老闻言,睁开双眸,眼底尽是精光闪现,浑身发出危险的信号,“你是在说我诬陷你霍家?” “不敢!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有可能是别的世家见我们两家交好,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莫老哥千万莫要动怒,我回去就去找那些人的行踪,尽快给你一个交待。”霍鸿峰面色阴沉,好一个莫家,虽然现在我惹不起,就暂且放你一马,他日我定将你莫家彻底铲除,“还有,a省南郊那块地皮就当是我霍家的赔礼了,我会尽快将手续办好,亲手奉上给令孙。” “嗯。这墓园风景独好,我们随众人进去参观一下吧。”莫老脸上恢复和颜悦色,似乎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而霍鸿峰也是带着笑意,微微颔首,走在莫老右侧,步伐一致地往墓园而去。 吴家冲镇兴华宾馆。 黄有为趴在一个浓妆眼抹的女人背上,手时不时地往身边的两个小姑娘翘臀上面蹭。 “黄镇长,我们这次去松阳县真是收获大了。没想到彭初闵表面上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比他的两个兄弟还要狠。”小吴躺在旁边的床上,手上抓着两个女人的酥胸,引得对方不住地呻呤。 “嗯,你下午去找彭初闵,拿着我的介绍信,让他将现有钢材的供货来源切断,以后买我们的货。”黄有为眼窝深陷,周边一圈黑影,明显是纵欲过度。 “就只是钢材么,水泥呢?那么大一座桥,得要多少材料,我们全部揽过来得了。”小吴被养得胃口大了起来,怂恿小叔将买卖做大些。 黄有为丢了一包烟过去,“不用,这边省道s301马上要举行开工典礼了,还是先把这边的大头赚了,松阳县终究是距离远了点。” 小吴佩服的点头,“要是项目部和业主要求看产品合格证、检验合格呢?还有,听说有试验工程师和监理工程师现场抽检钢材质量。” “不用担心,这些彭初闵全部都可以搞定。对了,我们的非国标钢材你出库时一定要换成国标的标签,知道嘛?” 小吴应了下来,随即下床去找笔记本,将这些事情给记了下来。身后传来黄有为狂野的低吼声,以及身下三个女人的娇呤。 身子一紧,将记好的本子一丢,小吴几个大步就往床上的两个女人扑过去,一时间,房间里满是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喘息声。 硫锌矿。吴芬回到家属大院,路过杨茂家的门口,看到屋内坐了四位衣着时尚的妇人,而彭姨则嘴角咧开,游走在她们之间,一个劲地催促大家吃水果、坚果等,瞥到吴芬的身影,眸子一闪,“吴芬这是从太阳岭回来了?那进来坐坐吧。”话落,见那些妇人果然将目光看向吴芬,忙介绍道:“这个是今年a省的高考状元,叫吴芬,这姑娘就住隔壁,比我家杨林低一届。” 吴芬本想抬脚离开的,可是彭于红不仅叫住了自己,还自顾作起了介绍,这下,吴芬不得不跟着进了屋来,环视下四周,居然有不少熟人,“蒋校长、刘阿姨、朱阿姨。” 被叫的三个人纷纷拉过吴芬的手,又给她介绍余下的那个贵妇,“这是吴阳市市长夫人,你叫她大刘阿姨就行了。” 吴芬只是一瞥,便被对方出众的气质给吸引住了,“大刘阿姨好!” 对方轻启朱唇,伸出一双洁净的手,抚过吴芬的柳叶眉,“我叫刘书朵,你就称呼我朵姨吧。我看你相貌精致,眉眼灵巧,只是额头不够饱满,今生恐怕多灾多难。孩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跟朵姨学习古琴吧。”(未完待续。。) ps:文文上架了~感谢各位一路的支持与鼓励! 第六十九章 拜师 吴芬还没回过神来,只感觉那双手柔如棉絮,洁若初雪,“孩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听听。”刘书朵眸若星辰,虽年过四十,容颜却保养得极好。 蒋校长是长宁三中的党委书记,由于常年跟党政工作打交道,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此刻她虽然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却让周边的人包括吴芬在内都有种不适应的感觉,就像一个多年不怎么笑的人,哪天她突然对你笑脸相迎,想必很多人除了受宠若惊之外,更多的是奇怪吧。 “还不快答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能还不清楚她的背景吧,她可是国内音乐界最出色的古琴大师了。三年前,曾跟作曲家姚陌有过合作,她们两个人一个在音乐界享有盛名,一个在娱乐圈资历颇深,上次合作可谓是全民震撼,许多观众都称赞她们是华夏国的‘星月明珠。”蒋校长侃侃而谈,极力地推崇刘书朵。 而被夸的对象刘书朵却一脸淡笑,粉蓝色的套装裙配肉色丝袜,脚上是一双银色细高跟的单皮鞋,端着茶杯的手略往上抬,“做我的弟子入门容易,出山难。你要想清楚,古琴不同于其他乐器,有的人学了几年就能领悟到琴魂的至高境界,有的人却终其一生也难触及琴魂的一隅。” “琴魂?是人琴合一,琴中有我,我中有琴吧。我没接触过古琴,只知道她跟古筝不同。从音色上来说,前者古朴平和,后者清脆流动。虽然我过了古筝十级,但是据我所知,所谓至高境界都是虚无缥缈的,很难有琴师能达到那种巅峰的地步,毕竟众调难合,即使是我的老师她也只能说自己的水平是略微精通而已。”吴芬眉眼弯弯,粉色纯棉两件套上衣,下面是白色的七分裤。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可爱。 “嗯。不错!你悟性很高。那朵姨就给你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吧,机会稍纵即逝,是把握还是放弃,主动权在你手上。”刘书朵赞许地点头。自己的确没看错。这个小姑娘确实在琴艺方面很有天分。 旁边一直如透明人的彭于红此刻心绪难平。刚刚她邀请吴芬过来,就是想借机羞辱她的。本以为吴芬那小家子气不会入众贵妇的眼,到时自己再提她的身世命格。以刘书朵以往的脾性来看,定会厌恶吴芬的天煞孤星命。这样一来,吴芬即使去了华大读书,也捞不着什么好前程。 只要吴芬过得不好,程小兰就难以翻身,到时这矿上还不是她最风光,老公职务最高不说,儿子儿媳又是精明能干,看谁敢背后笑她“马脸婆”。 这个时候的彭于红明显是被名利给熏红了眼,压根就忘记了那粒耗子屎般的大儿子杨林,这也是彭于红一生惟一的败笔,让她最终梦想破灭。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哎呀,你们说得太高深了,我这个小学老师都没听明白。来,大家喝茶、吃水果。对了,吴芬你是要急着回家吧,你看阿姨这里手忙脚乱的,就不留你吃饭了噢。”彭于红干脆下了逐客令。 “没事,时间还早呢。吴芬,你坐到我身边来。”蒋校长挺喜欢这个勤奋努力的学生的,对于彭于红的话,她给自动屏蔽了。 “对了,你这次高考成绩不错,荣获省文科状元称号,县委和学校都给你颁发了奖金,还准备办个欢送会,你怎么看?” 吴芬双眸尽是惊喜,“办欢送会可能有点问题,这次楚歌娱乐海选,学校高三年级的女生有一半的人去报了名,有11个人进了复赛,这会都在帝都城进行封闭式培训呢,其余没有进入复赛的人也被留在那里,听说有许多娱乐公司准备从这批落选的人中间择优签约呢。” 蒋校长若有所思,“那月底呢?你有空没?” “实不相瞒,我刚刚找到一份短工,到时可能腾不出时间。” “这样啊,那我先把奖金给你。接着吧,这是荣誉证书和五千元奖金,其中县委奖励3千元,学校奖励2千元。”蒋校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证书和两个信封。 吴芬站起身来,先是朝蒋校长鞠躬,接着才双眸含泪地接过证书和钱,“谢谢县领导和学校老师对我的奖励,我会一如继往地好好学习,为县里、为学校争荣誉,做一个四好青年。” “其实老师的初衷是希望你能把握好人生的机遇,不管未来是精彩纷呈还是细水长流,这都是你自己能够主宰的人生。”蒋校长看着这个容貌妍丽,灵泛上进的学生,语重心长地说出自己的期望。 彭于红见自己身边,除了刘喜珍面容平淡,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之外,其余三个人都是欣喜地祝贺吴芬。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画面,可是刚刚蒋校长已经反驳了自己,要是再开口的话,可能会惹众怒。 “蒋校长说得对,吴芬一向乖巧伶俐,相信以后在华大会取得更好的成绩,到时再找个品貌上佳的丈夫,你妈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吴芬装作没看到彭姨磨牙的小动作,只当听到她口不对心的话,害羞得低下头来。 刘喜珍一直未说话,心里比较着刘书朵和赫玲哪个更好?嘉嘉已经拜了赫玲为师,虽说赫老师才华横溢,技艺超群,女儿跟她学习那几年,光气质修养就让同龄人望尘莫及。 可惜赫老师天性妖媚,祸害了不少男人,连自家老公一提起她就竖起大拇指夸,而且最近她跟人私奔回长宁县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样风评不好的老师嘉嘉要是再跟她学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刘喜珍根本不敢往下想。 先前还以为刘书朵退隐乐坛。不会再收徒弟了,刘喜珍早就歇了求人的心思。可现在刘书朵自己提出来要收吴芬这个穷学生做关门子弟,这在她看来不过是没见过嘉嘉的高超琴技罢了。至于吴芬是否真的有那个实力让人刮目相看,刘喜珍自动忽略过去了,毕竟谁都很难相信一个穷人家能舍得花大钱让女儿学习乐器这个烧钱的专长。 “表姐,你这收关门弟子也不用这么草率吧。今天我们来硫锌矿是准备去龙福寺上香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听说有好几位高僧要过来呢。你不是一向喜欢佛学命理的嘛,到时吃过斋饭。可以在寺庙里跟他们畅谈阔言啊。”刘喜珍这番话说得极体贴到位。她虽是两个女儿的母亲,可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体,与站在她旁边的彭于红相比,明显年轻了不少。 彭于红瞧见刘喜珍那张脸蛋光泽亮眼。自己离她那么近。倒成了暗淡无关的陪衬了。忙换到蒋校长身边,接过话题:“是啊,你看我都将香纸准备妥当了。我今天也陪你们去凑凑热闹。到时给茂儿抽笔签。” “嗯,还是小红想得周到,到时让高僧给我家嘉嘉批命,顺便算下黄道吉日,我还想让他们早日完婚呢。”刘喜珍热切地回应了彭于红,同时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 刘书朵静默不语。而蒋校长却是满脸不愉,自己开始力荐吴芬,这两个人不附和就算了,居然敢拆自己的台。 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朱丝英开了口:“吴芬你刚才太谦虚了。你朵姨也说了,学习古琴是要靠天赋异禀的,她既然开口收你为关门弟子,自是看中了你身上的一些潜质。如果你信朱姨的话,不如先答应下来,蒋校长不是说了机会难得嘛,你不会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吧?” 朱丝英是妈妈的好友朱秀英的姐姐,她都这么说了,吴芬觉得自己要是再磨蹭,倒是显得有些矫情了。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吴芬面色恭敬,在蒋校长、朱阿姨、朵姨三个人的期待下行了跪拜之礼。 彭于红急了,嚷嚷道:“她最近印堂发黑,家里刚办了白事,现在拜朵夫人为师,恐怕时机不妥,到时后患无穷啊。” “是啊,我听小红说过,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表妹你不是一向极看中命理么,怎能收这样的人做徒弟呢,况且你是收关门弟子,还关系到落霞山庄的声誉名望,还有,你这样自作主张地收徒,有没有考虑过大哥的感受?”刘喜珍有些眼红,自己的女儿也喜欢古琴,怎么就没这个好命呢。 落霞山庄闻达天下,落霞琴举世无双,独门秘法天机秘术和占卜要术最是神秘,非掌门嫡传弟子不得修炼,这无疑是吴芬开启传奇人生的重要机缘。 刘喜珍的话说得有些严重,一时间蒋校长和朱丝英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毕竟涉及到师门和吴市长的脸面问题。 “喜珍,你有些言过其实了。吴芬,这是师傅送你的,望你以后谨遵门规、勤修琴艺。”刘书朵坚持己见,取下一串紫色珍珠手链套在吴芬纤细的手腕上。 吴芬一直跪在地上,望着师傅殷切的眼神,手上闪耀的手链,重重地点头,“徒儿一定听从师傅教诲,好好学习古琴。” 蒋校长欣慰地笑道:“要不你随我们一起去龙福寺吧,既可以陪你师傅,也可以学习一些佛法经文。” “年轻人难免有些心浮气燥,多念一些佛法经文,可以让心态平和。”朱丝英满脸赞同。 彭于红不理会沉郁的刘喜珍,从地上将吴芬拉起来,体贴地帮她拂去裙子上的灰尘,“你回家去打个招呼吧。我给你备一份香油纸钱。” 吴芬顺势站起身,边点头边客气地说道:“多谢彭姨了。” 话落,朝刘书朵看过去,只见对方含笑地默许,便跟众人先告辞回了家。 a省华大校门口。 方正戴着一副墨镜,才过一天,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气质儒雅,现在却阴沉得很,站在校门口等人的彭泽都快不认出他来了。 “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方医生。”彭泽穿着花哨的t恤,高大挺拔的身子往方正面前一站,明明身高差不多,气势上却矮了一截。 “让开!”方正将车子停在了旁边的客车制造厂,才刚走到站岗亭,就被彭泽给拦住了。 “不让!方正,以前的懦弱只是你的表象吧,现在的你离了吴家冲镇医院,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快给我老实交待,你跟孙原平这么多年潜伏在医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正斜睨了一眼,推开彭泽指向自己的手,“彭院长,你说说,我和孙老师拿着那份微薄的薪水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彭泽语塞,孙原平是曾是部队嫌疑犯,坐了那么多年的牢,不但没死,反而给贬到吴家冲镇来了。这中间明显有端倪,只是他查了好几年,都没查到什么有效的线索来。 “嗯,我知道了,你送过来的香水我已经收到了。”远处黄敏边通电话,边踩着细高跟走了过来。 这边,彭泽满脸戾气,狠狠地瞪着方正:“哼,你最好捂紧点,否则让我查出对彭家不利的事情来,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方正取下墨镜,作了一个“砰”的开枪手势,“那你最好快点放马过来,否则我哪天心情不好的话,取下你这颗脑袋当板凳坐也不是不可能。” “你简直是在找死!”彭泽大步走过去,一拳挥向方正的右脸。 方正侧过脸,将右腿弯曲,随即狠踹向彭泽,同时左手抓住彭泽的肩膀,右手砸向他的胸口,彭泽立马被打得趴倒在地。 “以前我不打你,是嫌你秽气;现在我打你,是给你客气。”方正将脚踩在他背上,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 “你最好打死我算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背上火烧火燎地疼,彭泽这个少爷脾性哪熬得住,这不,刚刚嘴巴强硬得很,现在却难受地哼了起来。 “你睡了别人的老婆,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你,好自为之吧。”方正见对面走过来的黄敏打扮得妖娆夺目,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戴上墨镜从侧面的小门进了校园。 “泽哥,你怎么了?”黄敏才挂下电话,便看到原来站在门口的人这会却趴在地上,而且嘴角还有血丝。 彭泽睁开眼,两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鬼叫什么啊,昨晚还没爽够啊。没看过男人打架嘛,有什么好紧张的。” 黄敏脸上妆容有龟裂的痕迹,面前的这个男人,从自己离家出走那天,就一直斯文有礼地对待自己,连晚上的欢好时都怕把自己弄疼了。所以,在被元青伤害时,黄敏虽然心里无法舍弃他,却又寂寞难耐地投向了彭泽的怀抱。可现在这个完美的情人居然也会出言伤她,“你吼我?你昨天以前不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推荐票票~ 第七十章 琴道 彭泽瞅着方正远去的方向,俊朗的容颜掠过几分羞辱的恨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不会吠的狗才最可怕。 没有直接回黄敏的话,手指着方正走的那条小道:“不是没开学嘛,怎么有人进去了?” “可能是老师的亲戚吧。”说完,黄敏生气得将包甩了过去,“彭泽,不是所有的女人是你想玩就玩得起的。” “黄敏,也不是所有的男人是你想上就能上的。喂,你是不是疯了,到底想怎么样啊?”彭泽满是不耐,躲过包包的“轰炸”,抓住黄敏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怀里。 黄敏撅起小嘴,尖锐的声音略带几分委屈,“你凭什么吼我啊?” “我是男人,好色是天性,狂野是本性,吼你是磁性。难不成你要我墨守成规、一成不变?” 黄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要你时,你得哄我;我不要你时,你得等我;我爱你时,你得宠我;我不爱你时,你得想我。” 彭泽闻言,将怀里的小女人搂得更紧,“我想你时,你得理我;我不想你时,你得追我;我爱你时,你得要我,我不爱你时,你得恋我。” 话落,两个人相视一笑,或许在她们眼里,爱情只是两个文字而已,谁都会写,只是要付诸于行动,往往滑稽可笑,远远没有此刻的情/欲更诱人。 走在校园的方正,通过一条长长的小道。穿过操场,走过蓝球场,在一幢两层的大楼面前停了下来。 “是方总吧,我们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嗯,带我过去吧。”方正跟在后面,走进食堂的大厅,首先入眼的便是整齐的桌连凳,共有10列、12排,然后是铺了陶瓷砖的案台,用玻璃隔着。最里面则是厨房。 从侧门进去。能看到地上有一圈排水暗沟,整个厨房都是粉刷一新,银色的铝合金扣板吊顶,内墙面上贴了1.8米高的白色面砖。地面上铺了800*800的玻化砖。 “小正!”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正取下墨镜。看着远处坐着轮椅的人,脸上有几分动容之色,“书城。” 刘书城也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一件蓝色衬衣,深色的西裤,长发乌黑如缎,此刻披散开来,露出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蛋,“去我办公室谈吧,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的茶油也已经到货了。” 方正走过去,推着刘书城的轮椅,走出了食堂,穿过女生楼、男生楼、教师宿舍楼,来到综合楼二楼。 “进去吧。”刘书城嘴唇上面有些干裂,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便拿起保温杯连喝了大半杯水。 方正坐在沙发上,打开空调,将长腿放在茶几上,才开口道:“几个月没见,你越长越妩媚啦。” “哈哈,我就当你夸我。”刘书城唇瓣有些湿润,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来,认真地描起唇线来。 方正也不奇怪,自顾地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一刻钟后,刘书城放下化妆品,整个脸蛋变得明亮动人,“说吧,这次来华大到底有何要事?我可不相信你会特意为了满足一个女人的胃口来收买我。” “理由还真是如此,我真是为了喂饱一个小女人的胃口来找你的。”方正神情散漫,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你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是华大的学生。真是不敢相信,曾经特种部队的鬼面煞星,也会有动心的时候。” 方正嘴角带着笑意,眼眸里溢出温柔,“她值得我去爱,只是我不值得她爱。” “我们都是同类人,你是能爱却不去爱,我是想爱却不能爱。”刘书城红唇轻吐,失落萦绕在他细长的眉尖。 方正收起笑容,看到死党的灰心,不由安慰道:“你最近跟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夫妻同床异梦,她又有了新欢,而我也交了男友。”刘书城嘲讽道,他也不想将日子过得这样的。 “你认识她妹妹吧,她们姐妹还真是臭味相投,都喜欢玩婚外情。”方正有些同情,黄家的女人还真找不得,开始在门口看到的黄敏就够让人恶心了,没想到黄莉比她还要肮脏。 “你现在性别方面有没有稳定下来?” “没有,挺混乱的,前不久来了例假。”刘书城抬起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将胸前的几缕长发顺了顺。 “真难为你了。什么时候去d国做手术。” 刘书城推着轮椅往方正这边来,“看情况吧,这里收购的事情还有一些手续没办完,资产也没清算完。” 方正颔首,站起身来推着刘书城往门口走去,“她喜欢吃的素菜你一定得变着花样卖,而且要保证干净卫生。” 刘书城感觉耳朵要起茧了,满脸无奈,不停地点头。 这厢,吴芬回到家,就看到坐在门口张望的刘喜竹,“竹姨,你怎么在这里,珍姨在隔壁呢。” 刘喜竹就是想通过妹妹见一下表姐刘书朵,唉,都怪她以前把话说狠了,现在连缓和的机会都没有。“哦,我找你妈有点事情。” 程小兰在屋里找零钱,好不容易凑齐八毛钱,将箱子锁上后,从中屋钻了出来,“给,这是还你的。” 刘喜竹转过身来,脸上乐开了花,“哎呀,这么一点钱,就算了吧。”话虽是这么说,手却伸出来将钱接了过去。 “没事,反正家里有零钱,只是要你特意跑过来,怪不好意思的。”程小兰当作没看到刘喜竹那副急切样。 吴芬在旁边看得很清楚。没想到刘喜竹这人还真奇葩,摇了摇头,直接绕过她进了中屋。 外面,刘喜竹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生怕隔壁的人听不到似的,连坐在厨房的程刘氏都觉得耳朵不舒服,“她又来干什么,为了八毛钱特地跑了三趟,刚刚还在这里抢了你弟弟的肉团饭吃。” 吴芬将证书和信封放到柜子里,拿出小包来。看到里面的东西有被人翻过的痕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外婆,今天上午谁翻了我的钱包?” 程刘式一直在里面数落刘喜竹,听到吴芬的问话。愣了愣神。接着便趿跶着一双小布鞋走了过来。“芬,咋啦,是少钱了?” 吴芬将东西清了一下。两份合同还在,只是先前赫玲给的五千元钱不见了,“嗯,丢了钱。” 程刘式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小声地说道:“肯定是你妈拿了,她昨天还在说廖医生的儿子要读高中,还差点学费,在催她还债呢。” “还有什么债啊?爸爸都去世了,廖医生同我们家根本没有关系了。”吴芬摸了摸最里面缝合的袋子,还好方正给她做生意的钱没丢。 程刘式闻言,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这个大女儿外表看起来老实能干,其实内里是个糊涂软弱的。好在外孙女好强,性子更像自己,能守住自己的利益,让别人甭想占到一分便宜。 这样一来,柜子也不安全,吴芬干脆将钱缝进一件新衣服里面,反正妈妈喜欢用旧的东西,这崭新的衣服她总是收藏着,所以把钱放在这里是最保险不过了。 “外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傍晚的时候再回来。”吴芬将东西收拾好,拎起包包就走。 外面,程小兰被刘喜竹拉着策了半天,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看到女儿出来,急忙推开刘喜竹,“芬芬,你不是才回来嘛,怎么又要出去啊?” 刘喜竹看吴芬提着小包,看样子是要出门的意思,“对啊,你这是要去龙福寺烧香吧,阿姨正好也想去,我们一起走吧。” 程小兰有些急了,要是女儿出了门,自己到哪里去凑齐剩下的钱还给廖医生,“我反正没什么事情,也跟你们一起吧。” 吴芬顿觉满额粗线,这两个人居然想得一块去了,“那你们自己跟在后面吧。” 走到院门口时,只见外面摆了好几辆小车,蒋校长等人都站在最前面的那台红色轿车旁,“这边!”彭于红热情地招手,甚至丢下一行人亲自走过来接,“大家都在等你了。呃,小兰、喜竹你们是不放心,特意来送吴芬的么?” 刘喜竹两只眼睛黏在刘书朵身上,嘴里回答道:“是啊,吴芬哪走过山路啊,我怕她迷路,特意帮她带路的。” 彭于红顺着刘喜竹的目光看回去,哦,原来是为了朵夫人,“我们是坐车去,不用人带路。” 刘喜竹推了推程小兰,“是小兰不放心吴芬,我们就坐最后面的那辆车吧,不用太客气了。” 彭于红脸上有些僵硬,“你要跟彭市长同坐一辆车?” 呃,刘喜竹哪知道她挑得最长、最宽敞的车会是市长坐的车,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坐上去,否则以后在彭于红面前就落了面子,“我跟表姐夫好久没见了,正好有些事情找他。” 吴芬见妈妈被刘喜竹又推又拉的,有些看不过去,“妈,你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程小兰其实在出了院子后就有些后悔了,没想到女儿不是跟同学去,反而是跟彭于红家的那帮客人一起去龙福寺,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但自己要是也跟着去的话,明显会给女儿添麻烦。 “那你早点回来,山上风大,你自己注意点。” 吴芬点头,看着妈妈回去后,才往师傅那边走,“师傅、蒋校长、刘姨、朱姨。” “上车吧。”刘书朵已经换了一身正装,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一行人上了前面的车,车子缓缓开出生活区。 车上,吴芬坐在师傅旁边,一直听她讲解古琴的历史背景,刘书朵的声音轻而脆,如同春日里,调皮的蝴蝶轻轻落在琴弦上,随风一扇翅膀,引得弦音微微波动,让吴芬听得如痴如醉。 “会不会觉得很枯燥?”快到龙福寺时,刘书朵才停了下来,“我今天可是将一个星期的话都说完了,你跟师傅谈下你的感想。” “呃,古琴既复杂又简单。复杂,是因为它对情感的融入要求高。曲调比较醇厚,对于琴师来说,与其出世,不如入世,只有看过世间百态,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将身心情感融入平和的琴音中,才能弹奏出优美动听的琴曲。” 刘书朵看着面前淡雅得如百合花的徒弟,真是没想到,她会看得这么透彻,思想情感丰富得不象个18岁的女孩子,“还有呢?” “说古琴简单,是因为它是琴师情感表达的窗口,是直达心灵深处的阶梯,是灵魂震憾时的悠叹,更是生命旋律的抒唱。” “啪……”刘书朵鼓起掌来,“不错,只是古琴既不复杂也不简单,只要你用心,便能学成落霞琴的第一式。” “难道后面的光用心也不成么?” 刘书朵就着吴芬的手下了车来,边往前面走,边跟吴芬解释,“所以说,入门容易,出山难。等会我给你一本入门的小册子,你先熟悉指法,到周末的时候再去县规划局宿舍楼找我。” “师傅,你为何隐退啊?” 刘书朵笑了笑,“等你到了师傅这个年龄就知道了,有的时候,名利只是一层外壳,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却会不断地蚕食你的身体,让你变得不快乐、不健康。” 吴芬不太明白,大大的眼睛写满了不解。 后面的几个人追上来,彭于红讨好似的递给吴芬一瓶水,“彭姨,我就不用了,毕竟我命格不好。” 彭于红脸上火辣辣的,开始自己反对吴芬拜师,结果刘书朵压根没反应,其它人也当把自己的话当空气。要不是怕坏了老公的大事,她根本就不想伺候这帮人。 况且吴芬你本来就命不好,一脸的克夫相,一出生就克得老吴残疾,一成年就克得老吴死了,幸亏自己把儿子早早订了亲,送到部队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吴芬这个小贱货克成啥样。 “阿姨是为了朵夫人和你好,毕竟你家刚办了白事,就添喜事,这红白事挨得近了,对运气可是有影响的。还有你弟弟又年幼,阳气衰,要是碰了霉事,也会身体不好的。所以彭姨是真心为你们考虑,就担心这拜师时机不对,引起后面的麻烦就不好了。”彭于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情真意切的话。 旁人闻言,各有心思。刘喜珍觉得太假,开始还以为是为自家嘉嘉在创造机会呢;朱丝英则觉得彭于红有些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隔壁邻居这么多年,她就是不喜欢人家,也不用当面说人家是天煞孤星命格。蒋校长则是直接撇开脸,觉得她跟杨松平简直绝配,都是势力眼。 而刘书朵却为徒弟叫屈,“我看你脸长如马首,宽若峡谷,横看如平原侧看若沟壑,明显是个薄福之相。最近你家里可能不太平,还是多将心思放在自家人的身上吧。”(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 第七十一章 暗星 彭于红听到这话,脸色青白相错,小眼睛斜瞪了吴芬一眼,刚想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杨松平给打断了:“朵夫人,让你看笑话了。自从杨茂去了部队,我爱人她担心孩子吃不好、睡不好,这神经就一直绷紧着,所以今天说话有些无礼,还望大家别往心里去。” 毕竟做了多年的矿长,杨松平这话让人听着心里舒坦,“还有,吴芬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巧合,具体原因我们也解释不清。至于天煞孤星命格,并不是我妻子胡编乱造的,而是吴芬她奶奶和姑姑说出来的,这事我想她本人应该比较清楚。所以我爱人之前的担心也是完全为朵夫人着想,你修佛多年,又最是看中命格,她也是怕吴芬的命格日后可能会冲撞到你。” 杨松平说完,和颜悦色地看着众人,语气上有些偏颇,但一副完全为了朵夫人和吴芬着想的关切神情与彭于红如出一辙。 众人安静了半晌,蒋校长见刘书朵未表态,便站出来说话,“这事就过去了,红妹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朵妹与吴芬这孩子有师徒弟之缘,是福是祸,朵妹比谁都清楚。所以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瞎操心了。” 吴芬看了看师傅的脸色,很感动她为自己出头,开始在屋里时,彭于红直接将自己的命格说出来,她不是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就如同杨松平说得。有些事情不管你承不承认,它确实巧合得很。 从杨叔的话里,知道奶奶和姑姑曾在外面到处传自己的天煞孤星命格,吴芬心里多少有些伤感。没想到所谓的亲人,无论你对她如何好,都捂不住她那颗心,当面对你感恩戴德,转过身却风言风语。 而师傅呢,自己仅与她才见过一次面,就结成了师徒名分。她处处为自己着想。帮自己说话,比起那些冷血的亲人,真是好太多了。 所以说人与人的缘份就是很奇妙,有的人只见过几面。他却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主动伸手拉你一把;而有的人朝夕相处。他却会在你转身的时候,从背后给你致命的一刀。 刘书朵察觉到身边徒弟的不安,温热的手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恩,事情就到此为止,不管谁对谁错,你们都别忘了,吴芬只是一个孩子,她需要的是关爱。” 一阵清咳声传来,彭初旻走了过来,拍了拍杨松平的肩膀,“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杨松平深看了吴芬一眼,才抬起头,笑着接过话题:“听主持说,清风大师最近远游回来,说不定我们等下能遇上他呢。” 彭初旻闻言,脸上依然平淡,但双眸却闪过一丝惊喜。 杨松平在旁边看得真切,嘴角带着笑意,真不容易,彭市长平时滴酒不粘,外面的女人也不碰,在工作上铁面无私,在私事上也寸步不让,是个极其正直的人。没想到他跟清风大师投缘,看来自己以后得多往龙福寺走走才好。 两个人没有说话,被一群便衣武警围着,往龙福寺方向走去。 剩下的女人们面面相觑,刘喜珍笑出声来,“我们也跟在后面走吧。今天可是辛苦了小红,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 “是啊,红妹一向快言快语,做事雷厉风行。这次为了我们这趟上香的行动,可是准备了足足半个月。”朱丝英在旁边接话道。 彭于红闻言,开始的尴尬一消而散,现在的她终于知道,吴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比起程小兰来,手腕明显厉害得多。看来自己以后要改变策略,从程小兰身上下手要容易些。 接着,彭于红挤出一抹笑来,“这是应该的,你们难得来一趟,下次杨茂与嘉嘉的婚宴希望大家能抽空过来,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彭于红还特地瞧了吴芬一眼,可惜让她失望了。 众人闻言,都纷纷表示到时会过来捧场,然后在吴芬的带领下,顺着山路往上爬。 龙福寺在山顶,从先前平坦的水泥马路上下车,还要走一截山路。山路弯折崎岖,都是石子,不太好走。吴芬扶着师傅和蒋校长,后面的人也相互搀扶着,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龙福寺。 “阿弥陀佛。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请往里面走。”龙福寺的主持带着一行僧人在门口迎接。 “是我们打扰贵寺的清静了。”刘书朵双手合拢,平淡地回道。 众人跟着龙主持进了寺庙,先是一一净手,然后在小僧的带领下给菩萨上香,等拜完后,已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斋堂已经备好了斋饭,施主们请跟我来。”一个小僧走了过来。 “这里的斋菜比较可口,各位今天可以好好品尝一番。”彭于红走上前来,满脸堆笑。 这时已经过了晌午,众人明显有些饥饿,尤其是吴芬,早上只吃了一点稀饭和咸菜,这会肚子咕咕作响。 刘书朵知道小徒弟饿了,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吴芬的手,示意小僧在前面带路。 路过斋堂时,众人停下了脚步。“这不太好吧,里面乱遭遭的。”刘喜珍用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汗珠,站在门口便能闻到里面一股斥鼻的汗味。 “各位误会了,包间在走廊尽头,就是旁边有一块旱田的地方。”小僧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刘喜珍长松一口气,瞪向小和尚,“那你干嘛停下来,害得我以为要跟这些人一起吃饭呢。” 小僧往里面瞄了瞄,“里面有人写了个招牌。是找刘喜珍施主,所以我……。” 大家纷纷看过去,只见刘喜竹胖胖的身躯躲在一个招牌后面,正往这边飞快地移。 “竹妹,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刘喜竹整个身子弯曲着,十分不好受,这会被人发现了,干脆将招牌一撤,“我……我是路过这里的,对了。娟子开始打电话过来。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过去看看。姐,你还没吃饭,我带你去吧。” 说完。往人群里一扫。看到刘书朵。满眼的惊讶,“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吧。是来跟我道歉的吧。哎呀,不用这么麻烦了,当年的事情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我们还是好姐妹。” 彭于红站在后面,知道这是刘喜竹耍的花样,忙拉过吴芬,“这是她们姐妹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参与了,你也当作才看到她。对了,开始的事情你不会怨阿姨吧,唉,我这人的性情如何,你妈应该最了解,秉性纯良,说话比较直接。” 吴芬挣脱开来,盯着彭姨脸上的假笑,很平静地回道:“我知道的,彭姨和杨叔刚才已经强调过了,这是为我好嘛。” 然后,不等彭于红的笑舒展开来,吴芬又继续说道:“彭姨向来喜欢为矿上的家属职工操心,那为何我妈妈会被人挤到车间去缝风袋,而她先前的岗位却被彭姨的侄女给占了。” “前段日子彭莱转正,从叉路口修马路那里调过来,这是矿上中层干部开会一致同意的。况且你妈先前怀孕受了劳累,生了你弟弟后也没休息几天,这补风袋的活计轻松,只是没有其他的补助罢了,可是她要是补得好的话,让工人能够安全的下井,这可是大好的事情啊。”彭于红心里笑得肆意,程小兰也就是这命,长得好又怎样,还不是被人排挤的下场。 吴芬微眯起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是嘛,看来我得替妈妈感谢你和杨叔喽。”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时间,谁也没占上风。 而这边,任刘喜竹说得天花乱坠,刘书朵压根没理会,等吴芬说完后,就直接抬脚往前面走。 刘喜竹有些失望,在刘喜珍的责怪中,亦步亦趋地跟着大伙走。 斋饭的确爽口,众人都连吃了好几碗米饭,将一桌的斋菜吃得只剩下汤汁了。 饭后,有小僧带着大家去了后堂,在那里喝茶、休息。 而吴芬则跟着刘书朵进了一间僻静的阁楼,一进去,便能看到满室的灰尘,里面摆着佛坛,地上有三个蒲团。 “阿弥陀佛。施主,请入座。”一个声音若即若离地出现在上空,接着是后面的门页哐铛一声关上了。 吴芬吓得心都蹦了起来,连忙站在师傅面前,“是谁?” “是老衲。”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两个面前,吴芬立即瞪圆了眼睛,“顾老!” 刘书朵一点也不惊讶,直接找了一个蒲团坐在上面,随即扯了下还在发愣的吴芬。 “又见面了,小施主。”剃了光头的顾老面带微笑,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老讷?” 吴芬挨着师傅坐了下来,摇了摇头,“是有些惊讶。”心里却碎念道,顾老你火眼金睛,我就是有事也不敢当着师傅的面问你啊。 对方也不急,笑了笑,直接合上手掌,“施主,开始吧。” 刘书朵点了一下头,随即闭上双眸。 吴芬不明所以,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顾老,直到难听得木鱼声传来,才拧紧眉头,咬着牙关,也跟着闭上眼睛。没想到这一合眼,就如同跌入梦境般,深陷其中。 二个时辰过去后,刘书朵睁开眼睛,里面尽是杀气,“师兄,有人暗伤你。” 顾老脸上的皮不停地往下掉,眨眼间,便显现出光滑细嫩的肌肤,手上仍然不停地敲着木鱼,嘴里却吐出一口血来,“看来要在三个月内找到血铃铛,否则毒会蔓延到四肢,到时除了换血,只有沦为人彘。” 刘书朵将脸上的易容抹掉,关切的眼神带着忧伤:“你当年为了救我,已经换了血和皮囊,现在的血是你耗了十年功力得来的。如果再换血,你有可能会死。” 轻脆的声音夹杂着恨意,继续说道:“我不会看着你沦为人彘的,我马上去找血铃铛,一定能带回它的。” 顾老抬起透明白皙的手擦拭着刘书朵脸上滚落的眼泪,“师妹,你尽力就行。当年我们三个人独闯魔窟,没能救走师傅,反而害得你和师弟受了伤,那时我功力不济。能力有限。忍痛放弃了师弟,才选择救你。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无需自责。” 露出真面目的刘书朵五官平凡,眉宇间有股怨气弥漫:“师弟建立了暗城。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我都一清二楚。他怨我、恨我。怪我太自私,不仅害你失去倾城的容颜,还害得他被活抽了脊骨。” 木鱼的声音嘎然而止。顾老看了眼睡着了的吴芬,明亮的双眸望向刘书朵,“唉,是我的错,与师妹何干。我少年时候不听师傅的话,弃了落霞琴,选择了天机秘术,后面误闯了魔窟,被折腾了一番,是师傅牺牲占卜要术,用他自己换出我。还有,师弟有家族的白骨病,为了救我,又失去了脊骨,现在活得暗无天日。他也在找血铃铛,我很想帮他,却苦于找不到线索,而且另外一个条件也很残忍。” 刘书朵眸中有惊喜,声音脆而急:“师兄,我们先找到另一个条件吧。至于残忍,到时我们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是了。”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顾老瞧向吴芬,小姑娘这会正酣睡着。 “那我们该如何做?”刘书朵不明白,转过脸来看吴芬,“她是我刚收的嫡传弟子,我们上一辈的恩怨还是不要将她牵扯进来了。” 顾老未回话,事情的确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吴芬,我可是看好你,给了你二十年活命的时间,等着你给我惊喜。但愿你这颗重生的暗星能冲出重重乌云的阻碍,在这个世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此刻,吴芬却熟睡着,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二天清晨时分,当吴芬睁开眼睛时,感觉这一场梦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却只记得零碎的画面。脸上带着有些迷糊,想不明白自己坐着也能入睡,直到触手一片冰凉,才清醒过来。 吴芬站起身来,外面正下着小雨,一个僧人带着把扫帚走了过来。“请问昨天跟我一起过来烧香的客人呢?” “阿弥陀佛。昨天清风师祖圆寂了,我寺并没有接待任何客人。” 吴芬很奇怪,除了自己一行人,寺庙里也是来了许多香客,为何他会说没有接待任何客人呢?还有,清风师祖不是顾老么,自己昨天还听他敲木鱼呢,“你确定?” 对方很肯定的点头,这下吴芬傻眼了,“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前天就来了,遇上昨天寺庙封门,才多留了一天,今天你可以下山了。”小僧说完,便进了阁楼自顾打扫起来。 吴芬摸着后脑勺,慢慢地出了阁楼,一路上没看到一个香客,师傅她们那些人更是连个影子也没见到,又拦了几个和尚问了一下,结果众人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回的话也是一模一样。 这就奇怪了,寺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吴芬穿过回廊,来到正门大厅,只见龙主持带着一行僧人跪在中间,念念有词,而最外边却围着两圈僧人,敲着木鱼的动作有些急促。 吴芬探头进去,只觉得一股寒气逼来,不由打了个喷嚏,看到众僧都停止了动作,回头看了过来,“呃,我路过,我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吴芬满脸通红,被这齐刷刷的目光炯炯地盯站,还真是需要十足的定力,正想开溜,后面传来声音:“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你认识我?”吴芬转过身去,“我是昨天过来的,跟我师傅朵夫人一起的。” 只见龙主持挺着个大肚子,满脸慈祥地听吴芬说完,“我见过施主,你也是跟你师傅一起来的,她还留了东西给你。” 话落,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用黄色绸缎包裹的册子,吴芬伸手接过来,想当面打开,却发现最上面有一层封闭的薄膜纸。“龙主持,我师傅人呢?” “她前天晚上来拜访过师叔,然后跟彭市长他们一起回去了。”龙主持想了想,回答道。 “这样啊,那其他几个人呢?”吴芬急切地问道。 龙主持抬起圆眸,“没有其他人,你是前天晚上被一个男施主给送过来的,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翡翠迷你男士小内裤!吴芬既迷惘又羞恼,心里有些奇怪,面色涨得通红,连忙将东西抢了过来,在众僧人的目光下匆匆离开。(未完待续。。) ps:更新晚了一点。 第七十二章 花婆 出了龙福寺后,吴芬停了下来,刚刚龙主持说的话让她心生窦疑。她是同师傅一起来的,也是被方正给送过来的,这两句话明显存在矛盾。之所以没反驳,是因为众僧一词,自己的话倒显得苍白无力了。 瞧见寺庙右边一潭清池,吴芬走过去,在旁边的檀木墩上坐了下来。天空中下着小雨,滴落清池,水面上荡起一圈圈微波。一丛丛睡莲轻舞花叶,形影妩媚。 是谁在篡改我的记忆,是清风大师还是师傅?还有上次省城一行,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她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来那个渣男的相貌了。 今生出现了许多前世陌生的面孔,也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看来,外公、孙爷爷、方正、师傅、顾老……,他们的身份似乎都不简单。 跟她们比起来,重生回来的自己还是那么弱小,对于孙爷爷的死,只能干着急,发挥不了任何助力,连现在外公处境危险也无力相帮。 就这样在雨中沉思了许久,直到寺庙大门紧闭,吴芬才站起身来,延着那条曲折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走。 途中路过黄龙洞时,吴芬从小包里拿出一副蚕丝手套,在树林里转了两圈,见地面紧实,并无多少足印时,才放心地从洞口躬身进去。 这个黄龙洞是天然的岩洞,宽、高各约1米,吴芬打开手里的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缓步前行。里面小径潮湿,却越来越宽,走了半个多小时,看到一个堵墙,吴芬静默半晌,确定没有人跟来后,才身子一闪,在墙角处踢了两下,只见整面墙摇晃了几下,出现一道宽缝。 将身子侧了侧。吴芬脱掉鞋子。挤进那个缝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木槿花。 “花婆婆!”吴芬跳跃了起来,手上拈起一大朵粉红花瓣的木槿花,放在鼻间闻了闻。圆眸往花丛中扫了一圈。 只见一个侏儒老人从不远处的木槿树后走了出来。“别碰坏了我的花。你这丫头手劲那么大,可别将花儿给摧残了。” 吴芬眼眶湿润,喜悦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嘟着小嘴:“原来我还没有这木槿花够份量啊,真是伤心透了。” 那个侏儒老人也就是花婆婆神情严肃,看了看吴芬的面容,鼻子轻嗅,“你身上有檀香味,是进过寺庙吧。” 吴芬点了点头,神情渐冷,“花婆婆,这世上有人能随意篡改别人的记忆么?” 花婆转过身来,将吴芬带到一间茅草屋面前,“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像我这个老太婆一样,到了这知天命的年纪就应该躺在馆木中,而不是年复一年地活在这方寸之地。” 吴芬盯着花婆的面容看,脸皮严重松驰下垂,说话间能看到唇间的牙齿已经脱光,身子比以前更加佝偻了,只是精神状态却很好。“是芬儿不孝,让老祖宗担心了。” 花婆闻言,严肃的表情有些许缓和,“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我刚刚观你头顶的气运,居然多了一缕贵气出来,看来是有人相助于你。你把手伸出来,我看是何人赶动我花婆的后人。”后面那句话说得气势十足,尽显威言。 将手伸了出去,良久,花婆浑浊的眼眸里绽现出寒光,“你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细细道给我听。” 吴芬不明所以,把自己重生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向老祖宗交待清楚,末了,还有些担心地问道:“我现在就是害怕外公会有生命危险,毕竟那帮坏人为了达到目的,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 芬婆望着远处的花丛,似叹息、似安慰似地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去的终究会去。世人皆来往,万事皆如常。”伸出苍老的枯手撩起吴芬有些凌乱的尾发,“孩子,你以后的路会更难走。老祖宗、你外公、外婆都有可能随时会离开这个世间,你要坚强,不得向任何人吐露你的秘密,更不要提及花家的一切。你外婆是我的养女,她一直以为自己姓刘,所以这个世上除了我,只有你清楚花家的事情了。” “老祖宗,你要走了么?那外公、外婆呢,他们应该会跟老祖宗一样长寿吧。”吴芬声音哽咽,眸底有泪光在闪烁。 花婆却未回话,打开茅屋,里面摆着一具桧木打造的棺材,旁边是一盏油灯,只有一点星火,两边则是古老的祭祀品。 吴芬有些害怕,急步上前环绕着油灯,“老祖宗,这是……” 花婆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过来,颤巍巍的将手伸向半打开着的棺材,从里面掏出一个铜镯来,“孩子带上吧,这上面刻有我们花家大祭师的咒符,可以保你平安。” 吴芬有些迟疑地接过来,只见镯子光亮,上面满刻着木槿花纹,而内环周圈则是密布着小字,“谢谢老祖宗。对了,这灯快要灭了。” 花婆不语,自顾脱去身上的繁服,露出里面黑色的寿服来,脚步轻挪,“孩子,我要走了。” 吴芬心里一紧,眸色黯然,“老祖宗。” 花婆摆了摆手,“篡改你记忆的人很强大,目前你根本对付不了,照我看来,他也并无坏心,所以我等下将你在寺庙里的记忆抹去,并设下禁制,以后他若是想再下手的话,就不会受到反斥的。” 话落,花婆从那堆祭祀品中抽出一张符,借着油灯点燃后,嘴里念念有词,接着将灰烬放在一碗清水里,看着吴芬喝下去后,才从衣袖里拿出一朵木槿花苞,“滴血吧,然后吞咽下去。” 吴芬知道老祖宗来历神秘,也不疑有它。咬破手指后,看着花苞瞬间开花后,在老祖宗的严厉目光下,闭着眼睛将整朵花吞了下去。 只感觉有丝丝清香入喉,待睁开双眼时,吴芬低头望了望,没看到花婆的影子,不由有些急了,“老祖宗。” “这时。”声音从棺木中传来,吴芬走近。看到花婆慈祥的面容。原来老祖宗也会笑,随即拧紧了眉头,“怎么进了棺木?” 花婆叹息,“我本来就是从棺木中醒过来的。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这是天理循环。”语气微顿,“孩子,这也是命。花婆能有你送终也该瞑目了。只是我算到你以后会有场生死劫,所以你要在15年后再来这里一趟,界时只要这黄龙洞的木槿花没有全部枯萎,你就尚且有一线生机。” “老祖宗,我今天是来看你的,不是特意来给你送终的,你不是可以续命嘛,你以前说过要等着芬儿结婚生子的。”吴芬哭出声来,手伸进棺木,想将花婆拉起,却总是够不着她的身体。 “不用徒劳了,外面那棵最粗最大的木槿树洞里有许多金银首饰,你可以拿去卖了,这是老祖宗最后的心意。至于你外公、外婆,有时间的话还是多陪陪她们吧。孩子,15年后你一定要来,花家的兴亡全靠你啦。还有,你刚喝了符水,不会轻易得病,所以你以后最好不要轻易进医院看病,更不要去抽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吴芬重重地点头,眼泪像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视线模糊,最后看到的是老祖宗那张灰白的脸。 “老祖宗!”呼吸变得急促,吴芬颤抖的手终于够着花婆的身体,只是触手一片冰凉。 盯着花婆那张安祥的脸看了半晌,吴芬才相信刚刚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老人已经离开了,去了她所形容的那个开满木槿花的国度。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吴芬踉跄着走出茅屋来,找了一个背向洞口的地方,拿出花婆用来锄草的小锄头,费了半天才挖出一个坟洞来。 然后返回茅屋,先是将老祖宗背出来放在木槿花丛中,又折回去背出棺木,将其放进坟洞里。而原先那些古老的祭祀品也装入了棺材,再在棺材底面铺上一层木槿花,最后才把老祖宗小心地放入棺木,盖上棺盖。 吴芬神情庄严,用手不停地扒土,直到坟洞堆成小山丘状,在上面放了一大束花,才跪在前面叩首:“老祖宗,我一定会守住花家和自己的秘密的,你安息吧。” 腿上传来酸麻感,吴芬才惊觉自己已跪了一个时辰了,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深深地望了一眼坟墓,站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前行了几步,从那棵最大最粗的木槿树洞口探头进去,看到一个雕着木槿连枝的首饰匣子,双手捧着它,望着眼前一片摇曳的花丛,心情复杂难言。 出了黄龙洞时,吴芬泪已干涸,脸色苍白,顺着山路一直往下走,直到踩在水泥路上,遇到一些来往的村民时,才感觉心里好受些。 回到生活区,雨已经停了下来,隔壁彭家的大门紧闭着,吴芬神情萎靡地径直进了自家屋里。 里间,刘喜竹正绘声绘色地跟程刘式说着昨天上香的趣事,看到吴芬一身湿嗒嗒的闯了进来,神情有些呆愣。 还是程刘式眼急手快,披着一件秋衣,踩着小脚走了过来,“你这孩子怪不懂事的,昨天去上香,今天才跑回来。知道天下雨,又没带伞,干脆等雨歇了再回来不行啊。还不去把衣服换了,我这就去给你熬碗姜汤。” 吴芬扯了下嘴角,将箱子和包放在中屋柜子里,转过身来看见回过神的刘喜竹正这边瞄,不由侧了侧身子挡住她的视线。 刘喜竹悻悻地收回视线,“哎呀,吴芬这是才回来啊,昨天清风大师说要给你爸爸念经超渡,特意留了你一夜,还将你师傅和我们都赶了出来。” 吴芬转了转眼珠,有这回事?为何自己记不起来了呢? “是嘛?。今天下雨,太阳岭没开工吧。”虽然全身湿透了,吴芬却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身子有些凉意罢了。 提起这个,刘喜竹更是眼红得紧,盯着吴芬半晌,直看到对方皱起了眉头,才开口说道:“吴明华对你家可真好,那过磅记帐的活就这样随便让给了你。我们这帮挑池子的妇女可是累死累活的,都盯着那份差事好几年了,没想到最后却被你给抢了。” 这番话带着浓浓的酸意,吴芬不禁微蹙了眉头,“竹姨,你说的是实话么?过磅的活计要是真的那么好,你们这几年为它争得头破血流的话,为何会要一个附近的村民给占了这个活计。” “那不过是大伙看着他死了老婆可怜罢了。”刘喜竹抢词夺理。 吴芬掀开床帘,将中屋遮得严实,迅速换了一身干衣,才走了出来,接着先前的话题:“你们心地真得好。要是你真得想要这份活计的话,我让给你们就是了。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到时又不愿意了的话,可不要再拈酸吃醋地说是我抢你们的活了。” 刘喜竹瞪大了眼睛,看着走出来的吴芬有些傻眼,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长得这么好看,如同年画里走出来的仙子,身段纤长,气众出众,与自家甥女彭嘉嘉的美貌不相上下。 “竹姨。”吴芬从外婆手上接过姜汤,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哦,那个事嘛,既然明华给了你,竹姨怎么好意思跟你抢呢,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吴芬冷笑,你是见不着别人好吧。不过刘喜竹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推让的话,反而让人觉得自己在显摆了。 “竹姨以后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免得别人误会。我到是好说话,只怕朱叔叔那里要是碰到类似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刘喜竹闻言,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觉得吴芬这番话,明显是在笑话她,可是又不敢出声反驳。 吴芬坐到外婆身边,见刘喜竹脸上的神情不断变换,精彩得很,心里乐开了花。这矿上的工人都知道,刘喜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人看似精明能干,却被老公管得紧,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上交给朱叔叔,她自己平时只管着做事,空闲时东三家、西三家的搬弄事非。 “瞧我这一坐就到了吃饭的点。我家朱冬今天用摩托车拉了几趟客人,我得回去给他做饭了。”刘喜竹如坐针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今天本来是想去彭于红家里显摆的,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所以就转到程小兰家里来,陪着个老太婆策了半天,没想到会等到吴芬这根浑身冒刺的藤,自己说一句就被顶回一句,真是出门不顺。 程刘式和吴芬闻言,站起身来,客气地将刘喜竹送到门口。(未完待续。。) ps:今天补睡眠去了。以后若无特殊情况,会在16:20左右更新。求订阅和推荐票票。 第七十三章 温馨 龙福寺。只见所有僧人跪在罚堂门口,其中领头的便是龙主持。 “你们出去吧,师祖圆寂之日,二师祖万分悲痛,已经提前闭关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僧人从侧门出来。 龙主持听到这话有些沮丧,随即诚恳地说道:“是我自作主张误了师祖的大事,还望师叔转告二师祖,弟子知错,愿受一切责罚。”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率众弟子欺骗小施主,本是罪过。二师叔有令,今日你等就在罚堂门口跪地思过吧。”只见那僧人满脸漠然,说完这番话,便退了回去,关闭了罚堂侧门。 “主持,你明明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何二师祖还怪起我们来了。昨天师祖走的时候,交待了要你看着办,还说必要时可向二师祖通禀。”一个中年僧人在旁边不服气地说道。 龙主持示意其安静,良久才开口道:“二师祖是高僧,他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测的,不管怎样,这次我们众僧一词,欺骗那位小施主就是实,还是认罚吧。” 其他的僧人闻言,只得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地跪在罚堂门口和台阶上。 罚堂里间,顾老盘曲着双腿,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嘴角沁出不少血珠来。 他的旁边端坐着一位白眉浓须的老和尚,此刻正面带忧色地看着顾老,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转过脸来,“怎样了?” 只见对面那个年长的和尚点了点头。“二师祖,龙主持那边已经没事了,他们都跪在门外呢。”话落,目光落在顾老身上,随后便将里间的门合上,守在外面。 过了一会,老和尚视线紧盯着顾老,见对方眼眸微动,激动地站起身来,“师祖。你醒了?” 顾老感觉胸口隐隐作疼。用手按住后才好受些,随即又摆了摆手,“现在智成你是这里的师祖了,我已经圆寂了。” 智成和尚平息了刚才的情绪。在顾老身边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唉。师兄何必见外,对你宣称你圆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最近暗城那帮人到处都在找你,我也是为了师兄的安危着想。” 顾老闻言。眸色晦涩。上次在帝都城受孙老爷子的邀请,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亲自为孙原平主持追悼会,就是想试试现在帝都城的水到底有多深。原以为会遇见华云钊,没想到那个老家伙会事先收到风声,派了他弟弟华云霄过来。 更让他意外的是,霍鸿峰的功力这些年明显大涨,自己虽没跟他交手,可是他站在身侧,施展“血影尸针”时简直是鬼魅无踪,究竟是怎么侵入血脉的,自己竟未察觉到。 顾老神情凝重,眉头紧锁。旁边的智成和尚关切地问道:“师兄,可是遇上棘手的事情了,跟帝都城有关?” “恩,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自有分寸。”顾老抬起头来,轻轻扯了下嘴角,“我问你,这山上近年可有奇人异士入住?” “妖灵鬼怪倒是有,只是都呆不长。至于奇人异士嘛,不知道黄龙洞那位算不算?” 顾老挑眉,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黄龙洞早先是被一条蟒蛇占据,后来听说被人给活捉了,之后便空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十年前我去附近山庄做法事,途经那里却感觉到一股浓郁的灵气,奇怪的是,任我搜遍了整个黄龙洞,却一无所获。不过这些年来,那附近的油茶树越长越茂盛,所以我猜想可能有个高人在那里居住吧。” “那位一定是大能了。对了,我这次在帝都城,碰到仇人,被他的暗器伤了内腑,需要长期闭关,寺庙的事情就交给师弟你了。”顾老双眼满是精光,说完后便闭眸不语。 智成和尚应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推开门去了隔间。 门刚合上,顾老双耳动了动,只见刘书朵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 掀开易容的面皮,刘书朵满额皱纹,不解地说道:“师兄,你为何要擅自篡改吴芬的记忆,还要这里的和尚胡编乱造?” “哼,她还没入我落霞门,你就护上了?。我昨天是怎么跟你交待的,要她今天晚上醒过来,结果你不听我的话,暗地里减了药量,让她清晨给醒了过来。”顾老略带责怪的看着师妹,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师妹除了手段上狠辣了点,可这性情却是一点也没变。 刘书朵哑然,她能说是心疼徒弟么,要是说出这样的话,师兄恐怕会更不高兴。 顾老叹息道:“人终究是抵不过命。就算我修佛、算尽天机,最终还是凡夫俗子。” “可是我们比一般人长寿啊,这已经是幸运的事情了。” 顾老闻言,看到师妹满足的神情,劝尉道:“你那弟子已经看到了我寺重宝---佛睡莲,所以她才能发觉我在企图篡改她的记忆。”至于那位大能的事情,顾老讳莫如深。 “她既是有缘人,不如成全她吧。”刘书朵讶然。相传只有心里明净透彻,双眸清亮无垢的人才能看到佛睡莲,没想到徒儿会有这等慧根明眸。 “你不明白。师妹,你还是用心教她琴道吧。”顾老垂眸,似睡着了般,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刘书朵不解,却明白师兄决定的事情不可更改,只得先应了下来。 硫锌矿生活区。吴芬和程刘氏刚吃完午饭,外面就下起了阵雨。 “外婆,我去给妈妈送饭吧。”吴芬喂了弟弟一小碗米糊,抱着他在外屋走来走去。 程刘氏看了看时间,“不用,现在快一点半了。她就快下班了。她早上带了两个鸡蛋过去的,中午刚好可以充饥。” 吴芬没有再说话,将弟弟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躺在床上想着外公那些箱子的答案。 52只木箱,分两个时间送走的,按照外公的喜好和家具朝向摆设来看,答案应该是第31只。 有了初步的答案,之后就是反复地验证,从前往后推。再从后往前推。最后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吴芬确定了最终答案。 而此时,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光,隐约听到妈妈低沉的说话声音。以及外婆的责怪声。 坐起身来。看到旁边的弟弟正熟睡着。伸出手将小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整了下衣服,才下床进了里间。 程小兰正不知所措。刚抬头便看到女儿走了进来,“起来啦,快吃饭吧。我下班回家看你将纹帐放了下来,就没打扰你。” 吴芬感觉到屋内气压有些低,外婆斜睨地看着妈妈,便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杨松平欺人太盛,不让你妈去太阳岭挑池子了。这样以后家里的收入就少了一半,别说你的学费钱,就是生活费都会负担不起。”程刘氏恨女儿不会去争辩,任隔壁那家人欺负。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啊,吴芬眉梢微挑,看到妈妈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不由有些郁结:“妈妈,你就为了这件事情伤心?这有什么的,人家是矿长,有职权随时撤了你在太阳岭的兼职。不去就不去呗,反正我刚收到了县委和学校的五千元奖金,学费和生活费早就凑齐了。” 两个人听到吴芬说得这么轻松,互相对视了一眼,程刘氏拍了拍手掌,脸上乐开了花:“还是芬儿比较厉害,能赚到这么多奖金。你这次考得好,我估计要不是你志愿填低了,可能县委和学校发的奖金还多些。这下好了,除了你妈背得那些债务,至少学费钱有着落了。” 吴芬见外婆这么开心,忙接过她递过来的碗,“所以妈妈不用那么辛苦,现在你女儿长大了,根本就不用你操那么多的心思。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你的眼睛不好,又有个头晕的毛病,平时还是保持良好的心态比较重要。” “可是你廖叔的债务呢?他那里有一把你爸爸跟他出差去外地时开销的收据。”程小兰见女儿赚了这么多奖金,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便开口提及廖医生的债务来。 吴芬吃着碗里的煎豆腐,外黄内软,香滑可口,小嘴翘得老高。听到妈妈提起这个问题,朝她看了过去,“你拿了我那五千元用来还债去了?。” “那点钱哪够啊,你小姑昨天上午托人带信过来,说她得了绝症,急需钱用,要我给她寄点过去。所以我看到你包里有个信封,就拿走了,准备托彭莱给你小姑带过去。”程小兰唉声叹气,想到吴花得了不治之症,也挺可怜。自己做为嫂子,总要尽份心吧。 小姑又在闹什么花样?吴芬几下就将碗里的饭吃完了,又打了个饱嗝,“小姑还不一定生病呢,再说就是她生病了,也轮不着向我们家借钱啊。你没把钱给彭莱吧?” 程小兰摇了摇头,“彭莱最近车间事情多,要拿全勤奖,所以暂时不回老家。” 那就好,吴芬还真担心妈妈把钱给了彭莱,那个女孩子可是人精,钱到了她口袋里,可别想拿出来。“那你把钱给我吧。以后不要随意动我的东西。” 程妈将钱递过去,脸上有些犹豫,“妈以后不会了。那廖医生呢?” 又是廖医生!吴芬站起身来,听着外面的细雨滴在青瓦上的声音,心情有此沉重,总感觉这个突然出现在爸爸身边的人充满了违和感。对了,妈妈曾经提到过他很了解爸爸的动向,那他会不会是冒领了那十万元钱的神秘人呢? “你不用管了,以后爸爸的债务问题我全盘接手了。妈妈,你这些年太劳累了,就好好休息,当作女儿给你放了长假吧。” 程刘氏开始听着家里这些旧事也有些头痛和为难,现在听外孙女这么说,便主动劝女儿:“既然芬儿都开口了,我们就不用管那些大事情了,反正你也理不清吴常义那些社会关系。” 程小兰觉得也对,她对老公身边的人脉、工作关系一无所知,要是不是他死后发生这么多事情,说不定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听着外面绵绵的雨声,小屋内灯光昏暗,却透着温馨,三个人的面孔都洋溢着微笑,这是爸爸死后,家里的气氛第一次如此轻松。 华夏国帝都城天辰集团总裁办公室。 段初阳的俊脸被一双47号的男士皮鞋给挤压在光洁的地面上,脊背处被人狠狠地踩着,整个身体一刻也不能动弹。“煜阳,你要相信我,真的是赫玲那娘们主动勾引我的。” 汤煜阳瞪红了眼,没有了先前的斯文有礼,这个身高一米八七的男子此刻满是颓废。自从知道事情的真相以来,他就每天酗酒,以前认为上天恩赐的爱情到头来是一场笑话。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女人,在别人的眼里成了荡妇,这究竟是谁的错? “你闭嘴!”汤煜阳手背青筋直突,大吼了一声。 坐在总裁座位上的莫辰旭掏了掏耳朵,“段初阳,你最好老实交待清楚,不要以为煜阳没有后台,就可以随便撬他的墙角。” 段少天重重地踢了段初阳一脚:“段初阳!要不是看在你是段家旁支的份上,我早就将你红烧烹饪了。敢动煜阳的女人,你简直是在找死。有本事不要顶着段家的名头,用自己的钱去泡人家啊,这是你在赫玲那个女人身上花费的信用卡帐单,一共是1100多万元。” 地上的段初阳泛红着双眸,听到要自己掏钱,急忙低下身段来求饶:“煜阳,你消消气。我已经跟赫玲分手了,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根本就没怎么碰她。还有,堂哥,你发发善心吧,这么多钱我哪里还得上啊,我真是被逼的,你们就原谅我这次吧。” 段少天哼了一声,拉开地上的段初阳,旁边站出来几个黑衣人,只见莫辰旭眸色微冷,剑眉上挑,“你们几个好好伺候他,留他一口气就行了,完事后再将他丢给楚戈。” 黑衣人身姿敏捷,迅速围上段初阳,将他拉到外间,接着便传来怒骂声、惨叫声。 段少天拧着眉头,拍了拍汤煜阳的肩膀,“当初我就劝过你,跟那个人做兄弟也留个心眼,不要被人利用了。还有赫玲,你尽被她的才华给吸引了,就没查过她的家世背景以及过去的爱情史?” 汤煜阳唇角干涩,双眼充满血丝,抱着头坐在地上,“我只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出生,有个寡母和妹妹。她爱好作曲,由于交不起艺校的学费,就在那里找了份杂工,靠着偷艺和自学才有了后来的成绩。” 莫辰旭修长干净的手指微曲,眉宇轻锁。吴芬也是这种家庭出身,但是他觉得她是一个纯洁善良、意志坚定的好女人。但愿她能与众不同,不钦慕虚荣浮名,不沉溺繁华私欲。 “至于爱情,我相信她的纯洁,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应该没有你所谓的过去式爱情吧。”汤煜阳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要是以前的话,他会斩钉截铁地说“是”,可现在遭遇了背叛,他有些怀疑当初是不是太草率了,轻易地付出满腔真爱。(未完待续。。) ps:电脑坏了,才修好,上传迟了。 第七十四章 做事 对面窝在沙发里的段少天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指翘成兰花指,桃花眼往上挑,略带几分妖娆地说道:“煜阳,你真是太天真啦。旭,你说我要不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说真的,我有些不忍心。” 莫辰旭眸色深沉,脸上一如继往地冷漠,“随你。” 段少天盯着莫辰旭看了半晌,才不怕死地吐出几句话来:“旭,你从国外回来之后,就是这副禁欲的模样。难不成心里还惦记着舒想,可是她都已经嫁给了华梓炎,你又何必为她守身如玉呢。” “少天,别胡说。总裁心里已经有人了,以后别再提舒想那个女人。”一直作壁上观的丘长鹤拉了拉少天的衣袖,提醒道。 段少天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眼角余光瞥到莫辰旭那张愠怒的脸,忙附和着说道:“是那个叫吴芬的小妮子吧,这个人物可不简单呢。据我调查,今年十八岁,身高有一米六八,肤色健康,容颜俏丽,身姿窈窕,擅长古筝与拉丁舞。据说是a省今年高考的文科状员,三年前曾为《陌上人梢》提过词,前两天被《落崖》剧组相中出演女三号角色,昨天被落霞山庄掌门亲自收为关门弟子。” 话落,段少天向莫辰旭竖了一个大拇指,“旭算是拾到明珠了,人家小姑娘追求者多着呢,目前尚未有过初恋。” 靠在总裁椅上的莫辰旭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阴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随即清咳了两声,“恩。现在是在说煜阳的事情。” 心里却有些神往,吴芬,我期待着第一次见面,希望到时能看到众人眼中不一样的你。 段少天和丘长鹤捕捉到莫辰旭眼中的欣喜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现在的他终于有了一缕烟火气,不像之前那样沉闷了。 坐在地上发呆的汤煜阳却坐直了身子,接过莫辰旭的话题:“少天,你还是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事情最坏也不过是她欺骗了自己。 段少天正了下神情。看到兄弟那副很痛苦的表情,还真是不忍心将实情全部说出来,略作了下考虑,打算透露一点就适可而止。至于后面的事情还是让赫玲自己去跟煜阳坦白。 “刘家的二少你认识吧。” 汤煜阳眼眸流转。当年那个被整个帝都城笑话的刘书城么?“他跟赫玲好过?” 段少天点头:“他们之间的事情闹得很大。只是大家都被刘书城的受伤给吸引住了目光,忽略了他身边的绯闻女主角赫玲。据说那时赫玲还是个家教老师,跟刘书城相互爱慕。刘家对赫玲的作曲才华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不仅出资金赞助他,更是把赫玲介绍给刘书城的义姐刘书朵。” 说到这里,段少天抽出一支烟,点然吸了起来,直到对面汤煜阳不耐烦了,才继续说道:“刘书朵那人你们应该知道,才华横溢,古琴造诣颇深。有她帮扶,对刚出道的赫玲来说,无疑是借了东风,之后刘家又为她出巨资造势,很快就出了名。这个过程煜阳你应该很清楚吧,只是她跟刘书城的关系你难道一点也不知情?” 汤煜阳似在回忆过去,眉头拧得很紧,额头冒出大滴的汗珠来,“我想起来了,刘书城的病就是那时发作的。先前的他虽然生得几分媚态,但远没有现在这般变态。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众人默言,其实刘书城也是受害者,谁又能想到今天对你笑得如天使般纯净的女人,明天会因为别处的阳光更璀璨,转身便对你磨刀霍霍呢。 段少天嘴角带着苦笑,打破了平静,“其实我跟长鹤比你好不了多少,有时候不是我不愿去爱,而是对方不值得我爱。” 转头去看长鹤,见他淡泊的脸上隐约有魅惑之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角,再看过去时,还是那张内敛稳重的脸。 丘长鹤眨了眨眼睛,将身子往外侧了侧,装作不满地回道:“别这么煸情啦,你真的不适合忧郁。” 段少天闻言,做了个鬼脸,转过身翘起二郎腿。“我想说的不是赫玲伤害刘书城的事。其实她是被霍家尸军开除的叛徒,据说惹怒了霍世伯,被挑断了脚筋丢在白山脚下。” 这话瞬时在众人之间炸开了锅,汤煜阳最先沉不住气:“后来是谁治好了她?” “嘘”段少天卖了个关子,“大家猜猜,结果我就不公布了。如果煜阳能猜出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啦。” 丘长鹤表情严肃,瞧向上面的莫辰旭,“旭,你怎么看。” 莫辰旭摇摇头,“赫玲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们暂且不要提了。这几天煜阳就在家里休息吧,长鹤你准备下第一期彩妆上市的促销展会,顺便将下个星期的会议提前到本周,我下周会跟少天去a省。” “是,总裁。”丘长鹤马上进入职场状态,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 坐在地上的汤煜阳却还在飘忽着,整个人的心神还沉浸在答案的猜测中。 莫辰旭低首,看到丘长鹤出去后,整张脸都沉郁了下来,“马上找出真正的段初阳,还有他身上的那把九尾刀。” 话落,只见屏风后刷刷地闪出几个人,一个呼吸间,便都跳出了窗台。 段少天在下面不住地拍掌,“真是精彩,我们这场戏可是吊了条大鱼上钩。对了,星城一号的王允最近在黑白两道混得开,又派小弟频繁地在兴中街娱乐城惹事。” “让他折腾吧,那是霍景超的事情,我们就当个称职的观众。” “哈哈。我期待看到霍三少狂怒的表情。”段少天桃花眼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莫辰旭颔首。霍景超那人手段狠辣,遇事不达目的不罢休,城府极深,最近a省的两块好地皮都是被他抢了先机,的确是个棘手的人物。看来参与长宁县锌矿收购的事情,自己得准备预备方案才是。 硫锌矿生活区。 夏天的雨夜有些凉意,吴芬盖着一张薄毯,听着外面的雨声、风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吴芬听到身边传来穿衣服的声音,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外婆。你再睡会,我去做饭。” 程刘氏眼睛不太好,听到吴芬在说话,将手往旁边捞了半天。“年老了。哪睡得着。更何况隔壁昨晚又吵了一夜。丢碗摔碟的,真是烦死了。” 旁边床上的程小兰昨晚也没睡好,一整夜都在做梦。听到中屋的响动后,也爬起身来,“是啊,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天打架,昨天又吵架,弄得我一夜都没休息好。” 程刘氏鄙视地往隔壁看了一眼,彭于红那人就是不满足现状,人前装得大方得体,人后却一番鬼相,每天晚上数落杨松平的不是,就没听到她说过一句丈夫的好话来。 吴芬将弟弟抱到靠墙的里面,将下面湿了的尿布扯了下来,挽起蚊帐,穿着一身旧衣服下了床。 “妈,那你去我床上躺会吧。弟弟睡得可香呢,说不定你抱着他就能睡着了。” 说完,吴芬就走出了门。 程小兰按照女儿说的,爬到这边床上,刚躺下就听到程刘氏的唠叨。 “我今天是怎么了,连扣子也扣不上了。”程刘氏感觉手有点抽筋,上衣的纽扣刚扣上又自动滑落了出来,不由有些恼火。 “我来看看。”程小兰坐起来,拿过妈妈的手不停地揉着。 外面。吴芬站在走廊上,看外面天已经放晴了,连忙拿出昨天晾在家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在走廊上面的铁丝上。 等忙完这些,听到隔壁的开门声,身子转了过来,“杨叔早。” 杨松平一脸的乌青,整个人沉郁的很,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吴芬那张笑脸,“嗯。”声音很低落,要不是吴芬看到他开了口,还以为他没回话呢。 不待吴芬回话,杨松平后面钻出一张惨白的脸蛋来,那人似乎不敢让吴芬看清似的,随后将脸缩回了屋内。 吴芬眼角向上扬,杨林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鬼样了。 “前天我临时有公事要办,就没等你先回去了。你昨天是从龙福寺走路回来的吧。”杨松平伸手狠拍了一下大儿子的脸,直看到对方满脸惶恐地进了里屋,才木着一张脸对吴芬说道。 我去过龙福寺?吴芬没听明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看向杨松平。 她这副神情落在杨松平眼里,明显是不尊重长辈的态度。杨松平很是不满,不过是个省城学府的大学生而已,摆什么高姿态,等以后这个矿山被收购了,自己家里有的是钱,不要说去省城,就是去帝都生活都可以。 直到杨松平满脸不愉地走出院子后,吴芬才回过神,闷闷地拿起撑衣的铁杆回了屋。 程小兰正按着程刘氏手上的穴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近了来,“芬芬,你去倒杯开水来,你外婆手抽筋。” 吴芬将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麻利地兑了一杯温水过来,程刘氏喝了水后,胃里暖和了些,感觉手上的筋脉没有之前那么抽搐了。 见外婆脸色好了些后,吴芬才进了里间,从碗柜里拿过电饭煲,量了五筒米,用缸里的井水淘洗后,又拿起纱布将锅旁边的水分擦干,然后插上电源开始煮饭。 接着,打了两个鸡蛋掺了一点石灰水,放入盐调匀后,加入半碗开水,用蒸笼放在电饭煲上面蒸。 随后,又烧起柴火,烧了一个辣椒炒肉给外婆和妈妈吃,给自己炒了一个酱扒茄子。 等菜出锅后,饭也熟了。“吃早饭喽。”吴芬招呼着妈妈和外婆过来吃饭,自己则去换衣服和洗漱。 程刘氏踩着小脚走了过来,嘴里嘟囔道:“今天是你曾外婆生辰,我也吃素算了。” 程小兰刚拿起碗的手不由一顿,“那这盘菜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啊。” “放刘喜竹家里的冰箱,给她五毛钱手续费吧。”程刘氏也端起碗来,看着前面的蒸蛋,将筷子往边上挪了挪,夹向吴芬那碗菜,可是看到份量这么少,才想起今天外孙女要去太阳岭做事。 看这菜明显是要带过去作午饭的,便打开碗柜倒了一点干净的酱油放在碗里和着吃。 这时,吴芬刚好走了进来,看到外婆的举动,“吃我这盘菜吧,多着呢。” 见外婆不动手,吴芬干脆将酱扒茄子夹了一半过去,然后将碗往灶边一放,用调羹捞了几勺蒸蛋放在白米饭里拌着吃。 “哎呀,芬儿你多吃点,这蛋只要留点给你源儿就行了。”程刘氏眼里有泪涌出,心疼地看向外孙女。 程小兰见女儿不吃肉菜,不解地问道:“这个辣椒炒肉,你以前最喜欢吃的了,怎么今天不碰了?” “妈,我想多给爸爸守几天孝。”吴芬快速地扒着饭。 程刘氏饭量不多,吃了半碗饭,便觉得胃有些撑了。 听到外孙女的回话,也看了过去,“嗯,也行,一般孝子女要斋戒七七四十九天。你妈只吃了一周的素,回来后就帮食堂做杂事,经常碰到荤腥,根本没办法坚持。” 吴芬见外婆主动要求自己吃素,喜上眉梢,看来在家里这段时间吃素菜不用遮掩了,至于在学校里该怎么办,到时再看情况吧。 接着,吴芬将先前装好的饭菜打包放在保温盒里,提着包包,撑着一把伞,就蹬蹬地往太阳岭那边赶去。 后面不远处,杨林跟朱冬正在聊天,“她去太阳岭做什么?”朱冬身材高瘦,长脸细眉,嘴里叼着一根烟。 杨林看着前面一扭一摆的身影,戏谑地说道:“会男人去了吧。没见着那个妇女去干那体力活还撑着一把油纸伞的。真以为是从古代走出来的美女啊,哼,不过是肥婆一个罢了。” 朱冬吐着烟圈,迈着碎步往上爬,听到杨林这番难听的话,有些意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半信半疑地回道:“你舍得骂她?之前你不是一直说她的好话嘛。” 杨林不以为然,他怎么可能会怜惜吴芬这种丑女人呢,跟彭娟娟比起来,简直提鞋都不配。 想起前两天销/魂的那夜,没想到彭娟娟还是第一次,当时白色的床单上盛放的梅花,自己看得可清楚了,还有那软腻的肌肤,现在想来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先前要不是我弟弟被她勾了魂,我怎么会抬眼皮看她一眼呢。哼,我们只要等着好戏开锣就行了,她不是想赚钱么,我就要她人财两失。”杨林最是讨厌吴芬装模作样,尤其是前天晚上、今天早上自己的狼狈样子都被她给看到了,她一定背地里笑得欢吧。既然这样,就不怨他狠了,现在弟弟不在这里,看她如何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未完待续。。) ps:这周比较忙,可能都是这个时候上传咯,还望理解。 第七十五章 打工 吴芬到了太阳岭山顶之后,看见许多挑池子的妇女都站在坑里,头上戴个草帽,脖子上搭了条毛巾,这会已经麻利地在挖湿矿石了。 坑周边不远处摆满了饭盒、水壶等,吴芬走到阴凉处,将伞收了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正好六点整。 吴明华手上拿着个馒头,边吃边跟身边的朱智友说话,走到坑边时,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安静地站在那里的吴芬。 朱智友见吴明华停了下来,催促道:“你看啥呀,我这身上还背着秤呢。” 吴明华三两口就吞了剩下的馒头,指了指槐树旁乖巧可人的吴芬,“你以后把秤安置好,让她验一下,没问题就行了。” 朱智友有些不乐意,自己背得要死没赚到一分钱不说,还要个小娃来给自己验收,这面子上如何挂得住。 于是他便一声不吭地绕过吴明华将秤绑在扁担上,把秤砣往边上一踢,看也不看吴明华一眼,就甩手走了。 吴芬已经往这边走来,看到前面明华叔一脸地不快,知道他是被朱智友给气着了,“以后还是我自己还拿秤吧,这本来是我的份内事。” 吴明华却不肯,本来叫朱智友过来背秤就有磨他的意思,毕竟以前他是包头,自己是个背秤的,现在两人反过来了,自己当然要过把官瘾喽。 可是这话他不好跟吴芬说,只得沉着脸拒绝了吴芬的提议。随后又手把手教她如何验秤、看秤。 “明华叔,我已经掌握了,这公斤秤还是比较容易认的。”吴芬站在秤后面,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吴明华听到背后传来插科打诨的话,见吴芬腾地脸通红,皱了皱眉头,“矿上就是这样,她们这些结了婚的妇女,说话比男人还露骨,不过也没什么坏心眼。你听着就是。不用搭理。” 吴芬捏着衣角。点了点头,只是整个人更沉静了。 吴明华事情也多,见吴芬通透得很,交待了下班时交帐的话后。便匆忙地走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有人挑了一担矿石过来。吴芬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好在这活易学,一会儿用起秤来就得心应手了。 “呦。这姑娘粉嫩的很,是谁家的啊?不会是明华在外面养的小蜜吧。”一个腰肢粗壮的女人将矿石倒在旁边用来冶炼的空池子里。 “我看八成是。上次明华他老婆不是跑到太阳岭来捉奸了么?没想到跑了一个老的,又来了一个小的。”跟在后面一个身材矮瘦,但力气却不小的中年女人接起话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向吴芬投来异样的眼光。 刘喜竹等吴芬称完后,瞧了瞧本子上面记的担数,将工具递给身边傻愣着的刘水琴。 肥壮的身体紧靠着吴芬,踮着两只脚,面向众人梗着脖子说道:“你们这帮人是闲着没事做啊,尽说些没影的话。人家可是大学生,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做小蜜也是傍有钱人家吧,怎么可能看得上明华呢。她是我的邻居,因为家里穷,欠了十多万元的外债,这逼得没办法了才来我们这里受苦受累的。” 这话一出,对面那帮妇人果然住了嘴,只是眼神游离,鄙视地看向吴芬。 刘喜竹低着头,耳朵竖起老高,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吴芬好不容易忙过这一阵,盯着不远处卖力挖矿石的刘喜竹,双眼微眯,嘴角上扬。 刘喜竹刚才那话明着是在为自己好,实则吐露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自己家里穷。这话听上去很在理,当然也是事实,可是在这里做苦力的妇女都是硫锌矿的下岗职工或者临时工,家境都不宽裕,欠了外债的人家不在少数。而他们干着苦力都没怎么嫌弃,自己做着记帐的事却万般委屈,这明显是在拉仇恨值。二个是自己看不上明华,是因为他没钱,这不是变相说自己品行不好么。并且又夸奖自己相貌身材好,这不是嘲讽自己未来有做小蜜的可能么。 吴芬也不着急,任那帮妇人往自己身上打量,整个人站在那里落落大方,过秤记帐压根没怎么停顿,也不存在缺斤少两的。所以临近中午时,那帮妇人虽然不是很热情,但也怎么排斥吴芬了。 有的妇人甚至还给她支招,教她如何在速度上更快捷。有的妇人试着打听吴芬的日薪,听到是二十元钱一天后,都不作声了。毕竟现在挑池子赚钱,比过磅的工资要高出差不多一倍了。 刘喜竹非常的不高兴,自己在旁边煸风点火累得半死,结果大家只是轰闹了一阵就没影了。 而吴芬却淡笑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刘喜竹只觉得头顶有根针在刺自己的穴位,尽是疼痛。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斗不过人家,还命贱地往上凑。”朱智友拿起军用壶,就灌了一大口。 刘喜竹胖胖地手伸过去,在朱智友下身处摸了一把,脸上笑得起了褶子,“等下去那边做一场吧,看你还骂我命贱不。” 朱智友背过身去,脸上黑红交错,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这肥婆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样提议? 刘喜竹不明白事情真相,还以为是丈夫嫌弃自己今天没交钱,急着拽着他的胳膊为自己辩解道:“我上午看朱冬没烟抽了,所以就把钱给了他。” 朱智友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扭着腰肢的刘水琴往灌木丛中去了,身下更是一片火热。 “你晚上再交今天的收入吧。你先吃饭,我有些尿急。”朱智友火烧火撩地丢下手里的锄头。提着裤头就往西边跑。 刘喜竹见老公跑得飞快,也没多想,眼神刀一般飞向吴芬那边,随后拿起饭盒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这边,吴芬盯着手背上的睡莲图案看得入神,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有些不敢相信。 开始去水池边洗碗时,感觉那水清凉得很,便起了玩兴,将两双手浸泡在水池里。没想到会看到那神奇的景象。只见整个手背浮起点点星光。瞬时手背上便显现出一丛白睡莲,那睡莲张开枝叶,似有张无形的小嘴不停地吸收着池子里的山泉水,接着上边的花蕾便相继绽放。花色素雅。姿态宜人。 现在想来。那花圣洁美丽,沁人心脾。即使安静地嵌入血肉里,凸现在手背上。没有了先前花期盛开时的娇颜,却也透着一股清丽的神韵。 吴芬用左手指轻抚着上面淡雅的睡莲,不安和惊喜交织。不安的是它突然出现在这里,来历诡异,不知是好是坏。惊喜则是那睡莲的枝叶清凉,花瓣幽香似能安神定气。 “有人找你,在那边西山丛。”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地妇女朝吴芬走了过来,随后又指向西边。 吴芬用左手轻握住右手,视线朝那边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衣角。 “我知道了,谢谢啦。” 西山丛那边暂未开发,长满了灌木丛,这会又是夏天,蚊虫想来也多。吴芬往那边看了很久,那片衣角始终迎立在风中,飘摆不定。 秀眉拧紧,吴芬有些疑惑,大热天的谁会在那边找自己? 该不该过去?吴芬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前面那个堆满矿石的池子里这会已经放了不少提炼黄金的药水,要是现在走开的话,万一谁投放了别的药水进去,那这池矿石不是要浪费了。 不得不说吴芬心思缜密,却不知危险已悄悄降临。 而西边山丛中确实上演着热闹非凡的好戏。 朱智友一溜进灌木丛,就往中间走,看到前面的桂花树下,刘水琴倚着树干,正半蹲着身子,不由几个大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那白花花的肥臀往自己身下凑。刘水琴木讷的脸上这会却是生动得很,娇呤声不断,双手往后面抱着男人的细腰,整个身子躬着,头微微往前倾,不一会,两个人便陷入火热的交战中。 不远处的林丛,杨林脚踩在厚厚的秸秆上,光着上身,下面着一条裤叉,“你确定在那个女人的包包上涂了氰化钠么?” 对面站着两个大男孩子,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会正紧密地贴着下身,私密处不时传来的痉挛,让两人身体抖个不停。 “真没出息,这点暧昧就受不了啦,我那个会所可是要靠你们撑场子,到时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你们又如何伺候得好他们呢。”杨林整个人阴邪得很,丝毫不见早上的狼狈不堪。 其中一个男生两腿直打颤,牙齿咬得“咯咯”响,“回二当家,事情按照你的吩咐办成了。这会提炼黄金的那个池子估计正在发生化学反应,我想到晚上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啦。” “哈哈……”杨林狂妄地笑出声来,二当家,这名字真够憋屈。想到上次去彭娟娟那里私会时打探到的消息,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身边所有绊脚石都会被踢开,星城一号会所的大当家他当之无愧。 丢过去一颗白色的药丸,杨林不理会背后两个男生粗重地喘息声,神情恢复以往的痞样,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丛林深处,彭娟娟正撕扯着一个男人的衣服,“小叔叔,你这里太紧了。”接着是一声男人的淫笑,“照片拍好了没?我脸都笑得僵硬了。” “好啦,就快好啦。”紧接着是一阵按快门的声音。 彭娟娟右脸有些微肿,扬了扬手里的照相机,“小叔,你真厉害,不愧是夜御八女的牛郎之星。难怪你不用卖身,就能将星城一号开得这么大,天天数钱数得抽筋啊。” 彭泽背过身,将身上被侄女抓烂得衣服碎条用西服盖上,“你是损我还是夸我。上次你介绍得那个黄敏真是极品啊,比我还能玩,真不知道她老公怎么受得了。” 彭娟娟小心翼翼地收好相机,听到小叔的评价,满是轻蔑地接过话来,“黄琉玥本来是个炮灰的命,每次出去玩时,都是真身上阵。早就背叛了张庶好多次。至于黄敏,谁叫她以前跟我比穿衣服的,真是活腻了,他爸只不过是个镇长,就敢跟我这个县令千金叫板。活该被男人轮着玩。” 彭泽站在边上,看着小侄女不屑的神情,恭维地点头,“这次合成照片你做得逼真点,可以露出我的好身材,但脸蛋要遮严了。” “知道了,人家正主就在那里,要不你过去看看。” 彭泽摇头,见彭娟娟笑得花枝乱颤,提了提裤头,“你在外面就要称呼我王允,知道嘛?我是老爷子的暗牌,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所以你别大大咧咧地穿帮了。” 彭娟娟闻言,这才收起刚才有些肆意的笑,正了正神情:“我知道啦。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要用王允的身份出现在帝都城,而且还将真王允的身份档案全部抹掉了。唉,那个替死鬼真可怜喽。” 彭泽静默,这世道是公平的,王允那个残疾人要么一辈子呆在吴家冲镇不出头,否则只会被现实吞得只剩下渣。 这也不能怪他,从刚出生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为彭家的发扬光大而存在的。不是不怨,只是享受了彭家提供的锦衣玉食,他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黑暗中了,哪怕他本来就属于黑暗。 这边,吴芬只是稍微眯了一会,便开工做事了。 下午的太阳很大,照在身上浑身乏力,吴芬强打起精神,找了一张废报纸边扇风边忙碌地记数。 刘喜竹眼尖地注意到丈夫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正有些纳闷。 旁边的刘水琴感觉腰酸得很,脸色比上午显得更好看了。 “喂,你晚上还来挑池子嘛?”刘喜竹盯着刘水琴快要掉下来的裤子看,这解手去了一个钟头,连裤子都穿反了,真是稀奇。 刘水琴下身涌出一股水状的液体来,黏在身上,正有些不适,见身边刘喜竹凑过脸,一股韭菜味扑面而来。忙将身子往外面挪了挪,“不了,我儿子晚上要回来。” “程军去老家借钱这么快就回来了?估计是借着学费了吧。”刘喜竹心里嫉妒得很,面上却装作好姐妹般说着关切的话。 “恩。”刘水琴本来就话不多,说完便挑了一担矿石上了木梯。 “得瑟什么啊,一个寡妇比我还过得滋润,真是没天理了。”刘喜竹见人走远后,朝吴芬那边瞪了一眼,才郁闷得低下头来继续干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出事 整个下午,吴芬都有些不在状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般,前面放了氰化钠药水的池子这会正发出“咕噜”的响声。 那些正在卖力挑池子的妇女也安静了不少,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情,时不时抬头望望天空,经过吴芬这边过秤的时候,也很少吭声,沉默地将湿矿石卸在另外一个空池子里,露出被汗水浸湿的背部。 吴芬瞧过去时,看到得就是她们最朴实的一面。与上午的兴致高昂不同,此时她们形象都很狼狈,裤管卷得老高,脚上的解放鞋四周都糊满了黄泥巴,根本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了。 这时,突然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窝棚里传了出来,刚刚还安静得有些诡异的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吴芬正在过秤,就见许多妇女纷纷放下扁担,拔腿就往窝棚跑。 “肯定是吴明华出事了,不然她那懒婆娘怎会哭得这么大声。”将湿矿石卸在空池子里的一个精瘦的妇女出声道。 旁边有人接过话来:“是啊,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他家那私人的小金矿亏本了,他老婆一向是个守财奴,所以才哭得那么伤心吧。” 附近南洋乡有许多农民看到硫锌矿大肆的挖山淘金,也纷纷将家里附近的空地围起来,私自办个小金矿,请人挑池子和提炼黄金。 吴芬站在秤杆后面听她们聊明华叔的家常,瞥到身上的包包邋遢得不行。上面糊了不少泥泞,忙从地上扯了一把干净的草往包包上面擦,可是奇怪的是,包包越擦越脏,而戴在左手腕上的铜镯子却不断地沁出墨绿色的水珠出来。 事情不寻常。吴芬转过身来,盯着被腐蚀了一小块的包包,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怎么回事?自己好象并没有跟谁近距离地接触过,那包包又是什么时候被人涂了类似于毒药的东西。 吴芬正苦思冥想着。而那群看热闹的妇女这会正往回走,刘喜竹走在最前面,脸上闪过一丝得逞。随即又跟着众人一般。长吁短叹起来。 先前那个精瘦的妇人边往窝棚那边探头,边询问似的看向刘喜竹:“发生什么事啦?” 刘喜竹扭捏着,脸上有些为难,“我跟你说了。你别往外传啊。” 精瘦的妇人招了招手。其他没有去看热闹的妇人也围了上来。“没想到吴明华胆子真够大,自己承包了一个挖机车队,专门租赁给硫锌矿太阳岭做事。听说每个小时按570元收费呢。这不是天上掉了金砖嘛,给他家专门送钱来了。” 周围传来一阵私语声,众人都羡慕得盯着窝棚,不时地吞下口水。 “那他那婆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最先开口的仍是那个精瘦的妇人。 她实在不明白,吴明华找着这么来钱的路子,她一个做老婆的为何还要死要活的。要是自己家老公脑子有这么活的话,她早就将人天天供着了,哪还敢大呼小叫的。 是啊,周围人先是嫉妒得不行,随即想到刚刚的哭声,就也些不确定了。这要是捞了大钱的样子,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哭啊? 刘喜竹就知道大家来了兴致,故意拖长了声音,“这天灾人祸你们就不懂了吧。钱倒是容易赚,但也要看有没有命享受。刚刚那哭声大家听到了吧,这可是老天来收他了,据说溶解矿石的药水纯度掺了假,最近矿上连接卖了几批糙黄金了,查了好久,没想到是吴明华搞得鬼,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呢,是他背着公家私自接了个大买卖。” 说到这里,刘喜竹将大家的口胃吊得很足,瞄了眼远处安分守已的吴芬,心里乐开了花,看你等下怎么应对。哼,大学生,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人,唉呀,真是可惜了那副如花的美貌。 “快说啊。”还是那个精瘦的妇人在旁边催促道。 “这个后面的事情,大家等下就会知道了。”刘喜竹有意地将话题停顿了下来。“我家老朱刚被副矿长给叫过去喝茶了,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是捡着吴明华的官当了吧,大家看刘喜竹掩饰不住地喜悦,心里有些瞧不起,人家吴明华刚遭了祸,她作为同事,不说伸手帮忙,至少也不能这么快就落井下石吧。 精瘦的妇人望了望众人,面上讨好地说道:“那是,我看你家老朱头顶祥云,是个做官的命。这不,才半年不到,他又重新上岗了。你以后可以不用再在这里挑池子了,天天在家插花浇地多舒服啊。” “是啊,你命真好。人长得灵秀,老公又能干。”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恭维道。 远处,吴芬低眉敛目地站在那里,南风轻拂过面颊时,心情不由沉重了几分。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就在刘喜竹的满目期待中悄然逝去。 天黑时,众人纷纷去水池那边洗脸、手,吴芬也准备收工回家,使了全力才将秤杆卸了下来。后面却传来一阵阵皮鞋踩在干草上发出“咯吱”的声音,“请问你是吴芬同志么?” 转过身来,吴芬看到杨松平带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中等个子的民警拿出一副手铐急步走向前来,话音刚落就将手铐穿进吴芬纤细的手腕上。 “怎么回事?”吴芬眼眸闪过寒光,厉声问道。 杨松平开始是在前面带路,这会看到吴芬严肃的模样不由退后了几步,委婉地劝阻道:“你协助吴明华购买大量掺假的氰化钠,造成我矿损失上百万元。吴芬,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是态度好点,老实招了吧。” 吴芬眯起双眼。心下冷嗤,不知道是谁设的局,她倒要好好看看,那些人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这矿上的职工,也就这前天和今天跟明华叔接触过,而且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说这样就定我罪的话,那你们这些人不都是嫌疑犯了么?”吴芬脸上带着淡笑,眼底却闪过杀意。 开始问话的民警终于开了口:“杨矿长说得没错,前天下午到昨天上午。你有24个小时未进家门。而那个时刻正是主犯采购了假药水搬进仓库的时间,有不少人指证,曾在仓库门口遇到过你。” 简直是在扯淡!吴芬白净的脸颊终于有了丝怒意,瞪着民警凛然地说道:“我前天在龙福寺上香。这个事情杨叔、刘喜竹阿姨、师傅、以及我的家人都可以作证。” “下午我们去龙福寺了解过了。前天你根本没有去过寺庙。至于你说的这些人证。我们回局里自会亲自审问,不过你要提供不在场的证据来。这是我们下午提审过的证词,你可以认真地看下。”另外一个长脸的民警冠冕堂皇地说道。 不在场的证据。除了刚才提到的这些人之外,就只有花婆一个人了,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供出来。 “既未定罪,为何给我带了手铐?” 长脸民警耐心地解释道:“你手上的证词、屋里有囤货、还有你身上的这个包,以及旁边这个正浸了药水的池子,都充分表明了你与了这件造假案有关。” “是嘛?没想到警察叔叔也这么草率地抓人,放着边上的坏人不抓,偏要抓我这个学生。”吴芬嘲讽道,“我没有参与什么药水掺假的动机,我爸爸前段时间去世了,我一直在老家,前两天才回来的。在这期间,我跟明华叔未曾接触过,又哪来的合谋呢?” 远处,刘喜竹拉着众位准备离开的妇人,正往这边围拢过来,见吴芬一副死不认帐的样子,在旁边帮腔道:“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前天我们是一起去的龙福寺,我和她说的那些人在那里待了二个小时就离开了。奇怪的是,当时吴芬怎么也不肯跟我们离开,口口声声说要留在那里,一直到昨天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吴芬有些诧异,原本不指望刘喜竹帮自己说好话,以为她至少会说实话。可她这番话作证明显是被人授意说了假话,什么叫自己怎么也不肯跟他们离开。只可惜关于龙福寺的记忆自己脑海里始终是一片空白,明知道刘喜竹在说谎,却无从辩驳,这种无力感真是窝火。 视线扫过手中的证词,简直是漏洞百出,它们一致地明确指出吴芬是合谋,更诧异的是,连明华叔也承认了。 这个陷阱不算高明,却也有可圈可点之处,比如买通众人改口供,众证人事先约定好达成了一致意见,以杨松平为先锋,纷纷指向自己。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对自己不利,吴芬心沉了下来,“能借个电话给我么,我还有关键证人。” 中等个子看向杨松平,杨松平会意地转过身去,将身边看热闹围观的妇女往外面赶,直到众人撤出了吴芬的视线范围。 吴芬接过手机,看了看几个民警,只见对方将手铐铐在用来称秤的铁架上,随即退后几步,背过身去。 颤抖着手,吴芬在拨通方正手机的那刻,小声地哭了出来。 “怎么了?”方正坐在莫辰旭的办公桌前,看到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拧着眉宇,有些烦闷地按了接听键。 一声轻柔地呼喊在电话里响起,方正没想到自己这两天朝思暮想的人会打电话过来,还没来得及舒展笑颜,就听到传来的抽泣声,整张俊脸黑了下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不要哭了,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高个子的顶着呢。”方正怒气直往上涌,没想到才分开两天,自己放在心上牵挂如斯的人会就受到了他人的伤害。 吴芬虽然伤心,却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尤其是手腕上传来的冰凉感无不在提醒她脆弱的神经。 深吸了一口气,简略地将事情的经过交待清楚,末了,只是要求方正给左凡大哥去一个电话,求他出面帮忙并查清楚事情真相。 挂了电话后,吴芬转过身来,就被人抱个满怀,“芬芬,妈妈知道你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你,妈妈不会放过他们的。” 程小兰这会身上挂了重彩,下颚处肿得老高,两只干涩的眼睛流泪不止。 吴芬盯着这样狼狈的妈妈,鼻息间涌过酸楚,旁边的民警都围了上来,“妈妈,我没做过的事情,别人就是想诬赖我,也不可能遮掩得住事情的真相,即使蒙蔽了一时,也蒙蔽不了一世。更何况我还未成年,要到年底的时候才满18岁呢。” “妈妈一定会给你找律师的,吴明华和那些陷害你的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老天爷不会放过他们的。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为你讨回公道。”程小兰憔悴的脸上满是眼泪鼻涕,看着女儿被拷了那个明晃晃的东西,口气强硬地说道。 吴芬重重地点头,脸上一派淡然,瞥过一眼昏暗的灯光下那池浸了药水后泛着白泡沫的矿石,心里将事情的经过慢慢理顺,然后试着抽丝剥茧。 虽然知道师傅和方正、家人不会放弃自己,但是不管怎样,做为一个学生,即将迈入大学校门的准大学生,只要进了一趟公安局,无论自己是不是清白的,都被贴上了一个标签。 吴芬沉静如水,一步步跟在民警后面,路过西丛那片衣角时,清亮的眸子闪了闪,有人正举着照相机在拍自己,于是喝出声来,“谁在哪里拍照?” 身边几个民警互相看了一眼,迅速地走进那丛灌木后面,只听见一阵鞋子踩在树叶上的声音,漆黑的夜里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 吴芬脸色阴郁,轻咬着嘴唇,到底是谁躲在暗处设计了这一切,难道光陷害不够,还要留下影象记录?。 一行人抄了近路,很快到了山脚下,待吴芬随他们上了警车,程小兰在后面追赶着,吃了一肚子的尾气,却是徒劳,心里难受得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走远。 杨松平磨磨蹭蹭地下了山,嘴里哼起小曲,打着个手电筒,步履却有些打颤,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这是吴芬得罪了人家,更何况那人并不是要吴芬坐牢,只是想要她身上带个污点罢了。 彭泽慌不择路地跑回深丛林处,看到穿着一袭苹果绿长裙的彭娟娟,上气不接下气地埋怨道:“你找得什么警察,怎么还过来追我?” 彭娟娟笑得脸蛋俏红,走过来挽着小叔的胳膊,“人家是本色演出,况且我闹这么一出大场戏容易嘛?既要捂住那些下人的臭嘴,又要保证吴芬短时期翻不了供,还要赔偿一批粗黄金给杨矿长。” 彭泽感觉胳膊肘子触及到一片柔软,身上瞬时有些火热,动作也轻浮了起来,“你可是答应过我,只要被你那未来老公破了/处,就会委身于我的。” 彭娟娟呼吸渐重,迷离地盯着眼着这个亲叔叔,将殷红的粉唇凑过来,“那是当然了,谁叫你只比我大十岁呢,而且身子那么强壮,我要是不收你的话,岂不是罪过。” 刚说完,只见彭泽一把将人抱住,往身下厚厚的干草上一压,一会儿,便传来浓重的低吼声和娇喘声。(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监狱 警车很快就出了山区,来到长宁县城城北,吴芬将脸微微倾向外面,看着窗外不断变迁的景物,一种恐慌的情绪爬上心间。 “把这块烧饼吃了。”吴芬转过来,看到的是长脸民警那副狰狞的面孔,“你们想做什么?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抓我的?” “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请你去体验一下监狱生活。”前面正在开车的中等个子民警转过头来瞧了一眼,那双小眼睛里尽是轻视。 车子经过县城公安局门口时并未刹车,反而加速往前面行驶。吴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面上却不敢再惹怒这帮凶徒。 刚刚那民警不是提到过监狱么,难不成这件案子未经审理就直接判刑了?是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整自己?吴芬整个思绪开始混乱起来,原来抽丝剥茧的案情这会根本派不上用场。 车子匀速行驶了二个时辰左右,吴芬突然被人敲晕后,连拖带拽地丢进了一间封闭的小房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浑身上下尽是疼痛,感觉许多皮肉裂开了般,似乎被一根根细铁丝拴着,一个小小的牵扯便觉得痛彻心扉。 上下眼皮黏得很,吴芬费劲地撑开,只见到一丝光亮,是从那个小窗口中间的铁栏缝隙里透射过来的。 我这是在哪里?吴芬觉得周围好陌生,四面都是墙,门页是厚重的铁门,上面有个小窗口。能隐约听到走廊上沉重的阵阵脚步声。 “你醒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地面上传了过来。 吓了吴芬一跳,这才惊觉自己衣服破破烂烂的,手臂、腿上布满了一条条粗红的鞭痕。那些被鞭打过的血肉这会敞开在外面,有的地方甚至流了脓血,整个身子骨如同散架了般,那种疼痛,如同针刺在血肉上,简直难以忍受。 吴芬强撑着身体,斜倚在墙上,身下是上下铺的铁架床。整个屋子除了两张床外。还有一个橱柜,上面摆满了牙刷、牙膏、杯具等。 对面上下铺是空的,被褥叠成整齐的方块形,平滑的水磨石地面摆着两双长短不一的女士布鞋。 而刚刚那句询问的话语则是从床铺底下发出的。“这是哪里?你能不能上来说话。”吴芬心里害怕得紧。这个小房间怎么看都觉得阴森可怕。 还有。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那帮人到底是谁,为何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动刑。 方正现在一定很着急吧,还有妈妈、外婆、小姨、师傅他们肯定在找自己吧。吴芬挪了挪身子。抱着头默默地流起泪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床板下爬了出来,吴芬不经意间,透过发隙看到那张模糊的面孔时,心猛地一沉,“吴小丽?你是小丽姐?” “不,我不是,我是梦丽。哈哈……。”女人先是疯狂地否认,接着便是狂笑不止。 女人整个人如梦呓般,一直念叨着“梦丽”两个字,长长的指甲扒开乱发时,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来,“你该死!我是好心地问你,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何你不理我,为何你不要我回家。” 吴芬惊讶地盯着面前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的确是小丽姐,何亮的未婚妻。可是她不是在南方打工做医护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青春明媚的女孩子落到这个境地,她口中呢喃的“你”又是谁,她在害怕什么,又在憎恨什么? 吴芬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干涩,“梦丽,叫你梦丽好嘛?” 对面,正陷入自我世界的吴小丽听到这声呼唤,慢慢抬起脸来,天啦,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鼻子都没有了,只有两个鼻孔,而微张的嘴巴里牙齿似乎被重物敲得七零八落,这会只有半颗虎牙连着一丝血肉,还安好地嵌在牙床里。 “你终于清醒了。你比她们都厉害,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芳名。是不是很好听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女人呈半清醒状态,虽然没有了刚才的喃喃之语,但一双眼睛尽是迷离,透过那漆黑的眼珠,吴芬望过去的似乎是一片长满草的世界,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梦想歌唱,只有无尽的痛苦包容着她的整个小小世界,让她时而绝望,时而疯狂。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吴芬用正常的口气与她交流,里面带着试探的意味。 “又不会死,他们只是想让你受点苦罢了。”吴小丽习以为常地开口,这会的她思维清晰,口齿伶俐。 吴芬见有点成效,试着往深处沟通,“你知道他们是谁么?为何要鞭打我?” 吴小丽将手指放在唇间,“不能说的!你见过我老公吧,我给他熬了汤,却怎么也找不着他。” 你老公?不是何亮么?吴芬有些灰心,见吴小丽这会又神志不清了,本不想理会她,可看着她双期待的眼眸,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他工作很忙吧,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算帐,那么一撂帐本,我想他这个月都没有空陪你。” 原以为吴小丽会顺着话题,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没想到对面的人马上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孔,“你少来这套,他一个养马的人哪还用得着算帐。” 养马?吴芬听着有几分糊涂,何亮什么时候养马去了,“那你觉得他会去了哪里?” 哪知梦丽又换了一张表情,上面满是恐怖,“他就在这里,你一定是见过他对吧。不然他为何舍不得打断你的腿,一定是你勾引了他对不对?你真恨心。有了何亮还不够,还要抢我老公,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呢?” 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边喊边向吴芬这边扑过来。 吴芬不顾身上可怖的伤口,站起身急忙闪人,外面传来一阵铁棍敲在门页上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粗重地吼声:“安静!安静!” 探过头往外瞧,只看到一个光亮的秃顶,跟龙福寺的龙主持那个西瓜头有些相似,龙福寺?吴芬惊喜。以为自己想起来了。连忙聚集全部精力去回忆,结果还是一片空白。 “梦丽,你今天吃饭了嘛?”感觉肚子里食虫在作祟,吴芬低垂着头。奇怪她脸上出现的羞涩感。刚刚还张牙五爪想扑腾自己的人。这会听到那声音却似丢了魂般。 “她在作梦,别吵醒她。”上铺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真正的午夜惊魂啊,吴芬呆愣地掉过头。盯着上铺那个人。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没有下半身,从腰肢处似被刀整齐地切割开来,上面没有任何衣饰物品遮掩,就这样暴露在吴芬的视眼中。 “害怕吧。我刚开始看到这样的自己,也是你这样的神情,不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还是那个如同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血腥味混合着腐臭充斥在空气中,让吴芬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吴芬能感觉自己上牙碰下齿时的颤抖,身上的鞭伤夹杂着冷汗,如同掉进了辣椒水池般,又烧又痛。 只见一双血红的眼眸转了转,“我当然知道,这里以前是我精心设计的,每一个房间,每一根栅栏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我在这里呆了四十年,以前关得是战场上俘虏过来的敌军,现在关得都是些没权没势的穷人。” 老人视线里没有吴芬,只是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干燥的唇皮轻启,声音轻缓地跟吴芬聊起以前的往事来。 原来这里地处松阳县境内,六十年前,这个监牢还是个菜市口,经常有犯人在这里被处决。 老人叫刘连,那会还很年轻,花骨朵一般的年轻,曾上过几年私塾,喜好刺绣。 由于家族世代都是刽子手,到她父亲这一代时,是第十六代。当时生活水平低下,穷人家靠天吃饭,遇上大旱时,根本养不起家中的儿女,便纷纷将孩子租给地主,做为廉价的劳动力。而地主家境殷实,大多数以利益来算人头,对于这些小孩子,更是不断加重他们的劳动强度,延长劳动时间,以期榨取更多的利润来。 刘连生性爱打抱不平,看到这副景象,便自发地帮助那些穷苦孩子逃离地主的剥削,还将他们一一收养过来。因为这件事情,刘父多番劝阻无果,眼看坐吃山空,只得四处接任务做。 因为读书识字,刘连又出生小康之家,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更是不能体会父亲的艰辛,只是一味地救济那些贫穷人家。 刘父见劝不动女儿,只能听之任之,家里人口众多,要吃饭的人很多,能做活的却少,整个重担都压在了刘父的肩上。 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刘父依令处决了一个商人,遭到对方家人的报复后一命呜呼了。 待刘连得知父亲的消息时,已是家中断粮的第三日了。柔弱的刘连直到那时才清醒地认识到,是自己不自量力的爱心害死了父亲。 之后,刘连狠下了心肠,将大部分的孩子送回他们的父母身边,只留下了两个孤儿。 十六年来,靠着炉火纯青的绣技,刘连养活了三个人,直到战乱时,又亲手将两个孩子送往了部队。 说到这里,故事嘎然而止,吴芬意由味尽地问道:“后来呢?” 刘连老人脸上闪过挣扎和痛楚,“后来我也上了战场,不是去打仗,是去收尸的。我的那两个孩子死得惨啊,他们到我身边时,还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由于死了父母,就被地主家拴起来作狗溜。我那时才二十岁,刚死了未婚夫,也歇了再嫁的念头,遇到他们两个人就有当自己孩子养的想法。所以在父亲去世以后,我没日没夜地念绣技,不停地接绣活,攒钱将这两个小子送去读书,就是希望他们有成龙的一天。” “可惜战火无情,夺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作为军人的母亲,你曾用行动来支持他们的理想,即使他们壮志未酬身先死,但你即使悲痛,也要笑着流泪,为他们感到骄傲自豪。因为,为国而战,保卫国土,是他们军人的宿命。”吴芬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老人,说真的,作为自己这一代,能生在和平年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刘连老人似在赞同吴芬的观点,又似乎在说服她自己,“所以我后来成了这个监狱的狱警,十年如一日地守护在这里,看着他从公家的监牢,经历搬迁,遗弃,最后被沦为犯罪分子的武器。” 原来这里被空置后,又因地处僻静,被一些不法分子钻了空子,给利用起来干些违法的事情。 难怪外面的那些走来走去的看守员身穿便服,行为猖狂,敢大大咧咧地在这封闭之地来去自如。 “你明天就可以出去了,不过今天晚上有盛宴款待你,小姑娘,你要受不了的话,干脆用力撞那根柱子,毕竟人晕着痛感也是麻木的。” 吴芬不知为何,听到“盛宴”两个字就打了个哆嗦,“老奶奶,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嘛?” “哼,说了是犯罪分子,那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嘛,你这么年轻,我看你被折断四肢肯定怕痛吧,不要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老人身子不停地发抖,“我多想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可是不能动,不能自杀,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老人刚刚还有些生气的面孔这会布满了阴云。 折断四肢?吴芬瞪大了眼睛,她是重生回来的,她不能如同前世那般被打断四肢趴在地上行乞,她不能坐以待命地任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可是,她该怎么做,才能逃过这个“盛宴”呢。 吴芬盯着老奶奶看了许久,心里想要求救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也是受过酷刑的人啊,要是真有办法逃离的话,哪会在这里活受罪呢。 刘连嘴角扯过一抹残忍的笑来,“怎么不开口求我?说不定我有办法让你保住那双美腿呢。” 吴芬摇摇头,心里既害怕又担心,面上却强装镇定地回道:“你已经被他们折磨得够苦了,要是真有办法的话,早就离开这个牢笼了。” “嗯,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安全地逃离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刘连眼眸褪却先前的血红,渐渐恢复清明。 “我答应你!”脱口而出的话语出卖了吴芬强装的淡定,原来她真的很怕死,不,是很怕轻易地再死一次。(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惊惧 刘连那双浊目止不住地打量着吴芬,她突然发觉这辈子原本没有指望的事情这会似乎看到了曙光,“你有生的渴望,我能理解。这并不丢人,每个进来这里的人都曾经这般奢望过,只是她们没有你幸运。你比她们听话,即使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是为我的使命在奔波,我想最终算来你还是赚了。” 吴芬不能否认,自己心里是多么地想逃离这个铁笼,她甚至想好了,只要能出去,以后她一定要变得很强大,不再这么轻易地束住手脚,被人将小命捏在手心里,连生存都不能主宰。 “后悔为我卖命了?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刘连破哑的声音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让吴芬本能地摇头。 刘连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冷冽的声音传进吴芬的耳膜,“第一件事情就是背完天花板上的绣谱,你已经昏睡了三天,现在是午时,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你只剩下四个小时的时间,大约在六点左右,外面那个光头就会过来唤你。” 锈谱?吴芬仰起头,看到那灰白的天花板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天啦,不说大部分不认识,就是这么多字死记硬背也得一天时间罢。 吴芬侧目去看刘连老人,只见对方双目紧闭,蚊子“嗡嗡”般围绕在她那张苍老如麻絮的面孔周围,也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紧迫,这是一线生机。吴芬握紧了双手,指甲掐入血肉里,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她一定要四肢健全地走出这个鬼地方。 于是,吴芬便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文字,发现这些文字虽然零散,但还是有规律可寻。前三行比较简单,从左往右浏览即可;接着的七行按“s”形排列;后面的二十行字比较大幅,都是呈对角式;最后右边这半版倒是挺复杂的,有竖向排列、交叉排列、齿形排列。甚至还藏头缩尾。 时间就在吴芬专注地背诵中一点一滴地流失。她没有发觉右手背上的睡莲正悄然舒展枝叶,发出柔和的光点来,那些跳跃地光点如俏皮的精灵般首尾相连,缓缓地侵入她身上那些裂开的伤口。 上铺的刘连老人似乎是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波动。连忙睁开眼眸。眼底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转过头便看到吴芬整个人沐浴在一片白光中,那光平和正气,让刘连老人惊讶之余。发觉自己竟然在逐渐地淡忘那些血海深仇。 而一直坐在地上的吴小丽这时也难得地清醒了过来,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恐惧,“这是哪里?我只不过睡了一觉而已,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的声音夹杂些鼻音,咬字不太清晰,却打断了正在沉思的吴芬。 低下头来,吴芬松了一口气,想到脑海里储存的绣谱,之前的担忧与害怕渐渐消散,“吴小丽,你还记得我么?”看着眼瞳微缩、身子抖得如筛糠的吴小丽,吴芬脸上刚浮现的欣喜慢慢淡了下去,眉头紧锁着。 刘连敏锐地感觉到吴芬身上那抹柔和的光圈已经消失,眼神恢复先前的漠然,“哼,没出息的人!你现在还是担心自己吧,还有二十分钟他们就会准时地打开这扇门,到时看你如何逃脱。” “求前辈救我,芬不怕余生劳苦奔波,但愿能全力以赴达成您的心愿。”吴芬面色清冷,神情严肃。 刘连暗自惊叹吴芬短时间的蜕变,真是后生可畏!罢了,自己如今也是苟延残喘,不如赐与她生的机会吧。 “我要你办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救一个人,他叫柳千行,以前是落霞山庄的掌门,如今被困在何处,我也不知情。” 吴芬点头,“前辈的伤是跟他有关么?” 没想到的是,刘连如同被人踩到尾巴般,突然翻脸喝斥起来:“我的事情不是你能插得了手的!”吴芬缩了缩头,前辈的性情真是善变,喜怒不定的,连忙老实地垂下眼帘,乖乖地闭上嘴巴。 “这副绣针你拿着,以后你也算是我半个传人啦,我没有别的交待的,就是你以后未开山收徒时,不能对外透露绣技针法。”刘连黑着一张脸,语气生硬地交待吴芬。 “我知道了。前辈,我带你出去吧。”吴芬其实想说带吴小丽一起出去,毕竟她是大叔公的曾孙女,也是自己的小学同学。 刘连好像猜到了吴芬的心思,摇了摇头,“我和她都跑不出去,你能出去,还需要我拿一样东西去换。” 难道不是自己逃,而是跟那伙人去交易,可是什么东西能抵命?吴芬大眼睛忽闪着,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能拿东西去换,前辈却蹉跎到如今呢。 “你先到下铺去,等下我叫你上来取东西。”刘连留恋地看着这间小屋,那双不大的眼眸里似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地辛酸,那个残破的身躯似蠕虫般趴在铁床上,痛楚与悔恨蚕食着老人还清醒的神经。 吴芬不明所以,尽管知道时间紧迫,却不敢催促。 旁边的吴小丽脸上表情极是丰富,一会笑容满面,一会流泪不止,一会憎恨不已,一会长吁短叹。 吴芬很是同情这个女子,却不知道如何要将她救出来,只能凑过去细细梳理她那散发着怪味的长发。 上铺传来闷哼声和痛苦地低呤声,吴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前辈?” 没有动静。吴芬撑起身子,准备探头去看,只见一个带有血痕的木箱递了下来,“前辈你没事吧。” “不要看,更不要过来,你走吧。见到柳千行之后,替我问他一句,当年竹苑里生下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死了?”刘连脸上冷汗连连。整个身上蜷曲着,低微的声音夹带着无尽的恨意。 “哦,我会的。”虽然不知道如何找人,但吴芬想华夏那么大,现在网络又日益发达,只要活着,总要希望救出柳千行。 外面的门“哐铛”一声打开了,吴芬视线瞧过去,只见三个蒙着下颚的壮汉长得蛮横凶相,其中一个西瓜秃头的人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拽着吴芬就走。“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我自己会走路。”吴芬捧着那个木箱,被壮汉给拎着往前走,一股狐臭味充斥鼻间。直让人作呕。 “少费话。你不想出去啦?”头顶传来一阵口臭。熏得吴芬直侧脸。 因为事先有心理准备,吴芬猜到接下来可能要挨酷刑,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那个木箱。隐约闻到厚重的血腥味,吴芬狐疑地盯着箱子周围的血迹,心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这是前辈身上的物件? 越想越有可能,吴芬感觉从脚板底升起一股寒意,瞬间深入身体筋脉,最后涌入骨髓。 “嘭”整个人被重重地甩在地上,痛,好痛!非常痛!吴芬发现自己呆在烧红的铁皮上,迅速地站起身,往边上一跳,“啊,好冰!”回来一望,是个冰池,感觉全身都冻僵了,又往边上站了站,“哇,好辣,这是谁家把辣椒全放在汤水里熬啊。”又是回头一瞧,望着满池翻滚着的辣椒水,吴芬眼泪哗哗地流,还不停地打喷嚏。 “哟,小美人,哥看着你真难受,需不需要帮忙啊?”一个甜腻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吴芬询声瞧了过去,只见一个披散着长发,浓妆眼抹的人往这边走来,他说话时喉结滚动,还有那袭碧色长衫下若隐若现的大脚,这是一个男人,一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一个妆容雍华的男人。 “怎么了,看到我这般姿容你很羡慕?”男人声音细柔,似音波轻轻扯动喉带般,似微风拂过平静流淌的小溪,似屋檐不经意间滴落的孤雨,让人听着身心舒缓。 吴芬身子动了动,眼睛望向那尊紫檀香卧榻,“我不认识你,为何你要抓我到这里来?” 男子细眉轻睨,红唇烈焰如火,缓缓道来:“我们是情敌,你说我该不该对付你呢?” 情敌?简直是无稽之谈,自己男友都没有,何来这一说,吴芬蔑视地斜向男人,“你确定不是在说一桩冷笑话?我都未曾喜欢过谁,何来与你敌对这一事?” 碧绿色长衫隐约透出男人健美的腹肌和窄腰翘臀,宽大的袖口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你最好记住这些话,要是让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后,我会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充斥了酸醋和怨毒,让吴芬恼怒之余,竟有些同情,这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男子,只是他说得对象是女人还是男人,到底是自己身边的谁。 这个时候的吴芬没有意识到放弃爱人的痛苦,或许是爱得不够深,或许是有缘无份,所以她很痛快地答应了那个男子的无理要求。 “真爽快,你居然对他的付出视而不见,你这么轻易地放弃他,是你心太狠,还是他太痴?”让吴芬意外的是,自己的点头却让男人发怒了。 “你到底想怎样,你这个变态、人妖,你不是个男人,你居然会喜欢同性,活该那个倒霉鬼不要你啊。”吴芬实在忍无不可忍,干脆破口大骂起来,整个身子往前一纵,便跳跃到男人身边。 看着对方脖子上青筋乍现,脸色由青变紫,明显是被吴芬踩到了痛脚,这会估计到了要发作的边缘,“你敢骂我?真是不错,难怪让他念念不忘。你惹怒了我,你要我该拿你怎么办好?”男人眼眸流露出邪魅的光来,危险、残忍、血腥等各种情绪走马观花般一一在他凝脂般的股肤上显现。 “让我好好想一想,是挑眼珠、刺指甲缝、割头皮、抽筋脉、洗辣椒汤泉、冰泳、烤人肉叉烧,还是玩人棍啊?”男人边细细数落,边摇着那头乌黑的长发。 他每报出一种刑法都让吴芬全身冰凉,这是一个魔鬼,她竟然有些后悔刚刚惹怒了他,要不然也不会面临这样血腥的场面。 吴芬的退步,似乎让男人不喜欢了。只见他赤着双脚,撩起长发,左耳戴着一个翡翠内裤吊坠,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吴芬有些诧异,却不敢问出声来,生怕再激怒这个性情多变的家伙。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男人突然出声,锐利的眼神射在吴芬发白的小脸上,竟让吴芬不敢逼视。 吴芬惊神之下,才想起手上的东西,听到男人的话,忙递了出去。 “打开!”男人似有洁癖般,那双滑腻皎洁的大手略微嫌弃地在挺直的鼻梁下扇了扇。 木箱上糊满了血迹,吴芬甚至能想象得出当时刘老是如何颤抖着双手,忍着巨痛才将那物事塞进来的。 深深地看了眼男人,那急切的神情不似作假,心下疑惑,手上的动作不太利落,轻轻地揭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球。 这……,吴芬有些害怕,想丢出去,又怕男人责怪,只得捧在手里,那股臭味混合着腐血味,让吴芬肠胃不停地翻腾。 “祖母!祖母!”男人瞪大了眼睛,那瞳孔不断地紧缩着,里面闪过慌张、恐惧、惊吓、痛苦等多种感情。 这是怎么回事?吴芬盯着男人那滚落下来的泪珠,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双手一空,自己整个人被两个壮汉给抬了出去,“你们要做什么啊?能不能放我下来啊,这样挟着我很难受啊。” 吴芬一路嚷嚷着,直到被扔上车还有些惊魂未定,这伙人太野蛮了,动不动就来这套,真是讨厌。 将身子扭向外面,吴芬探出头来,却看到一棵长得极其茂盛的槐树,它那发达的树冠将身后的整个建筑物都遮挡了起来,瞧了好久,吴芬只隐约看到一幢很旧的古建筑物,上面有个鬼面人的符号。 这一趟监狱之行,让吴芬惊心动魄,没想到电视里出现的那些酷刑在现实生活中也有。更没想到那个男人疯疯癫癫的,开始轻声细语,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他就是这个犯罪分子的头头,接下来的发怒,血腥又残忍,数落着那些责罚似在轻描淡写般,最后他的呢喃让吴芬不解,刘连老人怎么会是那个男人的祖母呢?这世上真的会有晚辈用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来折磨自己亲人嘛?可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个新鲜出炉的眼珠上布满了血丝,凝固着血脂,它的主人到底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之衍 现在已是傍晚,透过窗外的风景,能看到天边美轮美奂的晚霞,那如浓墨般泼在碧蓝如洗的天幕上,晕染上一层多彩的颜色,便形成了一幅大气磅礴的风景画,瑰丽、生动,时时牵动人的视线。 即使郊区人烟稀少,吴芬也能想象城市的街道上脚步匆匆的行人,她们或他们披着晚霞,带着急切的心情走向家的方向。 她也想家了,出来三天,不知道那些牵挂着她的家人和朋友怎么样了? 虽然人是出来了,可是那个牢笼里还关着吴小丽,对于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友,吴芬心里是愧疚的。 在吴芬的记忆里,吴小丽朴实无华,却天真明媚。曾经无心的伤害,让年幼的吴芬自责难安,她曾无数次地祈祷小丽能收获幸福。诚然,在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促使了小丽与何亮之间美好的姻缘,她是高兴的,虽然这个好友最终没有原谅自己,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一直未曾忘记她,还在关注她,牵挂她。 思绪纷扰,吴芬沉闷地坐在车上,努力记住身边这些坏人的模样,想着等下回公安局的时候,自己就要去揭露他们的恶行,救出吴小丽。她还那么年轻,不管在南方打工遇到多大的打击和伤害,自己都不能见死不救,不能任她陷在痛楚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想起吴小丽那绝望的神情,吴芬心如刀绞,她攥紧了双手。眼神愣愣地盯着这双白净带着些许老茧的手,上面隐约能闻到血腥味、腐臭味,那是残忍遗留的痕迹,那也是自己内心深处胆怯懦弱的写照。 心微微抽痛起来,吴芬心思恍惚,一种无以弥状的情愁涌入心田。长叹了一口气,难道她与方正之间还没开始的感情就这样夭折了么。是怪自己的不理性,还是该埋怨他的烂桃花。 此刻,吴芬居然有些害怕想起方正,她内心深处有过后悔和犹豫。她甚至鄙视自己不敢直面感情。让她与他之间的美好有了瑕疵。 车子缓缓行驶,在进了长宁县城后,逐渐减慢了速度,途经城北大桥时。一直戒备的吴芬开了口。“你们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我知道怎么走。” “由不得你!来了。他们来接你啦。”还是那个长着西瓜头的壮汉,只见他那张破嘴一张一翕间,坐在他斜后排的吴芬能清晰看到里面的驻牙。 忍住了想要往外吐口水的动作。吴芬透过玻璃往外看,只看到几个青衣蒙面的男人正往这边走来。又不是警察,什么时候自己被人诬蔑了连见警察都这么困难了。 “请吧。”六个青衣人作出一致的邀请手势,让吴芬受宠若惊之余,不禁有些心惊胆颤,直接拒绝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不奉陪!” 本以为这么强硬的话会让对方让步,哪知那伙人面不改色地继续请求道:“还望小姐不要为难我们,这次真的是我们少爷诚心邀请。” 少爷?还上演了豪门剧本啦,吴芬头都要炸了,这三天自己一直昏睡着,压根没有进食过,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可是对面这帮大汉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我不愿意过去,我跟你们少爷都不相识,能有什么话说,况且我只是一个贫民家里的灰姑娘,也不想高攀你家少爷。”在吴芬的意识里,学校里贫富分化就有了界线,在社会上更是如此,她和那个少爷人生能有什么交界呢?现在的她只想回家洗个澡,吃口热饭。 那六个大汉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胖点的男人开口道:“现在长宁县公安局已经将你列为逃犯了,如果没有我们少爷帮你说话,你只要一上这座桥,就会被那伙警察给抓进少儿看守所。” 我成了逃犯?吴芬无声地嗤笑,心里却有苦难言,望着六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只得赶鸭子上架般,硬着头皮上了那辆面包车。 一上车,吴芬就感觉到车上气氛轻松,自己的座椅上还有个放了食物的托盘,“这个是给你的,请随便享用。”前面端坐好,正准备发动车子的大汉说道。 视线瞥过去,居然是长豆角炒青椒,嫩南瓜丝,还有西红柿蛋汤。吴芬对于大汉说的话将信将疑,手伸过去时,又看了看后排的几个青衣人,发现他们目视前方,这才把米饭拿过来。 晶莹饱满的米粒让吴芬眼前一亮,还是进口的大米啊,尝了两口,满嘴的甘甜。 车子里开了空调,吴芬身心凉爽,感觉之前裂开的伤口也没那么疼痛了,加之美食当前,哪里还会犹豫,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嗯,美味。”吴芬喃喃道。没人知道三天不吃饭的人那种饥饿,小饮着杯里的芒果汁,她甚至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少爷有了几分好奇。 汽车似乎配合着吴芬的动作,开始慢如龟速,后来却飙了起来,城市的夜晚灯红酒绿,一群群的年轻人走在街头,相互打趣追闹,在吴芬眼里,正值青春年华真好。 路过公安局门口时,只看到门口戒备森严,站了许多警察,那场面如同迎接大人物般。 吴芬不知道明华叔那个案件进展如何了,如果自己真的成了逃犯,那何谈以后啊?不,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糟糕,公安局是执法机构,怎么可能有人敢一手遮天,在背后自主地推动整个事态的发展呢。 谁都不想身上带着有色标签,更不想耽误前程。吴芬脸上渐渐变得焦虑,那双清澈的眼眸染了一层急色。如果这件事情背后真的有大推手,连公安局都不能依事实来办案来办案的话,她该怎么办?不知道谁会来帮她。是一面之缘的师傅,还是已经被自己推出去送人的方正?还有左凡律师,她会看在左叔的面子上帮自己么。 这个时候的吴芬才猛然惊醒,自己重生回来差不多两个星期了,身边居然没有可帮自己的人,难怪前世自己会落败到那样的结局,除了人缘一般之外,她几乎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她的生活圈子除了学习,就是淡如水的同学交往。而偏偏平时若即若离的同学或朋友关系。在关键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不是很熟悉,很少有人会全力帮忙,即使自己开口求人。也有可能被人敷衍了事。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吴芬发现除了很熟悉的杨茂以外,她几乎没有闺中蜜友,是她性情高傲使然么。还是她真的是天煞孤星命格,因而不得人缘么? “你很不安,甚至在不停地否定自己,你陷入一个不确定的模式。”一声幽叹在对面响了起来,让吴芬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他看不见她,那双茶色的眼眸盯向我的后面,角度有些游离。他在找她,他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白,即使不用站近去,吴芬也能看到那张薄薄的面皮下若隐若现的筋脉。 他带着氧气罩,每一次呼吸仿佛要了他的命似的,胸口处起伏得极其厉害,刚刚开口说完的那句话,他居然分了六次才说完。 他有些像年画里的天使,即使穿着一身青衣青裤,在吴芬眼里,他那精美的五官让她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描述。他安静时,似乎融入夜色中,透着无限的迷离;他轻启薄唇时,眼眸似蒙上一层纱般,如宫阙静谧时的清冷。 “我很怯弱,好象身上没有什么光环,站在人群中,几乎是暗淡无光。”吴芬低语,声音有丝沙哑。 他好像很懂她,听到声音响起来时,嘴角轻抹了笑意,修长的手指在翻好页的本子上摸了摸,随即刷刷地书写道:“我可以帮你,只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又是条件,吴芬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有些潦草的字迹,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她余生都不能完全自主了,光一个柳千行,就得去华夏国的茫茫人海中去找,甚至有可能对方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可是还得找啊。光这件事情就够她累了的,她还想要发展事业,岂能将重生的大好时光浪费在别人身上。 “我不愿意。”想了想,吴芬才一字一句地答道。 对方轻声笑了起来,视线温和地看着吴芬这个方向,“我叫华之衍,你可以称呼我之衍。我建议你还是听听我要你答应的事情吧,到时再作决定好嘛?” 看着他几乎折腾了半条命才说完这番话,吴芬有些看不过去了,“你还是写在纸上吧。”这句话说得有点不太清楚,吴芬其实是想暗示对方把那件事情写出来,只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得懂。 事实证明吴芬是多想了,人家虽然身体不好,但智力还是健全的,看到本子上的那行字,吴芬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要你答应我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因为只有你活着,我才有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 这话不清不楚,在吴芬看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生活下来的必要条件啦。 防备地盯着他许久,吴芬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弱得连呼吸都极其困难的男人居然会是自己来决定他的生死的。 “你在说天方夜谭吧,我当然要好好活着,要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只是这跟你的生死有什么关系啊?你不要吓我啊,我可不是吓大的。”吴芬心里有点相信,面上却不肯承认。 对方眼眸里突然流露出悲哀的神情来,整张苍白透明的脸蛋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手将氧气罩摘了下来,瞬时有些提不上气来,却强撑着说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你的秘密,不过你放心,我只想活下去,靠你的逆天改命,存活于世间。” 他是谁?怎么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吴芬开始见他摘下氧气罩还有些担心不已,现在听到这话,立即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神情冷厉,浑身寒毛竖立,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不是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否则我会认为你精神不正常。” 后面有几个青衣人迅速将他放在那张贵妃卧榻上,帮他理顺通气,氧气罩又重新放在对方鼻息间,场面在一阵忙碌的抢救后安静了下来,吴芬说完那番话,就盯着卧榻上的他,却只看到一具有些冰凉的身体。 “喂,你不会真的死了吧。”吴芬有些不确定,对方刚刚那些话会不会是遗言了啊。真是没想到,一个男人这么微弱,如同玻璃娃娃般,有个易碎的身体。可是他对生的渴望却是如此的坚定,难道自己的生死真得与他有莫大关系?还是自己今生誓必逆天改命,在命数上也牵扯到他的? 手轻轻地推了他的手臂,触手的是一片软骨。的确是软的骨头,吴芬盯着那只细腻的胳膊有些惊讶,怎么会有人天生是软骨呢,看着那随时有可能错位的关节部位,刚抬起来的手僵在了半空。 直到对方苏醒过来,被人扶坐起来后,吴芬才回过神,低头看着那行字,心里五味杂陈。 “你不用向我道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对外保密。还有你的要求,我只能说,我没有寻死的动机,只要健康平安,一世顺遂,没有其它天灾人祸,我当然会乐意至极地呵护自己的小命。”吴芬微叹,有无奈,也有希冀。 对面的他缓缓舒展了眉宇,那张略带些青色的面孔如同穿越了长长的胡同,陡然见到太阳光,笑得有些不适应,却又发自肺腑。 “谢谢你愿意帮我。知道嘛,在这个世界上,我身处荣华富贵,名利与地位伸手可得,只是我的命却不由己。是你的出现,让我重新活了过来,不会如先前那般熬日子等死,而是能够舒心地迎接每个昼夜了。”他很开心,那道淡淡的眉毛轻轻上扬,那双脆弱无骨的大手甚至表得有些无措,时而轻捏住手背,时而轻抚着本上的字迹。 “我会一直帮你的,你现在惹的这场官司明显是有人设局在栽脏你,依我的意见,我觉得你还是带着你妈妈暂时搬离远来的那处地方。因为那里往后很多年都在开发,现在的几座大山在将来都会夷为了平地。也许现在看来是好事,可是过度的开发显然会破坏生态平衡,伤害了山中不少生灵的家园。”他微皱起眉头,这番大爱的话让吴芬听得很是费解。 现在城市到处在搞建设,就是为了提高国家的经济发展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硫锌矿虽然主要生产硫、锌,但是地下矿藏丰富,黄金时下正受人追捧,它被挖掘出来,不仅解决了一批劳动力的就业问题,更是为后世的各式琳琅满目的黄金首饰提供了源料。 “生态平衡”这个熟悉的字眼,让吴芬在最初的费解之后,有些明悟了。上辈子国家就一直在强调要保护生态环境,注重生态平衡,和谐发展,那么肯定是从诸多现实中得到的经验教训。 只是现在国家正是在发展的起步阶段,各种产业都在升级发展,所以开发不可避免,但是也带来了弊端。 如何解决这个弊端呢,那么从源头上就应该要把握好。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把握一个度,并没有绝对地尺度去量,只要心中有信念,用心去把握那个度,就能让事情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惊喜 吴芬心下诧异,她自己因为是重生的,所以才对未来国家的政策规划比较熟悉,那么之衍呢,他是如何猜测到这一切的。 “之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的么?还有你如何会出现在这个小县城?” 之衍眉目如画,脸色因为心情郁结的消散而好了不少,他眼眸无神地盯着吴芬,嘴角黔着笑意,低头在本子上写了较长的一段话。 “你会占卜之术?难怪会这么猜测了。我能问一下么,你说得这边有异象是指人还是物?”吴芬觉得好奇,没想到占卜这项游戏还真的有要术可寻,她以前玩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准,挺有意思而已,更大程度上是认为它只是一种消遣的娱乐罢了。 “异象肯定不是你,不过跟你是否有关,我就不能保证了。”之衍见吴芬不太相信占卜之术,随即抽出一幅牌来,“我给你算个最简单的,最近三天之内你最想成功的是哪项,比如事业、爱情、金钱?” 吴芬坐在之衍的对面,看了看这个房车的室内构造,眼睛晶亮地闪现着浓厚的兴趣,“金钱吧,毕竟现在惹了官司,我刚找的工作肯定泡汤了。所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有清高的潜质,却是俗人的本质。” 之衍笑出声来,那白瓷般滑腻的肌肤透着清亮的光泽来,看得吴芬眼羡不已。 他伸出长手在面前捞了捞,哪怕只是触手一片空气而已。都让他调皮的如同个小孩子般“咯咯”地乐呵起来:“你真逗,世人皆俗。女人就得清高点,因为她们天性就是受男人追捧的。” 被他这么一说,吴芬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算出来没有啊?” “嗯,等你一出这个门,就会遇见贵人和小人,看你到时如何应对喽,要是你能相信自己的直觉的话,我想再过两天。就会有几户人家的主人来请你做事。而且在半个月内,你都会一直在做那份工作。至于下旬的话,我想你会得到更好的机会,因为这个机会。你有可能赚足两年的学费。”华之衍拧着眉。大手不断地翻飞着手上的牌底。看得吴芬眼花缭乱。 “承你吉言了,要是真的这么准的话,下次我给你做南瓜饼。这可是我的绝活哦,一般人可吃不到的。”吴芬听到这些宽慰的话,心情好了很多,这几天蒙在心头的阴郁也慢慢淡了。 之衍似乎很好奇外面的生活是怎样的,他将脸朝向窗户外面,那里有月华撒了进来,只听到他向往地问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多彩斑斓?” 看着那双暗淡的眼眸,吴芬有些同情他,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之衍富贵的出身和美丽的容颜,却剥夺了他健康的身体。 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忧郁的大男孩,吴芬心思飞快地转动,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之衍会不会同意? “要不我给你做个泥人吧,可能做得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之衍收回视线,盯向吴芬这边,“你尽管做吧。”话落,便有几个青衣人带了吴芬去里面的一个隔间。 吴芬在这堆杂物间转了转,过了半晌,一个青衣人提着一兜泥块和其他原料走了进来,“够了,你们到外面守着吧。” 吴芬清理了一块干净的地方,首先将泥块捶碎,掺入水和纸屑拌匀,接着是捏泥,按照脑海里的想象,将之衍的身体先捏造出来,然后是一些五官衣着,最后才是表情修饰。 泥巴软糯,吴芬一时玩兴来了,故意将之衍捏得可爱一些,不知道那般云淡风轻的他会不会介意这个呢? 足足捏了二个小时,吴芬看着手上粗糙的人像,有些拿不出手来。外面,之衍已经等候多时,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急切地问道:“拿给我看看。” 吴芬手黏黏的,准备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还没干呢,你手脚又没轻重,等下要是把鼻子嘴巴挪了位,变成丑八怪了,可不要怨我哦。” 知道吴芬是在开玩笑,之衍笑得淡眉上扬,“不会怪你,相由心生。”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吴芬只得将人像放在他伸出来的手掌上。 看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却老是偏移方向,吴芬帮将他的另一只手按在泥人上面,“这是腹部。”之衍感觉触手滑腻,伸出指腹轻轻往上移到脸部,摸着上面的嘴巴,“为何这么厚?” “薄唇的男人冷情,所以我把你的唇瓣垫高了。”吴芬一本正经地回答。上辈子那个渣男就是薄唇,所以她不太喜欢男人嘴皮薄。 “哦,那为何我鼻子这么大?”之衍很认真的问吴芬,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想法很特别。 吴芬看过去,好像手抖了一下,鼻孔大了一倍了,“你鼻子太秀气,缺少阳刚之气,我这是为你在修饰。” “那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小?”之衍有想哭的冲动,天啦,这个泥人倒底是仿照谁做的啊,没有一处跟自己类似的。 “这个是我特意送给你的,我觉得你眉毛太淡了,要是再嵌上一对大眼眸的话,会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吴芬激动地欣赏着这个泥像,天啦,她没想到这泥人这么耐看,真是越看越漂亮。 “那我的耳朵为何一个大一个小,头发一边多一边少呢?”之衍完全没有再摸下去的欲望,是他太自信了,才让吴芬任性地捏出一个这么奇怪的泥人。 吴芬以为之衍暗地里非常高兴,面上却不好意思表达出来,忙将小手一挥,眉眼弯弯地说道:“你不要太感动了,我知道这个泥人做得好看,这也是我先前没有预料到的。没想到我第一次捏泥人就创造了一个精品出来。你瞧瞧。你那双耳朵一个露了出来,一个被碎发遮住了一点,我这么捏没错啊。还有你那头发本来就是三七分,一边多一边少嘛。” 之衍欲哭无泪,他捧着这个黏黏的泥人,听着吴芬自夸的话,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这中间的缝是三七分么?” “那个嘛,线条有点歪,可能是四六分。”吴芬盯着那条快成对角线的缝。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 华之衍不再纠结泥人的好看了。他怕越看越无语,便将泥人用纸包装起来,又吩咐下人收拾妥当。 随后有两个青衣人恭敬地端了两个精致的面盆过来,“哇。银盆。”吴芬将手洗净。盯着这个作工精巧的面盆多看了两眼。 吴芬只清洗了两遍手。就让人退了下去。 而之衍却仍在认真地清洗,前后换了五次水,“你有洁癖?”吴芬不太欣赏有洁癖的男生。因为她总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心里可能不够阳光。 之衍摇头,“我要是不清洗干净的话,到时呼吸道就容易感染。” 原来如此,真是个琉璃般的男人。 “我今天能够回去么?”吴芬不知道这样开口会不会惹恼他,但是她现在的确归心似箭。 “再等一会,等下她会来接你。”之衍温和地劝道,然后乖乖地趴在卧榻上,脸蛋朝向里面。 他是谁啊?一想到有可能是方正,吴芬整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既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真是纠结得很啊。 “不要乱猜了,不是你想得那个他。”之衍从手中递了一个水晶小猫咪过来,“收好,这可是我之衍的尊客邀请牌,在全国任何一家“衍之情”珠宝店都可以兑现五十万元。”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敢收,你不怕我拿着五十万元跑路啊。”吴芬态度坚决,她是需要钱,但不需要别人送钱给她,即使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能这样做。 “我还没说完,这个兑现的钱,你有十年使用期,若是十年后没有归还的话,到时我会找你要债的。”之衍其实更想送支票给吴芬,因为钱对他来说仅是一张纸而已。 他这是在帮自己,哪有债主无偿地借钱给别人十年啊。虽然知道自己不大可能会去兑现这笔钱,但吴芬还是将这个礼物收了起来,她摸着上面的余温,心里暖和极了。 “芬,你没事吧。我真的好担心,怕你出事,怕你受到伤害。”杨茂一上房车,就直奔那个梳着马尾的女生而去。 吴芬显然没想到杨茂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呆愣地看着之衍,木木地问道:“之衍,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一个声音?”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幻听,这会他正在部队集训,不会这么快地出现在这里的,难道是我的听力出了问题,才会觉得是他在说话。 直到自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环住,吴芬才惊神过来,看着风尘仆仆的杨茂,眼底尽是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怕你不要我,我只怕你在人群中不理我。不要再吓我了好嘛,以后你要是遇到危险,不要躲在我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你只要站在阳光下,我就会马上出现在你身边。”杨茂紧紧地抱着吴芬,天知道,这一个星期以来,自己快要憋疯了,他很想她,很想她,想到全身如同插了针管般,即使到处是孔,却回味起她的气息如痴如醉。 “我是你姐姐,我应该比你强大,以后你要习惯我自主的行为,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但我也需要在挫折中成长。如果我的人生磨难都由你来分担了,那样我会不开心的。”吴芬挣脱出杨茂的怀抱,心里有惊喜也有失落。 视线若有似无地盯着外面的门,她很想知道,这个时候的方正是不是也在担心着自己。 杨茂沉浸在找到吴芬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飘忽游离。外面有车子在鸣笛,杨茂抬起头来,他看着吴芬瘦了不少的姿容,很想问她心中的答案是什么,却又害怕被拒绝,话语几次到了嘴边都被咽了下去,最后还是之衍在旁边踢了一下,才鼓足勇气地问道:“那……那封信你看了没?” 想到那封包了七层纸的信,吴芬笑出声来,“下次不要写这么肉麻的话了,正文说想我,落款却是弟弟。我们是姐弟关系,你想我,我想你,本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的落款是“弟弟”?杨茂脸色煞白,他熬了几个通宵写得信,最后会出这个纰漏。 都怪他心思焦虑,没有认真地检查,才弄出这么一个乌龙来,活该他第一次告白失败。 坐在卧榻上的之衍极力忍住笑意,没想到好友会这么幼稚,唉,看来他的感情路不太顺畅啊,精心呵护这么多年的花朵居然会被别人先摘取了。 吴芬不知道杨茂那复杂的心思,听见一声比一声急切的鸣笛,先走了出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眼圈顿时泛红。 “让你受委屈了。”刘书朵穿着一身烟紫色长裙,纤长的身姿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梦幻。 明明才三天,吴芬却感觉很久没有见到师傅了,“师傅,那天在龙福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书朵牵了吴芬的手,摸着她手上的细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已经没有事了,等你回家后就会慢慢想明白这一切。” 师傅的话如同和风细雨般,吹散了吴芬心田的纷杂情绪。“师傅,你能不能帮我救一个朋友啊,她被困在那里,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孩子,你说得那些我都清楚,只是那个地方一半真实一半梦幻,师傅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不如明天我派车再送你过去,到时你就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东西,它们很神秘,也很强大,不干扰人间秩序,却又会让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陷入迷途。总之,师傅是希望你能相信自己,有时候看到的人和景物都可能是假的,但你的心能辨别真假,它不会骗你。”刘书朵知道这三天让吴芬受苦了,可是有些人必须要经历才能成长。 “师傅,我明白了。”吴芬希望监狱里的小丽姐是虚幻的,真实的她还在南方开心地做个医护,等着做何亮的新娘。 “芬。”杨茂跟着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悲情,显然是被之衍给劝说了一通。 “你要回部队去了吧。”吴芬看到师傅的车后面停着一辆军用车,里面的司机正满脸不耐地盯着这边,明显是时间紧迫,急着赶回去。 杨茂心里很不舍,可是短暂的分别就是为了长期的相守,他想靠自己出人头地,给吴芬撑起一片天,让她在自己的身边无忧无虑地生活。(未完待续。。) ps:我会尽量多存稿的。求推荐票票~ 第八十一章 归家 “杨茂,快点!”远处那辆军用车上的司机大声催促道。杨茂应了一声,看着吴芬欲言又止,“你怎么这么婆妈了,还不快去,人家都等急了。”吴芬走过去推了推还在那里愣神的杨茂。 “这次是我爸爸不对,他没有弄清楚真相就指证了你。”心里越急,就越怕说错话。杨茂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句话是自己的心里话。 对于杨松平这次不分清红皂白的指证,吴芬不是不怨,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妈妈还没退休,以后要跟他打交道的事情很多,所以自己再怨恨,也不能将他得罪死。 另外,证词上的作证人让吴芬心寒,却也彻底看明白了那帮装腔作势的人,表面上有时跟你打得火热,有时却站在敌对方来对付你。而杨松平只是其中一个,吴芬虽然不会报复他,但也不会原谅他。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他,但我希望你不要离开硫锌矿。”杨茂知道爸爸做得过分,可是这件事正如爸爸所说,他也是有苦衷的,要不是别人胁迫他,也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害得芬差点惹上官司。 吴芬闻言,面色骤然冷了几分,没有接杨茂的话,再次催促他:“你快去部队吧。” 他很了解吴芬,就如同吴芬很了解自己一般,知道她心里窝着火,只是碍于自己的情面没有发泄出来而已。杨茂瞧着吴芬那疲惫不堪的脸庞看了一会,才不舍地转过身。大踏步走向那辆军用车,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车子很快便消失在浓浓地夜色中。 “走吧,我送你回去。”刘书朵往后面那辆远去的房车深看了一眼,拉着吴芬往自己的小轿车走去。 吴芬心情有些难受,先往前面看了看,又回头望了望,她还没跟之衍道别呢,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看到这个让人心疼的大男孩。 坐在副驾驶座上,吴芬跟师傅先是聊了一些指法的技巧。接着又谈到了最近的打算。“怎么样,师傅说的事情有没有兴趣?”刘书朵目视前方,瞥了一眼吴芬秀美的侧脸,关切地问道。 “当然有兴趣。不过还是要见面才能说得清。毕竟这么小的孩子不一定能有耐心坐得住。”吴芬想到之衍的占卜。觉得那副牌透着无限的神秘,居然让他给猜中了。 刘书朵也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学习音乐就得从小熏陶。并长久以往地坚持下去,半途而废是得不到什么收获的。 她也想过带徒弟去落霞山庄,只是现在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暂时离不开这里。 “师傅,你什么时候离开规划局?”吴芬想到师傅的家在吴阳市,彭市长和师傅在不同的地方工作,他们两人聚少离多,是如何维系夫妻感情的啊? 刘书朵没想到徒弟思维跳跃得这么快,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沉思了一会,才回道:“暂时不会改变这个现状。怎么突然关心起师傅的生活来啦?” 夫妻分开太久是会影响感情的,吴芬在心里说。可能像师傅这一辈人对感觉的定义不同,他们大部分人是盲婚哑嫁,但也有很多夫妻感情融洽,相濡以沫的。不像现在的快餐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要是想长久拥有,还得有无限斗志和勇气。 “到家了,别胡思乱想啦。还有,你的学费我已经帮你交了,就当师傅借给你的,等你赚大钱了再还给我就是。”刘书朵轻声地对吴芬说道,她这般柔声地呵护让吴芬心里感激的同时,微冷的面色也缓和不少。 “好吧,那明天见。”既然是师徒关系,她又何必见外呢。看着车子飞快地开出生活区时,吴芬泪水夺眶而出。 久违了,我的家。在一片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吴芬急步走到自家门口,轻轻推开门,里面有笑声传了出来。 “芬芬。”程小阳眼尖,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有些迟疑的外甥女。 吴芬眼睛湿润,看着屋内关切地看着她的家人,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我回来了。” “来来,快用艾草水去冲个凉。”程刘氏高兴得手足无措,连忙将三个女儿赶到了中屋。 程小兰脚步急切,却在吴芬一米之外停了下来:“芬芬,你没事就好,妈妈终于把你盼了回来。” “是啊,这几天我们都在担心你。”二姨程小青在旁边傻笑道。 吴芬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外婆给推进了里间,站在洗澡盆前,她摸着这身真丝裙,妈妈把她压箱底的布料给我做了裙子,看着上面齐整的针脚,估计是她熬了几个通宵缝制出来的吧。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吴芬满面通红地走进了中屋,“头发又长长了不少。”程小阳第一感觉是外甥女的头发又长了些,之前是披肩,现在已经快到胸前了。 哪这么快啊,吴芬明白小姨是在心疼自己,连忙点头问道:“小姨父怎么样了?” “他啊,天天吃着睡,睡着吃,还胖了一圈。”程小阳提起老公,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那可以跟表弟比一比谁胖了。”想到那个调皮的小表弟,吴芬十分地想念。对了,弟弟呢,怎么没看到他的小身影呢? “你弟弟被左律师给带出去玩了。”程小兰见女儿左顾右盼,知道她一定是联想到源儿身上了,便拉着女儿坐在身边。 “二姨,你怎么来了?”吴芬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苹果,小口地吃了起来。 程刘氏提起二女儿就生气,“她是被你姨父给赶了出来。”前天,家里都为吴芬的事情担心得不行,偏这个二女儿又衣衫褴褛地出现在这里。看着她脸上红肿得厉害,哪还不明白是两口子又在打架了。 吴芬盯着二姨那张圆圆的脸蛋,上面隐隐有些青紫,上辈子二姨一家过得很是艰难,偏偏两人又不会过日子,打架更是家常便饭。而她们又最怕外公外婆,每次出了事情就往自家跑。 有一段时间二姨还在太阳岭挑过池子,刚赚了辛苦的钱一回家交了学费便所剩无几了,二姨父为此背井离乡去外地做民工,再后来便是在那边出了车祸。而二姨因此也神经失常。彻底疯癫了。 今生,吴芬就想过要帮二姨一家躲过厄运,让勤奋老实的二姨和二姨父能有个好的结果。 “外婆,二姨父是心里有气。毕竟他这么一个大劳力整天窝在家里。面子上也过不去。”吴芬知道现在二姨她们闹得厉害。就是因为二姨不许姨父去南方打工,担心他做基建这行有生命危险。 程刘氏就是想不通女儿死拉着女婿在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村里很多劳力纷纷组队去南方搞基建。除了干活累点外,薪水比在家里种田卖菜强多了。 “她这是有好日子不想过,天天管着老公,却累着孩子。你不知道阳大和阳二两个人是过得什么日子,跟着她们吃那些没放油的菜,一到我们家看到肥肉就两只眼睛直放光。”程刘氏真是拿二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原本有着很好的前程他们不去奔,非得守在家里来折腾她这个老太婆。 吴芬明白外婆的心情,见小姨在旁边无可奈何的样子,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有一项提议,就是让妈妈先办内退,每月领取那份微薄的生活费。” “办了内退,你们一家喝西北风去啊?”程小阳想着现在姐姐一家外债缠身,哪能轻易放弃这份工作,虽然上班工资也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恩,这事暂且搁置。我想问下,这次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吴芬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询问明华叔那件案子的事情。 程小兰听到这个就恼火,大声骂道:“都是隔壁那两口子在陷害你,不知道我们家哪里惹着他了。吴明华根本没有换药水,只是偷矿石而已,刘喜竹和朱智友眼红,就诬蔑人家用掺了假的药水提炼黄金。而杨松平两口子可能是做了亏心事,便顺手推舟让你明华叔担了责。” 没有换药水,为何会承认这件事情,而且还跟他老婆一起指证自己是同谋。吴芬眼眸冷厉,她是经历过那场似真似幻的监狱生活的,怎么可能轻易地相信这个说辞呢。 程小阳见姐姐只说了事情的一半,便将左凡的话说了出来,“这是他们后来在公安局录口供说的。至于对你的指证,众人都说看到你一个身形似你的人,那人虽然跟你穿着同款的衣服,却比你要矮些,肤色更是黝黑,据左凡律师推断,很可能是一个男人,他对你们的生活习性非常熟悉。” 如果真的是有人冒充了自己,那事情就比较复杂了。“还有呢?”吴芬想知道左律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左律师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幕后有两双推手,而且他们显然是不清楚对方的。有一双推手就是想让你进公安局走走过程而已,所以才指挥了杨松平去谋划这一切,目的是想让你美好的前程带个小污点。而那帮指证你的人,除了龙福寺的动机不明外,其它的人都是想瓜分了吴明华的挖机队伍,毕竟这可是一个生金蛋的活。这次的事情,刘喜竹家里最得利,虽然冤枉了你,但她老公捞了一个太阳岭的干事职位,还取得了挖机和运输车队的决策权。”程小阳对这些人痛恨得很,这几天老公单位也是不太平,她忙了姐姐这边,就顾不了那边了,觉得心力交瘁。 “至于杨松平他们,在公安局面前先后改了两次口供,县委给了他一个失职的处分,职位降到了副矿长,估计过两天任命书就会下来。他一下台,新矿长对你们又没有什么意见,所以你没必要因为他,让你妈办内退手续。”程小阳狠狠地瞪了一眼隔壁,这次要不是马脸婆在那里挑事,外甥女哪会受这无妄之灾啊。 杨松平降职了?吴芬觉得这样处罚还算公平,看来这件事情,师傅和左凡都下了一番力气,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连公安局都没进,就被放了回来。 “小姨,我刚刚要妈妈办理内退,杨松平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而已。我打算让妈妈去做些小生意,二姨在背后帮她,赚些钱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吴芬接着开始的提议,将自己想让妈妈做生意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二姨,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做事还是比较踏实肯干的。 屋内的人显然没想到吴芬的目的是这个,都有些担心。尤其是程小兰,她觉得自己嘴巴不太会说,要是真做生意的话,就怕没有客人上门来。 “什么生意啊?”程小阳率先问道。她倒觉得这想法不错,只是不知道是涉足哪项生意,不知道大姐和二姐能否干得来。 “是做酱板鸭生意。”想到后世在全国满地开花的某品牌酱板鸭,吴芬觉得凭妈妈的手艺,不指望赚很多钱,但让生活宽裕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她手上有配方,上辈子在美容院打杂时一个返乡的女老板曾亲自教过她配料和制作过程。 突然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了开来,左凡高大的身躯刚好顶到上面的门框,“回来啦,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这两天我可是替你跑断了腿。” 吴芬笑着迎了上去,看到左凡那双戏谑的眼眸,就知道他接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忙接过熟睡的弟弟,跟家人打了招呼就同左凡走了出去。 “这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啦。你想要我如何感谢你?”两人走在沉静的林荫道上,吴芬轻抚着手背上的睡莲,感觉此刻心情一片平和。 左凡摇了摇头,大笑起来:“我是受人之托,他可是很担心你呢。” 知道他说得是方正,吴芬心跳轻微加速,脸颊也渐渐烫了起来,“那你替我感谢他。” “呃,还是你自己说吧。我在前面等你。”左凡将手机递了过来。 “是你嘛?”方正待手机一接通,听到那边话筒的沉默,便急忙问出声来。 “恩,我没事了。”吴芬想起自己之前答应那个人妖的事情,哽在喉间的那些思念瞬间被冷漠的话语给代替了。 方正回忆起这几天的事情,真是度日如年,他没想到挚友会伤害吴芬,更没想到硫锌矿那边有两个人在布局设害吴芬。 她已经深刻在他的心底,哪怕只是受点小委屈,都会让他心疼不已。何况这次她挨了刑,这让他更生气,即使掀翻了那个监狱,都不够平息他的满腔怒火。 他真想飞回去,只是太多的身不由己,如果没有深仇大恨该多好,估计这会吴芬正躺在他的臂膀里休憩,恬静安好。 “我好想你,能不能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这期间我没有回来找你,你就好好保管我送给你的那条内裤。”方正的声音低沉,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如果两年不能弄残刘式云的话,他就需要借助莫家的力量了,到时他的人生和爱情便不能够自主了。(未完待续。。) ps:拜求推荐票票。 第八十二章 打脸 吴芬大大的眼眸滴出晶莹的热泪,她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场来得太突然的感情,两人只是短暂的相处,何来情深到等候两年。 虽然有心动那种微妙的感觉,但也只是淡淡的一缕而已,根本经不起岁月的考验。 “哦。”不知道为何,明明理智上想要拒绝的话,到说出口时退却了,她似乎不想让他伤心。 电话那端的方正闻言,突然觉得以前没有什么追求的人生这会有了清晰的轮廓,他的心情既喜悦又沉重,想要说出来的甜言蜜语在看到身边的人时全化作虚无,匆匆挂完电话,方正整张脸沉了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正冷言,那神态与之前的温和判若两人。 身边的人着一袭灰色长衫,脸上蒙着一层轻纱,白皙的大手轻轻按在方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机上,声音有些迷糊,“我要是不来看你,又怎么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方正哼了一声,将手机强硬地收了起来,语气不太好地说道:“多谢你的关心了,只是我怎么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书城还是那个浑虫?” 方正也没想到,好友书城会有人格分裂,有个好的他和坏的他。好的他一如在华大时对他诉说着爱情的无奈,坏的他却因对自己的畸恋而不择手段,凶狠毒辣。 “那里已经被摧毁了,我是连夜赶过来看你的。我知道你不能原谅那个我,但是我的确是有别的事情来找你的。”刘书城很是无奈,不知道那个浑虫什么时候会苏醒,害怕他再次去伤害别人,更担心他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才会来找方正。 从吴芬被关进那个监狱起,方正就一直在后悔,他恨自己这些年来平庸无为,虚度了这么多年光阴。跟着孙原平呆在那个小镇上,只因要守住亲人的平淡的心愿,却没想到,最后反而将姨外公孙原平送上了末路。如果那时他在面对彭泽的挑衅后。能奋力反抗。那么师傅或许不会死得那么惨。 “说吧。”方正平淡的脸上隐隐透出一抹血性,这是他真实的面目,从今以后。他要脱去那张斯文的面具,为了自己的爱人去拼搏一片晴空。 刘书城欣喜异常,他将监牢里的界域说了出来,“我猜测可能祖母在那个监狱里。据说她能携带那轻巧的绣花针。在人皮上刺花,那花在太阳下暴晒。盛开七七四十九天而不衰败。她开创界域,在同一个位面上能设两个不同时空的域面,你女朋友是唯一能穿梭到对方设置的两个界域里的人。” “她是我的姑婆。如果你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么说明有人取了她人间的残魂。”方正挺吃惊。他去过白山,看过父亲留下的信和书,知道姑婆的许多事情。只是没想到,她人死了这么久。又在界域里出现了。 刘书城闻言,脸色青白交织,“那我们摧毁了那个监狱会不会害了祖母啊?” 瞥了一眼这样慌张的刘书城,方正将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想想,姑婆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当年她被人害死,遗体就安葬在那个监狱附近,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秘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那个收集姑婆魂魄的人,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会不会是暗城的人?”刘书城不确定,这件事情他还没有跟父亲说过,以前接手那个监牢,是想建立一些势力,同时做些黑道上的生意。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浑虫会将那里改造成地狱,设立了严刑,专门用来收拾一些不听话的人。 夜不仁那么骄傲,他根本不屑做这件事情。上次暗城一游,让方正对那里的地下城多少了解了一番,如果说人间充满阳光和正义,那么暗城只能说是处于正邪之间,不能完全将它等同于地狱。 “一定是夜不仁,他这么做是有动机的。他本身代表黑暗,总是做些让人摸不清套路的事情,正是这种心思难测的人,往往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刘书城想到放在冰室里的那个物事,那双眼珠上的恐怖和紧张,祖母一生虽然坎坷,却做了不少了不起的事情,临到老时,一直与世隔绝,休生养性,除非遇到特别厉害的人物,不然不会有那种惊悚的眼神。 让他很吃惊的是,吴芬身上居然有刘家的血脉,不然怎么看得见祖母,又拿得出那件物事呢。都怪当时那个浑虫折磨了吴芬,不然这会他倒可以将吴芬请为座上宾,详细了解一下祖母的事情也好。 会是夜不仁嘛,这边方正陷入了沉思。 而帝都城霍家却掀起了一番波澜。 “你的意思是,有人放了刘连的残魂出来做恶?”霍鸿峰坐在书房的上座,神情严峻。 霍景超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服,俊脸上满是冰霜,这次外出简直是出师不利,本以为会帮着大哥做成一桩美事,哪知会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是的,当时有人在摧毁监狱,那烟尘把刚成熟的凡星草给熏黑了,害得大哥炼药丸少了这味药。” 用凡星草制成药丸,对霍家古武前七重境升级时,有不少的助力。由于此草向阴,一般生长在湿气比较重的地方。 这次霍景超就是从暗城鬼市得到消息,松阳县有一小丛凡星草已经六成熟了,所以才放下生意,亲自带人过去守着。 “凡星草虽然喜阴,却不能沾染阴物,所以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刘连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她的两个情人不是死,就是伤,根本没有利用价值,会是谁收了她的残魂呢?”霍鸿峰眼眸闪过一道暗光,没想到,除了华家,这世间还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霍景文站在最外面,憨厚的脸上精光不时闪现。“爸爸,孩儿愿意为你效力,我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一个月内给你个交待。” “这么简单的事情要花一个月时间,我看你是想带着那个女明星去外地旅游吧。爸爸,你交给我来办吧,我半个月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霍景星冷讽地看了一眼霍景文。不甘示弱地表态。 “你什么意思。就你能耐是吧。爸爸,不如我和星弟分开查吧,看谁能最快查到真凶。”霍景文被讽刺的脸色涨红。他可是嫡子,岂能让这个庶子看扁。 霍景超拉了一把二哥,虽然家里对于二哥出国的事情很反对,曾一味地对外称自己是嫡次子。但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其实在爸爸眼里。唯有二哥是他最看中的。 霍鸿峰不阻止儿子们的明争暗夺,他的孩子比较多,要想得到他的关注和疼爱就得拿出真本事来,毕竟霍家的家主只有一个。要想出头就得不择手段,否则想控制尸军根本没有可能。 “恩,那就让景文和景星去办吧。至于景超。你就专心攻克a省的那个广场方案吧。”霍鸿峰心里有种很奇特的感觉,或许那个幕后人是在帮自己成就一番大业。 刘式云站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由着佣人扶进了屋,“你们父子几个都饿了吧,我让人做了宵夜,你们尝尝吧。” “大娘,我来帮你。”霍景星眼睛一亮,抢在那佣人的前面扶住了刘式云的手臂。 “景星也在这里啊,正好赶上时候,我下午去看过你妈,她托我向你问好呢。”刘式云不喜欢这个外室子,面上却不得不装贤良淑德。 自从那年眼睛受了伤之后,丈夫越发地冷待了她。虽然不曾在钱财上约束过她,但他在外面找得那些小老婆,生了一堆儿子和女儿,就是在明晃晃地扇她的脸面。要不是三个儿子争气,让丈夫心有顾忌,否则那帮女人早就在家里一一登堂亮相了。 霍景星瞥了眼正在吃东西的爸爸,他知道爸爸很在意自己对大娘的态度,虽然心里愤恨,表面上却亲昵地拿起一份燕窝来喂大娘。 刘式云优雅地吃着庶子喂她的食物,这种做样子的事情经常有,每逢那帮外室子女需要自己点头的时候,都一个个孝顺的很。所以这会霍景星作秀,刘式云也乐得配合:“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实,你用心帮助你父亲做事就行了,大娘这儿哪用得着伺候啊。” 话虽这么说,刘式云却没有半分叫佣人过来的意思,依旧满脸笑意地吞咽着,这么一小碗燕窝,刘式云却慢腾腾地吃了四十分钟。 “哎呀,瞧我这胃口小的,这么久才吃完。星儿,你不用管我了,去吃夜宵吧。”刘式云接过小儿子递过来的银丝绢,轻轻地擦拭着嘴角。 霍景星举着碗的手有些酸麻,他看着一屋的人,除了爸爸略微关切的眼神外,其余人都当自己是空气。咬紧了牙关,想到还在医院的妈妈,他生生将这口恶气给咽了下来。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己以一敌四,暂时处于劣势而已,他日定要让这些所谓的嫡子,卑躬屈膝地服侍自己。 霍鸿峰坐在上面一直未动,却关注着现下面每个人的神情,他看到妻子那双凹进去有些难看的眼睛,脸色有些不愉,随即站起身来,“我去趟医院,景星你吃完后自己开车过来。” 刘式云虽然是睁眼瞎,却心思明亮,她知道丈夫是嫌弃自己这双做了手术的眼睛,所以才会在深更半夜去找那个妖精。以前他背着自己去找倒没关系,可现在当着三个儿子的面,丈夫说着这样打脸的话,让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所以这会,她也不管不顾起来,“你去看她最后一眼吧,忘记告诉你了,星儿她妈在傍晚时就已经去世了。这会估计已经在殡仪馆了。” “你害死了我妈,你跟她说了什么?”霍景星将手里的碗重重地往地上一摔,“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亲姨妈,却容不下我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恨她恨得要死?” 霍鸿峰没想到上午坐在病房里笑得柔弱的女人,这会居然离开了人间。毕竟是她爱过的女人,他心里涌出一丝不舍。 他看到妻子那副无理取闹的嘴脸,高抬起手掌,正准备抽过去,却在碰到刘式云那冰冷的脸蛋时,一时僵在了半空。 “你偷偷练了蚀骨冰诀?你疯了。” “妈妈。”三个儿子围了上来,他们没想到妈妈为了恢复容貌,居然练习那么邪门的功夫。 刘式云抹了一把嘴角不断沁出的血丝,笑得疯狂:“我当然疯了,霍鸿峰,没想到你会带内力打我,你打吧。干脆让我就此死去算了,否则你那些外面的女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霍景星见爸爸没有动手,而刘式云却张狂得很,心里憎恨不已。 刘式云笑完之后,想到霍景量那隐忍的神情,眉宇舒展开来,“我不是你姨妈,自从你妈妈爱上我丈夫的那刻起,我跟她的姐妹情就已经断绝了。” “要不是你让我妈来替你固宠,她怎会连大学都没读完就来帮你。明明是你害了她,为何在她身弱住院时,还要夺去她的生命?你真是无心无情,怪不得爸爸这么多年不理会你。”霍景星气得胃隐隐抽痛,想到这会已经死去的妈妈,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式云,大步冲出了门。 霍鸿峰举起的手轻轻落下,用了一分的力道抓住刘式云冰凉的手腕,“告诉我,你现在练到第几重了,我要将它废除,否则你会遭遇反斥的,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刘式云刚尝到甜头,怎么可能同意废除呢,她指着自己光泽的肌肤,“你不是喜欢美丽么,等我功成时,就会拥有冰肌玉骨,到时即使我眼睛看不见,你也会重新爱上我的。” “荒诞。”霍鸿峰耳朵根有点热,在儿子面前他不能对刘式云太无情,否则会引起他们反感。“你不肯告诉我也行,那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出这个门。” “爸爸,我会看着妈妈的,你还是去看看二娘吧。”霍景童一脸纯净地站在门框边上,推了推爸爸的手臂。 “嗯,你去练功房吧。至于凡星草的事情,爸爸会给你找来的。”霍鸿峰知道儿子不喜欢自己落妻子的面子,也趁着这个台阶下了来,深看了一眼刘式云微亮的肤色,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未完待续) ps:继续求推荐票。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八十三章 忙碌 刘式云见丈夫没有一丝留恋地走了,气得全身血脉膨胀。 “妈,我送你回房。”霍景童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扶住刘式云的那双颤抖不已的手臂。 霍景文比较心疼妈妈,见大哥要送她回房,忙走到另一边,让刘式云虚弱的身子倚靠在自己的宽肩上,同时还柔声地宽慰她:“妈,你何必争一时之气呢,爸爸虽然在外面比较风流,但他还是挺照顾家里的。刚刚他还劝你废弃武功呢,这明显是在关心你,还有我和大哥、小弟,都在你身边,我看你那功法还是不要再练了,不管你怎么变化,在儿子的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你们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妈妈这些年一心扑在你爸爸身上,可是他是怎么对我的?平时冷淡不说,逢年过节在你爷爷那边时,当着那么多的霍家子弟,也不见你爸给我一份关心。”刘式云有苦难言,当初她明明比秦玉贡早认识霍鸿峰,只因自己家势微弱,根本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她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为了得到爱人,经过一番蓄意的谋划,终于让秦玉贡与霍鸿峰之间生了嫌隙。之后便是趁虚而入,调到他身边做辅导员,近水楼台果然先得月,自己终于成了他的枕边人。可惜天不遂人愿,斗垮了秦玉贡,也逼死了她的女儿,却让自己那双美眸永久性的失明了。 “妈,是你想多了,爸爸要撑起这么一个大家族,真的是挺不容易。为何你不能同大伯母、婶婶她们一样做个贤内助呢?一个成功的男人,他在事业上付出了很多心血。活得非常累,因此你不能跟其他普通夫妻一样去要求他,你得给他自由的空间。还有小姨的事情,你明知她是在熬日子等死而已,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呢?”霍景超年纪最小,最懂妈妈的心思。但是这个家的家主是爸爸,他不能说爸爸的不对。但可以让妈妈多多体谅一下爸爸。即使是一时的谅解也好。 刘式云闻言,心里有些不高兴。这个小儿子有经商天赋,很受丈夫器重。最喜欢巴结丈夫,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就只会一味地劝自己忍让。 “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个妖精的死跟我有关啦?我只不过是问了她一些问题而已。是她自己胆子小,心里有鬼。才会选择自尽的。” 反而人都已经死了,她名义上的妹妹终于离开这个世间了,从此以后,丈夫的心里只能有装自己一个人。 只要练成蚀骨冰法。她就会拥有世人难敌的玉骨媚姿,到时还怕丈夫不收心么?。 这还叫跟你没关系?霍景超神色严肃地看了一眼两个大哥,三个人送了刘式云回房后。又重新进了书房。 “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你不觉得妈妈身上的味道很奇怪么?”霍景文离刘式云最近。刚刚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死气味用香水都掩饰不住,他相信大哥一定有所察觉。 霍景童脸色纯净,浓眉清眸,红润的唇瓣轻抿了一下,“蚀骨冰诀在修练之初就得去阴气重的地方,直到全身筋脉吸入阴气后才可以开始修练第一重,之后的几重倒是要求不高,除了阴气不可断之外,没有额外的要求了。” “只要求阴气?不是尸气?”霍景超听二哥这么一说,突然联想到刘连老前辈的事情。 另外两个人经这一提醒,都想到一块去了。霍景童凝重地说道:“尸气并不罕见,你们忘记了霍家的尸军了么?” “这不可能。连我们都需要爸爸向爷爷请示同意后方能进去尸军。爸爸跟妈妈貌合神离,连居住都是楼上楼下的,你们觉得妈妈有机会进去那里么?”霍景文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潜心学习医术和化工,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有进华家魔窟的机会,为妈妈和爸爸修三生三世夫妻缘。 霍景童见两个弟弟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妈妈不能进,但爸爸能进。只是爸爸身上有尸气,妈妈天天都堵爸爸的房门,你说能不沾染尸气么?不只是妈妈,我们身上都有,只是你们古武技艺不深,未能闻到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妈妈身上会有那种味道。霍景文相信哥哥的推断,但他总觉得妈妈有些地方变了,不是身上的特征,而是那种气息有些不一样了。 硫锌矿。 吴芬在挂完电话后,找到了站在前面等待的左凡,跟他说了自己近期的打算,就目送他开车离开了。 待回到家中,家人已经睡了,吴芬触及身上真丝裙的柔软,心里踏实了不少,在小姨的身边躺下来,刚合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之后的两天,吴芬忙得不可开交。先是见了师傅介绍过来学古筝的孩子和家长,跟她们面对面进行了沟通,不光是了解孩子的习性和爱好,吴芬还带四个小朋友进行了古筝体验,最后才根据家长的空余时间把课程表制定好,教室则设在师傅的宿舍那里。 由于要搬去县城教学,以及方便学习古琴,吴芬将家里准备做生意的事情也紧锣密鼓地安排了起来。 门面是在阿姨上班的医院那边,两层的楼房,虽然有点旧,但租金还是比较贵,要一千块钱一个月,算上二个月押金,一次*上半年的租金就是八千元钱,这些钱是从奖金里面支出的。 买好了门面,便是简单的装修,吴芬请了南洋乡的老匠工帮忙刷墙、打家具等,前前后后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整楼房子粗略翻新了一下。 等一切办妥后,吴芬首先去工商局申请办理了食品卫生许可证和个体户营业执照,由于要等一周以后才拿证,在这段时间内,吴芬便着手试验酱板鸭的配料来。 而妈妈这会也已经办理了内退手续。是经过杨松平签字的,在硫锌矿尚未改制之前,妈妈每个月可以领取200元生活费。 前后试了三只鸭子,终于做到色、香、味俱全了,吴芬才开始教妈妈配料和制作。其中的主料鸭子是从附近农村收购的新鲜货,辅料则是将早先麻烦小姨去收集的30多种名贵药材和15种香料。 看着外婆和妈妈的欣喜,吴芬这几天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妈妈。你就按照这个方法快速将鸭子处理干净,接着里外依次抹上食盐、老抽、姜末,先把腥味去掉。再密封放入冰箱冷藏。等时间一到,然后将其用中药材浸泡后,配上卤制好的香料,经烤卤、风干等几道工序。便制成了色泽深红、咸香麻辣、低脂不腻的酱板鸭了。” 吴芬将手上的程序全部做好示范后,又看到了一眼旁边正在低头处理鸭子内脏的二姨。“二姨,我们先去隔壁买粉条吧,我等下教你做卤粉吧,明天你就可以在门口摆张台先开张了。” “是将配料拌在米粉里面么?”程小青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她已经身无分文了,这次出来时还是借了邻居的几块钱搭车到这里的,要是这回没赚着钱回去。下半年两个女儿的学费又要拖欠学校的了。 吴芬大眼闪现着惊喜,没想到二姨一点就通。谁说她木讷来着。“是啊,简单美味,相信对面的工人一定会喜欢吃这个的。” 两个人去了隔壁的米粉加工厂,买了十斤米粉,又去集市上买了筒子骨准备熬老汤。 等晚上的时候,吴芬亲自给家人拌了一大碗卤粉,“先把米粉用开水烫好,装碗,然后放少量的卤水和食用油,接着放卤菜、香葱、香菜、酸菜、辣椒、花生米等。” “恩,好吃。”程小阳先给丈夫和儿子各自添了一碗,再给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一口,感觉入喉滑腻,味道香浓。 程小青也端着一个海碗吃了几大口,觉得比自己做的面条好吃多了,舔了舔唇角,又用干净的筷子捞了一些米粉放在碗里。 程刘氏吃得不多,只挑了几根米粉尝了一下味道,“这个卤水有什么讲究没有?” 吴芬摇头,“最重要的是卤水,但它的要求可以简单,也可以复杂。你可以直接用配鸭的卤料,也可以买筒子骨熬老汤。不过现在多的是仿造,我们要是手艺不精的话,到时生意是做不长久的。所以我建议还是复杂制作,就是将用豆豉、八角、桂皮、甘草、草果、小茴香等香料坐锅,放入猪肉、猪骨、牛肉、下水等,同时加入三花酒、罗汉果等多种配料,先用武火,后用文火精心熬制。” 听到这么一大串名称,对于没进过学校的程小青来说,差点将她绕晕了,将饭碗放在一边,急切地想拉着吴芬去教她配香料。 程刘氏最了解女儿,连忙拽住她的手,“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你也芬芬教你也得明天下午吧。况且你都将筒子骨洗净放在了厨房,明天第一次出摊,你就用老汤做底吧,至于油就用茶油,它比菜油香些。” “你们尝尝我的酱板鸭吧,我怎么觉得有点淡了。”程小兰将刚出炉的酱板鸭放在桌上,她用筷子夹着一块鸭皮,正细细品味着,额头上汗如雨下。 “妈,你去洗个澡吧。这个酱板鸭我给你留着。”吴芬心疼妈妈的拼命,今天一整天,妈妈压根就没离开过厨房,不停地在那里配料、制作。 廖恒撕下一个鸭翅膀,看到姐姐的劳累,忙接过话来,“好吃得很,我估计是你太辛苦了,才尝着味道淡了。” “是啊,又香又辣,真是佳肴,姐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程小阳喂了儿子一个鸭腿,嘴里嚼着一大块鸭肉,“芬芬,你真可怜。我们都在吃肉,你却在喝粥。” 程刘氏闻言,拍了小女儿一巴掌:“胡说些什么啊,人家芬芬是孝女,你没看到源儿也在吃青菜粥嘛。你自己不斋戒,就不要说别人了。” 吴芬见小姨被外婆打得直往外躲,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倒觉得清粥可口。” 一行人说说笑笑,等程小兰洗完澡后,众人纷纷围着鸭子的收购聊了起来,“现在南洋乡的鸭子多的是,哪用得着签合同啊。他们都是农民,你跟他签这个东西,人家反而受约束。”程小阳不理解为何收购鸭子要签协议。 吴芬知道大家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但妈妈要是将酱板鸭这个生意做起来的话,以后需求量更大。另外,每个新口味的兴起,总会出现模仿的食品,虽然药材和香料比较繁杂,工艺也不简单,但一些做生意的人嗅觉敏锐,时间长了,总会将配料猜得*不离十的,到那一天,妈妈的生意就有了竞争。 “现在的人那么聪明,我们虽然保证秘方不泄露,但是那些做食品生意的老手,他们眼睛犀利,味觉独特,要想猜出70%的配料出来也不是难事。所以为了以后的竞争,我们现在就要将鸭子的货源稳定下来,以免后期哄抢抬价的问题出现。”吴芬抿着唇角,她没有什么经商的经验,这些也都是上辈子听别人说过,照本宣科罢了。 廖恒怔愣,他没想到有些生意人这么厉害。既然如此,为了以后生意的稳定,现在跟农户签订协议可是件好事。他拍拍胸脯,“我刚好快下岗了,这个采购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你会跟好些农户讨价还价嘛,我看还是我换班陪你去。”程小阳清楚丈夫的本事,要是叫他做本行,统计那些数据倒是不会错,但要让他这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去做采购,她还真不放心。 “这么件小事哪还用得着你出马啊,我自己就能谈好。”廖恒哪敢让老婆跟着,虽然自己没有女人那样斤斤计较,但他有多年跟数字打交道的经验,想要完成这么个任务还不是小事一桩啊。 “不要争了,这个收购鸭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廖恒从中协助。”程刘氏见女儿和女婿都出动了,她也闲不住地插了进来。 “妈,你年纪这么大了,光走乡下那截路就够你折腾的了,你还是在家里坐阵吧,要不然姐姐没有了你这主心骨,估计连料都配不好了。”程小阳没想到妈妈也过来凑热闹,忙推了一把还在闷神的姐姐。 程小兰正在努力地背秘方名称,被妹妹这么一推,便回过神来,“是啊,让小妹和妹夫去谈吧。你就在家里帮我的忙,明天小青要开摊,也需要你看火候。”(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八十四章 看望 程刘氏见两个女儿态度诚恳,说得倒是实情。尤其是小青那憨相,要是没有自己在身边撑腰的话,说不定到时还要往里贴钱。 几个人见外婆点了头,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这其中属吴芬更甚,她是清楚外婆是怎么去世的,所以今生重生回来,她早就叮嘱过外婆不要做爬楼等危险举动,就是担心外婆会摔跤。 接着,大家将中意的养鸭农户排成序列,打算明天从人品、卫生、健康、水质、环境、诚信等方面着手考察他们,毕竟可能是长期的供货商,除了保证食品的肉质新鲜,更重要的是农户要好打交道,否则即使签了合同,也会轻易违约。 等这一系列的琐事理清之后,程小阳带着老公、儿子回了医院,而吴芬她们则在租房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次日清早,吴芬就被西西索索的声音给吵醒了,还没开口,就听到外婆急得跳脚的怒喝声:“我跟你说过老汤就是要清淡,你放这么多盐,等下还要加佐料,看哪个客人吃得下口。” “妈,现在时候还早,再加点开水进去还来得及。”程小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包得严实,还戴着一副手套。 程刘氏站在门边上,手指尖用力指着二女儿的额头,回头看到大女儿,眉头拧紧,“你不用带手套,把手用醋消过毒就行了。这手套还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带着一股怪味,反而影响了食物的味道。” 没想到外婆这么清明,看来还是美食的行家啊。吴芬眯着眼睛笑了笑,待洗漱好。随意将头发往后面扎成一束,任那些扎不起来的短发调皮地垂在耳边,又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连衣长裙,脚上是闪着锆石的水晶凉鞋,轻轻地下了楼来。往门外看过去,吴芬一眼就瞄到垂着丧气的二姨和无可奈何的妈妈。 “妈,外婆说得对。你就按照她说得办吧。先用醋泡手。然后再用井水洗净五遍,这样就行了。” 吴芬从妈妈身边走过,扶住了站在门边有些吃力的外婆。“二姨,你快点加开水进去,然后熬四十分钟再揭盖,这样煲出的汤虽然不是老汤。但也是靓汤。外婆,我想吃擂辣椒拌面条了。不要别的码子,就浇一层蒜香茶油吧。” “我做了南瓜汤小面饼,你去尝尝。”程刘氏被外孙女这一转移话题,整个人往屋里走。一边说话一边教导着吴芬如何养生。 吴芬给二姨做了个手势,见她麻利地揭盖加水,一溜的动作也不含糊。便放心地拉着外婆去了厨房。 厨房里面,程小兰正在洗手。案板上摆满了东西,程刘氏在旁边指导了一会,便推着吴芬去客厅吃早点。 南瓜汤小面饼,就是将面粉加水拌匀后,用勺子挖成一小块不规则的面团,放在煮烂的老南瓜汤里面,等面团往汤面上浮起时,再放一些熟茶油、芝麻、豆油,最后将汤和小面饼搅和一下便可舀食了。 吃在嘴里,既有南瓜的香甜,又有面粉的软糯,实是一道家常的辅食。虽然好吃,但吴芬还是惦记着擂辣椒拌面条,只吃了一碗便放在一边。到时在旁边忙碌完的程小兰和程小青两人抽了空闲的时间,将剩下的南瓜汤小面饼都分着吃完了。 “好了,快点吃吧。这是我前几天做的土面条,虽然味道有点苦涩,但是比现在那些老板做的洋面有营养多了。”程刘氏踩着小脚,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面条出来。 吴芬伸长鼻子闻了一下,瞥到面汤上的那层香色可餐的茶油,唇边流起了口水,“外婆,你放了豆油?” “当然啦,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豆油,尝着那酱油就跟淡水似的,它的味道可赶不上豆油的香醇。”程刘氏略带骄傲的神态,让屋里的人都看怔了。 吴芬趁着时间还早,好好品味了这碗拌面的味道,吃得是满齿流油,涩中有香,香中有辣,辣中带劲,真是美味。 “吴芬!”外面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两个人,打断了吴芬回味的思路。“娟娟,你怎么会到山区来了?”吴芬一抬起头,就看到彭娟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裤装裙走了进来,只见她头发梳成了羊角辫,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活脱脱一个红孩儿。 彭娟娟喘了一口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吴芬的气色,没有想象中的形销骨立,脸蛋隐隐透着红润,唇瓣饱满娇艳,大眼睛沉静如竹,浑身说不出的清雅秀丽。 心里犹如有股闷气在四处乱窜,彭娟娟顿时感觉整个空间都缩小了一圈,两眼直发晕。旁边的黄琉玥最先发现娟娟的不对劲,忙扶住她大声地询问道:“娟娟,你是不是跑得太急了,有些口干舌燥了?” 吴芬用纸擦拭下嘴角,听到琉玥的话才反应过来,将两人迎到沙发上,又端了两杯泉水过来,“喝口水吧。娟娟,你不用急着回我的话,先在沙发上躺一会。” 黄琉玥觉得吴芬刚刚去倒茶水的背影有些熟悉,在接过水杯时,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见过你?” 吴芬点头,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彭娟娟的额头,随后便坐在另一张木凳上。“上次在吴家冲镇去县城的班车上,我就坐在你前面。” “你就是替张庶的增高鞋广告编词的人?”黄琉玥一到帝都城,就跟张庶分道扬镳了,现在他是广告代言人,自己也攀上了两个世家公子,早就看不上张庶了。 说这话时,黄琉玥那张青涩的面孔透着世故和精明,眼睛里看多了花花世界,也沾染了一丝风尘的俗气。 “是啊,这个词好早之前就寄给他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上次从花婆那里回来,吴芬就将张庶的那个广告词写好了,将它和莫辰旭要的答案一起寄去了帝都城第一学府。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要是黄琉玥不提,吴芬都给忙忘了。 黄琉玥看吴芬的眼色由先前的轻慢到此时的由衷佩服,她是在帝都城呆了十天,对于那个增高鞋现在卖得十分火爆的场面很清楚。 鞋子质量的确不错,能不能增高不知道,但是那段广告词倒是琅琅上口。“每个人都有身高的烦恼。我也是。每个人都期盼有一双闪耀的王子鞋。我却不是。对于脚的装扮,我的要求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对于鞋子的价码。我的理由没有最贵,只有最合适。”这词不仅精炼,更有内涵,简直让那些追求挺拔身姿的消费者疯狂了。她前两天在飞机场时还听到那些旅客在议论增高鞋的广告词精辟呢。 “你应该去查下银行帐户。”黄琉玥抿了下唇角,还想再说什么。见身边缓过劲来的彭娟娟醒转了过来,忙将话题打住,凑过头去小声嘀咕:“是不是昨晚那人太猛了,我看你今天早上都快虚脱了。” 当然了。不过还是没有真身上阵的过瘾。昨晚为了追求刺激的感觉,彭娟娟上半夜在卖力拨弄,下半夜则叫嚎不停。这会整个人如同从废墟里逃出来般浑身乏力。想着下午还要去救小叔,彭娟娟顿觉身下虚空。眼睛无力地睁开来,“芬芬,你家门外是在卖米粉么,给我和琉玥一人来一碗吧。” 吴芬闻言,才惊觉现在是七点钟,彭娟娟估计没吃早餐呢,忙应了下来,走到门外。 外面这会围了不少人,妈妈、二姨、外婆三人都在忙碌着。妈妈在井然有序地下粉、捞粉,二姨则不急不慢地接过米粉在上面浇上老汤、佐料,然后是力道均匀地拌粉;外婆在一旁收钱和收拾桌面。 “二姨,给我两个朋友下两碗粉吧。”吴芬站了一会,转头对忙得不可开交的二姨说道。 “芬芬,这里有两碗加了香葱的卤粉,刚刚那个大婶不吃香葱,我给她另外下了两碗粉。”程小青眼疾手快,将先前两碗多余的米粉放在托盘上,接着把托盘小心地递到吴芬手上,回头在旁边记数的本子上划了一横,便转过身继续忙碌着。 吴芬眼波流转间,将二姨的小动作瞧个一清二楚,没想到她还会精打细算,本以为她会用最笨的方法来数碗,没想到她会知道记“正”字来代表碗数。 走进里面的客厅,吴芬见彭娟娟和黄琉玥两个人直打瞌睡,忙将米粉放在她们中间,催促道:“快趁热吃吧,等下回去休息。” 回去就不能休息了,彭娟娟在心里说道。“嗯,好吃,这个比汤粉好吃多了,多少钱一份啊?” “1.5元一份。”吴芬听到赞扬声,心里乐滋滋的,照这样下去,到自己开学的时候,家里应该能过上每二天吃一次肉的生活了。 “挺划算的啊,瞧我这碗,有芝麻和花生米呢,就是香菜多了点。”黄琉玥哧溜地吃着米粉,褪却了先前的世故,脸上流露出单纯的笑颜来。“吴芬,我叫琉玥,琉璃的琉,玥是王字旁加个月。” “名字很好听。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上次你和张庶是去参加复赛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应该有决赛的培训吧。”吴芬不排斥琉玥的精明,跟她虽没有彭娟娟那么熟悉,但吴芬仿佛更能接受黄琉玥的直率,反观彭娟娟,倒是让人有些猜不透,以前她对自己抱有敌意,这会却亲密地找来,实在是透着怪异。 黄琉玥一怔,她将米粉吞咽下去,盯着吴芬粉嫩的面颊,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跟他分手了,他现在还在培训,我退出了比赛,跟楚歌娱乐私下签了约。” 这么快啊,吴芬隐约猜出黄琉玥在游戏青春,她用平静地语气说话时,那双被华丽城市熏染过的双眸有欲/望在燃烧,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世故与青涩交织在她脸上显现,竟然没有半分违和。 “那恭喜你啊。对了,你听说过剧组的事情没有?”吴芬止住心里的猜测,向黄琉玥打听起剧组的事情,反正在娱乐圈是没有秘密可言的,所以吴芬也不掩饰,干脆大方的将自己即将参演女三号角色的事情说了出来。 “哇,你是女三号,那个绝色倾城的女人?”彭娟娟将吃得干净的碗往桌上一放,脸上满是羡慕,眼底尽是嫉妒。 黄琉玥倒是没有大呼小叫,她从钱包里数了三块钱出来,神情自然地回答吴芬的提问:“已经在选场地了,我估计等你返校时可能就要开拍了,你的戏份应该在中部的时候吧。” “是啊,早期没有什么戏份,台词也不多,倒是可以集中在中部和后部一起拍。”吴芬脸上平静,唇角挂着一丝笑意。 彭娟娟从随身的小书包里拿了二本书出来,“这是我给你找的资料,你不是改报了专业么,听说你主修土木工程,辅修审计学,这两本书你看看怎么样?” 伸手将书接了过来,吴芬瞥了眼封皮,没想到会是,封面多彩华美,几个大黑字瞬间吸引住吴芬的视线,“娟娟,你是怎么找到得?华大这学期并没有开审计学的课,倒是会计系的课程比较多。” “你问了预备课表了?我们系的课程也多啊,要不你先辅修会计吧,等以后审计学开课了,再兼修吧。”彭娟娟挺享受吴芬这种吃惊的目光,她想着,要是吴芬以后能多多奉承下自己,她也不是一定要与吴芬为敌的。 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时间,经责审计和财务审计运用会计的知识比较多,原先她是想着会算帐,会做报表就行了,现在想来会计学开课这么多年,几乎每所高等院校都有,它的存在一定有合理性。审计学是复合型的专业,要求各专业知识领域都比较精通,既然自己打算以后要先将土木工程专业活学活用,等见识和经验增长到一定程度,就转型到审计行业,那么会计知识不容忽视,不如先好好夯实基础,所谓艺多不压身,到时总会有用武之地的。 “恩,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什么?”吴芬从中抽出一张书帛来,上面印着山水画,通篇没有文字记载。 彭娟娟视线瞧过去,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又很快淡去,神色随和地将书帛轻放在手上,“这是古琴的意境,你看画中间这抹蓝,就省城的蓝楼,里面有不少古董、字画,更有古色古香的文房四宝、古琴等珍藏品。最重要的是,它是暗城与华夏国通商的唯一交易平台,也是进入暗城鬼市的通道,许多稀世珍宝在这里流通、拍卖,每两个月举行了一次交易会,其繁华程度让人不敢想象,连帝都城的世家子弟都趋之若鹜。”(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八十五章 点子 吴芬坐在旁边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后面的就听着刺耳了,待彭娟娟刚说完,直接问道:“暗城是地下的城市?” 两人听到吴芬的问话,都掩着嘴角笑了起来,黄琉玥的笑声是爽朗,彭娟娟则是在讽笑,只见她面色柔和地向吴芬解释道:“是啊,不过人家规模大,在一线城市都设有出入口。等我们回学校了,到时有机会的话我带你过去见识一下。” 蓝楼、暗城,这两个词再次映入吴芬的脑海,她当然熟悉它们,上辈子做乞丐时,就曾听别人提到过。而且丐帮就是隶属于暗城蝎阁,内部设有专门的情报小组,以乞讨为掩饰,游走在大街小巷打探各路消息和情报。 不过这两个地方对吴芬来说很遥远,她想这辈子应该不会去那种地方吧,因为她有很多事情要做,经济上和时间上不允许她幻想。 “还是不用了,你刚刚也说了,我要兼修这么多课程,还要勤工俭学,哪有时间去这些地方,况且那种地方也不是我这平民老百姓随便就能去的。”吴芬将书收起来,起身上了楼,从包包里抽出一千元钱,又下了楼来。 彭娟娟正跟黄琉玥咬耳朵,看吴芬递过来的信封,忙往旁边挪了挪:“这钱不是才借给你的么,我又没催你,你先紧着自己用吧。” 吴芬闻言,心思却转开了。先前她还觉得彭娟娟怪异,可是她又是给自己找书,又是推荐专业的,这么热心的帮自己,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同学,之前也只是看不顺眼罢了,也没几次口角之争的,况且上次她在医院时也示过好,自己实在不应该那样去怀疑她的心意。 这么想着,内心升起一抹内疚,吴芬看着彭娟娟明媚的脸蛋。再次将信封往前推了推。“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现在已经凑到学费了,这钱你还是收着。要是以后我实在缺钱花的话。再问你借好吗?” “那可说好了,你要把我当朋友的,不然我可是会生气。”彭娟娟将钱收好,才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你跟我姐姐关系好,这次她闹得这么大。我希望你能随我去劝劝她。” 我也只是因为你,才跟她见过几次面啊。吴芬有些为难,她没想到彭嘉嘉看着清澈单纯,面对爱情却那么固执。“你们家里的意思是不想让她休学去部队?” “恩。部队可是男人呆得地方,女孩子去了那里,不说吃不了苦。就是以后经常在那四方之地打转,逛街也不能自由。那得多烦闷啊。”彭娟娟倒是希望姐姐去部队,到时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大家闺秀了,爸爸妈妈的视线自然就全落在她身上了。 可是这些想法,她哪敢吐露,家里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小叔出了事,姐姐要离家出走,她就是再高兴也不敢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吴芬不理解彭嘉嘉的想法,她们家不是准备搬到省城去嘛,到时上课之余去看杨茂,不是学业和爱情兼得么。 “你们不是要搬家了吗,到时离得近也可以见面啊,为何要天天守在身边呢。” 彭娟娟嗤笑,“还不是那杨茂的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所以我姐急了呗。”说这话时,她特意打量了下吴芬的眼神,见她目光坦荡,没有丝毫躲闪,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不知情。 听到这里,吴芬莫名地想笑,杨茂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性情本来就没有稳定,感情之事哪能勉强啊。况且年少的爱情都是一种朦胧的喜欢,拉开了距离反而更能促进他们的思念之情。要是真朝朝暮暮的话,倒真有可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事我帮不了,感情的事需要嘉嘉自己作主,旁人是无法帮她做决定的。”吴芬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下周会去县城,到时若是她还是坚持己见的话,我会适时的劝劝她的。” 这样也好,黄琉玥看了看手表,见外面排起了长队,不由赞叹道:“你们家的卤粉生意不错嘛。我和娟娟还有事,就先走了。” 吴芬跟着起身送她们出门,又在门口将她们介绍给家人,之后便回到摊前帮忙。 四个人如陀螺一般,转了大半上午,直看到桶子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根碎粉,吴芬才扶着外婆进了屋。 然后便是去做中饭,用电饭煲煮了一大锅,炒了五盘菜,分别是蒜叶炒腊肉,黄瓜火腿肠,长豆角炒肉,小煎豆腐,辣椒炒柴火香干。想着还在赖床的弟弟,吴芬又蒸了一碗鸡蛋羹。 “哎呀,正好赶上吃饭的点,我肚子都饿扁了。”程小阳一家三口顶着火辣的太阳,带着一身热气冲了进来。 程刘氏心疼地打了一盆水,嘴里不停地唠叨:“是不是又跷班啊,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三个人依次洗了一把脸,又灌了一肚子井水,“哇,外面太阳真晒。妈妈,你看我今天上午一出马,就搞定了三家农户。看在我这么卖力干活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别念紧箍咒了。” 众人见程小阳边求饶还边做着怪动作,都哄笑起来。 程小青将外面的摊子收拾完,默默地坐在电风扇旁数正字,瞧她这副虔诚的样子,程小阳不由打趣道:“姐,今天是卖了五十碗吧,看你这乐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呵呵,有六十三碗呢。”程小青傻笑道。 吴芬见众人不信,将那划满了正字的地方重新数了数,“有六十一碗,也就是九十一元五角。” “那毛利也赚了六十块了吧。”廖恒心算道,好家伙,没想到一个粉摊利润空间这么可观。 程刘氏在旁边见大家都高兴得很,便嘱咐二女儿:“这钱你们三家分。没有吴芬的点子,你大姐和我的帮忙。你这摊子也支不起来。” 程小青点头,即使平分三份,自家也占了二十元钱,这可是以前不敢想的。 “不用,我这酱板鸭生意要是开起来的话,哪有时间帮她啊。所以这钱我还是不分了。”程小兰知道二妹家过得实在清苦,以前是有心帮不上忙。现在能帮忙了。哪还能要钱啊。 程小阳推了推廖恒,见丈夫不好开口,便跟着说道:“我们家也不需要。反正现在孩子还小,家里也没什么大的开支。到是二姐,阳大和阳二两个孩子的学费你得缴齐,不能让她们又被学校给赶了出来。” 说起这个。旁边提议的程刘氏不高兴起来,“她一直没交过钱给学校。每次你以这名头伸手要钱,你爸爸都有给足你钱,可是那些钱你都折腾在买坏的菜种,或者修补房子去了。哪里有想过给孩子交学费啊。” 程小青被说得低下了头,“下学期一定会交的。” 吴芬将蛋羹扒了一半跟小表弟,才抱着源儿坐在沙发上。忙转移话题:“吃饭吧,小姨。你还带了熟食?” “是啊,这是豆笋和猪耳尖,我同事亲戚家拌的,用的自家菜油,芬芬也可以尝尝。”廖恒将熟食给了程小兰,便坐在一边将合同递给了吴芬。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吃起午饭来。 吴芬接过合同放在沙发上,“这么顺利啊,环境、卫生怎么样?” 程小阳扒了一口饭,才回道:“这次可是你捡着宝了,这三家的鸭子都是放养的,而且不是用得湾上的水,而是背靠山的小溪,那里水质清凉,喝着那水长大的鸭子通身毛发齐整,还有亮泽,我猜肉质一定鲜美。” “八元一斤会不会有点贵了?”吴芬细细看了一遍合同,提出其中的疑义。 “不贵,那些喝湾上和水库的水长大的鸭子都要这个价钱了。”程小阳为了谈拢这个价格,可是费了不少口舌。“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和你姨父,他现在失业了,我看就要他每天拉货吧。” 想到小姨父顶着那张帅气的脸蛋去招摇过市地拉货,吴芬光想想就忍不住地笑,“不用,我建议他去考个小车驾驶证,到时在县城里办个驾校。”十多年后,驾驶证有多难考,吴芬是有所耳闻的。 程小阳觉得靠谱,吃饭的速度都放慢了下来,“这个赚钱?” 吴芬点头,见家人都看着自己,便细细解释了一番:“你知道我为何报土木工程这个专业么?那是因为我猜测未来国家是大力支持基础设施建设,所以学这行有优势。你们想想,马路修好了,国家生产力上来了,是不是汽车行来也跟着发展起来了?到时汽车价格实惠,老百姓经济宽裕了,买车的是不是多了?私家车多了,那些考驾照的人是不是也多了,你说这是赚钱还是亏钱?” “当然赚钱啦,老公,我决定送你去学车。”程小阳听得两眼冒光,直拍大腿当下做了决定。 程刘氏吃了小半碗饭就饱了,看小女儿那乐得如同捡得钱似得,便打击道:“学车要半年,到时再去做老师,这还需要一个过程呢,这一年你们喝西北风去啊。” “外婆,这是投资。我保证,开了驾校以后,小姨父一定赚得盆满钵溢。”吴芬看外婆吹不了大风,忙将风扇头往旁边移了移。 程小兰一直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见女儿眉飞色舞地替家人操持事业,便关心地问道:“你那网吧的生意不如让你姨父去接手吧。” “你准备开网吧?”程小阳以前没听姐姐说过,这会见姐姐提起,有些意外,“网吧里的电脑可是一笔庞大的资金,你哪来的钱?” 吴芬本来也没想瞒多久的,见家人问了起来,干脆透了个底:“是方大哥准备开的,出资和盈利都是他一个人,我帮他管着,目的是增长经商的经验。” “那个网吧前期垫资多,要想收回资金得花几年的时间吧。”廖恒有几个朋友都想开网吧,他也心痒痒,只是苦于没有本钱。 “恩。现在网络刚兴起,许多人的家里不具备单独买电脑、牵网线的条件,所以不光是学生、成年人都会来网吧查查资料。我的网吧虽然开在学校的附近,但是我会保证守法经营。” 其实要是知道哪支股票好的话,盈利就快多了。可惜前世吴芬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在街上乞讨时每天自怨自艾的,哪会关注到这些啊。这开网吧的事情还是前世自己在学校里上机不方便,经常陪着那个渣男跷课去网吧,所以对于它的经营模式比较熟捻。 “那还是有利可图了,只是网吧能开得长久嘛?”程小阳担心网吧生意不好做,到时这投资收不回来就麻烦了。 这个吴芬倒不担心,“现在在学校附近开,以后在社区里面开,电脑可以购买的组装机,性能不错、价钱合适。只要不违法,经常升级电脑,多花点心思维护网络页面、速度和秩序,还是比较赚钱的。” 众人不得不赞叹吴芬的脑筋活泛,想得点子都比较符合实际。 等吃完了饭,程小阳急忙赶回去上班,廖恒去了单位,小表弟则留下来陪着吴清源玩。而程小兰她们三人累了一上午,便被吴芬赶去午休了。 想到黄琉玥的提醒,吴芬便撑着一把纸伞去了附近的银行,这个时候镇上还没有atm机,银行里排满了人,吴芬站在最后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麻烦帮我查下余额。”轮到吴芬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将银行卡递了上去,吴芬站在柜台边,用小手扇着风。 柜台的工作人员盯了一下屏幕,瞄了一眼吴芬稚嫩的容颜,“后面人多,我给你写在这纸上了,请问你还要办理什么业务么?” 很惊讶这笔钱的数额,吴芬感叹工作人员的细心,微笑着回道:“谢谢姐姐,我没有别的业务要办理。” “那你收好,欢迎下次光临。”小镇上存大额的客户不多,都是附近一些农民和工人存些零散的钱。 怎么会有六十六万元呢?吴芬百思不得其解,保险金十五万元,张庶的广告费二千,那剩下的钱是哪来的? 快到家时,吴芬远远地看到廖医生鬼鬼祟祟地自家门口打转,刚想喝斥,却见他似发现了自己,一溜烟地抄小路走了。 “廖医生在门口干嘛?”吴芬走进屋内,将伞收起,看到外婆坐在矮凳上包粽子,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程刘氏见怪不怪,手上的动作又快又麻利,不以为然地回道:“他是鳏夫,你妈是寡妇,他的企图不小啊。所以说中年女人丧夫真是难挨啊,既要拉扯子女,还要防止被小人骚扰。” 吴芬闻言,心里涌起一股愧疚之感,虽然对廖医生追求妈妈的行为很是厌恶,却不好干预。(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八十六章 赔礼 吴芬洗净了手,找了个小凳子坐在外婆对面,拿起几片粽叶也跟着包了起来,“快中元节了吧,今年是在这边祭祖么?” 程刘氏心里牵挂老伴,出来大半年了,也不知道老头子在家里一个人是不是天天吃着清水冷面,有没有喝隔夜的开水?“到时候把生意停了,大伙儿都回去,今年也轮到我供饭了。” 还有四天就中元节了,自家这边生意倒是没事,可以在之后再开张,倒是二姨这粉摊才刚做,连客源都不稳定,就歇摊不摆了,会不会不太好啊。这么想着,吴芬也将自己心思说了出来,“不知道二姨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问题程刘氏倒是不担心,那个二女儿一向没主意,大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她能怎么安排,还不是听我的。” 外婆真霸气,吴芬在心里暗自说到。两个人一边包着粽子,一边又提及开始的廖医生来了,“外婆,那个廖医生家里这么多子女,他为何还想着续娶啊?”这人单身多年,以前孩子小的时候没有另娶的心思,为何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反而还要大张旗鼓地请人做媒呢。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你看看矿上的那些人,谁不是嫌弃廖医生晦气的,人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偏偏还性情古怪。也就是你爸爸那人没有眼色,老实心善,能跟廖医生配合治疗腿疾这么多年。刚刚他在门口晃悠,我就直接当作没看见,我可不像你妈,好人坏人都拿不准。”程刘氏虽然叹女儿命不好,也有想让女儿另外找人的心思。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廖医生这样阴阳怪气的女婿。 看来不光是自己一个人这么想,连外婆都这样看,可见廖医生这个人的确有问题。他既然跟爸爸这么合拍,而且还拽着两人去外地消费的凭证,又以此为据来要求妈妈还债,那么说明他背后有人撑腰,否则他一个医生凭什么敢冒领那笔款项。还有左凡上次的提醒。那个身形似自己的人出现在明华叔搬货时的仓库前。那个“他”会不会也跟廖医生有关呢。 吴芬又细细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剖析了一番,越想越觉得廖医生有可能是黄镇长的狗腿。只是上次没碰到黄有为,现在离开了吴家冲。要想见到这个幕后人还真不容易。 “在想什么呢?龙主持到家里化缘来了。”程刘氏笑容满面地起身,碰了碰外孙女的胳膊,“没想到你老亲自下山来了,请进屋吧。”程刘氏客套地将人迎了过来。见外孙女还在发呆,忙将包好的一盆粽子推了过去。“将这个放在蒸锅里,再给龙主持倒杯井水来。” 吴芬还在愣神,只听到一道哄亮的嗓音响起:“施主太客气了,我今天是特地过来给小施主赔礼道歉的。” 瞧过去时。只见一个秃顶的和尚穿着僧衣,正慈眉善目地盯着自己,向我道歉?她正想找龙福寺要个说法呢。一个寺庙的和尚不好好供奉神佛,偏要插手方外的事。还跟着那帮人合伙来诬蔑自己。 程刘氏瞬间反应了过来,正好瞧见二个女儿从外面回来,便抢过吴芬手上的东西,“那还是我去吧,芬芬,你先陪着龙主持坐会。” 一进厨房,程刘氏那张脸就垮了下来,她到要听听这老和尚人是什么意思。将粽子放在大蒸锅里蒸,又打了一杯井水,程刘氏又折回客厅,“家里没有茶叶,好在这井水甘甜,用来解渴最好不过了。” 随后,程刘氏便拉过两个女儿,一家人都坐在了龙主持的对面,目光炯炯地望着他,都等着他的解释。 龙主持头皮发麻,酝酿了一下情绪,将下山时二师叔的话照着说了出来。“这次的事情,龙福寺有提供假证词之嫌,让小施主受苦了。只是事出有因,由于师祖圆寂,二师祖闭关,当时我又外出,所以寺里看门的小僧不明真相,见警察来问,便轻言论断小施主未曾来过我寺。这是我们管理的疏漏,现已将这个僧人交给了警察处理。” 吴芬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家人,心里是相信了这番台面上的言辞。毕竟这件事情是有人刻意谋划的,如此一来,他们想要收买寺里的僧人也不是难事。 “事情怎么那么巧呢?我在出事的头一天才从你们寺庙里回来,你们师祖圆寂的大日子,龙主持不在庙里主持相关事宜,偏偏外出办事,这于理不合。就算是外出了,警察来问证词的时候,不可能只问一个僧人吧,那为何众僧明明一个态度,到最后却只处理了一个看门的小僧呢?”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要原谅他们却是另一回事,她倒要看看龙主持会不会吐出实情来。 “这……”龙主持没想到吴芬这么伶牙俐齿,将这些事情全猜透了,看来二师祖和自己都小看了她,能拜在刘前辈门下的人又岂是心思简单的人,这下自己想敷衍过去都不行了。 从随身的僧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龙主持面色为难地说道:“小施主如此通透,师祖圆寂的事情,想必吾已经猜出来了。老讷虽然不方便透露实情,但我敢保证,除了那个小僧以外,其他出家僧人绝对没有参与过作伪证一事。至于事情起因,小施主心思灵泛,应该知道是他人故意所为了吧。” 这老和尚自己不逼逼他,哪会说实话,看来那个小僧也只能是诬蔑自己的人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吴芬也缓和了神情,指着这个盒子,“这是给我的?” “是作为此事的赔礼。这支佛睡莲是我寺重宝之一,它能治愈心悸,是二师祖特意吩咐老讷交给施主的。” 都说是重宝了,吴芬哪敢心安理得地收下啊,况且家人没有谁有心悸这个毛病,自己也用不上它。“道歉我接受。这赔礼还是算了。” “是啊,芬芬这次的事情也是不了了之,并没有让那帮坏人得逞。既然龙福寺已经交出了那个作假证的小僧,我们也不会纠着此事不放。”其实,程刘氏在外孙女出事时,听说龙福寺有僧人参与,当时就对龙福寺恨之入骨。 只是后来孙女并没有进公安局。而是被他人虏去三天。虽受了一番折磨,但身体倒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也算是幸事了。 而且左律师也说过。外孙女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出钱,杨松平做局,吴明华是引子,就是想让芬芬身上有个洗不掉的污点罢了。 刚才听龙主持这么一说。程刘氏也相信出家人不可能会打诳语,肯定是那些坏人胁迫那个小僧做的。因此,程刘氏先前的恨意也没了,她脸色恢复了和气:“小兰,你说对吧?。” 程小兰没有妈妈想得那么深。她只是觉得龙福寺那小僧说了女儿的坏话,让女儿受了苦,要不是左律师在帮忙。这会说不定人已经进了少儿看守所呢。 所以她在面对龙主持时,态度明显差了几分:“方外之人参与俗事本来就是不对。现在又行这俗礼,岂不是让我们为难。” 吴芬见外婆和妈妈的态度俨然不同,知道外婆是想通了,而妈妈因为心疼自己的遭遇,不肯松口罢了。 只是这样一来,龙主持倒有些尴尬了,不过这也是片刻,随后又恢复先前的慈祥来,“程施主说得对,只是赔礼是小施主日后需要的。我相信缘乃天定,这支佛睡莲定能为施主带来莫大的机遇。” 话落,龙主持就起身,拿着化缘来的米面,告辞出了屋门。 一家人折回客厅的时候,程小兰忧心忡忡,只见她欲言又止,却被吴芬给抢了话头:“妈,其实在我看来,龙福寺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来。你想想,既然有人作局,那帮抓我的警察都是假冒的,那么龙福寺的假证词也有可能是假的,不管怎样,寺庙已经推了一个小僧出来,我们要相信这就是真相。要不然,对于无权无势的我们,连坏人都不知道是谁,就去跟那幕后人决斗么?” “是啊,既然龙主持坚持要你收下这份大礼,你就暂且收下吧。等逢初一、十五,我带你妈和小阳她们去龙福寺多烧几柱香。”程刘氏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和和美美地在一起生活就好。 程小兰经这一劝,也松了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刘六子中午的时候有打电话到隔壁来,说是过几天过来一趟。” 他去外地回来了,是刘钱多有了消息吧?吴芬不确定,但也没深想,将盒子拿回楼上,把它跟花婆的那个盒子放在一起锁了起来。然后就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陪着弟弟和小表弟玩卡片。 三个人玩得一身是汗,到晚上快吃饭的时候,吴芬就将两个弟弟赶去了浴室,又帮他们穿好衣服,让他们在床上打滚。随后便拿了换洗的衣服,也进了浴室冲了个澡,等出来时,吴芬一眼看到坐在床边不吭声的小姨。 “怎么了?”擦了擦头发,吴芬在一边坐了下来。 程小阳眼圈泛红,看着外甥女关切的眼神,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件事情。“爸爸来了,在下面呢。他……” “外公怎么了?”这下轮到吴芬急了,连头发上的水也不管了,将毛巾往旁边一丢,抓住小姨的手臂,“他是出事了?” 程小阳泣不成声,情绪低落地耷拉着头,“最近我们家里太不顺了。爸爸倒是没事,只是师舅一家出了事。” 说起这个师舅,吴芬只有一点印象而已,她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了,所以这会听到他出事的消息,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没有小姨那么伤心。 “师舅家是怎么出事的?跟上次煤气中毒的那帮人有关么?”应该是跟外公有关吧,要不然他一个赤脚医生能有什么恩怨啊。 楼下外婆大声叫着吃饭了,程小阳只能止住话题,只是那双眼睛不停地往外掉眼泪,这倒让吴芬看着心也跟着往下沉,难不成事情还有什么自己不知情的? “外公!”刚到楼下客厅,吴芬就看到瘦了一圈的外公正端坐在沙发中间。 程书楠轻点了下头,手里拿着一根旱烟抽了起来,旁边陪同着他的是二姨父和小姨父。 吴芬跟两个姨父打了声招呼,就进去厨房端菜。晚上人多,外婆、妈妈和二姨都在厨房里弄酱板鸭,“怎么弄了这么多菜啊?”吴芬瞥了眼案板上,光鸭就有二道,荤菜有六道,小菜有三道。 “你外公嘴刁,酱板鸭、干锅烧鸭都喜欢吃。”程刘氏眼角带笑,老伴来了,这一家人也算团聚了,只是那个徒弟的事情倒是愁人。 将菜一道道端到餐桌上,一家人便关了门,将吊扇打开,都围坐在一起。 程书楠率先动了筷,先尝尝了那道招牌菜,“嗯,肉质不错,火候还行,只是味道欠了点。” 程小兰心里一紧,忙问了出来,“是不是卤的时间不够,没有完全入味?” “应该不是,你可能只抹了一遍蜂蜜吧,在烤制的时候。”程书楠猜测女儿是舍不得蜂蜜,所以简化了程序。 没想到爸爸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瞧出来了,程小兰轻点了下头,“真正的野蜂蜜比较贵,所以我就只抹了一遍。” “这可不行,你得按照芬芬的配方来。弄吃食,可以精打细算,但不能省原料。”程刘氏也夹了一筷子尝了尝,感觉肉质酥松,只是味道比昨天的差了些。 “恩,我以后会注意的。”程小兰边扒着饭,边拉住儿子往上拽碗的小手。 程小阳红着眼睛,见爸爸和妈妈躲闪着不提师弟的事情,也没心思品尝菜肴,将碗筷一放,声音略带些尖锐和委屈:“爸爸,你不管师弟了么?他可是你唯一的徒弟,现在他因为你以前的那些旧事,被那帮人抓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跟师弟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年岁相当,跟亲姐弟一样互相照顾着,所以听闻她出事,最先着急失态的便是她。 程书楠保持沉默,筷子指了指外面,这意有所指的举动让屋里的人都是一怔,不约而同地往窗外瞧了过去,随后便收回视线,故作轻松地说着一些陈年旧事,战战兢兢地吃完了这顿饭。(未完待续) ps:求推荐票票~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八十七章 提点 饭后,除了外婆、妈妈、二姨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其他人都到了楼上的客房聚集。 吴芬站在门外,瞥了眼楼下站在散水上面的十几个人,双眼微眯,轻露贝齿,勾起唇角:“外公,我去引他们离开。” “小心!”程书楠肃目冷厉,微点了下头。 小阳闻言,跟随吴芬下了楼,从客厅里倒了几杯茶,随后又折回楼上。“爸,这是你喜欢喝的荞麦茶,吴芬特意炒制出来的。” “这茶我们喝过,味道的确不错。没想到芬芬那丫头手法老道,炒制九成半熟,留了半分生荞麦的鲜味。”廖恒给岳父和姐父各递了一杯过去,这才端起一杯茶水品了起来,“比上次喝的要清香些,可能是水质的原因吧。这几天芬芬固执地要去后山打泉水,我还担心水质受矿物影响,味道不好呢,没想到还真的是纯静的井水。” 程书楠粗眉往上一挑,将茶杯盖轻轻碰着杯身,双耳静静地听着楼下的动静,过了半晌,才神情凝重地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你师弟一向机灵,我要他去投靠了帝都城莫家,也就是老孙的亲家。最近你们行事小心谨慎些,不要轻易对任何人提及程家祖上的事情,更不要将家中物事摆设的风水习性向他人说起。” “爸爸,你为何在车站的时候,要将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害我担心受怕了一个下午。”程小阳听闻师弟没事,悬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只见她长长地吐出口里的浊气,又连连闻了几次荞麦茶的清香。继续说道:“是不是大院里的那伙人追来了?” 廖恒想起妻子曾经在北方驻边防军区家属大院里呆过,还跟元队长是同学,所以这会听到妻子的问话,他也不惊讶,只是抬头看向岳父:“爸爸,是不是跟孙医生的死有关?” “恩。”程书楠见楼下那些人在一个女高音的喝斥下纷纷散了,心思也放开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这次吴家冲黄镇长和彭县长同时辞职的事情,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廖恒现在虽然下了岗,但是由于单位准备买断。他还等着那笔补偿金的发放,因此经常在单位走动,对县城官场上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他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会突然间相约辞职。 “他们也快退休了。为何突然提出辞职呢,尤其是彭县长他只差几个月就满退休的年龄了。” 程小阳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到底是深刻些。“估计是收到可靠消息了,为防止晚节不保,不如引咎辞职,这样至少能保住性命和清誉。” 程书楠赞同地点了下头。低垂眼帘,无声地叹了口气:“彭家推出了小儿子,说是要替老孙恕罪。”他跟彭县长打得交道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彭家小儿子跟老孙的死没有多大关系,充其量是个饵罢了。 “那秦家能信么?那些世家可不是好唬弄的。连我这个老百姓都知道彭泽只是个小人物,他跟孙叔叔无怨无仇的,为何要那样做啊?”程小阳不相信彭家舍得将彭泽出卖,毕竟是小儿子,彭老太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要小孙子去死呢,说不定这是在转移众人的视线,只是不知道彭家到底要掩盖什么阴谋。 “这些事情你们关注就行了。小阳,我以前交待过你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好了,今天转了两趟车我也累了,你们先回去吧。”程书楠疲惫不堪地说完这些话,便在身旁的木床上和衣躺了下来。 其他人见状,只得轻轻退出来,将门掩上下了楼。 廖恒拍了拍姐夫的肩膀,“这次大姐夫墓地的事情多亏你跑上跑下的,对了,你母亲的身体没事吧?。” 阳老大摇了摇头,待送廖恒一家出了门,才返回客厅,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妻子,直接走到程小兰面前,“姐姐,这次姐夫的葬礼我和小青没有来得及参加,还望你不要怪罪。” “没事,你母亲都重病了,你和二妹守护在她身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老吴的墓地也是沾了你的光,不然他哪能住那么好的风水宝地啊。”程小兰拘谨地站起来,看到二妹躲闪的神情,帮将她往外面推了推,“时间也不早了,你带妹夫去洗澡睡觉吧。” 程小青不乐意,她心里还记着丈夫甩她耳光的事情,本想反抗,却见一旁的程刘氏板着脸瞪向她,忙害怕得缩回头,走在阳老大的前面,乖乖地往楼上的走去。 吴芬站在旁边看得清楚,等二姨她们上了楼,才笑了出来:“二姨还挺有脾气的,不过还是强不过外婆。”说着,吴芬向外婆竖了个大拇指。 程刘氏被外孙女逗的“扑哧”笑出声来:“你二姨那个憨性子,只能捡脚边的食物吃,她那哪算脾气,你妈要是不这么说,她最后还是会亲自给阳老大捧脚盆过去的。” 知女莫若母啊,吴芬轻声笑了起来,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跟外婆和妈妈道了晚安,回到房间就倒在床上迷糊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三天里,吴芬都被二姨的卤粉摊给忙得晕头转向的,别看摊小,可附近几个工厂的大部分女工都在这里买早餐,生意极是火爆。这不,好不容易等最后一个客人走了之后,吴芬用小手捶了下腰肢,又揉了揉酸楚的手臂,无精打采地走回客厅,直接往沙发上一坐,就不想起来了。 “外公,你怎么在看这个啊?这都是我算那个东东的草稿。”吴芬眼光瞥到外公紧锁的眉头,将小脸凑过去。 程书楠倒是没这么觉得,他的眼光一向不错,外孙女的确有灵气。自己这次布的疑局,让暗城和霍家吃了个闷亏,他们定不会放过他的。不过好在东西已经到了秦家的祖宅,自己守护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孩子,你过来让外公看下。”程书楠放下那张草稿纸,用手劲摸了摸外孙女的根骨,随后又摇了下头。“外公给你留了东西,不过你并不适合它。”程氏夺命针、九尾梅花针都需要酉时出生、五行缺金的人才能练习,而外孙女根骨倒是奇特。却带了三个金。 吴芬眨着大眼睛。眼底尽是疑惑。“外公,它在哪里?”想到外面有人在走动,在说后面的话时明显压低了声音。 “你先去暗城。找到这个,然后按照那个上面的路径,那里最高点的位置就是外公留给你和程氏后代的东西。”程书楠在小本子上快速地写下三处地方,吴芬将头凑过去。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记住后。才接过外公撕下的纸张,点燃打火机,将其烧成了灰烬。 直到外面的人都回了屋来,吴芬才收拾好心情。恢复先前的淡然,起身去做了中饭,等炒了几个菜出来时。正好看见刘六子提着个破公文包站在客厅里,“六叔。过来了?还没吃饭吧,在这里一起吃。” 刘六子顶着老爷子那双严厉的目光,感觉全身掉入了冰窖,双腿直发软,这会看到吴芬亲切的话语,如同见到久违的阳光般,热情地作了回应:“芬芬,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那个超市和网吧的事情。” “哦,那你坐吧。”吴芬放下话,便折回厨房将菜端了出来,将桌子上的碗筷摆好后,就坐在了外公身边。 “老爷子,上次那个抵押条子是我的不对,多怪我鬼迷心窍,被吴花的花言巧语给说晕了头,我在这里给叔一家陪不是啦。”刘六子恭敬地鞠躬,“我已经跟吴花断了来往,以后我会认真替芬芬办事。” 程刘氏乐呵着盯了刘六子许久,她倒是对这个年轻人识实务的样子挺赏识的,见老爷子板着个脸孔,便做起和事佬。“他气量大着,你都道了歉,他不原谅你还能怎么着。既然你是芬芬看中的人,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以后不要跟吴花那人搅在一起就行了。” “我保证不会了。”刘六子接话倒接得快,说完还从包里递过去一包精白沙的烟,“老爷子,这个烟你尝尝,这次芬芬安排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程书楠面无表情的接过烟,坐在一边抽了起来。 吴芬见外公不说话,便接过话题:“你拿下了县域代替权了?” 刘六子闻言,笑滋滋地回道:“事情挺顺利的,这次去d市可让我长了眼界,还有我在县二中旁边的网吧已经开了起来,你那个网吧我在一中租了门面,这是合同和钥匙,你到时去看下怎么样装修和走线路。” “怎么会这么快,你是转别人的网吧?”当初两人签合同时,吴芬是建议刘六子出资在二中附近开个网吧,自己帮方正在一中旁边开个网吧,两个网吧都由刘六子帮忙管理。至于超市的事情,则是由刘六子和吴芬两人合伙出资,给刘六子开工资来打理店面。 “是啊,那人赚了钱,想去省城开网吧,便将这里的设施转给我了。”这样算下来,刘六子倒是省了一笔装修的钱。 廖恒在旁边插话道:“三个店面你忙得过来么?” “还行吧。”刘六子摸着后脑勺说道。 这个时候,吴芬见家人全部都在这里,便将超市的事情给家人又重复了一遍,“所以我要这个县域代替权,就是为我们自己家里打算,别小看这个,以后等这个品牌发展起来了,到时很多镇上、村上的人都会到这里来批货。” “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要你两个姨父去做呢?”程小阳有些吃味,倒不是怪吴芬,只是信不过六子罢了。 “这个我自有安排,不过六子的店面,也要靠他自己去钻营生意的门道,我只是提些意见罢了,具体的操作还要他去实施。” 刘六子眼睛亮晶晶的,直接应下没问题,便提起这次的另一个收获来,“芬芬,我找到钱多了。他现在可好了,已经是环草街大桥那个桩基队伍的包头啦。” 人没事就好,吴芬也为钱多感到开心,又问起朱明的事情,却见刘六子有些不愉地回道:“他愚昧良心,想骗那些外地人去队伍里做事,又怂恿他们不要遵守安全规则,所以被老板给赶走了。我听钱多说,他好象去了别的工地吧,在那里倒是混得挺开的,还直接进了项目部看管材料。” 吴芬听在耳里,对上的小姨父的视线,两人都不相信是朱明怂恿那些民工不守规则,估计是老板想要名声,才故意在钱多面前这么说的,如此看来,刘钱多名面上是得到重用,背地里却有可能背了黑锅。 “吃饭吧。”程书楠将烟头放在矿泉水瓶子做的烟灰缸里,又倒了点水将其浇灭。 等众人吃完饭后,吴芬带着刘六子去了楼上的客房。楼下,程刘氏拉着老伴在客厅转圈消食,“明天中元节了,要不要回去啊?” “不回去,家里这会估计乱得很,就在这边供饭吧,只是烧钱的包上面载明地址就行了。” 程刘氏闻言,心里有些不乐意,见老头子态度坚决,只得闷声应了下来。 帝都城秦家别墅。 秦烈满腹的怨气,对着妻子霍启姻大声吼道:“你们霍家欺人太甚,居然推出来一个小喽啰,这是在打秦家的脸。” “那你去查真相好啦,不要什么事情都推在霍家头上。”霍启姻抱着怀里熟睡的囡囡,细眉轻挑,不快地回道。 “好了,你们这样子有意思嘛。烈儿,你跟我回书房。”秦玉秀脸色淡泊,最近她闭门不出,一直守在房里,倒是显得眉目平和了不少,没有先前回帝都城时的那种颓废。 秦烈心里是希望母亲能够振作起来,毕竟秦家老一辈人只有母亲算起来资历最老了,有她坐阵还好,其他世家顾及颜面,不敢大动作地蚕食秦家。要是她老人家这会倒了下去,自己又是才接手秦家,到时不仅抵制不住其他世家,就连那些旁支叔伯都会起内讧。 跟着母亲上了楼,进了书房,看到满屋缭绕的檀香烟雾,眉头拧着,神情有些担忧地说道:“妈,你最近越发少进食了,是不舒服么?” 秦母坐在书房的上座,摸着书架上面厚重的书页,语气沉重地劝慰儿子:“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很好。儿子,这次彭泽被彭家推了出来,是霍家面对帝都城世家中的流言蜚语,名面上给秦家的一个交待。所以你要沉住气,即使心里再不满,也只能面上应着,更不能在启姻面前发泄出来。她是你儿女的母亲,但我能够看出来,这些年,她的心一直向着霍家,所以你可以宠她,爱她,给她金钱和名望、地位,但不能将真心给她,得防备着她。”(未完待续) ps:做个小修正,上次增高鞋的广告词中,那句“每个人都有身高的烦恼”应改成“许多人都有身高的烦恼”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八十八章 好友 “妈。”秦烈觉得这番话很刺耳,启姻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这话以后不要再提了,我自有分寸。” 秦母冷下脸来,见儿子那副不着急的样子,干脆将最近外孙调查的事情和盘托出:“你狠不下心来对她,我能理解。只是要你防着她,不要将秦家的辛秘说给她听。你知道辰旭昨天晚上过来跟我说了什么嘛?” “他能跟你说什么啊,还不是在卖弄莫家的权势。”秦烈满脸阴沉,没好气地回道。这会他心里明显是记恨莫家将他踢出天辰集团的事情,虽然是甥舅关系,可他们之间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头上被蒲团给砸了一记,只听到秦母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秦家在商界的电子行业中算是一霸,其他世家即使眼红,却不敢轻举妄动。可你倒好,带启姻去陪客人,这不是给霍家送份额么?这几天的市场报表你看过没?我要不是听辰旭说,还不知道我的好儿子这么大方。” “不可能,霍家最近不是围着地皮和电站的事情转嘛,他怎么可能打起秦家的主意来了?” “哼,这是资料和图片,你看看吧,亏你还是秦家的家主,就你这点算计,连旁支的伯爷都斗不过,还想重振秦家?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得将乃冬叫回来了。” 秦烈不语,仔细地翻阅着这些资料,上面的一桩桩都是妻子与儿子在外面咖啡馆里与陌生人见面的事情描述,最关键的是这些描述都是最近秦家的规划。还有一大堆图片,是霍家已经占领了a省下面的二线城市的电子行业市场份额,虽然不多,但那边交通和电力不发达。通迅也落后,正是秦家下一步准备攻克的目标,却被霍家抢了先。 “你教的好儿子啊,吃里扒外,专门跟外人合伙来对伙自家人。”秦母非常气愤,她没想到秦惜那个小子会是这样的人,真让她看走眼了。“我去给乃冬打电话。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会的秦烈满脸涨红。最近因为父亲的去世他有些冒进了,所以才会放松警惕之心,只是儿子秦惜的举动让他如哽在喉。看来是应该要治儿回秦家的时候了。 莫家。 莫老正摆弄着手上的扳指儿,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听到一个人名的时候,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旭儿特意去见过这个女孩子。只是没遇见人,所以打了五十万元到对方帐户上。” “的确如此。”罗风逆着灯光。只能看到他躬着身子的黑影。 “起来吧,你岁数也大了,陪我下盘棋。”莫老眯了眯眼眸,对于孙儿的事情倒是有了点兴致。不过面色却半分未显露出来。 “老爷,你这些年来为辰旭少爷做了这么多事情,为何不选择让他知道呢?”罗风恭敬地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满是疤痕的手略抬了下,便轻轻落了一个黑子。 莫老仰头喝了一口药酒。脸色有些通红,捻起一颗白子在黑子的旁边落下:“你又在瞎猜我的心思。” “属下不敢。”罗风低下头来,神情恭敬,手上落子的动作却迅速得很,“对了,老爷,辰晖少爷的病情最近有了起色。” “是嘛,他肯说话了?”莫老瘦长的老脸瞬间乐开了花,那双虎目里竟有泪光在闪烁。 “老爷,你……”罗风见状,忙递了一杯参茶过去。 莫老摇了摇头,听到楼下的动静,眸中闪过不悦,“是孙爱在吵闹?这个媳妇越来越不象话了。” 罗风身子一跃,片刻又闪进了屋内,“是二小姐抢了辰旭少爷的东西,孙夫人才会发脾气的。” 莫老闻言,舒展了容颜,想到孙女鬼灵精怪的样子,乐呵呵地说道:“让她闹吧,家里也只有她回来时,才能这么热闹。” 罗风不明白老爷明明是最疼辰旭少爷的,却又眼见着其他少爷小姐欺负他而不吭一声。 “你要是还想的话,剩下的棋可得让我吃光喽。” “老爷厉害,属于甘拜下风。”罗风走了几步棋,却发现四面都被堵死,俨然是自己输了。 莫老笑了笑,苍老的脸上带着健朗的光泽,那双眸子里不时精光乍现,“你还没跟我说辰晖的病情呢。” “老爷,辰晖少爷今天主动多喝了一碗粥,而且点名要去剧组探班。”罗风很是心疼晖少爷,要不是当年的那件事情,这会莫家名声在外的定是晖少爷莫属了。 “让他去做想做的事情吧,我再也不逼他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比起那些虚拟的名望来,到底是骨肉亲情重要。 一阵叩门声在外面响起,罗风的身影一晃,便融入窗外浓浓的夜色中。 “请进。”莫老低垂了眼帘,咳嗽了两声。 “父亲。”莫间均端着两杯清茶站在门外,他身材高大,阔额浓眉,一双眼眸平稳内敛,步幅齐整有力,只是瞥了眼窗外,便目不斜视地走进屋来。 “坐吧,难得你保持了喝这种清茶的习惯。” “是父亲教导得好。”莫间均态度恭谨,脸色平和,扫了眼书桌上的残局,“风叔在陪父亲下棋。” “恩,他说了晖儿的事情。”莫老把先前那杯微凉的参茶喝完,将其放在窗台上,便站起身来,双手揉搓着那株君子兰盆景。 “是不是晖儿病情的好转,碍着了华之衍?”莫间均看父亲神情凝重,心思一转,便想到了最近在外面旅游回归的华之衍。 “你已经从了政,就好好为国效力,记住要清廉守正,不可参与世家的事情。”莫老神情严肃,他希望儿子政途光明,做个正人君子。 “我知道,我答应你不用公权力去谋私利。但是我还是希望父亲不要将我排斥在外,连旭儿都在参与家族的事情,我却只能干着急。” 莫老哼了一声,沉着一张脸地骂道:“在其位谋其政,你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就行了。” “好吧。”莫间均清楚父亲的脾气,只能应了下来。“最近a省患了洪涝,我可能要过去一趟。” 莫老脸色恢复了平和。端起桌上的清茶小抿了一口。“恩,要是募捐款不够的话,尽管跟我提。我会发动世家的力量来支持国家的救灾行动。”想到开始楼下的闹腾,莫老眼眸微暗,“孙爱最近在金钱上有些放肆了,你收回几张她的信用卡。” 妻子喜欢花钱的行为。让莫间均极为恼火。他为官一向清廉,每月薪水一半捐给山区。一半精打细算,连在家里吃饭都得交伙食费。可是妻子呢,身为一个作家,写了不少畅销的书集。只要赚了稿费,就要将其花光,房子一套一套地买。衣服扎堆地往家拉,这种败家的行为让莫间均既无奈又不喜。 “她用的是自己赚的钱。我不清楚她的具体收入,即使停了她的信用卡,估计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从这个月开始,你替她交伙食费。”莫老偏要治治这个儿媳的小毛病,他是泥腿子出身,即使身处高位,又撑起了若大的一个莫家,但在用钱一事上还是有规划的,不像儿媳仅凭喜好和心情,就往家里买一大堆无用的东西。 莫间均闻言,严肃的眼眸中闪过不忍,“父亲,她吃不了这苦,还是算了吧。”自己交伙食费倒是没问题,可这意味着妻子要放弃那些山珍海味,跟自己吃粗茶淡饭。他即使再对小妻子没感情,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也不能惹她哭啊。 “以前霍真真在莫家时就没这么放肆,她还身体有病呢,却每天起来做早茶点心,哪像孙爱,被老孙那两口子宠得不谙世事,又被你惯得这么败家。她是能赚钱,随便写一本小说,翻译成外文,就能在文界畅销,可是这还不是看在莫家的面上,要不然凭她那十年如一日的童话文有几个读者会买?” 这话倒有些冤枉孙爱了,其实她只是刚出道时以写童话故事著称,可后来红了之后,便改写言情和灵异小说了。文笔成熟犀利,笔下人物丰满,故事情节曲折,文风流畅,让成年人阅读起来酣畅淋漓,倒真的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文坛上占有一袭之地的。 莫间均知道父亲可能很多年没看妻子写的小说了,见他这会脸色不愉,便也没在这节骨眼上提及,只得应了下来。 接下来,父子俩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长宁县城。 吴芬第二天一大早就随了刘六子去看了一中的门面,里外转了两圈,心里也有了数。“这里不合适,你看左边是个快餐店,他们就在店门口炒菜,连排气扇都没有,蚊虫和油污到处都是。” “可是这里吃饭方便,你想想,网吧的人要是连上几个小时或者玩通宵,只要走几步路就可以吃到便饭了,这不是稳了客源么。”刘六子却觉得这里不错,现在县城还没改造,门面条件都是一般。 “右边是个发廊,你看那灯光都是桔色的,明显不是做正经生意的,所以我担心这个环境会带坏那帮上网的学生。”吴芬瞧着右边店里进进出出的年轻男人,脸色越发难看。 “那算了,反正只签了个意向合同,还没来得及交钱呢,到时我去退了。那现在我们在周围转转吧。”刘六子也瞧见了,不过他倒不担心,反正只要那些学生心眼儿正,即使身处这个诱惑之地,也不一定就会学坏。可看着吴芬不满意的样子,他只得提议去别处看看。 两个人沿着县城中心街道走了好几百米,在靠近公安局的地方,倒有一个僻静的门面。 站在这个装饰得崭新,却打着“此店转让”招牌的门面前,刘六子终于忍不住地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这是公安局,你不怕被查?”说这话时,刘六子自己都有些心虚。 “你放心,我合法经营,也不怕公安局查。这个门面看起来不错,倒是个好地方,如果里面条件也不赖,我就打算在里面设豪华包厢。”吴芬视线瞥到公安局的大字招牌,她心里有了好主意。 率先走了进去,吴芬只看到一个倩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帘。“王金,怎么是你?”没想到会碰到学姐王金,吴芬双眸璀璨,想到两人以前在初中时相处的时光,唇角勾起一丝甜蜜的笑容来。 “吴芬,真的是你。”王金转过身来,满脸诧异,显然也是意外得很。她身材娇小,约一米五六的个子,穿着一身褐色的短装裙,露出纤长的细腿,右脚踝上还刺了一朵玫瑰花苞。 吴芬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将好友抱住,“听说你毕业分配留在了省城,这次是回来探亲?” “是啊。所以这个门面才用不着了。”王金环视着店里靓丽的装饰挂件,眼眸中流露出不舍,“这是我和白银两人合伙开的,她去仓库提货了,等下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白银?嘻嘻,你还真将你妹妹的名字改了过来啊。”吴芬捂住嘴,以前白银的名字叫白金,跟王金重字,当时自己还打趣她妹妹干脆叫白银算了。 “那是,芬大人的话我岂敢不从。坐吧,这位是?”王晶咧了嘴笑,招呼刘六子和吴芬在店里坐了下来。 “哦,六叔,这是我以前的同学王金。金子,这是六叔。”吴芬介绍完,待两人相互打了招呼后,便不顾拘束的刘六子,直接打开一瓶罐头喝了起来,“你是真听我的话,还是为了某人的名字不重字啊。” “哎呀,我承认两个意思都有。对了,你是在这里办事还是?”王金可不在意别人怎么叫她,这年头谁不爱钱,只是别人没她这么直接罢了。 递了一个桔子罐头给刘六子,吴芬淡雅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当然是为你这个门面来的,先说好了,你是真打算转让对吧?” “白纸黑字写着呢,我就是骗别人也不敢哄骗你啊。你真想要啊,是打算开花店?” 吴芬笑出声来,双眼亮晶晶的,“你怎么会猜我开花店啊?” “你那么喜欢木槿花,书页里夹着它,宿舍床头上贴着它,床尾摆着它,吃饭的碗上故意用复写纸印着它。你说,你不改名叫吴木槿,我觉得都对不住那些木槿花了。”王金眨着眼睛,凑过来小声嘀咕道:“最重要的是你用木槿花来洗澡,连体香都是木槿花香。”说完,王金故意嗅了嗅,嘴角调皮的勾起一个弧度:“怎么有莲香,是男人的味道吧。” 吴芬闻言,瞄了眼旁边正襟危坐的刘六子,面颊通红地推开王金,“你胡说什么呢。倒是你,跟彭泽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八十九章 转折 王金正想回话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伙人,“谁是王金?”一个体态肥胖的中年女人嚷着大嗓门问道。 吴芬不明所以,用眼神指使刘六子装作在看东西的顾客,从侧面溜出去。“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嘛?”拿起一个水晶球放在眼睛下面瞧,吴芬踢了一脚准备起身的王金,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们彭老太请她上门做客。”还是那个中年女人在回话,看来她是这伙人的头头,吴芬冰冷的视线扫过去时,所有人都吓得退了一步,“这是请人的礼仪?让我来猜猜,是彭老太授意还是你们这帮人以下犯上故意这样做的?” 中年女人闻言,吓得腿都软了,“王小姐,你还是随我们回去吧。” 其他人更是战战兢兢地连声都不吭了。 王金感激地看了眼吴芬,站了出来。“你们到外面等我一下。”待那伙人退出了门面,王金才转过身来,神情悲切地说道:“我跟彭泽早就分开了,当时我是迫于家庭的压力才放弃他的,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他。如果他过得幸福倒好,可是他却游戏感情,跟黄敏和彭娟娟纠缠不清,所以我不甘心,在爸爸终于松口的时候,又回到这边开了这家小店,就是为了等他。” 彭娟娟跟彭泽?吴芬惊吓了一跳,“他们一个叔叔,一个是侄女,可是存在血缘关系的,怎么可以有这种不伦之恋呢?”更惊颤的是,前几天看见彭娟娟虽然满脸疲色,白皙的面庞泛着青涩,根本让人联想不到她会是这场畸恋里的主角。 “我不相信会有那种关系,彭泽不会这种人。他没有碰彭娟娟。” “你就这么自信?不说彭娟娟的事情,黄老师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黄敏就喜欢倒追学校单身的老师,不过那时她自己也是单身。如果她跟张庶的关系是真的存在的话,那黄敏这人就是品性不好,都结了婚还玩这种危险的感情。 王金没有回话,听到外面传来步伐一致地脚步声。便转移了话题:“这个门面我已经退租了。所以你不用给我转让费,至于月租,估计是1500元左右吧。我先走了。你帮我跟银子说声,具体的事情你可以跟她谈的。” 刚说完,王金就冲进里间拿起一个黄色的卡通小包,朝吴芬挥了挥手。便如同一阵风般离开了店里。 不一会儿,刘六子带着几个齐步走的民警赶了进来。“人呢?” 吴芬歉意地朝民警笑了笑,想着这回可是见着了真面目,便又多看了两眼,“不好意思。我朋友跟那伙人认识,自愿跟着走了。害你们白跑了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下次确认清楚后再来找我们。”其中一个年轻帅气的民警打量了一下吴芬。指着这个店面问道:“你是要承租这里,做什么生意?” 吴芬清波流转于双眸。将准备说的话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前面是打字复印,后面设有包厢用来方便客户谈论事情,上网查询资料。欢迎警察大哥到时上门来办理相关业务。” 另一个身板结实,皮肤黝黑的民警不解地问道:“打字复印到是方便了我们办事,可你的包厢我们用不着。” “是吗?我这里可是汇集了全城网吧的监控。” 对面的几个民警闻言,互相对看了一眼,纷纷流露出喜悦的神情来,“感谢你为我们工作提供了方便。” “恩,我可是好市民,不过每次的茶水是算消费的哦。”监控是方便民警办案,但除了白开水外,其它的茶水、饮料肯定是不能免费提供的。 “恩,这样也算合情合理,不过听你的意思包厢其实是茶室吧。”先前没有出声的民警说道。 吴芬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店实际算两个门面,包厢其实是雅座,方便一些大的客户办理业务。警察大哥,你们每消费包厢一次,我就会送你们一张价值20元的优惠券,只要你们在本店打印满50张或者复印满200份,就可以用此券抵2元现金,分10次抵完。” 这么算下来,羊毛出在羊身上,吴芬还是有赚的,反正靠近公安局和学校,而且附近有不少机关事业单位,到时她的店想不火都难。至于监控的事情,这也是方正事先已经打好了招呼的,那些网吧老板名单自己手上握着一份,只要把两个包厢布置成集中监控室就可以了。况且这个时候促销手段还没有盛行,以这几个民警明显动容的神情来看,自己这生意肯定有戏。 “那你也算是为我们服务了。”最开始说话的民警又出了声,其他人都纷纷点头,“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完整清晰就行了。” “没问题,有市民到你们那里办理户籍时可以推荐他们到我这里复印,我愿意给你们优惠价格。” “几折?” “打八折吧。”吴芬在心里算了一笔帐,这个生意可是香馍馍,虽然看着利润不高,可胜在量大。 一帮民警又问了店面什么时候开张,待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便纷纷告辞离开了。 “芬芬,你怎么又不做网吧了?”刘六子站在一边早就呆不住了,听到吴芬有板有眼的跟那帮警察交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吴芬斜睨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在做嘛,况且这个店面以后往广告行业发展也不错啊。”谁叫这个店面装修得如此精致,看得吴芬心痒难耐,上辈子长宁县的第一家广告公司可是从这里发迹的,没想到今生会变成自己来实现这个梦想了。 “那倒是。”刘六子不懂,但他清楚这里位置好,环境好,门面装修条件也不错,要是用来做网吧生意的确有些可惜了。 接着。两个人四处观察店里的结构和空间大小,吴芬还要六子去隔壁公安局借了把钢卷尺量好了位置,又在本本上面画了草图,上面标注了尺寸,等忙完这些后,终于等到了另一个店主--白银回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白银一进店里,就看到两个人在店里东指西指的。便快速闪了上去。抓住吴芬指着墙壁的手。 “白银,是我。”吴芬转过身来,“哎呀。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谁惹恼你了。”眼前这位可是极追求长发飘逸的,以前在学校没少披着那头乱发,自己怎么劝都不理。还自诩是“自然派”。 “吴芬。”白银尖叫出声,吓得旁边的刘六子忙撒腿往门外跑。 “怎么啦?你哭了。”吴芬不明所以。刚才的王金看得好好的,怎么到了白银这里就快哭断肠了。 白银身高有一米六五,年纪比吴芬大一岁,皮肤比较差。脸上冒出不少青春豆,此时她正在掉银豆豆,“我爸妈不在了。” 啊?如同晴天霹雳般震得吴芬外焦里嫩。“什么时候的事?”吴芬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好友家里发生的事情。上辈子是自从初中毕业,三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所以她压根就没想到好友会遇到这么悲惨的事情。 难怪刚刚王金的笑容里带着勉强,明显是在迎合自己,她说她爸爸松了口,自己还以为是王爸终于能接受彭泽了呢,毕竟王爸可是在省里当官,而彭家虽然也是从政,但彭泽本人却是没有什么长进的,所以王爸和王妈才坚决不肯接受他做女婿。 “去年国庆在外地旅游时双双发生了意外。”白银抱着吴芬,眼泪哗哗地流,过了一会,吴芬的上衣便湿了一大片。 “所以你们才回来开了这个店子,其实是想自力更生吧。”都成了孤儿,可以想到还在读书的两姐妹是多么需要金钱支助,难怪白银的名字也改了,八成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如此一来,这个店面自己更不能让她们来贴补自己,转让费自己一定要给。 扶着伤心的白银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吴芬去门外给刘六子打了声招呼,便又折了回来,在白银身边陪着。 这时的白银显得十分脆弱无助,她将这几个月来的辛酸与苦楚在吴芬面前吐露了出来:“当年初中毕业的时候,我跟姐姐都是考得师范学校,她选择了小语种专业,我选择了幼儿教育。她前年毕业分在了省城一家国企做翻译,我去年毕业分在一所小学教数学。” 说到这里,白银几乎快说不下去了,吴芬拍着她的背安抚道:“要不还是别说了,我看着你这样怪难受的。” “爸爸去年上半年还升了一级官位呢,当时他托人做媒替姐姐介绍了一个对象,只是姐姐不同意,闹着要搬出家门,你知道我一向是为姐是从嘛,所以我们就在外面租房子住,任性地不回家。那时妈妈来找过我,可是姐姐那会知道彭泽在外面瞎混,正在气头上呢,哪肯回去啊。所以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国庆的时候爸爸打电话要我们回去吃饭,而我和姐姐呢,却因为迷恋楚歌娱乐去年举办的演唱比赛,就没理会爸爸,两人偷偷跑到了帝都城。等我们玩得尽兴回来的时候,就得到了爸妈在外地出现意外的消息。”白银现在好后悔,她恨自己不听话,当时不肯接受爸妈的好意。 吴芬不知道如何去劝说她了,照理来说,在这件事情上王金和白银两姐妹的确是太任性了,就为了所谓的爱情连亲情都不顾了,等她们知道后悔的时候,亲人却不在人间了。 “你很难过是吧,那为何当时态度那么坚决呢?彭泽有多好?值得你姐姐罔顾父母恩情也要死心塌地地跟他,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还在为彭泽找借口。”吴芬心里是气愤的,她先前竟然还想着去劝王金,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王金是有多痴情,在父母亲死骨未寒时选择回老家来等彭泽回心转意。 “她去了哪里?”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白银终于醒转神来,问起王金的行踪来。 “她被彭老太叫走了。”吴芬语气不好地回答,她要是当时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就不会让王金去了。 而白银却立即弹跳起来,“不好,她要寻死。” 什么意思?吴芬不明白。正想着,只见白银一个大力拉着吴芬往外面跑,“她不是来找彭泽回心转意的,她已经报复了彭泽,这会去彭家肯定是不想再活下去了。” 啊?原来事情不是自己猜得这样啊,看来是父母的死让她醒悟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去彭家不是在自寻死路么。 两个人跑到了门面外,吴芬丢了一句“六叔看下门面”的话,便坐在白银的自行车后面扬长而去。 赶到彭家门口,吴芬只看到门口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随便找了个大妈问明了情况,吴芬便带着白银从侧门走了进去。 “喂,你们是做什么的,不能进去那个院子。”两个人在这个大院子里七转八拐,终于看到一个没有锁门的小院,便径直闯了进去。后面传来护院的声音,这让吴芬心里发怵,越发走得快,闷着头看到房门半掩着,便推门而入。 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吴芬抓着白银的手往下一滑,眼睛朝外面瞄了瞄,心里纳闷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呢? “因为这里是禁地,他们不敢擅自闯进来。”一个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 白银先回头,直接怔愣在那里。吴芬也跟着转过身来,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此刻正在朝着这边笑。 “什么意思?你又是谁?”吴芬环顾下四周,只见屋内挂满了窗幔,而男人就被包围在中间。 “彭泽?”白银终于出声,她明明亲眼看到他上了囚车的,为何人还在这里。“你在这里,那去帝都城的是谁?” 彭泽俊脸阴沉,那双眼眸流露出血腥的可怖神情,白皙的牙齿上下轻咬着,发出的声音让人寒渗。 “你以为自己攀上了霍家就等于上了青云梯,从此风光无限是吧。可惜了,这个局面不过是霍家自编自导的戏罢了,你还真以为霍景超会为了你姐姐来对付我。”此时的彭泽如同陷入疯魔般,他几年的苦等只换来撕心裂肺的伤害和背叛,这叫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九十章 放手 白银原本理直气壮的态度在彭泽说完这些话后顿时焉了下来,语气也没有先前的强硬,看在吴芬眼里无疑是心虚。 “你怎么会知道霍景超的存在?”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白银抬高了音量,用手指着彭泽,“那个门面的房东是你?” 彭泽一直端坐着,两只手无意识地绞着那些窗幔,外面的风吹进来,整个屋里的窗幔都迎风飘荡起来。 “不愧是我的小姨子。你们两姐妹现在是依靠我的庇护才能在这个县城生活下去。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想着摧毁我,也不动脑子想想,霍小爷那样的人物岂是你姐那种货色攀得起的?”此时此刻,彭泽也不再留情面,提起昔日的爱人来眉眼都没有动一下,那个刻薄的词语从那张嘴里说出来,砸得门外正准备推门的王金泪如泉涌。 神情恍惚间,门咣当一声推开了,王金浑身发抖地站在门口,“彭泽,你真得变了。以前老是听学校的同学说经常看到你在外面厮混,当时我还不相信,一厢情愿地搬离家里就是想等你回来。可你呢,变本加厉地花天酒地,你对得起我的痴情嘛?在爸妈死后,我真的是恨透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吴芬看到王金说着就往墙壁上靠,整个人如同虚脱了般,便急步走过去将她环抱着,手放在她通红的面颊上,触手一片滚烫。“金子,你发烧了,快别说话啦,我送你回去。” 白银这个时候也慌了。开始见到姐姐毫发无伤归来时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可还没得及问候便听到吴芬的叫喊,吓得整个人懵在那里。 “还不快将她扶过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彭泽突然间一瘸一拐地赶到了白银面前,举起拐杖就往她身上敲了一记。 “啊?哦。”白银被敲得手臂通红一片,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将人给扶了过来。 王金脚板上有伤,每走一步都会生生将伤口撕开,可她却咬牙不出声。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秀美的侧脸淌了下来。旁边站着发颤的彭泽看在眼里,心隐隐抽痛着。 “我没事。彭泽,你没去帝都城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腿会受伤。”王金坐在椅子上,头枕着吴芬的小手,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站在原地的彭泽将脸朝向门外,忽略心里的酸楚与不忍。冷声说道:“在今年以前,我没有对不起你。你爸妈的死讯我很意外。只是我真的尽力了,在灾难面前,我也无能为力。” “尽力?什么意思?”白银这会神志清醒得很,在姐姐还没有说话之前。便抓住了这个敏感的词。 彭泽踉跄了几步,直接坐在门槛上,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字面上的意思。我当时离叔叔阿姨很近,只是这么近的距离都抵不过意外的偷袭。他们就是在我面前发生的事故。”想到去年那次泥石流事件,彭泽至今还心有余悸。 王金看到彭泽眼底流露的悲痛,心里有些挣扎。“我们终究是爱得不够,你的放荡不羁让我饱受折磨,我为此曾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不管你与黄敏、彭娟娟之间的事情是暧昧还是情投意合,我都不会再为此浪费精神了。至于我跟霍景超的事情,是真是假,是分是合,都与你无关。”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的爱情已经被磨得只剩下棱角,除了互相猜忌和伤害还能做什么,别期待会有朋友的关系存在,那样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白银本以为姐姐为歇斯底里地将这场报复进行到底,没想到最后会是重重抬起,却轻轻放下。只是姐姐要将这场闹剧收尾,白银即使满腹的怨气,也只能狠狠地瞪向彭泽。 彭泽也是意外,三年没见的恋人此刻相对却是无言,之前自己还是恨她入骨,被她的背叛和伤害给刺得遍体鳞伤。可是等自己已经开始反击时,对方却息鼓收兵了。 这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天从硫锌矿回来,自己和侄女的关系便传进了家人的耳朵,随之而来的是爸爸的大怒,在接受软禁的两天里,他还曾想过要切断与黄敏的不正经来往,躲过小侄女的引诱,重新追回王金。 可幸福来得突然,噩耗也是来得震惊。彭家刚攀上的霍家却发出了通牒,要彭泽为孙原平的死买单,这是一场制作出来的笑话,但是己方势弱,只能如刀上鱼肉任他宰割。 想到这里,彭泽双眸通红,恨意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是的,他恨霍景超,更恨彭家的势力,除了奶奶,他这个小公子在彭家只是为家族卖身求荣的傀儡,外表光鲜亮丽的替身罢了。 彭泽的情绪失控不仅吴芬和白银注意到了,一直暗自留意他一举一动的王金更是看在眼里。 “霍景超是为了血铃铛而来的,他知道我爸爸曾经留意过它的消息,还去很多地方访问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他来找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不管你将它看成是高攀还是勾引,我只能说你看人流于表面,这次的事情霍家是导演,彭伯伯却是主谋,我和你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王金原本没想过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她这些天来将其一直隐藏在心底,连妹妹都瞒过了。 可是这会,就在两人即将背道而驰时,她终究是不忍心,将原先的误会解开了来,只是彼此都清楚,从此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我们回去吧。”不理会瞠目结舌的彭泽,王金站起身来,拉着吴芬和白银就往门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姐,原来这才是真相。你究竟编了多少个版本来哄骗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压力有多大,看到你报复彭泽时我欣喜不已。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是雾里看花,越看越眼花。”白银等出了彭家的侧门,便拉住王金的手埋怨了一通。 吴芬也是被这事给绕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霍景超,血铃铛的,这些人物和事情怎么如同看戏般,让她听不明白。看不真切。 “王小姐。请留步。”后面一个穿着佣人装的女工小跑了出来,“这是泽少爷给你的东西,是你爸妈的遗物。” 王金闻言。眼眸闪过不解,跟白银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伸手接了过来,随后又紧紧地抱在怀里。 三个人搭乘的士车回来时。吴芬看到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六叔,让白银扶着王金去休息后。这才看向刘六子,盯着店里的钟表看了一下时间,不解地问道:“等久了吧。是有什么急事么?” “我们回去吧,今天中元节你忘记了?”刘六子往店内楼上的夹层望了望。心里嘀咕着这两姐妹如同变戏般,飞快地跑出门,却垂头丧气地回来。 吴芬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家人的事情。忙找到王金和白银提出告辞回家。 “那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会让白银跟你联系的。”王金善解人意地说道。又让妹妹去送了吴芬。 等两人消失在视线中,王金才无声地哭了出来,抚摸着爸妈留下的日记,心里又是一番自责与后悔,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 而吴芬自出了店门,跟白银道了别,便随着刘六子到了车站,等吴芬上了车,刘六子也回了二中的网吧。 车子缓慢地行驶,经过山区时摇摇晃晃,让吴芬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等回到租的房子门口时,已是夜幕降临。 “回来了?快到楼上冲个澡吧。”程小兰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看到女儿下车的身影,忙迎了上来。 吴芬见屋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有些不解地看向妈妈:“请了这么多的客人?” “嗯。”程小兰不方便跟女儿说太多,只是拉着女儿的手进了屋。 “芬芬回来了?”刘水琴正在大厅里忙碌着,回头就看到吴芬的身影,忙将儿子往前推了推,“程军正好找你有些事情。” 吴芬挑了挑眼眉,看了满面通红的老同学一眼,语气平缓地回道:“刘姨,程大哥,你们等我一会,我先去楼上洗个澡。” “没事。”程军小声地说着话,头快低到胸口了。吴芬眼尖地发现他裤管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青紫的皮肤来,不过她也没吭声,视线往客厅里扫了一眼,想着外婆可能在厨房帮忙,便直接去了楼上。 一进房间,吴芬就看着正满床打滚的朱萍,脸色立即黑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差点被她妈妈给害得入狱的事情嘛,要不然怎么还会没心没肺的在自己床上玩呢。 正想得入神的朱萍听到这声吆喝,顿时慌了手脚,忙从床上爬了下来,看到脸黑得如锅底的吴芬,小声地嘀咕道:“你妈妈请我们过来的,要不是有程军在这里,我可没空过来。” 她是来看程军的?吴芬联想到刚刚的一幕,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神情也冷了几分。“你下去吧,我要洗澡。”既然是妈妈请过来的,吴芬倒不好赶人了,看着皱巴巴的床单,脸上写满了烦躁。 朱萍不习惯这种低气压的交流,听到吴芬没有发火的话语,“咚咚”地跑下楼。 等声音渐行渐远时,吴芬才放下小包,这一天在外面奔跑真是疲累,想到彭泽是那个门面的房东时,心往下沉了沉。 随手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吴芬舒坦地洗浴了一番,摸着越发白嫩的肌肤,待洗完后又涂抹了一层木槿花的汁液在脖颈。鼻间闻到这抹淡淡的雅香时,吴芬将手背上的睡莲放在水龙头下,时间悄然流逝,亲眼看到睡莲上面的水珠滚落下来时,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上次睡莲会喝水,这回却全部流了出来,那图案更是没有任何变化。吴芬一眨不眨地盯着睡莲,看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便只能将此事放下。 出了浴室,将头发用毛巾擦干,拿起梳子将它们往后梳顺,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便下了楼。 客厅里,程小阳正在帮忙摆菜,吴芬走过去时,两桌菜已经上齐了。“芬芬,你让开点。”程刘氏看到外孙女回来也很高兴,扬了扬手上的火盆,“外婆要供饭了,你们都站在里面来,别挡着桌子。” 其他人闻言,都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客厅里面,脸朝向餐厅。吴芬环视了一圈,没想到除了家人以外,妈妈还请了这么多人来。 程刘氏麻利地将火盆放在门外,先是在地上摆了三杯酒,然后又在火盆里烧纸包,等它烧成灰烬后,才将酒洒在地上。然后来到桌子的正座前,将所有凳子往后挪了挪,将桌上的饭添半碗的样子,最后才是摆酒、烧包。 等忙完这些程序时,外面放起了鞭炮,只见程刘氏悄悄地站在后面,静静地站立了十五分钟,才将桌上的米酒一一洒在地上。 “各位落座吧。”程书楠神情严肃,盯着老婆子完成最后一道程序,便出声邀请大家上席。 “程叔叔真是太客气了。”朱秀英站在最前面,听到老爷子发话,带头在外面这桌坐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坐了上去,吴芬站在旁边,随手端起一碗米饭,夹了些青菜站着吃了起来。 由于是中元节,大家聊天的兴致都不太高,等吃完饭便纷纷提出告辞。 程刘氏和程小兰在前面送客人,吴芬便留下来收拾桌上。 “吴芬,你能借给我英语四级的磁带么?”站在一旁拘束了好久的程军趁着人不多的时候,来到了吴芬身边轻声地问道。 吴芬瞧过去时,程军马上将头低得更低了,这就让她纳闷了,什么时候这个初中的班长居然这么害羞了。看了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热切回顾的朱萍,吴芬也不为难他,直接回道:“有啊,你是想借么?” 程军听到这话,脸庞抬起来又低了下去,声音小得如蚊子:“我弄坏了朱萍的磁带,她催我赔,所以你这盘磁带能借给我么?等我回学校勤工俭学赚了钱后再还给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吴芬爽快地应了下来,看着困窘成这样的程军和远处正在扮鬼脸的朱萍,她居然为这个前途光明的大男孩感到深深地惋惜。(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九十一章 帮忙 突然间,吴芬想伸手帮帮这个男孩子,不想让他一头栽进朱萍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上辈子程军原本是跟吴芬同一届考上重点大学的,可就是因为朱萍的勾引和拖累,害得他半途辍学在家,后来又受朱家人的逼迫,铤而走险地去偷窃而误杀了人,最后被判了死刑。 所以看到现在如此淳朴的程军时,吴芬动了恻隐之心,她让程军等一会,又加快手上的动作,花了一刻钟将桌上的残渍清理干净,而那些盘碟碗筷就直接放在厨房丢给了二姨去清理。 “你今天晚上还要回矿里么?”吴芬走在前面上了楼,转过头来问道。 程军红着脸摇头,双手不安的搓着衬衣摆,一双超大号的男士凉鞋踏在脚上,每走一边都差点被甩出去,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吴芬看在眼里,便找了些轻松的话题。“你觉得朱萍这人怎样?” “还好,泼辣、精明。”程军倒是将人的性情看得真切明白。 “她不是在南方打工嘛,为何突然回来了?” 程军不明白吴芬为何围绕朱萍问自己话,但他也不反感,便老实地回答:“她在太阳岭找了份记挖机时间的工作。” 朱智友顶了明华叔的职位,刘喜竹又当了官太太,朱萍先前在制衣厂剪线肯定是比较辛苦,所以被家人给叫了回来。 如果朱萍那人踏实稳重,她又是真心喜欢程军的,吴芬肯定会选择祝福她,可事情明显不是这样,如此也不要怪吴芬破坏她的好事了。况且刘喜竹在自己身上做得事情还少么?。 “如果我劝你不要理会朱萍,你会不会生气?”吴芬不确定程军是不是对朱萍有情。 “为什么不理她?”程军显然不排斥朱萍的靠近,他这样的态度倒叫吴芬为难了。 两人到了弟弟的房间时,吴芬将门敞开,又在楼梯口放了个小凳子,要是有人上来的话,由于楼上是木地板。总会有点动静的。她这样也是防止被朱萍偷听。 吴芬先是在装书的箱子里翻了一阵,在中间的地方找到包装完好的英语四级磁带,用纸巾将上面落下的灰尘擦拭干净。递过去给程军时,只见对方双眼明亮,清秀的容颜舒展开来。 “你想上大学么?”吴芬想了想,还是不要将未知的事情透露出来。她可以选择慢慢地提点程军。 “当然想,我报了工商管理专业。我想以后进银行做信贷方面的业务。”提起自己的理想,程军眉梢略微上扬,干净的面庞焕发出青春的光彩来。 吴芬挑眉,她没想到程军的目标是银行。只是那个行业虽然不错,却竞争十分激烈,以他如此害羞胆小的性格。只怕要吃一番苦头。 “挺不错的。那朱萍要是不希望你读大学,想将你留在硫锌矿当工人。你会心甘情愿地答应她嘛?”没办法,遇到这种单纯的男生,吴芬只能一点点地引导他,目的就是想让他对朱萍心存警惕,不要犯了前世不可原谅的错误。 程军简单清沏的眼眸眨了眨,他那双大手紧紧抓住磁带,唇齿紧咬着不放,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这让吴芬看得脸色一暗,她没想到朱萍手段这么了得,比程军大三岁,长相又比较难看,却能让他对她动了情。 “我准备在县城开个打字复印店,想请你去帮我做小工。”吴芬见程军如此老实可欺,便想将他拐到自己店里做小工,当然在待遇上是不会亏待他,只是想帮他避祸罢了。如果自己没算错的话,程军冒犯朱萍也是这几天的事情。 “好啊,好啊。”程军连收入都没问,抬起头来感激地看向吴芬。 吴芬觉得好笑,“那作为你未来的老板,我要你明天到我店里帮下忙可以么?” “没问题,只要包吃饭就行了。”程军拍了拍胸脯,豪气地应下。 楼梯上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吴芬让程军先离开后,才走出房门,看着朱萍那双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眸,讥讽地说道:“这是我家,我想将凳子放在哪里都没问题,你管得着嘛?” 朱萍先前看到吴芬跟程军眉来眼去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看到两个当事人,更是不顾场合地顶嘴道:“你是看上我家程军了吧。我就知道你妈今天请客没安心,先前你出了事情,我家人还夸你们有骨气,放弃了硫锌矿的救济金,而选择自食其力。没想到狗改不了性子,你最终的目的却是想抢我的男人。” 看来她是知道刘喜竹对自己做的事情,这样也好,反正大家早已经撕破了脸,吴芬也没必要在这里装客气。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妈请客本是一片好心,况且她又没有请你过来,你纯粹是不请自来,有什么资格可摆的。”妈妈那么怨恨刘喜竹一家人,怎么可能会主动邀请她们呢。开始自己上楼来时只是将客人看了个大概,所以在朱萍弄乱自己的被褥时并没有出声指责。可是吃饭的时候,吴芬看得真切,刘喜竹和朱智友根本没来,只有朱萍跟着朱姨在外面那桌吃饭。因此,吴芬敢断定,朱萍根本就是私自溜出家门追程军而来的。 “还有,我妈是硫锌矿的正式职工,她上班拿国家的薪水有什么问题啊?我们家当然有骨气,遇到陷害过自己的人根本不想理会,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上门来,我怎么可能在这里看到你呢?”吴芬淡然地将这些事情摊开来讲,她倒要看看,朱萍被自己这样说了一通,还有没有脸皮赖在这里不肯离开。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是表里不一呢,明明长得一副无辜的模样,却干着那些捅人心窝的事。”吴芬开始说得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因此楼下的人都听到了。朱萍站在楼梯口。看到下面的人探头过来时,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说起话来也有些口不择言了。 吴芬用手绢掩了唇角,秀眉笑成弯月状。“真是好笑,程军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人啦,你比我们大三岁,跟他不是恋人。不是同学。更不是邻居,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责骂我呢?我想想哦,是大姐?可是你长得这副尊容。连和尚都得绕道走;是恋人?那就更不像了,你看着比刘姨还要苍老,我都差点叫你大妈了,亏你狠得下心来追求程军。” 楼下传来一阵哄堂大笑。朱萍神色大变,委屈得模样倒是楚楚动人。她看着站在楼道上装聋作哑的程军更是火大了起来,“程军你给我滚过来!” “不要过去。”吴芬在后面叫住了正准备迈开步子的程军,她可不愿意才被自己捞起的人又被人拽进了坑里去。 朱萍见程军扭捏着不肯过来,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吴芬一眼,便撒开腿往楼下跑去。 “朱萍。”程军叫出声来,他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反过脸来看着吴芬。“你不喜欢她吧,所以才会劝我离她远点,可是我妈妈还在她爸手下做事,所以我们家不能得罪她。” 吴芬呛了声,她似乎有些过了,只是她不后悔,比起程军后来的悲惨命运来,现在的得罪反而可以作为借口离开。 “你可以在这个月教会你妈妈复印,到时她可以到我的店里接手做事,不过薪水可能暂时没有硫锌矿那么高。”吴芬沉思了一会,既然是自己张嘴得罪的人,干脆好人做到底,反正店里用熟人也好,这样刘六子管理起来也方便些。 程军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央求吴芬给他考虑时间,然后便迈着沉重的脚步下了楼。 吴芬独自回了房,刚刚楼上的动静这么大,她相信家人一定是支持她的,才没有选择上楼来阻止她。 既然程军的事情有了转机,吴芬也放下了心事。 想到门面的事情,王金与白银跟彭泽闹翻了,自己作为金子的朋友,再承租下去仿佛有些对不住她。只是那个门面的地理位置的确好,吴芬还是想努力一番,等这边开张后去了县城,便找机会去见彭泽一面,只是单纯的租赁关系而已,金子应该不会反对吧。 夏日的夜晚很是热闹,吴芬趴在床上将在监狱里背下的绣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便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等她一入睡,从外面的窗户便闪进来一个人,莫辰旭在屋内扫了一圈,借着外面的月光,能看到房间里浓郁的淡紫色布景,古朴的梳妆台、一张木床上面铺张凉席,吴芬穿着黑色纱裙,胸口上盖着张薄毯,纤长的细腿踢开被子,露出十个圆润的脚趾头。 轻轻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莫辰旭望着吴芬那精致秀美的五官,感觉心快要醉了。虽然月色朦胧,他由于心情激荡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她浑身散发着少女的幽香,还是让他内心澎湃不已,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瞬间融化成水。他承认自己对于面前这个传说中很美好的女子是一见倾心了,只是现在不是相见的时候,他会准备好一切,让吴芬早点记住他,爱上他。 “我走了,下个月我会去你学校看你。”莫辰旭看着眼前的美好,自言自语道。 话落,就听到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俊美的容颜又恢复先前的清冷,几个大踏步就靠近了窗台,然后一个纵身跳跃,便落在一楼的雨篷上,回头望了望楼上,身子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吴芬是被窗外的阳光给刺醒的,睁开双眸,感觉眼前一片白光,原来天已经大亮了。忙迅速起身换好衣服,去了浴室洗漱完,便跑下楼来。 “外婆,外公呢?”吴芬走过去时,程刘氏正在炒酸豆角,阳老大在旁边烧火煮红薯粉。 “他哪闲得住啊,一大早就去你小姨的医院坐诊去了。”程刘氏忙乎着手上的动作,头也没抬地回道。 “哦。”吴芬没有打扰外婆,走近灶台边,指着锅里的东西问道:“二姨父,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做菜啊,今天中午还要供饭,所以岳母要我将粉提前下锅,再用井水冰着,等中午时分再放锅里炒一番,便成了炒河粉啦。”阳老大继续往灶里添柴,朴实的脸上洋溢着笑意。 吴芬盯着锅里煮得沸腾的红薯粉瞧了一阵,联想到了后世的小吃:酸辣红薯粉,那可是很多女人逛街必抢着买的食品,虽然不怎么饱肚,但那又酸又辣的美味还是让许多人热情地抛洒银子去买。 “二姨父,我又给你们想到了一个小吃,等它熟了后,你叫我一声,我给你做一碗试试,保准你吃得过瘾,辣得够爽。”吴芬拍了拍小手,大眼睛如小扑扇般眨呀眨得,那得瑟的小样可爱极了。 “好啊,没问题。”阳老大眉开眼笑,这几天赚得钱已经让他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小外甥女又想出了新花样。 程刘氏也很开心,现在家人都在一起,日子也过得好了,她脸色的褶子也少了很多。 “芬芬,你叫了程军过来帮忙?”程小兰趁着进厨房来拿东西的时机,问了女儿一声。 “他在外面?”吴芬随着妈妈走了出来,从桌上端起一碗粥,边喝边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时,便看到程军站在二姨身边,正在后面帮着拌卤粉。 外面排起了长龙,程小兰也没有跟女儿闲聊,便迅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中,接过已经吃完粉的顾客给的钱,净了两次手后,便手脚利索的捞粉,滤粉。 程军抬眸时,看到吴芬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脸色不由有些涨红,话也变得结巴:“我看着姨忙,所以就在后面搭把手。” 吴芬点点头,“就是做这个,包午饭,每个上午五元钱。” “好呢。”程军昨晚不好意思问工钱,今天早上妈妈问他时,只能吱唔着说不知道,为此还被妈妈说了几句。这会听到包饭吃,还有工钱拿,而且活计轻松,更是干得卖力,抢着帮旁边的程小青收拾桌子。 吴芬喝着粥,想着等下还要去工商局领营业执照,便没有再跟程军闲聊,转身回屋将碗一放,拿了包跟家人交待了几句,便出了门去。(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九十二章 真凶 从镇上坐车到了县城东边,吴芬下了车,看好了方向,便沿着街道缓步地行走。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快要望到工商局的牌子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吴芬的胳膊。 “危险,别过去。”彭泽穿着一身校服出现在吴芬面前。 吴芬很意外昨天还一瘸一拐的人这会咋走得这么顺溜了,想到他对金子的态度,脸色不好了起来。“什么意思?”她知道外公的处境比较危险,可是自己跟那些坏人没什么交集,犯不着这样害怕。 彭泽想到昨晚莫辰旭的造访,当时他也是挺吃惊的,只是对方并没有为难他,而是要他老实交待了一些有关孙原平死因的事情,然后又接受了自己的投诚,最后临走时则吩咐他去保护吴芬。 “你跟我走这边。”彭泽明白吴芬一时间不能接受他,毕竟自己曾经参与过侄女陷害她的事情,说起来还是同谋,所以他也不期待马上就能得到对方的原谅,毕竟这也是需要一个过程。 吴芬想了想,又往前后方的树荫处看了看,感觉这里太安静了,自己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一辆车过来,的确有问题。 所以她也就相信了彭泽的说辞,只是离他的距离不远不近,想着万一遇上什么危险的话,到时有机会往后撤。 彭泽看到吴芬全身的戒备,也没有说什么,他倒觉得女人有点警惕性不错,因此只在前面带着路,两人穿过几个老胡同和垃圾站,才来到一块后坪。 “这里没有路了。”吴芬终于走上前来,看了看四周的建筑物。不太明白地问向彭泽。 “你在这里等我,我把摩托车放在里面的车棚了。”彭泽说完就大踏步进去了里面,车棚就在院子的右边,走近去将车子推了出来。 吴芬环抱着双手,等了一会,见彭泽已经坐在车上,迟疑了一会。便小跑过去。直接坐在车后厢的位置,手放在后面使劲攀着尾杠。 彭泽本来想要她抓住自己的衣角,可刚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她可是老大的女人,自己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忙发动车子,一溜烟的功夫便穿梭在小巷子里,吴芬不敢张嘴。巷口上堆着不少生活垃圾,那气味着实不太好闻。所以她只能憋着,等车子驶出了巷子,来到一幢房子的后门时,才张开小嘴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 “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彭泽感觉小腿上的肌肉一阵阵抽痛,俊俏的脸上沁出一些细密的汗珠来,由于他下意识地低着头。所以吴芬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舒服。 “谢谢你啦。”吴芬笑得眉眼弯弯,仰头望了望已经打开了一条小缝的铁门。略带感激地看向彭泽。 彭泽咬紧牙关,他实在不敢跟老大的女人讲条件,只能嗯了一声,便靠在车旁抽起烟来。 吴芬没发觉这一切,以为彭泽是不多话的人,便迈着小步子进了那幢房子。 刚进去,就被人迎进了屋,招待吴芬的是一个胖阿姨,只见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光是上了茶水,还摆上了一大盘栗子,那热乎劲看得吴芬一愣一愣的。 “这是你的营业执照,请慢走。”吴芬接过东西往回走时,对方又是一路相送,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走到彭泽身边,吴芬指了指后面还在招手的阿姨问道:“是你事先打了招呼吧。”要不然人家怎么可能这么热情啊,想到刚刚吃的几颗栗子,吴芬舔了舔唇边,想着等会回去时给家人带点西瓜和栗子。 彭泽挑了下眉角,不以为然地回道:“顺手之劳罢了,上车吧,我送你去税务局。” 上了车,等到了税务局,吴芬交了相关资料后,便又跟着彭泽回到了车站,“就走了么,要不要去看看她们?”彭泽递过来一份已经签了字的合同,吴芬知道她们指的是王金和白银,摇了摇头,便认真地看着合同,对于上面填写的租金问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个价格太贵了。”吴芬盯着上面的数字,每月3000元的租金在县城里算来的确是贵了。 彭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跟王金她们很要好吧?” “当然。”虽然在彭泽的这件事上王金曾骗过自己,但她也是有苦衷的,吴芬虽然生气,想着白银也被她给骗过去了,便觉得自己这样在意委实是在耍小性子。 昨天,王金在面对彭泽时,他们两人显然有比较深的误会,直到临分手时才互相吐露实情,当时金子的失魂落魄,彭泽的愧疚与恨意自己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早就原谅金子之前的谎言了,毕竟真相太残忍,还是蒙在鼓里幸福一点。 “我实话说了吧,那个门面王金花了六万元的装修费用,却只开了一年不到,所以这租金我将她们的转让费用算在里面。你再看看后面那个条款,3000元是交2年而已,如此算下来,我的每月租金照旧是1500元一个月,而另外的1500元是打到王金的帐户上。” 吴芬诧异彭泽的良苦用心,这样算下来,自己的转让费只出36000元,倒是合情合理。而且彭泽也没有看在王金的面上给自己折扣,反而让自己心头舒了一口气,毕竟她也不想欠彭泽太多。 提起笔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吴芬收了一份合同放在自己包里,抬起头看向彭泽:“我去银行取钱给你。” “不用,你回镇上再转帐也可以的。”彭泽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要的打字复印设备我给你找了几家,你看是跟你联系还是刘六子?” 他连这个都查清楚了,吴芬吃惊之余,也感叹彭家的眼线多,昨天自己在店里跟警着嚷嚷过。这才不到一天,彭泽不仅知道了消息,连刘叔的身份也查了出来。 这样也行,反正自己正好闲手上时间不够。“恩,那麻烦你了,到时购买的电脑和复印机你留好发票,我回头再一起给你。”反正彭家也不差钱。自己要是在这件事上磨蹭。反而显得矫情了。 彭泽应了下来,然后去售票窗口买票,他那大块头往那边一站。其他客人纷纷让道,用了很快的速度给吴芬买了票,又送她上了车,彭泽才骑着车子往回走。 还没到家门时。便被大嫂给拦住了路。“大嫂,让让。” “哟。这是小公子回来了。”刘喜梅阴阳怪气地说道,长长的小指甲划过小叔子的嫩白的脸蛋,只见她通红着眼,压低声音骂道:“我小女儿的滋味是不是很香甜。你既然敢亲她,为何不干脆上了她。这样的话,那么丢人现眼的她也不用在我面前晃荡了。” 她不喜欢小女儿的木讷。刚开始听闻小女儿跟彭泽勾结在一块时,她除了羞恼之外。隐隐盼望着小女儿能被毁了身,这样一来,自己就有借口将她送往外地,也省得她天天呆在眼皮底下惹人讨厌。 “你想毁了她?嫂子,你是她的亲妈么?”彭泽虽然不喜欢小侄女的卖弄风情,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毁了她,而且那天的事情,开始的时候自己的确有些迷离,可后来自己并没有碰过她,因为心里有对王金的牵挂,他想过背叛,却不愿意背叛得那么彻底。 刘喜梅满是笑颜的脸听到这句话时,顿时有些尴尬,她轻抚了下额头,盯着小叔子瞧了一会,语气非常绝情,“正因为她被你玷污了,所以我恨不得她去死。只是在她死之前,我更想看到你的下场。” 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咒女儿去死,可惜此时的刘喜梅满心眼里就是大女儿嘉嘉的幸福和前程,至于彭娟娟那个已经被毁了名声的小女儿,她巴不得不要再想起来。 彭泽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恨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与黄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的确很开心。可是就因为这次的放纵,他彻底失去了王金。 止住了心中不断冒出的悔意,他将车子停在了门口,随手锁上后,推开大院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来到三楼书房门口时,彭泽跪在走廊上,朝里面的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有些不甘和低落:“爸爸,我不想以王允的身份活下去,求你将我原本的身份还给我。” 彭化成站在窗台边摆弄着花草,头发花白,双眉紧拧着,隐约有股戾气在眉间窜跃,听到儿子的话后转过身来,那张干瘪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只见他眉梢一动,声音沙哑地说道:“你来彭家这么多年,为何还惦记着回去暗城,夜不仁就那么好?生了你却没养过你,居然让你心心念着他的安危。” “爸爸,我只是彭家的替身而已,我父亲已经答应帮你寻找血铃铛的下落了,为何你还要将我留在这里呢。”彭泽脸上神情悲切,他不是不孝,只是彭家人让他太失望了。 “哈哈……”彭化成突然笑了起来,他上身穿着一个短马褂,下边着一条宽大的短裤,此时听闻儿子的话,笑得嘴角流露出血腥味来,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这几天。”彭泽不敢说是莫辰旭告诉自己的,只能支吾着。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当年我家道中落,放弃帝都城的祖业,听从夜不仁的话,将还在襁褓里的你抱过来养在自己膝下。我给你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还安排你去吴家冲镇做院长,只是你自己不争气,偏偏不肯帮着黄有为对付孙原平,你满腔正义又怎样,我们是霍家的走腿,他要你承担杀害孙原平的责任,你便只有服从的命。” 彭泽冷笑道:“所以你才准备将我祭献出去,要不是奶奶通风报信,告诉父亲的人马,说不定这会我已经被送进秦家的烈焰营了。” “没错。”彭化成继续手上修剪枝叶的动作,嘴角轻笑了起来:“这是你们父子欠我的。夜不仁倒是救了你,不过还是没有霍家的尸毒快,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小腿肉开始僵硬了?” “王允呢?”彭泽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当是还清养恩了。然后起来问起真正的王允的下落。 “他不是替你去了秦家的烈焰营么?难道你开始同情他了?” 彭泽明白王允的悲剧完全是自己造成的,可他毕竟是金子的堂哥,想到昨晚莫辰旭的应承,刚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 “爸爸,其实杀死孙医生的人不是黄有为,不是霍家,真正的凶手是你吧。”彭泽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想到站在窗外的人,他的心脏虽然跳得很快,却感觉到安全感充斥在周围。 彭化成拿着剪刀的手一僵,刚刚还透着和煦的脸瞬间布满了风霜,冷冷地瞥了眼彭泽,踱着小步子走到彭泽面前,抬起手腕使劲抓住他的小指头,用剪刀夹着那片指甲往上掀。 “你在找死!谁告诉你的?”彭化成抬高音量,眼眸翻滚着杀气。 强忍住手上的疼痛,彭泽鼻梁上沁出汗来,眼泪在眼圈里打滚,然而语气却强硬得很。“那天白天,你故意让我在孙医生面前发脾气,引起方正的不满,可是你很清楚,方正在吴家冲镇从医时外表的怯弱不过是他的伪装,所以你便让我去做这把枪,主动去挑衅他,目的就是为了要他将不满和怀疑的目光放在我身上。到了晚上,你不让我回县城,还吩咐家人不要找你,当时我就留了心。你虽然跟黄有为来往,但你不好女色,每次在兴华宾馆你只是呆十五分钟做做样子就走了,而那天晚上你却破了例,先后三次进入那里。” 说到这里,彭泽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一次你是装样子,然后你出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孙医生有没有吃过饭,这样一来,白天方正气恼我,怕我晚上做坏事,便将精力全部放在我身上。第二次你亲自去踩了点,在孙医生还没回来时,你从我的卧房窗口爬了出去,溜到了一楼,之后你便回到宾馆准备夜行的衣服和作案的工具。第三次,你给黄有为打电话,故意刺激他去闹孙医生,然后你好潜伏在阳台那里。” “啪啪”彭化成拍起手掌来,他赞许地说道:“的确精彩,不过你猜猜我是怎么杀了他的?” “原因很简单,你在电话上涂了迷药,又在躺椅上抹了夏日三醉毒,还在阳台上那盆兰花上浇了解药夏桑。你很清楚,秦玉秀会去摆弄兰花,她身上有着解药,因此性命无碍。而孙医生白天在我的办公室闻了夏伏草的气味,当时他和方正都没反驳过我,没来不及换气,便将夏伏草的毒气给吸入了肺腑,晚上卧在躺椅上鼻子被堵塞,根本闻不出来夏日三醉毒来。因此这样三种毒气交织,待他进了卧室,闻到潜藏的夏桑强烈的解药味,主动去靠近秦玉秀的手,只是他一动作,触及你埋藏的机关,被刀片割破了动脉,加之毒气攻心,才会猝死的。”(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九十三章 争吵 彭化成双眼微眯,夹着彭泽的剪刀一用力,便扯下一块血淋淋的指甲,他踉跄地退后了几步,撞上摆在书房里的藤椅,指着疼痛不已的彭泽残忍地笑道:“就算知道我是凶手又怎么样,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孩子们也已经得到了霍家的庇护。到是你,没有霍家的解药,你下半辈子就只能是个废人,一个比夜不仁好不了多少的窝囊废罢了。” “那倒不一定。”从窗台下面闪出来一个人,他那双狭长的鹰眸流露出阴沉暗郁的气息来,屋内瞬间充满了低气流。 彭化成怔愣在那里,盯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久久未能回神。 “你没有死?”怎么可能呢,当年他可是下了狠手的,亲自看着妻子将这个孩子给扔进了虎崖。 “爷爷,你想起我来了?”鹰褪去脸上的面具,站在阳光下,光洁苍白的面容显露出与彭化成相似的眉眼。 “少主,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现在是我跟爷爷好好算帐的时机。”鹰转向彭泽,那张年轻的脸蛋没有稚气,隐隐透着残忍与血腥。 彭泽有些担心地看向这个名义上的小侄子,小手指上还在流血,可这一切都抵不过他心里的疼痛,原来欺骗一旦被揭开,里面的真相竟是血淋得不堪入目。 门轻轻关上的刹那,鹰迅速地出手扣住彭化成想逃遁的手臂,“爷爷。你今天只能选择死路,否则明天我就会将你送进孙家。” “饶了我吧,你爸爸还在家里呢,当年的事情我开始并不知情,只是受了夜不仁的挑唆,才让老婆子将你送走的。我心里其实是念着骨肉亲情的,否则也不会将你送往夜不仁的管辖范围。” 事隔十九年,彭化成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当年他是如何背着儿子,偷偷地将这个孽子处死的,只是没想到原来落在虎崖里没有生命气息的人却会复活过来。 他不能承认自己当年的丧心病狂。更不能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自己酒醉后侵犯儿媳的结果。不管站在面前的这个孩子是自己还是儿子的亲骨肉,这都不重要了,他可以犯错,但不能承担后果。所以孩子和他的亲生母亲只能去死。 “我怎么可能饶了你。这些年我苦练武艺。就是为了能报当年之仇,你害得我妈妈难产而死,又背着爸爸将我丢进虎崖。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恨的亲人呢。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罔顾他人的性命,不配为长宁县的父母官。”鹰想到孤单地立在彭家祖宅之外的那座坟墓,他为妈妈的死感到深深的痛惜。 提到自己的官途,彭化成将桌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扫,怒气冲天地狂吼道:“是夜不仁捣的鬼,我就说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退休了,上面却无缘无故收到我的请辞信,他这样做是在羞辱我。” “你不是已经出手复仇了么,虽然少主被主人救了,但王允那个棋子可是你亲手毁掉的。” 彭化成哼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鹰,“王允也只配在吴家冲镇周旋,他的身份早就不存在了,活该他有这么一朝,谁叫他的父亲当年是知情人,这也怨不得我出手报复,斩草一定要除根。” “所以王允和王金的爸妈就该死,你真狠心,在彭泽面前制造了那场泥石流,让他心里自责难安,自动产生阴影,从而生出心魔,以方便你将他养肥,献给霍家的尸军作为吞噬的祭品。”虽然在暗城长大,但鹰感觉自己的内心远比不上面前的这位老人毒辣。 “你怪我?当年王家的两兄弟可是亲眼看着你死呢,没想到夜不仁的第一虎将还有仁心。”彭化成嗤笑道。 鹰斜倚在门框,带点乌黑的唇角往上微微翘起,“交出九尾刀,我可以让你死得体面点。” 彭化成瞳孔紧缩,他没想到自己不告人的目的就这样被人说了出来,脸上浮现出狼狈与恼怒的神情来,那双皮肉松弛的手颤巍巍地伸向桌上那盆月季花,“我没有什么刀,要杀要剐谁你便。” “不交也行,反正你的两个儿子也别想活了。” 儿子是彭家血脉的延续,虽然大儿子跟他有隔阂,不太亲密,但他为官正派,前途光明。而二儿子商途顺畅,与媳妇双剑合壁,给彭家谋取了不少钱财。所以他就是再狠辣无情,也不敢断了彭家的传承。 “旻儿是你的爸爸,你这没有人性的东西,竟然拿他的死来逼你爷爷。”彭化成大声骂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爷爷这个榜样,我就是想讲仁义也得分场合是吧。”鹰随手一挥,扬洒出一片粉末扑向彭化成躲闪不急的口鼻。 “夏日三醉,你怎么得到它的配方的?”彭化成按住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鹰看着这个面前这个垂死的老人,心思复杂。他想到前段时间的血脉鉴定,他是彭初旻的亲儿子,彭化成的嫡长孙,可就因为亲爷爷良心的泯灭,害她母亲清白被毁,害得他自己心脏衰弱,要不是主人的赏识和赐功,他这条小命估计早就葬送在虎崖了。 “你忘记了我有彭家的血脉么,所以对毒药的成分有几分认知。自从你出手杀了孙原平,又将九尾刀柄上面镶刻的党徵烙烫在他的胸前时,我就对你有些怀疑了。”鹰走了过来,没有理会彭化成的惶恐后退,径直从桌上那盆月季花下抽出一片钥匙。 “你要做什么,鹰儿,九尾刀是属于彭家的,当初交给孙家保管也是无奈之举,他孙原平本是个无能鼠辈,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爷爷答应你,待百年之后一定将此刀传承于你。”彭化成急了。跌跌撞撞地走在后面企图抢回钥匙。 鹰停住脚步,好笑地回过头来看向彭化成:“我刚出生时,还是一张白纸,你就舍得下此毒手。如今我已经年方十九岁,脱离了你的掌控,更是斩断你美好前程的拦路虎,你说我会相信你的仁慈?” 说完,鹰大步向前,在一个书架前停下脚步,瞧到下面柜子油漆的厚度不一。便蹲下身子来将钥匙往里一插。只见外柜门咣当一声打开了,里面是个有密码的内门。 彭化成急得头上汗如雨洗,他想逃走却浑身无力,连砸向鹰的力道都不够连贯。 鹰双耳听到后面有东西举起又落下的声音。嘴角抽了几下。便伸手试图打开那个密码箱。 “你不用试了。密码你是猜不出来的?” “是嘛,我试下,输你不想死的那年生日不就行了。”鹰不以为然。将数字输入进去,门果然瞬间打开,露出一个银光闪闪的托盘,视线往上移,略过镶着君子兰藤叶的盘沿,能看到里面赫然摆着的是一把朴质的九尾刀。 彭化成眼见宝贝就要被这个孽子给抢走了,急得两眼翻白,身子往地上一仰便晕了过去。 鹰听到后面的动静,急忙站起来,恭敬地半伏身子:“莫三少爷。” “嗯,你在外面守着。”莫辰旭从隔壁屋里走了进来,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摆设,便直接走向九尾刀所在的位置。 段少天跟在后面,朝鹰颔首,待他站到门外时,才规矩地落后莫辰旭半步之遥。 莫辰旭先是吞服一颗药丸,然后取出一副金丝手套,将九尾刀装在随身携带的玉盒里,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既然段初阳投靠了你,我就放他一马,下次不要让他栽在我手上,否然我会让他活得灿烂无比。”莫辰旭双眸平淡,黝黑的眼珠似两股幽潭,内里蕴含着无限的寒气。 段少天穿着粉红色的衬衣,下身是白色的西装裤,面若冠玉的脸蛋隐隐透着暗郁,只见他瞥了一眼低垂着头的鹰,轻声地笑道:“上次那帮兄弟下手重了,让鹰大人受了内伤。瞧你这好人做的,纵然段初阳是你的红娘,你也不用如此牺牲自己吧。” 鹰抬眸,双手握成拳状,上次是他认栽,可是他身为暗城的大护法,根本没必要如此卑微地受人耻笑。“上次是我不自量力,低估了莫家的实力,才会受你们胁迫。如今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心里却是一阵羞恼无比,上次要不是段初阳那小子诓骗他说莫家查探出了赫玲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亲自替身段初阳以致于被莫家的那帮保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段少天“咯咯”地笑得无比娇媚,“赫玲的孩子可能要不保了,你还是将彭化成送往警察局,然后准备承受汤煜阳的怒火吧。” 一听赫玲可能要出事,鹰到底是个十九的孩子,有些沉不住气地将地上的彭化成一捞,几个闪身便从窗台纵身跃了下去。 “啧啧,赫玲真是艳福不浅啊,居然勾引上纯洁的鹰护法,这年头似乎姐弟恋流行哦。”段少天跟在莫辰旭后面,望着彭家的大好景色,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莫辰旭听到这话唠又来了,脸色越发严肃,冷目里不时流露出凉意,冻得旁边的段少天忙环住双肩,停住往外直冒的话头。 “旭,吴芬今天来过县城,我听说她准备租彭泽的门面做生意,你看我们是不是在这边呆几天,说不定到时就能碰见她了。” 莫辰旭刚上车的动作一顿,“不用,她这些天比较忙,等开学以后,我们会过来a省出差,到时自有时间相见。” “哦。”段少天等莫辰旭上了车后,便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 车子驶出彭家院,看到不远处婀娜多姿的少女背影时,花痴病又犯了起来。 “哎,小妹,请问出城的路是往哪个方向?”段少天装出一幅问路的样子,探出头来。 而旁边的莫辰旭则铁青着一张脸,将卡其色的太阳帽往头上一罩,便遮住了外面彭娟娟往这边探寻过来的目光。 “从东风路往左拐,然后过一中门口时右转,再直走十多分钟就到了上吴阳市的主干道。”彭娟娟见一个长着桃花眼的帅哥直往自己身上瞧,便故作一副纯洁无辜的小模样。 段少天看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女明明透着女人的风情,却带着少女不谙世事的面具,立即觉得兴致全无,面色瞬间冷了下来,道了声谢后便将窗户摇了上来,将车子迅速启动,不到一会儿便消失在彭娟娟的眼前。 “有病吧。”彭娟娟见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一点都不上道,便翻了个白眼,心情郁闷得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到家里时,彭娟娟看到佣人阿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不禁有些好奇,“刘姨,这是怎么啦?” 一个中年老实的妇女闻言,看了一眼二小姐,指了指楼上,“老爷和太太吵了起来,大小姐见劝不住,便吩咐我帮她搬行李。” 爸妈吵了起来?彭娟娟深思了一会,眼珠子转了转,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来,还没靠近主卧房,便听到里面小声的争吵。 “这些年我容易嘛,别人以为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都羡慕得不行,可是有谁知道我的辛酸呢。娟娟是我亲生的,但她天生是个灾星,害得我难产不孕不说,而且表里不一,为人轻浮,连小叔子都敢勾引,这样的女儿纯粹是来抹黑我的名声,现在估计整个县城有名望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刘喜梅低头垂泪,那双美目里透着无限的委屈,看得彭初闵心疼无比,忙将妻子揽进怀里。 “她还是个孩子,我们得教育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如果这些年来我们能在家里多给她一些关爱,她也不会在家里表现得忠厚老实,在外面却找一些少年来寻求安慰。你知道她跟彭泽的事情并没有进行了最后一步,这就说明她还有良心,还有挽救的余地。”彭初闵也是恼火,小女儿的出生断送了他想生儿子的心思,本就不喜她的沉默寡言,现在她还如此地不自爱,真是让他在外面抬不起头来。 “爸、妈,妹妹跟小叔之间的关系不会是真的,肯定是杨林爱慕妹妹,才会编造出这种谎言来诬陷她,所以你们一定要相信她,不能放弃她啊。”彭嘉嘉掩面低泣,她这些天忍着对杨茂的入骨相思,安静守分地呆在家里,本想侍机逃出去的,没想到妹妹、小叔、爷爷这一连串的事情打击得她无瑕顾及。 “你没见杨林那副痞子相,他拿着你妹妹落红的手帕来向你爸提亲。这真是丢尽了彭家的脸面,你说她到底跟多少个男人玩过,还有兴华宾馆的那几个台柱,我估计她那身体早就肮脏了。”刘喜梅感觉恶心透了,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开张 彭初闵抬起头来,瞥见门外有人影掠过,心里有些狐疑,便问向大女儿:“你确定娟娟是去找琉玥了么?” “是啊,妹妹还说过要到明天才能回来。”彭嘉嘉杏眼含泪,娇俏的红唇往上嘟起,“爸爸,妹妹喜欢的那套房子你就给她买嘛,等到了华大上学,她若是不想回家,又不适应集体宿舍的话,可以单独住在那套房子里啊。” 刘喜竹见丈夫目光一直盯着望着门外,便哄女儿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赚钱的辛苦,你以为买套房子跟买玩具一样,想买就买的啊。你去爷爷家看看他吧,我上午回来的时候还吃了闭门羹呢。” 待彭嘉嘉听话地出了房门之后,刘喜竹才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娟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杨林明显是看中我们的家势地位,我可不相信他那种痞子会对娟娟付出真情实意。依我看来,还是将省城的那个小公寓房子买给她,让她搬出家里,省得她一天到晚让人看着碍眼。” “怎么说话得?她是我们的女儿,你就是再偏心,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我都没有怪你没生儿子呢,你自己倒不舒服起来了。”彭初闵想到开始说的话可能让小女儿偷听到,心里便烦躁得很,他干脆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大哥,你自己在家里吃饭吧。” “喂,你不回来了?”刘喜梅看丈夫黑着一张脸出去了,心里也有些害怕。担心他是出去找别的女人了,等追出去时却只见到车子飞驶出院子时扬起的一地灰尘。 而这边彭娟娟惨白着小脸失魂落魄地离开家门,望着城市的喧闹,她忽然发现好陌生,从小到大的记忆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中播放,她以为自己太暗淡了,爸妈的目光才会看向浑身发光的姐姐,她不是没想过要努力,可是每一次的进步跟姐姐的成绩相比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她不是天性放荡的女人,只不过家人不关注她。不爱她。她才想到用金钱去买快乐和刺激。她还有清白之身,虽然周游在各形各色的男人之间,但她很聪明,只负责点火。却在别人需要泄火时让琉玥代替了她。 她没有错。琉玥是她的好朋友。是自愿对那些男人付出身体的,事后她也付出了金钱的代价。还有,杨林看到的落红是她玩腻了的把戏。她也说过是玩玩而已,为什么妈妈会那样厌弃她?至于小叔,她需要他死心塌地替她办事,所以才会骚首弄姿、卖弄风情的。 彭娟娟陷入深深地忧思中,她觉得家人不理解她,就因为自己的出生跨了日子,生在了二月初二,与姐姐这个二月初一出生的人只差半个时辰,就要接受这种不平的待遇,妈妈将不孕的事情全都推卸在自己身上,爸爸因为自己的出生不祥对自己各种冷眼。凭什么姐姐就是娇娇女,自己捡她剩下的不说,现在又被大家各种鄙视,她真的很不甘心。 这个时候的彭娟娟两眼泛红,每想起她们对话当中的一个字,她就对姐姐的恨意增加一分。直到天色昏暗时,她下意识地上了去省城的直达客车,她想着表舅舅刘书城或许能帮上自己的忙,只要毁了姐姐的清誉,家人心里的天平或许会平衡了,到时候就会谅解曾经她的一时迷途。 那边,吴芬从县城买了一大堆水果回来,欢喜地与家人一起吃完中饭,便准备明天开张的事情,而程军也准备告辞回家,临走时还带了不少的零食和水果。 “芬芬,你有挂号信。”程小阳嘴里吃着栗子,从茶几上抽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吴芬正在打扫卫生,听到小姨的话,忙将手上的灰尘打落掉,又清洗了双手,撕开信封看了一下内容,原来上次去查余额时银行卡里多的五十万元是莫辰旭打到帐户上的。 这次的信是莫辰旭亲笔写的信,上面的钢笔字迹苍劲有力,字与字之间的间距把握得很好,明显是从小练习书法的行家,笔锋犀利,充满了阳刚之气。 如果没有方正的表白,或许看到莫辰旭的信她会有些喜悦,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给了方正期待,也收了他的信物,所以不管莫辰旭的这番心意如何,钱肯定是不能收的,至于情呢,虽然前世今生都有想靠近他的念头,但如今也只能将他埋藏在心底了,继续发展笔友这种关系只会给方正和自己的感情中多了抹不清不楚的暧昧色彩。 “小姨,我出去一下。”吴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便上楼拿了包出了门。 在去银行之前,吴芬先是给彭泽打了个电话,麻烦他跟银行专柜的人打个招呼,查询一下给自己打款过来的银行帐户信息。 挂完电话之后,吴芬才发现彭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只是他与金子的感情成了过去式,她是站在金子这边的,看来以后还是尽量少麻烦他。 到银行时,吴芬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之后,只见工作人员迅速抄了一个帐户给她,等吴芬填完汇款单,便按vip客户提前给她办理了五十万元的汇款,等办完这一切手续,工作人员又将人送到门口,吴芬看着上面盖着戳印的回执,直感叹人脉关系的重要性。 返家后,吴芬又忙碌个不停,她将粉摊支到前坪上,又托小姨父去买四把大的遮阳伞,让二姨父取回先前订做的小推车,然后将两个煤炉安置在推车里,而佐料与汤汁则放在架板上,这样一样,家里的门面便可以用来专门出售酱板鸭。 三个大的玻璃柜围成一个小区域,摆在最前面的用来装全鸭、鸭脖、鸭架、鸭脚、鸭肺等,侧面的玻璃柜用来装麻辣的毛豆、海带、豆笋、土豆、藕片等。后面的玻璃柜则用来装叉烧肉、烧鸭。 而玻璃柜里面则摆着清一色消过毒的托盘,干净明亮,让人看着就食欲倍增。小区域里摆一个长条的架板,上面铺了桌布,放着电子秤、案板、菜刀、毛巾等零散物件。 将这些都布置好后,程家人热闹地吃完晚饭,吴芬特意煮了一小盆酸辣粉给大家试试味。 “尝尝,每人一小口,这可是程氏酸辣粉,小镇上的独家哦。”吴芬抱着弟弟。热切地看着家人。 “恩。真的好吃,没想到家乡的土粉也能做出这么美味的小吃。”程小阳率先尝了两口,要不是刚吃完饭,她估计得将这一小盆占为己有。 “花生米脆里夹香。红薯粉滑腻爽口。香辣并存。实是美味。”程书楠挑了几根品尝了一下,觉得芬芬的手艺不错,辣椒放得入味。汤汁没有卤粉的浓郁,却让人口齿留香。 “那二姨明天就将酸辣粉推出来卖吧,妈妈、外婆、我就忙着酱板鸭的生意。”吴芬想了想,对明天的工作做了一个小分工。 “那我呢?”廖恒不甘示弱,最近他真是闲得慌。 “小姨父去省城一趟,到那边谈矿泉水和可乐的县城代理权事宜,这可是你在驾校开起来之前需要忙的事情了。” “我又不开杂货店,要这个代理权有什么用啊?”廖恒想着拿下代理权不过是进货便宜点罢了,他的目标在于驾校,又不长期做这个,跑那么远争了个代理权也没有什么意思。 吴芬知道小姨父只是看到眼前的利益罢了,要不是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也想不到未来n年里这两个品牌会红遍整个华夏国。 “小姨父,你想想现在出来务工、办事、旅游、探亲等活动的人这么多,每年春运的时候那人山人海,像这个水、饮料啊,价格实惠又方便出行,很多人只要口渴了,就会掏钱买着喝。你要是拿下这两个品牌的县城代理权,以后城里、镇里、乡里找你进货的人多着呢,不说批发,就是零售,那也不会亏啊。” 程小阳脑筋转得快,她迅速应了下来,想着明天大家都得赶早,便要吴芬将具体的细节跟廖恒说清楚,等这边事情一了,大家便纷纷上楼休息去了。 第二天,吴芬五点多钟就起来,赶到楼下时,一家人都在厨房忙了起来,煮粉、配料、烧汤等,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等程书楠从外面散完步回来,外边的坪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在那里吃米粉了,二姨和二姨父两个人则进进出出地搬锅碗瓢盆等。 而吴芬这边却生意清冷,不少吃粉的人在外面观望着,就是没有人上前来问。 “怎么没人上门?”程小兰脸上不停地流汗,看着玻璃柜里的酱板鸭,担心地问着女儿。 吴芬从客厅里的高低柜中抽出一大叠宣传单,见家人都不解地望着自己,便解释道:“现在还早呢,外婆、妈,你们切点酱板鸭肉丁,放在玻璃柜上面,旁边摆好牙签。外公,你等下找个空地放鞭炮,我去发传单了,今天咱们开业,酱板全鸭买一只送一斤毛豆,其他的打九折。” “还是芬芬想得周到。”程刘氏很快就领会到外孙女的意思,跟程小兰两人便忙乎起来。 吴芬大步走到外坪上,先是发给吃米粉的顾客,又跟他们详细解说了一番,然后便走得远点,到马路上给路人发,最后又跑了几个工厂,给一些有家室的上班族发了一些传单。 等忙完这些,吴芬已是口干舌燥,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迎面过来的朱冬、朱萍、杨林三人。 杨林远远地看到吴芬窈窕的身影,眼里尽是厌恶和晦气,朱萍在他旁边,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便试探地问道:“林哥,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快啦?” “没事,看到一只肥猪,我们往这边巷子里走吧。”杨林想到上次那样的精心谋划都让吴芬给逃了,她人不但没事,还搬离了硫锌矿做起了生意来。而自己家却倒了霉,先是爸爸降了职,接着是妈妈挨了打,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让他现在想在外面玩玩都不能痛快。 “林哥真幽默,这大街上的怎么会有猪呢?”朱萍今天是跟踪程军而来的,她没想到自己费劲心思就要得到的人,突然间凭着吴芬的几句挑拨便有了主见和思想,这让她有些急了,她怕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她自知聪明不够,美貌不足,攀上程军就等于傍了张长期饭票,程军长得清秀,成绩又好,还是大学生,以后定能给她带来源源不断的钱财,她可不管他的死活,只要他碰了她,就得为她负责,为她以后的锦衣玉食买单。 朱冬在旁边看杨林阴阳怪气的,觉得男人这样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他说得是吴芬,我瞧着可不是这样的,人家天生丽质,眉目如画,身姿玲珑,比这镇上的女孩子漂亮多了。” 杨林闻言,对此嗤之以鼻,狠狠地瞪了吴芬几眼。 而朱萍这才听明白杨林所指,她目光看向吴芬,想到昨天的羞辱,双眼迸出怨恨来。“我瞧着是谁过来了,原来是坐过牢的人正往这边走,真是不好意思,我眼力不佳,记性不好,没想到这个准大学生往牢里走了一圈,还变得有几分姿色了。不过你再自持漂亮也没用,我家程军可是不会变心的,他不过是看着你可怜罢了,不然才不会帮你们家做白工呢。” 吴芬也不生气,开始看到三人时就没想过要避让,反正妈妈已经办理了内退,现在的她也没了顾及。“我坐过牢?你怕是不知道公安局三个字怎么写吧,要不要我送你爸妈进去试试看。” 朱萍脸上乍青乍白,她只是逞嘴能,哪敢去对质,况且爸妈也是托了表姨的关系才没有受罚,要是再被自己这么一闹,真得将现在的官位给闹没了就麻烦大了。 “反正你不是什么清白的好货,要不是干了坏事,人家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抓你,还带着个手铐,真是丢人现眼。”朱萍看吴芬各种不顺眼来,瞄见人群里的交头接耳,嘴角黔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我该说你蠢呢,还是夸你是猪啊,你没见着长宁县城都张贴着告示,上面明白地写着我这次是受了委屈,并没有违法,而且警察还向我致歉呢。要是你没看过,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瞧瞧,好让你看看新时代的警察叔叔是如何的铁血手腕,我听说现在有个诬蔑罪,就是说某些人无中生有地诬蔑他人,也算是一项罪名呢。”吴芬看着朱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完这番话后,嘴角带着淡笑,优雅地从这三人身边走过。 留在原地的三个人面红耳赤,尤其是朱萍,听到那个诬蔑罪,心里慌乱得很,面色更是涨得通红,既羞恼又愤恨。(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哭泣 由于是第一天开张,做的酱板鸭份量不是很多,快到中午时,三个玻璃柜里只剩下一些毛豆了。吴芬帮着家人将柜台清理干净后,便坐在客厅里算今天的成本和营利。 整个客厅里安静得很,只听到吴芬拨弄算盘的声音,等扣除所有的材料成本、配料摊销费用、其他成本开支,如此算下来今天纯收益有一百二十三元。 “这么多啊?”程小阳不敢相信,自己每天拼死累活才赚二十多元,而姐姐一个上午就挣到她六天的工资了。 “你再算算。”程小兰也很吃惊,忙要吴芬再重新核算一遍。 吴芬看着怔愣的家人,心里既心酸又想笑。“不会错的,这还只是刚开张,以后的生意会更好的。” 程刘氏和老伴欣慰地相视而笑,拍了拍还在闷头数正字的二女儿,“小青,你这里今天收入咋样?” “跟昨天一样,这两天吃卤粉的渐渐少了,倒是酸辣粉卖得挺火,全部都卖完了。”阳老大抢先回道,忠厚的脸上浮现一丝愁绪来。 吴芬想起早上发传单时在工厂里看到有卖卤粉的推车,便猜到姨父是担心销量。“你们只要保证味道不变就行了,这卤粉容易学,没有什么秘诀,就是需要料足浓汤。” “我觉得没事,象这种跟风的生意肯定比较多,你要学着习惯,要不然摆着一张臭脸也会影响客人食欲的。”廖恒觉得生意遇到竞争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心态保持平和就好。 程小青倒知足的很。她算了算最近几天的收入,笑得合不拢嘴。“这些天我们也赚了快六百元钱了,我和老大昨晚商量好了,再干三天就回老家接着做这个生意。” 阳老大点了点头,他觉得在春桥镇上也可以继续做这个生意,既照顾了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子,又减轻了姐姐家的经济负担。 “你们自己想清楚就行了,我们两个老人没有什么意见。”程书楠板着一张脸,同意了女儿的这番安排。 吴芬见二姨和姨父的确是放心不下家里,便也没有插言。站起身来去厨房给一家人做午饭。 等吃完中饭。下午便忙碌着明天的材料,有不少客人看到传单上的地址找上门来,吴芬都一一做了登记,收了押金。让他们享受今天的优惠。明天排在最前面拿货。 次日。吴芬在门面帮着妈妈打理了一会生意,便带着程军去了长宁县城。 两人先是去了一中附近的网吧找到刘六子,三个人一同来到门面外时。只见卷闸门紧闭,王金和白银不知去向。 “怎么回事?里面还囤着那么多货,她们能去哪里?”吴芬微皱着秀眉,透到侧面的窗户能看到里面架子上摆满了货。 “我昨天下午还到这边来过一趟,当时王金还问你什么时候过来呢?真是奇怪了,难不成她们连夜回了省城?”刘六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昨天这两个小姑娘看起来气色挺不错,还笑眯眯地向他问好。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元青从公安局门口出来,正准备上车时,看到吴芬在这里左顾右盼的,便有些好奇地走了过来。 吴芬回过头,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元青正站在自己背后,让她不解的是他左胸前佩带着一朵白花。 “元叔,我正准备租这个门面,只是不知道店主去哪里了?” 元青俊秀的脸蛋泛着光泽,他朝着这个门面走了一圈,又回到吴芬的身边,“这个店主应该是去参加彭县长的追悼会了,我刚好也要赶过去,可以顺路带你。” 刘六子站在旁边敬畏地看着元青,他想到昨天的传闻,好奇地问道:“彭县长真的自杀了?” “这个事情比较敏感,你放在心里就行了,不要随意问别人,否则容易惹上麻烦。”元青看了一眼吴芬,心里惊讶她面貌上的改变,才几天不见,整个人光彩照人,容颜妍丽,气质素雅。 “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等你们。”程军一直拘谨地站在吴芬的侧面,他没想到吴芬的交情这么广,不但认识老板,还能结识警察。 吴芬也想过去,只是脑海里重现花婆的嘱咐,自己的身体比较敏感,似乎不能随意地参加别人的葬礼。 “六叔,你过去看看,要是方便的话就叫王金她们回来。”在吴芬的意识里,彭泽与王金两人的感情已经成了过去式,她要是出于礼节去参加葬礼也没错,但是彭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吴芬担心彭老太会为难金子。 元青皱了下眉宇,拉着吴芬到旁边低语道:“王允最近遭了难,你能不能联系方医生,让他去帝都城秦家救王允。” 想到王允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吴芬难以想象他一个普通警察会跑到帝都城惹出祸事来,她疑惑地看着元青:“元叔,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方医生吧,为何要我去联系他。”到不是自己不肯联系,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发展这段感情。 元青闻言,曲指弹了一下吴芬迷糊的小脸,“你们不是在一起了么,这个消息可瞒不过我。方正那人不错,你到是挺有心机的,不声不响就将他给拐跑了。” 这番话说得吴芬俏丽的容颜染上了红晕,忽略“扑腾”跳个不停的小心脏,立即为自己正言道:“别打趣我了,你车上是不是藏了一个女人啊,我刚看到她探出头来往你这边瞧。” 这回轮到元青尴尬了,他神色慌张地跟吴芬说了句再见,便大踏步地往车子所在的方向走,让愣在原地的吴芬看得一头雾水。 等车子开出老远时,吴芬才带着程军去刘六子租的民房。将他的行李安置好后,便让他随意去县城里逛逛。 而吴芬则去了规划局宿舍楼,问了门卫师傅的住处,便自己爬上了六楼,一打开门,便看到二室一厅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房子装修得很简单,客厅里只有一张三人位的紫檀木沙发,红酸枝实木的餐桌。走进卧室里,其中一间刷了黑色的墙漆,吴芬看着四面黑乎乎的墙。感觉一种厚重的气息充斥在周围。而另一间则是纯洁的白色。窗户打开着,外面的阳光铺撒进来,在墙面上折射出一些圈圈点点。 吴芬穿梭在两个房间,只见里面各摆着一架名贵的古琴。琴台上铺满了曲谱。轻轻拉动一根弦。便听到一缕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际。 “怎么会这样?”吴芬屏息聆听,感觉这声音虽然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手上被音波震得破了皮,而耳蜗里的神经更是隐隐发痛。 “你内力不纯,不要碰它。”刘书朵轻轻地走进屋来,双手一挥,吴芬便感觉束缚自己耳朵的声音渐渐消散了。 “师傅,我怎么会有内力?”吴芬眉开眼笑,蹦跳着跑到师傅身边,没有明白师傅说的话。 刘书朵拖着徒弟出了卧室,两人在沙发里坐下,“你上次在监狱里是不是有奇特的经历?” 提起那个监狱,吴芬觉得诡秘得很,记得那天回去后曾回过那个地方,只是一片废墟,什么也看不到了。要不是曾经在那里亲身经历过,她自己都怀疑那是一个梦。 “师傅,你知道刘连老人么?”吴芬将刘前辈的事迹跟师傅学了一遍,却换来师傅的冷笑不止。 “以后要是再遇到她在作怪,你就直接报我的名字。”刘书朵虽然猜到徒弟在里面会有一番奇遇,却没想到会跟刘连那个老贼有关。 吴芬忽闪着美眸,她觉得师傅如此气韵的脸蛋配上冷笑实是让人寒渗。“我的内力跟她有关吧,那练习古琴需不需要内力啊?” “当然要,否则无法催动琴弦。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内力按照我门心法去练习,务必作到精纯,否则学习古琴容易受到反噬。” 吴芬乖乖地应下,她指着卧室不解地问道:“没有床,我们晚上睡哪里?” 刘书朵见徒弟一副世俗的作派,耐心地解释道:“我是落霞山庄的掌门人,我派始属于道教,你隶属于我的亲传弟子,以后要习惯穿道服修习古琴术。这些都是门规,你务必要遵守,否则我会按依律处罚。” 啊?吴芬窘道,她没想到自己成了道姑,看着师傅云淡风轻的表情,暗自吐了下舌头,规矩地接过那身灰色的道袍和蒲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刘书朵神情严肃,盯着吴芬背上隐约现出的两朵花看了半晌,紧锁的眉头悄然爬上莫名地担忧与恐慌。 等吴芬回到客厅时,师傅早已经不见终影,站在她那间黑漆漆的卧房前,感觉到一种阴森、凄凉之意扑面而来,吓得吴芬连连后恨了几步,她总觉得里面有双很恐怖的眼睛在盯着她,脑海里联想到一双殷红的朱唇在缓缓倾诉着什么。 镇定了一下神情,吴芬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房门下了楼,走到小区拐角处,想到元青的话,便调头往旁边的小卖部走去。 “老板,我打个电话。”吴芬扬了扬手里的五元钱,按照长宁县的习俗,遇到先用后买单的买卖,需扬一下手里的钱,以便卖主知道你有支付东西的能力。 “你打吧,我妈妈在里面做菜。”一个黝黑的小孩子从柜台下面钻了出来,看了吴芬好几眼,慢吞吞地回道。 吴芬夸了小孩几句,往屋里探了下头,拿起电话便拨了方正的电话,“喂,你还在睡觉?” 电话那头方正睡得迷糊,拿起电话先是随意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听到吴芬的声音,便瞬间清醒过来,怕吴芬误会什么,忙小声地哄着:“昨晚加班了,今天早上才回房间睡觉。小芬芬,你不要生气哦,哥要是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一定不会睡着,拿牙签撑着眼皮也要让你开心才行。” 吴芬见方正以为自己生气了,居然开起玩笑来哄自己开心,脸上立即绽放甜蜜的笑容:“你自己注意身体。我没有什么事情,听元叔说王允遭了难,你看能不能去秦家救下他。” “你知道王允的事情了?只是我们晚了一步,他还没到帝都城就被人暗杀了,我这几天就是在处理他的事情。小芬芬,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遇见奇怪的人不要有太重的好奇心,否则会惹麻烦上身的。只要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方正想到王允的惨死,眼眸里翻腾着浓重的杀气,他一定会为兄弟报仇的。 这边吴芬僵硬地“嗯”了一声,便挂完电话,呆立在小卖部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允只是一个普通的民警而已,前段时间他还在自己耳边呱噪着,这会却离开了这个世界。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热情的自我介绍,还追问他的芳名,当时自己是羡慕他的大大咧咧,并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后来在去省城的车上,与他相处的那天,她能感觉到王允的温柔细腻,对自己照顾有加,他甚至还说过要支助自己读大学。 吴芬泪水链链,她感觉心里悲痛不已,将钱放桌上一话,便转过身无意识地走在街道上,直到见到远处眺目的王金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地奔向王金。 那凄惨的哭声惹得王金和白银吓了一跳,站在远处的彭泽、元青、刘六子纷纷担忧地看向吴芬抖个不停地肩膀。 王金以为好友受了委屈,忙拍着她纤瘦的背,“银子,你拉住芬芬的另一只手,我们扶她进去。” 走进店里,白银又是帮着吴芬洗面、擦汗的,一系列的摆弄都没让吴芬停止哭声。后面跟过来的三个人一看这副状况都有些急了,刘六子向前几步,追着吴芬问道:“吴芬,你是出了什么事?说出来给六叔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是不是方正欺负你了?”元青感觉心头一股无名之火窜了起来,他挡在刘六子面前关切地问着吴芬。 方正跟吴芬在交往?这就有些麻烦了。站在后面的彭泽看着吴芬那双湿漉漉的双眼,心里有些害怕吴芬将这个事情承认下来,如果他们真在一起了,那老大怎么办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开学 吴芬抓着王金的裙摆,趴在她怀里肆无忌惮地哭个痛快,这可急坏了一干人等,白银性子比较急,她在旁边抓狂道:“元警官,你陪我去趟公安局,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芬芬了?” 元青还没来得及阻拦,旁边的刘六子便抢话道:“我跟你去。” 说着,两个人便准备抬脚离开。 吴芬闻言,立即醒过神来,通红着眼睛拉住白银的手:“我没事,只是听说一个朋友去世了,心里有些难过。” “谁啊?”不会是彭县长吧,几个人都惊讶地盯着吴芬,没想到吴芬会为彭县长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彭泽心里一紧,他虽然不相信吴芬是为爸爸的过世难过,但此刻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心还是有些难受。 抛开过去的恩怨,自己终究是彭化成疼着长大的,虽然利用多于疼爱,但比起在暗城的日子,曾经的自己的确是过得舒适。 吴芬感觉双眼酸涩,她摇了摇头,看了眼站在门边的彭泽,又转向王金。 “他是来收回门面的。”王金冷淡的说道。 “哦,那你和银子是打算回省城?” 白银见姐姐心思沉重,便抢了话题:“我堂哥去世了,所以我和姐姐打算今天下午就坐直达的客车回去。” 吴芬环顾了一圈,看到塑料架子上摆着的挂件都未扯下来,靠近夹层的转角平台上堆着许多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货物。 “这么多东西要搬回去?”吴芬想起刚刚进门来时没看到别的车辆,那这些货物金子她们是打算如何搬到省城去。 “不用。她们折价给了我。”彭泽去了趟门外,便招呼几个劳力进屋来,不到一会儿,屋子里便空了一大半。 吴芬趁着王金和白银、彭泽三个人在点数的时候,让刘六子先去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自己则拉着元青出了门来。 “元叔,王允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吴芬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安,既担心外公的处境,又牵挂方正的安危。 元青拧着眉。抽出一根烟逆着风向点燃。“他出身不错。父母亲都在省城里当官,虽然职位不高,但相较于普通人来说,他也算是公子哥。” 说到这里。元青语气微顿。脸上浮现出自责的神情。“都怪我。要不是我闹着要离家出走,他也不会跟着我出来,在吴家冲镇当个小小的民警。” 如果不是自己当年意气用事。王允这会还是好好地呆在省城,不会被人销了档案和身份,成了黑户人口,要不是刚进派出所时他还是有完整真实的身份,资料又是中途无缘无故被销毁的,恐怕早就被单位开除了公职。 吴芬见元叔陷入深深地自责中,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有些不忍。“我给方正打过电话,他说我们晚了一步,王允……他还没到帝都城就去世了。” 没想到朗朗青天居然会有杀人命案出现,相信对于王允的死,警方一定会查到真相,希望那些坏人能早日被捉拿归案。 “去世?不可能!”元青想也没想就否认了,王允是去了秦家烈焰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他想孙老的死因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众世家都知道是霍家帮着查出了真凶,而王允作为这场风波中的替死鬼,秦家不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对其痛下杀手,给自家的名声抹黑。 吴芬以为元青不能接受王允的死,继续劝慰道:“我也不相信,但方正不可能骗我。元叔,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下他的父母。” 难怪上辈子王治会成为王家的公子哥,估计是王允的意外离世,让两位老人伤心不已,才会将重心转移到王治的身上。 元青听吴芬说得肯定,心里狐疑不决,他匆匆地跟吴芬道了别,转身坐上警车回了镇上。 等吴芬走进店里时,只看到彭泽一个人在那里发呆。“金子和银子呢?”左右瞧了一番,吴芬往楼上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便回过头来问彭泽。 “刚刚走了,没跟你打招呼?”彭泽有些心虚。 虽然爸爸去世了,可家里还有妈妈在坐阵,二哥和二嫂又是个狠角色,他也是在鹰护法的掩护下才逃离家门的。而王金和白银由于在彭家露过面,引起了哥嫂的注意,所以他担心她们有危险,才会打晕她们,让其随装运货物的车一起走。 “你为什么这么做?”吴芬见彭泽目光躲闪,就猜测金子与银子的不见与他有关。“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天可是你爸爸下葬的日子。” 彭泽吃惊于吴芬的细致,他自认为情绪掩饰得好,没想到会被她一眼瞧出来。“我是担心她们的安危才这么做的,不说彭家的追踪,王家现在出了大事,王允是她们的堂哥,前两天惨遭坏人杀害。” 是这样吗?吴芬看着彭泽走出去时孤寂的背影,拿着钥匙的手迟迟未能放下。 第二天,吴芬带着程军忙着布置店面,先是将网络开通,又购买了三张办公桌,而电脑和复印机是彭泽联系送货上门的,等1台复印机、2台电脑、1台打印机到货后,吴芬配合着技术人员将电脑主机和显示屏连接上电源,安装好打印机驱动,便忙着测试电脑、打印机、复印机性能。 “辛苦你们了。”吴芬送了师傅出门,折回店里时,见程军好奇的盯着电脑。 “这是电脑办公软件应用的教程,你有空多看看。对了,复印机你会用了么?” “那个很简单。”程军腼腆地笑了,他倒了一杯凉水递了过来。“吴芬,这电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手,我看你操作那么熟练,能不能教教我?” 吴芬喝了一口水,将接下来的事情做了个安排:“我是没有时间的,不过我请了师傅上门,到时她会带你的。” 想到在街头意外碰到的赫玲,吴芬的心里是喜悦的,听说了她现在的情况,又有些同情她。意外的是她不嫌弃打字复印店的简陋。愿意来店里帮忙。 “对了,你这个月最好不要回去硫锌矿,我担心朱萍会缠着你。”吴芬想了想,还是劝程军躲开前世的灾难日。 “哦。她应该不想理会我。”程军似乎挺难过的。他提起朱萍的口气有些无奈。 吴芬见当事人留恋其中。叹了口气道:“我这段时间都是白天有课,晚上会抽空过来一趟。你从今天开始就搬回店里住吧,买米和菜的钱在抽屉里。到时你记得每天做个登记就行了。” 说完话,吴芬也不等程军回话,便踩着点回到规划局的宿舍。先是做好了饭菜,然后冲个澡换了道袍,等刘书朵回来时,便看到盘腿坐在灯下抚琴的徒弟。 “怎么不先吃饭?”刘书朵脸上有些邋遢,一向爱干净的她居然没有发现这点,径直走到桌上端起碗吃了起来。 吴芬抬眸,这两天师傅都是早出晚归的,连面都碰不上,奇怪的是,吴芬曾去规划局找过她,却每次都没找着人。 “我不饿。师傅,你最近事情多么?”吴芬盯着师傅的脸色看了半晌,总感觉视线被蒙了一层似的,这张脸太平静了,几乎读不出什么表情来。 刘书朵原本木着的表情出现一丝龟裂,昨天深夜她在徒弟熟睡时运功将两朵盘根交错的花分离开来,这样木槿花和佛睡莲寄宿在徒弟身上,被一个阴阳八卦阵封印在背后,便不会蚕食徒弟的灵魂。只要徒弟结婚生育了儿子以后,方可开启封印,而那时徒弟琴艺小成,完全可以琴之道来收复它们。 “我没事,明天要出趟远门,我不在家时,你不要随意开启我那间卧室。” 吴芬心里虽然好奇那个卧室的神秘,却害怕它的阴森诡异。见师傅如此交待,自是应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师徒俩吃了饭后,便秉灯话琴,一个弹,一个听,几乎是每弹完一小节曲子时,刘书朵都会亲自示范。 “刚开始的指法、技巧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等你以后熟练运用了,就可以自己学着变通。记住了,初学古琴者不要轻易将感情融入琴音,这样会影响你的判断力,限制以后琴道的发展。” 刘书朵看着乖巧可人的徒弟,心里有些放不下,想到这次出去要办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这个是掌门令,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你可以将其点燃召唤我。” 这个象油灯一样的东西,让吴芬想到花婆的秘术。“师傅,这个东西我不能收,这是你身份的象征。”其实吴芬是想挽留师傅不要去涉险,她将油灯抓在小手里,感觉自己握住的是师傅活命的希望。 “你知道这聚魂灯?傻孩子,生死有命,师傅有要事在身,不能违抗师门祖令,若真是发生了意外,你一定要面朝西方点燃这盏灯,聚集师傅的灵魂,然后将灯送往龙福寺,交给那里的主持,到时他自有安排。”说完这番话后,刘书朵感觉睡意袭来,她直接盘着腿坐在蒲团上将眼睛轻轻闭上。 “师傅。”吴芬小声地叫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只得将琴搬回房间,也跟着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师傅出了远门,吴芬白天教授那几个小孩子古筝,晚上去店里看看,日子倒是过得忙碌而充实。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开学的当天。 吴芬将店托付给了赫玲,又吩咐六叔经常去转转。由于师傅一直没回来,吴芬结了古筝课的教习,在客厅沙发上留了一张纸条,便拖着行李箱去了车站。 候车室里,程小兰神采奕奕地跟女儿说着话,最近一段时间,酱板鸭的生意十分红火,她听从女儿的建议,每天限时出售,不但没赶走客源,反而有许多人按规矩排队拿号,在等候区依次购买。 附近也有一些跟风做酱板鸭生意的人,不过没能做出程氏的味道来,没做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因此现在小镇上酱板鸭还是程氏独大。 “钱要是不够的话,就跟家里打电话。”前两天女儿说家里不方便,程小兰便去牵了电话线,又买回电话机放在女儿的卧室。 吴芬看着精神焕发的妈妈,心里高兴不已。“我会的,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有空的话多陪陪外公、外婆。” “真不要你小姨父送去省城?”程小阳在旁边看着外甥女娇嫩的容颜,担心地问道。 “反正下了火车就有学校的大巴车来接,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吴芬笑出声来,“小姨父可要好好学车哦,我可等着你开车子来接我。” “好,到时我开三轮车来接你,保证没问题。”廖恒乐呵着,四个轮子的车他买不起,三个轮子的车倒是没问题的。 其他人都笑出声来,程小阳推搡着丈夫,“芬芬,那个赫玲真的不作曲了?你小姨父这几天唉声叹气的,就是担心他的偶像归隐了。” “没有啊,那个《落崖》的插曲就是她作的。”吴芬想到此时大腹便便的赫玲姐,担心她现在一个人生活不太方便。 “那就好。”廖恒拍了拍手掌,那股兴奋劲如同中了大奖般,让一旁的程小阳有些吃味起来。 吴芬眉眼笑成月牙状,看着家人亲切的面孔,挥了挥小手告别,然后一个人坐上了驶往省城的大巴车。 上了车来,吴芬选了个右边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瞄到身边的空位,她将身子挪了个地方,斜躺在位置上。 “麻烦你让一让。”一个山泉般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吴芬如遭雷击,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朝气蓬勃的王治,前世所受的耻辱与折磨如浪潮般一波一波地向她袭来,差点将她淹没在其中。 “同学,这是我的位置。”王治身高一米七六,身材紧致,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蓝相间的格子衬衣,下身是深蓝色的牛仔裤。此时他背着阳光,扬溢着青春的笑容,给周围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不认识我?吴芬终于清醒过来,忍着头脑的晕沉,站起身来提着行李箱走到最后排坐了下来。 王治看着面前这个气质清冷的女孩一言不发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心里隐约有种纠痛感,不过很快就被夏日里汽车的闷热给驱散了,他将衬衣的上面两个纽扣松开来,坐在吴芬先前的位置上,脑袋扭向窗外,安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照顾 由于是从县城始发的车辆,车上不到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吴芬座位的旁边都是学生和家人,大家纷纷交头接耳,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彭泽在下面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便挤在乘客后面上了车,先是看到文质彬彬的王治,神情愣了一下便放眼朝后面看去,等找到吴芬的身影时连忙提着一袋水果走过去。 “吴芬,你今天要回学校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彭泽累得气喘吁吁,一到车站他就把摩托车往旁边一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 吴芬抬起头,看到彭泽汗流浃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段时间她跟彭泽的交往也渐渐多了起来,对他的性情也多少有些了解,所以这会听他的责怪,也不生气,俏皮地轻吐下粉舌,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听赫玲说你最近在陪女朋友,因此没敢打扰你。况且是直达省城的车,我想人应该比较多,就提早半个小时来了车站。” “你别听赫玲瞎说,她现在跟鹰在闹别扭,所以看我是各种不顺眼。我真是服了她,这话要是传到银子耳朵里,我又得挨揍了。”在彭泽眼里,白银动辄对他拳脚相向,根本就是个暴力女。 吴芬笑出声来,她接过水果来将其放在行李仓,又从包包里抽出一个包装盒来:“这个东西是金子前段时间退回来的,我估计她是真得想跟你断个干净,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彭泽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盒子时瞬间僵硬。他嘴角边强扯出一抹苦笑:“早就没有那个心了,我只是为以前做过的事情赎罪罢了,既然她那么讨厌我,我也不能不识趣,你回省城后替我转告她,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你没事吧?”吴芬将东西塞进他手心,担忧地看着他。 彭泽侧过脸,装作不在意地回道:“我走了,祝你一路平安。” “恩,你也保重。店里的事情麻烦你经常去看看。”吴芬看着彭泽步伐不稳地离开了车厢。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的时间里,吴芬时不时瞥过前面几排的王治,见他待人谦和有礼,谈笑间风度翩翩。惹得周围的女生悄悄用害羞的神情打量他。 吴芬神情微冷。旁观着他那张完美的面具精彩的演绎着各种投入的表情。暗自鄙视了一番,便将视线收回,身子紧靠着背椅迷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芬只觉得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双眼慢慢睁开来,映入眼帘的却是王治那张帅气的脸,此刻他正关切地看着她。 “同学,我看你睡得熟,就跟老乡换了座位,你不会介意吧。”王治脸上浮现羞涩之意,他目光略过吴芬不经意间露出的粉肩,那条肉色的**带赫然闯入他的视线。 “你换都换了,还问我的意见又有什么用?”吴芬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不雅的睡姿,瞪了一眼王治,便站起身来准备搬行李。 她这是生气了?王治俊颜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又温和出声:“是我的不对,你这是准备干嘛?” “当然是下车啦。”吴芬看着他那副傻冒的神情,纤细的手指向往外面的天桥。“这是快到汽车南站了,你没来过省城?” “哦,真的快到了。我是省城人,不过平时很少出门。”王治腼腆地笑了笑,跟着站起身来,将身前的小背包移到后背。 “不用,我自己拿得动。”吴芬躲过王治伸出来的手,她不想离他太近,这会让她呼吸不畅。 又被拒绝了。王治白皙的脸蛋闪过一丝不快,他余光瞥到前面朝他侧目的女生们,视线装作不轻意地扫过去,在与对方的视线交汇时,谦顺地点了下头,惹得对方粉脸羞红。 “到站了,大家带好随身物品,准备排队下车。”前面司机在进站停稳后,便站起身来吆喝道。 随着声音的响起,原本安静的车子瞬间哄闹了起来,吴芬趁着别的乘客没有起身时站到了最前面,等司机一喊,她便第一个冲下了车。 一下车,便看到许多学生举着牌子,她视线扫了两圈,在最后面的人群里找到华大的招牌,连忙提着行李箱赶了过去。 “是2000届的新生吧。”一个中等个子,长相普通的男生看到吴芬的身影后,忙热情地迎了上来。 吴芬点了点头,将录取通知书递过去,便在对方的带领下上了车。 “你来得比较晚,所以委屈你坐最后排了。” “没事,谢谢学长。”吴芬倒不介意,她视线略过前面的学生,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吴芬刚落坐,前面准备关闭的车门又打开了,只见王治优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中间的女生们纷纷倒吸了一口气,满脸通红地看着王治。 “没事,后排还有两个座位。”那个先前领吴芬上车的男孩子显然是这次接新生的负责人,他说完话后,便领着王治到了后排。 王治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在看到黑着一张脸的吴芬时,眼里闪过惊喜,他刚落座,便迫不及待地跟吴芬打招呼。 “你也是华大的?哪个系的?”王治丝毫不介意吴芬脸色的躲闪,他一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跟他是同一个学校的,内心就激动不已。 “恩,土木系。”吴芬实在是疲于应付他,她微微将身子侧向里边,装作在看外面的风景。 这一招果然好使,王治还想追问什么,却被坐在他前排的两个女生给缠得脱不了身。 坐在吴芬右边的是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秀气女孩子,她清水般的目光扫过王治帅气的侧脸。白嫩的面颊隐隐发烫。“你好,我也是这届土木系的,我叫宋颜。” 吴芬早就认出了她,上辈子这个女孩子可是土木系的系花,家里颇有钱财,为人大方,性格文静,大三时去了国外留学。 “你好,我叫吴芬。”吴芬将右手伸出去,看到对方手腕上的纹身愣了愣。随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将脸转向前方。 宋颜想到开始那个帅哥跟吴芬打招呼时。吴芬还摆起了脸色,便小声地问了出来:“那个男孩子是不是惹了你?” “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跟男孩子打交道。”吴芬压低了声音,她看着旁边左右逢缘的王治心里嗤笑不已。 “哦。我也是。高中的时候跟同桌的男生几乎没说过两句话。后来毕业时在一起拍照,我爸问他的名字,我还是翻了半天同学录才知道他的名字。”宋颜娇俏地笑了笑。她对吴芬明显有些好感,本来不爱说话的她居然话多了起来。 吴芬挑了下眉梢,安静地听着宋颜说起她高中时的窘事,偶尔也会附和一声,两人轻声低语着,直到下车时还意犹未尽。 王治闷闷得跟在吴芬后面,由于身边围了不少女生,他虽然一路跟着,但到后来还是将两人给跟丢了,只得悻悻地往招生办公室走。 结果刚进去,就看到吴芬与宋颜两人结伴出来,这会他倒是变得聪明了,首先跟吴芬打了招呼,得到对方的冷脸后,便温和地向宋颜自我介绍。 吴芬站在旁边没吭声,而旁边的宋颜则心如小鹿般撞得脸蛋俏红,她欣赏地看着王治夸夸其谈,美眸在他身上流连往返。 “宋颜,我先走了。”吴芬实是不耐,她脸色淡然,让人看不出她对王治的半点不喜,旁边的宋颜以为她是真的沉默寡言。 “那你们去吧,改天我请你们吃饭。”王治连连在吴芬身上碰壁,心里有些恼意,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的神情来。 “到时我要军训,你请宋颜吧。”吴芬直接拒绝道。 王治闻言,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本想直接掉头走人的,却在瞄到周围进进出出的同学时又恢复了平静,只见他看向宋颜谦和地说道:“那到时再联系了,我先进去了。” 吴芬等王治进了办公室,眼眸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刚刚王治的变脸她可是看得清楚,现在的他段位不高,自己几次冷脸后,他就挨不住了,看来还真是容易对付。不过她很有耐心,将“牛蛙”养肥点,扒了它那层表皮,剁去它的四肢,慢慢放在干锅里红烧才能入味。 两人办好入学手续,又去领了被褥、毛毯、脸盆、桶子等东西,等回到宿舍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宿舍是十二人间的,入门的左手边是一张长条桌,门后是一个四排三列的柜子,两边各摆着三张上下铺的铁床。吴芬和宋颜纷纷跟那些家长和室友们问好,大家互相交流了一番,便各自收拾床铺和橱柜。 吴芬的床铺是左边第三张床的上铺,她先是将床板上的灰尘用清水擦拭干净后让其自然风干,然后又挑了一个最下面的橱柜,将里面的杂物掏了出来,拿着抹布清理了两遍,便又回头去床上铺棕垫、床单、被褥,等将床上的用品弄整齐后,继续去整理橱柜,将行李拿出来放在里面,最后才上了锁。 等大家都忙完时,宋颜拿着一个饭盆走了过来,“去吃饭吧。” “好啊。”吴芬应了声,看了眼宿舍里还没走的其他人,“袁真、黄丽蓉,我和宋颜先去食堂了,你们和阿姨收拾完赶紧下来。” 袁真是个瓜子脸的漂亮女孩子,她住在吴芬的下铺,此时正在收拾床上的那堆衣服,听到吴芬的话后爽朗地应道:“好嘞,到时我去找你。” “好的,我这里还要一会。”黄丽蓉细声细气地说道,她用手轻抚着裙子上的皱褶,面色通红地看了眼对面朝她递脸色的妈妈。 吴芬看出黄妈对自己的不喜,便点了下头,拿起碗盆去了食堂。结果两人刚进食堂,便被一个学生给叫到了一边。 “你是吴芬吧,这是你的饭,以后你只要在6号窗口报名字,不用排队就可以将饭领走。”那个学生羡慕地看了吴芬一眼,递了一个饭盒过来,接着又带两人走到6号窗口,跟里面的厨师交换下眼神,对方便接过宋颜的饭盒,不一会便又递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吴芬拿着饭盒,看着上面的“正芬”两个字,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不过还是问了出来。 对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学校领导要我这么做的,你要是有疑问可以亲自去找校长。” “哦,那谢谢你了。”吴芬想了想,还是将饭盒拿在手里。 宋颜看着食堂里排起的长队,惊喜地看向吴芬:“真羡慕你,还有学校领导亲自照顾。” 两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吴芬看着满盒素菜,心里既欣喜又感动,想着等下给方正回个电话,问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没有肉啊,只有苦瓜和葱煎鸡蛋。”宋颜凑了过来,盯着吴芬的碗露出失望之色。 “快吃吧,我喜欢吃这个菜。对了,你碗里的菜有没有你喜欢吃的?”吴芬开始小口地扒饭,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王治带着一帮人往小餐厅那里去了。 “香肠和土豆丝都是我喜欢吃的。”宋颜虽然长得秀气,吃相却比起吴芬来还要粗鲁。 吴芬惊讶她吃饭的速度,只当她是饿极了,便没有出声阻止。 而在旁人的眼里,一个慢条斯里,一个狼吞虎咽,惹得隔壁桌的两个女生大笑不已。 “你瞧那边两个人,一个长得像红脸关公,一个长得像包公,而且吃相那么难看,真是让人看着想喷饭。”隔壁桌一个留着短碎发的女孩用筷子敲着碗,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 另外一个额头上有道疤痕,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声音有些嘶哑:“你的眼光真是高哇,人家一个班花,一个系花,两朵花让你给形容成了牵牛花,你这不是给我们娟娟找乐子嘛。” 吴芬瞧过去时,正好看到跟自己并排坐着不出声的彭娟娟,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彭娟娟面露愧疚,无声地跟吴芬打了个招呼,便厉声喝道:“少啰嗦,还不快吃饭,等下还去不去男生宿舍啊?” 两个女孩子见彭娟娟生气了,这下拍错了大腿,没哄着这位大小姐高兴,还惹着她不快了。 “当然要去啊,不过老大,我刚看到王治那小子去了小餐厅,听说那边今天有新鲜的猪蹄吃,要不我去给你买一份过来。”先前开口说话的女孩子连忙讨好地说道。 而另一个女孩子见彭娟娟没反对,便屁颠屁颠地小跑着去了小餐厅,不到一会儿,便端着一盆猪蹄过来。“老大,这是王治那小子请你吃的,你尝尝。” 那女孩子将盆子放在桌上,还挑衅地看了眼吴芬和宋颜。 吴芬不理会那边的闹腾,刚刚要不是看在彭娟娟的面子上,她可不会轻饶了那两个人。 “我们走吧。”吴芬吃完饭后便站起身来,看了眼旁边彭娟娟投过来的那抹歉意的目光,拉着一言不发的宋颜走出了食堂。(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解释 出了食堂,宋颜回头看了下彭娟娟时髦的着装,她靠近吴芬小声地呢喃道:“刚刚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啊,是因为那个很漂亮的女孩?” 吴芬看着小道旁边的行道树,作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她们没点名指姓的,我们为何要答腔,况且你和我长得这么漂亮,别人那些酸话就当作羡慕嫉妒。对了,你觉得那个老大怎么样?” 自上次彭娟娟上家门来探望过,算起来有大半个月没看到她了,吴芬在县城生活时曾留意过她,不过都没能听到她的丁点消息。这次冷不妨看到如此沉郁的彭娟娟,吴芬心里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刚刚两人都没有说破曾经相识,现在当着宋颜的面吴芬自然是没有多话。 “她很有个性,我看她喝斥手下时嘴唇的弧度翘起来很好看耶。”宋颜想到彭娟娟她们提到的王治,心提了起来。“你说她跟王治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吴芬正欣赏着校园的风景,听到宋颜的话,微蹙了下眉头。“你想多了,如果真是那种关系,她们应该很亲密才是。” 宋颜想想也是,她放下心思,跟上吴芬的脚步。 回到宿舍时,吴芬先是将室内地板上的卫生打扫了一下,又去楼下打了两瓶开水,而此时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 袁真刚送走爸妈,情绪有些低落,她趴在床上不想动。 倒是黄丽蓉终于迎来了自己单身的日子,原先胆小的她也渐渐话多了起来。 “听说后天就要进行封闭式军训了。我们下午去理发店把头发剪了吧。”黄丽蓉拉着袁真说话。 宋颜住在袁真的对面上铺,她正穿着小背心在身上抹护肤霜,听到这话忙问道:“这么快就要军训了啊,还实行封闭式?” “当然啦,要是不剪了头发,到时教官亲自给咱们剪,那就是参差不齐,难看也得认命喽。”另一个长得娇小的女生嘟着嘴唇道。 吴芬安静地躺在上铺的床上,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进入了梦乡。 等她再次醒来时。宿舍里的人都走光了。她爬下床来,先是洗个脸,然后又去桌子前拿起口杯喝水。 “吴芬,这是你的饭。没想到你睡得这么香。怎么叫都不醒。”宋颜端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袁真和黄丽蓉。 “谢谢了,我没想到一下子就睡着了。你们都去剪了头发?”吴芬不好意思地接过饭盒,看了眼三人齐整的短发。“理发室人多么,我等下也去。” 袁真羡慕地看着吴芬,摸了下头发,委屈地说道:“你们长发留了几年的,剪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我可惨了,以前是留得短发,去年交了男朋友才特意为他留得长发,还没一年的时间呢,就又回到了以前的短发时光。” “你有男朋友了?他在哪里啊,也是华大的?”黄丽蓉咋呼道,她这些年被家里人看管得严,连每天进食都要称重量,别说是男朋友了,就是男孩子,她没都沾过边。 宋颜去洗手间打了盆水,往脸上挤了点洗面奶,便走出来说道:“这有什么的,我们上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不少对情侣呢,不过都没成,临毕业时就分手了。” 吴芬在桌上垫了一份旧报纸,搬了条凳子边吃饭边听她们聊天。 “先说好了,我打算后天军训的时候瞪大眼睛找帅哥,你们得让我优先,不准跟我抢。”黄丽蓉将高跟凉鞋一脱,换了双拖鞋,斜躺在床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众人笑出声来,袁真一扫先前的低落,语气亢奋起来:“那我们先划片,大一的男生归你,大三的帅哥归我。” “你想玩劈腿啊,不行,都得归我。”黄丽蓉不满道。 宋颜在旁边笑得秀眉都皱了起来:“你俩别惹我大笑,女人晚上可是不能大笑的,否则皮肤容易松驰。” “啊,你不早说,我从吃晚饭时就一直在笑。”黄丽蓉大叫道,惹得其他人捧腹大笑。 “哎,我可没那么多计较。今天新鲜出炉的校园三大系草和六大系花你们看见了没?”袁真等大家笑完后,从身后拿出一张纸来认真地念道:“三大系草:排名第一的是建筑学系的韩肖,第二名是电子信息技术系的高磊,第三名是计算机应用系的王治。” “他在第三?”宋颜擦着脸蛋的手逐渐放慢了速度,“不是还有一批学生没来么,怎么这排名今天就出来了?” “哦,那批学生被分在南院,我们这是北院。”黄丽蓉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张八卦纸,“咦,宋颜和吴芬都在这榜上呢,一个排第三,一个排第五。” “不会吧。”吴芬刚好吃完饭,将桌上的报纸裹了起来,听到这话,身子一顿,也凑了过去。 “是真的,吴芬你排第五,宋颜排第三,排名第一的会计系的落丹。”袁真将纸递了过去,吴芬扫了一眼,觉得挺有趣的,便将全部的排名都看完了。 落丹上辈子曾是王治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只是她家境富裕,为人高傲,因为疯狂地喜欢韩肖,还曾为他跳楼自杀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办理了休学,之后便一直没有音信了。 “韩肖挺不错的,我觉得他比较适合宋颜。”袁真看着乖乖女状的宋颜,想到刚刚在食堂里韩肖还特意过来打招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宋颜来的。 宋颜脸一红,她转头去了洗手间将脸上的洗面奶冲洗干净,然后又回过头来指着王治问:“他呢?怎么样?” “王治也可以,不过他性格太好了。对所有女生都来者不拒的,若是成了他的女朋友,可得有一颗博爱的心脏。”袁真有些吃味,本来看着韩肖对宋颜有好感,她就把韩肖划出了自己候选的名单,转而相中了王治,没想到宋颜这么不识趣,有了韩肖又来跟她抢王治。 宋颜小声地“哦”了一声,看吴芬在楼下洗了碗上了楼,便喊住她:“你不是要去剪头发么。我们快点过去吧。” 吴芬心里有事。胡乱地应了声,便走进宿舍里拿着小包,跟她们打了个招呼便走在前面出了门。 “你有心事?”宋颜小跑着追了上来,娇喘了几下。 吴芬摇了摇头。她只是有些不适应校园生活。毕竟从十九年后回来。她的心境早没了当年的纯净和质朴。 两个人到理发店时,正好碰见师傅吃完饭,吴芬便排在第一个剪。 “想剪成寸头还是短碎。或者齐耳?”师傅打了个饱嗝。 “能不能将左边剪短点,右边剪长点,左边短至耳朵中间,右边齐至耳根。”吴芬不想剪千篇一律的短发,她拿起小凳上的笔画了一个素描的头像。 “咦,这个发型挺好看,你设计的?”师傅拿过来看,眼前一亮。 “没有,是从外地打工回来的同学剪过这种发型。”吴芬知道现在这种发型还没流行,她只不过将上辈子看到过的样子画了出来。 “那我可以给别的同学推荐这种发型么?”师傅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芬沉凝了一会:“三个月以后就可以了。” 明年学校转为私立学校,对于头发的禁律也会被废止,到时她头发长得差不多了,也不担心与别的学生撞发型了。 师傅喜笑颜开,操起剪刀来格外有劲,吴芬这个发型可是足足费了二个小时才修剪好,而这时外边早排起了长队。 “多少钱?”吴芬推了推一旁打瞌睡的宋颜,拿过两元钱递了过去,“辛苦你啦,这个理发的钱我翻倍给了。” 师傅开始想推回来,后来看吴芬坚决要给钱,便不好意思地将钱收进钱箱,接着又热情地送两人出了门。 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理发室,刚走到学校女生宿舍大门口时,吴芬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吴芬。”韩肖跑了过来,他个子比较高,大约有一米七九,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下面是一条运动短裤,此时脸上的汗如雨洗,清沏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吴芬。 “你把头发剪了,挺好看的嘛。怎么回学校了也不去找我。”韩肖此刻心里纠结得很,他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宋颜,阳刚的面庞闪过惊喜:“你是跟芬子一个系的?真是太好了。我叫韩肖,是吴芬的高中同学。” “你好,我是宋颜。”宋颜仔细地盯着面前这个大男孩,跟想象中王治的轮廓作起比较来,不过她还是喜欢王治脸部轮廓的柔和,而韩肖整张脸则显得阳刚十足,身上的肌肉因为长期的运动而变得非常发达有力。 吴芬抚了下额,她示意宋颜先上去,转过身往外面走,等到了操场的树荫下,便冷着一张脸训起人来:“我问你,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你走在我的前面出了校门,在校门口红绿灯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爸爸是怎么出的车祸?” 韩肖心疼地看着吴芬,他将那天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那天我见你跟彭娟娟吵了起来,本来想劝架的,可我看到杨茂赶来了,便丢下你去追嘉嘉。刚到校门口的十字路口,彭嘉嘉突然由直行改成了弯道,我担心她便准备右拐弯。正好看到常叔在对面马路下了车,当时我还奇怪,公交车怎么可以在红灯时的路口内让乘客下车呢,所以我便大喊了声常叔,而常叔就站在人行道上跟我挥手,他那会精神状态挺好,看着信号灯变成了红灯仍站着不动。” 说到这里,韩肖神情有些难过起来,“我见常叔没事,也懂红灯停绿灯行的规矩,便继续去追彭嘉嘉,等我转身追出去没几米,便听到‘嘭’地一声巨响,一个农民工迎面撞上大卡车,而常叔就倒在不远处的血泊里。” “那我爸爸是怎么死的?”他没有撞上大卡车,那是怎么受伤的,而且是致命的伤口。 韩肖痛苦地走了过来,抱住吴芬瘦削的肩膀。“芬芬,对不起。我赶过去的时候,听旁边过路的司机说,常叔是被那农民工的三轮车给撞翻的,当时只是头部受了撞击,身上擦点皮罢了,可那个农民工过去扶人的时候,他大喊着‘救命’,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便朝着常叔胸口上捅了一刀,然后迅速地朝奔驰而来的大卡车撞上去,当场毙了命,而常叔因为那一刀也去世了。” 原来真相是这样,看来车祸是幌子,恐怕那个农民工是别人对付爸爸的枪。吴芬心头涌出恨意来,她想到张庶曾提过告诉自己肇事者的真实情况,只是那时被自己给拒绝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躲?彭嘉嘉对你那么重要,你还跟我来华大干嘛?”吴芬挣脱出他的怀抱,瞪向韩肖。 “我没躲,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罢了。”韩肖不知道如何跟好友解释自己的事情,“我在彭娟娟那里给你留了信,你没看到么,我其实是替杨茂去帝都城领奖去了。” “怎么回事?什么奖项要你去领?”吴芬越听越糊涂。 韩肖见吴芬没有生气了,便温和地解释道:“这张卡里有八万元,你收好它。杨茂和我报名了帝都城音乐协会举办的小提琴比赛,他获得了一等奖,我是二等奖。根据大赛赛制,获得一等奖的可以拿八万元奖金以及出国留学三年的资格,而杨茂因为不想出国,便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了。” 吴芬双手紧握着这张银行卡,觉得它有千斤般重。“你什么时候出国?” 上辈子杨茂是不是也参加过这个比赛,只是自己当时到了学校以后,因为生韩肖的气,便没有理会跟他同气连枝的杨茂,所以才错过了这次,等自己醒过神来时他却失望地出了国。 “明年暑假过去,芬芬,常叔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韩肖擦了擦脸上的汗,终于将小美人哄开心了,他先前的纠结也解开了,整个人变得轻松快活起来。 吴芬摇了摇头,她打算先跟张庶联系上再作打算。“你回宿舍吧,这天气太热了,你可别玩得太疯了。” “遵命。那我先走了。”韩肖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将吴芬送到女生楼下,便调转头大步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警告 吴芬心事重重地上了楼,回到宿舍时正好到了熄灯的点,她微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漆黑一片,只得就着外面的月光轻手轻脚地进了洗手间准备冲凉,这时后面一束手电筒的光芒射了过来,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泪流满面的袁真。 “出了什么事情?”吴芬穿着小背心,将门打开一半,拿起毛巾开始洗脸。 “吴芬,我跟男朋友分手了,是在火车上闹别扭分的。”袁真小心地看了眼吴芬的脸色,继续说道:“所以我说要找帅哥是真心的,并没有玩劈腿的意思。” “就这些啊,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是看上谁了?”吴芬不以为然,高中时代的爱情太朦胧,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袁真就为了这件事情特意来跟她解释。 “那明天你能介绍我给王治么?我听宋颜说你认识王治,他还说要请你们吃饭的。”袁真漂亮的小脸蛋上挂着委屈的泪珠,她还真看上王治的温文尔雅,他比前男友强多了。 吴芬为难地看了眼袁真,皱着眉说道:“我是认识他,但跟他不熟悉。不过他说要请宋颜吃饭,到时你跟着一起去吧。” 袁真先是有些失望,听到接下来的话清眸一亮,她将电筒递给吴芬,并在外面站岗,两人就隔着门说话。 里面的吴芬一关上门,便打开水龙头,舒服地冲了个澡,等出来时,袁真还在那里说着高中的事情,她接过电筒。陪着吴芬洗衣服。 “明天的班干部竞岗你想过要当什么嘛?”袁真蹲在地上,看着月光下吴芬那张晶莹剔透的脸蛋,心里隐隐有些妒忌。 吴芬摇了摇头,“这个估计内定了吧,我们的投票只是种形式罢了。”她没想过当班干部,到是对学生会的部门有几分兴趣。 袁真闻言,“咯咯”笑了起来:“我想当生活委员。虽然琐碎。但是跟同学打交道最多,方便大家交流感情。” 吴芬也跟着笑了笑,她将衣服晾好后。刷了牙,净了手,才在袁真的帮忙下上了床。 刚躺好,对面的宋颜出了声:“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明天我竞选班长,你们得给我投票。” 这么高的志向啊。黑暗中吴芬呆呆地点了个头,随即想到这会宋颜看不到,便应声恭贺道:“那预祝你马到成功。” 袁真熄了电筒,酸溜溜地说道:“我也祝你明天能将班长的职衔拿下。” 宋颜喜滋滋地应下。嫩白的脸庞烧得通红,满脑子都是王治高大的身影。 次日,大家起床收拾妥当后便结伴同行。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吴芬一眼就看到王治正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说话。 “落丹。你真打算不理我了?”王治觉得烦闷透了,这几天他在家里装孙子,到学校好不容易受到众女生的包围,还没有享受够花丛的甜蜜,就被落丹那张冷脸给破坏了。 他是喜欢落丹,可是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带着接受哥哥的未婚妻的名头,王允都去世了,家中爸妈不但不讨好他,还给他脸色看。落丹这里也好不到哪去,整天哭哭啼啼的,自己没理她的时候,天天找他麻烦,等自己拢上她的时候又清高得要命。 “我一直就没理你好吧。”落丹满意地看到周围人投射过来艳羡的目光,她盯着王治那姣好的侧脸看了一会,厚厚的朱唇被咬在齿间,粉红色的蜜脂沾上口水,显得越发诱惑人的视线。 “那好吧,以后别半夜打我的电话,吵得我觉都睡不好。”王治瞬间变了脸,他看着落丹这副死不承认喜欢他的样子,干脆放下狠话来,反正女人不能太宠着,以她欲擒故纵的伎俩,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来找他。 落丹皱着眉宇看着王治的远去,心里委屈得不行,面上却依旧摆着好看的姿势继续媚笑着。 而从远处走过来的几人看到这个场面后各怀心事。吴芬是直接拧着眉头,她厌恶地盯着王治的背影,对骄傲的落丹有了几分好感;宋颜则是惨白着脸,她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一起,心里既失落又窃喜,失落的是王治在她面前向落丹示好,窃喜的是他的一番好意可能被落丹拒绝了。袁真却是潮红了眼,她恨不得站在王治身边的是自己;至于黄丽蓉,则是盯着落丹迷人的身材和脸蛋赞叹不已。 “我们走吧。”吴芬转了下眼眸,率先走在前面,路过落丹身边时,只是停顿了下,并没有主动示好。 快到教室时,班主任汪谷雨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四人忙加快了速度,纷纷给汪老师问好。 “不用急,是我急着见大家,所以来早了半个时辰。”汪谷雨个头不高,她欣赏地看着宋颜和袁真,笑得一脸灿烂。 “汪老师,今天是随意坐么?”黄丽蓉躲在吴芬的身后,探出头来小声地问道。 “上午先各自找位置,下午再排坐位,原则上是男女同桌。”汪老师跟着后面进来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又折回来回答黄丽蓉的问题。 四个人相视笑了笑,进了教室以后找了最右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刚楼下的落丹你瞧着没?”后面有两个男生在交头接耳,吴芬把身子靠后,视线盯着黑板。 “看到了,那脸蛋真清纯,身材够火辣。你说我有没有戏?”另外一个男孩接过话来,他将头趴在桌子上,小声地嘀咕着。 先前出声的男生接着说道:“我喜欢宋颜,你不是昨天还跟别人争着要追吴芬么,她就在前面呢。” 暗自听着悄悄话的吴芬突然感觉喉咙痒了起来,她满脸通红地拉着宋颜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哈哈。”有男生的调笑声传来,宋颜虽然刚刚有些魂不守舍,可是耳朵却没闲着。该听到都听到了,这会看到吴芬一脸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唇角,两人动作一致地将脸朝向大门。 莫辰晖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前面两个眉目灵巧的女生,他穿着一件条纹休闲衬衣,下身着一条直筒裤。身形纤长。那张漠然的面孔似不染世间尘埃般清雅,“请问吴芬同学在嘛?” 声音似玻璃柜里挂钟上的时针,虽然清亮却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吴芬立即端正了坐姿,她看了眼外面朝她眨眼睛的班主任,面带警惕的走到门口。 莫辰晖有些不适满室盯着他的目光,身子退后几步。站在走廊的一边看着吴芬,“关于剧本的事情需要找你。”他心里有些紧张。盯着吴芬完好的面孔看了半晌。 吴芬凝思了一会,回头跟班主任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往楼层阳台那边走去。 “是轮到我的戏份了么?”吴芬抓着栏杆,看着莫辰晖的俊颜。原本抵触的情绪不见了,反而对他有些好感来。 莫辰晖感觉此刻呼吸顺畅,越靠近这个女孩子。他能嗅到佛睡莲的味道就越分明,师傅真的没骗他。只要呆在这个女孩子身边,自己就有痊愈的希望。 “快了,我今天是来给你送剧本的,你演的角色又增加了些台词,可能难度加大了。” 吴芬心里一紧,她接过剧本过目了一遍,“我可能演不出来那种转变来,如果一直是演剧本里她卑微的性情,我倒是能演到位,但她突然癫狂的样子我根本模仿不来,为何要把她写疯呢,就因为她是女配?” “你的生活难不成一直很平静,就没有让你抓狂的时候?” 吴芬脸色一变,她知道是自己敏感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没有平静的话,被逼到极致只有恨意,癫狂只能更伤害自己。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无声地哭到泪干涸,也不要用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失败。” “那我试试删掉这个戏份吧。”莫辰晖感觉好心办了坏事,是他太急于接近吴芬,才忽略她敏感又倔强的小性子。 “恩。”吴芬应了下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两人沉闷的气氛比较尴尬,莫辰晖叫住已经转身准备走的吴芬,“那个我叫孙晖,你可以将‘晖字拆开来叫我日军。” “日军?不好听,我还是叫你草上飞算了。”吴芬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看莫辰晖拥有谪仙般的面孔,却给他自己安了个这么俗气的别名,想着就好笑得很。 “草上飞?那我不是大侠啦?”莫辰晖跟着笑出声来,那张俊美无瑕的脸蛋上染着红晕,让对面的吴芬差点看傻了眼。 “我真走了。”吴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暗自唾骂了自己几句,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回到教室时,同学们都已经投好了票,袁真和黄丽蓉正站在前面唱票。 “吴芬,这个是投票的候选名单,你看中谁便在这张票上写上谁的名字。”汪老师从后面走了过来,她叮嘱吴芬赶紧填票。 吴芬接过来扫了一眼,没有一个人认识,她随意地挑了两个叫着好听的名字填在票上,然后便坐在位置上关注唱票的情况。 “那人是谁?长得超帅耶。”宋颜红扑扑的脸蛋凑了过来,她推了推吴芬的肩膀,“你真是艳福不浅啊,昨天上午是王治,晚上是韩肖,今天又来个不知名的帅哥。” “胡说什么啊?”吴芬赶紧捂住宋颜那张啪啦啪啦的嘴,小声地回应道:“你是自己春心荡漾了吧,我可是瞧着众生皆平等,根本没有美丑之分。” “还不兴我说,你还说起禅语来了。”宋颜掐了下吴芬的手臂。 吴芬正准备反击过去,后面有男生突然出声道:“宋颜你掐我吧,我有力气得很。” “呵呵……”吴芬看着宋颜那张窘得通红的面孔,坦然地笑了。“颜颜,要不你试试。” “他是担心你呢,怕我把你掐坏了。”宋颜说完话后,便将脸转向门口。 而这时唱票也有了结果,吴芬寝室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入选,她瞧了眼袁真和宋颜,以为这两人会露出沮丧的表情,没想到的是她们反而过来恭喜她。 “怎么回事?”吴芬看了看对面的三个人,神情里满是不解。 “那个班长是不是跟你很熟?”袁真实在是憋不住了,她指着后排那位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的男生问向吴芬。 吴芬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摇了摇头:“不认识,他可能认识我。”要不然怎么会冲自己笑呢。 “啊,那我们被骗了,裘美说你和那个男生在拍拖,所以宋颜主动放弃了班长的职位。”黄丽蓉不满地叫出声来,她瞪了眼坐在中间位置的裘美。 “啊?”这下轮到吴芬惊讶了,她没想到三个人这么好骗。“你们真是太天真了,我心思有那么深么,昨天都应了宋颜的,怎么可能会反悔呢。还有我和你们都是才认识的,你们为何断定我会跟那个谁在一起啊?” “都怪黄丽蓉,要不是她在我耳边反复说,我也不会没点辨识就认了栽。”袁真朝黄丽蓉捶了一拳,“你真是比我还八卦,这样也罢了,问题是你没搞清楚情况,这下好了,我的职衔也丢了。” “好了,没事啦,人家宋颜都不生气。”吴芬笑了起来,她盯着不远处的红衣女孩子看了一会,没想到才开学,就有同学玩起了心计这套把戏,只是她不该玩到自己头上。 吴芬眯了下眼,带着袁真三人朝裘美走了过去,略带冷意地问道:“你就是裘美?” “是又怎样?”裘美不甘示弱地从几个女生中间走了出来,她身材圆胖,随着她的动作,裙下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不怎么样,就是警告你以后少沾我的边,否则我会让你这张大嘴巴尝尝竹叶针的滋味。”吴芬眸色冷厉,直接上前揪住裘美的红衣领,长长的小指甲来回地在她的肥脖子上划来划去。“你喜欢班长是你的事情,居然敢打着我的幌子,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的心思,以后给我学乖点,要是再敢乱说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其他没走的男生看到这一幕,都欣赏地看着吴芬这副阎王面孔,实是没想到漂亮的女孩训起坏人来这么有魅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裘美吓得快要哭出来,她双腿抖得厉害,根本不敢看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此刻更是百般后悔自己怎么惹了具瘟神。(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一百章 军训 “哼,这会知道怕了,我看你这个生活委员以后怎么当得下去?”黄丽蓉见裘美那个怂样,瞪了她几眼后便跟着吴芬她们走了。 出了教室,宋颜几人都纷纷向吴芬投去佩服的目光,尤其是黄丽蓉,她半蹲着身子对吴芬说道:“大姐,你今天真是帅呆了,那气势吓得裘美差点哭了。” “是啊,没想到你这两天温声细语的,看不出来还有这么铁血的一面,以后我们认你做老大算了。”袁真刚刚也是惊呆了,她没想到吴芬出手这么漂亮,一下子就将裘美收拾得服服贴贴。 宋颜睁着一双美目,直接挽上吴芬的胳膊。“竹叶针是什么啊,很痛么?” 吴芬闻言,看着三双求知的眼睛,故意夸大其词:“恩,让你痛并快乐着,要不要试试?”说完便抓住宋颜纤细的手腕。 宋颜知道吴芬是故意这么说的,忙用另一只手去挠吴芬的痒痒,另外两个人看着好玩,也跟着加入了行动,一时间吴芬只得扭着身子左躲右闪,不停地往后退,直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高磊一只手提着美术画板,一只手拉住吴芬的手臂。 吴芬吓了一跳,连忙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看了眼对面的人,心里既惊讶又好奇。“不好意思,把你颜料弄洒了。” “没关系,这里是楼梯口,在这里打闹比较危险,以后得注意点。”高磊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和七分的牛仔裤,身材高瘦,肌肤如白瓷般滑腻,他就这样背对着阳光站着。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 吴芬点了下头,扫一眼楼梯,又回头看了一眼宋颜,她记得前世高磊跟宋颜就是一对,所以她想今天会不会是两人初识的场面。 “不好意思,都怪我安全意识不强,差点害了吴芬。”宋颜有些后怕。如果刚刚吴芬不是碰到这位男生的话。后果几乎不敢猜想。 高磊黑白分明的眼眸盯向宋颜,留意到对方那双干净的手,眉宇舒展开来。声音温和地说道:“以后注意就好。你以前是不是去进修过美术?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在前世吧,吴芬在心里补充道,她悄悄走到袁真和黄丽蓉身边,安静地看着两人。同时还示意旁边浮躁的黄丽蓉不要出声。 “是嘛,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我是小时候修过美术了,后来没有坚持下去。”宋颜红着一张俏脸,她盯着高磊那双迷人的眼眸,心防一点点打开。与初见王治的感觉不同,高磊气质干净,声音和煦的如暖阳般。让她好感倍增。 高磊很欣赏地看着宋颜,两人相互交换了姓名。又旁若无人地聊了一会,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的,吴芬估计这两人可能会忘记时间而聊到下午去。 跟高磊告别以后,三人出了教学楼来,先是回到宿舍拿饭盒,然后便是去食堂排队打饭。 四个人通过吴芬的关系在6号窗口取了饭,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宋颜,你觉得高磊怎么样?”袁真将碗里的肥肉挑了出来,看了眼心情不错的宋颜关切地问道。 “就那样啊,你们呢?不会是黄丽蓉看上他了吧?”宋颜觉得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原先她以为自己是喜欢王治那种类型的,可今天看到高磊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刚刚那么短暂的交流让她有些怀念。 “我没有哦,像那种校草类的我可无福消受,你瞧瞧,那个排第三的王治身边围绕着多少女生,一个、二个……有十一个。”黄丽蓉嚼着嘴里的豌豆,看到坐在对面小餐厅的王治,眼里闪过不屑。 袁真听着不高兴,她扒了一口饭,看着对面的王治心里酸酸的。“你知道什么啊,人家那叫魅力。你看看我们这桌,对面的吴芬和宋颜好歹是两朵并列的系花吧,瞧着这周围往这边抛媚眼送秋波的男生,估计数量不比王治身边的少。” 吴芬没说话,兀自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宋颜是不想说话,她心里将王治和高磊翻来覆去地比较,感觉高磊比王治还强点,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害怕,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花心,才到校两天就先后对两个男生有好感。 吃完饭以后,吴芬几人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下,下午二点钟的时候便去了教室。 等了一会,汪谷雨老师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满意地扫了一圈,清咳了两声才开口说道:“上午的班干部已经竞选出来了,我希望各位班干部能以身作则,作好模范表率作用。下午是排座位,采取抽签制,男女混座。” 话落,班长便拿着四个盒子让男、女生分开抽签纸,班上的热情瞬间被带动起来,吴芬看了眼手上的号码,安静地等着班主任宣部座位名单。 “现在各位已经抽好了签,男生手上拿的号码是女生的学号,女生手上拿的号码是座位号。”汪谷雨站在讲台上,安排了几名班干部帮着班长做登记。 等登记好以后,汪老师又让各位同学都站到教室后面,她则对着学号名单安排座位。 下面的男生和女生兴致都比较高,吴芬、宋颜几人一直呆在一起,认真地听着汪老师的安排。 一个一个的男生、女生从队伍里被叫了出去,等叫到吴芬的时候,众人都吸了一口气,没想到班长和吴芬抽到了一块。 “她们一定是故意的。”裘美坐在最左边的后排位置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并排坐着的两个人。 “那又怎样,你这个省城本地人都斗不过外地的乡巴佬,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委屈。”赫珠拿出面镜子,示意旁边的男生坐过去一点,她一个人横坐在中间。对着镜子化起妆来。 裘美被呛了声,她讨好地转过着来,胖胖地手拿着一本书帮赫珠扇起风来。“珠姐,上午你不在,没看到吴芬那个嚣张的模样,她警告我们不要惹她,她不给我面子倒是小事。但珠姐的面子她都看不上。这不是挑衅你的权威么?” “你又在这里哄我为你出头了,裘美你怎么老是不长记性,我昨天就说过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落丹。你倒好,在自个班上耍起威风来,还添油加醋地改人家的台词,要不是我赫珠手下耳目多。估计又被你耍了。”赫珠不以为然地扫了眼前面的吴芬和宋颜,她现在可没心情跟这些小虾米斗。 “是我的不对。珠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这一马吧。”裘美见赫珠真被那韩肖那小子给迷花了眼,连脑子都比以前灵光了。 “你多学着点,别一天到晚想着要取代我。”赫珠毫不留情地将裘美的心思点了出来。要不是看在裘家有钱的份上,她早就出手收拾裘美了,哪能容忍住对方一次次地诓骗她。 吴芬不知道后面的动静。她看着旁边班长笑得一脸甜蜜,感觉额上爬了无数粗线。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问道:“班长,你没事吧。”要不去看看医生嘛,这足足笑了半个时辰,估计脸上的表情都快麻木了。 “啊,你跟我说话?”班长终于停止了笑,他看着吴芬那双温柔的眼眸,语无伦次起来:“我叫艾成,我很高兴……跟你……同桌。” “哦。班主任找你。”吴芬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她看着艾成红着脸欢愉地奔向汪老师,忍不住直抚额头。 好在下午的时间过得快,汪老师交待了一下明天军训的场地和时间、纪律、注意事项,便早早地下了课。 等吃完饭回到宿舍以后,众人都打不起精神来,一想到明天的军训都有些忧虑。 第二天就在大家的“期盼”中来到,众人穿着迷彩服站在操场中心的时候,吴芬余光扫了一圈周围,感觉气氛有些紧张。 首先是校长在上面说话,接着是欢迎部队教官的到来,等众领导一一说完了话,宋颜等人站在下面都有些摇摇欲坠。 直到班主任领了教官过来时,众同学看到他一扫先前的郁结,他们实在是被学校领导们的长长的发言给闷坏了,纷纷松了一口气,心里直呼终于解放了。 带领吴芬这个班的教官比较年轻,身材高大,长相也不错,等他讲了一些开场白以后,下面的黄丽蓉已经两眼冒粉泡了。 “我叫左兴,大家可以称呼我左教官。”左兴板着张面孔站在上面,他扫视了一圈下面的队列,将军训的纪律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是示范站军姿的标准动作。 “左教官,你看是这样的么?”赫珠站在下面仰着张小脸,小号的迷彩服穿在她身上格外的引人注目,只见她胸前的饱满被紧箍着,白皙的美脖露出一小截来,看得周边的男生纷纷吞了下口水。 左兴只是瞥了一眼,严肃地点头道:“你的领悟力不错,姿势也正确。等下午军训的时候,麻烦你换件正常码的迷彩服。” 吴芬等人侧目看过去时,都发现赫珠的服装有改装加工的痕迹,别的女生穿着迷彩服都显得宽大,而她穿着那身衣服却显得娇小玲珑。 赫珠气愤地涨红了脸,她瞪了眼左边看热闹的同学,视线移向正前方韩肖的班级。 时间过得比较快,一天的军训便在站军姿的过程中度过了,等众人回到宿舍时,吃饭都没有什么味口了,随便扒了几口饭,又洗浴了一番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帝都城秦家却炸开了锅。 秦烈站在大厅里,扫了眼对面并排坐着的秦惜和妻子霍启姻,愤怒的脸上隐约带着杀气。“说啊,告诉我为何要这样做?” “我就是要这么做,现在好了,你的治儿成了王家的唯一的儿子,他永远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回到这里。”霍启姻那张平凡的脸蛋上面没有一丝欣喜,她阻治了丈夫的另一个儿子回家,却将丈夫的心推得更远。 “这就是你的解释?你为了保住秦惜的地位,派人杀害王允,害得秦家在帝都城众世家面前失了信誉,落了面子。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这么多年以来你的心到底有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秦家没有霍家的财富地位,你就看不上我了是吧。既然这样,你走吧,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秦烈恨自己出手慢了一步,本来想以王允为质来跟王家交换治儿回来,没想到妻子和儿子的插手,让他一手好棋下得七零八落的,不仅阻止了治儿的回归,还让霍家拿住了自己出轨的把柄。 “爸爸,你不要赶妈妈走,都是我做的,我不想让王治回来,所以才会买通别人这么做的。”秦惜直接跪了下来,他真糊涂,先前跟着母亲与霍家来往密切,伤了父亲的心,现在连秦家大公子的名分都有可能被人夺走,他实在是不甘心,不想明明唾手可得的秦家被王治那个私生子给夺了去。 霍启姻心疼儿子,她抱着手上的小女儿,站起身来想去拉他的手。“惜儿,你跟妈妈回霍家,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爸爸他现在被外人迷了心窍,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辩解。” 秦烈烦躁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亲人,他没想到最后成了自己的错。“惜儿是我的儿子,更是秦家的大公子,他不能跟你走。霍启姻,我今天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你好好听一下这些录音,等听完这些你再跟我解释。” 早就料到妻子会否认这些事实,秦烈在上次与母亲的谈话以后,便亲手调查了妻子和儿子的行踪,结果查到的事情让他心痛不已。 “什么意思?”霍启姻惨白着一张脸,在听了几段录音以后,整个人发起抖来,她将小女儿放了下来,捂住耳朵尖声地指着秦烈骂道:“秦烈你这个伪君子,你跟踪我和儿子,你根本没有当我是你的妻子吧。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我的目的是想你能接受霍家的赞助,让秦家能够更快更好地发展,因为我不想到了儿子和女儿手上,继承的是一个空壳的家族。” 这话让秦烈听着气得跳脚,他抬高了音量,双眸通红地盯着妻子:“霍家做了这么多的丑事,偏偏穿着遮羞布指望众人看不出来,真是滑稽得很。赞助?说得这么好听。你到底了解过你的父兄叔伯没有?你知道我爷爷手下的势力是如何瓜分的么?是你们霍家打着支持秦家的友情牌强势接收了下来,而你我的联姻不过是做着外人看的。”(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一百零一章 离婚 “呵呵,你终于说了真话。秦烈,我也不想跟你啰嗦,咱们算是完了,我先走一步,明天我会派人过来拿行李。”霍启姻感觉心脏被丈夫砸了个窟窿,眼前只有鲜红的一片,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儿子,眼里泛着泪光,一时间气血亏虚般眩晕了过去。 “妈,你怎么了?”秦惜吓得面容发白,他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急走了几步,将霍启姻抱在怀里。“妈,你醒醒啊,我这就送你回房间,安排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秦烈将沙发上攀爬玩耍的女儿抱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将妻子抱进了房间,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妻子身体状况的担忧,又为秦家未来的发展思虑。 直到家庭医生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妻子的房间,秦烈才惊过神来,他站在门口看着妻子那着惨白的小脸,心里如刀割般疼痛。 “她怎么样了?”出了房门,秦烈急切地问着家庭医生。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疲累了,多注意休息就行了。”家庭医生看了眼老爷和少爷,恭敬地将病情复述了一遍。 没事就好了,秦烈顶着儿子憎恨的目光,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妻子,低着头躬着身子上了楼。 而秦惜看着父亲离开,心里难受得很,他将妹妹交给保姆,吩咐管家留意妈妈的病情,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开着新买的跑车驶出了秦家别墅,不到一会儿就来到了星城一号高级会所。 “他们人在哪里?”秦惜下了车,将钥匙丢给泊车的小子,问了下门口的礼仪小姐。 “秦少。他们早就来了,都在天字二号包厢等你。”其中的一个礼仪小姐弯腰恭请道。 秦惜点了下头,经过几条长长的过道,来到包厢前,一推门,里面不少年轻男女正在拼酒,个个醉醺醺的。 “你出去吧。”示意服务员出去。秦惜松了下上衣的纽扣。重重地在吧台上敲了几下。 “惜哥,你来了。”段初阳正搂着一个俏妞亲,抬着看到秦惜那张不高兴的面孔。急忙推开陪酒小姐,并吩咐她们先离开。 “兄弟们去外面守着吧,我跟惜哥说会话。”段初阳发了话,其他的年轻人纷纷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秦惜见段初阳挺有眼色。便收敛了情绪,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暗城那边交货了没?” “拿到货了。我看了下成色,的确是用新配方做的。只等你一声吩咐,我们便可以将其掺杂在感冒药里面,借孙家的壳推出来上架销售了。”段初阳最近还了一笔债给家族。正缺钱得很,所以他比秦惜还急着将货脱手。 “鹰那小子你搞定了?”秦惜见事情已经办妥了,心里便有了数。 段初阳一愣。他试探地问道:“当初我们说好了的,我替你出货。你不能走漏风声,更不能去骚扰鹰。” “哼,你还真的向他投诚了,原来你如此衷心护主啊。”秦惜想到暂时还用得着段初阳,便换了一种语气。“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出货没有问题,我自然是不会找他的麻烦。不过你别忘记了,你曾经用过她的女人,鹰那人睚眦必报,他不会让你舒服太久的。” 段初阳不想提这个话题,他跟赫玲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害得他如今有家不敢回,更是得罪了三座瘟神。 “惜哥,那不是当初年轻气盛干了糊涂事嘛。对了,这药在市场上流通真的没有什么副作用?” 秦惜看了眼猥琐的段初阳,他当然不会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只不过总得将他的心思稳住。“我的话你还信不过,那我们还谈什么合作?” “哎呀,我没有别的意思,惜哥你别介意。”段初阳从小包里递了一份资料过去,“孙家当年那个夭折的孩子有了新的消息。” 秦惜接过来看了看,“他进了部队?看来孙家一日没让九尾刀重见天日,这个孩子就一日不能明正言顺地回来。” “那个九尾刀你不是让我送去长宁县城的彭家了么?”段初阳自知家底薄弱,担心这事牵扯出自己来,他虽然也是段世家族的子弟,但只是旁系罢了,平时连进祠堂拜祭祖先的资格都没有。 “好了,这件事情你办得漂亮,我会向爸爸请示以后给你介绍一些买卖做。”秦惜按了下服务灯,三个长相妖艳的女人推门进来,包厢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欢声笑语。 而隔壁的天字一号房间,莫辰旭按下墙壁上的砖块,退后几步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怎么了,是秦惜那小子说了什么难听的语?”汤煜阳穿着黑色的衬衣,上面的纽扣都松开了,露出健美的胸肌。 段少天将高脚杯里的红酒轻轻往外淌了下,透过灯光看了眼玻璃中的自己,轻声笑着说道:“他那个人眼高手低的,就会干些偏门,这次估计是在想着害谁吧。” “不会吧,他不是前段时间还迷恋那个女明星的嘛,怎么就转了性子,该不会是秦舅舅训了他吧。”丘长鹤穿着一身白衣,手上下意识地拨弄着游戏键盘。 “你是说义父因为王允的事情说了他?嗯,这个倒是有可能。”汤煜阳自顾干了一杯,只觉得口里火辣得很,心里却越发惆怅了。 莫辰旭穿着一身宝蓝色的休闲装,他看了眼手表,出声说道:“秦惜和霍景文、段初阳三人合作,准备在孙家的感冒药中掺杂别的配方,据说没有副作用,不过我不相信。” “那他们搭上孙家谁的线了,我们要不要阻止?”段少天沉思了一会,漂亮的桃花眼尽是忧思。 “不清楚,煜阳你明天去查查。这件事情我们阻上不了,现在的霍家权势滔天。我们还是不要正面对上的好。”莫辰旭想到最近练习音杀技的第二重有了瓶颈,他想闭关一段时间,梳理一下思路,以便提高心境。 这件事情便这么翻页过去了,丘长鹤看了眼莫辰旭,向段少天递了个眼神。 “旭,晖哥最近怎么样了?”段少天沉凝了一会。还是将最近晖哥的近况跟旭说一下:“据下面的探子回报。晖哥昨天去找了吴芬,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但两人交谈甚欢。” 莫辰旭眸色一暗。面无表情地回道:“你们想多了,哥哥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关注了,他想做什么便让他去做。至于吴芬,我相信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喜欢上别人。” “那方正呢。彭泽那小子说得话你信么?”段少天有些着急,旭跟吴芬两人还没见面。其他优秀的男人便粉墨登场了,这让吴芬如何替旭守住心啊。 “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方正自己心态不稳,报仇心切。我想他也是一时情迷,过段时间就会主动跟吴芬分手的。”莫辰旭原先想在开学以后去看吴芬,让两人有个好的认识。可是现在她接受了方正,他决定先在旁边看着。既不出手阻止也不会出手帮忙,他始终相信跟自己诉说白首的人会是吴芬。 “恩,他们的感情维持不了多久。”丘长鹤心里涌起一抹心疼来,面上却承认了莫辰旭的话。 段少天挺无奈地回道:“旭,好的女人身边围绕着许多蜜蜂呢,你就不担心她会被别人采着,非得在旁边干等着她身边的蜜蜂都飞走了才出手?” 汤煜阳一个人闷头喝了好几杯白酒,脑子里满是赫玲的身影,他在旁边嘀咕道:“旭,赫玲跟吴芬认识呢,别让她带坏了你的女人。” 段少天闻言,抢下他的酒杯,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煜阳,你那天为何不打赫玲几巴掌,我看她就是被你给惯坏了,当作你的面敢承认鹰和段初阳,像她这种破鞋你还留恋什么啊?” “你不明白,她越坦然,我就越气愤。我越恨她,心里就越想她。孩子不是我的,我认了,可是我好想知道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难道我还比不过鹰那个奶娃的勇猛,敌不过段初阳那个渣男的花言巧语嘛?” “你觉得自己冤,那人家刘书城呢,当初你是以小三的身份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的,他现在男不男女不女,就是被赫玲那个坏女人给弄得。我说你得赶紧给我清醒过来,不要循了刘书城的后路。”段少天真是拿兄弟没点办法,偏偏他是天生的痴情种,任谁劝了都没用。 “打晕他,我们走吧。”莫辰旭剑眉微蹙,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四个人出了会所,在楼下时碰到正从停车场出来的秦惜,他的右边坐着一个嫩妞。 “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应酬。”秦惜摇下玻璃窗,脸上的笑如沐春风。 “恩,旁边是?”丘长鹤见莫辰旭不回话,便应了一声,然后将话题指向里面的女孩子。 “我叫黄琉玥,来自a省的长宁县城。”黄琉玥见这几位年轻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便直接介绍自己。 莫辰旭抬脚地动作顿了顿,他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谈话。 “是嘛,我弟弟有个网友也是长宁县城的,她叫吴芬,不知道你认识么?”丘长鹤看了眼莫辰旭,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便找了个借口跟黄琉玥搭讪道。 “吴芬?我刚好认识,啧啧,你弟弟真有福,我跟你说哦,吴芬不光长得漂亮,还极有才情,你知道那个某某品牌的增高鞋么,那广告词就是她写得。” “是嘛,我弟弟只说过她家境比较贫困。”丘长鹤自来熟,编着谎言来套黄琉玥的话。 “这是实情,我去过她家里,是住在租的民房里面。不过她在县城开的打字复印店生意挺火,想来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吧。” 丘长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便跟秦惜和黄琉玥道别。 等大家坐在车上时,莫辰旭说了话:“鹤,你派人盯着吴芬点,不要让她受伤了。” 说完这话,他心里尽是酸楚,这种感觉根本说不清楚,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沦陷了,是什么时候对她有感觉的,应该是从那封信开始吧,还有她天籁般的嗓音,让他认定这是要陪着自己一生的女人,哪怕是走过天涯海角,越过万里河川,他都舍不得放手的女人。 “一见钟情真可怕,没想到旭这次的恋情来得如此轰烈,跟上次舒想的那场比起来要热闹多了。”段少天坐在第三排车厢,直接跟丘长鹤咬起耳朵来。 “他没跟舒想在一起过,你不要提那个女人好吧。”丘长鹤皱着好看的眉,他拍了下第二排打呼噜的汤煜阳,见对方睡得迷糊,便帮他把空调冷气关小了点。 “是没在一起过,可是一个从小到大嚷着要嫁给旭的女人,突然之间翻脸嫁给了别人,你说旭心里能好受么?”段少天轻轻按着自己的眉梢,骨节分明的手有窗户玻璃上信手涂鸦着。 “那倒是,比起家里安排的女人,舒想这个稍微熟悉一点的人还是合适些,我想旭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讨厌她,估计是有将就的意思。不过现在也好,旭有了吴芬,虽然两人还没明朗化,但只要他有心,我想还是会有好结果的。”丘长鹤叹了口气,他想到方正的事情,心里就烦闷得很。 段少天应了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着眼帘想着自己的心事。 而华大这边,黄敏的教师宿舍里亮着灯,里面有人在说话。 “爸爸,你怎么躲到我这里来了?”黄敏一张卸了妆的脸苍白憔悴,她看了眼衣柜,将身子挡在前面。 “什么躲,我是顺路来看看你。”黄有为将两个箱子递给女儿,“这个是黄家的命根子,你将它收好,藏在秘密的地方。明天你再去买套房子,这里就暂时不要来了。” 黄敏撅着小嘴,她穿着吊带服,接过箱子放在床下面,又去厨房下了碗面条。“吃吧,看你一把年纪还在外面奔跑,不知道那个吴家港有什么魅力,让你乐此不疲。” “你知道什么啊,那可是我全部的心血,以后你们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黄有为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条来。 “对了,元青调回帝都城了,这是你走的关系?”想到女婿的事情,黄有为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不是,他自己找的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黄敏感觉心被扯开好大一道口子,心痛、难过、后悔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一百零二章 质问 黄有为听到女儿说的话心里直窝火,他跳起来指着女儿的额头骂道:“你就这样放他走了,没捞着他一分钱?” “爸,你不要钻到钱眼里去了好么?我跟元青是感情不和,提出离婚的是我不是他。”黄敏强忍着心头的难受,红着眼圈回答道。 “那好吧,我不说他,也不去找他的麻烦。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为何要离婚?” 黄敏摸着小腹,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我找到更好的男人了,所以把他给踹了。” 黄友为不相信,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清楚。“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开始进屋时他没注意看,这会顺着女儿的动作看到她挺起来的肚子时,语气也急促了些。 “是彭泽的,爸爸,你骂我吧。”黄敏破罐子破摔,从跟元青提出离婚的那天起,她就没有一天平静过。她也不指望彭泽能认孩子,只想为自己以前的荒唐赎罪。 黄友为摔手就给女儿一巴掌,他这么大岁数了,从来没有为孩子操心过,这会看到女儿真的是在作贱自己,他感到心痛不已。 “给你找了一个那么好的男人你不珍惜,偏要学着黄莉那种德行。唉,彭泽就是个花花公子,你玩玩也就算了,还这么傻冒得为他怀孩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黄友为满是风霜的脸上显出深深地沟壑,他将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真想眼不见为净才好。 “爸爸,我想生下来,努力做好单身妈妈的身份。保证以后不会那么混账了。”黄敏也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在作,要不然元青不会那么绝情,宁愿选个黄毛小丫头也不愿意给她一点机会。 黄有为叹了口气,他从包里掏出两张卡,一言不发地弯着身子推门走了出去。 黄敏泪流满面地跟着出了门,她看到昏暗的路灯下爸爸佝偻的身影,心里如针扎般疼痛。 “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彭泽推开衣柜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有些迟疑地伸手过去。想抓住黄敏瘦削的肩膀。 “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黄敏没有回头,她无助地靠在门框上。感觉呼吸有些窒息。 真可笑,以前她自诩为痴情,为了元青不惜违背爸爸的命令,她曾幻想过要跟这个男人牵手一生。可惜他和她的夫妻关系没有情深,只有缘浅。 她恨自己敏感的身体。只要尝过情/欲的滋味,就满心里渴望那种关系。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有错,甚至还给自己找了无数的借口。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选择这种生活方式。 “明天去医院检查下。如果真的是我的,我们……就结婚吧。”彭泽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为了王金特意赶过来的。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现在自己倒是收到了惊喜。却也将彼此之间的无数可能给亲手掐断了。 “你什么意思?同情我,可怜我?你给我滚。”黄敏先是惊讶地掉过头,随即情绪激动起来,她小跑着过来推着彭泽出了台阶,便“嘭”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了。 “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来接你去医院。”彭泽没有推门,他站在台阶上大声地说了一句,便“咚咚”地下了坡道,往校门口走去。 黄敏失神地坐在床上,听到外面声音的远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轻轻滑落,“我能照顾好孩子的,我能的。”她喃喃道。 而校长办公室里,刘书城正在欢喜地挑着衣服,“你说哪件好呢?” “你死心吧,别去打扰他的生活。”刘书城站到对面,变换成一张严肃的面孔。 “我比谁都爱他,他的仇我会帮他报的。你在妒忌我,你们所有人都在企图拆散我和他。”刘书城瞬间又变了张脸,他回到开始的位置,将衣服抱在怀里,扭着细腰将盘起来的长发披散开来,对着镜子愉快地摆起姿势来。 “我警告你,方正现在活在仇恨中,你最好别给他添乱,否则我刘书城不会放过你这个妖孽。” “哈哈,你真是长胆子了,先前是灭了我的监牢,现在又想杀了我。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同一个人。”刘书城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细长的睫毛扑闪在光洁姣好的脸蛋上,散发着极致的魅惑。 “不,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只不过长得相似而已,你再这么无耻下去,我一定会让你消失。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倒可以放你回去,不过你要答应不能再祸害我的朋友和家人。”对面的刘书城抱着头半蹲在地上,用手使劲地砸着脑袋。 “你来真的?哼,咱们走着瞧。”这边的刘书城将全身脱得只剩下裤衩,接着换上紧身的黑色背心,又在上面套了一件红色长袍,他将脸上的妆容加深了颜色,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展开了笑颜。 黄莉害怕地躲在洗手间,她看着丈夫跳来跳去,一会儿正直严肃,一会儿妖艳妩媚,尤其是他唇上的口红,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等外面的人终于推门走了,她才悄悄地走了出来。 “你果然在这里。”外面的人突然折了回来,吓得黄莉胆战心惊。 “老公,我来接你下班。”她脸上崩紧着,看到如此冷漠的老公双腿直发软,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面退。 刘书城捻起一张纸巾擦掉唇上的蜜脂膏,皱着眉宇说道:“这些年是我亏欠了你,如果你真的爱那个男人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们。只是孩子不能带走,她有可能是我最后的骨血了。” “你……”黄莉突然间结巴起来,她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先前的心慌意乱加剧地绕乱着她的思绪,她心里是不舍的,可面上却答得干脆:“那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 “嗯,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孩子。”刘书城长袍一甩,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直到黄莉离开也没有回头。 女生宿舍里,袁真在睡梦中极不安稳,她呼吸急促地叫喊着,惹得对面上铺的宋颜被惊醒了。 宋颜爬了起来。她掏出自己的手机。轻轻地下了床铺,走到走廊上打起了电话:“喂,彭娟娟。” 彭娟娟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抱着个娃娃应了声:“都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 “我不想害高磊,你能不能换个人?”她不想伤害心里的美好,只是现实的身不由己让她无从选择。 彭娟娟直接翻了个白眼。她打了个哈欠后直接回绝道:“不可以,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爸爸的车队还得到我们彭家的煤矿拉煤。” “我……”宋颜语塞道,她无比痛恨妈妈,要不是妈妈的自私,爸爸怎么可能从单位出来接了黑矿的生意做。现在倒好,自己也成了这条绳上的蚂蚱了。 “哎呀,宋大美女。高磊可是个大帅哥,虽然家里没权没钱。但你可以支助他啊。”彭娟娟哈欠连连,将娃娃丢到一边,用手揉了下胀痛的胸部,继续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毁了他的容貌,我立即给你打款,送你出国留学。” “只是毁容,没有别的要求了吧?”宋颜不相信地反问道,她满心里被出国两个字占满了,想到国外病入膏肓的弟弟,她咬紧牙关答应了下来。 “这就乖嘛,对了,吴芬的事情你盯着就行了,不用急着对付她。”彭娟娟不放心地吩咐道,现在她没有时间跟吴芬周旋,姐姐那边的事情还要再筹划一番,这次可不能象上次陷害吴芬那般,她定要毁了姐姐的闺誉,反正爸妈认为她是坏孩子,她干脆坏到底,让姐姐也别想有轻松日子过。 挂完了电话,宋颜回头,看到袁真充满恨意的眼睛,心里后怕不已。“袁真,你怎么起来了?” “你在跟谁说话?”袁真阴森地吐出这么一句来。 “我……我睡不着,跟家人打电话呢。”宋颜俏皮的发丝缠在脸上,挡住了她微缩的瞳孔。 “我可以不去揭穿你的阴谋,不过你要帮我追王治。” “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颜失口否认,声音有些急切,听在袁真耳朵里则成了心虚。 “是嘛,可惜我刚用随身听录了下来,没想到土木工程系的系花如此蛇蝎心肠,居然去害一个刚认识的男孩子,而且对方还是她中意的类型。”袁真也不急,她斜靠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盒磁带。 宋颜闻言,急得脸上的汗直往外冒。“好,我答应你,不过王治要是不喜欢你,你可不能怪我。”说完,便碰了下袁真的手臂,直接走进了宿舍。 “当然。不过我想要的男人,除非我毁了他,否则别人休想捡来用。”袁真放出一句狠话来,她向来是言出必行。 黑暗里的宋颜露出狰狞的面孔来,她不甘心被人利用,总有一天她会像大表姐舒想一样嫁个名门世家的男人,过着二表姐舒雨那般富贵荣身的日子。 第二天军训的时候,左兴加重了训练强度,他先是要求同学们站二个小时的军姿,然后便是练习原地踏步、敬礼、礼毕等动作。 中场休息的时候,赫珠袅袅婷婷地站了出来,她先是行了军礼,然后说道:“左教官,你辛苦了。我带领同学们唱个歌给你听吧。” 她说这话时,眼睛直往隔了一个班的队列中韩肖的脸上瞥去。 “好啊,你在上面唱吧,我给你们打拍。”左兴黝黑的面孔流露出温和来,他扫了一圈下面跃跃欲试的同学,笔挺的身躯如松般站在那里,无形中给底下的同学们增添了一份紧张感。 赫珠亮着嗓子清唱起来,底下的同学渐渐地附合着,裘美站在最后排,她双手掐成萝卜状,直直地瞪着人群中笑得甜蜜的艾成。 吴芬张了张小嘴,无声地唱着。她看着台上的赫珠眸中流光溢彩,视线却不断往右边飘移着,心里隐隐猜到赫珠是想唱给某人听的。 “谢谢同学们啦。”赫珠略微低了下头,然后抬头迎向左教官,看到对方赞许的目光时,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 等下午军训完结的时候,正想迈步的吴芬被人拉住了手。“芬子,我请你去小餐厅吃饭,你在食堂门口等我。”韩肖喘着粗气说完,便往回来的路上跑,途经愣神的赫珠身边时没有停顿。 “韩肖。”赫珠想追出去,却被裘美给挂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赫珠回过头来,甩开裘美肥胖的手臂。 裘美也不生气,她瞥了眼站在不远的吴芬和宋颜,开始挑拨起来:“你瞧瞧,韩肖明显是吴芬碗里的菜,你没看到刚刚他们两个拉着小手亲密得很。” 赫珠刚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韩肖身上,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回裘美说得如此认真,她半信半疑地带着人追向前面的吴芬。 “你就是班花吴芬?”赫珠看着未施粉黛的吴芬,眼里闪过羡慕和嫉妒,她扫了眼旁边几人,继续说道:“刚刚韩肖跟你说了什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袁真在旁边盯着语气不好的赫珠,生气地回道:“关你什么事情,你不要将吴芬想成你那样花痴,连中场休息的时间也不放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着情歌,真是丢我们班的脸。” “是啊,赫珠,你昨天穿着一身紧身的迷彩服,将上半身箍得那么紧。今天更直接,干脆在教官面前自荐带着大伙唱情歌,别以为教官当时没听懂外文,没有训斥你便尾巴翘上天了。别班的教官都听着了呢,我看你明天怎么应付左教官的怒容。”黄丽蓉想到今天的唱歌让这个女人当作了筏子,心里就堵得慌,她想过含蓄地在教官面前唱歌,可赫珠竟然敢抢在她的前面,这让她怎能不生气呢。 赫珠看着吴芬没说话,旁边的闲人倒是伶牙俐齿。“吴芬,你回答我的话。” “我没义务告诉你。”吴芬将双手环在前面,眉毛往上一挑,她倒要看看赫珠能把她怎么样。 “韩肖是珠姐喜欢的人,你没经过她的批准直接跟韩肖说话就是不对,你要跟珠姐道歉。”裘美在旁边煽风点火道。(未完待续) 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一百零三章 投资 吴芬朝裘美瞪了一眼,像看病人般盯着她:“你有病吧,他是我的侄子,我跟他说话还要向你们汇报?真是可笑之极。” 这话瞬间在几人心里炸开了锅。宋颜是知道韩肖跟吴芬相熟,因此并不觉得突兀。表情最难看的要属赫珠了,她假想的情敌原来是自己心上人的小姑,看这辈份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现在倒好,自己追求韩肖没有进展,反而得罪了他的亲人。 “你胡说,我去汪老师那里看过你的资料,你比韩肖还要小半岁,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姑呢?”裘美看赫珠别扭的脸就知道自己今天又闯祸,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反正吴芬已经是让她给得罪了,干脆将她拖下水。 “裘美,我看你真的是神经质。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还是去追求你的艾成去吧。”赫珠抹不开面子道歉,却不想将吴芬给得罪深了。 裘美还是第一次见赫珠训她,她嘟起肥肥的嘴唇,右脚在地上一跺,扭了下肥腰便闷头走了。 “我们也走吧。”吴芬看都没看赫珠,直接叫上宋颜她们一起。 赫珠见人要走,急忙小跑着追上来,拦在吴芬的前面:“刚刚是我不对,不过我对韩肖是真心的。”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过你的心意还是对我那个侄子说吧。”吴芬绕过赫珠,嘴角黔着抹笑意,她不反感赫珠去追求韩肖,或许是因为赫珠是赫艳、赫玲的妹妹吧,所以她爱屋及乌得选择轻易原谅她。 四人没有回宿舍。在食堂门口看到左顾右盼的韩肖,他的身后跟着亭亭玉立的落丹。 “走吧。我已经点好了菜。”韩肖眉开眼笑地迎向吴芬。 黄丽蓉看到韩肖那副狗腿的模样就想笑,她在旁边打趣道:“韩大帅哥真是孝顺。亲自来接小姑。” 韩肖一愣,他看了眼吴芬,眸底闪过一丝无奈。“呵呵,即使没有亲戚关系,我跟芬子同窗十二载也是要对她客气的。” “你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学,大学又是校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黄丽蓉在韩肖与吴芬之间来回打量,她怎么觉得两人作为恋人要更合适些。 落丹见黄丽蓉如此大嘴巴,心里早就不乐意了。她向前几步。挨着韩肖站着,如同宣告自己的主权般,带着些强势地姿态。“照你这么说,你自己应该有不少竹马吧。” “我没有。”黄丽蓉很快地否定道,“你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前天缠着王治,今天拉着韩肖。” “我有这个资本,我乐意,你管得着嘛?别说我跟王治没什么关系。就是有关系也只有韩肖来说我的权利。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爱跟谁交往不用你操心。”落丹害怕韩肖误会她跟王治有什么,话虽然是对着黄丽蓉说的,可眼睛却盯着韩肖。 吴芬皱了下眉头。她抢在韩肖前面说了话。“丽蓉,我们进去吧。” 说完,便率先往小餐厅方向走去。 后面没有立即跟上来的韩肖转身对落丹说道:“今天实在有些不方便。你上次问我借的书籍改天再还吧。” “你不请我一起吃饭?”落丹很意外,她没想到自己放下身段来纠缠他。却连跟他入席的资格都没有。 韩肖有些为难:“下次吧,今天是我跟小姑到学校以来的第一次聚餐。她喜静。要是有外人在的话,会吃得比较少。” 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落丹在心里问道,白皙的容颜染上红晕,她注意到周围打量的目光,眸底流露出一丝怒火。“韩肖,我讨厌你。”说完,落丹便捂着小脸穿过食堂排队的人群跑了出去。 “你不去追她?”宋颜驻足在韩肖的不远处,她盯着落丹的背影瞧了一会,才叹息道:“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嘛?即使你不喜欢她,也可以邀请她吃饭啊,我想吴芬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韩肖走过宋颜身边时,高大的身子停顿了一下:“你知道世界上最无奈的是什么嘛?” “是什么?”宋颜想到高磊和王治,她的心揪了起来,等待着韩肖宣布答案。 “是我爱的女人死心塌地地爱着我的兄弟,而我的兄弟却对小姑一往情深。你说我是成全还是坚持?”韩肖嘲讽地笑出声来,他看着宋颜迷惑的神情突然间心情好了不少,大踏步往小餐厅走去。 刚落座,吴芬就向韩肖抱怨道:“怎么是韭菜煎蛋啊,我喜欢吃葱花的。还有苦瓜呢,怎么换成了南瓜。” “你老是挑食,瞧着原先滚圆的身子都瘦成竹杆模样了。”韩肖忙着给吴芬配菜,“你见过彭娟娟没?” 吴芬用筷子挑起小碗里的菜,点了点头回道:“第一天在食堂吃饭就看到她了。怎么啦,你是想问嘉嘉的近况?” “她下个月去部队。”韩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心里却在滴血。 或许感情就是如此难以言说,明明是他先定下嘉嘉的,也是他最先跟她表白,可惜佳人眼中始终没有他。不管他如何紧紧追随她的脚步,她却装作不知道他的心意般,每天跟他聊着她的心事,说得最多的就是杨茂,这让他心里面既恼火又无奈,想放弃又不舍,想成全又不甘。 “真佩服她,闹了一个多月终于得偿所愿了。”吴芬曾去彭家找过嘉嘉,当时看她面色憔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怎么请两桌客呢,让我的同学坐一桌倒也罢了,但咱俩两个胃小的人坐在一块能吃得下这么多菜?”吴芬优雅地吃着韩肖布的菜,在家跟小姨吃饭时间长了,连原先不雅的吃相都慢慢改了过来。 “给我个机会喂胖你。这样好向杨茂交差。”韩肖开起玩笑来。 吴芬嗔了他一眼,嚼着口里的南瓜。两只小手揪着韩肖的耳朵:“你想换频道吧,恩。a台,我再扭到左边,换b台。” “姑奶奶,你这是在绕痒痒。”韩肖嘴里的饭差点喷了出来,他抓住吴芬的手腕,递了个茶叶蛋过去:“把它吃了吧,这是我大清早煮好温在宿舍的。” “你烧电炉?”吴芬眨巴着眼睛,放下筷子剥起鸡蛋来。“说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今天又是煮鸡蛋,又是请客吃饭的。” “我想借杨茂给你的那笔钱去做投资。”韩肖听家里人说吴芬家做起了生意,瞧着她这几天面色红润的,看来经济方面宽裕了不少。 吴芬几口咬下鸡蛋,她双眼微眯着,专注地盯着韩肖。“乖侄子,告诉小姑你想做啥投资。” 上辈子韩肖一直将生活费拿来接济她,直到他大二时去了部队才作罢。有时候吴芬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杨茂没有出国。韩肖没有进部队,她应该不会落到那般悲惨的地步。所以今生她想全力支持韩肖的梦想,至少要他活得开心。 “做黄金和原油。”韩肖心里算了一笔帐,他觉得目前的黄金和原油市场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只是他资金不足,家人一听他的计划便认为他在赌博,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这两项投资是势在必行。 “恩。不错。”吴芬没想到韩肖的眼光这么准,一下子就瞄到了黄金和原油这块。不过这两项是长线投资,放进去的钱短时间内是不好出来的。 “芬子。你真是我的好姑姑。”韩肖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他撒娇般摇着吴芬的手臂:“我这就跟你去拿钱,等明天我请假去交易所开个帐户。” 吴芬无奈地顺着韩肖的动作起了身,她先去跟宋颜她们说了声,还要再唠叨,就被已经买了单的韩肖给推了出来。 “这钱是杨茂的,你等会打个借条,等寒假时我再找机会跟他说。”吴芬在两人出了食堂门以后,推开韩肖作怪的手,挨着池塘边的垂柳慢慢地行走。 “他就在这期军训的教官当中,昨晚我还陪他喝了酒呢。”韩肖怕吴芬听着生气,故意落后几步远的距离。 吴芬怔愣了一会,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说你交了男朋友,只求远远地看着你就行了。”韩肖有些无奈,他看着陷入苦恋的杨茂直发愁,“要不,你将男友踹了,接受杨茂的感情吧。” “他既然心里喜欢我,为何不说出口?”吴芬没有理会韩肖的玩笑,“感情不是靠猜来猜去就行的,他上次虽然说了比较肉麻的话,也有超乎寻常的举动,但是我的性格你和他应该清楚,目前来说我对他的确只有友情,至于以后会不会变质,我们谁也说不定。” “这么说他还有机会?”韩肖蹦了几次高,攀下一些树叶。“那我是不是该坚持追求彭嘉嘉,不应该就样放弃。” 吴芬没有说话,她跟彭嘉嘉仅限于偶偶的见面,实在没有把握替韩肖拿主意。 两人一路聊着家常,回到宿舍时吴芬看到在门口徘徊的赫珠,直接开了门又关上,在橱柜里找到杨茂的那张银行卡,她扯了张纸巾包着。 走出门来,赫珠递了一杯冰淇淋过来,面上略带些讨好,“吴芬,我陪你下楼吧。” 吴芬微微颔首,错过冰淇淋解释道:“我这几天不舒服,不能吃冰淇淋,谢谢你的好意。” 赫珠闻言,漂亮的眉毛往上扬,她粗着嗓子说道:“没关系,女孩子本来就得多多保养才是。对了,刚刚在食堂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发生什么,你是听到了什么吧。”吴芬抬脚下楼,两眼注视着楼梯台阶。 “听说落丹被韩肖给赶走了,连饭都没吃。”赫珠笑得一脸欢快,只要看到落丹不舒服,她的心里就开心得很。 吴芬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问起赫玲的情况来:“你姐姐赫玲什么时候回家?” 据吴芬所知,赫艳一直没有原谅赫玲,上次在街头遇见发呆的赫玲时,吴芬还一阵唏嘘呢,没想到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让一个这么出色的女人活生生被折磨成怨妇的模样。 “她是自找苦吃,结了婚都不从一而终,整天朝三暮四的。”赫珠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说起大姐的不好来。 吴芬不好劝说,只在旁边敲边鼓:“不管怎样,抛开外面的风雨不说,她始终是你的大姐,而且又怀了身孕,一个人生活多危险。”虽然有鹰护法时不时来陪着赫玲,可吴芬却瞧着这两人不乐观,因为鹰太年轻了,即使武艺高强,又在逆境中摸爬滚打过,但在爱情的天平上他始终是有些不懂赫玲的玻璃心思。 赫珠咬着嘴皮,视线在看到韩肖时阴转多晴。“韩肖,上去坐会吧。”她递过去那杯快要化了的冰淇淋,美目牢牢地黏在韩肖的脸上。 “接着吧,别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吴芬将纸巾包着的银行卡递了过去。 韩肖先是接卡,又将借条塞进吴芬的手心,然后放好卡后便接过赫珠手上的冰淇淋。“谢谢了,下次我请你们。” 赫珠没有抠字眼,反正只要有接近韩肖的机会就行。“好啊,到时我去找你。” 韩肖显然没料到赫珠会提出主动来找自己,他干笑了两声,拿吴芬当起了挡箭牌。“到时你约好了时间,要吴芬来找我就行了。” “好啦,不是要去打球嘛,天都快黑了。”吴芬习惯了韩肖的托词,她也不介意被人拉出来挡感情债。 赫珠眼睁睁地看着韩肖走远,心里甜滋滋的,连瞧了吴芬好几意,那神情表现出十分的友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周五下午。吴芬站在队伍中跟着教官的口令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左兴停止了口号,他扫了眼人群中站立不安的赫珠,黑着一张阎王脸。“赫珠站军姿一个小时,其他同学可以解散了。” 等同学们纷纷走远了,赫珠扭着酸痛的腰肢撒娇道:“兴哥哥,我知道错了,你这几天连着罚了军姿还不解气啊?” “站好,军令如山,你要是嫌时间多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多站几个小时。”左兴退后几步,板着一张脸训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 赫珠俏皮地吐了下粉舌,她看到站立在远处的胡析远,眼睛朝着左兴眨呀眨得。 “抬头收腹,站直身子,双手放到两侧,目光要正视前方。”左兴见赫珠当自己的命令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又纠正了一遍。 “兴哥哥,后面好像有人在等你。”赫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迅速转身的左教官,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微微往边上挪了挪。 而这边左兴看到三嫂,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嫂子,你咋来了?” “看你周末没有训练,就给你带了些麻辣鱼干过来。”胡析远穿着一身黄色的长裙,脚上是双很多根鞋带绑着的高跟凉鞋。 “来得真巧,我正准备回部队办点事情。”左兴接过小鱼干,也顾不上洗手就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嗯,脆、香、辣,做得地道。” 胡析远巧笑出声:“知道你偏辣,所以我特地用辣椒水泡过,再用开水过滤,最后才上配料的,这样你吃着就不会肚子疼了。” 左兴两只手没地方放,只能举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和煦。“要是三哥在这就好了,他最喜欢跟我抢这个鱼干吃。” “这你就猜错了,你三哥是觉得好玩才跟你抢的,他啊,其实喜欢吃的是牛肉干,不是麻辣味,是那种腌制味。”胡析远找了处阴凉的石条凳坐了下来,又跟左兴絮唠了起来。“二哥回帝都城了,你知道吧。” 左兴站在一棵粗壮的桂花树旁边,抓起一个枝干扯了起来。“知道,他先去部队找的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一个小丫头。” “那女孩子的名字叫张桥。”胡析远修得整齐的眉毛轻皱着,细白的手指轻抚着石条凳上的纹路。“这回二哥是认真的,我们应该理解他、包容他、支持他。” “我听从爸妈的意思,不过二哥这事办得不地道,还没结婚就让张桥怀了孕。我是弄不明白他对黄敏的心思,以前他结婚的时候不想让爸妈知道,黄敏连咱家的门槛都没进过。现在他婚倒是离得快。只是做为一个男人。还在部队里呆过,他不应该这样不负责任,起码要先干净地跟黄敏离完婚。再去追求张桥。” 胡析远在左家根基不深,她知道婆婆不喜欢自己,便很少回帝都城在老人家面前碍眼,所以她也不好说二哥做得不对。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相信二哥在做这番决定前应该考虑得很清楚。 “呵呵。这是我给你做的晚饭和靓汤,我晚上还要布置明天的会场,就先走了。”胡析远站起身来,戴上墨镜朝左兴摆了摆手。便开着一辆红色轿车走了。 左兴提着一袋东西,直往嘴巴里塞鱼干,等走到操场没看到赫珠的身影时。整张脸如同泼了墨般瞬间黑透了。 a省人民医院门口,黄敏和彭泽站在路边僵持着。 “你怎么能趁我睡着之际将我偷带到医院里来呢。我说了不会让你负责。”黄敏脸上没有化妆,整张脸苍白得很,她有些不习惯头顶的太阳,语气极其不耐烦。 彭泽盯着黄敏的肚子,比昨晚大了两圈。“你在搞什么名堂,为何一夜之间肚子变大了?” 黄敏低下头,这才发现原本绑在肚子上的绷带不见了,她抬起头来看到彭泽眸中隐忍的怒火,嘴巴死咬着就是不肯回答。 “你耍我很有意思是吧,黄敏,现在看来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估计是别的男人的吧。”彭泽露出冷讽的笑意,他看着黄敏那副倔强的小模样,心里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十分厌恶。“这么放荡的你,难怪元青不要你。” 黄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肯流出来。她想大声地说孩子是彭泽的,可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彭泽始终没有爱过她,至于真相究竟是怎样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彭泽神色悲痛,步伐不稳地正准备过马路,一辆急驶而来的大巴车突然间朝他撞了过来。 “泽,危险,走开!”站在不远处的黄敏瞳孔紧缩,刹那间疯狂地奔向彭泽。 “呯---”一声强烈地撞击声响起来,彭泽清醒过来时,就看到被撞飞出去的黄敏正双手捧着肚子,而她的腿部已经流了一滩的血。 “黄敏!”彭泽嘶吼出声,他跑过去抱着满身血污的黄敏。“你怎么样了?不要说话,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话落,彭泽将黄敏抱起来,绕过已经瘫痪的交通路口,直奔医院急诊室。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和孩子。”彭泽抓着医生的制服,滚烫的热泪轻轻滑落脸颊。 “病人情况危急,你在外面等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医生走过来劝慰道。 “那麻烦你们了。”彭泽也知道现在黄敏情况不明朗,他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医生不快。 等走出门来,先前被他抓着医服的女医生跟着走了出来。“孩子估计有七个多月了,现在母子都很危险,必须尽快做破腹产手术。还有病人随时中途有可能休克去世,这样的话孩子能否顺利出生还是一个未知数。” 彭泽闻言,他抓狂般地在原地打圈圈。“医生,你一定要尽力救她,必要时先保大人。” “嗯,我会全力以赴的,这是手术通知书,你先签字然后去交费。”女医生也知道现在紧迫,她跟彭泽交待完以后,便将病房关上了。 等彭泽这边办完手续时,黄敏已经进了手术室。他半倚在墙上,身子顺着往下滑落,双手用力地抓扯着头皮,满脑子都是刚刚黄敏倒在地上的情景。 “先生,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走到彭泽的面前,他颤巍巍地递过来一撂钱。“这是我身上全部的钱了。如果少了的话,我这就回去卖房子。” 彭泽恼火地上前揪住汉子的衣襟,“我不要你的钱,你等着坐牢吧。” 男人整个人如焉了般,老泪纵横地哀求道:“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有整个车队的人要养。有女儿在读书。儿子在国外等着我寄钱去救命。” 彭泽手上的力道慢慢小了些,他仿佛失了重心般后退几步,狠狠地瞪向老汉:“你在这里呆着。哪都不能去。” “哎,好的。”老汉见事情有缓和的希望,他乖乖地站在角落里,双目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急诊室里的有医生进进出出,这可吓坏了彭泽。他想上前询问医生,又怕耽误黄敏的手术时间。 如此按捺着起伏的心思,彭泽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会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医生抱着个小婴孩走了出来,“家属进去吧,病人意识不太清醒。这会快摸不着脉搏了。” 彭泽吓得面容失色,如开弓的箭般冲了进去。来到黄敏的床时,看到对方连眼皮都没力气睁开了,顿时双脚发抖地攀着床沿站稳。 “敏,我是彭泽,来带你回家了。”彭泽大手包着黄敏冰凉的小手。 陷入无力中的黄敏努力撑开眼皮,她嘴角带着笑意:“是个儿子,是我和你的……孩子。” “嗯,儿子长得象我,身体很健壮。”彭泽泪流满面,他试图宽慰黄敏的心。 “呵呵,你以后要好好培养他。”黄敏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世间的不舍,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留恋。“你要小心白银。去年元旦的时候你去酒吧玩,当时我也在那里,我亲眼看到白银跟踪你,在你的酒杯里下了药,只是那时我也喝醉了,当时把你带回家就不醒人事了。第二天白银过来威胁我,要我离开你,还拿出我们欢好的照片,所以那次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因为我的离开,你对此事并不知情。” 彭泽心里的火燃烧着,其实那次的事情他是有印象的,后来两人在一起时他还求证过,只是黄敏坚决地否认,他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泽,我以前是爱过元青,但现在我更爱你。”黄敏说完最后一句话,脑袋一偏,双手垂落,已经停止了呼吸。 彭泽抱着浑身冰凉的黄敏,如同一只困兽般大声地在笼子里狂吼着,他试图将心里愤怒的情绪发泄出来,好让面前这个离去的女人知道他的悔意。 外面几名护士看到情绪崩溃的彭泽,都表示地理解地将门轻轻合上。 而先前那个肇事者男人等护士走远以后,便掏出一把水果刀来,蹑手蹑脚地往急诊室的方向靠近。 听到外面有动静,彭泽警惕地盯着门缝,身子迅速往旁边的仪器台下闪。 “人呢?出来吧。”男人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便企图上前抓住已经没有呼吸的黄敏。 彭泽在老汉上前的瞬间便从仪器台下冲了出来,他一个连翻踢便将男人给踢了出去。 “三少爷。”靠着墙沿的男人嘴里吐出一口血来,他踉跄着爬了起来。 彭泽小心地将黄敏身上起皱的衣服抚平,拉着她的手轻轻擦拭着:“你是谁派过来的,为何想杀我?” “是二少爷。”男人想靠近来,他视线小心翼翼地盯着彭泽,脸上有一大块疤痕。“我是逼不得已的,整个车队都被他捏在手里,他逼我签了十年的运输合同,将我绑在他的黑矿上。” 彭泽眼眸闪过杀意,果然是二哥,只是他的手段套路还是那样落后,却让自己吃了个闷亏。 “我暂时留着你的小命,你回去继续在他身边做事,不过要替我留意他的动态,还有黑煤矿的财务报表你想办法给我复印一套。”彭泽果断地出手,既然亲人都逼上了门,他岂有怠慢的理由。 男人老实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来,他连连答应着,并主动将身份证押在了这里,因为在他看来,彭泽的话给了他的希望,哪怕是最后被送进了警局,只要救了那帮兄弟,他也问心无愧了。 等男人走后,彭泽盯着黄敏惨白的脸,轻声地解释着:“我想过将他送去吃牢饭,可是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就会逍遥法外。敏,我想你不会怪我这样做吧,你放心,终有一日我定会将二哥拽到你坟前来,让他给你磕头谢罪。” 轻轻放下黄敏,彭泽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推开急救室的门,给鹰护法打了电话,便去婴儿房里抱起儿子软乎乎的身子。 “敏,你安息吧,我先把孩子抱去暗城,到时再来看你。”彭泽站在医院门口时,深情地回头看了眼急诊室,然后坚定地去了学校。 学校里的吴芬正下楼来打开水,远远地看到彭泽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不解,又盯睛看了会,却看到那男人还抱着个孩子,便暗自笑了笑,自己真是想多了,彭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打完开水回到宿舍时,吴芬看到已经回归的宋颜几人,眼中有些惊奇地问道:“我记得韩肖没有点酒啊,你们怎么会喝得醉醺醺的。” “吴芬,你离开那么早真是亏了,你知道我后来遇见谁了么?”黄丽蓉打了个酒嗝,她两眼朦胧地盯着吴芬,视线不断地飘移着。“王治和高磊两大帅哥齐聚在我们那一桌,真是羡煞旁人啦。” “你倒是一饱眼福,我却做了敲门砖,既要替宋颜向高磊传话,又要挖空心思盘问王治的爱好,累得我快瘫了。”袁真长呼一口气,她将迷彩服脱了下来,露出白嫩的娇臂来。 宋颜双眼迷离地在旁边接话道:“他酒量真好,三瓶啤酒下肚没有半点红脸的意思。而且他酒品也好,黄丽蓉在那里一个尽地吹捧他的皮肤好,还拿筷子戳他的脸,他都没生气。” 吴芬摇了摇头,她是知道王治一向爱出风头的,只是没想到这三人今天都跟他遇上了,而且袁真这会看起来中毒不浅。 “快来喝杯蜂蜜水,我真是服了你们三个了,看到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就挪不动脚,睁不开眼的。女孩子在爱情面前要表现得清高、矜贵,难道你们就没想过等着好男人上门来求?”(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心意 等吴芬说完话转过身来时,只见刚刚还兴奋的三个人都躺在床上呼呼睡了过去,她只得将三杯蜂蜜水用杯盖盖好放在一边,便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卫生间。 挤了点洗面奶掺加水往脸上抹了两下,又在桶子里倒了半瓶开水,接着便开始放凉水。 由于现在学校装修,大一的学生便住在老宿舍楼这边,不仅每间宿舍住得人多,还没有热水用,有时晚上熄灯以后还会停水。 吴芬想着等下要做的事情比较多,等桶里的水平齐桶沿时就关了冷水开关,蹲下身子开始洗起头发来,好在是短发,她前后冲洗了四遍才将黏在头发上的护发精冲掉,而此时背上更是闷热得不行。 将头发用干毛巾包好,吴芬又兑了温水洗澡,等忙完这一切出来,看到在走廊上徘徊的彭嘉嘉时,她的眼里满是意外。 “吴芬,你总算出来了。”彭嘉嘉来了有一会了,今天的她穿着一袭米白色的紧身包臀裙,娇俏的脸蛋上还化了淡妆,这会看到吴芬从阳台走进来,眼眸里泪花滚滚。 吴芬放下桶和开水瓶,难得看到彭美人急切的模样,她站到书桌旁慢条斯里地问道:“进来坐吧,什么事情难着你了?” 彭嘉嘉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不客气地往床沿上一坐,这才蹙着眉宇地看向吴芬,“杨茂有找过你嘛?” 吴芬也没闲着,先是倒了杯开水给嘉嘉,便往橱柜里收拾起东西来,“没有,你找他?” “彭姨又闹出了事情。现在杨伯根本管不住她,所以我想找杨茂谈谈,看他能不能将彭姨接到省城来生活。”彭嘉嘉优雅地喝着开水,声音细柔好听。 “这件事情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提,将彭姨接过来谁养她啊?”吴芬找出了两个大袋子,先是将里面的东西捻了出来,又开始往里面塞大纸团。 “我和杨茂啊。等我进了部队以后就有津贴了。到时可以给彭姨汇过来。”彭嘉嘉想到先前听到的事情,眼圈有些泛红,神情悲泣了起来。“吴芬。听说黄敏老师刚才车祸过世了。你知道她的单身宿舍在几楼么?我想去那里拿下东西。” 吴芬闻言,手上的动作有些停顿,看了眼彭嘉嘉伤心的小脸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我听高一届的学生说,黄敏老师有个白天出门的习惯。晚上她一般呆在教师宿舍里。你说刚才?那就是吃完晚饭的时候吧,那会她可能正往学校赶。” “真是可怜,黄家两姐妹一天之间都发生了意外,黄莉也就是黄敏老师的姐姐。今天跟别人私奔到国外去了。”彭嘉嘉跟黄敏打过不少次的交道,也见过黄莉两次,在她的印象中黄莉是个沉静的女人。没想到就是这种安静性情的女人往往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吴芬跟这两个人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没有吭声。只是听着彭嘉嘉说起黄敏的过往。 “她前段时间炒期货赚了不少钱,替我在帝都城买了尊玉佛,本想早点过来拿的,却一直没有时间。结果现在她人不在了,我想着还是将东西拿回来。” 吴芬将东西收拾好,去了趟卫生间拿了块湿抹布擦拭着袋子上面的灰尘。“这件事情估计要学校出面。对了,你刚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彭嘉嘉明白自己刚才不停地找别的话题,其实是在掩盖内心的不安,这会见吴芬问起,小脸涨得通红。“吴芬,我想求你件事情。” 终于进主题了,吴芬见彭嘉嘉这副紧张的样子,也有些好奇她倒底是为什么事情伤心,又求自己什么。 “其实……,我刚刚就是从杨茂房间里出来的。因为明天不要训练,其他的教官都出去了,我听说了黄敏老师出了意外,为了玉佛的事情到了这边来。去找杨茂是我情不自禁的行为,我要韩肖带我去教官的休息间,然后又帮他洗了衣服。等他从外边回来时,看到我将他的**晾在外边,顿时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吵着说要去找你解释。” 吴芬听完以后,脸上也刷得通红,她佩服嘉嘉宣告主权的勇气,既然是未婚夫妻,又在部队打了报告,她替杨茂洗私密的东西也没有做错。倒是杨茂,不仅生气,还扬言要找自己解释,这可把吴芬难住了。 “哎呀,这种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耍小性子的,你别太在意啦。再说你们现在年纪差不多,他还比你小一点,你就让着他吧,若是他做得实在过分的话,你可以骂他、训他。”吴芬可不想掺合这两人的关系,本来杨茂对自己的喜欢就让她负担不起了,要是这会他和彭嘉嘉再因自己闹出分手来,到时她都不敢回老家,就怕被唾沫星子给淹了。 “吴芬,我想求你永远不要喜欢他行么?”突然间,彭嘉嘉语气低沉了些,美目流转间滴落点点泪花。“我知道自己过分,可是我就是喜欢他,从小到大就爱慕着他,我不能没有他。可是他不爱我,在他的视线里只有你一个人,无论我离得有多近,他总是错过我的身边走向你。” “我求你,很低声下气地求你,在他四十岁之前你不要回应他。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并给它加了期限,如果真到那时我还是不能得到他的心,我愿意祝福他。”彭嘉嘉站起身来,抓住吴芬的双手,目光恳盼着吴芬能答应她。 “不行,他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根本不是你我坐在这里商量便能有结果的,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这种要求。”吴芬转过脸去,她不想给未来随便套个枷锁,这样对她、对杨茂都不公平,因此她选择了拒绝。 “为什么?你明明是不爱他的,为何要将他的心抓得牢牢的。让我没有一丝缝隙可钻。没有一个机会可以利用。”彭嘉嘉伤心地落下泪来,她不理解地看着吴芬,细长的睫毛上沾着泪花,更显得面庞娇翠不已。 “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清楚吧,你和杨茂之间的感情,正因为我身份敏感,所以不能掺合进来。”吴芬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彭嘉嘉为了爱情折磨自己。心里有些不忍。“你们之间可能有个虚拟的我,但你要清楚,真实的我是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做出破坏你们感情的事情。所以你要有信心,爱情虽然不能勉强,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习惯的存在。我想只要你成了他的习惯。久而久之便成了不可获缺的爱情。” “是嘛?他会淡忘你,而将我深刻在心中么?”彭嘉嘉小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她似乎从刚才吴芬的话里找到了自己存在杨茂身边的意义。 看着彭嘉嘉若有所思地离开,吴芬站在走廊上看了一会,便回到宿舍里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吴芬先是去操场上跑了三圈。等回到宿舍时黄丽蓉等人还保持着昨天睡觉的姿势,她摇了摇头,独自去食堂吃了早点以后。便拿着一叠书籍去了图书馆。 刚进馆内,里面的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吴芬感到一阵舒爽,她抬头看了眼书桌,找了张靠近阳台的位置坐了下来。 将书本放在桌上,吴芬拿出笔和本子,把这本有关会计基础知识介绍的书本大纲提要浏览了一下,并根据辅导资料在上面标注“了解”、“熟悉”、“理解”等字眼,然后大致地看了些目录,最后才从第一章开始看起来。 正看得如迷的时候,旁边有人凑了过来。“这里有本珠算的书,你要不要看下?” 吴芬转过脸时,正好看到王治脸上的青春痘。“你怎么在这里?”说完这话,吴芬又挪了挪椅子。 “我看你坐在一盆花的旁边,感觉你的容颜比花还要娇俏,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这不能怪我,谁叫你生得这番貌美。”王治嬉笑道,整张桌上只有吴芬和他,他也不介意吴芬的动作,反而脸上的欣喜怎么也遮掩不住,让忙着躲闭的吴芬也侧目过来。 “你今天发喜糖?”吴芬没好气地看着他,这一个星期她想得很清楚,光靠疏离这个渣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反而跟他打成一遍,取得他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王治见吴芬对自己有了好脸色,虽然心里有些惊讶,却没有深究,因为在他的意识中,很少有女人能拒绝他的翩翩君子之风,之前对他冷脸,不过是女人口事心非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 “那倒不是,不过也是喜事,我最近接了一笔私单,如果做得好的话,到时可以包你的生活费了。”王治面色有些腼典,让人看起来斯文有礼,让人意外地是他说话的语气却狂妄得很。 吴芬嘴角抽了一下,上辈子她没花王治一毛钱,反而被他各种嫌弃。今生她只不过冷他一个星期,他便捧上钱来讨好自己。 “你去了后勤部?真是消息灵通得很。你天天呆在花丛中,怎么有心关注起我来了?” “佳人窈窕,时时牵引着我的目光。只是你报的勤工俭学项目似乎不太对,难道你真打算天天去清理男厕所?”王治白净的手附在吴芬的书上,他又递过了一本审计类的书,声音空灵好听。“我的心意就摆在这里,任你审计。” 吴芬不语,看着王治将书留了下来潇洒地离去,整个过程她只是轻抿着唇,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 接下来,吴芬悠闲舒适地翻看着书,小本子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内容,直到图书馆内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她才起身将书收拾好往外走。 回到宿舍时,那三个人正在卫生间内洗衣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都探着头往外看。 “吴芬,你怎么去图书馆也不跟我说声?”黄丽蓉一张小脸粉扑扑的,小手搓着衣服,眼睛眨巴着看向吴芬。 “是嘛,要是真被我叫醒了,我估计你们都得抗议了。我真是佩服你们,昨天蜂蜜水都没喝就睡着了。”吴芬将书往床上一推,然后拿起桌上的口杯喝起水来。 宋颜眼圈有些泛红,她想到昨天偷偷跑给爸爸打电话的事情,心里既纠心又难过。“吴芬,你中午替我打饭,我先出去一会。” 袁真一点也不意外地看着宋颜起身,不等吴芬回答,便应了下来。 等宋颜拿着包包出门时,吴芬才问起袁真:“宋颜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昨天睡觉之前她的心情挺不错的。” “不清楚,可能是担心家里吧。”袁真不想引起吴芬的怀疑,主动将话题挑开:“你把包包翻出来晒,是想出远门?” “去哪里啊?我也想去。”黄丽蓉天真的眼眸闪着渴求。 “是去进货,做点小生意。”吴芬等两人洗了手,便端着两个饭盆出了门。 过了一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时,黄丽蓉拉过袁真走到一边:“袁真,你陪我去看下左教官吧。” 袁真会意地点头,两人找了个小借口,便相约往训练楼去。 吴芬虽然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却没有阻止,等两人走远时,她先去小卖部给方正打了个电话,问了些他的近况,又听着他说些不着边的甜言蜜语。 等回到宿舍,吴芬先是将袋子收了起来,然后又去冲了个澡,切了点黄瓜片敷在脸上开始午休。 而此时,华大校外却有些冷场。 霍景超、莫辰晖两人站在门卫室,高大的身影将保安给吓得惊退到外面。 “你这病秧子不在家里自哀自怜,到a省凑什么热闹?”霍景超脸上笑容和煦,眸底却是一片冰凉。 莫辰晖今天穿着一身运动服,手上拿着个羽毛拍,看这架势明显是准备进华大打场球。 “你这痞子是为了地皮来的吧,真是可惜了,我刚刚在那块地上面盖了个章,已经没有你的份了。” “你……,简直无耻。”霍景超错看了这小子的野心,先前见他出了门,还担心莫家要重新洗牌,可后来自己几番打听,见他为了一个破剧本跑上跑下的,便松了警惕之心。可正这因为如此,才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呵呵,彼此彼此,比起你老爸来,我还是个后生呢。”莫辰晖眼眸中杀气腾腾,他没有忘却当年的事情,之所以选择进娱乐圈,就是想麻痹众人视线,给霍家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不过现在看来,他刚刚这份大礼送得到是及时,只不过一块地而已,就逗得霍家父子要跳脚了,真是痛快得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计划 彭泽瞅着方正远去的方向,俊朗的容颜掠过几分羞辱的恨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不会吠的狗才最可怕。 没有直接回黄敏的话,手指着方正走的那条小道:“不是没开学嘛,怎么有人进去了?” “可能是老师的亲戚吧。”说完,黄敏生气得将包甩了过去,“彭泽,不是所有的女人是你想玩就玩得起的。” “黄敏,也不是所有的男人是你想上就能上的。喂,你是不是疯了,到底想怎么样啊?”彭泽满是不耐,躲过包包的“轰炸”,抓住黄敏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怀里。 黄敏撅起小嘴,尖锐的声音略带几分委屈,“你凭什么吼我啊?” “我是男人,好色是天性,狂野是本性,吼你是磁性。难不成你要我墨守成规、一成不变?” 黄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要你时,你得哄我;我不要你时,你得等我;我爱你时,你得宠我;我不爱你时,你得想我。” 彭泽闻言,将怀里的小女人搂得更紧,“我想你时,你得理我;我不想你时,你得追我;我爱你时,你得要我,我不爱你时,你得恋我。” 话落,两个人相视一笑,或许在她们眼里,爱情只是两个文字而已,谁都会写,只是要付诸于行动,往往滑稽可笑,远远没有此刻的情/欲更诱人。 走在校园的方正,通过一条长长的小道,穿过操场,走过蓝球场,在一幢两层的大楼面前停了下来。 “是方总吧。我们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嗯,带我过去吧。”方正跟在后面,走进食堂的大厅,首先入眼的便是整齐的桌连凳,共有10列、12排,然后是铺了陶瓷砖的案台,用玻璃隔着。最里面则是厨房。 从侧门进去。能看到地上有一圈排水暗沟,整个厨房都是粉刷一新,银色的铝合金扣板吊顶。内墙面上贴了1.8米高的白色面砖,地面上铺了800*800的玻化砖。 “小正!”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正取下墨镜,看着远处坐着轮椅的人。脸上有几分动容之色,“书城。” 刘书城也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一件蓝色衬衣,深色的西裤,长发乌黑如缎,此刻披散开来。露出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蛋,“去我办公室谈吧,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的茶油也已经到货了。” 方正走过去,推着刘书城的轮椅。走出了食堂,穿过女生楼、男生楼、教师宿舍楼,来到综合楼二楼。 “进去吧。”刘书城嘴唇上面有些干裂,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便拿起保温杯连喝了大半杯水。 方正坐在沙发上,打开空调,将长腿放在茶几上,才开口道:“几个月没见,你越长越妩媚啦。” “哈哈,我就当你夸我。”刘书城唇瓣有些湿润,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来,认真地描起唇线来。 方正也不奇怪,自顾地从旁边的书堆里抽出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一刻钟后,刘书城放下化妆品,整个脸蛋变得明亮动人,“说吧,这次来华大到底有何要事?我可不相信你会特意为了满足一个女人的胃口来收买我。” “理由还真是如此,我真是为了喂饱一个小女人的胃口来找你的。”方正神情散漫,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你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是华大的学生。真是不敢相信,曾经特种部队的鬼面煞星,也会有动心的时候。” 方正嘴角带着笑意,眼眸里溢出温柔,“她值得我去爱,只是我不值得她爱。” “我们都是同类人,你是能爱却不去爱,我是想爱却不能爱。”刘书城红唇轻吐,失落萦绕在他细长的眉尖。 方正收起笑容,看到死党的灰心,不由安慰道:“你最近跟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夫妻同床异梦,她又有了新欢,而我也交了男友。”刘书城嘲讽道,他也不想将日子过得这样的。 “你认识她妹妹吧,她们姐妹还真是臭味相投,都喜欢玩婚外情。”方正有些同情,黄家的女人还真找不得,开始在门口看到的黄敏就够让人恶心了,没想到黄莉比她还要肮脏。 “你现在性别方面有没有稳定下来?” “没有,挺混乱的,前不久来了例假。”刘书城抬起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将胸前的几缕长发顺了顺。 “真难为你了。什么时候去d国做手术。” 刘书城推着轮椅往方正这边来,“看情况吧,这里收购的事情还有一些手续没办完,资产也没清算完。” 方正颔首,站起身来推着刘书城往门口走去,“她喜欢吃的素菜你一定得变着花样卖,而且要保证干净卫生。” 刘书城感觉耳朵要起茧了,满脸无奈,不停地点头。 这厢,吴芬回到家,就看到坐在门口张望的刘喜竹,“竹姨,你怎么在这里,珍姨在隔壁呢。” 刘喜竹就是想通过妹妹见一下表姐刘书朵,唉,都怪她以前把话说狠了,现在连缓和的机会都没有。“哦,我找你妈有点事情。” 程小兰在屋里找零钱,好不容易凑齐八毛钱,将箱子锁上后,从中屋钻了出来,“给,这是还你的。” 刘喜竹转过身来,脸上乐开了花,“哎呀,这么一点钱,就算了吧。”话虽是这么说,手却伸出来将钱接了过去。 “没事,反正家里有零钱,只是要你特意跑过来,怪不好意思的。”程小兰当作没看到刘喜竹那副急切样。 吴芬在旁边看得很清楚,没想到刘喜竹这人还真奇葩,摇了摇头,直接绕过她进了中屋。 外面。刘喜竹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生怕隔壁的人听不到似的,连坐在厨房的程刘氏都觉得耳朵不舒服,“她又来干什么,为了八毛钱特地跑了三趟,刚刚还在这里抢了你弟弟的肉团饭吃。” 吴芬将证书和信封放到柜子里,拿出小包来。看到里面的东西有被人翻过的痕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外婆,今天上午谁翻了我的钱包?” 程刘式一直在里面数落刘喜竹。听到吴芬的问话,愣了愣神,接着便趿跶着一双小布鞋走了过来,“芬。咋啦,是少钱了?” 吴芬将东西清了一下。两份合同还在,只是先前赫玲给的五千元钱不见了,“嗯,丢了钱。” 程刘式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小声地说道:“肯定是你妈拿了,她昨天还在说廖医生的儿子要读高中。还差点学费,在催她还债呢。” “还有什么债啊?爸爸都去世了。廖医生同我们家根本没有关系了。”吴芬摸了摸最里面缝合的袋子,还好方正给她做生意的钱没丢。 程刘式闻言,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这个大女儿外表看起来老实能干,其实内里是个糊涂软弱的。好在外孙女好强,性子更像自己,能守住自己的利益,让别人甭想占到一分便宜。 这样一来,柜子也不安全,吴芬干脆将钱缝进一件新衣服里面,反正妈妈喜欢用旧的东西,这崭新的衣服她总是收藏着,所以把钱放在这里是最保险不过了。 “外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傍晚的时候再回来。”吴芬将东西收拾好,拎起包包就走。 外面,程小兰被刘喜竹拉着策了半天,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话,看到女儿出来,急忙推开刘喜竹,“芬芬,你不是才回来嘛,怎么又要出去啊?” 刘喜竹看吴芬提着小包,看样子是要出门的意思,“对啊,你这是要去龙福寺烧香吧,阿姨正好也想去,我们一起走吧。” 程小兰有些急了,要是女儿出了门,自己到哪里去凑齐剩下的钱还给廖医生,“我反正没什么事情,也跟你们一起吧。” 吴芬顿觉满额粗线,这两个人居然想得一块去了,“那你们自己跟在后面吧。” 走到院门口时,只见外面摆了好几辆小车,蒋校长等人都站在最前面的那台红色轿车旁,“这边!”彭于红热情地招手,甚至丢下一行人亲自走过来接,“大家都在等你了。呃,小兰、喜竹你们是不放心,特意来送吴芬的么?” 刘喜竹两只眼睛黏在刘书朵身上,嘴里回答道:“是啊,吴芬哪走过山路啊,我怕她迷路,特意帮她带路的。” 彭于红顺着刘喜竹的目光看回去,哦,原来是为了朵夫人,“我们是坐车去,不用人带路。” 刘喜竹推了推程小兰,“是小兰不放心吴芬,我们就坐最后面的那辆车吧,不用太客气了。” 彭于红脸上有些僵硬,“你要跟彭市长同坐一辆车?” 呃,刘喜竹哪知道她挑得最长、最宽敞的车会是市长坐的车,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坐上去,否则以后在彭于红面前就落了面子,“我跟表姐夫好久没见了,正好有些事情找他。” 吴芬见妈妈被刘喜竹又推又拉的,有些看不过去,“妈,你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程小兰其实在出了院子后就有些后悔了,没想到女儿不是跟同学去,反而是跟彭于红家的那帮客人一起去龙福寺,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但自己要是也跟着去的话,明显会给女儿添麻烦。 “那你早点回来,山上风大,你自己注意点。” 吴芬点头,看着妈妈回去后,才往师傅那边走,“师傅、蒋校长、刘姨、朱姨。” “上车吧。”刘书朵已经换了一身正装,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一行人上了前面的车,车子缓缓开出生活区。 车上,吴芬坐在师傅旁边,一直听她讲解古琴的历史背景,刘书朵的声音轻而脆,如同春日里,调皮的蝴蝶轻轻落在琴弦上,随风一扇翅膀,引得弦音微微波动,让吴芬听得如痴如醉。 “会不会觉得很枯燥?”快到龙福寺时,刘书朵才停了下来,“我今天可是将一个星期的话都说完了,你跟师傅谈下你的感想。” “呃,古琴既复杂又简单。复杂,是因为它对情感的融入要求高。曲调比较醇厚,对于琴师来说,与其出世,不如入世,只有看过世间百态,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将身心情感融入平和的琴音中,才能弹奏出优美动听的琴曲。” 刘书朵看着面前淡雅得如百合花的徒弟,真是没想到,她会看得这么透彻,思想情感丰富得不象个18岁的女孩子,“还有呢?” “说古琴简单,是因为它是琴师情感表达的窗口,是直达心灵深处的阶梯,是灵魂震憾时的悠叹,更是生命旋律的抒唱。” “啪……”刘书朵鼓起掌来,“不错,只是古琴既不复杂也不简单,只要你用心,便能学成落霞琴的第一式。” “难道后面的光用心也不成么?” 刘书朵就着吴芬的手下了车来,边往前面走,边跟吴芬解释,“所以说,入门容易,出山难。等会我给你一本入门的小册子,你先熟悉指法,到周末的时候再去县规划局宿舍楼找我。” “师傅,你为何隐退啊?” 刘书朵笑了笑,“等你到了师傅这个年龄就知道了,有的时候,名利只是一层外壳,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却会不断地蚕食你的身体,让你变得不快乐、不健康。” 吴芬不太明白,大大的眼睛写满了不解。 后面的几个人追上来,彭于红讨好似的递给吴芬一瓶水,“彭姨,我就不用了,毕竟我命格不好。” 彭于红脸上火辣辣的,开始自己反对吴芬拜师,结果刘书朵压根没反应,其它人也当把自己的话当空气。要不是怕坏了老公的大事,她根本就不想伺候这帮人。 况且吴芬你本来就命不好,一脸的克夫相,一出生就克得老吴残疾,一成年就克得老吴死了,幸亏自己把儿子早早订了亲,送到部队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吴芬这个小贱货克成啥样。 “阿姨是为了朵夫人和你好,毕竟你家刚办了白事,就添喜事,这红白事挨得近了,对运气可是有影响的。还有你弟弟又年幼,阳气衰,要是碰了霉事,也会身体不好的。所以彭姨是真心为你们考虑,就担心这拜师时机不对,引起后面的麻烦就不好了。”彭于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情真意切的话。 旁人闻言,各有心思。刘喜珍觉得太假,开始还以为是为自家嘉嘉在创造机会呢;朱丝英则觉得彭于红有些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隔壁邻居这么多年,她就是不喜欢人家,也不用当面说人家是天煞孤星命格。蒋校长则是直接撇开脸,觉得她跟杨松平简直绝配,都是势力眼。 而刘书朵却为徒弟叫屈,“我看你脸长如马首,宽若峡谷,横看如平原侧看若沟壑,明显是个薄福之相。最近你家里可能不太平,还是多将心思放在自家人的身上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受辱 “哎,你真傻。既然你已经情根深种,为何在你姐与他结束后,不主动跟彭泽表白呢,我想他即使不接受你,至少也给了你一个明确的答案,好过你现在这里又是怨恨,又是难过的。” 吴芬能理解白银这种复杂的感情,她一方面想为姐姐不平而查彭泽的行踪,一方面又因为看到彭泽不同与平常的一面而多了一份心思,只是这份心意有可能根本不是爱情,甚至连感情都谈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执念罢了。 两人各自忙着,时不时听到客厅传来的欢声笑语,伴随着白银凝重的叹息。 吴芬先是将香干放在盆子里,然后一块接一块地冲洗着,连着冲了五遍水以后,她才将水过滤掉,然后又拿着刀切成一小块状,等切完所有香干,盆子已经堆成小山状了。 麻利地将水擦干净,吴芬打开电饭煲的包装,问了白银要些开水,前后将电饭煲的锅烫了十遍,最后又接了半锅冷水,插上电源线开始烧起水来。 在烧水的空闲时间,吴芬也没闲着,打开油桶,借着白银烧完菜后将其烧成熟油,又打开辣椒粉包装,将整包都倒在锅里,放了食盐、酱油、大蒜等配料,最后才将其添进碗里。 而这里电饭煲里的水也开了,吴芬先是放了气,然后打开盖子,将香干倒进去,接着又把盖子盖上,按上“煲汤”的功能,等过了十五分钟以后,整锅香干便熟了。 将香干捞在盆子里,吴芬便拿出自己在杂货店淘的大瓷碗。将其用开水烫过以后,才分五次开始拌起香干来,如此折腾了半个小时,吴芬终于拌了一大盆香干来。 “哇,好香啊。”白银不客气地伸手抓起一块香干来,对着吴芬竖起大拇指来,“好吃。你打算怎么卖?” “二元五一斤。我这边装了一盆。剩下的给你和金子当零食吃。”吴芬笑着说道,又打开冰柜看了看,“怎么这么空?你们平时没在家里吃饭?” “嗯。早上在外面吃,中午在单位吃,晚上回大伯家里吃饭。”白银笑嘻嘻地吃着香干,青春的面容找不到一丝刚才的惆怅。 两人有说有笑。各自端着菜去了餐厅。“吃饭啦,你们两人真是话捞。” 白银给大家添了饭。吴芬看着陷入快餐爱情的王金,她心里知道现在的金子才是真实的她,虽然失去了过去的恋人,却得到很爱他的左教官。 饭桌上。左兴心情显然非常好,他一个劲地朝吴芬拌的那盆香干伸筷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真好吃。哪儿买得?” “你不信是我做的?”白银有些不满,她控诉似地看向姐姐。 左兴摇了摇头。正经地说道:“银子做得菜一向半生半熟,而且一半菜是咸的,一半菜是淡的。所以我百分百地肯定这不是你做的。” “那为什么就不能是吴芬做的呢?你一口咬定是买得又是什么理由?”王金柔情似水地看着左兴,声音如同抹上一层蜜般让左兴心里甜腻了。 “吴芬?我听杨茂说她不会做菜啊。难不成是后来学的?”左兴大口地吃了两碗饭,又接着添了一碗饭。 “左教官,还真是我做的。你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我正打算明天拿去市场上卖。”吴芬听到有人夸奖香干味道,心里乐滋滋的。 左兴伸出来的筷子一顿,他看着吴芬精美的五官,不由为她的厨艺点赞。“恩,不错。你想怎么卖,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可能推荐进部队的食堂。我们部队最近在这边建了个训练营,大概要驻地半年吧,每个星期都会去城里采购军用品、生活日用品。” “二块五一斤呢,我今天这里拌了一盆,差不多八斤吧。”吴芬喝着黄花菜汤,看着桌上大部分是素菜,感激地朝白银看了一眼。 左兴放下碗,接过王金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又端起桌上的一杯开水喝了起来。“那你每周准备五十斤吧,我要他们周六过来收菜。今天拌的我也带走,让他们尝尝味儿,而且这香干放在冰柜里不易坏,我们那里都是壮汉,都比较喜欢吃辣椒。” 比起部队食堂里的清水白豆腐,左兴相信那群兵只要尝过这香干,肯定会哄闹着要吃,而且这味道好,自己刚刚不知不觉地就吃了一大碟。 吴芬笑着应下,帮着白银收拾了桌子的残羹剩饭,便将那碗香干用个干净的塑料带装好提了出来。 “这里面放了牙签,吃着不会弄脏手。”吴芬接过左兴递过来的二十元钱,又返回厨房,将自己的配料和油、电饭煲装进一个纸箱里放在角落里。 “还没出门就做成了一笔生意,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白银笑眯眯地洗好碗筷,凑近吴芬开起玩笑来。 “是啊,你找了个好姐夫,连着我这个闺蜜也沾了光。”吴芬心情真的不错,虽然这生意只有半年,但足够她支付生活费了。况且进衣服、卖衣服才是她的主打,凭着未来十九年的眼光,她相信自己能淘出漂亮的衣服,打响自己进驻商界的第一炮。 外面,左兴大着嗓门喊吴芬:“走啦,等下天就黑了。” 吴芬应了声,走出门时,正好看到依依不舍的金子拉着左兴的衣角。 “左教官,要不你在这里陪金子一回吧,我自己回去。” “什么话,我回去还要督促他们的纪律,虽然今天是周末,但对于军人来说,训练才是主业,所以我不能让那帮新兵因为城市的繁华而思想放松,精神懈怠。”左兴板着脸说道,吴芬连连点头,而王金却是无奈地看着他。 吴芬和左兴一前一后出了门,两人走在返校的路上。左教官一直在为下周的军训模式向吴芬讨建议。 “左教官,没想到你会倾听同学们的心声,等回去以后,我一定听取她们的意见,待周一上午跟你汇报。”在女生宿舍楼下面,吴芬认真地对着左教官说道。 “那就好,下周五就是阅兵仪式了。所以我们要全力以赴。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赢得最好的成绩。”左教官说完,看着吴芬点头,便催促她上楼。 “那好吧。我走了,左教官。”吴芬感叹时间过得快,朝左教官挥了挥手,便开心地上了楼。 等回到宿舍时。发现宋颜正无力地趴在黄丽蓉的床上,美丽的面颊透着苍白。一双杏眼更是泪眼链链。 “吴芬,你回来得正好,宋颜不知道怎么了,高磊约她吃饭也不去。一回来就哭个不停。”黄丽蓉看到吴芬如同见到救星般,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将她推到宋颜面前。 “人家是家里出了事情。你让吴芬来劝解也没用啊。”袁真正拿着一盒磁带放着歌,看到黄丽蓉那副急切的模样。脸上闪过不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怎么了?要是家里真出了什么,可以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看大伙能不能帮你。”吴芬在宋颜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推了下她的背。 “怎么帮?她爸爸撞死了黄敏老师,这会麻烦大了,我估计没个二十来万别想脱身,否则就等着将牢底坐穿吧。”袁真讥笑道,她就是看不惯宋颜的左右逢缘,既心仪高磊,又对着王治笑得开心。 吴芬闻言,不喜欢袁真的幸灾乐祸,不过她的话倒是没说错,这事情可大可小,关键要看黄敏老师这边的家属是个什么态度了。 “颜颜,你这样生自己的气也不是办法,我看你这几天还是去找下黄老师的家属,请求得到他们的原谅,将这件事情以协调的方式来处理。” 宋颜一个劲地摇头,她不是悲伤爸爸犯了错,她是在恨彭家,是他们逼得爸爸去犯罪,逼得她们一家灭亡。 “没事,我爸爸不会坐牢,你们不用为我纠心了。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先睡吧。”宋颜想到二表姐舒雨,她眼睛里透着光亮,似乎看到了不远处的希望。 吴芬吃惊地看着宋颜从床上起来,洗漱、净面、拿包、出门,这一连贯的动作惊呆了旁人。 “就没事啦?害得我在旁边陪着哭了一场呢。”黄丽蓉坐在床上,拿过袁真放在床上的磁带听。 吴芬没有回话,走出门在走廊上站了一会,看到宋颜匆匆的背影,正想回头,就看到马路对面裘美正抱着艾成亲热。 微皱着眉头,吴芬瞥到楼梯角赫珠一闪而过的身影,又折回栏杆处,看到她形色匆匆地往校门外走了。 回到宿舍里面,吴芬便从橱柜拿出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又利索地将衣服洗好晾干,爬到床上调好闹钟到十一点钟,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而这边的宋颜迟疑地站在小卖部,拿着电话的手几次放下,直到对面老板娘不耐烦了,才鼓起勇气拨了那个心里的电话。 “喂,哪位?”那边一位留着齐腰的长发的女人,肤如凝脂,眉若杨柳,眼似秋瞳,唇红齿白,此刻正拿着一杯咖啡小饮着。 “二……二表姐,我是宋颜。”宋颜心里忐忑不安,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惹得二表姐不开心。 “不要叫我表姐,你爸爸根本不是舒家的儿子,以前让他呆在舒家做少爷是给了他最大的恩赐。他不是有骨气么?为了你妈妈那样的女人不愿向舒家折腰,抛弃爷爷为了选中的仕途,非要去当个司机。别以为他闯了祸我们不知情,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别想着求我,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舒雨穿着一身麻裙,纤细的腰盈盈一握,俏丽的容颜化着淡装,脸上闪现着年轻的光泽,她将目光锁定在名片上的“莫辰旭”三个字,亮若星辰的眼眸不舍得眨眼,她似乎突然间找到了这次回国以后的目的。 “不是这样的,爸爸是被爷爷和你赶出来的,你怎么能颠倒黑白呢。”宋颜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让远处夹着画板的高磊看在眼里,顿时觉得心隐隐作痛。 舒雨笑出声来,银铃般的声音似滴落在玉盘上的水,轻柔悦耳。 “你只不过是我的玩具而已,有什么资格纠正我的话,我是舒家的公主,我说天是白的,它就是白的,我说你爸爸是黑心的,他就是黑心的。”舒雨眸底闪过一丝怨毒,她身边的人向来是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连大姐遇见她都得主动退让,宋颜这个连舔她小便的人竟赶拂逆她的话,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这才是人前端庄,帝都城第一美女;人后蛇蝎,帝都城第一毒女。宋颜想到弟弟私密处就是被这个恶女给切了,肛门那里更是深埋了一瓶香水,还有眼珠也被这个女人养的狗给咬了,她心里在不停地滴血。 她恨妈妈不争气,为了荣华富贵选择做了霍鸿峰的情人。她恨爸爸太善良,偏要听信彭初闵那个混蛋的计划,将整个车队给押了进去。她更恨自己,被彭娟娟那种女人要挟,连爱情都不能自主。 正在宋颜呆愣间,那边的舒雨声音突然间和煦起来:“表妹,你的事情我记在了心里,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上次在国外听到你没有吃早餐,我整整替你担心了一天,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好了,我先挂了,早点休息。” 挂完电话,舒雨娇柔着抬起美颜,看着慈祥的奶奶,声音嗲了起来:“奶奶,刚刚是颜颜来了电话,她不肯吃晚饭,所以我劝了好久。还有她喜欢我从国外带回来的那瓶最贵的香水,我已经答应送给她了。” 舒奶奶爱怜地搂过舒雨的身子,她做了个手势,朝舒雨竖起大拇指来,接着又指向了电话,浑浊的双眼里闪过厌恶。 舒雨巧笑嫣然,大方地说道:“奶奶你觉得我委屈?其实一点也不,我有你和爷爷这么疼爱我,早就知足了。至于你认为颜颜的不懂事,我想她可能是太年轻了,不知道爷爷奶奶挣钱的辛苦,所以才老是问我们要东西的。奶奶,我真的不介意,只要颜颜表妹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温暖 舒奶奶连接做了几个手势,苍老的面容慈祥和蔼,乐得舒雨眉开眼笑的,直到扶着老人家出了房间,舒雨才长呼了一口气。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拿出包里的邀请卡仔细地看了一遍,才坐在化妆镜前开始卸妆。 而这边的宋颜恨意难忍地挂了电话,她原以为有机会跟奶奶通话,却没想到舒雨今天连面具都不戴了,直接侮辱了自己一通。 “我不会认命的,总有一天,我会以强势的姿态回归舒家。”宋颜在心底宣誓,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舒雨的话,她双眼泛红,紧咬着薄唇,丢下三块钱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宿舍楼走。 高磊一直在关注着宋颜变换的神情,他发现这个女生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一些,脸上那些恨意根本掩饰不住地直接在他面前展开。 脚步有些迟疑地跟上去,看到前面步伐迈得很小的宋颜,高磊忽视心里的怜惜,果断地掉转头往男生宿舍楼走去。 宿舍里的吴芬正酣睡着,黄丽蓉抱着一本小说直打瞌睡。 袁真小心地折着手里的纸鹤,抬头看到回来的宋颜,直接讥讽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贵族亲戚能够救你爸脱离苦海呢,瞧你这副丧气的样子,估计是受了气吧。” 宋颜直接无视掉袁真的话,她冷冷地扫了一眼,便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一个假冒的公主罢了,竟然在我面前摆样子,真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袁真小声地骂道。 她竖着耳朵听起卫生间的动静来,又将手上的纸鹤放进小盒子里,拿着盖子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想到昨天跟王治同桌吃饭的情景。她就有些恨宋颜那张比自己清丽的脸蛋,巴不得毁了宋颜的容貌,让王治的视线牢牢地被自己的身影吸引住。 等卫生间的门一开,宋颜端着盆子出来,她看了眼袁真,视线往外瞥了一下,又折回阳台晒起衣服。 收拾好一切的宋颜走出宿舍。跟着早站在外面的袁真下了楼。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想求我替你办事?”袁真挑了下眉,直直地盯着宋颜的素容。 宋颜没有迟疑,直接承认道:“是的。我答应帮你追求王治。” “你有把握?”袁真不相信地问了出来,这几天她算是看出来了,王治那人心太花了,除了她。别的女人根本征服不了他。 “我可以帮你爸爸,不过你给的筹码不够。” 宋颜眼珠子滴溜转了一下。她环视下周围,小声地说道:“你有了新目标?” “不是,我要你接近落丹,成为她的闺中蜜友。”不得不说袁真的眼光厉害。仅仅接触几天,她就将王治身边的女人给打听得清清楚楚。 宋颜想了一会,觉得这个事情并不太难。便应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情,你不能伤害吴芬。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虽然有些嫉妒吴芬的男人缘,但我比较喜欢她的脾性。”袁真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班上那么多女生,她偏偏认同了吴芬的个性,或许是她身上难得地保留着几分朴实吧。 “我答应,不过我希望你能将我爸爸的案底销毁。”宋颜见袁真至始至终没有提到过高磊,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松开。 袁真复杂地看了眼宋颜,觉得这样的女人太容易对付了,自己只要一出手,对方连半点招架力都没有。 “走吧,你只要保证不踩到我的底线,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袁真丢了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颜颓废地坐在长条凳上,路灯透过密密的枝叶撒在她身上,更显得背影苍凉。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提着一瓶开水的高磊从电线杆后面走了出来。 突然的出声吓坏了正在愣神的宋颜,她转过头,清沏的眼眸触及高磊关切的目光,心脏不由不住地紧缩了一下。 “你都听到了,这就是事实,真实的我远没有表面上的纯静,因为那样的我根本无法生存。” 她曾经干净的如同天上的白云,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作为舒家最小的公主,奶奶是最疼爱她的,爷爷虽然不苟言笑,却不曾薄待她,连舒雨那样骄傲的女人都得看她眼色行事。 是什么时候改变这种现状的?似乎是爸爸被曝出不是舒家儿子的身份时,她的待遇从天上掉落到地下。 妈妈离开了爸爸,弟弟成了舒雨的奴侍,自己成了舒想的女佣,每天过种水深火日的日子,直到爸爸终于受不了舒家的折磨,拒绝了爷爷替他安排的公职工作,带着她和弟弟出来闯荡。 原以为脱离舒家的生活简单而舒适,却没想到噩运接踵而来,先是弟弟发了病,再是爸爸遭遇了彭家的算计。 “可是你适合简单,我舍不得你心中藏着恨。”开始的退缩让高磊清醒的明白,宋颜这个女人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他不应该因为她流露出的伤心和恨意,就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 所以鬼使神差地下了楼,在女生宿舍下面守着,又远远地跟着袁真和宋颜,直到她们两人说完话袁真离开以后,他才走了出来。 宋颜一愣,她看着高磊的俊颜,想象着他被自己毁容后的模样,心里涌出不舍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是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的。”宋颜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完这段话,接着又故作坚强的从高磊面前走过。 高磊听到这话,心里的怒火直往上蹿,他一把捞过宋颜的肩膀,声音低沉地说道:“做我的女朋友吧,我虽然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我会努力地争取给你幸福。” “放开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宋颜有些害怕。她不想亲手毁掉这个男孩子的美好,既然自己注定是黑暗的,又何必贪婪地抓住这缕阳光不放手呢。 高磊失落地放下手,远远地看着宋颜头上的红色发卡,心中沸腾的热血陡然凉了半截,她这样的话算不算拒绝? 时间一点点地流失,吴芬在睡梦中醒来时。眼前是一片黑暗。身边有着绵长的轻呼声。 打开手电筒,看了眼闹钟,十一点整。吴芬忙起身穿好衣服。去了卫生间洗漱了下,又将头发绑紧,将小包放在胸前,两只手各提着一个袋子。 刚打开门。后面有声音响起:“小心点,路上注意安全。” 吴芬一愣。转身来看时却是一片黑暗。“恩,我会的,你早点睡吧。” 没想到袁真会被自己惊醒,吴芬关上门。轻轻地下了楼,走到校道上时,正好看到站在路灯下的莫辰晖。 “你真的来了?晚上批货很辛苦的。你身体熬得住嘛?”吴芬走近他身边时,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的。你都挺得住,我又有什么吃不消的。”莫辰晖递过来一杯牛奶。 吴芬见他坚持,便不再推辞了。接过牛奶吸了几大口,看着正抱着身子发抖的莫辰晖问道:“你怕冷?” “我……从小怕冷,以前一说话就掉冰渣,现在好多了。”其实是呆在你身边好多了,莫辰晖在心里补充道。 吴芬伸出手环住他的手臂,试图传递热量给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病,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莫辰晖感觉浑身一震,一股透着莲香的力量正传遍全身,自动在身体内的筋脉处运行,原本正往外冒的寒意瞬间化成水从衣袖口流了出来。 “哎呀,这里湿透了。”吴芬摸了一把莫辰晖的衬衣袖口,轻轻一用力,便排出不少水来。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即使全身都湿了,我都不会感冒。”他到希望身体能有热度,而不是这么多年的冰凉。 吴芬有些无奈,只得继续环着他的手臂,两人就这样走出了校门。 到了公交站台时,吴芬从小包里拿出一只蚕丝手套戴上,然后又牵着莫辰晖的大手,“你跟着我走,不要走丢了。” 两人拉着手,感觉各自不同。吴芬是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善事,她没想到孙晖外表光鲜,家世应该比较显赫,却得了这么一种怪病,眼里心里满是同情。而莫辰晖,则感觉自己身体里那股封存的力量正在觉醒,原本冰凉的身体配合着功法的运行已经逐渐有了温度。 “上车吧。”吴芬看到七路小巴到了,便拉着莫辰晖上车找了个中间并排的位置。 两人刚坐稳,车子便急步驶出。吴芬身子直往前倾,衣领被莫辰晖拉住才没有滑出去。 “谢谢。”吴芬重新坐好,看了眼莫辰晖的脸色,似乎没有刚才的苍白了。 莫辰晖摇了摇了头,他指着这只漂亮的手套说道:“天蚕丝织的手套,真是大手笔。” 吴芬“嘘”了一声:“车上人多眼杂,别给我惹来祸事。” “没事,他们听不到的。”莫辰晖会最低级的界域设置,他在自己和吴芬身边拉过一条凳子,便将两人封闭在里面。 吴芬诧异地看着眼睛一块膜状的东西,白嫩的手伸出来往前一碰,“有点硬,你是怎么弄的?” “呵呵,我只会一点,这个只能维持二十秒钟。”莫辰晖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界域能量消失,朝吴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吴芬觉得神奇,大眼睛忽闪着,她觉得自己以前对这个世界只是基于表面的了解,重生回来却不断地接触着新奇的事物。 接下来两人聊了许多事情,等到了火车站时,吴芬感觉自己同孙晖的距离又近了些,她笑着打趣道:“草上飞,你可以改称冰棍了。叫冰棍多有意思,想想就凉爽。” “随你,反正名字是个代号。”莫辰晖有些内疚,开始自己是想借着这个女人身上的奇异之处治愈自己的病,所以告之对方的名字都是孙姓。 他这样也是迫不得已,因为身为莫家的孙子,虽然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成了家主,但他不能让爷爷失望,迟早要接手爸爸走上仕途,所以他不能将真实名字告诉外人,既是为家族考虑又是为了吴芬的安全着想。 吴芬一直拉着莫辰晖的手,先是去了售票厅排队。 “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莫辰晖抬眼看了下排成长龙的队伍,他担心买不到那个时点的火车票。 吴芬排在前面,将手上的一只大包递给莫辰晖,从小包里拿出学生证。“放心啦,你看着人多,但售票员速度也挺快的,不到四十分钟就可以轮到我们。” 莫辰晖从来没有这么辛苦地排过队,他盯着一脸镇定的吴芬,试探着问道:“你以前是不是过得比现在还苦?” “恩,这不算苦。你看这大厅里这么多人,别人还有说有笑的,压根不觉得这是在吃苦。”吴芬笑了笑,她见孙晖笔挺的衬衣,有型的裤子,明显是公子哥的作派,不解地问道:“你过得好好的,为何跑到这边来受苦,我可不相信你是在体验生活。” 莫辰晖看了眼正往前走的队伍,淡淡地回道:“还真是在体验生活呢。” 他心里有些苦涩,却不好当着吴芬的面说出来。这次他从热屋里清醒过来时,才知道爷爷为了他,专门在火山附近建了个保温的房间,又派了人守着。 听说冰极山上的雪莲可以救自己,爷爷又花了巨资雇请佣兵去为自己采雪莲,还有风一为了自己差点丧了命,最后九死一生的采来雪莲叶,让自己从睡梦中醒转过来。 虽然爷爷和爸爸都不敢拿家族的事情烦他,更是鼓励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是他不能就此作罢。当年的事情成了心中解不开的结,终有一天,他和华之衍之间有场真正的较量。 “买好了票,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了,我们走吧。”吴芬从窗口接过票,又伸手拉住孙晖的手。 “嗯。”莫辰晖感觉凉意渐渐退却,他紧紧抓住吴芬的小手,心中无比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将自己从冰雪的世界中拉出来,他渴望温暖,渴望感受阳光的暖意。 吴芬不知道莫辰晖的想法,她急步往前走,穿过走廊,来到大厅,先是将东西放在检测车上,又递过车票给工作人员,然后过了通道,提起包袱继续往前小跑。 找到候车室,刚好她所搭的列车正在检票,吴芬和莫辰晖赶过去排在后面,跟着队伍往前走。 越过台阶,穿过通道,才来到列车站台。“我们是六号车厢,走这边吧。”莫辰晖眼尖的看到一个“6”字的牌号,拉着吴芬往右边走。 晚上坐车的人也有不少,两个人挤在队伍中,好不容易上了车来。(未完待续) ps:求推荐票票~ 第一百零九章 生意 在火车上坐好以后,吴芬松开手,将闹钟拿出来摆在上面,便倚靠着窗户框睡了过去。 莫辰晖盯着熟睡的吴芬,戒备地看了眼四周的人群,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以后,才将吴芬的身子轻轻放到自己的大腿上,而他也轻轻地合上眼睛。 如此沉默了四十多分钟,当闹钟响起时,吴芬正趴在桌上睡得酣。 “醒醒,到站啦。”莫辰晖推了推吴芬毛茸茸的脑袋。 吴芬揉着眼睛睁开,才发现车厢里已经亮起了灯,周围的人群也躁动了起来。“你没睡觉?” “睡了啊,只是没你这么熟。”莫辰晖笑了笑,他手上提着两只大袋子,跟他身上的西装革履有些格格不入。 吴芬收好闹钟,去了过道那边用水洗了把脸,折回坐位时却没看到孙晖的人影。 莫辰晖端着一杯开水走过来时,吴芬急忙迎了上去。“你去了开水房?” “嗯,喝吧,本来是热的,被我一碰就是温的了。”莫辰晖平静地将水递过去,又从随行的包里抽出一块手绢。 接过水来喝了两口,吴芬打趣道:“以后我要是订货就带着你跑,你可比空调有效果多了。” 莫辰晖淡笑着,擦拭着脸上的手绢已经湿透了,吴芬看着手绢,便接过去将水排到水池里。 过了一会,火车终于靠站了,吴芬又重新牵着莫辰晖的手,两人坐上一辆三轮车去了服装交易大楼。 数了二块钱给司机,吴芬和莫辰晖走了下来,看到大楼前坪上已经站满了人。旁边的台阶上、条凳上、石柱边都靠满了正熟睡的人群。 吴芬抬头看了眼楼上,便站在第三列的队伍后面。此外,还在旁边的地坪上垫了张报纸,让孙晖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开门?等下不会要抢货吧。”莫辰晖也不推辞,他的身体还没恢复,的确比不过吴芬的强健。 “三点钟,还有半个小时开门。”吴芬眯着双眼。心里开始算起帐来。 莫辰晖看着已经出汗的吴芬。心里对这个女孩子升起了佩服之感。 他以前知道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比较辛苦,今天又体验了一番,更是对民情有所了解。看着周围谈笑风生的生意人,他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暖意,其实过什么生活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有积极向上的心态。 半个小时有些慢。莫辰晖的眼睛闭上一会又睁开,看了排在前面的吴芬一眼。又轻轻闭上,如此反复了几十次,才听到卷闸门打开的声音。 “孙晖,快点。已经开门了。”吴芬蹦了起来,她使劲地朝后面的孙晖招手。 等他赶上来时,吴芬忙加大步伐幅度。紧跟在人群后面上了四楼。 “就是这里,你拿着包站在边上等我。我先选样品。”吴芬将包丢给莫辰晖,便走进一家批发店看起服装来。 她以前就听说四楼的货物质量不错,价格也实惠,就是不知道款式怎么样了。 现在的年代正流行着t恤和牛仔裤,吴芬想了想也依潮流进了几件,然后翻了许久,才找出套裙、连衣裙、裙裤等几种款式清新亮丽的裙子,小码、中码、大码各拿了十件,将钱付给老板,又继续往前逛街。 接下来的店里,吴芬又翻出几件样式简单好看的t恤,看到比较可爱的吊带裙她也进了一批,如此一翻折腾下来,两个包包里已经装满了衣物。 “已经买好了,我们走吧。”吴芬最后抓着几条打底裤塞进包里,看了眼疲累的孙晖,她准备伸手过去拎包。 “吴芬,我肚子饿了。”莫辰晖倒不客气,但扯着包包的手却不放松。 吴芬笑出声来,“那我带你去吃米粉。”她知道有间夜间不打烊的粉店,而且那里味道还不错。 两人慢慢走下楼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五点钟了,交易大楼的门已经关了一半,前坪上有不少老人在打太极拳。 “天亮了。”吴芬似是自言自语,她打算回去休息一个上午,下午和晚上再出摊。 吴芬带着孙晖拐进一条小巷子,来到一家半开着门的粉店前,“老板,一碗排骨粉,一碗牛肉粉。” “这里比较干净。”莫辰晖看了眼昏黄的灯厢,里面的驼背老人正在忙碌着。 “坐下吧,人家只卖晚上,白天不出摊的。”吴芬扯了纸巾将桌子和凳子擦拭了一遍,这才叫孙晖坐下来。 店里的人比较多,不过大家都安静地坐在桌子旁边等着。老人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动作却比较快,等了一刻钟,吴芬这桌已经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粉。 “嗯,好好吃。”莫辰晖端着牛肉粉大口吃了起来,他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以后你进货卖衣服我都陪着你,你只要请我吃这粉就行了。” “你还真是容易养,今天感觉怎么样?”吴芬用筷子挑着米粉,又倒了杯水给他。 “挺好的,幸亏我下午睡了一会,要不然真撑不住。”莫辰晖夹了个卤蛋咬了一口,他眯着眼看着吴芬低下头时细翘的睫毛。“这么多衣服今天卖得完么?” “当然卖不玩,不过应该能销出去三分之一,下周六再卖一天应该差不多了。”吴芬对自己进的货比较有信心,这样算来,每周六晚上要辛苦一点。 “为何不租店面卖,这样摆摊能挣到多少钱啊?”莫辰晖几口就将粉吃完了,他不好意思地瞧着吴芬。 “那再来一碗排骨粉吧。”吴芬问向莫辰晖,见对方点头以后,又跟老板说了声。 “我还能吃得下两碗。”莫辰晖窘着说了出来。 吴芬心里想笑,不过面上却表示理解地点头,她站起来用家乡话跟老人又说了一次,才折回桌子上吃粉。 “他是你们那的人?”莫辰晖没听得太明白。不过他看着老人有些意外的神情,猜测到吴芬说的是相通的家乡话。 “恩,老板早年是我们那的人,现在已经在这边生了根。”吴芬只隐约听别人提起过,老人一生辛劳,没有儿女,要不然怎么会一辈子在这家店里的灶台上忙碌。 莫辰晖狼吞虎咽地吃完粉。用手绢擦干净唇边的残渍。他指着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问道:“我们是马上回去么?” “当然啦,昨晚我就订了回程票了。”虽然脸上尽是疲惫,可吴芬却感觉精神倍儿棒。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巷子。回程的时间感觉特别快,等到了学校门口时,吴芬低头看了眼正趴在座位扶手上的莫辰晖,心里感觉有点沉重。 “冰棍。起来啦。”用力推了他的臂膀一把,吴芬眼圈通红着。她触手的是对方冰凉的身体,他居然这样强忍着身子的不适陪了她一个晚上,这叫她有些过意不去。 “哦,到了。”莫辰晖神志有些不太清醒。看来昨晚已经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如今他双腿打着颤,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吴芬抱着对方的头。有些难过的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我先走了。下午再陪你出摊。”他觉得吴芬是个天然的暖炉,让他有些舍不得离开,如果这个女孩子不是弟弟相中的人该多好,这样的话,他也可以试图给对方幸福的。 吴芬下了车来,看着莫辰晖步伐不稳地往远处走去,直到对方变成一个小黑点,才提着货物往宿舍里赶。 刚进门放下东西,袁真就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辛苦啦,这是我赶早给你买的稀饭,有你最喜欢的榨菜,快尝尝。” 吴芬顾不上洗漱,连接喝了几口粥,才抹了下嘴角说道:“袁真,你为什么对我怎么好啊?” 昨天袁真怎么对待宋颜的,吴芬都给看在眼里,她本来有些不喜她的妒忌心强,可是她对自己的体贴与嘱咐,她的心里又有些动容。 “你似乎不喜欢宋颜,这是为什么呢,毕竟大家都是同学。” 袁真没有半点不自在,她直接点出宋颜的缺点来:“你个性随和,同我们都没有什么可争执的地方。但她与你不同,性情有些阴沉,跟她相处比较危险,所以我们还是离她距离远点。” “那你也不能说得这么直接,我觉得宋颜那人自尊心挺强的。”吴芬几下就喝完一碗粥,她夹了一筷子榨菜嚼在嘴里。 “要是事事都选择隐忍的话,就不是我的本性啦。”袁真没有明着答应,她打了个吹欠,又继续躺在床上。 吴芬以为袁真听进去自己的建议,便放下筷子进了卫生间洗漱一番,然后就躺在床上补睡眠去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整个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爬下床来,一眼就瞥到桌上盖着的饭盒,吴芬的眸子里有泪光在闪烁。 等她吃完饭收拾好一切时,才看到哭丧着脸的黄丽蓉与袁真结伴回来。 “怎么啦?”吴芬正在清包里的货品,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关切地问道。 黄丽蓉“哇哇”哭出声来,她哽咽着说道:“下个星期五举行阅兵式,汪老师不肯改期,我该怎么办?”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吴芬有些意味不明,她看了眼正向自己递眼色的袁真,“早点结束军训不是好事嘛,难不成还喜欢上训练了啊?” “我就是不想这么快结束,可怜我还没跟左教官说上一句话,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吴芬觉得好笑,继续清理着包里的衣服。“左教官长得可难看啦,还没有班长看着顺眼,你怎么偏偏盯上他了?” “真的?你觉得艾班长比教官长得好?”黄丽蓉怀疑得问道。 “当然啦,你是以前被家里管得严,没见着几个好看的男生,其实咱土木系有不少耐看的男孩子,比教官的皮肤白多了。” 吴芬看着迷糊的黄丽蓉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姑娘,虽然左兴教官是不错,可人家名草有主,黄丽蓉这个连感情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还是不要搅合进去啦,以免伤害三个人。 “你去忙吧,我会看着她的。”袁真倒觉得黄丽蓉比较好哄,没有什么心眼,自己只要贡献一点化妆品就能让对方高兴半天。 吴芬点了点头,她提着两个袋子出了门,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服装批发市场,先是去了管理处交了摊位押金,然后才拿出一卷彩布条铺在水泥平台上。 “姑娘,你这是卖的啥?”旁边一个卖袜子的妇女靠了过来。 吴芬将各式衣服拿出一款来用衣架晾在铁架上面,又摆了些裤子在彩布上。 “衣服啊,大姐,你最近生意咋样?”吴芬收拾完一切,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垫在石凳上。 “丝袜卖得比较好,其他的根本没有人买。”那妇人见吴芬卖得跟自己不同,也没有藏着掖着。 吴芬笑了笑,便开始扯着喉咙吆喝起来:“新到的衣服款式,保证你穿着舒服,买着称心。两件九十九元,走过路过,大家不要错过哦。” “姑娘,你这衣服真的是两件九十九元?”一个提着菜蓝子的大妈走了过来。 “恩,大妈,你是给自己买衣服,还是给女儿买?”吴芬打量着对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给我女儿买,她是高二的学生,我想买件舒服又简单的裙子给她。”大妈翻看着台子上的衣服,觉得每件都新颖好看,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瞧这件怎么样,中间有朵蝴蝶结显得青春灵动,v字型的衣领让人看着精神。”吴芬挑了一件小清新的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哎呀,真好看,你这姑娘还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要是再胖些就更好看啦。”大妈瞧着这裙子亮眼舒服,忙退后了几步,对着裙子左看右看的。 吴芬见事情有苗头,忙趁胜追机。“要不再给她挑件天蓝色的裙子,两件换着穿也行。” “要是买一件的话多少钱?”大妈有些举棋不定。 “呦,那得五十元一件。你瞧我这式样,那可是整个市场的独份,现在的女孩子都爱漂亮,您女儿又是高中生,每天学习任务那么繁重,要是你给她添两件漂亮的裙子,保准比你替她煲一锅汤效果还要好。”吴芬眉眼带着笑,继续鼓动着对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项目 “姑娘,七十元钱我就买两件。”大妈既有些舍不得手上的衣服,又比较留恋兜里的钱。 吴芬笑得眉眼弯弯,将两条裙子轮番拿到大妈眼前比试。“大妈,我跟你说得可是实价,你摸摸这料子,还有这做工,绝对不是一般的货色。要不这样吧,您是我的第一位顾客,我就再送你一条手绢。” “这……真得不能再少啦?”大妈倒是瞧出裙子的好来,她看着手上的两条裙子一时舍不得松手。 此时正好有不少结伴而来的少女们围了上来,有人一眼就瞧中大妈手里的款式。 “老板,这两件给我包起来。”一个女孩子欣喜地递过来一百元大钞,吴芬笑眯眯地接过来,将裙子和零钱递了过去。 而其他围观的女孩子也选到各自心仪的裙子,吴芬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等这帮人走了以后,才瞧见站在边上急得冒烟的大妈。 “姑娘,我买了,那个手绢……”大妈是真的急了,她看着老板忙上忙下的,生怕看中的那两条裙子没货了。 “照之前说的送给你。”吴芬乐着答道。 大妈痛快地付了钱,高高兴兴地提着东西走了。 吴芬则继续坐在凳子上吆喝,下午的生意比较好,很快就销售了大半。 “生意这么好,看来你很快就可以收摊了。”莫辰晖等人群散了以后,才走上前来恭贺道。 “是啊,你身体怎么样啦?”吴芬将剩下的衣服清了一下,递过一杯荞麦茶。“看你的脸色还是比较苍白,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莫辰晖一直站在太阳底下。抿着口里的荞麦,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我对自己的身体比较了解。” 吴芬闻言,便不再多说,只是继续吆喝着,等到华灯初上时。她的两个包里只剩下塑料包装袋了。 站起身来收拾好摊上的残局。她看向莫辰晖:“肚子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去。” “还是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去吃西餐。”莫辰晖也不嫌包包脏。直接从吴芬手上接了过来,又从石凳上起身。 吴芬也不矫情,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那好吧,不过我现在浑身是汗。去那个地方会不会有**份?” “没事,我下榻的酒店就有西餐厅。等会你上楼清洗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市场,吴芬刚准备往公交站台走,却见莫辰晖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我开了车来的,就在后面的停车场。你稍等一下。” “哎---”吴芬没来得阻拦,只得冲着莫辰晖的背影喊了一声,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上车吧。”莫辰晖摇下车窗。 吴芬不好意思地拉开后排的车门,等坐上去以后。才发现里面的豪华。 虽然早猜测到孙晖家世显赫,可真看到这么奢侈的车饰品,吴芬还是有些傻眼。 “你似乎很喜欢雪莲。”吴芬指着坐垫上的雕刻的雪莲问道。 “哈哈,你想得太多啦。我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吧,这雪莲不是用来装饰显摆的,而是因为它变化万千,开花的那天有很多个花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记住它最美的花形。”莫辰晖透过前视镜看到里面的吴芬通身的淡雅,想到她身上的莲香,便将自己的病情和盘托出。“我前段时间正是服了雪莲叶病情才有所好转的,所以我现在找它,就是希望能收集一朵最美花形的雪莲。” “一定要是雪莲嘛?”吴芬想到上次龙主持送来的佛睡莲,不知道这个东西对孙晖的病情有没有用处。 “我爷爷多方打听过,目前似乎只有雪莲能救我。”当然除了你之外,莫辰晖在心里补充道。 吴芬同情地看了眼孙晖,依她的认知,雪莲这种东西应该是属于传说中的存在,能够采摘到的希望非常渺茫,照此下去,还不知道他的病情能否熬得下去。 车子很快就到了福来登酒店,等吴芬下了车以后,看清店外的招牌,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了。 联想到胡析远和杨明路,吴芬有些心虚。 几年前,她曾拉着杨茂支助过胡析远二万元钱,希望她能将病治好,早日重返校园。 而杨明路则是杨茂襁褓上绣得名字,当时杨茂从彭姨那里捡到这块襁褓布,对上面的名字比较陌生,问杨叔和彭姨两人,对方一直是支支吾吾的,任杨茂怎么问都不吭声。所以杨茂便来找吴芬商量,两人相约去绣品店找块漂亮的手绢包裹好,为了以后留作纪念用,结果被老板看中以二万元的天价买了下来。 当时两人有些不敢相信,回家之后更是不敢跟家人说,如此忐忑地过了一个星期,吴芬看到胡析远登在报纸上的信息,便说服杨茂将那二万元钱捐了出去。 “在想什么呢?”莫辰晖大着胆子拍了下吴芬的肩膀,等拍完后看着半空中的手掌傻笑。 吴芬被这一拍立即惊醒过来,看了眼正笑得傻气的孙晖,有点高跟的凉鞋重重往他的皮鞋上一踩,做完坏事以后,又利落地抬脚离开。 “哎哟,真疼,看来女人真是惹不得。”莫辰晖无奈地看了眼前面正走得抖擞的吴芬,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三楼的西餐厅,莫辰晖点了两份成人牛排套餐,便拿出一张房卡递了过来。“这是我的房卡,里面没有别人,你先上去清洗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哇,总统套房,你不怕我拿着这张镶金边的卡直接走人。” 莫辰晖笑出声来,“那你的眼光太短浅了,我的房间远比这张卡奢侈。” 吴芬跟着笑起来,她起身快步走到了十楼,找到房间。一进去,只感觉满室的贵气,在窗户旁边驻足了一会儿,看着下面城市的车水马龙,整个人都有了飞跃的感觉。 找到洗手间,吴芬关上门,快速地洗个澡。然后又在屋内转了一圈。这才打开房门下了楼。 等到了西餐厅时,莫辰晖正拿着一份报纸翻看着,他抬头看了眼吴芬。只见对方将刘海往后梳,露出比较饱满的额头,便有些诧异地问道:“你眉心有两朵花,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身体奇异。身带莲花的体香,可乍然看到额上眉心处闪耀的两朵花时。他还是吓了一跳。 吴芬闻言,先是用手往额上一抹,又转过身来对着落地橱窗照了照,“没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真的是我眼花啦。”莫辰晖先是不相信,等看着又转过身来的吴芬,奇怪的是她额心的两朵花居然没了踪影。 他怪异地看了眼吴芬带在手腕上的铜镯子。总觉得这样东西透着古怪。“它能摘下来给我瞧瞧么?” “这个?可以。”吴芬将手放在铜镯上面,使劲力气往外拉。镯子却纹丝不动地卡在手腕处。 “取不下来就算了。”莫辰晖将一盘已经切好的牛肉送到吴芬面前。“十成熟的,我怕你用不惯刀和钗,就自作主张地帮你切了。” “谢谢啦,我还真没用过刀、钗。”吴芬上辈子压根就没进过西餐厅,所以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用这些工具。 那会儿,到是王治经常陪落丹过来,她也没有什么防备心理,王治说什么她信什么,加上落丹每次见到自己都是哭诉韩肖的冷情,所以她对王治和落丹经常出入高级餐厅没有丝毫在意,相反还自卑自己没有能力分担王治的辛苦,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傻冒得讨人嫌。 两人细细地品尝着牛肉,偶偶拿起高脚杯碰了碰,颇有兴致地喝着红酒。 “早上你问我为何不租门面做生意,当时我是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吴芬提到早上被她略过的问题,脸上带着歉意。 “应该是因为资金问题吧。”莫辰晖看了眼远处正瞪向自己的霍景超,淡笑着点了下头,随即又垂下眼帘说道。 “是的,最重要的当时有不少小混混在那里,所以我不敢回答。”吴芬觉得自己成了惊弓之鸟,看到样貌有些凶恶的年轻人,就不敢随意在外面坦露心声。 “我能理解,当时我以为你是外地人,他们不敢打你的主意。”莫辰晖当时没想到那么多,每天的初晨正是他病情复发的时候,所以视线有些晕眩,耳朵的听力也会有所下降。 “呵呵。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开店的资金我现在就有,只是我想先锻炼下做生意,自己体会过程,从底层做起,这样一步步往上走才能让人心里踏实。” “不错,你的想法挺好,这么年轻直接当上老板,可能会有些力不从心,未来的发展道路也会有所限制。”莫辰晖觉得吴芬想法实在,没有时下年轻人眼高手低的诟病。 吴芬大眼睛眨呀眨得,她看着莫辰晖流露出来的贵气,从大包的内袋里抽出一份计划书。 “我想卖个项目给你,这是计划书。不过你得先同意我的价码,才能打开看。”吴芬将手覆在计书划上面,这个是她住在师傅的单身宿舍时偶然想到的灵感,但将这个计划从构思、可行性研究、方案设计等每个步骤写进计划书里,却花了大半个月时间。 莫辰晖挑眉,没想到吴芬居然来找自己谈项目,不过心里却是比较欣喜。“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一分钟内给你答案。”他不缺钱,但莫家有祖训,从不乱花钱,所以他虽然答应玩这种游戏,但骨子里却带着慎重。 “十万元。”吴芬狮子大开口,这个项目的选址和经营理念是照搬了上辈子很有名气的a省的某个旅游项目,不过构思和方案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虽然抢了别人的财路,可是吴芬问心无愧。 因为当时负责某个旅游项目的老板本身就是个犯罪分子,他虽然对这个项目的开发是有些贡献,但他真实目的是想掩盖自己的罪恶,这样的人是不可姑息,不可饶恕的。 所以这辈子吴芬直接抢了先,她可不想那块风景秀丽的宝地被那样一个商人利用。 “口气不小啊,我能问下这个项目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利润?” 吴芬浅笑道:“至少四倍以上。” 她可是打听过,在那个坏人的手上纯正当商业利润是六倍,更何况有她的改良,现在这份计划书可估的利润应该是十倍左右。 “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莫辰晖先举起红酒杯来,“预祝你的项目能实现如此可观的利润。”四倍的确不多,不过对于一个刚进大学的女孩子来说,光凭她的这份勇气和与众不同的想法,就已经比较难得啦。 “你先看看吧,我把牛排吃完。”吴芬红着脸蛋说道,她这个沾酒就红脸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漂流,你怎么想到的?”越看越惊奇,等将整个计划书看完时,莫辰晖眼睛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这后面的财务报表数据是你做的?”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这份媲美与集团企划经理的计划书,让他感觉处处有惊喜。 吴芬正嚼着牛肉,她淡定地点了点头,上辈子的财务知识一直是她的选修课,所以计划书后面的财务分析数据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 “我想明天就去看这个项目的选址,你能陪我去嘛?”莫辰晖眸子里是掩饰不住地欣喜,真是越接近吴芬,让他的收获的快乐就越多。 “可以,不过明晚能回来么?”吴芬担心那个地方堵车,怕晚上赶不回学校。 “没事,你只要带我过去,将设置急流、漩涡,深水区等部位大致告诉我就行了。”计划书上虽然标志着具体的位置,连每个部位的结构型式、长度、宽度、深度都标示的清清楚楚,所以莫辰晖以为吴芬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 吴芬有些不太自然地应了下来,上辈子她在那个市里乞讨了十五年,当然对那个城市的建筑物,风景胜地比较熟悉。 至于计划书上的图,是她直接将某个旅游项目的规划图给背了下来,之所以得到这个图,还得感谢当时那个开发的老板曾拜访过丐帮,显摆似地将图纸刻画下来让一帮人追捧他的成功。 “你没事吧,明天晚上我要司机送你回学校,至于钱的话,等看完选址,后天上午我给你打全款。”莫辰晖关切地盯着吴芬疲乏的眉宇,将明天的行程安排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分手 “恩,听你的安排。”吴芬想到这笔钱到帐以后,除了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练习古琴和绣技以外,她想把当初卖出去的襁褓布给买回来,减少对杨茂的遗憾。 “走吧,我送你回去。”站起身时,莫辰晖打了个寒颤。 “要不,我自己回去吧,反正有直达的公交车。”吴芬见状,忙止住莫辰晖的动作,“你早点休息吧,我看你的状态比昨天还要差些。” 莫辰晖也不推辞,将吴芬送到酒店门口,便转身上了楼。 吴芬等莫辰晖走远以后,又折了回来。 她走近门童询问道:“您好,请问吴春华、吴向前在你们酒店工作么?” “在呢,不过他们昨天请假回老家了。”门童回道。 吴芬闻言,向对方道了谢以后,便乘上公交车回学校去了。 刚下公交车,吴芬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遥望着自己。 “等等,我有点事情找你。”鹤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女孩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他对不起弟弟,亲手掐断了他俩的未来。 “你找我有事?”吴芬不是没有猜测过对方的身份,只是他的面目遮一半露一半的,应该不是好打交道的人,况且她和他不曾相识。 鹤递过来一封信,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吴芬:“这是方正给你的信。” “方正还好么?”平静的心灵如同注入了清泉般,似乎灵魂都受到震撼。吴芬压抑着翻滚的心思,又问了一句:“他还在帝都城是吧。” “没有,他结婚了,现在国外,你以后不要给他打电话了。”鹤冷着脸说道。 “为什么?我不同意。”原本在心里直蹿的火苗瞬间被浇灭,吴芬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没有为什么,我只负责传达,信里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鹤不忍心看着这个女孩子伤心,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前程着想。他还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弟媳妇。 “你是他什么人?你回去告诉方正。要分手他自己来跟我说,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算什么啊?”顾不上此时两人正站在校门口,吴芬抬高音量喊道。 “你冷静一点,反正话已经带到。我先走了。”鹤急忙转身。怕被吴芬追上来。急忙吹了一声口哨,等一辆黑色小车开过来时,迅速地跳上车跑了。 吴芬站在原地。看着鹤急不可待的模样,神色渐冷。 她的感情容不得别人算计,也不是别人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的,所以想要她认命,除非方正亲自跟她说。 走在校园小径上,吴芬借着路灯将方正的信看了几遍,心情远比之前要沉重,因为这封信的内容的确是方正的亲笔信。尽管如此,吴芬还是不想放弃,她快步地往学校商店赶,连迎面过来的王治和高磊和她打招呼,也只是回予一个淡淡的笑容。 “喂,方正。”赶到小卖部时,吴芬拿起话筒的手有些发抖。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那封信里面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对吧。”这边的方正拿着手机,俊脸如同浇了墨汁般难看,此刻他的心如同被分割般疼痛。 听到里面传来的平静话语,吴芬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要求自己等他两年的方正。 “你是真的要跟我分手?”没有问为什么,突然间吴芬不敢问出这句藏在心里的话。 “是的,因为我发觉你太普通了,根本不值得我放弃身边的美好。”方正故意笑出声来,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吴芬冷声一哼,她不知道方正是否有苦衷,但是她不会相信这么拙劣的理由。 他曾经历过繁华如梦的帝都城生活,可是为了孙爷爷晚年的平静,他放弃了优越的城市职业白领工作,选择到吴家冲镇医院工作。这样一个不在乎名地,只在乎亲情的男人,让吴芬怎么也不肯相信他那蹩脚的谎言。 她的确是很普通,可是她忘不了他曾经交付信物时的专注,更是难忘他听到自己回复等他两年的话时那种喜悦。 “我不同意分手。”吴芬没有成人之美的仁心,她只想将两人的感情经营下去。 “但是我不会再理你,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方正狠下心来,他想过她会伤心,却没料到她的执着。 原来他说得是真的,吴芬在心里补充道。 “随你,反正我答应过等你两年就不会变卦。”我愿意给这份感情加个筹码,如果两年以后的今天,你没有任何消息或者真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会放手这段感情。 放下电话,吴芬感觉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她跌跌撞撞地上了楼,刚推开门时的身影有些摇摆。 “吴芬,你怎么啦?”袁真反应最快,连忙跑过来将人接住。 “没事,就是晚上喝了点红酒,脑袋有些晕沉。”吴芬就着袁真的胳膊,在下铺坐了下来。 看了一圈室内的人,吴芬才发现只有袁真和黄丽蓉在。“其他人呢?” “你不知道么?落丹在广场办了个露天的晚会,很多同学都跑去围观了。”黄丽蓉递过来一杯水,又搬过来一条凳子在对面坐了下来。“宋颜跟高磊在一起了,今天晚饭时他俩还请了我们吃饭。” “这么快?挺不错的。”想到刚刚遇见高磊时,并没有看到宋颜的身影,吴芬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怪。 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吴芬感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便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拿块干毛巾爬到上铺一边擦着。一边不停地记着这次进货的收入和开支。 火车票是八元钱一张,两个人来回就是三十二元;公交车、租三轮车、吃米粉、租摊位等花的钱是三十四元,在交易大楼批了三千元的衣服,所以总的成本是三千零六十六元钱。 而今天下午自己拿了一半的货物去卖,收入是二千四百七十五元,扣掉成本后的毛利润是九百四十二元。 抱着鼓囊囊的包包,吴芬感觉这一趟真的值了,如此算下来的话,每个月辛苦四趟,一个学期下来就能赚到一万五千元左右。 “袁真、丽蓉。等下我请你们去吃烧烤。”吴芬放下本子。笑容满面地将头探向下铺说道。 黄丽蓉尖声叫了出来:“太好了,那咱们走吧,现在已经是九点钟啦。” “今天生意很好吧。”袁真起身换起衣服来。 吴芬爬下床来,将包包放在前面。又走到阳台上对着镜子瞧了瞧。等忙完这些才回道:“还可以啦。就是进货累点,卖东西倒不辛苦。” “下次我陪你去。”黄丽蓉觉得摆摊有点意思,便在一边嚷嚷道。 袁真直接替吴芬回绝道:“人家是赚钱养自己。你就别帮倒忙啦。” 黄丽蓉嘟着嘴不高兴,走在后面生着闷气。 “听说艾成是咱班这次阅兵式的领队。”袁真走在前面,扯了下吴芬的裙子,故意大声说道。 “领队又怎样,还不是裘美那个胖女人的盘中菜。”黄丽蓉瞪向袁真,脸上隐约带着怒容:“你可别将我跟艾班长配对,我今天吃晚饭时瞧了他好久,发现他的脸上居然有四十颗小麻子,真是难看得很。” 吴芬闻言,“扑哧”笑出声来。“你咋数的这么详细?” “当然是将他灌醉了数的,还好我机灵,借吴芬的名义将他骗来,要不然我现在还以为他那张小脸蛋长得好看呢。” 袁真忍不住笑起来,她点着黄丽蓉的额头说道:“他比左兴要好看得多了,你是没细看过左兴的脸吧,那样一张黑炭脸亏你瞧得中。” “又不是只有我,人家赫珠这会正守在教官门口呢。” 吴芬惊讶道:“不会吧,估计是你看错啦。” “是真的,这件事情都传开了。”袁真也不知道赫珠发得什么神经,居然在左教官的门口堵了一天。 不会吧,吴芬心里八卦道。赫珠那人虽然骄纵,但性情却比较直率,左教官这周军训时对她明显要严厉些,但也不能说明赫珠会弃韩肖改追左教官啊。 三个人边说边聊,来到学校后门的夜宵一条街,这会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很多年轻男女进进出出,昏暗的灯厢光线照在他们的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来,这就是城市的夜生活。 “老板,来一小份鲜蟹砂锅粥,炒一盘花甲,羊肉串和牛肉串各十串,一打烤韭菜。”吴芬熟练地报着菜单,便带着袁真和黄丽蓉在门面前面的地坪上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你看那边是宋颜和落丹么?”黄丽蓉眼尖地看到对面夜宵摊上的人。 “王治跟高磊很要好么?”吴芬见着对面摊上的四个人正有说有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落丹是王治的女朋友呢。 “没有,是宋颜巴着落丹的。今天晚饭时宋颜主动送了落丹楚歌娱乐新星蒂伦的巡回演唱会的门票。”黄丽蓉以前觉得宋颜比较清高,对她倒有几分欣赏,现在却觉得她有些做作。 袁真撇了下嘴,她也以为宋颜不错,结果不到一周,这人就显露了本性,虽然看着外表柔弱,骨子里却伪善得很。 “你不喜欢落丹?她长得那么漂亮,很难有人讨厌她的。”吴芬觉得落丹也不容易,为了韩肖要死要活的,只是她与王治的关系始终亲密了点。 “烧烤来了,我们吃东西吧。”袁真觉得宋颜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她费心去关注。至于王治,她有得是手段去对付,希望落丹不要让她失望。 黄丽蓉见着桌上香喷喷的烧烤,急切地伸手拿起两串牛肉吃了起来。“好吃,没想到这小炭炉烤出来的东西味道这么好。” 以前她曾对着这些食品流过不少口水,只是妈妈管得严格,她每天只能吃着营养饭菜、老汤。幸亏爸爸明理,替她填报了华大的志愿,又申请了寄宿制,要不然她现在还在妈妈的管教中苦不堪言。 三个人看着斯文,吃东西的速度却比较快,不到四十多分钟,桌上便只剩下一堆竹签了。 “老板,结帐。”吴芬站起身来,往包包里掏钱出来。 “有人替你结了。”老板正拿着蒲扇烤着串肉,头也没抬地回道。 “谁这么好心,替咱三姑娘买单?”在吴芬的潜意识里,同学间似乎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的人。 “是我呢,你没事吧。”彭泽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吴芬,才时隔一周,她似乎瘦了不少。 吴芬怔愣间,还是袁真和黄丽蓉拍拍她的肩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啦?”难道是因为黄敏的事情? “袁真、丽蓉,你们先回宿舍吧,记得替我留门。”吴芬知道彭泽找自己是有事情,便让她们两人先走一步。 吴芬跟着彭泽来到一辆豪车上,只见对方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来:“这是我的参股资金,以后你的生意我都要参与,股份我要得不多,只要百分之十。” “你是在说笑话吧。”吴芬没有伸手,她现在只是小打小闹,看着赚点小钱,其实挺辛苦的。 “我是认真的,这是合同。既然你接了方正的钱,为何不收我的钱呢?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正准备到国外去研习电子信息技术,可能五年内不会回国。” 彭泽一脸的认真,他想得很清楚,虽然暗城是爸爸的,但他现在没有半点实力,根本接不了手。 更何况儿子还小,他不想将心思全部放在生意上,如此一来,还不如重新学习电子信息,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你太看得起我啦。”吴芬有些动容,既然她有可能与方正无缘,那么他的钱自己就不应该继续拿来用,所以她想将县城的打字复印店转让给方正,这样也算断个彻底。 “你没事吧。”彭泽脸上没有笑容,眼眸里流露出对吴芬的关心来,他不明白方正心里是如何想的,当初百般讨好吴芬,现在却坚持要跟她分手。 吴芬摇了摇头,心里惊叹彭泽消息的灵通,又抬起手在合同上签上名字。“这么多钱啊,是你全部的资本了吧。” “一百万元不算多,幸亏你的生意还没开始做,要不然我这资金估计可不够。”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吴芬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期待在未来收获十倍以上的利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阅兵 吴芬脸上带着微笑,将合同收好以后,她将自己近期的打算向彭泽坦白:“你这笔钱来得到是时候,我正打算国庆的时候盘一个古玩店,还好你送钱过来啦。” “古玩这东西可不好整,你可要想清楚再作决定。”虽然钱交给了吴芬,但彭泽还是对古玩店不看好,毕竟这古董珍藏类的东西可是需要专业知识和一定的阅历。 吴芬神秘地含着笑意,她只是肯定的点点头,示意彭泽相信她。 “你去看过王金没有?”吴芬不知道彭泽是为了王金还是黄敏老师过来省城的。 彭泽平静地回道:“这都是过去式了,她的婚讯我已经知晓,替我向她问好。” “你这身寿衣是怎么回事?”吴芬这才发现彭泽袖口带着白花。 “没有什么,我妻子黄敏去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让吴芬极为不解,他是跟黄敏有过交往,但在一周之内结婚未免太快了吧。 “事实就是这样,我送你回学校。”彭泽率先下了车,脸上带着凝重。 吴芬跟着下了车,看到彭泽呆立在那里,视线瞥过去,发现一个老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是?”吴芬问向彭泽,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气势汹汹,明显是来找彭泽算帐。 “我这里有事,你自己回去。”彭泽看了眼吴芬,又将视线正对老人。 吴芬点点头,跟老人擦肩而过时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往学校赶去。 这边,黄有为回头看下吴芬,没想到吴常义的女儿长得如此水灵和精明,不知道她是否认出自己来。 “爸爸。”彭泽想了想,还是承认面前这个老人是自己的岳父。 黄有为脸色复杂地盯向彭泽,女儿的去世就是跟这个男人有关,这让他心里实是不喜。“就称呼我黄叔吧。” “黄叔,你上车吧。”彭泽略为恭谦地邀请。 黄有为也没拒绝,直接坐在副驾驶上,他看了眼车里的布置。便将来意说了出来。“我女儿的死跟你有关。你打算怎么了结这件事情。” “我会跟她举行冥婚,一个人带大儿子。”彭泽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倒不必,我想你也做不到。”黄有为直接拒绝道。 彭泽扫了眼车窗外的人群,声音有些悠远。“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你可以让你爸爸替吴家港联系货源。”他的吴家港正在筹建中。那里将会是长宁县第一商业港口。不仅是来往的建筑材料商,还有走南北水路的布料、陶瓷品等,都将在那里汇集、流通。 彭泽曾在吴家冲镇呆过。对于黄有为的政绩了如指掌,如今的镇长正是他的侄子,这两人想开发吴家冲镇,按理来说,彭泽应该支持的,只是他怕这里面有着大窟窿,到时将爸爸的事业也给填了进去。 “这个我做不到。”彭泽想了想,以前的他虽然混账,可现在他也想坚持底线和原则。 黄有为没想到彭泽会拒绝,他心里恨意难平,连着之前对彭化成的恨也转嫁到彭泽身上来了。 “你爸爸死之前摆了我一道,害得我晚节不保。现在我女儿为了救你而死,她尸骨未凉,你就不把她爸爸放在眼里啦。” “黄叔,你是真心想开发吴家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里勘测出金沙的事情,想借着通商的理由将其转出吴家冲镇,然后利用那里便宜的耕地用来建门面、码头,给你带来无穷的利益。”彭泽早就知道黄有为心里的想法,二哥曾经对那块地皮细细打听过,他也留意过,所以现在黄有为这么一说,他便将之前的怀疑说了出来。 “你……,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不想帮忙就算了,明天我女儿的出殡,你不用来了。”黄有为气愤地打开车门,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敏,你还真了解黄叔,今天我这么一拒绝,恐怕很长时间他都不会理我了。不过,明天你的出殡我定会参加的。”彭泽嘴角露出苦笑,自言自语地说道。 鹤阁的顶楼,方正坐在电脑旁前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吴芬刚刚说的话。 “既然决定结束了,就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对付刘式云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鲲在旁边劝道。 “罪魁祸首是霍鸿峰,刘式云只不过是狗腿罢了。”鹤正在分析界域的元素公式,虽然面上表现得很平静,心里却不断涌现出愧疚。 “离心蛊真的会影响她的心脏?”方正一脸的无奈,他这是自找的苦,要是不初不撬旭的墙角,现在也轮不到他来烦恼。 “当然,你那女人不是一般人,刘书朵最近就是为了压制她身上的花灵之气选择去闯落霞山庄的禁地,所以你更是不能靠近她,否则不仅你会有生命危险,那女人也会受到花灵之气的反噬。”鲲翻看着书上的典籍,粗狂的五官带着恼火,原以为离心蛊会有解药,结果却是徒劳。 “我可以两年之后去见她啊,为何非要我现在跟她分手?”方正心里好痛,他感动吴芬的执着,却愧疚于自己不能给她带来幸福。 “两年?你说的倒轻松,你知道她昨晚去干什么了?人家半夜跑去外地进货了,她辛苦劳累的时候你在哪里?既然你不能陪在她身边,还不如将她送到爱她的男人身边。”鹤实是不忍弟弟如此辛苦,仇恨已经让他乱了心智,这么负荷的他如何能给吴芬带来幸福? 方正哑口无言,爱情的确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他从两人确立关系以来。替吴芬做的事情甚少,连替她分担辛苦劳累的时间都没有。 “说不定刘书朵很快就能闯关,早点压制住吴芬身上的花灵之气,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在她身边了?”方正的心里有着一丝奢望。 “你别忘了当初柳前辈的失踪,更何况落霞山庄的禁地向来有死亡之称。”鲲直接打击道。 “她说过等我两年的。”方正还是不死心。 “你等不了她两年,等刘式云练到第四重时,你就去会会她,到时不可避免会感染到尸气,而这正是离心蛊的大忌。”鲲心里也不好受,兄弟的病情除了压制。目前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到时我去吧。方正你留下来。”鹤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是大哥,报仇一事由他一力承担就行了。 “你太天真啦,城主根本不会同意你上岸的。除非你不打算回到这里来啦。”鲲觉得鹤这想法不现实。他们都是直接与主人签了血契的。不能轻易违抗命令,否则功力会逆运行。 “还是我去吧。只是刘式云原本好好的一个瞎子,怎么会偷偷练习那个破功法来。还四处收留残魂。”方正明白哥哥的难处,暗城有明文规定不能擅自行动,所以爸妈的仇只能让他去报。 “这个功法是我特意为她准备的,她不过是个俗人罢了,临老了还念念不忘美貌一世,活该她要受尽阴气的折磨。”鹤狂笑起来,他怎么可能面对这个恶魔女人一点恨意都没有呢,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想让她苟活一会罢了。 方正不解,刚刚大哥还要自己去会她,这到底是何用意?既然这女人终究会走上邪途,那不如让她自生自灭吧。 “蚀骨冰诀在后期会越来越强大,虽然刘式云自己会痛彻心扉,却不会立即就死去,但凡有一线生机,霍鸿峰都有可能会伸手救她。所以鹤的意思是让你前期去将这毒投放到刘式云身上,这样会加速她的老化和死亡。”鲲见方正一知半解的,便细细说了一遍。 “投毒,为何不让我用武力去教训那个女人?” 鹤冷然出声:“你别忘了刘式云已经被霍鸿峰囚禁了,用武力教训她,我不反对,但条件是你要打得过霍家的尸军。” “哥,我知道了。”方正暂时将吴芬放下,鲲和大哥说得对,目前他的任务就是报仇。 华大。吴芬回到宿舍时,宋颜还没有回来。 “宋颜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回宿舍。”到卫生间冲了个澡,吴芬穿着一身睡衣出来。 “谁知道啊?别管她。你又洗了个澡?”袁真正翻看着小人书,看了眼宋颜的铺位,心里却对她有了芥蒂。 吴芬觉得高磊看着稳重,应该会送宋颜回来吧,便不再关注这件事情,直接爬到上铺睡觉。 接下来的一周里,吴芬叫苦连连,她最怕齐步转正步走了,为此还被左兴抓到前面罚了几次站。 “原地踏步,稍息,立正。”左兴连接喊了几个口号,“明天就是阅兵仪式,你们今天这个水准我比较满意。” 底下的人相视一笑,都觉得想得到左教官一声称赞的确不容易啊。 “明天,由艾成带队,大家快走到讲台的位置时,由吴芬喊一、二、三,然后大家马上由齐步换正步走,同时敬军礼。” 怎么会是我?吴芬抬头望向左教官,“老师,我声音不够响亮。” “挺好听的,我觉得由吴芬同学喊口号没错。”艾班长在前面拼命地朝吴芬挤着笑容。 “我同意班长的意见。”赫珠目光含着深意,让左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好了,现在大家多多练习三遍。”左兴眼神躲闪,他也不知道如何向赫珠交待那桩荒唐的事情,现在也只能躲一天是一天。 “好。”同学们大声应道。 吴芬见自己的反抗没有效果,只能硬着头皮做起了信号灯。原以为真的会是训练三遍就行了,结果却差强人意。 “裘美,你是怎么回事?每次都不跟着口令来,人家都是先抬左脚,就你一个是先抬右脚。”左兴站在上面气得喉咙冒烟。 裘美撅着厚嘴唇:“老师,我是右撇子,你不能逼我先出左脚。” 其他同学闻言,都哄堂大笑起来。 “笑什么,宋颜你是怎么回事,是齐步换正步,不是原地踏步,你怎么不停地抬左脚呢?”左兴见宋颜这个女孩子平时训练挺好的,怎么这会却是状况百出呢。 “老师,她身上有酒味,肯定昨晚去夜店了。”裘美在后排暴料,她昨天可是看清楚了,这个宋颜根本就是个比赫珠还花的女孩子。 宋颜窘着脸,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泪水涟涟地说道:“我没有喝酒,昨晚是我爸爸过生日,我……” “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十分钟以后归队。”左兴不想为难宋颜,他只是这两个星期的教官而已,管不了宋颜的私生活。 “大家再来三遍。”左兴鼓励道。 吴芬回头看了眼宋颜充血的瞳孔,心里有些怀疑她最近几日晚归的原因,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反复训练了三遍,总算过关了,等宋颜归队时,大家又整体来了一遍,勉强达到左教官的要求。 “今天大家表现得不错,明天的阅兵式我看好大家,预祝你们成功。”左兴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这个班的基本功扎实,明天阅兵仪式肯定会取得好成绩。 “谢谢左教官,您辛苦啦。”由艾成带头,同学们说起感谢的话来。 等队伍解散以后,左兴正想开溜,却被赫珠给抓个正着。 “兴哥哥,我们的事情到底怎么算?”赫珠想把大姐介绍给左教官,她虽然心里有些恨大姐,但姐妹情终究难以割舍。 左兴为难起来,他有些头疼地说道:“我跟你说过,那天对你的冒犯之举纯属意外,不会让你怀孕的。” “我们只是躺在一起,你又没碰过我,怎么会让我怀孕呢。”赫珠笑出声来,没想到左教官会这么可爱。 “那你不早说,我一醒来就看到你在我的训练床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何老是去门口堵我,害得我以为自己做了坏事。”听到自己和赫珠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左兴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是逗你的,怎么会跟你做那事呢。对了,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姐,你有意见没?” “当然有意见,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两人都打了军婚报告啦。”左兴搞不明白赫珠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他是不会背叛王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盘店 吴芬到了太阳岭山顶之后,看见许多挑池子的妇女都站在坑里,头上戴个草帽,脖子上搭了条毛巾,这会已经麻利地在挖湿矿石了。 坑周边不远处摆满了饭盒、水壶等,吴芬走到阴凉处,将伞收了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正好六点整。 吴明华手上拿着个馒头,边吃边跟身边的朱智友说话,走到坑边时,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安静地站在那里的吴芬。 朱智友见吴明华停了下来,催促道:“你看啥呀,我这身上还背着秤呢。” 吴明华三两口就吞了剩下的馒头,指了指槐树旁乖巧可人的吴芬,“你以后把秤安置好,让她验一下,没问题就行了。” 朱智友有些不乐意,自己背得要死没赚到一分钱不说,还要个小娃来给自己验收,这面子上如何挂得住。 于是他便一声不吭地绕过吴明华将秤绑在扁担上,把秤砣往边上一踢,看也不看吴明华一眼,就甩手走了。 吴芬已经往这边走来,看到前面明华叔一脸地不快,知道他是被朱智友给气着了,“以后还是我自己还拿秤吧,这本来是我的份内事。” 吴明华却不肯,本来叫朱智友过来背秤就有磨他的意思,毕竟以前他是包头,自己是个背秤的,现在两人反过来了,自己当然要过把官瘾喽。 可是这话他不好跟吴芬说,只得沉着脸拒绝了吴芬的提议。随后又手把手教她如何验秤、看秤。 “明华叔,我已经掌握了,这公斤秤还是比较容易认的。”吴芬站在秤后面,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吴明华听到背后传来插科打诨的话,见吴芬腾地脸通红,皱了皱眉头,“矿上就是这样,她们这些结了婚的妇女,说话比男人还露骨,不过也没什么坏心眼。你听着就是。不用搭理。” 吴芬捏着衣角。点了点头,只是整个人更沉静了。 吴明华事情也多,见吴芬通透得很,交待了下班时交帐的话后。便匆忙地走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有人挑了一担矿石过来。吴芬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好在这活易学,一会儿用起秤来就得心应手了。 “呦。这姑娘粉嫩的很,是谁家的啊?不会是明华在外面养的小蜜吧。”一个腰肢粗壮的女人将矿石倒在旁边用来冶炼的空池子里。 “我看八成是。上次明华他老婆不是跑到太阳岭来捉奸了么?没想到跑了一个老的,又来了一个小的。”跟在后面一个身材矮瘦,但力气却不小的中年女人接起话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纷纷向吴芬投来异样的眼光。 刘喜竹等吴芬称完后,瞧了瞧本子上面记的担数,将工具递给身边傻愣着的刘水琴。 肥壮的身体紧靠着吴芬,踮着两只脚,面向众人梗着脖子说道:“你们这帮人是闲着没事做啊,尽说些没影的话。人家可是大学生,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做小蜜也是傍有钱人家吧,怎么可能看得上明华呢。她是我的邻居,因为家里穷,欠了十多万元的外债,这逼得没办法了才来我们这里受苦受累的。” 这话一出,对面那帮妇人果然住了嘴,只是眼神游离,鄙视地看向吴芬。 刘喜竹低着头,耳朵竖起老高,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吴芬好不容易忙过这一阵,盯着不远处卖力挖矿石的刘喜竹,双眼微眯,嘴角上扬。 刘喜竹刚才那话明着是在为自己好,实则吐露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自己家里穷。这话听上去很在理,当然也是事实,可是在这里做苦力的妇女都是硫锌矿的下岗职工或者临时工,家境都不宽裕,欠了外债的人家不在少数。而他们干着苦力都没怎么嫌弃,自己做着记帐的事却万般委屈,这明显是在拉仇恨值。二个是自己看不上明华,是因为他没钱,这不是变相说自己品行不好么。并且又夸奖自己相貌身材好,这不是嘲讽自己未来有做小蜜的可能么。 吴芬也不着急,任那帮妇人往自己身上打量,整个人站在那里落落大方,过秤记帐压根没怎么停顿,也不存在缺斤少两的。所以临近中午时,那帮妇人虽然不是很热情,但也怎么排斥吴芬了。 有的妇人甚至还给她支招,教她如何在速度上更快捷。有的妇人试着打听吴芬的日薪,听到是二十元钱一天后,都不作声了。毕竟现在挑池子赚钱,比过磅的工资要高出差不多一倍了。 刘喜竹非常的不高兴,自己在旁边煸风点火累得半死,结果大家只是轰闹了一阵就没影了。 而吴芬却淡笑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刘喜竹只觉得头顶有根针在刺自己的穴位,尽是疼痛。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斗不过人家,还命贱地往上凑。”朱智友拿起军用壶,就灌了一大口。 刘喜竹胖胖地手伸过去,在朱智友下身处摸了一把,脸上笑得起了褶子,“等下去那边做一场吧,看你还骂我命贱不。” 朱智友背过身去,脸上黑红交错,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这肥婆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样提议? 刘喜竹不明白事情真相,还以为是丈夫嫌弃自己今天没交钱,急着拽着他的胳膊为自己辩解道:“我上午看朱冬没烟抽了,所以就把钱给了他。” 朱智友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扭着腰肢的刘水琴往灌木丛中去了,身下更是一片火热。 “你晚上再交今天的收入吧。你先吃饭,我有些尿急。”朱智友火烧火撩地丢下手里的锄头。提着裤头就往西边跑。 刘喜竹见老公跑得飞快,也没多想,眼神刀一般飞向吴芬那边,随后拿起饭盒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这边,吴芬盯着手背上的睡莲图案看得入神,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有些不敢相信。 开始去水池边洗碗时,感觉那水清凉得很,便起了玩兴,将两双手浸泡在水池里。没想到会看到那神奇的景象。只见整个手背浮起点点星光。瞬时手背上便显现出一丛白睡莲,那睡莲张开枝叶,似有张无形的小嘴不停地吸收着池子里的山泉水,接着上边的花蕾便相继绽放。花色素雅。姿态宜人。 现在想来。那花圣洁美丽,沁人心脾。即使安静地嵌入血肉里,凸现在手背上。没有了先前花期盛开时的娇颜,却也透着一股清丽的神韵。 吴芬用左手指轻抚着上面淡雅的睡莲,不安和惊喜交织。不安的是它突然出现在这里,来历诡异,不知是好是坏。惊喜则是那睡莲的枝叶清凉,花瓣幽香似能安神定气。 “有人找你,在那边西山丛。”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地妇女朝吴芬走了过来,随后又指向西边。 吴芬用左手轻握住右手,视线朝那边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衣角。 “我知道了,谢谢啦。” 西山丛那边暂未开发,长满了灌木丛,这会又是夏天,蚊虫想来也多。吴芬往那边看了很久,那片衣角始终迎立在风中,飘摆不定。 秀眉拧紧,吴芬有些疑惑,大热天的谁会在那边找自己? 该不该过去?吴芬刚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前面那个堆满矿石的池子里这会已经放了不少提炼黄金的药水,要是现在走开的话,万一谁投放了别的药水进去,那这池矿石不是要浪费了。 不得不说吴芬心思缜密,却不知危险已悄悄降临。 而西边山丛中确实上演着热闹非凡的好戏。 朱智友一溜进灌木丛,就往中间走,看到前面的桂花树下,刘水琴倚着树干,正半蹲着身子,不由几个大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那白花花的肥臀往自己身下凑。刘水琴木讷的脸上这会却是生动得很,娇呤声不断,双手往后面抱着男人的细腰,整个身子躬着,头微微往前倾,不一会,两个人便陷入火热的交战中。 不远处的林丛,杨林脚踩在厚厚的秸秆上,光着上身,下面着一条裤叉,“你确定在那个女人的包包上涂了氰化钠么?” 对面站着两个大男孩子,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会正紧密地贴着下身,私密处不时传来的痉挛,让两人身体抖个不停。 “真没出息,这点暧昧就受不了啦,我那个会所可是要靠你们撑场子,到时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你们又如何伺候得好他们呢。”杨林整个人阴邪得很,丝毫不见早上的狼狈不堪。 其中一个男生两腿直打颤,牙齿咬得“咯咯”响,“回二当家,事情按照你的吩咐办成了。这会提炼黄金的那个池子估计正在发生化学反应,我想到晚上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啦。” “哈哈……”杨林狂妄地笑出声来,二当家,这名字真够憋屈。想到上次去彭娟娟那里私会时打探到的消息,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身边所有绊脚石都会被踢开,星城一号会所的大当家他当之无愧。 丢过去一颗白色的药丸,杨林不理会背后两个男生粗重地喘息声,神情恢复以往的痞样,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丛林深处,彭娟娟正撕扯着一个男人的衣服,“小叔叔,你这里太紧了。”接着是一声男人的淫笑,“照片拍好了没?我脸都笑得僵硬了。” “好啦,就快好啦。”紧接着是一阵按快门的声音。 彭娟娟右脸有些微肿,扬了扬手里的照相机,“小叔,你真厉害,不愧是夜御八女的牛郎之星。难怪你不用卖身,就能将星城一号开得这么大,天天数钱数得抽筋啊。” 彭泽背过身,将身上被侄女抓烂得衣服碎条用西服盖上,“你是损我还是夸我。上次你介绍得那个黄敏真是极品啊,比我还能玩,真不知道她老公怎么受得了。” 彭娟娟小心翼翼地收好相机,听到小叔的评价,满是轻蔑地接过话来,“黄琉玥本来是个炮灰的命,每次出去玩时,都是真身上阵。早就背叛了张庶好多次。至于黄敏,谁叫她以前跟我比穿衣服的,真是活腻了,他爸只不过是个镇长,就敢跟我这个县令千金叫板。活该被男人轮着玩。” 彭泽站在边上,看着小侄女不屑的神情,恭维地点头,“这次合成照片你做得逼真点,可以露出我的好身材,但脸蛋要遮严了。” “知道了,人家正主就在那里,要不你过去看看。” 彭泽摇头,见彭娟娟笑得花枝乱颤,提了提裤头,“你在外面就要称呼我王允,知道嘛?我是老爷子的暗牌,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所以你别大大咧咧地穿帮了。” 彭娟娟闻言,这才收起刚才有些肆意的笑,正了正神情:“我知道啦。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要用王允的身份出现在帝都城,而且还将真王允的身份档案全部抹掉了。唉,那个替死鬼真可怜喽。” 彭泽静默,这世道是公平的,王允那个残疾人要么一辈子呆在吴家冲镇不出头,否则只会被现实吞得只剩下渣。 这也不能怪他,从刚出生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为彭家的发扬光大而存在的。不是不怨,只是享受了彭家提供的锦衣玉食,他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黑暗中了,哪怕他本来就属于黑暗。 这边,吴芬只是稍微眯了一会,便开工做事了。 下午的太阳很大,照在身上浑身乏力,吴芬强打起精神,找了一张废报纸边扇风边忙碌地记数。 刘喜竹眼尖地注意到丈夫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正有些纳闷。 旁边的刘水琴感觉腰酸得很,脸色比上午显得更好看了。 “喂,你晚上还来挑池子嘛?”刘喜竹盯着刘水琴快要掉下来的裤子看,这解手去了一个钟头,连裤子都穿反了,真是稀奇。 刘水琴下身涌出一股水状的液体来,黏在身上,正有些不适,见身边刘喜竹凑过脸,一股韭菜味扑面而来。忙将身子往外面挪了挪,“不了,我儿子晚上要回来。” “程军去老家借钱这么快就回来了?估计是借着学费了吧。”刘喜竹心里嫉妒得很,面上却装作好姐妹般说着关切的话。 “恩。”刘水琴本来就话不多,说完便挑了一担矿石上了木梯。 “得瑟什么啊,一个寡妇比我还过得滋润,真是没天理了。”刘喜竹见人走远后,朝吴芬那边瞪了一眼,才郁闷得低下头来继续干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宝贝 次日,吴芬和舍友们早早就去了操场,而左教官和汪老师随后也跟来了。 “各位同学辛苦啦,今天的阅兵仪式我们班是在第六位出场,所以等下校长和教导主任讲完话以后,大家要注意听广播。”汪老师今天穿身黑色的裙子,正和蔼地看着下面的同学。 左兴见下面同学的气势都不错,说了一下出场的秩序便退出了操场,回到原先教官的队伍中去了。 接下来,便是阅兵仪式的致词,等校领导讲完话,广播里便放出悠扬的阅兵曲。 “我好紧张,心都快要跳出来啦。”黄丽蓉站在吴芬的左边,嘴里嘟囔道。 吴芬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紧张的,忙小声地跟黄丽蓉说着话,试图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等终于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一切都昨天练习的一样顺利,等快走到讲台的边缘时,听到广播里的解说词,吴芬开始小声喊“一、二、三”,接着是整齐的正步走,而前面的艾成则带领大家喊:“首长好!”,讲台上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同志们辛苦啦!”,下面回应的是响亮的声音:“为人民服务!” 最后走完讲台时,步伐又改为齐步走,等退出跑道以后,大家便乖乖地站在操场上晒着太阳。 “不错,气势高昂,声音洪亮。”左兴走了过来,显然是对同学们的表现比较满意。 赫珠在下面抿着唇笑:“教官,你是不是等下就要回部队去啦?” “恩,怎么啦。还想接着军训?”左兴缓和了神情,毕竟同学们不是他底下的兵。因此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先前的强硬。 宋颜脸上带着疲色,看向教官说道:“左教官。要不你留个电话给我们吧,到时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向你请教。” 左兴同意了,将自己部队办公室的电话报给了大家,然后又轻松地跟同学们聊起天来。 这时,汪老师走了过来,先是表扬了同学们刚才的表现,然后便站在一边跟左兴一样同大家扯起家常来。 等所有班级都检阅过以后,整个操场变得哄闹起来,上面的老校长挺着大肚楠站在讲台上说了一堆的话。接下来便是颁奖仪式,而吴芬所在的班级拿了个第十名,虽然没进前五强,但新生班级比较多,这个成绩也算不错啦。 中午的时候,同学们簇拥着左教官,都些舍不得分开。 吴芬站在后面,目光却忍不住地往其它班级的军训教官身上瞄,等看到杨茂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有些呆愣了。 杨茂在女生丛中,视线不安地往外扫,触及到吴芬瘦削的脸庞时,目光深情了起来。 等他推开人群往外走时。吴芬却突然间慌张地往宿舍里赶,两人你追我赶,终于在女生楼下相见了。 “我……”杨茂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吴芬。因为爸妈的事情,他没想好怎样才能让吴芬不生家人的气。 吴芬苦笑了一下。她是想回宿舍拿钱和欠条,见杨茂这副模样。心里没来由的生气。“彭嘉嘉来找过我,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彭嘉嘉的名字,杨茂心里有些反感,对于这个从小就存在的未婚妻,他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以前她还算安分,只是远远地看着自己,现在却又些举止过分了,让他极是不喜。 “她找你做什么,我跟她只是名义上的关系,其实私底下我根本没有理会过她。” “既然当初订婚的时候你没反对,现在就没有理由这样对待人家,女孩子是需要哄的。”现在两人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吴芬觉得彭嘉嘉各方面都不错,她搞不懂杨茂为何要这样别扭地对待人家。 “我……想你。”杨茂脱口而出,等说完以后整张脸都红透了。 吴芬觉得好笑,心里有种苦涩的感觉在蔓延。原来杨茂还是这么单纯,哦,他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清秀的面容带着稚气,这样美好的他又岂是她这个苍桑的“老人”能够接受的。 “恩,我知道啦,你在部队怎么样,这次军训两个星期怎么不见你来找我?” 杨茂莫名地欣喜,原来她心里都明白。“每天都有训练,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晚上喜欢睡觉。”其实是想你想得发慌,只是你名花有主,让他找不到理由亲近。 “那比较辛苦,你等下我,我上去取点东西给你。”吴芬嘴角挂着笑意,转身跑上了楼,不一会,又下了楼来。 “这是什么?”杨茂接过欠条看了一下,转眼又笑了起来。“韩肖还真的做起了投资,你怎么不阻止他?”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何要拦着他啊?”吴芬倒是挺看好黄金和原油的投资。 杨茂腼腆地笑了笑,想到彭嘉嘉时眉头皱了皱:“芬,你能别管我和她的事情吗?我不喜欢你掺合进来,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喜欢她的。等过年回家我就向爸爸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到时我就是单身啦。” “她那么好,你为何不回头看看呢,或者你一直追求的人不一定是适合你的人。听我的一句劝,你试着接受她,我祝福你们。”吴芬回忆起彭嘉嘉那张泪眼婆娑的俏脸,她希望杨茂能给人家带来幸福。 杨茂见吴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向彭嘉嘉,心里有些难过。“以后别提她,我不想听。” 这么任性?吴芬心里诧异,记忆中的杨茂似乎一直是比较稳重和包容的。 “好,我不提。不过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年卖襁褓布的事情么?” 杨茂清澈的目光闪过疑惑,这件事情至今未被家人发现,要不是吴芬提起。他早忘在了脑后。“有点印象,怎么啦。是那老板反悔啦?”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那个东西应该对你比较重要。还有那么杨明路说不定是你的亲人。”吴芬愧疚不已,她也想不明白当时怎么就答应把那襁褓布给卖了呢。 杨茂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眼吴芬,从兜里拿出一个扩机,将号码报了一通,便拽住吴芬的手不放。 “我不需要扩机,你这钱哪来的?”吴芬用了劲也挣脱不开,只得红着脸让杨茂握着。 “当然是拿津贴买的。”杨茂感觉触手的滑腻,心里虽然留恋不已。却不得不将手松开。 知道自己再推辞也没用,吴芬只得收好扩机,想着下次再买个同样的送给杨茂。 “我走啦,记得开机,我会在周末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的。”杨茂温柔地看向吴芬,眸子里尽是不舍。 吴芬实是受不了这种痴缠的目光,将头半低着。“好啦,你快点归队吧,我去送送你。” 透光浓密的短发。杨茂正好看到吴芬白皙的脖子,眼睛更是舍不得离开,一直走在吴芬的侧面。 等到了通往校门口的小道上,那里有辆大巴车停在那里。吴芬见着左教官正往这边瞧,便回头看向杨茂:“快点,左教官在那里等你。” “以前你喜欢跟我打闹的。怎么现在都离得我远远的啦?”杨茂没有理会巴士那边的情形,停住脚步不解地问道。 吴芬语塞。她能说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吗,显然没人会信。“我长大啦。可以保护妈妈、源弟,还有你啦。” “我进部队了,也可以照顾你和你的家人啦。”杨茂红着脸,小声地呢喃道:“人家说大老婆小老公挺般配的。” “什么?”吴芬心里无语,面上却反问道,她试图将刚才的尴尬掩饰住。 “没什么,我走了。你要多吃饭,长得圆润点。”杨茂笑着跑开啦。 等巴士车一走,吴芬想到下午是自由活动,便提着包包准备去省博物馆那边去看看。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莫辰晖开了一辆小车停在了面前,等吴芬上了车以后,看到车内还坐着一位帅哥时,顿时有些拘束。 “去哪里?我送你。”莫辰晖取下墨镜,今天的他倒穿着精干明简。 吴芬不住地盯着后面的人看,总觉得他跟赫玲的老公有些像。“去省博物馆,后面这位是?” “他是汤煜阳,天辰集团的技术开发部经理。”莫辰晖笑着介绍道,“煜阳,这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起的吴芬。” 汤煜阳前不久从国外旅游回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这会脸上带着绅士般的笑容,“久仰大名,吴芬小姐,没想到你眼光如此精准独到。” “哪里,不及汤经理的一半。”吴芬推辞道。 莫辰晖在旁边看两人互相恭维,心里对吴芬又高看了一眼,想到爷爷的话,便不停地问着吴芬学校里的趣事,对于项目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吴芬也不急,她对自己的方案很自信。到时古玩店的事情,让她有些拿不准。 等到了省博物馆的后街,吴芬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车。 “我正好没事,陪你一起去吧。”莫辰晖跟汤煜阳对视了一眼,对吴芬提议道。 吴芬应了下来,毕竟人家特意送了她过来,总不好马上赶人走吧。 “等下,你们看着我行事就是。”吴芬叮嘱道。 三个人拐过一条巷子,远远地看到一堆人围在“墨玉轩”的门口。 “怎么回事,我们上去看看吧。”汤煜阳首先沉不住气,这可是莫老爷子的店,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呢。 莫辰晖总觉得吴芬似乎知道什么,挥手止住了汤煜阳的动作。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的男人很嚣张的搬起一件花瓶往地上砸,嘴里念念有词:“这家店里的古玩真的不吉利,我连着四个星期在这里买东西回家,每次都出意外状况。” 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人很是无奈地指着门口贴着的白纸说道:“这位老板可是冤枉我了,你以前买的时候我就是跟你说过,小店最近经营不善,正准备盘出去,店里的货物有真有假,全凭你个人喜欢,一经售出,概不退货。” “这是规矩啊,这到古玩店买东西全凭个人眼光,你出了问题可不能赖老板啊?”旁边的一个男人看不下去了,帮着说道。 “要是真假问题,我自认倒霉。问题是这些东西沾了脏东西,我的家人凡是碰过这些物品的,都进了医院,现在还在那里横躺着呢。” 年轻人不肯罢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那你想怎样?”要不是上面的大老板发了话,这个店也不至于急着转让出手。 “十万转给我,我保证不再找你麻烦。”年轻人得寸进尺。 旁边的人立即报不平:“这也太狠了,人家一个好好的店,要不是家里急着等钱用,根本没必要亏本转让。” 老板也不赞同,即使是个空门面,这个地段的价位也要三十万元,这年轻人纯粹是在敲竹杠。 “哼,你不转给我也行,我看你这名声被我弄污了,还有谁敢买,要是我数三声,有人敢拿三十万元全款租下这里,我马上走人。”年轻人瞪着一双凶目,狠狠地朝周围的人群扫过去。 “这……”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些迟疑起来,开古玩店那些脏东西可是碰不得,虽然年轻人气势汹汹,可他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一”年轻人得意洋洋地开始报起数来,“二”。 吴芬见机走近人群,扬起手上的卡:“我要租!” “你……”见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年轻人的目光阴沉了起来:“你想清楚啦,今天晚上你要暴尸在这里,可别怪我没有告诫过你。” “放心吧,你说的事情不会发生。”吴芬仔细地瞧向对方的耳根,他的确是上辈子害过自己的丐帮长老之一。 “小姑娘,你胆子真大,这店里可能真的有古怪,你还是小心点。”周围的人群都同情地看着吴芬,就怕年轻人说的话成了真。 吴芬含着笑意,谢过群众的好意,便跟着老板进了屋。 “姑娘,你真的要租这里?”老者坐在上座,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三少爷,急忙躬身迎了上来,“少爷好。” “我是孙晖,老板有礼了。”莫辰晖眨了下眼睛,拉着汤煜阳坐在了吴芬的身边。 “这是你们家的店?”吴芬觉得不可思议,她筹划了一个星期的店竟然是孙晖家开的。 “恩,很意外是吧。”莫辰晖眸底闪过愧疚,这家店生意一般,因为货源不稳定,莫家已经放弃了这里。 “那正好,我是真的想租下这里,不过我只租半年。”吴芬算计了一番,目光瞥向老板的后屋,那里可是藏着宝贝,只是现在却不能说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窘事 “姑娘,我这里只卖不租的。”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老板又改变了主意,要是这位姑娘租长期的还好,可是她租半年,到时铺子回到他手上就更不好租出去啦。 吴芬脸色暗了下来,微蹙着秀眉,看来是自己租期短的原因,让老板心生顾虑。 “卖的话是多少钱,长期租的话,租赁日期最少是多少?” 老板没有看向莫辰晖,因为这家店是直接隶属于莫老爷子的,他有老爷的授意,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作主。“如果你诚意要买的话,空铺是一百五十万元;如果你愿意租五年以上的话,转让费是三十万元。” “刚刚在门口那年轻人闹的时候,你并没有强调要卖,也没有重点说明不能租短期。我看这样好吧,我租一年,转让费仍然是三十万元。”要不是这里暂时不会拆迁,吴芬倒是可以考虑买下来。 “这个恐怕不行,除非大老板发话。”老板有些为难,起身给三位客人添了茶水以后,又坐回上座。 莫辰晖把玩着手上的玉扣,安抚住正想出头的汤煜阳,“刘叔,你先去忙吧,我跟这位姑娘谈一下。” 等刘叔起身走进后屋时,莫辰晖转头问向吴芬:“你盘这个空店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 “居住。”事实上除了挖宝贝以外,吴芬倒是想周末住到这里来。 汤煜阳坐在一边,不解地说道:“吴芬,这里晚上比较阴森。你一个人住在这边不怕吗?” “怕什么啊,这里旁边有不少老板住在二楼夹层的。要真出了什么事,喊一声就能听到。”吴芬撇撇嘴。她不是担心那种脏东西,只是怕守不住宝贝。 “你真的想要的话,就把这个签了,到时这个店今天就可以租给你。”莫辰晖拿出合同放在桌上,心里却直打鼓。 “什么啊?”吴芬拿起来一看,对于上面的股份值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你爷爷愿意给我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一?” “恩,他说你会同意的。”莫辰晖硬着头皮答道。 真自信啊,吴芬在心里笑道。看来她碰到一个非常强势的家族。“这样吧,我把这个合同签了,不过下午钱就要打入我的帐户。还有我有一笔大买卖,是一批大家伙,五百万元今天晚上子时交易。” “你还真敢宰我,什么东西那么值钱,你那么肯定我会买?”莫辰晖跟汤煜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血液里不安分的因子慢慢沸腾起来。 吴芬神秘一笑。在合同上大笔一挥,虽然股份少了,但自己啥事也不用担,每年等着收钱。倒是一件美事。 接下来,便是请老者出来,两人签了合同。又将里外的门都换了锁,忙碌了一通。就等着傍晚时交接门面。 走出“墨玉轩”时,三个人又相约去了肠粉馆。 刚落座。汤煜阳便沾到一手的油腥。“这么脏,能吃吗?” “擦擦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吴芬递过去一卷纸巾,便去收银台点了三份鸡蛋肉肠粉、一盘烧鹅、一盘酱骨架、三两饺子。 回到坐位上,吴芬便要求莫辰晖今晚在店门口站岗。 “不是说子时过去吗,怎么要我站岗?是不是害怕了?”莫辰晖喝了一口茶水,感觉满嘴的苦味,又吐到地上的垃圾桶内。 吴芬不知道莫辰晖能否信守诺言在外面站岗,可眼下她也拉不着别人,除了韩肖要随她进去以外,外面都没人盯哨了。 “我怕那个年轻人来找麻烦,你块头这么大,往那一站,我估计他就不敢来捣乱啦。”这可是实话,刚才走的时候那年轻人有多生气,众人都看在眼里的,所以现在吴芬这么一说,莫辰晖和汤煜阳都认真起来。 “你能透露那批东西是什么吗?”莫辰晖总觉得吴芬是知道那个店里的秘密,可是这么多年来,连精明的爷爷都没有发现,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吴芬还是摇头,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掺合进来,可是她不想这批家伙最后被丐帮的那群恶狼给转手卖到国外,换回一大笔钱继续在国内为非作歹。 她也曾想过跟警方合作,但是这样一来自己便说不清楚啦,毕竟消息渠道是上辈子听说的,拿到这世来说,她可没把握能稳住那帮精明的警官。 “晚上你就知道啦,不过到时我们各取所需,你只要不拿着它作恶就行啦,结果随你处置。”吴芬想了想,这样东西是自己吃不下来,也推不出去的,她相信孙家那样重视名声的大家族,不可能出尔反尔,拿着这东西干坏事。 莫辰晖蹙着眉,吴芬这样说,肯定是那个店里有秘密,而且有可能是一批让世人争议的大家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等桌上的菜上齐之后,吴芬招呼两位吃东西,便端了一碗肠粉畅快地吃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吧?”吴芬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口里,她是真的饿了。 “恩,酱骨架好吃。”汤煜阳一连吃了一盘,嘴里直嚷着好吃。 莫辰晖心里装着事情,筷子慢吞吞地夹着烧鹅肉吃。 两个男人看着吃得斯文,结果是又添了二盘饺子才吃饱。 “你们谁吃得多些?”吴芬有些傻眼,她只吃了一盘肠粉就饱了,可对面两个帅哥也不省着点,六、七十个饺子直接下了肚。 “他吃得多些。”莫辰晖指着还在啃酱骨架的汤煜阳,倒了些茶水洗净手上的油污。 汤煜阳也不反驳,本来这东西就好吃,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吃饱呢。 等三个人上了车以后。吴芬坐在前面,吹着空调便呼呼睡了过去。 路过学校时。莫辰晖有些为难的看着睡得直打呼噜的吴芬。“要不,我们送她回酒店。反正晚上也要陪她去店里的。” “恩,随你。”汤煜阳没有意见,正望着窗外发呆。 莫辰晖一踩油门,等到了酒店以后,便抱着吴芬回到楼上的房间。 “你要给老爷子打电话?”一看对方走到电话旁边,汤煜阳不放心地问道。 莫辰晖有些迟疑,他怕爷爷一出手,有可能伤害吴芬的利益。 “你想清楚啦,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以后,就是大事了,你说到时他会任吴芬牵着鼻子走吗?”汤煜阳将外套一脱,站到跑步机上面跑了起来。 “可是吴芬的事情关乎着大事,我想爷爷有可能会答应吴芬的要求呢。”在莫辰晖心里,爷爷对他的恩惠重如一切。 拿起话筒时,莫辰晖能感觉自己的手抖了两下,“爷爷,我是辰晖。” “恩。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那边的莫老爷正站在解石机旁边,浑浊的双目里乍现出精光。 “爷爷,我们在a省的那个古董店为何要盘出去。你早年不是作主送给刘叔全权经营了吗?” “为了这个事情?老刘孤家寡人一个,近来身体不好,开支比较重。他又不想去国外进原石。只守着那些老古董当然生意不会好啦。我以前是说过送给他,可是他一直不肯改店契。所以这家店一直是在我名下。”莫老爷子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把脸,又往原石上洒了一捧水。 “爷爷。那个店你来过没有?它有没有什么秘密,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没有,那里虽说是早些年传下来的,但干净的很。难道是你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莫老眯起双眼,努力回想起那家店的往事,实是猜不透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莫辰晖语气有些停顿,又将吴芬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边的莫老闻言,急得将帕子一甩,便“蹬蹬”地上了楼。 “别急,你确定她是这样嘱咐你的?”看来这位姑娘是某位大能的徒弟,不光是一个刘书朵,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她能耐真是不俗,居然能看出店里的辛秘。莫老爷拿着手机走来走去,最后吩咐道:“我会派罗门的人去接应你,一旦有什么动静,你马上带人将东西转移。” 会是什么呢,莫老爷想不通那样的小店能藏着什么宝贝来。 挂完电话以后,莫辰晖跟汤煜阳坐在办公桌前商量旅游的企划案,两人许多意见不相同,甚至争吵了起来。 吴芬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便不情愿地起身给韩肖打了个电话。 听到外面的争吵声,穿着一件衬衣的吴芬走了出来。“你们没事吧。” 两人瞧过去时,便看到吴芬笔直的长腿,而上半身则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衣,头发湿漉漉的。 “你真穿了晖少的衣服?”汤煜阳皱着眉宇,在他眼里,吴芬应该是旭的。 莫辰晖则脸红心跳得厉害,身子不时的打起摆子来。 “你怎么啦?”吴芬走近时,一股木槿花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莫辰晖看着吴芬额心处闪耀的两朵花,他感觉到莲花以外的花灵正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别碰我,让我自己静一静。”莫辰晖推开吴芬,不巧看到她背上盘着的两朵花,这下子更是让他连呼吸都有些窒息了。 吴芬搞不明白,为何莫辰晖突然间会这样。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莫辰晖的道歉声:“不好意思,刚刚有些难受。” “是我不好,冲撞了你。”吴芬脸上有些窘,她直直地盯着莫辰晖看着。 “是有什么事吧?”莫辰晖让汤煜阳去了楼下订餐,问起吴芬来。 “我……衣服弄脏了。”吴芬觉得好郁闷,回来这么久,她都将生理期给忘记了。 “那要怎么办?”莫辰晖拿起一件外套包着吴芬的身子,便拿起话筒对着服务员说了一通。 听到对方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吴芬害羞得躲进屋里,透着门缝跟莫辰晖说着话。 等了一会,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以后,吴芬才走出门来。 “给你的,去里面换上吧。”莫辰晖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可是他未来的弟媳,现在被他撞到这种事情,让他异常尴尬。 吴芬感激地拿着衣服等东西去里屋换上,并将之前弄脏的衣服随便搓洗了一遍。 “谢谢你啦,我们走吧。”吴芬用干毛巾擦了下头发,便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莫辰晖视线一直望着门外,听到声音回转头来,特别注意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却是光洁的一片,那么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去了餐厅吃完饭,三个人又回到古玩街,刚到“墨玉轩”门口时,刘老便迎了上来。 “里面的东西都清空了,只是楼上的家具没有要,到时姑娘买床被褥垫上去就可以睡觉了。” 吴芬环视了一圈,又去后屋瞧了一下,回到前厅时,忙感谢刘老的细心。“刘老板,你真是太照顾我了,这后面的家具都没有搬走,到是便宜我了。” 刘老连连摆手,又跟吴芬交待了几句,便跟大伙告别离开了。 “我是出去还是在前厅等着?”莫辰晖见吴芬在丈量着什么似的,忙出声问道。 “去外面守着吧,等我的朋友来了你们再走,等子时再进来就是。”吴芬站在门外,看到朝这边跑过来的韩肖,直接挥起小手。 “那好吧,你们小心点。”莫辰晖跟汤煜阳递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门,在其他的古玩店里看着热闹。 而这边,吴芬拉着韩肖进来,两人穿过前厅,便将整个屋子的灯熄灭了。 “什么神秘的事情,还要我拿尺子和锄头。”韩肖一身都是汗,他可是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赶了过来。 “给你的。”吴芬递过了一个纸袋子包着的烧鸡。 “谢谢芬子。”韩肖正饥肠辘辘的,接过烧鸡便啃了起来。 “你背着锄头走后面,跟着我的脚步走,不能多一步也不能少一步,否则你就会被困在阵里面了。”吴芬走到后屋的厨房烟囟旁。 韩肖嘴里含着东西,连连点头应道,眼睛盯着吴芬的步伐。 吴芬扒开灶台的烟灰,打开烟囟的底盘,将手电筒放在厨房灶上。 然后退步九步,又左转六步,往北走三步,往东边走一步,便碰到一个米缸,搬开米缸,下面有棵树桩。 “过来,把这棵树桩挖开。”吴芬将后面的韩肖往前一推。 韩肖认命地拿着锄头挖了起来,足足挖了半个小时,才见树桩有些松动。 吴芬上前将树桩掰开,用手摸了摸里面的开关,然后又将米缸搬了回来。 接着又到了另一间屋来,吴芬看到中间的供台,便拿起一张椅子撞过去,“砰”一声响,供台上的东西哗啦啦往下倒,吴芬则一脚踢到墙上,听到后面有书柜滑动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地下室 “怎么回事?”韩肖轻喘了一口气,望着书柜后面的木门皱着眉头。 吴芬往右边跳了两步,又后退一步半,鞋子往地上磨了一会,便蹲下身子开始拔铁钉。 “快来帮忙,要拔掉四十二颗钉子,这个木门才能打得开。”吴芬一边催促,一边拿出手套捻起地上的泥土。 “呃,好的。”韩肖也跟着蹲了下来,原以为这些钉子挺容易就能拔出来,结果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一颗钉子稍微松动些。“这样下去要拔到什么时候?可惜没有钳子。” “你先拔松点,我去找钳子。”吴芬记起前厅的柜台上放着把钳子,估计是刘老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快点,注意安全。”韩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现在的吴芬神秘兮兮的。 吴芬轻声应下,便数着步伐往前厅去了,刚跨过门槛,便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其中孙晖的喝斥声最大。“辛苦你啦。”吴芬顾自笑了下,便躬着身子去拿钳子。 等返回后院时,韩肖已经拔松了五颗钉子,吴芬忙将工具递了过去,两人又忙乎了半个小时,才将所有的钉子拔完。 “喀嚓”一声响,木门缓缓开启,吴芬带头先走了进去,等两人踩在里面的石砖上时,后面的门又重重地关闭了。 “跟着我走,眼睛别往四周看。”吴芬只感觉一阵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佯装镇定。牵过韩肖的手下了台阶。 韩肖本来心里不怎么紧张的,可被小姑牵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也让他平静的心脏“扑腾”地跳过不停。 “那是什么?”正面不远处的墙上有根挑出来的钢筋,上面用两根粗绳悬吊着一个木盒子。 韩肖将手电筒的光往那处聚集时,刚好能看清楚盒子的侧立面,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血色凤凰,最让人惊骇的是那四双凤凰眼睛太逼真了,眸里染上一层火,直直地盯着四个方向,似乎能看穿人心。 “你在这里等我。”吴芬也有些惊讶。略过大厅两边的木箱子。直接上前取下盒子。 韩肖注意了一下吴芬没有规律的步伐,因为不太放心,便擅自跟了上来。 “我来打开,小姑。你往后退。”韩肖接过盒子。咣当一声便揭开了上面的盖子。 “是空的。”什么也没有。韩肖有些泄气地垂下眼睑。 吴芬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刚刚打开盒子的一刹那,明明有个血红色的铃铛飞入她额心。等她回过神去摸额头时,却什么也没有,似乎那只是幻觉,只是周身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提醒她的神经,这一切的确是真实的发生过。 “你把这个盒子收起来,等半年以后再出手卖掉,市值三十万元。”吴芬用手抹了下胳膊上的水珠,等韩肖收起盒子时,便拿着手电筒往厅里的木箱子走去。 “啊,天啦,难不成这是古董。”韩肖小心地抱着这个盒子,先前的害怕早就不见了,这会满心里想着的是钱。 两人靠近一个箱子,韩肖定神看着眼前满厅的货箱,乐颠着揭开上面的盖子。 “红酒?”面上有些失望,原以为会是满箱的金银。 吴芬看了眼韩肖的失神,指了指墙上绣图说道:”你看这层珍珠够不够啦?” 韩肖顺着手指瞧过去,便看到墙上镶嵌着的大颗珍珠,整整三面墙都是满满的。 “我来帮忙,你拿着这盒子。”韩肖笑得眉眼舒展,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吴芬站在原地看着他扯珍珠,“小心别把绣图给拉坏了。” “不会,这些珍珠是串上去的,线头比较松,我用指甲就能够拉断。” “嗯,我去扯那边的。”吴芬转身走向后面的墙,将手电筒衔在口里,认真的扯着珍珠的线头。 “手满了,用什么东西装啊?”韩肖捧着珍珠走过来。 吴芬从包包里扯出一个绸布袋子,示意韩肖将珍珠放进去,然后将布袋放在大厅中间,等收完一层的珍珠,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我们加快动作,下面还有两层。” 吴芬带着韩肖往下走,好在下面两层的墙上镶嵌的不是珍珠,而是大颗的红宝石,这样一来,两人分工合作,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完工了。 “走吧。”吴芬欣喜地提着布袋子,而韩肖则一只手提两个布袋,一只手拽着盒子,至于工具早就被丢在一边。 “这些东西怎么脱手?”韩肖没有问吴芬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心里是忧虑珍珠和宝石如何换成纸币。 “跟暗城交易,到时我们等鬼市开启。”吴芬眼睛滴溜溜地转,瞬间便有了主意。 两人来到夹层阁楼时,吴芬率先将一个布袋放进衣柜里,呼出一气,等韩肖将东西放进去以后,才在楼上走了一圈。 “我们下去吧,你直接回学校。”吴芬走在前面,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韩肖走在后面,直直地盯着小姑的背影看,怎么都觉得她变化得太快了,以前的她为人迷糊得很,行事没有现在这般雷厉风行。 吴芬走到前厅时,直接将角门打开,外面的莫辰晖和汤煜阳听到声音忙掉过头来。 “忙完啦?”手上没有东西,显然是放到楼上去了。 吴芬感激地点头,推了下韩肖,眸子往外扫了一圈,这才将两人迎了进来。 关上门的刹那,吴芬正了下神情,看着莫辰晖灿若星辰的双眸说道:“你们跟我来,到时看到货别慌神。” “恩。”莫辰晖感觉全身在颤抖,连血液都活跃起来。 两人紧盯着吴芬的步伐,直接走到地下室来。 “这是红酒。”直到在大厅里站定时,莫辰晖才恢复平时的冷静。 吴芬没有回话,将上面的两瓶红酒拿了出来,露出原貌来。 “子弹!”汤煜阳显然没有想到红酒下面是满满的子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莫辰晖没有出声,心里却惊吓不已,这是当年部队里消失的那批军火,只是这么一点,远不及当时的五分之一啊。 “恩,下面还有两层。你们看墙上的绣图有什么特别么?”吴芬将电筒光对准墙上。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汤煜阳和莫辰晖盯着墙上看了许久,觉得胸口烦闷,除了雅致和美丽以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 “是绣在人皮上的图哦。”吴芬提醒道,“你们两个慢慢看,出来时记得按刚才的步伐走就行了,我先上去啦。” “好,你自己小心点。”莫辰晖直盯着吴芬的背影消失在木门口,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墙上。 汤煜阳平复了情绪,指着墙上的绣图道:“这是刘连前辈的人皮绣图吧,没想到吴芬比我们还有见识一些。” 莫辰晖点头道:“这些绣图颜色鲜丽,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未褪色,看来这颜料跟落霞山庄有关,你看上面掉下的线头,显然是被吴芬扯了宝珠。” “她倒乖巧,只取了一些饰品,大家伙就直接甩给我们啦。”汤煜阳笑出声来,“我们看看其他箱子里的货物吧,到时再跟莫老汇报。” “恩,你先去楼下,我等会过来。” 莫辰晖将箱子里的盖子都一一揭开,发现里面都装满了子弹,一层整整五百箱。 等他到了楼下时,看到站立的汤煜阳嘴巴张得老大,一脸地呆滞。 “怎么啦?”轻轻拍了下汤煜阳,莫辰晖跟着瞧过去。 狙击枪!莫辰晖一路扫过去,整层都是。“走,去最后一层。” 两人小心地踩着窄梯下了楼来,汤煜阳率先过去揭开木箱的盖子,“弓弩和箭矢。” 莫辰晖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他掏出手机拨了爷爷的号码。 “怎么样啦?”老爷子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多时,听到手机声音响,忙闪身进了暗间。 “是军火和绣图,三层的地下室,一层是子弹,二层是狙击枪,三层是弓弩和箭矢。” 莫老听到子弹时也是震惊,猜测军火估计不是当年部队里丢的那批,不仅数量对不上,而且据他所知,丢的那批军火里面都是步枪。 “绣图呢?”莫老联想到刘连失传的那批人皮绣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转手卖到国外,那莫家可是有大的款额进项啦。 “是刘老的,我刚刚鉴定过了。”莫辰晖想到吴芬的慧眼识珠,心里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 “把子弹和狙击枪找个合适的废弃仓库装好,故意露出线索给公安部门,其余的东西都运回来。”在莫老眼中,最先想到的国家,只是他不能直接出头。 汤煜阳在大厅里走了一圈,看到一个大缸,忙叫莫辰晖过来瞧。 “爷爷,刚刚煜阳发现了四个地窖。”莫辰晖蹲下身来,透过穿底的缸能看到四个地窖的全貌,身子一跃,视线扫了一圈,然后用手一捞,便将包装盒里药材一一放在鼻间嗅了许久,“分别是鹿茸、麝香、虎骨、冬虫夏草,它们都是真货。” “好,你带人快速将那里的东西转移,不要让旁边的店家发现了端倪。”莫老松驰的面皮泛着红晕,继续吩咐道:“吴芬那里的钱,你再跟她说下,按两百万元的消息价给她。” “恩,好的。”莫辰晖心里衡量了一番,轻松应道。(未完待续。。) ps:今天的第一更,还有一更在下午,明天开始是双更合一的六千字。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七章 砍价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上面叫风叔他们下来。”莫辰晖眸色明亮,虽然这会全身冰凉,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却饱满得很。 汤煜阳点点头,等莫辰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才接通了手机。 “怎么样啦?”那边的莫辰旭看了眼舞台中心的段少天,大踏步地走出星城一号会所。 “旭,你的女人太厉害啦,这会莫家可是大赚了一笔。”汤煜阳情绪有些激动,想到吴芬的见识,又将她夸了一番,然后把刚刚地下室发现的事情细细道了一遍。 莫辰旭嘴角微微扬起,她的确是他的女人。“我知道了,你配合三哥行事,至于吴芬的事情,你看着就行,不要给她太多干预。” “我想问下,为何她跟方正分手了,你不去追她?”汤煜阳吃过一回女人的亏,总觉得对待女人要看紧点,否则她就会被别人偷走。 “我不想趁虚而入,况且我和她之间现在还是好感罢了,要说爱情根本谈不上。”莫辰旭不是没想过早点出现在小女人的身边,只是她的心现在想着别人,这让他如何开心去期待她的回应。 等挂完电话以后,汤煜阳叹了一口气,赫玲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越发暗淡,原来他不过是个俗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 “把这些都搬上卡车,上面用蜜桔箱遮住。”莫辰晖带着一帮人下了地下室,安排好各自的工作以后,便拿着几捆麻袋走到最底层。 “在想什么?”莫辰晖看了眼一边点包装盒的数量,一边叹气的汤煜阳。 “在想这些药材有没有过期?”汤煜阳将盒子捡进麻袋里,接过莫辰晖递过来的香烟。 “你注意一下这个盒子。崭新的包装,我敢打包票这些药材保存得非常好。没想到刘老的心思如此缜密,真是太可怕啦。” “她的财富远不止这么一点,我估计刘家的钱财都储存在某个地方,要不然刘式国也不会轻易地放弃部队里的军衔。”汤煜阳想了一会,现在部队的高层霍家占多数,左家虽然是新起之秀。但远比不上霍家多年的势力庞大。 “我明年想入仕。到时家里的事情就得靠旭啦。”莫辰晖不是不清楚莫家和霍家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只是以前的他有太多的顾及,才会吃了那么大的亏。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吴芬,他的身体不用担心,尽早的入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想清楚了?”汤煜阳将眼镜往上面推了推。又将手里装满的麻袋用细绳扎紧,这才回头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 莫辰晖清雅的面孔泛着光泽。他有爷爷和弟弟支持,对于走仕途的安排,不但不排斥,反而期待得很。 两个人手脚灵活地将东西分批分次装进麻袋。整整装了二百袋,地窖才空了三分之一。 “我再去叫些人来。”莫辰晖没想到这些麻袋不够装,瞥了眼堪满的地窖。跟汤煜阳打了个招呼,便抬腿上了地下室一楼。 上面的人手比较多。都是罗门的弟子,就这么一会儿,一楼已经空了大半。 “风叔,最底层需要三个人帮忙。” 风叔抬手扶着虚脱的三少爷,面上尽是担心之色。“你在这里歇着,我去叫些人到下面去。” 莫辰晖就着风叔有力的手臂在墙上靠了一会,“上面的人手不能撤退,叫大家走后门,前面的街道不能走。” “嗯,早就在后院将门撬开了,卡车都停在后街,而且用得都是本地牌照的车,不会让人发现的。”风叔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便回头看着少爷。“这次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老爷子担心你。” 莫辰晖脸上闪过一抹温馨,他也挺想爷爷的。“年前会回去的,我先下去了。” 手里拿着好几捆麻袋,莫辰晖步伐稳健地下了楼梯。 “你看看这是什么?”汤煜阳捧着一本泛黄的残书走过来。 “在这找到的?”莫辰晖接过书,大致翻了一下,这才合上书。“是蚀骨冰法的基本心法。” “我记得刘老不是练习这个心法的,要是这本是真的,那刘式云正在苦练的那本就是假的吧。”汤煜阳皱着眉头,前段时间听眼线说刘式云被霍家软禁了,就是跟蚀骨冰法有关。 莫辰晖清亮的眸子眨了眨,没想到刘式云会自毁前程,修习这个明显死路一条的心法。“一时不能断定,或许她手上的心法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两个着重点不同的心法。”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等上面下了五个人后,大家齐心协力装药材,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四个地窖腾空。 等一伙人站在后街时,已经是凌晨五点钟。 “快走吧,等会就有人起床了。”风叔催着罗门的弟子上了卡车,等众人开着车走了以后,他才走到三少爷身边。 “风叔,我让煜阳送你。”莫辰晖想陪着吴芬,便提议道。 “三少爷,你自己注意身体。”风叔还想说着什么,见三少爷频频走神,便止住了话头。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后街上陆续有了人出来走动,莫辰晖抱紧双臂,将后门关上,直接上了夹层。 “哪有女人打呼噜这么响的。”莫辰晖推开门,看到床上睡得正酣的吴芬,神情明显柔和了不少。 屋内不算简陋,但家具都比较老式,吴芬侧躺在床上,脸色红彤彤的,小手撑着脑袋,嘴巴“呼噜”个不停。 莫辰晖在吴芬的外侧躺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刻意选择忘记她是旭喜欢的女人,就只想静静地躺在她身边。 岁月静好!直到九点钟的闹钟响起时,吴芬醒过来,看到身边的庞大身躯,挥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对方背上。 “起来。谁要你爬床的?”吴芬有些恼火,上辈子她都没跟王治这么亲密过,这辈子遇上这种事顿时手脚慌乱。 “我好冷。”莫辰晖全身发抖,嘴皮泛着白色,眼睛无意识地翻起。 吴芬身子一动,能感觉下面的波涛汹涌,怜悯地看了眼莫辰晖。先是起身去洗手间一趟。等洗漱后便走回床边环抱住这个男人。 “要是在古代,我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吴芬想着方正,现在的他们似乎没有情侣的关系在维系。人家都不承认了,她死撑着又是何必呢。 莫辰晖感觉三种灵气奔向他的四肢百骇,让全身的寒气渐渐消退,等过了半晌以后。心房处才有了暖意,人也逐级苏醒过来。 “谢谢。”声音有些沙哑。面孔比较清冷。 吴芬松开手,递过来一杯温茶水,用手巾擦着他的手臂。 “起来吧,上午不是要去漂流的地方视察么?”吴芬边说着话。边走进洗手间将头发梳理了一遍。 “嗯,我借用一下洗手间。”莫辰晖跟着走了进来,瞥了眼镜子里娇俏的吴芬说道。 吴芬应了一声。走出洗手间以后直接下了楼。 将外面的角门打开一页,吴芬正好看到宋眼娇小的身影。 “宋颜。”吴芬叫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确定。 前面正准备拐弯的宋颜听到后面传来的熟悉声音,忙将一个中年男人的手推开。 “什么意思?收了钱就不想跟我玩啦?”中年男人眼角有块疤痕,他斜睨了一眼正往这边赶的小姑娘,问向宋颜:“你同学?给你五分钟时间,否则我会让你的脸上开花。” 宋颜闻言,脸色憔悴得很,慌张地往前跑了几步。 “他是谁?高磊呢?”吴芬不解地看向宋颜,短短几天,对方脸上的纯情消失不见了,化了浓汝的脸上看不出真实的神情来,那双清明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原本垂着眼帘的宋颜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她鼓起勇气抬头来,看向吴芬红润的面庞,心里涌起一股嫉妒之情。 “吴芬,我们只不过是同学,你管得着我那么多事情吗?”宋颜色讽刺地笑了下,“我们都是跟别人睡的,只不过你运气好,交上个年轻的有钱男人,而我呢,碰上一个没钱的男友,连他自己都养不活,我还能指望什么?” “你看得很清楚,我是明码标价陪人客聊,不过我的时间很宝贵,你要是没有事情的话就别挡着我赚钱。”宋颜瞥见后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她认出来了,这是开学那天到教室来找吴芬的人,她果然没有说错,吴芬比她根本强不到哪里去,还不是在外面租房子陪男人住。 吴芬不知道宋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她发了一通脾气,还没说一句话,对方就已经跑远了。 莫辰晖在不远处看得真切,走近吴芬身边时,指着远处打扮得妖娆的女孩子说道:“是上次见过的女生吧,她怎么会在这里?” 吴芬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萎靡,跟着莫辰晖来到粉摊时,都不见起色。 “她是不是缺钱?”吴芬下意识地说出口,要不是为了某个目的,骄傲的宋颜怎么会选择出卖自己。 “别想了,开心点。”莫辰晖大口地吃着排骨粉。 吴芬想到昨天的事情,又看了眼周围,这才出声问道:“怎么样了?你爷爷同意五么?” 莫辰晖眨了下漂亮的眼眸,出了两个手指头。 “怎么砍了这么多?”吴芬没想到孙家跟一般商贩样计较。 “那个家伙准备送给国家,所以打了折扣。”至于其它的东西,莫辰晖主动瞒了下来。 吴芬惊讶地看向莫辰晖,没想到孙家这么无私,直到一碗粉吃完以后,她才不得已地点头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明天上午准时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行 等汤煜阳开着小轿车过来的时候,吴芬正望着墨玉轩的方向出神。 “想什么呢,还不快上车?”莫辰晖将人推上后座,随后跟着上了车。“要不我来开吧,你回去以后休息没有?” “睡了一会,刚起来呢。”汤煜阳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莫辰晖将手上打包的米粉递了过去,“我们替换着开,你吃了以后睡会。” 汤煜阳闻着米粉的香味,打开车门转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接着就打开塑料袋,掰开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车子很快就驶出了古玩街,莫辰晖透过前视镜看到沉闷的吴芬,便主动提起刚才的话头来:“吴芬,刚刚你那个女同学说的话你不生气?”连他听了都觉得有些过分,只是碍于吴芬的面子没有作声罢了。 “当然生气,我又不是圣人,她说得那些话的确伤人,只是我更可怜她。”吴芬想到刚刚自己的沉默,她不是不想反驳,只是觉得那样的宋颜太可恨可怨,要不是先前对她有好感,自己在她说那些话后早就扇她耳光了。 “可怜?我不觉得,她这种愤青的态度让我看着生气,这事明明是她自找的,我想那个中年男人绝对没有强迫她的意思,是她冲着钱心甘情愿陪人家。”这种事情,在帝都城见多了,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她不该骂吴芬,这样惹他不高兴了。 “回去以后再观察她一段时间,要是她真的依旧我行我素,为了钱出卖自己,我也不会再理会她了,下次碰上这种情形可不会表现得这么软弱。”其实她还是太善良了。上次刘六子的责骂也是,赖于人家前世的恩情,她很快选择原谅了他。这次面对宋颜她依然是没有选择生气,似乎没有一点脾性。 “呵呵,你们在说什么?”吃完米粉的汤煜阳将塑料袋系紧,在旁边插话道。 “没什么。对了,那个钱你们快点转账过来。”吴芬想到上次用了方正的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好的。”莫辰晖瞄了眼吴芬身上的廉价衣服。今天耽误她出摊,想着等下给她一点经济上的补偿。 接下来,三个人都沉默下来。汤煜阳是直接睡了过去,吴芬则是坐在后面沉思着,而前面的莫辰晖时不时关注下吴芬的表情,眸子里尽是柔情。 等到了某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一伙人都饥肠辘辘的。 “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进包厢点菜吧。”吴芬脸色有些不太好,抛开两人急急奔向洗手间。 “她是不是生理期了?”看着吴芬跑开的方向,汤煜阳小声地嘟囔道。 莫辰晖回头瞪了眼汤煜阳,示意他住嘴。 由于选的是土菜馆。这会人比较多,好不容易抢了个包厢,莫辰晖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老板。点个水煮活鱼、老姜肉汤、辣椒炒肉、苦瓜炒蛋、米粉肉团,另外用红糖泡杯开水送上来。”莫辰晖放下菜单。对老板说道。 “好的,这是上好的龙井茶,用山泉水泡的,你们尝尝。”老板放下一壶泡好的茶水,乐呵着推开门离去。 汤煜阳盯向门外,主动给莫辰晖倒了一杯茶,“三少,我们今天还回a省城?” “恩,要送吴芬回去。”莫辰晖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没觉得茶的味道多好,反而是山泉水的甘甜让他多喝了几口。 汤煜阳自己也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也许是经历过贫穷,他倒觉得这茶水的味道适中,挺暖他的脾胃。 外面的门被推开,吴芬见两大帅哥齐盯着她,脸上浮现一抹羞色,随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咦,这水好喝。”吴芬见面前摆着一杯红糖水,知道是他们帮忙叫的,心里怀着感激,一口气将它喝完了。 莫辰晖诧异地看着她,又给她添了茶水。“你很紧张?” “哪有,我是觉得天气太热。”这话明显是敷衍,吴芬左右游离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 嘴角涌出一抹苦涩,这个城市是她想忘也忘不了,想躲也躲不了的地方,虽然隔了一世,可她总觉得自己现在出现在这个饭馆有些违和感,似乎她本来应该顶着满头白发,趴在那个街口乞讨的,而不是哆嗦地坐在这里。 “都过去了,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等下将饭菜打包去山里吃。”莫辰晖想伸出去握那双发抖的小手,却顾及她是弟弟喜欢的女人,只能攥紧了双拳。 汤煜阳看着莫辰晖的举动,又瞧向颤抖不已的吴芬,主动推开门去催菜。 等人走后,莫辰晖拍拍吴芬的肩膀,心疼地说道:“如果忘不了过去,就选择面对,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没事,是我自己在伤春悲秋。”她应该面对的,这辈子的她不会那么软弱,没有听信王治的花言巧语,更没有主动休学去迎和所谓的爱情,所以她不可能走上辈子的老路。 莫辰晖观察吴芬的表情,见她没有了开始的悲痛,便从内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是贰佰五十万零一仟元。” “怎么多出一仟元?是给我的辛苦费吧。”吴芬想了想,又从包包里找出玖佰元。“我收一佰元辛苦费就行了,这是找给你的。” “这?”莫辰晖没想到吴芬这么较真,拿着一把百元大钞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哦,那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吴芬眸子闪了闪,端起杯子掩饰脸上的神情,她似乎跟他在一起比较开心呢。 等汤煜阳带着服务员进来的时候,包厢里的两个人都没出声,吴芬将三个的碗筷用茶水烫过一遍,又替他们装好米饭,便夹着面前的苦瓜小口地吃着。 “这鱼好吃,我给你舀点鱼汤吧。”莫辰晖忽略跳得活跃的心脏,拿起勺子准备舀汤。 “我吃素的。”吴芬忙躲开,吞咽了一口米饭,不好意思地看向两人。“我要吃三年素,所以今天这菜是用茶油炒的,希望你们吃得习惯。” “可是上次的牛肉你不是吃着没事么?”莫辰晖想到上次吃的西餐,那会吴芬不是也接受了荤腥,当时她并没有反对。 “那个牛肉其实被我掉换了,我吃的是一盘浇了黑汁的豆笋。”吴芬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她将牛肉放在了餐凳上,换了另一盘菜,因为有酒杯挡着,而且莫辰晖又老是走神,便蒙混过关了。 “是我的疏忽,可是吃米粉时的排骨和牛肉呢?” “我让老板放在你碗底了,而我的就是浇了汤汁而已。”不知道是吴芬太细心,还是莫辰晖太大条,这些细节他都没有注意过。 旁边的汤煜阳也没注意这些,他看着吴芬只吃着面前的一碗菜,提议道:“要不加点素菜吧。” “我叫了两个蒸菜,你们等下尝尝。”吴芬笑了笑,明亮的眸子眨了眨,青春的面庞泛着光泽。 等南瓜和蒸蛋上桌时,吴芬也不客气地多吃了一碗饭,这才放下碗筷等着两人。 “下午可能会堵车,晚上应该回不去省城了。”吴芬想起从市里去漂流所在的镇上的路并不好走,事实上她也没有去过,只是知道路线而已。 “没事,只是让你错过了进货的时间。”莫辰晖将剩下的南瓜吃完,便优雅地放下筷子。 “啊,我忘记一件事情啦,借下你们的手机。”吴芬想起今天上午左教官派了部队的人来拿香干的事情。 接过汤煜阳的手机,吴芬当着两人的面拨通了白银的电话。 “喂,哪位?”那边的白银正趴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胸膛上,化了淡妆的脸蛋闪过一丝不愉。 吴芬听到那边喘着粗气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幻听呢。“银子,是我。” “哦,你等一下。”白银松开抓着男人下体的手,从他的身上退了下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吴芬不明事因,将香干的事情跟白银交待了一遍,麻烦她跟左教官解释一下。 等电话终于挂断以后,白银将身上的抹胸往下拉了拉,又回到包厢。 “是谁?”彭初闵宽了衣领,抬手将白银搂了过来。 白银眸子闪烁了两下,便当装没事似的回话道:“一个土包子,不用理她。” “亲爱的,今晚陪我过夜吧,我保证让你至少舒服三次。”彭初闵将钱包掏了出来,抽出十张百元纸钞。 “是你陪我吧,不过这钱少了点。”白银迅速抓过钱,哼,没有彭泽的爱情又怎样,她现在照样过得滋润。 彭初闵嘻笑着抽出三十张百元纸钞放在白银的胸部上,将钱包丢开,扒开她的底裤便冲了进去。 而此时的白银满脸潮红,尖叫声混合着音乐不断地在包厢里响起。 这边的吴芬见事情安排妥当,等两人吃完饭以后,便下楼回到车上。 驶向小镇的路的确不好走,不到三米的马路走了两个方向的车,汤煜阳无奈地将车熄了火,盯着前面的车流叹气道:“路这么窄,车流量那么大,当地的政府也不维修。” “政府没钱啊,现在招商引资是条出路,等五年以后,这里就变了大样。”吴芬接话道。 “路面也不平,你看前面就有个大坑,要是晚上行车没注意的话,估计翻车都有可能。”莫辰晖将车窗打开,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未完待续) ps:对不起,偶失言了。先传一章上来,还有一章中午的时候再上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校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路上的车流一直没有动。 吴芬跟车上的两人打了个招呼,便一个人下了车来。 马路虽然不宽,但由于一侧靠近山体,还是有接近两米的石子路,现在的情况是一个车道被两个方向的车挤占得没有空隙了。 又往前走了半里多的路程,吴芬看到有不少农民工拿着铁锹从拖拉机上铲碎石下来。 “师傅,这里还有多长时间完工?”吴芬看了眼不远处正拿着水准尺的两个男孩子,推测这条马路应该是准备路面改造。 一个正忙着铺碎石的中年农民工抬头瞧了眼吴芬,又往手上吐了口唾沫,这才说道:“还要半个小时,这里是弯道,要是不先铺点碎石,等下车子一打滑,容易翻车。” 原来是这样。吴芬道了声谢以后,又走向正在测量的男孩子。 “你好,请问这条路是准备进行路面改造么?” 正在调经纬仪精平的男孩子快速地瞧了眼吴芬,脸上升起一抹红色,态度比较谦和地回道:“我们是设计院的测量人员,这条路有进行路面改造的打算,现在正在测原地面水准高程。你是去峡谷看场地的?” 吴芬点了下头,盯着经纬仪看了一会。“现在不是有全站仪了么,怎么你们测量还用这个测角度?” “院里只有二台nts系列的全站仪,听说能同时测角、测距并自动记录测量数据,还能适应野外应用程序,用起来比经纬仪方便多了。只是我们是实习生,还不够资格使用全站仪。”男生提到全站仪。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地上的是水准仪吧,测量人员还是比较辛苦。”吴芬看着男生操作仪器,又瞄向他手上的计算器。“这个是带计算程序的吧,只要输入每个点的平面座标,就可以自动算出结果了。” “是的,某西欧4500的计算器。你对公路测量了解挺多的嘛。”男孩子将数据记录在本本上,拆开底座的螺栓将经纬仪往包装箱里装。准备换水准测点。 两人又聊了一会。吴芬才尽兴而归。 “马上就可以走了。”一上车,吴芬将途中买来的蜜桔递了上去。 “那就好。”汤煜阳接过黄橙橙的桔子,将它拨开。拿起几瓣桔肉吃了起来。“嗯,酸酸甜甜,好吃。” 莫辰晖抢过几瓣丢进嘴里,觉得这里出产的桔子比较美味。 等三个人吃得正欢的时候。长长的车龙也渐渐有了松动,汤煜阳缓缓移动车辆。如此的速度又僵持了半个多小时才有所好转。 到了峡谷的下游时已是接近下午五点,三个人下了车来,趁着太阳没下山,便顺着水流往上走。 “你瞧。这个地方有旋涡,你可以在上面的部分设置一米左右的溜槽。还有那边水流比较端急,你也可以设三十米左右的护道。”吴芬看着这里的地势和水位。将规划图上的路线和标志一一指了出来。 莫辰晖听得很认真,旁边的汤煜阳记得很仔细。 “这个应该要作为一个水利项目发包的。到时你跟当地政府签了合同以后,会有规划局出规划设计图,勘察设计院也要重新测量,水利局也会参与施工当中来,所以现在我们做的工作仅仅是为了准备立项而已。”吴芬将问题指了出来,这个峡谷地势险要,水位比较高,前期的准备工作肯定要做足。 “还有,那个充气的船你们准备怎么办?是自己做还是发包给他人,我这里有图纸,你们可以做参考。”吴芬将昨晚熬夜画好的船形图纸递了过去。 “这个船底有孔洞。”莫辰晖指向船底。 “因为有水的浮力,所以打了孔洞方便排水,这样可以减少翻船的概率。还有我建议每处变水位的地方要安排人手,最好是当地人,他们熟悉水性,比外地人适合些,况且薪水也不用开得挺高。” 三个人沿着上游走,直到夜幕沉沉时才走完,这还是大概看了一遍。 “全程漂流有九十分钟,起点在上游,终点在下游。”吴芬庆幸今天穿得平跟鞋,这么长的路程走回来着实辛苦。 “大家辛苦啦,我们是回去还是在当地找个民居?” “既然来了,就在当地住下来吧,明天上午再回去。”反正已经耽误做生意,索性将事情办好再走。 几人走走停停,直到九点半才找到一所民居。 “你们是来这里爬山的?”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头吸着旱烟,看向三人的衣着,挺热情地说道。 “是啊,老伯,你们家有空的房间么?”站在这所村里唯一的红砖房前,莫辰晖瞧着屋内昏暗的灯光,手一下一下地拍向停在手臂上蚊子。 “有呢,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叫老伴给你们炒个腊肉。”老头见年轻人态度友好,面相端正,便转头进了厨房。 吴芬跟着进去搭把手,厨房里的两个老人都挺亲和地看了过来:“姑娘,这里闷热,你还是去院子里歇着吧。” “是啊,这里有我们两个老的就行了。”老伯笑着露出一口带点黑渍的牙齿。 吴芬主动烧起柴火来:“没事,我在家里也是掌勺的。倒是老伯,你还是出去吧,等下也陪我们吃点。” 等老伯乐呵着走了出去的时候,吴芬跟婶子聊了起来。 “姑娘,你是来这里做啥的?”婶子正在切腊肉,问向吴芬。 吴芬也没藏掖着,直接回道:“婶子,我们是来这里看峡谷地势情况,你们这里位置好,水流清澈见底,而且比较冰凉,适合游玩。” “哎呀,浅水区还好。深水区可去不得,不过这里以前下水玩的小伙子比较多,这两年倒是少了很多。” “是去南方打工了吧。”吴芬来得时候就看见村里早早熄了灯,而且大部分房子都是土砖屋,看样子村民的生活水平并不高。 婶子点头,将锅用热水烫了二遍,便开始炒腊肉。等几个菜炒完以后。两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的。 将菜端到外面时,汤煜阳忙起身帮着老伯添米饭。 “几个土菜,你们随便吃。”老伯坐在旁边吸着旱烟。浑浊的双目里溢出喜悦之情,刚刚他可是打听过了,这两人是从京城来的,很可能是想投资这里做旅游基地。 “这卤香干挺好吃的。”莫辰晖夹了几筷子面前的香干。吃得额头上的汗直冒,呵呵。原来出汗的感觉是这样的。 “自家做的,你们喜欢吃就多吃点。”婶子坐在老伯的一边,喜滋滋地看着年轻人。 等吃完了饭,又随便洗了个澡。三个人便被安排在小屋子里睡觉。 第二天还没天亮,吴芬三人便吃过老伯和婶子的饭菜,跟他们道别以后。便开车去了城里。 “煜阳,你留下来。明天去政府一趟,将峡谷那边的地买下来。”莫辰晖将墨镜戴上,安排汤煜阳在当地住一晚上,先将本地政府的关系疏通。 “好,我知道怎么做,你自己小心点。”汤煜阳应了下来。 等两人开车回省城时,已经临近中午。 “你是去学校还是去墨玉轩?”莫辰晖盯着眼前的小女人问道。 “回学校,我先下了,有空联系,这是我的扩机号码。”吴芬长舒了一口气,跳下了车来。 “好。”莫辰晖赶着晚上暗城鬼市的交易,便长话短说地交待了几句。 吴芬回到宿舍时,袁真和黄丽蓉都跑上来抱住她。 “你事情都办妥了?”袁真情绪有些激动,只是一天不见而已,她却想念着吴芬。 “恩,中午我们去大排档吃饭吧。”吴芬脸上掩不住疲惫之色,她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便走出来对两人说道。 “耶,好呢,我可以再叫别人嘛?”黄丽蓉高兴地跳了起来。 袁真也跟着点头,她瞧向上铺装死的宋颜,怪声怪气地说道:“宋颜,我们去外面吃饭,你去么?” 宋颜正眯着双眼,满脑子想得是高磊趴在她身上的柔情蜜意,这会被人打断思绪,立即调过头来狠瞪向吴芬:“没兴趣。” 黄丽蓉倒是有些同情,她小声地跟吴芬嘀咕道:“宋颜跟高磊同居了,这两天都没在宿舍里过夜。” 吴芬了然地点头,她对宋颜的事情已经不再关心了。“走吧,我们去吃羊排,下午去唱k,晚上再回来。” “你是赚了钱吧,中饭你请我们没意见,但下午和晚上我们三人还是aa制吧。”袁真知道吴芬赚钱辛苦,不肯多花她的钱。 “那我多带点,因为我们是两个人嘛。”黄丽蓉又回头往包包里塞了不少钱,这才跟上大家的步伐。 刚下了女生楼,就碰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赫珠,后面跟着铺满了白粉的裘美。 “哟,芬美人是准备出去啊?”赫珠挥了挥手上的挂件,朝吴芬靠了过来。 裘美在旁边挤眉弄眼:“前天出去,今天才回来,这乡里人看来是玩野了,小心点,别揣着个小的还不知情。” “住嘴!”赫珠踢了脚裘美,这笨女人只会拆她的台。 吴芬没理会,反正人家没点名没点姓,她不客气得回应:“刚刚有只肥猪被人踢了后腿,我劝你还是悠着点,省得哪天被人揍得看不见眼睛,这可就难看了。” 袁真在后面笑得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她指着远处的艾成说道:“裘美,你被人甩了,还这么高兴,真是没看见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啊,电脑有点问题,这章才上传来。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拍卖会 让人意外的是,裘美却没有反应似的,只是瞪着吴芬。 “我们先走了。”吴芬向赫珠点了下头,便抬脚离开。 袁真有些不明所以,刚刚裘美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裘美是吃错药了?以前遇到艾成的事情,就跟吃了炸药一样,今天怎么如此安静。” 黄丽蓉跟在后面不敢出声,要是袁真知道她做的混账事情还不骂死她啊,所以这会她马上转移了两人的目光:“我们要艾成一块去吧。” “你开始想叫的人不是你表姐吗?”袁真一直以为黄丽蓉先前想拉人一块去的人会是她表姐,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猥琐的艾成。 “她……她今天一早出去了。”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的,可是黄丽蓉知道吴芬性情温和,便将目光转向吴芬,“艾成是班长,听说汪老师发了课表,我们就带他一块去吧。” 袁真想过去拉扯黄丽蓉,却被后面的声音叫住:“三位学妹,你们是准备出去?” 回过头一看,王治穿着一件带有双层纽扣的白色衬衣,下身是条黑色的九分裤,脚上是一双很干净明亮的灰色休闲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舒服。 “王治,你这么会在这里?”袁真想到宋颜给她关于王治最近天的行程,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回了王家。 吴芬眉目一挑,跟着瞧过去,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种疏离让原想更近一步的王治有了退缩之意。 “我接了一个通告。正准备出校门呢。你们呢?”王治想到一个星期了,吴芬竟然对他先前在图书馆提的事情不作回应,看来她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讨厌他。 五个人一起往门外走,袁真收起心里对宋颜的疑虑,走到王治身边,回答起他先前的问话:“我们就去学校对面的餐馆吃饭,你昨天不是回家了吗?” “哦,家里也不好玩,我回去了一趟就返校了。”王治想到家里的那两个老顽固。很是头痛。 黄丽蓉拉着艾成的衣角。走在最边上,生怕惹起袁真的注意。 吴芬想到王治说的通告,便装作不解地问道:“学长是准备进娱乐圈吗?”心里却疑虑道,先前他接的私单这么快就交活啦?什么时候王治做事这么麻利了。 王治见吴芬主动跟他说话。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就说嘛。女人果然是见钱眼开,先前还一副冷脸,这会见他有好的前程。就急着在他面前表现。 “谈不上进娱乐圈,只是人家说我气质干净,性格温和,非得要我帮他这个忙。”王治语气平和,可声音里透着一股骄傲。 “你真厉害。”没有什么心眼的黄丽蓉在旁边小声的赞叹道。 吴芬也跟着点头,王治这会还没有被家里的养父母冷落,当然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倒是袁真却有些担心:“可是娱乐圈那么复杂,学长虽然长得帅气,但没有人脉关系还是挺难出头的,除非你能请个吃得开的经纪人。” 旁人闻言,都皱着眉宇深思。 而吴芬却听在心里,她正愁接近不了渣男呢,没想到这倒是个好机会。 “我以前就想着长大后能够做个经纪人就好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吴芬故意将姿态放得低,大大的眼里闪着萤萤水光,看得王治心里痒痒的。 “我请你好了,你把后勤部那个工作辞了。”王治受不住美人哀求,就这样拍板应了下来。 “谢谢学长,我会好好做的。”吴芬心里乐翻了天,上辈子是为了他的声音接近他,心甘情愿替他做任何事。这辈子她同样是选择接近他,只不过图的是将他推向万丈深渊。 袁真没有阻止,她看向吴芬俏红的脸蛋,不认为她会喜欢王治,或许是一种直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此时此刻她没有半点嫉妒之色。 等到了校门口,四人艳羡地看着王治上了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都有些舍不得收回目光。 吴芬觉得自己这会演技不错,刚刚她的难舍难分之情无疑膨胀了王治的大男子主义,更是对她产生了怜爱之意。 “走吧,去这家新开的大排档吃饭。”吴芬带头转身往右边的一排商店走。 后面的黄丽蓉跟艾成小声地说着话,其中有提到高磊的事情。 “高磊怎么啦?”等众人进了店内,吴芬跟老板点完菜以后,这才问向黄丽蓉。 “他在这里打工,就在后厨,先前宋颜也在这里推销啤酒。”黄丽蓉端起一杯水喝完,跟吴芬聊起宋颜的事情。 旁边的袁真目光有些闪烁,最近宋颜虽然得了落丹的欢心,却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或许是以前低估了她的野心。 “哦,这里也挺不错的,离学校又近。”吴芬没有别的想法,要不是因为重生的便利赚了些钱,她或许也是宋磊这般的境遇。 黄丽蓉撇了下嘴,不满地说道:“我家人说了,做服务生是很低贱的职业,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跟宋颜说话了。” “那你妈是怎么评价我的?”吴芬笑出声来,她可没忘记开学的时候黄妈对待自己可是没什么好颜色的。 “她说你以后会嫁两次,会有两个老公。”黄丽蓉声音越来越小,眼睛怯怯的,就怕吴芬生气。 袁真横着眉宇,瞪向黄丽蓉:“你妈说过你是大富大贵的命相吧。” “你怎么知道?”似乎忘却了先前的胆小,黄丽蓉抬高音量,很是震惊地看着对方。 旁边的艾成见小女友一脸白痴的模样,拉了下她的裙角。对她解释道:“很多寺庙外面的算命先生都会这么说,阿姨的话不能当真的。” “对不起,吴芬。”黄丽蓉娇小的脸蛋挂着清泪,她没有恶意的。 吴芬淡笑地回应:“没事,老人家有时候看相也会走眼的。” 心里却有种无言的苦涩,上辈子她就没嫁过人,自从那次被丐帮的长老们奸/污以后,大伙都当她是不祥之人,纷纷远离了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婚姻是怎样的。 这辈子虽然重生在最美好的年华。可是她的心已经苍桑不已。除了推却身边杨茂的心意,还有信誓旦旦的方正也准备离开她,她不知道爱情在何方,婚姻的红线是否能光顾她?。 袁真心疼地看着吴芬。虽然她承认自己有些做作。但她也渴望真诚的友谊。于是接下来她便想着法子让吴芬开心起来。 “艾成,我们这个学期开了几门专业课程?” 艾成脸上的痘痘因为天气的原因这些天又冒出了不少,他一抬头。那满脸的麻子和痘痘让旁边的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四门专业课程,分别是《公路工程技术》、《工程制图》、《测量学》、《工程力学》。” “哇,我最不喜欢力学和测量了,能不能换课表啊?”黄丽蓉听到是开这几门课程,就死皱着眉头,小嘴翘得老高。 吴芬闻言,故意逗弄黄丽蓉:“你真的不上力学老师的课程?听说他可是省城师范大学的才子呢。” “是啊,还有测量老师只比我们大四岁,是留校的毕业生哦,人家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而且交谊舞也跳得好,还自考了房屋建筑专业的本科呢。”袁真见吴芬没事了,便跟着起哄。 艾成以为黄丽蓉看不上她,忙表衷心,“丽蓉,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帮你的。” “哈哈……”吴芬率先笑出声来,看着一脸通红的黄丽蓉,局促不安的艾成,爽朗地笑出声来。 等全羊宴上桌以后,四个人敞开肚皮吃了起来,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才下桌。 让三个人先走,吴芬买了单以后,就提着两盒羊肉走向后厨。 “高磊,高磊。”吴芬站在门口,向里面正笨手笨脚切菜的男孩子喊了两声。 “哎。”高磊调过头,看到吴芬时,神情有些恍惚,等他走近时,看到举在面前的羊肉,鼻子有些发酸,他已经有半个月没尝到肉沫的味道了。 “怎么在这里做事,我记得先前你在学校的画室里勤工俭学的。”吴芬看着眼前的人,才短短两个星期,他以前奶白的皮肤如同抹了墨般,整个人灰暗了不少。 “那里每个月的薪水才110元钱,根本不够交房租的。”现在他有了宋颜这个甜蜜的负担,每天为着钱发愁,性情远没有入校时的开朗。 吴芬了然,当初去学校后勤部报名的时候,她就有了解过薪水,只不过以前高磊乐意参加勤工俭学,现在跟宋颜在一起,倒过起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宋颜她没有工作?”吴芬想到昨天早上遇到浓妆的宋颜,本是好心询问,却得到对方的一顿羞辱,要不是看在她以前清纯友好的面上,吴芬真是不想管她的死活。 提到宋颜,高磊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笑容,淡淡的眉宇化去了思虑,声音也柔和了不少,“她最近家里出了事,需要很多钱,所以晚上在这家餐馆打工,不过我会帮她的,虽然不能一下子解决困难,但是我会不断地努力。” 家里出了事情?吴芬挑了眉毛,心里很快有了答案,只是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高磊,她有些不忍心破坏他心中的美好。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吴芬想到高磊喜欢美术,如同很多艺术家一样,对美术投入了许多心血,所以这会看到他因为爱情舍得放开梦想,心里还是对他多少有些怜惜。 高磊感激地点头,这个少年青稚的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双眸里饱含着热泪,捧着手上的打包盒,直到吴芬走远以后,才颤抖着收回目光。 整个下午吴芬跟同学玩得得开心,到八点钟回宿舍时。大家都意犹未尽的。 “我想国庆以后搬去外面租房子住,跟艾成一起。”黄丽蓉摩挲着手上的银戒,在短短两天,她便坠入了爱河。 吴芬洗完澡,晾好衣服以后躺在床上,听到黄丽蓉的话,很是不赞同:“胡闹!你知道艾成和裘美在一起过吧,他们之间分手的事情你弄清楚缘由没有?你才认识他几天,就将心用在他身上,现在还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是对爱情负责的样子吗?” 黄丽蓉却不以为然。她已经问清楚了,艾成家里是做玻璃生意的,家境也比较殷实,爸妈即使知道也不反对。 “我喜欢他就够了。况且现在越来越开放了。你没发现短短两周。我们这栋女生楼就搬走了十几个吗?” 袁真正在阳台上洗头发,见黄丽蓉这番痴心的模样,跟当初的自己一个样。心里顿时来了火。“你跟艾成谈恋爱,我们没意见,但是你不能轻率地付出自己的第一次,别说裘美盯着艾成这块肥肉,就是以后你们能长久地在一起,也不能发展得这么快。” “什么第一次啊?”黄丽蓉显然不知道搬出去住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对这种两人即将要在一起很期待罢了,根本不明白自己还需要付出。 听着黄丽蓉天真的问话,袁真和吴芬都笑得合不拢嘴,原来人家心里白痴着呢,只以为新奇,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事情。 等外面宋颜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时,宿舍内的笑声嘎然而止。 “我买了芒果,你们吃不吃?”宋颜感觉肚子直往下坠的厉害,讨好地将水果放在桌上,就冲进了洗手间。 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袁真和黄丽蓉都好奇地往那边探头。 “你没事吧?”袁真纵然再讨厌宋颜,因为她在替自己做事,只得先出头。 宋颜摇了下头,走到桌边喝了几口水,这才走向吴芬身边。 “吴芬,对不起,上次是我心情不好,胡乱说话的,我并不是针对你,只是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吴芬心想,你大小姐心情不好,就可以羞辱我。你心情好的时候,又过来道歉,这样我不是很没有原则。不管怎样,你家里事情可以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她又不是出气筒。 “呃,你家里现在怎么样了?”吴芬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直接问起她家里的事情来。 毕竟她当初说的话的确很重很伤心,吴芬再圣母,也不可能当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跟她继续交往。 “现在好了,只是家里需要钱,所以我才会慌不择路地做出那样的选择。”宋颜唇色发白,白皙的面容有些浮肿,显然这两天她过得并不好。 “哦。”吴芬淡淡地说了个字,便转过里侧准备睡觉。 宋颜原来亮起来的美眸瞬间又暗淡了下去,怎么办,她听从了袁真的意思,却得罪了彭娟娟,现在回不到吴芬的身边,更是靠近不了她,如何替彭娟娟传消息。 袁真不知道宋颜心里的主意,想着今天穿着鲜亮的王治,她是不是要提前揭开底牌,否则他有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暗城鬼市。 门口百米远的地方,彭娟娟拉着姐姐往里面跑,“去嘛,就当陪我啦。” 彭嘉嘉将头发剪成了吴芬那样的发式,娇俏的小脸显得越发生动,樱桃小嘴沾了点口红,身上穿的是一件长缕空灰白针织衫,里面是一件v领无袖的长t恤,透过七彩的灯光,让旁边的商家和世子哥们不断地吹口哨。 “我不想去,下个月就要去部队了,我得做足准备。”彭嘉嘉声音透着欣喜,想到即将跟杨茂在一个营里生活,她恨不得时间快点过去。 彭娟娟面上有些不乐意,她恼恨姐姐的死脑筋,朝远处的一群流氓摇了摇头,便抛出了一个诱饵:“里面有杨茂喜欢的小提琴哦,听说是国外一个大师流传下来的。” 这招果然好使,用不着彭娟娟带人,彭嘉嘉主动走了进去。 一入鬼市,如同从黑夜走到了白天。这里灯火通明,六菱形的饰灯挂在天花板上,折射出碧色的灯束,里面人头攒动,让人眼花缭乱。 “我们去哪里?”看着妹妹将卡往那个会发红光的东西上一刷,两人便站在了一束光影下,这让彭嘉嘉一时间慌了神。 彭娟娟将手放在唇边,示意姐姐别出声,便带着她进了八号厅,穿过长长的回廊。两人在一间通黑的大屋下站定。 “走吧。这就是今天的拍卖会场,姐姐你把钱包给我,我有熟人,等下可以替你去付款。有折扣的。”彭娟娟想到今天就让这个可亲的姐姐葬送人生的第一次。心里就热血沸腾。她是越来越喜欢害人的滋味了,这种感觉虽然寂寞,却让她收获到短暂的快乐。 彭嘉嘉信任妹妹。将白色小包递了过去,带着满腔好奇的心理进了拍卖会场。 “请问有预约卡吗?”一个穿着红色长袍,脸上带着个蝎子面具,唇角涂得乌黑的女人走了过来。 彭娟娟递了一张印着鹰的卡过去,不一会人,那个女人便将人带到一个玻璃包厢里。 “这是d级的包厢,最低消费是三十万元,酒水另外计费,茶果是我们送的。”女人在卡上留下了印记,又将拍卖的目录放在茶几上,便恭敬地走了出去。 彭娟娟等人一出门,便起身跟姐姐说道:“我先去上个洗手间,姐姐在这里吃些茶果等我一会。” 得到姐姐的回应以后,彭娟娟没忘记拿起两个包包,从容地走了出去。 来到拍卖后台的登记处,彭娟娟将今晚拍卖的条目递了过去,底下还压着一叠照片和合同。“拍卖这个女孩子的**。” 登记的中年男人接过资料看了下,又将指纹和合同输进电脑,这才没有表情地回道:“底价五十万元,你将货物放到c检验仓,我们会亲自过去验货,前提是货物必须是自愿的,而且这钱只能她自己来领,其他人不能冒领。” 听到拿不到钱,彭娟娟后悔先前没有打听清楚,只是这会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等她慌乱地出了登记处,排在她后面的韩肖抱着个纸箱子,疑虑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见人进了d级墨绿色的包厢,这才收回目光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会儿,还是先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将盒子翻看了几遍,“这个东西需要鉴定一下,您等一会。” 韩肖见男人走进里间,这才将先前的登记本拿起来,只是上面却是空白,他什么资料也看不到。 又等了一会,男人从里间走出来,将盒子登记以后,跟韩肖交待了几句,便让他出了门。 而这时,台上的拍卖会正好开始。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这次的拍卖会场,今天有许多新奇以及意想不到的惊喜正等待大家,希望各位能够满载而归。”台上带着半边月牙面具的鹤身姿修长,露出的另个半边脸倾魅惑世,惹得台下一些公子哥们频频侧目。 “大哥,今天怎么有兴趣到a省来观光啦?”莫辰晖坐在a级包厢里,捻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对面的莫秋霜饶有兴趣的盯着台上眼睛也不眨一下,而莫秋宇侧过脸,眼睛闪过丝丝阴霾,竟而微笑着回道:“这不是你那个《落崖》准备开机了么,我陪秋宇过来拍戏的。你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我去酒店也没碰见你的人?” “我到处玩,沉睡了这么多年,我哪闲得住,一早带着个学生妹去了外地旅游,这不才回来吗?”斜着一双星目,莫辰晖精致的面容挂着坏坏的笑容。 莫秋宇半信半疑,这些天三弟做的事情虽然爷爷没有点透,但他怎么能够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反正他也没指望三弟会从实招实,只不过耍耍口皮子罢了。 这边一时间陷入了沉静,而彭娟娟那边却透着危险的气息。 “姐,你瞧这个拍卖的东西叫**,等下有人会过来确认,你一定要咬定是**哦。”彭娟娟指着新的目录细细地嘱咐彭嘉嘉,就怕姐姐多说一句话,这样她就白搭了。 好在彭嘉嘉没有多想,只是红着脸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有一伙人将彭嘉嘉带到一个小间里,询问她的意思:“小姐,你看下这份合同,请问你的意思是?” “我同意。”彭嘉嘉细细地看了几遍,脸上如同烧红了般点着头。 对方不太相信,一再地追问,又说了一句白话:“这是卖你自己,你要想清楚?” 可惜彭嘉嘉思想恍惚,她有个小毛病,就是长时间看见黑色会头晕胸闷,所以这会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会一个劲地点头。 “查下她有没有磕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说道,暗城虽然有这种生意,但讲究的是心甘情愿,而且不抽成,纯粹是当作照顾弱势群体。 一些人将仪器在她身上检测了一番,没发觉异常,这才将她送往原来后台。 “怎么不送我回去?”一出黑色的小间,彭嘉嘉感觉终于透过气来,这才恢复清醒的意识。(未完待续。。) ps:对不起,我不敢轻易许诺上传时间啦,实是因为我家电脑太不配合了,我刷了一天的机才上传文章上来,明天到结文都是日更六千,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二十一章 噩耗 “不许出声,请保持安静!”大大的黑屋里只有一盏忽明忽亮的灯,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彭嘉嘉顿觉周身瞬间安静了下来。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彭嘉嘉心里才有了后怕感,她听到自己的舌头在打颤:“大哥,这是哪里?你们放我回去。” 她的话惹得站岗的人员满脸狐疑,刚刚在小间里时她可是自愿的,怎么这会却闹起来了呢。 可是这算是大事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从角门挤了出去,将后台彭嘉嘉的事情跟鹰大人说了一遍。 等彭嘉嘉被带到另一个大的黑屋时,无论鹰怎么问她的话,她只咬定说要回去,众人没办法,只得将彭娟娟给提了过来。 “你们可以走,但必须交一万元的赔偿金。”鹰看着那个低着脑袋全身发抖的女孩子动了恻隐之心。 彭娟娟咬牙切齿地交了钱,原以为姐姐会听话,没想到她会闹起来,这下可好,又让她出了血。 两人前后两次进出包厢,引得坐在大厅最后面的韩肖格外好奇。 包厢里,彭娟娟先进门,在姐姐的坐位上放了一种情/欲的药,只要她的底裤一沾上,就会全身发热,急于发泄**,她认为这是姐姐自找的,要是她乖巧一点的话,或许就不会经历这么一遭。 彭嘉嘉一进来,怯怯的移向坐位,她知道惹妹妹生气了,原本想问的话碰上黑着一张脸的妹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直到十多分种过去了,她感觉下身极其的难受,这才求救似的看向妹妹:“我好难受,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刚才受了惊吓,我这就送你到外边搭车吧。”彭娟娟见药效发作了,心里乐得不行,面上却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 看见这么关心自己的妹妹,彭嘉嘉委屈之余带着深深的感激,原来妹妹并没有生她的气。 等彭娟娟扶着娇喘着气的姐姐出了鬼市时,一辆黑色的私家车便停在了两人的身边。 “两位。要不要搭车?”一个帽沿压得很低。只看到个双层下巴的男人开口问道。 彭嘉嘉这会已经不太清醒了,稀里糊涂地被妹妹扶上了车。 车子驶得很快,等彭娟娟笑得非常畅快,韩肖赶过来时只见到一个车牌号消失在视野。 “你把嘉嘉怎么样了?”韩肖一向跟彭娟娟不太对付。这会见着她又在闹妖娥子。更是没有什么好态度。 “肖哥。”彭娟娟顿时委屈得泪如雨下,“我的妈妈想让我死,所以我不敢回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回去。” 韩肖闻言,这话倒有可能是刘姨会说的,只是嘉嘉上了黑车真的不会有危险么? “我不放心,你把家里的地址给我。”语气明显有了缓和。 彭娟娟不敢反抗,将家里的地址说了出来,末了,又把刚才姐姐非要上那辆车的事情跟韩肖学了一遍。 “刚刚姐姐说难受,急着回去,这里又没有的士过来,所以她就搭了那辆车回家了,肖哥,你说会不会出事?” 韩肖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他盯着彭娟娟看了好几眼,可惜对方演得太逼真了,那一脸的伤心欲泣让他狠不下心去责怪。 “好了好了,你自己回去,我去追你姐姐。” 彭娟娟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韩肖往远处拦的士去追人,面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 这边,黑车一直出了城,直到临近一所郊区垃圾站的空地才停了下来。 “快把人扶下去。”六个年轻的男人纷纷涌了上来。 彭嘉嘉感觉全身如同跌进了火山一般,让她燥热难耐,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她抓坏了,连下面的底裤都被她往下拉扯到膝盖。 “这药效也太强了吧,你看她一个劲的扯我的裤子,这副模样真是清纯。”一个头发染成绿色的年轻人往地上吐痰,手不停地扯皮带。 其他人见彭嘉嘉这么上道,都纷纷脱了衣裤压了过来。 “啊,痛……”彭嘉嘉感觉下体被贯穿,全身被都浓重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接下来便如同被人推上了天堂般,那种舒畅感让她无法言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六个人都轮了一回,因为怕出事,大家将衣裤穿整齐,带上手套将彭嘉嘉身上的指纹给消除掉,连下体都被专门的药水冲了一遍,这才将人丢在地上,换了辆车子扬长而去。 等韩肖赶过来时,看到地上的彭嘉嘉通红着脸,全身赤裸着,这会正抓着自己的酥胸娇呤着。 “嘉嘉,没事了,我们回家。”韩肖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嘉嘉嫩肤上的掐痕,心里痛恨得不行。 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住进了郊区的一家小宾馆。 韩肖看着床上睡得迷糊的嘉嘉,心如刀绞般,手上的烟头已经烧到大拇指了,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他原本想报警的,可是这一切关乎到嘉嘉的闺誉,他怎么忍心让她生活在流言中,这样的她还能生活下去吗? 可是不报警,就让那些流氓逍遥法外,这样让他不甘心。 真是左右为难啊,韩肖一宿没有闭眼,他的卡上有着八十多万元,这是昨天在拍卖会得到的收入,可是这些钱根本帮不上嘉嘉什么忙。 “呃。”熟睡中的彭嘉嘉感觉全身都疼,下意识地睁开眼,看见站在窗前抽烟的韩肖,直觉自己是眼花了。 “韩肖,你怎么在这?”坐起身来,彭嘉嘉胸前的被子跟着滑落,露出她上半身的伤痕。“啊---” 尖叫声从彭嘉嘉的嘴里喊了出来,随即是满腔愤怒:“韩肖。你强/奸了我?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明知道我是杨茂的妻子,为何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真的是看错了你,以前只当你是条狗觉得可怜罢了,你喜欢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你根本配不上我。” “可是现在你糟蹋了我,是想报复我对你以前的拒绝吧,你真是连条狗都不如,除了发情,你还会什么?” 彭嘉嘉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来这些话。她讨厌韩肖的纠缠。因为这样会让杨茂误会,她不喜欢韩肖的家世,因为她嫌弃他有个疯病的娘,跛腿的姐姐。 她是温柔的。以前的她没有对韩肖说出一句狠话。那是因为他只是喜欢跟着她。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的,她的清白被毁了,下体不断传来的火辣和痛感让她完成了从女孩子到女人的蜕变。要是说之前她连**都不是很清楚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深刻体会到这种滋味了。 “你疯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想不起来了?”韩肖很生气,非常生气,这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女人居然骂他是狗。 “我在附近垃圾站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具体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没有侵犯你,是我救了你。这上面有车型和号码,以及地点、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 韩肖从没想过爱人暴发时是这种丑陋的嘴脸,他真是瞎了眼,爱上一个面上清纯,实则蠢笨的女人这么多年。 “你今天骂我的话,我会记得很清楚,之所以没有打你,是因为我还顾念着旧情,只是现在,我们多年的情谊就此完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去纠缠你。” “你……”床上的彭嘉嘉看到这么硬气的韩肖顿时傻眼了,直到人走了出去,她才踉跄着爬下床,拿着桌上的五百元钱默默流下了眼泪。“对不起,啊---,怎么会这样,我的清白……韩肖,我不是有意骂你是狗……我该怎么办?” 彭娟娟带着家人赶过来时,就是看到这样一副情景:彭嘉嘉短发凌乱,脸上尽是浮肿之色,上身赤裸着,浴巾已经滑落到腰的部位,就这样呆滞地坐在地上,下面不断涌出腥红的鲜血。 “嘉嘉,我的宝贝,你这是怎么啦?”刘喜梅站在门口时已经双腿发软,她倚在丈夫身上进了门来,抱着女儿痛哭道。 彭娟娟也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跟在爸妈后面进了屋,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姐姐,我是娟娟啊,你从昨晚上车以后就没有回家,你去了哪里?” “我说要跟你去的,可是你不肯,还将我用力推开,等我从地下爬起来的时候,你已经走远了。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你下面怎么会流血?”彭娟娟两眼浮肿着,本来病态的脸上更是憔悴不堪,她特意将手臂上的红痕露了出来。 彭初闵也很痛心,接到韩肖的电话,他和妻子都吓了一跳。现在见到女儿崩溃的样子,更是自责不已:“嘉宝,我们回家哦。” 将女儿轻轻抱起来,一家人直接回到熙园的别墅里。 一进门,彭老太便颤巍巍地迎了上来,“闵儿,嘉宝怎么样了?” 彭初闵未修边幅的脸上出现了老态,他瞅了眼老太太,视线看向女儿,摇了摇头,直到将人送到楼上的房间,这才下了楼来。 坐在沙发里,刘喜梅后怕不已,将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难道嘉嘉真的是遭遇了强/奸,不是韩肖?” “嘉宝不肯说,我怎么知道?不过韩肖应该不是犯罪的人,昨晚他不是给家里打了电话咨询么,当时你还骂了他一通,那个时间跟嘉宝入住宾馆的时间只差半个小时,况且他出发前我还在外面看到他。”当时的彭初闵正沉迷在白银编织的情/欲里,哪顾得上女儿,何况妻子当时也没警觉,他也是瞧过韩肖一眼,并没有追上去,要是那会他凑上去的话,会不会事情就不一样啦。 “你那时在哪里?”刘喜梅听到丈夫的话,反问起他的行踪来。 彭老太急得不行。现在孙女出了事,这两个人还有互相推卸责任,这哪是为人父母应该有的态度啊。 “现在是说嘉宝的事情该怎么办,既然与韩肖无关,那嘉宝被人那个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行,不能报警,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刘喜梅狠狠地瞪向小女儿,要不是她多事,昨晚嘉宝怎么可能出门呢。 “妈。我错了。”彭娟娟胆小地往后面缩着身子。却被刘喜梅揪着头发往茶几上撞:“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不是你被人强/奸,你自己堕落就罢了,为何还要害你姐姐,她是天上的仙子。你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这个二月初二出生的丧门星。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哇,好痛……。妈,我不知道姐姐发生的事情,她说要给杨茂拍下那个小提琴,非要拉着我去鬼市,后来她身体难受又不让我送她回家,这些都有监控的啊,你可以去看,姐姐的事情我也很伤心,可是这不是我能阻止的。” 头上一阵阵的痛感袭来,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如果说以前的妈妈还有顾及,让她在爱恨交织中徘徊。可现在的妈妈说出这种话,无疑将她心底深处最后一丝渴望给掐断了,她恨这个家庭,以后的她宁愿在地狱里沉沦,再也不要奢望阳光了,因为她是二月初二出生的衰人,不配拥有明亮。 “喜梅,你坐好。”彭老太和彭初闵冷眼看着娟娟被撞得额头血直流,直到外面的佣人往里探头时,才出声阻止。 “哼,今天放过你,你给我滚出这里,回到你的公寓去。”刘喜梅拉了下有些褶皱的裙摆,将彭娟娟重重地推在地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般,回到沙发上坐好。 彭娟娟趴在地上,没人理她,头上的血提醒着这场耻辱,嘴角黔着阴冷的笑意,她那个天使般的姐姐,终于堕落到人间啦。 她现在还有清白可言,可家人眼中的姐姐呢,被六个男人轮/奸,这种滋味想必不好受吧,可是这怪不得她,是家人逼得她心狠手辣的。 直到彭娟娟出了门,后面的门立即重重地关上了,她抬头看着天上飘移的云彩,感觉自己住进了一个魔鬼,让人爱上了这种害人得快感,让她忘记了以前的伤痛。 彭家。 彭初闵在妻子坐定后,终于说了句公道话:“以后控制下你的情绪,不要老是朝娟娟发脾气,今天这样子的事情,她也不是有意的。” “还是嘉宝先休学一段时间吧,闵儿,你晚上去暗城下单,购买一支失去记忆的迷药。”彭老太以前对小孙女有些怜悯之心,可在家主去世以后,她的心也硬了起来。 “老太太,我们要替嘉宝报仇。”刘喜梅抽泣道,脸上的妆容挂着泪花,让彭初闵看着心疼。 彭老太虽说不管家里的生意,但大事还是她独裁,所以这会她答应了媳妇的要求,却打算将嘉宝送出国外立即做手术。 “处女膜修复手术?会不会不保险?”刘喜梅心疼女儿,可出了这种事情,她只能将这个闷亏吃下去,否则闹了起来,让杨家的人知道了,到时一退亲,嘉宝估计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彭初闵也认同老太太的意见,毕竟女儿还这么年轻,她不能就此夭折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楼上的彭嘉嘉陷入自我的疯狂中,她感觉心里好痛,昨晚发生的事情脑海里没有丁点印象,下体传来的疼感让她觉得羞耻,手上的电话不停地拨韩肖的扩机,却没得任何回音。 学校里的韩肖看着扩机上的呼叫,狠下心来不去理会,他何尝不难过呢,原来在嘉嘉发生那种事情以后,他惋惜她的遭遇,却更心疼她的难过,当时他没想过去嫌弃她,因为爱她就是全部。 “怎么了,郁郁寡欢的?”旁边津津有味吃着南瓜的吴芬奇怪地看着韩肖,这人怎么回事,心神不定的。 “没事,今天是10月2日,你想好等下去哪里了吗?”韩肖眉毛直跳,忽视心里的痛楚。问向吴芬。 吴芬将饭盒收好,看了眼对面桌上你侬我侬的黄丽蓉,“去租房子的那边,你呢?” “我跟着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没事。”韩肖干笑了下,连他自己都觉得现在的他就是个会走路、说话的木头人,因为心里已经麻木了。 吴芬见韩肖不愿说,只得跟袁真、黄丽蓉打了个招呼,带着韩肖去了墨玉轩。 国庆的长假,两人就窝在了这个门面里。吴芬到是过得充裕。上午练习绣技,下午看书,晚上弹琴。 只是韩肖却不好过,他多次去找彭娟娟。得知嘉嘉去了国外。并没有什么事情。这才彻底放下了。 等回到学校时,吴芬参加了勤工俭学,就是早上六点打扫综合楼四楼的卫生。包括男女厕所,这期间她也遇见过王治,只是每次他都尾随着落丹后面讨好着,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倒是演得入木三分。 时间一晃而过,快到元旦了。 这天中午,吴芬正好在宿舍里午休,却接到了家人的急电。 “妈,怎么了?”心脏不安分地跳个不停,吴芬直觉即将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那边的程小兰泪水涟涟,她强撑着殡仪馆的大门,声音里满是浓浓的悲腔:“芬,你外公上个星期进了监狱,他不让我们通知你,昨天他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外面的雪花飘飘扬扬地洒了下来,吴芬眸子里涌出泪花:“妈,你真糊涂,为何上周不告诉我,现在外公去世了,我一定要回去的,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恩,路上小心点,我们在县殡仪馆。”程小兰泣不成声,挂完电话直接坐在了传达室的地上。 吴芬恨意涌上心头,一定是黄有为,他都退休了,还是不肯放过外公,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让他死得悲惨。 急急忙忙去班主任那里请了假,提起包包就出了校门。 没有搭火车,吴芬打了个经常去长宁县拼的士的司机电话,不到五分钟,对方就赶了过来,等车子在汽车南站兜了一圈时,车上已经坐满了四位乘客。 “每个人300元钱,先收钱,我马上出发。”因为是跑长途,司机担心路上的事情,便回过头说道。 吴芬坐在副驾驶上,很爽快地付了钱,并催促司机路上注意安全。 等车子急驶了近五个小时,这才进了长宁县城。 一下车,吴芬便奔向殡仪馆,得知外公所在的地方,跑过去时却只见到一个棺材摆在大厅,而家人却不知去向。 “外公,芬芬回来了,你怎么不等等我啊,让我看你最后一眼也好,去得这么快,是不是黄有为逼迫你的?”吴芬靠着棺材的前沿,身子无力地滑向地面。 “我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你的人,以前你当我小,不肯告诉我实情,我不怪外公,但是我现在长大了,我赚了点钱,会让外婆、妈妈、小姨她们过上好日子,我会替你报仇的,我知道是黄有为干得,对不对?”拍打着棺材,吴芬直觉心被抽空了般,疼痛一波波向她袭来。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终止对爸爸死因的调查,我应该顺着那个线索查下去,查到对付黄有为的证据,而且,外公,我认识孙家的少爷,天辰集团的技术开发部经理,他们都是帝都城的人,我有了人脉啦,我不会象以前那样轻易放过打压黄有为的线索,你等着,我会让黄有为替你的死承担他应的责任,还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芬眼睑垂了下来,她沙哑着声音哭了出来,直到程家人过来时,双眼已经肿成了桃子状。 “芬芬。”程小阳走进外甥女,抱住她不断抽泣的肩膀。 “外公是怎么进监牢的,有逮捕令吗?”吴芬目光清冷,脸上浮现着残忍的笑意,她从来没想过成长要付出血的代价,上辈子爸爸的去世逼得她一家几乎走上了绝路,这辈子面对爸爸和外公的去世,却逼得她不得不成长起来。 “有,手续都是齐全的,爸爸是被人陷害的,可是那人布的局天衣无缝,连爸爸都只能认命。”程小阳心里好恨啊,她猜到了事情的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那些人将这只网撒了几年,让她们无所防备,更是让爸爸无路可逃。(未完待续。。) ps:可能有错别字,以后我会注意的。求推荐票票~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家乡 程小阳脸色苍白,这些天她忙于做生意,皮肤比以前在硫锌矿做工人时要细腻了些,此时她走过去扶着女儿安慰道:“你外公去的时候比较安祥,或许他早就意料到这种结局。” “是啊,今天要扶馆回春桥镇,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廖恒站在妻子的身后,跟着劝道。 吴芬只是一谓地流眼泪,看着请来的帮工将外公的棺木扶出了殡仪馆,坐在卡车的驾驶室看着外面的车流,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坚强。 回到春桥镇,吴芬先去看了晕倒的外婆,然后便跟在小姨后面操持着外公的后事。 村长家里。 程村长看着老婆子窃笑着将礼物收了里屋,这才出声道:“不是我们村委会为难,实是老程生了三个女儿,不能上祖谱,必须得过继了一个侄子,既可以送终,又不至于让他这一脉断了根。” 吴芬看着这个老头好话说尽,又将事情折回到原点,便推了下小姨。 程小阳本来听到这些古董话就一肚子火,就如炮筒似的炸开了:“女儿也可以送终,为何非要爸爸过继别人,你们打得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明白,这些年程德林前串后跳的,连带着村委会都跟着他一个鼻孔出气,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妈妈的感受?” 程村长自持在避水塘村德高望重,象程小阳这样直白地跟他说话的人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况且程德林是他看重的村长接班人。他怎么也不能松这个口自打嘴巴。 “你爸爸和妈妈这些年也知道村里的意思,况且不是你们一家,村里好几家都是这样做的。”程村长心里有些生气,却看在那几件城里礼品的份上忍下了这口气,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都在城里,就是小青挨着近点,可是她是个老实人,做活又慢,连自己家的三分地都转不出来,这指望她照顾程婆婆着实不太可能。所以过继了德林。于大家都有好处。田地可以帮着种,每年送点米和菜给程婆婆吃,遇上什么伤风感冒,他也可以帮你们的忙。而你们呢。只不过是付出一套房子。这么好的事情你们咋想不透呢。” “德林叔想要的无非是外婆家的房子和猪栏。可这是程家的祖宅,我们在外地即使平时住不上,也不能放弃。毕竟每年清明、七月半大家都回来一趟。”吴芬见村长将房子摆在了明面上,干脆直接说出自家不想将祖宅让给外人。 程村长闻言,板着一张脸,就是不肯让步。 等回到程家时,正好看到程婶子带着程德林坐在厅屋里,而旁边的程小兰尴尬着回应。 “回来啦,晚上到我家吃饭吧,你们就别开火了。”程婶子带着儿子起身,对着程小阳客气地说道。 “我妈有些不舒服,还是不去了,等改天吧。”程小阳面上也挺热情,眸子直往里屋看,这副紧张的模样让程婶子不好再强求。 “那就改天吧。”程婶子讪讪地回应。 程德林将开始栽的青菜从篮子里提了过来,看着吴芬和程小阳说道:“这是自家地里采的,你们尝尝,那个水缸我已经挑满了水。” “谢谢德林叔。”吴芬接过篮子放在厅屋的灶堂边,跟在后面送两人离开。 “不用送了,芬芬,你回去吧。”程婶子见今天的目的没达到,也没有了跟吴芬聊的兴致,直接拒绝了吴芬的相送。 “那程奶奶、德林叔好走。”吴芬见两人瞬间变了脸,在台阶上站着,并没有再迈步的意思。 程德林看在眼里,拉着妈妈走了自家后,才开口骂道:“吴芬怎么一年不见,便得这么精明了,刚刚你是客套,她个小丫头片子却直接听了你的话,连多送几步都不情愿。” “好了,你还想不想要建房子?”程婶子直接喝斥道,看到外屋的儿媳妇正在斩猪草,更是将火气直接发泄在她身上:“你这个懒货,别人都在外面的厂子里打工赚钱,你却让我赔钱,连斩个猪草都比别人慢,你说你除了吃,还会做些什么?” “妈,你刚刚要我出去捡茶籽了,我才回来呢。”魏银花披散着头发,脸上尽是草木灰,睁着一双小眼睛怯怯地看向婆婆。 “还敢顶嘴,你姐姐金花不会生崽,你也是个只进不出的货色,看我不打死你。”程婶子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这会见媳妇那脏乱的脸蛋,更是气得不行,从灶堂里抄起一把火钳就往媳妇身上招呼。 “啊……,妈妈,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魏银花被婆婆按在屋前的水沟里,婆婆左手拿火钳,右手拿着一瓢小便往她头上淋。 等程婶子终于忙得没有力气才肯放开儿媳,用脚狠踢了下她的小腿肚,这才回到堂屋里。 而程德林坐在床上看电视里唱小曲,正饶有兴趣地翘起兰花指,尖着嗓音跟着唱。 程婶子见儿子又在学这此不正经的东西,忙三两步走过去将电视关了。 “妈,你想干嘛,还让不让人清静?” “我就是让你清静才关了电视的,我问你,你厂里那个大肚婆该怎么办?”程婶子年轻时就守了寡,拉扯着两个儿子长大,好不容易让他们娶了媳妇,却还是为着他们的日子操心。 程德林捂着耳朵不想听,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干脆嚷嚷出声:“打掉呗,当初只是玩玩,南方那些厂里的妹子很好骗的,随便几顿夜宵,她就死心塌地跟你了。” “这可不行,要不将人领回来吧,你不是说那妹子年轻吗?”程婶子早就想换媳妇了,反正外地的妹子也不要什么聘礼。白送上门的,她怎么会拒绝呢。 “恩,你看着办吧,反正我要留在村里等着接班,以后有着大好的前程,银花我早就看腻了。”程德林皱着眉头,年过三十五岁的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是碍于妈妈的威言不敢说罢了。 程婶子见儿子听话,便出去催促媳妇做饭。 等晚上吃完饭以后,程婶子又将儿媳妇赶到杂屋里去编麻絮蚊帐。自己和儿子就拿着一把蒲扇坐在堂屋里歇凉。 “德林。过继的事情可能有变化,我们要徐徐图之。”程婶子想到死鬼老公看得兵法书,只记得这四个字,便拿出来教儿子。 “那房子怎么办?”程德林可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别急。我是说现在程家的女儿有了小出自息。尤其是那个吴芬。你没看到她那张小脸比以前好看多了吗?她又考了大学,我们得巴结她,所以房子的事情只能暗地里搞鬼。” “妈妈打算怎么办?”程德林眼露精光。直直地盯着程婶子。 程婶子也没有卖关子,凑在儿子身边小声地说道:“明年我们开始打地基,先占了一米再说,试试她们的底线。” “那老太婆肯定会闹。” “闹没事,反正我们都占了,她总不能拆房子的根基吧。再过两年,我们跟她们关系好点,再占一部分地基,等老婆子死了以后,我们就动作大点,把它一半的地基占了。”程婶子善于精打细算,这个想法她是当作备用的,反正程刘氏向来好面子,她就慢慢地占她的便宜。 “这是地基,那她现在住的房子呢?”程德林地基和房子都想要。 “房子你就死心吧,她跟程大满家各占一半,我们还是不要想了。” 程德林不甘心,小声地埋怨道:“不过是一个当兵的,你怎么怕了程大满家啦?” 程婶子往儿子手臂上掐了一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懂什么啊,你不知道他儿子犯了乙肝病,都能上部队军校,这是一般的兵能比得上吗?你不用脑子想想,他儿子就是钢笔字写得好,一个农村出生的孩子,还带有这种病,却能留在部队,这代表着上面器重他,愿意花钱给他治病。这不明摆着是铺好了的升官路吗,是我们这种家底能比得上的?” “恩,程小伟到是挺有能耐的,听说他老婆还是市里的人呢,长得细皮嫩肉的,还是护士出身呢。”程德林比程德伟大九岁,以前是看不上他的沉闷寡言,可是人家入了伍,却比他这个拉长有出息。 程婶子叹了口气,吩咐儿子早点睡,明天去程家帮忙,便直接将堂屋门反锁上,进了里屋睡觉去了。 外面杂屋的魏银花羡慕地看着堂屋,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断,嘴里的哈欠一个连一个地往外冒,却强撑着做到四点钟,才靠着一块木板熟睡了过去。 次日,吴芬做了一大碗擂辣椒茄子,炒了一盘油豆腐,煮了一盆面条,用海碗分装好,又去厅屋洗了手,这才端着一个海碗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吃了起来。 “今天要出葬,我们快点吃,等下村里来帮忙的婶子就要过来了。对了,廖恒,你联系放电影的没有?”程小阳打了个哈欠,端着面条呼拉吃了起来。 “联系了,连着放三天的电影,又要增加开支三千多元钱呢。”廖恒从里屋出来,昨晚忙得太晚,他都没怎么睡。 吴芬在外面听到这话,进了里屋数了五千元钱出来,“这钱我来出吧。” “村长那里还没搞定,今天下葬还是个问题。”程小兰扶着妈妈出门来,昨晚大家都各自忙着,可这事也不能悬着,总要解决。 “别担心,我去找下村长和族长。”吴芬几口就将海碗里的面条吃完了,一口的蒜香味和着辣椒味让她心里有些动容,看了眼摆在供堂里的棺材,跟家人说了一句,就提着包包走了。 还没走到村长家门口,吴芬就遇上了刘六子和刘钱多。 刘钱多到是比以前瘦了些,头发剃成沙锅头,穿着一件干净的浅蓝色t恤,人显得格外精神。 “怎么来这了?”吴芬停下脚步,微眯着眼睛。 刘六子一点也不见外,看到吴芬就笑了,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堆,舔了下唇边的烟丝,身子边往前靠,边讨好地说道:“程老爷子去世的事情我昨天就知道了,这不带着钱多过来帮忙。” 吴芬见三个人站在村长家门口也不好看,便带着人去了前坪。 “钱多看来混得挺不错嘛。”站定后,吴芬首先夸奖道,那语气活像个长辈似的。 刘钱多摸着后脑勺,嘴角扯了两下,“不敢当,只是帮着彭老板打工罢了。” “彭?是县长的二儿长?” “呵,蒙他看得起,我现在就在他手上做事,现在进度比以前快多了,已经灌了好几根桩基的混凝土。”提起彭老板,刘钱多佩服得不行,连话都多了起来。“我们老板对下面的民工挺好,要是天气下雨的话,除了伙食费以外,还给补贴,比别的民工包头强多了。” 吴芬听在耳里,心里有些疑惑。“你们安全措施怎么样,平时分项工程的安全技术交底有没有?” “那个只是几张纸罢了,安全帽、安全绳子我们都有,只是每挖一节桩基,护壁一次,带着这些不太习惯。” “真的没有出过安全事故?”吴芬想到之前的传言,不太相信刘钱多说的这么轻松。“项目部有派技术员定期检查安全么?” “有啊,上面要求可严格,每次浇混凝土前那个护筒都要检查,其他的一些材料检查是经常有。” “那还是要注意点,我觉得你还是回六叔这边帮忙好了,在工地现场总会有危险。”吴芬觉得除了开工前的安全事故,之后可能还存在安全隐患,尤其是这个桩基队伍是彭初闵的。 刘六子在旁边接过话来,将替赫玲带过来的东西递了过去:“我正有此意呢,等过了年,他就留在网吧里帮忙。” 吴芬接过包裹,前后翻看了一下,又问向六子店里的情况。 “我的网吧生意挺好,学生比较多,经常有人包夜。超市也开张了,现在批发销路好,我很少零售。”刘六子吐出一口烟圈,接着说道:“你的店生意比我这还好。”(未完待续。。) ps:先上传四千字,还有两千字在下一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族谱 吴芬挑眉,听得很仔细。 “赫玲将包厢那边又重开了个门,专门供一些政府部门的人员查阅资料、商量事情、联络等,而正门的打字、复印生意除了公安局的业务,又承接了组织部、宣传部等文办部业的业务,她又招了两个初中毕业生在那里帮忙。从国庆以后,她又进了一台喷绘的打印机,开始接户外广告牌的业务。”刘六子有些羡慕,吴芬这女娃脑子就是活,自己跟着她,这半年可以赚了以前一年的钱还要多。 “这还只是开始,辛苦你啦。”吴芬见六叔没有了先前的戾气,整个人变得有主见多了。 “我小姑呢,她有没有缠着你?”吴芬想起小姑好久没有来找妈妈的麻烦了,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 “你还不知道吧。”刘钱多嘴比较快,抢在堂哥面前说了出来:“她现在可风光呢,听说被介绍进了帝都城的星城一号会所,做了小姐们的妈咪,前几天还回过吴家冲镇,怕你奶奶问她要钱,连村子都没进就跑了。” “这行可不干净,她也得意不了多久,只要她的**在膨胀,迟早会被法律给收拾的。”吴芬没想到小姑挺有两把刷子的,这人都跑到帝都城做事去了。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刘六子带着钱多去找小姨子,吴芬准备返回村长家。 刚推开村长院子的篱笆门,吴芬便看到程婶子提着一袋东西走了出来。两个打了个照面。 “呦,芬芬过来办事啊?”程婶子脸上平静得很,提着东西的手往背后挪了挪。 吴芬点头,叫了声:“程奶奶。” “你德林叔跟着廖恒去镇上买东西去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程婶子抬脚飞快地溜了。 屋内,程村长正在数钱,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地喊道:“谁啊?” “是我。村长爷爷。”吴芬捏紧了包。站在外屋应道。 程村长披着军大衣走了出来,看见吴芬忙招呼着坐到火炉边。 “你外婆想通了?” 吴芬摇了摇头,想着来意,便问起村长爷爷后山的事情。 “你问这个干嘛?那里的地只是种些花生罢了。没什么收入。” “爷爷。你看下这个计划书。”吴芬将面前的资料往前推了推。 程村长很意外。拿起老花眼镜看了计划书,放在桌上沉思起来。 “芬芬,你这里计划写得挺好。可是销路和技术是个大问题。” 吴芬却不以为然:“爷爷,后山那里有许多天然苗木,种花生有些浪费,而且我们这村祖上有许多花匠,现在后辈也有不少能工巧匠,我建议组织两批人,一批由大满爷爷带着,他以前就是在城里跟着人造假山、喷泉的,你应该相信他的能力。另一批人由你带着去省城的某镇进批小苗过来,在后山分户栽植培育。” “你想把村里打造成苗木基地,供城里绿化工程用,这是好事,只是我们都是土匠,都不太懂工程,到时拿不到钱就麻烦了。” “还有我啊,我是学路桥这块的,有这方面的人脉,销路和钱款肯定有保证,就是技术方面我也会请专家过来的。不过这个大型的苗木基地销售款项我要抽百分之十,另外以后我会建立网络供销平台,村里的苗农都加入进来,我只收取会员费用。”经过外公逝世这件事,吴芬觉得自己力量太薄弱,当务之急是赚很多的钱,接着准备培养大量的人才替自己办事。 程村长闻言,想象以后有源源不断的钱财,而且自己的儿子和媳妇都不要出远门去打工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你想让我答应你外公不过继吧,只是这个事情我要跟族长商量了一下,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吴芬点头,轻轻从屋里退了出来,迎着外面肆意的风,感觉郁结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回到家没等多久,便看到村委会的干部都赶了过来。 程小阳有些意外,看了眼吴芬,便将人迎了进来。 “哎呀,今天老程还要出葬吧,我们就长话短说。”程族长今年正值七十岁,花白的头发,狭长的双眸带着睿智的光芒。 程村长坐定,接过吴芬的茶水,将族谱摊开来,“鉴于老程这些年对村里的贡献,我们同意他不过继,所以你们推荐一个女儿出来,我们将她的名字上在族谱上。” “就我吧,还有廖恒、盼儿一起上。”程小阳看了眼屋内的大姐、二姐,主动站了出来。 程村长闻言,问了程小兰和程小青的意见,便爽快地在族谱上写上了三人的大名,并说了回去以后就会在祖祠里供奉。 因为临近中午,程家人便将这些人带到了上面的堂屋,一会儿,三十桌的丧席就已经开始了。 众人吃完饭,按照老规矩请了人抬棺材上山,吴芬站在前面,跟着家人大哭,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腿酸麻时才下了山来。 而此时村里准备放电影,许多邻居去看热闹,程家人却坐在屋里,气氛有些紧张。 “芬芬,你也太大肚了,轻易就将这个大生意给让了出去。”程小阳对族人没什么好感,埋怨道。 “可是我也有钱进啊,况且这里终究是外公和外公、小姨家的根,即使我们都生活在城里,但总得要回乡吧,现在将村里的干部得罪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虽然少了一条财路,但外公能够早点安息,这便值得了。 廖恒认为吴芬做得对,何况他也不可能囤到苗土的种植地,根本不适合做这件事。 “芬芬做得很正确,我们应该支持她,这是发展家乡产业,现在我们一家都是避水塘的村民,这里也有我们的一份。” 程小阳不做声了,扭开头不看大家。 “你们过两天都回去吧,我老婆子一个人呆在这里。”程刘氏眼睛哭得都快睁不开了,这会听到众人的议论,更加怀念老头了。 “妈,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反正做生意不急于一时。”程小兰将冒着热气的湿帕子敷在妈妈脸上,嘶哑着声音说道。 “我也是,天气这么冷,吃粉得人不多,我干脆留下来陪妈妈过冬。”程小青也跟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苗木基地 “不用陪着,你们都是拖儿带女的,在我这里生活太久也不方便。况且还有大满两口子照应着,你们就放心吧。”程刘氏咳嗽了几声,身体倚靠在躺椅上,双眼紧闭着。 外面的风夹着雨呼呼地刮,不断地拍打着窗页,屋内的灯发出柔和的光,给这个雪夜增添了一抹温馨。 “啪--”厅屋的角门被拍得响,程小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姑姑,开门,我是小伟。” 吴芬起身开了门,见穿着一身军绿色衣服的男人冲了进来。 “姑婆、大姑、二姑、二姑父、小姑、小姑父、芬子,你们还没睡吧,这是我妈煮得米豆腐,我送来给你们尝尝。”程小伟用手扫下寸板头上的雨水,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吴芬顺手接过来,“表哥,你刚到家的?” “恩,部队批了几天假,我就回家看看。”程小伟在炭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问起吴芬的事情来:“韩肖在学校还算听话吧。” “他挺好的,还交了女朋友。”吴芬也不知道韩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似乎突然就跟落丹在一起了。 程小阳吃了一勺米豆腐,又喝了一口热汤,这才说道:“你可别学肖子那个样,要谈朋友可以,但得上了大三才行。” 她不反对大学生谈恋爱,相反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但外甥女身体不太好,要是早早交了男朋友。万一发生了什么,会让身体吃大亏的。而大三的时候,因为接近二十岁,思想比以前要成熟些,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够承担责任。 吴芬默不作声,端着米豆腐的碗有些滑。 “芬子,你跟族长他们做了交易?”程小伟见众人的心情都有些不太好,便转移了话题。 吴芬抬起头,将目光看过去。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双层眼皮间的小黑痣显现了出来,光线照在她滑而嫩的小脸上,清冷的气质隐隐透着股娇媚,让程小伟不禁一怔。 “我刚听爸爸说了。觉得你销售抽成少了。有点吃亏。”程小伟吞了下口水。事隔三年,以前的小胖妞居然也有动人的姿容。 “还行吧,毕竟我只是负责销售。至于技术,外面的专家费用也不高,我自己在省城也会开发苗木基地,这里只是顺带。”吴芬脑海里有了清晰的目标,绿化园林这一块利润空间比较大,她不想轻易放弃这行。 记得上辈子摆在商场门口的一株造型罗汉松,直径20公分的价值上十万元了,这还是算比较少的,要是承接到政府绿化工程,随便几块造型绿地就是上千万元,而且这行业一树一价,不同苗农间的造型苗木价格也不同,这让政府根本没办法指导价格,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行业内自律。 “那就好,今天大家也累了吧,我先回去了。”程小伟起身准备告辞,手往吴芬肩上拍了拍,示意她跟着出来一下。 “我们没事呢,小伟,你慢着点。”程小兰起身送两人出门,看了眼女儿身上的名贵衣服,又坐回炭炉边继续烤火。 外面,吴芬站在程小伟的对面,一脸地肃然。 “问吧,我能回答的,一定不会瞒着。” 程小伟搓着手,又往手上吹了一口气,见吴芬眉目灵巧,表情平淡,要不是摆在他桌案上的资料显示出她的不平常,他几乎以为面前的小女人乖巧可爱了。 “你租住省城博物馆古玩街的房子,在国庆节前两个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吴芬冷哼道:“表哥,你只是部队里的连长,我不是你的兵。等你什么时候当了警察再来问我。” “你什么时候改了脾气,以前挺温柔的人,哪像现在语气这么冲。” “好吧,看在亲戚的面上,我就回答你,真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心里明白那件事情多少会露点马脚,可没想到事隔这么久,才有人上门来找她,而且还是表哥,他一个当兵的能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我不信,你身上穿着这身名牌服装,价值有上千元吧。别想着糊弄我,这关系到我的前程,所以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吴芬当然不能将事情说出来,面上清冷依旧,这让程小伟心里窝着一团火。 “你跟莫家的三少爷走得那么近,这件事情他是不是也有参与?还有韩肖那个小子,最近大手大脚的,这些你们都没有遮掩,我就奇怪了,你一个大学生怎么能赚到上百万的钱。” 程小伟想起前天在部队时,上面的领导给他发了话,要他好好办差事,这正合他的心意,也想好了站在霍家这边,况且吴芬是他的表妹,由他出面来查这个事情是最妥当的。 “莫家三少爷?我不认识,至于我赚到的钱,都是我用智慧换取的,你觉得我苗木基地的计划书是不是很完美,那我完全有可能卖别的计划书给投资商啊,所以不要用你那局限的眼光看我,我可不是过去的吴芬。”吴芬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没想到这个表哥会来查他,事关他的前程?哼,可这也关系着她的前程啊。 程小伟直直地盯着吴芬的美眸,似乎想从这些话里抓出疑点来,可惜,以她现在的智慧,还真有可能赚到那些钱,只是这些似乎变化得太快了。 印象上的吴芬,包括在爸妈眼里,都是有些迷糊的女生,以前大姑父还在世的时候,吴芬那种懵懂的个性让家人担心,那时他一直觉得吴芬不懂事,只知道读书和学琴,根本不识人间疾苦。 可现在的她,变得冷漠和事故。短短半年时间,她就完成一个普通学子十年的历程,他去查过她的帐户,那里面的二百多万元让他有些心惊胆跳,当时上司重点提出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才急于知道答案。 可是他想错了,他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披着雪雨赶回家来,又亲自送了夜宵过去,事情却没有办妥。这让他如何回去面对上司? “表哥。你相信我的眼光,那些钱我赚得光明正大,都是卖计划书赚来的。”吴芬又重复了一遍,脸上恢复了和煦。对面的人不停地搓手。她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冷意。 “我信你。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程小伟不住地跳脚,目光透过外面的雨帘。或许将表妹的计划书复印一份给领导带回去,这样也算交差吧。 等吴芬回到屋内,家里的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她。 “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吴芬故意打了个哈欠,因为今天家人都非常累,要是再熬下去,她怕家人的身体会受累。 今年的冬天比较冷,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吴芬眼眸无声地流泪,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程族长先后三次带了村委会的干部过来,询问的事情都是跟建设苗木基地有关。 “芬芬,这个小苗的成活率不高,头两年估计没有什么收成。”程族长将烟丝放在卷纸里,眯着眼睛说道。 “爷爷,这个很正常,小苗的成活率跟种植土、温度、肥料等有关,肯定不可能是100%。”吴芬端起开水瓶将各位的茶杯添上水。 “但是,做任何行业都是有风险的,就比如种粮食吧,我们每年撒了那么多粮种子,但出产量也没达到百分百吧。这种苗木也是一样的道理,现在城市发展快,青山绿水越来越少,所以他们会大力发展绿化产业,园林作为其中重要的分支,肯定是有利可图的。” 程村长这两天嗓子都喊哑了,村里的人既想赚钱,又怕养死了小苗因而亏钱,这种矛盾的心理也间接折磨着他。 “大概要培育哪些种类呢?”程村长哽着嗓子问道。 “自然是常绿乔木和大灌木,以后再慢慢丰富种类,还有西山那边的竹林大家还是少砍为妙,那可是方竹,价格比较贵。”吴芬明白众人的心理,但这本来是需要一定的魄力的,否则以后也做不长久。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想到西山那片竹林这么值钱。 “芬芬,那竹子长得四四方方的,形状有点怪,这也值钱?”程村长不太相信。 “当然啦,要是在大城市,一棵直径1公分的方竹价值4元钱呢。”方竹茎呈绿色,枝叶比较好看,挺有艺术质感。 程族长闻言,激动地抖落手上的卷烟,忙吩咐村长:“从今天起,村里轮留派人守竹林,每月发五十元钱工资。” “好的,我等下就去安排。”程村长爽朗地应道。 程族长颤巍巍地站起来,将印着村委会干部手印的合同给吴芬递了过来:“后生可畏!我代表避水塘的村民感谢你。” “不敢当,这也是双羸的局面。”吴芬扯了下唇角,站在族长面前,感受着周围人群的目光,心里不禁有些自豪。 外公,这是你的家乡,我替你出了力,一定会将这里建设成美好家园,你就安息吧。 目送村里的干部出了门,吴芬返回家门时,正好看到程小伟在走廊上徘徊。 “怎么啦?”吴芬相信表哥肯定会相信她的才华,毕竟他亲眼看过那本计划书的内容,那些知识并不是纸上谈兵,操作性非常强,执行时直接按照上面的步骤做就是了。 程小伟昨天仔细看了那份计划书,简直堪称完美,他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态度上有些拙拙逼人,便想跟吴芬道歉。 “我前天晚上误会了你,你成长得很快,简直出乎我的意料,这么惊艳的你,永远是我的表妹,我为你感到骄傲。” 吴芬捂着唇角,没想到一向沉默的表哥会说出这么动人的话来,“过奖了,表哥也很优秀。” 两人相视一笑,冬天的暖阳洒在吴芬白绒绒的毛衣上,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红润,让不远处的程小兰感到欣慰。 下午,程婶子带着程德林过来了。 程小阳觉得面上有些拘束,毕竟之前因为过继的事情,大家面上虽然没有吵架,但私底下却各不相让。 “婶子、德林,过来坐吧。” 程德林压不住脸面,恩了一声便沉闷得坐在一边。 “这两天你们辛苦了。”程婶子扯出一丝笑意来,随即看到众人的冷脸,很快地撇了下嘴,便苦着脸地说道:“我知道为了过继的事情,你们心里有些埋怨我,可是我的心很苦啊,这些年,程医生明里暗里都帮了我们一家不少,我都记在心里。” “我不是为了房子和地基,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让德林替程医生尽一份孝心,要是当初没有他的救助,哪有今天健康的德林。我家的死鬼老公去世之前也嘱咐过我,一定要孩子好好地替他向程医生报恩,所以……我才想着将德林过继给程医生,让他给程嫂子做牛做马,以偿还这么多年程医生一家对我们母子三个的帮助。”程婶子声音有些哽咽,脸上神情哀恸,让旁人看在眼里,几乎忍不住落下热泪。 程小阳示意大姐将妈妈扶进屋,便坐下来回应道:“你有这份心,我们明白,可是过继的事情,也是爸爸的意思。在他眼里,女儿和儿子是一样的,现在我和廖恒上了族谱,所以我会赡养妈妈,就不需要德林操心了。” “那是,现在社会开放了,女儿和儿子的确是一样的。”程婶子干应着,心里却腹诽不已,她没想到程小阳将程刘氏丢开,直接跟她这个长辈来搭话,偏偏今天的她是过来笼络关系的,人家再给黑脸她也得应着。 用脚踢了下木头人一样的儿子,程婶子满脸热情地说道:“没有过继,是德林的福份不够。不过我们说过的一定会做到,程嫂子的生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虽然我家经济条件不好,但自家种的蔬菜、花生还是吃不完,可以跟嫂子多送点,这样省得她去镇上赶集了。你们就安心在城里工作吧,程嫂子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立即打电话通知你们。” “是啊,放心吧,我明年不出去打工了,刚好可以帮婶子挑挑水什么的。”程德林在旁边跟着表态。 程小阳看在眼里,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婶子的长袖善舞,但她说得没错,自己和大姐住在城里,二姐又是个拧不清的人,妈妈想在乡下过得好,的确是需要靠亲戚和邻居帮忙照顾。 “那就谢谢了,晚上在这边吃饭吧。”快到吃饭的点了,程小阳也不好赶人。 好在程婶子懂得看眼色,想着前天儿媳妇的姐夫送了钱过来,这两天她跟儿子连吃了几顿红烧肉,这会要是留在这里吃素菜,她可吃不习惯。 “不了,银花还在家呢,我先回去了,明早我让德林去送你们。”程婶子推了推儿子,跟程家人打了招呼,便扭着腰走了。(未完待续。。) ps:感冒了,今天就更四千字,欠更的二千字明天一定补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返校 等程小阳和吴芬返回屋里时,程小青撅起嘴巴,没好气地说道:“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两面人。” 吴芬站在旁边看着小姨父记帐,听到二姨的话,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我去把中午的菜热一下吧,顺便煎个鸡蛋。” 程小阳见吴芬说完就往厅屋里走,忙拍拍肩上的灰尘,跟着走了过去。 “程小伟找你什么事啊?”程小阳往灶炉里塞了根干柴。 吴芬忙着刷锅,因为农村里都是用大锅烧菜,方便煮猪食,虽然外婆家多年没有养猪,但一直没有换小锅,平时都是用大锅蒸饭、捞米汤、炒菜,这会刷完锅,她两只手都抬不起锅子,只得换勺子舀出来,然后用肥猪皮红烧锅底,再用干净的丝瓜布擦拭完,这样就可以烧菜了。 “没什么事情,他就问些韩肖的事情。”吴芬不想吐露太多,因为外公的出事,她已经就变得谨慎多了,即使是面对家人,她也是报喜不报忧,不想让家人掺合进来。 程小阳见吴芬有了自己的心事,只得感叹姑娘家长大了,想到爸爸的惨死,又有些不放心。 “你别急着给爸爸报仇,这种事情人家布得局如此精密,我们是很难看出破绽来的,所以阿姨希望你好好地完成学业,这也是你外公的心愿。” 吴芬眼神冰冷一片,她何尝不知道小姨所想,只是她不会轻易认输的。没有家世和人脉又怎样,低人一等又怎样?这些她都可以靠自己去创造。 “是黄有为吧,之前孙爷爷的死也跟他有关。” 程小阳正在切葱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吴芬清冷的面孔,试探地问:“你知道多少与爸爸有关的事情?” “能有多少,只是猜测到他不会放过外公,至于什么恩怨我根本不清楚。” 吴芬从坛子里捻起一把酸豆角,又捞了一碗腌菜,将从镇长买回来的外地辣椒洗干净,便接过小姨的刀开始切菜。 程小阳后退几步。心里有些惶恐。没想到吴芬这么想得这么通透,只好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起来,黄有为也算是我的舅舅,他之所以针对爸爸。也是因为爸爸负了他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娘。” 透着厅屋敞开的门。程小阳转过身去,语气悲切:“当年爸爸家世不好,我的爷爷奶奶担心后辈无人继承。只得勒紧腰带,节俭缩食,这才替爸爸相中了大娘,这本来是一场很美好的姻缘,只是爸爸深受西方知识的洗礼,认为婚姻要自主选择,便在有了婚约的前提下偷偷跟大满的外公参了军,这一去就是很多年,而大娘一直在家里苦苦等待,直到大满的外公从外面带来消息,才知道外公在外面娶了外婆,还生下了三个女儿。” 吴芬将菜放进已经红透的锅里,带着茶油的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这才说道:“大外婆是不是受不了?” “当然喽,可是她很孝顺,也很坚强,当时的两年并没有表现异样,等爷爷和奶奶先后去世以后,她的生活重心也失去了支撑,几乎是短短几个月,她便疯癫得认不出人来,而这时黄友为已经长大成人,他将大娘接了回去,具体到了哪里我们也不清楚。后来,外公知道了这一切,因为没有大娘的消息,又心带愧疚,便将黄友为介绍进了部队,谁知道引狼如队,爸爸在平山战役时救了他一命,因而手受了伤,不能留在部队,就转业回到春桥镇上。” 之后的事情吴芬微微转动下眸子便猜测到了真相,道:“黄友为是替大外婆来报仇的,可是我爸爸并没有惹他,为何要痛下杀手呢?” “芬芬……”程小阳心疼地看向外甥女,姐姐是个软弱的人,这个家全靠小吴芬撑起来,真是难为她了。 吴芬冷笑,黄友为,我们之间的拉锯战开始了,希望你能有机会尝到我的报复。 柴火是大满家给的,比较干燥,一顿饭下来烧了好几根大棒柴,不过这样做出来的饭菜不仅香,而且美味得很。 饭桌上,程刘氏几乎是扒了两口白饭,就放下了碗筷。 吴芬嚼着酸豆角,递过一杯荞麦茶过去,“外婆,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这话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同,吴芬见外婆不做声,正准备将明天的安排说出来,却见她抬起头,背靠着大家,声音无比低沉地说道:“这是我的根,我老了,哪儿都不去了。” “诶,算了,老人家上了年纪就有归乡的想法,我在这里陪她一段时间。”程小兰放下碗,拿起一件毛衣披在妈妈身上。 “也好。”程小阳小声地应道。 接下来,因为明天要离开,廖恒去村里跟放电影的人算帐,程小阳则拿着一本帐册叹起气来。 “这一下子就花了将近五千元钱,就快过年了,该怎么办?” 吴芬在旁边插嘴道:“谁说要小姨一个人出了,外公对我的照顾最多,所以这个钱我出了。” “那不行,你还要读书呢,明年华大就要改成私立学校,那学费可是现在的我们承受不起的。”程小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吴芬站在桌边收拾碗筷,见小姨态度坚决,便推着妈妈去劝劝。 等她从厅屋里回来时,见屋内的人都愁云不展的。 “怎么啦?”吴芬以为出了什么事,声音里带着急切。 程小青正在火炉边剁腌菜,接话道:“廖恒得了甲肮,你小姨急着用钱呢。” “难怪了,我觉得他近来胖了一些,原来是患了这个病。”程小兰跟着叹气。她刚交了房租,手上的钱要供吴芬的学费,实在没有多少余钱。 吴芬从地炉边的水坛里打了水,用肥皂清洗掉手上的油污,然后又用热水清洗了二遍,这才坐在火炉边,将炕背搭在腿上。 “我要跟大家交待一件事情,就是我爸爸的保险合同被我找到了,我去县城保险公司办理了理赔手续,十五万元钱早就到帐了。只是我一直没跟大家说。” 程小阳睁大眼睛。压低声音说道:“那吴花当时闹得都是真的喽,难怪你妈不怎么着急。” “哪里的话,我也是才知道的,这样就好了。有了这钱。你爸爸和廖医生的债务就有着落了。”程小兰拍起巴掌来。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有多焦虑,闷在心里如同着了魔般。 “呀,这得多少钱啊。可以盖两层楼房了,前坪还可以铺水泥地喽。”程小青流下口水来,她这辈子连一千元钱都难见到,没想到大姐夫的死值这么多钱。 程刘氏在旁边拍着二女儿的脑勺,瞧她又犯浑了,骂道:“那是你姐夫的命换来的钱,你胡说些什么啊,这可跟你没有关系。” 程小青缩着脑袋,眼睛盯着地炉,不敢再说话。 吴芬并没有生气,只是妈妈的话让她皱了下眉,却什么也没有说。等到廖恒回来时,小姨又跟他学了一遍。 “有了这笔钱,吴芬的学费不用愁,大姐一家也能过上温饱的日子。”廖恒眉宇语气透着轻松,明显连日来他没少替吴芬一家担心。 程小阳先是感叹,接着便难过起来,“你小姨父学车的钱还没交齐呢。” “先用我的吧,对了,二姨的生意怎么样了?”吴芬眨眨眼,示意小姨相信自己。 “那好吧,当我借你的。”程小阳碰了下丈夫的手,脸上满是欣慰。 程小青却愁得不行:“卤粉因为天气冷,没啥人吃,到是汤粉生意还可以,不过也没赚多少钱。” 镇上逢十赶集,就那天生意好点,平时都是街上周边住的人光顾,生意自然不怎么好了。 “你们在哪里摆摊?”做生意,地点也比较重要。 程小青是个直肠子,没等吴芬问完就全倒了出来:“在村民进入镇子的口子上,那里都是来往的村民,碰上赶集的时候,人家第一个奔向我的摊子。平时不赶集的时候,来往的村民就少了大半,而镇上的人离我那个摊子比较远,生意简直少得可怜。” 程小阳想了想,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你怎么不去五中呢,那里进进出出的学生那么多,只要你米粉弄得好吃,怎么也比现在好吧。” “那里好几家粉馆,我这个小摊肯定挤不进去。”程小青去五中看过,那里的粉馆早上人来人往的,看着就让人羡慕。 一时间,众人都瞧向吴芬,想让她出个主意。 “我觉得小姨还是去五中那边摆摊,不过要增加点新花样,就是煎饼果子。” “那是什么?好吃吗?”程小阳没听到这种吃食,在旁边嚷嚷道。 “这个是我本来就替二姨想好了的,小姨,你看这是步骤,你念给我妈听,明天要麻烦你教二姨做煎饼果子。” 吴芬起身,从床上的小皮包里拿出一本计划书,看着从中带出来的多出一本,将它也拿了过来。 廖恒手长,伸出来接住吴芬丢过来的计划书,递给已经伸长脖子的妻子。 程小阳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将两本计划书先是过目了一遍,这才念给大家听。 末了,不等大家说话,程小阳首先点了个赞,她抱着其中的一本计划书不肯撒手,“芬芬,这个计划书是你给我准备的吧。” 吴芬打了个响指,点点头,将计划书中的重点提了出来:“给小姨的是麻辣烫,也就是关东煮,这个需要打个计划书画好的圆盆,然后将熬好的汤倒进盆中的圆孔周围,顺便放些家常调料,而圆孔是灌热水进去,用来煮米线、红薯粉、小菜等。小菜、肉片、鱼丸用竹签串好,肉片、鱼丸、海带可以先放入圆孔周边的小孔里煮着,来了客人就让他选菜,再从小孔里提上来放在碗里,配上豆腐乳,加点骨头汤,这样一起吃就行。小菜是随吃随下的,如此方便又快捷。” “而煎饼果子就是要去铁匠那里打个这样造型的火炉,用一层皮包着圆盘作底板用,另外的刀片上面包裹木柄,方便直接用手拿着。做的话也比较简单,这些材料我们平常也比较常见,只是这个做法是开放式的,一定要客户感受到你的用心,做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清洁卫生。” 程小青听着迷糊,见大姐明了的模样,忙将计划书抢过来塞在大姐手上,“麻烦大姐了,你先看看,明天教我。” 程小阳也拿回计划书,认真地看了几遍,这才松了口气。 大伙各忙各的,过了一会儿,便睡觉去了。 第二天,吴芬跟家人一早起来就忙着赶路,没有遇到程小伟,也没看到刘六子两兄弟,等她风尘仆仆地赶往学校时,整个人都虚脱了。 一到宿舍,没看到室友,想着今天是元旦,眸子闪了闪,便将东西放进橱柜,下楼去打开水。 路上,吴芬看到赫珠带着裘美远远地跟着韩肖和落丹,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得摇了摇头,径直打了开水上楼来。 返回宿舍里,吴芬先是倒了杯开水放在一边冷却,然后又将其提进洗手间里。 因为赚了钱,吴芬也舍得保养容颜,化妆品用得都是中草药配方,这样不伤皮肤,并且在国内有一定的名气。 洗澡的时候倒了半包散装奶粉,闻着奶香味的热水,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用水浇了浇脸,吴芬挤了点洗面奶,便揉起面部来,洗了几分钟,接着便开始洗身子,滑嫩的肌肤在这几个月变了大样,比起先前的黑而糙,现在可是吹弹可破,隐隐透着莲花和木槿花的香味。 最让吴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手背上的佛睡莲每次闻到奶香味,便颤抖着不肯沾这种水,偏偏拿它没办法,只得经常去附近的庙宇里买那里的山泉水用来喂它,而每喂食一次,佛睡莲的枝叶便长一缕,莲心更是接近紫色,虽然没有如同第一次那样发光,但吴芬也不敢怠慢它,只得供养着。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据孙晖,也就是现在的莫辰晖说,他能感受到吴芬身上的莲香比以前要浓了几分。 洗完澡,吴芬便将洗澡水倒掉,又换了开水,放点盐,开始清洗私密处,上辈了是没有条件,这辈子她想结婚生子,所以个人卫生一定得抓紧,不能有半点马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伏虎帮 等洗完澡出来,吴芬将换下来的衣服用塑料袋兜了起来,从床铺上取下小皮背包,这才关上宿舍门回到租住的房子。 一打开墨玉轩的门,吴芬能感觉后面跟踪的人影一闪,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直接将门反锁上,这才上了二楼。 因为是一个人住,吴芬便将这里布置得很温馨。白色的卷叶窗帘,被套用得白色夹带小紫点碎花,里面套着蚕丝被,而床单印着大朵的粉白木槿花,枕套则是木槿花枝,靠近实木床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一个花盆,里面是枯萎了的木槿花根叶,而桌子的不远处则是一架古式的琴,这把琴有些古怪,从吴芬搬进来的第二天,它就突然出现在这里,因为上面有着师傅的指纹,所以吴芬也没有将它推却,而是收留了下来。 “唉,真累。”吴芬想到保险柜里的东西,美眸闪了闪,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是谁?”那边一个篷头垢面的小伙子正咧开嘴,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接电话这个动作绷开了一个小口子,“找爷们有事?” 吴芬没想到这个上辈子能跟丐帮不相上下的伏虎帮老大是有着如此稚嫩声音的男娃,“我有笔生意跟你谈,西大桥洞口,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会过来跟你交涉。” 见有生意上门,小柄高兴地放下电话,转着对着旧车间里的兄弟们说道:“兄弟们,今晚咱们可以烧炭火。吃上白米饭了。” “耶,老大,你说得是真的,是谁找咱们啊?”一个满脸乌黑,眼圈处有着明显红肿的男人出声。 另一边低着头,手抚向伤腿处的老男人流着眼泪,跟着欢呼道:“我们可是得罪了丐帮的人,要不是好心人,谁敢找咱们这些伤兵做事情啊,一定是菩萨显灵啊。” 其他汉子都跟着叫了起来。那声音虽然无力。让小柄眸子一红,他拍拍手,又往脚上跺了两下,“我这去跟那人接头。你们不要出门。外面天气冷。等我买木炭和米饭过来。” 一个年约九岁,脸上带着倔强的小男孩跟着起身:“老大,带我去吧。我能帮你背米。” 先前说话的老人推了下小男孩骨瘦如柴的身子,看着小柄说道:“柄娃,你就带着小蛋去吧。” 小柄手臂上还有伤,他将抢来的手机小心地包裹在肚皮上的腰带上,又使劲搓了下双手,这才牵着小蛋出了门。 西大桥离这里有点远,两人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一前一后地上了辆公交车。 这次他们并没有行乞,小蛋瞧着车上吃东西的人,不停地吞咽口水,小柄看到这副情形,鼻子一酸,硬拉着他站在后门的扶杆边不动。 等两个相扶着赶到西大桥洞口时,吴芬换了一身行装,在那里等候了。 “是你打的电话?”小柄将小蛋推到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带着面罩的女人。 吴芬点头,打量了一番两人的着装,从包里抽出五万元出来:“这是首款,总共的钱是十五万元,我要你们帮我跟踪这三个人。第一是查出他的行踪,必要时可以录音摄影。第二是查清这个电话号码,了解下他今年工作上的事情有没有涉及财政款项的,如果有,摸清楚上面是哪个领导在做决策。第三是这个医生,你们要派人查他最近两年内跟谁在交往,与谁来往最亲密。这三个人的事情凡涉及这个名字的,你们要跟我汇报,同时保留证据。” 小柄犹豫地接过钱,疑惑地问道:“只是调查么,需要帮你解决这三个人吗?” “我们可以帮你打架的,不过要加钱。”后面的小蛋亮晶晶地看看着那笔钱,快嘴地跟吴芬交了底。 “我知道,你们是伏虎帮,只是……现在的你们比较弱小。”吴芬闻到这两人身上散发的臭味,跟丐帮散在街上的乞丐有得一拼,真没想到前世威风凛凛的伏虎帮如今是这番模样。 小柄向来喜欢打架,今天他以一人敌十个丐帮的弟子,要不是那些人卑鄙无耻,仗着人多,对他使了黑手,否则他哪会轻易地受伤。这会听到吴芬说自己这帮人弱小,明显有些不服气,才刚满二十的他向吴芬吼道:“我们不是弱小,是时不待我,加以时日,我伏虎帮定要黑道上的人服我。” “是啊,你懂什么,我们柄哥力大无穷,吃饱了饭能推翻篮球架,没吃饭的时候也能以一敌十,不敌十五。”小蛋在后面挺着胸脯,眼睛直视着吴芬。 只是这两人瑟瑟发抖的身子,肚子里咕咕的叫声,让吴芬压住想要笑的冲动,朝两人点点头,将所以资料放在小柄手上,“这件事情给你们半年期限,我相信你们的信誉和能力,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放心,我们伏虎帮向来言出必行。”小柄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钱,“你贵姓?怎么找你?” “代号木槿,去省博物馆墨玉轩就可以找到我。”吴芬说完,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调转头扬长而去。 小柄牵着小蛋的手,将钱紧紧环住,两人没有上公交车,直接霸气地拦了辆的士,下车时甩了一张百元大钞,却被司机找回两百元。 “老大,那司机是个软蛋,连钱都不敢收咱们的,还倒找钱回来。”小蛋闻着街上的香味,舔着唇边的口水说道。 小柄见街头的丐帮弟子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示意小蛋不要说话,两人一瘸一拐地进了后巷,在那里的小卖部买了十件方便面和二大袋榨菜,又提了两袋大米和木炭,这才躬着身子往旧仓库那边赶。 推开门,里面的三十八双眼睛都看了过来,小柄将手上的方便面往地上一放,吼着嗓门:“镰哥,刀哥,你们两个赶快烧水,我们今天晚上吃红烧牛肉面,想吃白米饭的可以自己动手,这里有榨菜。” 一个身上搭着件破绵衣的男人摇摆着站了起来,扶着眼圈红肿着的男人走过来:“小柄,赚着钱啦?” “是啊,那个姐姐给了我们五万元呢,说这是首款,要我们跟踪三个人,半年后完事就给剩下的十万元。”小蛋蹦跳着往老人那边走过去,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喜气。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激动得很,对于跟踪这件事,他们可是擅长得很,以前的他们都有着侦察的经验,有的在战场上还立过功,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身体的伤残、家庭的贫困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虽然落魄,但比在农村里让家人绝望要强多了。(未完待续。。) ps:讨厌的感冒……。还欠两千字,偶会想办法还上的。求月票、推荐票票~ 第一百二十七章 跟踪 小柄傻笑着,看着大家都拖着身子从墙边围了上来,有的人烧起木炭,有的人去打水,不到一会儿,屋里便温暖了不少。 等饱餐一顿之后,大家都围在火堆旁边。 “这次的任务是跟踪三个人,地点在吴阳市的长宁县城,要求咱们在半年之内拿到有力的证据。这样吧,镰哥带着三个人负责查第一个目标人物,刀哥带两个人查这个电话号码,第三个人由小蛋负责,协哥配合。”小柄拉紧了披在衣上的破被子,将怀里的资料抽出来发给几个人。 小蛋从干草堆上弹跳起来,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看向小柄:“老大,你对我太好了,俺保证完成任务。” “恩,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医生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小柄可不相信任务的简单性,虽然自己帮派有不少人做过侦察兵,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协哥是一个比较黑瘦的年轻人,他坐在右边,正温和地看着耍宝的小蛋,嘴角黔着笑意。 其他人都被小蛋逗笑了,眼角情不自禁地滚下热泪。 老人摩挲着手上缺口的杯子,感叹着说道:“出来三年啦,当初看你们不想呆在家里,这才带着你们出来闯江湖的,可惜最后饥不裹腹,唉,是我害了大家。” “小柄爷爷,你不要自责,是我们自愿跟着你出来闯的,怎能要求你养活我们呢。现在有了生意上门,等大家赚了钱。以后一定会将伏虎帮发扬光大的。”镰哥眸子湿润,安慰着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其他人跟着点头,看向老人的目光带着感激。 而吴芬这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火车站那边的批发市场逛逛,因为她的原因,现在市场里出现了四、五家卖衣服的摊位,而且都是邻市批发的服装,款式跟她前段时间卖的衣服差不多,连促销手段都是模仿她的。不过价钱比她卖的便宜。 就这么一路看过去。吴芬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卖衣服时有很多的细节没有注意到。比如不够仔细,一些衣服上的线头在进货时就有松动,而她并没有想着替客人缝上几针。却依照原样卖了出去。比如提衣服的袋子不够精巧漂亮。还有一些客人囊中羞涩。她也没有注意到,依然按照客人的身材去推荐价格较贵的衣服,而不去转个弯思考问题。没有正确引导客人购买适合的衣服。 逛完市场,吴芬感觉先前受到局限的眼界豁然开朗,怀着轻松的心情去了家粥店,点了碗热豆浆和油条吃了起来。 等吃完东西,她又去了a省公安厅附近的报刊亭挑了份报纸,回到租住的房子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洗了个小澡,吴芬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看着报纸上登的那条“a级通缉令”,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芬上午在教室里温习功课,下午便去公安厅附近的书店查阅相关侦察、破案方面的书籍。 等期末考试考完以后,吴芬辞别了同学,搬到了租住的房子里,而这时通缉令中的目标人物已经出现在a省省会城会。 第一天,吴芬跟乞丐买了件衣服,将头发弄得零乱,脸上沾满了番茄汁,手上拿着个破碗放在目标人物租住的房子附近。 “你的手脚怎么是完好的,切,一个好端端的人干什么不好,非要行乞?”目标人物,也就是胡小北穿着一件单薄的棉夹克,看着吴芬的眼神带着质疑。 吴芬不敢抬头,更不敢回话,只是趴在地上不断地抽泣,那声音如拉破的风箱般难听得要命,让胡小北原本的好心情也给哭没了。 几乎是瞬间,他莫名地烦躁起来,在吴芬面前打起圈圈来,嘴里不断地问着:“我今天早上准备吃什么早餐,是油条还是油饼?” 吴芬身子紧缩了一下,面前的人可是设计了多条人命的精算师,她可不敢小看他。 还没等吴芬开口,那边的胡小北自顾笑了起来:“是油条。”说完,他还从兜里淘了十张一角的钱丢进了吴芬面前的碗里。 吴芬看着眼前飘着油香味的钱,还没来得及收回,前面已经走了几步的胡小北又走了回来,“你还没找我钱呢,等等,让我想想,你该找我多少钱?” “是二角、三角、还是五角、十角?”胡小北又陷入了自我的脑补中,他围着吴芬不停地转圈。 一刻钟后,他蹲下身来,从碗里一张一张地往回抽,数到十的时候,他从旁边捻起一把土丢进碗里,看向吴芬的脑袋嘱咐道:“有四只蚂蚁在这里面,你能帮我照看下它们好吗?” “你会照顾好它们的,是吧。”胡小北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子,终于走了。 等了好一会儿,吴芬才确定胡小北是真的走了,想着刚刚接触的他,真的很难想象是传说中的杀人魔头。 往回拐了几条巷子,吴芬换下身上的行头,将胡小北的作息时间记在本上。 因为怕他很快就回来,吴芬将本子收好,又回到原地趴好。 一天的时间,胡小北就出去了五十八次,而且每次都是空着手出去,回来时提着一袋没有金鱼的水。 第二天,因为胡小北又换租个房子,吴芬只得换个地方蹲点,并且打扮成一个卖金鱼的商贩,推着一辆板车,上面摆满了小鱼缸。 胡小北今天没有穿衣服,他觉得南方的冬天太暖和了,就将身上的衣服全扒光了,披着一块窗帘布下了楼。 “你看到昨天在这里乞讨的老头子吗?”弯下腰,闻到一股腥味。胡小北拧着眉头,后退了几步。 “没看到。”吴芬嘴角抽了抽,在心里腹诽道:你才是老头子呢。 胡小北“哦”了一声,便守在吴芬的身边不动。 “卖金鱼了,连缸带鱼只要三元钱。”吴芬吆喝道。 询着吆喝声,吴芬很快做成了几笔生意,而此时,胡小北依然站在她的旁边,目光看着地面一眨不眨。 “你在瞧什么?”吴芬觉得脚步沉重,慢慢往旁边挪了一步。 “看水里的月亮。”胡小北很安静。 吴芬跟不上他的思维。看着头顶的暖阳。奇怪地上哪来的水和月亮。 这一天,吴芬生意倒是做成了,而且还对胡小北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是个生活在自我意识中的人,据他说。只能看到黑色和白色。因为单调。所以他每天都想将这些黑色和白色的无素打散重新组合,至于元素,就是社会上行行色色的人。要是遇上不乖或者让他不喜的元素,他会狠狠地折磨自己,然后将那些元素,也就是人消灭。 第三天,吴芬比较苦逼,她无比地渴望胡小北今天不要再换在地方了。 终于在一间公共厕所的门口,看到了正拿头撞击着树木的胡小北。 此时的吴芬扮成盲人,拄着一根拐仗,来回地胡小北身边走。 旁边的胡小北兴奋地数着数,头上已被磕得鲜血直流,却不忘尖叫:“有个疯子在走盲道,他没我快,我比他快,嘿嘿。” 吴芬很无奈,要不是赏金在今天涨至最高,她才不要陪这个杀人犯玩呢。 一百米不到的盲道,吴芬在那里来回地饶了一圈,而胡小北也撞了一天的树,两个人筋疲力尽的时候,胡小北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从公厕里找了一块破瓢和桶子,在洗手盆那里花了很长时间将桶子装满水,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不远处的学校赶。 而此时的吴芬找到一家小卖部报了警,将胡小北的去向说了出来。 等她随警察赶到学校时,看到天楼上的胡小北正张开双臂,一边往头上浇水,一边唱着戏曲。 吴芬瞳孔缩了缩,凭心而论,这三天的胡小北刷新了她的认识。他看起安静得过分,前一秒的事情和人物在后一秒就遗忘了,可能是受过伤害,他对自己比较狠,即使头破血流也没有丝毫反应。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走向了杀人的道路,走向上逃亡之路,三天的蹲守中,吴芬能看到他的彷徨不安、惊惧、害怕。或许他知道亡命天涯的路并不好走,所以第一天他来回了很多趟,却多次回到了原点。或许是他的世界中那些元素总是不按他的想法走,让他性情变得非常狂躁,每每遇到选择题时总会陷入抓狂中。 不知道是怎么从公安厅领回赏金的,吴芬只觉得心里添了一抹惆怅。 她将这笔十五万的赏金存进了银行,暂时没打算用它。 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吴芬没有回家,因为她接到了《落崖》剧组的消息,明天要赶到一个别墅区去拍戏。 在租住的房子里,吴芬将几个月之前收到的剧本翻了出来,将里面“秋月”的台词背诵了几次。 次日,吴芬早早地起来,穿上一件红色的短棉衣出了门。 赶到剧组时,吴芬远远地看见两个身材高挑、模样姣好的女孩子在那里说话,两人衣着华丽,手上带着精美的手环,一举一动之间贵气十足。 “喂,你给我过来,将我这盒牛奶扔到垃圾桶里面去。”莫秋霜身披着貂皮披肩,看见吴芬走过来时,娇艳的脸庞带着逼人的傲慢。 旁边的舒雨穿着一件灰色直筒毛衣,外面套一件白色的风衣,头上戴着白色的毛绒帽,长发尾梢微卷,看起来粉俏动人。 “霜,她可能是刚来的清洁工,你态度好点,别吓着人家啦。”舒雨美眸转动,朝吴芬扫了一眼,对着莫秋霜说道。 莫秋霜开始没看清吴芬的容颜,此刻看着她素面朝天,精致的五官比自己还要美丽几分,不由嫉妒起来。 “还不快去,本小姐的话你敢不听?” 吴芬还真没动,站在莫秋霜的一米开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还是听秋霜的话,将她的东西,顺带把我这里的垃圾一起丢过去,辛苦你啦。”舒雨拍拍莫秋霜的手背,对着吴芬的方向笑了笑,只是那眸底没有半点感激。 “我没这个义务,不好意思,我失陪了。”吴芬抬脚就走,顺着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剧组所在的地方。 莫辰晖穿着一件米白色棉衣,正在跟摄影师说话。 吴芬走到他身边,看了眼背后,这个故事中间的戏份大部分是在这个别墅区里拍,而剧中的“秋月”正是眼前这栋房子里的私生女,因为经历过贫穷,乍然接触眼前的富贵,便虚荣心膨胀,攀比、自私、堕落,各种心理在女配的心理世界变换着,最后因为得不到想要,更是参与了设计女主的计划,被男配给逼疯了。 莫辰晖转过身时,便看到凝思的吴芬。 “刚来的,怎么不喊我?”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这就是最近半个月你要呆的地方,中午领盒饭,晚上睡在旁边的佣人房里。” 吴芬也朝着那低矮的房子看过去,虽然没有别墅的华丽,却环绕在花园之中,算是雅致。 不到一会儿,导演高喊了声:“就位!”,便看到一群人围着个女人走了过来,摄影师、灯光师、各种助理人员都在那个女人站定以后,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 吴芬站在导演的右手边,一眼就瞧到那个女人先前在门口见过。 莫秋霜站在镜头前面,手里拿着一件披风,窈窕着走向远处正低头赏园林景色的男主角“风绍伦”。 随着绍伦的抬头,吴芬眼尖地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自己认识的张庶,只是眼前的他,褪却了先前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 “风大哥,你是真的来看我的吗?我好开心,开心得睡不着觉,你摸摸我脸上悄然爬上的细纹,它们是多么地顽固,连眼霜也掩盖不了我的憔悴,它代表着我在深深地思念你。”莫秋霜化着淡妆,戏中的她穿着一件奶黄色的蓬蓬裙,穿着双高跟皮鞋,此时正温柔地看着男主角。 风绍伦转过身来,将眼前美好的女子环绕在自己温暖的怀抱,眸子里溢满了柔情,眼底却闪过一抹狠厉。“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赶了过来,满园的娇花都敌不过你的美丽,怎么办呢,水依,我想把你藏起来,藏在无人的角落里,只有我的目光可以看得到。” 接下来,便是女配粉墨登场。 吴芬从化妆间出来时,穿着一件被人撕拉了半截的校服裙,半边的脸红肿着,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镜头。(未完待续。。) ps:原谅我的失言,有点卡文了,其余的文删删改改,暂时不传上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拍戏 “大姐。”秋月耷拉着脑袋,两只纤瘦的手抓着衣摆。 水依掉过头来,一眼就认出先前敢反抗她的女人,眼底闪过轻视,随即盈盈的水眸带着委屈、惊喜,“三妹,你终于肯喊我大姐了。” 她又回头对着风绍伦欣喜地说道:“风大哥,你可知道,三妹回到水家有半个月了,却一直不肯喊我姐姐,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呢,没想到……今天她终于叫了我,我好开心……” 风绍伦折下一枝牵牛花,起身插在“秋月”的头上,细长的手抚过那柔密的头发,感叹道:“花比人娇,你该庆幸水依成为你的大姐,要不然凭你这副难民的模样,何以在水家立足。” “你是风绍伦?”秋月鼓起勇气抬头,杏瞳里闪过一丝恨意,“我也是水家的女儿,水依是我的大姐,我根本无从选择,为何你认为我该高兴?或许她在你眼里千好万好,可是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长相不如我的女人,凭着嫡女的命享受水家的荣华富贵罢了。” “你……,秋月,你怨我?”水依眸子终于滴出水来,旁边的风绍伦见不得佳人落泪,掏出一块丝绸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佳人的眼角。 “当然怨,可是怨你,你能让出你的位置吗?我知道在这里不受欢迎,就先失陪了。”秋月准备往回走,却被急步赶过来的风绍伦给扣住了手腕。 “向水依道歉!否则我会向水伯父坦白你刚才说的话,我倒要看看。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嫡女?” “凭什么?凭我是水家人,我偏不向她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秋月瞪向风绍伦,水眸里满是委屈和倔强,“风大哥,是你惹我的,为何你昨天对我热情似火,今天却以毒舌来对付我?我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你恐怕不知道吧,我是被大姐的那些追求者害的。” “啊?不是这样的,秋月。小丁他们都很善良。怎么会伤害你?”水依站在藤椅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单薄的身子颤抖不已,眼底尽是无辜。 “卡!”远处的导演喊了一声。吴芬垂下肩膀。被几个助理围在中间补妆。 张庶推开身边的助理。朝吴芬走了过来:“你好,没想到会在片场遇见你,刚刚的你演得挺好。一点也不像初出道的演员。” 化妆师正在刷吴芬脸上的缌红,等她放下工具时,吴芬精致的五官展现在张庶面前。 “这么漂亮,比女主水灵还要好看。”张庶的心如同被人抛了一块石头,立时掀起了涟漪。 “你一直在夸我,我都快要钻地缝了。”吴芬被逗笑了。 张庶眯起双眼,递过一瓶水过来:“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顺便感谢你帮我写广告词。” “好啊。”想着面前的人可是清楚爸爸那场车祸肇事车主的真实情况,她正想向他打听清楚那个凶手的幕后主使者。 接下来,吴芬又连着拍了三场,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接过面前的一碗清汤萝卜时,面上吃了一惊。 “这是我们吃的盒饭?”吴芬看到一些群众演员跟她碗里的菜一样,直感叹剧组的节俭。 旁边一个演佣人的男人说道:“我们连着吃了几顿萝卜汤泡饭,早就习惯了,不过你怎么没跟主角们一起吃?” 吴芬摇了摇头,刚刚拍完上午的戏,她就没看到导演和莫辰晖,而这份盒饭还是化妆师替她领回来的,说是剧组照顾她,特地熬得靓汤。 她倒不是嫌弃汤味清淡,只是累了一上午,原以为会有干菜吃,没想到就分了这么一份汤。 她用勺子搅了搅,一些黑色的粒状物被捞了上来,是老鼠屎!怎么会这样,是谁跟她过不去,要这样恶整她。 “我早上吃得太饱了,现在吃不下去,这份汤还是倒掉算了。” 旁边的人狼吞虎咽,看着吴芬将汤倒进垃圾筒,都觉得她有些娇气。 等她走远以后,那些群众演员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一个连演戏都没学过、更没试过的黄毛丫头居然爬在她们的头上,直接演了有角色的女配。 开始看着她跟大伙吃一样的汤,大伙还没怎么针对她,觉得她只是运气好罢了,可人家竟然嫌弃这汤,这年头想找份工作可不容易,遇上这种不珍惜粮食的人,大伙都摇了摇头,看来这女人在这行很难出头,连这点苦都吃不消,想必在演艺圈也呆不长。 吴芬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现在的她躺在单人宿舍里,正眯着眼睛午休。 而隔壁的房间里,张庶正和莫秋霜滚在一起。 “小妖精,你是想害死我?”张庶压抑住想要碰莫秋霜的冲动,粗糙的大手直挠她的臀部,在那里不停地摩挲。 莫秋霜在张庶怀里滚来滚去,头埋在张庶的胸前,没好气地说道:“谁叫你这么怂,竟然怕我三弟,他只不是我们家的一个病人罢了,你何必担心他会责怪你呢?” “我不是怕莫辰晖,只是怕你的未婚夫霍景超知道,他现在就在a省,你说我哪敢在他眼皮底下碰你,除非你非礼我。”张庶喘着粗气,咬了一口莫秋霜胸前那团肉。 “啊---,死鬼,你弄疼我了。”莫秋霜被下体捣乱的手弄得晕头转向,脸庞通红一遍,明显有些意乱情迷。 接下来,便是一阵肉博战,等两人缓下劲终于熟睡过去时,外面的舒雨正堵在莫辰晖的门前不肯离去。 “你到底有什么用意?舒想派你来的?”莫辰晖阴着一张脸,对于眼前碍眼的女人没有半点温情。 “你还在怪我当年将你推落虎崖?可是我那会年纪小,真的不是故意的。”舒雨伤心不已,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莫辰晖还是不肯原谅她。 “你该去找华之衍,比起我,他更需要你的解释。”莫辰晖头痛欲裂,想起当年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状态不稳。 舒雨本想靠近莫辰晖,因为只有接近他,才能找到莫辰旭藏身的地方,可是眼前的他遥遥欲坠,该不是犯病了吧?。 “你怎么了?我扶你进屋休息吧。” 不料,莫辰晖却推开她的手,直接转个方向,往吴芬的屋内冲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口角 一进屋内,正躺在床上的吴芬闭目未醒,而她的周身却闪着红光,莫辰晖顺手将门反锁,朝着那强烈的红光走过来。 很奇怪的是,当他伸出双手靠近那根根清晰可见的光线,能看到手臂上流动的血液,还有筋脉、血管如同被放在透视镜面前一般,一一在他的眼皮底下展现,吓得莫辰晖瞳孔紧缩,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而此时,从吴芬的额心处飞出一束红光,那束光似千支光线织密而成,缓缓凝聚成一个铃铛的模样,只见它上窜下跳着,不断地汲取着吴芬眼角处的血液,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吸饱了,那铃铛的颜色变得比鲜血还要红艳,左右摇摆了几下,慢慢地缩回额心。 莫辰晖大气也不敢出,感觉身体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十度,视线渐渐模糊,正当他冻得快没要窒息时,一阵佛光从吴芬的四肢溢出,白色的光芒交织地闪烁着,在她的周身开始游走,伴随着莲花的香味,处于她手背上的佛睡莲沐浴在佛光中,逐渐展开枝叶,绽放出纯净的花朵,圣洁的佛睡莲将莫辰晖身上的寒气一点一点地吸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发觉全身暖阳阳的,似包裹在一片日光中,舒服极了。 佛光渐渐消散以后,莫辰晖倒在床边,一个有着精灵翅膀的木槿花苞从吴芬背处飞了出来,它的两只小耳朵会动,细细的腿盘坐在花蕊,小小的身体被花瓣包裹着。尖细的长嘴巴吐出一个个“忘”字,那些字跳跃着飞进了莫辰晖的脑海,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花苞精灵扑扇着翅膀缩回吴芬的背上,继续变成一朵粉红色的木槿花盘旋在她的左背上。 吴芬起床时,就看到趴在床脚的莫辰旭,忙推了推他的手臂。 “怎么回事?”莫辰晖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立马弹跳起来,用拳头砸向客厅里的单人沙发,看见上面现出一个个深窝。不由地敞怀笑了起来。 吴芬不明所以。见他行为怪异,刚刚还问自己怎么回事,现在又一副狂笑不止的模样,担心地问道:“你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吧。一会茫然。一会开怀大笑。真是莫名其妙。” “谢谢你。”莫辰晖感觉身体恢复了六成,瞥了一眼门外,又收回视线。真诚地看向吴芬。 “呃?好吧,我接受你的感谢。不过你先前为何告诉我一个假名字?” 收起脸上的微笑,莫辰晖警惕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有人告诉我的,你猜不着他的名字,别浪费精神了。”吴芬去洗手间打了盆热水洗脸,等她忙完回到屋里,接着说道:“上次交易的事情,你们没有走漏消息吧。” 点燃一根烟,莫辰晖抿了一口,道:“你当莫家是个小家族?这种事情自然会做到保密,其他家族即使猜到了什么,也拿不到证据。” 上次的交易让莫家大赚了一笔。光是人皮绣图,运到国外就卖了两个亿。至于冷兵器和药材,莫家养着罗门的弟子,自然是收藏起来了。 吴芬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其中的意味,看来莫家虽然将兵器上缴了,可人皮绣图的价值在国外挺值钱,这样算下来,他们也是赚了。 至于自己,虽然拿到二百万元,但她并没有贪心不足,因为这些都是因为她运气好,搭上了重生的顺风车。不过她也只知道这些小事情,也不能经常靠变卖消息、做计划书来赚钱,还是要脚踏实地、靠自己的真本事去创造财富。 “下午的戏有替身没有?”想到下午的戏中“秋月”要挨嫡母的打,吴芬有些后怕,剧本里可是将这件事情说得挺可怖。 莫辰晖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的,人家是大牌演员,下手会有分寸的。” 但愿如此,等两个人出门时,吴芬踉跄了一下,随即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此时,旁边房屋的莫秋霜和舒雨正好走了出来,听到吴芬肚子发出的声音,莫秋霜嘴角撇了撇,讽刺地说道:“真是丢人!看来某人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有盒饭不吃,偏偏要饿着肚子,这副悲苦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剧中的秋月,根本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霜,她中午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吃饭,想必是没有领到盒饭吧。”舒雨说完,直直地看向莫辰晖,心里涌出一股无名地火。 没想到他会拒绝她的接触,却选择了眼前的小平民,从事发到现在,可是过了半个小时,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要化妆师把盒饭给你送过去了么?难道你没有吃?”莫辰晖有些惋惜,那可是他用了多种名贵的中药材给吴芬煲的补汤。 “收到了,很好喝,谢谢你。”吴芬温和地看向莫辰晖,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两人对视的模样极其的养眼,差点闪花了莫秋霜的双眸。 “这位小姐,我的确没有你的好命,不过我不是白眼狼,我在这里拍戏,不是你请我来的,你并不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也没有受过你的半点恩惠,所以你凭什么理直气壮地骂我?”吴芬转过头面向莫秋霜,义正言辞地说道。 “还有,我应该比你要强点,有本事你来吃群众餐,要是你能连吃三天,就算我服你。否则,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巴。” 莫秋霜闻言,瞬间被点燃了炮点:“放肆!敢骂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一个无盐女,竟然来警告我?真是好笑至极。” “你闭嘴,吴芬说得没错,她吃不吃盒饭是她的事情,你手伸那么长做什么?还有你开始说的话的确是太难听了,她不反驳,难道站在这里让你骂?”莫辰晖越看越觉得二姐太过分,直接训斥道。 “三弟,你……,竟然帮着外人来说我,我可是你二姐。”莫秋霜在原地呜咽起来,声音悲切得很,看得莫辰晖烦躁不已。 吴芬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会是莫辰晖的二姐,可是她不礼在先,自己又没说错。 “辰晖,你让这个女孩子先去剧场,过来和我一起扶霜回房间休息一会。”舒雨微蹙着眉宇,厌恶地扫了眼吴芬。 莫辰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我自己可以过去的,她,你姐姐好象真的哭了。”吴芬见女人脸上有些湿润,虽然心里坦荡,却还是催促莫辰晖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恐惧 看着莫辰晖不情愿地过去扶他姐姐,吴芬才忍着腹中的饥饿赶到了剧场。 站在红色警戎线外,吴芬认真地看着男女主角对戏。 戏中的女主,也就是水灵,是从楚戈娱乐跳槽过来的,她样模清纯,气质脱俗,迷人的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分外地可爱。 吴芬对她挺有好感,因为她是主角,所以很多时候看到她跟张庶对话的时候,吴芬都觉得这两人很般配。 之后,吴芬也开始跟这两人搭戏,她发现有好几个片段,自己根本不需要怎么演技,凭着本能就能将角色的感情诠释好。 不过拍戏是个体力活,没有跟女主搭戏时,吴芬就演得分外吃力。尤其是在面对戏中的嫡母,吴芬连续六次被喊停,连挨了六次巴掌,所以在导演喊第七次时,吴芬终于从那个演嫡母的前辈中读到了挑衅的意味,再一次忍受了巴掌抽在红肿着的面颊上的疼痛,吴芬突然来了个反转。 只见她跪在嫡母面前,双手抓住对方的裙摆,苦苦哀求道:“母亲,是秋月错了,我不该跟大姐争,更不该将二姐的行踪泄露出去。我不怨你罚我,比起惩罚,我更怕你不理我。” 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道:“我不想回到那个贫穷落后的山村,那里没有这么华丽的房屋,更是吃不饱、穿不暖,而且还没有书读,所以,母亲。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趁着说话的时候,吴芬悄悄用手掐住对方细腿上的肉,使劲地往左拧着,再感觉对方吃痛,想伸腿踢自己的时候,连忙顺势倒在地上,嘴里继续求饶着:“母亲和蔼可亲,待我比任何亲戚都要好,还有大姐性情温婉,二姐善良可爱。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那个演嫡母的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睁圆了眼睛,语气非常怨毒地吼道:“来人啦,将这个小贱人关到阁楼,三天不许吃喝。” 等一帮佣人拖着吴芬走的时候。场外的导演喊了“卡”。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吴芬的心终于落了地,刚才她可是真实地挨了七个巴掌,而且一次比一次重。原以为最后那场自己擅自加的戏会惹导演骂,没想到导演似乎没有发觉,在说了收工以后,便跟着莫辰晖离开了剧场。 晚上领盒饭时,吴芬本以为中午的闹剧不会出现,结果这次更过分,一只死透的小鸡仔出现在她的盒饭里,等她忍着恶心将这盒饭丢进垃圾桶走远以后,群众演员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这么娇气!听说她中午就没吃饭,晚上又将饭扔了。”某甲演员说道。 “管那么多干吗?你说她一个零演技的人凭什么来演这个角色,估计早就被潜了,只是不知道是导演还是莫家三少?”某乙演员呼哧地喝了一口汤,艳羡地看着吴芬远去的身影。 其他人麻木地点头,交头接耳了几句,等饱餐了一顿后,便拿起身边换下来的服装往片场的负责人那边去领今天的酬劳。 回来房间的吴芬真是饥肠辘辘,想到中午跟张庶的约定,这会他的人不知道到哪去了,看他忙于交际,或许根本没有将约定当一回事,不由得心下一沉。 在床上躺了一会,吴芬拿起柜子里的小皮背包,准备去外面买点吃的东西,要不然,今天晚上她可能睡不着觉。 出了片场,吴芬才知道,早上过来的那条马路已经被封了,而另一条出去的羊肠小道则被塌方挡了路,如此一来,她只得往回走。 而此时的别墅里,没有遇到一个人,吴芬直接进了大门,走过青石砖铺的小路,进了那幢华丽的别墅。 别墅装修得豪华、富丽,有三层楼,面积大约是三千平方米,大厅灯火明亮,奢美的水晶灯吊在天花板上,地板上铺着平雕的抛釉汉白玉瓷砖,每块地板砖的填缝除了保留伸缩缝以外,还镶着银边。墙壁上贴着有刺绣的墙布,银丝线勾勒出一个个图案,金丝线穿插当中,乍然看去,突现出一种磅礴、大气的美丽。 走在这里,吴芬如同进了一个迷宫,白天这里的人进进出出,根本没有机会仔细看这里的装饰,如今一路瞧过去,让她觉得视野开扩起来。 上了二楼,走在柔软的地毯上,越过白色的栏杆,视线扫过上面雕刻着复古的花饰,无一不让吴芬感觉这里的精美。 而每个房间的门无一例外都是实木的,上面的每个手柄和机械锁花纹都不相同,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随意打开一间卧室,里面的大红喜字、大红的被单和床单,粉红的蚊帐,摆在床上的一对不老翁正露出善意的笑容……。 眼里有些意外,吴芬停在门口。纤细的手指往前伸了伸,如同点击了电脑中的无数个图片,它们一一在这个房间里展现出来。 吴芬觉得晕眩,面对图片中的人物有种熟悉感,看着她一步步地成长,直到她的生命离开,这里绽放了她短暂美丽的一生。 她是谁?为何自己会有愧疚感?吴芬总觉得这个女人在那里遇见过,却叫不出名字,只知道她最后离世前说过的一句话:“柳,我会去华家救你,一定要等我。” 不知道怎么回到住的房间的,吴芬捂住胸前不断活跃的心房,她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异样,几乎是瞬间,她用尖锐的小指甲划开手腕上的皮,鲜血直接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抬起手腕,吴芬用嘴用力吮着那些美味的血,那味道没有腥味,反而带着丝丝清香。 “啧啧,太香甜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吴芬的喉咙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血红的铃铛倏地从额心飞出来,盘旋在吴芬的头顶,不时发出古怪的响声:“没想到这个命定的宿主这么弱,不仅是肉体凡胎,前世还活得那么凄惨,真是废物!” “咦!”血铃铛移开头顶,飞向吴芬的背部,看着那个图案,慢慢发出红光,从弱到强。那带着超高温度的红光逼得两朵花剥离开来。一个有着翅膀的木槿花苞快速地迎向铃铛,而另一朵披着霞光的佛睡莲缓缓升了起来,连带着吴芬手背上的枝叶在房间里舒展开来。 “木槿花精灵,佛睡莲!啧啧。真不简单。你们两个老怪物想对付我?真是不自量力。”血铃铛话落。开始撞向两朵花。 三个灵物瞬间扭打起来,而作为它们共同的宿主--吴芬则安静地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微睁。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白天发生的情景。 过了一会儿,血铃铛感觉吴芬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有苏醒的迹象,立刻飞回吴芬的头顶,不停地转换着红光的强度,直到红光的颜色接近透明,它才出声:“咱们共享宿主,各不相干。” 话落,它便将那束透明的红光照进吴芬身体的某个灵魂身上。 而与此同时,木槿花和佛睡莲分别发出粉红色、白色的光,两种光平行地往吴芬的心房处聚集。 片刻,血铃铛在吴芬身上吐呐出不少纯净的灵力,便乖乖地飞回额心处。而木槿花苞小精灵和佛睡莲也恢复了背上的图案状,手背上的佛睡莲枝叶迅速收了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等吴芬醒来时,觉得原先的饥饿消失了,心里惊奇不已,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想,既然肚子没事了,便去了洗手间。 等她忙完一切,走出洗手间时,看见单人沙发上正在玩牌的胡小北,整个人都有些惊悚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吴芬从来不知道心跳的频率可以创纪录的,现在的她就是破了某书上的纪录,她都快觉得这不是她的心脏了。 胡小北左手撑手下巴,看到吴芬出来时,扬起一抹笑脸:“你认识我?过来陪我玩吧,如果你羸了我,我就告诉你。” 说完,胡小北的小眼睛眨了眨,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娃娃。 “我不会玩牌。”努力让自己镇定,吴芬双腿发软,靠着墙边站稳。 “你跟他们一样蠢?还是,”胡小北突然愤怒起来,“还是你认为我跟你们不一样!” 突然间,他将手上的牌撕得粉碎,从沙发脚拖出一只粗壮的手臂,眼睛瞪得滚圆,抄起一把绑在右手上的刀就往手臂上狠砍了一刀。 “他笑起真好看,那眉毛如远山般。你知道吗?他会用撒了盐的鞭子抽我的背部,他用了狠劲,我趴在鞭子的下面,感觉到背部的动感,哇,那滋味真销魂。”瞬间,胡小北声音低了起来,他温柔地看向手里被砍得面目全非的手臂,那神情是多么的专注,要不是知道他的残忍,连吴芬都差点被他骗了过去。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是越狱?吴芬脑海里不断想着各种解决的办法,她真后悔,为了一笔十五万的赏金,她却惹了这么一个煞星回来。 “可是他没我聪明,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因为爸爸说过,我是世上最笨的小孩子,不配活在这人世间。所有这世上凡是比我笨的人,都不配活下去。”胡小北目光涣散起来,时而温柔,时而凶狠,时而难过,时而暴怒。 等他的声音渐渐小了点,吴芬发觉他居然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着了他有没有危险,吴芬直觉不敢走过去,更不敢发出任何响声来,她轻轻地往窗户边走,好在这里是矮房,吴芬怕那煞星随时会醒,只能僵硬着身躯倚靠着窗沿。 两个小时过去了,吴芬两耳关注着胡小北的动静,发现他的睡姿很规矩,就那样趴着,没有动过分毫。 双腿踮起来,吴芬慢慢将身子往窗户的上沿移,直到坐在窗沿上时,她将视线往外面探了一眼,这才缩回腿,迅速地站起来,接着飞快地往后一仰,滚到地上时,她立马爬了起来,朝着别墅的方向跑。 屋内的胡小北在吴芬往后仰时便醒了过来,他听到外面西西索索的跑步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来,又将刀狠狠地插向自己的双腿上,随即捞起了地上的汽油,在屋内走了一圈,将那些油全倒在地上,最后才丢出一个带火星的打火机,而他则是够上天花板,摸索了几下,便拆下了先前进来时顺手安上去的活动钢板,身子往上一跳,很快就离开了屋内,接着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此时的吴芬进了别墅的二楼卫生间,她蜷缩着身子,双腿不停地发抖,手环着腿,头顶在腿上,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这一路的奔跑,让她又困又累,先前平息的饥饿在此时也闹腾起来,眼角的泪悄然滑落,她鄙视自己没有出息,遇上事情只会哭。 可是越是对自己生气,她越是害怕,那么安静的胡小北让她不敢面对,先前三天的跟踪只是人家在游戏她罢了,现在倒好了,连牢房都关不住他。 想到以后自己要独自面对这个神出鬼没的胡小北,吴芬就后怕不已,眼框里的泪流得更欢了,心情却是越来越糟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环抱着,她想要抓住这丝温暖,身子不由地往那个硬硬的胸脯靠了靠,双手紧紧地抓着对方腰部上的肉,终于睡了过去。 莫辰旭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八爪鱼般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既无奈又心疼,腰部的肉被这个小妮子掐在手上,他一站起来,能感觉那里的疼痛。 可是这些都比不过走出卫生间时,看到小女人脸上的泪痕来得心疼,到底是谁要伤她,让她受了这般委屈。 下了楼来,莫辰旭看到三哥站在大厅里,手里端着一碗青菜素面。 “她没事吧。”莫辰晖见人被弟弟带了下来,忙迎了过去。 莫辰旭沉着一张脸,看着三哥的眼眸有着不愉:“她一天都没吃饭,你居然不知道?” “我真的忙糊涂了,以为她喜欢吃我给她准备的饭菜,就没有另外给她准备。”莫辰晖肠子都悔青了,吴芬当着那么多群众演员的面将东西倒掉了,肯定是不喜欢他准备的饭菜,她宁愿挨饿也不肯吃,看来自己做的饭菜真的很难下口。 “她房间发生了什么事?剧场收工后,为何大家会选择一起走,连那些保安都去了外面,还有外面路上的塌方是怎么回事?为何在你们出去以后,要将吴芬的出路堵死。”莫辰旭很生气,他的女人在这里呆了一天,就受了别人的迫害和排斥。(未完待续。。) ps:又欠了二千字,明早起早点,还给大家哈~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知晓 “算了,我带她回酒店,明天早上你过来接她。”莫辰旭心疼地看着在他怀里熟睡过去的小女人,跟三哥交待了一句,便将吴芬抱回车上,随后便离开了别墅。 回到福来登酒店的总统套间里,莫辰旭将吴芬放在卧室的大床上,替她把外套和鞋子脱了,盖好被子,这才回到客厅。 刚打开办公桌上的台灯,电话就“叮--”地响了起来。 “没事了,我已经回到酒店了。”听到电话那端段少天急切的问候声,莫辰旭心里有股暖流涌了出来。 他是今天下午到的a省,本来是打算明天去看吴芬,没想到自己才入住酒店,吴芬那边就出了事。 现在想来,他心里还有些后怕,那会看到卫生间里的吴芬时,天知道他有多么地心疼和难受。 段少天听到电话里的回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放下电话以后,朝着旁边的红发美女吹了个口哨:“我现在有事,你好好陪我的兄弟们玩玩。” 说完,又朝着对面的汤煜阳递了个眼色,等两人出了会所,汤煜阳才问向段少天:“旭是去了哪里?” “走吧,等下你就知道了。”段少天也不清楚旭跟着晖去办什么事情了,只知道当时旭的样子看起来很着急。 两人进了电梯,不一会儿,就到了1607号房间的门口。 段少天轻轻地扣了一下门,稍等了片刻。门从里面打开了,莫辰旭将两人迎了进去,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要喝点什么?”莫辰旭穿着一件方格子衬衣,外面套一件灰色的v领毛衣,刚问完,他就转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茶具,看样子是准备给大家泡壶茶喝,“龙井茶怎么样?” “行!我和煜阳都没问题。”段少天瞥了眼对面的汤煜阳,代替他表态道。 莫辰旭将茶具放在茶几上,接通电源。然后将装有纯净水的水壶放在底座上。这才坐回沙发上。 “这次的事情有点复杂,可能要在这边呆两个星期。” 段少天耸了下肩膀,“我没事,家里也不急。” “我也没什么事。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过年都可以。”汤煜阳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房子去。没有赫玲,那里怎能叫做家呢。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莫辰旭伸出细长的手将杯具冲洗了两遍。又去打了壶凉水过来,三个人聊了一会,很快这壶水又烧开了。 莫辰旭将龙井茶叶放在另一把茶壶嘴里面,等烧开的水冷却了一会,这才提起来水壶往有茶叶的茶壶里倒了小部分,接着便是将茶水倒入小杯子里,第一道茶的水一般是不喝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将茶水倒进旁边的垃圾筒,接着开始泡第二道茶时,而此时,龙井茶清香从小茶杯里飘了出来。 “恩,味道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喝红酒。”段少天端起小茶杯,浓黑的眉毛舒展开来,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着,仿佛一只馋嘴的狐狸般嗅着眼前的香味。 汤煜阳近来有些沉默寡言,跟大家一起出来玩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旁边听着,很少看到他开口说话。 “我带了不少龙井茶,想喝的话,就从我这里拿。”莫辰旭坐在单人沙发上,眼眸盯着杯沿,轻声说道。 “晖少爷的事情由我们接手,莫辰宇会不会有意见?”过了半晌,段少天在连喝了二杯茶以后,将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 “他不会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近段时间一直准备进驻电子商务行业,所以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跟我们争这几个项目。”旁边的汤煜阳回道。 莫辰旭赞同地点下头,回头往房间里看了看,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房里有人?”段少天眼尖地发现旭的举动,急忙起身走向房间。 床上的吴芬正酣睡着,呼噜声从小嘴里传了出来,惹得站在门口的段少天忍俊不禁。 回到客厅时,段少天窝在沙发上,学着吴芬打呼噜的模样,末了,看着旭打趣道:“没想到吴芬这么可爱,以后你们在一起的话,你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来习惯她。” “说什么呢,还不快回去。”莫辰旭嘴角勾了起来,立即催着两人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去。 段少天眼巴巴地往回望,却被汤煜阳连拖带拽地出了门。 两人就住在莫辰旭的对面,等回到房间时,段少天正了下神情,向汤煜阳询问有关吴芬的事情。 “她给我的感觉是睿智、明慧,也许你觉得我的说辞有些浮夸,等你以后跟她有了接触之后,就会清楚她的为人。”汤煜阳想了想,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 段少天沉默不语,这个女人虽然好,但她想跟旭在一起,还得有一段很长、很艰辛的路要走,因为莫奶奶那样古板的人根本不会接受吴芬这种平民身份做孙媳妇。 这边,莫辰旭回到房间,在吴芬的床边静坐了一会,接着便从柜子里抽出一床被子去了客厅。 第二天,等吴芬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化妆师正在她的脸上涂抹着,顿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我怎么在这里?” “呵呵,你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化妆师看着迷糊的吴芬,笑着说道。 “我是说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吴芬想问的是,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变态的青年出现在别墅? 只是这件事情她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说出来,毕竟当初想拿赏金的人很多,却只有她提供的线索有用,所以这会她自己惹了麻烦上身,担心那些没有得到赏金的人因为钱的问题而找上她。 “我们住的木房子被烧了,好在当时大家都去外面玩了,回来得比较晚,否则这次剧组可要赔大了。”化妆师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昨晚她的全身家当被带了出去,所以木房子被烧并没有让她损失什么。 吴芬闻言,急切地说道:“我的包还在房间呢,那这会不是什么都没了?” 包里有钥匙和200元现金,还有花婆婆、外公、爸爸的黑白照片都在里面,可是这会全都被烧成了灰烬。 “损失了很多钱么?昨晚就你没有出去,我想剧组会给你赔偿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翻脸 因为心里兜着事,一整天吴芬都郁郁寡欢,连拍戏的时候都有些走神,被导演纠正了几次,才把表情演到位。 中午收工的时候,吴芬主动去群众演员那里领盒饭,却被莫辰晖给请了出来。 “给!”只说了一个字,见吴芬满是不解的模样,莫辰晖认真地说道,“昨天让你挨饿,是我的不对。” 吴芬摇了摇头,可惜对方没有看到,等她接过饭盒就走了。 打开饭盒,吴芬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份烧焦的意大利面,黏黏的东西是什么?是黑胡椒汁吧,还有一整把洋葱丢在面里面,鼓起勇气吃了一小口,吴芬忍不住落下眼泪,好酸,好咸,怎么放了这么多的醋和盐啊?。 嘴里的面条怎么也咽不下去,手上的筷子停在盒沿不敢伸下去。 吴芬抬起头,看到周边那些群众演员异样的目光,有羡慕、轻视的意味,总之让吴芬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连忙低下头,吴芬闭上眼睛,拿起筷子夹把面条往嘴里塞,等吃光整碗意大利面条时,她的嘴巴快张不开了。 回到休息区,吴芬使劲地灌水,整整喝了四瓶矿泉水,才感觉好点。 不远处,舒雨正和莫秋霜坐在一起喝茶。 “你出手对付那个平民女了?”舒雨今天穿着一条长裙,外面套一件烟紫色的短毛衣,乌黑如锻的头皮披在肩上,娇媚的小脸上了烟熏彩妆。此时她左手调着杯里的咖啡,右手翻看着财经杂志。 莫秋霜今天来了例假,小肚子有些不舒服,端着杯红糖姜茶放在手心,正想着心事,听到舒雨的话,眼睛眨了眨。“这哪称得上对付,我是给她找点苦吃罢了。要不是三弟和四弟替她说话,今天的她哪能吃上饭。” “莫辰旭在a省?”如同一束阳光突然照进舒雨的心田,让她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声音似在蜜灌里浸泡过一般。让对面的莫秋霜觉得杯里的糖水立即甜腻了不少。 “你看上我小弟了?不过你才回国,怎么会遇上他呢?”莫秋霜盯着舒雨羞红的脸庞看了半晌,忽然间笑得贼兮兮的,“是爷爷跟舒爷爷提起的吧。这样也好。你嫁到莫家来。我们也有个伴。” “好啊!难不成你要变成老姑婆,不准备出莫家的门啦?那你的张庶怎么办?” 舒雨也没否认,本来两家的家主都有联姻的意思。 以前的旭是姐姐喜欢的男人。那时她还小,觉得旭冷冰冰的。可是在姐姐嫁进华家以后,她听说了旭为姐姐难过了好几年,便开始慢慢地关注他,随着后来她倾注在他身上的关注越来越多,才猛然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后来听说他去了国外,她也跟着去了,只是她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不是她不想,而是他总是在她赶到的前脚离开了。 或许在国外没有缘份,可是她不相信这个,只相信自己,她遵从心里的愿望,这个冷清的男人,她要定了。 现在好了,他追随她的脚步来了,她还矫情什么?只要牢牢地拴住这个男人的心,她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跟我时不是第一次,所以我打算等这部戏拍完,就跟他拜拜。”对于张庶,莫秋霜开始是沉迷于他那张清秀的脸蛋,赏识他的胆魄,当然她们在床上的表现也是非常契合的。 可是这又怎样?男人的第一次没有给她,她就不需要替他负责。 “你也不是啊,何必对他这么不公平?多玩几年啦,等他的美色没有了,再跟他提分手也不迟啊。”舒雨悠闲地喝着咖啡,头枕在藤椅上,说不出地惬意与风情。 “最近楚戈娱乐又出了一名酷哥,我想尝尝他的滋味。没关系的,反正爷爷给了我很多的零花钱,加上拍戏的钱不用上交,到时我多给张庶一点分手费就是了。” “你啊,真是半点寂寞都熬不住。”舒雨用玉指轻点下莫秋霜的额头,目光里满是宠溺。 这边的吴芬可不知道她曾被别人议论过,想必即使听到了,也是一笑而过。 此时的她正在昨天的木房子烧毁的地方徘徊,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听说警察也过来了,只看到一块被烧糊的活动钢板,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吴芬看着旁边被大火殃及的花草,能想象那场火的惨烈。她猜测放火的人一定是胡小北,可见他有多恨她,为了整死她,不惜牺牲他人的性命,幸好昨天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且她又成功逃脱,否则的话,她就象这些花草般被胡小北掐住了命脉。 要不是她灵泛,估计现在早已是一只冤鬼了。想到这里,吴芬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周围扫了一圈,生怕胡小北躲在某处盯着她。 拖着发软的双腿,吴芬回到休息区的帐蓬里,将拉链从里面拉上,身子缩在背窝里,眼前浮现出别墅区二楼新房里的女人死去的模样,还有胡小北狰狞的面孔,两人的模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变换,吓得她冷汗直冒。 直到一股温暖的光从手背中射了出来,进而渗入她的肌肤、血管,最后停留在她的心房处。 因为这股暖流,吴芬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不管了,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怎能轻易被一个胡小北吓死呢,这世上不是还有法律和警察么,只要她布置好重重陷阱,胡小北又不是神,他即使天资过人,躲过她的陷阱,不是还有警察吗?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想到这,吴芬掏出手机来,正准备拨电话。却看到几个未接电话,诧异地拨了过去,却是忙音。 怎么回事?不知怎的,吴芬联想到方正,心里有些激动,难道他是后悔了,想回到她身边? 她能背出方正的手机号码,兴奋地拨过去,不料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不待她开口。就直接挂了电话。 再拨过去时,女人没有说话,却传来了方正哄女人的声音:“宝贝慢着点,你肚子里可是怀着我的小宝贝呢。” 紧接着。便是女人的娇笑。还有男人宠溺的大笑…… 心在滴血!吴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死咬着下唇,眸子里水汪汪的。 他真的找到了想要的幸福,她终究成了多余的一个人。 捂着还在跳跃的心脏。这里曾为一个男人欢快地跳过,可现在她只感觉到一点痛意,是她的无情?还是这场刚开始就结束的爱情不值得她去难过? 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怎么啦?”瞧向身边的张庶,吴芬惊讶他的憔悴,难道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被虐成这般模样的? 张庶一眼就瞧出了吴芬的想法,不由地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可没有照顾你,昨晚我不在剧场,出去玩了。你……,没事吧?” 吴芬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不远处桌子上的水杯。 张庶敲了下头,急忙跑回桌子边倒了杯温水过来,看着吴芬喝完后,想了想,从包里递了包山楂片过去。“是不是胃不舒服?尝尝这个吧。” 吴芬感激地接过整包山楂片,掏出一小片含在嘴里,顿时感觉一种酸酸甜甜地味道由舌头向喉咙处蔓延。 “你是不是想问那个肇事者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是,他以前在北方做民工,在今年六月份回到老家,买了一部三轮车收些二手家电。他之前并不认识你爸爸,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之所以选择捅你爸爸一刀,是因为他的老母亲被别人送往了未知的敬老院,村里的人通风报信说送走他母亲的人是你爸爸。” “不可能是我爸爸!他一定不认识肇事者的老母亲,即使认识那位老人,我爸爸那么善良,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吴芬始终相信爸爸是清白的,他是为了她才拖着残疾的腿去指挥部做事的。爸爸那么爱她这个女儿,一定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你冷静点。”张庶站起来,继续说道:“那个肇事者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他虽然愚昧,可是并没有想要你爸爸的命,当时在车祸现场,他是拿着刀柄对着你爸爸的,而且那把刀是可以伸缩的,只要他往前推动侧面的机关,刀身便缩了回去。” “那我爸爸的刀伤是怎么来?”事实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吴芬不敢喘息,生怕错过张庶口里的真相。 “别紧张!”张庶明白吴芬的心情,道:“真相就是你爸爸的死是个意外。你也许不知道他有心悸的毛病吧,那一刻,当肇事者将刀柄指向他时,你爸爸慌乱了,伸手去抢刀,不小心被刀尖划破了手背,等肇事者也跟着过来抢的时候,你爸爸不由加大了动作,心脏加速地跳跃,竟而引发了心悸的老毛病。” “不可能!”吴芬大喊了出来,眼泪夺框而出,“他身上的刀要怎么解释?有过路的司机看到刀插在爸爸的身上,难道你要说这是意外吗?还有那个肇事者既然没有杀我爸爸,为何要去撞车选择自尽。” “我说的是真相,因为那个……”张庶声音跟着抬高起来,看着吴芬的眼里迸出些许恨意来。 “你恨我?难不成你是肇事者的儿子?”吴芬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急步上前扣住张庶的手腕,眼睛同样充满了愤怒:“说话啊!如果你真的是那个民工的儿子,为何又是张桥的哥哥?还是你刚刚所谓的真相其实根本就是编的,是用来忽悠我的。” “我不是肇事者的儿子,可是我恨你爸爸,也恨你,要不是你爸爸的愚蠢,我的叔叔怎么会惨死?要不是你爸爸所谓的大义,黄镇长怎么可能去利用他?要不是你爸爸自作聪明,我的奶奶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地死在敬老院里面?”张庶双眼布满了血丝,剧烈地摇着吴芬的肩膀。 “你根本就是个灾星,谁靠近了你,准没有好事。我的爸爸姓顾,是个班车司机,他每天从吴家冲镇的几个湾接人到镇上,周而复始,三十年都没事。可那天你的几个老乡上了我爸爸的车,却连累他掉进了河里,连尸骨都没找到。”张庶想到叔叔死前的惨相,爸爸临死时的绝望,还有爷爷的冷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个人所赐。 “你果真还是露了真面目,没想到你视我为仇人。我的爸爸因你叔叔而死,你觉得他死有余辜是吧?你的爸爸参与捉拿我同乡,跟那群流氓同流合污,他开车不小心掉进河里又怪得了谁?我是灾星还是福星,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还有,你恨我就算了,何必逼自己这么狠呢,以知心朋友的身份接近我,难不成你还想替你的家人报仇?”吴芬冷嗤,冻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得张庶直感觉寒意扑面而来。 “哼,既然挑开了,我就没想着回到从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让你过得不痛快罢了,你现在有没有不舒适的感觉?我今天早上可是给你注射了大量的冰毒,瞧我对你这个初出道的演员多好,亲自送毁了你呢。”张庶阴沉地笑了,见吴芬瞬间黑了的脸,甩开了她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你这个禽兽!我不会放过你的。”吴芬咬牙切齿地骂道。 “哈哈……。”门外的狂笑声渐渐远去。 吴芬快步跑过去将门关上并反锁,回头去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将全身的衣服都扒光,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针孔和晕青。 怀着心事,上午的吴芬连拍了六场戏,临近中午收工的时候,见莫辰晖正在跟导演说话,忙走过去将人看紧。 等莫辰晖说完话,看到旁边的吴芬正用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抹心疼。 将她拉到一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谁惹了小猫咪不高兴。” “我被人注射了冰毒,你马上带我去医院。”不知怎么的,开始听张庶说这个的时候,吴芬担心得要命,而且她在身上没有找到注射的痕迹,连带着上午心情都不太好,可到这会时她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做的?”莫辰晖急忙去扒吴芬的裤子,直到对方躲开时,才发觉刚才的举动太冒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嫉恨 吴芬见莫辰晖耳根通红,笑道:“又不是夏天,人家不一定要往那里注射的。好了,我感谢你的关心,不过还是要麻烦你带我去一个有熟人的医院。” 她是不能轻易进医院的,虽然不知道花婆为何要这么要求她,不过她明白这是为她好。 “有熟人的医院?”莫辰晖想到吴芬是在校大学生的身份,还好她提醒了自己,不然他就会给她带来麻烦。 两人饭也没吃,急着往医院赶,找到一家私人医院做了专项检查,等忙完这一切赶回剧场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快点,就等你了。”导演是个急性子,看到吴芬及时赶来,忙叫人带她去化妆间换衣服。 下午拍戏的时候,张庶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连失误了好几次。 莫秋霜正跟张庶对戏,见他一直盯着吴芬看,不由火上心头,掉过头就将站在面前的吴芬踹得趴在地上。 吴芬见莫秋霜擅自改了戏,怒骂道:“水依,你发神经!我又怎么惹了你?” 说完,还扬起正在流血的手掌,泪眼汪汪地看着莫秋霜,上下唇紧抿着,那模样惹得其他人怜爱不已。 “你这个贱人,不仅挑拨我和二妹的关系,现在连我的未婚夫也要抢吗?”莫秋霜随即反应过来,挺着一双傲人的双峰蹭着还在发呆的张庶,犀利的语言直指吴芬。 “水依,你真可怜。明知道风大哥真正喜欢的是二姐,为何你还不肯放手?虽然婚约是你的,可是你根本守不住它,因为你恶毒,远远比不上二姐的善良,所以风大哥才移情别恋的。”吴芬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将偏了轨道的戏拨回原来的位置,“我承认,刚进水家时,对用假名结识我的风大哥是有好感。可是那不是被母亲和你破坏了吗?还记得那份阁楼写的宣誓么。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挑拨你和二姐的关系是在替天行道,没有我,还会有别人来打破你的美梦。” “哈哈,真可笑!你一个贫穷女心机居然如此深沉。看来这些天。我和母亲是对你太仁慈了。来人啦。将这个小贱人的哥哥从私牢里给我拖出来。”莫秋霜,也就是水依,蔑视地看着面前的人。见她看到拖出来的人那副崩溃的样子,不由狂笑道:“怎么样?我亲爱的妹妹,看到这个男人奄奄一息的样子,你有没有很伤心?有没有想杀了我的冲动?” “你这个疯子!风绍伦,你不阻止她吗?在水楼时你对我说的情话,需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么?”秋月赤着双脚,踩在鹅卵石铺的地上,想去阻止那些下人开车一次次地去撞击哥哥残破的身体,可是她一靠近,就被一帮人给挡在外面。 “你想要我帮你,就不要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命令我?真是愚蠢!水依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水灵,可是她心甘情愿同水灵一起分享我,而你呢?丑陋不堪的你,赶紧跪在地上求我吧,或许我会见你磕得可怜的份上,赏你大哥一条全尸。”风绍伦阴沉地看着吴芬说道。 秋月不甘地与风绍伦的对视,见他这翻变脸的确是来真的,不由心下一沉。 “哥哥,哥哥……,都是我害了你,啊---,为什么会这样?”秋月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哥哥,整个人疯狂起来,她抓起旁边的尖杆,就想过去刺死对面的两个人,却在靠近他们时,被风绍伦早就准备好的尖刀给刺穿了大脚拇指,“啊---”秋月,也就是吴芬尖叫着蹲下来,丢在一旁的尖杆却被莫秋霜拾了起来。 “你去死吧!”莫秋霜偷偷将道具换成了尖杆,在靠近吴芬时,狠狠地刺向她的腰部。 “你?”吴芬转过头,看到目露凶光的莫秋霜,抓着实实在在贯穿她腰部的尖杆往外一抽,大量的鲜血顺着竹杆往外喷,吓得莫秋霜连连后退了几步。 不料,吴芬突然往前一扑,将尖杆一推,刺中了她的耳根。 “啊---,救命啊!”莫秋霜鬼叫起来,而吴芬也瞬间陷入了黑暗。 因为这场意外,剧本中秋月的结局改成了意外死亡。 等吴芬从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想吃点什么?”莫辰晖见人睁开了眼睛,心里激动不已,想着这三天漫长的等待,他一边受着弟弟的责备,一边担心着吴芬的身体,实是不好过啊。 吴芬脸色苍白,轻吐了一个字:“粥。” 莫辰晖将病床摇了上来,拿出一个大枕头枕在吴芬的背后,让她可以舒服地坐着。 “好,我去给你拿。”按了下手上的服务器,不一会儿,一个护士送了一碗清粥过来。 莫辰晖知道吴芬伤得重,不能动弹,忙端起粥过来喂她。 吴芬奇怪身上没有疼痛感,以为是医生给她打了麻药,不敢乱动,任由莫辰晖将粥喂向她的口中。 “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喂你吃饭。”突然间从莫辰晖的口中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当一辈子的病人。”吴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 “呵呵,当我没说过。”莫辰晖的眸子暗了下来,刚刚的话是他的真心话,可是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难道他不是真的喜欢吴芬? 喂完粥以后,莫辰晖说了剧场的事。 原来那天出了意外,大家都急着送莫秋霜和吴芬去医院,没怎么注意张庶,等到第二天找他拍戏时,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剧组找到他家里的电话号码,是他的继父张林接的,对方回复说张庶好久没有跟家里联系了。 因为二十四小时没有找到人,剧组向公安局报了案,并联系上帝都城张庶同母异父的妹妹张桥。 今天上午,剧组接到公安局来的电话,说是张庶找到,他的尸体正躺在省精神病医院的太平间里。 “你说张庶被人谋杀了?”吴芬惊悚不已,没想到前几天还在说要报复自己的人,这会却不在人世了。 “是的,警方的法医诊断说的,据他说,张庶的死因与前段时间越狱的胡小北一贯的作案手法相似。” 莫辰晖以为吴芬是替张庶难过,也觉得这个年轻人死得很冤。 要不是他离去剧组多时,又曾独自在市内宾馆居住过一晚,否则这会剧组就要替他的死买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托付 吴芬抬眸:“那你是打工的?” “是啊,我的薪水还没你的高呢。”莫辰晖笑道,“怎么样?想不想知道你这次拍戏的薪酬?” “又没有多少,不用猜也知道。” “真的不想知道?这可是你受伤换来的,还有上次你的东西被烧了,剧组也给了赔偿。”莫辰晖从包里抽出一张卡来,“你的身体强度不错,这次刀伤没有伤着要害,但还是得养着。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你看是我送你回去,还是叫你妈妈过来。” 吴芬接过卡,看到背面写着六个八,笑了起来:“你派车送我回去吧。对了,这里有多少钱?” “五十万元,其中十万是你拍戏的正常薪酬,五万是赔偿你被烧毁的东西损失。剩下的三十五万元,其中的十五万元是剧组对你这次受伤的补偿,另外的二十万元是莫家替秋霜对你的补偿。” 说起来,这些补偿都是事后的推卸责任。 当时的莫秋霜擅自改戏,导演和编剧没有及时阻止,认为这改了的戏比原来效果更好,这才造成了后面吴芬和莫秋霜的受伤。 “这些补偿可能不足以弥补你身上的痛苦,却是剧组的一片心意。”莫辰晖看不出吴芬的神情,以为她还在生气。 “我知道是二姐嫉恨你,才主动推倒你的,而你一直在正常的演出。还有,张庶故意设置障碍,二姐偷换道具。这两人合伙起来伤害你。可惜当时我不在场,因为你说的冰毒事情,我一直在做调查。要是那会我在的话,或许你就不会受这种苦了。”莫辰晖好后悔自己没能阻止这场伤害。 当时看到流血不止的吴芬,他整个人都懵了,现在想来那种感觉是害怕,害怕失去眼前的女人,害怕再也看不到她那张明媚的笑脸。 “我也有错,对于戏中的秋月有着强烈的代入感,活该我受伤。只是我没想到你二姐和张庶这么狠心。前者背后捅我一杆。后者上午给我注射冰毒,下午又赐我钉刑。” “是他在害你?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可是检测报告上说一切正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辰晖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吴芬。明显是没有想到张庶在那天早上就想害死吴芬了。 吴芬苦笑不已。将爸爸的事情说了出来。“就这样。我也不知道张庶反而怪起我来,他的情绪一直掩饰得很好,我以为他只是花心。没想到他一直想要我的命。” 呵,他想毁了我呢,可惜的是,还没等吴芬腾出手来报复,他自己就先丢了命,这算不算是恶人有恶报。 只是冰毒的事情会不会跟自己的身体有关?想到花婆的嘱咐,吴芬将心事埋藏心底,说道:“或许他是在恐吓我,并没有真的给我注射冰毒吧。” 也只得这么解释了,否则让莫辰晖起了疑心可不好。 “恩,别想了,你再睡会。”莫辰晖将床摇平,轻轻地走了出去。 等吴芬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而这时医院正在交班。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靠近病房的柜子上摆着一盆长得郁郁葱葱的碧萝,吴芬转了转眼眸,轻轻挪动下身子,诶,好象没事了。 正准备下床来,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是辰晖么?” 静寂。 吴芬皱眉,难不成是风吹得门? 胡小门穿着一件大白褂,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是你?”很惊讶,没想到这人胆子够大,一个杀人犯,居然大摇大摆地在医院里穿梭。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声音很正常,神情够正经,让吴芬听着,几乎忘记了害怕。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杀了张庶?难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吴芬蹙着眉,眼前的男人这么年轻,却选择了一条没有结果的血路。 “他伤害了你,还有那个女的也被我废了。”胡小北就象在谈今天的天气一般,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条人命。 吴芬感觉很无语,一点也不想欠胡小北的人情。“他们家给我了经济补偿,况且当时我也有挑衅她。” “你就这么缺钱用?”胡小北选择最远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一遍遍地用左手摩擦着右手。 “恩,家里穷,想让日子过得好,该我得的,我不会放弃。” “好吧,我承认,你是第一个让我原谅的人。”胡小北站了起来,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警鸣声,道:“我替姐姐胡析远向你致谢,感谢你当时救了她,也间接性的救了我。” 说完,胡小北快跑到窗前,回头对吴芬说道:“我在你的房里放了一千万元现金,麻烦你替我分给那些被我害死的人的家属。另外有十张中草药成分的化妆品配方,是我多年研制开发的成果,我将它们送给你,希望你有空的时候,多去陪陪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的姐姐胡析远。”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吴芬突然间想哭,她想原谅这个大男孩,可是法律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别哭!如果有来生,我想静静地守着你,哪怕是卖鱼、做乞丐、做瞎子。”胡小北的眼眶里有晶亮的东西在闪烁,他深深地看了吴芬一眼,接着往窗户下纵身一跳。 吴芬泣不成声地盯着胡小北跳下去的地方,这里是八楼,估计他这么一跳,现在已经摔成了渣饼。 一帮警察了冲进来,向吴芬打听胡小北的事情。 “他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你们现在下去给他收尸吧。”知道警察要确定小北的死因,吴芬低着头。掩饰自己哭过的痕迹。 那些人趴在窗户边看了一会,见吴芬说得是实话,留下两个人陪着吴芬录口供,其余的警察都夺门而出。 “你和胡小北认识?”一个警察坐在吴芬的病房前,公式化地提问。 “叔叔,你不认识我了?是我举报的胡小北。” 两个警察闻言,盯着吴芬看了一会,“那他来医院找你,是心怀恨意?”这倒解释得过去,象胡小北那种变态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举报他的吴芬呢。 两人见吴芬惨白着一张脸。腰部和脚上都绑了纱布,明显是受伤不轻,看来这是被胡小北折磨过了。 “不好意思,我们能看看你的伤检报告么?” 吴芬将病历递了过去。两人又同情地看了眼吴芬。又问了一些别的东西。等他们准备出门时,却被吴芬叫住了。 “叔叔,我想麻烦你们将胡小北的钱转送给那些死者的家属。” 两人很是震惊。道:“钱?胡小北的意愿?” 吴芬将自己那三天怎么跟踪胡小北,后来他越狱又是怎么到剧组恐吓她的,还有在医院里胡小北临死前的悔意,都跟两位警察叔叔说了。 “看来是你的爱心感化了他,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两人不停地说着感谢,那虔诚的模样让吴芬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谢我,胡小北临死前的心愿就拜托你们了。”吴芬相信将这笔钱交给警方,是对胡小北的尊重。 等到晚上,吴芬带着一帮警察去了租住的房子,刚打开门,那堆得如山高的钱吓了众人一跳。 “一千万现金?”走在前面的警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钱。 看来胡小北还真是个天才,一个顶尖的精算师,作案一年,杀了十五个人,其手段残忍至极。 可这样一个人才却在短短的一年时间聚集了这么多的财富,不得不让人佩服。 “恩,我先上楼,你们就在下面点数,等会我们交接一下。” 吴芬挤过一条窄窄的小缝上了楼,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被杯子压着的包裹,拿出来一看,果然全部是配方。 将这些配方同先前收集的珠宝放在一起锁好,吴芬才关上门下了楼。 楼下,吴芬又挤出了门外,站在旁边看警察将钱捆好打包。 就这样整整忙乎了一夜,这还是请了不少银行的人手帮忙,否则需要的时间更长。 “一千万元,不多不少。”一个中年警察向吴芬走过来,“能方便看下楼上么?” 吴芬挑眉,没有说话,直接带着人上了楼,只见那个中年警察在屋内走了一圈,还打开了箱子、柜子,看到一把上锁的柜子时,回头看了吴芬一眼。 “这是我的个人物品,不方便展示。而且我要是藏私的话,也不会交出那一千万元。” 中年警察闻言,盯着小柜子看了一会,觉得吴芬说得在理,便递过来一张交接的清单。 吴芬扫了一眼,在上面签了名字。 过了一会,两人走到楼下时,吴芬问道:“我可以替胡小北收尸吗?” “要等法医检查没有问题才行。” 吴芬点点头,送警察们上了车,等到他们走远以后,才关上门去了医院。 刚回病房,吴芬就被莫辰晖骂了一通。 “胡小北来了,他从这里跳了下去,接着警察来找我,我把胡小北的钱交给了他们。”吴芬觉得走这么一圈下来真是累。 “这样啊,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莫辰晖见吴芬说得轻松,想来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吴芬摇头,夜已经深了,她没有理会莫辰晖,直接将被子盖在身上睡了过去。 等她一睡着,莫辰晖给弟弟打了电话,将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 “还是不要让她呆在那个病房了,我这就去接她。”莫辰旭放下手上的工作,径直出了酒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发现 莫辰旭赶到医院,走近吴芬的病床,对着她施了催眠术,等确定吴芬是真的进入了梦乡以后,他才回头对莫辰晖说道:“你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明年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什么意思?你是在关心我还是防着我?”莫辰晖宁愿自己多想,认为弟弟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而不是防着自己抢了吴芬。 莫辰旭蹙着剑眉,道:“没有防备你的意思,我们是亲兄弟,除了女人,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要你回去是因为你的前程,还有妈妈一直牵挂着你。” 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妈妈孙爱在莫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只要两人的其中一个在家里住,那些家人就不敢张狂地欺负母亲,甚至爸爸也会对妈妈好一点。 “是我近来有些浮躁了,哥没有喜欢上吴芬,你放心。至于妈妈,只要有我在,爷爷和奶奶就会对她好点,你就放心地发展这边的事业吧。”莫辰晖愧疚地看了眼弟弟,没有回头看吴芬,直接走出了病房。 听着哥哥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莫辰旭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么多年来,哥俩一直聚少离多,有时候明明近在咫尺,就是无法再靠近一步。 就像刚才这般,他根本没有想过哥哥会喜欢吴芬,因为他很清楚,这次苏醒过来的哥哥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的哥哥是清心寡欲,那么现在的哥哥则变得深不可测。 况且,哥哥的野心比华家的未来家主华之衍还要强盛。别看着这些天哥哥在吴芬这些事情上表现得很粗心,其实哥哥的手段和心思比起莫老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你这个小女人真是让我放心不下,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弄伤了自己两次。”莫辰旭伸出大手将吴芬额上的碎发往上理,眸子里盛满了柔情。 想到这次吴芬因为莫秋霜而受伤,莫辰旭的脸色瞬间布满冰霜,深邃的双眸里尽是阴霾。 “我会保护好你的,只是……,何时你能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将头埋在小女人的小肚子上,莫辰旭静静地守在她身边。 过了一会儿,莫辰旭起身,将吴芬抱在怀里。等他走到地下车库时,不远处的一辆轿车响了下喇叭。 莫辰旭直接往那辆轿车走过去,上车时抱着吴芬坐在后面,这才抬头对着前面的段少天说道:“回酒店。” “好的,刚刚晖少过来打了招呼,说是有事先走一步。”段少天回头瞄了眼旭怀里的女人,又掉转头立即发动车子朝酒店而去。 回到酒店的房间时,吴芬依旧睡得香甜。 莫辰旭将工作搬到吴芬睡觉的卧室,耳边听着小女人的呼噜声。心里踏实得很,只想着加快速度把工作做完,好在这个小女人的身边睡上一觉。 等他忙完工作,去了洗手间一趟。回到卧室时,从柜子里抱过另一床被子在吴芬的身边睡了下来。 半夜时分,莫辰旭是被三色光给闹醒的。等他睁开眼睛时,看到整个卧室红色、粉红色、白色均匀地照射在空气中。 顺着三色光的源头。莫辰旭看到吴芬正沐浴在这三色光中,双目紧闭。面色红润,没有一点不适。 “你们是什么灵物?”莫辰旭左手一招,白净的双手指节上出现细细地软刺,只要对方一开口,他就会利用软刺抹去音波,从而暗下杀手。 红光缓缓凝聚成一只血铃铛,倏地飘在吴芬的头顶。 “吾是血铃铛始尊,小辈就称呼吾血大人即可。”血铃铛左右摇了摆了一下。 莫辰旭等对方出声,就迅速将毛软刺挥向音波,空气中被抹去的音波往声源处消散,而沾了音波的毛软刺瞬间变成可融化万物的液态水,在莫辰旭的催动下,朝着血铃铛袭来。 “哼,区区音杀技第二重,就想杀老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血铃铛迅速往上冲,随即发出一道带着高温的强光向莫辰旭挥去。 “不要!”一个长着翅膀的木槿花苞小精灵由旁边冲了过来,发出一片花瓣挡去了血铃铛的攻击。 “看在主人的面上,饶了他吧。”小精灵张开嘴巴说道,小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血铃铛。 “哼,是他想杀吾。”血铃铛在吴芬头顶绕了一圈,随即静静地盘旋在吴芬的头心处。 小精灵见老前辈放弃了攻击,忙扑扇着翅膀停在莫辰旭的手心, “你是在担心主人吗?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你们为何选择了她?”莫辰旭冷着一张脸,在那个老怪物面前,他还是太弱了。 小精灵轻轻挪动下花苞,小嘴巴动了动:“因为你们会是产下我们花灵国圣女的人,所以在圣女出生之前,我都会寄宿在主人身上。” “铃铛和那朵莲花呢?” 血铃铛抢先开口:“吾是跟着主人的灵魂签了契约,不会离开她的。” 另一边,佛睡莲将大大的花瓣绽放又合拢,不一会儿,小精灵说道:“莲大人的意思是找到有缘人。” “那吴芬要付出什么代价?”莫辰旭没想到小女人家世普通,命运却如此奇特,竟引来三种灵物寄宿。 “只有血铃铛老前辈每半个月要喝主人眼角处的血,我和莲大人是不需要主人付出什么。而且我们会反哺宿主,血铃铛老前辈吐纳的红光能稳固主人的神魂、精魄,我能生血、活血、排毒,莲大人可以提神、养气、治愈。”小精灵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看来吴芬是脱离不了这些灵物了,既然它们对吴芬的身体有着莫大的好处,就维持现状吧。 “血铃铛前辈还是尽量少现身的好。否则泄露了行踪,会给吴芬带来无穷无尽的杀身之祸。”莫辰旭坐直身子。冷眼对峙着血铃铛。 “小辈的提醒是正确的,只是吾在这世间还有直系血脉传承。吾急需找到它的下落。” “是子铃铛?”莫辰旭问道。 “对,只要找到它,吾的心愿便了,要是能改变它的来世就好了,如此吾宁愿付出一些代价。” 突然间,血铃铛倏地飞向莫辰旭,在他的脸上飞了一圈,随即出声:“你的未来将有一场大劫。” 莫辰旭恼火它的惊乍,但灵物的话让他有些意动:“能否化解?” “不可说!不过这个丑精灵会救你的。”血铃铛飞回吴芬的秀鼻上。 小精灵撅起嘴巴。见莫辰旭殷切地看着它,道:“圣女出生以后会有办法的。” “恩,多谢。” “小辈快去找吾子的下落,到时你若得我所愿,我会保护好你在这世间的魂魄。”说完,血铃铛收起红光,飞回吴芬的红心处,只见一片红光闪烁,接着便消失了踪影。 而小精灵看了眼莫辰旭。跟佛睡莲往吴芬的背上钻,不一会儿,也不见了踪影。 莫辰旭经历了这神奇的一刻,再也没有了睡意。干脆将吴芬环在怀里,闭上眼睛养神。 第二天,莫辰旭早早地将吴芬送回医院。替她换了间病房,这才不舍地离去。 在莫辰旭离开不久。吴芬清醒了过来,起床将自己收拾好。去大厅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了医院,吴芬拦了部的士回到租住的房子里。 因为要回去半个月,吴芬不放心柜子里的珠宝,便给莫辰晖打了电话。 等莫辰晖赶来时,吴芬已经做好了早饭。 “吃点吧,我熬得小米粥。” 吴芬见莫辰晖没反对,替他盛了一碗,随即夹了个白煮鸡蛋剥好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 莫辰晖瞧了眼吴芬的面色,见她脸色红润得很,便坐下来喝粥。 等两人吃完早点,吴芬去厨房里收拾了一番,这才带着莫辰晖上了楼。 “听说莫家的银行信誉不错,你能替我留个保险柜么?” 莫辰晖一听这话,就知道上次吴芬躲着他去地下室,肯定是得了好东西。 “行啊,我安排下,等会我载你直接过去吧。” 到了楼上,吴芬坐在书桌旁,将另一个打算说了出来:“我听说莫家在a省买了几块地,是打算囤地还是建房?” 莫辰晖挑眉,不明白吴芬是什么意思。 “我看报纸上写的,如果你能给我钱,我会让你的地皮产生最高的效益。” 吴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a省省会城市未来四年的发展情况,还有漂流所在的那个二线城市未来十五年的发展历程。 因为上辈子她大学没有毕业,工作也只在美容院里呆过两年,后来在那个二线城市乞讨十五年。 这些经历并不能给她今生带来多大的财富,她不记得彩票号码,更没有接触过股票。今生她想赚钱快,除了卖消息,别无其他门路。 “哦,你是有内部消息?”莫辰晖怀疑地看着吴芬,这个出生在平民家庭的女孩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 吴芬心里翻起了波浪,是她太急了,才忽略了眼前的男人其实是一头狼。 “没有内部消息。你忘记了,我学的是土木工程,还辅修了审计学,所以心思比一般学生细腻些罢了。在莫家和霍家拍下那些地皮之后,我跟同学们议论过它们的用途。”吴芬故作平静地说道,“当然了,我的想法可能不太成熟,不过也是一些建议罢了。” 莫辰晖点头,却没有应承下来,因为那些地皮未来作什么的用途是莫氏集团高层决策的。 “走吧,我送你去存东西。”莫辰晖说完,率先起身下了楼。 吴芬看着他走远,眸子闪了闪,看来除了那十张化妆品配方,自己还是少跟莫家做生意,因为今天莫辰晖明显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将珠宝袋子放在一个皮箱里,吴芬掂了下重量,哎呦喂,还真重。 等吴芬拖着皮箱上了车,前面的莫辰晖又盯着她看了许久。 “走吧。”莫辰晖发动车子,将方向盘一打,随即车子驶离了巷子。 到了银行,吴芬在莫辰晖的帮忙下租了两个柜子,麻利地将珠宝放进保险柜,关上后按下双层密码。 莫辰晖见吴芬将东西放好,便送她回了家。 “明天早上会有司机来接你,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临下车时,莫辰晖摇下玻璃对吴芬说道。 吴芬点头,目送他开车离去后才转身去了后巷,在那里拦了部的士赶往福来登大酒店。 不一会儿,吴芬下了的士,对着福来登大酒店的门童说了几句,便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吴芬品着服务员上的茶点,终于等来了胡析远。 “你是杨明路?”一落座,胡析远急问道。 吴芬摇头,问服务生点了几样茶点,这才回道:“我叫吴芬,是几年前寄钱给你的人。” 胡析远闻言,更是激动,以为恩人低调,不方便用真名。“我感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当时的她真的好绝望,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给了她曙光,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还迎来了事业和爱情。 “不用谢我,毕竟比起我,你更需要那笔钱。”那些钱真的不多,吴芬根本没想过它会救胡析远一命。 “今天我是替胡小北过来的,你应该知道他的事吧。”吴芬示意胡析远喝茶点,开门见山地说道。 不想,对面的胡析远却很抗拒,眼底尽是复杂之色。 良久,在吴芬以为她不再开口的时候,胡析远抬头看着玻璃外面的世界说道:“我盼望着他死,因为比起活着,死去更能给他幸福。” “或许你认为我很残忍,可是弟弟为了我,真的牺牲了很多,包括生命。但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原谅他,因为我感激他,却更恨他。” 说着说着,胡析远落下泪来:“弟弟以前很单纯的,他每天都在家里的药房里打转,美其名曰要打造一个医药皇朝。呵呵,你也许不知道,他是个医痴,曾经跟随多名医学前辈学医,在他十五岁时,便开始出卖家当来研究药理。” 胡析远语气微顿,接着说道:“我原以为他一辈子会是这样,没想到我生病时,家人因为钱的问题舍弃我。就是这个缘由让我对家人寒了心,也让弟弟看清了家人的嘴脸,那时弟弟替我试了很多药,可他终究没有动过手术,不能替我治疗……。后来,你的钱救了我,我的病好了,弟弟却为了我舍弃理想做了精算师,短短一年他赚了很多钱,让家里的房子、家电换了新,还给我在省城买了别墅和豪车。”(未完待续。。) ps:明天会将欠更的补齐~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施洋 胡析远回忆弟弟的过去时,开始是面露复杂之色,接着眼眸慢慢溢出柔情来,她缓缓地说着自己与弟弟的过去,在说到弟弟犯罪这点上,突然间迸发出恨意来。 “我恨爸爸为了钱将弟弟卖给了国外的一个人妖团伙,正因为这样,才激起弟弟无限的恨意。” 吴芬递过一包纸巾过去,道:“或许是在那里胡小北受到了很多伤害,才想着报复那些人吧。” “可是弟弟太傻,他恨那些人,为何不拿起法律的武器来对付那些人呢,非要亲手害了这么多人,最终毁了自己。”话落,胡析远终于趴在台面上大声哭了出来。 想到最后看到弟弟灰白的那一面,她的心如同撕裂般疼痛。 如果没有她的那场意外,弟弟还是那是那个单纯可爱的他,那个家也能维持表面上的违和。 只是这一切表面的美好都因为她而结束了,爸爸死了,妈妈瘫痪了,弟弟跳楼了,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苟活着。 “你……没事吧?”吴芬绕过去拍拍她的肩。 良久,低沉的抽泣声终于歇了下来,吴芬听到浓浓的鼻音从下方传来:“让你笑话了,我一想到他就情绪难控。” “我能理解。”吴芬退回原来的位置,见对面的人抬起头,这才接着说道:“胡小北给我留了十张化妆品的配方,我想跟你合伙将它们开发出化妆品,在市场上推广开来,这也算是他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吧。” 果然。听到吴芬这么说,胡析远回过神来。见到吴芬眼里的真诚,喜悦地回道:“好啊。你提供配方,我出资金并负责经营。因为这是他送给你的,我就不占你便宜了,只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有,化妆品公司的名字能按我弟弟的意思来么?” 吴芬眯起双眼,思考胡析远的话。对方既出资金,又负责出面经营,要求的股份却只有百分之三十,这明显是给吴芬便利。 “这怎么行。要不你四,我六。因为我资金不够,对化妆品的营销这块不怎么懂,而且我还在读书,肯定没有时间打理公司,公司的管理就辛苦你了。” 胡析远点头,或许是因为胡小北的离去,她着装素雅,指甲修得齐整干净。表情略带严肃之色。 “恩。你在哪里读书?”胡析远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吴芬明媚的脸蛋,总会联想到弟弟那张年轻干静的面孔。 “华大。快过年了,你准备回去哪里?”据吴芬所知道。胡家目前只有胡析远一个人存活在世了。 “帝都城。”胡析远是个很简洁的人,恢复常态的她话语很简短。 吴芬点头,没有继续别的话题。 因为接近年关。咖啡馆里显得比较寂静,悠扬的钢琴声飘荡在空中。让吴芬本来平静的心灵多了一抹忧郁之情。 又坐了一会,胡析远因为有事。跟吴芬告辞回酒店。 “没事,你去忙吧,我再坐一会。”吴芬抿了下唇,在两人交换过联系方式以后,又在原位上静坐了一会。 过了一刻钟,吴芬起身结了帐单,递了两张百元大钞过去,“服务员,麻烦你把这个小费交给那位钢琴演奏者。” 然后,在服务员的注目中,吴芬挎着皮包离开了咖啡馆。 后台,服务员将钱放在托盘中递了过来,“施洋,你今天运气挺好,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客人赏了你小费。” 一个年约二十岁,穿着件白色高领毛衣的男孩子站了起来,只见他伸出一双白净的手颤抖着接住钱,“客人有没有说什么?” 服务员摇了摇头,见施洋穿着单薄的毛衣瑟瑟发抖的模样,有些同情地说道:“你今天一整天没有吃饭吧?” “还没找到房子,我得省着点用。”施洋环抱着双肩,自从孤儿院拆迁以后,以前的院长、同伴都联系不上了,没有了家,他已经在省城流浪了一个星期。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你快去吃饭吧。”服务员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抬脚离开时又看了施洋一眼。 “谢谢。”施洋应道。 随即,施洋低头收拾了行李,从后台绕了出去。 一出门来,看见最右边有家粥店,施洋径直走了进去。 “老板,来碗清粥,一碟小菜。”施洋站在收银台的价目板上看了会,对老板说道。 随即又扫了店内一圈,看到正在埋头吃饭的女孩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我能坐在这里么?”施洋略弯下腰,很有礼貌地问道。 吴芬抬起头,见到面前的人竟然是前世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施洋,只是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便微微皱了下眉:“可以。” 施洋没有发觉就这么一小会吴芬便猜出了他的身份,此时的他在道谢后,在对面坐了下来,焦急难耐地看着厨房的方向,而肚子却“咕咕”地叫个不停。 “吃吧,这是干净的。”吴芬将自己点的一份水晶烧麦递了过去。 施洋没有反应过来,手虽然没有伸出去,肚子却出卖了他。“谢谢。” 话落,施洋迅速拿起筷子夹向一个烧麦放进嘴里,片刻,又夹向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六个烧麦入嘴时,他才发觉自己吃了这么多。 “我……好象吃多了,这有多少钱,我会付给你的。”施洋见盘子里只剩下零散的烧麦皮屑,红着脸说道。 吴芬正好吃完,顺手拿过纸巾擦了下嘴角,不在意地说道:“不用了,等下我再买就是了。对了,你在找房子?” 心里有些不确定,上辈子的施洋曾经离开过华大,选择去国外进修,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回来找彭娟娟。 其实吴芬也是听别的同学说施洋暗恋过彭娟娟,好像这场恋情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是啊,学校放假了,以前的家也被拆迁了,就没有了去处,不过当初我是办得半年休学期,等过完年就可以返校了。”施洋的脸色褪去害羞,开始跟吴芬聊了起来。 吴芬想到这个时候的他还不认识彭娟娟,那么自己要不要阻止他们认识呢?。 等老板将粥上来时,却被施洋叫住了,“麻烦将这碗清粥打包。” 老板愣了一下,扫了眼桌上的杯盘,应了下来。 吴芬在老板转身以后,怜悯地看着施洋说道:“要不你先住我那里吧,正好我明天回老家,过完元宵节再回来。”(未完待续。。) ps:偶泪流满面中,因为今天停电了,晚上是四千字,欠更的五千只能慢慢还了……。 第一百四十章 生意 施洋喜出望外,等粥打包好后,跟在吴芬后面上了车。 很快,两人在省博物馆附近的公交站台下了车,吴芬带着施洋走了一会,远远地看到墨玉轩的门面。 “就是这里。”吴芬指着那处被人群包围着的门面说道。 施洋抬头打量了一下,古旧的门面,复古的装饰,跟周围的一些建筑物有些不同,应该是年代更加久远一点。 吴芬奇怪那些围观的人群,在跟施洋介绍完以后,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赶。 “这是怎么了?”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吴芬好不容易挤进去,偏过头问旁边的人。 一个捧着盆栽的老人指着正坐在地上哭的人说道:“应该是店主的亲戚吧,来了半天,可能是墨玉轩的店主不在,这个老人又太倔强,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大伙怎么劝都不听。” 吴芬朝着老人的背影瞧了几眼,心里咯噔了一下,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大叔公,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吴芬拍打着老人身上的灰尘,见他身上破了大洞的棉衣,心里酸酸的,挺不是滋味。 大叔公吴冲仁悲伤不已,老泪纵横,看到吴芬就哭了起来:“芬芬,你帮我找下小丽,她已经好久没有捎消息回来了。” 吴芬心疼老人,打开店门将人扶了进去,也没管后面的施洋,又去后屋烧了壶开水。 等开水烧好以后,忙给老人端来热茶,顺便将前厅的暖炉打开。 “大叔公。你别急,先吃了饭再跟我说。”吴芬走近施洋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就将先前打包的粥给老人热上。 吴冲仁这一路颠簸到省城。就是想让吴芬带他去南方,因为心里担心小丽,一整天都没喝口水,更是没有进一粒米。 吴芬见老人喝了几口水,面色也暖和了起来,忙把热好了的粥端上去,等老人狼吞虎咽地将粥喝完以后,这才开口说道:“大叔公,你是一个人过来的?怎么不叫上何亮呢。再不济也要叫上村里的人送你过来,你一个人出门多危险啊。” “芬芬,何亮现在升了主任,不想跟小丽好了,现在他家里又给他介绍了一个,连先前给小丽的聘礼也不要了。唉,村里的其他人这几个月跟着黄友为搞吴家港建设,有好几个成年人被砂坑给活埋了,我怎么劝都不听。他们都被吴冲德带坏了。”大叔公浑浊的老眼扫了屋内一圈,见吴芬面色红润,正关心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欣慰了不少。看来还是芬娃子可靠,比起村里的年轻人都要尊敬老人。 吴芬闻言,皱着眉头沉思。 没想到黄有为下了台。还能在吴家冲镇兴风作浪,看来新上任的镇上跟他多少有些关系。这样自己想抓他的小辫子可不容易。 “大叔公,那些死者的家人有没有怨言?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埋的么?” 吴冲仁将手放在暖炉上烤了一会。等身上有了暖意,道:“开始是有怨言,不过黄有为的赔偿金给的高,他们就没有再说什么。至于被活埋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黄有为明着开发土地,事实上是在偷着挖那里的金砂。” “金砂?以前没听过咱们家乡那片出产这个啊?”吴芬没想到黄有为捡到这么大的便利,这金砂提炼黄金的成金率高,要是一小块还好,如果黄有为买得那片土地大部分是这些金砂,那他不是一夜暴富。 不行,她不能追在黄有为的后面报仇,既然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总得给他捣点乱,宁愿那片金砂地被毁被抢,也不要让黄有为这种人得到那么庞大的一笔钱。 吴冲仁年纪大了,赶了这么远的路,又挨着饿吹了这么久的风,这会已经是倦意袭来。 开始他以为自己白来了一趟,心里绷紧的缰绳一下脱线了,差点崩溃般坐在地上暗自沮丧着,好在最后吴芬回来了。 强撑着将吴小丽的事情又跟吴芬说了一遍,直到对方答应明天带他上南方去找人,这才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吴芬泪眼婆娑,没想到大叔公不信任家人,却信任千里之外的自己,不管怎么样,即使错过这个春节,她也要陪大叔公去将人找回来。 等吴芬上楼背了床被子下来时,就看到施洋提着菜无措地站在大厅,“你将菜提到后面厨房去,我等下就来。” 吴芬替大叔公盖好被子,又将暖炉的温暖调了一下,这才进了厨房去忙了。 施洋买了猪肉、蒜条、萝卜、白菜、筒子骨,吴芬将人推到二楼去,一个人在水槽里开始洗筒子骨和萝卜,准备煲个汤。 水龙头的水是温热的,吴芬洗净菜后,又将萝卜切成块状,然后把砂锅洗干净,放入筒子骨,添上半锅的水放在煤气灶上炖。 接着又去切肉和白菜、蒜条,等她将菜切好后,灶上的砂锅里的水也开了,吴芬将萝卜块放进去,把锅盖稍微隙开点,就洗净手去淘米。 家里有三个人,吴芬准备炒两个肉菜,一个是蒜条炒肉,一个是白菜杆炒肉。另外再给自己炒个白菜叶子行了。 很快地半个小时过去了,吴芬将烧好的菜用海碗罩上,等电饭煲里的饭跳到“保温”那边,又候了一会,这才揭开锅盖开始盛饭。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由于是冬天,外面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吴芬将菜和饭端到前厅,刚摆好碗筷,施洋便从楼上走下来,而大叔公可能是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大叔公,来喝杯温茶,再过来吃饭。”吴芬将痰盂给老人递了过去,又去厨房将火调小。这才回到前厅。 “芬芬,你怎么只吃白菜叶子?”吴冲德肚子饿了。端起碗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看到吴芬只挑白菜叶子。不解地问道。 吴芬抬头,见旁边沉闷着吃饭的施洋也看了过来,笑了笑:“我外公刚去世不久,我吃素菜就行了。” 大叔公一愣,面带惭愧地说道:“你外公的事情我有听你小姑说,只是大叔公没有本事,不能帮到你啊。”说着,老人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吴芬忙安慰道:“没事,外公可能事先预料到了。去的时候并不怎么痛苦。” 其实说外公在牢里死去不痛苦是假的。吴芬猜测,可能是外公心里有数,对黄有为的心狠手辣采取接受的态度,或许是多年前的愧疚,或许是知道对方挖得陷阱够深,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吴芬在心里对于外公和爸爸的死设立了个封闭区,之所以沉着气不发作,就等着以后找到黄友为的死角好反扑。 吴冲仁不知道程书楠与黄有为的恩恩怨怨,只当程书楠是被人陷害的。“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过不去。不过我听吴村长说,你外公死前就只有黄有为去看过他。我想这跟黄有为做了什么脱不了干系,或许是他在你外公面前提到你爸爸的事情,这才引起老人强烈的愤怒。” 事实是掩盖不了的。暂且让黄有为风光一段时间,等吴芬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就会将他送进监狱吃牢饭。 吴冲仁见吴芬明显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猜到她可能是顾及旁边的年轻人,只得息了心思。 三个人吃完饭。吴芬又上了汤,等两人喝完一锅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老人家晚上睡得早,所以吴芬让施洋收拾碗筷,她便去楼上将另一个房间收拾好,这才扶着老人去休息。 等她下楼来,施洋正在看电视。 “大叔公上去睡了?”施洋腾出一个位置过来。 吴芬点了下头,在施洋旁边坐了下来,抬头看着电视里的广告,总是不经意地想到张庶和胡小北两张年轻的面孔。 施洋是个性子安静的人,他沉着气坐在电视机面前,视线是看着电视,余光却是在关注吴芬。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突然间,吴芬棉衣里的口袋响了起来。 等吴芬将电话接通以后,对方说明了来意,让吴芬出门来谈。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下。”跟施洋交待了一句,吴芬就出了门。 走到外面来,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停着辆小车,走过去敲下车窗,吴芬便看到汤煜阳和一个大帅哥坐在后排正朝自己招手,而前面是司机,副驾驶上也坐着一个人,却因为他戴着帽子,又拉低了帽沿,只瞧见那人白皙的下颌。 “汤大哥,你找我?”虽然电话里提了下谈生意的事情,但吴芬还是没有头絮,上午莫辰晖对自己起了疑心,还表示过没多大的兴趣,怎么现在又找上门来了。 “上车来。”汤煜阳眨眨眼,轻拍下兴致高亢的段少天的肩膀,对吴芬说道。 吴芬听话地上了车,坐在汤煜阳的身边。 “他们是我的朋友,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就暂时不跟你介绍了,不过我们的交谈内容让他们旁边没意见吧。”汤煜阳温和地看向吴芬,心里却不选择旭和少天的意思,大家都坐在了一起,为何还不能知道名字,尤其是旭还用帽子将脸蛋遮得严实,这更让他不快了。 吴芬朝前面快速扫了眼,又颔首跟最右边的大帅哥打了个招呼。“呃,大家好,我是吴芬,是华大的大一学生。” 心里有些紧张,不过吴芬还是深呼吸了两次,才接着汤煜阳的话说道:“汤大哥,我没意见的,不过你真的是来跟我谈生意的么?” 汤煜阳扫了眼前面,跟段少天交换下眼神,拍了拍前面司机的后背靠椅,随即司机就打开车门走下去望风。 “你知道多少条消息,我们都要,价格你来开。” 吴芬挑眉,注意到前面的人动了下身子,不过她也没多想,快速地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圈了十五个地方,按照以后的发展规模和兴旺程度估了价。 “a省省份城市有五处,之前我们去的漂流所在的那个市有十处,每处信息费是二十万元。” 旁边的段少天见吴芬眨眼间便有了底,不得不对她起了怀疑之心,好在先前旭给他打了预防针,这才强忍住心里的疑问继续旁听着。 前面的人咳嗽了两声,汤煜阳转动下眼眸,立即应道:“没问题,不过这些地方涉足的产业你能一同告诉我们么?” 吴芬点头,虽然面上平静,心里却忐忑不安,自己表现得这么反常肯定会引起他们怀疑,不过他们怎么查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是重生的,况且自己的消息对他们有益,想来对方会守信保密的吧。 “我是落霞山庄现任掌门的亲传弟子,跟随师傅研习过占卜要术,所以这十五处地方是我占卜得来的,我希望你们在获得消息以后,将我的事情保密。”坐立难安的吴芬一时手痒得摸到随身携带的聚魂灯和绣技小抄本,联想到师傅跟她讲过失踪了的占卜要术,以及绣技本上创立微型界域的心法。 段少天从坐位上的震动就猜到吴芬在撒谎,不过她说的占卜要术倒是真的,且不急着开口,就看她如何继续圆谎吧。 汤煜阳故作吃惊地看着吴芬,“那是当然,我们莫氏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情。不过你能证明是如何占卜得么?” 这话将吴芬问住了,她支吾了一会,红着脸辩解道:“不好意思,师门有规矩,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 段少天喷笑出来,吴芬窘着脸,眨巴着大眼睛瞧了过去,小脸蛋更是红透了。 “哦,那你将这十五处的信息告诉我们吧。”汤煜阳善解人意地说道。 吴芬颔首,眼波流转间便生了一个主意,随即将车里的灯关上,素手往车顶上一抹,一个微型的界域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等一会,我将脑电波接上界域的端口。”吴芬扯了根头发搓了搓,运用内力将其拉长连接上端口,随即调动某处未来的画面。 “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省城汽车南站这块。你们看这块是煤炭招待所,对面是居民区,两年以后会建家具城,而这条居民街就会被楼盘替代,往里面有城建职业中专、卫校、中学,旁边是次干道,这里交通便利,完全可以将这块地开发成楼盘。再往前走就是某建设x局的大楼,这个公司下面有不少子公司,职员众多,又处于交通路口,在这里开发一个写字楼,一楼是大型商场进驻,拉动这一带的人气。然后是靠近南站附近将会有一个经济适用房大盘要开发,连带着建材市场、机电市场、家居广场都聚集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疑 紧接着,吴芬越说越起劲,纤细的手不停的变换着界域上的画面,让车内的三个男人听得入了迷。 当古玩街上的灯一盏连一盏的灭了,吴芬才打了个哈欠说道:“就是这些了。” 段少天佩服地看向吴芬,虽然心里疑惑她怎么会知道未来的政府规划,但人家的确述说得挺精彩,还有那一手操纵界域的本事也不错。 前面的莫辰旭勾起唇角,明显对吴芬刚才的表现挺满意。 “说得挺好,看来你的占卜之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汤煜阳不相信面前的女孩子能将政府未来的动向摸得如此清楚,只是他的态度并不重要,人家旭全权信任吴芬说的就行了。 吴芬脸一红,没有推辞,大大的眼睛不敢往车内的三个男人身上瞄,干脆撑着下巴看着外面街道的夜景。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沉默,前面的莫辰旭又咳嗽了一声,后面的汤煜阳立即回过神来,“今天辛苦你了,这是三百万元支票。” 汤煜阳将包里的另一张支票收了回去,淡笑地看着吴芬。 “谢谢,那我先走了。祝你们春节愉快!”接过钱,吴芬的心情好了起来,扬起微笑的脸庞跟三人打了招呼。 除了汤煜阳,另外的两人都没吭声。 吴芬也不在意,正在推门的时候,却被汤煜阳拉住了:“在你店门口站着的男孩子是你男朋友?” 抬头往站在门面前的影子扫了一眼,吴芬摇了摇头:“不是。我男朋友在国外结了婚。现在生活得很幸福,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半是叹息,半是惆怅。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汤煜阳推下了眼镜框,欠意地看了眼吴芬。 吴芬不在意地挥挥手,将手放在棉衣口袋里,迎着风回了家。 看着吴芬和那男孩子说了一会话,两人就进了门面内,车内的莫辰旭留恋地收回视线。 后面的段少天憋了这么久,最先出声道:“这个吴芬有点像神婆。是我想多了?还是落霞山庄的弟子都是这样。” 汤煜阳不满地斥道:“人家玩那手界域多顺溜。假以时日,定能超过暗城的鹤。还有,她将消息卖给我们,这是给我们送钱。你再怀疑她。也不能表现得这么直白。” 前面的莫辰旭看着阴影下的墨玉轩。将帽子摘了下来。“不要猜测了。她是有些特别,但是没有刘书朵那么另类。我想刘书朵身为落霞山庄的掌门人,应该会将占卜之术教给吴芬。如此一来,吴芬说的也没错。” “会还不展示出来?那副小模样明显是在撒谎嘛。”段少天皱着眉头,想劝旭放弃这个平民女孩。 “我心里有数。”莫辰旭想到那三个灵物,可能是因为它们,吴芬才拥有某种异能吧。 等司机上了车来,车内的三人都没再说话。 第二天,吴芬跟家里打了电话,又整理了一包行李,这才带着大叔公去了火车站。 因为赶上春运,返乡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好在她们是南上,直接去售票厅买了票就上了火车。 吴芬买的是卧铺票,进了车厢,大叔公就喊头晕,吴芬忙扶着他在下铺休息,自己就在外面的过道里坐了下来。 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施洋,通过短暂的接触,吴芬了解到施洋在生活方面比较节俭。脚上的袜子都缝了补丁,大冬天的连件棉衣都没有,除了他身上的毛衣,其余都是洗得发白的衬衣。 正胡思乱想着,吴芬的扩机“嘀嘀”地叫了起来,随手拿起手机拨了过去,没想到是杨茂来的电话,对方听说吴芬要去南方,火急火燎地非要跟过来。 挂完电话,吴芬感觉好无奈。 快过年了,杨茂跟着自己在外面跑,这要是被杨家人知道,还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样的话呢。 还有彭嘉嘉的一片痴心,吴芬在这学期隐约听到她去了杨茂所在的部队,估计这两人现在已经如胶如漆了吧,说不定彭嘉嘉也跟着杨茂一起来呢。 吴芬扶额,站起身来舒展下胳膊,却不小心听到隔壁传来男女的调笑声。 “你说把这个小贱人卖到星城一号会收么?”一个声音有点嗲的女人撒娇道。 接着是男人大声亲在女人脸上,惹得女人咯咯的娇笑。 “当然啦!她是我花了一千块钱买的货物,还没玩半年,我就被这婆娘给咬破了皮。就冲她这副还算可以的脸蛋,加上我手下留情,并没有玩坏她的下体,那星城一号肯定会收,咱们就等着收钱吧。”男人坏笑道。 女人听到男人的话,似乎很开心,踩着高跟鞋走了几步,好象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尖叫的女音随之响了起来。 “哈哈,吴小丽你也有今天!”女人狂笑道。 外面的吴芬正想进门,听到隔壁留了条缝隙的门里传来这么一句话,不由地怔愣在那里。 片刻,吴芬回过神来,镇定下神情,退回走道上继续坐着,并找来一张报纸遮掩,视线却透过门缝偷听着。 不过让吴芬失望的是,门内的男人和女人笑够了,就开始在床上做起原始运动来,并没有继续说话。 就这么僵持着,隔壁一直没有传来说话声。 吴芬的心里仿佛长了草,很想窥视门内,不知道那女人说得吴小丽是不是自己要找得人。 从a省到南方要六个小时,现在是上午,过道上的人比较多,吴芬心里焦急,却不好表露出来。 直到快要下车的前一站,隔壁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圆膀腰粗的男人走了出来,不一会儿,从门内传来女人的嘱咐:“狗顺,给我打点开水过来。” 狗顺?吴芬放下报纸,朝着眼前的男人瞥了一眼,还真是上辈子推自己进基坑的人呢,不过这会的狗顺要年轻不少。 可能是吴芬的视线太热切,走在前面的狗顺回过头,害得吴芬立马缩回头。 “好险!”吴芬拍拍胸口,见前面的狗顺转了个弯,便用报纸遮住了鼻子下面的脸,敲了敲隔壁的门:“同志,你老公要你递个毛巾过去。” “这人真是,洗脸都不带毛巾。”女人也没有怀疑心,瞧见吴芬被报纸挡着的脸,以为对方其貌不扬,便昂着头推开门走了出来。 吴芬退回走廊上,见女人左右顾盼着,片刻又脚步匆匆地往开水房那边去了。 等女人走过去时,吴芬慌张地推开报纸,“糟了,我的扩机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返乡 周围的人瞧过来,都热心地帮着吴芬找东西,趁着人多,吴芬故意把身子往后仰,不小心撞开隔壁的门,同时脸往后转,看到笼子里的女人时,“啊--”地尖叫出声。 有个身手矫健的男人闻讯赶了过来,抢在吴芬的前面进了门,吴芬将小手握成拳塞在嘴里,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 人群中不时有人冲进屋内去,透过门缝,吴芬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蛋,隐约有些像多年前的吴小丽。 “姐姐--”吴芬痛声地呼叫着。 先前进去的男人推出笼子,看到一脸悲泣的吴芬说道:“这个女人被人喂了很多迷药,估计今天是醒不过来了。” “唉,可怜啊。”其他的围观者叹道。 吴芬眼角带着泪花,感激地看着男人:“你能不能在这里多呆一会,等会那两个人过来了,肯定会抢我姐姐的。” 男人点头,戴好军帽站在一旁。 吴芬想了想,拿出手机报了警,又按响了车厢尾的门铃。 不一会儿,狗顺带着一个女人从正面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地上的笼子,瞬间变了张脸,朝着站在笼子旁的男人吼道:“你把我老婆推出来干吗?” 老婆?人群立即炸开了锅,有人骂道:“你说这笼子里的是你老婆,那你后面拉着的女人又是谁?不会是上演一场正主给小三让位的戏码吧?。” 其他人嘲讽地看着两人,躲在狗顺背后的女人立马红了眼。推开狗顺回道:“这个女人是我们买回来的,我家狗顺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可她呢,非得贱着跟我们作对,这不,我们正打算将她退回去。”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狗顺见女人蠢得将自己的目的给招了,气得连扇她几个耳光:“你是什么货色,一个**也敢替我说话。” 女人被打得蒙了,捂着脸颤抖着站在那里。 吴芬看着眼前的闹剧。嗤笑道:“你是狗顺?据我所知。你只是个煤矿里诈死的工人,整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你会舍得花一千元钱买我姐姐?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还是老实招来,到底是怎么骗到我姐从南方跟你回来的?” 对面的狗顺见吴芬知道自己这么多底细。顿时慌了神。随手捞起一包东西就往那个男人身上砸。边砸还边往吴芬这边冲,吴芬睁大眼睛,想随手招出界域来。却被那个救小丽的男人给捞到身后。 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拍打声,等吴芬从男人后背探出头来,看到列车长和乘警赶了过来,而狗顺却被男人踩在脚底下。 “怎么回事?”为首的乘警扫了地上一眼,问起围观的群众。 吴芬感激地瞧了眼救过小丽的男人,这才将怎么发现小丽、营救小丽,以及狗顺想逃的事情说了出来。 同时还有围观的乘客作证,地上的狗顺支吾着想挣脱开,却被列车长和乘警给带走了,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那个女人。 吴芬等人群散开后,喊住想要离开的男人:“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和姐姐。” “我叫霍景星。”男人一板一眼地回道。 啊?吴芬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我叫吴芬,很高兴认识你。” 霍景星点头,帮着吴芬将笼子撬开,又一起把人拉了出来,“让她休息下就行了,等下车以后再带她去看医生吧。” 吴芬一脸地感激:“真是多谢你了。” 等两人推开门看到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时,吴芬吓得冷汗直冒,急着将小丽推向霍景星,大步地奔向床位:“大叔公,大叔公!” 吴芬边喊边推着大叔公,却在触及他身上的冰凉时,眼泪如泉涌般流了出来:“大叔公,你醒醒,我找到小丽姐了,她在你对面呢。” 可是任凭吴芬怎么喊,大叔公始终没有醒过来,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因为牵挂小丽姐,背井离乡地赶到省城,原以为是奔向希望,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客死他乡。 屋内其他床铺的人听到死了人,纷纷下了床去了外面,不到一会儿,整个包间里只有吴芬和霍景星无声地站在那里。 而遥遥相望的两个亲人,一死一伤,都直挺在卧铺上。 很快的,列车长和乘警又赶了过来,问明老人是自然死的,这才忙着吴芬出主意。 “妹子,你下一站快到了,我们帮你联系了警察和医院。”列车长叹息着说道。 吴芬感激地回道:“麻烦你们了。” 不一会儿,听到广播里传来报站的声音,吴芬收拾好行李正想去抱小丽姐。 霍景星想了想,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麻烦你帮我看着他们,我去叫外面的医护人员进来。” 说完,吴芬放下小丽姐,跑出了门外。 刚出车厢,就看到不少医护人员和警察走了过来,吴芬带着他们进了卧铺包间。 医护人员将小丽姐和大叔公分别推向移动病床,吴芬和霍景星跟在后面走。 到医院时,小丽姐被推进了急救室,而大叔公却被推进了太平间。 站在急救室的门口,吴芬哭着脸给老家的吴村长家打了电话。 “喂,哪位?”那边的吴村长一家人正围着火炉烤牛肉吃,听到电话响了,吴冲德有些不乐意地进了里屋。 “村长,我是吴芬。”吴芬哽咽着回道。 吴冲德听到吴芬的声音很是惊讶,忙探头到外间示意众人声音小一点,这才缩回头问道:“芬芬。你是想叫你奶奶听电话是吧?” “不是,是关于大叔公的事情,你能叫冲山伯过来听电话么?” 吴冲德闻言,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怕大叔公人老糊涂,在吴芬面前乱说话。 毕竟那些金砂可是见不得光的,亏得他手段狠,将村里的嘴巴给捂紧了,可谁想会出大叔公这么个叛徒呢。 “哦,”吴冲德干吞了下口水。“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我可以转话给他们。” 吴芬想起大叔公跟自己说过村里的事,便对村长留了个心眼。“没事,我就是问冲山伯一些小事,麻烦村长替我叫下人。十五分钟以后我再打过来。” 其实大叔公的死在村里根本瞒不住。但吴芬还是想先跟大叔公的家人冲山伯说。看他是什么意思,到时再由他通知村长也不迟。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等吴芬拨通电话时。那边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芬芬,大叔公是不是找到你那里去了?他前天一大早留了张纸条就跑了,害得我镇上找了两天。”吴冲山拿着电话就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等他话落,吴芬忙安慰道:“山伯,大叔公昨天就找到了我租房子的那里,说是要我带他去寻小丽姐。我们今天一早就上了火车,而大叔公就睡在卧铺上……再也没有醒过来。还有……小丽姐被我碰巧遇到了,她被人下了迷药正在抢救中……” 吴冲山好不容易听吴芬说完,急得话筒都拿不稳了,问清了吴芬在南方的地址,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哇--”四十多岁的汉子边哭边跑,吓得进屋来瞧人的吴村长傻了眼。 “这是怎么了?”吴冲德慌忙跑上前来拉人。 可是吴冲山跑得快,一溜烟就拐进了后巷的家里。 不一会儿,吴冲山进了屋来,叫了自己的两个兄弟过来说话。 “咱爷爷去世了。”吴冲山心里恨啦,怎么爷爷好端端得非要跑到外面去找小丽,结果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里屋,吴冲山的哑巴老爸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呜---”老人哭着笔划,眼睛盯着爸爸的房间不肯离开。 吴冲山三兄弟红了眼,急忙说道:“爸爸,咱们这就去南方将爷爷和小丽接回来。” 说罢,三人回头接过媳妇匆忙间收拾的包袱就走了。 等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南方某医院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了。 医院里,吴芬送走了陪自己两天的霍景星,回到病房里给小丽打了瓶开水,却正好遇到在大厅里瞎转的三人。 “冲山伯、冲成伯、冲云伯,你们来了啊。”吴芬见三个壮汉窘站在那里,一一打了个招呼。 接着,吴芬便带着她们去见小丽。 病床上的小丽正闭目养神,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丽丽!”一进屋,吴冲山就大步奔向女儿,却在看到女儿臃肿的脸时傻了神。“这是谁打得你鼻青脸肿的?告诉爸爸,我去揍他!” 吴小丽被这熟悉的声音吓蒙了,反应过来后急忙用被子蒙住头,还不停地尖叫着:“你这个马夫,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语无伦次的吴小丽在被窝里说个喋喋不休,吓得外面的三个男人脸都白了。 “三位大伯,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走到外面走廊,吴芬才将目前小丽糟糕的病情摊开来:“医生说小丽经常被喂迷药,导致神经错乱。不过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只要停药半年,回到家里好好休养,慢慢地就恢复正常了。” 吴冲山心疼女儿,呜咽着问道:“是谁害得她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我在火车上的卧铺包间跟她是隔壁,当时是一男一女将小丽关在笼子准备运到帝都城卖给星城一号会所,幸亏我偷听到这话,又麻烦了火车上的人,这才将小丽给救了下来。” 吴冲云眼圈泛红,他们三家就小丽一个后辈,以前都是放在手心里疼的,没想到她才出去打工两年,就被人骗到这种地步。 后面的吴冲成性子冲动,听到侄女受了迫害,就攥紧拳头想打人,“那个要卖小丽的狗男女呢?我要打得他爬不起来。” “已经被警方拘留了,加上他在矿上诈死骗取巨额赔偿金的事情,肯定会被判有期徒刑的,这也算是恶人有了报应。”吴芬在旁边安慰道,“三位大伯,你们要不要去看下大叔公,我给他买了副棺材,等下就会送过来,晚上大叔公就会被移至殡仪馆。” 对面的三人闻言,默默地流着眼泪去了太平间。 吴芬站在外面,叫人将棺材推进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吴冲山三人抬着棺材走出来。 “芬芬,麻烦你在医院陪下丽丽。我们跟着他们去殡仪馆,顺便去找拖馆材回去的车。”吴冲云站在最前面,恳请地对着吴芬说道。 吴芬看着三人走远,便返回了病房。 晚上,吴冲山三人风尘仆仆地回来后,吴芬等他们吃完饭,又起身带他们去附近的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一行人拖着棺木往回走,等赶到长宁县城时,已经是次日傍晚。 “芬芬,你还是回家吧,小丽有我们照顾着,你不要担心。”吴冲山感激地对着疲惫不堪地吴芬说道。 “可是大叔公的葬礼?”吴芬有些迟疑。 吴冲云在旁边看得真切,毕竟明天就是过年了,自己家人已经麻烦了吴芬这么多,怎么能这么自私地再麻烦她替爷爷送葬呢。 “没事的,我爷爷的后事有我们操办,你就放心吧。” 吴芬点头,从包包里抽了五百元钱过去:“这是我对小丽姐的一片心意。” “谢谢了。”年轻的吴冲云接过钱,朝吴芬保证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收集到黄有为违规掏金砂的证据。” “是啊,你交待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完成。”稳重的吴冲云坐在前面的车厢里,深深地看了眼吴芬。 “恩。”吴芬顺从地应道,走到后面在大叔公的灵柩前拜了三拜,这才起身目送着车子离开。 回过神,吴芬便去了县城的打字复印店,在那里吴芬见到正抱着孩子逗乐的赫玲。 “什么时候回来的?”未施粉黛的赫玲披着件黑色的大衣,看见吴芬进来,忙起身倒茶水、添糖果。 “刚到县城,就来看你了。”吴芬打量光彩照人的赫玲,可能是做了母亲,此刻的她褪却了先前的忧郁,变得比较坚毅。 抱过摇车里的宝贝,吴芬又在屋内扫了一圈,看着不远处朝这边看过来的职员,不由地笑了。 看起来店里的生意还不错,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不少挂了胸牌的政府办事员抱着一叠资料过来复印。 “真是辛苦你了。”吴芬虽然是挂着老板的名号,却没有管过这里,一直是赫玲在忙里忙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春节 赫玲不介意地摆摆手,“你能收留我就不错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吴芬淡笑着,见赫玲麻利地站在复印前忙碌着,忙过去帮忙,两个人一个复印,一个整理,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这撂资料给复印完。 等客人走了以后,吴芬问起最近县城有没有好的楼盘。 “有啊,我住的那个小区就在这附近,他们最近一直在做活动,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赫玲说到做到,去后面的工作间跟职员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吴芬往外面走。 出了店门往右走,大约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一幢装修华丽的营销中心门口。 “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进去,就有工作人员热情地做起了介绍。 吴芬跟着销售员来到大厅中央的模型区,对着效果图、户型图看了半晌。 等工作人员介绍完以后,赫玲回道:“你们这里二期的楼梯房是什么时候交房?” “明年八月份。我带你们去看下样板间吧。” 两人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选了间大户型的样板间走了进去。 吴芬细细地打量着房子的整体风格、布局、构造,又站在阳台上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看了下远处的风景。 “能带我们去一期那边看看么?”吴芬提议道。 “可以,请跟我来。” 接下来,两人又在小区里转了一圈。等回到营销中心时,吴芬拉过赫玲在一旁说话:“这里环境不错,只是价钱有点贵。” “有优惠的,我们等下问问她。”赫玲挺中意这里。 回到大厅时,吴芬询问工作人员能在总价上优惠多少,对方想了想,按了下计算器,回道:“你看中的那套房子建筑面积是168平方米,原价是每平方米一千元。现在我们正在做推广活动,交纳诚意金一千元可以抵总房款五万元。要是你今天能够定下来的话。可以再享受九八折优惠。” “那如果今天签合同并付全款的话,可以享受多少折扣?”吴芬抿着唇角,又看了看旁边的赫玲,面带诚意地问道。 工作人员先是意外。接着有些犹豫。跟两人提出要跟经理商量下。 赫玲见人走远。回头对吴芬说道:“价钱还是比较便宜吧。你要付全款,钱带够没?” “有呢。你每个月给我打的钱,我都留了下来。” “那就好。咱们店里生意不错,每月的净收益有四千了,这也是你眼光好,相中了这块宝地。”赫玲赞叹道。 吴芬笑了笑,“也是你经营有道啊。” 想了想,吴芬提道:“年后我给你加工资吧,你现在带着孩子,总是需要钱的。” 赫玲闻言,笑着点头。 过了一会,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我们经理同意给你一个优惠价,就是按每平方米九百元的成交价给你。” 接下来是皆大欢喜,吴芬顺利地签了合同并交了钱,等她走出营销中心的时候,都有些恍惚了。 赫玲喜滋滋地送吴芬去车站,见她高兴得失了魂,乐着说道:“真开心,明年暑假你就可以收房了。装修的事情你打算是自己做还是请人?” “你家的装修是自己弄得?”吴芬挑眉。 “我是买得二手房,那房东还没住进去就急着卖了。”赫玲笑道,她是捡了个便宜,买到手的房子既便宜又实惠。 吴芬也替她高兴,“我这房子装修的事情可能要麻烦彭泽了。” “那也可以,他门路广嘛。”赫玲点头。 等车来后,吴芬告别了赫玲,坐上了回家的车。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吴芬搭上的这辆车是今天最后一趟车,此时车上的乘客并不多,不过都很兴奋,不时地谈论着吴家冲镇修建码头的事情。 “听说了没有?吴家港那边的门面开始预售了,每平方米一万元,我今天去买了两个。”坐在前面的一个大叔开口道。 另外一个人不甘示弱:“我抢了三个,这里的门面稳赚不赔,等码头修好后,咱们就在家里等着收钱吧。” “我也去了,不过没买。它是搞的预售,现场还是一片光秃秃的土地呢,什么建筑都没搞,等门面建好后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最前面的大妈皱着眉头说道。 吴芬听着他们的议论,没有插嘴,嘴角勾勒起一个小弧度,看来黄友为是开始作死了。 等车到家门口时,吴芬走了一会,怀着激动地心情敲了门。 “诶,来了。”里面的程刘氏正在烧猪毛,听到有人来了,忙放下火钳走了出来。 等门一开,吴芬看到精神奕奕的外婆,喜得眉眼弯成了月牙状。 “外婆,我妈呢?”吴芬进门放下行李,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程小兰正在楼上折衣服,听到楼下的动静,忙抱着吴清源下楼。 “妈。”吴芬站起来,将弟弟接了过去,一掂量,发现弟弟又重了不少,而且现在的他会围着沙发走路了。 程小兰朝着女儿打量,看到她面色红润,肤色白皙,不由地一笑:“你弟弟可皮着呢,早就会叫人了。” 果然,站在沙发旁的吴清源朝程刘氏伸出手,清脆地喊了一声:“外外。” 吴芬听着兴奋得很,忙逗着弟弟喊“姐姐”,被人拉起来的吴清源有些不乐意,叫了声“节-”,便调头去玩自己的手指。 虽然吐词不清,但吴芬还是乐得找不着北。 “你大叔公和小丽回家了?”程小兰没想到女儿回来得这么快,要知道杨茂白天还打电话过来问芬芬在哪里。难道他们没遇上? 听到这,吴芬脸上的喜色淡了下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真是造孽!你大叔公年纪那么大了,为了个曾孙女跑去南方,结果刚找回来,他就去世了。”程刘氏将猪脚拿到客厅里,边烧毛边叹息道。 “是啊,可能是找我的那天受了风寒。”吴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是自己找点回家,是不是大叔公就少受点罪? “唉。这都是他的命。对了。杨茂在南方急着找你,你没碰着他?”程小兰问道。 吴芬摸出袋子里的手机和扩机,才发现早就是黑屏了。轻吐下舌头,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没事。我等下给他回个电话。” 程小兰见女儿衣着名贵。还买了手机和扩机。吓了一跳,“你哪来的钱买手机?芬芬,你可不能糊涂啊。不能为了钱就卖了自己啊。” 程刘氏不懂手机是什么玩意,却是变了脸,“芬芬,你不会真的想不开,为了家里的事情走上歧路吧?” 吴芬见两位替自己担心,忙将拍戏的事情给她们说了,当然受伤的事情略了过去,只把照片烧了的事情提了下。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三十万元?”程小兰和程刘氏听到吴芬赚了这么多钱,不禁目瞪口呆。 “当然了,要不是我机灵,当时说不定就有生命危险,这是剧组补偿我的。”吴芬心里直打鼓,就怕家人怀疑。 哪知,程刘氏开明得很:“现在唱大戏的就是赚钱,芬芬这次受了惊,该让剧组赔偿这么多的。” 吴芬没想到外婆这么看得开,趁机将房子的事情提了出来。 “是在公安局后面?”程小兰没想到女儿能买到那么好位置的房子。 “那里可不便宜,比这边贵一半。”程小兰这半年来,因为做生意,思想比以前豁达了不少。 这个房子她之前就听食客们聊天说起过,给她的印象就是环境好、位置好,但价格贵。 “妈妈喜欢就行,我已经付了款,明年夏天交房。”吴芬将戳了红印的合同、发票拿了出来。 旁边的程刘氏和程小兰接了过来,面上带着笑容,双手一遍遍地抚摸着合同上面的字迹。 接下来,程刘氏和程小兰对于如何装修的事情提了不少意见,碰到意见不合时,两人还争得面红耳赤。 吴芬抱着弟弟在一边乐呵呵地听着两人说话。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吴芬早早地起床帮着家人收拾,等吃过早饭后,又去了趟镇上买了点新鲜小菜。 中午的时候,程小阳和廖恒带着儿子赶了过来。 吴芬在厨房里忙着做年饭,听到外面不断放着的鞭炮声,客厅里的说话声,心里乐滋滋的。 十二点十分,吴芬烧了十一个菜,将它们一个个端到客厅的餐桌了,又添了七杯饮料,紧接着,外面的鞭炮声响了起来,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围坐在桌旁。 “新的一年,我恭祝外婆身体健康,妈妈生意兴隆,小姨越来越美,小姨父多赚钞票,两位小弟弟身体棒棒。”吴芬率先举起杯来。 其他人接着说祝福的话,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暖洋洋的。 饭后,吴芬在厨房里收拾,等她忙完出来以后,却没有见到小姨的影子。 “你小姨回家去了。”程小兰正坐在沙发上包饺子。 吴芬看了眼坐在火炉边打瞌睡的外婆,轻轻走过去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妈妈身边帮着包饺子。 “怎么没见你去找杨茂?”昨天女儿说要回杨茂的电话,程小兰便放在心上,可她从昨晚到今天就没听到女儿通过电话,这就让她有些纳闷了。 在程小兰的心目中,杨茂是她认定的女婿,虽然这个女婿现在有未婚妻,可她相信女儿的好,终有一天,杨茂事业有成了,定会回到吴芬的身边来。 吴芬不知道妈妈的心思正千转百回,听到杨茂的名字,她有些抵触,“妈妈,人家有女朋友的,我老是主动找他,影响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的。”程小兰开始劝女儿,“以前是咱家穷,可现在你能赚钱了,还买了新房子,彭于红对我好着呢,我猜她有可能想让你做她儿媳妇。” “哎,妈妈,人家给一点阳光,你就灿烂。你就不记仇啊?当初杨家的人是怎么想着陷害我的,难道这些过去是她对你好,就能抹掉的么?”吴芬不乐意了,昨晚自己有回杨茂的电话,可那边却没接。 紧接着,程小兰便对吴芬进行了新一轮洗脑,直到吴芬逃向楼上才罢休。 楼上,吴芬拿起手机发着呆,见到里面的陌生号码有些意外。 等她拨过去时,却是一个男人接了电话。 “喂,我是方正的哥哥。”对方直接点明身份。 吴芬捏着眉心,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我弟弟以前放在你那里的银行卡,你能将它还给我么?”鹤捂着胸口,不顾旁边挣扎的弟弟,狠下心来说道。 吴芬很平静地接受,脸上的神情淡淡的,自从上次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嬉笑声,她就有了心里准备。 “恩,一共是二百万元,等过完年邮局上班以后,我就给你寄过去。”心里不是不痛,只是痛到麻木。 对方报了个地址,便挂了电话。 吴芬唇角升起一抹苦涩,视线扫到箱子里的定情信物时,心又是一阵抽痛。 这样也好,没有结果的两人早点分开也好。 什么坚持两年?这分明是自己太傻,人家方正根本等不及,连孩子都有了,自己哪里还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原来世上的幸福都是别人的,痛苦却是自己的。 就这样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等晚上吃了饭,吴芬跟家人换了新衣服,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春节联欢晚会上的节目逗得一家人捧腹大笑,连小弟也在旁边乐得拍小手。 吴芬被这喜悦的气氛感染,渐渐忘记了下午的不愉。 接下来的半个月,吴芬带着弟弟走亲戚,等她从二姨家回来时,已经是元宵节了。 “多吃点汤圆,明天你就要去学校了。”程小兰看着清减了不少的女儿,心疼地直抹眼泪。 这半个月,杨茂果真没来找吴芬。女儿的郁郁寡欢肯定与杨茂有关系,可是程小兰只能干着急,心里直盼着女儿能跟杨茂重归于好。 吴芬在正月里一直忙着走亲戚,这会轻松地坐在外婆和妈妈身边,让她心里满足得很。 连吃了两碗汤圆,吴芬刚放下碗,就听到外面的推门声。 吴花扶着黄凤英进了屋来,看到屋内简陋的摆设,不由嫌恶地皱了下眉,“呦,这都在这里吃着啊。” 程小兰不快地站起身:“妈,你咋过来了?” 黄凤英进屋来闻着香味,早就饿得不行了,直接拿起一个盆子就吃了起来。 后面的吴花化着浓妆,头发染成紫色,此刻听到嫂子的话,伸出手指骂道:“嫂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去年的抚恤金加了钱,你不给妈通风报信,直接吞了那五元钱,真是够黑心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接近 程小兰被小姑子指着骂,气得脸都绿了,匆匆跑上楼去拿了张条子下来,“你看吧,到底是谁黑心肝?别说我是你嫂子,就是一个陌生人,你也不能闷着良心说话。” 接过条子一看,吴花才知道自己敢情是被二姐给当猴子耍了,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拽起正在大口喝汤圆的黄凤英,尴尬地说道:“嫂子,我不知道这钱被二姐早给拿了。这……都是误会,我还有事,就先带妈回去了哦。” 说完,吴花一刻也呆不住了,拽着人就跑了。 吴芬见人走远,拿过条子一看,原来是二姑夫早就亲自来矿上领了钱。 幸亏妈妈多了个心眼,因为加的工资没有添进发放抚恤金的折子上,所以就将二姑父在矿上打的领条给复印了一份,否则刚才在小姑面前真站不住脚。 “妈,刚刚小姑骂你的时候,你为何要拉住我?”吴芬心疼妈妈被小姑骂,要不是妈妈拉住她,她怎么可能任小姑胡乱骂人呢? 程小兰见女儿替自己着想,很开心地回道:“你是小辈,怎能顶嘴呢,要不然被别人知道了,又要说你的嫌话了。” 想了想,程小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赚了钱,那你爸爸的债务还是要早点还清为好。” 见妈妈如此性急,吴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现在她是不可能将钱送给那两人,只是这话又不好在妈妈面前说出来。只得敷衍道:“以后再说吧。今年下半年的学费听说要二万一年了。” 果然,程小兰听到女儿的学费要涨四位,不由啧舌:“涨这么多啊,那咱们的新房还是不要急着装修,先紧着给你交学费。” 吴芬明面上也是这个意思,之后又抱着弟弟玩了一会,就上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吴芬一大早就被家人送上了去省城的汽车,等她赶回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一进宿舍。黄丽蓉和袁真就过来帮她提包。吴芬被两人的热情包容着,笑了笑:“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啊?” 黄丽蓉的头发长得比较快,半年时间已经齐肩,她用一个闪钻的发夹夹住长发。脸上化了淡妆。比大一刚进来时显得成熟了不少。 “我在家里一点也不好玩。要不是在正月里,我早就回学校了。”黄丽蓉玩着手上的指甲油,不满地说道。 袁真帮吴芬将东西递进橱柜。在旁边接话道:“你是想回学校跟艾成在一起吧。” 被人说穿了心事,黄丽蓉红着脸辩解:“是我表哥要我给裘美带东西,天天催着我,真是烦透了。” 吴芬看了眼黄丽蓉,没想到她跟裘美走得这么近。 袁真是知道点内情,可是她也想不通为何黄丽蓉要给裘美介绍男朋友,因此试探着问道:“你是用你表哥从裘美身边换走艾成的?” 见黄丽蓉被人拆穿了真相表现出一副等着挨骂的模样,袁真气得笑了出来:“你啊,真让我该说你什么好呢?那裘美跟艾成是什么关系,你都没搞清楚,就胡乱给她做媒,还将你表哥给送进了虎口。” 吴芬收拾好东西,换了双鞋子,听袁真说得这么严重,吓得黄丽蓉花容失色,不由劝道:“哪有那么严重啊?不过艾成看着挺老实的,不会有你说得那么坏。” “是啊,艾成只不过被裘美逼迫过,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还有我表哥就好裘美那口,这也不是我能干涉的啊?”黄丽蓉小声说道。 袁真摇了摇头,觉得这姑娘没救了。 吴芬见袁真一副精通世故的模样,笑道:“你干脆直接说出来,好让黄丽蓉放心。”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艾成跟裘美纠葛了五年,他们之间分分合合,我觉得丽蓉不应该介入。” 袁真对这两个同学的友情挺珍惜的,她对自己说过,无论对别人如何玩心机,都不能将算计用在这两个女孩子身上。 吴芬和黄丽蓉不知道袁真的心思,此刻她们听到袁真的话,都有些相信了。 因为大一开学时,裘美过激的行为让她们领教过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艾成的心思却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忠厚。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算我买个教训,反正艾成也长得不好看。”黄丽蓉好想哭,几个月的感情不过是艾成借她在度过空窗期。 吴芬见气氛有些凝重,道:“晚上去我租房子的那边吃饭吧,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位帅哥。” 两人闻言,都表示同意。 接下来,吴芬将床位上的灰尘抹干净,从橱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被单和床单换上,等忙完这些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叫上袁真和黄丽蓉,吴芬几人先去菜市场买了菜,然后便回了古玩街。 一推开墨玉轩的门,便看到桌上摆了一箱泡面,屋里没有开暖炉,清冷得很。 施洋正在厨房里烧开水,听到前厅的动静,忙跑了出来。 没想到吴芬会带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过来,施洋红着脸,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结巴道:“我……以为你会先回学校,所以没有买菜。” 站在吴芬后面的袁真见施洋面目清秀,脸皮比女孩子还要薄,不由打趣道:“那你看到我们三个人现在来了,还不去买菜啊?” 施洋回过神来,双手在裤管上擦了擦,准备抬脚往外面走。 黄丽蓉在旁边偷偷地看着施洋,见对方比自己还要可爱,忙上前抱住他直接亲了一口。 顿时,屋内有种暧昧的气流在传递。 施洋白着脸,将黄丽蓉推开。什么话也没说就返回了厨房。 “他生气了?”黄丽蓉将中指放在唇上,笑得贼兮兮的。 袁真将黄丽蓉拉到沙发上,教训道:“你现在还是跟艾成在一起,不能随便亲别的男孩子。” 吴芬接过话:“要是真喜欢施洋的话,就跟艾成分手,不能象裘美那样脚踏两只船。” 黄丽蓉天真地点点头,对于感情,她真得不太懂。 袁真见黄丽蓉像个小白一样,不由叹了口气。 吴芬笑了笑,让两人在前厅看电视。便去厨房里做饭。 看到施洋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吴芬替黄丽蓉说起好话来:“施洋,丽蓉可能是见你红脸的样子挺可爱,才会那么做的。其实她本人性情比较纯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施洋站在一边帮吴芬洗菜。听到她的话。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反应过度。忙解释道:“我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太突然,我不习惯离女孩子太近。” 虽然是这么说。但施洋心里清楚,他是喜欢上了前几次无意中见过的女孩子,只是他知道对方的信息很少,根本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想到此,施洋的脸色不由表露出失望的神色来,看得吴芬连连惊奇。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好么?”吴芬接过施洋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切了起来。 施洋笑了起来:“挺好的,只是我自己做饭不好吃,所以胃没过好。” 吴芬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做菜,很快就烧了六个菜出来。 等菜上桌时,黄丽蓉和袁真闻到香味,猛咽了下口水,异口同声地说道:“真香,味道一定不错。” 施洋在旁边也应景地吞了下口水,将筷子递给两人后,找了张远的凳子坐了下来。 吴芬眼尖地发现施洋在躲避黄丽蓉,没有说什么,直接让大家多吃菜。 可能是赶了一上午的车,吴芬见大家都挺喜欢吃自己烧得菜,不由多吃了小半碗米饭。 等所有的菜都吃完了以后,大家都抱着肚子在旁边叫苦。 “哎呀,真是太好吃,我都撑了。”黄丽蓉拍拍小肚皮,身子靠在袁真身上。 袁真也赞道:“都是我喜欢吃的菜,没想到芬芬手艺这么好。” 吴芬见施洋在收拾碗筷,推了推黄丽蓉,“去帮帮施洋吧。” 黄丽蓉接收到两人递过来的眼色,走到红着脸的施洋身边,乐呵呵地帮着他做事。 等他们去了厨房以后,袁真叹道:“黄丽蓉的家人太宠她了,什么事情都帮她计划好,简直把她给养废了。” “好了,这种事情靠她自己领悟,咱们有空就提点了。” 袁真觉得也是,又问起吴芬有没有收到宋颜的信。 吴芬摇了摇头,道:“才半个月时间,她给咱们写信做什么?” “她往高磊的脸上淋了硫酸,年前就被抓进了监狱。”袁真没想到宋颜这么可怕,连心爱的人都舍得下手。 之前袁真听宋颜在电话里应下这件事,还以为宋颜不太可能有胆子做,没想到越是不叫的狗的才可怕,罪恶的手竟然伸向了爱人。 “啊--,她跟高磊有仇?”吴芬觉得宋颜变得太快了,上辈子的她似乎过得顺风顺水的。 “谁知道啊。不过高磊可能会撤诉,说是只要宋颜回到他身边,就会选择原谅她。”袁真觉得有些可惜,这玫棋子她没用多久,就被毁了,枉她花费一片苦心替宋颜的爸爸脱罪。 真是瞬息万变。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宋颜就由千金小姐变成了阶下囚,好在高磊善良,不怪罪她的过失。 可能是因为宋颜的话题有些沉重,接下来,吴芬和袁真都没有再说别的。 等施洋和黄丽蓉进了前厅,吴芬便起身送她们出了巷子。 回到屋内,吴芬见施洋准备出去,问道:“去哪?” “一个新开的琴行在招人,我想去试试。”本来是下午要去的,可是吴芬带了客人来,施洋便抹不开面子走人。 吴芬点头,便直接去了楼上。 紧接着的几天,吴芬被学业忙得晕头转向。 因为有好几老师从新生里选择弟子,擅长测量编程的王老师、有工程造价方面经验丰富的赵老师都是学生们趋之若鹜,争相选择的对象。 吴芬在去年土木工程系的期末考试排名中位列第二,故此次老师带实习弟子的名额中,吴芬是比较占优势的。 刚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吴芬喜悦地快要飞起来了,想到赵老师说要带她做一个工程预算,心里就如同喝了蜜般。 迎面的王治见吴芬笑得如此可爱,忙走上前来搭话:“吴芬,好久不见!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同乐一下。” 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吴芬的第一反应是走人,可是刚要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就是赵老师愿意带我做项目了。”吴芬面容带着喜色,将眼底涌出的恨意掩饰住。 王治没想到吴芬能从一堆土木系的新生中脱颖而出,不由祝贺道:“不错。我正想请你从这个月开始做我的经纪人呢,不过你既然要跟赵老师实习,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 真是双喜临门!吴芬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王治,没想到他将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 “有空的,我把学校的勤工俭学推掉了。”想到赵老师说的是晚上去她办公室实习,并没有强调是周末,吴芬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接下王治的差事。 反正既有薪水可以拿,还能让这个渣男在生活上慢慢依赖她,等到一定的地步时,吴芬就可以狠狠地反击,让王治过得生不如死。 “那好吧,薪水的话,暂时就定三千元一个月吧。等我接戏了以后,会给你加薪的。”王治想了想,说道。 吴芬笑眯眯地表忠心:“我会做好一个经纪人的本分。” 王治点头,看到如此乖巧的吴芬,先前对她的兴趣又减了两分。之前他还觉得她冷傲,甚至起了追她的心思,好在自己没下手,不然真跟这么爱钱的女孩子在一起,无疑让他的品味大打了折扣。 吴芬眼珠转了转,就知道王治开始矫情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她也不想用美色去报复她,反而是取得他的信赖,再温水煮青蛙,让他永远不能翻身才好。 两人又约好了工作时间,便往两个方向走开了。 周末的时候,吴芬坐在出租屋的楼上开始往屏风上刺绣,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开绣,心情既激动又紧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外 刺绣,首先最重要是打图底,算好图形该绣哪个位置,以及配何种丝线比较衬景。接着便是讲究针线的连贯性,有时候比较显眼的位置不能有显结,即使线不够,也只能埋结。最后是注意针脚的均匀性,有的花形图案针脚过于密集会显得生硬,有的枝叶过于稀疏会让人觉得不够灵活。 吴芬这次打算绣孔雀开屏,为此她还跑到动物园逗弄了几次雌孔雀,惹来对方的追赶。她在心里算好底图的位置,又把图样画在了旁边的白纸上,遇到有时候记不住孔雀的细节部位时,可以瞧上一眼,不致于出错。 将内力往手腕上集中,吴芬素手拿起绣花针轻快地布针引线,先前还有些生疏,渐渐地动作便娴熟起来,只是内力消耗得比较快,一天下来,吴芬还只绣了三分之一不到。 晚上洗了澡,吴芬换上道袍,开始坐在床上打坐。 默默地念着心法,吴芬感觉全身的筋脉都被一股气体冲斥着,它不断地冲刷着身体的内壁,每运行一周天,吴芬便张开小嘴,吐出里面的浊气,如此反复,直到四个小时过去以后,吴芬便睁开眼睛。 素手往屋内一抹,六个界域同时创建,一盏茶的时候,界域慢慢消失在眼前。 “呼--”吴芬嘴角黔着笑意,她创建的界域撑得时间越来越长了。 随后,吴芬脱下道袍,便满足地钻进被窝睡觉。 之后的两个星期。吴芬过得很充实,白天上课,晚上去赵老师那里去实习,周末便去王治那边工作。 这天晚上,吴芬正在画一个基础处理的清淤变更方格网图,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喂,哪位?” “吴芬,我们刚去夜店玩了,袁真跟人争吵了起来。你快点过来啊?”电话里传来黄丽蓉急切的声音。 吴芬将cad图纸点击了保存。关了电脑就出了门。 走到学校门口拦了一部的士就往黄丽蓉说的地方赶,等她下车进了夜店,在人头攒动的潮流中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没办法,吴芬只得离开大厅。往包厢那个方向走。在某个拐角处。被人敲击了一下颈脖,便晕了过去。 来人拖着吴芬从后门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上了辆银色的面包车,车子左拐右拐,过了四、五个红绿灯,终于到了福来登酒店门口。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穿着山寨的休闲服饰,把吴芬伪装成醉酒的模样,一人扶一边的进了电梯。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1610号房间,两人将吴芬丢在床上便去了另一个房间覆命。 1605号房间。莫秋霜嘴里叼着一支雪茄,正斜魅地笑着,她的脚旁趴着个肤白清秀的男明星,正含着她脚上的链子粗重地喘息着。 “事情办好了?”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莫秋霜踢了踢脚边的人。 对方低头,恭敬地回道:“办好了,床单上擦了情粉,只要那女人一呼吸,两秒钟以后瞬间发作。” “恩,你们去玩吧。”莫秋霜舔了下嘴角。 等两人走了以后,莫秋霜对着边上的男人说道:“这个任务还是你出马吧,不要将人玩死了。” 那个男明星脸色灰白,拽住莫秋霜的裤管求道:“霜宝贝,你不要我了?”轻咬着下唇,男人眼眶红红的,惹得莫秋霜弯腰重重地吻向那个诱惑的小嘴。 “去吧,事情办妥以后,我送你一套公寓。”朱唇轻启,一缕青烟从嘴里飘了出来。 男明星喜上眉梢,起身后去了卫生间打扮了一番,就匆匆往1610号房间而去。 此时的莫辰旭在1612号房间揉着眉梢,忽见眼前一朵长了翅膀的花朵飞了过来,不由地被它牵引着视线往外面走。 站在门牌号是1614号的房间里,莫辰旭吃惊地看着不断往外撕扯衣服的吴芬,正面红耳赤地想后退,却在刹那里被一束强烈的红光定住,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前辈,咱们的门牌号码要立即换回去么?”小精灵扑着翅膀问道。 一阵红光闪烁间,从吴芬的额心处传来苍老的声音:“等主人褪了毒气再换也不迟。现在咱们还是关了七窃吧。” 片刻,房间里只有床上难以抑制情毒上攻的吴芬和倒在地上的莫辰旭。 吴芬只感觉全身滚烫,似掉进了一个沸腾的蒸锅般,身体的细胞如饿狼般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窜向四肢百骇。 只见吴芬光溜溜地翻滚下了床,身体不停地蹭着冰冷的床,双脚在挪步间似碰到个什么,那寒冷不断地从此物传递过来。 不一会儿,吴芬凭着本能将那物面上碍事的东西全扒光,趴在上面啃咬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吴芬感觉自己如同从火山坑掉进了冰窖般,全身心地想吸取这股赤骨的冷意,直到体内四处蔓延的邪火渐渐息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零晨三点,莫辰旭觉得寒意袭遍全身,不由紧了紧被子,哪想随手捞得是一缕头发,吓得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等看清墨发下的那张脸蛋,莫辰旭的眸子里溢出柔情蜜意来,双腿下意识地抽动了下,结果才发现两人尴尬的姿势。 红着脸从吴芬的身体里退了出来,莫辰旭抱着面前的人放到床上,又去了洗手间将吴芬的身体清理了一番,替她盖好被子,这才折回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 等他披着浴巾出来时,顺手打开屋内的空调,便躺在吴芬的身侧盯着她。 精致的眉眼,秀挺的鼻梁,略微偏厚的红唇,吹弹可破的肌肤正散发着莲香,惹得莫辰旭身下火热。 他定了下神情,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恢复之前的清冷:“出来吧。” 血铃铛倏地飞了出来,离得吴芬老远,小身子不停地摇摆着:“不关吾的事,是小精灵出的主意。” “恩?”莫辰旭眸色一暗。 小精灵低空飞过吴芬的面前,认错道:“今天是圣女孕育的最佳时辰,所以在有人陷害主人时,我……才就计就计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遇 “哼!明明是你私心作祟,还害得老夫成了同谋。”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血铃铛怜惜地看了眼正睡得迷糊的小主人,她倒好,强了人家不用负责任,肚子里揣了小的也不担心,真不知道说她是糊涂还是天真好。 小精灵不承认,张着细嘴同血铃铛吵了起来。 旁边脸色越来越黑的莫辰旭终于从两个灵物的嘴里打探了事实,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二姐搞得鬼,看来她是在报上次的被胡小北切了子宫的仇恨,将这一切都归于吴芬的身上来了。 想到此,莫辰旭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被小精灵给带了过来,要不然吴芬就会被另一个男人碰了玉体。 联想到差点是别的男人跟吴芬辗转欢爱,莫辰旭的眸底折射出杀意来,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来,冻得两个吵架的灵物灰溜溜地缩回吴芬的身体。 过了一会,莫辰旭钻进背窝,摸着里面滑腻的玉体,忍不住抱紧对方细细的腰肢,顺着下体的湿润冲了进去,这一刻,他如同冲上云宵般。 小女人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漂亮的丹凤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发,红唇因为身体的动作微启,细嫩的娇颜沁出小粒的汗滴,看得上面的莫辰旭心肝都醉了。 如此运动了三次,直到白色的床单上沾满了血色,莫辰旭才惊觉自己贪欢了,竟然忽略到小女人是第一次。 心疼地替小女人清理干净身体。莫辰旭才抱着她睡了过去。 等天刚亮,莫辰旭便安排人将睡在1605号房的莫秋霜送回了帝都城,而他自己就去了a省举办的摄影展会。 吴芬在出租屋的床上醒过来时,感觉全身酸痛,身上布满了红痕,吓得她尖叫出声。 刚想拿手机出来报警,却见屋内腾地飞出一个小人来。 “你是谁?”吴芬看着停泊在自己手心处的小精灵,眨着大眼睛问道。 “我是花灵国的使者。”小精灵因为昨晚的事,不敢抬头看吴芬。 吴芬伸出手指触了下小人身上的翅膀,“你是精灵?还是使者啊。” 小精灵叫起小翅膀。缩回花苞内沿。跟吴芬讲了许多花灵国的历史。 吴芬津津有味地听着,没想到它是花婆送来守护自己的。 “我昨天怎么了?”吴芬指着身上的青紫问道。 小精灵懵懂的摇头,只是花苞沁出一颗拇指粗的晶珠来,“这个是我的泪珠。你可以用它涂抹身上。” 吴芬惊讶地看着这颗小珠子。没想到小人会哭。而且眼泪比它个头还大,半信半疑地将珠子往身子抹,片刻。肌肤便恢复了白嫩。 等小精灵消失在眼前以后,吴芬从直愣中回神,感觉重生后的世界变得太玄幻了,她居然看到传说中的精灵。 下楼去了洗手间,等出来时吴芬已经收拾好一切。 想到前几天赵老师送的摄影展入场券,吴芬便直接去了那里。 这次摄影展的作品大部分是建筑风光系列的,吴芬在进了展览厅,便直盯着一副旷世的桥上风景移不开眼睛。 真美!吴芬不由得感叹。那根根拉索如扑扇般分布在桥上,乳白色的防撞栏杆,桥面上川流不息,阳光撒在桥上,似给桥身披了一身神秘的纱,微风拂来时,河面上荡起一波波涟漪,衬得整座桥美轮美奂。 “你有没有感觉这座桥在喧闹的城市中诉说着孤寂。”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吴芬回过神来,见自己身边站着一位男士。 他身姿挺拔,约有一米八五,小麦色的皮肤,五官林立,薄唇轻抿,远山般的眉目伸入浓密的碎发中,如削般的脸部轮廓勾勒出男性的俊朗和清逸,此刻他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盯着吴芬,那眼底闪过深情,随即恢复平淡无波。 “相由心生。你的心是孤寂的,看到的景象也是静谧的。”吴芬没有读出桥的苍凉,或许是现在的她被细水流长的生活包容着,心灵深处的恨意和寂寥都已经在岁月中渐渐淡去。 莫辰旭勾起唇角,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手:“你好,我是莫辰旭。” 啊?!他是莫辰旭!吴芬闻言,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忙侧过脸逃避此刻的尴尬。 心思如缠毛线般,有千万个结都扯越紧。吴芬想着前世今生,她都有用过行动去追求面前的这个男人,说不喜欢是自欺欺人,毕竟他是她曾一眼就相中的男人。 只是前世自己可笑的冷傲斩断了与这个男人的联系,今生又因为与方正的感情让她做了远离这个男人的决定。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从封面走向现实,从信里奔向万里之遥的自己。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她不知道如何去抓住这缕心动的弦。 “你好,我是吴芬。”定了定神情,想龟缩的吴芬不得不在一分钟之后面对现实。 大手握住小手的瞬间,让莫辰旭如触电般,心里升起了一抹责任之外的爱意。 也许是有之前通信、通电话的打底,吴芬很快就抛开那些纷扰的思绪,跟莫辰旭一起欣赏着展览品。 两人很多的观点都惊人的相似,让对方都有种收获知己的感觉。从对当今摄影的印象谈到未来的发展途径,让莫辰旭对吴芬口中的画面非常向往。 等展出成功结束时,吴芬还热情地邀请了莫辰旭去家里吃饭。 两人先去了菜市场买了大堆的海鲜,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吴芬让莫辰旭在前厅看电视,自己便去了厨房,准备大显身手。 花了一个小时,吴芬弄了两个海鲜,分别是粉丝扇贝,白灼基围虾,还有小炒黄牛肉和红枣冰糖南瓜。 等菜上桌以后,莫辰旭见小女人忙得脸蛋俏红,不由有些心疼。 “尝尝吧。”吴芬替莫辰旭添上米饭,自己便舀了一碗南瓜吃。 莫辰旭夹了海鲜尝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伸手拨了只虾子沾上点蒜料想递给吴芬,不想对方却拒绝了:“我还在吃素呢。” 想到吴芬的爸爸和外公相继去世,莫辰旭的眼眸晦涩不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感觉 “你外公的死是意外,我会帮你调查出真相的。” 吴芬的眼睛酸涩,摇头道:“他们之前有很深的牵绊与恩怨,不是后辈轻易能解得开,所以在外公的角度上来说,他是希望恩怨由他来结束,并不希望后人替他报仇。所以我还没想好如何处理这场纠葛,虽然我做不到放下,但我可能会用法律的手段让对方得到惩戒的。” 想到拜托伏虎帮办的事情,吴芬信心满满。 虽然这个帮派现在还很弱,可是人家的侦察和跟踪手段比起丐帮要好多了。上辈子帮派的崛起,让暗城都无法干预它的发展,可见伏虎帮的确是有着过人之处。 莫辰旭点头,问起上次箱子的答案怎么没有寄过来。 吴芬讶然,她的确是很快就寄了过去。“我早就寄了过去,在八月初的时候。不会是被别人中途拿走了吧?” 听吴芬这么一说,莫辰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哥莫辰宇,在莫家只有他派了眼线盯着自己,会时不是破坏自己的布局。 只是当时这件事隐秘得很,除了方正、邱长鹤、段少天、汤煜阳以及自己以外,就没有人知道了,那么会是谁做得呢? 很明显在莫辰旭眼里,除了方正,这些人都跟自己有过命的交情。但也不一定会是方正,因为他曾帮自己找回线索,不可能笨到毁去自己找回得东西,况且外公名义上是方正的师傅,实际上却是姨外公。 “我回去后再查查。”虽然害死外公的人已经死了,可是真正的真凶霍鸿峰还好好地活着,而霍家在政、军、商三界的地位日益稳固,渐有超越莫家的趋势。 吴芬默然,静静地吃着甜腻的南瓜。 吃了饭以后,莫辰旭在楼上听吴芬弹奏的古琴,心田荡起一圈圈微波,每接近吴芬一步,他的目光便牢牢黏在她的身上,再也不想离开。 她的身上有着少女的馨香,安静如素的她仿若牡丹花蕊上停驻的蝶,美得动人心魄;她的身上有着女人的娇媚,巧笑嫣然的她仿若春日无波的江面,眼波顾盼生辉;她的身上有着成熟女人的气韵,稳重大方的她仿若水墨画的阁楼走出来的佳人,清雅无双。 晚上,吴芬烧了盘扁担排骨,炒了二盘小菜,将之前做好的米酒舀了一壶出来。 看着桌上的菜,莫辰旭差点流口水了,可能是以前吃得是席面菜,现在偶尔尝到这些家常菜,让他觉得口齿流香。 连接着吃了三碗饭,又喝光了一壶米酒,莫辰旭便坐在沙发上不想起来了。 等吴芬将碗筷洗好后出来,就看来他正在打瞌睡,想过去推醒他,却在碰到他手臂的时候收住了手。 脸上有沮丧之情流露了出来,吴芬心里的难过无以言说。今天她有去厕所,身体结构的变化让她无所适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今还找不到真相。 她有打过黄丽蓉和袁真的电话,可两人却一同关机了。没有去学校找人,吴芬被心里猜到的事实吓了一跳,那就是她在一夜之间失了清白,夺去她第一次的人怎么也想不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绣品 吴芬嘴角黔着一抹苦笑,拿起屏风放在前厅绣,这会没有运用内力,因为是收尾,用平针走线显得比较美观。 再多想也没用,只得怪她没有还手之力。纤手飞快地在屏风上走线,过了一会,一只漂亮的孔雀赫然出现在眼前,它那傲骄的眼神,耀眼的羽毛,在吴芬看来,跟动物园的那只雌孔雀简直是如出一辙。 这是自己的第一个绣品,吴芬抚摸着上面的丝线,有些舍不得将它卖给缘绣阁,可是那里的绣娘薪水真得比较高,而且活儿也不多,比王治那边的琐事要好多了。 “舍不得卖?”早醒过来的莫辰旭坐直身子,温柔地说道。 吴芬心颤了一下,没有回头也能感觉背后视线的痴缠。“是啊,可是我签了合同的,明天要把这个交上去?” 她也想将这个绣品留下来,可是自己没有什么技能。她已经卖了消息和项目给了莫家,另外有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可是这些远远不能达到她的目的。 “为何要这样拼命赚钱呢?难道你想竞争缘绣阁的首席绣娘?” 在莫辰旭眼里,觉得小女人有点拼了。现在的她应该好好享受大学生活才是,况且她的家庭经济状况也不算很差,不至于让她每天费尽心思地赚钱。 “我觉得自己太弱小,面对很多事情都很无奈。”吴芬眼睛亮晶晶的,诧异莫辰旭居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另一方面又对他不能一眼理解自己有些郁闷。 也许这就是家世的差别吧,对于莫辰旭来说,生活在世家中,吃饭穿衣都有自己的份例,不用去忧思每天要如何生活。而自己呢,如果是前世,或许她觉得清贫无所谓,只要能跟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天天喝凉水也会饱,可是今生呢,她的身边围绕着多个谜团。爸爸和外公的事都是他人欲/望下的牺牲品。她不服,凭什么弱者就得牺牲? 莫辰旭也有同感,尤其是面对吴芬身上的三个灵物时,他觉得自己如同废材般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 “我们还年轻。一直在成长。”是感叹自己。也是说出了吴芬的心声。 接下来。莫辰旭耳根通红,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跟吴芬交待清楚了,只是略去自己情不自禁的那些情节。 “啊~”吴芬先是惊讶。接着是尴尬,然后是难堪,最后是气愤。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的清誉。”吴芬涨红着脸,低头认错。 多怪她自己,居然将人家给强了,这得多丢人啊,幸亏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了昨晚的印象,否则光想想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节,非得喷鼻血不可。 听到了吴芬的自责,莫辰旭更是愧疚不安,因为现在的他不能立即娶她。 “我不怪你。”这倒是莫辰旭的心里话,碰上那种事,也是情非得已。 突然话峰一转,“你可想过对我负责任?” “什么?”吴芬的第一反应是窘,第二反应是不敢相信。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吴芬只能红着脸跑回了楼上,远远地丢下一句话:“柜子里有被子,你今晚睡沙发吧。” 见到吴芬慌乱逃走的小样,莫辰旭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从柜子里抽出一床白色碎花被褥,躺下后往身上一盖,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吴芬是被手机的铃声给闹醒的。 电话那端的杨茂早在吴芬的店门口,正左右顾盼着:“芬芬,我在楼下。” 楼下?哪个楼下?吴芬先前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想到了什么,打开窗户往下探,看见杨茂穿着一身军装正在叩着店门呢。 这么吵都没有将莫辰旭闹醒?吴芬套上一双拖鞋下来,在前厅没有看到人,瞧见沙发上叠好的被褥和上面放着的纸条,才知道他临时有事回了帝都城。 烦躁地挠了下头发,吴芬开了门,打了哈欠不满地说道:“你都消失两个月来,怎么现在才想到来找我?” 说不生气是假的,吴芬怪杨茂重色轻友,为了老婆连家都没回了。 杨茂宠溺地看了眼吴芬,脱下军帽,解下军装上面的扣子,道:“一直在想你呢,只是没有时间。” 又怕自己这话让吴芬多想,继续解释道:“去年我们排跟外地的驻军交换野训,我也在里面,所以过年没有回家。” “还有上次我去南方找你,哪知你已经回去了,我拿着你的留言条想回趟家跟你解释,可部队没有时间,直接让我去了外地。这不才回来,我就先来看你了。” 杨茂心里乐滋滋的,见吴芬像个小懒猫般,道:“我去给你拌葱油米粉,你去做个面膜再过来吃早饭。” 说罢,杨茂提着行李和东西进了后屋。 吴芬又打了哈欠,收起沙发上的被子和纸条,上楼敷了个面膜,待她洗漱好下来时,见杨茂正贤惠的替她剥好茶叶蛋,桌上摆着两碗米粉和两杯牛奶。 “哇,你太好了,今天的菜你包了。”吴芬上桌,先是挑着鸡蛋黄放进杨茂的碗里,然后小口地吃完鸡蛋,再端起牛奶喝完,最后才吃闻着香香的米粉。 “好啊,只要你吃饱就行了。”杨茂没有告诉吴芬,自己曾每周倒三次车,就为了偷偷看她一眼。 软软糯糯的土豆粉和着茶油香味吃进肚里,让吴芬感觉小小的胃变得比较强悍,一海碗米粉下肚都没有撑着的意思。 放下碗,接过杨茂递过的漱口水,吴芬感叹道:“你真是居家旅游必备的暖男呢,嘉嘉真有福。” 对面的杨茂闻言,默默地放下筷子。神情有些凝重:“你知道彭嘉嘉跟韩肖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能有什么事情?”吴芬以为杨茂误会她们俩的关系了,“韩肖今年没过来报道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真是怪,去年韩肖同落丹高调牵手,害得赫珠没少来磨吴芬。可是这事情不是吴芬能够干预的,这小子要不是吴芬呼他,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找吴芬的,所以直到现在吴芬也想不出来韩肖能出什么事情。 “他去了部队,跟我一个连的。我以为他可能是为了彭嘉嘉去的,可是这都两个月了,彭嘉嘉不记得他。他也没有理会过她。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出了什么事情。”杨茂双手一摊。面对这种事情挺无奈的。 吴芬眸子动了动,听杨茂的口气怎么觉得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彭嘉嘉,面对嘉嘉和韩肖的事情,杨茂竟然像个局外人一般。只有无奈。却没有醋意。 “你和嘉嘉都订婚了。也得多多关心她才是。她和韩肖断了来往,不是更让你放心么?免得你成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嘉嘉会让韩肖给抢了去。”面对这种三角恋情,吴芬觉得头疼。幸亏她是圈外的人,任他们如何爱恨纠葛,都扯不到身上。 可惜杨茂不死心,直接道出了心思:“我的心里只有你,根本装不下别人,你又何必替我操心那么多呢?” “那你没有希望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少女了,刚交了男朋友。”吴芬也不想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只是她真得不想让杨茂这么追着自己了,因为她的心接受不了现在的杨茂。 “什么意思!”杨茂眸色颇冷,声音带着凌厉。“是谁?你又跟了谁?还如此轻易的失了身。” 杨茂心里窝着一团炽热的火,没想到吴芬如此轻率。 她的美好怎能草草地交付呢?没有洞房花烛夜,没有钻石鲜花,是哪个幸运的人儿让她倾心,没有结婚就得到她的青睐。 见眼前的小男人明亮的眸子瞬间变得灰暗无光,吴芬才知道自己闯了祸,想抬脚逃,却被站起来的杨茂抱个满怀。 “是意外对不对?你告诉我啊?不是你主动的?对不对?”声音带着悲腔,“你是你就行了,是不是少女我不在意,我只想守在你身边,别拒绝我好不好?” 前面的吴芬热泪盈框,赌气道:“是意外!可是你不是赶不上救我么?是我强了人家的,我要对他负责!”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不说什么爱和恨,就如同以前一样相处行么?” “恩,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会尊重,只是求你别亏待了自己。”杨茂哽咽着应道,“是谁在害你?能跟我说我么?” 吴芬松开杨茂的手,将昨晚的意外说了出来。“就是这样,我也算是替胡小北受罪。”心里却将莫家两人的姓名改成了化名,她可不想让杨茂替自己担心。 杨茂静静地听着,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的身边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想到好友华之衍的话,杨茂身子紧了紧,“我会帮你教训她的。” 吴芬以为杨茂在安慰自己,没有回话。 接下来,吴芬让杨茂陪自己去缘绣阁交货。 两人步行出了古玩街,正好看到附近一个楼盘在做活动,吴芬的视线往那边瞧了一会,想着回来时去那边看看。 杨茂走在吴芬的左边,当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察觉到她的留恋,眼珠转了转,准备待会将自己赚的钱交给吴芬。 缘绣阁是a省最大的绣纺,里面网罗了全国各地比较出色的绣娘,尤其是首席绣娘不仅能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还有资格在玉蚕丝织的锦衣上绣花。 据说玉蚕丝织的锦衣刀枪不入,子弹穿不透,其细密程度不亚于防弹衣,而且锦衣素华秀美,质地柔软,全华夏国每三年只生产一件锦衣,可想其珍贵程度。 一进缘绣阁,有很多客人在柜台选着华丽奢美的绣品,其中不少人对华服上的绣技品头论足。 贵宾厅。孙爱跟着霍启姻坐在t台下,眼睛盯着台上展示的衣服,两人不时交头接耳,遇上某件中意的衣服,便按下前面的哑铃。 “那件绣着芍药花的衣服怎么样?”霍启姻今天打扮得比较惹眼,眼睑化了暗红的熏妆,秀气的耳朵上带着一付红宝石耳环,脖颈上是用红色丝线织成的绳子串上翠绿的芍药花,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风衣,腿上是蓝色的小脚裤。 “不好,那衣袖的枝叶有点暗,背上的花朵绣得倒是逼真,百花争艳中芍药的清丽确实别有一番风姿,只是终究太单调了点。”孙爱点评道,接着她又指着另个一件同样高雅的衣服说道:“这件挺好,有点经历繁华过后的沉淀之美,尤其是那颗钻石的点缀更是让这件衣服体现一种低调的奢华之美。” 不得说孙爱对衣服有种独特的看法,就如同她在小说中说道:“我踏着阳光而去,被晚霞召唤着追到了天边,才发现过去已经很久远,未来终究在人烟处等待我来寻觅。” 霍启姻瞧了下两件衣件,在心里将它们对照了一番,不得不说孙爱的眼光很好,“那我就拍下你说的那件吧。” 接下来,t台上的绣展终于落幕,孙爱拉着霍启姻去了服务台结帐,等两人大包小包地走出来,正好碰到被赫艳送出来的吴芬和杨茂她们。 霍启姻眼尖地发现她们中的一个女人拿着的屏风就是孙爱婆婆喜欢的东西,忙叫住吴芬她们:“我们能看下这个屏风么?” 旁边的孙爱显然也发现了,她比霍启姻还要激动,直接拉住赫艳问道:“多少钱,我买了。” 说完,就准备付钱,却被赫艳给拦住了。 “要是客人中意的话,不妨去里面仔细欣赏下吧。”赫艳喜悦地盯着面前的两个贵妇,眼角余光示意吴芬先走。 见对方同意,赫艳便带着两人进了里间,将准备拿去上边框的孔雀开屏图打开来。 刹那间,房间内有一股清灵之气从屏风里飘了出来,让三人顿时感觉身体神清气爽。 霍启姻知道这图不简单,跟孙爱对视了一眼,上前将图收起来。 “直接开价吧,我们要了。”孙爱在图被妥善地收好以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赫艳没想到自己才上岗几个月,就从吴芬手上收到一件如此不俗的绣品。不过她有些纳闷,刚才吴芬打开屏风的时候,并没有这么通透清爽的感觉,难道是被吴芬身上的莲香给盖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虐爱 虽然有些想不透,不过赫艳也没纠结太久,见客人真的是喜欢这副作品,开心地说道:“这副绣品是我们才收上来的,并没有经过评估师估价。如果你们真得想要的话,我这就去请评估师过来现场估价,到时就可以交易了。” 赫艳第一次上阵,心里有些紧张,麻利地将果盘摆在茶几上,道了声抱歉,便去服务台联络评估师去了。 屋里的霍启姻碰了下孙爱的手,道:“今天真是捡到宝了,我能感觉这副绣品的不凡,只是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孙爱赞同地点头:“但愿价格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见孙爱担心钱不够用,霍启姻意外地看着小姑子:“是莫家短你的钱了?” 即使心里明白莫家的人待孙爱表里不一,可是霍启姻也想不出莫家会有钱上面小气。 “我……从来没有领过莫家的份例,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花的自己赚的钱。”说到这个上面,孙爱有些尴尬,心里怪不好受。 霍启姻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孙爱,“你是在说笑吧,莫家老太太为何单单不发给你月例呢?” 没想到孙爱在莫家受得是这种待遇,自己可比她好过多了。自从上次跟秦烈大吵了一架,他对自己在待遇和态度上都和气多了。 先前霍启姻还羡慕小姑子在莫家能大手大脚用钱,敢情人家吃喝都是用自己的啊。 “不怪婆婆。是我觉得秋宇和秋霜两个孩子可怜,自愿把份例分给她们的。” 孙爱一嫁进莫家做续弦,原先属于霍真真的嫁妆被霍家给收了回去。而她亲眼见过两个孩子在用钱上面的拮据,自然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主动提出不要份例,用予补偿两个孩子的衣食住行。 “你傻啊,莫家会亏待我嫡姐的两个孩子。我猜他们哪里是不够用,分明是乱挥霍,如此一来肯定钱不够用喽。”霍启姻是家里的庶女,向来跟嫡姐不太亲。加之她生的两个孩子一个太强势。一个太精明,都不怎么让人喜欢,所以相比较而言,霍启姻对孙爱的两个孩子还要亲昵些。 “你自己的两个儿子早早就出来工作了。莫家就是看不起秦家。也要看在孙子的面上对你好一点啊。”霍启姻见小姑一副圣母样。真搞不清在文学界这么有名气的人怎么在生活中跟个小白一样,任小辈欺负在头上也不敢坑声。 “莫家没有亏待我,是我自己在用钱方面管不住。”孙爱没有计较太多。“我现在就想着两个儿子早早地娶回媳妇,让我早点抱孙子。” 提到这个,足以让霍启姻羡慕。想到自家的儿子秦惜跟霍景文争一个女星的事情,就让她头疼。 赫艳带着评估师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两位客户不一样的表情。 “让你们久等了,这位就是我们的评估师高磊。”赫艳说着,将后面一个带着蝎子面具的人给推了出来。 霍启姻不耐地皱了下眉头,“暗城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之前有打探过缘绣阁的幕后老板,有猜测过是世家的子弟开的,却没想过会是暗城的店子。 高磊面无表情地回道:“对于客人来说,只要能买到满意的绣品就行了,这也是我们暗城为商的宗旨。” 话是没错,可霍启姻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舒服。 赫艳在旁边打圆场:“缘绣阁是我们鹤阁主在管理,客人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会替你们联系阁主。” 孙爱见场面有些冷,想站起来给高磊让座,却被霍启姻给拉住了。 高磊也不介意,跟赫艳配合着打开孔雀屏风。 刹那间,屏风上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芒来,让一时间冷场的几个人都惊讶得回不过神。 高磊从专业的工具里拿出一把尺,测量了一下屏风的尺寸,又拿起显微镜将绣品中的显结、瑕疵一一点评了,末了,又拿起一块镜子在孔雀的眼珠上面照了一下,最后才拿起绣针补上了几针,不一会儿,一只羽冠华丽,眼睛炯炯有神的孔雀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请问你们是打算将这个屏风送给何人,又是摆在哪个位置?” 收起工具箱,高磊取下手上的手套问道。 旁边的三人见孔雀的眼睛被评估师这么一修饰,瞬间有神了不少,便有些信服高磊的手艺。 孙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屏风上面紧密的针脚,回道:“是送给我婆婆的,至于位置我现在回复不了。” “哦,这只孔雀若是送给老人的话,可以放在一楼东南方向的敞阳处,对老人的身体有好处的。”高磊示意赫艳将绣品收起来。 “这部绣品是我们三品的绣娘初次作品,底价是十五万元。”高磊衡量了一下作品的瑕疵数量,将估价说了出来。 孙爱点头,对这个价位倒是挺满意的。 不过,接下来赫艳的话却让孙爱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缘绣阁的二品以上绣娘的作品必须是参与竞价才能出售。鉴于你刚才表现的诚意,我们已经将这部作品的信息在拍卖室那边发布了出去,所以接下来麻烦你移驾到拍卖室。”赫艳大方地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高磊这边的事情已经了解,跟两位客人辞别以后,便去了阁楼。 阁楼,方正和鹤正在练习界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两人将手势放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看着。 推开门,高磊见阁主正在忙着,便静站在一旁不出声。 “怎么啦?”鹤放下报纸,挑着眉看着高磊。“是你的女朋友出了事?” “不是,我是想问下阁主人皮面具的事情。”高磊心跳得很快,生怕阁主会突然反悔。 “人皮面具非常难得,况且上面的尸气你受不住的。为何不用暗币兑换药阁的去疤药?”旁边的方正跟着放下手上的杂志,不解地问道。 据他所知,高磊是跟暗城签了生死契约的,可以获得一百万暗币,而最珍贵的去疤药也不过是一百五十万暗币,只要高磊开口,鹤阁肯客会愿意借五十万暗币的。 高磊双手攒成拳状。眼底尽是恨意:“我用奖励的暗币折价换成了人民币。替父母在家里买了套大房子。所以……我现在没钱买去疤药。” 他现在非常地恨宋颜,要不是她没有脑子,为了一个不一定兑现的承诺毁了自己,现在的他怎么会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虽然撤了诉不告她。可是高磊将那个贱人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比起让她坐几年牢又出来过风光的日子。现在能天天折磨她倒是此刻的他最快乐的事。 鹤紧锁着眉宇,道:“人皮面具要过一段时间才有,你可以先想想办法凑齐买药的暗币。” 话落。见高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推门走了出去。 方正耳朵动了动,面上扯出一抹微笑:“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替我做件事情。” 不待高磊回答,方正眸子闪了闪,感觉胸口有些气闷,双手不自觉地摸索着桌上的玻璃片,划出一道道血痕也不觉得疼痛。 “我想麻烦你多多关注下吴芬,将她的事情向我汇报。”说完,方正自嘲地笑了笑,他真是自找苦吃,明明有一份真爱摆在面前,却不能爱不敢爱。 亲自说出那些恨心的话,编造那些“甜蜜”的谎言对方正来说,是在亲自解剖他的心脏,让他接下来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高磊听到方正的话,先是不解,接着深呼了一口气,道:“吴芬刚送了副孔雀屏风过来就走了,现在她的绣品应该在拍卖室拍卖吧。” 等他的话一落,方正腾地从坐位上跃了起来,“我去看看,咱们的交易成交了。” 高磊欣喜地想道谢,却见阁室的门“啪”得关上了。过了一会,从外面推门而入的鹤不见弟弟,问道:“方正呢?” “哦,可能是有事吧,刚出的门。”高磊没有交底,想到方正是背着阁主给自己交待的,自然不肯说出两人刚才的事情,何况吴芬对宋颜和自己不薄,自己当然会信守承诺。 这边的方正兴冲冲地进了拍卖室,抬头看到台上那副华美的绣品摆在中间,上面的赫艳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而台下的贵妇们都争抢举牌。 几乎是瞬间,方正发觉心目中的丫头长大了,瞧见那副绣品的用心,他仿佛能看到背着阳光坐在走廊上用一针一线绣着的吴芬,只是他终究弄丢了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跌跌撞撞地回到阁楼,方正的心情越发沉重,在见过哥哥关切的眼神时,做个一个惊人的决定:“哥,我决定下个月就去刺杀刘式云,麻烦你去鲲哥那里备些药。” “什么意思?”鹤惊异地看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弟弟,想止住他的冲动,却见弟弟突然进了里间,又挂上闭关的牌子。 鹤脸色一变,知道是楼下发生了什么,才让弟弟这般,忙站起身来走了下去。 拍卖室,孙爱连连竞价十次,才将这副绣品得揽入手。 出来时,孙爱见一个男人唬着脸进了拍卖室,愣得傻了神,以为绣品还有什么问题。 身边的霍启姻顺着孙爱的视线往拍卖室看,见那年轻人找得是赫艳,忙拉着孙爱走了。 高磊喜悦地拿着一堆暗币去药阁下面的商店买了去疤药,将它藏在贴身的口袋里,直接回了租在华大附近的房子里。 一进屋,见宋颜围着围裙正在灶台旁烧菜,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宋颜调回头:“回来了,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高磊没有回应,复杂地看了眼素面朝天的宋颜,推开卧室的门坐在凳子上画起素描来。 宋颜脸上的神情随着卧室的门关上时有些僵硬,想到待会又要面对高磊那种狰狞恐怖的脸,心里就有些后怕。 快速地从锅里添了菜,宋颜小心地关紧煤气炉,又去洗手间洗了手,这才出来端菜上桌和添米饭。 忙好了这一切,宋颜迟疑地叩了下卧室的门,喊道:“吃饭了。” 里面的高磊不舍地放下画笔,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推开门走了出来。 上桌时,高磊没有忽略宋颜眼里的害怕与防备,脸上的恨意一闪而过,随即拉开凳子吃起饭来。 宋颜难以下咽地吞着自己烧的饭菜,见对面的高磊大口大口地吃着,没有丝毫嫌弃,心里有些动容,可是这不是留住她的理由。 是的,宋颜自从毁了高磊的容貌以后,先是有些自责的。原以为进了牢房再也没有希望出来了,不想高磊主动撤了诉,让她恢复了自由。 虽然这些天来高磊一直冷着她,可是宋颜的心里还是不安。她害怕,不相信一个人在身体受到莫大的伤害时,能轻易地选择原谅对方。不是她不自信,而是她很清楚高磊的爱已经转变成了恨。 就因为高磊恨她,宋颜才不甘心留在他身边。没有了原先的容貌,宋颜发现高磊不过是一个很贫穷的男人,他甚至连给她温饱的生活都做不到。 也许在刚认识高磊的那会,宋颜或许相信爱情可以永远这么单纯美好,可是在经历了爸爸的出事、舒雨的讥笑、袁真和彭娟娟的逼迫之后,宋颜才清楚地明白她想要的爱情是跟权力和地位捆绑在一起。 对面的高磊眼角余光打量着宋颜,见她心思飘忽,恨意便往上窜,只见他将碗一放,伸手拽住宋颜的头发,将她拖去了卧室。 “放开我!高磊,你疯了!”宋颜头皮被拉扯得生疼,想伸出手去够高磊的胳膊,却被对方狠狠一甩。 高磊整张脸扭曲起来,将宋颜丢在床上,然后欺身上去,对着她粉嫩的脸左右开弓,瞬间,将那张俏丽的脸蛋扇成了猪头脸。 接着又扒下宋颜身上的衣服,把她牢牢捆在一个木做的十字架上,拿起床尾的长鞭子狠狠地挥过去。 “啊--”宋颜尖叫道,身上的肌肤被抽出一道长长的鞭痕来,只见她眼睛瞪圆,眼珠上满是血丝,不敢置信地喊道:“高磊,你干脆打死我好了!我天天在家里给你洗衣做饭,就是受到这种待遇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要这种抽打我?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女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别墅 高磊听到宋颜的质问,抽动鞭子的速度放缓了下来,眼中闪过痛苦和挣扎,整个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看着宋颜的面孔有些决绝:“你昨天和今天做了些什么事情自己清楚。我原本不忍心伤害你的,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害死我和家人,这是我不能姑息的。” 疼痛难忍的宋颜风高磊对自己做的事情察觉了出来,先前的气势顿时软趴了下来,“那你为何不去死呢?我昨天晚上背着你在星城一号会所挂了牌上台,今天的晚上我又下了砒霜,你怎么还不发作呢?” “别说你留恋我的话,你别想着我会感激你的撤诉,这根本是鬼话。你直接承认恨我得了,何必每天装作一副养家的样子,让人看着好象你付出了很多似的。” 身上的鞭痕斑驳、丑陋,宋颜嘴角扯了一抹疯狂地笑意:“有本事你就打我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卖身给了暗城,我想你恐怕这辈子都属于黑暗了吧,哼,真可笑,就你这样身世低贱、样貌丑陋的男人还想束缚住我的心?” “终于不再演戏了?”高磊自嘲地笑道,“你还真是天真,明知道我进了暗城,还用那么稚嫩的下毒手法对付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说心里不痛是假话,自从昨天看到宋颜在夜总会坐台出了场子,高磊就知道自己的一片真心又被愚弄了。是啊,一个毁了自己容貌的女子怎么可能真的甘心跟他在一起?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不忍心罢了。不忍心看着娇滴滴的她坐牢,不忍心鞭子抽到她细腻的肌肤,更是不忍心她去外面吃苦。 自己真是蠢啊,明明选择去恨她,却做不到恨她,反而将自己的心剖出来让她残忍地践踏。 颓废地放下鞭子,高磊上前松开宋颜身上的束缚,去外屋拿了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背过身去说道:“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只是陌路人。” 身上的东西一松开。宋颜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害怕高磊一会反悔了又将她抓回去,可是等她下了楼,回头望向那盏明亮的灯,感觉心里有种重要的东西在迅速流失。快得她自己都以为是错觉。 楼上的高磊回到餐桌。将菜倒进垃圾桶里丢了出来。又回屋将家里收拾一遍,抹去宋颜的气息,接着去洗手间清洗手上的血迹。顺便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最后才将躺回已经换了新床单的床上。 拿出去疤药,用小指甲挑出一点直接抹在脸上坑洼处,有些清凉的感觉,高磊将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挑了一大团往脸上抹,直到整张脸都被涂满药膏,才将纱布把脸围了起来。 闭上眼睛,高磊感觉脸上的肌肉被撕裂般疼痛,紧接着便是一阵火烧般的烫,过了一会,似乎有千只蚂蝗在吞噬着坑洼处的腐肉,疼得高磊满床打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片刻,高磊的脸部开始流出乌黑的血来,那些血顺着脸颊滴到床单上,发出阵阵臭味。 而他的脸上也“吱嘎”地响,似乎有虫子在啃咬着血肉般,侵得纱布上满是黑血。 第二天下午,高磊是被饿醒的,等他睁开眼睛看清了屋内的布置,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起身煮了点小米粥吃完,高磊便坐在镜子前拆纱布,看到镜子里的他,脸上那些被硫酸泼过的地方已经露出粉红的肉来,应该是昨天的药有了效果,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恢复原来的面目。 嘴角对着镜子咧开了点,高磊才发现自己还会笑,有多久了没有笑过了?似乎跟宋颜在一起自己就没有开心过。 想到离开的宋颜,高磊分不清自己对她是爱多点,还是恨多点,只是不愿去想那个女人的一切。 他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是否选择一个爱自己多点的女孩子,这样就不会有被人伤的机会了……。 想归想,高磊最终还是带着面具去了缘绣阁,想到方正跟他的交易,又主动跟吴芬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吴芬刚送走杨茂上了火车,正准备去看幸福家园的别墅,听到包包里的手机响,“喂,高磊么?” “是啊,很意外么?”高磊的声音里带着轻松的语调,让电话那端的吴芬一愣。 “你的事我听说了,怎么样?现在在哪里?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吴芬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想到上午终于跟袁真和黄丽蓉联系上,才知道那天她们两人的手机被人偷了,吴芬猜想这事应该跟莫秋霜有关。 还有,在电话里袁真和黄丽蓉又说了宋颜出了国的事,所以这会吴芬是想问高磊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电话这端的高磊轻声笑了下,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了。不过我现在过得不如意,当然我这么说不是博取你的同情,而是事实就是事实,我出了事不可能过得好。但是我现在开始好转了,打算下个月回学校吧。” “那就好。”吴芬松了一口气,“宋颜上午出国了,你们这是分手了?” 吴芬想他们应该是分手了,要不然高磊的伤还没好,宋颜要是真得爱他的话,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国了呢。 这边的电话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高磊的眼框在听到“出国”两个字时瞬间泛红,呵呵,她还真是狠心啊,完成了自己这个任务,得到了幕后人的好处,就准备远走高飞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爱你的时候心甘情愿跟你喝开水泡面,利用你的时候连身体都可以随时付出,不爱你的时候就恨不得你去死。 “你……没事吧?”没听到传来声音。吴芬有些担心。 高磊伸出漂亮的手抹去眼角涌出来的热泪,道:“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你要是有好女孩子就介绍给我吧,我现在可是单身了。” 吴芬应了下来,直到挂了电话,心里还是对高磊的现状有些放不下,只是这会她也帮不上忙。 于是,吴芬将高磊的事情放在一边,乘了公交车去了幸福家园。 也许是吴芬的运气好,正赶上今天的幸福家园清盘。 昨天吴芬跟杨茂去了古玩街附近的那个高层楼盘看。不过那里的小区绿化率不高。楼栋的间距也比较密,让人住着有些不舒服,所以吴芬便果断放弃了那里,选择了这处位置偏远的楼盘。 一进大厅。便有销售人员过来问询。吴芬边点头。边扫了下周围,果真比较冷场,看来这个时候的幸福家园人气还不够。远没有四年以后的那种火爆。 随着一个男性销售人员来到一张圆桌前,对方问道:“请问小姐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我们这个楼盘的?” “报纸。”吴芬想了想,怕自己蒙得不对,又说了句:“还有朋友的介绍。” 对方点头,拿出小区平面图和户型图给吴芬看,并且一边做着介绍。 吴芬仔细地听着,想到自己在县城中心的房子已经是地理位置最好的,只是价格有点贵。省城这边的房价比县城贵一倍,别墅又比高层贵些。 听了一会,对方带着吴芬先去看了样板间,又进了小区里面逛了一圈,等回到大厅里,吴芬看着清盘单上的五套别墅有些犹豫。 说实在的,这里的风水挺好。但它以前是垃圾场,现在被开发商看中开发成了楼盘,即使山青绿水,环境优雅,可还是卖不上价的。 况且现在是清盘,吴芬想抄底,可手上的房子位置都不太理想。 “我想要你们那套样板间。”思考了很久,吴芬还是打上了样板间的主意,这套房子的位置就在小区入口的左边,自然比那五套被人家挑剩下的要好些。 对方一愣,显然没想到吴芬眼光这么高,直接相中了那套花费了他们众多心血的样板间。 “我去问问,因为没有先历,老板也没说要将样板间作如何打算。”回过神来,对方还是没有一口回绝。 因为楼盘地理位置偏,交通设施没跟上来,这里的别墅开发了一期的卖价根本就是个白菜价,可是即使这样,总共四十套别墅,一年了,还有五套没有人敢下手。 吴芬同意了,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无聊地玩起手机来。 等了一会,销售人员带了位经理过来,只见那个经理满眼放光地看着吴芬问道:“请问小姐今天带了钱么,可以马上订下来吗?” “当然,你说个实价吧。”吴芬真的挺中意那套房子,装修风格是暖色系的,家具和电器都是自己喜欢的品牌。 经理热情地替吴芬倒了一杯热茶,拿着计算器算道:“我们这里的别墅开盘价是二千元每平方米,你今天看得那五套清盘价是一千九每平米。” 对方说着,见吴芬没有嫌贵,接着说道:“样板间是装修带家电一起出售的,建筑面积是一百八十四平米,外带一个小花园,我看你诚心想要,就给你每平方米二千五元的价格吧。” “那总房款就是四十六万元,我要是付全款的话,可以优惠多少钱?还有你们现在有五套没有卖出去,我这房子什么时候搬进去?” 经理和销售人员交换了个眼色,答道:“这样吧,我们这后面的五套房子有两套是我们内部消化的,另外的三套我们争取在这半年内卖出。你若是今天签合同付全款的话,我们在总价款上再少六万,半年之后交房。” “成交!”吴芬勾起了唇角,墨玉轩刚好还有半年到期。 签合同、交款的程序比较快,经理带着三个销售人员来办理,一个小时以后,吴芬便办完了所有的手续。 离开了幸福家园,吴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学校找了赵老师。 在实习的办公房间里,吴芬见到了正在算工程量的赵老师,对方抬头瞧了一眼,忙让吴芬坐下:“去了哪里?我让你做的某市政道路的预算有没有什么问题?” 吴芬转了下眼眸,答道:“水泥稳定碎石基层不知道有没有加宽,如果有的话,又是多少?” “这个一般是在底基层上面每边加宽十公分。还有别的问题没有?”赵老师见吴芬这么快就上手了,欣慰地笑了。 “还有那个清淤变更,测量记录表上的高程计算出来的清淤深度和触探试验资料有较大的出入。”吴芬说完,回到电脑桌前将资料拿了过来,点出几个有疑义的地方。 赵老师细心地指导,教吴芬如何识别资料上的错误,该如何画正确的方格网图。 半个小时过去了,吴芬跟赵老师道了声谢,便告辞回了家。 因为是周末,王治这周没有什么事,提前打了电话放了吴芬的假,所以吴芬也乐得清闲,一身轻松地在墨玉轩里练功、弹琴。 偶尔会想起莫辰旭看着自己时嘴角流露出的狡黠,让吴芬不自觉地脸红。还有他打趣的话,也让吴芬不敢回想。 失去清白的事情成了吴芬心中的遗憾,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经历过洞花花烛夜的美好。虽然成了莫辰旭的人,可吴芬没想过自己就能嫁给他。 莫家,那可是自己仰望的存在啊。不提莫辰旭是不是爱她,就拿莫家的人来说,他们又怎么会接受自己这个平民女呢。 想到这里,吴芬既惋惜又难过。惋惜的是自己不能拥有那么美好的男人,难过的是没了清白的她以后将如何面对未来的丈夫。 直到楼下有人在敲门,吴芬才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楼下,赫艳和胡析远结伴而来,吴芬看着两个人挺着个肚子,不由抽了抽嘴角,“快进来吧。” 赫艳扶着腰走了进来:“芬芬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昨天那副绣品可是卖了个好价钱,让我赚了好大一笔提成。” “那也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跟着你那个花心老公守着那家土菜馆,顺便在保险公司打打牙祭。”跟着进来的胡析远撇了下嘴,埋怨道。 吴芬将门关上,打开电视,给两个倒了红枣茶,坐下来说道:“赫姐,你的提成是算在我的成本里的,所以说起来还是我付钱给你的。” “就是啊,你就得瑟吧。”胡析远喝了几口茶水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钟情 吴芬在旁边偷笑,赫艳斜着眼睛看向胡析远:“我家老公是有小妹追,不是他花心好不?” “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哈,别到时找我哭。”胡析远开起玩笑来,她也明白赫艳的老公不是真的花心,只是人缘广,喜欢交际。 赫艳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头枕在吴芬给她做的抱枕上,双手抱着肚子,得意地哼起曲来。 胡析远拉开吴芬,将近段时间公司的进展做了个简单的汇报,“怎么样?等下半年产品上了市场,咱们就有收入了。” 吴芬也是这么想的,她现在最大的目的是学习,其次是赚钱。 “咱们得找研发师,不能光生产小北那几个系列的产品。” 胡析远往后靠在躺椅上,大咬了一口红苹果,道:“这个我想过,小北的配方做主打,咱们就开发支线,拓宽系列产品。” “哎,我说你们别老是谈工作上的事,咱们聊下别的吧。”旁边的赫艳见两人开口闭口就是工作,有些不耐地说道。 “你是想问我二哥的事情吧?”胡析远瞥了眼赫艳,知道这家伙是惦记着二哥的八卦。 赫艳撅下嘴,承认道:“你二哥花开二度,前妻为他炫情,现妻还未满十八岁,果真是艳福不浅。” 左青年前在帝都城高调举行婚礼,整个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左军长的二儿子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未成年的平民女。这话题一下子成了世家贵族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实已经满了十八岁,只是张桥的身份证因为入学的问题曾修改过。”胡析远说这话时有些发虚,毕竟她自己也不相信张桥的年龄。 去年左青带张桥回家时,公公曾发了好大的脾气,婆婆也气得住了院,可是左青一向我行我素,认定的人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时的胡析远见张桥性情拘谨,并没有对她有什么意见,而且还在公婆面前替她说好话。 结果呢,人家丈着先怀孕讨得公婆对她的怜惜。越发得寸进尺。 先是提出要将孩子过继给张家作后。见家人都不同意,闹腾了好久,又提出分家,想将公婆赶到自己这边住。 如此一来。胡析远对张桥就没有什么好感了。虽然不会在婆婆面前说她的不好。但是明显对她开始疏远了。 吴芬挑眉,见胡析远满腹心事,便问向赫艳:“张桥是张庶的妹妹吧?” “是啊。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赫艳快言快语,“其实张庶是顾老的孙子,这次张庶的去世,我想顾老可能会有所动作。” 赫艳说完看向胡析远,毕竟现在胡家只有她一人存活于世,顾老要是替孙子报仇的话,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 “无所谓啦,自从弟弟亲手将瘫痪的妈妈解决掉,又选择了跳楼,我就知道自己要接受被弟弟害死的那些亲属的报复。”胡析远面上说得轻松,手却伸向微微隆起的小腹。 见胡析远如此认命,赫艳不知道如何安慰,随口道:“别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大地大都没有你的儿子大。” 吴芬接过话来:“其实张庶的死跟我有莫大的关系,当时我跟他有过争执,他还曾想害死我。” 对面的两人一愣,听吴芬详细地说了一遍经过后,都愤愤不平:“他根本是蓄意地想害你,给你注射冰毒,真是下了狠手。” “芬芬,你还是要小心点。我弟弟是替你报了仇,可是也给你带来了莫大的麻烦,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胡析远叹了口气,弟弟真是造了太多的孽。 让胡析远没想到的是,弟弟在临死前居然跟吴芬表白了,想来吴芬也不会接受,真是孽缘啊。 吴芬听了两人的话,心里有了底,只是顾老到底是何方人物?他究意会不会来找自己报仇。 唉,真是无妄之灾!若是按吴芬的意思来,即使张庶伤害了她,她也没想过要杀他,最多是报警。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到胡小北临死前的话,吴芬的心莫名地揪痛起来。 “你没事吧?”沙发上的赫艳瞧到吴芬脸色的苍白,关切地问道。 吴芬摇摇头,起身道:“晚上在这里吃饭吧。” “不用了。”胡析远也站起来,“左凡晚点会过来,我带赫艳回酒店去,你也一起吧。” “那还是你们去吃吧,我现在吃素,自己做菜方便些。” 赫艳觉得也是,便就着吴芬的手起身,随胡析远走到门口时才回头道:“这是你的工资卡,里面是这次卖绣品的五万元,下次绣品的丝线我留在沙发上了。” 吴芬点头,送两人出了门以后,才折回屋里弄了晚餐,等她吃完晚饭,又忙了一会,便去睡觉了。 帝都城。 舒雨穿着一件绯色短裙,外面套一件白色毛外套,脚上穿着一双长靴子,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大圈。 走下楼来,客厅里的舒母抬头看到打扮一新的女儿,满意地笑了:“雨儿快点过来,妈妈给你泡了玫瑰茶。” 正在看报纸的舒父瞥见容光焕发的女儿,嘱咐道:“见到莫家人要礼貌,放低姿态,最好是博得莫老爷子的喜欢。” “你是打算让女儿跟莫家的哪位公子订婚?”舒母示意佣人打了盆牛奶给女儿泡手,自己则端着一杯玫瑰茶喂女儿。 舒雨将双手伸进盆里,看到自己嫩滑的肌肤,红唇翘起个小弧度:“爸、妈,你们觉得莫辰旭怎么样?” 莫辰旭?舒父皱起了眉头,不太满意地说道:“孙爱在莫家没有什么地位。不能给他助力。依我看,还是莫秋宇适合你,你们联姻了,不仅拉拢了莫家,霍家有可能看在外孙的面子上也会对舒家有所照顾的。” “是啊,秋宇那孩子相貌堂堂,上次还特意来舒家找你呢,只是你去了a省。我觉得你爸爸的眼光挺好,秋宇跟你在一起挺适合的。”舒母放下茶杯,拿出一块蚕丝给女儿的眼角抹上血燕水。 “爸爸。我觉得辰旭好。现在的天辰集团在他手上业绩翻了番,外界都传说他会是莫家下一代的家主。”舒雨闭上眼睛,任舒母在她漂亮透明的眼睑上擦抹。 “传闻不可信的,我劝你还是将心思放在莫秋宇上面。等晚会过后。最好能让他送你回家最好。这样爸爸才能替你们说订婚的事情。”舒父一口唾沫一口钉,认定的事不肯改口。 舒雨无奈地嘟起小嘴,撒娇地看向舒母:“妈。爸爸不疼我了。” “好了,别任性了。”舒母拍拍女儿滑腻的小手,向女儿递个眼色。 等外面的管家过来请示时,舒雨抱了下爸妈,跟着管家出了门。 一上车,舒雨就给莫秋霜打电话,“懒鬼,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莫秋霜正趴在一个男人身上起伏着,听到舒雨地催促,妩媚一笑:“在星城一号会所,你快到时我就下去。” 挂完电话,躺在莫秋霜下面的男人抬头道:“就不玩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看情况吧。”莫秋霜从男人身上下来,开始穿衣服,“杨林,你最近还有吸烟么?” “你介意?”杨林翻过身子,面对莫秋霜笑了笑,“你还是不要玩这个了,毕竟你是霍家的未来儿媳妇。” 听到这话,莫秋霜开始有些不愉,转而又乐了,“你是吃醋?” 暗地里莫秋霜却对自己不能怀孩子耿耿于怀,她恨死吴芬了,上次让吴芬侥幸逃过一次,希望下次能将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接下来,莫秋霜阴着脸甩给杨林一张卡,就直奔楼下。 等车一来,莫秋霜便直接坐在舒雨身边。 “不高兴?”舒雨侧过脸,见莫秋霜局促不安,“担心等会见到霍景超没法交待?”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退婚。”莫秋霜咬着唇,伸出染了紫色指甲油的手扯了扯头发,不自信地说道:“你上次帮我找的女孩子有没有消息?” 舒雨拉过莫秋霜的手,凌厉地瞥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回头说道:“还没找到,你别担心,目前是要稳住霍景超的心,毕竟那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只能这样了,雨,有你真是太好了。”莫秋霜暗自庆幸爷爷疼她,将消息封锁死了,让霍家人得不到真相。 等她嫁进了霍家,就算不能生孩子,可外面替霍景超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她择优抱养一个回来也行。 只是吴芬这个罪魁祸首,莫秋霜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四弟下个月要去国外办差事,你会去么?” 舒雨红着脸,瞥见莫秋霜眼里的打趣,娇俏着回道:“看情况吧,我还没见过辰旭呢。” 上次在a省,舒雨兴冲冲地跑去酒店堵人,对方好象先一步了解她的行踪般,不是换房就是外出,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等车子驶进酒会现场,舒雨携着莫秋霜走进人潮。 人群中,莫辰旭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真丝衣服,外面套一件白色的西服,下身是笔挺的黑色西裤,将他的完美身型展露了出来。 旁边的莫辰晖穿着一套浅灰色西装,中指上套着一个木槿花的戒指,正端着一杯白开水惬意地喝着。 站在对面的段少天却是着了一身华丽的燕尾服,端着的红酒杯正往魅惑的红唇送,在瞧见远处款款走来的舒雨时,心脏突然跳得飞快,目光呆滞了一会,随即瞧见对方直直地盯着旭,眼底闪过落寞。 舒雨走在莫秋霜的侧面,一眼就瞧见那个眉目冷峻的男子,顿时红云爬上凝脂般的娇颜,惹得周围不少男子侧目。 莫秋霜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见大哥正围着几个董事会的儿子在说笑,想抬脚跟过去,却被舒雨给绊住了。 转过来,莫秋霜便猜到舒雨的心思,右手轻提下裙摆,迅速调整下脸上的肌肉表情,微笑着朝三个人走了过来。 “三弟、四弟、少天。”这是莫秋霜少有的正式称呼两个弟弟。 莫辰晖点头,“二姐,大哥在那边。” 莫秋霜有点不愉,想到自己的目的,随即介绍道:“这是舒家的千金舒雨。” “你们好!我是舒雨,去年下半年从国外回来的。”舒雨水眸潋滟,盯着对面三位男士,粉唇轻翘。 “恩,你好,我是段少天。”段少天心“扑腾”地跳个不停,伸出手握住舒雨的小手,感觉自己有瞬间的窒息。 而旁边的莫辰晖和莫辰旭应付式的跟舒雨交握了下手,便站在原地继续沉默着。 “我去找大哥了,雨,你在这里玩一会。”莫秋霜见机就提出离开。 舒雨不舍地看着远去的莫秋霜,轻咬了下粉艳的下唇,泛着萤光的美眸朝莫辰旭看了过去,“辰旭,听说你是去年从国外回来的?” 莫辰旭挑眉,瞥了眼舒雨妍丽的妆容,点了点头,随即又往后退了几步。 舒雨粉颊通红,涂了血燕水的眼睑有种摄人心魂的美,看得段少天喉咙干燥。 接下来,一直是舒雨在聊着国外的生活,莫辰旭冷着脸听,而莫辰晖早就躲在一边看热闹去了,至于段少天是想插话却找不到机会。 于是,等莫秋霜带着大哥过来时,就瞧见舒雨和风细雨地述说着过去。 “舒雨!”莫秋宇走在妹妹的面前,站在舒雨的身边。 “宇哥哥。”舒雨正兴致高昂地说着,却被莫秋宇给打断了,原本有些不耐,却在瞧见身边的几个人时忍住了。 莫秋宇见到如此惊艳的舒雨,贪婪的眸子里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在燃烧,他毫不掩饰地赞道:“雨妹妹今天太漂亮了,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邀请你唱第一支舞?” 对面的莫辰旭等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趁着舒雨转身的瞬间,一致地抬脚往外面走。 这边的舒雨自持傲骨,面上带着犹豫,想回头看莫辰旭吃醋的表情时,突然发现他们三人都不见了,心头的火直往上窜,只得答应莫秋宇的邀请。 走开的三个人站在最边上,段少天忽视心里的苦涩,打趣道:“旭,舒雨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啊。” “考虑下吧,爷爷会很高兴。”旁边的莫辰晖说着口不对心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满意 莫辰旭冷着脸,清逸的眉目略往上挑:“你们要是真觉得时间挺闲的话,就随我去国外一趟。” 段少天双手作辑,道:“我还是在a省呆着好,国外的生活不适合我。” “我进了部委,明天就得吃粗茶淡饭了。”莫辰晖耸耸肩,高雅的面孔泛着健康的光泽。 “恩。”莫辰旭双眸如幽潭般深沉,见哥哥气色好了不少,“家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事实上莫家也只有孙爱让两兄弟放不下,所以莫辰旭这么一说,莫辰晖就知道弟弟说的是妈妈。 “走吧,咱们到爷爷那边去。”莫辰晖瞧见爷爷他们已经过来了,便抬脚往那边走。 莫辰旭抬眸扫了一眼,与段少天一同跟在后面走。 酒会的首席上,莫老爷子着一身中山装,跟旁边西装革履的霍鸿峰正在交谈着,两人笑意不达眼底,面目看起来可亲得很。 瞧见两个孙子走过来,莫老爷子招下手:“过来见下你们的霍叔爷。” “叔爷爷!”莫辰晖兄弟异口同声地问好,后面的段少天也跟着叫了声:“伯爷爷!” “恩。不错,莫老啊,你这两个孙子真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霍鸿峰点头,眸底闪过诡异之色,竟而恢复淡然无波。 “段老的孙子也长这么大了,好久没见你爷爷出来了,代我向你爷爷问好。” 段少天恭谨地回应:“谢伯爷爷关心。” 接下来,霍鸿峰提起莫家上次在国外卖出大批的人皮绣图事件。“不知道莫老是怎么找到那批货的?” 莫老听后,表情冷淡,明显不想多谈:“意外吧。不比你们在电子行业的博弈。” 霍家进驻电子行业,抢占秦家的市场份额,逼得秦家铤而走险出了险招,提前加快互联网络的步伐。 到底姜还是老得厉害。虽然霍家发展电子、数码产品,但它算是新起之秀,没有老牌让消费者用得放心。 所以目前为止,霍家的电子事业发展不温不火,进程缓慢。比起它抢占电站、房地产的进度来说。算是高投入低利润了。 霍鸿峰垂下眼睑,脸上的不快一闪而逝,等他抬起头来,依旧是春风和煦:“说得哪里的话。我们霍家最近在休养生息。” 恐怕是在酝酿阴谋吧?莫老和霍鸿峰心照不宣地对视而笑。 “爷爷、霍叔爷。你们在聊什么啊?”刚走过来的莫秋霜歪着脑袋问道。 莫老双目里蕴含着宠溺。将莫秋霜郑重地向霍鸿峰介绍道:“这是我那排行第二的孙女莫秋霜。” “恩,秀外慧中。景超,过来见过你莫爷爷和你几个兄弟、妹妹。”霍鸿峰喊过二儿子过来。又回头对莫老说道:“今天让景超给你倒佳酿,咱们不醉不归。” “哦,那我就有口福了。”莫老挑眉,等接受完霍景超的问好,看向对面气质相貌俱佳的女孩子,朝孙女问道:“这位是?” “莫爷爷、霍叔爷,我是舒家的老二,闺名雨。”舒雨大方地站了出来,朝两位老人鞠躬。 “你就是舒雨?”莫老爷笑了起来,“前段时间你爷爷老跟我提起你,我这正惦记着呢,没想到舒老的孙女品相如此出众,看来你们舒家出了两只金凤。” 霍鸿峰端起儿子倒的美酒,浊目瞧过舒雨一眼,也跟着叹道:“真是女大十八变,上一次跟舒爷爷喝酒的时候,你还是个喜欢骑木马的孩子呢。” “莫爷爷和霍叔爷也是愈发年轻啊,我记得小时候瞧见两位的威言,如今看来是更盛当年。”舒雨轻抿下红唇,美眸里尽是恭维。 对面的莫老和霍鸿峰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舒雨便凑在莫秋霜的身边,跟两位老人谈起国外的趣事,惹得两人开怀大笑。 酒会结束的时候,莫老让莫秋宇送舒雨回家,还嘱咐舒雨有空多来家里坐坐。 舒雨回到家里时,没有看到爸爸,只有妈妈坐在客厅里织着毛衣。 “回来了,过来吃点灵芝汤。”舒母抬了下头,“你爸爸接了宋颜的电话,好象不太高兴似的,上了楼上的书房就没出来。” “宋颜又在闹什么夭娥子?”舒雨放下包包,脱掉脚上的靴子,换了双舒适的绵拖鞋往沙发上一坐。 “还能有什么啊?不就是要钱。”舒母拿起手上的毛衣往女儿身上比,继续说道:“听说那贱人出了国,要给她那个废物弟弟治病。” 舒雨皱起好看的柳眉,心里闪过疑惑。 上次宋颜曾找过她,可是被她回绝了,而且她也知道宋颜的爸爸是闯了祸的,要是没有官场上的关系根本就摆不平。 可是时隔半年,宋颜居然能挣到钱出国,想来是有了救治弟弟的钱,否则不会没有把握就弃学出国。 是谁在帮宋颜? 还有宋颜明明有了钱,为何还要向爸爸要钱?舒雨不明白的是,宋颜自尊心那么强,怎么可能在受到自己无情的羞辱后,反而没事似的继续上门讨要。 除非是宋颜的脸皮够厚,要不就是心机特深沉,能屈能伸。如果是前者还好,要是后者的话……,想到这里,舒雨娇躯一震,暗暗对宋颜起了忌惮之心。 舒母絮唠地问起女儿酒会上的事情,听到莫老爷子和霍鸿峰都对女儿的印象很好,嘴角升起一抹骄傲之意。 a省。 白银恐慌地从家里逃了出来,站在吴芬的门口时,听到屋内肆意的狂笑声,吓得急步后退,转而往来的路上跑了。 楼上,小精灵闪着柔色的光,瞧见白银身上的戾气已经走远,忙钻回吴芬的背上继续潜伏着。 第二天,吴芬早早地吃了早饭去了学校。 教室里,彭老师正在讲《勘测设计》这门课程,下面的同学有的做笔记,有的聊天,有的在玩游戏。 赫珠嘴里嚼着花生米,手上拿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的裘美心不在焉地盯着不远处的艾成看,脸上尽是死灰色。 “这是怎么了?不是两人崩了么,为何还过得这么纠结?”赫珠瞪向裘美。 “这次是真的散了,黄丽蓉的表哥也没理我了。”难得的是今天的裘美有了自知之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怀孕 “你啊,还是先减肥吧,到时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啊?。”赫珠不以为然地说道。 裘美不甘地收回视线,等下课后,瞧见吴芬拿起财务的书跑去别的系听课去了。 “哎,那吴芬好象精力非常好似的,听了主专业的课,又去赶辅专业的课程。” 赫珠也是佩服吴芬的精力,在大学里像她这么拼命的女人真的不多了。 吴芬不知道有人在议论自己,此刻的她正坐在会计系的教室后排听着课。 中间的落丹在吴芬进来时就有注意到了,本来想过去替韩肖捎口信给吴芬的,却被疾步进来找他的王治给拉走了。 学校外某宾馆的钟点房内,王治放开落丹的手,先进了卫生间冲了个澡,等他出来时,就是瞧见已经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的落丹。 丢开睡袍,王治掀开被窝吻住落丹魅惑的红唇,接着是一路向下,轻咬住她胸前的丰盈。 “轻点……”落丹咬住下唇,双手抱住王治的窄腰。 落丹的出声彻底点燃了王治的欲火,只见他将被子抛开,抬起落丹的双腿,滑入紧致时,两人都喘着粗气。 紧接着,便是歇斯底里的缠绵。 等两人睁开迷离的双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韩肖就舍得不碰你?”王治不信,虽然处是他破的,可是落丹要是真出轨,他是没办法查出来的。 落丹粉脸羞红,捶了下王治的胸脯。“他可是规矩的很,每次抱我都是两秒钟,从不肯多停留一秒。” 说到韩肖,落丹就非常气败。追了他半年,才得到一个女友的名分,却得不到对方半点实际的表现。 人家都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上辈子落丹一直没有追到过韩肖,自然是将他放在心尖上,根本没想过背判。 这辈子呢,落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名正言顺地站在韩肖身边。却得不到对方身体上的回应。加上两人一个在部队,一个在学校,还有一个时时向落丹示好的王治。 如此一来,落丹自然是耐不住寂寞。早早地爬上了王治的床。 “你真不打算跟我好?”王治咬住对方的酥胸。惹得落丹娇滴滴地叫了一声。 “就这样不是挺好?”落丹没想过离开韩肖。 王治听后。见落丹的心不肯收回,眼眸里闪过悲伤,片刻后又压向落丹娇美的胴体。两人又是一阵天雷勾地火。 学校里的吴芬见落丹跟着王治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估计是没干什么好事,想到几个跟王治走得很近的嫩模,装作不经意间将王治的事情给透露了出去。 两天过后,吴芬在王治的公寓里见到他青白着脸,顿时有些想笑,看来这几天王治没少安慰美人。 “中午想吃什么?”吴芬将近期的安排表递了过去。 王治接过吴芬早上煲的养生粥,随口道:“黄豆炖猪皮。” 吴芬抽了抽嘴角,这人真是奇葩,连吃了半个月的黄豆炖猪皮都没吃腻,可是人家是雇主,她只得应了下来。 “你替我接了电台的访谈?”瞥了眼安排表,王治点了其中一项问道。 “是啊,这个电台捧红了不少新人。只要你到时不要怯场,态度亲切,姿态谦虚,肯定能收到不少观众的注目。”这个时候,吴芬没想过陷害王治,完全是一副替对方挖空心思着想的样子。 这点王治也想到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接的都是模特走秀、广告海报秀,连个三流的明星都算不上。 所以这个访谈对王治来说,无疑是块很好的跳板。 见王治听进去了,吴芬不打扰他,兀自去了外面忙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炎热的六月,这期间吴芬交了手上的预算项目,又跟着赵老师去了某个土石方工程的现场跟进施工进度。 而王治这里,自从第一次的电台访谈过后,便开始在省城红了起来,最近正报名参加楚歌娱乐某炮灰角色的选秀。 这天是周六,吴芬在临近晌午清醒过来,坐起身时,瞥见隆起的小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无奈地挑了件宽大的绵t恤套在身上,又起床洗漱好,吴芬扶着栏杆下了楼,出门去医院看病。 来到省人民医院,吴芬去挂号处抢到了下午的号,想到时间还早,便去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吃饭。 点了份茶油豆腐和豆浆,吴芬便坐在桌前细嚼慢咽起来。 吃饭花了半个小时,接下来吴芬又去附近的家纺店逛了下,相中了好几套床上用品,等着交房以后再过来买。 回到医院时正好是两点半钟,妇产科的门刚好打开,吴芬将病历本递了过去。 “什么病?”一个中年女医生抬头瞧了眼吴芬,手上刷刷地写着病历简历。 “可能是怀孕了。”吴芬红着脸蛋小声地回道。 女医生一愣,“年龄?结婚了没有?” “二十五岁,刚离婚了。”吴芬撒了个谎,因为后面有三、四个围着,她可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 那个女医生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又开了个尿检和b超的单子给吴芬,“先照b超你自己小便以后拿去化验吧。” 吴芬去了黑白超声波,等出来时,吴芬的身形一晃,差点跌倒。 接着又提着心去了洗手间,一会儿便将东西放在化验窗口。 一个小时过去了,吴芬瞧见两张纸上的结果,心又是一沉。 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医生诊室,吴芬将结果交了过去。 “怀孕十六周,是三胞胎,恭喜你。”医生嘴上说着恭喜,面上却满是同情,“这个孕检病历本,上面有你的资料和信息,你只要每个月按时过来检查就行了,而且我们会有医护人员随时跟进你的诊治情况。” 医生说完,又拿了一些印有产妇注意事项的宣传单过来。 吴芬收好东西,尴尬地道了谢。 等她出了医院,回到家里时,整个人如虚脱般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该怎么办?吴芬想去拨莫辰旭的电话,却在即接拨通时挂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交房 她有什么脸让人家认了这个孩子,两人原本是一面之缘罢了,而且那一夜,莫辰旭纯粹是被自己牵连的。 自己应该感谢他,要不是有他的身体解了药效,说不定那晚自己就会落入莫秋霜的圈套。 想到现在被莫秋霜害得怀了见不得光的孩子,吴芬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她在使坏,自己何苦会做个单亲妈妈。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吴芬趴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就这样迷糊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肚子里传来轻微的胎动,惹得正无助的吴芬一阵心疼和怜爱。 孩子是否已经成型了,跟自己的血肉连在一起。这么想时,吴芬又感觉孩子是上天派来送给自己的小天使。 打起精神来,轻轻抚摸着小腹,吴芬泪眼朦胧。 既然要留住这个孩子,必须得做一番安排。首先是吃食上面,自己要是一意孤行地选择吃素的话,可能不会提供给孩子好的养分,所以先前说三年吃素的话要改变了。其次是学习,还有两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有了孩子的牵绊,肯定不能跟赵老师去工地上面学习了。 还有预产期是十一月份,到时可能要请四个月的假期。 如此一来,吴芬才发觉自己有好多事情必须要尽快安排。 下了楼,吴芬去厨房里给自己下了两海碗的面条,端到前厅打开电视机。 外面有人在敲门。吴芬正顺溜地吃着面条。 一开门,站在门外的莫辰晖低着头走了进来,“在吃饭?” 吴芬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没有吃饭,转过身就去厨房下了碗带木耳肉丝地端出来。 “这桌上不是有两碗么,怎么还给我重新下啊?”莫辰晖扫了眼桌上的清汤寡面,端起吴芬手上的那碗吃了起来。 “什么时候过来的?”吴芬坐下来继续吃着面条。 “刚刚啊,要在这里呆三天。”莫辰晖真得饿了,吃了几口面,又大口的喝口汤。 吴芬感觉腹中空空。两碗面不到二十分钟就吃完了。等她放下碗时,瞧见莫辰晖呆滞的模样,解释道:“我是四张嘴吃,所以有点多了。” 四张嘴?莫辰晖不明白地眨了眨眼。 吴芬站起来。将宽大的t恤往后一拉。隆起的小腹顿时显了出来。 对面的莫辰晖是彻底傻了眼。指甲抠进肉里面,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谁伤害了你?” 吴芬摇头,将自己被莫秋霜陷害的事情道了出来。只是隐去了莫辰旭的身份,提到自己强了某个不知名的良男。 “你是说孩子的爸爸,你也不清楚?”莫辰晖想到这是二姐做得好事,居然毁了吴芬一辈子。 “恩,明天陪我去趟寺庙吧。”既然不吃素了,吴芬想怎么也得去庙里烧个香吧。 丢下胡思乱想的莫辰晖,吴芬打了个哈欠就去了楼上睡觉。 客厅里,莫辰晖躺在藤椅上,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心隐约有些抽痛。 拿起电话想跟爷爷告假,可对方却不同意,最后只是挂了电话。 第二天,莫辰晖眼圈黑得明显,明显是昨晚没睡好。 吴芬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提着包包上了车。 等到了寺庙烧完香,吴芬又拉着莫辰晖在那里吃斋饭。 正准备回家时,却接到幸福家园的电话,对方很高兴地通知吴芬明天去收房。 “你买了房子?”莫辰晖耳尖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吴芬点头,上车坐稳后,道:“明天帮我搬家吧。” “那边交通不便利,你一个人怎么生活?”莫辰晖不放心。 吴芬笑道:“我会开车啊,两个月就将驾照考了下来。” “那你开我的车吧,反正我这车放在地下车库也是摆着。” “那我却之不恭了哦。”想到近期没有买车的打算,吴芬便承下莫辰晖的好意。 等吴芬下了车回家,先是跟汪老师告了假,说是期末考试时回去。 接着又跟赵老师说身体抱恙,暂时不能跟她学习了,对方言辞中有些可惜,嘱咐吴芬好好养病。 忙完这些时,吴芬已经是累得不行了,洗好澡后就睡了过去。 周一,吴芬吃好早点,将家里的东西打包好,便坐在前厅等莫辰晖。 “上车吧。”莫辰晖一大早就去了商店,给吴芬买了不少营养品放在后备箱里面。 开车来到幸福家园时,已经有销售经理带着验房师走了过来。 吴芬和莫辰晖跟着进了别墅,验房师开始量套内面积,等一圈下来以后,销售经理欲言又止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个样板房的面积上次我预估错了。” “实际有多少?”吴芬挑眉,没想到弄出这么大个乌龙,不过大就大点吧。 “套内面积有三百平米。”验房师将数据呈了上来。 吴芬刚才就在旁边,心里自然有数,看来自己要补款不少钱。 销售经理涨红着脸,支吾道:“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 吴芬瞥了眼对方,摇了摇头,因为那天样板房卖得比较匆忙,对方估计面积错误也是情有可原。 “我们物业公司愿意免除你入住前三年的物业管理费作为补偿。” 吴芬欣然同意,等她将屋内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后,才在交房清单上签了字。 等销售经理和验房师一走,莫辰晖站在阳台上,笑着说道:“还不错嘛,只是这个售销团队不怎么行。” “是啊,连面积都不清楚。”吴芬点头,“不过他们可能没有遇到要买样板间的买主,算是被我赶上架的吧。” 莫辰晖推开一楼的卧房门,里面是全新的家具、用品,满意地说道:“他们倒是诚意十足,这里的墙漆估计是买下来后又刷了一道。” 吴芬凑过去,真的如此,看来销售经理没有骗她。 两人在屋内走了一圈,等到五个钟点工上门的时候,吴芬要莫辰晖在客厅坐着,自己去了营销中心交补款。 那边的销售经理带着两个保安陪吴芬去附近的银行取了现款,过了一会,又回来办完剩下的手续。 拿着补签的购房合同和发票,吴芬回到别墅内。 “我选了一楼左边的那间客房。”莫辰晖不客气地说道。 吴芬往他选的那间看了下,是天蓝色墙漆,白色窗帘,中间是一张大的实木床。 “好啊,我还以为你会选楼上那间。”吴芬笑着回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房 吴芬在莫辰晖的帮助下,很快就将房子的规划做好了,等钟点工将卫生搞好后,两人便出门开始买家居、生活用品。 直到所有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妥位置以后,吴芬才歇了口气,“晚上想吃什么?” 莫辰晖抬着看了下时间,道:“我得走了,你自己吃吧。” 说着,莫辰晖已经走到了门外,吴芬出门来送,瞧见现在是正午时分,“那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你怀了孩子,我到时抽空过来陪你。”瞧了眼吴芬没显眼的肚子,莫辰晖觉得刺眼,转头就往车子的方向走。 吴芬站在花园里,看着车子慢慢驶出了小区,心里有些孤寂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现。 又是一个人生活了。吴芬叹了口气,去厨房给自己煲了瘦肉粥,便去了楼上收拾衣服。 楼上有四间房子,吴芬挑了一间主卧住了进去,别外三间打算做书房、客房、次卧。 书房的布局,吴芬不打算再变动。里面摆了个书架和书桌,样式比较简约,将带来的书一本本放上去摆好,又在桌上放了盏台灯,如此一看,就有种书香气韵自在其中。 次卧和客房,吴芬在床垫上面放了张粉红色的遮灰布,这样的话,以后家人或客人来了,只要用热水抹几遍风干,就可以垫上棉絮,盖上被褥了。 在卫生间洗净了手,吴芬便扶着栏杆下楼,将瘦肉粥端了出来,闻着肉沫的香味,吞了下口水。 算起来有好久没有吃肉了,上辈子做了十五年乞丐,也是在临死前的两次吃了点肉沫。而重生回来,赶上爸爸和外公的死,戒荤快一年了,现在乍吃到肉。自然是谗嘴得紧。 小口地吃着粥,吴芬感受到胃里的食虫早已按捺不住,连连吃了四碗,才觉得肚子有些饱意。 “叮~”手机的和弦铃响了起来。吴芬看了下来电显示,奇怪彭娟娟怎么会过来找她。 “喂,娟娟。”故意大声咳嗽了几声。 电话那边的彭娟娟正急着摆脱施洋的纠缠,听到吴芬的声音,急呼救命:“芬芬。你在哪里啊?我送施洋到你家门口了。” 在家门口?吴芬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等看清屋内的摆设,笑了笑说道:“我在朋友家里,这几天都不会回去了。” “你有朋友?”彭娟娟有些不喜,据她所掌握的资料,吴芬在学校除了跟袁真和黄丽蓉常来常往,跟其他同学都是泛泛之交啊。 吴芬这边听到彭娟娟的话,脸色一沉,“我朋友多着呢,要不然怎么会在外面租房子呢。” “呃。也对。不过施洋最近正准备参加高数比赛,在学校宿舍里根本学不进去,所以我想让他到你家里来温习功课。”彭娟娟没有一点自觉,直接将来意说了出来。 旁边的施洋红着脸,面孔尽是怒意,在吴芬还来不及回话时,直接将彭娟娟的电话给扯断了。 “你……”彭娟娟皱着眉头看向正在生气的施洋,辩解道:“我是好意,难道你要二十四小时跟着我?” 施洋难过的想掉眼泪,看着对面的女孩子装作糊涂。低吼道:“你明明是想摆脱我,为何还打着为我好的旗织?难道我就这么不堪,让你宁愿蓄心积虑地接近王治,也不肯让我守着你。” 彭娟娟看着如此忧伤的施洋。心里好感动,面上却极力压抑住这种让她不喜的感觉。 她也不过是跟施洋偶尔见过几次面,不想对方竟然上了心,经常在她所在的教师外徘徊,还承包了那层楼的清洁卫生,目的就是想借机认识她。 对方的用心。彭娟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喜欢他的怯弱和毫不主见。或许是她强势惯了,不愿意试着接受需要他人保护的男人,所以才会造成眼前的男人不肯死心,非要守着她。 “我……,反正跟你说不清。”彭娟娟心里乱得很,极力想逃。 “你并不讨厌我,对不对?”施洋鼓起勇气问道,“其实,我并没有表面上的怯弱,只是不习惯跟别人打交道而已。以后,我会改的,慢慢往你心目中的对象靠拢。” 彭娟娟眼眶有些湿润,“我真的看上王治了,你若是能帮我传递消息,我会试着跟你做朋友的。” 朋友?那样也好,施洋似乎看到了曙光,开心地点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会帮你的。” 真是个笨蛋!彭娟娟在心里啐了对方一口,故意阴着脸把人领进了自己的公寓。 这边的吴芬莫名其妙地看着已经挂断许久的电话,彭娟娟是什么意思,难道施洋还是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喜欢上她了?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吴芬也只能盼着两人的爱情不要背道而驰最好。 没有多想,吴芬往家里打了电话问好,便去楼上洗了澡。 然后穿着睡袍,将随声听里的胎教音乐在卧室内放了起来,一边轻轻用手揉着鼓起的肚皮。 吴芬想到医生的诊断,自己的肚子里可是有三个宝宝,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穿着同样的衣服,到时一定会非常地可爱。 此时,吴芬的美眸流艳生辉,面颊上尽是温暖之色。 她对肚子的孩子轻声说着:宝宝,妈妈一定会护你们坚强。即使有着爸爸的缺席,妈妈也会让你们生活得快乐温馨。 等音乐放了一个循环以后,吴芬便拿起买来的故事本念起童话故意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回响,伴随着肚皮上的小鼓起,让这间刚入住的别墅逐渐有了生气。 晚上九点钟,吴芬拉灭卧室的灯,侧过身子睡了过去。 在她的入睡以后,手背上的佛睡莲开始伸展枝叶,溢出星辰般耀眼的光点,只见那些白色的光点在屋内慢慢聚集成一条宽带,缓缓渗进吴芬的肚皮里。 时间在流逝,直到一个小时以后,那条宽带才慢慢变淡,佛睡莲往上垂着花瓣,收回枝叶,重新缩回手背上。 等吴芬醒过来时,感觉全身心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瞧见外面的清新空气,吴芬换上运动服出门,在小区里慢步行走。 身边不时走过一些衣着华贵的人,吴芬每次都扬起微笑的脸庞,跟这些邻居无声地打着招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陪伴 有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见吴芬面孔稚嫩,便上来打招呼:“妹子,你是昨天搬进来的吧。” 吴芬长呼了一口气:“对,爷爷,你是住在几号的?” “6号,我是最早一批搬进来的。”老人和睦地笑道,“你那房子质量最好,我开始是没想到,要不然也抢着要了。” “是吗?”吴芬也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不过你们的也不差啊,位置挨近湖泊和公园,只是出入有点不便罢了。” “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这里位置好,以后肯定会发展起来的。”老人提着水杯,闲适地踱着方步。 吴芬赞同地点下头,在接近家门时,跟老人告别回了家。 去厨房里做了早餐吃,吴芬便打电话问袁真有关期末考试的重点,接下来便拿着个抱枕坐在书房里看书、温习平时上课的知识点。 转眼就到了周末,吴芬接到杨茂的电话时,很是惊讶:“你倒了三次车过来看我?” 呃,这样也太折腾了,吴芬在听到对方肯定的话后,心情有些沉重。 “你还是过来吧。”虽然知道这样不妥,可是吴芬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他的好意。 等杨茂照着地址进屋来,看到挺着小腹的吴芬,神情呆滞,脸上满是悲痛:“就那么一晚,你就怀上了?” 心疼地走过来扶着吴芬坐回沙发上,杨茂将水果和零食放在桌上。这才忍着心绞痛坐了下来。 “说吧,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杨茂的脸上尽是疲惫,连着一夜的倒车让他的身体乏力得很。 吴芬柔和地笑道:“生下来喽。” “你真是太任性了!有没有想过以后如何生活?”杨茂温柔的眼眸里闪过痛色,将头埋在腿上。 “我舍不得放弃她们。茂弟,你会陪我么?”这想法有些自私,可是吴芬也只想让杨茂在她生产时签家属那栏的字。 抬起满是胡碴的脸,杨茂不由地点点头,起身在屋内逛了一圈,便进了楼上的客房休息去了。 吴芬嘴角黔着笑容,趴在茶几上构思新绣品的图样。等她将图样在草纸上勾勒出来以后。楼上的杨茂已经下楼来,“我去做饭。” “我要吃鱼丸。”吴芬在沙发边架起绣架,将绸布蒙了上去,便开始打图底。 这次吴芬准备绣上次在摄影展上看到的桥景。由于图幅较大。估计绣完这幅图要三个月时间。 吴芬入迷地绣着。直到杨茂在身边站了一会,才揉下眼睛:“肚了饿了,可以开饭了么?” “你什么时候学会绣这个的?”杨茂想到这幢别墅和停在门口的车。心里有些害怕吴芬是接受别人的心意而得到这些物质的。 虽然眼前的吴芬让杨茂陌生得很,可他还是叮嘱自己不能乱想,但是这些物质上的大变化该如何解释呢? 以前的吴芬为人没有如此精明,对钱也不上心。可现在的她不仅改变了吴家的生活,还在省城有了房子和车。 这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她的变化太快了,这让杨茂有些不适应。虽然面前的人比以前更漂亮、灵气十足,可是曾经的纯净无瑕再也在她这张精致的面孔上找不到了。 吴芬不疑有它:“跟师傅学的。”说完,站起来往餐厅走,再看到桌上的丰盛时,笑了笑:“嘉嘉真有口福,没想到你的厨艺越发精进了。” 杨茂听到彭嘉嘉的名字,笑得有些不自然,替吴芬夹好菜,便坐在对面吃了起来。 杨茂吃饭的动作很斯文,其间不时地盯着吴芬的碗,要是菜快没了,又马上给她夹菜。 吴芬胃口很好,虽然怀着孕,却没有什么反应,连着吃了四碗饭,还想再吃时,却被杨茂给拦住了:“留着肚子吃水果。” 吴芬撅起殷红的小嘴,只得作罢,看了眼态度坚决的杨茂,又坐回沙发上继续忙绣活。 杨茂将厨房收拾干净后,便静坐在吴芬身边,跟她聊起部队里的事情。 吴芬一边听着,一边飞快地将内力运至手腕处,在绸布上飞针走线,偶尔听到惊险处,会停下手中的动作,专心地听着。 “你下半年上国防大学,那不是离华大很近么?” 杨茂温和地笑道:“是啊,我已经填好了志愿和专业,到时也方便照顾你和孩子。” 吴芬笑道:“那倒是方便了我。可你这样远着嘉嘉,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彭嘉嘉为了杨茂,休学去了部队,结果还没热乎上,人又回到了大学校园。 “她准备回来。”杨茂锁着眉头,“去年她去了国外一趟,回来以后就不太黏我了,没有训练的时候她只是远远地看着我。”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年,我想不透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杨茂觉得现在的嘉嘉有些古怪,却说不出具体表现在哪点。 吴芬眉毛动了动,有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可能跟韩肖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吧,你还是要多多关心她。” 杨茂点头,虽然这场婚约是他所不想的,可是现在的他没有力量来反抗家里。 说了一会,吴芬就去楼上午休了。 而杨茂则拿着一本厚厚的枪诀在看,偶尔视线飘过摆在不远处的绣架时,心灵深处总有一层落寞越积越厚。 放下书,杨茂跟着上楼,推门进了吴芬的卧室,瞧见她酣睡的姿态,有此不舍地在靠墙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该拿她怎么办?原以为那场意外成了过去,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了最明显的证据。 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的孩子就这样被她泛滥的母爱呵护着,她甚至为了孩子,连以后都不去想了。 她的以后,一定要有他的参与。如果不能明正言顺地给她幸福,杨茂希望能静守在她的身旁,感受她的喜怒哀乐就好。 这个他爱了十多年的女人,一如继往地任性,每个决定都让她自己承受了太多的负荷,却从未实现过他的希望--轻松快乐地活着。 杨茂失神地注目着床上的吴芬,又是一阵长嘘短叹。 外面的阳光俏皮地跑了进来,照在杨茂单瘦的背上,如同镀上一层星光般明耀,惹得刚睁开眼睛的吴芬差点看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云起 吴芬眨下眼,下床后披了件绸衣,就钻进了洗卫间。 外面的杨茂坐立难安,瞧着吴芬如只花蝴蝶般翩然而去,涨红着脸匆匆下了楼。 听见外面的动静,吴芬顺手将门反锁,在浴缸里倒了四包牛奶粉,试了下水温,便躺了下去。 往脸上抹了些蜂蜜和珍珠粉混合的面膜,将头枕在浴缸的枕背上,双脚架在底部。 温和的水包裹着吴芬娇柔的身躯,喟叹了一声,一边摸着肚皮,一边搓洗着身体。 二十分钟后,吴芬缓缓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踩在垫了干毛巾的地垫上,穿好衣服,对着化妆镜洗净脸上的面膜,便推门走了出来。 吴芬走近阳台,坐在古琴边开始练习琴艺,娓娓婉转的琴声透过素白的窗帘飘向外面,惹得走道旁的邻居纷纷驻足。 “这是新搬来的那家传过来的?没想到弹得这么好听。”一个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赶的大妈说道。 另一个年轻妇人掩面而笑:“婆婆,你要是喜欢听,咱们就在这长条凳上坐会。” “哎,那敢情好。”大妈顺着媳妇所指,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年轻的媳妇挺着大肚子坐在一边,给婆婆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的,过了一(会,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跟着琴声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而楼上的吴芬感到肚子里宝宝的活跃,水眸莹莹。心情很好地哼唱起来。 一曲作罢,扶着肚子下了楼,吴芬坐在沙发上看书、作题。 杨茂在厨房里忙着烧糯米饭,想到孕妇口味比较叼,便将之前做好的酸梅汤端了出来。 “哇,你熬的?看起来很好吃诶。”吴芬拿起调羹尝了几口,恩,味道酸甜,不由地放开肚皮喝了二碗。 杨茂也跟着喝了一碗,等吴芬喝完了。就拿着空碗进了厨房。然后又拿起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而吴芬只是回道看了下,便继续复习去了。 吴家冲镇。 黄有为顶着一头白发冲进了乡政府办公室,揪起小吴的衣领就将拳头砸了过去,边用劲砸还大声地怒骂着:“你这个小兔崽子。为了丁点利益。就将我给出卖了。我看你能不能调出这个乡镇!” “叔叔,有话好好说。”新上任的吴镇长极力将脸避开拳头,双手用力抱着头。 隔壁的办公室挂着纪委的牌子。何亮正是刚升上来不久的纪检主任。此时的他听了一会镇长办公室的动静,嘴角呤起一抹阴郁的笑来,双手交握,目光凝视着县里最近的活动表。 过了一会,何亮慢吞吞地端着杯子走了出来,在镇长办公室停驻了一会,才出声道:“呦,这是黄镇长过来了。来,到我办公室坐会吧。” 吴镇长听到何亮的声音,感激地看了过去,回头对黄有为说道:“黄镇长先过去,我这还有点要办。” 黄有为不甘地放下手,狠狠地瞪了小吴一眼,大踏步地跟着何亮到了隔壁。 “坐吧,尝尝我这里的烫茶。”何亮将家里做的芝麻茶放进杯里,倒入滚水,放黄有为面前一放。 黄有为的心一缩,看到这杯烫茶,知道何亮是想秋后算帐了,便开始推脱:“何亮,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吴常义家还欠着我钱,只要我拿着合同去催债,就如同给吴家找了麻烦,估计她们得头痛钱的问题了。” 何亮目光有着讽刺的意味,讥笑道:“你真是看走眼了,吴叔家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岳父可是县委书记。” 虽然心里对吴芬有着留恋,可何亮明白现在不是承认的时候,不说家里的那只母老虎会发彪,就是现在的黄有为也会趁机甩脱自己的报复。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怎么做?”现在的黄有为没有了权势,连他一向以为可以依靠的侄子都被上面的人给收买了。 何亮难得看到如此败势的黄有为,想到这几年来自己伏低做小,替他收拾各种烂摊子,却被他当作炮灰来使,一心想着拖自己下水,好在自己慧眼识珠,认识了母老虎,早早地翻了船,这才有了现在的扬眉吐气。 “很简单,你的金砂场我要分一成。”何亮早就眼红金砂场的富贵了,先前是没有筹码在手,这会见黄有为有了自知之明,知道向自己投诚了,自然谩天要价了。 黄有为哧笑一声,“你来晚了,这个金砂场我已经转给了华大的大股东刘书城了。” 说起来,黄有为搭上刘书城这条线纯属偶然。上次女儿黄敏的过世,黄有为的心里自然是有些难过的,加上黄莉的失踪,让他觉得膝下悲凉,老来无望了。 好在刘书城基于对黄莉的愧疚,主动抽资投入了吴家港的建设, 而且还好吃好喝地供着黄有为,说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有了刘书城的大笔资料,黄有为对于采金砂、洗金的工人遇难的,也舍得花钱买个安心,正是他这种不计较钱的行为,让这个港口工程的进度如火如荼。 这边何亮心一沉,牙齿差点咬松,没想动黄有为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这么大个助力。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你将港口东头的那十个门面的优先权让给我,事成之后,我自会替你保守秘密。” “这个没问题,那我们合作愉快。”黄有为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接下来,黄有为留了话,就往兴华宾馆赶。 房间里,吴花一脸焦虑地走来走去,听到外面的声音,赶到猫眼口瞧了会,这才兴冲冲地开了门。 “回来了?我们这次送给鬼市的货被人翻沟了。”吴花心提得老高,就怕黄有为因些而发作。 果不其然。只见黄有为两、三个巴掌扇了过来,低声骂道:“你是想害死我,这几个尤物我调教了半年,自己都没有受用过,就等着在鬼市上卖出高价。你是怎么办事的?看几个人也看不住,我看你还是不要去星城一号会所坐台了。” 吴花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是苏智良教人截的。” 苏智良?黄有为双手放在背后,不安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这家伙跟彭初闵是一伙的,不是去了外地么,怎么这么快就重出江湖了呢。 “他是不是留了什么话?”黄有为坐在床上。拿起盒子里的烟抽了起来。“我之前给他行过方便,他和我无怨无仇,为何要这样做呢?” “他……”吴花停止哭泣,泪水黏糊了睫毛膏。侵得眼睑处奇痒无比。 “恩?”黄有为瞪过去。一脸凶相吓得吴花缩了缩脖子。 “他是黄莉失奔的姘头。” 黄有为闻言。不敢置信地看向吴花,见对方肯定地点头后,才紧拧着眉头沉思起来。 过了半晌。在吴花以为黄有为没有办法时,黄有为却笑着回道:“截了就截了,不过你明天替我过去问他要钱。” 呃?这是什么意思。吴花满腹的不解,却在黄有为强势的目光中,低着头承应了下来。 兴华宾馆的一楼某房间内,吴镇长接过一个蒙着脸的大汉递过来的照片,舔着脸问道:“多谢大哥了,还望大哥高抬贵手,将底片还给我。” 对方是由小柄扮着的大汉,听到吴镇长的耻言,怒声道:“你别得寸进尺了,这件事情还没结束,你得继续替我盯着,否则我让你家小子坐牢去。” “是,是。我听大哥的。”吴镇长的尖脸上满是冷汗,见对方将相机又收了回去,只得不舍地收回目光,驮着背推门走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小柄从里面的窗口翻身而下,同外面望风的兄弟汇合,匆匆往省城赶。 缘绣阁。 一张单人软床上趴着一个血人,旁边跪着的鲲正拿着细刀挑着对方身上的软针,后面站着的鹤治艳的面孔乌云密布,黑色的唇角流出腥红的血来。 “这都三个月了,我弟弟怎么还没醒?”鹤等鲲放下细刀,急切地问道。 “他可能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了。”鲲感觉方正的伤势不太乐观,“这次重创了刘式云,可方正也被霍家的尸油给玷污了,加上他遇到了霍景童,两人过了不下十招,累及内伤,以致离心蛊提前发作。” 鹤哑然,抱着头埋在弟弟的胳膊上,哽咽道:“方正,你给我醒来!你不是喜欢吴芬么?我告诉你,她前不久被人陷害失了身,现在身怀有孕,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出租屋里挨饿等死。你快醒过来去救她吧,如果你就认命地死了,吴芬和她的孩子也活不下去了。” 刹时,方正的手指动了动,鹤见这招有效,又下了猛药:“还有,前不久吴芬惹了一个杀人魔,那人杀了顾老的孙子,惹了顾老的逆鳞,还招来了左青的新妻子张桥的忌恨,加上莫家的莫秋霜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吴芬现在是惊弓之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你要是不醒来救她的话,我估计不出两天,吴芬就撑不下去了。唉,可怜她肚子里的三个孩子啊,到时一尸四命真是惨喽。” “不要……伤……害她。”方正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模糊中,有种强烈的感觉在拉他,让他不要陷入黑暗中。 鹤见弟弟有了意识还了话,抬起被雾水迷蒙的双眼跟上方的鲲对视了一眼,“好,哥哥听你的,等你伤好了,就派人去保护她好吧。” 方正艰难地撑开眼皮,嘴角扯了扯,“我这几个月一直梦见跟王允在暗城闯关的时光,哥,你创造的界域真是神奇,能让我看到爸妈和心灵深处。” “还有吴芬,她变成个小人儿趴在我的怀里,安静得像个洋娃娃,跟平时的神情大相径庭。在梦里,她成了我的妻子,我们生活在一个开满了木槿花的国度,生了一堆的长了翅膀的精灵孩子。”方正想到梦里的美好,无声地笑了出来,“可是最后不过是一场梦,真实的情景应该是吴芬和莫辰旭在那个国家幸福快乐得生活。” “是我,都怪我,我毁了我们之间的美好。我亲手将她的幸福击碎。”转眼间,方正的情绪又低落起来,“哥哥,你刚刚说得都是真的?我可以保护她,给她和孩子撑起一把保护伞?” “可以的,你要快点好起来。”鹤侧过脸去,不忍心地看着好不容易有了笑容的弟弟又沉寂下去。 方正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抬头看到外面的艳阳天,心里热乎乎的。 帝都城,霍家。 霍鸿峰在客厅里踱着小步,松驰的面皮拉得老长,一双利目似刀段刮向客厅里的每个人。 “都是一群废物!连十绝阵都让对方给破了,还让人伤了童儿。”霍鸿峰扫向茶几上的资料,捡起其中的一页纸砸向弟弟霍鸿维,“你是怎么统领的尸军,连尸油都被生气玷污了,我看你要怎么办?” 霍鸿维长着一张国字脸,黑眉粗目,手脚厚糙,此时看到纸上的汇报不由地垮着张脸,认载道:“大哥,是暗城玩得偷袭。这尸油存放之地本是禁地,外面除了十绝阵,还有三头古凶兽盘守,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 “你是说有内奸?”霍鸿峰虎躯一顿,利目扫向每个人,在最上首坐了下来。 霍景星在最末位,瞥见众子弟不敢声张,眼珠转了转,站起来说道:“大伯说得有理。一定是我们的人进了禁地,才会让贼人有机可趁。” 霍景文喜欢跟霍景星对着干,跟着站了起来:“爸爸,我认为是暗城的人在尸毒上做了手脚,知道我们尸军的弱点,才能偷袭成功。” “是啊,我看下妈妈的伤,象是练家子下得手,而且对妈妈练习的功法比较熟悉,能用毒气来麻醉看守尸军的嗅觉。”霍景超沉声说道。 霍鸿维听见侄子都替自己说话,用手将脸上的镰刀胡子刮了一块下来:“大哥,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大伯!”霍景星不赞同地喊道,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最上首的霍鸿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沉声说道:“你们轮番去鬼市挑暗城的擂台,我这次要夜不仁大出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拒绝 其余的霍家子弟见到家主哈哈大笑,虽然心里有些发颤,但还是咧开嘴角笑起来。 等只剩下霍家本家的人时,霍鸿峰又恢复了一惯的厉色,“尸毒的生意暗城不打算接了,我们得尽早做准备才是。” 去年由暗城提供的一百克尸毒差不多快见底了,没有尸毒的话,那些尸军就有可能腐蚀,不具备战斗力,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爸爸,还是由我去跟暗城交涉,将最后一步的秘药买到手。”霍景星最是积极,自从他妈过世以后,便不似先前的浮躁,遇事沉着冷静,连着办成好几件事,在霍家的声望只屈居于霍景超之下。 坐在另一边玩着电游的霍景文抬起头来,讽刺地说道:“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是不够,那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办吧。”霍景星斜睨地瞧了左边并排坐着的霍景文和霍景超,他就知道这两个人不会任功劳由自己抢过去的。 “哼。”霍景文故意往垃圾桶里吐了一会,然后又伸出小指朝对面笔了过去。 霍景超将二哥的动作看在眼里,拉了拉对方的衣襟,站起身来向上首霍鸿峰的位置福礼,紧接着开口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霍鸿峰板着面孔,脸上的老年斑清晰可见,垂着的浓眉隐着重重的杀气,手往后摆了摆,后面的大门便“哐当”一声关紧了。 “近期抢占的电子行业市场销售业绩不太乐观,因此我决定主攻手机通讯业与数码相机、电脑这几种热门产品。至于互联网业必须要招揽高等教育人才,争取在未来的网络时代有咱们霍家的一席之地。” 说到这里,霍鸿峰将之前从侄女手上捞到的秦家电子方面的规划资料发送到各个本家弟子手中,接着说道:“听说莫家在a省结识一位女大学生,连连从对方手里买到了不少好项目。景星,你负责去查下这个女大学生的底细,能拉拢最好,要是不能的话也要让对方跟莫家产生嫌隙。” “是。”霍景星站了起来,瞥见对面传来嫉妒的目光。不由勾起唇角,心情很好地抛了个媚眼。 接下来,本家的子弟都得到一份差事,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而留下来霍家父子五个人由霍鸿峰带头进了刘式云的房间。推开带着霉气的破木门,霍鸿峰嫌弃地捂住鼻子,看了眼柴房里唯一的木板上挺着的干瘦的妇人。 “式云,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霍鸿峰站在门边,瞥见屋内的萧条。又往后退了半步问道。 “死不了!”妇人开了口,本来朝里的满是污垢的脸转了过来,“哧~”外面的几个人直想作呕,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眼窝深陷,无神的黑白眼珠上布满了墨色的斑点,原本饱满有弹力的皮肤一块块往外翻,要是凑近了看,还能见到渗着鲜肉的白骨。 霍景文泪流满面,失神地靠在门框上。苦苦哀求道:“妈妈,你就将以前的事情全都给爸爸交待了吧,我想他会看在你们夫妻多年的份上,去华家的魔窟为你求一份治魂的药。” “我不要,他宁愿花大手笔保我死后灵魂不散,却不愿去暗城求夜不仁替我找解药。”刘式云双手抠在地上,嘴角的痰顺着说话时的口水沾在头发上,惹得对面的几个男人不敢睁眼。 不知情的刘式云越说越起劲:“我的过去就那么重要么?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就坦白告诉你吧,其实在没有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在野店卖肉,只要别人给我一块好吃的,都可以跟我那个的。” “你……根本就不正劲!”霍鸿峰面红耳赤,没想到妻子的过去是如此不堪。而他自诩名门弟子,却将原装闺秀给害死了,娶了这么个烂货。 后面的四个男人都甩过脸去,不想再听下去。 “可是,即使我再脏,也没有你的心脏啊。你连准岳父和妻子都能下得了手,比起你,我是良善多了。”刘式云心里的恨意如万头泥马在四处乱窜,让她恨不得将眼前的丈夫给生吞活剥了才好。 “霍鸿峰,你不是人!我是你的妻子,替你生养了三个儿子,可是你趁我这次生病是怎么做的?”刘式云受不了柴房里的气味,偏偏她这个爱了几十年的老公说这里离尸地最近,有益于她养伤。 “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治愈我对吧,是你告诉儿子,在这里养伤我就会有好的那一天吧。”刘式云边哭边笑,她真是活该,原以为抢了别人的老公就能平步青云了,可现在这样的她还不如秦玉贡呢,至少人家能死个痛苦,有个念想。而她呢,心还在,魂却不在了。 霍家三兄弟听到刘式云的话,都瞧向霍鸿峰,“爸爸,妈妈说得是真的?为什么你要将她移到这个地方来养病,没有人照料就算了,还让她天天受气。” 霍鸿峰原本脸上堆砌的冷静终于在此刻瓦解了,“她刚才也说了先前的身份,象她这样的人,怎能再成为霍家的主母呢。” “爸爸,那是妈妈的过去,是认识你之前存在的过去,你又何必纠着不放呢?”霍景文痛声喊道:“什么尸气可以养病,这都是鬼话,你根本就是想磨死妈妈。” 霍景文想冲进屋内,却被病弱的霍景童给拉住了,“真的是有尸气。你放心吧,我等下就让人去照料妈妈。” 躺在木板上的刘式云听到二儿子的声音,心如刀绞般,“你们几个孩子还是不要靠近了,妈妈暂时死不了的。” 霍鸿峰被儿子训斥,脸上顿时挂不住,恼怒地甩了衣袖就往外走。 留下来的四个人各司其职,不一会儿就有婆子进去将刘式云彻底收拾了一番,可是没维持多久,本来已经好转的刘式云突然间又发起病来,将自己弄得全身脏兮兮的。 无奈之下,霍家几兄弟只得给刘式云打了镇定剂,又重新将她收拾干净后,才相约离开了柴房。 出了门。霍景星提出告辞,难得是霍景文佯装望着头上的天空,等人走远了,才拉着脸跟在兄弟后面。 w国。 某巷子里的夹道间。莫辰旭将枪支瞄准远方,对着一帮正在互相厮杀的人群,“嘣~”连着四发子弹打了出去,只见刚才还抱在一起的人群立马四处哄散,将地上垂死挣扎的人给扔在了原处。 莫辰旭几个闪身就将伤员给扶了起来。双手放在嘴边,一只鹰从高空急飞过来,尖尖的嘴巴啄起信管就腾飞了起来。 将人扶到下面的外滩上,莫辰旭收起枪支,坐在伤员的旁边看着海景。 “我总算找到你了。”站在后面瞧了好久的舒雨走了过来,在莫辰旭的身边蹲了下来,“你可知道我追你有多苦?四个多月了,我才跟着一条没头没尾的线索找到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莫辰旭冷眼看着跟蓝天相接的大海,眸子里无波无澜。 自己的找寻只换来对方没有感情的问句,舒雨怎肯甘心? 她绕到莫辰旭前面来。双手攀住对方紧致的腰肢,展颜一笑:“我看上你了。怎样?有没有心跳加速?” 轻轻地将头靠近对方狂野的胸脯,舒雨娇笑道:“咦,怎么没有反应?”说着,又试着将翘臀坐在对方的大腿上。 “下去!”冰冷的一句话仿佛从遥远的北山吹了过来,冻得舒雨身躯微微打个颤,抬头直直地盯着对方:“莫辰旭,我家世不比莫家差,相貌品学在众世女中是拔尖的,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莫辰旭不习惯对方口中喷出来的气息。没有吴芬的莲香味,不由得锁紧眉头,“下去!” 舒雨从莫辰旭的怀里退了出来,在对面站定:“莫辰旭。我不会认输的,你可以拒绝我,我想莫爷爷是不会拒绝我的,等我嫁给你,你不爱我也可以,我有得是时间等你。” 可惜。莫辰旭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舒雨。 舒雨脸上挂着泪,紧抿着唇,微微扬起下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要记得我在国内等你。” 说完,舒雨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出了沙滩,直到化为一个小点,莫辰旭才长舒了一口气,瞧了眼躺在地上的汤煜阳,拿起怀里的口琴吹了起来。 琴声悠扬,和着波浪声在广阔的碧海蓝天上飘荡。 国内,a省省城。 吴芬站在小区门口,不舍地看着远去的杨茂,脸上带着无尽的落寞,默然地回家烧了晚饭,便一头轧在书房里学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吴芬上午学习,下午练琴,晚上刺绣,好在房内的灯光明亮,不至于伤到眼睛。 等到期末考试那天,吴芬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大号的t恤,左手提着温开水,右手提着装了感冒药的袋子,把一件薄外套外着罩在前面,遮住已经显怀的肚子。 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吴芬低着头,感受身边的同学不断地打量,连忙捂住嘴咳嗽不止。 “感冒怎么严重?”同样坐在最后排的裘美受不得吴芬身上的药味,出声道。 吴芬抬起头,指了指喉咙:“好……难……受。” 裘美这会没有呛声,见她桌上摆着开水和药,忙替她将药拿了出来,“我……自己来。”吴芬怀疑地看了眼裘美,将药接住就往嘴里塞。 “我可不是关心你,刚才我只是觉得你咳嗽破坏了气氛。”裘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脸上的关切怎么都掩饰不住,偏偏要说刻薄的话来。 吴芬将捻着药的手握成拳,左手喝了几口开水,感觉好了一点,才对着裘美说道:“我知道,谢谢你了。” 裘美傻眼般地看着吴芬,没想到自己的举手之劳就换来了对方的感激,原来做好人这么容易。 吴芬嘴角带着笑意,等老师发了卷子下来,才收回心认真做题。 旁边的裘美抓耳挠头,老想着吴芬刚才的话,扫了眼题目胡乱作了一通,等交卷铃声一响,才发觉自己没有好好做。 连着考了两天,吴芬感觉如此伪装真得好累,所以一考完,她就回到宿舍拿了东西,跟袁真和黄丽蓉打了个招呼就飞快地往家赶。 站在院子里,看到门口徘徊的男人,脸上带着清风般的笑容:“辰旭,你怎么过来了?” 吴芬自己都没发觉称呼的改变,走近去打开门,进了客厅,将身上套着的衣服脱了下来。 还没转身,就被拥进一个炙热的怀抱:“小女人,你都怀了我的孩子,怎么就没想过主动给我打个电话?” 一双温热的手在吴芬挺起的小腹上摩挲,惹得吴芬浑身一颤:“你会要我和孩子么?” “当然要,没有孩子,我都想死你了,更何况现在你给我怀了孩子。”莫辰旭将人扭过来面对自己,用力吻了下去。 一时间,屋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流。 吴芬羞红着脸,呢喃道:“别压着孩子了。” 莫辰旭闻言,低头看了眼,挑眉道:“这才四个月就这么大了?” “恩,是三胞胎。”想到这里,吴芬既担心又开心。 开心的是能一下有三个孩子,担心的是三个孩子顺产的话基本不可能。 “三个?”莫辰旭觉得很惊奇,随即想到那个小精灵提到的圣女,眸色暗了暗。 吴芬将黑白b超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小人儿跟莫辰旭柔声地说着,还讲了近段时间的发现。 “我觉得左下面这个可能是女孩子,因为每次我弹琴的时候她都会律动。右边的孩子应该是个男孩子,每次喝酸梅汤我都感觉他比较兴奋,还有中间的孩子比较文静,他喜欢听我念童话故事。” “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吴芬仰起脸,清亮的眸子似含着一汪幽水般透彻。 莫辰旭勾起唇笑道:“只要健康就好,不过暂时要委屈你和孩子一起生活,我会努力做好家人的工作,早日娶你进莫家的门。” 吴芬含着笑泪点头,虽然两人没有很深的爱情,但现在有了孩子,她不能退缩,更不能轻易将手中的幸福推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赐予 晚饭的时候,吴芬烧了两菜一汤,分别是金针菇蒸粉丝、红烧鲫鱼、酸菜肉沫汤,米饭里放了二个红薯,把它们端上餐桌后,又折回厨房拿了一壶米酒。 莫辰旭将米酒倒入小杯,夹了块鱼肉尝了尝,“味道还行。不过你现在怀了孩子,要不要请个保姆回来照顾你。” 吴芬替两人添上米饭,坐下来说道:“晚点吧,等宝宝快出生的时候再请。” “听你的。等明年你满了二十岁,咱们先将结婚证扯了,你大学毕业后,再办酒席。” 莫辰旭蹙眉:“就是委屈你和孩子了,相信我,我会给你和孩子幸福的。” 吴芬吃完碗里的饭,舀了两勺汤,看向莫辰旭时,神情有些迟疑。 “我们还没有相处过,这样子会不会太匆忙了?” “可以先婚后恋,只要你我在彼此面前是真实的性情就行了。”莫辰旭吃着面前的菜,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到吴芬喜欢喝酸梅汤,伸出手制止了:“少喝点,这种腌渍菜没有什么营养。” 吴芬吐了下粉舌,挑着面前的粉丝吃,等她吃完后,瞧见莫辰旭打趣的眉眼,不由脸红道:“喜欢吃粉丝,下次咱们做粉丝捞吧。” 莫辰旭点头,等吴芬将碗筷收拾进了厨房,他便在屋内溜了一圈,挑了个次卧室,在里面的卫生间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下楼来。 下面的吴芬正拖着地板,等她忙完以后。见莫辰旭拿着自己的绣品在欣赏。 “你怀了孩子,最好不要动针引线。”莫辰旭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来,“这张卡你收好,每月的限额是五万元,要是不够的话,我再调整额度。” 吴芬扶着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没有伸手接。“我自己有钱。” “那不一样,你现在是我的准妻子,用我的钱天经地义。”莫辰旭霸道地将卡塞进女人的手里。 接着又站起身来,在吴芬的头部坐了下来。将对方的身子搁在自己的腿上。 吴芬倚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起先有些不适,随之便任命了。 “这次呆多久?”其实吴芬想说的是他能否留下来陪自己到产期。 “半年吧,刚好可以陪你做完月子。明天不要亲自打扫卫生了,你刚刚把地上拖得湿湿的。就不怕摔倒?” “恩。”吴芬低眉敛目。双手交叉握着。 也许是有了依赖。吴芬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看来这些天真是累了,这一觉睡得无比舒适,手往薄毯下探了探,身子一僵,她穿得是真丝睡袍,是谁替她换下来的? 吴芬倒吸了一口冷气,往卧室内扫了一圈,在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花声,这才心神镇定下来。 换了身纯棉的宽大t恤,吴芬就去了厨房里烧手工米粉,准备切点肉丝,用青椒炒。 净了下手,吴芬从冰箱里拿出五颗青椒,把它们切成斜条状,顺便把五花肉切成丁状,回头打开煤气灶,将米粉捞起用温开水过滤一遍,放在一边的碗里,接着便用茶油烧青椒和肉丝,等一碗香喷喷的菜出锅后,立马将它们倒入放了粉的碗里,这样一碗家常米粉就出炉了。 将两碗粉端了出来,吴芬便去楼上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这才退后半步:“吃早餐了。” 抬头看见没有穿上衣就走出来的莫辰旭,吴芬尴尬得眸色游离,等他应声到衣柜里去拿衣服,便慌乱地进去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再出来时,只见莫辰旭笑脸看向吴芬,“走吧,怎么不多睡会?” “睡了十多个小时了,再睡就要成懒猪了。倒是你,怎么大清早就洗澡。” “昨天某人黏着我,一身的汗巴在我身上。”莫辰旭将女人拉近,大手包裹住那双纤细玉手。 吴芬低着头不敢抬头,知道昨晚这人肯定是抱着她睡的,幸亏那会熟睡了过去,要不然得多尴尬。 一路无话的下了楼,莫辰旭好心情地吃起米粉,火热的目光不时打量着吴芬羞红的面孔。 吴芬感觉这顿早餐吃得尤为漫长,直到对面的人开口,她才惊觉地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快点吃吧,下次早上别吃辣椒了,对胃不好。”莫辰旭眨眨眼,帅气的剑眉略往上挑,漆黑的双眸里尽是宠溺。 吴芬“噢”了一声,稍微加快速度吃完米粉,等她收拾好从厨房出来,瞥见莫辰旭正穿着正装站在门口,“有事?” “要出去一天,车子你要是不用的话,先给我用吧。”莫辰旭说着就往里走,一把抱住吴芬亲吻了半晌,将她额前散乱的碎发理了理:“要乖哦。我跟物业打了电话,等下会有钟点工上门打扫卫生。你别太累了,中午的时候会有福来登的退休厨师过来替你烧饭做菜,你自己只要多休息就行了。” 听着这人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吴芬心里涌出满满的感动,乖顺地点头道:“你自己也要注意,早点回来。” 莫辰旭点头,回头就出了门。 紧接着,吴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便专心致志的绣那副图案。 上午,钟点工阿姨将家里打扫了一遍。 中午时一个自称是裘师傅的胖老头在厨房里一阵倒腾,烧了四个适合孕妇吃的菜,惹得吴芬口水真流,留下裘师傅,两人一同迅速消灭了四道美味俱佳的菜。 裘师傅看着吴芬揉着滚圆的肚子,很快就将晚上的菜单做了出来,便出门买食材去了。 现在吴芬的绣技已经是缘绣阁三品绣娘。按照缘绣阁的规矩,其绣娘除了首席,下面的绣娘的品级从一品到五品递增,也就是一品最低,五品是仅次于首席的存在。 据说绣娘考级越往上走就越难,四品的绣娘能使用至少五种针法,而且分线能分出六股以上,瑕疵率低于百分之四,而且级别越高的绣娘要退出艳色系作品,以追究高雅清灵为主。淡色系是主打。用来刺绣的布匹都是昂贵的绸缎。 而且缘绣阁对于有品级的绣娘管得挺严格,每副刺绣的作品用得布都是精打细算的,不得有高于百分之一的浪费,否则就从报酬里扣。 吴芬跟缘绣阁签的是十年合约。每年提供至少两件作品。报酬是拍卖竟价中的底价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是缘绣阁帮忙投资在股市里,前提是保本,有盈余的话。缘绣阁会抽取万分之五的佣金。 这么想着,吴芬便有了动力,现在的王治去了帝都城参赛,所有的活动暂时终止了,只有等他年底回来再说。 此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吴芬瞧见这个陌生号码,凑近了听:“是木槿么?” “柄爷!”应该是调查有了结果,吴芬眸子转了转,专心地听着那边的说话。 “东西寄给你新地址了。”这边的小柄搓了下大手,旁边的兄弟推了下他,身子动了动,接着说道:“那个钱?” “我先看了东西再说。”吴芬挂完电话,出了门打开信箱,果真有一封厚厚的信在里面。 将其拿在手里进了屋,吴芬打开信快速地浏览了一下,等看到最后时,眸子里的泪流得更欢快了。 真的是黄有为在布局,廖医生是同谋,小姑吴花则是推手,是他们三人合伙将爸爸给弄死的。 至于张庶之前说的话,几乎接近于真相,只是他奶奶不是爸爸骗去敬老院的,而是小姑和廖医生冒充爸爸做的,张庶的叔叔的确是失手杀了爸爸,然后他自己又选择撞车自尽。 而外公的死,外力是主谋,黄有为则是推手,目的是为了报复当年的恩怨情仇。 吴芬失神地丢掉针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心如同缺了一块般,肆意地流血…… 莫辰旭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女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默默流着泪,忙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怎么了?” 没有回应。 莫辰旭伸手将地上散落的资料和照片捡了起来,等看完这一切时,如漆的剑眉似染上戾气,脸上的黑气仿佛实质化般晕染开来。 没想到一个黄有为能将吴芬的至亲逼上绝路,她的爸爸和外公接连死在这个人手上,看来是帝都城有人参与其中,一定是霍鸿峰,就是不清楚是为了军火的事情,还是在程家找寻血铃铛的下落。 “没事了,宝贝儿,还有我呢,黄有为既然敢害你的亲人,我们就报复回去好不好?”将呆滞的女人环抱在胸前,头靠在她的瘦肩上,“都过去了,你现在还怀着我的千金呢。没必要为了那只跳蚤伤了神经,如此一来,不是让他更痛快么?” 是啊,自己在这里伤心难过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再追究过去,也不能让外公和爸爸活下来。既然现在查出了真相,知道了死因,这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总比上辈子的只会挨打、甘愿承受要强吧。 “我先回房睡会。”想通后的吴芬浑身乏力,很想好好睡一觉。 莫辰旭知道女人一时半会扭转不过来,也没有强求,只是将人抱回房间,将外面的窗帘拉上,关掉冷气,打开风扇,便下了楼。 睡在床上,吴芬感觉背上疼得很,似有什么东西在剥离血肉般,仿佛自己躺在一个满是钉的火床上,周身全是烧得特旺的火。 梦里,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躺在一个陶钵里,她的眼珠已经被剜,深陷的眼窝上插了很多细针,而旁边爬着一只只不断踊动的蛆。 顺着眼睛往下,半只鼻子倒挂着一只往上攀爬的蜘蛛,那只蜘蛛边爬边排卵,黑色的卵子就这样往下掉,在那张被刀刮掉一半唇肉上停了下来。没有耳朵轮廓,只有着通往耳蜗的小通道,里面一只只壁虎在那里进进出出。 真得好恐怖! 吴芬将凑在面前的惊魂脸往后一推,触手是黏糊的蛆,吓得她急忙挥手,在地上擦拭着、摩擦着。 “哈哈……,你这个废物终于过来看我了。”面前的女人开口说道,顺便舔掉唇边“美味”的小颗粒。“这就害怕了?要是到了魔窟炼狱你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出我的柳之行?” 吴芬狐疑地朝女人看了半晌:“你是刘老?” 说完,目光朝着这个黑屋看了下,只有自己周边的一寸之地有光,其余都是漆黑一片。 “不用看了,我现在是个魂体,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刘连啧啧开口,“你的绣技练习得怎么样了?” 魂体?那就是传说中的鬼了,自己怎么可能见到一只鬼呢?吴芬忘记了害怕,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前辈,我的绣技只学到您的一成,皮毛而已,不过我会努力的。”吴芬定下神,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就畅言道。 “哼,没有的家伙!照你这样的龟速,何时才能在尸皮上刺绣?” “啊~”不要这么恶心吧? 刘连将头伸了出来,闻到对方的气息,用力吸了吸:“怀了三个女儿,不错!其中居然有佛根的存在。” 佛根?吴芬大眼睛闪过不解,不过没有开口说话。 “咦,还有灵体!罢了,看你机缘深厚,想必后有福报。”刘连缩回头,“我之前交待给你的任务莫忘了。” “自然不敢忘记。”吴芬恭敬地垂身。 “那就好!你听我说,你有我刘家血脉,也算是我的后辈,就让我再送你一笔横财吧。”刘连尖瘦的脑袋晃了晃,“在我这个陶钵里有着我毕生为了爱人钻研出来的绝世菜谱和绣技心法。菜谱你可以拿到外面去开店做生意,只要记住一条,不得妄害无辜生灵!而绣技心法是绣技的本命心法,没有配合的心法,再好的绣谱修练出来的绣技也是没有灵和魂的存在。” 吴芬闻言,见对方将如此二宝送给她,想到对方提到的血脉,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前辈,我答应你的要求。只是我如何将你的身体安葬?” “你带不出我的。孩子,好好修炼,我马上就要散了,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人收集我的残魂做为害人间的事情了。”刘连长叹一声,眼窝里渗出血泪来。 片刻,面前的刘连便开始缩小,直到化为一滩血水消失在吴芬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外室 “前辈,前辈?”吴芬一边呼唤,一边靠近陶钵。 有些奇怪的是,原先呆在刘连前辈脸上的那些虫类随着她人的消失,立马四散开来,不一会儿,钵底只有一层已经凝固多时的血水。 吴芬给自己加油打气,放开胆子扯下一块布包裹住右手,将其伸入钵内,扒开那层血水,摸到两块玉状的东西,拿出来擦拭干净放在眼皮底下一看,原来是两块刻了字的玉石。 将双手放在两块玉上,那些字变得越来越烫,“怎么回事?”吴芬想不明白,过了一会,凡是被吴芬大拇指触及到的字瞬间变大,每个字保持三息过后又恢复原样。 吴芬运用起这辈子还算强大的记忆容量将每个字都背了下来,等她将所有的字都记住了以后,手上的两块玉石瞬间化为灰烬,而她的魂体也飘忽起来,一个弹指间就回到了躺在床上的肉身内。 带着不安的心情睁开眼睛,吴芬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一次入梦居然过了十个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钟,浴室里传来水声,估计是辰旭在沐浴。 发现脑海中对于梦中的记忆越发清晰,吴芬欣喜异常地跳下床,去了隔壁书房,将绝世菜谱和绣技心谱都默写下来。 等她揉着酸涩的眼! 睛抬头望了下窗外已经夜幕垂临的夏日,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天没有吃饭,就这样在书桌前坐了一天。 推开门。看到保持着叩门动作的辰旭,吴芬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随后想到今天的成果,撒娇地拉着他进屋来。 “你一整天就在忙这个?”莫辰旭来回地翻着小册子,原先的担心和生气立即转化成怜惜,这女人真是太要强了,怀着身孕竟然废寝忘食地准备创业。 “绝世菜谱。”上面写着菜名、材料、配料、步骤、火侯,描述极为详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厨艺精通的人留书,只是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吴芬手里。“你想开饭店?” “是啊。我想试试上面的菜,要是真得不错的话,就准备开一家私房菜馆。”后世的私房菜馆遍地开花,都是些家常菜。生意都比较火爆。 “好吧。我投资你管理。不过不要太累了。”莫辰旭瞧见女人头发凌乱,推着人去了隔壁卫生间,细心地帮她洗脸。 “我自己来。” 莫辰旭的大手有些细茧。弄得对方的嫩颜有了红痕,听到吴芬这么说,直接走了出去,在楼下的客厅里等着。 吴芬对着镜子梳妆,将头发挽起来,进了浴室。 楼下的莫辰旭翻看着资料,听到外面的门铃响,走过去将门打开,“进来吧。” 段少天和汤煜阳提着行李跟在莫辰旭后面走了进来,在一楼的南面选了两间大的卧室,将行李整理好,换上另一件休闲的服饰走了出来。 裘老头将菜恭敬地端了出来,便站在莫辰旭的身后道:“少爷,您可以用餐了。” “恩,你先回家吧。” 裘老头道了谢,提着残余的食材推门走了。 这边的段少天和汤煜阳坐在餐桌边,看到这一席清淡的菜色,都有些惊讶:“怎么没有辣椒呢?” 莫辰旭放下工作走了过来:“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的吴芬看到客厅里多了两个帅哥,“辰旭,家里来了客人?”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段少天和汤煜阳都回过头,这一看可是将两人着实吓了一跳,只见吴芬的肚子像个充气球般向桌子这边滚了过来。 “怎么回事?”莫辰旭也吓了一跳,见吴芬圆滚滚的身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忙过去将人抱过来,“这么大人了,走路还不小心。” 吴芬没有说话,惊愕地指着外面小院里的木槿花,那些大朵的花色由粉红变紫,由紫变成金,接着瞬间脱落,然后又结成花瓣,如此重复几次,最后那些金色花瓣居然化为一溜烟往她的肚子里钻。 旁边的三个人也是惊呆了,刚刚那一刹那真是太美了。 “谁的孩子?”最先回过神来的段少天问向莫辰旭。 汤煜阳一巴掌拍在这厮的背上:“废话!当然是旭的。我们要恭喜他们。” “谢谢。”吴芬回过神来,装了四碗饭,“吃饭吧。” 段少天这边还有些惊魂未定,等吃完饭以后直接拉着汤煜阳回了屋。 “你说旭是怎么回事,莫老爷正准备将舒雨许配给他呢,可他这边居然养了外室。”想到惊才艳绝的舒雨,段少天的心肝就有些疼痛,那个似翠玉般晶莹剔透的女人要是知道旭做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汤煜阳觉得这事情有点难办,吴芬还没有满二十岁就怀了旭的孩子,而且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莫家居然不知晓,难不成旭真的有养外室的想法。 “咱们跟着旭的心思走就行了,不要让莫家知道吴芬的存在,我想旭会给吴芬一个交待的。” “也只有这样了,说真的,我搞不懂旭为何如此偏爱那个平民女,不过是有点姿色罢了,怎么能跟舒家比呢。” 之前舒雨没出现时,段少天觉得吴芬善良单纯,勉强配得上旭,可是再见到舒雨的清纯之后,他就改变了想法。 客厅里,吴芬坐在沙发上刺绣,想到刚才那个叫段少天的男人对自己的不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别想多了,他们的想法只是暂时的,等你们彼此了解后,一定会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的。”莫辰旭飞快地浏览着手上的文件,瞥见吴芬的失落。知道她可能是对刚才段少天的冷淡表现比较在意,便出声安慰道。 吴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 接着就拿出绣技心法来看,越看越觉得奇妙,等她看完整个口诀,不由顺手拿起手上的绣品作试验,刚开始能感觉拿针的生硬,过了一会,慢慢地发现原先单调的按技巧走针竟然可以宛如游龙般刺绣,而每个埋结都平滑得很。要不是功力深厚。根本不可能凭着摸触能感觉到。 原来心法真的是刺绣的灵魂,如果说以前的绣技是神形俱像,那么现在的绣技可以说是如蛟龙入海,势不可挡。那股灵气在内力的运行下能束缚在绣图间。只要绣图不散。便能永久性保存。 吴芬只觉得自己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她的那双手灵活无比,捻起的绣针带着丝线飞快地穿入布匹中。又从后面穿了出来,如此直线式或曲线式游走,似一个精灵般不停地在布上面跳跃,留下奢美壮丽的图案。 旁边的三个人都专注地盯着吴芬那双不断上下或左右的手,似看到一个美丽的灵魂逐渐在图案中浮现出来。 “没想到绣花这么有艺术质感。”段少天不知道如何来形容眼前的见闻,只觉得这副灯下刺绣的情景太震撼人心了。 “是啊,真好看。”汤煜阳指的是那副图案。 莫辰旭勾起唇角,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上的资料。 等吴芬清醒过来时,看到对面的两双闪过惊艳之色的眼睛,迷糊地问道:“有事吗?” 段少天尴尬地摇了下头,坐回原来的位置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本资料翻阅着,而汤煜阳则傻气地赞扬道:“没想到你刺绣的姿势这么好看。” “谢谢夸奖,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们忙吧。”吴芬将绣品放在一边,便站起身来,却在转身之际瞄到资料上的字时,眼波流转于几人微蹙的眉宇,问道:“你们准备进驻互联网?” 段少天不想让吴芬知道集团的决策,便打起马虎眼:“我们是帮秦家做个调查而已。” 因为现在的互联网正在兴起,各个世家都有心插一脚,只是秦家比较强悍,已经占据了网络业务百分之六十,余下的百分之四十便成了香馍馍,自然这也包括莫家在内。 吴芬眼角翘起,淡淡地说道:“我觉得莫家与其争抢网络资源,不如将通讯业的市场份额垄断下来。” “你是说手机?这个也涉及到电子,不过莫家不擅长。”莫辰旭放下文件,揉了下酸痛的双肩。 “可以请技术人员做开发啊,你想想,未来的手机是主力通讯工具,还有信息业可是霸王行业,尽早吞了市场份额,越容易形成垄断市场。”吴芬说完,回到厨房烧了开水,给每人倒了杯荞麦茶。 听了吴芬的话,莫辰旭如醍醐灌顶,随后带着段少天和汤煜阳进了楼上的书房。 吴芬回了屋,如平常般听胎教音乐、讲故事,到九点钟便收拾好脸部的美容睡觉。 而隔壁的书房,三个人如打了鸡血般,吴芬的话无疑是为他们提供了方向,等请示了莫老爷子以后,便呆在书房里商量方案、起草方案,等他们走出房门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点了。 莫辰旭推开主卧室的门,看到吴芬的睡颜,好心情地吹了个口哨,然后进了浴室将自己打理一番,便钻进被窝将吴芬拥进怀里熟睡了过去。 等吴芬醒过来时,房间内只有裘老头和自己了,那三个人一早就出了门。 吴芬出门给伏虎帮打了十万元余款,又去了商店买了些东西,便直接回了家。 那边的小柄这几天都有去银行查询帐户上的钱,终于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整个人都快跳了起来,天知道这些天伏虎帮已经无米难炊了,只等着这钱救命。 取了五千元钱,小柄惊魂未定的揣着钱回到聚集地,推开厚重的铁门,便将门反锁上。 本来蹲坐在墙角有些无力地小蛋看到小柄搂着的手,不由地跑了过来:“老大,那女人给了钱啦?” “是啊,十万元已经到帐了。”小柄瘦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爷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治病。” 小柄的爷爷已经瘫倒在床上四个月了,每天只能喝点稀饭,其余的东西是吃什么就吐什么。 老人这会在半睡半醒中,听到孙子的话,费劲转过头来:“小柄,爷爷是要死的人啦,还是不要去医院折腾了。你既然拿到了钱,就包辆货车送我回家乡吧,我想在临死前在看看家乡。” “爷爷,你不会死的,咱们这就去医院诊治。”小柄跪在地上,脸上的泪水顺着往下流。 旁边的人都愧疚不已,要不是小柄将先前的五万元抽了四万元按人头替他们寄回了家乡,这会小柄的爷爷何至于拖累到如此地步。 刀哥抽着自己的耳光,跟着跪在老人面前:“爷爷,你骂我们吧,要不是为了我们的家人,你的病早就治好了。” “是啊,都怪我们。”其他人哽着声音说道。 草席上的老人叹息一声:“不怪你们,是我老了,身子早就在当兵的时候就磨坏了,这些年也不过是在耗日子罢了。” 小柄不住地流泪,将捧在手里的钱递到老人的手上:“爷爷,都怪我没用,不能让你吃饱穿暖。” “唉,这是咱们的命,这里的人除了小蛋,都是身体有着中度或重度残疾的退伍军人,家乡不能给咱们就业,城里也没有合适的职业,连暗城的丐帮都不肯给我们让地盘,真是人见人嫌,狗见狗厌。”老人回忆起这一年来在城里饱受的冷眼,心里一片凄凉。 “不过咱们不能放弃,这次的雇主就是慧眼识珠,不在意咱们的身份,愿意将这单生意跟咱们做。我看以后咱们要多多跟她来往,她既然拿得出这么多钱来调查这些证据,可见是有些家底的。只要咱们跟她的关系好了,她只要在她的那个圈子里替咱们宣传一下,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有钱人来找咱们做生意。有了钱,咱们就可以收弟子,发展武力,跟暗城的丐帮抢地盘,总有一天,咱们的伏虎帮一定会在这座城市立足。”老人兴奋地说着,原本浑浊的双目渐渐明亮起来,似乎看到未来在招手般,心思一落定便垂下了头。 众人都被老人形容的美好未来给打动了,等小柄发现老人的呼吸停止后,不由地大声哭了出来,其他人见此情景,都跟着默然垂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强抢 协哥从人群的后面走了出来,拍了下小柄的肩膀:“节哀顺便!” 小蛋哭得最大声,拉着小柄的手不断抽泣着:“哥哥,我们送爷爷回家吧。” 镰哥出了几口粗气,抹了下脸上的湿润,大声说道:“爷爷说得对,咱们应该听他的。” “是啊,我要送爷爷回去。”有人开口道。 其他人都跟着表态要一起送爷爷的遗体回老家。 小柄跪在地上,双肩抖得厉害,触及爷爷冰冷的手,哽咽着回道:“恩,协哥和刀哥去喊车,我带两个人去买棺材。” 一行人闻言,都听从小柄的意见去外面忙了。 等货车开过来时,小柄已经将爷爷的遗体收拾了一番,协哥和其他人帮着一起把老人的身体放进棺材,然后抬起了货车厢。 众人跟着跳上车厢尾,等车子一启动,都不由地回头看,心里盼望着下次再过来时能有个不一样的明天。 长宁县城。 程小兰挎着包在银行大厅排队准备汇款给女儿,今年生意比较好,每月的盈利有两千元钱,现在程式酱板鸭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许多县城的有钱人都会开车来买,如此一来二去的,她倒结识了几个富家太太。 { 想到女儿在省城买了房子,程小兰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逢人就说起女儿的能干,惹得一帮人羡慕不已。 廖医生穿着一件短褂和短裤一进来就看到笑得一脸开心的程小兰,脸色不由地一暗。将这段时间的不好过都怨在了对方身上。 他找了一条靠后的椅子,低着头闷声抽着烟,等程小兰汇完款走出银行,便尾随在后面。 在前面的程小兰拐进小巷子时,廖医生急步往前拽住了对方的手。 程小兰回头瞧见满脸戾气的廖医生,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怎么在这里?” 这半年来,廖医生每次都躲在她去赶集的路上拦住她,口口声声要求她还钱,偏偏女儿曾有过交待。她自是不敢作主。只得拖延着时间。 “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可有想过我活在水深火热中?程小兰,吴常义可是借了我数十万的债务,你说我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廖医生面露凶光。慢吞吞地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锐利的刀来。“我也不为难你。你现在不是赚了钱嘛,就先还我五千、一万的,其余的债务你要么用身体抵。要么在三个月内给我凑齐,否则我会将你家新买的那套房子拿去卖了。” 程小兰见到那泛着光的刀口,脑子就眩晕得很,“我没钱,你要钱的话就朝我女儿要去,她有过交待的。”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女儿在省城认识了不少有钱人,而且她为人鬼精,岂是我能降得住的?我不管,你是吴常义的妻子,我直接问你要钱,别拿你女儿当挡箭牌。”廖医生自是知道吴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连黄有为都能栽在她手上,自己怎敢上门讨要。 程小兰就不同了,她为人软弱,遇事毫无主见,自是廖医生容易拿捏的对象。不过这个软泥样的女人就会认死理,要是不给她点厉害瞧瞧,估计今天要到钱的概率非常小。 说时迟那时快,廖医生趁对方神思恍惚之际,直接将她手上的包抢了过来,后退几步,左手拿着刀尖指着程小兰的喉咙,右手则飞快地拉开包包的拉链,迅速掏出钱包拽在手心,然后就转头跑了。 “抢钱啦!有人抢钱!”程小兰是彻底傻眼了,没想到廖医生会做这种强抢的事情,等看着人走远后,回过神来才扯着嗓子喊起来。 巷子尾是通向车站的集市,有人听到程小兰的叫喊声,便赶了过来。 “一个穿着背心的秃顶男人抢了我的钱包往前面跑了。”程小兰说完就跟着往前面跑。 后面赶过来的人闻言,超过程小拼命地往前追。 在前面跑着的廖医生七拐八拐地进了一家餐馆,后面跟上来的人没看见目标了,只得往回赶。 “人呢?怎么不见了?”程小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往左右看了下,都没有发现廖医生的踪影,便朝着帮忙追的男人道谢。 “不用客气!我建议你先报警,然后在这里蹲守一会,那人估计是进了哪栋楼地面,他不可能不出来了吧,所以等他出来你直接拉住他就行了。”好心人想了想,替程小兰出主意。 程小兰万分感激地将人送走了,转过身时差点笑出声来,估计这会廖医生是气急败坏得很,自己的钱包是花了二十元钱买的,里面充填了不少废纸,今天出门来本想去老板那里另外换个颜色的,现在看来这钱包倒是替自己挡了灾。 餐厅里的廖医生躲进卫生间,把抢来的钱包翻了个遍,除了一堆纸外,什么都没有。 “程小兰,你好样的!竟敢跟我玩这套。”廖医生愤恨的骂道,等下楼去找人时,哪里还能看见程小兰的影子。 街上人流不息,廖医生脸色难看地站在马路边上,对于程小兰欺骗自己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吴家冲镇。 何亮替着一包酱肉兴冲冲地推开家门,看到老婆穿着一件金色**仰躺在沙发上,连忙将肉丢进厨房,朝着老婆压了上去。 “死鬼,又是满身酒气。”魏红花伸出肥肥的手指,抵住何亮的胸膛,“我表姐过来了,你还是悠着点吧。” 何亮的激/情被人打断,心里带着不悦,面上却没事儿似的问道:“是嫁去春桥的魏银花?她来这里干啥?” 现在的何亮当了官,早就不跟家里的穷亲戚来往了,没想到母老虎家的那个怂表姐老是找过来,自然心里有些烦躁。 “她想要我帮忙办证,还是想去南方的厂子里打工。”魏红花长脸宽额,眼睛明亮,鼻梁有点塌,笑起来的时候容易让人引起好感。 何亮一听是这事,立马拒绝道:“上次程德林为此找人过来打了我一顿,现在我可不会做这个好人了,我看啊,你还是给她十块钱打发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奋起 下山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送葬的队伍将东西放到祠堂后,就结伴往自己家里赶。 吴冲德站在祠堂口的石狮边,看了看天色,拍了拍裤管上的灰尘。见程小兰被吴芬扶着正往这边来,就从左上衣袋口里抽出一卷纸,用手抚平上面的皱褶,清了清嗓子。 “弟媳妇,你和芬芬没事吧。这个是清单,上面都写清楚了钱的出处,总共是926.32元,那个花圈是从老胡那里赊账的,也算在这一起,你拿回去对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过来找我,钱的事……”吴冲德看着程小兰把东西接了过去,知道这时候提钱的事有些敏感,也不好意思反复地提醒,但是村里人做事一向都是给现钱的,拖久了也不好。 “芬伢子,你先收着。村长,老吴的事多亏你和大伙帮忙,钱的事你放心吧,等下就叫吴芬给你送过去,我刚看到嫂子在池塘边往这边看了好几回,可能有什么事吧,你还是过去看看吧。”程小兰知道对方的为难之处,带着感激的神情说道。 吴冲德看着对方这么爽快,也放下心思,点点了头就转身走了。 回到家时,奶奶黄凤英正嚼着一块方便面,看见人回来了,把手往裤子上面一擦,踩着小脚迎了上来。 “那个小兰啊,你屋里的那块尼龙布我看你也用不着,就给国军抱回去做衣服去了,还有常义崽以前那个军大衣。刚村子里有人过来收旧东西,我就把他卖了。我还没吃饭呢,你赶紧去把饭做了,我还有事,等下回来。”黄凤英用小指甲剔牙,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斜着眼睛看过来,用手将凳子上剩下的方便面掰开,也不等回话就越过台阶往屋后面走了。 吴芬蹙了一下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让妈妈坐在厅屋口子的石凳上。就往灶屋去做饭了。 进了灶屋,看见灶堂口还堆着木柴,打开厨柜,里面堆着一些辣椒、苦瓜、西红柿。旁边有半个被切开的冬瓜。取出十颗辣椒、二个苦瓜。拿了二个西红柿。把冬瓜用刀又切了一半下来。从碗柜里拿了四个鸡蛋,准备做四菜一汤:油淋辣椒、苦瓜炒蛋、红烧冬瓜、糖拌西红柿、一碗鸡蛋汤。 先从米缸里用小竹筒量了五筒米,加了水淘了二遍。就用煤炉上的蒸锅开始煮饭。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姑姑和表姐、表兄都先回家了,说是明天过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侍候她们呢。 爷爷吴伦柏和奶奶黄凤英生有三女一子,爸爸吴常义是老二。大姑吴芙比爸爸大三岁,嫁到罗桥口村,和大姑父尹三为育有三子二女,大女儿早年夭折,小儿子去年在南方打工帮老乡扯架时被活活踩死,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夏天的时候还种了西瓜、香瓜来卖,也是一笔收入来源。二姑吴蓉比爸爸小二岁,嫁给吴家冲山坳里的余小平,生了二女一子,大女儿嫁给外地一个煤矿的合同工,儿子在家跟着务农,小女儿在外面打工,一家人经济收入比较拮据,靠着山里种的杉树和竹子做些竹篾、簸箕、扫帚等小东西卖生活。小姑吴花嫁到谷桥镇街上,跟小姑父夏国仪生了一儿一女,早年做些水果生意,近几年做米粉加工,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 天慢慢暗下来了,灶屋里,吴芬将菜切好放在一边,又剥了四颗蒜头,切碎用小碗装好放在钉板上。转过身来,将柴火从灶门口塞进去,从身边抓了一把木屑放在架起来的木柴下面,拨弄了下打火机,点燃木屑后,用吹筒对着吹了几口气,看到柴火逐渐烧起来了,就将吹筒往旁边一放。麻利地将锅用干丝瓜布刷干净,舀了一勺子井水又冲洗了二遍,把水倒在左边的潲水桶里,就开始着手烧菜。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吴芬将菜端到外面厅屋大桌子上,看到外面妈妈正在搬椅子,外公和姨父坐在一边小声地说着话。就先进堂屋给弟弟喂了小半碗米汤,用二个枕头将他围着,又放了一个小布娃娃,让他自己在床上自己玩。做完这些出来时,已经出了一身汗,随便用衣袖擦了擦,走到厅屋时,看见外公他们都坐在桌子边了,就过去叫了声:“外公,你来了,姨父、妈妈,我们先吃饭,奶奶的饭我放在锅里温着。”吴芬面上平静,心里却一阵开心,看着外公健康的面容,感觉真好,上辈子外公是今年冬天过世的,那会自己正在省城读书,没能及时赶回来给外公送终,后来不知道多后悔时,所以这会看到外公除了欢喜,更是握了下拳头,这次我一定要叮嘱他按时吃降血压的药,戒酒,不让外公早逝。 外公程书楠是一名军医,从春桥镇医院退休后,在家里开了一个私人诊所,给村民看病,还带了一个小徒弟。去年过年时,吴芬还看到外公的徒弟成了赤脚医生,能看一些感冒等简单的病症了。 吴芬沉浸在过往的回想中,手臂被人推了一把。“芬芬,外公问你话呢?。”廖恒看到对面咬着筷子的外甥女,关心地说道。 “嗯?。我刚没注意听,外公,你是问我上大学的事吧?。”吴芬抬起头,看到三双关切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连忙放下筷子应道。 不等外公回话,吴芬带着商量的口吻接着说道:“我想换专业,以前是我不懂事,只顾着自己的喜好报考志愿,学文秘的话,毕业后不是很好找工作,所以我想换成土木工程(路桥方向)的专业,姨父你在外面做电缆业务,应该知道现在路桥行业发展挺不错的,所以我想往这个方向发展,毕业后去施工单位工作,虽然辛苦些,但薪水比在工厂做个文员总要强些吧。” 听完这一席话,大家一阵沉默,过了一会,程书楠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外孙女的神情,不象是委屈,看来这孩子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于是放下筷子,清咳了下,正了正神情,说道:“土木工程这个专业不错,既然你想好了,学费的事就不用担心,外公都给你带来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们,一定要认真学,脚踏实地做人。” 吴芬连忙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过视线,看见妈妈和姨父正用微笑鼓励自己,顿时热泪盈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难题 施洋脸一红,随后正色道:“娟娟,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喜欢你,是我整个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所以哪怕你并不回应我,我在喜欢你的时候还是会遵从你的想法,但是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幸福,我心亦安,自然是不会放弃当年自己的理想。” 彭娟娟傻眼地看着面前这个气质纯净的男生,有那么一刹那想回应他的感情,可王治的优雅从容让她无法放手。 她现在还年幼,好不容易遇到心爱的男人如何能甘心地轻易放弃,不管结果怎样,她总得去试试吧。 至于施洋,要是他真是命定属于她的,在几年以后又兜兜转转回到她的身边,到那时,只要卿心依旧,她定会给予同等的爱。 或许这样有些自私,但是彭娟娟舍不得放弃这缕阳光,就让她霸占这束阳光一段时间吧。 心事重重地接过施洋的东西,彭娟娟试着在施洋面前绽放自己本来的笑容,却在瞧见身边疾步而过的落丹时身子猛然一僵。 “我有事,你先回家吧。”彭娟娟在心里向对方说抱歉,在转身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但心态明显苍凉了不少。 看着步伐坚定的彭娟娟擦身而过,施洋突然感觉这个天生丽质的女孩子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或/ 许他终其一生也只能望着那美丽的背影渐行渐远。 前面的落丹在走出校园时,看到门口穿着军装的韩肖。心情没有久别重逢后的开心,反而有些沉重。 就这样驻定在门口,看着韩肖朝着自己走过来,有那么一瞬间落丹想大声说出心里话。 说真的,落丹的心里对着韩肖有着深深的爱恋,身体却留恋王治的温柔。她真矛盾,心里爱的和身体想的男人不是同一个,却在明明知道她自己的心意时,反而不想改变这种糟糕的局面。 “落丹同志,我想带你回老家。”韩肖的目光往校门内瞥了一眼。心里有着无法言说的悲凉。似被无数筛子搁在木架上,从大号筛到小号筛,一路被筛孔戳得千疮百孔。 落丹怔愣在原地,她这就直接从预备转正了?可是他不是说过要等等么?想到要被他当作未婚妻一样介绍给他的家人。她的心跳瞬间加速。连脸部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什么时候回去?我去做下准备。”落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不稳。气息一颤一颤的。 韩肖自从进了部队,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刚开始在部队里的日子很难熬,因为每天训练都会遇见彭嘉嘉。而对方却表现得不认识他似的,仿佛当初的伤害真得翻了过去。可是时间一长,由于韩肖不断地加大训练强度,渐渐地便能坦然面对彭嘉嘉了。 其实青春是一场拉据赛,他和她在同一时刻相对而跑,有时候擦肩而过会摩擦出动人的火花,却在彼此转身后成了陌生人。若是他对爱情坚定一点,或许会不计伤害的回头来找她,同样的,若是她对爱情能诚挚一点,或许会在伤害到来时换另一种选择。只不过爱情没有也许,青春最终在他和她跑到终点而划上句号。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现在我要去小姑那边一趟。”韩肖虽然脸色平淡,声音却透着温和。 落丹乖乖地点头,送了韩肖上车后,犹豫了一会,就快速发了条短信给王治,随后急切地往学校里赶。 躲在转角处的彭娟娟疑惑地看了眼落丹行色匆匆的背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那抹念想,只得出了校门。 那边的韩肖在跟吴芬通了电话以后,就坐公交车赶了过去,等吴芬大腹便便地开了门,看到的是韩肖呆滞的神情,明白他定是被她的肚子给吓了一跳,便装作不快地说道:“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还不进来。” 韩肖机械地跟着进了门,看到屋内的精致装修不由地愣了神:“小姑,你最近变得不一样了。” 不仅肚子变大了,连房了都买了,这节奏也太快了。 吴芬倒了杯饮料放在茶几上,正面回答道:“这孩子来得有些意外,不过我舍不得打掉她们。对了,你刚才说有话要说,到底是什么事啊?” 说完,吴芬去厨房捧了一把长豆角到客厅里来,边做事边听韩肖肖说话。 “小姑,我明天想带落丹回家。”韩肖随意地端着杯子,视线牢牢地盯着外面的艳阳天。 吴芬闻言,蹙眉道:“再等等吧,或许落丹不像你了解的那样。” 因为上辈子的太信任,她才没有怀疑落丹和王治的关系。而这辈子她以旁观者来看,落丹和王治很可能关系匪浅。 韩肖收回视线,没想到小姑会拒绝,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我已经跟部队请了假,刚才又跟落丹说了,我不想言而无信。” “那就推说我这里有事,暂时回不去了。”吴芬不想韩肖搅进落丹和王治中间,不管前世今生,正直的韩肖都不是王治的对手。 话说到这个点上,韩肖皱了下眉,勉强应了下来,但是为了安抚落丹,今天晚上韩肖自然是要去哄下对方的。 等韩肖出了门,吴芬便换了身道服进了卧室练习内力,这一次入定让她收获巨大,绣技和古琴都往上升了一重,她走到古琴边弹了一首音调浑和,却蕴含多个转折音符的曲子,等一曲作罢,外面的木槿花有的从花开到花落,有的从花落到花开。 外面的莫辰旭和汤煜阳、段少天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窗台边迎风而立的吴芬,面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 莫辰旭默然退回书房,坐在藤椅上深思。 “旭。你是说吴芬怀的三个孩子都是女孩,而且有一个是天生佛根,必须常伴青灯古佛才能存活于现世?”汤煜阳眼眸有些不忍,这些天他是将吴芬和旭的恩爱看在眼里,也了解到这两人对于孩子是多么疼爱,可是如今难题摆在了这里,他也不知道如何劝说。 段少天悠闲地吸了一根烟,缓缓开口道:“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再说离预产期还有几个月,没必要现在就自找烦恼。” “她越出色,我的心里就越内疚。”莫辰旭悠悠叹道。 现在莫家还不知道吴芬和孩子的存在。所以她们还是安全的。 “要找到跟莫秋宇私自联系的人。以防对方将吴芬这边的信息给泄露了出去。”至于爷爷那边,莫辰旭的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段少天和汤煜阳看了眼莫辰旭眸底的惆怅,应声走了出去。 吴芬不知道隔壁书房发生的事情,她现在正坐在床上数着钱。连莫辰旭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都不知道。 “你打算做什么?”莫辰旭瞧着小女人认真地抹平元角钞票的皱褶。想来她是准备买什么。 吴芬回过头来。又转回去,将钱放在盒子里,笑着说道:“今天有个楼盘开盘。我想去凑下热闹,要是合适的话我想给妈妈和弟弟各订一套。” 是霍景超那边的楼盘在做开业活动吧。 莫辰旭为难地回道:“我可能没有时间送你过去。” “哦,没事的,我要韩肖陪我过去。”吴芬不介意地说道。她打算伪装一番过去瞧瞧,早点将那两套房子订下来。 接下来,莫辰旭将人送到门口,看到吴芬穿着件肥大的裙子,头发披散在后面,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回到房间,莫辰旭打了个电话给三哥。 那边正在办公室工作的莫辰晖听完弟弟说的话,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他急步上前关上大门,躲进洗手间里朝着弟弟吼道:“你就不能好好地跟吴芬从正常恋爱起步么,为何要选择伤害她?没有得到家人的肯定,她只不过是你养的一个外室,你这是将她的身誉置于何地?她才刚满十八岁,连打结婚证的年纪都不够,你这样做根本是在摧残她。” 这边莫辰旭脸色难看,冷声道:“我的爱情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对和错,我一定会对吴芬和孩子们好的。只是爷爷和奶奶的固执不是现在的我有力量可以撼动的,所以需要哥哥你帮我。” “那现在还是先别提,等吴芬将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再去跟爷爷奶奶说情。”莫辰晖头痛地揉了下眉宇,“如果她这次生得都是男孩子就好了,我想冲着曾孙的份上,爷爷和奶奶还有可能松口。” “照了b超,是三个女孩子。”莫辰旭心里很难过,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追求自由恋爱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不光是身份,还是孩子的性别,吴芬现在想得到家人的认可看来是不亚于登天。 “那就难办了,不过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也不要太悲观了。”莫辰晖有些心疼弟弟,要不是自己以前沉睡多年,弟弟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出来掌管天辰集团。 原先没有经历那件事,莫辰晖是莫家众望所归的未来家主,可是现在呢,莫辰晖的从仕就是与家主无缘。 华夏国政界有规定,凡世家子弟入仕途,必须自主断绝接替家族的念头,否则刑罚是非常残忍的。 挂完电话,莫辰旭站在窗台边闷闷地抽了根烟,看着远处微波粼粼的湖面,旁边有不少老人在散步,还有一些孩子在追逐,说笑声、打闹声夹在风声里飘了过来。 原来孩子这么可爱,只是我的一个宝宝却要天天斋戒,沐浴在檀香中,不能恋爱结婚,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以后的每天都是敲着木鱼迎来白昼和黑夜。 莫辰旭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吴芬坦白这件事情,说实在的,他在听到小精灵转述的话时也呆住了,当时他的心猛烈地震撼了一下,为他的千金宝宝感到惋惜和难过。 同一座城市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最近的白银也不例外。 现在的她如同丧家犬一般,有工作不能去,有家不能回。造成这个状况的事因是白银的恋情遭到了巨大的阻力,她前段时间如痴如醉的爱情不过是彭初闵无聊生活里的调剂品,别人夫妻空窗期的替代品。 想到那日清贵静雅的刘喜梅过来找她,跟她讲述了很多以前她没了解过的彭初闵的另一面,原来她爱上的男人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这一场爱情真的不堪极了,她在情敌面前狼狈不堪,不仅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身体还被刘喜梅给贴了倒霉符,连日来霉运连连,每天都会惹上不少人怒骂和追打。 呵呵,这真得是她自找的。 是谁说过要想从上一段情殇中退身,就得重新发展另一段爱情的?她就成了这段话的牺牲品,偏偏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姐姐随军去了部队,吴芬也联系不上了,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两个人都不在她的身边,她该怎么办? 比起白银来,吴家冲镇的小丽同样过得也不顺心。 自从去年被接回了家,吴家三兄弟便将小丽束在家里,每天轮番讲许多过去、现在、未来很美好的事情,渐渐的,吴小丽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小,现在基本上能回想起过去了。 “爸爸,你不用跟叔叔轮留看着我,我是大人了,以前也做过医护,哪会轻易复病呢?”吴小丽呆在房间的桌边无聊地看着专业书籍,她还想报考医师执业考试呢,偏偏家人不愿意将她放出去。 吴冲山性格耿直,最近何亮带着他那个黄脸婆经常在村里晃悠,这叫吴家三兄弟哪敢将小丽放出去呢,就是怕小丽看到了,一时受了刺激就不好了。 “不行!你要是真想去外面,就再在家里呆半个月,到时我送你去省城吴芬那边去住几天。”吴冲山心疼女儿,这好不容易能想起过去,也能面对过去,要是再遇上何亮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病情又重复的话就不好了。 吴小丽无奈地撇撇嘴,留恋地看了眼外面嬉戏打闹的孩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到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门 a省省城。 吴芬在琉璃之城的销楼中心转了好久,才回到等候区。 韩肖一脸焦急地张望着,看到吴芬挺着肚子回来了,才将心落到实处。“你怎么也不注意点,这般显眼的装扮还要到处往外转悠,你是怕大家不知道你怀了孕?” 吴芬一巴掌拍在这家伙的后背上,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打探实情,这会大厅人这么多,谁知道是不是假象来着。” “切!还假象?你以为霍家的楼盘全部是劣质品?这儿的地理位置及配套设施比起你那套房子要好十倍不止,我也准备在这里买两套洋房,要不咱们做邻居吧。” 吴芬自然是知道十年以后这个地段的房价有多俏,她现在这样挑剔无非是想将两套王牌的房子买到手。 为何说是王牌呢?主要是这两套房子楼栋、楼层、户型都是这期最好的,而且在国庆时还被帝都城霍家的总公司某个大佬看中,给予回馈免费豪华装修的机会。 本来吴芬是想将那两套都据为已有,现在看来还是她和韩肖各分一套,以免两套落在她的名下有可能会引起他人的关注。 轮到吴芬这边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和韩肖一起进了选号区,两人直接选中了那两套价格; 最贵、户型最好的洋房,另外还选了对面的两套,吴芬交了全款,拿到合同书和发票放进包包后,才欢喜地往外走。 “装修的事情由我来出面吧。”走出门来。韩肖一边拦车一边说道。 车一来,吴芬便坐了上去。“不急,要明年这个时候才交房呢。” 韩肖坐在旁边,想想也是,明年吴芬的孩子应该生下来了,到时说不定她的时间比他的还要富余。 车子飞快地驶往幸福家园,等下了车,吴芬拉着韩肖到了个静僻地,开口问道:“你上次的盒子脱手了没?听说今天晚上暗城鬼市有场专门针对来历不明的珠宝的拍卖会。” 这事韩肖早就打听到了,上次的盒子让他赚到了两套房子的价钱。现在就盼着早点将珠宝脱手。以期赚到装修款,好将家人接过来荣养天年。 “那好,咱们不贪,先将珠宝出手。珍珠是天然的。以后会越来越贵。不如先留着。”韩肖想了想,直接回道。 吴芬虽然喜欢珍珠,却害怕它们是从尸体上扯下来的。而且这些东西沾了尸气,都不太吉祥,不如尽早脱手为妙。 “全部出手,越到后面可能会有你我不能预估的麻烦。”吴芬拧着眉说道。 接下来,吴芬跟韩肖一同进了门。 屋里的莫辰旭见人回来了,忙上前去扶她:“就等你吃饭了。” 吴芬笑了笑,跟韩肖介绍了莫辰旭的身份,等他们打完招呼后,才推说先上楼洗澡再下来吃饭。 韩肖站在楼下,看到面前俊眉凌目的男人,语气不太好地说道:“你既然成了芬子的男朋友,我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希望你能对她好一辈子。” 莫辰旭对于韩肖的口气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相反为吴芬能有个真心替她想的朋友而高兴。“我会这么做的。” 话落,韩肖瞥见沙发上不认识的两个人,沉默地点了下头,就跟着上了楼。 楼上的吴芬帮韩肖将客房给整理好了,等韩肖进来时,正好瞧见吴芬在弯腰收拾被单的边角,吓得他连忙跑进去将吴芬给拉开了:“你悠着点,怀多胞胎有很大机率会早产的,所以这些活你还是少做。” 吴芬见这家伙会心疼她了,心里一阵宽慰,笑眯眯地回了主卧房。 一进主卧房,吴芬先是跟莫辰晖打了个电话,听到对方毫不遮掩的关怀,吴芬感动之余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电话那端的莫辰晖很爽快地应了下来,还相约下个月会过来看她。 挂完电话,吴芬去浴室清洗了一遍,回到卧房里拿到一套低胸的宽大褶皱裙穿在身上,而胸部的位置则用蕾丝的黑色抹胸遮住了风光。 跟韩肖一同下了楼,吴芬的穿着引得莫辰旭的眼中闪现惊艳之色,“晚上要出门?” 吴芬接过莫辰旭递过来的营养汤,见旁边的段少天和汤煜阳都瞧着她,笑着点头:“是啊,准备去鬼市。” 段少天有些惊讶:“你是买还是卖?” “自然是卖吧。”汤煜阳朝门外看了过去,“有人送东西来了。” 其他人都瞧了过去,韩肖先起身去开门,听到是找小姑的,忙叫吴芬过来签收。 吴芬没想到银行的人这么快,之前她将密码告诉了莫辰晖是出于绝对的信任,果真事情办得又快又好。 拉开皮箱点了下数,吴芬将手续签认后,才要韩肖将东西提到桌子上。 因为现在跟莫辰旭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吴芬也不瞒他,见他和另外两人都围了过来,就打开了皮箱。 哇,这么多a级红宝珠!莫辰旭心里一惊,却为女人对他的信任感到开心。 段少天走过去捧了一把,惊呼道:“这珠宝的价值照我估计不低于五千万。” 汤煜阳则是羡慕吴芬的胆识,之前他和晖少爷都有猜测过可能是些古董,唯独没猜到会是品色这么好的珠宝。 “底价应该是这么多,不过我建议吴芬以莫家的名义出手比较好,毕竟出入鬼市的能人那么多,若是有人心怀贪念,想查出是你们出手的话很容易。” 吴芬闻言,看向沉默的辰旭:“你的意思也是这样的?” 莫辰旭清冷依旧,看向吴芬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爱恋,“就按煜阳说的办吧,我们先吃饭,然后一起去鬼市。” 五个人退回到餐桌边,吴芬喜滋滋地吃着饭,不知不觉地吃了六碗米饭,正想添第七碗时,外面的大门边传来敲钵的声音。 “有人过来了?”吴芬能感觉肚子里的某个孩子正兴奋地踢着小腿,面上不由地流露出担忧之色。 莫辰旭吃饭的手一顿,朝汤煜阳递了个眼色,却被不知情的韩肖给抢先一步。 等外面的尼姑走进来时,吴芬的脸色一片惨白,莫名地害怕这个尼姑会带着她的某个孩子离开。 尼姑平静地看了眼对面几位贵气的公子,福礼道:“贫尼是奉师傅的命令来给小师祖送药过来的。”(未完待续……) ps:回乡下了,之前说的暂时兑现不了了,对不起!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一百六十五章 鬼市 “什么师祖,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吴芬的心一片慌乱,想逃到楼上,脚步却如灌了铅般沉重。 莫辰旭搂过吴芬,面容冷俊,声音透着股寒意:“出去!我们这里的确没有你说的人。” 其他人感觉全身发凉,同情地看了眼尼姑。 对面站定的尼姑持续地敲着钵,淡淡地说道:“小师祖会在九月二十日的辰时出生,麻烦施主在小师祖出生后替她将这串佛珠挂于项前,必能消灾免难。” 一屋的人听到尼姑的话都觉得有些神叨,直到尼姑无奈地将佛珠放在钵里往茶几上一放,吴芬才回过神来:“我的孩子有神灵保佑,自然会是天生好命,不需要师太多此一举。” “请施主莫自欺欺人,万物有灵性,还是顺其自然为好。”说完,尼姑脚步稳扎地出了门。 莫辰旭想将茶几上的钵拿起来一瞧,惊惧这东西竟然如千斤般重,根本就拿不起来。 其他三个男人也发现了这种怪事,都一一上前试着拿起,却无一成功。 吴芬咳嗽两声,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前来,轻而易举地拿起钵子放在手上。 奇怪的是,钵子竟然迅速变小,直到吴芬一只手掌能握住它,, 这才停止变化。 “真是奇怪。”吴芬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想避开那个尼姑说的话。 这也不怪吴芬,在她的眼中。孩子的出生是自然规律,岂是人随意能猜准的,所以刚才那个尼姑的话,听在吴芬的耳里,不能立即让她产生信任感。 但眼前这个变化却让吴芬的认知再一次刷新,联想到尼姑说的话,吴芬的心往下一坠,竟然希望孩子能晚点出生才好,最好是避开那个时点。 韩肖凑过来瞧,眼睛睁得老圆。实在是不敢相信世上真的存在变大缩小的东西。 “把它放入保险柜里收好吧。”莫辰旭心里明白尼姑的意思。虽然面上不想承认,但他无法否认女儿即将面临的事实。 想到以后会有个前途无量的女儿,莫辰旭的心喜忧掺半。喜的是孩子慧根通达,还未出生就有无量师太的弟子前来送东西。这表明着他的千金得无量师太看中。且辈份在念慈庵是最高的。忧得是孩子的出生时辰一旦被言中。她的未来便彻底跟佛堂捆绑在一起,出家为尼是唯一的出路。 吴芬闷闷不乐地将东西放楼上收好,等她一下来。众人便提着箱子往外面走。 坐到车上,莫辰旭拉过吴芬的手安抚道:“不要自己吓自己,事情也不一定会向那师太说得那样,我们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如安心面对,不管怎么说,给孩子一个健康的体魄和提供良好的生长环境是我们大人必须要做的。” 是啊,她真的是魔怔了。事情还没发生,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不是按照那位师太说的那样。要是她为此忧虑,最终不是害了孩子么?。 段少天在前面开车,也跟着安慰:“孩子的选择最重要,若是到时孩子出生在那个时辰,命中注定是修佛,大人不如选择尊重和祝福,至少她还会好好地跟你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城市。” “若是无法选择,不如由孩子自己决定。”汤煜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里闷闷的,面上却淡然一笑。 旁边的韩肖关切地看着吴芬:“你要想开点,若是这样不安,孩子的危险也跟着多一分。” “没事了,我刚才的表现有些激动了。”吴芬点点头,唇畔泛着白,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车子走得平稳,等到了暗城鬼市门口,莫辰旭一行人刚下车就碰到了霍景超从另一面冲了过去。 前面急驶过去的霍景超从反光镜看到莫辰旭,脸上挂着邪笑,将车子往右边停靠,下了车就往后面瞧过去:“呦,这是莫家大少,哦不,是莫家四少。怎么你们也来逛鬼市了?” 吴芬听到他的话,长呼了一口气,幸好她刚才跟韩肖靠得近,而莫辰旭走在最前面,这样一来,对面说话的男人想必也不可能怀疑她跟辰旭的关系吧。 这么想着,吴芬便挽着韩肖从后面往左边走了过去,离开辰旭那帮人。 霍景超瞥了眼吴芬,觉得这女人姿色尚可,没有什么吸引力,想必是过路的吧。 段少天走上前来,笑着打招呼:“景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天天跟舒雨打电话报备的昨天就过来了。”霍景超跟着笑起来,只是脸上的肌肉有些僵,让人一看就假得很,根本不是真心的。 段少天闻言,目光有些游离,朝旭看了眼,见对方没有任何不愉,这才放下心来。“恭喜你的琉璃之城开盘大吉,销售量爆棚。” “那是情理之中,要是莫家三少那块地是霍家的话,我想霍家的娱乐城比琉璃之城的光芒更深入人心。”霍景超瞥了眼沉默的莫辰旭,眼底翻滚着厚重的乌云。 莫辰旭勾起唇角,“多谢超兄承让。” 言罢,莫辰旭径直进了鬼市,徒留霍景超站在风中欣赏夜景。 到了鬼市的一号拍卖会室,韩肖跟着汤煜阳进了后台办了登记手续,这才回到a级包厢里。 吴芬吃着桌上的水果,喝着新鲜的果汁,津津有味地看着拍卖目录。 “这里的东西好多没听过哦。” 段少天接话道:“那是当然,既然是来历不明,说明以前未见世,你没听过也是情理之中。” “听台上的主持人怎么说的吧,要是有合适的话,我想买一、两件回去。”汤煜阳有收藏古董的僻好,而且义父对他也有过交待。 “恩,看情况吧。”一直沉默的莫辰旭给吴芬擦了下嘴角,将她拉到他的怀里,沉声说道。 上面的鹤心情激荡。最近弟弟的病情好转,而帝都城的刘式云病情却一日不如一日,听说就在这个月底刘式云就有可能离世,这怎么能不让他和弟弟开心呢。 等鹤将开幕词说完,就指着第一件拍卖的物品解释道:“这枚灰色的琉璃扣是出自上个世纪某位大师的封作,曾经国外有位古董爱好者出资五百万寻找这个物品的线索,可见它的珍贵价值。现在物主将其拍卖,底价一千万,每次举牌代表加价一百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注意 “前辈,前辈?”吴芬一边呼唤,一边靠近陶钵。 有些奇怪的是,原先呆在刘连前辈脸上的那些虫类随着她人的消失,立马四散开来,不一会儿,钵底只有一层已经凝固多时的血水。 吴芬给自己加油打气,放开胆子扯下一块布包裹住右手,将其伸入钵内,扒开那层血水,摸到两块玉状的东西,拿出来擦拭干净放在眼皮底下一看,原来是两块刻了字的玉石。 将双手放在两块玉上,那些字变得越来越烫,“怎么回事?”吴芬想不明白,过了一会,凡是被吴芬大拇指触及到的字瞬间变大,每个字保持三息过后又恢复原样。 吴芬运用起这辈子还算强大的记忆容量将每个字都背了下来,等她将所有的字都记住了以后,手上的两块玉石瞬间化为灰烬,而她的魂体也飘忽起来,一个弹指间就回到了躺在床上的肉身内。 带着不安的心情睁开眼睛,吴芬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一次入梦居然过了十个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钟,浴室里传来水声,估计是辰旭在沐浴。 发现脑海中对于梦中的记忆越发清晰,吴芬欣喜异常地跳下床,去了隔壁书房,将绝世菜谱和绣技心谱都默写下来。 等她揉着酸涩的眼睛抬头望了下窗外已经夜幕垂临的夏日,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天没有吃饭,就这样在书桌前坐了一天。 推开门,看到保持着叩门动作的辰旭,吴芬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随后想到今天的成果,撒娇地拉着他进屋来。 “你一整天就在忙这个?”莫辰旭来回地翻着小册子,原先的担心和生气立即转化成怜惜,这女人真是太要强了,怀着身孕竟然废寝忘食地准备创业。 “绝世菜谱。”上面写着菜名、材料、配料、步骤、火侯,描述极为详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厨艺精通的人留书,只是这个东西怎么会在吴芬手里,“你想开饭店?” “是啊,我想试试上面的菜。要是真得不错的话,就准备开一家私房菜馆。”后世的私房菜馆遍地开花,都是些家常菜,生意都比较火爆。 “好吧,我投资你管理。不过不要太累了。”莫辰旭瞧见女人头发凌乱,推着人去了隔壁卫生间,细心地帮她洗脸。 “我自己来。” 莫辰旭的大手有些细茧,弄得对方的嫩颜有了红痕,听到吴芬这么说,直接走了出去,在楼下的客厅里等着。 吴芬对着镜子梳妆,将头发挽起来,进了浴室。 楼下的莫辰旭翻看着资料,听到外面的门铃响。走过去将门打开,“进来吧。” 段少天和汤煜阳提着行李跟在莫辰旭后面走了进来,在一楼的南面选了两间大的卧室,将行李整理好,换上另一件休闲的服饰走了出来。 裘老头将菜恭敬地端了出来,便站在莫辰旭的身后道:“少爷,您可以用餐了。” “恩,你先回家吧。” 裘老头道了谢,提着残余的食材推门走了。 这边的段少天和汤煜阳坐在餐桌边,看到这一席清淡的菜色。都有些惊讶:“怎么没有辣椒呢?” 莫辰旭放下工作走了过来:“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的吴芬看到客厅里多了两个帅哥,“辰旭,家里来了客人?”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段少天和汤煜阳都回过头,这一看可是将两人着实吓了一跳,只见吴芬的肚子像个充气球般向桌子这边滚了过来。 “怎么回事?”莫辰旭也吓了一跳,见吴芬圆滚滚的身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忙过去将人抱过来,“这么大人了。走路还不小心。” 吴芬没有说话,惊愕地指着外面小院里的木槿花,那些大朵的花色由粉红变紫,由紫变成金,接着瞬间脱落,然后又结成花瓣,如此重复几次,最后那些金色花瓣居然化为一溜烟往她的肚子里钻。 旁边的三个人也是惊呆了,刚刚那一刹那真是太美了。 “谁的孩子?”最先回过神来的段少天问向莫辰旭。 汤煜阳一巴掌拍在这厮的背上:“废话!当然是旭的。我们要恭喜他们。” “谢谢。”吴芬回过神来,装了四碗饭,“吃饭吧。” 段少天这边还有些惊魂未定,等吃完饭以后直接拉着汤煜阳回了屋。 “你说旭是怎么回事,莫老爷正准备将舒雨许配给他呢,可他这边居然养了外室。”想到惊才艳绝的舒雨,段少天的心肝就有些疼痛,那个似翠玉般晶莹剔透的女人要是知道旭做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汤煜阳觉得这事情有点难办,吴芬还没有满二十岁就怀了旭的孩子,而且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莫家居然不知晓,难不成旭真的有养外室的想法。 “咱们跟着旭的心思走就行了,不要让莫家知道吴芬的存在,我想旭会给吴芬一个交待的。” “也只有这样了,说真的,我搞不懂旭为何如此偏爱那个平民女,不过是有点姿色罢了,怎么能跟舒家比呢。” 之前舒雨没出现时,段少天觉得吴芬善良单纯,勉强配得上旭,可是再见到舒雨的清纯之后,他就改变了想法。 客厅里,吴芬坐在沙发上刺绣,想到刚才那个叫段少天的男人对自己的不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别想多了,他们的想法只是暂时的,等你们彼此了解后,一定会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的。”莫辰旭飞快地浏览着手上的文件,瞥见吴芬的失落,知道她可能是对刚才段少天的冷淡表现比较在意,便出声安慰道。 吴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 接着就拿出绣技心法来看,越看越觉得奇妙,等她看完整个口诀,不由顺手拿起手上的绣品作试验,刚开始能感觉拿针的生硬,过了一会。慢慢地发现原先单调的按技巧走针竟然可以宛如游龙般刺绣,而每个埋结都平滑得很,要不是功力深厚,根本不可能凭着摸触能感觉到。 原来心法真的是刺绣的灵魂。如果说以前的绣技是神形俱像,那么现在的绣技可以说是如蛟龙入海,势不可挡,那股灵气在内力的运行下能束缚在绣图间,只要绣图不散。便能永久性保存。 吴芬只觉得自己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她的那双手灵活无比,捻起的绣针带着丝线飞快地穿入布匹中,又从后面穿了出来,如此直线式或曲线式游走,似一个精灵般不停地在布上面跳跃,留下奢美壮丽的图案。 旁边的三个人都专注地盯着吴芬那双不断上下或左右的手,似看到一个美丽的灵魂逐渐在图案中浮现出来。 “没想到绣花这么有艺术质感。”段少天不知道如何来形容眼前的见闻,只觉得这副灯下刺绣的情景太震撼人心了。 “是啊,真好看。”汤煜阳指的是那副图案。 莫辰旭勾起唇角。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上的资料。 等吴芬清醒过来时,看到对面的两双闪过惊艳之色的眼睛,迷糊地问道:“有事吗?” 段少天尴尬地摇了下头,坐回原来的位置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本资料翻阅着,而汤煜阳则傻气地赞扬道:“没想到你刺绣的姿势这么好看。” “谢谢夸奖,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们忙吧。”吴芬将绣品放在一边,便站起身来,却在转身之际瞄到资料上的字时。眼波流转于几人微蹙的眉宇,问道:“你们准备进驻互联网?” 段少天不想让吴芬知道集团的决策,便打起马虎眼:“我们是帮秦家做个调查而已。” 因为现在的互联网正在兴起,各个世家都有心插一脚。只是秦家比较强悍,已经占据了网络业务百分之六十,余下的百分之四十便成了香馍馍,自然这也包括莫家在内。 吴芬眼角翘起,淡淡地说道:“我觉得莫家与其争抢网络资源,不如将通讯业的市场份额垄断下来。” “你是说手机?这个也涉及到电子。不过莫家不擅长。”莫辰旭放下文件,揉了下酸痛的双肩。 “可以请技术人员做开发啊,你想想,未来的手机是主力通讯工具,还有信息业可是霸王行业,尽早吞了市场份额,越容易形成垄断市场。”吴芬说完,回到厨房烧了开水,给每人倒了杯荞麦茶。 听了吴芬的话,莫辰旭如醍醐灌顶,随后带着段少天和汤煜阳进了楼上的书房。 吴芬回了屋,如平常般听胎教音乐、讲故事,到九点钟便收拾好脸部的美容睡觉。 而隔壁的书房,三个人如打了鸡血般,吴芬的话无疑是为他们提供了方向,等请示了莫老爷子以后,便呆在书房里商量方案、起草方案,等他们走出房门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点了。 莫辰旭推开主卧室的门,看到吴芬的睡颜,好心情地吹了个口哨,然后进了浴室将自己打理一番,便钻进被窝将吴芬拥进怀里熟睡了过去。 等吴芬醒过来时,房间内只有裘老头和自己了,那三个人一早就出了门。 吴芬出门给伏虎帮打了十万元余款,又去了商店买了些东西,便直接回了家。 那边的小柄这几天都有去银行查询帐户上的钱,终于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整个人都快跳了起来,天知道这些天伏虎帮已经无米难炊了,只等着这钱救命。 取了五千元钱,小柄惊魂未定的揣着钱回到聚集地,推开厚重的铁门,便将门反锁上。 本来蹲坐在墙角有些无力地小蛋看到小柄搂着的手,不由地跑了过来:“老大,那女人给了钱啦?” “是啊,十万元已经到帐了。”小柄瘦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爷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治病。” 小柄的爷爷已经瘫倒在床上四个月了,每天只能喝点稀饭,其余的东西是吃什么就吐什么。 老人这会在半睡半醒中,听到孙子的话,费劲转过头来:“小柄,爷爷是要死的人啦,还是不要去医院折腾了。你既然拿到了钱,就包辆货车送我回家乡吧,我想在临死前在看看家乡。” “爷爷,你不会死的,咱们这就去医院诊治。”小柄跪在地上,脸上的泪水顺着往下流。 旁边的人都愧疚不已,要不是小柄将先前的五万元抽了四万元按人头替他们寄回了家乡,这会小柄的爷爷何至于拖累到如此地步。 刀哥抽着自己的耳光,跟着跪在老人面前:“爷爷,你骂我们吧,要不是为了我们的家人,你的病早就治好了。” “是啊,都怪我们。”其他人哽着声音说道。 草席上的老人叹息一声:“不怪你们,是我老了,身子早就在当兵的时候就磨坏了,这些年也不过是在耗日子罢了。” 小柄不住地流泪,将捧在手里的钱递到老人的手上:“爷爷,都怪我没用,不能让你吃饱穿暖。” “唉,这是咱们的命,这里的人除了小蛋,都是身体有着中度或重度残疾的退伍军人,家乡不能给咱们就业,城里也没有合适的职业,连暗城的丐帮都不肯给我们让地盘,真是人见人嫌,狗见狗厌。”老人回忆起这一年来在城里饱受的冷眼,心里一片凄凉。 “不过咱们不能放弃,这次的雇主就是慧眼识珠,不在意咱们的身份,愿意将这单生意跟咱们做。我看以后咱们要多多跟她来往,她既然拿得出这么多钱来调查这些证据,可见是有些家底的。只要咱们跟她的关系好了,她只要在她的那个圈子里替咱们宣传一下,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有钱人来找咱们做生意。有了钱,咱们就可以收弟子,发展武力,跟暗城的丐帮抢地盘,总有一天,咱们的伏虎帮一定会在这座城市立足。”老人兴奋地说着,原本浑浊的双目渐渐明亮起来,似乎看到未来在招手般,心思一落定便垂下了头。 众人都被老人形容的美好未来给打动了,等小柄发现老人的呼吸停止后,不由地大声哭了出来,其他人见此情景,都跟着默然垂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信 苏智良示意旁边的黑壮青年换到对面的位置,一边拉过杨林,“咱们现在是同行,理应礼尚往来才是。” “只怕你不甘心做小。”杨林冷笑。 苏智良拍拍手,过了一会儿,屋内便只有他们两人了。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合作的,现在霍家的娱乐城在帝都算是老大,我们这种小混只有合作才能生存下去。”苏智良抠了下手上的老茧,接着从包里掏出一包东西。 杨林一看,身子摇晃了几下,随后故作镇静地坐在那里。 苏智良暗下吃惊,这小子看来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怂,应该还是有点血性的。 于是,苏智良将头凑近杨林耳边说了几句,等他坐好身子举起酒杯时,杨林已经喜笑颜开了。 “就依你所说,不过你可要替我找好的货源和销售途径。”杨林放下酒杯,从裤袋里的钥匙串抽出一片出来,“以后东西就放在这间仓库,那儿偏僻,一般人是找不着的。” 苏智良眼睛快速地闪过一道光芒,随后便笑嘻嘻地接过钥匙。 之后的时间,杨林和苏智良相谈甚欢,直到夜半时分才各自出了包厢回家。 帝都城左家。 左青低着头从外面回来,路过客厅时,却被正在边吃零食边看电视的张桥给叫住了:“去了哪里?” 张桥头发烫成了卷,脸上化着浓妆,走近左青的身边时,那乌黑的眼圈有些吓人。 “还喝了酒?跟谁?男的还是女的?”张桥皱着鼻子,脸拉得老长,“你知道我每天带孩子有多辛苦吗?你爸妈都不管孩子,就会使唤我一个外人,我一个人既忙里又忙外的,容易么?” 左青听到张桥的哭诉,冷声道:“别装了,你把我爸妈赶了出去,就为了你所谓的清静?你把孩子仍在全托管就是想一个在家看电视。张桥,我真的看错了你,当初你单纯善良,我才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你的,可是你呢?是被富贵迷了眼,还是想将左家掌握在你的手里?” 左青脸色铁青,手背上的粗筋突突地跳,他真是瞎了眼,以为张桥是真心爱他的,以为他离了黄敏就能找到所谓的真爱。 张桥闻言,脸上有着躲避不及的伤痛,可是她百口莫辩。 她到左家的目的其实是来找血铃铛的,当初那个名义上的爷爷囚禁了她的爸爸,若是找不回血铃铛,她救不了爸爸,所以她才会选择接近左青。 她喜欢左青的俊朗与耿直,却不喜欢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这让她害怕,还有其他的左家人都当她是攀附富贵的女人,无论她做得再好都改变不了他们对她的看法,如此一来,她又何必奢望左青会看到事实而站到她这边呢,不如将人看紧点到底,在完成任务前只要不踩着左青的底线,想必因为孩子左青暂时不会抛弃她。 “我……没有这么想,为何你永远不能相信我呢?”张桥苦笑,左父左妈真是厉害,明明是他们带着孩子去走亲戚,却在左青面前说这些谎言,用心还真是良苦,最终目的就为了赶她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迷茫 左青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痛色,随后一言未发地上了楼。 站在客厅里的张桥紧咬着唇角,双眸隐含着委屈,手指下意识地抠着背后的真皮沙发,似乎有满腔苦楚无处言说,听到楼上传来重重地进出门的声音,心想今天的左青是决心要跟她划清界线,可能不会再踏进她的房门了。 可是这能怪谁?怪她还是该怪左青。本来她与他之间的认识时间就不长,即使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可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和良好的沟通交流方式,两人的结局还是不够好,除了消耗之前沉淀的激情,似乎在这场婚姻中是两败俱伤。 张桥抱着头缩回沙发上,感觉心灵深处的孤独与寂寞,这世上原来的美好都似镜花水月,不一定能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现在的她该怎么办?血铃铛没有半点线索,哥哥又去世了,依靠她一个人的力量如何去挽救爸爸呢。 一时间,张桥的思绪陷入混沌中,感觉前途渺茫。 同一时间,刘家。 客厅里,左家吾正看着今天的报纸,指着某条消息跟刘式国小声地评论着。 旁边正在玩牌的左母笑着胡了牌,对面的梅若盈双眉一拢,催促道:“你那孙子已经醒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先休牌吧。” 左母眉心突突地跳,听到楼上的哭叫声,连忙放下牌去楼上将孙子给抱了下来。 由于抱着孩子,左母身形有些不稳,感觉腰酸背疼,就着梅若盈搬过来的凳子坐下来,叹息道:“其实张桥还是比较疼小孩子,就是我家老头子不放心。” 门口的梅若盈送走另外两个朋友,折回客厅听到这话,笑道:“要我说啊,这纯粹是你们自己找罪受,明明孩子他妈是可以依靠的,可你们非得怀疑人家的身份。” 左母也觉得她最近挑拨左青跟张桥的关系的确是有点过了,可是张桥的出现太蹊跷,依老头子的意思,很大可能是冲着那个宝物去的,为此左母即使有时候想软下心来对张桥,却不知如何面对,倒不如躲出来轻松些。 梅若盈见这人在想着什么,脸上闪过不快,随即起身去冰箱里端出果盘。 左母将孙子掂了掂,又拍拍孩子的背,过了一会儿,孩子便闭上眼睡着了。 “呦,睡得还真快。”梅惹盈又重新坐了下来,往刘式国那边望了望,心想这次得将左家两口子留在家里过夜,晚上再发讯息到暗城,要主子派人去左家一趟。 “是啊,你家书城最近的对象找得怎么样了?”左母不知梅若盈的心思,便随口问起刘家老二的近况。 毕竟刘书城现在算是东山再起了,之前赫玲的那桩破事并没有影响到他,这孩子后来还娶了妻子,虽然黄莉又对不住他,可刘书城意志力够强,如今将华大改制后扩招,又投资成立建筑业和会计培训机构,也算是有了出息。 梅若盈闻言,脸上的笑淡了下去,“他现在一心向着事业,我和老刘也不催他,反正书城也说了,只要有合适的,他自然是会带回家给我们过目。” 左母会心一笑,直夸刘书城懂得家长的心思了。 旁边的左家吾侧着耳朵听背后的谈话,最近一段时间左家树了不少敌人,不知是谁走了风声,查出血铃铛实际是在左家祠堂供养着,以致于短时内左家吾进退两难,急急从边关请了长假回来,就是想思量个万全之策以避开这次潜在的风险。 而刘家的梅若盈心思灵透,却身份不详,当年突然出现在刘式国的身边有些怪异,虽然这些年来她低眉敛目地跟老刘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可是在左家吾眼里,对这个女人还是持怀疑态度的,自是吩咐自家婆娘跟她泛泛之交就行了,千万莫被对方套了话去,否则左家就有大难来临。 左家吾坐在沙发上,手上的报纸缓缓的翻看着,心思却百转千回,这让一直关注着他动静的梅若盈眼前一暗,先前的打算瞬间被推翻,决定继续低调地观望一段时间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隐瞒 梅若盈这么想着,就去厨房弄了点小吃放在茶几上,人便陪着左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等天色已晚,左家两口子便提出告辞,刘式国客气地将人送出大院,梅若盈垂着头跟在后面,能感觉到左家吾刀锋一样的目光直往她脸上刮,强装若无其事的模样,直到对方走出去老远,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梅若盈是被刘式国捧在心尖上疼的,哪见过左家吾这种吓人的目光,就是以前在夜不仁手下时,她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可临老了还要为任务奔波,暗地里抗着左家吾这种怀疑的目光,因此梅若盈感觉特委屈,回到家时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这是怎么了?”刘式国收起老花眼镜,抬头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妻子,“是为左军长的事情?你啊,年纪一大把了,还不了解左军长?他这人向来是面无表情的,平时在部队里巡检时遇到下面的兵都是板着张阎王脸,所以你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他对你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那目光凉飕飕的,让人看着害怕。”梅若盈脸色惨白,手搭在丈夫宽厚的背上,“不过他们这样对张桥也不是个事啊,虽然那孩子是平民出身,可左家两个老人也不能做得太出了。” 刘式国站起来,捶了下酸痛的脊背,, “这事咱们插不上手,他们家老二媳妇是有点不太会做人,但老四媳妇还是挺不错的。” 想到王金那个嘴甜的小姑娘,梅若盈眉开眼笑,“是挺灵泛的。” 这么说着,梅若盈便起身扶着丈夫上了楼。 接下来,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九月份中旬。 这天,吴芬挺着大了二圈的肚子在客厅里消食,听到楼上书房的开门声,忙抬头望了过去,见莫辰旭三人下了楼来,问道:“这是要出门?” 莫辰旭不舍地看着吴芬,点头道:“家里有急事,我先回去一趟,一个星期后回来。” 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九月二十日。 段少天先进房间去收拾东西,站在一边没动的汤煜阳开口道:“我不回帝都城,就在省内的城市出趟短差,我可以替辰旭照顾你的。” 吴芬点头,心里纵然有千般不舍,也不能自私地将人硬留下来,只得红着眼框说道:“一定要记得回来。” 她和孩子会等他回来的。 一会儿,三人将行李都收拾妥当,便开着车走了。 屋里空了下来,吴芬感觉有些不适应,将电视机的声音开得老大,眼泪水不停地顺着肥了一圈的脸颊流淌着,双手抚摸着肚子,眸子里饱含着温情,是啊,她还有三个孩子陪着,况且辰旭说过会回来的,怎么这会她倒骄气起来了?。 想起这几个月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吴芬上辈子未感受过的,喜欢他深情的凝视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喜欢他不动声色的维护,以及对她百分百的信任。 这么想着,吴芬感觉心里甜腻,眼睛盯着外面湖泊上悄然流淌的湖水,觉得这种细水长流、清水温馨的生活也挺不错。 紧接着,没有那三人的日子,吴芬起先觉得不适应,可随着日子如水般流逝,她也习惯了一个人在家弹琴和刺绣。 至于学校那边,吴芬先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后面的假汪老师没批,说是需要吴芬提出病假证明,并且上面有校长的签笔签名才行。 找了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吴芬将自己包装了一番,直接去找了新上任的校长刘书城。 在校长办公室里,刘书城将手上的病假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又抬头瞧了眼吴芬,在吴芬以为对方不会批的时候,终于开了口:“只要你期末考试能参加并不拖系里的后腿,我这里原则上是没意见的。” 原则上?那就是还有别的问题了,吴芬微微侧了下身子,浅然一笑:“我保证能做到这两点,还请校长高抬贵手。” “孩子是谁的?”刘书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吴芬没反应过来。 “你真得想好了?”刘书城一边转着手头的签字笔,一边扯了下衬衣上的领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只要你不后悔,学校这边的事情我会替你处理好。” 听到刘书城开门见山的话,吴芬心有感激:“我不后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舍弃她们的。” 刘书城诧异地瞧向吴芬,这个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孩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勇气瞒着大人要将孩子生下来,这让他有些心疼。 可是他不是那个浑虫,不会因为方正而去折磨吴芬,尽管她现在未婚生子是挑战了学校的管理制度,可他真的有些不忍心处罚她。 “那你出去吧,做完月子马上回学校上课。” “我会的。” 没想到这么顺利,连校长都帮她掩饰,这让吴芬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千恩万谢地出了门,也没敢在学校里多呆,就直接坐车回了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交谈 回到家,吴芬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就钻进了小佛堂。 上次那位尼姑的造访,在吴芬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虽然面上不肯妥协,心里却信了大半,连着替三位孩子准备的衣物都提前弄好了,跟医院的妇产科也联系妥当,就等着九月十九日直接去医院入住。 这个小佛堂还是吴芬实在受不了每晚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木鱼声,这才特意在一楼的客房设立起来的。里面供了三尊菩萨,买了香炉,每日晨请晚念,平时要是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厉害,吴芬也会在这里呆上一会。 其实吴芬并不懂佛学,虽然每天嘴里念着经文,摩挲着佛珠,可她并未完全明悟,大多数是一知半解。 跪在蒲团上,点燃三支清香放置香炉里,随手拿起放在面前的经文,吴芬就接着先前的念了起来。 等她推开门出来时,外面的裘师傅已经做好了饭菜放在餐桌上。 “小姐,饭菜好了。”裘师傅胖胖的身子微微向前倾。 吴芬知道裘师傅在福来登酒店门徒较多,在这里来做菜实是屈才,自然态度上不敢怠慢,因此她跟着略躬身道:“有劳了,你去用餐吧。” 裘师傅抖了抖身子,伏首应声,便退回厨房。 外面的吴芬用着面前的清淡菜色,心情平静得很,直到用完四菜一汤,才放下碗筷上了楼。 而楼下的裘师傅快速吃完饭,将餐桌上的碗碟收回厨房清洗,不敢弄出大的声音,很快地就将厨房清理干净了,从橱柜里拿了一篮子食材径直出了门。 门下的动静吴芬清楚得很,什么也没说,拿着手上的绣品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 绣得一会觉得乏了,便去床上躺着,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楼下的门被人敲得“嘭嘭”响,吵得吴芬直皱眉。 结果一打开门。便见到意想不到的人。 “坐吧。”吴芬从厨房里端出一杯茶。 黄有为看着面前这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诧异,起身客气将茶放至手里,开口道:“你一直在调查我吧。” 吴芬没有回话。只是直盯着面前的黄有为。 就是这个男人害了她身边的三个人,吴芬很想知道他在心怀仇恨之时为何要频频接受被害人的恩惠,难道他觉得外公和孙爷爷对他的好是理所当然的?。 黄有为心提到嗓子眼了,却强装镇定的继续说道:“你爸爸的死真得跟我无关,相反我对他还有推荐之恩。至于廖医生。他并不是我的什么人,他的一切行动跟我无关。” “所以呢?”吴芬讽刺地笑道。 “所以你能不能将那些调查资料还给我,我可以出钱来买。” “我要是不呢?”这还真是个笑话,没想到这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罪的,却要将她的调查成果买回去。 “你妈主动偿清老吴的债,这说明你妈是认同我之前的做法。”黄有为知道这趟来错了,他真不该信吴花那个蠢货的话,“我想你还年轻,应该不会杵逆长辈的意思吧。” 吴芬听到这话,对于妈妈的举动极为不解。没想到妈妈会私自将所谓的十万元债务还了,妈妈哪来的钱呢?还有这钱是还给黄有为还是吴家冲镇政府或者是县道指挥部? “之前的做法?你是说指使别人去冒领那十万元公款,又逼我爸签字、还债这一系列的事情么?” 黄有为心里惊叹这人居然查到这个地步了,亏他还侥幸自己做得隐闭,布得局精密呢。 吴芬哼了一声,“你跟我外公的恩怨何必要扯到我爸身上呢,我爸向来在工作上以你为首,事事听从你的安排,你既是我爸的直属分管领导,那么你在这些事情上也是有责任的。” “至于是哪些责任。咱们以后见分晓。”吴芬轻抿下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黄有为挺直身躯,浑浊的双眼直盯着面前这个云淡风清,将他不看在眼里的女孩子。他厚重的唇畔蠕动了下,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之前吴芬在吴家冲镇的时候,黄有为曾想了一系列的计谋来对付她,没想到对方的事情还真多,行踪飘忽不定的,让他布得所有的局都胎死腹中。 这一刻。黄有为无比恨吴花,要不是她在旁边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一定能将吴芬一家人拿捏在手上,他怎会懈下心防,以致让吴芬能掌握到他那么多的证据呢。 现在的他没有权势,虽然有着暗城和霍家的人情,可这会不在刀刃上,他自是不会轻易动用人情。 罢了,他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他就不相信凭他多年的阅历和过人的智谋还对付不了这个小姑娘。 黄有为想清楚后,口气就硬了起来:“呃,我也只是问问,你虽然有我的一些资料,想必不完整吧,否则你不会按兵不动的。如此,我就拭目以待喽。” 言罢,黄有为闻着茶叶的清香,一口气就是茶水给喝完了,站起身时深深地看了吴芬一眼,便推门走了出去。 吴芬淡然地坐在沙发上,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一直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程小兰接到电话后,忐忑不安地将事情经过给交待清楚了。 这边的吴芬挂完电话后,直揉着发疼的眉毛。 原来妈妈这些日子来一直饱受着廖医生的夹堵,对方不仅用恶言恐吓妈妈,还在硫锌矿到处撒播对妈妈不利的谣言。 最可气的是何亮带着律师上门催要债务,说了一通的法律官语,将妈妈的脑子都洗糊涂了,直接就将先前吴芬打回去的用来装修的钱还了债。 如此看来,这十万元钱是进了吴家冲政府的帐户上。 思虑了这么多,吴芬觉得黄有为的上门对她还是有利的,要不是心虚,这一向精明的黄有为怎么会自动送上门呢。 照黄有为刚才的举动来看,吴芬推断出那撂调查资料应该还是具有证据的效力的,只是它的不完整性,还需要吴芬去发掘。 数罪并罚比起单一的罪名要重得多,因此吴芬决定暂时将黄有为的事放一放,让他多蹦跶几年,等证据充分后再去法院起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杀意 时间过得飞快,等吴芬手上的绣品终于完工时,已经是九月十八日,明天就是她入住医院的时间,晚上吃完饭,吴芬将明天要带去医院的行李早早就准备好了。 走过韩肖的客房时,吴芬拧紧了眉,这人从上次拍卖会的第二天就走了,说是有些事情要办理,短时间会回来,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个音信。上次拍卖的款项吴芬早就划了一半进韩肖的帐户,虽然规划的主意是吴芬出的,可具体操作还是要韩肖自己出面。 吴芬也试着给韩肖打电话,可每次都是无法接通,如此一来,她干脆直接等韩肖回信再说,想必他这么大人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回到卧房,吴芬拿出笔记将重生回来的大事作了个总结,想着以后重心在学业和孩子身上,她总得将未来的人生作个规划吧。 对于爸爸和外公的仇,吴芬虽然掌握了不少黄有为的证据,可这些还不到揭发的时候。 而上次托付吴冲山三兄弟办的事情也没有抓到黄有为的小尾巴,主要是黄有为在对待淘砂工的雇佣问题上将风险撇得一清二楚,用工合同上注明了:出现风险事故以赔偿为首选,赔偿金随双方自愿,一旦达成协议,被害人不得再行追究雇主的责任。 如此一来,吴芬想撬开那些遇难者家属的口还不是一般的难,只有从现场的安全措施不到位、合同方面的漏洞入手,这样的话,想要抓到黄有为的小鞭子也只能等候时机了。 还有爸爸的债务问题,既然妈妈已经偿清了,吴芬隔着千里之遥也不好将钱追回来,也只得等着以后将黄有为的罪责揭发后再想办法将钱拿回来。 另外,上次跟春桥镇避水塘村达成的苗木基地建设问题,这半年来程村长并没有来找吴芬,到时前段时间来了个电话,说是村里上半年将方竹砍伐了一半。将用来建苗木的基地按村户划分了家,准备在入冬前来省城进一批小苗、移植一些大苗。 吴芬自是应了下来,联系了省农业大学的何教授,请求他帮忙推荐技术纯熟的指导员。何教授是赵老师的伴侣,对于吴芬的品性比较了解,不仅主动包揽了这件事,还愿意长期担任避水塘村苗木基地的顾问。 这半年来,长宁县城打字复印店的净利润又上升了百分之二十。这得归功于赫玲将长宁一中、二中的模似试卷业务给承接了下来,并将店后面的休闲区占用一半的地方用以开展印刷业务,因此店里的生意蒸蒸日上。 吴芬现在是这家打字复印店的真正上的老板,过年的时候她就将方正之前给她的银行卡寄给了他的哥哥,还托赫玲将营业执照等证书全部转到她的名下。 此外,跟胡析远合作的“北极美人”化妆品公司渐渐走上正规,公司已经生产出一批化妆品,并将其推向了市场,只是销售业绩不怎么样,好在现在的化妆品没有后世的繁多。吴芬和胡析远曾试过它的效果,都觉得它后期的爆发力超强,对于未来的销售情况持乐观态度。 想到这里,吴芬嘴角翘得老高,她现在手上有着上千万的资产,流动资金有三百多万元,之前说是准备开连锁私房菜馆的主意早就想好了,她出资并全权管理,给彭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打算明年初就开始着手这件事。 帝都城。莫家。 莫辰旭坐在书房里正给老爷子做去年度及今年上半年的工作汇报,手上拿着一撂厚厚的文案。 “去年度天辰集团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其中,游戏子公司自收购派尔动漫公司以后截止今年八月底,成交订单达百分之九十五。占市场份额百分之二十一,比去年同比增长百分之七;化妆品子公司研发补水系列产品上市以后销售量增加百分之二十,加上三期彩妆的推行,市场份额占百分之十五。此外A省的几个旅游项目目前已经跟当地政府签署了正式协议,预计年底会开始动工。A省城南郊由霍家赠予的那块地皮目前正在建立商业城,现已经进入主体施工阶段。长宁县城的大型锌矿准备由国有改股份制。估计收购价是十一个亿,目前还在商洽阶段。另外硫锌矿经营不善,在当地政府挂牌出让,挂牌价是八千万元,我准备国庆后去跟当地政府和矿上领导具体协商。” 莫老爷坐在上首,书房内坐着莫家各位族老。 “恩,不错。”其中的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老眯着眼说道。 “大爷爷过奖了。”莫辰旭将资料一一发到在位的各位手中。 其他的族老依次发言表态,末了,都凝神看着上首的莫老爷子。 “恩,你再做个整体的汇报材料,明天在董事会上面说。”莫老爷子瞧着手中资料上的财务报表数据露出满意的神情。 莫辰旭脸上闪过不快的神情,随后恢复清冷之色。 他还打算明天赶回A省呢,现在看来只有先把明天的准备工作做好,下午坐飞机过去。 随后,大家就围绕最近上流社会各世家的动静展开了讨论,直到深夜才离开。 这会书房终于安静了下来,莫老爷的脸上流露出疲惫之态,微微拍下手,从窗台后面闪出一个带着头盔的老人。 “哎,在自己家里就不兴这套了。”莫老爷端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眼睛里饱含着深意,“说吧,我不信你这个罗门首领打不过小风。” 风叔恭敬地福礼,坐在一张木椅上,脸上带着犹豫,“老爷,你应该猜到了吧。” “吴芬怀了辰旭的孩子,这件事情你为何迟迟不上报上来。”莫老爷子双眼微眯,花白的眉毛紧锁着,一股不耐之气浮上眉梢,“让她引产吧,我莫家不接受平民女生的贱孩子。” 风叔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家主果真是将军出身,面慈心铁,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沾血。 “快生了,听说有一个是华家念慈庵的师祖转世,前不久无量师太派了人去华家,我想下个月华家的魔窟祭祀典礼肯定有番动作。” 莫老爷闻言,浑浊的双眼满是算计,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听说是三胞胎呢,那么就留这个孩子当棋子送给华家,另外两个你派人去解决了,我不想重孙的血液里流着贱民的血。” “是!”风叔颔首,人快速往窗户边移动,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外面的门被推开,莫许氏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孙爱最近又不着调了,她竟然向我讨要月例,真是没点规矩。”莫徐氏将茶放下,脸上尽是不耐,眉宇间堆砌着刻薄之色。 “给她吧,上次她送给你的那副孔雀绣图,我瞧着灵气逼人,也算她送对了宝。”莫老爷放松地靠在背椅上,眼睛微微闭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血泪 次日,天气晴朗,a省人民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其中一位穿着灰色长裙,头发高高盘起的女孩子正从排队的人群中走出来,看到不远处痴呆着的老人露出欣慰的笑脸。 “爸爸,等久了吧,我们这就回去。”女孩子正是黄琉玥,最近才回来的,只见她快步上前挽住黄有为的胳膊,边走边继续说道:“我在帝都城给你买了房子,你就不要回老家了。” “那怎么行,我还有好多事要做。”眼珠有些呆滞的黄有为回道,脑海里的记忆片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得省城,又见过哪些人,说了哪些话,只是觉得现在的他感觉大脑疲惫得很,似乎他好长时间没有睡觉了,就想着闭上眼休息。 黄琉玥心里的酸楚一下子冒了出来,爸爸得了老年痴呆症,这次她是专程回来接爸爸去享福的。 “先过去玩几天,我再送你过来。” 说完,黄琉玥就带着黄有为上了车。 帝都城,舒家。 莫秋霜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到正在喝美容茶的舒雨,忙跑过去将人拉到花厅。 想到昨晚经过书房时意外偷听到的话,莫秋霜窃喜不已。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出来分@ 享一下。”舒雨穿着一身果绿色套裙,额心印着一滴水状的饰贴,小脸蛋俏红着,樱桃小嘴轻抿着花茶,说话间轻吐出一股清香。 莫秋霜不想点出吴芬的名字。因为她的身份是世家女,要是冒然说出贱人的名字,多少有失她优越的身份。 “你说要是最恨的一个女人要生小孩了,我该怎么办算是解恨?” 舒雨不疑有他,直接说道:“当然是将那个女人最心爱的孩子毁掉喽。” 莫秋霜狂喜,凑近头问道:“哪种方式毁掉孩子是最温柔的?” “放进绞肉机里面,刹那间成了肉絮,这种方式是最温柔的。”舒雨掩面娇笑,眉间的戾气直冲发髻。 听到这话,莫秋霜高兴不已。小脸如同开了花般。明媚耀眼。 两人又嘀咕了一阵,直到莫秋霜离开了舒家,舒雨才袅娜地行至外面的游泳池,旁若无人地脱掉外衣跳了进去。如同小鱼般在水里游来游去。 出了门来的莫秋霜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拉着杨林急急往飞机场赶。 念慈庵。 无量师太带着两个尼姑行走门口。回头对着送行的弟子说道:“我去接师祖回庵,你们待我走后就闭庵,遇上来借宿的龙福寺僧人不得放入内。” “知道了。”众弟子双手作揖。低头应道。 莫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莫老爷紧闭着眼睛,双手交叉放在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上。 对面的莫辰旭站在办公桌前面,冰冷的双眼充斥着不愉:“为何不让我出去?” “因为你今天没有出行的必要,a省那边你可以晚点去。” “爷爷,我一定要去a省。”莫辰旭态度坚决,瞥了眼暗处的人影,眸底翻腾着焦虑之气,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爷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别让我恨你。” “你……”莫老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带着暴戾之气的双手飞快翻腾,刹那间莫辰旭便关在了被三层界域包围的密闭空间里。 里面的莫辰旭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外面的界域已经贴上了华家念慈庵的闭符,这下子空间变得如铁桶般坚硬。 原来爷爷也会操纵界域,这让现在只有音杀技第四重水平的莫辰旭无可奈何,只得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莫老爷子气定神闲的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霍家,禁地。 刘式云如死人般躺在棺木里,旁边站着霍家兄弟四人。 “原来你早就知道偷窃刘连残魂的人是我妈,为何不早告诉我?”霍景文举着拳头挥向霍景星。 霍景星往左侧身一躲:“你不是也参与了调查吗?更何况结果我早就告诉爸爸。” 霍景童穿着一袭白衣,洁白如雪的双手正温柔地擦拭着刘式云脸上的尸斑。 霍景超双手放至后背,眼睛盯着墙上的死气出神,这回尸毒的秘药花天价买了回来,以后自家可以练尸毒来供养尸军了,不再受到暗城的挟制。 只是家里的产业投资大于收益,为此,霍景超愁眉不已。 “景星,你有没有接近跟莫家在a省做生意的那个女孩子?” “她最近沉静的很,我还没找到接近她最好的时机点。” 霍景超想了想:“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霍景星虽然不解,却应了下来。 接下来,兄弟四人又在地上跪了下来。 “大哥,爸爸真的要将妈妈练成尸皇军么?” 霍景文不忍心,他曾经天真的想进华家的魔窟为爸妈的后世续缘,可是现在看来,爸爸根本不爱妈妈,尤其是临死前妈妈又爆出她曾经亲手杀了救过她和爸爸的命的方惟世,这血淋淋的真相根本是在陷霍家于不义,让爸爸瞬间崩溃,不仅不肯向暗城购买救妈妈命的良药,连向华家求治魂的药都放弃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何接话,毕竟霍鸿峰的话是那么的斩钉截铁,想要有回旋余地根本不太可能。 龙福寺。 刘书朵跌跌撞撞地从后山闯进了师祖禅房,“师兄,我回来了!” 躺在一个缸里的顾老睁开鲜血模糊的眼睛:“回来就好。” 声音微弱,脸上血肉斑驳,整个身子都蹲进了缸里,这副场景吓得刚进门的刘书朵连连后退。 “师兄。你怎么成了这样,都怪我来晚了,说是三个月的,结果却花了这么长时间。” 刘书朵无力地跪在地上,一步步挪了过来。 “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走了,血铃铛乃是世间灵物,非有缘人不能瞧见,想必你这趟辛苦白费了。只是师兄我有一心愿未了,这恐怕需要师妹帮忙了。”此时虚弱的顾老说话间扯动声带。断下的四肢轻拉动神经。整个身体如针刺般疼痛。 “师兄,我去闯了禁地,见了师傅一面。”没有找到血铃铛,刘书朵很是自责。她这番不顾生死闯落霞山庄的禁地。没有找到想要压制吴芬身上灵物的办法。却意外地入了魔窟见到师傅柳之行。 听闻刘书朵的话,顾老苍老的头部开始剧烈的摇动:“师傅他老人家还好么?” “很好,他说数十年后会有人救他出去的。要我们莫急。”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只是师傅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师徒四人终会有相见的一天。 “那就好。”顾老原想拜托刘书朵替他孙儿报仇的话在喉间滚动,原来他要杀的人竟是会救师傅的人,一仇一恩,这让他如何抉择呢。 地上的刘书朵颤抖着双手细细地清理着顾老脸上的灰垢,半晌,直到对面的人闭了识窍,这才想起师兄先前说的帮忙之事。 只是这会师兄已入定,她自是不敢打扰,想到明天是吴芬的孩子出生之日,便急忙站起身来往a省赶。 a省,幸福家园。 吴芬坐在家里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莫辰旭的人影,只得跟着杨茂、韩肖、汤煜阳三人去了人民医院。 一进医院,汤煜阳负责去办理住院手续,韩肖负责去买住院的生活用品,杨茂则陪着吴芬往妇产科住院部。 等汤煜阳办妥手续,吴芬立即住进了先前预约好的单人病房,接着在医院做了尿检、b超、检测胎声等检查,最后医生吩咐吴芬好好休息。 次日零辰三点钟,吴芬的肚子开始发作,紧接着羊水破了,等宫口开到一定程度时,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外面的三个男人急得不行,杨茂脸上惨白,双手死死地攀着手术室的扶杆,韩肖两腿不停地打摆子,汤煜阳则是抱着孩子的衣服直直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里面手术台上的吴芬不停地叫喊出声,在医生的教导中一呼一吸,历时五个半小时,终于将三个孩子生了下来。 “恭喜你喜得三千金,辰时出生,三个身长40公分,体重4斤。”医生利落地将孩子包好,抱到吴芬的身边。 吴芬脸上的汗如雨洗,睁眼看着三个千金,都是一模一样的眉眼,不同的是老大手背上有副佛睡莲图案,老二右耳边生了个小附耳,老三背上有着木槿花图案,额心隐约可见金光。 怜爱地看着身边的三个孩子,医生们不约而同的出了门。 一时间,手术室只有吴芬母子四人。 “我要带她走,你多保重。”突然间,小精灵从铜镯里飞了出来,不等吴芬回话,只见铜镯瞬间爆炸,一阵粉红色闪烁间,老三和小精灵都不见了终影。 “孩子!我的孩子!”吴芬急着去找老三,不想窗口处进了三个尼姑。 “阿弥陀佛,我是来带师祖离开的。”无量师太挥挥衣袖,躺在吴芬右侧的老大就被两个尼姑给抢了过去。 “施主有后福,后会有期!”无量师太眼露精光,随后从窗口处跳了下去。 吴芬急切地跑到窗台边,却不见人影,“孩子呢?” “在我这里呢。”从侧门进来的莫秋霜喜滋滋地将孩子身上的肉揪在手里,“呦,真嫩,可惜是个贱种!” “你想做什么,把孩子还给我。”吴芬来不及思考老大和老三,急忙小跑过去想抢孩子。 “杨林,机器准备好了吧。”莫秋霜飞快地侧门闪了出去,看见已经准备好的机器,急忙将孩子丢进绞肉机的机桶里。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吴芬魂都快破了,可惜她刚顺产完三个孩子,这会虽然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来,却还是带着虚弱,更是快不过机器。 等她赶到门外时,就看到已经成了碎肉的老二。 “不!我的孩子。”吴芬看着成了肉絮的孩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挥手间朝莫秋霜和杨林连着打去两掌内力,接着又操起墙边的刮浆刀将莫秋霜的双手齐齐割断,把杨林的脚筋挑断。 紧接着关上绞肉机,捞起一堆血肉抱至胸前,眼珠转成血红,两行血泪轻轻流淌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决 莫秋霜瞪圆了眼睛,瞧见吴芬脸上不停流淌的血泪,整个身子蜷缩着,地上的两只被血包裹的手掌以及手腕处传来的痛感吓得心肝都麻了。 “你……,你竟然敢割断了我的手?啊——好痛!我快要死了!来人啦!”莫秋霜断断续续的呻呤着,手上的加剧的痛楚强烈地向她袭来,她颤抖着举起双臂,想去抓头上散落的碎发,却瞧见那白森的骨头以及模糊不清的血肉,顿时大声尖叫起来,恐惧、惊悚、害怕齐齐涌上心头,整张脸扭曲起来,青细的筋脉因为外力的缘故也跟着暴露了出来。 不远处躲在绞肉机后面瑟瑟发抖的杨林也好不到哪去,脚上无法施力,他甚至不能站行,在瞧见吴芬那双血瞳时,整个人如筛糠般摇晃起来,再听到莫秋霜的叫喊声时,他跟着扯动声带,喉间却如同灌了毒药般,苦楚、腥涩之味充斥在他的气管中,每每想喊出一声都如同在拉锯舌头、气管,那种无以弥说的滋味让他害怕极了。 站在侧门上层楼梯平台处的风叔带着几个罗门弟子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手往后摆了摆,几个闪身间就带着众人消失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吴芬将绞肉机的碎肉都捞了出来,小心的用衣摆包裹住,此刻的她如同机器人般,不停地呢喃着三个{ 孩子的小名,原来娇嫩的脚踝布满了乌青,双手沾满了血痕。她小心的剔出指甲缝里的肉,遇到不能剔出干净的便狠狠的把整个指甲都掀开来。 外面的莫辰旭焦急万分从外面赶了医院,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昨天他被困在界域,直到今天早上五点才被放出来,急着赶最早一趟飞机,总算是让他到达了a省。 只是刚才那三阵心悸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吴芬和孩子出了事?想到这他就万分不安,脸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双手在赶路的过程中不停的握紧、松开,松开、握紧。如此反复却无法阻止那狂蹦乱跳的心房。 偏偏汤煜出的电话无法接通。甚至连医院的电话都是忙音,这种情况让他更忧心。 终于赶到手术室时,那亮着的红灯、紧闭的房门,无一不在显示有病人在做手术。而原本应该站在外面等候的三个男人却不见踪影。随手抓住稍远处病房内进出的护士。向她问询手术室的情况,对方却推说不知道。 这让莫辰旭越来越害怕,却在触及手术室的门愣住了。他担心吴芬正在做手术,如果因为他的闯入而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如此一来,莫辰旭站在门口有些进退两难。 而此时正站在婴儿室外面的杨茂等三人,在看够三个孩子可爱的睡颜时,终于意识到不对。 “吴芬怎么还没出来?”杨茂的心如同猫抓般,害怕吴芬术后出意外的想法挠得他非常难受。 韩肖茫然的摇头,他只知道产妇生了孩子是要处理的,却不知道应该要等多久。 正趴在玻璃面前逗宝宝的汤煜也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身来看着另外两人。 三个互相对视,同时大踏步往手术室赶。 刚赶到时,正好看到莫辰旭抓着一位妇产科医生将手术室门打开,连忙跟了上去。 莫辰旭丢开医生,推开门看到满室凌乱,唯独不见手术台上的吴芬,急忙走进去找了一圈,在角门处瞧见坐在地上无声抽泣着的吴芬,对方那双含着血的眸子如同暗夜里吞噬灵魂的魔鬼般血红赤骨,让莫辰旭心如针刺般难过,几乎是狂奔着过去将她拥在怀里,喃喃道:“都怪我!我来晚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吴芬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她心爱的男人,泣血说道:“老大被抱走了,老二成了碎肉,老三消失不见了。” 之后,吴芬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那双手却不肯松动衣摆。 莫辰旭吓了一跳,看到吴芬衣摆上的血肉,整个人如同疯了般转身将吴芬轻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朝莫秋霜走了过去。 “四弟,我不是故意的……爷爷要杀她的孩子,我这是替天行道,像她这种平民的孩子怎么配我们世家出手呢,所以我……。”莫秋霜害怕地闭上眼,整个人往楼梯处躲。 后面跟上来的杨茂、韩肖、汤煜阳,以及后来赶上的段少天,看到这副场景感觉惊悚万分。 杨茂上前扶着吴芬,韩肖在旁边擦拭着吴芬脸上一直在流的血泪。 前面的莫辰旭迅速出手,右手上的软刺齐齐顺着波源回到莫秋霜的舌带处,只见一个沾满了血的舌头瞬间被割了下来。 “煜阳,将莫秋霜丢进z国去做妓,命人盯着,务必要她被十万个兵痞践踏,哪怕是尸体都无妨。等这贱人完成任务之后,将她送去华家的魔窟炼狱,将其钉在死神钉上,命人做法,令她永生永世为奴为婢,不得翻身。” 莫辰旭冷冷的声音如同地狱里逃跑出的恶灵般,声音肆虐阴森,后面的几个男人心头猛然一阵,齐齐打了个寒颤。 莫秋霜拼命的摇头,转身想往下面跑,却被上前来的汤煜阳给揪住了头皮,“唔、唔”的从楼梯下方拖了出去。 一边的杨林被莫辰旭的冷血手段给吓得小便**,整个身体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眼珠子异常惊惧地看着弟弟杨茂,企图杨茂能帮他留下这条小命。 “这个……”莫辰旭才发现角落的男人,正准备将其就地解决了,却被后面的杨茂给喊住:“他是我的哥哥,就交由我处置吧。” “哦,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重新回到吴芬身边的莫辰旭紧揽着她的腰肢,眼睛直直地盯着莫秋霜消失的方向,那如火般的眸底燃烧着、翻腾着,散发出强烈的怒火。 都怪他太相信爷爷,才会让他的女人和孩子受到伤害。 莫辰旭在心里自责,看到吴芬身上的伤痕,胸口如撕裂般疼。 杨茂瞥了眼面前这个清冷的男人,理解他心中的痛楚,回头看了眼面容灰败的哥哥,垂落的双拳刹那间沁出一片虚汗。 “我会亲自送他去警察局的,指证他杀婴孩。”杨茂眼睑耷拉着,一边是他今生最爱的女人,一边是他亲密的兄弟,作出选择时,他的心如同架上火上烤般难受极了。 杨林听到弟弟的狠话,整个眼珠都要瞪出来般,“杨茂,我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吴芬有什么好,值得你宁愿舍弃我的性命。” “哥,别说了,杀人者偿命!”杨茂往后看了眼韩肖,见对方抓住哥哥乱动的身体时,很快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莫辰旭不管杨林的死活,无声地抱着吴芬回了病房。 接下来的一个月,a省人民医院那天参与吴芬妇产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被送进了警局,而杨林被判了死刑。 韩肖将出国行程改到了后年年初,因为部队里离不开人,他只得先行回到了部队。 至于杨茂在哥哥杨林死了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褪却了先前的单纯,逐渐变得沉静起来。 莫秋霜在被秘密送去国外的半个月后,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弃草堆里,她的尸体经过特殊处理后依然可以行房,只是对象从活人变成了死人。 莫辰旭没有听从爷爷的话回莫家,他找到先前吴芬的笔记,帮她接待了家乡程村长的到来,给对方引见了何教授,又亲自带着过来的村民去选苗,末了,又让何教授介绍的指导员跟着程村长一起回春桥镇,惹得程村长一行人对此次行程非常满意。 华家的魔窟祭祀典礼还有三天就要举行了,而吴芬却一直封闭着意识不肯醒来,每天如同活死人般躺在床上,只是眼睛处流出来的血泪越来越浓,这可急坏了莫辰旭和后来赶到的刘书朵两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为难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看还是你赶着去参加典礼吧,华家念慈庵的无量师太一向慈悲怀世,定会让你见孩子一面的,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多给孩子拍几张照片,好带回来给吴芬留个念想。” 刘书朵说完长长的一段话,就命莫辰旭出了门,她自己则将门反锁上,进了浴室清洗一番,等她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洁净的道袍。 “你这孩子的命真是苦。”刘书朵坐在床尾,看着静闭不醒的徒儿,心里郁结颇深。 良久,她从吴芬的随身包袱里掏出聚魂灯,手持一把剪刀狠狠扎向心口,顿时,白净的心房处有个米粒长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至聚魂灯芯,刹那间,原本静暗无关的灯头忽然间明亮起来,这样维持了十息,最终还是沉寂了下去。 紧接着,刘书朵将手放到吴芬的脑心处,将全身的内力运至手掌处,一个循环下去,刘书朵苍白的面孔流出大滴的汗来,只见她瞳孔微缩,加大了功力,如此持续的运功一个白昼,在第三天零晨时分,吴芬原本紧闭的意识突然有些松动,浓密的睫毛轻轻晃了一下。 “孩子,让师傅再陪你最后一程。”这会,刘书朵连坐的姿势都维持不了,身形摇晃着,看来这么长时间的运功已经是消耗了她身体功 力的极限。 过了一会,刘书朵半扶起吴芬软软的身躯,将最后余下的功力全部输入了吴芬的体内。 “好好练琴!落霞山庄的兴起就靠你了。” 言罢。刘书朵整个身子往外倾斜,碰撞到旁边冰冷的铁床架,嘴角沁出大量的血,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同一时间,身在龙福寺的顾老似有所感,蹲在缸里的身子渐渐腐烂,原本带着希望的眼睛跟着黯淡了下去,只留下一句:“拜托了!”就垂下了脑袋。 生命自强不息!刘书朵为了救徒弟一命缘放弃了生的机会,顾老为了不连累师妹放弃了活的希望,而这生的机会、活的希望都寄予在了吴芬的身上。 等吴芬醒过来时。已经是十二月份。外面的天气阴沉,医院的草坪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散步,微风带着凉意从窗户处吹了进来,没有春日的清香。却带着冬日的萧瑟。 外面的莫辰旭风尘仆仆的从店里赶了回来。看到静坐在窗前的女人。轻轻地走了过去,“想吃什么?” “青菜粥。”吴芬身子往后仰,靠在爱人宽厚的肩膀上。手上抓着三件孩子的衣服。 “好,我给你做。”莫辰旭嘴角勾了起来,“你一直想开的私房菜馆我帮你开了起来,另外我的信息技术服务公司已经在a省落户安家了,还有伏虎帮的人要我代他们向你问好,现在的他们已经收复了北城贫民区及周边县城的势力,我也按照你的意思在省城开了几个大型商场,而伏虎帮明着是商场的保安,实际是咱们暗地的势力了。” “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念慈庵看老大,她现在一天一个样,虽然吃着米汤,可是长得白白胖胖的,每天抱着师太之前送给咱们的钵子和佛珠不撒手呢。” 莫辰旭静静的说着,感觉到怀里女人身子的僵硬,知道她还是放不下过去,让她靠着被子静思,人悄悄退了出去。 帝都城,莫家。 莫老爷愁眉不展的坐在书房里,面前跪着一地的罗门弟子。 “真是没用!连霜儿的藏身之处都找不到,我还养着你们干嘛?” 风叔垂着头,声音暗哑:“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定会找到二小姐的下落。” 莫老爷挥下手,“刷”地十几道影子往后面闪了出去,只留下对面跪地不起的风叔。 “起来吧,你去外面找两个跟霜儿身材样貌相似的人儿,一个送进来冒充霜儿生病,另一个好好训练,有朝一日我再叫另一个回来。”现在的事情也只能这样做了,他虽然疼孙女,可是为了莫家的大局着想,旭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快点去办吧,要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消息,不能让霍家知道真相,否则莫家危矣!” 风叔恭谨地伏首:“我定会办妥这一切,请老爷放心。” 暗城,总阁。 夜不仁身披黑色锦袍,双眼直直地瞪着面前的棋盘,喃喃道:“师兄、师姐都走了。” 后面站着的面具人上前一步,欲言又止地看着主人。 “什么事情?”夜不仁恢复冷面煞相,阴狠的手掌朝前面的两尊石狮一挥,“砰”地声音响起来,只见那石狮瞬间变成了石屑。 面具人吓得圆目呆滞,几个呼吸间就伏地不起:“报告主人,霍家的尸军经常来挑擂台,现在已经赢了咱们六个场子。” “哼,真是一群废物!你们就不知道请武阁的人出马?” “主人说得对极了!我这就去请鹰护法。”面具人大气都不敢出,嘴角的腥血在上下齿碰撞间流了出来。 等面具人退出去之后,夜不仁才将面前的棋盘重新放至原位,狭长阴郁的眉宇窜动着邪气,脸上的白骨若隐若现,脊背处的肉不断地往外翻冒,一只只蝎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终于知道了血铃铛的下落,原来随刘家到程家的它现在竟然到了左家,真是兜兜转转玩了大家一圈啊。”夜不仁讽刺地笑道,满是斑驳血痕的面孔流露出话不尽的悲凉。 帝都城,左家。 元青在张桥转身出门的刹那,终于意识到他错得有多离谱,可是父母之命危在旦夕,他与张桥站在对立面该如何自处?。 左家吾闷闷地瞧着铁门关闭,看到儿媳张桥头也不回地走了,原本空落落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他轻叹一声道:“既然你和她已经离了婚,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是啊,现在该想想如何回复霍家的话?”左母有些坐立不安,这都是他们这辈子造的孽啊,要是没有这个宝物,张桥或许也能被左家接受吧。 “当然是不能答应,霍鸿峰倒是打得好主意,想倾吞莫家也不看看华家的脸色。”左青直摇头,明显不想跟霍家同流合污。 “可是他要是将血铃铛的事撒布出去,咱们左家这样的小世家根本在帝都城没有立足之地。”左家吾何尝不知道霍家的狼子野心呢,可是他现在根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能不能放弃血铃铛?”左青想到霍家提出以军火的消息换得左家的归顺,在心里叹息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咱们左家这一代拿到这个血铃铛就供奉着空盒子,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进了左家祠堂的人能瞧见那灵物的全貌。要是能够放弃,将它交给别的世家到是一条出路,只是一个空盒子能让别人信服吗?” 唉,真是左右为难,一时间,左家三人都陷入了深思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衣服 十一月份的帝都城天气已经转凉,走在街头的张桥木着一张脸,眼睛直直地盯着近处的车流,她搞不明白这场婚姻怎么会如此短暂,短暂到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否真的结过婚、生了小孩子。 想到孩子,张桥抱着行李背包的手指动了动,上面还沾了几根葱末。早上她还在给一家人准备早餐,转眼却被扫地出了门,而孩子则被强行留在了左家。 她净身出户了。 爸爸虽然得救了,并没有受到伤害,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垮了。她的妈妈一向养尊处优,对这个家没有什么好感,况且哥哥又不在了,想必这会恐怕早就抛弃她和爸爸走了吧。 一阵凉风龚来,张桥不禁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眼天空,眼泪夺眶而出。 “你没事吧。”将车停在不远处的霍景童走了过来,看到张桥娇弱的面孔,脚步不由定住,“我在这边有事,见你在原地站了好久了,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其实霍景童心里也有些意外,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现在看到这个女人却止住了先前忙碌的脚步。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件单薄的澄黄色毛衣,脸上带着稚嫩的神情,目光如水般沉凝,最让人奇怪的是她的身子不住地在发抖,腰上还系着块围裙,加之她的脸上流淌下来的泪水,这些都让霍景童原本沉静的心湖起了涟漪。 张桥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转过身来,看到面前站着一位长得比女人还清纯的男人,心脏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我要回家。”张桥收回打量的目光,双手使劲地抠着背包上的皮带,声音清脆,“可是我没有一分钱。” 是的,她出来时只收拾了行李,没有带上钱,而左青似乎比她更生气。除了将她遗失的离婚证郑重地递过来,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对面的霍景童见女人说完话又低下头去,那双透着白晳的手有着菜渍,指甲缝里甚至能看到小粒的米屑。 她说没有钱回家。霍景童是真的相信了,只见他大方的从钱包里拿了一万元出来,“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这些钱除掉机票应该还有得剩余吧。霍景童让女人上了车,他便坐回驾驶座上启动了车。 到机场时。张桥满眼感动地拉住霍景童,声音悲切:“你真是好人,跟我爸爸和哥哥一样,无条件的相信我。” 只不过一个信任这女人就是满满的感动,这样子还真让霍景童不知道如何说,空出一只手来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我叫张桥。”张桥攥着名片,手掌很快就沁出汗来。 霍景童默然,直到对方进了检票口,才转身往回走。 缘份如同一根红线。陌生的两人偶然的相遇,就有可能会被拴住,这个时候的霍景童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未来时会为他付出很大的牺牲。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十二月的下旬。 A省,华大校园。 吴芬静坐在教室里,脸色平静,眸子幽深,那双细柳似的眉毛挂了丝凌厉之色,眉角时不时的挑起。衬上那张苍白淡然的面孔,可见她的内心深处酝酿着多大的情绪。 虽然身在校园,可是吴芬的心却平静不下来,如果不是师傅的死去。她可能就颓废在过去了。 仇人死了,她的恨意无处宣泄,每每在家看到莫辰旭那张带着无尽愧疚的脸,她就逼迫自己忍下来。 上面的测量老师正津津有味地讲着角度测量的步骤和计算过程,底下的同学时不时地回头看眼吴芬,都觉得这个长相美丽的女同学充满了神秘感。 黄丽蓉又翘课了。袁真一个人坐两个位置,她耳朵听着老师讲课,眼睛却盯着吴芬发呆。 她觉得吴芬从返校后就有些不正常了,怎么说呢,反正是比以前更沉静,却更厉色了,尤其是吴芬那双眼睛简直如同两股深不见底的古潭般,除了幽深还带着赤寒。 上次吴芬曾提过有人冒充她和黄丽蓉,当时她还以为没有什么,事后也没过多关注,可是好象从那以后吴芬就变得更忙碌了,后来又请了两次长假,连期末考试时都没怎么找她。 安静听课的吴芬不知同学们所想,她手上的动作一直未停歇,课桌上摆了三个专业的书籍。 放学铃声响起时,上面的老师放下粉笔,底下的吴芬就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吴芬去厨房做了饭菜。 从医院回来时,裘师傅就辞职回了家,当时这些都是莫辰旭在操心,吴芬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吃完饭,莫辰旭还没回来,吴芬也没有等他,便钻进了书房,拿着厚厚的概预算书籍看着。 她听前几届的学姐说过,未来的执业资格证书比较吃香,为此她报了明年的初级会计师考试,等毕业以后,再考土木系的注册证书。 时近十一点,有脚步声靠近,吴芬抬起头,看到推开门的莫辰旭,“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莫辰旭松开衬衣上面的钮扣,抬脚走了进来,“元旦去看莫依灵吧,我已经跟华家递了见面贴,明天咱们去给她订做几身衣服。” 莫依灵也就是被华家念慈庵抱走的老大,听到孩子的名字,吴芬的身子僵了僵,转而情绪激动起来,“我亲手给她缝,顺便绣上经文。” 说完,吴芬站起来的身子原地转了两圈,她忘记自己为什么站起来了,茫然地问道:“我忘记要做什么了。” “你说要给我煮面条吃。” “哦,对,对,瞧我这烂记性。” 吴芬风风火火出了门,留下来的莫辰旭瞧着女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嘴角勾了起来。 面条很快就端了上来,是手工素面用猪油烧的汤汁,上面放着泡菜,莫辰旭闻到香味,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而吴芬则去隔壁的衣柜里找布料,忙乎了一阵,终于翻出几块棉布料子,将它们放在阳台上通风,准备从明天就开始准备,打算缝三套身袍用来换洗,顺便还多做点尿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探望 忙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吴芬在领到之前第二幅绣作十万元薪资时,已经给孩子做好了两套衣服,最后一套也就是刺绣时落针的事了。 衣服的质料是纯棉,颜色是果绿色的。 本来吴芬是想做更加喜庆点的颜色,却在想到孩子身处寺庙时改了想法,罢了,事已至此,她也只有祝愿孩子平安顺遂。 这段时间,胡析远和赫艳来过几趟,无疑是带来北极美人的好消息。 现在公司已经有了盈利,虽然不多,却足以支撑公司的运作了,同时吴芬也将自己的那份股份分了百分之十出来给彭泽,并告知了胡析远,胡析远到是没有什么意见,能够为弟弟的事业奋斗她觉得生活倍儿美好。 至于赫艳依然比较跳脱,上半年生了个男孩子,惹得她男人那边的家人疼得她不行,赚钱的大部分重担有老公承担和拼搏,孩子有公婆帮着照料,除了跟赫玲不太亲近外,她的日子算是过得顺风顺水了。 相比之下,胡析远就过得不那么好了。 虽然她也给左家生了孩子,并且上得是嫡次孙的族谱,可是二哥左青家宅不宁,也殃及到她身上了。 她看不懂公婆和张桥之间的怨,更分辨不出孰是孰非,可是张桥》 的净身出户还是让胡析远感觉到左家的无情来。 在她的眼中,张桥还是个孩子,纵然有些过错。公婆也不至于如此堂然拆散二哥一家人,现在那个被留下来的孩子已经被公婆丢给她,甚至婆婆言语里还带着警告,让她莫亏待了孩子。 这真是让她感觉郁闷,偏偏丈夫左凡经常外出,她只得将两个孩子带在身边。 白天忙着工作,晚上要安排公司的事情,深夜了还要哄孩子睡觉,真是苦不堪言。 此外,弟弟胡小北的尸体迟迟不被警察放出来。她曾多次去法医处找寻。每次都吃了闭门羹,这让她疑惑不解。 事实上,近来a省省城的警察对于胡小北尸体的突然间化成血水这个问题头疼不已,出动了不少得力的侦察干将。都没有找到原因。这跟去年突然出现在城郊的那批军火一样成了迷。致使不少警察夜不成寐。在胡小北经常出没的地方蹲点,硬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基于此,对于胡析远上门要尸体。警察们都不好如实相告,只得缓和对方的情绪,企图尽快结束这宗案子。 话说,这边的吴芬收拾好了东西,跟学校请好了假,踏上探女儿的征程。 华家有着自己的土地,这些都是早年华家老祖替国家打江山被赏下来的荒地,经过这些年的动荡,土地虽然缩小了一半,却也是大有规模的。 吴芬走进华家的大门,第一感觉是进了农家。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主要是面前的一条石子路蜿蜒曲折,两边都是层层叠叠的梯田,石子路的终点坐落着一幢古宅,靠近时能看到宅前的牌匾,上面只有一个字:“华”。 门前有人站着岗,一个管家模样的长衫男人走了出来,“两位贵客请随我去后院休息。” “我想,”吴芬没明白过来,她是来看孩子的,应该是去寺庙吧,怎么会到了这,“我可能走错了。” 长衫男人古铜色的肌肤略有收紧,瞧了眼说话的女人,恭敬地回道:“你要看的人离这里隔着两座山,明天我会让人开路带你们过去。” 几座山都是属于华家的?吴芬吸了一口气,小手抓住莫辰旭的衣袖,眼睛直往屋后瞄。 “走吧。”莫辰旭拉着吴芬跟在管家后面走。 次日,吴芬和莫辰旭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第四座山头的念慈庵,两人脚都走疼了,可前面的管家却无半点异样。 途中经过第二座山头时,能隐约瞧见那里重兵把守的洞口,还有来来往往穿着五色盔甲的士兵,每人手上拿着长矛,神情严肃,这让吴芬心中极是讶异,却不敢弄出半点响声来。 莫辰旭比吴芬好点,上次他是坐得是索道,这次待遇就降了一个等级,是靠脚力走的。 至于看到第二座山头的情形,他也是好奇得很,没想到华家的魔窟炼狱那么强大,第二座山头加上边上横向的五座山头都是它的地盘,而那些士兵的骨气比莫家的罗门要铁性得多,光是他经过的几道门,就听到不少士兵因触犯纪律,身怀愧疚而自我了断的。 一个队伍的强大不光靠士兵意识的凝聚,还要靠纪律去约束。罗门的人就没有华家的魔军这么视尊严超过生命,无论事患大小,因愧疚而自杀这些事情都是很少见的。 也许这就是魔军的强大吧,因为自觉的能动性,它超越了纪律,让每个士兵自我度量,感觉超过了度,就不可原谅的结束生命。 同时,这也是一个可悲之处,生命何其珍贵,即使魔军的来世温饱殷实,也补不回今生活得短暂留下的遗憾。 莫辰旭收回飘远的思绪,踏进了念慈庵的大门,在看到无量师太手中的孩子时,眼圈有些湿润。 而吴芬更是手足无措,她靠近孩子,能闻到孩子身上散发的檀香,虽然才两个多月大,可是这会的孩子已经眉目长开了,脸上的圣洁之气更是浓郁,让吴芬有了膜拜的心理。 “抱好她,后天我会让人过来接她。”无量师太半闭眼睛,余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心思转了开来。 原来这就是刘书朵以命相护的人,还是顾老明明有怨最后却选择原谅的女人,这个女人有着平凡的命格,却带着不屈的性格。 人啊,太要强了不好! 眼前的女人活了两世,最后可能还是逃不过短命的迹象,还好师祖在庙里长大,将来想必不会跟这个女人牵扯太多吧。 无量师太将孩子递了过去,就转身回了修堂。 吴芬怀抱着孩子软软的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要不是旁边的莫辰旭说外面风大,吴芬还真有些舍不得挪开脚步呢。(未完待续……) ps:第174章女主醒过来的时间错了,应该是“十一月份。”特此修正。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主意 怀抱着孩子进了寺庙的客房,吴芬心情好了很多,她时不时瞧向两边的建筑及庙内布置,途经菩萨观还会带着女儿进去参拜。 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四周,即使被吴芬托着往下方垂头也不见哭,那双含水的眸子清净慧明,偶尔露出的笑容似绽放的睡莲般清灵怡人。 之后进客房休息了片刻,便有师太送来斋饭,其中有给孩子做的米汤。 米汤熬得浓郁喷香,白色的米汁被勺子舀起来时,孩子闻到香味高兴得蹦了起来,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吴芬让师太将米汤端过来,她自己便认真的喂起孩子来。 只喂到一半时,孩子就吃饱了,睁开眼睛看着吴芬和莫辰旭,那安静的样子惹得两人心都化成了水。 相聚的时间很快乐,两天之后,吴芬将孩子送到无量师太手中,听着庙宇内的木鱼声迎着朝霞回了家。 见了孩子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心事,回家后,莫辰旭忙着公司的事情,吴芬则去了琉璃之城。 之前十月份时按吴芬所想,她和韩肖的房子被抽中免费装修的资格,现在设计师已经定了效果图,等明年交房后就可以进场装修了。 但是另外两套房子,韩肖没有时间,吴芬只得帮着他一起张罗。 到了琉璃之城售楼部,吴芬先是进去工地看了施工进度,顺便在周边走了一圈,然后去找售楼经理签署之前中了免费装修的协议书。 办完了事情。吴芬去了私房菜馆。 私房菜馆的名字是“木槿私房菜”,位于城西的商业街口,一幢三层楼,前门和后门都装修得低调奢华,店内的布置风格偏宜家舒适型。 一楼主要针对的消费群体是平民百姓,菜单呈快餐式,小炒、火锅、干锅类菜比较多,价格低廉、干净整洁,很是吸引客人。 桌子是用拼接实木做成的小方桌,上面是蓝白相间的格子桌布。每张桌子下面设了四个抽屉。分别在里面摆放了调羹、碗碟、杯子、烟灰缸,而筷子、饭勺都装在桌子右边挖出来的半圆孔内,旁边放着桶装米饭、开水壶。 这样的设计还带自助品,在厅内设有饮料、爆米花等零食。可以供客人免费品尝。 二楼都是靠窗户的卡座。左边是茶点。右边是西点。茶点主要包括各种糕点、水果榨汁、甜品等;西点主要是牛排、猪排、意大利粉、汉堡等西方食品。 二楼吃的是气氛,价格比较贵,不少单身或初婚不久的男士与女士会出现在这里。里面不仅有音乐吧,每天都会有些小有名气的人过来跑场,以带动客人品食的兴致。 三楼属于高档区,它是从东南角门坐直梯直接上去的,楼下角门处不仅有气质出众的迎宾小姐,还有帅气的小伙帮着客人按或关电梯门。 三楼内设六个包厢,每个包厢都错开设置,里面不仅摆着两张十人位的圆桌,还自带卫生间、沙发、电视等可供客人休息、聊天,此外,三楼的菜品中海鲜是每天从临海的外地空运过来的,新鲜美味,其他的菜品也是极品,菜色一流,是外面吃不到的美味。 店子开业不久,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增长,除了三楼是限量,一楼、二楼的客源简直是爆满。 虽然赚了钱,可是吴芬投入在厨房、卫生、材料方面的钱也不少,她想让客人吃到原生态的菜,自然要花不少功夫。 好在总经理比较出色,能够带动下面领班的热情与干劲,每天不仅有菜色、服务员、管理人员服务质量评比,还有客户问题的反馈,这些让吴芬从中也学到不少东西。 出了店不远,吴芬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地跟了过去。 “你是魏嫂子?”吴芬看到面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时隔一年对方脸上竟然充满了死气。 魏银花蜷缩着身子,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费力的睁开黏着的眼皮,扯了下嘴角,发出细微的声音来:“吴芬,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吴芬来问的,魏银花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面前的人,原本如一滩死水的心湖开始波动起来。 这些天她辗转了不少地方,由于她做事手脚慢,还没有身份证,因此吃了不少亏,不仅没赚到钱,还被一些乞丐抢光了衣服和零用钱。原以为省城的拾荒可以做,结果来了才知道这里的拾荒者都划了片区,很多本地人熟门熟路,包揽了附近几个地方的垃圾,相较之下她这个外来者自然没有立足之地了。 今日沦落到此,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想着在外面生存下去真得好难,可是没想到的是,吴芬居然在她垂死之际降临在她的身边。 吴芬留意着魏银花的一举一动,怜惜她的不容易,简略地回复了下,就带着魏银花去了伏虎帮。 到了伏虎帮时,小柄正带着一帮兄弟发愁,看到吴芬过来,忙快步跑过来迎接,“怎么就走过来了?这么远的路程你也不找个车。” 吴芬边走边说,“没事,走走更健康。怎么了?刚看你愁眉苦脸的。” 小柄摸摸后脑勺,瞧了眼吴芬后面邋遢的魏银花,淡眉聚拢,“还不是想着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最近新加入进来的兄弟比较多,开支也大了不少。” “那还不简单,我正想给你指三条财路。”吴芬进屋来,找了张木椅坐了下来,“这是我家乡的嫂子,以后她就帮你做些细活,你将她安置下。” 小柄挥挥手,命人将魏银花带去别屋休息,他自己则拿着个沾满了油污的本子坐在吴芬身边,“老大,你说吧。” “第一,建立保安队伍,接收退伍军人,向城市各小区输送保安人员。第二,建立特种押钞精英队伍,购置押钞车,人员从退伍军人中发展,也可以从帮里训练。第三,积极踩点a省城省会城市、周边经济活力强的县城,将所有的城市街道、人口密集区、大型写字楼办公区、未来楼盘所在位置都要摸清楚,同时加紧与城管建立友好关系,在这些区域找合适的地点办夜宵一条街,还要拉拢商家。这三条路以后就是伏虎帮的根基和命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事态 小柄手上的笔不停地往下移动,等吴芬话落,他睁大亮晶晶的眼睛说道:“真是绝点子啊,多谢老大!” 吴芬抿笑轻摇头,又跟小柄说了几句,便去隔壁屋看了魏银花,跟她交待了一下,就直接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吴芬往里走,见大厅里站着拘谨的吴冲山三兄弟,而厨房里的莫辰旭正在烧水。 “怎么过来了?是小丽姐出了什么事情?”去厨房帮着拎开水壶出来的吴芬问道。 吴冲山眉角带着笑,从地上提起一袋山货出来,“是有好事了,小丽新婚不久,她要我过来看你呢。” “是啊,这回小丽算是捡着宝了,对方虽然家里穷,但是从部队里转业回来开了家搬家公司,在咱们县城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吴冲云打量了吴芬的气色,余光瞥见开始那位迎接他们进来的气质出众的男人这会已经走了出来,忙局促地起身。 吴冲成今天穿了件深色的衣服,他脸上堆着笑,跟着从后背拿出一麻袋野味来,“吴芬,你托付我们的事情现已经办妥,证据都在这里。”话落,他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叠东西,有纸片、收据、磁带等。 吴芬见莫辰旭过来了,忙向三位大伯介绍,之后便拿起那堆东西看了起来,良久,吴芬笑道:“真是及时雨啊。不过,现在负责吴家港建设的人换了?” “是啊,现在是刘校长在管理,这位刘校长原是黄有为的女婿,自从他来了后,咱们几个湾的人都奔去他那里去做活了,不仅待遇高,而且福利也不错。”吴冲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不过我们兄弟三个就不太好过了,这次收集这些证据用尽了手段,惹了刘校长。现在过来你这边也是想讨个活计做。” 其他两人都巴巴的看着吴芬,毕竟家乡的退路断了,他们三人除了奔吴芬,别无其他办法了。 吴芬示意三位喝茶。道:“我这边正好有活,三位伯伯对农产品比较懂行,我想让你们管理我几个商场的蔬菜、肉类、鱼类、干货类的供应。” 对面的莫辰旭不明白的看向吴芬,他虽然对供货商不太满意,但也没有马上换人的意思。 吴芬略点头。示意莫辰旭别急,继续说道:“我这里以前有管理人员,但是他们也是略懂,因此这几块的销售状况不太理想,所以就想请你们来管理这几类产品的进货质量,最主要的是保存这块不能用黑手段,我和莫辰旭开店的初衷就是想让客户吃到放心的食品,用到安心的东西。” 原来是这个意思,莫辰旭舒展开眉头。 而吴冲山三兄弟自是喜笑颜开,捧着手里的茶“叭叭”地喝着。 接着吃完饭。吴芬让他们三个去休息,第二天便让莫辰旭带着他们去了商场,而她自己则去了学校。 回到校园,吴芬先去看了赵老师,表明她愿意继续跟着赵老师在工地上学习,赵老师欣喜异常,拿了一堆图纸、规范过来让吴芬带回教室看。 吴芬抱着东西去了教室,等下课便去找了王治。 这些天王治日子过得冷暖两重天,感情上,落丹的不辞而别让他心生纠结。难舍旧情;事业上,他连着拍了好几部广告,也接了两部电影的配角。感情上的失意和事业上的得意让他真是倍受煎熬。 在看到吴芬时,王治如同找到了依赖般。脸上的纠结迅速化解,诉说着最近的幸与不幸。 吴芬带着笑意认真地听着,惊讶的是落丹的离开,她不是跟了韩肖么? 等王治说完,吴芬便问他要了工作室的钥匙,又说了两句。就走了。 吴芬急着打韩肖的电话,从韩肖的嘴里得知落丹是回了老家嫁人,据韩肖说,落丹当时的表情并不痛苦,相反还带着憧憬,她说那个男人适合她,能让她和家人过上好日子。 听韩肖这么说,吴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黄丽蓉一个人,见到吴芬回来,黄丽蓉只是抬了下眼皮,就去忙别的了。 “怎么啦?”吴芬提了桶水将床上的灰尘抹干净,忙完就坐回黄丽蓉的床边。 “你不知道?”黄丽蓉头发漂染了红色,嘴角有番茄汁,两只眉毛画得如柴杆似的。 吴芬挑眉,不明白黄丽蓉的意思。 “听说袁真的爸爸是暗城丐帮的帮主呢,现在学校里都闹翻天了,都没想到袁真家这么有钱。”黄丽蓉嘟着嘴,眼角斜睨着吴芬,“你也是,没想到你能在外面买得起别墅,我记得刚进学校时你说过要去申请助学贷款的。” 黄丽蓉这话有些犀利,言语中夹杂着对吴芬暴富的怀疑。 吴芬没有说话,想着袁真的身世,柳眉聚起,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之后黄丽蓉在说什么,吴芬都听不进去了。 她跌跌撞撞地出了校门,直接去了袁真家附近,到了之后,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三个男人,整个人如同被雷轰击了般,立时僵在原地。 这三个男人吴芬都认识,有两个是上辈子侮辱过吴芬的人,另外一个是吴芬上次去租墨玉轩时在门口吵闹的男人。 只见衣着款款的袁真从屋里走出来,奔向其中一个男人,还亲昵地叫对方爸爸,而那个男人则慈爱地梳理着袁真的头发,好一个父女情深的情景啊。 吴芬躲在花坛后,看着几个互动着,直到几人散了以后,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躺在床上,吴芬的泪水肆意的流,她怎么也没想到上辈子的结局竟然是袁真在做推手,对了,袁真喜欢王治,才会选择报复她的,是不是她被卖入丐帮这件事王治并不知情呢。 之前她有想过是彭娟娟或者落丹在王治耳边尽献馋言,毕竟那时的王治虽然对她不够热,但是没必要那么狠地对待她。 如果是袁真的话,想着宋颜的事情,就可能说得过去了。 呵。真滑稽,她上辈子还真是命该绝啊,无怨无故地惹上这么个人物,跟人家做情敌。没有半点优势的她哪是对手啊。 擦干眼泪,吴芬装着没事似的去了厨房,给自己做了美味的食品,又炖了锅白燕,她自己就在客厅里练起功来。 感谢师傅刘书朵的以命相救。吴芬因此功力上升了三个层次,而且最近练起功来快了不少,落霞琴共有二十重,越往上走越轻松,反而下面十重内比较难。 琴亦有道,吴芬在醒来后,面朝西方点燃了聚魂灯,并将它送去了龙福寺。 至于师傅的遗体则被厚葬了,等吴芬知道后,特地命去了龙福寺的人将顾老的坟迁了出来。将两位老人都并排安葬在一处。 练琴的时间很快,吴芬现在已经是第九重了,只要突破了第十重,后面的就越发快了。 而界域呢,吴芬却迟迟不能突破,只能维持一个位面六个界面。 所谓界域,就是在一个空间内拉入其他空间的组成粒子,将其由点拉线,由线建面,由面建体。依次形成相对封闭的同位面不同界面的空间。 彭家大院。 彭初闵头疼地看着面前争闹不休的人,自从上次妻子刘喜梅抓到他和白银的现场,便整天在家揭他过去的疤痕,偏他自知理亏。不好出声反抗。 最近彭初闵过得不舒适,煤矿的真实帐被人偷了,居然出现在了公安局,为此他花了不少身家才摆平这件事。 还有运输队伍突然间的解散,之前的合同被一场大火给烧得干净,他没有了要挟的筹码。而且对方也不要这段时间的薪水,为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运输队跑路。 好在他在松阳县的桩基分包工程已经竣工,虽然中途丢了几个外地民工进桩孔里,但死者家属见钱眼开,他也没遇着什么麻烦。 虽然刘钱多那小子不想干了,但朱明是个狠角色,从别的工地回来后便一直跟着他做事,现在也算是除了苏智良以外,让他深信的助手了。 至于苏智良在帝都城跟星城一号会所对着干,却在杨林死去后,立马投靠了霍景超,为此还大力推荐彭初闵,因此彭初闵在A省拿下了好几条路的活计。 胡思乱想着的彭初闵直到被刘喜梅揪住耳朵才惊回神。 “你还有玩没玩啊,要是不想跟我过了,就直接回你娘家去吧。”如此他也好换老婆,虽然白银没有刘家强势,但是人家温存嘛。 刘喜梅原本气势高扬,听到这话瞬间炸了起来:“你还想跟我离婚?我告诉你没门,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娟娟你都不管她,只疼嘉嘉一个人,你还好意思这样说,亏你还是娟娟的亲生妈妈,我看比继母还差。” “咦,我每次骂丧门星的时候,你也没帮着彭娟娟说话啊,说我对小女儿不好,你也是一个样,有什么资格说我?” 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楼上的彭嘉嘉捂着耳朵,在穿衣镜前开心地换着衣服,至于爸妈每天一个样,她都习惯了。 这些天,彭嘉嘉的心情好了很多,许多人都以为她是真的失忆了,其实她并没有,过去的伤痛在她的心底发芽。 之所以对韩肖漠视,对杨茂冷淡,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活下去才好,似乎只要不牵扯男人,她的未来也不会黯淡无光。 家人对她的关心让她很是感激,虽然做了处女膜修复术,可这并不能洗去她曾经被几个男人玷污的事情。 每次看到妹妹的关心,爸妈的心疼,还有彭老太的期许,她就告诉自己不要一味地沉浸在过去,要好起来。 比起彭嘉嘉,最近的彭娟娟过得很平静。 她每个月回家一趟去拿生活费,少不了要受家人的气,好在她现在开始写小说投稿了,也有了收入,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 她的感情生活一直在波动,虽然喜欢王治,可是被施洋追着,她的心思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 上次的交换生名额最终还是被施洋拿到了,为此,彭娟娟表面上装着不快活,其实心里却落下一块大石头。 这样也好,不欠着施洋的,让他在年后无牵挂地去国外,她也好专注地追求她的爱情。 长宁县城。 回到县规划局宿舍的彭初旻丢开手上的包袱,直接进了一直紧锁着的卧房,从里面抬出一具馆木来,看到支吾着闪躲的女人,一把抓住对方的双肩,神情痛苦地说道:“老婆,辛苦你了,就因为这里摆了聚集灵气的阵法,我才拜托你的养母将你放在这里。你一定要好起来,现在养母身逝,她原先顶着你的身份是想保护你的一切,可惜她太重情,还没治好你,就这么去了。” 女人闪躲着,脸上的皮贴着骨头,两只眼睛深陷着,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尖叫声。 彭初旻痛苦的抱着头,继续说道:“家里人都以为我另娶了女人,其实这都是你的养母出的主意。家人不知道我将当年被爸妈亲手害死的你给救了过来,鹰儿你还记得么,他没死,留在了暗城,现在还是大护法了。虽然咱们一家没有生的聚齐希望,但是我会尽快来找你的。” 接着,彭初旻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眼泪一个尽地流,抓住妻子双肩的那双手不停地发抖,最后说完就抱着女人不撒手。 吴家冲镇。 回到家有段时间的张桥又操起了旧业,在镇上摆起了菜摊。 家里的爸爸比她开始想象中还要糟糕,可能是受了惊吓,整天胡言乱语的,连见着张桥都是害怕地往后躲。 至于张母早就没了踪影,听左邻右舍的人说,张母早在张父被顾老安排过来的人控制后就跑了。 没有了张母的连累,张桥除了牵挂帝都城的儿子,日子过得既清贫又踏实。 只是大哥的死成了她的心病,不过这件事情她拜托霍景童帮着调查,时至现在也有了眉目。 跟霍景童的交往,让张桥原本平静的心有了重活的希望。她开始注重打扮和交际,每天都会读有关女人如何发展成为一个丽人的故事,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去照相馆照张漂亮的照片给霍景童寄过去,目的自然是希望怀一个孩子,做一个单身妈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往事 作为一个单身妈妈或许未来会很辛苦,可是在张桥眼里,这远比伤害要舒服多了,至少她不会像之前活得那么累,反正呆在小镇上,她有着自己的房子,爸爸虽然生病,却还是有退休金和医保,她只要好好卖菜,也算是一份稳定的收入。 或许这种心思很荒唐,可是在年幼的张桥看来,她跟左青生得孩子肯定是没有希望带回来的,今生她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霍景童就不一样了。他对她有兴趣,却未必有爱情。所以张桥也很现实,身份不对等,爱情生不逢时,这样她和霍景童就没有在一起相守的可能。 但是悄悄地替霍景童生下一个孩子,对张桥来说是一个尝试性的愿望。 毕竟男方条件优质,她这种想法虽然见不得光,但是为了后半生的不孤独,她也是用尽了心思。 跟张桥的缴尽脑汁,白银的心态就截然不同。 自从前段时间霉运不断,加上刘喜梅的闹腾,她在原来的单位也呆不下去了,干脆投靠了姐姐王金,在部队找了份军医的工作。 说来也是奇怪,打进了部队,白银感觉她的心态比以前好多了,依姐姐王金的话讲,就是没有之前的暴戾,身上多了些温阳。 军医的工= 作很辛苦,她又不是科班出身,自然要从最底层的杂工做起,偏杂工是最受气最窝囊的,许多护士和医生忙得时候都来使唤她。不过这也给了她一个机会,接触方方面面、形形色色的病人,不仅长了见识,还锻炼了胆量。 现在的白银没有什么别的企求,虽然一直在关注国外彭泽的动态,但她能感觉这份暗恋要比先前淡了很多,也远没有之前的痛苦和悲伤,只是不经意间会觉得有些遗憾,遗憾她当初对爱情的不坚定。 王金心细如发,自是能察觉到妹妹的心思。只是她不知道妹妹中意的男人是谁。更何况白银嘴硬,面上不露声色,因此王金只能在生活上多多关心妹妹。 同时,因为上次吴芬主动中断了跟部队做卤香干的活。王金和左兴跟吴芬之间的联系也少了。偶尔从妹妹白银那里听到吴芬的消息。都是些关于吴芬创业的事情,这让王金很是佩服吴芬,常常在跟左家人聊天时提起。 提到吴芬。她自从知道袁真的身世,便渐渐淡了跟袁真之间的距离,这一点袁真自然是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原因罢了。 接近年底,学校的课程进步加快了些,这让同修两个专业的吴芬感觉有些吃不消,每天除了在教室里自习就是往图书馆跑,晚上还挑灯夜读,如此不到两个星期,吴芬就瘦了五斤下来。 等期末考试完以后,吴芬彻底放松下来,回到宿舍收拾些行李就回了别墅。 这期间莫辰旭经常出差,越近年关商场的事务就越多,好在段少天留了下来,让莫辰旭能够腾出手来管理天辰集团。 对于莫老爷的召唤,莫辰旭始终不能释怀。即使莫辰晖过来充当说客,莫辰旭还是没有表态要回去,不过态度上软和了下来,没有象之前那样不管天辰集团的业务往来了。 莫老爷派了罗门的众多弟子去国外,都没能打探到消息。 到时莫辰晖从汤煜阳口中得知了真相,他也是吓了一跳,首先不敢相信的是莫秋霜的狠辣手段,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让她这么做啊。 如果说之前莫辰晖按照爷爷的心思,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知道了真相,尤其受害人是吴芬,这就让莫辰晖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让吴芬受一点伤害。 还有这次吴芬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让莫辰晖很是痛心,他明了自己对吴芬是有心的,只是在弟弟面前退却了,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许别人伤害他爱的女人。 因此,莫辰晖决定将二姐莫秋霜的事情继续隐瞒下去,装作不知道真相,这样算是对吴芬的一种无声的爱护吧。 同莫辰晖心思差不多的还有同在a省的方正。 前段时间在刺杀刘式云时,方正受了伤,加上离心蛊的发作,让他几度病情临近垂危状态,好在因为哥哥鹤的细心照料以及鲲的各种伤药治疗,让他现在好了不少,只是还不能下床行走。 刘式云的死去算是了结方正两兄弟的心愿,虽然他们都很清楚真凶是霍鸿峰,可是对于刘式云这个枪手来说,方正两兄弟更恨刘式云一些,他们的爷爷和爸爸都死在这个女人手上,因此,即使是听到霍家关于刘式云的发丧,这都不能抹平方正一家人曾经受到过的伤害。 最近的方正心里筹划着进莫家的罗门,却因为听到吴芬的昏迷不醒而耽搁了,好在吴芬最后是醒过来了,要不然方正可要从病床上挣扎下来去营救吴芬了。 为了不让吴芬受伤害,方正主动给刘书城打了电话。 刘书城听完方正的电话,他本人还在长宁县城,正准备对吴家港大举进行招商引资,门面都被提前预定完了,事情虽然多,但刘书城还是在意外之后抽空回了省城. 见到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方正时,刘书城的心是很难过的,只见他眨下有些湿润的眼睛,轻轻拉开一条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还好么?” 方正的脑袋靠着软枕,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微笑,“没死就好。” “你是想让我帮你照顾吴芬?”刘书城有些为难,毕竟吴芬是自己撞到他手上的,还拿住了他的把柄,不管吴芬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她的确是惹火了刘书城。 方正一听这话,就知道刘书城不乐意了。他皱起眉头,不愉地问道:“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会让人处理好首尾的。” “我尽量吧。”刘书城站起来,环顾下窗户外的秀丽风景,继续说道:“我准备下周就去国外做手术,你要快点好起来。” “联系好了?”方正双手抓着床沿,从枕头下拿出一小支药水,道:“这样也好,等你手术成功后,我想这个能帮助你。” 接过药水,刘书城看到上面的小字。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怀疑我精神分裂。跟那个浑虫是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刘书城见过那个跟他自己长相相似的男人,可是对方妖艳妩媚,跟他完全是两个性格对立的人。 方正早已经预料到刘书城会反驳。其实这话他应该早说的。只是以前是担心刘书城会伤心。可现在看来,方正更愿意刘书城是健康的男人。 “其实你内心深处已经承认了,只是你面上不肯相信罢了。”方正的话重重地砸在刘书城的心头。顿时,刘书城的身子重重地摇晃了一下,随即脸色发白地掉头离开了。 唉,方正叹息了一声,掏出手机看着吴芬以前发的短信,脸上的神情专注如痴。 这些吴芬都不清楚,她现在正被莫辰旭送上了回家的长途客车,手上拿着几本厚厚的书翻看着。 “吴芬。”刚上车的王治一放下背包,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忙走了过来。 吴芬脸上快速地闪过厌恶的神情,转眼恢复平静无波,略抬头看了眼王治,又瞥见后面五个人,道:“这么巧,你们是准备去旅游?” 后面的五个人就是袁真、高磊、裘美、艾成、黄丽蓉,瞧见高磊时,吴芬多看了两眼,见对方脸上白净如初,看来是找到良药治好了脸上的烧伤,而对于裘美跟高磊手挽手亲密的动作,吴芬只是挑挑眉,并无反感。 这一学期来,裘美通过暑假减肥成功,加上她本来身量较高,现在越发显得高挑,而且裘美在性情上有所收敛,对吴芬的关照也比较多,还有裘师傅竟然是裘美的堂伯,如此一来,只要裘美不惹毛吴芬,吴芬自然是对她看好的。 袁真见吴芬眼神没往她这边看,有些不乐意:“是啊,听说吴阳市的庙宇香火灵,我们特地去拜访一下。” 大过年的去烧香?吴芬有些不能理解,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黄丽蓉性子天真,拉过艾成,从包里递了几个红苹果过来,“吴芬,这苹果好吃,你拿着。” “谢谢。”吴芬笑了笑,将苹果收在一边,向对面的高磊和艾成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的行程还真热闹,好在吴芬跟他们只同一截行程,等他们一行人下车后,车厢里安静了不少,吴芬也觉得耳根清净了。 回到家,程小兰正在帮着收拾摊子,抬头见女儿进了门,不由笑脸相迎:“回来了,你外婆一大早就在熬老鸭汤了,就等着你回来。” 今年的酱板鸭生意稳定,程小兰又还清了老吴的债务,先前时不时来堵她的廖医生前段时间去了外地,她的日子算过得平稳了。 吴芬将包放下,见客厅里的弟弟正顾自认着卡片,忙过去教他。 等晚上吃完饭,程刘氏抵不住睡意先去了楼上,程小兰抱着吴清源这才将老家的事情跟吴芬说了。 “小姑和奶奶都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吴芬也很是震惊。 “是啊,你小姑原来得了绝症,可她不配合治疗,还跑去帝都城去做生意,虽然挣了不少钱,在家里建了大房子,可是她的病最后要了她的命。”程小兰脸上有些动容,毕竟是姑嫂这么多年,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你奶奶的死就纯粹是无枉之灾,就是前不久她去偷红薯吃,被人当贼打死了,为此对方还赔了你大姑、二姑一笔钱呢。” 听到这里,吴芬沉闷地没说话,奶奶虽然不自重,可是她也没真正伤害过谁。 至于小姑,吴芬不想作评论,她没有选择报复对方就已经是高抬贵手了,据她所查资料,爸爸的死跟小姑有莫大的干系。 “唉,你小姑以前没出嫁时很可爱,很善良的,当时我进了吴家的门,她还跟在我身后请教各种家务活,人是勤快得很。”提起往事,程小兰的眼圈有些泛红,“那会她谈了个对象是当兵的,对方长得是一表人才,而且文化水平高,待人亲和,还进过咱家的门呢,当时他跟你小姑订婚后,每次农忙时都会抽空过来帮忙呢。” “那会我们一家人都对这个小伙子有好感,认为他跟你小姑是绝配。岂知后来飞来横祸,那小伙子见义勇为救了吴冲德家的两头牛,他自己却不小心撞上牛栏柱死了。” 吴芬没想到小姑还有这层辛秘,继续听着母亲讲。 “你小姑听到这消息后就崩溃了,偏偏吴冲德的儿媳妇程昌丽倒打一耙,说是那小伙子想偷她家的牛不成才误撞死了,还要咱家赔钱呢。你小姑哪气得过,想着去乡里告,却被人打了一顿,后来又告到县里,还是被驳回了。为了替那小伙子申冤,你小姑铤而走险,将干净的身子给了邻村村长的儿子,依靠他的帮忙,才将那小伙子的事情平反,还把程昌丽送进了牢房,活生生将程昌丽腹中的女儿给折磨死了。” “从那以后,你小姑就接受媒人嫁给了你小姑父,整个人都变了,就想着权力和金钱。” 可以说这件事情彻底毁了吴花的未来,程小兰在说起后来吴花的变化时,总是有些怜惜她,毕竟她也是受害者,只是造化弄人啊。 听了这么多,吴芬深有感悟,默默地起身回了屋,躺在床上左右翻滚,就是睡不着。 原来小姑年轻时经历过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她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吧,要不然也不会将她自己的未来亲手毁掉。 这样的爱情让吴芬不知道怎么说好,反正吴芬是不希望莫辰旭有任何意外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宁愿追随爱人的脚步而去,也不要孤寂地活在世上。 第二天,吴芬起了个大早,先是去了厨房做早饭,然后就将家里的炭火烧了起来。 现在她们一家人还住在出租屋里面,新房子已经让彭泽介绍的装修队伍在装修了,等后年夏天就可以搬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领证 等一家人都吃饭早餐后,吴芬又帮着妈妈将摊子支了起来,并且外面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买酱板鸭及卤味,以用来做年饭上的席菜或者送给亲戚朋友。 因为做了名头,很多来购买的客人都是回头客,吴芬跟在妈妈后面称秤、收钱、包装,直到天黑时分,来往的客人才有所减少,而这时柜子里的货也不多了。 将剩下的酱板鸭配上新鲜的辣椒炒了一番,又炒了两个小菜,等菜都上桌时,外面的程小阳一家人已经过来了。 吴芬瞧过去时,见到一位样貌比较年轻的男人,对方大方地向吴芬点头,程小阳在旁边介绍道:“这是你的师舅,他回来两个多月了。” 吴芬叫了声“师舅”,心里早就猜想到这个男人是去年小姨比较担心的人,他是外公的徒弟。 “嗯。吴芬,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师舅笑着在桌子边坐下来。 吴芬抿着唇,听着小姨和师舅聊天。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 廖恒聊起了最近开得驾校,浓黑的眉梢往上翘,脸上尽是微笑,明显对于现在的事业很满意。 而且之前吴芬要廖恒去争取矿泉水和饮料的代理权,为此廖恒特立成了一个批发点,让他的几个姐姐帮忙发货、点货。 据程小阳说,她现在的麻辣烫在这小镇上成了独家,很多跟风的人家都做不下去了,每天的客人是爆棚啊。 同时,二姨一家现在的卤粉和煎饼果子也做得上道,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有了钱,二姨家的房子也盖了起来,房屋的前坪还做了硬化呢,日子是过得风风火火的。 听到亲人们的各种好,吴芬很是欣慰,却在看到出门去接人的师舅后面的女人后,直接愣住了。 “这是朱萍。你应该认识吧。现在是你师舅的妻子。”程小阳不知道吴芬跟朱萍之间的事情,笑着给两人介绍道。 “何止认识啊,”吴芬挑眉,眼底带着怒火。“而且还是冤家呢。” 没想到朱萍手脚够快的,攀不上程军,就直接够上她的师舅了,只是师舅以前是在莫家,不久前回来的。她们是怎么好上的? 朱萍倒不觉得尴尬,反正她现在找到了摇钱树,怎么会现在跟吴芬计较呢,于是她摆摆手,语带亲切地回道:“我们性格有点相似,以前争吵过。” 这倒应了那个“冤家”的词。 “哦,那有什么关系,年轻人哪有不吵嘴的。”廖恒喝了点小酒,在旁边嘴快道。 吴芬没有再说什么,有了朱萍的存在。她几乎是很少答言的。 等大家都散了以后,吴芬才上楼休息。 接下来,吴芬特意去了趟老家,到奶奶和小姑、大叔公、爸爸的坟前看了看,后面又在村子里转了转。 途经村长程冲德的家门时,吴芬看到外面装潢得漂亮的外墙瓷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程昌丽腹中女儿的死让小姑放弃了对村长一家的报复,却也彻底得罪了村长,可是据吴芬看来,程村长前期的态度和观点可圈可点。总体上还是一位好村长。 要不是他近期成了黄友为的帮凶,吴芬还真有过想帮助这个人,但现在人家不稀罕了,吴芬自是不会将好点子送上门去。 她拐了个弯去了刘六子家。 进门时。里面的魏金花正在刨萝卜,见到吴芬时非常高兴。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让钱多去接你。” 吴芬接过芝麻烫茶,笑道:“钱多在县城吧,我之前见过他了。” “他们两堂兄弟现在是冰释前嫌了。”魏金花拿起一碟南瓜子过来,“以前梨花巷的事情让钱多误会六子多年。我当时看得着急。” “梨花巷是什么事啊?”吴芬有些好奇。 “就是咱六子那会身上带着咒,每逢初六出门后手脚就不太麻利,遇上血压上升时还会动弹不了。”魏金花眼眶带着泪,一边刨萝卜一边说道:“那时梨花巷里钱多正好受欺负,又遇上六子发咒,就没办法过去帮他,因此钱多就认为六子不疼他,慢慢地疏远了。” “咒真得这么灵?”吴芬不信,“现在都新社会了,哪会有这个啊,你们去了医院么?” “这你就不知了,现在科技越发达,以前说不清的事情还是有的,关于这个咒语我也不太了解。” 吴芬听着半信半疑,不过想到她身上出现的事,便觉得六叔身上的咒也有可能。 接着,魏金花留了吴芬吃中饭,等饭后又跟吴芬唠叨了许多,听到吴芬是来看吴花的,还将去年的事情又翻了出来。 “我现在怀孕四个月了,所以对于你小姑跟六子的事情也看开了。其实你小姑那人本质不坏,去年我宫外孕流产那事虽然她在六子面前说你们家的坏话,可是我记得当时她是清楚地提醒过我早点去医院做手术。”谈起吴花,魏金花有些怜惜,“后来你六叔住了院,她当时捐了血给你六叔,而且不肯在病床上休息,我就做了退让,想让你小姑好过点。我本来咱们三个的日子会过很久,没想到的是,你小姑后来去了帝都城,今年年初时还买了帝都城的补品给我吃,还给我找来怀孕的偏方,就因为这个偏方,我现在才有了身孕的。” 说起这些,魏金花真不知道是感谢吴花这个情敌还是应该恨她,反正人都不在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吴芬看着魏金花脸上复杂的表情,知道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因此趁着天没黑就告辞回了家。 途经春桥镇敬老院,吴芬去见了院长。 从里面出来时,吴芬脸上带着悲伤,手里拿着一撂大外婆的资料,包括她出生至死去的所有档案资料都有。 见证这个老人孤寂、痛苦的一生,吴芬能理解外公不愿意家人替他报仇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老人很可怜,值得同情。 大外婆是导致黄有为性格扭曲的导火索,因为她,孙爷爷和外公都因意外去世了。 现在大外婆死了。黄有为想必会很难过吧。 吴芬打算返校后就将黄有为的罪证提交律师,准备起诉他。 心里有了底,吴芬就回了家。 等正月十六回学校后,吴芬将重心都放在了学业和私菜馆的生意上。每逢周末都去王治的工作室打工,日子过得是充实而温馨。 转眼到了大三下学期,王治的演艺路越走越顺,名气也越来越大。 此时,吴芬正在展开她的复仇计划。 每隔两天。吴芬都会给王治做黄豆炖猪脚,每粒黄豆都是在激素的液体里浸泡二十四小时,然后用针在黄豆上钻小孔,最后再注射毒品。 就这样循环操作,王治的体重渐渐增加,脸上的毛孔越来越粗,慢慢地依赖起吴芬的吃食来。 元旦时,吴芬帮王治拿到了天辰集团《日神》的男主角,算是将王治的演员事业推上了高峰。 这天,吴芬从工作室出来。见到前不久学校转业过来的女孩子,不由地微笑着上前打招呼,“是你!你在这里找人?” 对面的女孩子就是舒雨,时隔两年,吴芬是有些不认识当初在《落崖》剧组认识的舒雨了。 但舒雨却对吴芬大部分的事情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莫秋霜的失踪,舒雨可能还不知道莫辰旭在A省跟吴芬同居了两年多,更不会知道莫辰旭真正爱的人是吴芬。 这样的结果舒雨怎肯承受,因此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潜伏在吴芬身边。 “是啊,好巧!我就住在这边。你呢?”舒雨穿着金黄色的宽大毛衣,里面是白色的紧身包臀连衣裙,腕间带着一串钻石手链,白皙如雪的肌肤显得细腻亮泽。 “我在这里兼职。”吴芬觉得这个女孩子挺会打扮。谈吐文雅。 “我叫舒雨,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么?”舒雨淡色的眉宇舒展开来,娇嫩的面容染上一抹腼腆之色,“我以前在国外读书,身边没有朋友。” “可以啊,我叫吴芬。反正咱们是校友,还有两年的机会相处。”吴芬很意外舒雨的内向,一般从国外回来的女生应该偏外向,象舒雨这般如娇花般害羞的女生在大学校园里很少见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才各自分开回家。 这边开门进了家门的舒雨,在见到空荡荡的家时,立马换上了另一张面孔,她冲进了摆了法坛的房间,从里面拿着一个扎满针的草人,使劲地往草人身上扎。 此刻,舒雨如同疯魔般,在一通狠命地扎之后,又从房里的冰柜里拿出一具尸体,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堆化学药品来。 她的表情狰狞可怖,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加快配置药剂,不一会儿,一小瓶黑红色的药水出炉了。 只见她缓缓地将药水倒入尸体的瞳孔里,不到十秒钟,尸体就化为了一滩血水。 忙完了这些,舒雨将药水小心地放入插筒里,褪下手上的皮套,坐着一边的桌子上翻看起曲籍来。 说到这,不得不说舒家的绝计就是化尸水,不过能配化尸水的人整个舒家只有三个人,分别是舒老爷子、舒想、舒雨,舒家的化尸水在这一辈是传女不传不男。 外界都以为舒家最强项是脑部记忆,都争着娶舒家的女儿,却不知道舒想和舒雨其实是舒家想吞并其他世家的棋子。 现在的舒雨安静地在房里看书,计算着配方的公式,等她再出来时,又恢复了圣莲般的面孔。 这边的吴芬回到家,见到客厅里的莫辰旭,直接跑过去将人抱住:“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就回来了。”莫辰旭转过来将女人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清香,眯着眼睛继续说道:“去年天辰集团打了个漂亮的胜利仗,各个子公司的业绩都呈上涨趋势,所以爷爷让我回总公司任职。” “你要回去了?” 吴芬脸上的笑容越发淡了,她刚满二十岁,旭不提打结婚证的事情,是打算离开她么?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吴芬的心就揪着痛。 两个人在一起两年多,虽然各自忙着事业,可是她和他是彼此相爱的。 吴芬从来没有想过,她现在的身份是多么的尴尬。 在莫家人的眼里,吴芬是个外室而已,根本没有嫁进莫家的可能。 这期间,莫辰旭跟家人做了很多工作,可是爷爷和奶奶却越发讨厌吴芬,甚至扬言让吴芬做二房。 “你想到哪去了?”莫辰旭收回心思,将女人脸上的泪水轻轻擦干,“这么大人了,还闹哭。” “你什么时候走?”吴芬犯起倔来,别开头问道。 “后天吧。” 这么快!接下来的话吴芬听不进去,匆匆吃了几口饭就钻进了书房,直到深夜时才睡着。 第二天吴芬是在一阵闹腾中醒来的。 “新娘子,早啊!”几个婚庆公司的人齐齐问候道。 吴芬怔愣住,低头看到身上穿得红色旗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新郎在外面等你,我们先给你妆扮。” 过了一会儿,几人将吴芬给推了出来。 外面等待多时的莫辰旭见到吴芬惊艳的一幕,不由震住了。 “很好看。”莫辰旭咳嗽了一声,从兜里拿出戒指,然后单膝跪地,“你愿意嫁给我吗?” 婚庆公司的人纷纷出了门,一时间,整间别墅里只有吴芬和莫辰旭两人了。 “虽然我的家人不同意你嫁进莫家,可是我还是想娶你为妻。可是我现在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但是我想爱你一辈子。” 吴芬感动地泣不成声:“我知道……我愿意。” 戒指套上两人的食指时,都幸福地笑了。 接下来,两人去了民政局领取结婚证,又去婚庆公司拍了婚纱照,晚上还去了福来登酒店点了浪漫的西餐点。 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晚上两人自是情到浓时人沉醉,活动了一晚上才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莫辰旭在吴芬的相送下回了帝都城。 而吴芬则去了店里视察,又去了琉璃之城收房。 韩肖去了国外,现在的琉璃之城的两套房子都由吴芬管着,而韩肖的家人也在近期就要来省城了,为此吴芬得帮着操劳。(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陷害 本来上次要来的,可韩畅却突然腿病发作,便耽搁了行程。 吴芬在幸福家园的附近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又找钟点工搞了大扫除,换了全套家居用品,把日常生活用品都购置齐全,这才去火车站接人。 韩母也是姓吴,跟吴芬同辈,因此韩肖叫吴芬小姑;韩父跟程大满家是同堂亲戚,韩肖跟程小伟之间的关系比较好,这也是之前为何程小伟向吴芬问起韩肖的情况。 韩肖是老来子,是韩母四十八岁、韩父五十岁才生的他,他比韩畅小二十岁。 见到韩家人后,吴芬开车带着他们到了新居。 韩畅走路不方便,她低着头,长发垂至大腿,走在家人的后面。 “哎呀,这房子看起来跟新的一样。”韩父在里面钻了半圈,感激地说道。 韩母眼圈都红了:“是啊,芬芬,这房子不会是买的吧。” 这也不怪韩家人,毕竟之前一直住在乡下,而且韩家又是贫困户,家中的房子是村里最破旧的,因此见到这么好的房子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租的,新房子装修好了,还要空一段时间才能搬进去,你们就在这里住着。”吴芬笑了笑,拿起一袋子菜就进了厨房。 {外面的韩家人见吴芬进了厨房,都跟着进来帮忙,却在看到液化气的时候缩回了手,“这东西咋用啊?” 吴芬示范了一遍,韩父很快学会了要领。接着他又教韩母。 “你们出去吧,今天这顿就由我来做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韩母摸索着就要过来帮忙,却被韩父给拉开了,“芬芬又不是外人,咱们还不会用,就别帮倒忙了。” 吴芬笑看着韩母被人拉了出去,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外面的韩畅抬头扫了一圈,开口道:“爸、妈,我想回家。” “说什么混话,省城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韩母训斥道。“再说咱们老家的房子被租给人家养猪。你就是回去也没地方住。” 韩父知道女儿不想面对现实,可是他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未来。 “你的孩子也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想见他么?”提起那个外孙。韩父老泪纵横。发白的衣袖捂着脸小声地哭了出来,“畅啊,你得振作起来。你当年把治儿送出去就是不对,现在他被人买去当儿子,也算是幸事,否则你良心怎安?!” “王家人虽然买了治儿,可是他们想让治儿给另一个孩子当血库,这种想法就不行。”韩母眯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所以这次王家那个孩子意外死了也好,治儿虽然不能回秦家,可是呆在王家要安全些。” “我知道秦烈对我不死心,可是现在的我有什么脸面见他。”韩畅早年怪她的身世不好,经常怨父母亲,现在年纪大了,将过去发生的事情细细理清,发现父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即使被她骂,父母亲还在关注她的孩子,也会跟秦烈联系。是她太较真了,没有了爱情,连亲情都放弃了。 “他现在有家庭,能对你怎么样呢?你不如原谅自己,好好过日子。”韩母靠在沙发上,虽然她是农妇,可是这么多年来为了女儿的一件事情也是想明白了。 “我会的。”韩畅说完后又低下头。 厨房里的吴芬忙碌了一个小时,终于将一桌菜端了出来。 “吃饭喽。”将菜摆好,添好米饭,吴芬让韩家人一起坐了下来。 “这么大一条草鱼,咱们哪吃得完啊。”韩父一眼见到这么多的肉菜有些心疼,想着浪费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现在天气冷,吃不完可以晚上烧着吃嘛。” 接下来,大家吃完饭,吴芬教韩父如何用厨房用具,又将一些日常生活需要注意的东西说了一遍。 等吴芬从韩家出来时,就遇见了来找她的彭娟娟。 “有事么?”吴芬让彭娟娟先上车,然后将车发动,开了一会才问道。 “我想让你帮我追王治。”彭娟娟今天打扮得很清新,粉色的棉衣、白色的紧身裤,只是脸蛋依旧苍白。 吴芬一点也不意外。 这一年来,吴芬的身边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首先是黄有为因为吴芬的起诉,由于收集的证据充分有效,加上莫辰旭的帮忙,黄有为被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但黄有为身患轻微老年痴呆,经黄琉玥的打点,在牢里的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其次是疏远与袁真的关系,并且暗底里派人潜进丐帮的长老幕后,挑拨各长老之间的利益之争,而袁父的帮主之位也是摇摇欲坠,相信不久之后,袁父的帮系就会倒台。 最后是避水塘村的苗木基地已经建成,各村各户都积极学习培育苗木技巧,在自家屋门口都栽植了不少常绿乔木,有不少灵活的人家还学会造型罗汉松、紫薇桩等。 程大满家更是在附近包了个石料厂,将材质不错的岩石用来做人造假山,经过技术员的培训,程大满的技术提升得很快。 收回飘远的思绪,吴芬静静地听着彭娟娟说的理由。 “我想坚持这场还没开始的爱情。”彭娟娟像是自言自语,“现在袁真跟王治的感情出了问题,我想只有我才适合他。” “我试试吧,不过他的爱情我作不了主。”吴芬停下车,看着彭娟娟下去后,摇开车窗回了一句。 “谢谢。”因为施洋的出现,让彭娟娟褪却了之前的自私,现在的她心境明朗了许多。至少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吴芬了。 等彭娟娟一转身,吴芬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这三年来,王治对于吴芬的感情从最初的想征服到后来的想亲近,直到现在的依赖,这都是吴芬用心良苦换来的。 对于袁真,吴芬自是不会放过,因此彭娟娟的出现,也算是给了吴芬一个报复王治的借口。 接下来几天,吴芬继续加大对王治的毒/品量控制,并且观察他与袁真之间的发展。一边下大猛药在王治的耳边唠叨娱乐圈其他明星是如何接受富婆的应酬。短时间内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财富王国;一边不停地说着袁真的不自重,劝王治不要轻易原谅她,同时还将落丹回老家的真正理由告知了王治。 如此一来,本就有些花心的王治更是动摇了他的心思。开始接受吴芬替他安排的各种饭局。开始了在应酬中捞金。 对于袁真。王治气她对落丹的狠心,不管吴芬的假意劝阻,决定这会要好好冷她一段时间。 处理好了王治的事情。吴芬便一门心思扑在了练习古琴和刺绣上。 莫辰旭回了帝都城,杨茂就搬了进来,好在段少天和汤煜阳每天进进出出,不然吴芬还真不好交待。 近一年来,杨茂越发地看紧吴芬,每个周末都会过来看看,就怕吴芬出现什么意外。 其实杨茂也是怕了,上次吴芬生产时,杨茂和韩肖等三个人都被医生抱出来的三个孩子给吸引开了视线,轻易地相信他们的话,以致被他们带到假冒的三个孩子那里去看了许久,害得吴芬身心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为此杨茂一直自责不已。 虽然哥哥杨林的死让杨家人都恨透了杨茂和吴芬,可是杨茂还是顶住家人的怨恨选择守候吴芬。 杨茂现在已经是国防科大的大二学生了,彭嘉嘉现在对他冷淡了许多,虽然经常过来找人,但每次除了帮他收拾衣服和东西,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有时候来得晚连饭都不肯吃就回去了。 对于彭嘉嘉的心思,杨茂猜不透,但对她的关心也多了起来,很多时候他会说起如何来看吴芬和莫辰旭的,似乎并没有象以前那样排斥他和她的关系了。 其实彭嘉嘉能感受杨茂的示好,只是这样更让她心里难受,每次看到杨茂的越发沉默,彭嘉嘉就心疼杨茂的被迫性成长。 如果不是杨林的意外,杨茂或许还是她眼中的阳光少年,那个带着暖暖的笑容的男生。 只是现在杨茂的沉静,那种陷入幽湖的静谧,这让彭嘉嘉看着心如刀割般难受。 杨茂不知这一年来彭嘉嘉的心疼,现在的他每天抽空给吴芬做饭、煲汤,在生活上细心照顾着吴芬。 “哎呀,你就回嘉嘉那边吃饭了。每天呆在我这间小厨房有什么意思嘛,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从楼上下来的吴芬穿着一套睡服,脸上挂着愁容,她现在都结婚了,杨茂还这样放不下她,这叫她如何是好啊。 杨茂不以为然,他慢条斯里的摆好四个人的筷子,道:“我晚点会过去的。” 一边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段少天也跟着打趣道:“杨茂这种铁血军人居然成了咱们的厨师,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是啊,未来的杨军长,现在天天钻厨房给咱们做饭,还是有些不好。”汤煜阳扶了下眼镜,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能屈能伸,出门是条汉子,在家是上得屋顶,下得厨房,你们就安心吃我做的饭菜吧。” 段少天乐呵着端起碗夹菜吃,幸亏旭回了帝都城,不然这场面可够看的,没想到吴芬的护花使者都登堂入室了。 汤煜阳不理会段少天的笑,向杨茂和吴芬礼貌的点点头,便跟着吃起饭来。 吴芬撇下嘴,小口的喝着汤,碗里是一堆杨茂夹过来的素菜。 她暂时拿杨茂没办法,好在他现在对嘉嘉也挺好,不然吴芬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嘉嘉呢。 吃完饭,吴芬送杨茂出门,嘱咐道:“晚上早点回来,你明天还有课吧。” “恩,我有钥匙,你早点睡。”杨茂瞥见吴芬手上的钻戒,总觉得有些刺眼。 转过身来,杨茂捂住发疼的胸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充满了血丝,等上了车以后,他才感觉心里好受点。 他最爱的女人结婚了,杨茂还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总想着他守着就好,即使得不到,能看到也算是幸事。 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谎言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因为他当初订婚的身份,还有对吴芬感情的不坚定,才会彻底失去她的。 他自问不比莫辰旭对吴芬付出的少,甚至他守了很多年,按衍的话说,就是他从小守候的花朵却被别人摘了,偏他还舍不得放手,总想着这朵花能开得更美丽,却忽略了他的心。 此外,在国科科大的学习压力比较大,没有出身光环的杨茂除了更加拼命地练习本领外,没有别的选择。 他想让爱的人好过,也想让家人过得舒适。 兀自想着心事的杨茂来到彭家,却被彭初闵给拦在了外面。 “彭叔叔,有事么?” “你刘姨最近有点人来疯,我现在有事要出去,晚上就不回来了,你帮我掩护下。” 说完,上身被扯开一道口子的彭初闵赶紧地往外跑,不一会儿,从里面跑出来的刘喜梅拿着扫把追了出来:“又往外跑,大哥都在家里呢,你怎么就不省点心呢。” 扫把打在地上,惊得杨茂急忙过来拉住人:“刘姨,你消消气。” “呦,杨茂来了,快进屋。”刘喜梅叉着腰,看到着装精神的杨茂,立即换了张笑脸,“是来看嘉嘉的吧,她在楼上,我叫她下来。” “不用,我上去吧。”杨茂将手上的水果放下,提了一袋冬枣上了楼。 客厅里的彭老太眯起眼睛,责怪地说道:“闵儿的事,以后你少操心,他自己能把握分寸。” 有分寸还会去外面找女人?刘喜梅不以为然,面上却不敢顶嘴:“好,我听你的。” “对了,大哥跟你说了什么?”转眼间,刘喜梅猜测起这次大哥过来的意图。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提起这个,彭老太就不舒服。 刘喜梅别过头,暗地吐糟了一句,摇晃着身子进了厨房。 客厅里的彭老太叹了口气,手上拿着孙儿彭泽的照片不断地摩挲着,真是人老了,管不住后辈了,现在越发想念彭泽这个孩子。 “彭家的气数没尽,我得好好安抚泽儿,等他回国就好了。”良久,彭老太叹息了一句,浑浊的双目盯着照片发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身世 楼上。彭嘉嘉一边吃着龙眼一边看电视,杨茂走过去时,彭嘉嘉正好吞下一颗龙眼,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杨茂,又平淡的捻起一颗龙眼,道:“怎么有空过来啦。” 其实彭嘉嘉小心脏跳得欢,脸蛋渐渐转红,挂在右耳垂的长耳环轻轻地晃了几下。 “不是你要我过来的么?”杨茂挑了一个靠近门框的位置坐了下来,漂亮的单眼皮往彭嘉嘉那边扫了一圈,随即不满地说道:“你抽烟了?” 听到这话,彭嘉嘉正往嘴边送龙眼的动作嘎然而止,脸色迅速转白,小声地回道:“娟娟刚走,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给你把窗户打开。” 说完,穿着一件单薄毛衣的彭嘉嘉就要起身,却被杨茂给叫住了:“算了,现在是春天,外面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 “哦,”彭嘉嘉只得坐了回来,小心地往杨茂那边瞧了两眼,瞥见他眉梢的不耐烦,心里如同猫爪般难受。 一时间,两人都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杨茂起身:“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学校还有训练。” 啊,这就要走了?彭嘉嘉跟着站起来,“晚上在这边休息吧,明天早上从这边去学校还近些。” 她怎? 么会不知道杨茂是住在吴芬那里呢,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之前她没**的时候就捂不热杨茂的心,现在没有清白、自惭形秽的她更是不敢反对杨茂的行动。 “不用了。我跟吴芬说好了要回她那边休息的。” 既然这样,又何必过来呢?心里闷闷地想着这些,彭嘉嘉跟在后面下楼来,楼下的客厅空无一人,看来彭老太和刘喜梅都出了门。 走至门口时,杨茂突然转身朝彭嘉嘉点头,“你回去吧。” 彭嘉嘉立在门边看着杨茂消失在夜色中,明亮的眼睛似含着水般透着无限的委屈,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后面下楼来的彭初旻见到这样的侄女,不由劝道:“嘉嘉。要是舍不得他走。何必违心地送他呢?” 听到声音回过身来的彭嘉嘉忍住双肩的颤抖,道:“大伯,你不理解这种感情,比起失去他。我更愿意承受他的不爱。” 因为他不爱她。或许因为婚约会接受她。 但是有一天。要是她接受不了他不爱她的事实,主动挑白这个真相的话,就会彻底失去他。 所以说。为了不失去他,她宁愿装作大度地包容他爱别人。 “你这是何必呢,”彭初旻坐在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不要走到最后人没捞到,反而赔了你自己。” “不会的,我现在能忍受,以后更加能承受。” 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放弃,彭初旻只得放弃劝说,顾自拿着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而彭嘉嘉去厨房拿了杯芒果汁就直接上了楼。 这边出了门的杨茂开着车拐了几道弯,就在车子马上要驶进幸福家园的大门时,却被一个中年女人给拦住了。 摇下车窗,杨茂不悦地瞧了眼拦车的女人,沉声道:“什么事?” “你是杨茂吧,我找你有点事,能下车来说么?”女人身着灰色毛衣,整张脸都用丝巾围得严实,只露出一双严厉的眼睛。 杨茂愣了下神,眺望了下小区内灯火通明的小路,眉目越发不耐,“我们不认识,没什么可讲的。” 本来上次要来的,可韩畅却突然腿病发作,便耽搁了行程。 吴芬在幸福家园的附近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又找钟点工搞了大扫除,换了全套家居用品,把日常生活用品都购置齐全,这才去火车站接人。 韩母也是姓吴,跟吴芬同辈,因此韩肖叫吴芬小姑;韩父跟程大满家是同堂亲戚,韩肖跟程小伟之间的关系比较好,这也是之前为何程小伟向吴芬问起韩肖的情况。 韩肖是老来子,是韩母四十八岁、韩父五十岁才生的他,他比韩畅小二十岁。 见到韩家人后,吴芬开车带着他们到了新居。 韩畅走路不方便,她低着头,长发垂至大腿,走在家人的后面。 “哎呀,这房子看起来跟新的一样。”韩父在里面钻了半圈,感激地说道。 韩母眼圈都红了:“是啊,芬芬,这房子不会是买的吧。” 这也不怪韩家人,毕竟之前一直住在乡下,而且韩家又是贫困户,家中的房子是村里最破旧的,因此见到这么好的房子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租的,新房子装修好了,还要空一段时间才能搬进去,你们就在这里住着。”吴芬笑了笑,拿起一袋子菜就进了厨房。 外面的韩家人见吴芬进了厨房,都跟着进来帮忙,却在看到液化气的时候缩回了手,“这东西咋用啊?” 吴芬示范了一遍,韩父很快学会了要领,接着他又教韩母。 “你们出去吧,今天这顿就由我来做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韩母摸索着就要过来帮忙,却被韩父给拉开了,“芬芬又不是外人,咱们还不会用,就别帮倒忙了。” 吴芬笑看着韩母被人拉了出去,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外面的韩畅抬头扫了一圈,开口道:“爸、妈,我想回家。” “说什么混话,省城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韩母训斥道,“再说咱们老家的房子被租给人家养猪,你就是回去也没地方住。” 韩父知道女儿不想面对现实,可是他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未来。 “你的孩子也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想见他么?”提起那个外孙。韩父老泪纵横,发白的衣袖捂着脸小声地哭了出来,“畅啊,你得振作起来,你当年把治儿送出去就是不对,现在他被人买去当儿子,也算是幸事,否则你良心怎安?!” “王家人虽然买了治儿,可是他们想让治儿给另一个孩子当血库,这种想法就不行。”韩母眯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所以这次王家那个孩子意外死了也好,治儿虽然不能回秦家,可是呆在王家要安全些。” “我知道秦烈对我不死心,可是现在的我有什么脸面见他。”韩畅早年怪她的身世不好。经常怨父母亲。现在年纪大了。将过去发生的事情细细理清,发现父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即使被她骂,父母亲还在关注她的孩子。也会跟秦烈联系。是她太较真了,没有了爱情,连亲情都放弃了。 “他现在有家庭,能对你怎么样呢?你不如原谅自己,好好过日子。”韩母靠在沙发上,虽然她是农妇,可是这么多年来为了女儿的一件事情也是想明白了。 “我会的。”韩畅说完后又低下头。 厨房里的吴芬忙碌了一个小时,终于将一桌菜端了出来。 “吃饭喽。”将菜摆好,添好米饭,吴芬让韩家人一起坐了下来。 “这么大一条草鱼,咱们哪吃得完啊。”韩父一眼见到这么多的肉菜有些心疼,想着浪费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现在天气冷,吃不完可以晚上烧着吃嘛。” 接下来,大家吃完饭,吴芬教韩父如何用厨房用具,又将一些日常生活需要注意的东西说了一遍。 等吴芬从韩家出来时,就遇见了来找她的彭娟娟。 “有事么?”吴芬让彭娟娟先上车,然后将车发动,开了一会才问道。 “我想让你帮我追王治。”彭娟娟今天打扮得很清新,粉色的棉衣、白色的紧身裤,只是脸蛋依旧苍白。 吴芬一点也不意外。 这一年来,吴芬的身边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首先是黄有为因为吴芬的起诉,由于收集的证据充分有效,加上莫辰旭的帮忙,黄有为被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但黄有为身患轻微老年痴呆,经黄琉玥的打点,在牢里的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其次是疏远与袁真的关系,并且暗底里派人潜进丐帮的长老幕后,挑拨各长老之间的利益之争,而袁父的帮主之位也是摇摇欲坠,相信不久之后,袁父的帮系就会倒台。 最后是避水塘村的苗木基地已经建成,各村各户都积极学习培育苗木技巧,在自家屋门口都栽植了不少常绿乔木,有不少灵活的人家还学会造型罗汉松、紫薇桩等。 程大满家更是在附近包了个石料厂,将材质不错的岩石用来做人造假山,经过技术员的培训,程大满的技术提升得很快。 收回飘远的思绪,吴芬静静地听着彭娟娟说的理由。 “我想坚持这场还没开始的爱情。”彭娟娟像是自言自语,“现在袁真跟王治的感情出了问题,我想只有我才适合他。” “我试试吧,不过他的爱情我作不了主。”吴芬停下车,看着彭娟娟下去后,摇开车窗回了一句。 “谢谢。”因为施洋的出现,让彭娟娟褪却了之前的自私,现在的她心境明朗了许多,至少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吴芬了。 等彭娟娟一转身,吴芬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这三年来,王治对于吴芬的感情从最初的想征服到后来的想亲近,直到现在的依赖,这都是吴芬用心良苦换来的。 对于袁真,吴芬自是不会放过,因此彭娟娟的出现,也算是给了吴芬一个报复王治的借口。 接下来几天,吴芬继续加大对王治的毒/品量控制,并且观察他与袁真之间的发展,一边下大猛药在王治的耳边唠叨娱乐圈其他明星是如何接受富婆的应酬,短时间内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财富王国;一边不停地说着袁真的不自重,劝王治不要轻易原谅她,同时还将落丹回老家的真正理由告知了王治。 如此一来,本就有些花心的王治更是动摇了他的心思,开始接受吴芬替他安排的各种饭局,开始了在应酬中捞金。 对于袁真,王治气她对落丹的狠心,不管吴芬的假意劝阻,决定这会要好好冷她一段时间。 处理好了王治的事情,吴芬便一门心思扑在了练习古琴和刺绣上。 莫辰旭回了帝都城,杨茂就搬了进来,好在段少天和汤煜阳每天进进出出,不然吴芬还真不好交待。 近一年来,杨茂越发地看紧吴芬,每个周末都会过来看看,就怕吴芬出现什么意外。 其实杨茂也是怕了,上次吴芬生产时,杨茂和韩肖等三个人都被医生抱出来的三个孩子给吸引开了视线,轻易地相信他们的话,以致被他们带到假冒的三个孩子那里去看了许久,害得吴芬身心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为此杨茂一直自责不已。 虽然哥哥杨林的死让杨家人都恨透了杨茂和吴芬,可是杨茂还是顶住家人的怨恨选择守候吴芬。 杨茂现在已经是国防科大的大二学生了,彭嘉嘉现在对他冷淡了许多,虽然经常过来找人,但每次除了帮他收拾衣服和东西,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有时候来得晚连饭都不肯吃就回去了。 对于彭嘉嘉的心思,杨茂猜不透,但对她的关心也多了起来,很多时候他会说起如何来看吴芬和莫辰旭的,似乎并没有象以前那样排斥他和她的关系了。 其实彭嘉嘉能感受杨茂的示好,只是这样更让她心里难受,每次看到杨茂的越发沉默,彭嘉嘉就心疼杨茂的被迫性成长。 如果不是杨林的意外,杨茂或许还是她眼中的阳光少年,那个带着暖暖的笑容的男生。 只是现在杨茂的沉静,那种陷入幽湖的静谧,这让彭嘉嘉看着心如刀割般难受。 杨茂不知这一年来彭嘉嘉的心疼,现在的他每天抽空给吴芬做饭、煲汤,在生活上细心照顾着吴芬。 “哎呀,你就回嘉嘉那边吃饭了。每天呆在我这间小厨房有什么意思嘛,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从楼上下来的吴芬穿着一套睡服,脸上挂着愁容,她现在都结婚了,杨茂还这样放不下她,这叫她如何是好啊。 杨茂不以为然,他慢条斯里的摆好四个人的筷子,道:“我晚点会过去的。” 一边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段少天也跟着打趣道:“杨茂这种铁血军人居然成了咱们的厨师,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未完待续……) ps:不太舒服……。后面三千字先占位置,明天上午会修改过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血铃铛 同样在想着高磊的人还有刚回国的宋颜。 陪在宋颜身边的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年老的男人头发半白,左脸缚了一块膏贴,右半边脸上有些刺青,此刻他的眉宇锁紧,引得旁边的另外两个男人关注。 “爸,你放心!这次你进了监狱,我会照顾好小颜和小左。”年纪较长的男人说道。 被人称之为小左的年纪较幼的男人忙点头,跟着安慰道:“爸,我有姐姐和姐夫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想必那个舒雨不敢再捉弄他了吧,再说他已经长大,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人了。 宋父听到女婿和儿子和话,长舒了一口气。尽管他完成了彭泽的任务,可是撞死黄敏的事情他必须得承担法律上的责任,以前他是放不下兄弟和孩子,现在他的担心没了,也可以安心地履行法律的责任了。 走在前面顾自想着心事的宋颜欣慰一笑,先前她心里牵挂高磊的伤事,唾弃之前她自己的胆小,责骂以前的她软弱,现在好了,弟弟的病有了好转,她也找到了归宿。 虽然楚家没有舒家强势,但也是跻进了世家行列,在娱乐行业算是龙头老大了。 最重要的是楚戈不在意她的过去,包容她曾经的污点,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虽然抛弃了被她伤害的高磊,但能收获真正的爱情,宋颜已经很满足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机场。 接着去了公安局,看着宋父被警察带走,其他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尤其是宋颜,只见她眼圈通红,大滴带着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楚戈见妻子落泪,心里同样不好受,瞧了眼小舅子捂着一只眼睛跟着抽泣,忙安慰道:“咱们回家吧。” 轻轻搂过宋颜,楚戈又拉过站在一边的宋左。道:“走吧,刚刚还象个男子汉一样在你爸面前做个保证,现在怎么伤心起来了。” 说完,宋左和宋颜在楚戈的拉扯下回到了楚家。 霍家。 霍景超拿了一杯威士忌过来。又夹了块冰糖放进霍景童的杯子里,然后坐在单人沙发里悠闲地看着娱乐报道。 “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松口帮我?”霍景童见弟弟的神情越发慵懒,生怕他不愿意帮忙。 “孩子都生了,而且是两个女儿。你随便抱一个回来应付爸爸就行了,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霍景超脸上不动声色,扫了眼大哥清秀的面庞,继续将头仰着。 霍景童何尝不知道事情好解决,问题是孩子的妈不好安排。接她回霍家嘛,她不愿意做小;不接她回来嘛,孩子又没有妈妈,真是左右为难。 “你啊,真是太较真了,咱家就你一个练古武的。之前爸曾说过你不要轻易破童子身,否则在武道上难以走得长远。” 言罢,留下依旧一脸苦思的大哥,直接出了门。 楼上,左青拿着一只盒子递了过去,表情有些凝重,“希望霍叔能说出军火的下落。” “哈哈,”霍鸿峰兴奋地揭开盒子,在见到盒内空空如也时,整张脸都绿了。抬头瞪了眼左青,“你们左家敢耍我?” 左青在霍鸿峰的余威下没有半点害怕,他瞥了眼旁边同样怒目圆睁的霍景星,淡然开口道:“霍叔见多识广。想必早就听说过血铃铛非有缘人不能瞧见全貌的话吧。” 这话说的实在,霍鸿峰是早些年从打进暗城的内线知道血铃铛的下落,当时他跟夜不仁一样得到血铃铛在程家的消息,而且是程书楠的妻子带过来的嫁妆,自那以后,霍鸿峰就惦记上了。对程书楠是提拔加照顾,就是想一睹血铃铛的神奇。 可是后来,血铃铛随着军火的失踪,消失在程家,很多人不知道它的下落。 他和夜不仁查了多年,去年从顾秋雨的行迹中推测出血铃铛一直在左家,这才有了拉拢和威逼左家的事。 “难道这事情是真的存在?”熄了怒火的霍鸿峰拿着盒子又看半晌,他眉宇一动,屋内的左青和霍景星都自动退了出来。 门外,霍景星拿了一张卡片过来,“这是军火的线索。” 左青将信将疑地接过卡片,只见上面写着“隐衣门”三个字,而背面有副小图,中间的“鹤”字特别明显。 屋内的霍鸿峰亮出他的杀招“血影尸针”,直逼血铃铛现身,片刻间,数支尾巴带着血点的针齐齐朝空盒内攻了过去。 “咚”地一声响,从盒内快速地飞过一只很小的血铃铛,倏地一下直飞霍家的禁地。 “想跑?门都没有。”说时迟,那时快,霍鸿峰一个登身,就从窗户处跳了下去,直追血铃铛的行迹。 禁地。 原本躺着刘式云尸首的地方堆起一座石山,上面的草没有精神地垂着头,要是离得近的话,还能瞧见草的根部密布着黑色的细丝线,这些丝线盘根交错,紧紧围绕着石山。 霍鸿峰在石山处站定,双目直扫两边的密林,反手一抓,便将一个急往外窜的小血铃铛给逮住了。 “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的。”接着,霍鸿峰便在石山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刘式云,你别怪我对你恨心。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方惟世,你可知行踪诡秘的隐衣门就是方惟世创立的?。他继承了刘连创建界域的异能,对我霍家的发展大计有着大用途。你为了儿女私情将他这个救命恩人杀害,让我如何顶着仁慈的皮在世人面前演戏?” “所以啊,这次你的死,算是向刘惟民的死谢罪,我也在你发丧的通告上说明了咱们霍家不会忘记方家的恩情。但是,我没有选择救你是正确的,因为只有你死了,方家的两兄弟才会放下仇恨。”霍鸿峰眼圈有些泛红,“我以前是多么喜欢玉贡啊,她比起你来,温婉秀丽。能文能武,是最懂我的心的。还有她冰清玉洁,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跟别的男人走。” “可是你不同了。我没想到你以前的名声那么臭。我却碰了你那么肮脏的身体,还生了三个孩子。现在想来我就有些害怕,我这么多年来一起生活的女人居然是千人枕、万人骑的地方出来的,甚至你比那些楼里出来的还要秽气。”想到刘式云的欺骗,霍鸿峰就热血冲顶。“本来你是不用死得那么快得,是我推了你一把,因为我不想你活在我眼皮底下。现在好了,我叫人把你练成尸皇,以后你就生生死死为我卖命吧。” “对了,你之前收集刘连的残魂,破坏了我儿的修炼大计,我有些好奇,只是你最终是便宜了你自己,我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对于这个。霍鸿峰还是耿耿于怀,又轮番念叨了一遍,才拽着手里不安份的小血铃铛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A省的吴芬开始昏迷不醒。 从帝都城赶回来的莫辰旭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却被主治医生给拉住了:“莫先生,你妻子的血没有型号。” 没有型号?莫辰旭惊觉这是吴芬的隐秘私事,忙将主治医生给带到一旁:“这事还有谁知晓?” 在莫辰旭冰冷的眼神注视下,医生惶恐地回道:“没……有人了。” “那好,你马上将我妻子的血液交还给我。”刹那间,莫辰旭作了个决定。又快速写了张支票,“这是一百万元,你马上离职去外地生活。” 医生没想到他的邀功眨眼间变成了这样,神色晃动间将血液和报告交给了莫辰旭。随即脱下衣服带着支票往后门走了。 事情已了,莫辰旭急步踏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吴芬双目紧闭,脸色红润,看起来不错。 “怎么回事?”莫辰旭问向站在一旁给花浇水的杨茂。 “医生说吴芬可能有心事,不愿醒来,不过她夜间会发低烧。所以留院观察。”杨茂转过身来,将窗户开了一点,便提着开水瓶出了门。 莫辰旭拉住妻子的小手,冰若无骨,心疼爬满心间:“你啊,就是心事重,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非要憋着,这下好下,又到医院来了。” 话落,只见吴芬的额心处红光闪耀,瞬间屋内满是红光。 见此状况,莫辰旭忙将窗帘拉紧,又回头把门反锁。 等他忙完这些,血铃铛便从额心处飞了出来,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洪亮,听起来细若游丝:“小辈,吾孙已经现世,现在危矣,还望你相助。” “你感受到它的下落了?”莫辰旭轻蹙眉宇,“只是我是凡人,怎么帮你呢?” “它现在北边,我给你一束神识,只要你靠近它的身边,便会有红光显现,界时就是它身处的位置了。” 莫辰旭能感觉脑海中多了一丝什么,等他摇下头,一切又归于平静了。 外面打完开水回来的杨茂见病房门紧锁,将热水瓶放到靠门的墙边,又站了一会才走开。 里面的吴芬慢慢苏醒,睁开眼睛看到莫辰旭关切的眼神,美眸眨了下:“你怎么过来了?” 她们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吴芬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每天的学习和练功虽然动力十足,可是业余却是被思想撑着过日子,空荡荡的家里没有旭的味道,让吴芬总感觉心里少了什么。 或许这就是夫妻一体的意思吧,一旦分开,思念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种滋味远比寂寞更容易缠人。 “杨茂说你生病了,我就赶了过来。”莫辰旭放低声音,将人搂在怀里,“你总是这么脆弱,让我如何放得下心呢,看来我要加快步伐,让你怀上小宝宝,这样你才不会胡思乱想。” 吴芬闻言,脸上通红一遍,小手捶打着旭的肩膀,心情却明快起来。 既然人没事了,两人快速办理了出院手续,直接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吴芬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莫辰旭觉得女人超可爱,刚才她无意识地咬着筷子长达十秒钟,“是不是想带我去见你的家人?” “你怎么知道?”吴芬睁圆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像把小贝扇在下眼睑处打下个小阴影,整个神情萌动诱人。 莫辰旭开始卖起关子,拿着勺子舀了几勺汤,小口地喝着。 “啊,快说啦!”吴芬有些急了,想放下碗过来拽人。 “笨蛋,当然是从你咬筷子的举动中看出来的。再说少天和煜阳不是在这里借住嘛,我是你的丈夫,想得到你的消息还不是小事一桩。”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了解我。”吴芬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泪水,“旭,你能不能在这边陪我,我不想跟你分开那么久。” “傻瓜,我也承受不住这种思念的折磨,不过咱们的愿望肯定能实现的,你要有信心。”莫辰旭想到爷爷和奶奶的厌恶,心里满是苦涩,盯着吴芬的眼睛带着一抹愧疚。 吴芬倒是好哄,她也是说说,毕竟现在莫家正在气头上,她也不能逼旭太紧,况且回不回莫家,她都是过自己的日子,跟她现在没有区别,反而还多了层规矩和束缚。 吴家冲镇。 张桥从热水池里捞着一把青菜洗了三遍,然后快速地放进锅里。 屋里的**咳嗽不已,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女人,那神情专注而留恋。 “傻瓜,我也承受不住这种思念的折磨,不过咱们的愿望肯定能实现的,你要有信心。”莫辰旭想到爷爷和奶奶的厌恶,心里满是苦涩,盯着吴芬的眼睛带着一抹愧疚。 吴芬倒是好哄,她也是说说,毕竟现在莫家正在气头上,她也不能逼旭太紧,况且回不回莫家,她都是过自己的日子,跟她现在没有区别,反而还多了层规矩和束缚。 吴家冲镇。 张桥从热水池里捞着一把青菜洗了三遍,然后快速地放进锅里。 屋里的**咳嗽不已,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女人,那神情专注而留恋。 张桥从热水池里捞着一把青菜洗了三遍,然后快速地放进锅里。 屋里的**咳嗽不已,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女人,那神情专注而留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闹翻 “你啊,还是先减肥吧,到时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啊?。”赫珠不以为然地说道。 裘美不甘地收回视线,等下课后,瞧见吴芬拿起财务的书跑去别的系听课去了。 “哎,那吴芬好象精力非常好似的,听了主专业的课,又去赶辅专业的课程。” 赫珠也是佩服吴芬的精力,在大学里像她这么拼命的女人真的不多了。 吴芬不知道有人在议论自己,此刻的她正坐在会计系的教室后排听着课。 中间的落丹在吴芬进来时就有注意到了,本来想过去替韩肖捎口信给吴芬的,却被疾步进来找他的王治给拉走了。 学校外某宾馆的钟点房内,王治放开落丹的手,先进了卫生间冲了个澡,等他出来时,就是瞧见已经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的落丹。 丢开睡袍,王治掀开被窝吻住落丹魅惑的红唇,接着是一路向下,轻咬住她胸前的丰盈。 “轻点……”落丹咬住下唇,双手抱住王治的窄腰。 落丹的出声彻底点燃了王治的欲火,只见他将被子抛开,抬起落丹的双腿,滑入紧致时,两人都喘着粗气。 紧接着,便是歇斯底里的缠绵。 等两人睁开迷离的双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韩肖就舍得不碰你?”王治不信,虽然处是他破的,可是落丹要是真出轨,他是没办法查出来的。 落丹粉脸羞红,捶了下王治的胸脯,“他可是规矩的很,每次抱我都是两秒钟,从不肯多停留一秒。” 说到韩肖,落丹就非常气败。追了他半年,才得到一个女友的名分,却得不到对方半点实际的表现。 人家都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上辈子落丹一直没有追到过韩肖,自然是将他放在心尖上,根本没想过背判。 这辈子呢。落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名正言顺地站在韩肖身边,却得不到对方身体上的回应,加上两人一个在部队。一个在学校,还有一个时时向落丹示好的王治。 如此一来,落丹自然是耐不住寂寞,早早地爬上了王治的床。 “你真不打算跟我好?”王治咬住对方的**,惹得落丹娇滴滴地叫了一声。 “就这样不是挺好?”落丹没想过离开韩肖。 王治听后。见落丹的心不肯收回,眼眸里闪过悲伤,片刻后又压向落丹娇美的**,两人又是一阵天雷勾地火。 学校里的吴芬见落丹跟着王治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估计是没干什么好事,想到几个跟王治走得很近的嫩模,装作不经意间将王治的事情给透露了出去。 两天过后,吴芬在王治的公寓里见到他青白着脸,顿时有些想笑,看来这几天王治没少安慰美人。 “中午想吃什么?”吴芬将近期的安排表递了过去。 王治接过吴芬早上煲的养生粥。随口道:“黄豆炖猪皮。” 吴芬抽了抽嘴角,这人真是奇葩,连吃了半个月的黄豆炖猪皮都没吃腻,可是人家是雇主,她只得应了下来。 “你替我接了电台的访谈?”瞥了眼安排表,王治点了其中一项问道。 “是啊,这个电台捧红了不少新人。只要你到时不要怯场,态度亲切,姿态谦虚,肯定能收到不少观众的注目。”这个时候。吴芬没想过陷害王治,完全是一副替对方挖空心思着想的样子。 这点王治也想到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接的都是模特走秀、广告海报秀。连个三流的明星都算不上。 所以这个访谈对王治来说,无疑是块很好的跳板。 见王治听进去了,吴芬不打扰他,兀自去了外面忙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炎热的六月,这期间吴芬交了手上的预算项目。又跟着赵老师去了某个土石方工程的现场跟进施工进度。 而王治这里,自从第一次的电台访谈过后,便开始在省城红了起来,最近正报名参加楚歌娱乐某炮灰角色的选秀。 这天是周六,吴芬在临近晌午清醒过来,坐起身时,瞥见隆起的小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无奈地挑了件宽大的绵T恤套在身上,又起床洗漱好,吴芬扶着栏杆下了楼,出门去医院看病。 来到省人民医院,吴芬去挂号处抢到了下午的号,想到时间还早,便去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吃饭。 点了份茶油豆腐和豆浆,吴芬便坐在桌前细嚼慢咽起来。 吃饭花了半个小时,接下来吴芬又去附近的家纺店逛了下,相中了好几套床上用品,等着交房以后再过来买。 回到医院时正好是两点半钟,妇产科的门刚好打开,吴芬将病历本递了过去。 “什么病?”一个中年女医生抬头瞧了眼吴芬,手上刷刷地写着病历简历。 “可能是怀孕了。”吴芬红着脸蛋小声地回道。 女医生一愣,“年龄?结婚了没有?” “二十五岁,刚离婚了。”吴芬撒了个谎,因为后面有三、四个围着,她可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 那个女医生又是一愣,过了一会,又开了个尿检和B超的单子给吴芬,“先照B超你自己小便以后拿去化验吧。” 吴芬去了黑白超声波,等出来时,吴芬的身形一晃,差点跌倒。 接着又提着心去了洗手间,一会儿便将东西放在化验窗口。 一个小时过去了,吴芬瞧见两张纸上的结果,心又是一沉。 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医生诊室,吴芬将结果交了过去。 “怀孕十六周,是三胞胎,恭喜你。”医生嘴上说着恭喜,面上却满是同情,“这个孕检病历本,上面有你的资料和信息,你只要每个月按时过来检查就行了,而且我们会有医护人员随时跟进你的诊治情况。” 医生说完,又拿了一些印有产妇注意事项的宣传单过来。 吴芬收好东西。尴尬地道了谢。 等她出了医院,回到家里时,整个人如虚脱般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该怎么办?吴芬想去拨莫辰旭的电话,却在即接拨通时挂断了。 她有什么脸让人家认了这个孩子。两人原本是一面之缘罢了,而且那一夜,莫辰旭纯粹是被自己牵连的。 自己应该感谢他,要不是有他的身体解了药效,说不定那晚自己就会落入莫秋霜的圈套。 想到现在被莫秋霜害得怀了见不得光的孩子。吴芬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她在使坏,自己何苦会做个单亲妈妈。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吴芬趴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就这样迷糊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肚子里传来轻微的胎动,惹得正无助的吴芬一阵心疼和怜爱。 孩子是否已经成型了,跟自己的血肉连在一起。这么想时。吴芬又感觉孩子是上天派来送给自己的小天使。 打起精神来,轻轻抚摸着小腹,吴芬泪眼朦胧。 既然要留住这个孩子,必须得做一番安排。首先是吃食上面,自己要是一意孤行地选择吃素的话,可能不会提供给孩子好的养分,所以先前说三年吃素的话要改变了。其次是学习,还有两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有了孩子的牵绊,肯定不能跟赵老师去工地上面学习了。 还有预产期是十一月份。到时可能要请四个月的假期。 如此一来,吴芬才发觉自己有好多事情必须要尽快安排。 下了楼,吴芬去厨房里给自己下了两海碗的面条,端到前厅打开电视机。 外面有人在敲门。吴芬正顺溜地吃着面条。 一开门,站在门外的莫辰晖低着头走了进来,“在吃饭?” 吴芬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没有吃饭,转过身就去厨房下了碗带木耳肉丝地端出来。 “这桌上不是有两碗么,怎么还给我重新下啊?”莫辰晖扫了眼桌上的清汤寡面。端起吴芬手上的那碗吃了起来。 “什么时候过来的?”吴芬坐下来继续吃着面条。 “刚刚啊,要在这里呆三天。”莫辰晖真得饿了,吃了几口面,又大口的喝口汤。 吴芬感觉腹中空空,两碗面不到二十分钟就吃完了,等她放下碗时,瞧见莫辰晖呆滞的模样,解释道:“我是四张嘴吃,所以有点多了。” 四张嘴?莫辰晖不明白地眨了眨眼。 吴芬站起来,将宽大的T恤往后一拉,隆起的小腹顿时显了出来。 对面的莫辰晖是彻底傻了眼,指甲抠进肉里面,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谁伤害了你?” 吴芬摇头,将自己被莫秋霜陷害的事情道了出来,只是隐去了莫辰旭的身份,提到自己强了某个不知名的良男。 “你是说孩子的爸爸,你也不清楚?”莫辰晖想到这是二姐做得好事,居然毁了吴芬一辈子。 “恩,明天陪我去趟寺庙吧。”既然不吃素了,吴芬想怎么也得去庙里烧个香吧。 丢下胡思乱想的莫辰晖,吴芬打了个哈欠就去了楼上睡觉。 客厅里,莫辰晖躺在藤椅上,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心隐约有些抽痛。 拿起电话想跟爷爷告假,可对方却不同意,最后只是挂了电话。 第二天,莫辰晖眼圈黑得明显,明显是昨晚没睡好。 吴芬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提着包包上了车。 等到了寺庙烧完香,吴芬又拉着莫辰晖在那里吃斋饭。 正准备回家时,却接到幸福家园的电话,对方很高兴地通知吴芬明天去收房。 “你买了房子?”莫辰晖耳尖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吴芬点头,上车坐稳后,道:“明天帮我搬家吧。” “那边交通不便利,你一个人怎么生活?”莫辰晖不放心。 吴芬笑道:“我会开车啊,两个月就将驾照考了下来。” “那你开我的车吧,反正我这车放在地下车库也是摆着。” “那我却之不恭了哦。”想到近期没有买车的打算,吴芬便承下莫辰晖的好意。 等吴芬下了车回家,先是跟汪老师告了假,说是期末考试时回去。 接着又跟赵老师说身体抱恙,暂时不能跟她学习了,对方言辞中有些可惜,嘱咐吴芬好好养病。 忙完这些时,吴芬已经是累得不行了,洗好澡后就睡了过去。 周一,吴芬吃好早点,将家里的东西打包好,便坐在前厅等莫辰晖。 “上车吧。”莫辰晖一大早就去了商店,给吴芬买了不少营养品放在后备箱里面。 开车来到幸福家园时,已经有销售经理带着验房师走了过来。 吴芬和莫辰晖跟着进了别墅,验房师开始量套内面积,等一圈下来以后,销售经理欲言又止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个样板房的面积上次我预估错了。” “实际有多少?”吴芬挑眉,没想到弄出这么大个乌龙,不过大就大点吧。 “套内面积有三百平米。”验房师将数据呈了上来。 吴芬刚才就在旁边,心里自然有数,看来自己要补款不少钱。 销售经理涨红着脸,支吾道:“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 吴芬瞥了眼对方,摇了摇头,因为那天样板房卖得比较匆忙,对方估计面积错误也是情有可原。 “我们物业公司愿意免除你入住前三年的物业管理费作为补偿。” 吴芬欣然同意,等她将屋内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后,才在交房清单上签了字。 等销售经理和验房师一走,莫辰晖站在阳台上,笑着说道:“还不错嘛,只是这个售销团队不怎么行。” “是啊,连面积都不清楚。”吴芬点头,“不过他们可能没有遇到要买样板间的买主,算是被我赶上架的吧。” 莫辰晖推开一楼的卧房门,里面是全新的家具、用品,满意地说道:“他们倒是诚意十足,这里的墙漆估计是买下来后又刷了一道。” 吴芬凑过去,真的如此,看来销售经理没有骗她。 两人在屋内走了一圈,等到五个钟点工上门的时候,吴芬要莫辰晖在客厅坐着,自己去了营销中心交补款。 那边的销售经理带着两个保安陪吴芬去附近的银行取了现款,过了一会,又回来办完剩下的手续。 拿着补签的购房合同和发票,吴芬回到别墅内。 “我选了一楼左边的那间客房。”莫辰晖不客气地说道。 吴芬往他选的那间看了下,是天蓝色墙漆,白色窗帘,中间是一张大的实木床。 “好啊,我还以为你会选楼上那间。”吴芬笑着回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云涌 彭娟娟直直地盯着刘书城扬长而去,心里憋着满腔的怒与恨,却在想到王治的处境时而烟消云散。 记得上次无意间看到了吴芬烧黄豆炖猪脚的过程,当时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吴芬看似贴心照顾王治,却包藏了这种祸心。 那会她曾想过当场揭穿的,可是王治没在,吴芬现在又有后台,明显不是她想动就能动的,为此她才来求助刘书城。 虽然目的达到了,可是她也彻底失去了清白。以前她洋洋得意自己走在玩弄爱情的边缘,现在却失了手,没有黄琉玥那个傻女人顶杠,这会她再没有得意的资本了。 比起姐姐来,她也好不到哪去。刘书城人面兽心,跟着他哪有幸福可言。想到这,彭娟娟悲痛欲绝,干脆将自己整个都蒙在了被子里面哭个痛快。 这边的吴芬不知她的事情已经被人看在眼里,此刻她正开心地邀请舒雨去家里玩。 “我还是不去了。”舒雨约了人打棒球,这会回来还是一身校服,她站在阳光下,凝脂般的肌肤充满了弹性,谈笑间隐生娇态,“你瞧我,今天翘了课去打球,现在正准备回家呢,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去你家玩。” 吴芬觉得有些可惜,但不好再相劝,只得将人送到叉路口,然后回头到了琉璃之城。 “过来吃哈蜜瓜。”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玩,见吴芬进来,程小阳招招手,“这瓜还是你二姨父挑了半天才买到,过来尝尝。” “是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程刘氏正在看花鼓戏,瞧见吴芬回来了,马上将电视给关了。 吴芬换了鞋,笑着坐到沙发上,拿起一块哈蜜瓜放进嘴里。笑道:“这不是辰旭回了帝都嘛,我就过来看你。” 前两天,吴芬带了莫辰旭过来这边,程家人对他都很满意。 “今天在这边休息吧。”程小兰站起身来想给女儿收拾屋子。 “嗯。不过先坐会,等下再收拾也没关系。”吴芬将妈妈拉着坐下,“听说硫锌矿改制了,不知道职工买断的钱有没有到手?” 提到这个,程小兰也发愁。“钱是到手了,按工龄计算买断的钱,我是算了两万多元,但交了一万多的退休金。” “你们单位还好,廖恒这边还少些。”程小阳说起这个,也有些不满。 她现在也出了原单位,每月领点生活费,好在廖恒的驾校收益稳定,她这边开得诊所也打开了局面,想必之后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没事啦。我这边私房菜馆正好需要人手,赚了钱我不会亏了自家人的。” 其他人闻言,都比较开心,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 接下来,程小阳提起程军家的事情来。 “刘水琴出事了。”这还是在吴芬的店子里抓的,所以程小阳比较生气,“当初姐姐说你介绍她去你店里做事,我就觉得不靠谱。还是芬儿怜惜她,可是这会她跟朱智友的事情被刘喜竹揪了出来,也给芬儿带来不好的影响。” 程小兰同意妹妹的看法。接过话头来:“那会害芬芬坐牢的人就是刘喜竹跟杨松平合谋,当时朱智友和刘水琴都有参与。明明是廖医生扮成吴芬的模样,这伙人却陷害吴芬。所以刘水琴出事,程军来求过我。但是我不肯原谅。” 程小阳笑出声来:“姐姐,就算你想原谅刘水琴,也要看情况吧。象她这种不守妇德的人,咱们没有踩上几脚算好了,哪还会上杆子去谈什么原谅。” “是啊,还好程军有孝心还算是愚钝。知道他妈妈是真的犯了事,求是求了人,却没坚持多久。”程刘氏想起这孩子的心思,倒是有些怜惜。 吴芬转了下眼珠,“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给二姨和小姨在这里又买了套房子,这是钥匙。” 自从家人跟随了过来,吴芬就有心在琉璃之城多买两套房子,于是她在物业那边留了消息,好在有人将新房装修好却因为其他的事情要卖,吴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房子。 程小青眼睛发亮地盯着吴芬手上的钥匙,心里高兴得要命,急忙掐了把丈夫的胳膊。 廖恒和程小阳都有些迟疑,却害怕这份情太重。 见家人的模样,吴芬笑了笑:“这里环境好,我又有能力给家人买房,就当是我送给弟妹们的见面礼。” “收下吧,这是芬芬的一片心意。”程刘氏笑得脸都起了褶子,心里为外孙女找了个那么能干的丈夫高兴。 等一家人都散了以后,程小兰才拉过女儿:“芬,辰旭回帝都城怎么不带着你回去?” 刚上楼的程小阳听到这话调头走了回来,跟着说道:“是不是莫家人为难你?” 看着家人关切的眼神,吴芬心里很感动,淡笑着回道:“没有,只是我跟莫家有些恩怨,他家里人暂时没有接受我。” 孩子的事情不能跟家人说,吴芬只能敷衍回答,但是也不能夸张地说她跟莫家人关系好,到时家人提出见面的话,她更不好收拾局面。 程小兰想不到女儿跟莫家有什么恩怨,想再深问又怕女儿太累,只得歇下心思。 而程小阳却听了进去,又想起上次莫辰旭的转移话题,直觉莫家人恐怕对吴芬不止是门户之见,还有纠葛较深的恩怨。 但是吴芬不想多说,这两人也只能劝吴芬去休息,然后各怀心事地回了屋。 时间稍纵即逝,一转眼到了大四的上学期。 临近十一月份,王治拍摄《日神》也接近了尾声,作为经纪人的吴芬总算能够腾出点时间处理其他的事情。 她派了几个人去调查王治的身世,却遇到了阻力,只查到王治是被张庶的亲生母亲从他人手里接收的,又高价卖给了王家。 查到这一层,下面的就查不到了。为此,吴芬只得作罢。 这期间,袁真跟王治分了手,不知去向。 而原本一直苦苦追求的彭娟娟却突然转了风向不再纠缠王治了。整个人变得阴郁多变,有时候看到吴芬时说话的腔调带着刺,让吴芬感觉很不舒服。 虽然吴芬察觉到彭娟娟可能将她们之间达成的事宜泄了出去,但没有说出来。只是行事时越发小心,慢慢地停了毒/品。 没有了药物,王治很快有了症状,他开始暴瘦,脾气越发火爆。有时跟新人对戏时还会爆出口,等这部戏拍完后,他也得罪了不少艺人。 不知缘由的王治回了王家,没有开始对养父母的耐心,整天是翻箱倒柜,拿家里的钱出于潇洒,开始出入一些夜场所。 一直关注他的吴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不仅将王治巧妙地引入了地下赌/场,还特意将他的粗言扩大在圈里的影响。 不出一个月,王治的名声和威望陡然下降。等临近学校放假时,王治在打了养父母后被送进了拘留所。 身心俱疲的王治经常做梦,梦中他曾经眼睁睁地看着爱他的女人伤害吴芬,又派人欺辱吴芬,还有吴芬凄惨的十几年人生,这些情景吓得王治直冒冷汗,醒来时怀疑他自己是不是神经衰弱,才会梦见这些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到了大四下学期,王治整个人都变了,娱乐圈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一向对他软言好语的吴芬突然间辞职了,而他之前一直在增加的财产被报透了巨支,仿佛是一昔之间,他从上天上到地下。变得一无所有了。 没有了事业,他无心专心学业,干脆休学整天在家睡大觉。 报复成功的吴芬回到校园,没有再关注王治的动向,正在积极地准备毕业论文。 帝都城。 最近的帝都城气氛紧张,不少小世家开始关闭门户过封闭的日子。而在华家之下的莫家和霍家的斗争终究在一刻爆发了。 之前得到了小血铃铛的霍鸿峰在这一年来野心不断膨胀,不停地制造与莫家之间的摩擦,每每对上莫家的忍气吞声就高兴得不行,气势上更加嚣张,行事更加乖张。 最近得到外孙女莫秋霜的死因,彻底引爆了霍鸿峰的对抗之战,他在蓄心积虑地精密布局,开始撒布血铃铛在莫家的谣言,引发了政、商、军、民几界的震动。 这个谣言惟妙惟肖,不仅编造莫家得到血铃铛后有狼子野心,还将一系列的莫家规划套上“作乱”的帽子,直接将莫家人打个措手不及。 莫家的人为此不敢顶风出门,原先的投资项目因各种缘由被中断,整个莫氏集团的资金链出现了缺口,本家更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书房里,莫老爷唉声叹气,安排了一干人等下去,便开始了对应不策。 “唉,还是将莫家化整为零,分明、暗两支,生意上能停则停,尽快转移财产和年轻一辈的莫家子弟。” 说完,又看向莫辰旭:“旭儿,由你即位家主,带领暗部的莫家人从帝都城潜伏出去,往远离A省的地方安置。” 莫间均皱了下眉,道:“父亲,我和晖儿在政途上没什么影响,可以带领明面上的小部位莫家人,这样子霍家打压下来也不会受很大的损失。” “是啊,爷爷,我可以管理明面上的莫家人。”莫辰晖惊觉霍家的心思,本就病弱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 唉,事情只能这样了。莫老爷派了大量的罗门弟子协助莫辰旭带领族人出逃,而他则继续想着如何应对蠢蠢欲动的其他世家。 领了命的莫辰旭马不停蹄地带着族人去了较远的省份,将族人分散打扮成平民百姓安置在各个贫民区,并吩咐他们不得惹事生非,对外则说是以前的煤矿倒塌,村里人没有了活计,只得外出劳务讨生活。 这边事了,莫辰旭又回了帝都城,继续在莫氏集团代表爷爷维持各种局面,应对来自媒体记者的盘查。 霍家。 最近将莫家打得屁滚尿流,霍家人都聚在一起喝起酒来助兴。 霍景星瞥了眼旁边的霍景文,手肘碰了下霍鸿发,然后拿起一杯酒装作出去吹风的样子出了门。 站在外面的阳台上,霍景星心思复杂得很。 前两年他曾领命接近吴芬,发现她就是那是他在火车上救过的女人的朋友,当时他带着目的去,原以为事情好办,却没想到的是吴芬的聪明颖慧让他喜欢上她。 最不妙的事,他没有办妥差事,没有离间她与莫家的关系,引来了霍景超的疑心。 为了不让霍景超发现,霍景星打乱了霍家眼线的布局,将霍景超引开了,也彻底将他的心给弄丢在吴芬身上。 得知吴芬的昏迷,他曾经在那个医院数日徘徊,还偷了大哥霍景童炼制的药,最后却没有派上用场。 这次针对莫家的行动,霍景星担心吴芬受挫,便主动联系了叔叔,想向叔叔讨个主意。 等霍鸿发一出来,霍景星忙回头:“叔叔,你要帮帮我!” “唉,这个忙不能帮。”霍鸿发早闻侄儿的心事,思量这事无疑在是挑战大哥的威性,思忖之下直接拒绝了。 “不过,莫辰旭这次想必是没有命活下来,到时你接收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更好?” 霍景星摇摇头,他知晓吴芬烈性,不可能委身于他,便将手中收集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拿到这个东西,霍鸿发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华家的任免提名书,你怎么有这个?这可是用于军中干部的提拔。” 目光随着这个不停转动,良久,霍鸿发吞咽了口水,“这真是良药啊,我原以为左青那小子找到了军火的名单,还把军火毁了,会给我带来负面影响呢,这下可好了,只要有华家的提名保证,我不仅高枕无忧,我儿也能在军中上升一个职衔。” “那就恭喜叔叔了,不过我要你保下莫辰旭的命!” “好说,好说。”接过这个东西,霍鸿发喜不胜收。 紧接着,两人开始推杯换盏,喝得极尽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辛秘 霍景星在送叔叔回家后直接去了他的小四合院,刚进门,他立马将身上的行装换了,然后来到前厅单膝跪地:“见过少主。” 坐在紫檀木椅上的人半闭着眼睛,脸部带着人皮面具,整张脸呈腊黄色,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畔不停地吐出泡泡。 半晌,在霍景星挺拔的身姿有些摇晃时开了口,“起来吧。” “谢少主。”霍星景至始自始都没有抬头。 “军火的事情你办得很好,时隔这么久,也是隐衣门出世之时。”被称为少主的人终于睁开眼睛。 那双满是血色的眼瞳布满了黑色小点点,眼底尽现阴郁。 “恭喜少主,贺喜少主。”霍景星双手作辑,态度极其恭敬。 “恩,霍莫之争,对隐衣门来说是个机遇。你要好好抓住霍鸿峰的心思,莫被他看出了马脚。等我门事了,我自会助你夺霍家。”上首的男人语气强硬,说完从袖口丢了一粒丸药出来,不等霍景星回话,就直接原地一跃,往屋顶上的天窗飞了出去。 将丸药丢进口里的霍景星从侧门拐了出去,在星城一号会所的天字一号的内格里拿出收藏多时的证据,又回了莫家。 到莫家时,原先聚回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霍景文拉着秦惜在旁边划拳,看到霍景星又返回来,霍景文原本堆满笑脸的面孔瞬间杀气腾腾,几个响指之后,从四面八方飞出一群尸军。 霍景星没有防备,见这伙人来者不善,急急往楼上跑。原以为楼上的父亲会在,没想到临近书房时,却从里面飞出一排排的尸针直指他的面门。 “父亲,我是景星啊。”惊惶之下的霍景星不得已使出了在部队里学到的功夫,可三、两招下尚可,在越来越多的尸军围上来时。他便顾不得太多,只得使出在隐衣门的杀手锏。 “啪-”持续的掌声从后方传来,吓得霍景星马上变换招数,装作不敌的样子。 “哈哈。真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从楼上带着一行人上来的霍景文狂笑道,“要不是我和秦惜打赌跟踪你,还不知道你收买了叔叔,想救下莫四公子。” 霍景星原以为他们知道自己是隐衣门的事情,心中惊悚万分。这会听到霍景文的解释。先前的恐惧慢慢散去,手上攻击的招数改为防守,整个人退到了楼梯处。 “四弟,我们三兄弟一向带你不江薄,为何你还吃里扒外,想着帮莫家人呢?”霍景超收起脸上的邪笑,挑起的眼角定定地看着霍景星。 上次,他曾跟霍景星合作过,那时霍景星多次打乱他的计划,还放了不少烟雾弹。要不是他一向行事谨慎,发现霍景星的不对劲,否则霍家的损失更大。 以前为了找血铃铛,霍景超曾经接触过王金,他虽然有用男色之嫌,但最后并没有陷进去,不仅将想要的东西套到手,还顺利地调换了杀死孙原平的真凶,让秦、莫两家没有半点疑义。 可是霍景星接受了同样的任务,却陷入了儿女私情中。还与霍家的发展大计相冲,这是霍家几兄弟生气的原因。 虽然心中都巴不得借此机除了霍景星,可是现在明显不是很好的时机,这要是传了出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会如何说他们呢。 “我没有!你有何证据?”霍景星就是咬口不承认,他相信叔叔得到那么大的好处,是不可能出卖他的。 那么惟一的原因就是这三个人不信他,想借机羞辱和试探他。 “好了,有没有得父亲说了算。”后面上来的霍景童抱着一个小女婴,脸上的表情微皱。 霍景文推了把秦惜。见对方心领神会地出了门,这才上去反手抓住霍景星,小声地骂道:“这次让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你想得没错,叔叔是没说什么,但是我的人全程都听到了。这会看你怎么应付父亲的怒火,小贱人……。” 霍景文越骂越兴奋,不由得狠踢了下霍景星的小腿。 过了一会,原本围着霍景星的尸军逐渐撤退,书房门也随之打开。 “星儿进来吧。” 是霍鸿峰的声音。 霍景星被人推搡着进了屋,外面聚集的三兄弟都有些不愉。 “父亲。”霍景星自知这个时候必须得低头,“是我不对,但是我真得很爱她。” 满脸怒气的霍鸿峰原本想要砸过去的书本慢慢收了回来,他望着桌上的君子兰一会,脸上浮现出往日难得的怀念之情来。 “她只是个平民,嫁过人、生过子,你都不计较?”突然间,霍鸿峰想试下这个小子的心思。 他虽然有着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却没有想过除去子女爱人的想法。看他之前对霍星童和张桥的孩子就知道,霍鸿峰是希望后辈发达,嫡庶不论,只要能为霍家出力就是霍家的种。 因此,这会乍然听到儿子亲口承认真心喜欢一个女人,霍鸿峰的好奇压制了原本的怒火。 “不计较,我觉得她是跟母亲一样的女人,善良、坚强,面对生活积极乐观。” 听到儿子提起他的亲生母亲,霍鸿峰原本的怀念之意更加深切。 唉,罢了,他的儿子还这么年轻,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是至情至性。 之后霍鸿峰谈起了早年他的感情,一时间,两父子之间的沟通变得更加亲密。 等霍景星毫发无伤地出了门来,外面的三人见他脸上洋溢的喜色,都有些哑然。 “父亲没有打你?”霍景文沉不住气,他摆了这么大的一个台子,没想到这两人不按照他的想法拍下去,这让他不敢相信,干脆将霍景星的手肘抓住,“你是不是又给父亲喝了什么**汤?父亲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你。” 霍景文说到后面有些气急败坏,冲动地想拿出平时配置的化学药剂将人给迷晕了,好让他说出实话来。 霍景星觉得这样的二哥实在幼稚,刀削般的脸上露出几分讥讽之色,“当然会原谅我啦!你别忘记了。父亲曾经是多么喜欢我那纯洁的母亲。” 重重地强调了“纯洁”两个字,刺得旁边的兄弟三个脸上红白交错,霍景文更是暴跳如雷:“你别指桑骂槐。我们现在说得是你对霍家不忠这件事情。” “呵呵,我对霍家不忠?你在T&L做的丑事要不要我说出来?” “你……。算你恨!”霍景文怕霍景星真的说出来,看他的眼神眨眼间就变了。 霍景星没趣地摸下鼻子,将衣摆扯了回来,大摇大摆地下了楼。 楼上的三兄弟阴着脸回了屋,都聚集在一起。 “大哥。你瞧父亲对景星是越来越偏心了。”板凳还没坐热,霍景文就站起来嚷嚷道。 霍景超虽然行事稳重,可是他的表情也比较难看。父亲对景星做的事不仅没有惩罚,还跟对方谈笑风生,这种差别待遇让他极不爽。 霍景童慈爱地将女儿抱到怀里,拍了拍孩子的小背,目光温和。 “父亲的想法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猜的。你之前说过景星是为了女人才那样做的,我想父亲可能是有成全之意。” “可能吧,不过眼下对付莫家要紧,咱们还是把景星的事情放下。”霍景超一向为人深沉。即使这会心里火气直往外冒,却还是表现出服气的模样。 “我可不会善罢甘休!”霍景文起身踢了下凳子,便出了门。 “我也走了,大哥好好休息。”霍景超跟着起身。 “好,你去吧。”霍景童站起来,等人出了以后,才关上门。 莫家。 一身是伤的段少天躺在莫辰旭的贵妃塌上,脸上被锋利的刀片刮得肉直往外翻,左手腕上也有捅伤。 从外面进来的莫辰旭冷着张脸,在家族医生走了后。终于开口道:“你这么晚了是去看谁?惹得浑身是伤口。” “去舒家当说客。”一说出口,段少天觉得心发虚,他是听到舒雨跟莫辰旭订了婚后心里难受,才往舒家去的。 “真的?”莫辰旭不信。不过也没揭穿。 “你真的要娶舒雨?”想了想,段少天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得问旭。 莫辰旭显然没想到段少天会直接问出来,脸上冰冷的神情没有半点浮动,“这是爷爷的权宜之计,不过新郎是大哥。” “莫秋宇?”段少天惊叫出声,“你应该知道舒雨的心思。” “当然知道。你在她面前说了我这么多,也难为她从帝都跑到了A省,现在已经接近吴芬了。” 段少天狐狸般的眼睛眨了一下,见他做的事情瞒不过旭,在尴尬一闪而逝之后,解释道:“舒雨真的不错,比吴芬好多了。最重要的她背后的舒家能帮你。” “莫家的敌人是众世家,联络一个舒家不会起什么大作用。” 莫辰旭满脸的不赞同,不说爱情与家族不能混为一谈,就是现在莫家的危机在谣言的四起,要是找到根源或者强有力的证据的话,相信时下的困局定能化解。 “你好好休息。” 丢下话就走的莫辰旭去了爷爷书房。 里面的莫间均神色凝重,莫辰晖病体虚弱,上座的莫老爷不停地摩挲着手上的棋子。 “爷爷,可有良策?”一坐下来,莫辰旭就关心地问道。 莫老爷这段时间明显心力交瘁,这个谣言来势汹汹,散布在各世家的莫家眼线事先都没有收到任何征兆,否则不会如此被动。 “爷爷,我觉得必须查最近跟霍家走得近的世家,定是有别的世家送了消息或主动投诚。我们只要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内幕就好了。”莫辰晖脸色苍白,浑身冰冷,他突然间向往曾经吴芬身上的温暖来。 “既然霍家是有备而来,定不会让我们查出内幕来,不过我想百分之八十到九十是真正拥有血铃铛的左家有关。”不愧是老姜,莫老爷长霍鸿峰十岁,见地上到底是深远些。 “难道之前传左家供奉血铃铛是确有其事?”莫间均起身给父亲倒了杯茶,又坐回座位边说道。 莫老爷子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几口,抬头瞧了眼莫辰旭的表情,浑浊的双目透着精明。 “其实血铃铛是刘家祖上之物,我是年轻的时候从老一辈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刘家祖上曾是皇族,能够得到这个宝物并不奇怪。世人都说血铃铛最大的功效是能生出新魂来,也就是制造分身。这个分身如常人般可在世间生活,却比本尊寿命要长一倍,等到本尊身体死后,可以依靠这个分身继续在世间生活一辈子。” “这类似于长生不老,你说怎能不叫世人为之狂热呢。不过既然是宝物,并不是一般的人能瞧见的。刘家得到这个宝物起先是日日供奉,可是数辈子下来,后面的子孙奇才不多,便歇了这个心思,将宝物束之高阁,被后辈当成嫁妆到了程家。” “程家世代行医,有良心仁德,得到这个宝物不仅没有占为据有的心思,反而将其当作常物放了起来。” 听到这儿,大家都知道这血铃铛跟吴芬的外婆家有关系。 莫老爷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程书楠刚入部队时,性情外向,为人真诚,他家的夺命针就是被他当作好友的黄有为给泄了出来,霍鸿峰一向精明狡诈,在关注了程书楠之后,跟踪夜不仁的行迹,推出程家有血铃铛之事也很容易。不过这血铃铛是如何到的左家我还真不知道。” “是左意抢过来的。”莫辰晖捂住胸口,终于开口提起当年之事。 “左意?”其他人都有些惊讶。 “是的。十年前,我还在读大学,那会跟华之衍、左意走得比较近,当时我们三人的关系很好,要不是舒想的挑拨,或许不会有那件事的发生。” “舒想?”莫间均想了半天,才想到舒家嫁给华家的大女儿。 莫辰旭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微动,原本就面无表情的面孔更加冷洌,浓黑的眉梢聚起一股不耐之气,看似无波的眸底染上一抹隐藏的怒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事发 A省省城。 吴芬在琉璃之城的销楼中心转了好久,才回到等候区。 韩肖一脸焦急地张望着,看到吴芬挺着肚子回来了,才将心落到实处。“你怎么也不注意点,这般显眼的装扮还要到处往外转悠,你是怕大家不知道你怀了孕?” 吴芬一巴掌拍在这家伙的后背上,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打探实情,这会大厅人这么多,谁知道是不是假象来着。” “切!还假象?你以为霍家的楼盘全部是劣质品?这儿的地理位置及配套设施比起你那套房子要好十倍不止,我也准备在这里买两套洋房,要不咱们做邻居吧。” 吴芬自然是知道十年以后这个地段的房价有多俏,她现在这样挑剔无非是想将两套王牌的房子买到手。 为何说是王牌呢?主要是这两套房子楼栋、楼层、户型都是这期最好的,而且在国庆时还被帝都城霍家的总公司某个大佬看中,给予回馈免费豪华装修的机会。 本来吴芬是想将那两套都据为已有,现在看来还是她和韩肖各分一套,以免两套落在她的名下有可能会引起他人的关注。 轮到吴芬这边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和韩肖一起进了选号区,两人直接选中了那两套价格最贵、户型最好的洋房,另外还选了对面的两套,吴芬交了全款,拿到合同书和发票放进包包后,才欢喜地往外走。 “装修的事情由我来出面吧。”走出门来,韩肖一边拦车一边说道。 车一来,吴芬便坐了上去。“不急,要明年这个时候才交房呢。” 韩肖坐在旁边,想想也是,明年吴芬的孩子应该生下来了,到时说不定她的时间比他的还要富余。 车子飞快地驶往幸福家园,等下了车,吴芬拉着韩肖到了个静僻地。开口问道:“你上次的盒子脱手了没?听说今天晚上暗城鬼市有场专门针对来历不明的珠宝的拍卖会。” 这事韩肖早就打听到了,上次的盒子让他赚到了两套房子的价钱,现在就盼着早点将珠宝脱手,以期赚到装修款。好将家人接过来荣养天年。 “那好,咱们不贪,先将珠宝出手,珍珠是天然的,以后会越来越贵。不如先留着。”韩肖想了想,直接回道。 吴芬虽然喜欢珍珠,却害怕它们是从尸体上扯下来的,而且这些东西沾了尸气,都不太吉祥,不如尽早脱手为妙。 “全部出手,越到后面可能会有你我不能预估的麻烦。”吴芬拧着眉说道。 接下来,吴芬跟韩肖一同进了门。 屋里的莫辰旭见人回来了,忙上前去扶她:“就等你吃饭了。” 吴芬笑了笑,跟韩肖介绍了莫辰旭的身份。等他们打完招呼后,才推说先上楼洗澡再下来吃饭。 韩肖站在楼下,看到面前俊眉凌目的男人,语气不太好地说道:“你既然成了芬子的男朋友,我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希望你能对她好一辈子。” 莫辰旭对于韩肖的口气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相反为吴芬能有个真心替她想的朋友而高兴。“我会这么做的。” 话落,韩肖瞥见沙发上不认识的两个人,沉默地点了下头,就跟着上了楼。 楼上的吴芬帮韩肖将客房给整理好了。等韩肖进来时,正好瞧见吴芬在弯腰收拾被单的边角,吓得他连忙跑进去将吴芬给拉开了:“你悠着点,怀多胞胎有很大机率会早产的。所以这些活你还是少做。” 吴芬见这家伙会心疼她了,心里一阵宽慰,笑眯眯地回了主卧房。 一进主卧房,吴芬先是跟莫辰晖打了个电话,听到对方毫不遮掩的关怀,吴芬感动之余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电话那端的莫辰晖很爽快地应了下来,还相约下个月会过来看她。 挂完电话,吴芬去浴室清洗了一遍,回到卧房里拿到一套低胸的宽大褶皱裙穿在身上,而胸部的位置则用蕾丝的黑色抹胸遮住了风光。 跟韩肖一同下了楼,吴芬的穿着引得莫辰旭的眼中闪现惊艳之色,“晚上要出门?” 吴芬接过莫辰旭递过来的营养汤,见旁边的段少天和汤煜阳都瞧着她,笑着点头:“是啊,准备去鬼市。” 段少天有些惊讶:“你是买还是卖?” “自然是卖吧。”汤煜阳朝门外看了过去,“有人送东西来了。” 其他人都瞧了过去,韩肖先起身去开门,听到是找小姑的,忙叫吴芬过来签收。 吴芬没想到银行的人这么快,之前她将密码告诉了莫辰晖是出于绝对的信任,果真事情办得又快又好。 拉开皮箱点了下数,吴芬将手续签认后,才要韩肖将东西提到桌子上。 因为现在跟莫辰旭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吴芬也不瞒他,见他和另外两人都围了过来,就打开了皮箱。 哇,这么多A级红宝珠!莫辰旭心里一惊,却为女人对他的信任感到开心。 段少天走过去捧了一把,惊呼道:“这珠宝的价值照我估计不低于五千万。” 汤煜阳则是羡慕吴芬的胆识,之前他和晖少爷都有猜测过可能是些古董,唯独没猜到会是品色这么好的珠宝。 “底价应该是这么多,不过我建议吴芬以莫家的名义出手比较好,毕竟出入鬼市的能人那么多,若是有人心怀贪念,想查出是你们出手的话很容易。” 吴芬闻言,看向沉默的辰旭:“你的意思也是这样的?” 莫辰旭清冷依旧,看向吴芬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爱恋,“就按煜阳说的办吧,我们先吃饭,然后一起去鬼市。” 五个人退回到餐桌边,吴芬喜滋滋地吃着饭,不知不觉地吃了六碗米饭,正想添第七碗时,外面的大门边传来敲钵的声音。 “有人过来了?”吴芬能感觉肚子里的某个孩子正兴奋地踢着小腿,面上不由地流露出担忧之色。 莫辰旭吃饭的手一顿。朝汤煜阳递了个眼色,却被不知情的韩肖给抢先一步。 等外面的尼姑走进来时,吴芬的脸色一片惨白,莫名地害怕这个尼姑会带着她的某个孩子离开。 尼姑平静地看了眼对面几位贵气的公子。福礼道:“贫尼是奉师傅的命令来给小师祖送药过来的。” “什么师祖,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吴芬的心一片慌乱,想逃到楼上,脚步却如灌了铅般沉重。 莫辰旭搂过吴芬,面容冷俊。声音透着股寒意:“出去!我们这里的确没有你说的人。” 其他人感觉全身发凉,同情地看了眼尼姑。 对面站定的尼姑持续地敲着钵,淡淡地说道:“小师祖会在九月二十日的辰时出生,麻烦施主在小师祖出生后替她将这串佛珠挂于项前,必能消灾免难。” 一屋的人听到尼姑的话都觉得有些神叨,直到尼姑无奈地将佛珠放在钵里往茶几上一放,吴芬才回过神来:“我的孩子有神灵保佑,自然会是天生好命,不需要师太多此一举。” “请施主莫自欺欺人,万物有灵性。还是顺其自然为好。”说完,尼姑脚步稳扎地出了门。 莫辰旭想将茶几上的钵拿起来一瞧,惊惧这东西竟然如千斤般重,根本就拿不起来。 其他三个男人也发现了这种怪事,都一一上前试着拿起,却无一成功。 吴芬咳嗽两声,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前来,轻而易举地拿起钵子放在手上。 奇怪的是,钵子竟然迅速变小,直到吴芬一只手掌能握住它。这才停止变化。 “真是奇怪。”吴芬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想避开那个尼姑说的话。 这也不怪吴芬,在她的眼中,孩子的出生是自然规律。岂是人随意能猜准的,所以刚才那个尼姑的话,听在吴芬的耳里,不能立即让她产生信任感。 但眼前这个变化却让吴芬的认知再一次刷新,联想到尼姑说的话,吴芬的心往下一坠。竟然希望孩子能晚点出生才好,最好是避开那个时点。 韩肖凑过来瞧,眼睛睁得老圆,实在是不敢相信世上真的存在变大缩小的东西。 “把它放入保险柜里收好吧。”莫辰旭心里明白尼姑的意思,虽然面上不想承认,但他无法否认女儿即将面临的事实。 想到以后会有个前途无量的女儿,莫辰旭的心喜忧掺半。喜的是孩子慧根通达,还未出生就有无量师太的弟子前来送东西,这表明着他的千金得无量师太看中,且辈份在念慈庵是最高的。忧得是孩子的出生时辰一旦被言中,她的未来便彻底跟佛堂捆绑在一起,出家为尼是唯一的出路。 吴芬闷闷不乐地将东西放楼上收好,等她一下来,众人便提着箱子往外面走。 坐到车上,莫辰旭拉过吴芬的手安抚道:“不要自己吓自己,事情也不一定会向那师太说得那样,我们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如安心面对,不管怎么说,给孩子一个健康的体魄和提供良好的生长环境是我们大人必须要做的。” 是啊,她真的是魔怔了。事情还没发生,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不是按照那位师太说的那样。要是她为此忧虑,最终不是害了孩子么?。 段少天在前面开车,也跟着安慰:“孩子的选择最重要,若是到时孩子出生在那个时辰,命中注定是修佛,大人不如选择尊重和祝福,至少她还会好好地跟你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城市。” “若是无法选择,不如由孩子自己决定。”汤煜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里闷闷的,面上却淡然一笑。 旁边的韩肖关切地看着吴芬:“你要想开点,若是这样不安,孩子的危险也跟着多一分。” “没事了,我刚才的表现有些激动了。”吴芬点点头,唇畔泛着白,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车子走得平稳,等到了暗城鬼市门口,莫辰旭一行人刚下车就碰到了霍景超从另一面冲了过去。 前面急驶过去的霍景超从反光镜看到莫辰旭,脸上挂着邪笑,将车子往右边停靠,下了车就往后面瞧过去:“呦,这是莫家大少,哦不,是莫家四少。怎么你们也来逛鬼市了?” 吴芬听到他的话,长呼了一口气,幸好她刚才跟韩肖靠得近,而莫辰旭走在最前面,这样一来,对面说话的男人想必也不可能怀疑她跟辰旭的关系吧。 这么想着,吴芬便挽着韩肖从后面往左边走了过去,离开辰旭那帮人。 霍景超瞥了眼吴芬,觉得这女人姿色尚可,没有什么吸引力,想必是过路的吧。 段少天走上前来,笑着打招呼:“景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天天跟舒雨打电话报备的昨天就过来了。”霍景超跟着笑起来,只是脸上的肌肉有些僵,让人一看就假得很,根本不是真心的。 段少天闻言,目光有些游离,朝旭看了眼,见对方没有任何不愉,这才放下心来。“恭喜你的琉璃之城开盘大吉,销售量爆棚。” “那是情理之中,要是莫家三少那块地是霍家的话,我想霍家的娱乐城比琉璃之城的光芒更深入人心。”霍景超瞥了眼沉默的莫辰旭,眼底翻滚着厚重的乌云。 莫辰旭勾起唇角,“多谢超兄承让。” 言罢,莫辰旭径直进了鬼市,徒留霍景超站在风中欣赏夜景。 到了鬼市的一号拍卖会室,韩肖跟着汤煜阳进了后台办了登记手续,这才回到A级包厢里。 吴芬吃着桌上的水果,喝着新鲜的果汁,津津有味地看着拍卖目录。 “这里的东西好多没听过哦。” 段少天接话道:“那是当然,既然是来历不明,说明以前未见世,你没听过也是情理之中。” “听台上的主持人怎么说的吧,要是有合适的话,我想买一、两件回去。”汤煜阳有收藏古董的僻好,而且义父对他也有过交待。 “恩,看情况吧。”一直沉默的莫辰旭给吴芬擦了下嘴角,将她拉到他的怀里,沉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嫉妒 吴芬自然是知道刘书城公报私仇,而且毕业证和档案都放在学校,她这会想澄清自己的清白,没有明确的证据想必是很难推翻刘书城的决定。 于是,她试着缓和下情绪,主动承认了自己刚才的确是有些冲动,其语气的诚恳看得刘书城直发愣。 “你想做什么?”人家不计较这个,刘书城反而把握不住对方的心思了。 他想起之前那个浑虫从吴芬从手里接过的东西好象是祖母的,那会他和方正都怀疑是暗城弄得手脚,可自从方正刺杀了刘式云以后,他也知道了一点消息,那就是刘式云收集了祖母在人间的残魂,只是不知道现在祖母是否真得安息了。 这么想着,刘书城有心跟吴芬交易,便关上门带着她去了隔壁一间办公室。 “我可以当作你是在认错,不过你能跟我说下你大一那年八月份在监牢里的事情么?”刘书城态度变得可亲起来,还主动倒了杯放了冰块的开水给吴芬,“如果你说得好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保研名额。” 这就是威胁了!吴芬深深地看了眼刘书城,心里直叹这年头手上有权的人说话还真是狂妄,要不是人家手上扣着她的毕业证,她还真想将手上这杯水全部倒到对方的头上。 只是人微言浅,她这会除了手上有几个钱,还有些势力也是暗地的,比起明面上的权力,她只得认挨。 “好。你要说话算话。”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讲得好,也不理解为何刘书城关心那次她在监牢里的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因此,吴芬只是想了想,便将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听了这么多,刘书城心里暗自叫奇,没想到吴芬竟然入了祖母的法眼,先前想对付吴芬的小心思倾刻间转化为嫉妒,连方正的嘱咐也忘在了一边。 他这个后辈人都没得到祖母的绣技。吴芬这个局外人却能得到这个珍贵的东西。 一想到可以拥有这个在人皮上刺绣的技谱。刘书城心里如同猫挠般,他甚至能想到刘家靠着这个技谱可能重振雄风,一跃挤身世家前三列。 “哦,那个技谱你能给我看看么?” 吴芬捧着手里的茶杯。眼睛往四周不住地打量。在看到不远处摆放着的轮椅时。有些疑惑,“那个轮椅?” 刘书城见吴芬答非所问,本想喝斥的。却忍住了,“我腿脚有时不便就会用到它。” 哦,吴芬收回目光,直视刘书城:“想要技谱的话,必须得拜我为师。” 这真是笑话!刘书城狭长的眼眸中闪过暗郁,随即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话落,刘书城原本平放在裤管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要他拜吴芬为师,他宁愿采取抢夺手段,也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这种玩笑。 吴芬早就知道刘书城不可能会拜她为师,只是刘连老前辈的话她不敢违抗,毕竟人家死了这么多年,一个残魂却能洞悉她的心思,可见其生前功力之深。 世上鬼神之说最是不可言而无信,所以吴芬在刘书城放弃追问技谱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走出办公楼时,吴芬看到前面行色匆匆的彭娟娟,漂亮的眼睛闪过嘲讽,转而淡笑着跟在后面。 吴芬想到那会彭娟娟口口声声地强调她有多么爱王治,可转眼间就投入了校长的怀抱,这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呢。 前面的彭娟娟早就察觉到吴芬的跟踪,只是她有苦难言。 之前她跟吴芬合作就是想撬袁真的角,把王治给抢回来。可是事情本来可以按她所想发展,却让她见识到吴芬手段的残忍,加之她被刘书城强暴,整个人如同脱了层皮般,根本不敢去追求王治,以致于王治被吴芬打压了现在这般境地。 彭娟娟回头看了两眼,继续迈大步伐往前走。 这会的她远没有前几年的狂傲与自大,想到那时她还让杨林改了吴芬的档案,嘴角不由得强牵起一抹苦笑,那又怎样?人家现在照样活得好好的。 虽然陷害了吴芬涉及抄袭前辈的论文,可是她没料到刘书城高抬轻放,只是将吴芬的毕业证发放时间延后,并没有采取别的严厉措施。 既然这样,她怎能甘心,于是就有了想着去教育局举报的想法。 揣着手里的证据,她很确信那位谣言中被抄袭的前辈能守口如瓶,只要对方死咬住是吴芬抄袭他的,那么吴芬想清白地从华大毕业根本是妄想。 因此,不管后面吴芬步步紧跟,彭娟娟在快步出了校门后立即拦了一辆七路的中巴车走了。 吴芬上前来时,只闻到一鼻子的尾气,心里对彭娟娟的举动有些不安。 没有再返回学校,吴芬先是去了店里,再去了龙虎帮。 上次吴芬给小柄出了三条主意之后,小柄立马安排人手分三路去操作,现在事情也有了进展。 首先是找到了开展夜宵一条街的地方,在取得附近社区委员会的支持后,跟当地城管、工商、卫生等部门积极联络,递交了文字方面的手续,现在已经获批了。其次是往城区各兴起楼盘分批输送了保安、特勤人员。最后是关于建立押钞保安队的事情,虽然是购买了三部押抄车,但是跟各大银行的关系比较陌生,因此进展比较缓慢。 不过吴芬也不急了,她现在光北极美人一家公司的收益就够养活一家人,还不算上私房菜馆的收益,至于给彭泽留下的钱,她都每月往一个固定帐户上存,想着等彭泽回国后也有钱花。 吴芬在伏虎帮查看了帐目和最近人情往来台帐,看着没什么问题就回了家。 莫辰旭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跟吴芬解释他与舒雨结婚的事情,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吴芬早已经心如止水。 不是不爱,而是深爱,选择相信对方。 这么想着、安慰着自己,吴芬才感觉日子不会那么难过。 天气一天天转热,外面阳光普照。吴芬拿着一张凳子坐在阳台上开始刺绣。 心里却想着毕业论文被抄袭的事情,虽然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可是说她抄谁的都没有说清楚,她想着如何举证自己才是当下应该做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争执 吴芬想着,这次找刘书城没起多大作用,他连调查这套程序都省了,认定了是她抄袭别人的论文,还提出延后发放毕业证。 虽然他作了个送保研名额的保证,可是吴芬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人冤枉,想起宿舍里同学们那些异样的眼光,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于是吴芬拿出手机给小柄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派人去华大调查一番,顺便将她曾经为了查询论文索引资料的监控给拿到手。 等放下电话,吴芬才感觉身上有些不太舒服,整个人直想打磕睡。 只是她还没起身,就听见外面的大门有钥匙转动的声响,目光看过去时,正好看到杨茂提着几袋东西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呃,你在家啊,怎么没去学校?”杨茂走进来,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又将迷彩服外套往晾衣架上一放。 吴芬笑了笑,“快毕业了,学校也没什么事情。对了,外面这么好的天气,你不用训练?” 杨茂早就听到华大关于吴芬的传闻,他也是因为这个事情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的,这会见吴芬不怨反笑,之前的焦虑也淡了些,“你的论文是怎么回事?” 怕吴芬误以为自己相信谣言,杨茂忙解释道:“我是听同学在华大的朋友说的,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做出抄袭这件事情,只是它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吴芬走近茶几,从袋子里掏了一包五香瓜子嗑了起来,侧头见杨茂正等着她回答,便淡笑着安慰道:“还能怎么回事,定是有人讨厌我才会这么做的,不过我已经叫人去查了,但愿能查到我想要的。” “你啊,真让人放不下心。”杨茂从厨房里倒了杯柠檬水过来,又将衬衣的袖子挽起来,将袋子里的空心菜倒入空蓝子里。找了把矮凳子坐下。 “我给你把饭做好,等会我有事要出去,晚上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睡觉记得要锁好门,夜里别将窗户推得太开。小心着凉。” 杨茂伸出修长的手,只见那十个手指头修剪得齐整,指甲缝里没有一点污垢,跟他身上的白衬衣非常相衬,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在他那张成熟中透着内敛的面庞镀上一层光晕,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刺得对面的吴芬眼泪险些掉落下来。 “我知道,只是你和嘉嘉不是年底要结婚么?房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见杨茂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吴芬只得尴尬得咳嗽两声,起身拿着水壶去浇外面的木槿花。 远远的,良久杨茂才叹息一声:“这婚终究是结不成的。” 可惜,隔着玻璃,外面忙碌着的吴芬始终没有听到。 吃完饭,杨茂又拐弯抹角地问了吴芬关于论文的准备过程。然后就推门走了。 出门来,杨茂去了韩家一趟。 是韩畅开的门,见到来人是杨茂,韩畅面带不愉:“我弟弟没在家,你不要老是往我家跑。” 里屋的韩母正在刨老南瓜,准备晚上煮灰面吃,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来客了,连忙站起身扶着墙往外面走,“畅啊。人家小茂是关心肖儿,你说话不要那么冲。” “没事。”杨茂见老人行走不太方便,忙过来递把手,“我这是替韩肖送存折过来。” 韩母接过一个用防水布缝好的小包。用手摸了摸,无神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小茂,肖儿做那什么油的生意真的那么赚钱嘛?你瞧,短短几年就在大城市里买了房子、车子,现在还隔三差五地托人送钱过来。” 旁边的韩畅头发盖着脸。脸廓有被指甲深掐的痕迹,听到韩母的话,瞅了杨茂一眼,不情愿地倒了杯水,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换台。 不一会,外面有人推门,原来是韩父从菜市场回来了。 韩父进门就看到杨茂,又见老婆子还在絮叨,不由说了声:“咱们肖儿是灵泛,要不是有着小茂和吴芬帮衬,咱们哪过得现在这么舒服的日子。” “那倒也是,不过最近赫珠那丫头怎么没见影了?”韩母深笑着收起折子,又提起别的话题来。 杨茂起身跟韩父打招呼,递了一条烟过去。 “人家赫珠快毕业啦,当然没得空往咱这跑了。”韩父抽了一辈子的纸卷烟,没想到临老了还有这么大的福气抽上好烟,整张老脸泛着红光。 这边的韩母觉得也是,她就瞧着赫珠那姑娘踏实,对他的肖儿有心。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屋子的人除了韩畅不太舒服外,其余的人都是笑容满面地吃完饭。 等送走杨茂后,韩父将门轻轻关上,就板着脸开始教训女儿来了,“畅儿,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人家小茂好心来给咱们送东西,你瞧你是啥态度,人家又没欠咱的。” “就是欠了我的,我就怀疑是吴芬对我儿王治做的手脚,因为她是治儿的经纪人,不仅照料治儿的生活起居,还一手操办治儿的演艺事业。”韩畅想到在王家没有半点生气的儿子,就忍不住埋怨起吴芬来,她总觉得吴芬没有表面上那般纯净,定是做了对不起她儿子的事情。 这是老话常谈了。韩父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女儿的额头骂道:“人家治儿都说不是吴芬的错,是他涉事未深,不知道娱乐圈里的深浅,这才做了错事砸了他自己的事业。你怎么老是往吴芬那边想呢?她是治儿的经纪人没错,但是她对治儿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不光是治儿他自己,连圈里的人都是这么评价吴芬的好。” “说不定是吴芬装的呢?”韩畅不能认儿子,可她时刻关心着孩子的一举一动,“反正我觉得吴芬和杨茂是一伙的,以后她们来一次我还是这个样,不喜欢的话就别来。” 说完,韩畅将遥控器一甩,便进了卧房。 韩母听着女儿发火了,忙说老头的不是,“不管怎么样,畅儿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解惑 韩父摸了下手上烟杆的温度,半眯着眼睛,“都这么大的人了,半辈子没干出啥好事来,现在还说这浑话,你让我心里咋不难受。看小说到网” 韩母原想再说老头子,却只是嘴巴蠕动了下,终究是没有出声。 这边出了门的杨茂去了华大转了一圈,心里也有了数,想到那位王姓前辈是此次抄袭事件的主角,就直接去找了那位。 打开门,见到来人,王冲还是有些意外,前不久彭娟娟要他不要改口供,而表兄王治又要他不要掺合这事了,现在又来了个陌生人,王冲感觉脑子有些懵。 杨茂余光往屋内瞄了眼,才正眼看向对面的人,“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是查到了什么?不过这事跟我说也没用。”王冲耸耸肓,他是坐过牢的人,即使占用这次学术成果也是白纸上刷漆,没有什么用。 听到对方这么说,杨茂诧异地多瞧了对方几眼,那目光有些灼,王冲挨不住,忙摆手:“我点到为止,你还是走吧。”说完就把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里屋的王冲双眸闪了闪,嘴角无声地牵起一抹笑,朝屋内的王治眨眨眼。 外面的杨茂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就直接走了。 等脚步声远去,屋里渐渐传出小声地说话声。 王治捧着一件衣服,目光有些迷离,白净的双手颤抖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紧抿着,声音如山泉水流过草丛,“这次是你自做主张了。为何要帮那种女人。” “那种女人?彭娟娟总比害你这么惨的吴芬好吧。”王冲就站在阳台上,屋内的灯光透过一圈灰尘撒到墙角,坐在转角的王治越发气色不好了。 “我说过,我的事情不怪吴芬,为何你跟畅姨一样死脑筋。”其实王治是怕了,每每入梦,看见吴芬那副惨相。他都不忍心再去责任她。 虽然说相信前世有些荒谬。可是王治下意识还是不敢怀疑的,对于为何今生不一样了,他也说不清什么。只是想离吴芬远远的。 王冲回过身来,就是看到表兄王治颓废的模样,想说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口。 话说已经往回走的杨茂没有去学校,直接去了一处地方。 里面正在张望的老婆婆满脸堆笑。边出来将人迎进去,嘴里边唠叨:“你总算来了。夫人都将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杨茂闻言脚步一顿,看了眼眉宇跟自己爸爸很相像的老人,疑惑地问了句:“杨婆,你是不是见过我的家人?”为何他总感觉接触的两人很神秘。不说这处地方偏僻,而内里却是摆满了让人摸不着的东西,不过他自己也入了门。只要能够保护吴芬就好。 杨婆抬头眯眼瞧了下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很想冲口说出他的身世。可是想到夫人说得那些话,便转了转眼眸,脑袋摇了摇,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带路。 里面的杨明路正在做一个人的模型,听到推门的声音,手上的刻刀顿了顿,晦暗的眼神逐渐变得清亮,她整了整手上被刀痕磨成的厚茧,转过身来盯着杨茂,“来瞧瞧,这个木头人像不像?” 杨茂惊喜地看着小木头人,接过来时不停地摩婆着,“真像!这样就是芬的替身了么?” 杨明路诧异孩子的喜劲,从一堆黄纸符中挑了底下的一串铜钱,嘴角隐约带着微笑,“还不够,这个得供奉二十一天才行,还得喂它喝血。” 杨茂闻言,想到吴芬怕疼,不由得皱眉反对,“能不能想别的办法?” “这是惟一的办法了,”杨明路把杨茂放在旧桌上的木头人拿起来,将那串铜钱绕了上去,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等了一会,杨茂见对方态度坚决,只得去了前间,操起一把桃木剑削起木头桩了。 学了这么久,杨茂心里也有数,他曾偷偷将一枚铜钱放在吴芬的枕边,也曾试探过吴芬的睡眠反应,见对方睡眠质量渐好,便有些相信这个咒术了。 帝都城莫家。 莫辰晖一回屋就喊累,白晳的面容越见憔悴,余光瞥见母亲随手放在客厅来不及收回的香水,不由地脸都白了。 孙爱正喜滋滋地打电话,似藕般的手正拿着说明书向好友炫耀,一回头就瞧见儿子的脸色不好,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晖儿,我不是故意要去霍家商城买东西的,只是这款香水真得是太实惠了,我怕错过这次就没有机会了,所以。。。。” “妈,”莫辰晖觉得妈妈真是脑袋秀逗了,这个时候全家人最恨霍家了,她竟然去买霍家的东西,还将钱往外撒,还好是他碰见了,不然的话,这件事情被爷奶知道后,到时妈妈有得苦头吃。“你敢紧收起来,以后别往外跑了,最近家里出了事,爷奶都很少出门。” 孙爱泪眼模糊,见儿子没说旁的,忙点头将东西收起来。 楼上,莫老爷似长了眼睛般,对着风叔绽开了诡异地笑容,“上次打你那巴掌,是我作的局,你没意见吧?。” 风叔原本隐在窗帘后的身影一僵,立即跪在地上,“老爷子教训得是,都怪我没保护好二小姐。” “呃,你退下吧,将外面把守好。”莫老爷嘴里嚼着茶叶,唇边带着血腥的笑,等风叔身影消失后,忙换了张慈祥的面孔,“晖儿回来了,过来坐。” 莫辰晖习惯性地往窗台那边望了望,直直地盯向老爷子,“爷爷,你不怪我没有早说血铃铛实际是在左家的事情么?” 这些天,莫辰晖一直挺自责的,上次在书房说得话不清不楚,想必家人都有意见吧,其实他说得有大半是真的。 对面的莫老爷伸手将桌边的君子兰往外推了推,“怎么能怪你呢,其实有不少世家怀疑过这件事,但是没有顾雨秋的出现,血铃铛的出世只会加剧世家的痛苦,不会像传说中那样。” 莫辰晖不解,“顾雨秋是个关键?” “当然,”莫老爷子又抬起左腿往地上踏了三下,接着说道:“顾雨秋有使用血铃铛的心法,只有配合心法操纵血铃铛,才能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否则只会造成生灵涂炭。” ...(www..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撕破 莫辰晖举起一杯养生茶,原本毫无血色的唇略微湿润,漆黑的双眸尽是忧虑,“爷爷,上次的话我并没有说完。” 莫老爷不在意的动了动花白的眉宇,示意孙子继续说下去。 “我说左家抢去血陵铛的事实是我猜的。因为那时左意被杀,凶手黄友为虽然是一个小军官,但舒想绝对是主谋,只是我没有证据而已。而且舒想杀左意的动机除了向华家邀功外,还有打压左家的意思,然后等她嫁进华家,再提拔左家的人,这样先打脸再给一颗枣子吃,无非是想让左家放弃复仇。” 莫辰晖猜得没错,这些年左家在世家行列中属于新贵,在军中的势力不可小瞧,而且左家三个儿子能平安这么多年,躲过霍家和暗城的双重夹攻,华家在后面扮演的角色让人讳莫如深。 莫老爷感叹了一声,虽然他的心思深沉,也乐意瞧见现在跟霍家对立的局面,只是下一任家主还是需要经过血的历练。 “恩,我知道,那天你没说清楚,原来是有顾忌。”莫老爷有些皱的额头泛着光泽,深邃的眼眸寒光闪过,随即又低下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莫辰晖说了心里话,就站起身来往外走,他现在担心的是弟弟莫辰旭,等走过二楼左边的房间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有些心惊。 屋内,莫秋宇正在电脑前打着电话,声音特意压低,只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那就先联系......把人丢进解剖室......把炸药搬上车......” 不知道是什么事引得莫秋宇私自动用了罗门的弟子,莫辰晖清亮的眼神闪过晦色,在门外听了一会,实在听不清才心事重重地下了楼。 客厅里,舒雨正拿出一套首饰向孙爱卖弄,瞧见莫辰晖的神情,眼角余光瞥见一直低头不语的莫辰旭,甜甜地跟莫辰晖打了个招呼。 “你们舒家似乎不怎么忙。最近喜事连连,你居然还有心思往这边跑。”莫辰晖嘲弄地出声,他就是讨厌舒家的女儿。 舒雨原本一直温婉的面庞闪过一丝愠怒,却被旁边不懂得看眼色的孙爱给抢了先:“晖儿。你来看看这副珠饰,是不是跟你外套上的袖扣是同一个款式?妈想给你爸爸的外套上用这个珠饰做副袖扣。还有,你不要老是说小雨,人家是你弟媳,这副珠饰可是她从国外的首席设计师手上高价买回来的。” 莫辰晖不以为然。见弟弟没说话,敷衍地点了点头,就拿起一份报表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 孙爱见儿子不再顶嘴,又拉着舒雨去看旁的东西。 舒雨美眸里闪过不耐,心下厌烦孙爱的虚荣,却又不得不放低姿态去讨好。 不远处,莫家大门一前一后站着两个年轻人。 前面穿橙色衬衣的男子略迟疑了下,就直接进了铁门。 而后面不远处站着的女人却双眼似迸出火花来,直到前面的男子消失在园路上,才不甘地往回走。 这个女人就是宋颜。 此刻的她哪有以前半分的单纯和温婉。那张依旧柔美的脸蛋带着逼人的恨意,瘦弱的双肩颤抖着。 她万般的恨啊! 从昨天醒来,她就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身体里装着的灵魂却是前不久被莫秋宇蹂躏至死的三流明星黄琉玥,至于原装的宋颜早就在昨天与楚戈的争吵中死去。 醒来后的她,没有拒绝楚戈的示好,因为现在无势的她不得不依靠他。 在宋颜的日记里,最恨的人是舒雨。 而她本人,就是黄琉玥,最恨的人有三个:莫秋宇、秦惜、吴芬。 为什么恨秦惜和吴芬?那是因为秦惜玩弄了她的感情。将她送给了莫秋宇,是间接杀害她的人。 至于吴芬,要不是父亲被捕入狱,她不会愰了心神。为了给自己找个依靠而去信任秦惜。 所以说,吴芬不是杀她的凶手,却是导致她死亡的因。 回到楚家,黄琉玥将自己关在了屋里,扭曲的面容、狰狞的冷笑在小屋里间断地响起。 而此时不知情的吴芬这会正从医院里走出来。 拿着手上的孕检报告,她心里既欣喜又苦涩。 想起以前的三个孩子。心隐约疼痛。 苦涩的是这次辰旭可能真的是跟她分开了,虽然两人结婚了,可是她和他的婚姻并不被莫家承认,而让帝都城,甚至整个国家关注的是舒莫两家甚大的联姻。 她似乎成了被遗忘的人,虽然心里相信辰旭,可是事隔这么久,他也没有一个回信,连带着段少天他们都搬出了家里,现在她是真的一个人在过日子。 没有回家,吴芬去学校附近找到了彭娟娟。 彭娟娟将乌黑发亮的头发挽了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淡眉稍拢,整个人由里到外散发着一股媚气,“怎么到这里来找我?” 吴芬挑眉,“你心里清楚,上次在校长室我知道里面的女人是你,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堕落。” “你!”彭娟娟羞红着一张脸,任她阅尽男人数百,却在当下被人扯了面具,还是有些恼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别想拿别人的破事来败坏我的名声。” 其实吴芬不想跟彭娟娟这么快撕破脸的,只是看到查到的资料,她想不明白彭娟娟跟自己在初中时就是口角之争而已,怎么会惹得对方如此费尽心机来陷害她?。 “你不承认也行,只是你诬陷我抄袭论文的事情,我总会找到有力的证据,到时就不是现在咱们和平地坐在这里喝茶的事情。”吴芬也不逼彭娟娟,比起莫家对她做的事情,彭娟娟这点事情只不过是芝麻点大,根本就用不着她去费神。 彭娟娟哑然,面上不见半分狼狈,尽管心里已经翻腾不已。“那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走到外面,彭娟娟才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怕吴芬来找,怕的是吴芬息事宁人。 想到这事有舒家在后面,她一点害怕都没有,最坏的结果就是遭到吴芬的报复罢了,而事情根本不可能发展到那个程度。 因为在她眼里,现在的吴芬没有男人的依靠,根本顶不住舒雨的几下打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报道 独自坐在椅子上的吴芬心绪难平。 透过玻璃门她能瞧见彭娟娟脸上愤恨的表情,只是转瞬又恢复了平静。什么时候一向嘴快无脑的彭娟娟能够有这么深沉的表情,是自己以前从来没留意过,还是彭娟娟后来变了。 吴芬宁愿相信彭娟娟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她想起施洋对彭娟娟的挚恋,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两人似乎有缘无份呢。 回到家里,看到屋内的冷清,右手抚在小腹上,眸色越发凝重。 没有心思做饭,随便去厨房炒了个酸菜肉沫饭,吴芬就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吃饭,连手机响个不停都不知道。 直到外边吵翻天了,吴芬才出了门。 外面,舒雨涨红着脸,她面前站着一位保洁阿姨。 吴芬静静地站了一会,才明白了原委。 原来是保洁阿姨不小心将污渍溅到舒雨的皮裙上,起先一直在小心地赔不是,可不知道舒雨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好话听不尽,还将保洁阿姨给告了,这下可捅了大篓子,保洁阿姨见工作保不住了,干脆破口大骂起来,而舒雨一个大学生,哪见过这种泼妇般的吼骂,这不才一小会,舒雨的脸就红得似滴血。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舒雨咬着下唇,透过人群看到吴芬在看热闹,心里的恨意越发浓厚,又见这位保洁阿姨声音洪亮,干脆捂着脸冲出了人群。 吴芬看到舒雨渐渐远去的身影,秀眉拧紧着回到楼上。 这时才发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一拨通,那边低沉的男声透着浓浓的关怀,“在做什么?吃饭了没有?” 莫辰旭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得到是电话那端的低泣声,心里的愧疚与心疼之意齐齐涌了上来,声音带着无限地溺爱,“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本来就是你不好,我都怀孕了,你还惹我哭。”吴芬脸上的泪越发流得欢快,红润的脸颊泛着光泽。似水的美眸睁得大大的。 这边的莫辰旭略显憔悴的冷目溢出柔情,他将手上的报表放下,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了一会,才回道:“我明天过去,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两人又说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吴芬哭了这么久,又感到饿了,想了想,还是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等她吃完面,外面的门铃响了。 一开门,见是赫艳和胡析远,不由笑道:“你们两个大忙人怎么过来了?” 赫艳跟胡析远对视了一番,才出声道:“我们带你去暗城的蓝楼逛逛。” 蓝楼?以前彭娟娟和黄琉玥曾提到过的地方。 “可是这会快天黑了。”因为怀孕快五个月,吴芬还是感觉身体的疲惫一波一波的袭来。“要不。还是你们去吧,看到好玩的东西买回来给我。” 胡析远想到刚才在外边听到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末了还拍拍赫艳的背道:“你没见那个保洁阿姨死得多可怜,不仅没有全尸,还化成了血水。” “是啊,还好是发生在你们小区的外面,不然你们这里可不好住人了。”赫艳忆起警察的描述,心里一阵后怕。 吴芬想到下午舒雨跟那位保洁阿姨的纷争,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舒雨一个学生不至于下那么毒的狠手,当时她也知道实情,舒雨固然不对,可后来那位阿姨的破口大骂也算是沾了嘴上的光。 “那我更不能跟你们出去。我现在怀孕了,还是少见这些腌渣事。” 对面的两人闻言,也没进屋,说了一串恭喜的话就走了。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吴芬才去了通华路桥集团公司。 通华路桥集团公司是A省鼎鼎大名的路桥业龙头,其辖有十几个分公司。职工有数万人,业绩很好,不少路桥系的学生削尖了脑袋想进来,可见这家集团公司的声誉、名望、财富在A省的影响力。 总部是一栋七层的高楼,报道的地方在三楼,吴芬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不少外系的同学在递推荐表。 接待吴芬的是位瘦高的女生,眼角有点往上挑,她看了眼吴芬的履历,直接将一个业绩最差的子公司在外地中的某个项目部资料给递了过来,“填上你的入职时间和联系电话、住址,然后将身份证复印件和银行卡号附在后面。” 吴芬快速地把资料扫了一遍,一看是个外地的桥梁工程,到没有说什么,直接按照对方说的填好,然后才去了子公司所在的楼层。 等吴芬一走开,那位女生立即给七楼的舒雨打个了电话,语气里带着讨好,“喂,雨妹妹,你跟我说的事情已经办妥。那个我的钱。。。” 这边身处总部财务室的舒雨听到电话里的诌媚声,心里的快意一扫而过,随后紧了紧漂亮的眉宇,声音带着凉意,“下午有人会给你送过去的。” 挂了电话,舒雨正了正身子,修长的手指微屈,美眸里的恨意不停地翻滚着。 再说这边的吴芬在子公司的人事办坐了一会,约好了十一月份去工地上班,就直接回家了。 半夜里感觉身上的凉意,迷糊着睁开眼睛,看到霍景星守在床边,下意识里有些慌乱,“景星,你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昨晚明明锁好了门窗,可是现在一个大活人出现在卧房里,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霍景星原先就没有睡意,这会见吴芬苏醒了,脸上闪现出愧意,见她情绪起伏,不由安慰道:“别慌!这里是隐衣门,我们门主找你有点事情。” 早先他将秦惜和鹰护法合伙陷害孙家产业的证据拿到手上,却一直隐忍不发,按门主的意思,先让孙家内讧,然后他在出手,这样能让孙老爷子记往隐衣门的情,同时也能拿捏住秦家的软肋,还可以拖暗城入手,如此一来,隐衣门出世之际定能位于华家之后,其余世家之首。 至于霍家和莫家,在隐衣门看来迟早是两败俱伤。 吴芬不明所以,感受到霍景星的好意,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隐衣门的事情,吴芬其实是知道一点的,只是现在要见所谓的门主,她心下还是忐忑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相逢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霍景星听到外面风拍打窗户的声音,大手轻轻拉了下吴芬,就轻轻地退了出去。 吴芬转动下眸子,打量这个屋子,第一感觉是这里很空,四周的墙壁都是用上好的木材打造的,隐约能闻到檀木的清香。 一个高大的男人无声地靠了过来,一下子就在一米处坐定。 转过身,吴芬看到那异常熟悉的双眸,直接问道:“我好象认识你。” 男人深邃的目光定定地看了吴芬两眼,满是疤痕的手交叉握定,声音悠远地传了过来:“我曾经去找过你。” “你是方正的哥哥?”吴芬接话道。 男人,也就是鹤揭开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妖艳到极致的脸,红唇甚至比女子还妖媚。 吴芬霎时愣在那里,她记得上次只看到半张脸,没想到这次看到全貌,居然是如此冶艳的男人。 不过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很快就转开了目光。 鹤嘴角扯了下,心里叹道:不愧是弟弟看中的女人,他这样被暗城的弟子追捧的美貌在对方眼里只是几秒的诧异而已。不过眼下他有事情找这个女人合作。 “你能猜到我这次来的目的吧。”鹤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跟刘老前辈有关吧。”吴芬对于刘连前辈还是心存好感,只是对方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到底有点鬼力乱神,尤其是刘老死前的惨状还是让她心生余悸。“你想要什么?” 鹤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他现在的界域已经到了上层了,能够挥手间将十个空间拉到同一个平位面上,也能利用幻术将界域穿透时空。只是刘连的人皮绣是归属于隐衣门的,即使他不学,但界域后期若想突破,只能借助于人皮绣。 或许有些人疑惑人皮绣跟界域的关系。事实上界域的技艺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时,能将新建不同位面的界域定格在同一位面,并且可以结合人皮绣创造实体空间,让界域打开全新的一面。 “我出一亿买你手上的绣谱。”鹤眯着双眼,一亿元想必对吴芬来说很震撼吧。 一亿?吴芬惊呆了。不过她想到刘老的心愿,回道:“可以,但我这边有三个附加条件。” 还有条件?鹤有些不耐,不过较好的修养让他只是微蹙下眉。“说吧。” “第一个条件是我要收一个徒弟,他可以不想学,但必须拜我为师;第二个条件是我希望你们能查明刘老前辈的死因;第三个条件是帮我寻一个名叫柳之行的男人。” 听了这些,鹤有些不解,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等吴芬被送回家时,一亿元已经打到了她的帐户上,她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小本本递给了霍景星,然后在对方不舍的目光中进了家门。 屋内,莫辰旭听到声音,等吴芬换好鞋,直接将人圈在怀里,“对不起,我来迟了,不过事情都解决了。” 泪悄悄的滑落面庞。吴芬伸手环住辰旭的腰,哽咽着回道:“不是说第二天就回家么?怎么现在才过来。” 莫辰旭将手放在吴芬的小腹上,将人抱到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一叠相片,“这是孩子的照片,她现在已经剃发了。【ㄨ】师太说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看孩子了。” 既已出家,就代表着孩子跟俗世告别,作为父母再不忍,也不能牵绊孩子的前程。 更何况现在又怀了孩子,只要他一直守在身边。相信这个孩子定能平安长大。 一张张地翻着照片,吴芬心生不舍,可是辰旭的话有道理,她不能一味沉浸在过去。 “恩。我听你的。”接下来,两人将最近几个月的事情都说清楚了。 吴芬再听到莫辰说事实上跟舒雨结婚、洞房的是莫秋宇,不由有些同情那位舒家大小姐。 没想到的是莫秋宇铁血手腕,直接在婚礼上抢了新娘,连舒家人都不敢吭声。 只有莫辰旭清楚,他那位好大哥定是许了莫大的好处给了舒父。不然一向听舒老爷子话的舒父在那天婚礼上居然一个劝地帮大哥说好话,让一众世家看尽了笑话。 当然这个笑话最后没有被其他的民众知道,只是上层社会的人都清楚,平时莫家那位看起来比较阴沉的莫家大公子事实上是位狠角色,暗地里都不敢得罪这种小人。 “能不能不去工地上上班,女人在工地上会很辛苦的。”莫辰旭不希望女人去报道的工地上去受罪。 吴芬倒没觉得辛苦,她反而觉得那座大型桥梁工程挺适合自己,“放心吧,我是在合约部工作,不是经常去工地。” 事实上,她肯定会下工地,因为每一道工序只有最直观的接触才能得到技术上的进步,在办公室里面闭门造车,只会让数据失真。 知道说不过她,莫辰旭只能妥旭,然后亲自下厨给吴芬做了一套营养餐。 吴芬看着系着围裙的莫辰旭,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味道还真不赖。” 麻利地脱下围裙,莫辰旭给吴芬先装了一碗墨鱼肚汤,道:“你也知道莫家出事了,我经常要外出,所以下厨的机会多,就这样锻炼出来了。” 吴芬津津有味地喝着汤,这一顿饭两人有说有笑,居然吃了一个小时。 饭后,莫辰旭去视察工作,吴芬知道当初的几个旅游项目已经完工了,旭肯定是要过去走一趟的,所以也没有说什么,顾自地找出彩丝线继续做彩绣。 这边出了门的莫辰旭一直在外跑了半个月,才将A省的产业巡视完,等他返程时,吴芬正在医院里拍彩超。 拿到彩超的时候,看着上面闭着眼的孩子照片,莫辰旭整个人都呆了。 还是吴芬将莫辰旭拉着走远,他才回过神来,“这是我们的孩子?” “当然啦,还有四个月就要出生了,咱们去买些东西吧。”其实以前孩子的衣服、鞋帽都有,只是吴芬想将那些珍藏罢了。 莫辰旭眼神闪着水光,带着吴芬去了第二个孩子的墓前,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才去商场购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同意 现在A省的大型商场有三分之一是莫辰旭的私人产业,跟莫氏集团无关,每年的收入都是非常可观,现由段少天在打理这些。而汤煜阳就负责几个旅游项目的运营。 所以吴芬两人去了自家商场逛了一圈回来,又回到程家吃了饭,才牵着手回了家。 有亲人陪伴的日子就是快,等吴芬生下儿子莫纷尘时,已经时至国庆,莫辰旭在给莫家报了信后,亲自伺候吴芬坐了四十天月子,才回了一趟莫家。 帝都,莫家。 客厅里,许氏的脸绷得紧,手上的佛珠下意识的摩挲,那双带着轻视的眼神往正在码字的孙爱上瞄了很久。 莫老爷子坐在上首,听了莫辰旭的汇报,又将最近公司频临破产的境况说了出来。 果然,消息一出,莫家上层长老都坐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要求莫家向华家求家。 莫老爷脸色极其难看,原本犀利的眼神充斥着血腥,声带里有着悲怆,“向华家求助的事情,我会去争取。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是为了辰旭继任家主的事情。” 许氏坐在莫老爷的右边,旁边是莫秋宇。 莫秋宇看到爷爷对三弟这么看好,心里的酸意是一直往上冒,忙眼巴巴地看向奶奶许氏。 许氏以前最疼莫秋霜,在孙女被莫辰旭的人杀害之后,她就对孙爱的两个儿子没什么好感了,眼下收到大孙子的求助,自是在旁边开始劝戒:“老爷,按理说旭儿是我的孙子,他各方面都表现相当不错,你让他做一任家主,肯定是深思熟虑的。但是他跟舒家闹翻了,又娶了个贱民做妻子,这以后要是真做了家主,没有外家助益。莫家的未来勘忧啊。” “是啊,奶奶说得对!”莫秋宇跟着话头,“我现在是舒家的二女婿,前段时间舒想回了娘家。还让我跟雨儿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找她。” 其他本家子弟听到这话,都拧紧了眉。 舒雨作为第三代的长媳,自家依偎在莫秋宇的身边,今天的她长发盘起,露出饱满的额头。黛眉舒展,俏脸红润,实足的贵妇派头。 “爷爷、奶奶,我觉得下一任家主还是要甚重,现下霍家虎视眈眈,华家那边还未争取到助力,孙媳认为辰旭继任家主之事可以再缓一缓。”舒雨的话语中肯,字字句句为莫家现在的处境着想,惹得一干长老纷纷点头。 莫辰晖斜着眼睛看向舒雨,语带讽刺地说道:“这是爷爷和众位长老的决定。你凭什么不同意?” 这话说得强势,莫间均瞧向儿子,委婉地接道:“父亲,辰旭已经有了家主令牌,他还年轻,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有机会改,还望父亲和各位长老多加指点。” “爷爷、各位长老,我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抬爱,基于莫家现在的境遇,我会亲自向华家求得助力。誓必将莫家带向强盛之路。”莫辰旭站起来先是鞠躬,接着掷地有声地说道。 众人视线交汇,投向莫老爷一个个肯定的点头。 最后,莫老爷开口:“秋宇和孙媳的顾虑是有理。但是我们应该相信辰旭,他一定能将莫家族人带向辉煌。当然还望各位长老、族人多多配合他的工作。” 大家听莫老爷都这么说了,除了脸色不太好的莫秋宇,其他人都笑着接受了。 等到晚上,整个帝都城都知道莫家换了当家人。 舒家。 舒雨从莫家回来就气冲冲地将自己关进了卧房,在密室里调了一剂配药。才换了身衣服出来。 卧房里,莫秋宇顶着一头湿发从洗手间出来,瞧见气色不太好的舒雨,讥讽地笑道:“呦,舒家大小姐还在生我们家的气啊!” 舒雨将配药锁进柜子里,拿起放在单人沙发上的小包,头也没回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野心!莫家不看重你,你靠出卖莫家来投靠我爸爸,将我的婚姻拿捏在手里,这样我就会服你?呵,真是笑话,像你这样没脸、无耻的男人,才不够资格让我生气呢。” 这话重重地砸在莫秋宇的心头上,他盯着面前这个披着甜美天使面孔的女人,阴郁的脸覆上厚重的面具,转而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们舒家现在了不起,光一个舒想就能撑起半边天,加上你这么厉害,把楚戈玩得团团转,相信不久楚氏就会改姓舒了。” “你说什么?”舒雨慌了,她跟楚戈的情人关系没有第三者知道,每次欢爱都是舒雨内心极其寂寞和空虚时,才会叫楚戈过来服侍她的,但她们之间的欢好是极其和谐的,两人都默契地约定不会影响各自的婚姻生活。 “我跟楚大少一点都不熟,别拿你那肮脏的心来看我。”舒雨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吼完后小脸由白转红,然后顾自地出了家门。 “哈哈,当了婊/子,还挂个纯洁的牌子,真是恶心!”后面,莫秋宇狠狠地将拳头砸向衣柜上面镶嵌的玻璃,双眼的恨意肆意地迸发出来。 莫家书房。 莫辰旭将孩子的照片递给了家人,莫老爷子本来不在意的眼睛在看向照片孩子左眼上的蓝色痣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想起以前华家念慈庵的那位已经圆寂的师太曾说过的话,当时他还和华云宵当作是开玩笑,没想到现在话语成真,有可能这个孩子就是将莫家推向强盛的关键。 许氏见老头子呆滞的模样,不明所以地接过照片,看着上面跟儿子莫间均小时候相仿的照片,一股怜爱之情由然而生。 “老头子,你看这孩子像不像均儿小时候?”真是难得,众人没想到许氏还有这么和蔼的一面。 孙爱双手捧着照片,跟莫间均一起问着媳妇吴芬的事情,如此一来,两人对于未见面的媳妇吴芬和孙子好感倍增。 莫老爷陷在往日的思绪中,听到家人的说笑,嘴角动了动,“今年过年将吴芬和孩子接回来吧。”说完,又看向孙爱,“咱们莫家又有喜事了,媳妇啊,旭儿的婚礼就由你来办理吧,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们说。” 话落,莫老爷步履沉重地上了楼.(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战 余下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莫辰旭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孙爱才推了推身旁的莫间均,“间均,你说爸爸这是同意了旭儿的婚事?我们可以抱孙子啦?”莫间均神色有些暖和,点了点头,责怪地看向孙爱,“是的!不过你以后不要还当舒雨是辰旭的媳妇,这样容易让秋宇误会,也让辰旭尴尬。”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那段时间没发生秋宇那件事嘛,而且舒家那么强势,舒雨喜欢旭儿的表情那么露骨,我只得按名分来叫,上次还劝晖儿莫跟舒雨这位弟媳计较,现在看来以后晖儿就得叫她大嫂了。”孙爱觉得丈夫说得对,连连点头。 接下来,一家人除了忙得没有头绪的孙爱,其余人都各忙各的。 吴芬这边在见到莫辰旭脸上洋溢的笑容,就知道莫家是接受她回家了,也跟着高兴起来。 “学校找我有点事,我先去一趟,晚点有事情跟你说。儿子醒来后,你将放在冰箱里的乳汁拿出来热一下就行了。” 莫辰旭有些不快,他刚回来,这人就要出去,好在他也体谅她的事业心,只是点点头,将人抱了一下就上了楼。 到了学校的吴芬,在面对刘书城是冷清至极的表情,“说吧,上次学校对我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自上次刘书城说先推辞发她的毕业证,一直到现在都没兑现诺言。而且有关的证据,吴芬已经交到学校的刘城这里,只是时隔这么久,刘书城却没什么动静,她倒要看看刘书城到底有什么想法。 刘书城黑着张脸,久久没有回话。 这段时间他不好过,好不容易等黄琉玥那个女人被人侮辱死了,他本想直接将黄有为给做掉,哪知霍家却出手了,这让他手下本来就不多的势力迅速的瓦解。好在母亲的话顶用,霍家没对他下死手,只是吴家港那块肉却要咬去一半。 如此他怎能快活得起来。加上方正那边因为他对付吴芬的事情被知晓,也对他冷淡了许多。 所以现在面对吴芬的责问,刘书城根本不想回答,只是伸手从抽屉里将一份文件夹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吴芬迟疑了一会,还是接了过来,又当面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两本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另外还有一个录取通知书。只是通知书上的时间是10月份的,而现在已经是12月份啦。“这通知书现在才给我,有什么用?” “你知道没用就好。上次你涉嫌抄袭别人论文的事情,我们接到有人到教育局的举报,找到了你抄袭的那位,对方咬口是他自己的作品,并提供了三年以来论题的相关资料,我们还请教了有关司法部门,他们说你提供的证据不能完全证明你的清白。” “怎么就不能证明了?”吴芬很生气,音量跟着抬高,“呃,不对。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为何又将毕业证发给了我?” “那是因为我们在你档案里记了小过。”刘书城一副诚恳为对方着想的模样,“也是通过这次查档案,我们才发现原来你高中时期的成绩是有水分的,还有你外婆那边的祖辈成分不好,是反派分子。” “什么意思?”吴芬没想到刘书城这么阴险,将手上的东西攥在手里,狠瞪过去:“没有经过我当事人的辩白,你们凭什么就直接这么做!” 话落,吴芬双手一翻,快速地在刘书城周身形成一个封闭的界域,然后不等他反应,直接翻过去后从兜里拿了一架迷你的古琴,径直弹了起来。 琴声悠扬中带着杀气,一波比一波强势地向刘书城袭来。 界域里的刘书城板着脸,一双眼死死地看着吴芬,过了一刻钟,瞬间换了面孔。 “哎呦,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只见刘书城曲着小手指,随着琴声的起伏,他吡着牙齿,声音越发阴沉,“上次害你不死,没想到这次你倒送上门来。” 他可不是刘书城那个书呆子,直接在手掌上运功,对着界域就是一通轰炸。 界域是能量的集合体,在受到攻击时有些能量分子独立开来,这让受到波及的吴芬不得不下死手。 快速地拨弄着手上的琴弦,琴声化为利剑,持续地向刘书城攻来。 半个小时过来,刘书城脸上出现灰白色,瞳孔开始紧缩,挺拔的身姿有些站不稳,嘴角隐约有引起血丝。 “我不会放过你的!”吴芬从书柜里翻出自己的档案,直接出了门。 屋内的刘书城撑了一会,等界域消散后,捂着胸口坐回椅子上,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才阴着脸往桌上砸了一拳。 这边吴芬回到家里,刚好看到杨茂要走,“就走?” “恩,我要回学校,这是给你的。”杨茂递了一包东西过来,就错身走了。 边上楼边看东西,原来是他给送来了有关论文的补充证据,只是现在学校直接将她处分了,她再举证还有用么? 楼上,莫辰旭一眼就瞧到吴芬脸色的不好,忙抱着孩子迎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吴芬一脸的疲惫,接过孩子就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莫辰旭听完,满目的冷色,“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恩,尘儿听话么?”吴芬见孩子往她胸前拱,就当着面揭开衣服,又扶起孩子的脑袋,似水的双眸尽是宠溺。 提到孩子,莫辰旭神情暖阳,“这小子一睁眼没找到你,就哇哇大哭,我可是哄了好久,才将人哄住。” 吴芬笑了笑,起身去厨房做了饭。 饭后,她才开始跟莫辰旭提起外公以前说过的事情。 “这地方比较远,在落霞山附近。”莫辰旭想到外婆提过的程氏针法,没想程书楠将东西藏得那么远。 “真的!”吴芬想起师傅的话,她似乎还没去过落霞山呢。 莫辰旭怎会不知吴芬的心思,“要不先回趟长宁县城。” “你是说师傅那个宿舍?”对了,她的确要回去看下,还有赫玲的事情呢。不过现在是跟单位请假,好在上次赵老师说过带她到本地的工程,这样的话不去外地那个桥梁工程报道也没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琐事 既然已经说好了,吴芬想了想,还是抽出两天时间做了准备工作。等她忙完这些,正好又收到学校的邀请。 吴芬过去时,没有看到刘书城,是另外一位副校长接待她的。这位彭副校长近五十的年龄,身材偏胖,说话的语气缓慢有劲,只是一个上午,就将学校重校调查的事情述说清楚了,并代表学校向吴芬致歉。 在学校待了这么久,吴芬还是有感情的,接过学校新的告知书,也没有再追究别的责任,又直接拒绝了学校要保研的名额。 等吴芬出了办公室,那位彭副校长特意去了刘书城的家里,不知道说了些了什么,惹得刘书城不快。 刘家。 刘书城皱着眉送走了副校长,看了眼屋内正在叠衣服的刘母,语气不太好地说道:“妈,你别做这些事情了,还是快点回去吧。” 梅若盈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放慢,只是充满戾气的眼帘垂了下来,“哎,妈不是担心你一个人过不好日子嘛。” “妈,我这里真得不用你担心,你就放心回去吧。”刘书城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手机上的号码。 刘母知道儿子有事,只得放下衣服,拎着包出了门。 屋内的刘书城刚接完电话,门就被撞开了。 彭娟娟直接冲进屋,往刘书城面前一跪,哀求道:“表舅,我也可以替你生孩子的,能不能让我见见施洋,求你啦!” “真是笑话!”刘书城抬脚踢向彭娟娟,“你这种烂货还想给我生孩子?真是痴心妄想!就为了见你那个小情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被踢的彭娟娟倒在地上,一张苍白的小脸布满了泪痕,她知道自己惹怒了刘书城,可是这次施洋回来几天就被他抓走了,她怕施洋有什么意外。 刘书城看着这样的彭娟娟,心里说不出的烦燥,脸微微侧开,语气强硬地说道:“你不该设计吴芬抄袭论文,更不该去教育局举报我。以前我想着放过你,可你惹了我,别说替我生孩子,你连留在国内都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彭娟娟不明白,什么叫没有机会留在国内。 刘书城站起身,打起一个响指,从门外走进两个大汉,不顾彭娟娟的挣扎,扛着人就走了。 三天后,彭初闵收到刘家的一笔款项,看到留言,整张脸都白了。旁边的刘喜梅不明所以,推了下丈夫的胳膊。 彭初闵回过神来,反手甩开妻子的手,“这下你满意啦!” “我什么满意了?”拿起那封留言,刘喜梅怔愣了下,也忘记了手上的痛,笑道:“这死丫头嫁得这么好,Z国军火大佬,看起来很有钱嘛。” 彭嘉嘉听到外厅的动静,出来就见到父母亲截然不同的神情。 “妈,你在说什么?”彭嘉嘉双眼浮肿,眼角的血色隐现,她凑过头来,看到留言,不由拧紧着眉:“妈,妹妹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呢。” 不说这嫁娶不声不响地,连家人都不通知,现在妹妹就到了人家家里,这是真心想对妹妹好么? 刘喜梅觉得大女儿真是死脑筋,反正自己又不喜欢那个小女儿,现在能卖到这么多钱,也算是赚了。 于是,刘喜梅不理会丈夫的阴脸,直接坐下来拉着女儿开导起来。 彭初闵白着脸上了楼,见到兄长拿着一件古物擦拭着,不由靠近过去。 “哥哥,你要出去?”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彭初闵有些怕惊忧了兄长。 彭初旻兀自忙乎着,半晌过后,才语重心长地回过头来,道:“闵,咱们做兄弟不容易,你既然已经选择了父亲替你选的那条路,就不要闷了自己的良心。” “哥哥,你都知道了?” 彭初旻站起来往外走,“娟娟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这次被刘家嫁到国外,说得好听是帮忙找个好人家,其实还不是咱们彭家卖女儿,还帮刘家数钱。” 外边的叹息声和脚步声远了,彭初闵才抬起头,整张脸没有什么喜色,象是想明白了什么,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第二天,吴芬从琉璃之城回来,正好遇上彭初旻,不由有些疑惑,“彭市长,你怎么来了?” 彭初旻身姿依然挺拔,伟岸的身躯往外侧了下,让吴芬开了门,才跟进来回道:“有点事情找你。” 吴芬又回头看了眼彭初旻,才从厨房里端了杯柠檬水,又放了些瓜果在茶几上,这才坐下来。“是关于师父的事情么?” “嗯。”彭初旻正了下神情,“其实你师父是我前妻的救命恩人,她也算是我的前辈。我前妻出事后重度昏迷,是你师父用聚灵阵养着的,平时还花费功力去梳导我前妻的经脉。她借我妻子的身份在俗世间办事,这次她离开的太意外,我想问下她有没有将聚灵阵的阵法告诉你?” 吴芬讶然地听着这一切,才想起那时住在宿舍里的声音和森然的凉气,只是她真得不知道聚灵阵这回事。 “师父因救我而去世,我并不知道什么聚灵阵,恐怕帮不了你。” 彭初旻听到这个也不意外,或许之前就有预料。“没事。对了,你师父葬在哪里,能告诉我么?” “在我老家。”吴芬将地址说了出来。 等送了彭初旻出门,吴芬很意外地接到宋颜的电话。 “怎么了?很意外吧。”那边的宋颜,也是黄琉玥捏紧了拳头,语气故作轻松地问道:“有空么?我想见你一面。” “是很意外。”吴芬回过神,将外衣脱了下来,皱了皱眉,回道:“我这个星期都有空。你在哪里?” “我嫁人了,现在帝都城,我明天回A省。”带着炫耀的语气,黄琉玥又跟吴芬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边吴芬看着手机出神,没想宋颜会这个时候出现,她又想起了袁真,那个被自己害了却不怨她的女孩子。 外面有人在按门铃,铃声尖锐带着温柔的女声让吴芬彻底清醒过来。 一开门,就看到提着一大袋水果的舒雨,“你怎么过来了?”吴芬想起上次舒雨在自家门口闹得不愉快,只是当时对方走得太急,吴芬也不好追出去。 舒雨听到吴芬提起上次的窘事,眼眸闪过一抹狠意,随即尴尬道:“那天是想过看你的,没想到会遇上那种事情,所以。。。” 后面的舒雨也说不下去了,吴芬只知道对方不好意思了,忙摆手道:“你没事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落霞山行(一) 舒雨原本低着头不想让吴芬看到她的表情,这会听到吴芬的话,不由抬起头笑道:“哎,那丢脸的事情就别提了,今天我是代表公司来看看你的。” 提到公司,吴芬有点窘,她一进去就请了这么长的假,后来还让赵老师帮忙换了项目,现在又要请假去落霞山。 “公司让你来的?我都没开始上班呢,最近都为学校论文的事情忙乎了。” 提到论文,舒雨就暗恨彭娟娟和刘书城的没用。“论文最后怎么处理的?我这段时间太忙,都忘记关心你这件大事了。” 舒雨边说边自来熟地往上面跑,走到主卧室时,看到里面莫辰旭的皮衣,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 吴芬跟上来,没有看到舒雨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道,“开始刘校长在档案里给我记了处分,后来学校又撤消了。” 说这话时她脸色平静,让舒雨看着碍眼极了,不禁弯腰将兀自玩着手指头的莫纷尘给抱了起来,“哦,是这样啊。这是你儿子?怎么没见你老公呢?” 吴芬不喜舒雨动作的粗鲁,想过去将快要流眼泪的儿子抱过来,“他出去办事了。这孩子比较沉,还是我来抱吧。” 舒雨不快地松开手,听到楼下的开门声音,转身就“蹬蹬”下楼。 汤煜阳顶着雨从外地回来,正好路过A省城,想过来看看莫辰旭,一开门就看到迎面跑来的女人,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少奶奶,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一称呼可吓坏了舒雨,脸转向后面看了看,可能是吴芬在楼上哄孩子,并没有及时跟上来,不由舒了一口气,向汤煜阳扬起笑脸,“煜阳,你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说着,吐了下粉舌,“你别跟吴芬说我的家世,我和她是同学,她还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呢。”又顿了下,“你也知道世家与平民界限分明,我要是在这边说自己是舒家的千金,就不定会让同学和同事远离我呢,这样我多无聊啊。” 汤煜阳听了这么一通,不疑有他,又问了下莫辰旭和吴芬在不在,站在楼下给楼上的吴芬说了几句话,就放下礼品匆匆走了。 舒雨在吴芬家里吃了晚饭,又留下了一些掺有东西的面点,红着张脸蛋欢快地出了门。 等莫辰旭回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两人抱着孩子先是回来一趟老家,吴芬将家里的房子拜托赫玲装修,又去了龙福寺看了师傅和顾老的坟墓,还听主持说彭市长辞了官,在龙福寺出家为僧了。 听到这个消息,吴芬有些意外,特意在龙福寺多留了两天,却没见到彭市长的身影,或许是真的因情而出家,一旦斩断了情念,就真的不想见到以前的故人了,所以到最后吴芬也还是没能如愿见到他,只得走了。 落霞山地处C省一个山坳,那里高山挺立,很多陡崖,山上郁郁葱葱的松树如同守卫的士兵般,在风雨中摇曳。 落霞山脚下,能随处看见许多当地的农民在农闲时,自发地聚集在一条小街两旁贩卖当地的土特产。 吴芬和莫辰旭赶到这里时,正好看到一群村民表情凝重,唉声叹气的。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这条街道依然热闹,可是莫辰旭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悲意。 吴芬抱着儿子,左手拿着从师傅住处拿的包袱,也有些不太明白。 两人上前问了好几个当地人,才明白了原委。 原来自从前两年落霞山庄的庄主陨落后,这落霞山的天气就渐渐变差了,以前这里的人出来能清晰地看见蓝天白云,现在却一个月只有两三天能看到好天气,经常是阴雨绵绵,不少偏僻的村庄还经常发生泥石流、塌方等事故。 加上当地政府提倡建设,许多落霞山庄旁边的树木都被砍伐了不少,门下弟子纷纷下山返乡,以前人人敬仰的落霞山庄今日人烟稀少,连大门都被拆了。 当然这些人不仅担心的是天气状况,更愁的是没有落霞山庄的照顾,他们没有了以前的主营生意,即贩卖二手符纸,日子显然比以前难过了不少。 吴芬听在心里,感觉很沉重。她是听说过落霞山昔日的境况,可如今真的凋零得这么快么? 莫辰旭往山上望了望,转了转眼眸,拉着吴芬走到人少的地方,才说道,“别担心,你忘了落霞山庄也会幻境么?我猜真正的山庄已经设了大阵的,现在外面的人看到的都是山庄最外面的情况,核心区域应该被山庄的长老们保护起来了。” “你是说山庄想淡出人们的视线?”要是真这样倒好了。 “恩,我来抱孩子吧,你跟在我后面,别落下了。”莫辰旭回头望了下那些人群,星眉聚拢,他的心头总觉得这次落霞山一行危险重重。 两人一路步行了临近山庄附近,才找了一家当地的民宿住了下来。 左青站在走道上,盯着刚刚进去的莫辰旭看了一会,感觉心慌慌地,不由转身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喂,请问是霍家四少吗?”一进门,左青就急忙给霍景星打电话,他总感觉莫辰旭这次是得到了内部消息,跟着他来的。 远在帝都城的霍景星正是头大,接到左青的电话,剑眉锁紧,整张俊脸都拉了下来,“左二少,你又出了什么事情?” 说真的,霍景星最烦左青一直围着军火的事情来找他了,就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好在门主知道他的烦恼,让他每次都避开了来隐衣门找消息的左青,可就是这样还是让父亲将他派给了左青,说是协助找军火。 “你确定军火的消息没有走漏出去?我刚刚见着莫四少,看样子他是冲着我来的。”左青哪会不知道霍景星烦他,只是军火的消息好不容易从隐衣门套出来,说是埋在落霞山,可是这么大一片山他凭肉眼哪找得到。 “莫辰旭?”霍景星正了下神色,“陪同他来的还有谁?” 左青只见到背影,对于前面的女人他哪能一下子猜出来,“是个女人,还抱着个孩子。” “哦,那是他妻子和孩子,应该是有别的事情,你不是认识吴芬吗?她是落霞山庄的现庄主,这次回去肯定是主持山庄事宜,跟你的事没有关系。”或许是得到吴芬的消息,霍景星的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对着左青也和气了不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落霞山行(二) 左青听后,费劲想了想,藏在记忆深处的人影涌上心头,同时鼻子有些冒酸。 他似乎将吴家冲镇的记忆给忘在了脑后,自从回京后,他干得一些事情毫无道理,而且没有替王允报仇,不仅害死了前妻,又伤害了张桥。 没有再跟霍景星絮叨,左青直接挂了电话,陷入了深思。 这些年,左青一直奔于军火的事情,虽然说是替哥哥报仇,可是黄有为现在已经入狱了,对于真正的凶手他却无能为力。 跟大哥左意一起玩的世家公子都认为是舒想害死了左意,可是真正知道左意死因的人却只有华之衍和莫辰晖,以及后来的左青。 左青原先是没有往深处想,在他的记忆中大哥是无所不能的,他从来没想过在面对柔弱的舒想时,左意会去自杀。 所以在莫家出事后,莫辰晖曾找过左青,将左意真正的死因说了出来。那时左青怎么也不相信,舒想只动了杀念,左意却在华家当家人的面前自裁了。 暂且不去猜测莫辰晖在左青和他的家人面前说出两个不同的左意的死因是何用意,单左青听到莫辰晖的话,就整个人变得不好了。 或许执着于当初在部队里拼命拥护的那抹军绿,或许是打算让父亲现在部队的干将重新洗牌。。。真正该如何处理军火,他似乎没想好。临到军火的藏处,他迟疑了,怀疑自己当初多年的坚持是不是错了。 且说现在的落霞山庄内也不太平。 大厅内,十位年长、前些年一直闭关的长老们都往门外张望,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外面飞跑进来,往地上一跪,道:“报众长老,据说门主已经在半山腰的民宿住了下来,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坐在最前面的眼角有些上挑的长者听罢挥挥手,在年轻人退出后,大门缓缓关闭。 “各位师弟,怎么看?”其实现在山庄内只余留一些精英弟子,连一些执事都逐一下山去算命问卦,挣点口粮钱。 “还能怎么样呢,刘掌门去的匆忙,跟你我都来不及交待,这些天山庄人心散落,连咱们都要节流。现在新掌门既然有接手落霞山庄的意思,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伸把手拉她一把,总之不能让山庄毁了。”坐在末尾的一位刘姓长老随后回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商议由八长老下山去迎接。 夜半时分,吴芬盯着面前的这位面色通红的长者,转了下眼珠,拍拍儿子的小被子,笑道:“长老们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没来过山庄,师傅交得琴艺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现在要我接任掌门,恐能力有限,不太妥当。” 吴芬到不是谦虚,只是没想到师傅一走,落霞山庄败落得这么快。她虽然有几个钱,但是让她撑起一个山庄来,还是很吃力的。 八长老也知道新掌门的顾虑,不过他以前跟老掌门就不太对付,现在吴芬的推辞正好给了他机会,当然他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想法,于时顺着话道:“掌门有此担忧,我们能够理解,不过有你几个小师弟在,假以时日,定能复我山庄昔日辉煌。” 说完,他又瞧了下莫辰旭,见对面的男人相貌堂堂,眉目淡漠,不由收起先前的轻视之心,将山庄目前的状况跟吴芬说一番。临走时,还将一个身形削瘦的年轻人留下来保护吴芬的安全。 莫辰旭带着年轻人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脸色有点沉。 “怎么了?”吴芬想不出那年轻人有什么问题。 莫辰旭将儿子抱到里间,回头凑过头来说道:“外面被包围了。” 这么一说,吴芬眉眼一暗,想到刚刚那个年轻人隐隐透出的阴郁,猜测定是这个八长老派的人手。 只是现在她没进山庄,没有自己的人脉,又不熟悉地形,不得不困在这里,且看对方的用意吧。 这边两人沉下心,抱着孩子睡下。 外边的瘦高的年轻人手势往后摆了摆,然后兀自靠在一棵树上想事情。 这位年轻人名叫朱明,是吴芬的家乡人。前几年他跟吴向前一伙人出去打工,在工地上靠着出卖外乡人,即将这些没有背景关系的工友推进混凝土桩基里,再从老板那里赚取报酬。开先他是干得顺手,后来刘胖子一接手工地,朱明就混不开了,只得辗转去了别的工地。 后来也是他运气好,被楚氏集团的人找到,便被派到落霞山庄来了。到这来也有两年,虽然日子过得挺清淡的,但想着有一天能亲手向吴芬报当年之仇也算解恨。 朱明资质不高,身为八长老的关门弟子,只学到落霞琴式的皮毛,但他天性阴狠,前面的几个师兄都玩不过他的心眼,这样他也慢慢入了八长老的眼。 半夜时分,落霞山庄整个笼罩在黑夜之中,朱明停下回忆过往的思绪,轻手轻脚下了山。 山脚边停着一辆褐色的小轿车,听到这边的脚步声,车窗缓缓摇下,现出一个肤色偏白、眉目温润的男子面孔,男子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双眸清冷,此时正盯着通往落霞山庄的马路。 朱明来到车前,只是瞥了下车内的两个人,便低着头恭敬地回道:“少爷,吴芬和莫家四少白天已经到了落霞山庄,这会正在一家民宿休息。” “恩,你把事情办妥就行了。”男人从包内丢下一张支票,又递过去两个小瓶的药水,“这个记得让那个小男孩喝了。” “少爷请放心,我一定会办妥的。”朱明激动地接过药水,颤抖的双手使得药水瓶微微摇晃。 女人瞧见了,忙道,“不能持续摇晃,还不快去办事!” 等车子驶了出去,朱明才赶忙往山上跑,急着给八长老汇报消息。 车子开出一刻钟,男人将车往边上一停,便携过女人在后座开始温存,娇呤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交杂在一起。过了一个小时,男人才从女人的身体里出来,将自己整理好坐回前面,才出声道,“舒雨,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解毒不要来找我。我现在已经结婚又有了孩子,不能跟你再这样厮混下去。” 后座上的舒雨脸上的红润还未完全褪却,听到这么一番话,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可以啊!只是你真的舍得我的身体?”说着,便娇笑起来,“你楚少想做个好丈夫,就准备弃我了,这与当初你死乞白赖找上我可是两个模样啊,怎么才认识一个宋颜就变了这么多?!” 说起来,舒雨也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可耻,但是当年姐姐舒想向她下毒骗取化尸水的改良配方,她是没有办法才接受楚少的,不然她一向清冷自傲,又自诩名门淑媛,怎么也不可能做这种自毁清白的事情,还被后来发现的莫秋宇拿捏着这事一直来讽刺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落霞山行(三) 外面的天色如同一张被封闭的网笼罩着,在这层层叠叠的山丛中,隐约从东南方发出一些冒着青烟的火光,让沉睡着的人感觉厚重的压抑感袭面而来。 莫辰旭睁开冷眸,起身往外面瞧了一眼,在身后树起两个叠加的界域,纵身往窗外一翻,只见外面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人福了一礼,轻身道:“少爷,落霞山庄被灭门了,是隐衣门干的!还有这套民宿周边也被包围了,目前还不知道是何方人马,只是属下在一个落霞山庄的弟子身上搜到化尸水。” 化尸水?看来舒家的千金来了,莫辰旭凝眉接过这瓶装的化尸水,眸色深邃,狭长的眸角有冷光流露,“让罗门的人全力迎战,死伤不论,你去追舒家二小姐,亲自送她回帝都。” 黑衣人应身准备退下,离开时忍不住往屋内瞥了一眼,随即果断地离开。 莫辰旭想着黑衣人看屋内妻子那温柔的眼神,不由有些心头发堵,其实在黑衣人也就是方正来找他时,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最终还是将他留作自己的暗影。 外面没有一丝风,莫辰旭轻身进了屋内,没有再睡觉,直接坐在桌前深思。 不远的房内,左青感觉胸闷,立马翻身坐了起来,吓了刚进门的张桥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背着一包东西的张桥神色慌张,听到左青的质问,急切地丢下包就往外跑,等左青追过来时,连张桥的人影都没看到,只听见外面有尖锐地枪击声传来。 这会左青也知道外面出事了,回屋简单收拾了行李,提起地上张桥丢下的东西,急急忙忙往外奔,出门后,稍微辩识了下方向,往后方急跑而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堆枯树,左青才想起民宿里的吴芬,只是这会他想回去救人已经来不及了。 随便翻了下张桥送过来的包,左青发现竟然是那批失踪军火的来龙去脉,最后还有当年分配这批军火的名单。 没想到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却被张桥给送上门,这批军火就埋在落霞山第十个山头的天然岩洞内,现在已经被父亲的军队给找到,派了人看守。 等左青徒步找到那个山洞时,已经是二天过后,见到洞外熟悉的面孔,左青快步走到弟弟的身边。 左兴正在看这批军火统计的数量和型号,冷不防被人拉住胳膊,连忙转过脸来,“二哥,你这是从哪里来?” 知道二哥来找军火,还传消息回了家,自己过来时却没见到人,左兴正着急呢,没想到自己派出去找二哥的人没回来,而二哥却来找自己了,这么想着,左兴由着二哥拉着自己的手,将手上的数据交给了手下,径直将人带到一边。 “我从那边山头走过来的,你这小子看来到得挺快的嘛。”左青嘴角带着笑意道。 左兴挠了下后脑勺,“二哥,落霞山的事你知道么?” “你是说枪击声?”左青有点担心吴芬的状况,虽然知道莫辰旭身手不凡,却还是放心不下。 两人一边走着进了不远处的帐篷,外面有士兵防守着,左兴将落霞山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莫家抓了舒家和楚家的人?那隐衣门呢?”虽然不清楚张桥得到的军火消息是不是从霍景童那里得来的,但是她以自己名义给左家父子传送消息,可见是有霍家做后援。 “恩,隐衣门没有寻到踪迹,这次落霞山灭门事件八成是霍家做的,要不是二嫂救了霍景童,我瞧着霍家的古武可能要绝承了。”左兴之所以猜是霍家做的,那是因为他和父亲去落霞山准备救人时,亲眼看到霍家父子几人从禁地狼狈而出,还有张桥那满身的血洞又是怎么回事呢。 左青锐利的目光看过来,左兴连忙将在禁地入口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末了还带着可惜的口气,“张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二哥你要不去张家看下,父亲的意思是给张父一笔养老费,也算是咱们两家亲家一场。” 她死了?左青有些不敢相信,迅速起身往外走,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绿色中。 落霞山禁地口。 吴芬看着眼前满目废墟,眼泪水哗哗地往外流,她双手紧紧抓着一块兽皮,上面是落霞琴诀、天机秘术,而占卜要术早前年就失踪了。 回忆起那晚大长老临终前的嘱托,吴芬心事重重。 当时吴芬沉睡,莫家的罗门弟子在外抵挡敌人,民宿里除了时不时听到枪声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意外,反而是一身鲜血的大长老的到来,让吴芬惊感意外。 大长老拼死来见吴芬一面,除了将落霞山庄多年底蕴藏身之处交待了下,又仔细口述了占卜要术的口诀,最后是把前二任掌门柳之行和刘书朵与华家的恩怨说了出来,但灭了落霞山庄的人是华家还是霍家他也不清楚。 故此,在大长老去了后,吴芬根本不清楚仇家是谁,而眼前这个禁地据大长老所说却是跟华家的的魔窟相通的。 莫辰旭抱着儿子,看着妻子眸光泛泪,道:“咱们去外公说的那边吧。” 程家的传技所藏之地比较好找,吴芬三人在山脚的一堆民居里找到一位会看山头风水的刘伯,在他的带领下去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大槐树,树周身泛着死气,旁边的枯叶堆成了小山。 “这里原是一个小龙脉,我以前带着儿子在这里守了十年,后来这边山塌了后,这才搬到了山脚下,而这里的死气也是早两年有人来闯阵,被困阵里的黑蛇给咬死了,尸体就埋在附近,时间长了,这棵原来生机蓬勃的老树也缠绕上了死气。”刘伯走了几步,带着吴芬几人跪了下来,过了一会,一条黑蛇现了出来。 困阵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树洞,黑蛇原本往后退的身体猛然向前一大扑,将还在莫辰旭怀里的莫纷尘小脚拇指给咬了一口,还没等莫辰旭和吴芬反应过来,那个被咬的伤口处形成了一个半月芽状。 黑蛇再次往后退,吴芬急急看向孩子的脚,奇怪的是莫纷尘反而没有哭,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瞧着洞里摆放的小铁箱。 旁边的刘伯见此情形,忙躬着向莫纷尘,一边解释道:“这是黑神认主了,看来程氏夺命针后继有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