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为匪 “少当家醒来了,少当家醒来了。” 周围有些嘈杂,唐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未看清周围的一切,一股从未有过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涌现。 叛徒、官军、刀光、火光这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子里闪过,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记忆中的事情,有些迷茫的爬起身来愣愣的坐在那里,失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潇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注意有人和他说话,他想要回去下意识的左右拍了拍。他隐约记得自己跳入了一个大坑,之后的事便没了印象。 唐潇满脸迷茫的左右看看,这才发现他身边竟然围着一群陌生汉子。他想要问些什么,但他们脸上的凶戾让他有些害怕,不由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少当家,您还好吧?” “少当家?” 唐潇终于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只是这个少当家让他有些疑惑。 “少当家?你们…你们是和我说话吗?” 唐潇话音刚落一个光头巨汉扑到他的面前焦急的说道:“少当家,您怎么了?难道您不认识俺们了?” 唐潇看着近在眼前的恶汉,顿时身体一紧伸出手阻止他继续向前,嘴里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不要过来,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大汉倒也听话,听了唐潇的话往后一退拉过一个略显瘦弱的汉子说道:“俺嘴笨,李有田你快给少当家说说。” 唐潇仔细的打量了这个李有田一眼,但并没有想起有关他的任何记忆。 听了李有田的话唐潇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当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唐潇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到了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北宋末年。 然而了解这些的唐潇并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要是自己能穿越到一个文人身上也就将就着过了,反正那个世界已经让着自己伤透心了,但好死不活的却子承父业成了一个贼寇,看着这一副弱鸡的身体唐潇还真没有勇气继续待在这里。 一念至此,唐潇打了个骨碌站起身来打了个哈哈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少当家,众位好汉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便一转身向人群外跑去。 还没跑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少当家,您真要丢下俺们吗?” 听着这闻声落泪呼喊,唐潇的腿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再也迈不出一步愣愣的站在那里。 经历了前世的尔虞我诈,这一刻唐潇听出了他们对自己这个少当家的依赖,也体会到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兄弟情义。 唐潇握了握拳头,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猛地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和大家开个玩笑,就是想试试躺了一个多月我这身体好了没。” 走回人群唐潇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他又觉得那些假大空的话说出来对他们是一种伤害,思来想去万千思绪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从今往后我们就是生死兄弟,千难万险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这句话是唐潇说给众人的但更多的是说给自己的。 唐潇不知道他这句看似普通的话在这个时代有多么的惊世骇俗,众人听了这话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他们本是一方乡民,有着几千年来与生俱来的淳朴,若不是这视人命如草芥的社会谁愿意啸聚山林落草为匪。在他们心里唐潇就是他们的天,当有一天他们心中的天亲口说出要和他们成为兄弟,他们除了激动还是激动,大声说道:“誓死追随少当家。” 唐潇没有质疑他们的忠诚,因为他相信大浪淘沙留下来的不一定全是精英但一定是最忠诚的那一部分。 临近傍晚众人开始埋锅造饭,饭做好后他们先给唐潇乘了一碗。 唐潇也没客气接了过来喝了几口,抬头看去恰巧有人正往锅里添什么东西,他有些好奇走过去看了一下,原来那人添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种他叫不上名的野菜。 唐潇接过勺子在锅里搅了一下,锅里除了野菜便是汤只有寥寥几颗粮食,他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唐潇的行为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下意识的围了过来,唐潇问道:“你们就吃这个?” 还是那个光头说道:“俺们都是穷苦人,以前也经常吃早就习惯了。” 唐潇的眼不由有些湿润,将碗里的米饭倒进锅里搅了了几下说道:“我们一起吃。” 经过一天的相处,唐潇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拘谨,吃饭时也是有说有笑。 对这个时代唐潇除了知道现在是宣和元年,皇帝是赵佶,其他的情况可谓两眼一抹黑。对于赵佶他倒是有些了解他就是靖康之耻的主人公之一,唐潇想要了解一些更多的情况,不由的向身边人问道:“这宣和元年是公元那一年啊?” 只是很显然周围的人知道的也并不比他多多少挠挠头都不言语。 唐潇看着那个光头巨汉下意识的问道:“和尚,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村镇?” 光头巨汉疑惑的说道:“少当家是和俺说话吗?” 也许是职业使然唐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道歉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看着你这个大光头突然想到了和尚顺嘴就叫了出去。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光头摸摸头憨厚的说道:“俺叫刘贵,少当家说俺是和尚俺就是和尚,呵呵。这附近倒是有个村子,只是前些日子少当家一直昏迷不醒,俺们也没敢去。” “眼下咱们的粮食应该不多了吧,明天我带几个人扮作马贩进村,看看能不能买些粮食。” “少当家,还是让俺去吧。您重伤未愈,万一有个闪失俺们这些人可都交代在这里了。” “没事,我去买粮食又不是抢粮食能有什么危险啊。” 众人听了唐潇的话还是感觉有些不妥,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劝说,唐潇心里十分感动说道:“好了,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明天我多带几个人就好了。” 第二章 恶主恶仆 第二天,唐潇吩咐和尚挑选几个身手矫健的兄弟扮作马贩,没曾想这和尚倒是实在,一口气挑了六十来人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摆出少当家的身份才让和尚打消念头,带着十来个人扮作马贩向村子行去。 到了村子唐潇感到有些意外,这村子规模倒是不小,俨然快赶上后世县城的规模。一条街道横贯东西,两旁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唐潇一行人的到来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不断打量着他们,有幸灾乐祸的,有摇头叹息的就是没有人来购买马匹。唐潇找了家粮铺走了进去,不料还不等他开口便被伙计赶了出来骂道:“新来的吧,不知道规矩不要乱闯,小心惹来麻烦。” 唐潇被骂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买点东西除了钱货两清还有什么规矩,他正纳闷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说道:“小伙子,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做买卖的地方。” 唐潇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说话的人,疑虑片刻正要转身离去,不想远处走来三十来个青衣打扮面色凶狠的小厮喊道:“哎,那个卖马的,站住。我家老爷看上你们的马了。”就在这时那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小伙子,不要冲动。”唐潇再一次四下寻找还是没有找到说话之人,低声向和尚问道:“你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听到了啊,这周围的人不都在说话吗?”唐潇有些无语暗想难道自己幻听了。 唐潇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那伙小厮走到跟前便四下散开隐隐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那十余名扮作马贩的弟兄对这突然出现的三十来人也提高了警惕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唐潇低吼一声:“不可轻举妄动。”一脸恭敬的对那领头的小厮说道:“烦请这位兄弟请前面带路。” 那小厮也不回话冷哼一声,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转身向前走去。沿着街道一路走到尽头,一处庄园出现在眼前,门头悬挂一副黑漆大匾,上书两个烫金大字“刘府”。 那领头的小厮转身说道:“将马牵到马房,这几个人带到后院等着。” 这一等便是一天,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后院,慵懒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卖马的?” 唐潇听着这好像用鼻子发出来的声音一阵恶寒,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见他没有回话扯着一副公鸭子嗓子说道:“刘老爷问你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啊!” 唐潇连忙说道:“回禀刘老爷,我们是北方来的马贩,路过宝地想换些粮食接济一下。” 刘老爷眼睛都不抬一下说道:“给他们半袋粮食打发走喽,瞧他们把我这院子弄得乌烟瘴气的。” 和尚一听便炸了毛大吼道:“什么半袋!那可是四十匹好马,半袋粮食连条马腿都换不了,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刘员外听了脸色一边阴沉的说道:“我刘某人做事向来以理服人。来人,将他们绑喽送去官府,和我那不争气的女婿说抓了几个辽国来的奸细。” 眼看就要坏事,唐潇连忙说道:“刘老爷息怒,我这个随从不懂事,我们还有两百匹好马后天就到,您是大主顾四袋粮食都换给您怎么样?” 刘老爷听后脸色立马恢复如常,好像刚才生气的不是他似的,用那鼻子发出来的声音说道:“好说,好说。”说着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说道:“将他们关进柴房,如果干欺骗我,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唐潇一行人在三五个小厮的看护下来到柴房,众人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和尚气急败坏的说道:“少当家,我们杀……” 话音未落,唐潇跳起来狠狠的扇了和尚一个巴掌,怒声说道:“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不就是两百匹马吗?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唐潇由于重伤初愈,猛然行动忍不住一阵气喘,和尚不明所以的看着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唐潇无奈的指了指外面又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和尚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过了不久门外有人说道:“原来抓住一只肥羊,看来得禀报老爷才行。”说完便没了动静,好像有意在等唐潇说话。 “门外的兄弟,可否进来说话?” “呵呵,不愧是少当家。不过我可不敢进去,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这位兄弟多心了,在这深宅大院我们能有什么作为,我身上还有些银两,想请兄弟帮个忙罢了。” “多少?” “兄弟还不准备进来吗?”唐潇说完,门外便没了动静。直到屋里的人以为他早已离开,门外才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只见那小厮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进来,还不时的向外张望,唐潇看着小厮的表现,心里不由的一阵冷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有多少银子?”那小厮开口就问有多少银子,绝口不提要他办什么事。 唐潇从怀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拿在手里,那小厮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蠕动,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拿。唐潇顺势将银子揣在怀里,那小厮忙不迭的说道:“哎,我的银子,哎,我的银子。” 唐潇干咳了一声那小厮这才醒悟过来,没有半分尴尬的说道:“你要我办什么事,说吧,要是想让我放你们离开,就你那点散碎银子就免开尊口了。” 唐潇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其他意思,意思是只要给钱放他们离开也不是不可能的。唐潇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几人一天没吃没喝,想让兄弟你帮忙弄些吃食。” “就这……”那小厮激动地刚想说什么,仿佛意识到哪里不对话锋一转说道:“就这个事吧,为难倒是挺为难。哎算了,谁让我是个热心肠的人呢,我就帮你们一把吧,不过你们可不要嫌饭菜不可口。” “兄弟,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待后日交割了马匹,我还有重谢。” “哎呀,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准备酒菜。” 唐潇将银子递给那个小厮,那小厮连忙接了过去,出门的时候还客气的指了指手中的锁具,唐潇满脸和煦的说道:“无妨,你也是职责所在。” 等那人离开,和尚气哼哼的说道:“看见他那副奴才样我就来气,等爷爷俺出去非把他卵蛋捏出来。” 第三章 时代的洗礼 那小厮办事倒是挺麻利,不一会儿便张罗了一桌好酒好菜,和尚看着那小厮说道:“你小子倒也有点良心,没拿那些粗糠烂菜糊弄俺。” “那不能啊。”小厮嘴上说着,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唐潇,生怕他忘记对自己的承诺。 唐潇点了点头说道:“小兄弟还信不过我吗,要不这样吧,你今晚带我一个兄弟去找马队,顺便把你那份给你。” “这可不行,万一让老爷知道了,那可要了我的小命了。不行,不行。” “那就多等一天吧,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到时候一锭大银肯定少不了你的。”唐潇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他们可千万别错过了这个村子。” 那小厮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着急,眼睛轱辘一转说道:“少当家真会开玩笑,你的马队如果不来,那你可就危险了,我想少当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唐潇故作沉思的说道:“是啊,看来明天得找刘老爷谈谈,派个人去接应马队,我想刘老爷也不会拒绝的。” 那小厮一听有动起了心思想了想说道:“这事还是不要惊动老爷了,省的惹老爷心烦。你给我五……哦不两锭大银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传个信,不过这个傻大个太扎眼不准去。”说着便指向了和尚。 和尚一听便急了眼说道:“你个不入流的泼才敢说爷爷我傻,爷爷我这是淳朴,淳朴懂吗?看俺不揍扁你。”唐潇听到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暗道这和尚也真是个人才。 看着满屋子乱跑的两人说道:“好了,都安静点,别惊动了其他人。李有田,你跟他走一趟,见到其他兄弟尽快赶回来,以免引起刘老爷的怀疑。” 唐潇说完一个精瘦的汉子低声应了一声。 那小厮连忙指着自己说道:“哎,还有我的事,你也要交代清楚啊。” “到地方后,给他拿两锭银子。”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并马上合了回去。 李有田看了那个小厮一眼说道:“咱们快走吧,免得被刘老爷发现。” 那小厮带着李有田离开柴房,来到后院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将后门打开,消失在夜幕里。唐潇对剩下的人说道:“大家做好准备,今晚行动。” 李有田带着那小厮一路狂奔,那小厮见他奔跑时胳膊散的很开,他知道只有常年握兵器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姿势,当下便起了疑心停下来说道:“哎,那个什么有田,我跑不动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报信吧。” “不行,你必须跟着我。”李有田说着便过来拉他。 那小厮将也不多说转身欲跑被李有田一个飞踹踢倒在地,问道:“你跑什么跑,你不要银子了?” 那小厮慌里慌张的说道:“不要了,不要了。请好汉爷饶命。” 李有田一听这小厮竟然识穿了他的身份,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闪电般的出手,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那小厮便便软软的倒在地上。李有田不敢耽搁将钥匙从他身上找出来便继续向前跑去,来到宿营地便大声喊道:“快去集合,准备营救少当家。” 李有田的话犹如一颗炸雷,整个营地瞬间便炸了锅,一时间人吼马嘶,不消片刻便集合完毕。 “大家不要乱,跟我来。” 李有田来不及休息草草的喝了口水便带领众人向刘家村奔去。临近刘府,见府里一片宁静,不由松了口气说道:“将马拴在这里,我们从后门进去。” 唐潇正在屋内等候李有田的消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他不敢大意,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静静的盯着门口的动静。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少当家,是我,李有田。” “外面情况怎么样?” “少当家放心,没有惊动任何人。” “好,以免夜长梦多,现在行动。” 一时间刘府后院喊杀声大起。把守后院的几个家丁刚想过来看看情况,迎面便是一片刀光,还来不及发出声响便在血泊里倒下。后面的家丁一看大事不妙转身就跑,口里大喊:“快来人啊,贼人进庄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李有田刚想带人去追却发现唐潇脸色煞白怔怔的站在原地,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滚滚而下,不由大惊连忙问道:“少当家,您怎么了?” 唐潇毕竟来自现代,何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他的手紧紧刀把上,愣愣的盯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走神也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也许这就是一个时代对他的洗礼吧。 众人当然不会明白唐潇心里想些什么,他们只是单纯认为唐潇重伤初愈,不宜剧烈运动。李有田不敢拖下去大声说道:“和尚,少当家行动不便,你留在这里照看,其他人随我杀出去。”说着便冲了出去。 李有田离开后,和尚又问了唐潇几句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脑袋少根筋的和尚见唐潇不说话也不再多问,扛起唐潇便向前追去。来到前院,庄内的斗争已经接近尾声,和尚将唐潇放了下来。唐潇看见院子里密密麻麻跪着好些人,不由的一阵头皮发麻。 “少当家,刘家上下都在这里,全都杀了?”李有田看到唐潇上前说道。 唐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李有田便要动手,跪在地上的众人一时间哭天抢地大声求饶。唐潇听到求饶声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连忙喊道:“住手。”李有田的刀在半空中停下,扭过头看着唐潇,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少当家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唐潇看了看李有田,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求饶的众人,他不敢再看背过身去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这一刻他明白掌握别人生死并不是小说描述的那样轻松,声音颤抖着说道:“只惩治刘家直系便可。” 刘老爷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看出了唐潇心中的不忍,大声哭诉道:“少当家,都是老汉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少当家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家中财物您看上什么随便拿走便是,只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第四章 杀戮禁忌 对刚才的鲜血唐潇还有些无法释怀,再次听到刘老爷的哭诉更是于心不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算了,不要伤害他们了。” 唐潇不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李有田知道他这么做必是后患无穷连忙说道:“少当家不可,今日若放过他们,我们的行踪必然暴露,万一官府追来我们断无逃脱的可能。” 唐潇转过身看着刘老爷说道:“我想刘老爷不会以怨报德。”刘老爷听唐潇这么问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唐潇也不再多说,不顾众人劝告一意孤行放过了刘家众人,装了些财物便匆匆离去。但是他忘了一句古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刘老爷以半袋粮食就要换马的行为来看,这刘老爷怎么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待唐潇离开后不久刘老爷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恐怖,仿佛能滴下水来水似的。不等其他人搀扶便跳起来对身边一个年轻人说道:“福贵,你快去揭阳镇找你姐夫,一定不能放过这群劫匪。” 刘福贵应声说道:“好的爹,我这就去。” 由于唐潇初来乍到根本不了解这个时代的险恶,也没有留意后方只是一味的在山中穿行想要找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一座高耸的山岭出现在众人眼前,唐潇一看便觉得这正是自己寻找的落脚之地,带队疾赶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山下。 天色渐暗,不知山上是何情况的唐潇也不敢贸然上山便在山下驻扎下来。刚安顿下来不久不知为什么他右眼皮跳的厉害,根据老家的传统这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出于小心他特意增加了几个巡逻的岗哨。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唐潇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悠悠转醒,环顾四周黑漆漆一片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大着胆子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那几个放哨的兄弟。 那个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顾不得细想连忙大声说道:“大家快起来。” 唐潇的话惊动了众人也惊动了埋伏在树林里的官兵,树林里星星点点的亮起无数火把,影影幢幢的走出许多人影,仿佛一个个来自地狱的幽灵。唐潇被吓得连连后退,被他叫醒的众人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连忙拿起武器将唐潇围在中间摆出一副抵抗的姿态。只是刚一交手唐潇这边便有数十人倒下。 众人且战且退官兵也没有急着追赶,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肆意的笑容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在他们看来唐潇便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他们宰割的份儿。 刘富贵排众而出嘲讽说道:“这不是少当家吗?在我家的威风那里去了。” 唐潇定睛一看也认出这人正是刘老爷独子不由有些生气的说道:“竟然是你。” 刘富贵笑着说道:“没错,是不是很意外啊。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那里来的书呆子,竟然相信以怨报德这一套骗鬼的话真是笑死我了。你也不用感谢我,今天我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在这里是不流行那一套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众人都在惊异的时候却看见刘富贵门面中箭仰面倒下。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还不快滚。”看不见的敌人往往让人更加害怕,官兵们不敢停留抬起刘富贵慌忙退去。 唐潇没有试图去追看着那些倒下的兄弟扑通一声跪在那里,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才让他们丢掉性命。刘富贵的话虽然讽刺但也让他明白这里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社会,在这里有的只是明目张胆的弱肉强食。 “小伙子,心怀仁义是好的,但你要明白仁义并不是毫无原则的放过所有人。” 唐潇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曾经对他数次出言提醒。但唐潇此刻却对他没有半分感激站起来说道:“你到底是谁?你刚才为什么不救他们,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唐潇也不知道老者能不能听到他的话,更不知道听了他的话会不会生气,过了数息老者平静的说道:“能救他们的是你而不是我。很久没有见到像你这样的人了,我很欣赏你的仁慈,但仁慈不是软弱的借口,去为你的兄弟报仇吧。” 唐潇没有再问,他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老者说的是事实,他们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紧紧握着刀柄咬牙切齿的说道:“将兄弟们的尸体收殓一下,杀回刘家村,刘家上下一个不留!” 这一夜对唐潇来说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夜,由于心态的转变,对于刘家上下唐潇不再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在他眼里他们与牲畜无异,对他们的求饶唐潇置若罔闻,只是机械般的挥刀砍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唐潇看着满院子的死尸,闻着这令人作呕的血腥不知怎么的却感到一丝兴奋。 天亮后唐潇带着满身的鲜血离开刘府,回到他之前发现的那座山岭。一夜的疯狂这时候也有些清醒,唐潇独自一人走的远远的坐下,他不明白昨夜的杀戮为什么会让他感觉有一丝兴奋,难道他身体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嗜杀的一面,他不敢想下去抱着头坐在那里。 “小伙子,感觉怎么样?” 这个声音离得如此之近,唐潇猛然抬头看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唐潇说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当我手上沾满鲜血的时候身体竟然有些兴奋,难道我是一个嗜杀之人。” 老者看了看他说道:“以前没有杀过人吧?” 唐潇点了点头老者接着说道:“这不是嗜杀,只是你冲破禁忌后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但是你要记住今后你不管取得多大的成就,对欺压良善者不可心慈手软,对平民百姓切不可滥杀无辜。” 唐潇和老者聊了很多,他明白宣和元年便是公元1119年,而前面的山岗叫揭阳岭,大宋江山也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外有辽、金、西夏虎视眈眈,内有内有田虎,王庆、方腊趁机作乱。 第五章 揭阳三霸 也不知聊了多久唐潇竟然睡着了,一早醒来那老者已经没了踪迹,仔细回想与老者聊天的场景又好像做了场梦一般。唐潇摇了摇有些混沌的脑袋大声说道:“走吧,我们上山看看。” 唐潇想找个人问问此处是不是揭阳岭,但一路行来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碰到。走到半山腰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酒店,受老施影响颇重的他一看到这家店脑子里猛地蹦出两个字“黑店”。 来到近前和尚朝店内叫了一声,不一会儿便从屋里钻出一个双眼赤红的大汉,面目凶狠一看就不似好人。那人打量了几眼,见他们一行八十来人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颇有些意外,但在这荒山野岭开店各路人他早就见多了,也没在意热情的问道:“客官快请坐,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唐潇也不多说,找了个位置坐定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人。回想起昨天与老者那番做梦般的交谈,他突然感觉眼前之人与水浒传中描述的李立有些相似,想想又觉得不是按时间来算宋江应该早就在梁山起义了才对。按下心头的不解疑惑的问道:“不知店家如何称呼?” “让客官见笑了,小人李立。” 唐潇一听站起来问道:“可是人称催命判官的李立。” 李立一脸警惕的后退几步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立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算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唐潇心中有些疑惑难道宋江还没有起义吗?这个想法一闪即逝他心中立马萌生了一个新的念头,既然他没投靠宋江何不将他拉拢进自己的阵营,一念至此直言不讳的说道:“李立兄弟不要担心,我们都是同道中人,你做的是无本的买卖,我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只因被官府围剿才流落到此,想邀李兄弟入伙,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事业。” 唐潇说的是慷慨激昂,本来梦想的是王霸之气一露众好汉纳头便拜。只是事与愿违纳头便拜还没看到当头便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只听屋里有人大声说道:“可笑,就凭你手里这八十来人,生存都成问题何谈什么事业!”说话间一个年约第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走出来直视着唐潇,李立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哥”,唐潇便猜出此人必是李俊无疑。 唐潇知道此时可不能露怯,能不能招揽两人就看自己接下来的表现了。大笑几声定了定神说道:“迂腐,想不到堂堂混江龙李俊竟然目光如此短浅。君不闻‘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现在我虽然人不足百,但也明白堂堂七尺男儿,理应策马扬鞭纵横天下,若是裹足于穷乡僻壤苟且偷生,如何能称的上英雄好汉,他日我若不幸战死沙场,那也总比那些似龙而不是龙的人要强上许多。” 李俊没想到唐潇会如此快速的反击而且还拿他的名号嘲讽他一番,但也暗暗同意他刚才的说法料定唐潇必非池中之物,接着问道:“既有如此认识,想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何不报上姓名?” “在下不才,匪号唐潇!” 李俊搜肠刮肚的想了许久,也没想起唐潇这么一号人物,其实李俊早有反叛之心,之所以这么问本来就是要摸摸底细打算归降,只不过得到的答案却让他颇为失望。失望之余李俊也有些心灰意懒随口又问了一些关于军事,政治和民生的问题,唐潇用自己后世的积累一一作答,许多闻所未闻的观点听得李俊目瞪口呆,但细细想来如果真的按照这些设想实施下去,绝对是另一番光景。 想着想着李俊纳头便拜,口中说道:“若大哥不嫌弃,我兄弟二人愿追随左右。”说着拉了李立一把。李立正震惊李俊如此作为,一拉之下也慌忙拜倒在地。 唐潇这时候才体验了一把做主角的感觉微微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去将二人扶起说道:“能得你兄弟二人青睐,是我三生有幸啊。” 三人寒暄了一阵李俊问道:“大哥是否准备在这揭阳岭落脚?” 唐潇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又有了其他想法,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准备继续北上入主梁山,沿途也好收揽些流民壮大实力。” 李俊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听北方逃过来的渔民说几个月前梁山去了一个叫王伦的落魄秀才,召集了一班人马占山为王实力颇强。不如先在这揭阳岭落脚,待稳定下来再谋梁山。” 唐潇一听现在占据梁山的是王伦而不是晁盖或宋江,不由的更坚决了他拿下梁山的决心。但经过上次血的教训唐潇也知道此事不能着急想了想说道:“也好,那就先驻扎在揭阳岭,梁山的事以后再说。” 就此唐潇在揭阳岭驻扎下来,没过多久在李俊的帮助下先后将穆家、张家、童家兄弟及薛永侯健师徒收于麾下,算上和尚李有田唐潇手下的头领一下子便有十二名之多不由的底气更足,对着争霸之事也多了几分信心。 其实薛永上山的时候还有一段小插曲。 原来这穆春未投靠唐潇以前仗着哥哥穆宏在揭阳镇横行霸道,薛永则以耍枪弄棒卖药为生,看不惯穆春的嚣张遂将他暴打一顿,对此穆春一直怀恨在心。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一见面便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薛永还好穆春却仗着资格较老处处为难与他。 唐潇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暗叫这还了得将穆春叫来准备好好开导一番,不想这穆春死性不改见了唐潇依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唐潇有些生气将他臭骂了一顿,穆春由开始的漫不经心慢慢的坐直了身体最后像一只大虾一般蜷缩在椅子上。看穆春现在的样子唐潇觉得火候差不多便说道:“好了,你下去吧,你要明白兄弟之间是需要互相宽容的。” 第六章 谋划梁山 自打唐潇上了这揭阳岭便励精图治,经过半年多的发展手下士卒近千,俨然成为官府眼中的“巨寇”,被打上了一个可以试着剿灭的标签。 官府数次派兵围剿,无奈揭阳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全都铩羽而归。揭阳县令郝来财也就是被唐潇灭门的那个刘老爷的女婿,感觉事不可为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也不知道他的夫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一口咬定揭阳岭上的恶霸便是杀死她一家老小的凶手,哭的死去活来的要他为家人报仇。 郝来财被烦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点齐衙役准备一举铲平揭阳岭。郝来财来到揭阳岭,身为揭阳父母官他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辖区之内竟然还有这么险要的地方存在,他可不敢以身泛险,自己在山下驻扎下来,命令手下的几个都头带兵强攻。 几个都头带人刚行到半山腰,西瓜般大小的石头便顺着山坡滚了下来。几个都头本来对郝来财派自己前来就有些怨言,如今一看这样的情景哪敢多待,对受伤的人不管不顾一溜烟的跑下山对郝来财说道:“大人不好了,贼人早有准备我们中了埋伏损失惨重。贼人马上就要追来了,大人快跑吧!”郝来财一听这还了得,也顾不得探听虚实连忙爬上一匹战马头也不回的向揭阳镇逃去。 唐潇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还未接战便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来到交战的地方一看,被石头砸死的其实也只有寥寥数人,受伤较轻的早已逃之夭夭,那些伤情较重的见到山上有人下来挣扎着想要逃走。面对这些毫无抵抗力的人,唐潇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下的了手对李俊说道:“把他们抬回山寨,待伤养好了放他们离开。” 一晃又是三个多月过去了,由于郝来财上次的失败,这段时间表现的倒是十分安分,没有再寻麻烦,揭阳岭也成了唐潇继续壮大的绝佳场所。 然而自从得知一百零八将还没有齐聚那一刻起唐潇就对梁山泊有一股执念,做梦都想续写梁山前世的辉煌,一边壮大实力一边收集有关梁山的一切消息。 唐潇的所做作为自然也落到李俊等人眼里,他们不明白唐潇为何对梁山如此关心,但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留意唐潇的一举一动。 由于唐潇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一日李俊找上唐潇问道:“大哥是不是准备对梁山动手了?” 唐潇点了点头,李俊接着问道:“不知大哥准备何时动手?” “这个暂时不急,梁山据我千里有余,而且四周又有水泊作为天然屏障,若是强攻即便是取下来也会得不偿失,得想个法子智取才行。”李俊听后不由的松了口气,由于这段时间唐潇极力主张扩军,李俊还真怕他不顾一切的蛮干。 唐潇顿了顿说道:“这段时间我收集了不少消息,发些这个王伦倒是有些意思,不如你和我一同合计合计。”李俊点了点头。 这王伦原来家住水泊西岸四十里的王家庄,家有好地数百亩,家境殷实,自小习得些花拳绣腿。他的父亲叫王刚,是个一毛不拔的人,又是个三国曹操的信徒,把“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视作座右铭,王伦从小就受着这样的家教,长大后与之父亲相比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王伦自认博览群书,不料屡试不中。二十八岁那年,他又去赶考,临行前对父母、妻子说:“这次考不中也要做个人上人,那时再回家相见。”说罢应试去了。不料又和以往一样,还是榜上无名。他恨死了主考官,认为老天不睁眼,赵宋王朝自上而下对不起他。心中恨道:“能让我负官府,不能让官府负我!” 为此,他重金雇了几名强人入府去刺杀主考官,不料那头领被捕。王伦顿时慌了,带领那人几个徒弟上了梁山造反。八百里水泊渔民百姓,也一呼百应纷纷上山入伙。起初由于他恨官府,干了些杀富济贫的事儿。这么一来,王伦的名字可就叮当响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水泊四周各州府县,官府震惊,百姓高兴。说来也巧,水泊东岸金岗村渔民杜迁和宋万,因杀了渔霸,大闹了状元府,正在东躲西藏,听说王伦在梁山占山为王,带领百名渔民前来入伙。 王伦正愁没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无法对抗官军,见杜迁、宋万身高八尺,又有一身好武艺,一时高兴便让他俩当了手下头领。后来朱贵因在沂州杀了恶霸,也投奔上了梁山入伙。不到半年时间,王伦就聚集一千余众。后来,他不再杀富济贫了,却变成了不分穷富,只要有钱财就一律抢夺,慢慢地渔民百姓对他也害怕起来。 李俊听了唐潇的诉说感觉这王伦不仅度量狭小,也绝不是个做大事之人想了想说道:“依我看根本不需要什么计划,我们以入伙的名义上山多多拉拢他手下的头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王伦绝不会收留,到时候必然会引起梁山内讧,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被李俊这么一时候,唐潇多日来的苦恼顿时烟消云散有些激动地说道:“事不宜迟,你把手头的事安排一下,五日后我们启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临出发的前一天唐潇竟然背上生疮病倒了。他这一病可让众人慌了神,四处寻医唐潇就是不见好转。唐潇这一病也印证了一句话“病来如山倒”,几天的功夫他已是奄奄一息,能想的办法已经都想了,众人不禁悲观的认为他难逃此劫。也许是吉人自有天相,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准备好船只久等众人不来的张顺返回山寨,看了唐潇的病情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江宁府有一神医安道全曾经治好了他母亲的背疮。我这就去将他请来”众人闻言大喜,连忙催促张顺快去。 第七章 卞祥来投 张顺不敢耽搁连夜带着百两黄金赶往江宁。不料到了江宁地面却勿上了截江鬼张旺和油里鳅孙五的贼船,趁他熟睡之际将他绑了仍在水中,幸得碰上旧识王定六才捡回一条小命。在王定六的帮助下找到安道全,不料安道全迷恋娼妓李巧奴,张顺又丢了黄金好话歹话说尽,安道全死也不愿与他同来。 张顺一时束手无策那老鸨趁机煽风点火,张顺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气急之下操刀活劈了老鸨。安道全不怕死但李巧奴怕啊,李巧奴见张顺竟然杀了老鸨主动劝安道全与他同去,安道全是爱极了李巧奴听她一说便点头同意。 回去时,张顺一行四人无巧不巧又碰上了张旺、孙五二人,与王定六稍作商议便大摇大摆的走上船。张旺、孙五见他们四人大包小包的背了不少,也不说话快速划船离开。船行至江心,张顺、王定六突然发难将二人砍翻夺船逃去。来到揭阳岭,安道全对唐潇行针布药,刚过三日唐潇的病情便大为好转。 “安神医,在下向来强健,怎会突然病倒?”唐潇向身边的安道全问道。 “大哥面前不敢妄称神医,聊有些家传技艺罢了。依在下看来,此次发病全因水土不服,也因哥哥身体强健,才能坚持到现在。” 唐潇听后,心里暗想原来是穿越的后遗症 。看唐潇不再说话,张顺上前说道:“此番下山还带回一位兄弟,若非紧要关头王兄弟出手相助,此间还不知道还有多少波折。” “这样,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唐潇说着就要起身下床,张顺见状忙上前说道:“大哥坐着便可,我去将王兄弟叫来。” 又修养了数日,唐潇带李俊、穆宏、薛永、张横、张顺、童威、童猛、和尚、李有田九人出发前往梁山,一路上所见难民不计其数。唐潇将大部分粮食分给了难民,但那只不过杯水车薪,看着唐潇眼里流露出来的愤怒,李俊上前劝道:“大哥莫恼,现在天下只待大哥这样的雄主崛起。” 一路无话,唐潇一行人在济宁弃船上岸,一行人穿街而过,走了不久见前面围了不少人唐潇好奇的说道:“走,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童威、童猛在围观的人群中推开一条道路,有几个想要发怒的人看到童家兄弟不像善类便默默的走出了人群。走上前一看,原来是一男子卖身葬父,只见那男子九尺长短身材、面方肩阔眉竖眼圆,其中倒是透露出几分英武之气。几个徐娘半老的妇女围着他摸摸捏捏,显然想打这男子的主意,其中一个妇女说道:“都散了吧,这个人我买下了。”周围人顿时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那男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唐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说话掏出两锭大银放到那男子面前转身就走。那男子连忙说道:“恩人留步,在下愿当牛做马……”还不等那男子说完唐潇便道:“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生在这乱世谁还没有个山高水低,我只是感念你一片孝心,别无他意。” “我卞祥若有来世,必报恩人的大恩大德。” 唐潇停下脚步,心里却掀起一股惊涛骇浪,这人竟是卞祥,那个可以和花荣、史进联手对放五十多招不败的卞祥!虽然大言已出,但他却不想与这样的猛人失之交臂,想了想说道:“不必来世,你若有心,待此间事了便来醉仙楼找我。” 唐潇在醉仙楼一连等了七八日不见卞祥到来,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无奈离开。行了数日忽闻身后有人大喊“主人,等等我。”唐潇好奇的回过头来,只见一骑向自己这边飞奔而来,待那人离得近些方才看清来人正是卞祥。 卞祥来到唐潇近前飞身下马,跪在地上说道:“请主人恕罪,在下本想过了头七安葬好父亲便来找主人,不想到了客栈主人已经离开。” 唐潇跳下马来,将卞祥扶起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也同他们一样叫我大哥吧不要叫主人了,对于那样的事只要是个有血性的人想必都不会袖手旁观。” 在卞祥心中唐潇不仅成全了他的孝心而且对他恩同再造,若是真被那几个女人买去了,恐怕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苟活下去,一念此此单膝跪地倔强的说道:“大恩大德我以为报,唯有将残躯献与主人才能聊表一二,还望主人成全。” 唐潇不得不再一次将他扶起,他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个善举,竟然让卞祥如此死心塌地。对于称呼其实唐潇也并不在意,让卞祥改口也只是出于维护他的尊严,见他不肯唐潇也不勉强。 对与卞祥的到来,唐潇打心底里十分喜欢,别的不说光说卞祥这一身武艺,就是把他现在手下的几个头领绑在一起也不是卞祥的对手。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感觉最神奇的无非就是古代人飞檐走壁的本事。在揭阳岭的时候,唐潇曾想要拜那个老者为师,只不过那老者告诉他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而他也不知怎么竟然睡着了,连老者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与古代武学失之交臂让他悔恨了好久。 一行十一人再次启程,又过了事数日来到梁山水泊,投了拜山名剌只等王伦召见。 这日王伦独自一人在断金亭饮酒作乐,正在兴头上的时候朱贵来报山下有十余名好汉来投。被扰了雅兴王伦有些不悦的说道:“让他们等着,先杀杀他们的锐气。”说完便自顾自的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朱贵悄悄叹了口气黯然退去。曾几何时王伦在他眼里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带着他们惩恶扬善,那时候他盲目的认为在王伦的带领下梁山会一步步发展壮大。但是不知道王伦什么时候却变了,对最初投靠他的几个头领一直疑神疑鬼,不断提拔新人排挤他们,而对于前来投靠的好汉,若是独自一人前来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同行之人一但超过三人他就会以各种理由打法他们离开,这也导致梁山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什么好汉加入。 第八章 火并王伦 朱贵返回山下酒店与唐潇告罪一声说道:“实在对不住,王头领有要事缠身,众位恐怕要多待几天了。” 唐潇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无妨,朱头领客气了。”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递给朱贵说道:“初来宝地,还望朱头领在王头领身边多美言几句。” 朱贵将包裹推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唐潇接着说道:“朱头领不必为难,这些财物权当见面礼了。万望朱头领收下。” 朱贵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之后几天,朱贵联系宋万、杜迁不断的向王伦进言,希望他能接受唐潇等人。王伦烦不胜烦,暗想让唐潇他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笑着说道:“朱贵你明日通知他们上山。能不能让他们留下等看看情况再说。” 次日,唐潇一行人在朱贵的带领下来到聚义堂,一进门便看到王伦高坐主位,左右立着七八个头领。还不等唐潇开口王伦笑着说道:“对不住众位了,王某俗事繁杂,怠慢各位了,不知众位前来所谓何事?” 唐潇看王伦揣着明白装糊涂,当下说道:“听闻水浒寨行侠仗义,我等特来投寨。” 唐潇话里只说水浒寨,却不提王伦,这让王伦心里很不舒服,顿时收起笑脸问道:“就你们几个人吗?” “那倒不是,唐某手下共有头领十四员,士卒一千有余。” 王伦听后心里忍不住又盘算起来,刚开始以为他就这么几个人还颇为不放心,现在猛地听到他竟有如此实力这还了得,如果让他上了山,这山寨是姓王还是姓唐都是个未知数? 王伦可不想让这样事发生,但是他现在也不敢直接拒绝,忙堆起笑容说道:“哎呀,王某托大叫声唐贤弟。贤弟说的哪里的话,真是折煞我也。来人,赶快设宴,我要为唐贤弟接风。”说着便走上前来,拉着唐潇的胳膊向外走去。 一行人来到断金亭,酒水已经准备妥当,王伦招呼众人坐下自己拿起酒杯对唐潇说道:“前些日子怠慢唐贤弟了,王某自罚一杯权当赔罪”。说罢一仰头“咕噜”一口喝了下去。 唐潇不得不站起来说道:“王大哥客气了,日后还要多多仰仗王大哥,我先敬王大哥一杯。” 王伦也听出唐潇话里的意思说道:“什么仰仗不仰仗的,唐贤弟远来是客,今天我们只谈风月,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来,喝酒、喝酒。” 又喝了一会儿菜品上齐,王伦却说道:“唐贤弟,不好意思啊。为兄不胜酒力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日后再谈。”唐潇起身抱拳,看着王伦离开。 王伦本意是想让唐潇识趣点自己离开,没想到唐潇还真不是个识趣的人。待他走后唐潇这才与开始胡吃海喝,不多时便于王伦手下的几个头领称兄道弟。宴会一直持续到傍晚,唐潇看众人喝的都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众位兄弟,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接着再喝。”说完又转身对身边的一个喽啰说道:“带我回房间。”一点也没有作为客人的觉悟。 王伦对唐潇一直贤弟长贤弟短的叫着,这个小喽啰可不敢怠慢,连忙将唐潇等人引入客房休息。 王伦知道后气的跳脚大骂唐潇无耻,之后几天对唐潇的拜访一直推脱不见。但唐潇见不到王伦也没闲,转而拜访其他几位头领,每次拜访出手都十分阔绰。王伦知道后不由心头火起怒骂道:“唐潇,你欺人太甚,竟敢毁我梁山根基。” 王伦再也坐不住了隔天又在断金亭设宴宴请唐潇,席上王伦与众人把酒言欢,一口一个唐贤弟的叫着,丝毫看不出生气的迹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伦拍拍手,身后两个小喽啰每人捧着一个大盘子走上前来。王伦起身将覆在上面的红绸拿掉把盏对唐潇等人说道:“蒙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薄礼万望笑纳,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一定派人到麾下纳降。” 唐潇惊讶的站起来说道:“王大哥这是何意,我等真心来投,王大哥为何要将我等拒之门外?” 王伦还没有说话,他手下几个头领这几日都收了唐潇不少礼物,见王伦不肯收留脸上都流露出焦急的神色。性格比较急躁的宋万站起来说道:“王头领,让唐兄弟他们留下吧,我愿将这头领之位让与唐兄弟。” 王伦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挑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是山寨的头领,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你若感觉山寨容不下你,你可以直接离开。” 其余几个头领见状纷纷跪倒在地,说道:“望头领三思。”他们这么做其实也不是说要背叛王伦,只是感觉梁山若再无新鲜血液加入恐怕处境堪忧。 王伦看着他们的表现更加来气,怒声说道:“反了你们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头领。我告诉你们,不要做吃里扒外的小人,要不是我当初收留你们,你们哪能这般逍遥自在。” 做惯了土皇帝的王伦,哪管手下人的感受,一句话说的众人气不打一处来,便与他争论起来。看着争论不休的王伦等人,唐潇连忙说道:“王头领,我们这就离开,不要因为我们伤了自家和气。” 唐潇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他们的争论更加激烈起来,隐隐到了失控的边缘。卞祥趁众人不备来到了王伦身边,抽出短刃架在王伦颈上。这时候宋万、杜迁也冷静下来大惊问道:“唐兄弟,你这是何意?” 唐潇看他们只是质问没有动手的打算,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我有心来梁山入伙,然而王伦这厮百般推诿。不忍看众位真英雄为了唐某受这小人责难,今日我杀了这个小人,还诸位一个公道。” 王伦听后大骇喊道:“心腹何在!心腹何……”不等他说完卞祥将短刃狠狠一拉,一股鲜血从他颈间喷出。 将王伦甩在地上,唐潇上前看着王伦那双临死都充满不解的双眼心里暗叹:历史是何其相似,我真能改变历史吗?摇摇头说道:“还望众好汉恕罪,我们走。” 也许是唐潇的行为真的感动了众人,也许是王伦真的让人失望透顶,就在唐潇转身正要离开之际,宋万叫到:“唐兄弟留步。我等本是山野村夫,领导梁山只会辱没了梁山威名。还望唐兄弟做这梁山之主,将水浒寨飞扬光大。”说着宋万揪过一把交椅,便邀请唐潇上座。事已至此唐潇也不推迟,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一代梁山之主。 第九章 古代奇人 在椅子上坐定,唐潇按下心中的激动大声说道:“从今日起,我等便是自家兄弟。今后望大家同心戮力共建梁山。” “谨遵大哥号令,共建梁山万死不辞!”声音激荡穿透云霄。 待众人心中的激动稍稍平复,唐潇便吩咐李俊、穆宏二人速回揭阳岭,安排众人分批前来梁山,同时告诫他们沿途不得惊扰百姓;吩咐朱贵下山照看酒店同时在水泊周边招纳士兵;吩咐张家、童家兄弟着手修建东西南北四个水寨对现有的金沙滩小寨进行修缮;吩咐宋万修建马军大营、杜迁扩建步军大营。 安排好眼下的事务,唐潇看了躺在地上的王伦一眼,对于王伦他心中的其实并没有多少怨恨有的只是对他的同情。唐潇沉默了片刻对薛永说道:“以寨主之礼将他安葬了吧。”对于王伦的死唐潇心中其实还有颇多感触,他不知道是自己选择了梁山还是梁山选择了自己,他真能给梁山带来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吗?他不知道,心情郁郁的向山上走去。 卞祥、和尚、李有田三人见唐潇离开连忙跟了上去。唐潇来到山顶感受着由水泊吹来的潮湿的风,放眼望去这巨大的水泊仿佛连接到天的尽头,不由感叹天地间人是何其渺小的存在。这一刻唐潇也放下了胸中所有的烦恼,何必在意是谁选择了谁,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寒暑,与其伤春悲秋不如活得轰轰烈烈! 唐潇沿着山路继续前行,来到王伦第一次接见自己的地方。 看着略显破白的聚义厅说道:“和尚,你明日下山,召集些能工巧匠,将这里修缮一下。” “是。” “你们说着聚义厅改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唐潇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他们能想出个好名字。这不是唐潇轻视他们,在宋朝这个重文轻武到病态的社会,有些学识的那个不是高居庙堂,又有几人会落草为寇会卖身葬父。但是出乎唐潇的意料卞祥想了想说道:“主人,忠义堂这个名字怎么样?” 唐潇停下脚步看着卞祥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对我而言首先便是要忠于主人,对待兄弟要以义气为先。” “卞祥,忠义堂这个名字很好。但你要明白,我们的忠并不是对一家一姓的忠,是要忠于人民,忠于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寸土不让与外族之手;而义则是民族大义,在民族危难之际敢于挺身而出。” 唐潇的话让他们三人感觉云里雾里的有些听不明白,但唐潇也没有更多的解释,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们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唐潇接着说道:“和尚,明日一并再做一块烫金大匾挂在忠义堂上,我要让忠义堂流芳百世。” “好!年轻人果然有志气。” 这个声音唐潇再熟悉不过了,连忙说道:“老前辈是您。” 话音未落,聚义厅里走出一个老者朗声说道:“好一个忠义,若我周桐早出生个几十载,一定会跟随你打拼一番。”唐潇听到眼前的老人竟自称周桐,不由的大为震惊。假如你要问为什么震惊,好吧打个比方如果皇帝是BOSS的话,那周桐绝对可以称为终极BOSS。 “见过周老前辈。”唐潇连忙向周桐鞠躬行礼。 周桐笑着说道:“刚才你那一番言论听我热血沸腾,差点忘了正事。你不是想学武艺吗?有时间去沥泉山看看,能不能得到就看你的机缘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说完转身离去,唐潇也没有挽留,只是对着那离开的背影再次鞠了一躬。 转眼间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忠义堂业已修缮完毕,李俊等人也陆续归来,两山兵合一处有将近四千人马,高兴之余唐潇在断金厅设宴,众人把酒言欢直到傍晚方才结束。 次日,唐潇将众人召集到忠义堂,不管他们现在能不能理解,他首先讲述了“忠义”二字的含义。接着便将现有的四千人马划分为水军、步军两个集团,其实依唐潇的意思是想要建立一支骑兵部队,但是当马军大营修建完毕,他派人在梁山附近州县收购军马时才发现官府对马匹管理甚严,而且所到州县根本就买不到马匹。 唐潇无奈只好先放弃筹建骑兵,马军大营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摆设。其实他还不知道,整个大宋都没有几支成建制的骑兵队伍,更不要说他一个小小梁山了。一切安排妥当,唐潇说道:“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山寨大小事务交由李俊全权打理。” 两天后唐潇带着卞祥两人前往沥泉山,一路饥餐渴饮自然不必多说,刚一上山便碰到一个小沙弥问道:“你们二人可是唐潇?” 唐潇点了点头,小沙弥接着说道:“家师知道唐施主今天要来,特命我下山迎接。” 唐潇听了小沙弥的话有些好奇问道:“不知你口中的家师所谓何人?你师父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 “家师沥泉山志明长老。家师学究天人,岂是我等凡人能够揣摩的了的。” 唐潇听这小沙弥说的玄乎,不由得撇撇嘴,他打心眼里就不相信小沙弥说的那一套。 “师父,唐施主来了。” “让唐施主进来吧。”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唐潇走上台阶,身后的卞祥正要跟来,便被那小沙弥拦住说道:“家师说了,只要唐施主一人进去。”唐潇示意卞祥在此等候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见过志明长老。” “唐施主不必客气,请坐。” 唐潇坐下后左右看了看,志明长老笑着说道:“唐施主不要找了,周桐不再这里,唐施主今日到来也不是周桐告诉老夫的。” 唐潇听了志明长老的话,仿佛过电般感觉头发刷的一下立了起来,暗道这老头怎么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他感觉在志明长老面前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志明长老好像没事人一般说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唐施主不必怀疑,你想说的一切都写在你的脸上。” 第十章 被看穿了 唐潇下意识的往脸上摸了摸,感觉没什么问题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长老能够看出我内心的想法?” 志明长老笑而不语,唐潇却不信邪了问道:“长老可知道我是哪里人氏?” “唐施主面相清奇,命格显贵,不出意外将来必有一番大的作为。”唐潇听志明长老净说些好听的,心里不由暗想:这个老骗子,我还以为你真的通天彻地呢?但又怕志明长老真的看出他的心思连忙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志明长老笑了笑接着说道:“近日老夫来夜观天象,发现帝星暗淡预示着天下即将易主。不久前一颗域外来星冲撞紫薇,使紫薇异常明亮老夫知道那应劫之人已经出现。之后紫微星一直盘踞在山东一带,故老夫大胆猜测唐施主便是那来自域外的应劫之人。” 志明长老前面的话,唐潇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听明白,至于什么夜观天象啊?帝星紫薇啊?压根就不再他能理解的范围。但志明长老最后一句话他是听明白了,志明长老一语道破他的来历让他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志明长老也看出了他内心的紧张,缓缓的说道道:“唐施主不要担心,普天之下能看出你来历的绝不会超过一掌之数。今日说破你的来历也是想让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因微末之功而沾沾自喜。” 此时唐潇对志明长老已经没有半点轻视之心,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说道:“谢长老指点,唐某一定谨记于心。” 志明长老说道:“走吧,跟我去后山看看。”说完便自顾自的向后堂走去,唐潇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后山,入眼便是一股清泉,那泉眼位于山脚离地约莫五尺高度,清亮的泉水从泉眼中喷出,山脚下汇聚成一汪清潭,让这沥泉山瞬间多了几分灵动。唐潇看的有些出神,志明长老出声说道:“机缘已现,能不能得到就看施主造化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唐潇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但志明长老明显不想多说,无奈只好自己摸索起来,对着那块刻着“沥泉奇品”四个大字的巨石敲敲打打,不知志明长老口中的造化所为何意。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中午,唐潇感觉又累又困,抬腿向旁边的凉亭走去,一阵困意涌上稀里糊涂的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唐潇感觉一阵凉风吹来,睁开眼一看,只见那泉眼中竟伸出一个斗大的蛇头,红信微吐,口里流涎,点点滴滴,滴在泉内。唐潇暗道:这个孽畜口内之物,滴在水中,泉水还如何使用?待我打死它。起身便捧起一块大石头,望那蛇头上打去。这一打,不偏不歪,恰恰打在蛇头上。只听得“呼”的一声,一霎时星雾迷漫,那蛇铜铃一般的眼里露出金光,张开血盆般大口,望着唐潇扑面撞来。唐潇连忙把身子一侧,让过蛇头,趁着势将蛇尾一拖;定睛再看时,手中拿的那里是蛇尾,却是一条丈八长的蘸金枪。 “唐施主果然是那有缘人。”不知何时到来的志明长老手里拿着两本书说着朝唐潇走来,“唐施主追求武力,殊不知这世间最强的功夫也抵不上千军万马。施主手中长枪乃楚霸王项羽所用八宝驼龙枪,而老夫手中这两本书一本是项羽所创《霸王枪法》,经当代武学大家周桐完善可以将此枪的威力全部发挥;另一本是鬼谷子所著兵法。至于施主是要做一个霸王还是一个将军,全凭施主自己决断。”说着将手里的书递给唐潇让他选择。 唐潇现在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大坑,这看似得道高人的志明长老好像处处都会摆他一道,本来自己是要追寻强大的武力,但被他之前那一套应劫理论这么一忽悠,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选什么了。唐潇看着两本秘籍有些难以取舍,最后咬了咬牙将那本《霸王枪法》还给了志明长老。 志明长老也不接笑着说道:“这本书你也留着吧。”唐潇现在真的有些想要骂娘了,这么玩好吗?你早要一起给我还让我选什么啊!志明长老再一次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满脸严肃的说道:“唐施主来历神秘,你身上有很多事我无法看穿。让你选择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心性到底如何,你一心追求实力我怕你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夫不得不慎重考虑。你选择了兵法由此可见你不是一个醉心杀戮之人,我也放心将《霸王枪法》转交给你。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两本书上记载的内容历代少有人能够参透,你若有幸参透切记不可妄造杀孽为祸百姓。” 唐潇没想到志明长老考虑的这般深远,顿时感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十分可笑,同时也感到肩上的担子变得无比沉重,郑重的说道:“请长老放心。” 返回途中,唐潇将两本书粗略的看了一下,那《霸王枪法》分为上下两部,上部名为《神龙决》,在唐潇眼里《神龙决》就像后世的广播体操一般,具体有何功效他现在也不太明白,下部名为《神枪决》,记录的是一些枪法招式。而那本兵书记录的主要是一些兵法战术以及一些用兵心得,明白了这些,唐潇这才如获至宝,仔细研读起来。 回到梁山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船刚靠岸唐潇便看到李俊等人已在岸边等候,他心中有些疑惑李俊是怎么知道他今天要回来的还提前在岸边迎接,经过志明长老那件事唐潇在也不敢轻看任何人,说不定他身边就隐藏着这么一个世外高人。唐潇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携同众人一起来到忠义堂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众位兄弟了。” “大哥言重了,我等不敢居功。” 唐潇摒弃王伦时代那种“他坐,别人站着”的传统,让众人落座说道:“李俊说说山寨现在的情况。” 李俊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就是前段时间王定六兄弟下山采买,在东昌府发现一个奇人,竟然能让鸽子按固定路线飞行。王兄弟感觉这个人大有用处便将他一并带了回来。” 第十三章 生存之道 唐潇一听便明白这是后世才出现的信鸽,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有人已经训练出来接着问道:“我回来的消息是不是山下酒店用信鸽送回来的?”李俊听后点了点头,唐潇接着问道:“这个人姓甚名谁?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此人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瑞字,祖传是个兽医,只是眼下战马不足现在负责信鸽训练,前段时间下山收购鸽子,现在还没有回来。”唐潇没想到王定六误打误撞的竟然将皇甫瑞招上山来,他感觉冥冥之中好像自有天意,这一百零八将最终都会齐聚梁山。 唐潇也没多想接着问道:“士兵训练情况如何?” “山寨现有水军三千、步军两千均已训练完毕。只是……”说到这里李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抬头看着唐潇。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你可直说。”唐潇对李俊说道。 “是,由于山寨人口激增粮食倒还充足,然而武器、护甲却无法满足士兵的日常需求。” 唐潇也明白李俊在担心什么,但他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想了想说道:“眼下也只能多派人下山采购了,先解决了燃眉之急在寻求其他办法。” 对于唐潇这样和稀泥的想法李俊也并不领情,直言不讳的说道:“已经派人在采购了,只是怕引起官府的注意只能少量购买,根本无法满足现在的需求。” “官府,官府?”唐潇听到李俊提起官府,嘴里念叨了几声对众人说道:“你们说官府手里是不是有足够的生铁储备?” 李俊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这样的,所有的生铁交易其实都是由官府直接控制的,民间偶有流出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官府不可能将生铁卖给我们啊。” 唐潇摇摇头说道:“我们不是去买,是去借。” 李俊明白唐潇这个借的含义,说白了就是抢,不由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说道:“如此一来官府岂能容的下我们?” 唐潇说道:“即使我们不这样做官府也未必能容的下我们,待他日我们养成了气候,官府必然还会清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囤积力量,等官府开始注意我们的时候,也要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我们也不是直接去济州、兖州这样的大城就以郓城为目标最好。” 李俊还是有些担忧说道:“即使是郓城这样的小城,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是很难攻破的?” 唐潇笑着说道:“我们是借又不是去抢。” 李俊无法理解唐潇嘴里的借和抢到底有什么区别,便听唐潇接着说道:“穆宏、薛永、宋万、杜迁你们四人带两百人下山调查一下郓城周边那些富户,看看有谁经常为非作歹直接将他们灭了,我要让郓城先乱一乱再说。” 李俊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些明白唐潇这样做的用意。 之后几天,郓城境内一连发生数起灭门惨案,死的都是为祸乡里的乡绅恶霸,郓城的局势顿时紧张起来,那些为非作歹的乡绅一个个人心惶惶,生怕被找上门来。 对于他们的死百姓们拍手称快但对于郓城县令时文彬来说可就形同坐蜡了,他不是同情那些被杀之人,他在这县令的任上还想再进一步呢,这事如果传了出去能不能在这县令的任上继续干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时文彬将能够调来的人全部都调动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的四处巡防,无奈取得的效果却并不怎么样,有几次倒是与穆宏他们碰了个正着,但是每支巡逻的队伍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来人,一看对方人多势众,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对于这股突然冒出来的强盗,时文彬知道能有如此实力的除了唐潇没有别人,权衡利弊后给唐潇写了一封信派人送上山去,内容大致是希望唐潇不要在搞破坏,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唐潇拿到书信后打发送信人离开,与众人商议了一下,有的主张狠宰一笔,有的主张细水长流。 唐潇比较钟情于后一种做法,准备好纸笔写到: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惨案,唐某深表悲切,梁山与郓城一衣带水互为邻里,理应相互帮衬,无奈时县令百般猜忌,使我心甚寒。为维护郓城稳定,梁山将与时县令共同努力,对于境内流寇将亲自派兵剿灭。今后,你我两家应通力合作,只要时县令每年赠送生铁一万斤、白银五千两,梁山便保你郓城再无动乱,所有物资三日后运到岸边,如若不到后果自负。 唐潇派人将这封信给时文彬送去,时文彬看过书信后有些犹豫不决将朱仝、雷横找来说道:“两位都头看看,这该如何是好?”说着将信递给二人,二人看后对视一眼说道:“大人应立即派人向东平府求救。只要大军一到他梁山断无翻盘的机会。” “可梁山只给我留了三天的时间啊,三天一过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若来攻城又该如何自处?” 朱仝、雷横听时文彬如此说,跪倒在地朗声说道:“我等誓与城池共存亡!” 时文彬有些意动若真是如此自己可就能剩下五千两银子,正要同意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在这城池之内万一失败……时文彬不敢想下去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说道:“两位都头英勇,但我郓城兵少将寡,城墙低矮,不可与贼寇力敌。” “难道大人要同意那贼寇的要求?” “哎,为了全城百姓我只能委曲求全了。”时文彬满脸无奈的说道,之后吩咐朱仝、雷横二人下去准备。 三天后,时文彬亲自带领百余名衙役押送物资来到岸边,本以为能够见见唐潇人,可以博个好感,没想到到了岸边却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不禁有些失望,将货物卸下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岸边折了回去。 时文彬离开不久,湖中芦苇荡中驶出数十条小船,将货物快速装船向梁山大寨行去。 唐潇看到时文彬送来的货物,本以为会有些波折最起码他也会讨价还价一番,没曾想他问都不问一声就将货物送来。面对这样的结局唐潇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在怎么强势说到头不过是一山匪,而代表朝廷的时文彬对自己这样毫无原则的妥协,这既是他个人的悲哀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曾几何时,不正是统治者毫无原则的退让才让堂堂大宋落到这个任人欺辱的境地。 第十四章 志在天下 面对这些财物,其他头领想的只是能给梁山带来多大的发展,他们根本不了解唐潇内心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提前知道事情的结局其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时文彬的所作所为仿佛将覆盖在大宋这个行将就木的巨人身上最后的遮羞布揭开了,当一切展现在唐潇眼前的时候他除了震惊再没有其他感觉,他现在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愤怒,在众人眼里他现在的神情是一种麻木。“宋亡之后无华夏”这是对大宋朝的一种肯定但何尝又不是中华民族的一种悲哀! 李俊等人看出唐潇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出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唐潇抬起头看众人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定了定的神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我只不过是有些伤感罢了,堂堂一县父母官竟对我们这伙强盗言听计从,我们索要的财物他一定会分摊到百姓头上,无意间我们也成为了他的帮凶。” “大哥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是强盗的话,那官家岂不是连强盗都不如。现在是非常时期,采取这样的手段也是迫不得已,等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再好好对待百姓,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吧。” “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百姓眼里时文彬就是天一般的存在,他们又怎么能够与天抗衡呢?既然天地不仁,我们就要替天行道,打造‘替天行道’大旗立在忠义堂前,待我们推翻这无道的朝廷,定要还百姓一片郎朗乾坤!” 唐潇看似无意间说出的理想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占山为王的流寇,眼里看到的也不过梁山这方圆百里。他们做梦也不敢想象,天下苍生竟然会与自己有如此密切的联系。这个目标虽然还只是个理想,但这也足以让他们激动的不能言语,由于太过激动他们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唐潇,仿佛生怕唐潇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唐潇也被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有一种置身于群狼的感觉,不由问道:“你们都怎么了?” 李俊连忙问道:“我们真的要推翻朝廷?” 唐潇不可置否的说道:“那当然啊,不然我们聚在一起还真的当一辈子山匪啊!” 众人没有在意唐潇半开玩笑的言语,得到确切的回复当即说道:“愿追随大哥争霸天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也许激动也会传染,唐潇自己也变得有些兴奋,高兴之余便在断金厅摆酒设宴豪饮海喝起来,不消片刻便有些微醉。醉眼朦胧的唐潇看着眼前这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他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他知道即使没有他唐潇,梁山也会不断壮大最终走向招安的老路,平田虎灭王庆剿方腊远征大辽,一切都会遵循历史的轨迹,一百单八将半数得不到善终;如今他来了,再一次带着他们走上了争霸的道路,他会改变历史吗?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结局,是在灿烂中消失,还是在灿烂中重生? 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迷茫,唐潇一改之前的作风逢酒必喝,最终喝了个烂醉如泥,在和尚的搀扶下回到房间沉沉的睡去。其实那晚的唐潇睡得并不踏实,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境是那么的真实,半睡半醒间他想要反抗但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兄弟们离自己而去,想要呼喊却连呼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啊!不!”唐潇猛地坐起身来大声喊道,他的叫声惊动了门口的卫兵,卫兵冲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唐潇摆摆手说道:“没事,你们退下吧。” 唐潇仔细的回想了梦里的情形,这个梦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但是第二天他便将众将召集到忠义堂下了一道命令,内容是这样的,第一:从即日起,全部酒水统一管理,大小头领限量供应;第二:加强士兵军事训练,逃避训练者初犯杖责二十,再犯者赶下梁山;第三:军事行动期间,奋勇向前者必赏,怯战后退者斩立决!。 唐潇又针对不同的兵种制定了不同的训练方法:步兵主要训练弓箭刀法,其余时间训练扛原木、五公里武装越野和两公里武装泅渡;水军作为梁山立足的根基,训练强度相对较大,不仅要熟悉刀枪弓箭等不同的武器,还要进行十公里武装泅渡。为了最大限度的激发士兵的潜能,唐潇对于不能完成训练任务的士兵采取末位淘汰制,将连续三次不能完成任务的士兵调往二线,负责武器的生产维护。 对与唐潇制定的训练方法,虽然训练强度比较大但众人也都能接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他们都懂,唯独对抗原木一项有些不同的意见,和尚是个一根筋的家伙首先站出来说道:“少当家,这抗原木有什么好训练的啊,还要十人一起训练,俺一个人就能抗走。”众人也都露出一副的确这样的表情。 唐潇呵呵一笑说道:“一个人能做到的事,十个人未必能做到,走咱们到校场去。” 唐潇与众人来到校场,训练的士兵看到他们这些头头脑脑们显得有些拘谨,不由的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唐潇对这些也并没有太多在意,走上前在一个士兵的胸口打了一拳说道:“恩,不错,挺结实的,你去找辆大车来。”被唐潇打了一拳的士兵有些受宠若惊,打了个机灵向外跑去,不一会便拖着一辆车大来到校场。 唐潇指着大车对和尚说道:“你能将这车拉着向前走吗?” 和尚拍拍胸脯说道:“少当家放心。”说着便拉起大车健步如飞,绕着校场跑了一圈。 唐潇看和尚气色如常好像也并没有多少疲惫,笑着问道:“再给你九个人,你还能拉着车向前走吗?”和尚显然没有明白唐潇的意思,不知怎么回答,唐潇又看了看其他将领,也都满脸疑惑,唯有李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十五章 强军之路 唐潇指着刚才那个士兵说道:“你去挑选八个士兵,来和他一起拉车。” 不一会儿九人到齐,唐潇指着他们说道:“你们九人向后拉,和尚你向前拉。”这一下众人都明白了“一个人能做到的事,十个人未必能做到”的意思。 和尚虽是一根筋但他也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就是不肯服输死命的向前拉车,那边的九个人也用尽了全力,和尚倒是有股子蛮力,车虽然没有向前走但也没有后退半分。两边的人都使出了全力,刚才还纹丝不动的的大车隐隐有了动静,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而是渐渐离开了地面,拴在大车上的绳子仿佛变成了两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稳稳的将大车擎在把半空中,围观的士兵也都发出一声喝彩,那大车在这两股巨力的纠缠下发出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唐潇怕大车万一真的散架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意外,连忙说道:“好了,不要再拉了。”双方同时松力,大车“嗵”的一声落在地上。 唐潇看着气喘如牛的和尚问道:“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和尚边喘气边说道:“俺刚才就明白了,只是不想就那么简单的认输。” 唐潇倒是没想到和尚还有如此争强好胜的一面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对众人说道:“之所以要训练抗原木,就是要让大家把劲往一处使成为一个整体,在训练中多磨合,上了战场你才能放心的将后背交给战友,才能无往不胜。李俊,你把训练计划整理一下,明天开始实行。” 次日全军在校场集合,来到古代唐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士兵聚在一起,五千人虽说不多,但站在一起也显得黑压压一片,唐潇显得有些激动,这可都是他在这乱世立足的资本。当然在场的五千多士兵也十分激动,因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是第一次见到唐潇。虽然大家都十分激动,但场面却十分安静,充分说明这支军队已经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锐。 李俊将训练大纲宣读了一次,校场上出现了一阵骚乱,唐潇上前一步问道:“你们怕累吗?” “不怕。”也许是唐潇问的太过突然,也许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有人向他们征求意见,校场上的回答此起彼伏。 唐潇有些不悦再次大声问道:“你们怕累吗?” “不怕。”虽然比第一次要好很多,但还是比较凌乱。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训练吗?因为战争,训练中你们多流一滴汗,战场上你们就能少流一滴血。训练中你们多练习一个动作,战场上你就可能换回一条命。大声回答我,你们怕累吗?”唐潇大吼着问道。 “不怕。”这一声吼得惊天动地,直冲云霄。 “好。”这时候唐潇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唐潇加强了对士兵的训练,因为那个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他对自己也没有半点松懈,白天苦练《神龙决》,到了晚上一门心思研究鬼谷子留下来的兵书,半年后他已对书上记载的内容以滚烂于心,唯一缺乏的便是实战的检验。而让他感觉最明显的是,他的身体也比以前强壮了不少,以前练习《神枪决》舞不了多长时间他便气喘如牛,现在一口气舞上半个时辰也不觉疲累,更难能可贵的是体内不时会有一股热气乱窜,起初唐潇不明就里对这股凭空生出的热气担心了许久,在让安道全检查后才明白这股热气竟然是他内功初成的表现,这才让他放下心来,从哪以后他更是勤练不蹉。 一日刚修炼完毕,唐潇闲来无事在山上闲逛,走着走着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唐潇好奇寻着声音的来源向前走出,在树林里看见和尚正对着一颗大树猛打好奇问道:“和尚,你这是干什么?” 和尚回头一看竟然是唐潇,支支吾吾的说道:“其他兄弟都在带兵训练,我闲的无聊也在这里练练拳脚。” 听着和尚好像小孩子发牢骚的语言,唐潇倒也明白他内心的想法,无非不过是作为他的近卫感觉无聊罢了。 唐潇想了想说道:“以后近卫的工作就交给李有田吧,你先到步兵中做一名队长,等以后有了军功在提拔你成为统领。” 唐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这一根筋的和尚却认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解释道:“少当家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没有感觉做近卫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好了和尚,怎么连撒谎都不会啊,我又没说你是因为无聊才想离开的。” “少当家,不要赶我走。我在也不会有这样想了。”和尚带着哭腔跪在地上说道。 唐潇本来也不是这个意思,看到和尚这幅悲伤地模样心里暗道这是哪跟哪啊!连忙将和尚扶起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多了。”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是来专程找你的,你去把卞祥、李有田找来这里,我有事情要和你们交代。” 就在刚刚唐潇突然想到一个计划,既然现在还没有实力大规模筹建骑兵,何不就以现有的两百来匹战马组建一支近卫部队,既能保护众人的安全又可当密探使用,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对于由谁来指挥,最高指挥官当然是他本人具体操作交给卞祥他们三人就好,他还给这支近卫军想了一个自认为比较贴切的名字“暗影卫”。 不多时和尚带着两人赶了过来,唐潇盘腿坐在地上说道:“来都坐下说。” 和尚闻言扑通一声坐了下来,那坐的叫一个威武霸气,卞祥和李有田则有些不知所措,待他再次出声二人才勉强坐下,不过唐潇看的出来他们两人坐的并不怎么舒服,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不要拘谨,放松点。这段时间士兵训练情况怎么样啊?” 卞祥刚想站起来回话,唐潇摆了摆手道:“不要站起来,坐下说。” “经过训练,士兵的体力和协同能力有显著提高,其他方面表现也还不错。” 第十六章 暗影现世 唐潇听了卞祥的话说道:“给你们个任务,全军择优挑选六百人由你们训练,三个月后我会亲自检查你们的训练成果。至于如何训练由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但有一点我只要最强的,如果有谁不能完成你们制定的训练任务,绝不姑息立马打回原部队。” 三人连忙站了起来说道:“是,在下决不辱使命!” 三人带着唐潇交代的特殊使命来到军营,征求了一下其他头领的意见将全军训练效果最好的六百人挑选出来,但对于如何训练让他们有些犯难,士兵现在的训练计划已接近完善,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了,商量了一下直接将步兵水兵的训练计划合而为一当做新的训练计划,这些挑选出来的士兵道也不愧精锐这个称呼,在魔鬼般的训练中竟然没有被淘汰一人。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今天便是唐潇检查他们训练成果的日子,这六百人如同标枪般挺立在校场之上,给人一种压迫的气势。对于战士而言,他们也许是最优秀的了,但是唐潇要的却不只是战士还要他们成为密探,这样一来这股气势便成了他们最大的缺点,不用他们自己明说,往人群中一站他们身上这股生人勿近的气势便会将他们的身份暴露无遗。 唐潇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这可不是他心目中“暗影卫”理想的样子,朗声说道:“你们能坚持到现在说明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也许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将你们挑选出来,现在我告诉大家,我要你们成为梁山的眼睛,一双能够隐藏在敌人中而不被发现的眼睛。你们现在固然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军人,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不需要你们身上这股择人而噬的气势,我需要的是一股市井气息。现在我命令你们即刻下山,去你们认为该去的地方锻炼自己,两个月后还在这里我会迎接你们的归来!好了,出发!” 两个月的期限一到,唐潇将众将召集到校场,六百人的队伍回来的却只有不足五百,唐潇不相信卞祥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会当逃兵,那么结果剩一个了那就是他们出事了。对于这些没有按时归来的战士唐潇除了伤感也更坚定他挑选最强者的决心。 “你们能够回来说明你们已经完成了自身的蜕变,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但是在我眼里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你们其中一部分注定难逃被淘汰的命运,因为你们当中只有两百人会成为梁山合格的眼睛,一双可以洞察敌人一切的眼睛。当你们有幸成为眼睛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再轰轰烈烈,你只能这样默默无闻的奉献自己,也许死后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还想成为我的眼睛吗?如果有想退出的现在你就可以离开,没有人会嘲笑你,能站在这里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唐潇的声音随风飘散整个校场也变得落针可闻,校场上的士兵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哪怕只是稍微挪动一下脚步都不曾有过,依然如标枪般矗立在哪里。看到这一幕唐潇不由自主的笑了大声说道:“好,都是好样的。现在让我看看你们成为普通人的样子。” 唐潇的话音刚落,校场上的气氛陡然突变,人群中顿时生出一股市井的懒散气,笔直的身躯变得有些微躬,一成不变的刚毅也变的众所纷呈。变化之快让唐潇都感觉有些不太适应,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还以为自己正置身一个市井之中。 接下来的淘汰对唐潇来说是最痛苦的了,做为一山之主他可不会去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对身后的众头领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挑出你们认为最好的两百人。” 众人苦笑了一下来到校场中央,看着这些懒散的人可谓使出浑身解数,经过不断的筛选比较,一圈下来竟然只淘汰了百人不到。 向唐潇请示是不是可以将人数放宽一些,可唐潇只给了他们一个继续的手势便没了下文,众人只能硬着头皮再一次挑选,一连挑了四次才完成目标。挑选完毕众人感觉十分的疲累,为什么累呢?就好像你只有四百张百元大钞,还让你挑出一半你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累,如果还是无法理解不妨自己试一试,那种感觉何止是一个累能说的清的。 艰难的淘汰工作终于落下帷幕,唐潇知道是该自己上场的时候了,大声说道:“淘汰的士兵也不要灰心丧气,淘汰并不能证明你们比其他人差,只是因为山寨兵力有限你们还肩负着保卫山寨的任务不能都成为我的眼睛。你们先返回原部队,有朝一日山寨发展壮大你们也一定可以成为这其中一员,但今日之事你们必须全部忘记。” 话虽如此,但被淘汰的士兵还是有些落寞的离开校场。看着这些落寞离开的士兵,这一瞬间唐潇甚至想要将他们全都留下,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情报探查的危险性不言而喻,若只是因为同情便将他们留下那是对生命的一种不负责任。而剩下的两百人也正式迎来那个属于他们的新身份“暗影”,愿他们就像黑暗中的影子永远都没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 “从此时此刻起,你便不再属于自己,你将成为梁山的眼睛,你经历的一切都将成为你心中永远的秘密。你将忘记亲人、忘记朋友也忘记战友,为了心中隐藏的那些秘密你注定是孤单的,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与你同样成为眼睛的他们,你们将不分彼此成为一个整体,他们就是你的亲人、朋友和战友;也许你死后不会有人记得你,但是历史不会忘记;也许……” 也许有太多的也许,整个暗影选拔在唐潇激情澎湃的演讲中结束,但事情却并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第十七章 好人难做 如果有机会在历史的长河中徜徉,你会发现对于那个时代你有太多的遗憾,对此唐潇也不例外。 只要他在一天,梁山的的命运以注定不会沿着历史的轨迹发展下去,但对于其中每个人的命运唐潇也不想任由妻离子散的事情再次发生。对于那些被人算计迫不得已落草的好汉,唐潇最同情的就是林冲了,被人陷害逼上梁山,但上了梁山以后他也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最后郁郁而终。 唐潇不知道林冲悲惨的命运是从何时开始的,暗影正式组建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潜入汴京,留意林冲的一举一动,他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决定在所有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哪怕是用强也要将林冲纳入梁山。但乱世之所以称之为乱世,那就是有太多的变数,唐潇还不知道正是他的到来会让林冲的悲剧提前上演,他也不知道就在即将开始的行程中他会遇到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此间事了,梁山的发展已步入唐潇预设的轨迹,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决定近日便启程前往汴京。两天后,唐潇将山上大小事务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一股脑的交给李俊,自己便带着卞祥、和尚、李有田及二十名暗影出发。这么安排唐潇也有自己的用意,一来是怕带的人多会影响自己的行程,二来也想检验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前段时间他体内的那股热气已经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到处乱窜,虽然还是比较凌乱但也能够沿着一条固定的轨迹运行。 离开梁山,一路西行,行了数十日唐潇问道:“此处是什么地界?” 卞祥本就是北方人氏对这里倒是颇为了解,唐潇话音刚落便接口说道:“刚过了定陶,此处是兴仁府地界。”说话间,有一暗影来报:“主人,打北边来了一队人马,有三五十人,六辆马车,看样子不像善类。”由于卞祥在整个暗影里面属于那种最强悍的存在,虽然和尚、李有田也是暗影中少有的强者,但在强者为尊的军队系统中人们自发的将卞祥当成了他们的头领,包括和尚、李有田也是其中之一。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对唐潇的称呼,在卞祥的影响下统一称他为主人,少当家的称呼也正式成为了过去。 “吩咐下去,小心戒备。” 山贼们也看到了前面的唐潇等人,不禁放慢脚步。 “头领,前面好像有一只肥羊啊?” “恩,我看到了。他们好像不是善茬,还是少惹为妙。” “可是头领,你看那些马匹,个个都是良驹,比我们的马强了不少啊。”这小喽啰看头领有些迟疑便接着说道:“看他们的衣物也不是普通货色,想来他们的身上也带了不少钱财,他们只有儿十来个人,而我们有四十多人,等到了跟前咱们再突然发难,想不成功都难啊!” 听了小喽啰的话,山贼头领起了贪婪之心,不由的放慢了前进的脚步面色一凝对那小喽啰说道:“你小子倒有些智谋,告诉兄弟们准备。这次你表现不错,回去给你个头领当当。” 那小喽啰听了头领的话,不由的感觉浑身一震,坐在马上不自觉的将腰杆挺得笔直感觉自己就像个一个天下无敌的将军。美人、金钱……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突然间在他的脑海里蹦出,想着想着嘴角竟流出了一串哈喇子。 山贼头领看那小喽啰竟然还愣在那里心中有些不悦抽了他一巴掌低声骂道:“愣着干么,还不快去!”正做着美梦的小喽啰连忙摸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掉转马头向后跑去。 唐潇看着这些慢慢走过来的山贼,他们虽然看似人畜无害,但眼里的贪婪却出卖了他们。当双方人马仅距十来步的时候,山贼头领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杀。”说着便纵马向唐潇冲了过来。 说是慢那时也快,只见卞祥猛地向前冲出三四步那战马受到惊吓竟然人立而起,卞祥也不迟疑抽出佩刀,猛地横扫一个硕大的马头冲天而起,那头领只觉得手里一空伴随着战马的倒地他也落在地上。他也被卞祥那一刀吓得够呛,落在地上竟然蜷缩成一团,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杀。” 唐潇淡淡的说了一声,那头领在迷迷糊糊中便做了个刀下亡魂。余下的小喽啰见头领轻易被杀,更是吓的魂不附体,有几个机灵的慌忙跪在地上哭诉道:“我们都是附近的乡民,上有老下有小,是被头领啊不这个恶人逼迫才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还望众位好汉饶命。”其余人见状纷纷有样学样跪在地上哭诉。 唐潇虽说已是见惯了生死,但听了这些小喽啰的话不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顿了顿说道:“你们就此散去,如果再敢为非作歹定斩不赦!” 众喽啰听到唐潇要放他们离开,哪敢停留,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待那些小喽啰离开,现场一下变得安静下来,唐潇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传来,仔细寻找了一下知道这哭声正是从山贼遗留下的那几辆马车上传来。唐潇也明白了个大概走上前让车上的人全都下来,他看着从马车上战战兢兢走下来的二十多名女子说道:“先别哭了,你们是被那伙山贼抢来的?” 其中一个女子点了点头壮着胆子说道:“我们是济阴城的村民被那山贼抓来说是要服侍他的夫人。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的,请将军发发慈悲放我们走吧!” 唐潇听了女子的话疑惑的问道:“我没说要留下你们啊,叫你们下来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你们随时都可以走啊。” 那女子看唐潇身上没有半点山贼的气息,而且说话中还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胆子也不由的大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将军……” 不等她说完便被同伴拉住,接口说道:“谢将军救命之恩,我们这就离开。” 不待他同意,便互相搀扶着向远处走去。 第十八章 英雄救美 唐潇看着那几个离开的女子,摸了一把脸心里暗道:难道我长得不像好人吗?待那几个女子走远唐潇吩咐暗影将马车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报告主人,车上发现一名女子和少量金银。” 听了暗影的报告,唐潇大步向马车走去。走近了一看,只见一名身材消瘦、头发有些散乱的女子正趴伏在车上一动不动。 唐潇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看样子应该是被山贼下了迷药。” 唐潇暗道一声麻烦,在这个男女大防的年代,他也不好随便去查看那女子的情况,只好下令就地扎营,等待这女子醒来。傍晚时分,马车上传来一阵响动,唐潇走上前去问道:“你醒了。” 不料车上的女子听到有人说话边哭边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死也不会答应的。” 唐潇猜想这女子应是受了什么惊吓也不再说话,怕她出意外便在马车旁静静的坐了下来。 哭了一阵那女子听车外没了动静,以为车外的人已经离开,连忙止住哭声将车帘悄悄的拉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去,只见离马车很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围着火堆谈笑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 那女子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她要逃走。这个念头就像落入泥土中的一粒种子马上便生根发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个念头的怂恿下她也变得大胆起来,蹑手蹑脚的溜下下马车,根本没有看到坐在车旁的唐潇。 老天好像也不忍心唐潇再错过这段姻缘,那女子无巧不巧的踩在他的腿上,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那女子没想到马车旁竟然还坐着一个人,顿时心灰意冷伏在地上也不起来嘤嘤的哭出声来。 看这女子摔倒唐潇本想将她扶起,又怕她误会便站在那里柔声说道:“姑娘莫怕,山贼已被我们赶跑了。我怕你有什么意外才守在这里的,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那女子听了唐潇的话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希望连忙问道:“你真的不是山贼?你能放我离开吗?” 唐潇突然感觉一阵心塞,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唐潇收拾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我不是山贼,你可以离开。不过……”那女子听得心里一紧,抬头看向唐潇,唐潇借着微光也看到了女子的容貌,长得倒是十分清秀,但后世见多了人造美女的唐潇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艳,便接着说道:“现在天色已晚,你还是待在这里为好,万一再遇到劫匪就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我这么好的坏人了。” 唐潇这一句自嘲的话,彻底打消了那女子心中的疑虑低头暗想:他的笑容看起来那么邪恶,但他也不像是一个坏人。站起来说了声谢谢便转身上了马车。如果唐潇知道了这女子的想法怕是上吊的心都有了,我那么和蔼的笑容她竟然说成是邪恶。 一夜无话,次日早早起来收拾好行囊后唐潇来到马车外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姑娘也快些回家去吧。”说完没有片刻犹豫便转身离开。 那女子将车帘悄悄的撩开一条小缝,看到的只是一个离开的背影。那女子看唐潇走的是那么的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他的身影在她眼里瞬间变得十分的高大,她仿佛下了个决心,撩开车帘说道:“公子留步。” 唐潇虽然疑惑但还是停下脚问道:“不知姑娘还有何事?” 那女子走下马车向唐潇施了一礼说道:“谢公子救命之恩,民女愿跟在公子身边为奴为俾,还望公子成全?” 没想到自己救人还救下个麻烦,对于她的请求唐潇本想拒绝,还不等他开口那女子接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民女本是汴京人氏,家父以前做些小生意,家境还算殷实。前些年家父染上赌博恶习,输了个倾家荡产。家父为躲避赌债举家迁往定陶,前些日子债主找上门来将我父亲当场打死。我与母亲将这伙凶徒告上官府,岂料官商勾结竟要将我卖去妓院抵债,我母亲受了不了这样的打击便撒手人寰,这世间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前些日子他们正准备将我卖到汴京妓院,不料半路上又被贼人所劫。正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我本已心如死灰不料却被公子所救,才能不被强人所污有幸保全这清白名声。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万望公子成全。” 唐潇这真的为难了,听了那女子的述说他不经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也是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吗?相同的遭遇让唐潇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同情,但转念一想自己此去汴京怕也不会那么顺利,带着个女子多有不便,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那女子看唐潇久久没有出声心便凉了一半又想及自己的悲惨命运旋即潸然泪下。 唐潇最怕看到女人流泪看那女子又要哭泣连忙说道:“你先不要哭了,跟着我也可以,但是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不许说出去,你能做到吗?” 那女子听了唐潇的回答马上便破涕为笑,盈盈向他施了一礼道:“谢公子成全,请公子放心便是。”唐潇看到这一幕不禁怀疑这女子刚才不会是装的吧。 唐潇看她脸上有些污垢说道:“不必多礼,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便上路。”那女子应声告退。 过了片刻那女子洗漱完毕,站在唐潇身后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公子”。 唐潇转过身不由被眼前的璧人吸引了眼光有些呆滞的站在那里,昨天天色昏暗他没有看清楚,如今再看那女子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柳眉细长,瑶鼻秀挺,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玉腮微微泛红,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匀称温柔绰约,活脱脱一个绝代佳人。 第十九章 春梦无痕 唐潇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失神暗想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整容术吧。虽然唐潇盯着那女子看,但他眼神清澈毫无邪淫之色,那女子也被唐潇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唤了声“公子”。唐潇清醒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失礼了,姑娘容貌太过惊世骇俗,为不引起路人注意,还是遮挡一下吧。” 唐潇一行人吃过早饭,便起身向兴仁府行去。那女子听了唐潇的建议,在脸上围了一块轻纱,不料更为她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一路上行人见了摔跤者、撞树者不计其数。下午唐潇来到兴仁府安排好客栈便对那女子说道:“为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你去买身男装穿上吧,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小女子姓李双字师师。” “什么,你是李师师?”唐潇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啊,难道公子有什么疑问?” “哦,没事没事。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买衣服吧。” 唐潇认为很普通的一句话在众人心里引起不同的猜测。李师师娇羞的想:公子为什么会陪我一起去,难道公子喜欢我?其他人则想:这李师师以后说不定就是主母了,可不能真的再把她当成普通丫鬟了,以后就称小姐吧。而唐潇想的是:怪不得这么漂亮,这可是连佳丽三千的皇上都迷得七荤八素的李师师啊。之后无事唐潇陪李师师买了男装,便返回客栈。 当晚唐潇回到房间,继续修炼起来神龙诀,但不知怎么的今天这股热气凌乱中又多了几分狂暴。 唐潇不敢接着修炼,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坐在床榻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头绪索性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一晚唐潇做了一个香甜的梦,他梦到自己身着龙袍立于高台之上,台下骑兵、水兵、炮兵、弓弩兵、刀盾兵、长枪兵各个兵种列成整齐的方队等待自己的检阅,众将在路过高台是都会山呼万岁。 唐潇兴奋的想要招手回应只是不知怎么的画风突变他又回到房间,整个房间都是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粉红颜色。 穿过层层粉红色的纱幔入眼看到的是一张吊着粉红色轻纱的牙床。 一声声似有似无的轻唤传入他的耳朵,这声音听起来是那般熟悉,似低喃又似情人间的呼唤。 两世为处的唐潇只觉得嘴里有些干燥,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将那纱帘打开。 打开纱帘入眼便是一片雪白,再看时才明白那声音为何如此熟悉。床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师师。 唐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云雨初歇,暖玉在怀。 唐潇正回味其中美妙的时候,又是一声传来。 “大哥~~”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有一股媚入骨髓的魔力。 唐潇只觉的骨头一轻抬头去看,不知何时床尾又多了两名女子。他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两人的面容,只是任他如何努力两人的脸上仿佛都蒙着一层薄雾。 唐潇下意识的向身边的李师师看去,只是回头一看哪还有佳人踪迹。再向两女看时,两女的样子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唐潇想要伸手去抓,只是刚伸出手却有一种云端坠落的感觉,吓得他手臂乱挥猛地坐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唐潇只感觉下身一凉,原来只是场春梦。 唐潇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春梦,难道是因为喜欢,在与林梦洁交往的那些日子里他也做过类似的梦。 不知为何唐潇现在很讨厌这样的梦,下意识的摇摇头想要将残留的印记甩出脑海。 只是这一切显然徒劳无功,唐潇还是感觉有些烦躁,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窗前。 看着那高悬天际的明月,不知不觉今夜又是一个月圆。 唐潇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过得可好,他们是不是也会想自己这样凝望着月亮。 “哎!” 唐潇叹了口气折回床边,再无半点睡意的他索性又修炼起神龙诀。这一修炼他又有一个重大发现,如果说以前那股热气是一条小河,那现在就仿佛湖泊一般,变得更加强大不说反而没有了前几天那种霸道。 唐潇按下心中的喜悦,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经历,除了李师师和刚才做过的春梦与以前也没有什么两样。 难道是因为春梦的缘故?一念至此唐潇不敢再想下去。 难道《神龙决》竟是这样一部功法,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呢,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公子,吃饭了。”李师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来不知不觉中天以大亮。 唐潇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到李师师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不觉想起昨天的春梦,两世为处的他猛然看到春梦中的女主角,既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激动,他能感觉到,就在刚见到李师师的那一刻起,他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变化。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境,唐潇不得不将身体微微前倾。看到唐潇的动作李师师吓得后退几步唐潇连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不要害怕。” 听着唐潇语无伦次的解释,李师师连忙上前查探,这一下又将唐潇吓得后退了几步,这一退不要紧,裤子上顶起的那个小帐篷可都被李师师看看的一清二楚。李师师的俏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将头扭了过去,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唐潇的脸皮毕竟比较厚实,为掩饰其中的尴尬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就下去。”李师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悄悄的瞄了他一眼快步跑开。 唐潇回到屋里,看着昂首挺立的“小弟”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老子猜的不错,什么神龙决,不就是一本壮阳术吗?” 不知道项羽知道唐潇的这般想法会不会气的活过来,告诉他那叫炼体术不叫壮阳术,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和你一样就想着自己那点破事吗? 第二十章 古都风貌 由于唐潇自认为明白了《神龙决》真正的意义,不由心情大畅,之前的尴尬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消片刻身体也恢复正常。唐潇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再发现什么异样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大堂,唐潇见众人并没有动筷的意思连忙走了几步说道:“你们怎么不吃饭啊,我不是让师师转告你们不用等我吗?”唐潇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李师师,颇有些责怪的意思。 李师师嘟着嘴说道:“我和他们说你肚子不舒服,过会儿下来。要不是我拦着他们早就去看你了,能还会在这里等着啊。”李师师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答,在座的也只有唐潇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又想起了刚开门那尴尬的一幕。 唐潇知道李师师是故意这么说的下意识的摸摸鼻子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大家也不用担心,只是昨天着凉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大家都别愣着了,快吃饭、快吃饭。”说完便连忙端起碗扒拉了几下。 唐潇欲盖弥彰的掩饰,反而让大家觉得其中有事,不由的在他与李师师之间细细打量起来,只见李师师面色微红端着碗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暗想难不成已经成了主母了。再这种眼光的注视下唐潇可有些受不了了,将碗放下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都不饿是吧,如果再不吃饭我就先饿你们三天,看你们还乱想不乱想!” 众人一听,连忙收回眼神,端起饭碗狠狠的扒拉起来,动作整齐划一倒有那么一丝慷慨的意思。唐潇不由的被众人的动作逗乐了,再看李师师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愣着了,你看大家都看你呢!” 李师师猛然回神,见不少人正偷偷打量她,连忙将碗筷一放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着便离开座位颇有几分逃跑的味道。 在众人的猜测中唐潇终于吃完这顿难熬的早饭便急匆匆的开始赶路。离开兴仁府,由于有了李师师这么个女人的加入,他也不好再风餐露宿,一路走走停停又过了半个来月方才来到汴京。 隔着老远规模宏大的汴京城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其他人还好但唐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城内心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远远望去那青黑色的城墙疑是龙卧于野一眼望不到尽头。再走近些,作为百年宋都一股特有的沧桑扑面而来,让他不由的肃然起敬。顺着官道再往前走,那十几丈高的城楼呈现在眼前,好似猛虎俾睨天下庄严中透出几丝不可亵渎的威武。来到城门口站定,城墙那些斑驳的印记,告诉人们它曾经也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再往下看便是两扇高达数丈的朱红城门,虽然同样厚重但和这斑驳的城墙比起来又显得有些稚嫩。再往下便是城门口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为什么唐潇在他们脸上看到的只是麻木和这座大城放在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想的出神的唐潇没有发现胯下的战马竟然自己向前走去,还没走几步便听到门口的守卫大声喊道:“大胆刁民,竟敢骑马入城!”说着便横举长枪围了过来。胯下的战马被这阵势吓得前蹄离地“蹡蹡”后退几步,唐潇不敢大意,连忙将战马夹紧、死死的握着马缰这才让战马安静下来。 和尚看他们竟然敢对唐潇不敬正要上前,唐潇喝道:“和尚,不得生事。”说着翻身下马,走到守卫面前说道:“若是战马受惊你们可曾想过后果,今天是我有错在先,就不和你们计较,希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 唐潇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在这平静之后却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守卫也知道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别的不说光是唐潇身上的气势就让他们如入冰窟,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兴不起半点抵抗的意志,声音颤抖着说道:“好的我们记住了,念…念你们初来,就不为难…为难你们了,你们快走吧!” 唐潇没有理会他们,牵着马大步向城内走去,城门口驻足的行人也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够呛,看他过来连忙闪到一边。直到唐潇一行人走远,那几名守卫这才缓过神来,悄悄的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暗想自己刚才怎么就说出那般认怂的话来。 唐潇在城内找了家客栈住下,向李有田吩咐道:“你去联系城中密探。最好能在林冲家附近买一处院子。” 由于唐潇说的笼统李有田传达的更是含糊这不禁让众人多了许多想象的空间,去的路上有人好奇问道:“李头领,您说主人为什么要在林冲家附近买房子啊?难道是要给小姐……”不等他说完李有田扭过头冷冷的说道:“主人的决定不是你我能够质疑的,你立刻返回客栈去找主人,今后的所有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 那人感觉李有田不似开玩笑,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作为一个随从的大忌连忙说道:“对不起李头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请头领原谅。” 大庭广众之下李有田也不好在说什么想了想说道:“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主人。念你初犯,我可以原谅,若再有下次绝不姑息!”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身向前走去。 一路风尘仆仆,李有田离开后唐潇正准备洗漱一下,这时有敲门声传来。 “谁啊?” “大哥是我,师师。” 唐潇将门打开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李师师问道:“师师有什么事吗?” “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好的,等我洗漱一下过去找你。” 身着男装的李师师和唐潇来到街上,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围在唐潇身边转来转去,引来街上无数游人的侧目。 李师师饶有兴致的向唐潇介绍着这里的一些标志性建筑有些感慨的说道:“很多地方都不是以前记忆中的样子了?” 第二十一章 初遇高衙内 “以前?”唐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小时候就住在汴京,八岁那年被迫离开,已经快十年没有回来过了。”唐潇看到李师师情绪有些失落,暗骂自己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 “师师,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只要有大哥陪着去哪里都开心。”李师师含情脉脉的盯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明白李师师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喜欢李师师,但自己本来就过着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怕自己将事实告诉李师师,她会离自己而去,他害怕失去,他知道心被挖走一块的痛苦。 唐潇的思绪不知不觉的飘得有些远了,就在这时离他不远处有一公子哥带着几个随从向他走来。 “马三儿,你看前面那个兔相公长得多漂亮。可惜啊,本少爷不好男风,要不然非将他抓来好好享受一番。” 那马三满脸谄笑的道:“衙内,您看走眼了,那可不是个兔相公,是女扮男装。” “哦,说来听听。” “嘿嘿,我马三阅女无数,那人身材娇小眼神妩媚,最关键的是没有喉结。我敢断定那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雏,衙内您可有福了。”语气显得十分猥琐。高衙内低喃了一句,随即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走,过去玩玩”说着就向李师师快步走来。 “来,到哥哥怀里来,让哥哥好好疼你。”高衙内走到李师师近前,不由分说的向李师师抓来。李师师大惊,慌忙挣脱向后退去,在慌乱中将帽子撞落,满头青丝迎风飘散。 高衙内将手指搓了搓放在鼻子底下长长的嗅了一下满脸陶醉的说道:“果然是个美人啊,嗯,滑、香。” 那些随从知道高衙内来了兴致大声说道:“衙内要办事了,闲杂人等闪开。哎,那个臭小子说你呢!” 唐潇本来因为刚才自己走神以致李师师受人欺负就有些生气,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横行霸道,不禁怒极反笑,“难道这汴京城没有王法了吗?” 那些随从听后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着说道“衙内,这个乡巴佬竟然问咱们王法,哈哈,王法,吓死我了。” 高衙内这才看到,李师师旁边竟然还站了个人,真是嗑瓜子嗑出来个臭虫——找死了,心中有些不快道:“去告诉他,什么是王法!”众随从摩拳擦掌便要动手,立功心切的马三撸起胳膊跑在最前面,心里想着等衙内吃完肉自己兴许还能喝口汤,一念至此激动地满脸通红。马三来得快去的更快,唐潇抬脚踹在他的胸部,马三倒飞而回砸倒身后数人。其他人见状不敢上前,心里暗道:我们可是衙内的的人,他竟然还敢动手。 唐潇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冷冷的说道:“断他们一只胳膊。”说着便向高衙内走来,此时的高衙内早已乱了方寸,平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哪敢与他动手。他想到了逃跑但由于惊吓过度腿脚不太灵刚一转身便跌倒在地上,口里大叫:“你不能打我,我爹是高太尉;你不能……”不等他说完,唐潇抬脚踩在他的胳膊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咔的响起。 高衙内虽然没有对李师师造成什么伤害,但也让她怕的不轻,紧紧的抓住唐潇的胳膊一步也不肯离开。看着满眼惊慌的李师师,不知为什么唐潇的心猛地一跳,升起一股想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冲动。唐潇的手已经举起来了但他最终也没有那么做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李师师的肩膀说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回到客栈,唐潇将李师师送回房间,好生安抚一番,一直等到李师师入睡才悄悄的离开。 被打断胳膊的高衙内在随从的搀扶下回到高府,高俅见到螟蛉之子竟然被打断胳膊,慌忙召集太医为他包扎。听着高衙内如杀猪般的惨叫,高俅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自从他升任殿帅府太尉以来还没有人敢对他的家人如此不敬。一时间两条岔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心头那一把无名业火腾腾的按耐不住,对跪在堂下的众随从怒声问道:“说,你们是怎么保护衙内的?衙内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竟然还有脸回来。一群饭桶,来人,将他们押下去,打入死牢。” 高俅话音刚落,门外便冲进来十几个彪形大汉,也不管他们受伤的胳膊强拖要将他们拖出去。众随从大声求饶,高衙内这时倒显出几分义气,撑着虚弱的身体爬起来说道:“干爹息怒,不是他们保护不力,只是那人实在强横,我已报出干爹名号他竟然还敢动手。还望干爹不要迁怒他们。” 高俅连忙跑到床边,扶着高衙内说道:“不要乱动,小心碰到伤口。”转头向那几个随从问道:“真是这样?”众随从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高俅暗想京城之中除了那些皇族子弟应该没有人敢和高衙内动手,难道是初来此地的外乡人,一念至此他向众人问道:“你们可曾见过那人?”这可让每天眼睛只盯着女人看的高衙内及众随从感到有些为难,高衙内想了半天说道:“好像没见过。”马三也说道:“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听他们这么说,高俅也放下心来,只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十个八个这样的人,向跪在地上的随从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念在衙内为你们求情,就先放过你们,都下去吧。”众随从听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谢过高俅向外退去。 两日后,李有田回到客栈听闻唐潇与人在街上动手,慌忙向唐潇房间跑去一见面便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您没有伤着那里吧?” 唐潇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他的意思,心底大为感动说道:“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又不是弱女子,那那么容易受伤。” 李有田也是关心则乱,听了唐潇的回答摸摸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 “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事?” “啊。哦,不是。房子已经买下来了,随时可以搬过去。” 唐潇心里暗想:刚到汴京便得罪了高俅住在客栈里实在太危险了。当即对李有田说道:“你出雇辆马车顺便买些礼物,今天便搬过去。” 第二十二章 义结金兰 来到院子唐潇才知道原来隔壁就是林冲家,对众人说道:“派几个人留意一下隔壁,林教头回来后通知我。” 没过多久暗影来报林冲回来了,唐潇与李师师带着礼物来到林家,丫鬟打开门问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特来拜访。” “锦儿,谁来啦?”一个温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哦,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话音未落,一位端庄美丽的夫人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锦儿身边,在她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说道:“怎么不让人家进屋。”说着将身子一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潇也不客气将礼物交给锦儿与李师师来到屋内,刚一进门便看到林冲已站在椅子前等候,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唐潇,这是内人李氏,初来乍到特来叨扰,还望见谅。” “在下林冲,这是拙荆张氏。不必客气请坐。” 唐潇也没想第一次见面便与林冲建立多么深厚的友谊,在林家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林冲客气的挽留一下,唐潇自然也不会当真。回来后唐潇对李师师说道:“你以后多和林夫人走动走动。” 李师师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回到回过头问道:“大哥,你刚才在林家称呼我什么?” 他知道李师师想说什么,只是他还是无法跨过他心里的那条坎,笑了笑说道:“累了一天,不要胡思乱想今天早点休息吧。”说完便快步向前走去。李师师看着唐潇离开的背影心里一苦,暗道:“我明明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情谊,为什么偏偏不承认呢?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唐潇来到汴京已经一个多月,在唐潇有意的亲近下,他与林冲已颇为熟稔。两人都是用枪高手,一有时间便会相约比试一番,虽然他每次都会以落败而告终,但他也明白与林冲这样久经沙场的人比起来不仅招式略显稚嫩,最主要的还是缺少几分血与火的磨练。但是在林冲心里可不这么认为,年纪轻轻便有这份实力,倒让他对唐潇有些另眼相看对他也多了几分期待。 一日李师师对唐潇说道:“大哥,明日林夫人邀我一同去大相国寺岳庙许愿。” “好啊,那你去吧。” “听林夫人说明日林教头也会去的。” 唐潇哪能不明白李师师话里的意思接口说道:“我明天也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师师听了唐潇的话心里高兴,悠悠的说道:“林教头与林夫人成亲多年,一直没有个一儿半女,林夫人想去庙上求子。这些话本来都是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但不知怎的我就想告诉大哥。”说完便脉脉的看着唐潇。 唐潇再一次发挥鸵鸟心态,装作没有听明白李师师话里的意思,“是啊,林大哥没有子嗣的确是个问题。我去准备些明日要用的香烛供品。”说着转身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次日,唐潇携李师师带着两名扮作小厮的暗影与林冲一家来到大相国寺。两女入庙许愿,唐潇、林冲自然不会跟着进去,留在外面顿感无聊,林冲说道:“等着无聊,不如我们到后山转转。” 林冲的话正合唐潇心意,想也不想便点头同意,让两名暗影和锦儿留下等候两女,二人沿着山间小路向后山行去,不知走了多久,二人来到一处菜园子看到一个大胖和尚在园子里舞着一把精铁禅杖周围有数人围观。 一把精铁禅杖在哪个胖和尚手中轻若无物,动作大开大合那叫一个虎虎生威,林冲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好功夫。” 胖和尚放下禅杖,围观的众人说道:“这位教头说好,那必然是好。” 胖和尚向众人问道问道:“这人是谁?” “这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旁边那人不认识,想来也是个教头吧。” 胖和尚听罢大声说道:“两位教头既然来了,何不进来相见?” 二人听罢,轻轻一跃跳了进来。胖和尚见他们动作轻盈,便知是行家里手,脸上微微露出些赞许说道:“如何个好法还请林教头指教一番。”说罢便操起禅杖向林冲打来,林冲也不示弱顺手操起一条哨棒战在一起。 那哨棒在林冲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时而如银蛇吐信,时而如神龙摆尾,与那禅杖碰撞在一起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唐潇站在一旁看着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林冲,他明白林冲与自己比试的时候并没有用尽全力,以他现在表现出的实力不要说对放百招恐怕自己连五十招都撑不过去。 就在唐潇思绪飘远的这一瞬间,林冲手里的哨棒直取中门,那和尚不闪不避挺起禅杖迎了上来,哨棒与禅杖碰撞在一起,哨棒瞬间便被分成两半,那和尚顺势收了禅杖说道:“不痛快,待林教头换了趁手的兵器再来比过。”说罢便拉着两人在槐树下坐定,林冲说道:“这位是唐潇,不知大师法名?” 胖和尚说道:“洒家关西鲁达法号智深,只因杀了人情愿为僧。”转头向唐潇问道:“你也是个教头。” “梁山泊唐潇。” 唐潇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林冲听后心里一惊,他猜测唐潇来历不凡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身份,但林冲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鲁智深大声笑了几声拍着唐潇的肩膀说道:“好个英雄出少年。” 三人在槐树下喝酒吃肉相谈甚欢,唐潇趁机说道:“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两位哥哥意下如何?” 林冲和鲁智深异口同声的说道:“好。” “我鲁智深,愿与林冲、唐潇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我林冲,愿与鲁达、唐潇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我唐潇,愿与鲁达、林冲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唐潇说完对着两人叫到:“大哥、二哥。” 第二十三章 再遇高衙内 唐潇一下多了两个哥哥,也算是在这个世界上多了两个亲人,自然心情大畅,忍不住与两人多喝了几杯,觥筹交错间两人都将上山所谓何事忘的一干二净。 再说李师师与张若贞,她们为了上山许愿,特别打扮了一番。张若贞穿了一身红花白叶的露臂粉色罗袍,纤腰袅袅,肌骨莹润,原本国色天香的美人在这淡粉薄妆的衬托下,更增几分楚楚秀气,美的让人无法直视。再看那李师师,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拘束的燕懒莺慵。花容袅娜,玉质娉婷,眉似初春柳叶,脸似三月桃花。真是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妖娆玉生香。 临近中午李师师与张若贞才从岳庙许愿出来,见只有锦儿和两个小厮在这里等候不禁问道:“两位官人哪里去了?” “两位官人去后山了。” 张若贞一听便知道两人怕是受不了这样的寂寞自己寻乐子去了。转身对李师师说道:“妹妹,不如我们自己先回去吧。”李师师虽然不想丢下唐潇自己离开但也不好意思拒绝点点头同意。 两女相携向山下走去,也许是这张若贞命里应有此一劫,没走几步李师师便看见一群人迎面走来,待看清中间那人的相貌,李师师面色微变,连忙躲在了张若贞身后,原来中间那人正是被唐潇打断一条胳膊的高衙内。 高衙内自从上次被唐潇打断胳膊,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休养,再高俅的眼皮底下自然不敢胡作非为,这一个多月苦行僧般的生活让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刚好的差不多了便想来这岳庙许个愿,祝自己找一个绝色美女冲冲晦气,好让自己桃花运永不断绝。没想到还没许愿,便遇到两个绝色向自己走来,只见二人有说有笑,俱是面若桃花,明眸皓齿,当真是美若天仙。高衙内看的魂不守舍,心里大叫“菩萨显灵啦,菩萨显灵啦。”便快步迎了上去挡在路中间轻薄的赞叹道:“好一对美佳人!” 只是高衙内的一番做作不仅认错了对象也表错了情。张若贞和李师师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绕过他向前走去。 马三看高衙内吃了个闭门羹凑上前说道:“刚才过去的这个是林冲的妻子张若贞,旁边的那位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其实高衙内看到李师师时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高俅派人在城中客栈搜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唐潇等人的下落,高衙内知道这个情况后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们已经离开汴京,现在看到李师师自然不会再和他们联系起来,只是单纯的认为,这女子有些面熟又与张氏为伴,想来也是哪位教头的妻子。 在他眼里教头只不过是高俅手底下的一条狗罢了,当下心中大定,挎着胳膊跑到她们面前摆了一个之人为帅气却骚气十足的姿势站在那里。锦儿不认识高衙内,见这登徒子又来挡她们的去路,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登徒子为何挡我们?” 高衙内正要发火见锦儿也生的娇媚可人,贱笑着说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怎么是我挡了你们的路而不是你们挡了我的路呢?”便说便向锦儿挤来,锦儿哪有高衙内脸皮厚,见他过来连忙向后退去,两个小厮趁机将三女挡在身后。也许咱们高衙内天生就看不见男性,又向前走了两步两个小厮大声说道:“再往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高衙内这才发现前面不知何时挡了两个小厮,更不可思议的竟然还是两个男人,摆摆手说道:“真是晦气,让他们赶快消失,别误了本衙内的好事。”身边数人便要上前,只是每人都吊着一只胳膊,显得颇为滑稽。 “朗朗乾坤,难道你们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 众人一听到“王法”二字,身体就像过电般一阵酥麻,倒不是他们怕王法,只是上次说出王法那些人给了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想到此处挎着的胳膊感觉一阵阵的疼,逡巡着不敢上前。 “小姐快去与主人汇合,我们先当他们一阵。”两名暗影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何停下脚步,但也不敢大意,想要让李师师等人先行离开,以免一会儿动起手来误伤她们。 高衙内听到他们口中又是小姐,又是主人,不禁来了兴趣大声说道:“你们要是敢走,他们就活不过今天。本衙内对他们口中的那个主人倒是有些好奇,你去找那个什么主人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倒地是何方神圣。”说着指了指锦儿。其实高衙内也并没有按什么好心,他想看看这个主人是真的,但也绝不是看看那么简单,若只是个一般的小官他准备让这个主人亲手却将这个小姐送到府上。 锦儿也不知道林冲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只知道去了后山顺着小路一路走来,听到菜园子里传来的笑声好像是林冲,便大声喊道:“官人,你在里面吗?” 叫了几声林冲才听出好像是锦儿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不是锦儿还能有谁,林冲倒也没有多想对锦儿说道:“你回去转告夫人,让她与弟妹先回去吧,我与三弟稍后自会回去。” 锦儿还没开口便听到林冲说了一大堆,她顾不得理清林冲口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连忙说道:“不是的官人,夫人在庙门口被一无赖缠着不放,官人快去看看吧。” 唐潇猛地想起李师师这层儿,连忙站起来说道:“大哥对不住了,我和二哥先回去看看。”高衙内看锦儿回来,又往她身后看了看,这可是咱们高衙内第一次主动看一个男人,第一眼看到的是林冲,他不由的松了口气,再往旁边看来,高衙内惊得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那是一个自己化成灰都认识的人,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看那个女子面熟了,原来她就是自己认错的那个“兔相公”。 第二十四章 无奈离开 高衙内双股打颤,转身欲跑,林冲一个箭步冲上去扳过他的肩膀做势要打,只不过看清他的面容后这一拳再也落不下去了。高衙内知道林冲忌惮高俅的权势但看到林冲与唐潇一并前来也不敢过分嚣张连忙说道:“林教头饶命,我若知道他们与你的关系我绝不敢胡来。”言止于此林冲只好将他放开,高衙内看唐潇还是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心中一横跪倒在地上说道:“好汉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林冲也看出高衙内怕的不是自己而是唐潇,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开口劝道:“三弟,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大动干戈。再说她们也无大碍,不如先放他离开吧。” 唐潇不想驳了林冲的脸面,对高衙内说道:“若非二哥求情,我决不饶你,还不快滚!”高衙内听了唐潇的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 唐潇看着高衙内离开,暗想这不失为一个劝说林冲的好机会开口说道:“二哥,以你的功夫到那里都会有一系之地,何必受这般窝囊气。” 林冲好像没有明白唐潇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这高太尉是我的顶头上司,得罪了他我们一家都没安生日子过。对了,这高衙内为何如此怕你?” 唐潇见林冲不肯正面回答,也不多劝说道:“刚来汴京的时候碰到这小子犯浑,被我打断一支胳膊。” 林冲听了唐潇的话,面露忧色说道“这样一来恐怕高太尉不会善罢甘休了。” “对不起二哥,是小弟连累你了。” “三弟说的哪里的话,只是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 高衙内一路连滚带爬的逃回高府,高俅见状大怒,“你身为太尉之子,这样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啊,不是的爹。我碰到打断我胳膊那人了。” “在哪里?” “大相国寺,不过估计现在已经走远了。” “那你还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带人去追?” “干爹莫动气,我听林冲称他三弟,想来林冲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高俅听到此事又涉及到林冲,当下心中有了计较。 次日,林冲来殿帅府点卯,高俅乘机问道:“林教头,你家里可还有其他兄弟?” “回禀太尉,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其他兄弟。” “如此说来倒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说错了。” 林冲没想到高俅的动作如此之快,连忙跪下说道:“太尉明鉴,三弟刚来汴京,不认得衙内。只因衙内调戏弟妹,才愤然出手,还望太尉原谅。” “胡说,之前不认识,难道昨天也不认识。分明是你有意隐瞒,不从实招来竟然还敢狡辩。”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太尉明察。” 高俅胸中一阵火大,大声喊道:“来人,林冲蔑视上官,给我重打四十军棍。” 林冲被一顿棒责,打的皮开肉绽,被人抬回家中,张若贞见状大惊,“官人,你这是怎么了?” 林冲看公差离开对张若贞低声说道:“娘子莫慌,你速去隔壁叫三弟过来,迟了恐耽误性命。” 张若贞满眼含着泪水来到唐潇家里,唐潇见状大惊问道:“嫂嫂,出什么事了?” 张若贞擦了擦泪水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你二哥被打成重伤,说有事要与叔叔交代,官人特意交代让我请叔叔过去。”说完又擦了擦眼泪。 唐潇听了张若贞的话也是一惊,林冲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能将他打成重伤的人屈指可数,他不敢耽搁正要与张若贞出门,负责监视外面情况的一名暗影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今夜外面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唐潇听了顿感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唐潇来到林家,见林冲趴在床上,背上一片血红,连忙走上前来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三弟,此事以后再说。你现在马上离开汴京,我怕那高俅不肯放过你。” “这是不是那高俅老儿打的?” 林冲点了点头,唐潇接着说道:“我刚才听人禀报,这附近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只怕是高俅派来监视二哥你的,今晚之事恐怕已经传到他的耳里。如果我就此离开,他定会迁怒于你,不如我们一同离开,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我倒是没什么留恋,只是我若离去我那丈人张教头恐遭我连累。” “二哥不必担忧,我自有安排。”唐潇说完,便将锦儿叫来,交代如何如何让她速去张府报信,之后在街口汇合,又吩咐李有田将外面的暗哨尽数抓了起来,也顾不得收拾便向林冲说道:“二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唐潇虽然将外面的暗哨清理干净,但他不知道就在他刚到林冲家的时候,已经有暗哨去向高俅回报,接到回报的高俅气的在大堂上骂道:“这林冲贼胆包天,竟敢窝藏要犯,富安你率领一百人马速去将林冲等一干案犯捉拿归案,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富安离开后,高衙内却有了不同的想法,和高俅简单说了几句忙不迭的追了出来,截住正要离开的富安说道:“你此去对那些男人不论死活你尽管下手,但所有女眷不得伤她们分毫,若是伤了此行你不但无功反而有罪,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一行人在街口汇合了张教头一家,来到东门唐潇知道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直接丢给那些守卫一包金银,那些守卫连问都没问对他们一行人直接放行。 顺利出了城门,无奈一行人中女眷不再少数又多了几挂马车,只得沿着大路向东逃去。一路奔逃也没注意时间,当东方隐隐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唐潇看看后面也没有追兵的影子不由担心起林冲的伤势,来到林冲的马车撩开车帘一看,只见林冲趴在车板上牙关紧咬,背上伤口迸裂殷殷的淌下血水,只有林娘子不住的帮他擦拭脸上的汗珠。唐潇猛地转身说道:“李有田带人四周警戒,其他人就地休息。” 第二十五章 美人恩重 再说富安带人杀到林冲府上,只见林冲家已是人去楼空,又不见暗哨来报便知林冲已经逃走。随行而来的陆谦本是林冲好友对林冲了解颇深,只是因为后来各有追求少了些联系,当下说道:“城中张教头乃林冲岳父,只要我们将他抓了,依林冲的性格绝对会主动投案自首的。” 本来已经手足无措的富安听了陆谦的话倒挪噎起他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陆虞候果然好计谋,只是我听说林冲与你情似兄弟,你这么做日后还如何相见?” 陆谦一点也没有在意富安话里的嘲讽,低眉顺眼的说道:“谈不上什么算计不算计的,都是为太尉办事,既然他林冲不识好歹我也只好大义灭亲了。” 富安听后哈哈一笑说道:“虞候忠勇可嘉若此行成功我定会在太尉面前替你多多美言,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过去吧。” 陆谦当即便带着众人向张教头家行去,可到了张家依然是一无所获。富安早已准备好说辞指着陆谦说道:“好你个陆谦,竟然与林冲那贼沆瀣一气,看我不禀报太尉严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谦没想到富安翻脸不认人,连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说道:“富管家请勿动怒,容在下仔细找找。” 富安不同意也不拒绝,对于此行他已胜券在握,抓住了林冲等人功劳自然是他的,若抓不住眼前这人便是绝好的替罪羔羊。陆谦见富安不吭声,也不敢起来就这样趴在地上搜寻起来,不过这陆谦倒还真找到些蛛丝马迹向东一指说道:“他们向那个方向逃了。” 富安二话不说拍马向东边跑去,没人理睬的陆谦只好自己爬上战马追了上去。来到东门,富安见城门已关大声喊道:“我有要事出城,快开城门!”收了唐潇好处正做着美梦的守卫被这一声大喊惊醒,睡眼朦胧的回道:“何人在此喧哗,城门已关,任何人不得出城。” 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陆谦,拍马上前,在那守卫脸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说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太尉府的人都不认识了。我问你天黑之前有没有大队人马出城?” 那守卫一听太尉府三个字立马清醒了不少,连忙说道:“有的,有的,大概一个时辰前刚刚离开。”说完便一脸讨好的表情,陆谦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又给了他一鞭子吼道:“不快去开门,还想讨几个赏钱是吗?” 唐潇看车厢内闷热,叫来几个人合力将林冲抬下马车。由于林冲背上有伤只能趴在地上,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林冲突然面色一紧连忙侧耳附在地上细听。唐潇见状连忙问道:“二哥怎么了?” 林冲皱了皱眉头说道:“有马蹄声传来,想必是他们追上来了,是我连累了三弟。” 唐潇也是一脸郑重附在地面细听,过了片刻直起腰说道:“二哥说的哪里话,听马蹄声追兵也不过百十来人,我此次带来的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真动起手来也未必怕他。” 林冲不知道唐潇的话里有几分把握,但眼下也只有硬拼这一条路了,看着唐潇将众人聚拢在一起也没有多说什么。 说话间追兵已来到眼前,富安想起高衙内临行前的交代看着林冲大义凛然的说道:“林冲你窝藏贼犯,该当何罪?好在衙内仁慈,念你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你肯将妻子与贼犯交出来,衙内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呸,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有种你就来抓我,我林冲还怕你不成!” 富安常年跟在高俅身边,除了高家父子他其他人还真不敢随便骂他,被林冲这一骂自是怒火中烧大声吼道:“林冲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陆谦还不快给我拿下。” 林冲看陆谦出来自是一惊,平日里他与陆谦便不相伯仲,如今他有伤在身自然不是对手,故作平静的说道:“陆谦,你真要为虎作伥?” “林大哥,你我同为太尉手下我也是迫不得已。衙内看上大嫂,那是你的福气,况且衙内只求一夕又不是要做那长久夫妻,只要你肯将……” “住嘴,我林冲真是瞎了眼,怎会与你这样的人称兄道弟。” “林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 “好,林冲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不和你啰嗦了,出手吧。” 林冲强撑着身体正要应战被唐潇一把拉住,林冲回过头说道:“三弟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让我来吧。”唐潇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林冲自然不会开玩笑对卞祥说道:“卞祥,你去拖住他”。 卞祥应声出战与陆谦战在一起,唐潇也不甘示带领其他暗影一同加入战场。富安这边除了一个陆谦其他人尽是些酒囊饭袋,平日里狐假虎威倒还可以真到了以命搏命的时候早就吓破了胆。 战局呈一面倒的形式,富安心里大急看唐潇好像个带头的连忙弯弓搭箭一箭向他射来。一直注视着唐潇的李师师,眼看喜欢的人就要命陨当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飞扑过来替他挡下了这一箭。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此时的佳人仿佛化身为一片轻鸿缓缓落下。 “不。”唐潇发出一声怒吼,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将她一把抱住。 “大哥,咳咳。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声音渐渐低了了下去,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佳人已逝,唐潇此刻心如死灰。将怀里的佳人缓缓放下顺手拿起一杆长枪向富安走来,围在富安身边的士兵下意识的向一旁退去。 “我要你偿命。”这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声音。 此刻的唐潇状如魔鬼,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而处在这旋涡中心的富安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走到富安面前,唐潇用那血红的双眼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呢?富安如入冰窟,连躁动的战马也安静了下来。唐潇机械般的刺出一枪将战马与富安刺了个对穿,看着倒下的战马,唐潇心里大喊: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天下百姓。他有些意兴阑珊,大声吼道:“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第二十六章 失而复得 唐潇踉踉跄跄的来到李师师身边,他想要看她最后一眼,哪怕这只是一个留念。 将李师师抱在怀里,看着怀里的佳人秀发凌乱唐潇轻轻的将它们整理了一下,当他的手指划过那苍白脸颊的时候,指尖传来的一丝温热让他涣散的眼睛瞬间多了一丝神采,连忙试了一下鼻息激动的说道:“她还活着。” 唐潇的激动也一下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连忙围了过来。张若贞抓起李师师的皓腕试了试脉搏又伏在她的胸口仔细听了一会儿说道:“没错,她还活着。”这一刻压在众人心头的那块巨石猛地搬开了。 唐潇将李师师轻轻抱起放在马车上回过头来正要说话,却看见陆谦与卞祥还对峙在一起眉头一皱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没有离开难道还不死心吗?” 其实唐潇并不知道,陆谦不是没有离开只是又折回来了而已。陆谦是一个有机会要上,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的主,此行无功而返还折了富安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替罪羔羊,他越想越不甘心便悄悄折回来想趁他们悲伤之际斩获其中一二也好功过相抵。不巧的是刚一靠近便被卞祥发现,其他人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以为追兵又至待看清只有他一人的时候便放下心来,只有唐潇沉浸在痛苦之中没有任何发现。 陆谦见一计不成立马又生一计连忙跪下来说道:“唐头领见谅,围追之事实属上意并非我愿,在下无心与众位为敌,为表诚心在下愿追随头领以效犬马之劳。” 陆谦说话时言辞闪烁,看到这些唐潇也没有在意他现在已经没了当初杀富安的那种暴怒想了想说道:“陆虞候肯弃暗投明,唐某求之不得。眼下正缺一个打入朝廷内部的密探,不如请陆虞候继续潜伏在高俅身边将他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也算是人尽其才了。不知陆虞候感觉一下如何?” 陆谦听了唐潇的话甚至有一股骂娘的冲动,说来说去还不是要自己以身涉险,如果能回高太尉身边谁会投靠你个不入流的匪类。但这些话他现在可不敢说出口只能违心的接受唐潇的提议。 待陆谦离开后林冲走过来无不担忧的问道:“三弟真打算接纳此人?” 唐潇看了看现场遗留下的几十具尸体说道:“二哥多虑了,互相欺骗而已,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们也赶快上路吧。” 林冲看着转身离开的唐潇,感觉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老练,不禁想起以为李师师身死那一刻他表现出来的愤怒,心里暗道:三弟如此重情,只怕日后会遭人算计。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当今这社会为达目的献妻献女供上司玩乐者不知凡几,自己若不是个重情之人,恐怕也不会落的个背井离乡下场。 “三弟,等一下。”林冲收拾心情向唐潇喊道。 唐潇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林冲说道:“二哥还有什么事?” “我有一徒弟曹正,就住在前面李家村,弟妹身受重伤不如你随我去那里暂避,让其他人继续往前也好吸引高俅追兵,你意下如何?” 唐潇点了点头对卞祥说道:“好生收敛弟兄们的遗骸,将他们一并带走找个僻静的地方火化一下。我和二哥去李家村暂避难,待小姐伤势稳定了我们立马回去。” 安排妥当唐潇正准备与林冲一道离开,一个年轻女子站到林冲面前说道:“姐夫,我和姐姐要跟你一起走,你若不同意我就待在这里让他们抓走好了。” “若芸,不要胡闹。” 林冲的丈人张教头也说道:“芸儿,不要给你姐夫添乱,快跟我们走吧。” “不嘛,不嘛,我就要跟着姐夫。再说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师师姐啊。” 唐潇听着几人的对话暗道自己糊涂,对林冲说道:“二哥,让家眷都留下来吧,他们跟着也只会拖累行程,况且张姑娘说的也没错,你和师师都需要人照顾。” 林冲其实也想让家人跟着,只是他向来瞻前顾后怕唐潇误会才没有说出。此时唐潇同意他自然不会阻拦一行人进入树林深处暂避临近天黑才启程向曹正家赶去。 到了李家庄天以全黑,找到一处农家小院林冲轻轻的敲了几下门。过了一会儿才有亮光传出,曹正打开门见是林冲忙将他们请进屋里。借着灯光看清他们满身是血连忙问道:“师傅,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先不要问,快去请个郎中来。” 曹正听林冲语气紧张,也不多问,连忙出门去找郎中,不多时便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人回来,唐潇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递给郎中说道:“还望您尽心救治,其他的不要多问。” 大半夜被叫来的郎中本来还颇有怨言,看到唐潇身上血迹斑斑还出手如此阔绰马上眉开眼笑的说道:“放心,放心,老夫眼里只有病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知,病人康复之前老夫定会寸步不离。” 林冲等人见郎中要为李师师处理伤口自觉的退出门外,房间里只剩下唐潇及躺在床上的李师师。郎中将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也许是触碰到哪里躺在床上的李师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唐潇连忙说道:“慢点、慢点。” 郎中点了点头,动作轻缓了不少。郎中拿起一把大钳将箭头夹住使劲一拔,箭头脱体而出的那一瞬间李师师痛哼一声还不等唐潇说什么郎中回过头说道:“箭上无毒,公子不必担心,过几天尊夫人自会醒来。” 也许是心境变了,唐潇并没有纠正郎中的口误,行了一礼说道:“内子的伤势就拜托给您了。”看着郎中为李师师敷上草药,唐潇猛地想起林冲身上的伤势也不容耽搁,遂带着郎中来找林冲将他背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此间事了,已过了丑时,曹正家院子不大但屋子不少,分配众人住下,经历了这么一场波折众人早已身心俱疲草草睡下。但这院子里有三个人注定今夜无眠,唐潇担心李师师执意要陪在她身边,而林冲与曹正则是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