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世荣华 重华长公主府内 天色渐凉,四幕落下,府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被众拥着的女子,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独自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易月阁。 望着高处将渐灭的紫薇星,女子的嘴角挂起一丝绝美的笑容,因为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迎接自己的将是风雨欲来的噩梦。 五日后 谢华颜焦灼的在居处不停地祈祷着,自家夫君自五日前进宫,到现在毫无音信,如果,如果可以重来…… 事实证明,有因必有果,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当年的任性不仅害了权相府,也连累了护国公府,所有的种种终归是南柯一梦。自己的阿爹也早已对自己失望了吧,是啊,倘若不是如此,阿爹临终前有怎肯连自己最后一面也不肯见,思及此,谢华颜不禁心中又懊恼几分。 “世子妃,不好了,不好了,”只见一个身着绿色青衫的丫鬟模样慌张的跑了进来,不断地喘息着。“生何事了,如此慌张,可是世子爷出事了”,谢华颜紧张道,“回禀世子妃,是…是…是…季将军少夫人”丫鬟春意说道。谢华颜只感到一股鲜血涌上口腔,强忍住眩晕道,”心儿她怎么了?“”季府传来消息说将军少夫人昨晚突疾病,暴毙了。“ ”心儿,啊!啊!啊!”谢华颜不禁痛苦喊道。“世子妃节哀顺变”春意和其他丫鬟劝道。“春意,备马,本妃要去一趟将军府”谢华颜强忍住悲意道。 怎么会这样,心儿的身体好端端的怎么会暴毙呢。是谁,是谁。压下心中的悲痛与疑惑,谢华颜誓一定要追查到底。 “可是世子爷下令道不允许您踏出护国公府一步啊,请您三思”在一旁的古嬷嬷劝道着。 “那是本妃的妹妹啊,你们不用再说了,备马。”谢华颜拭去眼泪道。 犹还记得记忆中那个永远不会哭的女孩,即使是她的父亲再怎么责骂,继母再怎么羞辱,也从未将她打到。如今却因自己当初的任性,间接的害了她,将她间接的推到了死亡的边缘。谢华颜心中不禁一阵抽痛,暗恨自己的愚蠢。 “花花,人生苦短,需得及时行乐,小爷带你去逍遥吧”“花花,你是不是嫌弃我啊”“花花,待我长及腰,你娶我可好‘’,国子监的一幕幕犹如昨日重现般,”心儿,他终究是负了你,呵呵”谢华颜苦笑道。 一如往昔,谢华颜踏入将军府内,看着满目白色素布缠绕,谢华颜一眼便望到了灵堂所在,眼泪不禁簌簌流下,再美的昨天终归敌不过她心上人的一句话。 望着棺材中心儿那苍白凄美的脸庞,谢华颜不禁用手轻触心儿的脸庞,指尖一片冰凉。“你本该是享尽荣华富贵的外姓王郡主慕雅心,却落下如此下场,你可曾后悔过,那个男人终归是负了你,负了你。”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谢华颜抬头一看,原来是少将军季流影的妾侍刘画琴,只见她衣着鲜丽,毫无府中有人去世般。 谢华颜心中一阵恼怒,还未来得及作。便听见刘画琴一声令下,“把她给我拿下“只见一群老妈子和丫鬟蜂拥而至。“你这个妖女,今日我就替少将军大人抓住你。”“就凭你,今天是心儿的忌日,我不想动怒”谢华颜暗暗嗤笑道。“你还以为你还是权相府的嫡长小姐嘛!你现在不过犹如丧家犬般”,听及此,谢华颜的怒火终是忍不住了,正欲作,只听见一男人低沉的呵斥。谢华颜朝他望去,不错,此人正是心儿的夫君,季流影。只见他眼下一片青黑,却依旧挡不住那俊秀的脸庞,本该峻拔的身姿,如今却显得颓废不堪。“还请世子妃见谅”季流影道。 “你的承诺呢?”谢华颜看到他如今的模样不禁恼怒道。“这是我与她的事,劳烦世子妃费心了,世子妃还是想想如何自保吧,心儿你已见过,恕不远送。”季流影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你……心儿她终究是错付了”,谢华颜道。 谢华颜临走时瞥了一眼慕雅心,心中感慨道,“心儿,我不能为你报仇了,倘若有来生,有来生,我…我必将护你一世周全。‘’ 世事难料,昨日的荣华富贵转瞬即逝,享受了一切之后的谢华颜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悟出了这个道理,只是时不我待而已。 蔷薇小筑 回到护国公府。谢华颜推开居处门窗,四面一片漆黑,正欲唤丫鬟掌灯,便听到一声嘶哑低沉的呼唤,”颜儿“,一具伟岸峻拔的身子矗立在床沿,谢华颜转过身去,一眼便看到了他。 ”你回来了“。赫连湛郗,你终于回来了,谢华颜心中道。 ”颜儿“声音再次传来,谢华颜知道该面对的迟早要来,”我本以为留你在我身边,教你基本的生存技巧,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呵呵。“赫连湛郗自嘲了一声。”你的心里终归是不曾有过我吧“。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谢华颜想听到的。” “颜儿,我可能无力再护你了。”赫连湛郗说完伟岸的身子便倒了下去,谢华颜赶忙跑了过去扶着他,她到现在还记着前不久二人还在计划着十月份的塞北之行,如今,虽然看不到他,手中传来的滑腻之感也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她无助地哭泣着。 “别哭。说过陪你到老的。如今看来我要食言了。”赫连湛郗说完不忘拭去谢华颜眼角的泪水。“不会的,你不会孤独死去”。“颜儿,听我说,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不要再遇上你了,好嘛?”谢华颜懂得赫连湛郗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却没看到黑暗下赫连湛郗那自嘲的笑容。 回想这一路,谢华颜不禁感慨道自己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是他所教会的,可她亦知道他宠她却不爱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如若有来生,我必将离你远远的,赫连湛郗。 第二章 重生一世 “啊,不,不是这样的”谢华颜再睁开眼时,映入进眼底的是素雅的帷幕,望向周围的景物,整齐有序的桌椅,古色古香的陈列摆放器物,以及自己所居处的独特檀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是的,上天垂怜,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当两个月前谢华颜再次醒来时便是如今的景象,前世为何赫连郗湛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心儿为何惨死,季流影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权相府和护国公府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圣宗皇帝的遗言又隐含着什么,哥哥临走前交给自己的饮归符又代表着什么,还有那个神秘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织网,缠绕着谢华颜的思绪! 想到此,谢华颜的头都要炸开了,前世就是因为自己凭借父亲的疼爱,兄长的呵护,以及赫连郗湛的宠爱,便目中无人,无所畏惧,直到自己后来,他们皆被自己所连累,赫连郗湛,想到他,谢华颜的心中又是一阵抽痛,临死前,他决别的话语,依然历历在目!也对,那么芳华绝代的一个男子,为了自己,几乎舍弃了所有,倾尽一生护住自己,而自己却任性到了极致! 谢华颜暗下决心,她不想再过得那么高调了,此生她想窝囊的活下去,做一个知书达理的权相府嫡小姐,收敛自己的锋芒,卑微到尘埃中去。 此刻的她只想守在双亲身旁,尽自己的孝心。和守护心儿,那个前世守护了自己一生的傻女孩!还要和哥哥说一声对不起,至于赫连湛郗,既然他就连死都在警告自己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那么自己也无任何颜面出现在他的世界!我会信守诺言的!谢华颜紧握双拳下定决心,心中想到,可是心中为什么一阵抽痛呢?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姐,您怎么又做噩梦了?我和秋雨,古嬷嬷她们好担心您啊了,呜呜”谢华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哭得梨花带泪的丫鬟站在自己的面前,谢华颜不禁觉得好笑,但一想起眼前这个因为哭脸像花猫般的春意,想必前世自己死后她也为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脸上不禁浮起一阵愧疚之情。 “春意,莫要再哭了。不然会找不到婆家的。”谢华颜说完就只见春意脸上一阵红,就连耳尖都冒着红。“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要守候您一辈子呢。”春意羞羞道。 “哈哈,大小姐,您就不要再打趣了,不然春意就变成煮熟的虾子了。”古嬷嬷说完又引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秋雨也忍不住嗤嗤的笑了出来。 看着这眼前温馨的一幕,谢华颜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呦,颜姐儿,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起来?”古嬷嬷忙为谢华颜擦拭眼泪,几个丫鬟也手忙脚乱起来,纷纷询问道。 “古嬷嬷,莫要担心,我这是高兴。”谢华颜安慰并转移话题道“今个是什么日子,可有哥哥的消息了?” “小姐,今儿个是三月既望,大少爷还需五日才归府呢!”春意抢答道。“太好了,哥哥终于回来了!”谢华颜心中一阵激动,也只有她知道哥哥此次的归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她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小姐,奴婢为您梳妆吧”。秋雨问道,“好”谢华颜正要起床梳洗,只见一具矫健有力的身姿,迈着稳重的步伐踏了进来,是爹爹谢怀远。 “颜儿,身子可有好些?最近爹爹朝中事务繁忙,没得抽空看望你,是爹爹的不是。”不难听出谢怀远话语中一片自责与关切。 看着眼前这个前世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父亲,谢华颜心中陡升一阵内疚。如今的父亲身体依然康健,不似前世被自己气的一病不起,最终连死之前也不愿见自己最后一面。 “女儿没事,劳烦父亲挂心了,让父亲担忧是女儿的不对”谢华颜愧疚道。望着女儿苍白的脸颊,谢怀远知道女儿现在是彻底长大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父亲要单独谈话。”谢华颜吩咐道。遣退掉婢女,谢华颜一下子扑到谢怀远怀里忏悔道“父亲,对不起,对不起”。 谢怀远很是惊讶,忙问道生何事了,谢华颜只道“从前女儿太过任性,从未顾及到父亲与他人的感受,心生愧疚,所以…”。谢怀远知道女儿这是彻底长大了。便不断的宽慰道。 父女二人再说了些体己的话之后,只听到谢华颜问道“父亲,母亲她…她可还好?她可还……可还怨我?”“你母亲她最近身体还好,只是不常出门而已。母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啊,她也是为你好啊。”谢怀远答道。 “不,母亲她终归是还怨我的,不然她不会,一连数月拒我之于门外”谢华颜自责道。 母亲,一个普通的话语,却是谢华颜上辈子难以羞耻念出的,很早之前谢华颜的母亲因为身体不好,谢华颜便被寄养在了谢怀远的妾室刘念芝房里,自己也在刘念芝的教唆下故意诋毁亲母,因此与亲母张信芳疏远了许多,想来如今母亲不轻易原谅自己也是有原因的。 即使是后来自己嫁给赫连湛郗时,母亲的极力反对,也被自己的一意孤行所否定。 “父亲,母亲她终究是怨我的吧!”谢华颜哀叹道。谢怀远一把拉扯过女儿的手,郑重的说道“你的母亲终归是你的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谢华颜希望从父亲的眼睛里探寻着什么,不过谢怀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叮嘱了她几句,起身便走了。 难道父亲也知道些什么嘛!只是现在不能急于说,谢华颜暗自思忖道,看来自己前世忽略了很多东西,只是自己此世不再想插 手了,可是自己能如愿嘛! 皇天后土,信女谢华颜,愿常伴青灯左右,求换一世安宁! 第三章 巧遇庶姐(一) 正午已过,谢华颜便寻思着去权相府现总当家祖母段蓝云居住的覃雅居。≥虽说自己两月前醒来,现自己重生在了十二岁那年,原因竟是气不过祖母将自己喜欢的苏造的织云锦赐给了庶姐谢华裳,而一怒之下去找祖母理论,最终被祖母重罚下跪覃雅居外,并罚两个月的监禁,以儆效尤。 祖母一向偏爱自己,但对于皇宫事宜,一向避之隐晦。而那苏造的织云锦也正是谢华颜即将在下月中旬参加长公主府的赏花宴所备。赏花宴一向只邀请及笄的少女参加,然而自己并未及笄,庶姐谢华裳也只是去年年底刚及笄,如今看来,前世的赏花宴充满了疑惑。祖母定当是意识到了什么,才临时决定将织云锦赐给庶姐。 反观当时的自己竟未察觉到这点,还一昧的责怪愤恨祖母,想来祖母也是恨铁不成钢吧,由此自己后来被送至到了国子监,认识到了了他,赫连湛郗!那个魂牵梦绕的人! 不知不觉谢华颜带领着春意走到了通往祖母居处的后花园忆燕阁楼处。 望着眼前一片花海,谢华颜仿若置身世外,抬头仰望起晴空,倒不觉得阳光刺眼。花香沁脾,谢华颜不由得张开双臂,想讲这美景尽收怀底。 孰不知人在看画,看画的人亦是一幅画。看着远处的人儿,凌亦决突然心下一阵悸动。眼前的女子仿佛遗落人间的仙子般美丽。精致的脸庞不施粉黛,却挡不住美丽的容颜。不盈一握的细柳腰,无不让人心生怜爱,细望那女子眉眼处似有淡淡忧愁,让人忍不住替她抚去忧伤。 “表哥,你在愣什么?”!一张娇俏的小脸顺着自家表哥的视线望去,谢华裳心中不禁一顿心想到是谢华颜那个傲娇女,胸无大志,徒有其表,难道说连表哥也要被她迷住吗?看我不让你原形毕露。想完心中一阵愤恨。但谢华裳伪装得很好,因为她是庶姐,自然要有大度的样子,更何况谢华颜这个无脑的刚被祖母关禁闭两个月呢。想到此,谢华裳的心情立刻转阴为晴。 “华颜妹妹”谢华裳热情的呼唤道。 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谢华颜顺着声音寻去,一眼便望到了不远处的一对靓男丽女,女的正是自己的好庶姐谢华裳,看她气色红润,想必自己生病的这两个月,她过得很好吧。 她身边的俊俏不凡的男子则是,是他!那个据说前世苦恋谢华裳却未果的娘家表哥,最后谢华裳嫁给上官云顿想必也有他在帮忙吧!可是自己前世此时并未与他谋面,而如今相遇时间要比前世提前整一个月,或者说前世他就早与自己相遇,而自己却从未现。谢华颜的内心不由得波澜起伏,按下心中的疑惑,谢华颜气定神闲的回应着自家庶姐。 “大姐姐好”谢华颜道。看着谢华颜不卑不亢的问候,谢华裳内心陡然心生疑惑。这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白痴女嘛!正要回复谢华颜,谢华裳只听得一声“庶长小姐安”。此人正是谢华颜的婢女春意,那声问安仿佛在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妾室生的女儿,理应由她向嫡长女谢华颜问安。 一阵恼意正要作,却见自家表哥用眼神警告自己。谢华裳只好讪讪的回应了一下。 巧遇庶姐(二) “谢二小姐!”一声低沉的声音从眼前的男子凌亦决的喉中传出。谢华颜点头想他表示回意。不知道为什么谢华颜总觉得眼前的儒雅气质男子绝不只有表面那么简单。甚至很危险,想到此谢华颜暗自警告自己要离他远些。 凌亦决本家乃是当今都尉凌峰的嫡次子,而都尉凌峰世家更是以武起家,据说凌亦决的先祖父更是跟随过先皇太祖征伐过北疆,战功赫赫。而眼前的凌亦决却是一派儒雅斯文书生气质,颇与凌家一贯只出武才相悖,更何况前世瑞王生兵变时,凌家护主有功,被尊为上卿。这一切都太诡异了,究竟凌亦决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谢华颜心中充满了疑问。 “妹妹的身体可有好些,姐姐听说这长期跪拜再加上雨淋,倘若调理不好,将来可是要落下病根得呀!”谢华裳一脸看似无害的问道。果然还是与前世一个德行,谢华颜心中想道。谢华裳明知自己大病初愈,还不忘提醒自己“怨恨”祖母,急于求成的性子还是一点么变。这点倒与她的母亲刘念芝截然相反,否则自己也不会在前世遇到赫连湛郗之前被耍的团团转。 “劳烦姐姐担心了,让姐姐担忧是华颜的不是,顶撞祖母本就是华颜的不是,这不身子一好些就来向祖母负荆请罪来了。”谢华颜这番话可谓说的滴水不漏,既为两个月前自己的过错深刻反省,也体现出了一个嫡长女本该具有的气质。 看着眼前这个嫡妹,谢华裳心中充满疑惑,这还是那个无脑女嘛!母亲前几日叮嘱自己,谢华颜自两月前醒来,性格与原先截然相反,自己还不信,今日一看果然不同。相必这两个月她也受了不少惩罚吧。 谢华裳心下暗爽了一番,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关怀道“那就好,姐姐还担心下月的赏花宴妹妹会缺席呢,现在看来倒是姐姐多虑了。” “多谢姐姐关怀了”谢华颜面上说着,心底却不耐烦极了,只想赶快结束这无聊的姐妹情深。 “既然谢大小姐大病初愈,不宜久站室外,那么小生就先告辞了。”终于有救星了,谢华颜心中想到。等等是他,凌亦决这是在帮自己开脱嘛。谢华颜不得而知,两位姑娘向他福了下身子,凌亦决便转身离去,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谢华颜。 谢华颜陡然觉得毛骨耸立,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不久便听见前方传来谢华裳的声音,说要一起去给祖母请安,谢华颜也便答应了。 第四章 拜访祖母 覃雅居 晌午过后,权相府当家祖母段蓝云段氏神色庄重的正跪拜在佛龛前祈祷,口中还不断地念念有词道“求佛祖保佑老身的儿子儿媳和和睦睦,平平安安,亲孙女谢华颜,望她迷途知返,老身必当终生侍奉佛祖左右”。 “老夫人不必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必能体会道您的苦心的”一旁跟在段氏四十多年的随嫁侍女周岚道。 “颜丫头是个倔强的,这点倒随了她的母亲,怕只怕她心思单纯被人利用了去还不知道,恐怕她心里现在还怨恨着我呢,唉。”老太太感伤道。 “老夫人,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周嬷嬷话音刚落,便听见外头熙熙攘攘的。向老夫人示意了下,便起身去查看生了何事。 只见一女子身着浅黄色印花云锦,素净小脸不施粉黛,肌肤细腻白嫩,只是年龄尚小,再过三五年倾城倾国也未可知。再反观她身旁的略年长一些的女子,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身着湖蓝低领螺纹裝,只是容貌与那旁边女子比起稍微逊色些,周嬷嬷细细打量到。 谢华颜率领姐姐谢华裳与春意几人刚一踏入覃雅居,便看到老太太口中正在念念有词的祈祷。当谢华颜看向老太太时,仿佛看见七十多岁的祖母鬓角又添了些许华,只有谢华颜知道老太太这是又在替自己担忧了,心里不免多了些许感伤。 祖母年轻时精明有方,待人处物无不为人赞叹。印象里祖母待人一向和蔼可亲,想必自己前世必是伤透了祖母的心,才让祖母对自己下那么大的惩罚。想到此谢华颜脸上更添一抹愧疚之色。 “不孝孙女谢华颜前来向祖母谢罪”“孙女华裳前来给祖母请安”两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先后说道。 正在屋内诵经的老太太一听谢华颜的名字惊得佛珠散了一地,管不了这些了,老太太索性循声望去。 不远处正是自己的两个孙女,而那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孙女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叫她如何不激动。那苍白的小脸,和那仿佛风一吹就要刮倒的小身板却让老太太心疼不已。直呼我的小心肝儿。 这时谢华颜直接扑到老太太的怀里,祖孙两人抱头痛哭,场景好不温馨。 素来知道老太太偏爱妹妹谢华颜,这两个月谢华裳也做了不少努力。但如今看来老太太心中还是最喜爱谢华颜的,想到此谢华裳心中不面对谢华颜更加记恨了。 “祖母和妹妹莫要伤心了”一旁被无视的谢华裳假装试图安慰道。 许是听到了谢华裳的声音,祖孙二人也停止了哭泣,一旁的周嬷嬷赶忙吩咐下去让下人端茶沏水来。 待众人坐定罢,只见谢华颜神色庄重的向老太太拜了三拜,说道“不孝孙女谢华颜两月前顶撞祖母,后因偶感风寒歇息两月,幸得祖母宽宏大度,今日前来特地请祖母原谅”一句话之字未提祖母惩罚自己的事,老太太知道孙女华颜这是彻底长大了,心中不免安慰道。 “你能感到我的苦心就说明你真正觉悟了,看来颜儿是真正长大了”,老太太乐道。 第五章 再议花宴 空元世纪,大6分为北疆大6,南蛮大6,西域大6,东漠大6和不为人知鬼煌极地。谢华颜所处的就是东漠大6的最大国启明帝国,而东漠大6上其他小国则是启明帝国的附属小国。每年都要向启明帝国进贡朝奉来求得国内安邦。 赏花宴顾名思义是在四月中旬,由长公主府举办并邀请已经及笄的女子和及冠的少年俊杰来参加赏花的,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前世自己愚钝并未想到这一层,再加上被祖母勒令在家,并未参加赏花宴,却也与祖母的关系愈的淡了。如今想来倒是细思极恐。 谢华颜不久便听见在一旁就不作声的庶姐谢华裳开口道“既然颜儿妹妹的身体已然康复,想必参加宴会也没有问题吧,祖母?‘’ “嗯,是这样,长公主府已经指定明确邀请颜儿参加此次赏花宴,此次你两姐妹和你二伯家的长女华珊一同前去,只是颜儿她年纪还小,不懂得礼数,还要劳烦你多费些心了”祖母段氏应道。 “孙女记下了”谢华裳应道。 一旁的谢华颜却默默不语,直到一旁的古嬷嬷轻声呼唤才将谢华颜的思绪拉回,口中道劳烦姐姐了。 坐在上座的老太太岂会看不出小孙女的异样,倒也不动声色。 祖孙三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过了些会儿,谢华颜两人起身要告辞离开时,便听见老太太开口道“华颜你留下。 谢华裳心生纳闷祖母要与谢华颜说些什么呢,不过脸上并未表露出来,起身向老太太福了个身子便离开了。 谢华裳离开时,老太太段氏同时也遣退了一众侍女,只留下了小孙女谢华颜。 “祖母可是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谢华颜问道 “你呢,华颜你怎么看?”说完老太太用手抚摸了一下小孙女的头部。 “嗯,回祖母此次赏花宴孙女确有不妥,先长公主一向只邀请及笄的少女不说,还特意下令令孙女必须前去,这不得不令人怀疑”谢华颜答道。 听到小孙女的回答段氏很是满意却也忧虑重重,说道“此次你前去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出风头,知道嘛?”老太太叮嘱道。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谢华颜比谁都懂,“孙女记下了”谢华颜回答道。 只见老太太又问道“那你知道祖母为什么将那匹织云锦送与你的庶姐而不是你了吧?” “孙女明白,以前是孙女的不对,没能体会到祖母的用心,还怨恨祖母,是孙女的不是,还请祖母原谅自个儿”说完谢华颜的眼泪不仅有簌簌的落了下来。 看到自家孙女落泪,段氏心疼的不得了,赶忙吩咐周嬷嬷取个碗来接住小孙女的泪,引得谢华颜破涕而笑。 祖孙二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拜别祖母之后,谢华颜出了祖母的院子,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天空中,白云舒卷,偶有青鸟啼叫,谢华颜却猛的打了个寒颤,心下想到这三月的天竟也这么冷吗? 第六章 各怀鬼胎 依兰阁 四面竹树环合,绿云扰扰,环境好不清幽宁静。≥≧阁内屋檐飞翘,精致琉璃瓦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一个女子身着淡蓝色衣裙,轻缀几绺流苏,裙上印制小花星星点点,倘若不是头上挽起的朝云近香髻,说是未出嫁待出阁的少女也不为过。依兰阁内,只见一个美艳少妇,优雅的手执团扇,坐在贵妃椅上。 此人正是权相府左相谢怀远的妾室刘念芝,年近三十五,一张保养得当的脸却还似少女般,肤如凝脂。很难想象如此一个美娇娘,当年为何委屈下嫁给还是地方知府县令谢怀远,膝下只有一个去年底刚及笄的女儿,谢华裳。 “裳儿还未回来吗?”那美妇人开口道。 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映柳回答道“回夫人今个儿大小姐送完表少爷凌公子后,遇上二小姐,两人便一起去向老夫人问安了” “看来大小姐的身子已经好了,都能向老太太请安了”美妇人刘念芝嗤笑道,似是在嘲讽。 “据说二小姐自打两月前醒来,一直卧病在床,今个身子稍有好转,便急不可耐的向老太太献殷勤去了”丫鬟映柳也不屑道。 “看来这病到让这丫头换了个脑子啊,继续派人盯住她”刘念芝神色凝重道。“明芳阁那边有什么动静,皇宫传来消息了吗?‘’ “明芳阁的那位主子至今卧病在床,看来是被二小姐气得不轻。”丫鬟映柳继续道,声音压低了些“皇宫还未传来音讯,主子稍安勿躁” “嗯,最近你费心些”刘念芝合眼道。 “是,主子,皇”映柳话还未说完,便听见谢华裳踏进了院子的声音。 刘念芝睁开美眸迅瞥了一眼映柳,映柳便心下了然,三缄其口,不再言口。 “母亲,我回来了”谢华裳口中不悦道。 看着女儿那委屈的小脸,刘念芝开口问道“乖女儿,告诉母亲生何事了?” “还不是谢华颜,祖母竟然同意她去参加赏花宴了”谢华裳愤愤道。也不知道祖母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谢华裳在心里加了句。“而且那个白痴竟然竟然变得口齿伶俐起来了。” “难道那蠢丫头脑子真的变聪明了?映柳那丫头跟我说,我还不信呢。看来果真有此事啊。想来此次赏花宴必有玄机,”刘念芝道。“来人,去把老爷前天赏赐深海明珠和绯色珠花玉梅簪取来。” 谢华裳不解道,“母亲这是何意?” “此次赏花宴你祖母如此在意,想必必有玄机,你此次前去掌握好时机,按照母亲往日吩咐你的,”刘念芝神色郑重道。 “母亲,我知道了”谢华裳回答道。 不一会儿,众多侍女便将便将物件珠宝饰取来,琳琅满目,神光闪闪。谢华裳不由得看花了眼。 看到这样刘念芝不由得为女儿担忧了起来,女儿终究是太过年轻,不懂得收敛锋芒,看来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教她啊,刘念芝心下道。 第七章 父母往事 东漠大6地理优越,矿产尤为丰富,由此启明帝国也是从一个小国通过不断的侵略与战争展壮大的,启明帝国自三百多年前统一之后,世家子弟便以武为尊,凡是已成年或已及冠的男子皆可送至启明帝国特殊行军队进行参军,而权相府的嫡长子谢宴之便是其中之一。≥≧ 启明帝国当今看似圣明开化,一切都在蒸蒸日上。而两位丞相更是功不可没,丞相是文官,分为左相与右相,左相正是谢华颜的父亲,谢怀远,一个从地方小官逐渐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向左相这一职位。右相则是士族贵家刘志斋,启明帝国当今皇上圣宗皇帝凤乘啸的岳丈。两人更是在朝廷上经常吵的不可开交,私下更是处处针对对方。 所以说左相家由文官培养了个武官并担任朝廷军队校尉一职很是给老谢增光,谢怀远由此也更在朝廷里拿此打击对手。 权相府另一处明芳阁 年复一日的中药香伴随着檀香所特有的气息在空中弥漫缠绕着,一位面色苍白,气若幽兰,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却对此熟视无睹,固执倔强的将头偏到一旁,似要把他看透。 只见对面男子一身儒雅装置,身材偏瘦,身高七尺,虽年纪已过四十,仍可看出其年轻时俊朗的面庞。男子手执一碗药汤,正送至女子口旁。这两人正是谢华颜的父母亲,谢怀远和张信芳。 当年穷小子谢怀远还一无所有,进京赶考,无处可歇时,因才华横溢,博学多识,幸得尚书大人赏识,被收为入幕之宾。后因机缘巧合下,意外与尚书大人张伯达爱媛张信芳相识,两人日久生情。尚书大人张伯达知晓了此事,倒也支持,毕竟谢怀远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待得谢怀远金榜题名中的榜眼时,张伯达也便将爱女许配给了谢怀远,谢怀远变也将自己母亲与幼弟接入了府邸。 婚后二人也极为幸福,不久张信芳便怀孕了,恰巧此时朝廷的委任书也下来了,任命谢怀远为彭泽知府县令。谢怀远也不得暂分开。谢怀远走后八个月,张信芳便听说谢怀远在上任的地方新纳了一门妾室,名叫刘念芝,长相极为美丽。张信芳便也因此动了胎气,孩子未足月便出生了。听说此事的谢怀团急忙赶回家,看见妻子如此,心下自责不已。 每当谢怀远看向妻子时,望向妻子那哀怨的眼神,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下去。 三年过后,谢怀远的任期满了,便携带妾室还有一个女儿带进入了府邸。张信芳听说了此事,从此便一病不起。 谢怀远心下更是自责不已,想要与妻子亲近也被推至门外,谢怀远倒不厌其烦,每逢下朝,必要探望妻子一番。外人只道谢怀远是个痴情郎。 尚书府听说了这件事虽表示男人三妻四妾能理解,但心里却始终过意不去。毕竟尚书大人也只娶过一任妻子胡氏,膝下也只有张信芳和她的兄长张昶,胡氏听说了自家小女受了委屈,气急攻心,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深感愤怒,从此尚书府大人张伯达便也与谢怀远夫妇断绝了关系。 第八章 母女解隙(一) “灵儿,来,吃药了”男子深情对望着面前的女子,呼唤着张信芳的闺字道。≥≧ 还深陷回忆中的女子抬眼望到,看着对面之人虽面容俊朗,但眼下遮不住的疲倦却显露了出来的中年男子,心下不禁感慨道,我们竟然都老了。岁月流逝,时光荏苒,自己对对面的这个人简直又爱又恨。 “太苦了,我不想喝”张信芳回答道。 看着妻子因害怕喝药,苍白的小脸都快拧巴到一起了,谢怀远只好安抚道“吃了那么多年药,怎么还是嫌苦呢”口中埋怨道,却不忘吩咐下人取蜜饯来。 看着自家夫君一如既往的照顾着自己,张信芳心下想到倘若他不曾纳妾,那他们是不是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灵儿可知道颜儿今日身子已经好转了吗?”谢怀远问道。 正在享受丈夫的温柔女子,听到丈夫提到自家不孝女时,脸色瞬间变了,只道“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恐怕她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亲生母亲了吧。”张信芳越说越觉得愤怒。 “灵儿多虑了,你可是她的亲生母亲”谢怀远轻声呵斥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怨我不该将女儿报给二房抚养,但女儿是无辜的不是吗?” 是啊,这么多年自己几乎将全部心血扑在了儿子身上,对女儿管教甚微,以至于她被外人利用处处与自己作对,导致她成这样,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犹还记得半年前她为维护刘念芝,不惜要与自己断绝关系,自己也一气之下打了她一巴掌,想到此张信芳只觉得头都要大了,愤愤道“那孩子心气高,又怎肯认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呢?”不负责任呵,还是那丫头那天一气之下脱口而出的,这也是自己为什么打她的理由。 谢怀远这下心中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爱妻了,只盼得这两位主谁先服个软,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过了不久,伺候妻子喝下汤药准备离开的谢怀远听到门外下人传来一声二小姐到。 谢怀远心中一喜,看向妻子,只见妻子身子一震,茫然无措的样子像个小孩,谢怀远向妻子走了过去,握住妻子的手与她并肩而坐。 印象中这是自己自前世到现在屈指可数的进入到亲生母亲的院子,一切如旧,满院药香, 进入到院子中的正是刚拜访完老太太的谢华颜,一出了老太太的院子便急不可耐的来到亲生母亲张信芳的处所。 谢华颜到现在还记着前世自己口不择言谩骂母亲不负责任时,母亲那惊讶与失望的面庞,以及自己决定嫁给赫连湛郗时母亲那极力阻止被自己反对时的震惊与落寞的神情,想必那时自己便让母亲离鬼门关更近了一步吧,思到此一抹悔恨的之色便浮现到了谢华颜的脸上。 由下人禀告完,春意等人便搀着自家小姐进入了内殿。一进入内殿,谢华颜便看到自家母亲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难掩病色,旁边坐着自己的父亲谢怀远。 “你们都下去吧,本小姐想单独与父母亲谈话”谢华颜开口吩咐道。 “是”侍女们应道。 母女解隙(二) 躺在病床上的张信芳从未见过女儿神色如此庄重,心生不解,向自家夫君望去。只见自家夫君向自己摆手,用唇语向自己示意道稍安勿躁。 只见谢华颜缓缓向谢氏夫妇走去,“不孝女谢华颜前来向母亲请罪”谢华颜说完便跪了下去。 谢华颜继续道“女儿不孝,自以为母亲不喜,打女儿出生以来,便被寄养在刘姨娘那里,由此心生愤恨,后又因听信小人谗言,故对母亲心生狭隙,母亲卧病在床,自己非但未在床前侍奉,亲视汤药,还将母亲置于不负责任的位置”回想起前世自己抱怨母亲不负责任,将母亲置于了风口浪尖。 看着女儿一脸悔恨和泪水,张信芳也不禁自责了起来。但面上却未显露出来,毕竟女儿带给自己的伤害太大了。只有坐在她旁边的谢怀远才能感受到妻子的手在颤抖。 “女儿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母亲原谅”谢华颜的声音带着颤音道。 张信芳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出话。 谢华颜又向母亲磕了三个响头,这下张信芳心中终于有所动容了,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叫自己如何不心疼。 “谢大小姐这是做什么,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女儿”张信芳故作冷冰冰道。 谢华颜知道母亲还为半年前的事生气,换做谁听了那些话也很生气吧,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母亲。 “母亲,孩儿知错了”一旁的谢怀远看着这场景,心中不禁感慨道女儿像谁了。两个人都是犟脾气,一个想要得到母亲的原谅,一个又不愿意轻易原谅。唉,看来只好自己亲自出马了。 “灵儿,你就原谅颜儿吧,她大病初愈,不宜久跪,生病的话你又要担心了,再说颜儿她都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谢怀远在一旁劝道,说完还不忘向女儿使眼色儿。 谢华颜岂会不懂自家父亲的意思,站起身来,向母亲走去一把护住母亲的腰身,口中还不忘撒娇道“母亲,你就原谅颜儿吧,以前都是颜儿的错,不懂得母亲的良苦用心,前两天颜儿梦见母亲不要颜儿了,颜儿怕,母亲”谢华颜说完又往张信芳怀里钻了钻,差点将自家老爹挤下床榻。 张信芳没有想到自家女儿会与自己这样亲近,不自在的道“快站起来,没有一点二小姐的样子”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谢华颜却贴得更紧了,口中腻歪道“母亲,你就原谅女儿嘛”,谢华颜的撒娇功夫还是很受用的,最后引得张信芳只好说了一句看你表现。 被自家闺女挤下的谢怀远看着眼前的场景只好假装吃醋道“你们两母女这是准备卸磨杀驴啊”引得两人哈哈大笑,随后说道“颜儿等会留在你母亲吃饭吧”。 谢华颜望向母亲,只见母亲脸上透露出期待的表情,却傲娇的装作不在乎。 这是自己做梦都在期待的场景,此生我定要护你们周全,谢华颜心中暗暗道。 “好”谢华颜高兴地应承道。 人在最需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缺什么,已经经历过一世的谢华颜更是明白,前世自己被他人蒙蔽了双眼,如今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是对家人的陪伴,所以这顿饭谢华颜吃得格外珍惜。 第九章 偷溜出府 自母亲那回来已有两日,这两天谢华颜每天都要向母亲问安,向祖母问安。≥≧就连刘念芝那里都要去,犹还记得二姨娘刘念芝看向自己时那惊讶的神情,看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化那么大吧。 谢华颜不又觉得好笑,前世就是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将自己推向了万恶之渊,但是另一方面谢华颜也是感激她的,让自己遇到了命中的劫,赫连湛郗。 身子也已经大好,谢华颜便为自己谋划着如何过着一个低调的人生。先第一步,保卫家人。对,就是这样,保卫家人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武器是很有必要的,看来自己要出府一趟啊,顺便为母亲寻些名医。 先自己怎么隐瞒这几个丫头呢,谢华颜很是头疼啊。有了!谢华颜突然灵光一闪。 “来人”谢华颜喊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不一会只见春意几人站在了谢华颜院子中庭。 “你们有没有感觉很无聊啊,小姐我交你们打麻将吧,不收学费呦”谢华颜诱惑道。 “小姐,这样不太好吧”古嬷嬷道。几个丫鬟也面面而觑。 “这有什么啊”说着谢华颜便吩咐几个丫鬟取来麻将,亲自示范着,不一会几个丫鬟便逐渐掌握玩麻将的规则。玩得不亦乐乎。 就是现在,谢华颜心中暗道,“你们先玩着”趁几个丫鬟不注意,谢华颜便顺着门框悄悄地溜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只见热闹繁华的街市上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俊美不凡的小公子哥,当然除了这身高。没错,此人正是刚从权相府溜出去谢华颜,一身风流公子哥装扮,神目顾盼。 这次自己是偷溜出府的,得抓紧时间了,谢华颜心中想到,接着就骚包的将折扇打开,朝自己扇了扇,引得一众姑娘回头望。 谢华颜这还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一个人上大街,前世被自家老爹和赫连湛郗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连最基本人际关系都不懂,看来以后应该经常偷溜出府,接接地气啊,谢华颜心中道。 卖糖葫芦,馄钝,油纸伞咧的叫卖声时不时的传到谢华颜的耳朵里,终于停下脚步。因为她现了一项好玩的。 只见不远处,一圈又一圈的人围在一起,口中不断喊着好,谢华颜像个好奇宝宝的从人群中钻了进去,只见三个男子同时抬着一块重大的青石板,轻轻地放在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胸口处,另外一个男人还拿着把大锤。貌似是要砸那块青石板。 “来一来,看一看,武林绝学,胸口碎大石”手拿大锤的男子卖力的喊道。另两个男子手拿锣向路人们乞求施舍,不一会便赚了个盆钵满金。 谢华颜从未见过这阵仗,对此表示非常不信,喊道“兄弟,你这石头真的假的啊?” 正准备胸口碎大石的哥们儿一听这话,赶忙寻找声音的主人。只见一个痩鸡般的男娃娃站在人群中间,手执折扇不屑的问道。 胸口碎大石这是体力活,听到有人不信,男子立即回道“小兄弟,这石头百分百货真价实,我弟兄行走江湖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质疑这青石板的真假”。 谢华颜表示还是不信,男子一看这劲头,瞬间放出狠话“这样吧,小兄弟,你在我这车箱里随便找块青石板,我弟兄几个都能给你砸碎”说完男子看向躺在地上的同伴,给了他一个迷之微笑,躺在地上的哥们儿瞬间秒懂,乖乖地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周围人的鼓掌注视下,谢华颜便向小车走了去,背向大家,谢华颜看向小车车箱里众多青石板板,也不知从何下手。突然她看到了小车车轮底部有一块青石板,嘿嘿,就是它了。 “小子,你挑好了吗?”手拿大锤的哥们有点着急了。 “好了好了,哪位好心的大哥搭把手抬一下这青石板”只见两个围观的路人好心地将这块青石板抬了出来。 “老板说好了,砸不动可不能怪我啊”谢华颜道。 “没事,出事我们担着”男子说完狡黠的望了下躺在地上的同伴。只见刚才的两位路人有点吃力的将谢华颜选的青石板放在了躺在地上的男子的胸口上。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啊”的一声,堪比杀猪的叫声。“这,这石头是真的”抡锤的男子惊讶的看到纹丝不动的青石板,听着周围一片唏嘘声,脸瞬间变为了绛红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男子将矛头转向了谢华颜道“这小子是个砸场子的,兄弟们给我抓住他”男子一声令下,只见周围多出了些许多五大三粗的男人,作势要抓住谢华颜。 谢华颜见势不妙,转身拔腿就跑。就见后面那几个那人拼命的追,谢华颜也在死命的跑,终于成功的甩掉了他们,跑了几条街后,谢华颜累的气喘吁吁,找了个酒肆准备进去歇歇脚,喘口气。 这年头说出真相也是一种错误,谢华颜长了个教训。刚一坐下,便觉得如芒在背,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第十章 再次重逢(一)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好不容易摆脱了恶人的追捕,刚坐下喘口气,谢华颜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这是酒肆,而且已过午时,酒肆吃饭人员爆满才是,怎么会这么冷清,谢华颜心中怀疑道。直觉告诉她二楼有危险人物存在。凭借前世赫连湛郗教自己的保命招,嗯,对,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谢华颜的身子显然要比思想更快一步,脚刚要迈出酒肆,便见一穿黑色劲装的,头用玉冠束起,手持佩剑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淡漠的开口道“这位小公子,我们家公子有请”,说完还示意了下二楼紧关的客房。 机灵如谢华颜,岂会看不出这其中有诈。看着眼前男子衣着不俗,想必他家主子也是个富贵人家吧。那怎么会看上自己啊?莫非自己女扮男装被人看出来了,所以他家主子想要强抢民女,不对不对,刚才这人都叫自己公子了,所以应该没现吧,谢华颜心中否定到。难道是刚才那伙人的同伙找上门来了,更不可能啊。 这边谢华颜心中幻想着千万种可能,一旁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再次低声道“公子这边请” 谢华颜立即炸毛道“你这是何意,我与你家公子素不相识,你家公子却要请我上楼,这其中不是阴谋是什么啊?”谢华颜心口中说道,身子还不甘心的往外探了探。无奈被黑衣男子识破,以剑要挟,认怂的随黑衣男子上了楼。 不知道为什么谢华颜心直扑腾扑腾的跳,上一次这样还是自己与赫连湛郗成亲之日吧。谢华颜的嘴角浮现一丝无奈,怎么又会想起他了呢。打开门的那一霎那谢华颜彻底惊住了。 只见眼前的男子身穿一件血红色绯衣,玄纹云袖,以黑色镂空木槿花为镶边,身材颀长,长如墨散落在绯衣上。脸上戴着一张全遮型的狰狞的鬼面面具,面具后的幽深黑色眼睛似乎带着一丝怒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衣男子已经离开了,还很好心的将门窗关上了。谢华颜只觉得周围空气带着一丝丝凉气,并且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神秘男人很不好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谢华颜不敢猜测,因为她怕。 他不语,她也静默。终于男人打破了僵局,谢华颜只听到面具后方传来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招惹了别人完事就跑,公子还是一贯的作风啊”不同于前世赫连湛郗的声音,这个男人的声音显得更为冰冷,不知道为什么谢华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以至于听话只听了一半。 谢华颜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打着哈哈回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见那卖艺的人身强力壮,放着正经生意不做,跑来卖艺,身份实在可疑,便故意讨教了一番,没想带他们还欺骗消费者,所以想试探他们一番,再说我也不是故意要破坏人家市场行情生意的”谢华颜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如从前那般能言善辩,红衣男子不知该喜还是忧。知道她这次从家溜出去,自己特意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唯恐自己派遣的手下的人对她保护不力,果然这个女人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刚出家门就给自己惹上了麻烦,刚才若不是自己用石子击退了那些追赶她的人,想必她现在已经落入虎口了吧。 想到此,红衣男子不禁又愤怒道“你就不怕自己有危险吗?” 再次重逢(二) 不知道为什么鬼面男子身上此刻散着一股寒气,再傻的人也知道对面的人在生气。不过谢华颜心中很确定,自己前世虽然树敌无数,却从未见过面前的男子。 被一个陌生人截住,谢华颜还从未窝囊过。不禁态度冷硬道“本公子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公子你,光天化日下强抢良家妇……男”差点说漏嘴,谢华颜心中腹诽道。 男子不语,面具下的抿着的好看的薄薄的嘴唇此刻也在微微上扬,彰示着主人人的好心情。像逗小猫似的男子继续道“那依你的意思本公子请你喝茶倒成了强抢良家妇男”说完还不忘替谢华颜道上一杯香气怡人的热茶。 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端着茶杯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色心贼起的谢华颜还未来得及欣赏这美景,,男子似是看出了她的贼意便将手缩了回去,临走还不忘在谢华颜光洁的门上轻敲了个脑瓜崩,心中道笨蛋,还是与以前一样爱犯花痴,嘴角却上扬的更厉害了。 “食色性也”谢华颜捂着脑门回嘴道。 男子见此从座位上起身向谢华颜的方向走去,颀长峻拔的身子不断向谢华颜靠近,微微俯身,谢华颜甚至都能闻到一股男子所特有冷香,双手撑在了谢华颜两侧,轻启薄唇道“你的意思是说喝完茶我们还应该……”说完男子还不忘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 不用猜也知道面前的男子与自己现在暧昧至极,谢华颜心中不禁腹诽道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望着对面的男子,谢华颜甚至能透过面具看到男子的带有玩意的眸子。重重的推开了对面的男子,谢华颜不禁有些生气,自己还未与除赫连湛郗以外的男子接触。 “不知道公子这是何意”谢华颜紧握双拳,一字一句顿道。 被推开的男子知道小野猫开始炸毛了,“呵呵呵”面具后传来一阵男子压抑的笑声,谢华颜这次是彻底恼怒了,正要作便听见一阵敲门声,只见窗外传来黑衣男子的声音“主子,护国公府老侯爷带着一队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是否现在离开?‘’ 屋内正剑拔弩张的男女一听护国公府,都下意识彼此对望了一眼,达成一致,先撤退。 就见谢华颜快打开门,迅的逃了下去,边逃还不忘,极不厚道大声喊道救命啊,似要把护国公府的人吸引过来。黑衣男子见状问道主子现在怎么办? “老爷子怎么会突然来这?先别管这些了,再加强些人手去保护她,我们先撤退”鬼面男子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谢华颜逃跑的方向道。 “是”黑衣男子回答道。说完主仆二人便跳窗而下也离开了。 来人正是谢华颜前世夫君赫连湛郗的祖父,谢华颜前世可没少在老爷子手里吃亏。也只有赫连湛郗前世才能将老爷子气的跳脚。 老爷子一生戎马沙场,战功赫赫,被圣宗皇帝尊为护国大将军,赐护国公府邸,为百姓所尊敬,可在谢华颜眼里这老爷子可是个老顽童。 谢华颜现在心中一想到前世老爷子为了自己,不顾大雨跪拜在皇宫殿门口为自己求情,谢华颜心中心中就是一阵难受,眼泪也不禁簌簌落了下来,可是眼下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远离他们,不给他们带来伤害,不是吗? 第十一章 尴尬至极(一) 才出狼口,又入虎穴,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跑了一路,谢华颜只觉得肚子咕咕叫得厉害,都是那个人害的,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谢华颜心中暗暗誓道。 兜兜转转终于找了家酒馆,规模不大,吃饭人员倒不少,想必生意也很好吧。摸了摸从家里揣来的银子,除去买武器的钱,应该还够吃饭的吧。谢华颜心里掂量到。 “小二”谢华颜喊道。 只见来了一衣着青色衣衫的小二“呦,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小二热情地召唤到。 “吃饭,但是你们这都有什么特色啊?” “客官,您算来对地了,我们迎君楼就特色多,什么香菇蒸蛋,百搭莲藕,珍宝饺子,水晶虾仁,都是我们这的特色”小二得意洋洋的为自家特色菜代言着,顺便不忘引领着谢华颜走向二楼包间。 听着小二介绍了这么多,谢华颜只觉得更饿了。 “那就照你刚才说的,每样来一份吧”谢华颜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转身下楼道。 不多一会儿,饭菜便上齐了。“客官您慢用”说完小二便下去了。 饿了一个上午的谢华颜终于可以开饭了,尝了尝水晶虾仁的味道,味道还不错。 酒足饭饱后,谢华颜满意的嗟叹了一声。“小二,结账”。 “客官,一共五十两银子”小儿手拿着账本道。啥?谢华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让小二重申了一下。“没错,客官是五十两银子”。 “你们这是黑店吧,我就点了四个菜,连主食我都没点啊”谢华颜愤怒道。 “可是那边那位小姐说她的饭钱由你来结啊!”什么?自己不过重生了一世,这年头结账还有这么结的啊! “带我去见她,本少爷还不信有谁敢占我的便宜”谢华颜愤愤道。小二一看这架势,难道这其中真有误会?小二不敢妄下猜测,连忙带着谢华颜敲开了那位姑娘所在的包间。 只见眼前的姑娘,啊,不“老”姑娘身穿一袭紧身紫衣,长也被随意慵懒地束起来,如男子一般正在爽快的吃肉喝酒,哪还有一丝尚书大人家孙女的做派。见了谢华颜道也不惊讶,只道“小二,你先下去吧,一会使唤你,你再上来”说完又继续吃肉喝酒。 此人正是谢华颜舅舅,张信芳哥哥的独生女张清芙,不知道为什么,谢华颜总觉得她很可怜。也许是因为四年前的那场退婚吧,不知道什么原因四年前表姐张清芙突然向北疆世家子弟百明溪退婚,令人唏嘘不已。而后来表姐也再未嫁过,一直到现在,外人现在都以为表姐现在身患重病,卧病在床。 四年前谢华颜还小,这些事还是前世谢华颜听外人说的,也只有谢华颜知道表姐现在哪里在卧病在床啊,而是做了个女捕头,为这事舅舅没少与她起冲突,但表姐不惜以自杀相逼,而爱女深切的舅舅最后也只好妥协了,想必表姐今年也已经二十岁了吧。 “你怎么会在这?”谢华颜看着自家表姐那吃相鄙视的问道。 “追踪一起凶案,查到了这里”张清芙头也不抬的继续吃到。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现在可女扮男装着呢?”谢华颜惊讶的问道。 “我可是个捕头,连最基本的辨别人都分不清,又有何颜面在这混”说完张清芙便抬起头,拿着手帕优雅的擦着嘴唇。 这回你倒像个女的了,谢华燕心中腹诽道。 只见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身上散着一种贵族的气息。 “你跟踪我?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吃饭!” “想多了你,恰巧遇过,身上没带钱,正好看见你了”张清芙答道。 合着我是因为倒霉呗,可是您老人家这吃的也太多了吧!谢华颜心中不禁把自家表姐又鄙视了一番。 突然,谢华颜想到了什么,欺身向前,对着张清芙就是一顿上下其手。饶是张清芙见过大场面,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躲闪不及,便将杯子打碎了。 张清芙还未来得及作,便听见小二破门而入的声音。于是小二进来时便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一个小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此刻正在对另外一位长相绝美的女人动手动脚。小二不由得都看呆了。 “出去”两人齐声喊道,吓得小二赶忙将门关上了,并心里道这夫妻俩秀恩爱都到这来了。 尴尬至极(二) 待小二走后,谢华颜觉得尴尬极了,立刻从张清芙身上弹下了来,张清芙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谢华颜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还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表姐张清芙三个月前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问自己是不是拿着饮归符,借她一用,从此饮归符便了无音讯了。哥哥将饮归符给自己时,只反复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可以使用,因此前世自己将饮归符给了表姐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 谢华颜虽然不知道饮归符有何用处,可当见到表姐满身是血来找自己借饮归符时,自己一时心软,便将饮归符给了表姐,后来直到生兵变,前世的谢华颜也不知道那饮归符到底有何用意。 如今看到表姐站在自己面前,还拿着饮归符,叫她如何不激动。 “拿来吧”谢华颜手摊开道。 “什么”张清芙显然没有想到自家表妹会直接问自己道,一时间愣那了。 “饮归符,别告诉你把它弄丢了”谢华颜紧张道,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一个分贝。 只见张清芙上前一把捂住谢华颜的嘴,示意她小声些,隔墙有耳,两姐妹静默了会。张清芙便缓缓的松开了手,苦笑道“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会把它找回来的,当然也可以弥补你”张清芙保证道。 看着表姐神色凝重道,谢华颜也猜测到了那饮归符绝不是寻常之物,低声问道“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你会那么紧张,还有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我也不清楚那东西究竟有什么用,这样吧,你需要什么,姐姐送给你,如何,并且姐姐向你保证三个月之内绝对给你找回来”,谢华颜还从未见自家表姐如此慌张到。本身自己有是个吃软的主,一听这话也只好弱弱的来了句“可是你有什么好送给我的呀”说完还不忘往表姐身上瞄两眼。 突然她看到了表姐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小型弯刀,剑鞘还镶嵌着两颗猫眼大的红蓝宝石。 顺着自家表妹的视线望去,原来这小丫头看上了这把宝剑,这可是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 “可是喜欢这把小刀?”张清芙说着便将小刀从腰间解了下来,”刷“只见张清芙利落的将小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这可是你姐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是一位道士所赠,说是能逢凶化吉“说着便将刀递给了谢华颜。 谢华颜第一眼看见这把刀便喜欢上了,但一听说这是张清芙的平安符,便拒绝接受,无奈张清芙只好道“什么平安不平安符的,没见它起过一点作用,你还不如拿着去防身呢。” “对啊,我这趟出行本来就是来买武器的,正好你花了我那么多银子就拿这个抵债吧!”谢华颜道。 看着表妹接下了自己的道歉,张清芙心中道也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在府中不比在外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事在人为,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躲避就能逃得掉呢。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说完张清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连表姐也看出自己的困境了吗!谢华颜不禁感觉好笑道,人往往面对困难时,先不是被敌人打败,更多的而是自己,被自己的懦弱,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何况别人呢! 第十二章 妖孽聚集(一) “那个小兔崽子呢?”只见一白苍苍的老将军模样的人气喘吁吁道。 ≥ 众人汗颜,这还是自家威风凛凛,驰骋战场,手刃敌军将领的护国将军吗?众人一见这架势都不敢开口,这时突然有一不怕死的开口道“启禀老将军,您要抓的那人好像跑……跑掉了”说完男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小王八蛋,又让他跑掉了,等老子抓住了他”老将军愤怒的咬牙道。“还愣在这干什么,都回去”。说完老将军便挥鞭而去骑马而去,众人只觉得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道这人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有如此能耐将老将军气成这样,也只想赶紧抓住他才好,省得南北两地来回奔跑。 启明帝国京城外 “主子,柒术堂传来消息,说是邀您一聚”一黑衣男子恭敬地禀告着。 “可是生什么要事了?”只见一鬼面红衣男子身子看似慵懒地斜靠在后方的大树上开口道。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不久听到护国公府老侯爷“仓皇”而逃的两人,殊不知这两人也成了某女口中的见一次打一次的主儿。 “嗯,传信道说我一会就到”停了半晌,鬼面男子继续道“无见(xian),传令下去让朱雀回来,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名唤无见的黑衣男子顿了顿,继续道“是”。 只见鬼面之下的男子,是棱角分明的轮廓脸庞,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的唇此刻却轻抿着,妖孽般的容颜,俊美白皙的皮肤此刻却浸透着细密的汗珠,一张俊美的容颜此刻也因疼痛而显得狰狞些。 过了好半晌,妖孽男子才又继续开口道“走吧”随后男子缓缓的从身靠的大树上站了起来。 看着自家主子身形有些晃动,无见急忙开口道“主子,您没事吧?” “无碍,我们走吧”只见红衣男子强行运功飞身离开。无见见状也紧跟其后。心中不由得担心主子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京城内季将军府柒术堂内 “子卿还未到吗?”只见一男子,年纪约莫十七八岁,长相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我可听说那小子三天前就跟疯了似的往这边赶哦。”说完还不忘暧昧的看了一下不远处正在饮茶的男子。 “墨芸,你说真的假的?”只见刚走进来的男子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显然是很不认同男子的说法。 “据我所知,鬼煌极地到这可有上百里地,没个七八天可是到不了这的”韩奚范道,刚进来的他便看见墨芸又在骚包地望向一旁正在饮茶的百里留澈。对此,韩奚范很是鄙视。对,是鄙视。 而一旁饮茶的男子对此却熟视无睹,一身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百里留澈此时放下茶杯,拿出一把古琴,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 妖孽聚集(二) 反观坐在另一旁的男人,身姿英挺,仿若修竹,长相不凡,还真颇有些将军风范,不知道此刻正在想些什么,微微愣。此人正是季将军季临川的嫡长子,季流影。 听到几个好友在互相调侃,不禁打断了思绪望向他们,只见这三个人此刻也同时望向自己,季流影有些尴尬轻声咳嗽道“你们这般看向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流影,几日没见,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了,看你那满脸思春就知道了”只见一旁“欣赏”百里留澈的墨芸此刻也放弃欣赏的念头,打趣好友道。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就连韩奚范也注意到好友脸上的不自在了。 季流影脸上微微有些窘迫,立刻否认道“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为国立功建业,这些儿女情长不急于一时”。 一旁弹琴的百里留澈继续弹琴,只笑不语。 “这是季老头儿教给你的吧”墨芸继续道,话音刚落,还未听得季流影反应,便听韩奚范也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能保证男女之情那物件一旦来了谁也抵挡不住啊”说完韩奚范便想起了自家娇妻,自己此次前来与好友重聚,留她在府中还颇有些担心。 只听见一旁弹琴的仙气十足的白衣男子百里留澈琴声戛然而止,过了半晌众人齐向他望去,只见百里留澈薄唇轻启,开口道“他来了。” 众人也便收起了玩笑话,正经起来,便见一红衣男子悄然而至。 “子卿,你可算来了”韩奚范假意埋怨道。“不过你这气息有些紊乱啊,可是赶得太急了?”韩奚范话音刚落,便见鬼面男子身形晃动,向韩奚范倒去,众人一见赶紧上前询问道“子卿,你怎么了,“稀饭”快点为子卿看看”。 韩奚范一听声音主人的来源,本欲想火怒斥墨芸又叫自己的小名,但一看面前倒下的子卿,忍了忍,便熟练地拿出盛有施医用的长针。利刃般的眼睛还不忘剜了一眼墨芸,想起上次他叫自己的小名,被自家小女人嘲笑了好久,韩奚范这个气啊。但眼下最重要的救治好朋友,看样子是子卿这次心脉有些受损。 而一旁为自己好友担心的墨芸,显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腾腾,抬眼望去,便见韩奚范如同要吃了般自己。 突然想起自己又叫了他的小名,想起上次叫了他的小名后,韩奚范再见他就是一阵暴打。宝宝心里苦啊,但宝宝不说。 望向一旁同样着急的百里留澈,眼神传递道‘你要救我啊!’ 只见嫡仙般的男子同样用眼神回道‘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示意完,便又关心到好友。 什么世道啊!墨芸心里只好吐槽。 “流影你将子卿放到床上来,我再为他施针”韩奚范开口道。韩奚范师从鬼医老人,医术自然是不得了,青出于蓝后,鬼医老人更是将自家孙女许配给了他。索性二人恩爱至极,而韩奚范也享有妙手灵医的称号,只是身为皇子的他,鲜少有人知道他精湛的医术。 季流影听到韩奚范如此吩咐,心中倒也了然,立即从韩奚范手里接过鬼面男子,扶着他送往床铺歇息。 第十三章 心生怀疑 权相府后门口,只见一白面小生,长相俊美,只是头散乱,脸似花猫“而已”。此刻正在东张西望这权相府后门口,挑选着好时机。 对,就是现在,趁着自家门童开门的那一瞬间,谢华颜便瞅准了时机,“啾”的一声扔出了一锭银子,心里不断宽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一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听到敲门声,便赶忙出来查看何人。打开房门后,却并未看见有任何人,门童正纳闷呢,只见一锭亮闪闪的雪花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多不少,正好一两,生怕他人捷足先登,门童赶忙跑过去捡起来,而一道身影恰巧此时偷偷的摸进了权相府,门童此时还在乐呵呵道“这可够自己半年的月俸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前偷跑出去的谢华颜,此刻还穿着男人衣袍的他,为防别人认出,一路东躲西藏,索性后门离自己的院不是很远,终于到了自己的院子前,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推门而入,便见院内空无一人,死一般的沉寂,谢华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偷溜出府的事不会被现了吧。 战战兢兢的谢华颜推门而入,便看见自家院子的姑娘和古嬷嬷都在房间焦急地来回走动着,谢华颜心中的愧疚感陡然升起,想必她们担心了自己小半天了吧。 听到“吱扭”一声的推门声,姑娘们悬着的心才算放下,纷纷上前询问道。 “小姐,您这一上午都去哪了,害我们担心了好久”随身侍女春意着急问道。“是啊,小姐怎么打着打着麻将,您就不见了踪影,您知道吗?中间大小姐还来了一趟呢”古嬷嬷继续道。 更有甚者还哭了起来,谢华颜被弄得头都大了,只好喊了句“停,秋雨你来说”。 听到自家小姐点名到,秋雨便不急不慢的说道“小姐,自打你早上走了去,将近一盏茶的工夫,大小姐便来了。” “她来做什么?”谢华颜问道,自打自己两月前醒来,就没有见过她来这里,今天倒是稀奇了。 “大小姐说是来给您送赏花宴所用的绸缎,说是二姨娘娘家锦绣绸缎庄缝制的。” “可是问到了什么?” “大小姐见我们都在玩麻将,就问道二小姐去哪了,我们只好说去了老夫人那还没有回来,大小姐便也信了,转身便离开了,临行前还说了句‘没有一点下人的样子’”秋雨如实禀告道。 听到自家侍女的禀告,谢华颜不禁心生疑惑。 谢华颜不知道自己前世的死与谢华裳有没有关系,但谢华裳的母亲刘念芝与谢华裳的相公上官云顿绝对脱不了干系。 还有依照谢华裳的性子,不可能知道自己不在啊。为什么不直接接呢!再有自己出府不过才一盏茶的工夫,姐姐谢华裳便来了,自己的庭院中是否安插了她们的眼线呢,可是又是谁呢。 看着满屋子的侍女,谢华颜不动声色,继续开口道“还有谁来过吗?” “不曾再有人来过了”秋雨道。 思量了半晌,谢华颜便有开口道“谁叫你们打麻将太过专注,都忘了我。再者我只是嫌府中闷热,出去透透气而已” 看着自家小姐能言善辩道,古嬷嬷只好开口道“颜姐儿,您这次也太过任性了,这还好您没出事,这万一要出事了,老奴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相府大人了。” 看着古嬷嬷一把年纪,还要替自己担心,谢华颜只好保证到不会再有下次了。 “事情到此为止吧,你们都先回去,古嬷嬷,春意,秋雨留下为我换装” “是”众侍女应道。 看着众侍女一个个离去,谢华颜也在一个个的打量着她们,究竟会是谁呢。春意不可能,前世自己死时,就已见过春意的忠心了,古嬷嬷是祖母派给自己的,虽年约四十,却终身未嫁,一生都在侍奉自己,前世自己享受不到的母爱,都是古嬷嬷所给予的。秋雨就更不可能了,前世这个傻丫头因为护着自己,便被刺客刺剑身亡,秋雨到死都不忘让自己快跑,想完谢华颜的眼眶便有些湿润了。 我誓此生一定要护她们周全,谢华颜心中暗暗誓道。 第十四章 齐聚钟秀(一) 三月下旬的天,还带些许凉意,许是春季还未完近,启明帝国皇宫内,春光一片大好。 ≧ ≦ 晌午过后,众妃闲来无事,受皇后娘娘的邀请,众嫔妃相约齐聚皇后娘娘蓝碧珠的寝宫,钟秀宫。众妃行至皇后宫门口,便见到钟秀宫三个烫金大字赫然屹立在钟秀宫殿门阁前,听说这可是前任皇帝凤承微为前皇后李云薇特意题词的,如今看来倒觉得讽刺意味十足。 以昭贵妃董意为的众嫔妃在门口等候了些许时候,便看见皇后蓝碧珠的贴身侍女应娘和齐嬷嬷率领一众太监侍卫从里向外开门道“众位小主有礼了,我家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快请进吧。”只见名叫应娘的大丫鬟开口道。 “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这是我等后宫姐妹众所周知的,只是没想到娘娘身边的奴才开门的动静也如同病猫般”只见人群中一位被众拥着的女子一身湖蓝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不盈一握的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说话的雍容华贵女子正是四妃之的昭贵妃,此刻正一脸嚣张跋扈的望向应娘。想起自己站在钟秀宫白站了一个多时辰,自己就气不打一出来。让这一个臭丫头就给自己打了,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在皇宫树威。 应娘跟在皇后身边什么情况没见过,只是却没想到这昭贵妃一如既往,胸大无头,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应娘心里不禁嘲笑道。 “让各位主子在门口长久等候是我等办事不利,但是比起皇后娘娘的身子,想必各位主子还是愿意等的,还请昭贵妃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进殿入席吧”。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应娘身子向下弯的更深了。 “臣妾不敢”众嫔妃听着这火药味儿十足的对话,立即应声道,唯恐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好个伶俐的丫头,本宫岂能留她在宫中,握了握手中的丝质手帕,仿佛下一刻就能扯断般,不过下一瞬间昭贵妃便脸色猛地一松到。 “应娘是皇后身边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我就卖皇后这个面子,姐妹进去吧”临走前还不忘用凌厉的目光瞥了应娘一眼,随后便扭动着腰肢走了。 众人只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为避免再起冲突,众妃嫔有自家丫鬟搀扶起身前呼后拥的进入了钟秀宫。 “应娘,应娘,您没事吧”只见刚才还雄赳赳的侍女应娘突然瘫倒在地,同出来侍奉皇后娘娘的钟秀宫太监总管6康赶忙扶起应娘。“你这丫头也是竟然冲撞昭贵妃,是嫌命长了吗?” 是啊,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啊。非但仇报不了,还有可能引火上身,真是笨死了。可是自己好不甘心,那个女人好狠毒,视人命如草芥。 犹还记得那张无辜的小脸,自己不会让她白死的,一双手使劲攥了攥,白皙的手掌也因为太过用力而留下月牙似的血指甲痕。 齐聚钟秀(二) 皇宫城墙高筑,外面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却不知宫内人又有多想挤出去。 ≦外面的人羡慕宫内的荣华富贵,却不知宫内人又有多羡慕外面的自由自在。 等应娘再次踏入钟秀阁时,便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一袭大红袍加身,身绣金色大朵牡丹,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一身雍容华贵而又不失典雅,只是与那苍白的面颊不相符。此人正是,当今皇上圣宗帝妻,蓝碧珠。正一脸歉意道“众位妹妹,真不好意思,本宫身体一向不好,便将后宫中一切交管给了昭妃妹妹打理,下人已向我禀告过了,今天实在是我宫中的错,为此我向妹妹赔个不是。” 看到皇后一脸真诚的向自己致歉道,昭贵妃这怒火才稍好些,想自己入宫多年,不禁为皇上诞下六皇子凤鸣空和九公主凤清欢,还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这后宫嫔妃乃至前朝大官家眷无一不对自己阿谀谄媚,今天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胆敢顶撞自己,实在令自己颜面有损,自己岂能善罢甘休。 坐在上座的昭妃嗤笑,嘴角却不屑道“众所周知钟秀宫一向赏罚分明,只是顶撞主子不知又该当何罪?” “依妹妹之言,又当如何惩罚呢?”见昭妃依旧不依不饶,皇后见求情无用,只好开口道。 站在一旁的应娘不禁瑟瑟抖,心下道不知为何自家皇后一向被昭妃欺压惯了,平时还能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昭妃放过自己。但如今看来,今天自己确实惹到了昭妃,看来自己今天在劫难逃啊! 想到此,应娘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跪下,“昭妃娘娘恕罪,奴婢罪该万死,不该顶撞贵妃娘娘,还请娘娘从轻落”说完应娘只觉得后脊背凉,就连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禁密密的浸出来了。 “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想深究”应娘听到此,刚呼出一口气,接着一颗心便又悬了起来“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祸从口出,那就掌嘴吧,来人赏她五十个掌嘴”昭妃不禁心中暗爽一番。 坐在一旁久不开口四妃之一的明妃安诗画这时不紧不慢道“娘娘是否惩罚过重,毕竟这在皇后娘娘宫中,况且赏花节就要到了,在皇后娘娘宫中生这种事,终归是不好听的。” 像是听到了好听的笑话,昭妃不禁轻声低笑了起来,斜了一眼毕恭毕敬的明妃,似是想到了什么,昭妃开口讽刺道“明妃不开口说话,本宫倒差点忘了,明妃当初也是由低贱的下人有幸的爬上了皇上的龙床,做成明妃的吧。” 果不其然明妃的脸色“唰”的变白了,似是没想到昭妃会说出这种话,坐在一旁的皇后也忍不住轻声喝斥道“昭妃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明妃妹妹她”望了一眼隐忍不的明妃,皇后懂得点到为止。 似是意识到了自己说话过重,昭妃便也收敛了起来,盯着继续跪着的应娘“既然皇后娘娘和明妃娘娘都替你求情了,那就由五十减到二十吧。”说着抿了一口下人递来的上等清香碧螺春。 听到自己从轻落了,跪在地上半晌不敢抬头的应娘,立即感恩戴德的向昭妃猛叩道“谢皇后娘娘,谢昭妃娘娘,谢明妃娘娘”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不久应娘便被几个太监带了下去。 齐聚钟秀(三) 待应娘被带下去之后,钟秀宫内又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仿佛应娘的事从未出现过。 “本宫今日叫来大家主要是商量这下月的赏花宴事宜,不想却生了这等不愉快的事,还请妹妹们不要放在心上”皇后笑脸盈盈道。 这赏花宴乃是变相的相亲宴,皇宫贵族中除了这被钦赐的联姻,如今就要数这每年一度的赏花宴了。所以皇后提起这赏花宴一事,着实在众嫔妃心中激起了一层不小的浪花。 自家皇子的婚姻无一不在牵动着诸位娘娘的心,而如今皇上不过五十左右,身体尚还康健,再加上因为当今圣宗皇帝乃是推翻前任皇帝凤承邦才换来的皇位,根基还不是很稳,所以眼下圣宗皇帝凤承明还未确立太子,这也成为了众嫔妃心中的一道坎。 一年一度的赏花宴乃是由当今圣上亲姐重华长公主亲自主持,自从重华长公主凤明珠的丈夫褚随意在宫变时死去,长公主也好似变了个人,不愿与人亲近,冰冷无情。圣上无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赏花宴交给了长公主主持。 而后宫每年也相应的派出一名妃子来协同主持,所以这赏花宴关乎皇子的登基大事,妃嫔们不得不重视。 “不知娘娘今年打算派谁去?”新近得宠贵人白氏白玉兰抢先问道。 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看了一眼在座的嫔妃,皇后认真思量了一番。自己因身子不好,多年无所出眼下也只有过继到自己身边的大皇子凤益空,只是他早已及冠,眼下又妻妾成群,所以赏花宴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昭妃膝下更是有一儿一女,乃是六皇子凤鸣空和九公主凤清欢,而由属九公主深得皇上宠爱,这皇上哪天心血来潮将皇位给了六皇子凤鸣空也未可知啊,更何况六皇子身边还未确立妃嫔。 还有明妃,膝下更是有两位皇子,分别是三皇子风破空和五皇子凤念空,明妃虽然面上总是不争不抢,但是谁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呢!辰妃还好说,膝下无子。还有二皇子凤南空,不问世事,及冠后便跟随牛鼻子老道闲云野鹤去了。以及出身低微的四皇子凤乐空,母亲乃是王贵人,尚未及冠的他如今也正是在国子监学习。 还有柔妃,李云薇。没错,正是前朝的皇后,如今的柔妃。扫了一眼堂下,并未现柔妃的影子,皇后不禁皱眉道“今日怎么不见柔妃?” “皇上一连五日夜宿柔妃的沁雨宫,娘娘不会没听说吧!”只见坐在一旁悠然的昭妃欣赏着自己的金黄护甲讽刺道。 自己虽然久不管后宫之事,但皇上如此宠爱后妃,皇后蓝碧珠心中也不禁猛然一颤。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道“原来是这样啊,这倒果真是她的福气”不再谈论她,皇后继续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还派昭妃妹妹前去吧”说完皇后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仿佛早已知道结局的昭妃。 “臣妾遵旨”昭妃由座位上下来,勾嘴向皇后致谢道。 第十五章 夜探闺房 “说起来这柔妃也是个神奇人物,曾两度辅佐君王,都极得恩宠”说话的正是谢华颜的贴身侍女春意。 用过晚饭的谢华颜闲来无事倒也问起了赏花宴的事,看向了谢华裳送来的锦绣绸缎,这绣活倒是能与老太太前不久送给谢华裳织云锦有的一拼了,手感细腻,制作精良,二姨娘倒也舍得,只是二姨娘会有这么好心吗? 谢华颜拿起这绸缎细细的看了好久,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这香气,虽然很轻微,谢华颜还是觉察出来了,莫非与这味道有关。为防他人怀疑,谢华颜回头看向古嬷嬷道“明个儿,劳烦古嬷嬷你将秋娘请来,我想缝制一下赏花宴所用的衣裳。” “是,二小姐”一旁站立的古嬷嬷应道。不久主仆四人便又探讨起了赏花宴的事宜了,而再次提到了让人不容忽视的柔妃。 柔妃,确实是一个神奇人物,不过谢华颜却更认为她是悲哀的。她曾两度侍奉君王,长相惊为天人,想必两位君主也都是为绝美的容颜所折服。其更是曾为前皇生下一子,对其也是极为宠爱,只是后来生兵变,前皇死于当今皇上,前皇的亲哥哥手中,小皇子听说后来也被极其残忍的杀掉。兄夺弟妻,这也不得不让世人诟病。 只是当今皇帝手段极其残忍,不然也不可能弑君,下令不许百姓议论纷纷,否则格杀勿论。后来当今皇帝更是将其光明正大接到宫中赐封柔妃,赏赐沁雨宫,荣华独一无二。后又为当今圣上诞下七皇子风长空,听说圣上极其喜爱,更有甚者传言皇位将来传给七皇子也未可知。 想起自己前世并未与柔妃有过多交集,但是自己每一次进宫问安,却总能感觉到美得不可方物的柔妃对自己的厌恶,直到现在谢华颜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嗯,的确如此,皇宫的事我们还是少加妄论的好”谢华颜轻声出语道,几个丫鬟便也缄默不言。 “好了,春意替我备水吧,我想沐浴洗漱了”谢华颜淡淡开口道。 “是,小姐”说着个丫鬟倒也忙碌了起来。 沐浴过后的谢华颜穿着亵衣,轻盖着薄被舒服的躺在床榻上,奔波了一天可算能歇息了,谢华颜心中暗暗嗟叹道。不久便入睡了。 夜,寂静的很,守候在谢华颜周围的暗卫也早已习惯了。只听得一阵清风而至。 “主子,您来了”只见带头的暗卫突然跪下,周围人见是自家主子纷纷下跪到。只见一面带狰狞鬼面面具的男子,悄然而至。月光下,暗卫们依稀只看到一个身形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朱雀何在?”一声刻意被压低的,却不容人忽视的低沉嗓音从鬼面面具后方传来。 “回禀主子,朱雀大人正在往这边赶,估计明早寅时可到”其中一名暗卫恭敬地回道。“继续守候在这”还未等暗卫回复,男子的身影便融入了这漆黑的夜中不见了身影。 谢华颜房内 只听见一声极微“吱扭”的开门声,一个黑影闪入了起来,看着床上的小人儿正四仰八叉背对着睡着,鬼面男子这才放下心来,四周环绕了一圈这才离开。 许是因为重生了一世,谢华颜的警觉性变得尤为厉害,听见有人的脚步声离自己愈来愈近,谢华颜突然睁开美眸,却并未回头看,因为那人并没有再靠近,谢华颜的手不觉得自攥了起来,呼吸也有些紊乱,后背也有些僵硬。 终于这样过了半个时辰,那人终于离去,也带去了那人所特有的冰冷气息。谢华颜的心也由嗓子眼重新安放到了肚里,究竟是谁,竟然夜探自己的闺房,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得有所准备才行。 第十六章 秋娘之意 翌日,担惊害怕一宿的谢华颜三更过后终于睡着,不久便听见春意的敲门声。华颜宝宝表示很生气。 ‘当当当’敲了半晌现无人应答的春意不禁喊出声道“小姐,您起了吗?小姐”春意心中不禁猛然一顿,自己服侍小姐这么久,还从未生过这种事。赶忙推门进去,便见帷幕下自家小姐像鸵鸟似的将自己的头埋在棉被中,只留身子在外面,双手还捂着耳朵,春意不觉得好笑起来。 放下手中要洗漱的铜盆,春意直走向谢华颜。口中还不忘道“小姐,今个您怎么起那么晚啊?”边走边将谢华颜床边的帷帐撑向两边。自家小姐果然还是愚动无衷。 正巧古嬷嬷也走了进来,春意无奈只得向古嬷嬷示意道,古嬷嬷也不禁好笑道,小姐这是赖床呢! “小姐您忘了从今天起还要向老太太问安呢!还有您今儿个还约了秋娘来裁量衣裳呢!”躲藏在棉被下谢华颜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可是很无奈。一听今天秋娘还要来,便赶忙掀起了被子,心道差点把重要的事都给忘了。都怪昨晚那个人,害得自己提心吊胆了一整夜,心里不禁又把昨晚那人骂了一番。 穿了鞋子,磨磨唧唧的的走向了自己的梳妆台,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还是自己吗?头挠的像个鸡窝一般,眼圈也黑的厉害。不禁再次把昨晚那个人骂了一番。 与此同时,另一地,柒术堂,“阿嚏”,鬼面男子已记不起这是今天第几个喷嚏了,貌似还有往严重的趋势展啊!刚想着,“阿嚏”一个喷嚏又来了。 “子卿啊,要我说你这就是作啊,身体才刚好些,你大晚上就往外奔,不感风寒就怪了”坐在一旁独自下棋的墨芸,见状不禁嘲笑好友道。也不知道这小子吃错什么药了,刚醒来还未聊上两句呢,就往外奔。 用过早饭,向老太太请过安后,谢华颜刚踏入自己的住处水榭院时,便看见听雨朝自己走来。 “小姐,秋娘已经在屋中等候多时了”秋雨低声道。 “好,将她领到我房中”谢华颜开口吩咐道。“春意你去取二十两银子来。” 春意不解,望向自家小姐,便见谢华颜一脸庄重到,春意不敢有怠慢,应了句“是”便离开了。 看着春意离去,谢华颜这才继续进入院子,推开自己卧室的门便看见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身穿寻常妇人所穿戴的短布粗褐,一脸饱经沧桑的样子,此刻正恭敬的站立在那。 记得自己还是前世无意中救了她的儿子,才知道她曾是个宫中秀女,因身患疾病,便被宫中嬷嬷赶了出来。碰巧遇到一好心农夫收留,为报恩,便将自己许给了他。后来丈夫因为地主欺凌,被活活打死。而那天自己救他们母子时,也正是地主要卖掉她的儿子抵债,后来自己救赎了他们,还了他们的债。 即使如今她们现在生活潦倒,却又不肯轻易低头屈服他人,倒是个有骨气的。谢华颜心里道。 “二小姐好”秋娘恭敬地道。 “秋娘不必多礼,说了多少遍叫我华颜便好”谢华颜甜甜的笑道。 “二小姐,这可使不得”秋娘诚惶诚恐的道。一旁的古嬷嬷也将茶水端了上来,为二人倒着茶水。“谢谢”端过茶水的秋娘向古嬷嬷谢道。 “秋娘,小虎子咋样了?”谢华颜道。见谢华颜提到自己孩子,秋娘这才不再拘谨道“这孩子现在费得很,前个儿刚将隔壁王大娘家的马蜂窝捅了下来,蛰的满头包,害得我又将他打了一顿,谁知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是想取蜂蜜给我过寿呢”说着秋娘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小虎子长大了”谢华颜淡淡的开口安慰道。 “是啊,小虎子的确长大了”秋娘一脸的欣慰。突然想起了自己被叫来的缘由。秋娘赶忙用衣袖擦了泪水问道“还不知道二小姐此次叫来秋娘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此次叫来秋娘,是想让秋娘帮我看一下这匹绸缎可有什么不妥”谢华颜也收起了微笑,一脸正经道。说完眼神便向顾嬷嬷示意了一下,不一会古嬷嬷便将绸缎取了出来。 秋娘看到谢华颜一脸正色到,没有多问。直接看起了这匹绸缎,打量了一会儿,又用手捻了捻。这才回道“回小姐,这匹布绸制作精良,脚针细密,是匹上等的佳布。” “见秋娘如此回答道我就放心了,只是秋娘还有一事我不太理解”谢华颜继续问道。 “二小姐请说。” “香料可有在衣服未成形是便加进去之说”谢华颜一脸疑惑道。 “制作衣服的人都知道衣服在未成形时万不可加入香料,因为一旦加入香料虽绸缎表面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衣服的材质已经改变,及极易因拉扯或其他行为大的行为导致衣服破损”秋娘说完望了一眼谢华颜,只见谢华颜一张小脸也变得极为泛白。 看到如此,秋娘便拿起了绸缎放在了了鼻尖处,果然闻到了一股细微的幽香,虽很小,但却能闻得出来。 究竟还是迫不可耐了吗?就那么想陷害自己吗?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不知不觉谢华颜的手都攥到了一起。 “二小姐”秋娘的一声低唤拉回了谢华颜的思绪。谢华颜这才又道“秋娘,华颜有事相求,还请秋娘帮忙。”谢华颜一脸急切的样子。 秋娘虽然不知道生了何事,但在这高门深院中,再加上自己曾在宫中多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心下了然道“我儿的命是小姐所救,秋娘就算死也万死不辞”秋娘一脸郑重道。 谢华颜感动道“秋娘严重了,华颜只想让秋娘帮个小忙,还请秋娘附耳过来。”秋娘听到谢华颜如此请求,便也贴身过去。 只见谢华颜在秋娘耳旁嘀咕了几句,便起身问道“秋娘可能办到?” 秋娘虽不知道二小姐的用意何在,倒也应承了下来,只道“请二小姐放心,秋娘会尽快办到。” 看到秋娘一脸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样子,谢华颜这才放下心来释然。二人随后又探讨了些其他方面得生活杂事,临近晌午,秋娘起身向谢华颜道“小虎子一人在家,秋娘还挺不放心他,还要为小虎子准备午饭,就不在二小姐这逗留了”。 谢华颜知道挽留不住,这才吩咐道“春意,进来”。 只见春意捧着几颗银锭向秋娘走进来了,秋娘不解问道“二小姐这是何意?” “秋娘不必担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开春之际,小虎子也该入学了,再加上小虎子捅马峰窝一事,想必也花了不少银子吧!这些你先拿去用。”谢华颜一脸真诚将银子递到秋娘面前道。 “无功不受禄,二小姐这我不能接受”秋娘瞥了一眼递在面前的银子,便又见银子推了过去。 谢华颜知道秋娘是个心气儿高的,只好道“那就当是我借给秋娘的吧,再说秋娘都答应帮我的忙了,何来无功不受禄之说”谢华颜继续劝道。 是啊,二小姐说得确实没错,眼下正是自己需要钱时,再者二小姐也说这钱是借给自己的,那么就当自己是借了二小姐这钱,将来再换她也不迟啊。 秋娘思虑再三,又看了一眼真诚的二小姐,这才缓慢伸手将钱接下。后又跪道“二小姐的大恩大德,秋娘没齿难忘”一行清泪不禁从秋娘眼中滑落。 谢华颜也不再言语弯身将秋娘扶了起来,叮嘱了她几句,便吩咐古嬷嬷送她离开了。 看来自己得有所准备了,谢华颜心中暗暗道。 第十七章 人生苦短 何妨一试 京城将军府 一处凉亭,飞檐翘角,六角高耸,亭顶乃是用琉璃瓦铺接而成,在阳光下泛着金色,耀人眼目。 凉亭坐落于湖中间,放眼望去,只见亭旁赫然生长着姿态各异的清荷,细细品味不难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幽香扑面而来。 这里正是将军府有名的观心亭。 只见此时亭内坐着两个男子,一红一白,只是穿红衣的男子脸庞此时被一鬼面面具所遮挡,二人因为此时在下棋,倒也不难现红衣男子的一双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正在执起一颗黑棋。反观对面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颇有一丝王侯将相之范。此人正是季流影。 “子卿,我觉得这件事终归是太过冒险了”许久只见穿白衣的季流影忧虑的开口道,却并未抬头到,只是盯着面前的棋局,顺便也执起了一颗黑棋。 “失败经历一次就够了,同样的让悲剧不可能再次重演”鬼面男子缓缓开口道。说完鬼面男子便将黑棋下到了季流影的右手旁。 季流影不解,自从子卿两个月前从鬼煌极地回来之后,报仇的心情却更加急切了,印象中的子卿一向以沉稳自居,很少见子卿这样慌乱过,皱了皱眉,季流影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子卿还有一事我不太解,为何总觉得你与以前不太一样,还喜欢以面具示人?” 对面的鬼面男子听后,执黑棋的手禁一顿,自己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随后便反应过来了,抬起眸来看了一眼好友,同身为男人的他,枉自己自诩能够洞察一切,可前世自己还是没能预料到你的做法,不是吗? 过了良久,面具后的薄唇才又轻启道“我这样做自有我的安排,倒是你,你可知道一步错步步错”鬼面男子的声音陡然冷了一个度。 难道子卿他知道什么了吗?不可能,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季流影心中一顿,不久便反应过来了,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似是玩味儿道“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听到季流影的话,鬼面男子不禁也猛然心中一顿,目光深沉的望了一眼季流影,并未言语。流影,已经两世了,你还这么认为吗? 二人都满怀心事,不再言语。过了很久,鬼面男子再次抬头时,只见自己的暗卫之一无见向自己跪拜禀告道“主子,朱雀今早已到,现已任命。” “嗯,你去禀告老头子一声,就说本世子今晚回府”面具之后的男子似是思索了良久,缓慢地吐出了这几句话。 无见听后,不解问道“可是主子这次是私自回京啊!万一老侯爷飙怎么办啊?而且主子您的身体……还请主子三思啊”听到无见的话,鬼面男子脸色一沉,长眉拧成一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本世子自有主张,下去吧。”无见听此,只好拱拳起身离开了。 无见走后,只见鬼面男子将面具揭开,露出了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只是这张容颜只怕是谢华颜所避之不及的吧。 第十八章 布局谋划 送走了秋娘,谢华颜独自坐在妆台前认真思考了起来,距离哥哥回府只有三日了,也就意味着自己要在这三日内扫除障碍才对。≧ ≧ 犹还记得前世哥哥自军队回来后,便一直从未来水榭院看过自己。就连那饮归符也是哥哥托心腹留给自己的。 因为自己被祖母责罚饬令不准踏出水榭院一步,因此前世哥哥回府那日,自己并未出府迎接,而春意她们也只是让自己别胡思乱想,连带着赏花宴自己也并未参加,而哥哥也在赏花宴那日被诬陷下狱。 哥哥被投入狱中后,各种谣言便也纷至沓来,父亲甚至为了救出哥哥,向圣上进言,被连削三级。祖母听说了此事,更是气急攻心,从此不能下床,父亲对母亲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母亲自赏花宴那日之后,就以为哥哥又回到了军中,不久便传来的哥哥畏罪造反,在狱中自杀了。 想到这里,谢华颜的双手不禁猛攥了起来,一双美眸也添了一丝仇恨的薄雾,嘴唇更是咬的泛白。 谢华颜接到这个消息时,如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哥哥会做出有违背国家利益之事,不顾祖母的警诫,脑子热,跑到国子监煽动同窗告御状,父亲得知此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自己一巴掌,欲将自己带回去,自己气不过放出狂言要与父亲断绝关系。 自己到现在还记着父亲眼中包含的无奈震惊与悲痛,可是骄傲的自尊拦住了自己想向父亲请罪的**。最后只能眼睁睁的望着父亲孤零零的背影离去,祖母听说了这件事自责不已,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一行清泪从谢华颜眼中流了下来,因为由于自己的任性给祖母带来了直接的打击。直到祖母出殡自己也没有勇气看望祖母最后一眼。 走投无路的自己又不敢投靠外祖父母,便女扮男装在江湖上闯荡了起来,后来有幸师从名医,随他做了药童。再后来自己遇见了赫连湛郗,那个一想起名字连呼吸都会痛的命劫! 他教给了自己基本的生存技巧,自己也为了报答他,应允他嫁与他为妻,扮演他妻子的角色,所以二人也只是形婚。谢华颜也知道他对自己也只是只宠不爱,所以直到前世临死时谢华颜也没有勇气张口问过他。更何况前世临死前他都不忘“嘱托”自己若有来世禁止自己再出现在他眼前了,想到这里谢华颜心中不禁一个猛然抽痛。 前世是自己的愚蠢,带给了家人也带给了他无尽的伤痛,错将真心当假意,于是想用高调的人生掩盖自己苍白的人生。如今看来,当时的自己真是愚蠢至极,越高调反而被人当做笑料。 站起身来,谢华颜缓缓挪步推开门窗望向远处,心下道既然自己重活一世,就绝不能再由人任摆布,低调自有低调的活法。那么今生自己的命运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赏花宴既然是一切厄运的开端,那么便由赏花宴开始吧! 第十九章 关键人物 那么前世的赏花宴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谢华颜不禁紧皱眉头,白玉般的纤手轻按太阳穴回忆前世的点点滴滴。 究竟是哪里呢? 是她! 谢华颜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人,那就是哥哥在回府的路上时曾在街上救赎过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因为谢华颜前世被关禁闭所以也只听说哥哥将一个女子带回了府中,因此并未见过那个女子长什么样。 但是后来自己还在关禁闭时,有一个陌生女子来到自己的院中,告诉了自己哥哥出事的消息,因着自己前世太过于关注哥哥的情况,自动忽略了女子的长相,不过谢华颜唯一可以记住的是那个女子当时一身丫鬟打扮,左脚还有些跛。 后来哥哥死后,自己再在没有听说过有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如此看来,那个女人便是关键,那么现在自己只要找到这个女人,会不会……谢华颜激动的握了握拳。 既然这样的话,看来自己这几天要再出府一趟啊! 正要踏出房门的谢华颜此刻却想到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防贼!想起昨晚那个人,吓得自己后半夜都没有睡着,谢华颜那个气啊! “春意,秋雨”谢华颜想了想还是将这两个小丫头叫了进来。 “小姐”听到自家小姐着急的唤着自己,二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活,来到谢华颜的闺房内,只见自家小姐一脸要吃人的样子,眸色凌厉道“春意,秋雨,我有一件事需要你们替我准备。” “小姐,您说”春意看到自家小姐脸色,不禁怵道。秋雨也是吓的够呛。 “我要你们帮我准备铃铛,红绳,石灰粉和水盆”谢华燕一脸得意道。看到两个丫鬟一脸的惊讶,谢华颜只好双手摊开耸肩解释道“防贼喽!” “啊,小姐我们院子进贼了吗?可是我晚上一直守着小姐,并未察觉啊!”曾学过功夫的秋雨一脸吃惊道。“对啊对啊”春意也点头道。 照你俩这守夜的警觉性,小姐我都死好几百回了,尤其是春意,睡起觉来,天王老子来了,都喊不动的。瞥了一眼眼前的这两个小丫头,谢华颜不忍心打击她们的积极性,只得用手扶额,表示很无奈的样子“这叫未雨绸缪啊!”谢华颜表示这两个丫头智商还有待提高啊! 留下两个丫头面面而觑。 权相府另一处依兰阁 一个身披湖蓝翠薄轻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女子此刻正悠闲地用素手轻拨琴弦,声音婉转动听,仿佛在诉说着思念。 一旁的丫鬟也在手执着团扇为女子扇风,画面好不唯美!只听见窗外一阵鸽子起飞的声音,美艳女子见此心下了然。站起身转身对后面的丫鬟轻声道“你先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待丫鬟下去无影时,女子这才离开自己的座位,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寻了半天见并未有人影,女子不禁感到有些失望,正要回到座位上,便听见一声男人的低唤。 还未等自己回过头去,便被男人从后一把抱到他的怀里,男子口中还低低的唤道“念芝。” 第二十章 万无一失 纵然刘念芝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的人是谁,但眼下不是亲昵的时候,转过身来,望了眼前的男子一眼,刘念芝便一把抓住男子的手,带到自己的房间。 还未等自己开口问话,便被这个体型高大男子一把扯入怀里,遂要与她亲热。 “哥哥,你疯了,大白天你就敢闯入权相府!”只见刘念芝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脸上却假意生气道。 男子见状只好停下手中动作,望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美艳动人的表妹,压低声音道“怎么?白天不能来,只能晚上来吗?”似是故意调戏到,男子还不忘向前欺身一步。 望着年近五十,身形渐胖,脸型渐显老态的哥哥,刘念芝此时心里只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便随他远走高飞。从小自己便寄居在哥哥凌千青的府邸,可谓青梅竹马,奈何…… “哥哥尽说这些浑话,念芝只希望不久的将来哥哥能将念芝接走”刘念芝说完这些话,脸不禁红了起来,顺势靠在了凌千青的怀里。 拥着美人的凌千青此时身躯一震,一丝嗜血从眸中闪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含情脉脉。似是下定决心般“念芝,哥哥答应过你,等事情成功,哥哥就带你离开,如何?” 听着男人的保证,刘念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环着男人腰的手更紧了几分。 男人见许是甜头给尽了,便又继续道“既然这样的话,权相府这边你也要加紧步伐才是,莫要辜负哥哥对你的期望”说完便含情脉脉的盯着怀里的女人。、 许是被眼前的男人盯得久了,刘念芝也只好害羞的应道“念芝不会让哥哥失望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刘念芝抬头望向眼前的男子“前些天,亦决那孩子来到了权相府中,问到了饮归符一事,那是何物?” 难道连念芝在权相府中都不知道饮归符一事吗?还是说权相府开始有所顾忌了?凌千青不得而知。 那就莫让念芝接受这事了,眼下权相府的事重要。定下决心后,凌千青开口笑道“无关紧要之事,眼下权相府的事才最重要。” 为了让表哥放心,刘念芝神色阴狠道“表哥请放心,我已经布下了局,就等大少爷回府了。”说完还不忘娇羞的瞥了一眼眼前的男子。 **裸的暗示啊!这自己还看不懂吗,凌千青便顺势就是,嬉笑道“我现在现还有一事更重要啊!”邪恶的看向了怀中中故作娇羞的女人,说罢一把将女人一把横抱起来,走向刘念芝的卧床,刘念芝顺势也双手缠上了男人。 水榭院 “哈哈”只见水榭院中一个身材玲珑娇小的女子,此刻正一脸的得意的大声开口笑道“大功完成,这下我信你还进得来。” 跟在自家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目瞪口呆地欣赏着自家小姐的杰作,心下不禁为自家小姐的智商所折服,放眼望去,只见屋内密密麻麻的设置了各种机关,房梁到床榻无一不在连着细密的红绳,角落里还有铜盆,门框处更是有放置石灰粉的瓶瓶罐罐。 第二十一章 毕蓉之死(一) 望着满屋自己的杰作,谢华颜这个骄傲啊!可惜他是看不到了,突然一股悲意从心底传来,想起前世自己在赫连湛郗“魔鬼”般的训练下,才逐渐掌握了防御,攻击等一系列基本的生存技能,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 印象里,自己哭过喊过,就是不曾放弃过。也因为自己的愚蠢,因此自己也挨了不少他给的脑瓜崩,不知不觉,谢华颜逐渐陷入了回忆中,嘴角也不知何时勾起了一抹微笑,突然谢华颜意识到了什么,收起了微笑,一脸庄重地看着眼前的杰作。 而另一旁两个丫头也在一脸吃惊地四周上下“观赏”着自家小姐的杰作,最后春意和秋雨一致得出了结论,看不懂,对,看不懂! “小姐,这些都是什么啊?真能防贼吗?”看得目瞪口呆的春意,转身一脸吃惊的望着自家小姐,秋雨也表示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谢华颜仿佛早就猜到了两个丫头会是这样的反应,一脸得意酷酷的说道“这叫机关,专门用来对付坏人的呦!” “可是,小姐你这机关也太明显了嘛!”秋雨表示很费解。“对啊对啊”春意也表示很赞同秋雨的话。 是时候该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今天本小姐便让你们看看这机关的厉害”谢华颜边说边向“机关走去”。只见身形娇小的谢华颜,弯下腰,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呵,找到了,谢华颜开心到! 过了半晌,两个丫头眼也不敢眨盯着自家小姐。只见谢华颜左手拿着红绳的一头,猛地一扯“嗖”的一声,只见谢华颜房内杂乱无章勾连的红绳,此时仿佛此时好像织布机的剿丝,一根根的整齐排立着。很满意的看了一下自家丫头们的反应,谢华颜转身弯腰,又用右手勾住了另一根红绳头,身子向前倾了一下,嘴角勾了一下,一个翻身便用纤手将红绳左右对调了一下。 两个丫鬟只见眼前的自家小姐一袭白衣,裙角纷扬,一根根红绳也在自家小姐手中上下雀跃翻飞着。好美啊!小姐好像一只浴火重生的蝴蝶啊! 不一会儿,只见谢华颜双手一个用力,被红绳绑缚的铜盆便在这一张一驰的牵扯中,被拖向了角落里,而再当谢华颜再将双手一松,只见刚才还满屋缠绕的红绳此刻“嗖”的一声,全都悉数不见了。 “喂!回神了!”谢华颜用手在春意和秋雨眼前晃了晃,显然两个丫头还处于震惊中没有回神呢!谢华颜很满意春意和秋雨的反应,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小姐,你好厉害啊!”秋雨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脸的惊叹道。 还没等谢华颜反应过来,便听见古嬷嬷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古嬷嬷一向是稳重的,今儿个怎么?还未等谢华颜来得及问,便听见古嬷嬷气喘吁吁道“小姐,大事不好了”望了一眼春意与秋雨两个丫头,古嬷嬷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谢华颜知道古嬷嬷的意思,神色凝重道“古嬷嬷,但说无妨。” 下了下决心,只见古嬷嬷道“大夫人院传来消息,说大夫人的贴身婢女毕蓉今天早上被人在柴房现暴毙。” 什么?听到消息的三个人皆是一脸震惊。母亲,不好了,母亲! 收起一脸愉快的心情,谢华颜沉色道“快,去母亲那里!” 毕蓉之死(二) 接到毕蓉死去的消息,谢华颜便马不停蹄的往张信芳居处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华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毕蓉是母亲的陪嫁侍女,一心尽力侍奉母亲,从未逾越过。而她也只比母亲年长三岁,甚至在母亲最艰难的日子里陪在了她左右。所以谢华颜称她一声蓉姨并不为过,只是因为她是母亲身边的人,所以蓉姨的好,也在前世被自己否定。 小姐,小心”谢华颜突然一个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直往前倾。幸好春意眼疾手快用手扶住了谢华颜,谢华颜向她投去感激的笑容。 当谢华颜着急忙慌的赶到张信芳的门口时,便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了! 只见母亲院中央平放着一个担架,一袭白布遮住了担架。谢华颜猜测那白布之下,应该就是蓉姨吧! 一旁跪着的是……是母亲,只见她一脸煞白,瞳孔睁大,头散乱,睚眦决裂,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紧握的双拳却也是暴露了她的愤怒。 谢华颜还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印象中母亲一向以温婉示人,即使是前世自己与母亲要断绝关系时,也没见母亲如此这样,谢华颜突然觉得这样的母亲好陌生! 许是张信芳余光注意到了谢华颜的到来,猛地一个抬头望向了谢华颜所在的地方! 如同被猎豹盯上般,谢华颜只觉得如芒在背。想要躲避母亲的目光,却觉得两条腿如同注了铅般。 “是你,一定是你”还未等谢华颜反应过来,便看见张信芳的手猛然抬起指向了自己! 母……母亲! 谢华颜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母亲,您在说什么呀!”震惊,非常的震惊! “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倘若刚生你那时,就知道你是个害人精,我一定会掐死你”只见张信芳满眼通红,表情狰狞,嘶声力竭的大声喊道。 谢华颜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前两天刚去拜访过的母亲,虽然母亲并未直接表态,但是谢华颜下意识地认为母亲已经原谅了自己,不是吗? “啪”正陷在回忆里的谢华颜顿时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偏过头去只见不知何时张信芳已经颤颤巍巍地来到自己的面前,扬起的手显示了她的所作所为。 正当张信芳的手再欲高高扬起时,下一刻却被人使劲的攥住,看到手的主人张信芳顿时觉得恼羞成怒。 有第一次,那是我不会预料到你会这么做,但是我决不允许同样的事生!攥住张信芳手的人正是谢华颜! “就在刚刚下人禀报说母亲院里的毕蓉今天被人现死在了废旧的柴房,我虽然不知道究竟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的心情一点都不亚于母亲,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母亲执着的认为我就是害死蓉姨的凶手,亦或者究竟是什么人对母亲说了什么话,让母亲咬定我就是凶手,但是清者自清,我没有必要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张信芳辱骂了半天的谢华颜,一边攥着张信芳的手腕,一边不甘示弱压低声音轻声怒道。 许是被女儿的气势吓倒,张信芳定了定定神,便将手猛地从谢华颜手中抽回,许是用力过猛,再加上羞愤,张信芳抽回手的那一刻,连连后退直到摔坐到了地上。 一脸的震惊,张信芳索性坐到了地上,怒不可遏的继续谩骂道“这就是我的好女儿”又似是自嘲般“哈哈哈。” “母亲”看到母亲退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谢华颜的心终归是过意不去,再怎么着那也是自己的母亲啊,想到此谢华颜便伸手想去拉张信芳,可还未碰到张信芳,便被张信芳一手拍掉了谢华颜伸出的手。 “华颜你”只见一声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谢华颜扭过头去便看到父亲谢怀远正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旁边还有刘念芝母女,望向刘念芝母女意味不明的目光谢华颜突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吗! 毕蓉之死(三) 呵!这还是自己长这么大仅有的看到二姨娘和父亲同框吧!谢华颜心中不禁腹诽道。 果不其然,张信芳也顺着谢华颜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谢怀远带领着刘念芝直往这边看过来,刘念芝则如同小鸟依人般紧贴着谢怀远,似是受到刺激般,张信芳的眼光也开始变得目露凶狠,颤巍巍的由下人扶着站起来,作势要继续打谢华颜。 “住手”只听见一声低喝!谢怀远边说着,便大步流星往张信芳这边赶,刘念芝也接着跟随其后。 “灵儿,你这是做什么?”谢怀远低声怒道。“莫不是怀疑毕蓉是颜儿杀死的吧!” 还未等张信芳回话,便听见一声细弱的声音响起“姐姐这边究竟生何事了?妹妹听到消息就找急忙慌的赶了过来”说话的正是刘念芝。 只见扶着刘念芝的正是权相府大小姐,谢华裳。张信芳再一眼瞅向自己的闺女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华颜妹妹,犯错了不要紧,要赶紧承认才是。你瞧大娘都气成什么样了”似是还嫌不够乱,一旁的谢华裳也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哼!”张信芳没有搭理这两母女,只用鼻腔出了一个单音节回应。 我看你还能熬多久,等着妹妹我送你的大礼吧!看着一脸不屑的张信芳,刘念芝心里这个火呀,但是却很快被自己压下去了。 “颜儿,平常姨娘是怎么教你的,是你做的就要承认,更何况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命啊,她可是大娘身边最喜爱的丫鬟啊!你怎么忍心下如此狠心”见张信芳还是在忍儿不,谢华裳示意了刘念芝一眼,便又继续道“你快向大娘认错吧!” “够了”张信芳突然出一声怒吼,谢华裳知道火候够了,便识趣的闭了嘴。 “这到底怎么回事,灵儿?”一旁默不作声的谢怀远此时也开口了,望着自家娇妻,希望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似是听到好笑的笑话,张信芳不怒反笑道“怎么回事,当然要问你的好女儿了!” 纵然是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向不喜欢自己,即使是前两天自己已经向她低头认错了,恐怕在她心里自己还是如前世般恶劣不堪吧!谢华颜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努力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改变,却没想到原来自己和母亲的关系还是很弱,弱的经不起任何人挑唆,呵呵,似是自嘲般看了眼张信芳。 “没想到我在母亲心目中原来是这样啊!我努力的想让母亲看到我的改变,没想到,呵”谢华颜直盯着张信芳。张信芳心中不由一颤,难道说自己冤枉她了吗!不,不是这样的,这丫头死性难改。张信芳再次肯定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偏过头去不再看向谢华颜,因为她怕谢华颜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眼眸。 看来这两母女的关系还真是脆弱啊,也不枉费自己这么多年在那个白痴女面前的“谆谆教诲”了,刘念芝的嘴角勾了勾,也只是很快便隐了下去。随后换上了同情的嘴脸看向了这两母女。 “听了半天,还是没了解到底生了何事”谢怀远突然指向了张信芳身边的侍女,“你说,究竟生何事了?” 见相爷谢怀远指向了自己,张信芳身边的侍女立刻诚惶诚恐的下跪道“回相爷,奴婢是大夫人院的,名叫似锦,与毕蓉姑姑一同侍奉大夫人,昨晚夫人因着这两天天气好,身子倒也好了许多,昨晚奴婢与毕蓉姑姑便带着夫人来到了院中乘凉,期间毕蓉姑姑见夫人穿着单薄便提议将夫人的披风拿来,只留下奴婢一个人留下来照料夫人”说完似锦的眼睛还似有似无的往谢怀远几人站的地方扫了几眼。 “继续说”谢怀远命令道。“是”似锦有开口道。 “毕蓉姑姑走后,奴婢与大夫人等了很久也不见毕蓉姑姑回来,大夫人便对奴婢说要回房,奴婢只好带着大夫人回到房中歇息,奴婢今天早上一起来见毕蓉姑姑还没有回来,心下还纳闷毕蓉姑姑会去哪了,便听见守夜家丁王威突然传来消息说在废旧的柴房现了死去多时的毕蓉姑姑,奴婢起初还不信呢,过去一看,果然是毕蓉姑姑。旁边还遗落着一块手帕,奴婢拾起一看居然是…是”似锦越说声音反而变得越来越小。 “是谁的?”一旁看好戏的谢华裳装作焦急的样子抢着问道。 只见似锦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如同上演了上千遍似的紧张的磕巴道“是大小姐的”说完还不忘假装偷瞄一眼谢华颜。 只见满院的人都在紧盯着谢华颜,仿佛凶手已经水落石出了。就连谢怀远也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谢华颜。而张信芳的脸更是青了起来。 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嘛!谢华颜不禁想开口问道,重活一世,自己想要过的低调看来都不行啊! “颜儿,你怎么说?”谢怀远道。 仿佛没有听见父亲在说什么,谢华颜径直地走向张信芳,伫立在了张信芳面前。看着母亲一脸要吃掉自己的样子,谢华颜突然觉得好笑。 “母亲就这么肯定我就是杀人凶手吗?在母亲眼里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吗!前几天我在母亲床前过誓说要侍奉母亲一辈子,如今看来母亲连这点信任都不愿给女儿啊!”是什么从眼睛里涌了出来,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谢华颜立刻扭过身躯快的擦拭掉眼泪。 张信芳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似是自嘲般,谢华颜的嘴角苦笑道“既是这样,看来我要为自己洗刷冤屈了”说完谢华颜便看向了张信芳“倘若我能证明蓉姨的死与我无关,母亲又当如何?” 张信芳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听到谢华颜继续道“既然母亲不喜颜儿的话,那颜儿以后就不会再称您一句母亲了”如同晴天霹雳般,不是母女断绝关系,只是不再称呼自己母亲了,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呢,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张信芳听到谢华颜的话久久不能回神。 “颜儿,放肆,怎么与你母亲说话呢!”一旁好不容易听完下人禀报完,了解了七七八八的谢怀远,便又听见自家闺女的厥言。心下不禁愤怒呵斥道。 一旁看戏的两母女想不到此次设局还有意外收获,强忍下惊喜,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 “颜儿,怎么向大夫人说话呢你!快向大夫人道歉”刘念芝假意关心道。 “华颜妹妹,你这招已经过时了吧!你半年前不也是已经和大娘说要母女断绝关系了吗,怎么今天又提啊!莫不是看大娘记性不好!”谢华裳突然也开口道,似是在劝解道。 “华裳,够了,不要再说了”刘念芝假意呵斥道。 看着这两母女一唱一和,谢华颜不禁鄙视着自己,前世自己怎么就那么愚蠢,着了这两个人的道,缓缓开口道“是啊,大姐要不说,我都快忘了半年前还是姐姐告诉我,要和母亲断绝关系呢,如今看来姐姐的这招的确不好用了,不知道姐姐还有什么办法呢?”似是天真的望着谢华裳。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谢华裳没料到谢华颜居然会反将自己一军,不禁恼羞成怒道。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念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烈火居然蔓延到自家女儿身上,正要出口维护自己女儿,便被喝断道“够了,还嫌事情不够大么”出声的正是谢怀远,自己也没想到自家大女儿居然是这幅德行,谢怀远怕愈演愈烈,警告的看了一眼刘念芝,随后只好无奈转身,又望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张信芳。看着谢华颜问道“颜儿,你有什么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二十二章 疑点重重 没有回答谢怀远的话,谢华颜径直地走向那个叫似锦的丫头,似锦突然觉得被盯得头皮麻。≥≧ 谢华颜打量了似锦上下,许久才开口道:“似锦姐姐,你比我年长,我理应这么称呼你,”只见似锦的身子向下弯的更厉害了。“你在我母亲身边有多久了?”像是唠家常般! 似锦不知道二小姐究竟卖的什么药,众人也是。似锦不敢乱说话只好战战兢兢的道“回小姐,奴婢服侍大夫人已经两年零三个月了”似锦的心里直打鼓。 众人一向说权相府二小姐脾气古怪,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想到这里似锦不由猛的一颤。 看到似锦的反应,谢华颜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冷笑着“似锦姐姐的金起花手镯看似价值不菲啊!” “回小姐这是奴婢的娘留给自己的”似锦听到了谢华颜的话,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手镯。这动作一气呵成,如同护犊子般。 “那这白玉兰花簪又当如何解释呢?”谢华颜边说边将簪子取了下来,“呵,还是京城最新品呢!”说完便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似锦。 看着越来越咄咄逼人的谢华颜,刘念芝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大小姐,这些只是似锦的私事,无关案件展吧!再说似锦是你母亲身边的丫鬟,又得到你母亲的器重,说不定是你母亲赏她的也没错啊!是吧,大姐”说完刘念芝得意看向了张信芳。 反观坐在一旁的张信芳目光呆滞,两眼无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念芝见此只好讪讪的笑了。 听了自家大女儿半天的问话,谢怀远也是一脸的懵圈。正色道“华颜你” 只见谢华颜摆了摆手,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似锦,“似锦姐姐刚才说已经在母亲院里工作了两年之久,刨去休息日,那么就算两年好了,按一等丫鬟来算的话,似锦姐姐每月的月俸是二两,两年下来则是四十八两银子,可是这样说的话这些钱根本不足以支付姐姐这根簪子钱啊!” 似锦只觉得全身冒冷汗,也顾不得尊卑了,恼羞成怒的大声喊道,“那又如何?一根簪子不足以说明什么吧!” 似乎很满意似锦的反应,谢华颜继续道“哦,那不说这个了,就说一下毕蓉姑姑的事吧!” 本来还在担心谢华颜这丫头会问些什么呢,刘念芝不禁捏了把汗。 “似锦姐姐刚刚说昨晚毕蓉姑姑回去那母亲的披风去了,那之后呢?似锦姐姐昨晚上就没有回去她的房间,为什么就没有下人禀告现异样呢?更何况还是与她朝夕相处的似锦姐姐你呢?”谢华颜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今天早上说是在废弃的柴房里现的,倘若没人知道有人藏尸在那里,又会有谁知道毕蓉姑姑会被人在那里被杀害呢”谢华颜的目光直盯着似锦,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知道些什么。 “禀相爷,下人传来消息,说是仵作大人来了”一名家丁打扮的人传来消息道。 “赶紧将他请进来”谢怀远一听说仵作来了,立刻宣声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下自家大女儿,谢怀远之只觉得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 谢华颜见状也识趣的停止了问话,而似锦仍旧跪在地上,见谢华颜不再问话了,这才松口气,像滩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 “远哥,我想回房了”说罢不等谢怀远做出反应,便由丫鬟搀扶着回房了。看着爱妻如此,谢怀远只好大步流星的跟在张信芳旁侧,送她回房。 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谢华颜只感觉悲从心底传来,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她,又怎么能再奢求母亲给予自己呢! 有些东西总是比较出来的,没有对比,也就不知道自己比别人差在哪里,就如谢华颜,前世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她,也是在后期经历了一切人情世故才知道,自己最初最想要的,也只是母亲的一句叮咛,一句唠叨,不是吗? 第二十三章 神秘仵作 谢华颜在搞什么啊?谢华裳不解的望向了同样留在原地的刘念芝。≥ 见父亲离去,这才轻移莲步来到刘念芝身旁,压低声音道,“母亲,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生了何事,总之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你也要稍安勿躁才是,下令下去,加强老太太院的人口,大夫人院的一点风声都不要传到老太太的耳中”刘念芝吩咐道。 “是,母亲我这就安排”只见刚刚还在看热闹的谢华裳此刻也从人群中隐了下去。临走还不忘向谢华颜投去一抹挑衅的微笑。 谢华颜岂会看不出谢华裳挑衅意味十足,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交给秋雨做吧! “秋雨”谢华颜有些疲惫的唤道。 “小姐”秋雨见小姐唤道自己,急忙上前询问。 “小姐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你附耳过来”谢华颜吩咐道。在秋雨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让她着手去了。 掐了掐手指,谢华颜推算着时间,约莫着也该出现了。 一旁的刘念芝见人也散去了,走过去拉着谢华颜的手开声道“颜儿啊,你妹妹她也是有口无心的,你别忘心里去啊,这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啊!”似是讨好般。 谢华颜见状不着痕迹的将刘念芝的手拿开,回刘念芝一个无害的微笑“姨娘多虑了,颜儿没做过的事,就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更何况是诬陷呢!” “颜儿说的是,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更何况颜儿的手帕还留在这里呢!”刘念芝似是无意的提醒道。 “母亲这是在提醒我,子不教,亲之错嘛!”谢华颜道。 “你”谢华颜说的没错,她自幼放在自己房下教养,只是自己到时功到自然成,还用顾及到这些吗?“颜儿还是先关心自己吧!”说完便不再看谢华颜,谢华颜倒也不再回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只听见小厮带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仵作大人,这边请” 谢华颜闻声抬头望去,只见小厮旁边有一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三四,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桃花眼,两弯秀眉,长相自是不凡,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谢华颜总觉得眼前的人感觉似曾相识似的。回想了回想自己前世的记忆,并未觉得有这么一个人。 果然下一刻谢华颜顿时觉得画中的美男还是在画中呆着比较好,因为一张嘴美男什么的,全都是浮云。 “呦,这就是你们权相府的招待人的方式啊”只见来人一手手提着暗花边黑色箱子,一手摆着兰花指,没错,是兰花指。手的主人正在做作的翻着白眼,表示着不满。 要不是来人身穿着京城仵作的官服,谢华颜还以为哪家小倌跑了出来。谢华颜对此只有一脸的嫌弃。若干年后,当墨芸知道了谢华颜的想法后,恨不得要吃了谢华颜。 许是谢华颜的目光太直接了,墨芸直接一双眼睛只穿透过人群,望向谢华颜,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个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乌黑的秀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怪不得子卿那臭小子一大早就派无见将自己从寻芳阁薅出来,还扮演着什么仵作,自己是跟医结点缘,但还不至于来解剖死人吧! 想到这里,墨芸就一肚子火,眼睛转了转,既然你欺负我,那就别怪兄弟我了,嘻嘻。 第二十四章 得出结论 将手中的暗黑箱子丢给小厮,墨芸直直走向谢华颜。打量了半天,墨芸最后得出了结论,这就是一朵祖国的小花朵吗!心里再次把子卿鄙视了一番,想不到这家伙口味这么重! “喂!我说干瘪豆芽菜”墨芸突然开口盯着谢华颜大声喊道。 “娘娘腔” “什么?”墨芸满头黑线,随后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娘娘腔”华颜宝宝盯着她很认真又重复了一遍。 “啊!你”气的墨芸的小兰花指又翘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心里不禁又把子卿骂了个遍,自己这是造的孽啊,一大早被拉来不禁把自己绝美的容貌遮起来(就是脂粉擦重了些,换了身衣服而已),还要忍受一个小姑娘,不,干瘪豆芽菜,社会道德败坏者,国家政治的敌人,无情的辱骂,阿西! “哼,我不跟一你般见识”墨芸一脸傲娇的转过身去,决定不再给自己找刺激。墨芸宝宝心里苦,但墨芸宝宝不说。 众人表示这什么情况啊!刘念芝看了半天,先从这雷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淸咳了两句,上前走了过来“妾身见过仵作大人,因近日府中生命案,特请仵作大人为死者还一个清白”刘念芝一脸正色道。 刘念芝要不说,自己都快忘了这里可是生着命案呢!谢华颜又看了一眼这男的,嗯,男的,现这货现在居然不鸟自己,此刻似是随意的四处张望,谢华颜表示很嫌弃。 环视了一圈,墨芸这才现面前有个少妇打扮的人此刻正对自己说着什么,虽然一句都没听进去,不过看着这腰段,必是个风情种啊!谢大人还有这福气呢! “这位夫人,来时小厮已经向我说了个大概,我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接下来就审看一下死者吧!”墨芸说着,不着痕迹的将自己与刘念芝拉开了距离。 刘念芝见状,轻轻一笑“大人,请看,这就是那死者”说着便将墨芸带向了放置毕蓉尸体的地方。 墨芸将盖着死者的白布轻轻一揭,只见这名名叫毕蓉的死者,脸色紫,手脚外翻,脖子处还有一处致命的勒痕,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 “喂,干瘪豆芽菜,过来一下”墨芸想了想,还是让这个毒舌女给自己打打下手吧。 谢华颜指了指自己,一脸无辜的样子“娘娘腔叫谁?” 墨芸气结,回嘴道“娘娘腔叫你!” “哦,娘娘腔叫我啊!”一声啊也被谢华颜故意拖得很长。 墨芸突然觉得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一个敌人,压下心中的怒火,“小姑娘,过来,哥哥需要你的帮忙。” 这就对了嘛!早这样叫不就好了嘛!谢华颜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要我做什么?” “不行,她现在可是有杀人的嫌疑,不能让她碰触尸体”刘念芝见谢华颜走过去,激动道。 “既然夫人觉得不行的话,那就夫人来好了”墨芸见刘念芝极力的反对,不由觉得好笑。 因为是命案,所以那些丫鬟下人一干人等已经被自己遣了下去,眼下除了谢华颜那臭丫头,就剩自己了。“那算了,还是华颜来吧”刘念芝讪讪地笑道。 不再管刘念芝,墨芸开始对谢华颜道“豆芽菜,”墨芸刚叫完,便觉得一阵眼刀飞了过来,无比妖娆地“嘿嘿”了两句。“口误口误,你现在帮我解开她的衣领,看一下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伤痕没有?”边说边让小厮把暗黑盒子拿来。 命案面前,还是先解决麻烦才是,至于这个什么仵作,就再忍他会吧,心里想着便按着墨芸的话,解开了毕蓉的衣裳。墨芸也很识趣的转过了身子,毕竟不是专业的仵作。 “她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只是手掌出有些许血迹”谢华颜如实禀报道。 听了谢华颜的话,墨芸沉思了会,便将暗黑盒子打开,只见各种验尸工具一一陈列着,墨芸取出了一根银针,分别刺向了死者的腹部,颈部等穴位,只见银针都变了色。 过了会儿,墨芸便起了身,谢华颜见状也跟着起了身。 这边谢怀远刚安慰完妻子睡下,便听见下人禀报“相爷,院中来报,说仵作大人已经得出结论知道毕蓉的死因了”。看了眼已经沉睡过去的妻子,谢怀远摆了摆手,轻声示意道“本相这就前去”临走还不忘替妻掖了掖被子。 谢怀远走后,本该熟睡的张信芳猛地睁开眼睛,毕蓉,我真的冤枉她了吗?一行清泪也无声的落了下来。 谢怀远再次进院时便看到自家二女儿此刻正一脸淡定,嘴角扬起一抹不知道什么微笑。而她身旁的是仵作大人?为什么觉得那么熟悉!而且总觉得他在隐忍些什么,没错,是在隐忍。 第二十五章 憋屈早晨 墨芸到现在还记得早上自己是怎么被“请”出寻芳阁的,还记得那是一个不寻常的早上。 寻芳阁内 虽是妓院,放眼望去,一片张灯结彩,灯笼高挂,人影散乱却有序。墨芸还寻思着小爷我就半个月没来,莫非这老巢换了人。果然没过多久,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 “墨少爷,您可好久都没来我这寻芳阁了,还是说我这姑娘都被您厌烦了”只见热闹的寻芳阁内,一位声音尖细柔媚,身段苗条,身穿艳丽服装的女子以手遮嘴讥笑道。 “花色姐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本少爷想你们还来不及呢!这不前两天去了咱们东漠的附属小国楼城一趟”墨芸状是环视了一圈,这才神秘的压低声音道。 花色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楼城的姑娘要比我寻芳阁的还要俊俏嘛?”花色难道。 “呦,花色姐姐,你吃醋了”墨芸一张妖孽般的脸嬉笑着,那笑姿比这寻芳阁的姑娘还要妖娆。 花色盯着眼前这个男子,有着人神共愤的脸庞,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想起自己派出去多少死士都有去无回,手中的帕子不禁也被自己捏的皱紧了,不过眼下主子那边来传信儿,套话才重要呢!便也不再纠结了,面上一松又问道“哼,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垂涎公子的人多了,我都不知道排到哪了!” 墨芸见状,立刻弯下腰,双手搭在花色的肩膀上,谄媚道“我的好花色姐姐,你就别生气了,下次我从楼城回来大不了给你带点好玩的怎么样?”果然下一刻,墨芸又神秘道“我可是听说咱们寻芳阁又来了一姑娘啊!” 花色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一脸的嫌弃将墨芸的魔爪从自己肩上拍掉,无可奈何道“得了得了,惯会说些好听的,跟我来吧!”说着便扭着纤细腰肢走在前头。墨芸见状立刻心领神会随后跟着花色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墨芸这才现这二楼花魁特属的包间都换了,想来他们的主子还不傻嘛!墨芸心里暗暗道。 上了二楼,花色便顺着红漆刷制的雕镂栏杆扭动着纤腰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待墨芸坐定,花色见状只好嬉笑道“行了,墨大少爷就在这静候佳音吧!”花色说完便又扭着腰姿一脸的暧昧。 “得嘞”墨芸嬉笑回答道。 见花色关上门的那一刻,墨芸立刻收起脸上的嬉笑,站起身来,从腰侧抽出一只短小精巧的羽灵箭,拔去锋利的箭头,轻倒出一小卷纸信。 纤细修长的手指将纸信平摊在了桌子上,一排蝇头小楷骤然显现了出来,墨芸沉思了许久。 “当当当”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墨芸的眸子闪过一丝嗜血,当听到是无见的声音,嗜血的气息这才敛去。手上也在快的将羽灵箭放回腰间。 “进来吧”墨芸尽量是使自己的声音柔媚些,无见进来时便看见墨大公子正一脸柔情似水的望向自己,冰块脸的无见心中一阵恶寒。 强忍着墨芸的注视,顿了顿,无见缓缓的说明了来意。 听完了无见的意图,墨芸一张好看的面庞都显得狰狞了,“什么?我堂堂一启明帝国国师居然沦落到要去当仵作,还要扮相极丑,这本国师就忍不了了!” 能说主子是怕谢二小姐垂涎您的美色吗!无见心里默默道。 “主子说怕谢相认出您来,继而牵连到谢二小姐与您的清白”无见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这倒也是,你主子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墨芸优雅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劳烦国师费心了,我家主子恢复的差不多了!”无见如实道。 他要再不恢复好,那就真罔对自己白白拿了自家老爹御医院那么多珍贵药材了,想想墨芸就肝儿疼的慌。 过了会儿,墨芸又开口道“回禀你们家主子吧,就说本国师随后就去权相府!” 张了张口,无见想要问道国师,为什么国师大人不会问问为何去权相府的原因!随后一想,既然国师大人都没问,自己也不必多此一举了!向墨芸拱了拱手,便快离开了! 待到花色领着新姑娘如意进屋时,推开门看,却现屋内早已没了人影! 第二十六章 水落石出(一) “仵作大人”一声男声瞬时拉回了墨芸的思绪,谢华颜这个干瘪豆芽菜,居然敢嘲笑自己,我忍,在这受的委屈,我要全部报复在子卿身上,就这么决定了! 瞪了一眼谢华颜,墨芸转身望向了权相谢怀远,抿着嘴,似是在控诉谢华颜的罪状。≥ “相爷”一声柔媚的女声传来,正是谢怀远的妾室刘念芝,此刻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谢怀远。 谢怀远心情复杂的抬头看去,对她,自己已经仁义尽至,多年的相伴始终夹杂着利欲,自己的一再忍让终造成她的得寸进尺,更何况这是感情的世界,于她自己终究是愧疚的。 她陪自己挨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那几年的小县令时光,是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忘怀的,以至于自己对她感情在有的方面甚至于信芳,对信芳自己更多是责任与感激,所以念芝对颜儿的做法自己不是不知道,而是默许! 可是你知道你的忍让与宽容会让这个女人在不久的将来,将权相府的基业全军覆没吗!!一旁的谢华颜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深情的望着刘念芝心中道。 作为局外人的墨芸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不好作,只好静观其变。不过,这个干瘪豆芽菜好像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同啊!墨芸再次低下头来看了看这个小女人。 “念芝,你辛苦了,情况如何? ”谢怀远当是回道,边说边往这边大步走去。 “看仵作大人的样子,案件应该是有了眉目,对了姐姐如何了?”刘念芝似是急切的关心到。 看了一眼面前的刘念芝,顿了顿,用手轻拍了下刘念芝的手,这才安慰道“放心吧!信芳她没事”。 就在谢怀远将手覆在刘念芝的纤手时,刘念芝的身子很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了,随后也将手覆在了谢怀远手上边。谢怀远对此很是欣慰。 似是在控诉父亲的行为,谢华颜大声对墨芸喊道,“喂,说说你的诊断吧!” 听到了女儿的声音,谢怀远这才抬头,刘念芝也翻手改搀着谢怀远的手。 “仵作师傅辛苦了”谢怀远看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眼前的男子散着贵气,又觉得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见过他!见他一身仵作打扮,想必他就是仵作吧! 一贯享受了别人向自己施拜,自己拜别人还是屈指可数,看着周围异样的眼光,墨芸这才弯下身来,嘴角勾笑,向权相谢怀远施了一拜当是见礼!“相爷” “可是有了结果?还请仵作师傅还小女一个清白!”谢怀远一脸庄重道。 “那是自然!”墨芸道。 “父亲,母亲她如何了?”谢华颜突然开口道。 “你真是太胡闹了啊!幸好你母亲没事”谢怀远轻声呵斥道。 可是这样才能保护母亲,不是吗?谢华颜没有回话,在心中默默加了句。 似是不愿再听到权相府的家事,墨芸又开始娘里娘气的声道“相爷家还真是热闹啊!”说罢便又继续道“死者主要是死于被人缢死,这点可以从死者的脖颈儿处的紫青勒痕看出,初步估断应该是被人用麻绳从后背勒住致死。” 谢华颜很认同墨芸的此番话,不过那毒怎么解释?一脸疑问的看向了墨芸。 墨芸接受到了谢华颜的目光,向她抛了个媚眼示意她稍安勿躁。引得谢华颜一阵恶寒。 “还有卑职怀疑这应该是熟人所为!”墨芸话音刚落,便引得四周人一阵倒吸声! “仵作大人何以见得?”谢怀远一脸的疑惑。 “权相大人看着几根银针”墨芸说着转身弯腰取了刺在毕蓉身上的几根银针。 只见每一根银针都淬满了毒,墨芸一脸阴沉道“这应该是先给死者下了毒,再缢死死者的。” 刘念芝心下一紧,这个来路不明且神秘的仵作究竟是何许人,如果他敢打乱自己的计划,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自己在宫中处事已久,什么样的案件没遇到过,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自己府中生如此腌臜事,沉了沉心,谢怀远沉声道“仵作大人但说无妨!” 墨芸摊开手一脸别问我的样子道,“卑职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凶手是谁那就是官府的事了。” 点到为止,谢怀远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点头对仵作示意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仵作大人了”。 “那是自然”墨芸一脸嬉笑道。 “来人,送仵作大人离府”谢怀远吩咐道。 “不劳烦权相爷了,卑职一个人就可以了”临走时还不忘挑了挑眉,在谢怀远和刘念芝看不到的地方,轻启薄唇向谢华颜用唇语示意道‘干瘪豆芽菜!’ “你!”我忍,娘娘腔,别落在我手里!谢华颜心中暗暗誓道! “颜儿,你有什么见解?”墨芸走后,谢怀远突然问道。 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父亲身边的刘念芝,谢华颜这才道“父亲可曾否信我?”谢华颜不答反问道。 似是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谢怀远也很是惊讶,随后边便反应过来了。问道“颜儿,这是何意?” 水落石出(二) 谢华颜只笑不语,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谢怀远身侧的刘念芝,想来她已经隐忍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自己前世愚蠢,才会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亲爱的父亲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挽留这个女人,谢华颜表示真的看不懂他们! “就如刚刚的仵作所讲的一样,蓉姨应该是被熟人杀死的,先蓉姨的尸体里含有剧毒,这应该是蓉姨被勒死之前所服,而这剧毒又是大量,那么是什么情况下蓉姨会服用如此剧毒呢?”谢华颜不紧不慢缓缓道。 “颜儿不会说是毕蓉吃进去的吧!”刘念芝一脸的不屑道。 “刘姨娘还真说对了,蓉姨体内的剧毒还真是吃进去的!”谢华颜一脸正经道。 “那就对了,杀死蓉姨的凶手就是你!”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来人正是权相府的大小姐谢华裳。 刘念芝见状,喜上眉梢,莫非裳儿,又有什么好计谋了吗? 压下心中的喜悦,刘念芝强装镇定道“裳儿,不可胡乱猜测。” “母亲,裳儿没有乱说”谢华裳一脸的得意,继续道“水榭院的下人传道,昨日二妹妹未经允许私自出府,再回府时,神色紧张异常啊!说是去买剧毒品也未可知啊!”谢华裳道。 原本自己还纳闷呢,为什么昨日谢华裳来自己的院子,见到自己不在为什么知情不报,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华颜,你姐姐所说的可真?”一旁听了谢华裳的汇报,谢怀远不禁皱起眉来。 启明帝国虽民风开放,但是也只局限于民间,所以官宦世家的小姐,一般都是严禁出门的,更何况是地位颇高的权相世家谢府! 想到此,谢华颜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这才开口道“姐姐这也太可看得气我了!若真按姐姐说的,蓉姨是妹妹所杀,那杀人动机呢?”谢华颜的眸子直盯向谢华裳。 谢华裳被着冷冽的眸子一盯,气势上不由得弱了两分,随后便缓了过来。大声呵斥道“众所周知,你一向对亲母不孝,经常与大娘生口角,自然与大娘身边的亲侍不喜,索性一怒之下将他们杀了。” 谢华颜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鼓掌声打断,谢华裳抬头过去,正是谢华颜。 “看来华裳姐姐连杀人动机都替妹妹我找好了,华颜真是惭愧啊”谢华颜为表示惭愧索性以手掩面。 “华颜,莫要卖关子了!!快说案件的真相。”谢怀远见自家小女如此不着调,只好轻声喝斥道。 “呵呵”清脆伶俐的女声从谢华颜口中出,似是玩够了,谢华颜这才一本正经道“不知道各位注意到了没?蓉姨死时身上所佩戴的珠宝饰一件都没有少”说着谢华颜便侧过身去,好让大家都能看得清,果然毕蓉身上的珠宝饰安然无恙。 “那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凶手的障眼法吧。”谢华裳不屑的嘁了一声。 不理谢华裳的反应,谢华颜继续道“刚才所说的蓉姨在死之前,曾服大量剧毒,而尸检也证明了这点,说明剧毒是蓉姨在死之前极有可能是掺杂着食物一起吃进去的。蓉姨行事一向记极为低调谨慎,所以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但是蓉姨又极为忠心侍奉母亲,因此极得母亲的欢心。” 顿了顿,谢华颜深沉地继续道“蓉姨在死之前曾经剧烈的挣扎过,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睁大的瞳孔却显示着蓉姨临死前的难以置信与不甘,我想那个杀人凶手在蓉姨的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地位吧!”谢华颜说完,在场围观的一片寂静! 只见围观的人中,有一抹人影一听见谢华颜的话,果然身形一僵。 “妹妹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凶手究竟是谁吧!”谢华裳嗤笑道。 “姐姐,莫急”谢华颜摆手含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呢! 不知道为什么,刘念芝认为谢华颜这个废物自两个月前醒来,处事作风的确不如从前了。而这两个月,自己又放松对她的监视了,莫非这期间又出了什么乱子,不行,看来药还得继续啊!夏冰那个丫头那边要再叮嘱点! 似是感觉到了身侧之人素手猛然一紧,谢怀远低下头去神色复杂的凝视着面前这个自己永远看不清的女子,不久便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小姐”只见刚才被派出去的秋雨此刻正不慌不忙的朝谢华颜走了过来。 听完了秋雨在自己耳边的低语,谢华颜心中便有了结果,众人也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水落石出(三) 许久,只听见一声清脆还带有些许稚嫩的声音想起“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众人不解,纷纷向谢华颜望去,似在询问是何意,念完谢华颜都不由觉得嗤笑到。 突然谢华颜指向人群中一人形高大,身形伟岸,五官端正的男子。“听了这句诗,不知道吴大海吴伯父您是怎么想的?” 谢华颜此话一出如同一颗闷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众人纷纷一脸难以置信,很快人群便讨论开了。 吴大海与毕蓉虽说同岁,又都是同时侍奉大夫人张信芳的,但是两个人私下里,并没有什么往来,这些都是下人们看在眼里的,如今说是毕蓉的死,与吴大海有关,这是人们难以接受的! “颜儿,此话当真,可有证据?”谢怀远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手不禁扶额道。 谢华颜没有言语,一脸平静的望着对面的男子,只见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此刻没有慌张,没有辩解,只是呆呆地矗立在那,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有一双拳头此刻在紧紧地攥着。 此刻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妇人模样的中年女子,一身下人妆扮,散乱的型此刻使得女子的愤怒与委屈一览无遗。 “快说不是你,毕蓉的死与你无关,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快说啊!”女子声嘶力竭的喊道,男子还是无动于衷,女子见状,手脚并用捶打着男子并哭喊道“混蛋,你说啊!你说啊!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女子还在扯着嗓死子哭道。 在场围观的下人都不敢去拦架,唯恐一个不留神伤及到了自己。却同时也在等待着男子的回复。 听到了谢华颜的推测,刘念芝便右眼皮一直在跳,直觉告诉她,今天的形式对她很不利,现在自己要静观其变才是,给了谢华裳一个眼色。 谢华裳接到了母亲的示意,心中道母亲怕事我可不怕,心下一转,抬头过去“这算怎么回事啊?二妹妹还得给个交代吧!” 瞥了一眼谢华裳,谢华颜才又轻启菱唇“吴大伯,这事还是有您来说吧!”谢华颜直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男子。 “噗通”一声,如疯子般的女子突然跪倒在谢华颜的面前,不停地跪拜道“二小姐,我家相公是冤枉的,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二小姐!” 谢华颜也不禁为女子的行为所吓到,不顾尊卑有别,弯下腰去,作势要将女子扶起来,执意跪着不肯起身。 听着这女子哭天喊地的,谢华颜只觉得头都要大了。凌厉的眸子直望向男子,似要把他看透。 许久,只听见一声低沉嘶哑的男声响起“二小姐说的没错,是我做的”男子说完反倒觉得如释重负了,紧攥的双手也不禁松开了,一脸的无所谓。 周围人“嘶”的一声,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老实善良的男人与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只见刚才还哭天喊地的女人此刻呆若木鸡一般,傻傻地跪在那里,口中喃喃道“你骗我,你终究还是骗了我。” 名唤吴大海的男子此刻拨开人群,在周围人的注视下,直走向跪在地上的女子身旁。 “夫人,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以后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吴大海蹲下身子盯着妻子,,将妻子凌乱的丝别到耳旁处,这个女子正是吴大海的夫人张秋菊,似是不能接受丈夫的回答,张秋菊听了后,说了句“你”,便两眼一闭,晕倒在了吴大海的怀里。 母亲,他不会将我们供出去吧!谢华裳一脸惊恐的望着刘念芝。 刘念芝心里也没谱,不过他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示意谢华裳稍安勿躁。 嘱托完大夫人院里的刘大姐帮忙照料晕过去的张秋菊,吴大海便一脸释怀的下跪道“杀害毕蓉之事是草民一手所为,与他人无关。”一句话,吴大海便将所有的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而一旁紧张的刘念芝母女不觉得松了口气。 谢华颜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唯恐错过了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开口问道“既然这样,那我问你,你心里可曾有过蓉姨?” 不曾想过谢华颜会这么问自己,吴大海一愣,众人也是,难道说吴大海和毕蓉之间还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嘛!众人纷纷猜测到。 过了半晌,才缓过来的男子开口道“回二小姐,草民与毕蓉清清白白,何来心里有没有她之说”吴大海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蓉姨啊蓉姨,这就是你爱的男人!谢华颜不明白,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吗?前世的季流影也好,如今的吴大海也好,为何都这么懦弱? 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谢华颜开口讽刺道“是吗?可是蓉姨可能却不这么认为吧!” 听此,吴大海抬头望去,他不解,明明面前的女孩连及笈都未及笈,为什么眼眸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符合年纪的悲色。 收了收心神,吴大海这才开口继续道“二小姐说哪里话,我与毕蓉清清白白” “你胡说”吴大海话还未说完便被谢华颜打断了,“你若与她没关系,为何她房中的丝织品会绣上你的名字?你若与她没关系,那她房中为何会有你与她的婚约?你若与她没关系,那她腹中两个月大的胎儿又是谁的?”谢华颜一双好看的眸子此刻也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听到前两条的指控,吴大海还显得镇定无比,当听到毕蓉腹中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再淡定无比的人此刻也淡定不了了。 “你说什么?你说毕蓉已经怀孕了”听到了令自己无比震惊的消息,吴大海的声音猛然提高了一个分贝,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勒死毕蓉的时候,为什么她会是那样的表情! 站起身来,吴大海猛然向毕蓉的尸跑去,惊恐万状。谢怀远正要摆示意捉拿吴大海,只见谢华颜向谢怀远示意道稍后。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原来她要说的事是这个,原来如此。刘念芝!! 望着担架上的毕蓉,紫青色的脸庞与血红色的勒痕,吴大海不禁悔恨道究竟自己是下了什么狠手啊! “吴大海,那你现在你能说说你杀蓉姨的原因吗?”谢华颜的声音在吴大海身后突然想起。 听到谢华颜的问,吴大海突然扭过身去,直朝向刘念芝的方向望去。 似是没料到吴大海会朝向自己,刘念芝心下一紧,不过过了会儿,似是无意的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抽出一只簪子。 吴大海怎么会认不出那正是自己老母亲随身所带的饰,这个女人!!!可是这又能怪的了谁?想到此,吴大海愤愤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谢华颜岂会没有注意到吴大海的异样,顺着吴大海的目光望去,果然那正是自己的二姨娘刘念芝,谢华颜更没有错过那急忙抽回的手。正欲要作,只听见周围一阵慌乱声,还有父亲的一声怒吼“住手”! 原来正是吴大海,心怀愧疚,又不敢作元凶,只得抽出一把随时准备的匕突然刺向了自己的腹部,顿时吴大海腹部鲜血直流,直喷出一口鲜血。 谢华颜心道‘糟了’,正欲唤救人,只见吴大海伸出一只手掌,意欲停下,艰难的开口道“我与毕蓉从小交好,奈何终究是负了她,二小姐,毕蓉是我杀的,与我夫人无关,还望高抬贵手,草民来生再报答您的恩”话还未说完,吴大海高大的身躯便倒了下去。 纵然前世自己经历过多少生死,但今生这还是第一次,谢华颜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直盯向刘念芝,而刘念芝则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其嘴角勾起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懦弱,谢华颜不禁双手紧握,感叹到自己的力量终究是太弱了。 “啊!大海,大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正是刚刚醒来不久的张秋菊,看到丈夫倒下去的尸体,张秋菊不禁万分悔恨,口中直喊道“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呜呜” 原来吴大海与毕蓉都是从一个村里被拐卖到尚书大人谢华颜的外公府中,管家见两人还算勤快,便将二人分配到了当时还未出阁的张信芳院里,毕蓉更是因为聪明伶俐被直接点名服侍张信芳,后来张信芳下嫁给无名小辈谢怀远,毕蓉更是充当了陪嫁丫鬟。 张信芳念二人青梅竹马,便将二人一同从尚书府带出,二人也曾约定要喜结连理。无奈,刚进谢家,吴大海便变了心,认识了同时下人的张秋菊,被她的年轻貌美吸引,并娶了她,毕蓉见此,只好与吴大海断了关系。 婚后吴大海现自己爱的还是青梅竹马的毕蓉,几经转折,二人才又重归于好。只是后来,毕蓉不满足于偷偷摸摸见面,明确提出吴大海休妻,没想到张秋菊极力反对,说要休妻,除非她死,毕竟名节对一个女子很重要。 痛定思痛的吴大海决定远走他乡,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来了,后又告知毕蓉后花园一聚喝酒,只是没想到这却是两人最后一顿晚饭。 杀了毕蓉之后,吴大海便想先把她扔到废弃柴房,寻个机会再扔到乱世岗。只是没想到……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福管家你去善后”谢怀远背过手吩咐道,脸上却有一丝的慌乱。“颜儿,裳儿,念芝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像逃也似的,谢怀远便提脚离开了。 就这么想维护刘念芝吗?甚至连为什么自己的手帕会落在那里都不问吗?谢华颜突然觉得很悲哀,甚至父亲绝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十七章 出现眉目 “干瘪,啊呸,豆芽菜,啊呸”不知道墨芸是故意的还是有意叫错名字的,谢华颜都华丽丽的给了墨芸个大白眼。 “嘻嘻,我说小妹妹”墨芸试图示好道。谢华颜则一脸淡漠的继续观察着死者的衣着,突然观察到死者蓉姨的胸部是挺的,而一般来说,人死之后,尤其是女子,胸部会呈现下垂的状态。 但蓉姨的胸部如果是挺的话,那就只说明了一个原因,蓉姨怀有身孕了! 谢华颜不太确定,也有点难以置信。眉头一皱,转过头去,盯着墨芸。 还在叽歪个不停的墨芸直感觉一股杀气逼人,立刻三缄其口,表示会做一个乖宝宝。 果然下一刻,”哦,对了,我叫墨芸,你叫什么,小豆芽?”只见墨芸贼嘻嘻的自我介绍到。 “谢华颜”出人意料的是谢华颜居然自报家门。 原来子卿那小子的心上人叫这个名字,嘻嘻!墨芸心里暗暗道。 “墨娘娘,看一下这里”谢华颜指着毕蓉的胸部,示意墨芸道。 “哦,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墨芸妖孽般的面容顿时因为这句话龟裂了,“豆芽菜,我警告你不许乱叫”墨芸一手插腰,一手兰花指道。 而谢华颜也很配合的回了句“好的,墨娘娘”墨芸差点气晕过去,这要是让那群没心没肺的人听见,这还了得! “呼”她还小,不过老子不跟她一般见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墨芸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看什么?” 顺着谢华颜手指的方向,墨芸抬头望去,墨芸的脸顿时绿了。一股混浊的怒气正要喷发而出,却意识到了什么。 墨芸立刻伸出三根手指搭在毕蓉的手腕处,果然如此,墨芸眼中升起凝重之色。 用白布重新遮盖了下死者,墨芸这才正经地缓缓道“正如你所才想的”。自己差点将这么重要的事忽略点,看来自己还真不适合做一个仵作啊! 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未及笈呢,娇美的脸容颜还有些稚嫩,眼中的凌厉与狠决却显露出了与年纪的不符。墨芸心中有一个预感,此女日后终将不凡。 “喂,墨娘娘”墨芸不由得出神了,谢华颜随后用手在墨芸的面前晃了晃,心中不禁感慨到,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 “豆芽菜,拿着”在谢华颜的魔爪下回过神的墨芸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只透明双龙扣琥珀令牌,扔到了谢华颜的手里。 谢华颜还未看清是何物,便觉得一个黑影从自己眼前闪过,谢华颜下意识用手接住了,摊开手来,便看见两条龙形缠绕的琥珀令牌静躺在自己的手中。 谢华颜不解,墨芸便解释到“这是仙雀楼的令牌,有了它,你便可以自由出入仙雀楼了”当然这个令牌还不止这一种功能! “仙雀楼?仙雀楼!”谢华颜惊讶道。 仙雀楼谢华颜前世也只知道它是位于启明帝国的一个附属小国楼城里,貌似是收集情报信息之处。 谢华颜不明白墨芸为何会将如此贵重的物品送给了自己,难道他想让自己加入其中吗? 似乎感觉到了谢华颜灼热的目光,墨芸只好道“小爷我可不轻易送人东西,不要的话还给小爷”作势要拿回去。 谢华颜见他要抢,立刻将令牌收入怀中,墨芸只好作罢,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得意。 水榭院 月渐微凉,繁星点点,三月份的夜空总还有些凉气。 “小姐,吃饭了”春意轻声唤道。 坐在贵妃椅上的谢华颜正手捧着双龙琥珀令牌发愣,回忆着白天墨芸将这块令牌交于自己时的情形,被春意打断了思绪,谢华颜作势便将令牌再次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刚刚还感觉不饿的谢华颜,此刻看着满桌的丰盛食物,麻辣香酥鸡,水晶什锦,冰糖木棉,回锅肉……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夹了一块香酥鸡块果然肉质饱满,香脆适宜,满嘴馥郁,香气扑鼻,令人大块朵颐,人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经历了这一天的折腾,谢华颜这才觉得淑女什么的,在吃的面前早就烟消云散了。 “嗝”吃饱了的谢华颜满意的用手拂了拂肚子,好幸福啊! “小姐”一旁欣慰的看着自家小姐用完餐的秋雨开口道“您吩咐寻找的那位女子已经出现了。” 原本还在慵懒的抚着肚子的谢华颜一听这话,眼眸立刻闪现一抹精光,终于还是出现了么! 第二十八章 祖母发怒 是夜依兰阁 “母亲,这可怎么办?谢华颜那蠢女人竟然逃过一劫,不过还好吴大海那个怂人没把我们供出去。≥”说话的正是谢府的谢大小姐谢华裳,只见一张娇俏的小脸,此刻也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至极。 坐在床榻边的刘念芝,摆玩着手里的簪子,置若罔闻。突然“啪”的一声,只见这根极其朴素的簪子就这样一分为二了,将簪子扔到了一边,刘念芝这才起身,顺势接住了心腹侍女映柳递来的帕子,将自己的白嫩玉手仔仔细细擦了个遍。 没错,此簪子正是之前吴大海看到的,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簪子了。 不理会谢华裳,刘念芝开口向站在身后的映柳询问道“吴大海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站在身后的名唤映柳的婢女挪步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道“回主子,想必吴大海的娘与夫人一家老小,此刻都正在路上陪着他。” “吴大海也算是个识相的,不过却是个无种的,面对心上人的纠缠,一昧地躲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帮他好了。”刘念芝眉头高挑嘲笑道。 自己的这盘棋还只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虽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但是能够让张信芳母女再次决裂,也是值得了。 “可是赏花宴就要开始了,母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看着母亲一脸悠哉悠哉的模样,谢华裳越想越心急。 “心里吃不了热豆腐!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现在就等老太太答应了”刘念芝端起了一杯清茶,香气扑鼻,沁人心脾。“裳儿,你也尝尝这清茶的味道吧!” 见母亲已经有了计划,谢华裳一颗不安稳的心这才有了着落,端起杨花曲木的桌子上的茶杯就要喝,只听见刘念芝的声音淡淡的想起“如果这茶你是为了解渴,才去饮它,那它岂不与白开水无异了?” 似是明白了母亲的用意,谢华裳不再言语,端起这杯清茶开始细细品味了起来。 翌日覃雅居 照例要向祖母氏请安,谢华颜起了个大早。一身窄袖淡黄流云锦百褶裙,身披素白镂空木兰衫,一双美眸神目顾盼,肤若凝脂,可谓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熟悉的眉眼,稚嫩的轮廓,谢华颜知道那是怎样的绝色!想必也正是这张脸,他才会只宠着自己的吧!想到此,谢华颜的嘴角不禁升起一抹苦笑。 握了握拳,谢华颜这才站起身,轻声道“秋雨,那女子你先将安排到与一般侍女的房中,让她做一般杂役活,切记务必将她介绍给院里的姑娘们,让‘她们’也好有个照应吧!”说完谢华颜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正在为谢华颜整理头饰的秋雨,一听自家主子的吩咐,虽不解主子的意思,但却立刻公谨道“是,小姐!” 摆了摆手,谢华颜这才又开口道“春意和古嬷嬷陪着我去向祖母请安,秋雨你留下来安排事宜吧。” 春意,秋雨,古嬷嬷三人对视了一眼,这才道“是,小姐。”心下不禁道小姐自从两个月前醒来,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不像从前那般任人差遣,想起一出是一出,如今倒是沉稳了许多,但是却不见小姐爱笑了,相反的是脸上多了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虑,对,就是忧虑,究竟小姐在忧虑什么呢? 见三人都欲言又止的样子,谢华颜知道她们想问什么,只不过说出来徒增烦恼而已。 不再理会这三人,谢华颜轻移莲步,这才离开,春意,古嬷嬷见状连忙跟上。 谢华颜主仆三人刚一行到老太太院里,便听到老太太的一阵怒吼声。 “反了,反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存在,府中生这么大的事,为何没人通知我!”似乎不解气般,便又听见“啪”的一声,杯子落地的声音。 里面祖母的愤怒声还在继续,直到这一刻谢华颜的心里才知道自己在祖母心中的分量,自己前世究竟错过了什么呀! 思及此,谢华颜不禁以手捂嘴,似要掩饰自己的失态,无奈眼泪还是从掌缝中流淌了下来。 “小姐”一旁的古嬷嬷见状赶紧掏出帕子要为谢华颜拭去眼泪,春意也急得不得了,印象中小姐还从未如此过。 似是听见院中有人来了,守候在屋外的丫鬟桃儿梅儿立刻向院门口处张望,正见谢华颜主仆三人。 “二小姐,您来了,快,里面请,老太太刚才还念叨您呢!”嘴甜的桃儿立刻老远就谄媚道。 屋内的老太太似是听到了下人的传唤,立即开口道“快让颜儿进来。”仿佛刚才火动怒的并不是她。 底下一众人等见状,不禁恨得牙根痒痒,究竟谢华颜何德何能能得到老太太的赏识! 擦拭了眼泪,谢华颜这才慢条斯理的在几个下人的陪同下进入了院中。 在谢华颜进入了屋中中庭,映入眼帘的是那气势雄伟的万年长寿松的翡翠屏风。旁边更是矗立着两个人高的细颈年代瓶,虽不知道是那个年代,倒也绝对精贵无比。 绕过屏风,谢华颜这才来到后庭,只见覃雅居内虽是人群众多,但是却寂静无声。想是与刚才老太太火有关。 谢华颜一眼望去,便看见堂上赫然坐着的是权相府当家祖母段蓝云段氏。 祖母段氏此时虽是笑容满面,但地上破碎的茶杯却彰显了主人刚才愤怒的行径。 “祖母”谢华颜乖巧的喊了句。 “来来来,到祖母这来,我看这下谁敢欺负我的好孙女,看这眼眶红红的”段氏一脸心疼地道。 第二十九章 收回大权 老太太又仔仔细细把谢华颜打量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颜儿没什么事,要不然我非得罚你们!别说是个下人了,这要是十个下人,他官府也不能把我的孙儿怎么样!”说完凌厉的双眼还不忘扫了下堂下站着的一众人。 堂下站着的刘念芝身躯不禁一震,缓了缓心神,这才开口道“母亲教训的是,此事怪在儿媳身上,儿媳也是怕母亲担忧,还请母亲原谅!” “哼!说的倒好听,若不是今早下人来报,我的好孙女还不定受了什么罪呢!”说着老太太又爱怜地抚了下谢华颜的梢。“如今这府中上下都有你管理,出了这等事自然与你脱不了干系。” “是,母亲教训的是”刘念芝极为恭顺的答道。 见不得母亲如此的被人训斥,一旁的谢华裳站不住了,忍不住嘀咕道“这事又不能怪母亲嘛!” 似是听到了自家大孙女的抱怨,老太太段蓝云段氏不怒反笑“既然如此,那念芝这几日便歇歇吧!” 如同一道晴空霹雳般,刘念芝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老太太这是要收回府中大权啊!一脸的难以置信,而且这还是在外人面前,不用想那几人肯定也在嘲笑自己,攥了攥拳头,张了张嘴,只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警告了谢华裳一眼谨言慎行,才道“儿媳知道了”。 知道祖母偏心,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当着二伯家眷指责,这无异于当面打脸。谢华裳心里愤愤着。接到母亲的警示,却也不敢再造次。 这就忍不了了吗?谢华颜不禁感觉好笑到。真正的高手还在后面呢! 似是才想到堂下还站着几个人,老太太这才不缓不慢的向谢华颜介绍到“颜儿,来,见过你几个二伯家的眷属。” 随着老太太地目光顺去,谢华颜这才现这一众女家眷中,竟有几个特殊的身影。 这几人正是当今左相谢怀远的庶弟谢怀深的妻女,妻子顾氏和两个女儿谢华珊,谢华玲。 当家祖母段氏段蓝云乃是前太尉的嫡长女,家教甚严,门风甚紧,所以说段蓝云系出名门之后一点不为过。 随着门庭破败,段氏便委身于草民谢峰,而段蓝云更是注重嫡庶之分,所以已故去的谢峰,谢华颜的祖父也只有一房妾室刘氏,因为其体弱多病,便在谢峰撒手人寰后,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一个幼子谢怀深。 后来,谢怀远进京赶考,年虚小谢怀远四岁的谢怀深便跟着段氏入京投奔谢怀远。直到谢怀深及冠时,段氏便施舍了些银两给谢怀深投资做了商人。而阶级等级分为士农工商,可见老太太之心,路人皆知。想必这也是为什么谢华颜更受宠的原因! 站在老太太身侧,谢华颜这才打量起这母女三人,心中不禁疑惑道祖母如此重视嫡庶之分,就是逢年过节也并未宣二伯家眷进府,如今不请自来,莫非是……赏花宴! 谢华颜心中惊到,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细细观察着几人。 第三十章 妯娌恩怨 来人正是谢华颜的二伯父谢怀深的妻室顾氏顾眉,与她的两个女儿。 许是三人来之前,谢怀深曾有意交待,只见堂下紫檀木高座椅旁边的三人皆是一副公谨顺受的样子。 因是商贾亲眷,谢怀深的妻室顾氏身着一袭天蓝色碧罗衫裙,高高挽起的妇人髻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更显得精明能干。 顾氏左手旁的是谢怀深的长女谢华珊,今年年初也不过刚及笈,芳龄上也更是比谢华裳略小,一身桃粉碎花衣裙,长相虽谈不上美艳无比,倒也是清秀可人,尤其是一双杏眼,清澈无比,纯洁无暇,憧憬着对外界的好奇。 躲在顾氏身后的是谢怀深的次女谢华玲,今年也不过八岁大小,双手紧攥着顾氏的腰间衣物,一张小脸稚嫩无比,此刻倒更像极了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对于这三人,谢华颜印象里自己前世并未与她们有直接接触,毕竟自己前世未参加赏花宴,只是后来听说是谢华裳与谢华珊一同前去的赏花宴。 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前世参加过赏花宴后,谢华珊便被匆匆下嫁给了一名马夫,受尽凌辱,不久便自缢身亡了。想必这其中也必定与谢华裳脱不了干系吧! 想到此,谢华颜不禁同情的望向谢华珊的方向,似是感觉到了有目光探来,谢华珊也立即抬头寻了过去,愣了愣,便立即反应过来投之以微笑,谢华颜见状只好回以一笑。 “想必这便是颜姐儿吧,早就听老太太说过你,今日一看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来了半晌,就见老太太飙了,虽说站了些会儿,但是能够看到刘念芝那个骄傲的不可一物的臭女人被训斥,倒也不枉此行,顾氏一脸笑眯眯道。 一句话,在每个人心中都激起了一层不小的浪花,尤其是刘念芝,一大早就被训斥,还要当着顾眉这等下作人氏,刘念芝想想心里就来气,恨得牙根直痒痒,无奈只得憋在心中。 谢华颜岂会听不出这是句阿谀奉承的话,顶着嫡女的身份,不紧不慢地缓缓道“二婶婶说笑了,华颜不过区区中等姿色而已,哪能配得上二婶婶口中的美人二字。”谢华颜说着脸颊还很配合的略显娇羞状态。 “颜姐儿不必过谦,二婶婶看人一向很准确的”似是怕谢华颜不相信自己的话,顾氏立马拍胸脯保证着。 一旁很是欣慰的谢老太太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对话,喜笑颜开地道“颜儿,还别不信,你二婶婶看人一向很准的。”顿了顿,老太太努力回忆了起来,“前些年的时候,你二姨娘念芝娘家经手的一个铺子,多亏你二婶儿识人够清,这才避免了你二姨娘娘家损失亏空巨大,对吧,念芝?”老太太看向了刚才还被自己训斥的狗血淋头的刘念芝,仿佛刚才的事从未生过似的。 “母亲说得对,此事还真多亏了弟媳呢!”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自己就火大,大前年的时候,哥哥从西域大6弄过来个域都商贾准备安插在自己随嫁妆的铺子里,不曾想谢怀深夫妇正好经手了同样一批货源,硬是将那域都商贾踢出了商业会行,说是域都商贾的做法有违商业伦则,不符合规矩,而此举更是令自家铺子流失了好大一笔银两。 想到此,刘念芝顿时感觉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碍于老太太在这里,还要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如此,嫂嫂在这里就谢过弟妹了。” 看到刘念芝那平时趾高气扬的嘴脸,而今天不禁被被没收了府中大权,还揭起了伤疤,只得生闷气的样子,顾氏就觉得好笑,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回刘念芝以一迷之微笑,应道“嫂嫂不必客气”。见老太太如此应承抬举自己,顾氏心下立即激动开来,看来自己与老太太的关系可以通过谢华颜来打开啊!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就要依傍上谢华颜这棵大树,顾氏心中不禁又激动些许,暗暗扯了下谢华珊的衣袖示意她开口讲话。 在家早已被母亲叮咛了些许的谢华珊自然知道母亲是何意,二话未说,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祖母在上,请受孙女华珊一拜,孙女华珊不孝,不能常侍奉在祖母膝下,还请祖母原谅”只听见一声温婉柔和,风铃般的声音响起。 一句话,将自家商人低贱身份不被本家认同与本家撇的干干净净,谢华颜不禁重新打量起这个才刚刚及笄的二姐姐。老太太也不禁被这句话触动,心道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只可惜了是个庶出的,心中不禁暗暗可惜道。 “倒是个嘴甜的,起来吧你,”眼见二孙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太太只好开口道“既然你如此想侍奉我这个老婆子,不如就来我这个院里如何?” ‘马屁精’谢华裳心中暗暗道,一个谢华颜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又来一个。既然你如此不长眼,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谢华裳的眸子不禁闪过一丝嗜血的痕迹。 跪在地上的谢华珊似是没想到此次之行还有如此收获,愣了愣,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母亲,只见母亲正一脸喜形于色的看着自己,谢华珊这才赶紧反应过来有些紧张的答道“孙儿定当竭力侍奉老祖宗”说着便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看来自己小瞧了顾氏这个贱人啊,居然又出幺蛾子,这次还敢将手伸到本家院里,也好,此次,寺庙之行我便一举将你们都收拾了。生了一肚子闷气的刘念芝没想到顾氏顾眉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往老太太这塞人,心中只好打定主意道。 第三十一章 寺庙祈福 “好了,今天难得一聚,大家也都坐下吧!”老太太段氏笑呵呵道。 “谢母亲”,“谢祖母”众女宾齐声应到。 靠在老太太身边的谢华颜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墨芸!墨芸自称是仵作,既然这样的话自家表姐张清芙亦是京城衙门之人,那么这两人难道系属同一个衙役,想到此谢华颜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神色也庄重了几分。 “颜儿,颜儿”一旁正乐呵的老太太段氏突然现了自家孙女的异样,扭头望过去,只见自家孙女正出神着不知想些什么,便轻声开口唤道。 看来下次见了表姐张清芙之后,可以问问她,就这样决定了!这边刚做完决定的谢华颜只觉得有众多视线望向自己,抬起头,果然,大家的视线都望向了这里。有不疑,有不屑,有幸灾乐祸的。 “颜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老太太一脸慈爱加不解的询问道。 正出神的谢华颜哪还记得祖母刚才说些什么,心绪翻飞,只好硬着头皮,一脸委屈道“华珊姐姐来了后,祖母肯定就不喜欢颜儿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谢华颜口中逸出,果然撒娇不适合自己,谢华颜心下不仅狠狠将自己鄙视了个遍,纵然是前世,也只有在他面前,想到此谢华颜的脸也不禁红了起来。 老太太却很是受用,愣了愣却心下了然,不禁开怀大笑起来,轻轻地捏了捏谢华颜娇小的鼻子,怪嗔道“你这小机灵鬼,还吃上你二姐姐的醋了。”众人见状也只好跟着老太太一起笑了起来,心中却是各有千秋。 果然,祖母还是很宠爱颜儿妹妹的,纵然她骄横野蛮无理,只是身份摆在那儿,任谁也无法改变,谢华珊心中不禁暗暗艳羡到,自己却也不知道一丝嫉妒的萌芽悄然深种。 “祖母惯会取笑颜儿”谢华颜不好意思到。 “你们瞧,她还害羞了”老太太说完惹得众人又是一笑。 会逗您老人家开心又如何,那还要有命才是,想了想,刘念芝决定还是先制人为妙较好。不紧不慢,轻轻端起下人送下来的一杯热茶,送至嘴边,轻轻吹了口气,慢慢饮了下去。这才缓缓开口道“话说儿媳今天起了个大早,却不想二弟媳在这早已等候多时了,想必也是有什么急事吧。” 虽未明说,顾氏倒也懂得刘念芝这明朝暗讽,拐着弯说自己攀求权贵,不禁心道一个姨娘也敢如此嚣张。不过现在还不是还嘴的时候,定了定心神,嘴角上扬了一下,这才道“嫂嫂还真说对了,弟媳确实是有急事才来到本家的。” 见顾氏居然不否认,刘念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继续道“哦,既然如此,敢问弟妹所来何事啊?”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老太太,果然老太太也是一脸的疑惑。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赏花宴即将来临,众所周知这赏花宴乃是长公主特意联络世家小姐公子乃至皇室子弟所设,规模重大,人数巨广,”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尖利的女声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说谢华珊也想参加”此人正是久未声的谢华裳,虽然先前祖母早已告知自己谢华珊会一同前去,只是如今听来,却也总觉得膈应得慌,毕竟谢华珊乃是商家出身,到时那些官宦子弟不笑话自己才怪,因此不禁出声质疑道。 刘念芝一听自家女儿的声音不禁心道一声‘不好’,果然还未等自己出声,便听见老太太凌厉的声音响起“华裳,不得无礼。”谢华裳只好扁了扁嘴,今天母亲被没收了大权不说,难道连自己也要被训斥吗?心有不甘的愤恨地刮了一眼坐在末位置的谢华珊。 果然,谢华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过了许久,“你说的没错,赏花宴确实如此,而我也有意让华珊前去”老太太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谢华珊,这才继续道“华珊虽然出身商贾,但长公主府特有口谕今年权相府未出阁且年龄适宜女家眷一律前去。” 老太太话音刚落,就见顾氏一脸不确定激动的道“母亲此事当真?” 老太太只得轻点了一下头,顾氏便立即喜上眉梢,压抑了一下激动万分的心情,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家女儿攀上了高枝。“如此甚好,也不枉媳妇与夫君此番前行。” “二婶儿,怎么不见二伯呢?”听到顾氏提及二伯也来到了府中,却并未见二叔的身影,谢华颜不禁疑惑道。 处于喜悦的状态还未缓过来的顾氏,被小女儿谢华玲轻扯衣袖,这才缓过神来,尴尬的轻轻咳嗽着“你二伯呀,你二伯一来就先去了前厅祭拜你的祖父去了,估计这会儿正与你的父亲碰面呢。”顾氏一副好心情的答道。 原来如此,谢华颜倒也不再言语。 过了半晌,只听见一声掷地有声,洪亮庄重的声音想起,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谢华颜的祖母段氏段老太太“此次赏花宴非同小可,既然长公主府要求权相府未出阁的女家眷一律前去,那么我们也只好唯命是从了,权相府此次准备派遣华裳,颜儿,华珊前去,你三人切记所见之人,必要礼先三分,不可与人争执,端庄有礼;所见之事,更要入目即忘,不可心生歹念。可听明白了?”老太太段氏一脸庄重地道。 “是,祖母,孙儿明白了!”三人齐回答道。 此次赏花宴却非小事,祖母一向不喜皇宫事宜,临行前还不忘细细嘱托,那么必然此次赏花宴……谢华颜没有再往下想下去。 “母亲,既然如此,何不让媳妇带着这三人前去京郊外盛名的华光寺一趟祈福,媳妇听说那里的佛像甚为通灵呢!”只听见刘念芝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第三十二章 不谋而合 “华光寺?”老太太段氏还未出声,便听见一声女声,果然是顾氏,显然是还未从欣喜中缓过来。 果然是下作人氏,一点礼数规矩都不懂,刘念芝心中不禁鄙夷道,面上倒也无妨,继续道“不错,正是经盛不衰,香火旺盛的华光寺。”耐着性子,刘念芝继续好脾气道“此番皇家贵族盛宴,必当恭敬以待,所以儿媳才有此番打算”刘念芝说完,顺势望向了堂上老太太的方位,以此来征求她的意见。 华光寺自己是知道的,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华光寺亦是这个理儿,虽位于京郊外的云峡道谷中,地势高耸,却也因幻凌大师坐镇而显得神秘莫测。虽是危地,却香火旺盛,来此的信徒更是络绎不绝。 幻凌大师本名李不非,其广游天地,所见甚广,通晓古今,能辨过去,知未来,真所谓无不知无不晓。自己前世也只是从师傅那里了解过他,知道他与师傅亦敌亦友。只可惜自己从未见过幻凌大师本人,前世的遗憾注定了自己此番前行,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是吗? 说起华光寺,谢华颜不得不唏嘘感慨,当今的圣宗皇帝在前世时,真是成也华光寺,败也华光寺……前世圣宗皇帝凤承明从华光寺起兵从兄长凤承邦手里夺走了江山大权,却没想到死后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抛尸于此吧! 望着刘念芝堆满脸的笑容,直觉告诉自己此次之行绝非没有祈福那么简单。 “二姨娘,华光寺颜儿可听说那里地势极高,很是危险,山间还常有野兽出没,颜儿可不可以不去啊?”谢华颜为了表示自己害怕恐惧的心理状态,一张小脸都吓白了。此话一出,连老太太段氏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此次就是针对你才设的局,却少了你,还怎么成。刘念芝显然没有想到谢华颜会拒绝,想当初这个蠢货可是对自己言听计从呢!不禁楞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自己温婉善良的形象,这才继续喜笑颜开地道“颜儿是从哪听说的这些胡话的,地势高,这是不假,但若是说有野兽出没,那可就空穴来风了”刘念芝赶紧解释道。 果然如此,看来刘念芝此番又有了新的打算吗?谢华颜心中不禁暗讽道,面上继续装出害怕的模样“可是,可是,颜儿怕”说着说着谢华颜不禁一头钻进了老太太段氏的怀里,啜泣起来。 “这,母亲您看”刘念芝无奈道,只好求助于段氏。 赏花宴的确非同小可,祈福倒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颜儿这,老太太一时无奈,也拿不定主意。 “依我看嫂嫂这提议很好呀!”顾氏见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要到手了,立即急声道,差点从座位上蹿出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才以帕掩嘴,解释道“祈福是大事,怎么能因为这点困难就畏手畏脚呢!” 刘念芝虽然很鄙视顾氏,不过这点倒很认同,立即搭声道“是啊,这乃是皇家圣谕啊!况且那里还是颜儿喜欢的荆棘花生长之地!” 看来这次华光寺之行缺了自己还真的不行啊!竟然不惜用荆棘花这种拙劣的借口诱哄着自己,谢华颜唇角勾了勾,既然你们要玩,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 从老太太怀里抽出脑袋的谢华颜,一脸质疑的问道“荆棘花?”谢华颜故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似是又想到了荆棘花生长的地,一张小脸不仅又有些犹豫。 刘念芝见谢华颜已经有些动容了,便又赶紧追加了句“对啊,颜儿”说完便又用眼睛示意了下站在自己旁边的女儿谢华裳,谢华裳自然懂得母亲是什意思,很快便反应过来了“是啊,颜儿妹妹,有我和华珊妹妹陪着你呢,对吧,华珊?”谢华裳说着便扭头询问起了低头傻愣着的谢华裳。 似是没想到大姐姐谢华裳回想自己开口询问,谢华裳受宠若惊道“嗯嗯,颜儿妹妹放心吧,姐姐保护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华裳心中不禁腹诽道一脸得意的望着母亲刘念芝。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中套了的谢华裳,还在充满感激的望着谢华裳。只见今天的谢华裳一袭深兰色织锦长裙,长及垂地,细腰以云带所束,更显的不盈一握。虽是庶出,可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着富贵大家闺秀之气。 老太太见满堂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倒也自乐其中。手拉着谢华颜的手,亲切的问道“颜儿可是下定居心要去“华光寺祈福?” 自己不去不就辜负了她们的好意了吗!谢华颜看着祖母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下一暖,轻语道“祖母放心吧,颜儿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还不忘俏皮的向段氏眨了眨眼。 老太太不禁被小孙女的行为逗乐了,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既然如此,那么什么时候动身?” “回母亲,儿媳打算明日下午带这几个孩子前去华光寺祈福”刘念芝应道。 “怎么这么快,不需要准备些时日吗?”老太太显然不太赞同。 刘念芝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母亲,实不相瞒,儿媳半月前就已经筹备好了,就等母亲您的意见了。” “哼,我看你这哪是征求我的意见啊,分明是通知我”老太太不禁为儿媳刘念芝的自作主张有些动怒。 “母亲说笑了,儿媳哪敢啊”刘念芝只好讪讪道。 第三十三章 相互试探(一) 权相府后花园 明春之暮,光景大好,权相府后花园处一片春光,鸟语花香,春意盎然,微风不燥,飘过耳畔,时不时传来几声铜铃般清脆的女声。 放眼望去,只见有一琉璃瓦所铺就的凉亭毅然矗立在这万花丛中,细细一看,就会发现这看似繁花之处,竟巧设了几处曲径,直通凉亭处,真可谓曲径通幽处。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位能工巧匠的奇思构想。 “颜儿妹妹,你可听说了吗?”只听见其中一位年龄稍微成熟的女子神秘地开口道。 另外两个女子皆是一脸茫然,其中尤为一个女子长相可人,只是年龄尚小,不难看出脸上还有些稚嫩,再过个三五年也未可知,缓缓开口道“不知道姐姐所为何事?” 量你也不知道,年龄稍大些的年龄闪过一丝鄙夷,面上却巧笑嫣然道“也对哦,颜儿妹妹这两个月卧病在床,不知道这个也不足为奇”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女子又开口道“颜儿,你的身子可有好些?” “颜儿妹妹生病了么?是什么时候的事?”只听见另外一个状是关心的开口询问道。 说话的三个年轻女子正是刚从老太太段氏那里请安完后,闲来无事相聚后花园的谢家三姐妹。周围站着有序的婢女嬷嬷等人,三个女子则围绕在一个青石雕花圆桌旁。 谢华裳这是在揭自己伤疤,让自己说出两月前生病的原因呢。自己岂会听不出,向谢华珊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甜甜微笑,这才道“谢谢华珊姐姐关心,颜儿两个月前淋了场雨生了场大病,不过后来就好了,不然哪还能活蹦乱跳的在这呢!” 见谢华颜居然避重就轻地谈到自己生病的原因,这显然没有达到让她出糗的目的,谢华裳于是急忙补充道“颜儿,你还没说” “华裳姐姐还说呢!颜儿生病这两个月都没有见华裳姐姐来看自己,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府里的嫡小姐是姐姐呢!‘’谢华裳话还没说完便被谢华颜打断道,被反将一军。谢华颜为表示自己的愤怒,一张小嘴撅得老高,更显得谢华颜一张小脸娇艳可爱了。 此话一出,果然其他两人的面色皆有不同,谢华珊是因为听到了嫡长女。而谢华裳则是因为没想到会被谢华颜这臭丫头倒打一耙,只好尴尬的“嘿嘿”了两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为自己辩白道“颜儿,你错怪姐姐了,姐姐虽说没有去看过你,但姐姐的心可一直牵挂着你呢!”说着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是吗?可是下人说姐姐这两个月可一直没闲着,不然颜儿前两天怎么会看到华裳姐姐和凌表哥在后花园逛呢!”谢华颜显然还是不信,继续加紧了逗问谢华裳的力度。 果然谢华珊也是一脸的吃惊,要知道在东漠大陆尤其是启明帝国女子的名节尤为重要。 谢华裳心下一声‘不好,这周围还站着不少婆子和婢女呢,被听到的话’,于是急忙为自己辩白道“颜儿妹妹,你误会了,凌表哥是奉了舅舅的命令,才来到谢府的,那天,那天我也只是送送凌亦决表哥的。” 谢华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才收了收玩性儿,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呼’谢华裳这才轻轻地呼了口气,总觉得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般,正了正心神,这才道“对啊对啊。” 谢华裳这拙劣的借口也只有他自己才信吧,不知道为什么,谢华颜总觉得眼前的女子谢华裳和凌亦决关系绝不那么简单,而更令人疑惑的是谢华裳的极力澄清,她就那么不想和凌亦决扯上关系吗?还是说…… 谢华颜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本身凌亦决这个人就神秘莫测。不过能够耍到自诩精明无比的谢华裳倒也是值了,谢华颜心中不厚道的偷笑着。“哦,对了刚才姐姐说什么来着,知道什么”谢华颜好奇的疑问道,显然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忍了忍想抓狂的冲动,谢华裳此时听见谢华颜的问题,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极为殷勤的献媚道“颜儿,还不知道吧,听说这次长公主府可是特意点名你去呢。” 谢华颜心中一顿,虽然早已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要装出不知道的样子,谢华颜感慨好累啊!无奈只得拿出自己最好的演技,睁大眼睛,张大嘴巴,说了句“哦”。然后也就没然后了,继续低头观赏着青石桌面的花纹,仿佛谢华裳所说的与她无关。 这下换谢华裳睁大眼睛,斜着头,张大嘴巴,愣着面色扭曲地发问道“你,就这反应!”谢华裳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显然不是自己的预期效果啊! 一旁见自己插不上话的的谢华珊一听见长公主府指名让颜儿妹妹去,也是一脸的震惊。一个不小心,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玉瓷精致茶杯从自己手中脱落,杯中水更是泼洒到了桌面,有的甚至流向了谢华裳的衣袖。惊得谢华珊急忙从袖口处抽出一只干净手帕,作势要替谢华裳擦拭,口中还不忘急忙忏悔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华裳姐姐你没事吧!” 只是谢华珊的手还未碰到谢华裳半分,便被谢华裳一把推开,谢华裳大骂“下作的东西,就凭你也敢配碰我”本来刚才被谢华颜呛声的自己心情已经够差了,没想到谢华珊这个蠢货,居然不知死活的将水泼到了自己的袖口,一气之下,什么贤良淑女全被抛到了脑后,此刻谢华裳只想抽打她一顿。 谢华珊被狠狠推搡在地上,再加上本身就是小身子骨,强忍住悲意颓坐在地上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谢华颜也被这架势吓住了,不过短暂几秒后变反应过来了,眼疾手快的从人群中穿过去,将地上的谢华珊扶起,并不冷不热的询问道“可有伤着?” 谢华珊感激的看着谢华颜,“无碍”,说着便亲昵的反握着谢华颜的手,仿佛闺中好友般。轻轻拍了下谢华颜的手,示意她自己无事。拂去谢华颜的手,谢华珊轻移莲步,行至一脸愤怒的谢华裳面前,垂下眼睑,低下头,向谢华裳鞠了个躬,再次开口道“华裳姐姐真对不住,妹妹真是无心之失,还请姐姐原谅。” 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谢华裳更是反感了,摆了摆手不悦道“行了行了,商户出身的就是不懂规矩,这要是在赏花宴上,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果然伫立的娇躯僵了僵,不再言语。 “小姐”谢华裳的随身丫鬟杏儿拿出了一件外衫,伺候谢华裳套在了身上。许是感觉到了茶水进入到袖子中透出的凉意,谢华裳将外衫向上拢了拢吗,扭头敷衍的对谢华颜道“颜儿妹妹,这太煞风景了,我先回去了”说完眼睛还不忘狠毒的剜了谢华珊一眼。 谢华珊的头低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要不是母亲来前,千叮咛万嘱咐万事要退让,要学会忍耐,攥了攥拳头,又松开了。 谢华裳话音刚落,谢华颜便开口提议道“不如我送姐姐吧!” 谢华裳听后止住了脚步,倒也没有多想什么,以为谢华颜也是极其厌恶了小门小户的人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果然下作人就只是下作人,上不了台面,走吧,颜儿妹妹。”说着便下了台阶。 谢华颜歉意的看了看还处在愣状态没缓过神的谢华珊,这才离开。一旁围绕着的婢女,也井然有序的依次跟上自家主子离开了,只留下谢华珊一个人久久伫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松开的双手,赫然一排月牙血迹指痕。 这边,一路小跑的谢华颜终于追赶上了谢华裳,气喘吁吁地道“姐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颜儿都快跟不上了。” 谢华裳则是继续一脸愤恨道“还不是谢华珊这个下贱人家女儿,哼!” 谢华颜不由觉得好笑着,心道她是卑贱出身,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呢! “呵呵,”谢华颜轻声笑道。谢华裳气结,愠怒道“你笑什么?” 见鱼儿上钩了,谢华颜这才开口道“我要是姐姐,我就不会生气。” 第三十四章 相互试探(二) “哼,感情水没泼在颜儿妹妹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谢华裳显然不信谢华颜的风凉话,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她倒要看看这谢华颜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看着不远处正朝着走过来的秋雨,旁边还领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婢女,谢华颜知道时机来了,向秋雨投去了一个眼神,这才扭头继续和谢华裳‘友好’地交谈着,没错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给那位婢女看的。 秋雨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让下人传话让自己将这丫鬟带来,但直觉告诉自己小姐这么做是有道理的,于是在离小姐谢华颜十来米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扭头对着这个长相一般的丫鬟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吧!小姐有需要我们再过去吧。”说罢便扭过身去不再看这个丫鬟了。 秋雨身边的这个丫鬟也只是愣了愣身子,不再发问,但心里却如同一只不断敲击的小鼓。感觉下一刻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凝视着前方,唯恐错过一丝一毫。 谢华颜知道自己又要开始神忽悠模式了,毕竟前世练这招的时候,没少挨某人的嘲笑。缓了缓心神,这才言归正传,偷偷瞄了一眼周围的人,压低声音故意道“姐姐恐怕不知道吧,这华珊姐姐还有一个哥哥呢,名叫谢元超!” 谢元超!谢华裳心中猛然一惊,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陡然煞白,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呢!这可是二伯的庶长子,年龄二十有二,因是二伯的小妾所生,所以自由缺乏管教,再加上是商贾之子更是不受理数约束,长相肥头大耳,五大三粗,是京城臭名远扬的恶霸之一,常欺男霸女,尤以抢夺他人所好为喜。 要问京城为何无人管理制止,要知道官商勾结,商户虽是下层阶级,但却耐不住财大气粗,又有多少官府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即使是老百姓心中有怨气,也都被官府强压下来了。 “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做什么?”谢华裳显然是被谢华颜的话吓到了,声音都有些打颤,底气不足的回道。 很满意谢华裳的反应,谢华颜这才直起身子,“姐姐不会还没听明白吧!”谢华颜故意气道。 “谁说的?我” “姐姐要知道华珊姐姐虽是商户出身,但好歹也是嫡系出身,他日若要翻身取得权贵,也未可知啊!而姐姐就不同了,姐姐可是庶子小妾出身,就算哪天翻身获得权贵,姐姐就能保证嫁作嫡系出身的男子吗?”谢华颜继续不咸不淡的说着。 谢华颜说的没错,自己的身份确是尴尬不已,姨娘的女儿终究还是要给人当姨娘的!以后如果被强行指给了二伯家的恶霸谢元超也未可知啊,况且刚刚还把他妹子辱骂了一番,谢华裳这下心里开始有些慌了。病急乱投医,开始慌乱的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似是故意要折磨谢华裳脆弱的心灵,谢华颜半晌才开口道“看来姐姐想明白了啊!” “哎呀,好妹妹,你就告诉我吧!”没有一点准备,谢华裳居然开始撒娇起来了,两只小手亲昵的挽住谢华颜,轻轻晃到。引得谢华颜心中一阵恶寒,平时竟见惯了总是装得贤良淑德的谢华裳,这撒起娇来,额,还真是无福消受啊! 但是瞥了一眼秋雨旁边的丫鬟,谢华颜强忍住拿走谢华裳爪子的冲动,巧笑嫣然道“这还不简单啊!姐姐以后只要对谢元超的妹子华珊姐姐好些不就成了吗?” “这么简单啊!行,我这就去办。”谢华裳突然觉得如释重负般,不禁大声喊道,“那妹妹我这就先走了。”临走还不忘感激的看了谢华颜一眼,而由始至终谢华裳也没有看到秋雨和那个丫鬟的到来。 谢华颜也回以微笑,待得谢华裳带领着她的侍女等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谢华颜这才望向了秋雨的方向,玩味儿的瞥了一眼秋雨身边的丫鬟,而秋雨身边的丫鬟顿时觉得如同被一只毒蛇盯上了,立即低下头去。 收回目光,谢华颜扭头,这才一脸天真无邪的才开口对身边的春意,古嬷嬷道“春意,古嬷嬷我们回去吧,颜儿好饿啊!” 第三十五章 爱恨交加 相思,除是何醉里,暂忘却。 [ 皇宫内沁雨宫 是夜,沁雨宫处灯火通明,不时传来一阵优美的琴声,声声入耳。似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又夹杂着无限的愁思,令听者无不心颤胆寒。 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地砖闪耀着耀人的光幕,绵延到了室内的中庭,微凉的月光更显得殿中孤寂冷清,夜幕下升起的云雾使得此处似梦似幻,窗外繁花悄绽,散着淡淡的幽香,许是居住的主人愁思过重,这空灵虚幻的梦境花香竟也着了些许哀愁。 窗内中庭大殿内,红烛余晖映衬下,一抹孤寂凄美的身影正在如痴如醉的弹奏着这世间绝有的怅惘,屏退了所有的侍女,也只为寻得这最后的偷闲。 红烛,白瓦,金樽,清酒,壶觞,九天飞潇琴,交相呼应,映衬着一股暖色光辉。 通透玄幻的垂地水晶帘后,一个美得动人心魄的绝美女子,正手抚着秦,如玉般的纤手正在九天飞潇琴上轻轻滑动着,一声声凄美动听婉转的歌声也正是出自这里。 只见这位女子一袭白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欲罢换休。鬓低垂斜插一支红珊瑚珠簪,一双媚眼妖艳至极,勾人心魄,此时却因莫名的思绪氤氲出了哀愁,更显得我见犹怜了。 过了半晌,琴声突然骤停,一道伟岸峻拔黑影悄无声息趁着这月夜之色闪进入了这诺大的华贵宫殿。一双狭长的眸子直穿过这垂地的珠帘,直勾勾的盯着此刻跪坐在地上优雅弹琴的女子,似要把这女子看透。 “你来了!”美艳女子没有抬头,只轻轻启珠唇道,声音如清泉流水般润人心田。女子继续弹奏着刚刚被打断的乐曲,只有懂曲的人才能听出乐曲已经错了好几个符调。 许是男子占地阴暗,看不清男子的脸,亦不知男子的年龄几何,只有地上在烛光下映衬出男子被拉长的身影。 男子半晌不语,偏过头去,似是很不想面对。身上却散出了一股清凉孤寂的气息,与这沁雨宫的气息倒是出奇的相似。 许是感觉到了男子身上散出的清冷气息,白衣女子神色复杂的抬起了头,望着男子又道“看来你身上的毒已经有解了?”弹奏的乐曲也已经改变了曲风,如同奔腾流水般直击人心。 “母亲”一声被刻意压低的嘶哑低沉男声从男子喉中逸出。没有回答女子的话,男子口中突然蹦跶出这么一句。下一刻,刚才还强装淡定的女子此刻也淡定不了了,身子一僵。这句话自己等的有多久了,早已不记得了,这么多年的隐忍此刻也觉得值了。 “凤七不久前去了浮生楼”顿了顿,男子继续不咸不淡的继续道,“目的是询问有什么办法获得母亲的欢心?” “哼”美艳女子并未答话,只从鼻腔出一声。“啪”的一声,女子拍桌而起,一张美艳的不可一世的面庞此刻也因为愤怒变得扭曲,抬起手直指向男子“别告诉我你开始同情了凤系一族了,记住你的使命,你” 女子话还未说完便被男子冷冷的打断“儿臣自然知道,此次前来所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儿臣先行告退了,母亲好自为之”男子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悲意与痛苦,很快便被自己掩饰了去。不再理会女子,说完便转身点足飞身离去,似是一点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午夜噩梦回旋的地方。 男子走时带起了一阵清风,红烛也因为男子的离开而渐熄渐灭,倘若不是微开的门楣,也不会有人意识到这里刚刚曾有人来过。 只剩下女子呆呆的矗立着,双拳紧握,一只美甲此刻也因为愤怒被自己折断在手中。似是不解气般,美艳女子向前走去一脚踢开了静置在桌上的九天飞潇琴,“啪嗒”一架做工精美的琴具就这么断裂了。身上的薄纱也因为女子剧烈的动作而显得松松垮垮,尽显别样风情。 “娘娘”几个宫女打扮的侍女听到声响急忙跑了进来,着急的询问道。只看到珠帘后自家主子正在凝视着一把古琴,那是,那是前日皇上刚赏赐的九天飞潇琴,领头的宫女不敢上前询问,颤颤惊惊地问道“娘娘可有伤着?” 此美艳女子正是当朝圣宗帝的最宠爱后妃柔妃,前朝的皇后娘娘李云薇,亦是当今七皇子凤长空的母妃。 李云薇并未答话,众侍女见珠帘处突然伸出一只素手,只见一个美得倾城倾国的女子此刻正轻移莲步,缓缓下行,如同画中仙一般,众女倒吸了口气,唯恐亵渎了女子的美。 从珠帘后走出的李云薇,行至住了沁雨宫的中殿,来到了领头侍女的面前,缓缓吐出几个字“无碍。” 众人这才放下一颗悬起的心,要知道倘若这位主子出了什么差错,都要株连九族的。 “你去将圣上请来,就说九天飞潇琴不小心被本宫弄坏了,本宫现在很伤心”名唤柔妃的女子此刻拢了拢身上的薄纱,吩咐着眼前的侍女。 领头的侍女没想到柔妃娘娘会如此命令,愣了愣,艰难地答道“可是此时,皇上正夜宿在昭贵妃的明毓宫,奴婢怕”领头宫女不再往下讲。此时柔妃的一双美眸如同一把尖利无比的刀直射向说话的侍女 突然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磕头道“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将圣上请来”说完领头侍女便颤歪歪的站起身子,连跑带走的前去明毓宫。 不怕你不着调的海誓山盟,怕只怕你将这世界的孤独全部留给了我。 第四十七章 一眼就够 权相府水榭院 四幕落下,回到自己的水榭院已有两个时辰了,上午去拜访了祖母,下午又去了衣品阁缝裁定制了即将春末夏初的衣裙衫履,谢华颜只觉得疲惫不堪了。〔[ (?〔 ] 旁边站着的春意和秋娘也是无精打采的,与人对话倒是不累,但是与人对话还要想着能够保善其身,就累觉不感了。 用过晚膳的谢华颜站起身来,轻声出语吩咐道“春意,秋雨,备水吧!我想沐浴了。” “是,小姐”应完,两个丫头便齐齐离开打水去了。 谢华颜独自一人站在房内,环视着周围熟悉的场景,自己所处的是中庭,古色古香的房间摆设,房梁处悬挂着一缕缕紫色的流苏,精致的雕花装饰,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绕过中庭内立着的一人高的百鸟朝凰的刺绣屏风,便是自己的闺房。 似真似幻的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前世的自己对这些不屑一顾,认为理所应当,直到自己被驱逐出府,什么猪棚马棚,自己不还是照样睡过,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直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可惜,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吱扭’一声,两个丫鬟已经将水打了来,“小姐水已经打好了,可以沐浴了。” “嗯,我自己洗就好,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说完谢华颜便自顾自的解起了衣衫,不再理会两个丫头。 两个丫鬟也不再过问,只道一声“是”,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这边谢华颜已经褪尽了衣衫,将衣衫搭在了屏风之上,烛火的映衬下,一片姣好的身躯投影在了屏风之上。这时,一块玉牌从衣衫中滑落出来,正是前不久墨芸所留给谢华颜的,此时这块玉牌也在光的照映下,显得晶莹剔透,透着耀眼的光。 将玉牌放在手边,谢华颜不得不感慨‘这块玉牌看起来还真的价值不菲啊!看来姐姐以后还要仰仗你了。’说完便踏入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浴桶中,而谢华颜也在这片温润的热水中恣意消除疲乏。 另一边,已经听到了下属无见汇报的事端始末的鬼面男子,一副慵懒闲适的靠在雕花镂空精致的贵妃椅上,修长白皙的左手时不时的轻点着贵妃椅的扶手。 “主子,鬼煌极地那边人手已经安排好了,韩庄主也已经先赶过去了,聿统大人亦会协助他的”站在一旁的无见正一脸恭敬严肃的道。 鬼面男子状是没有听到的样子,手指还是在时不时的轻点着,似是在轻扣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浮生楼也已经做出了回应,相信这两天就会有回应” “……” “赏花宴的诸多事宜也已经……” “……” “朱雀来报说是谢二小姐明天打算前去华光寺” 终于,鬼面面具后的男子开始有了反应,收回了修长的左手,睁开了紧闭的狭长双眸,眼睛里开始涌出了流波幽光,端正了下身子,示意无见继续。 无见见状,心中不禁汗颜道,也不知道权相府家二小姐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让一向自以为傲淡定无比的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计划。 “朱雀回报说是谢家二小姐将于明日启程前去华光寺为赏花宴一事祈福,据说还有不少世家子弟也会前去”无见想了想决定还是添上后面的这一句,继续秉公的汇报着。 “够了,下去吧”鬼面男子出声冷道,这下无见也不禁被主子的身上散的气势冷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只好说了句“是,主子”便运用内力轻声离开了。 不多会儿,屋里就彻底没了人,只有贵妃榻上还留有少许余温。 权相府水榭居 “呼,好舒服啊!看来着沐浴还真有解决疲乏的功能啊!”这边谢华颜还在享受着沐浴带来的轻松畅快。 突然,下一刻传来一声“零零”的响铃声,刚才还双眼紧闭的谢华颜猛地睁开了一双美眸,看向房间的角落,果然是自己设的机关铃铛在作响,牵扯的铃铛也在紧绷的上下跳动着,这下谢华颜心中的警铃也在大作。 漂浮在水中的手,谢华颜不禁握了握双拳,心中也不禁淡定不起来了,这毕竟是关系到自己的名声啊!不管你是人是鬼,看姐这次不把你打的直喊娘! 这样想着,下一刻谢华颜也便安然的闭上了眼。 鬼面男子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却也带动了一丝风动,惊起了屋内的铃声作响。男子心下直疑,放眼望去,倒也心下了然,轻声放足走了过去,玩味儿似的勾了勾唇角,便轻用内力将这所谓的‘机关’解了去。自己没想到这东西反倒有一天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不禁被这小女人的行为产生了些挫败感。 随后,目光便开始巡视这小女人的身影。下一刻,鬼面男子就再也淡定不住了,只见自己正冲着一面硕大的屏风,而这屏风上正好显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正坐在浴桶间沐浴。鬼面男子只觉得浑身一股热浪,鬼使神差地想要一探究竟,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归属物,天经地义的,对,就是这样。 定了定决心的男子,决定前去一探究竟。而坐在浴桶中的谢华颜也没好到哪去,屋内分明出现了一抹不属于这个屋子的男性味道。慢着,为什么铃铛不再作响了,那可是他前世手把手教给自己的,这天下除却自己和他,无人可解啊。谢华颜决定睁开眼。 就在谢华颜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谢华颜只觉得一阵黑影带着男性所特有的清凉之感闪到了自己的面前,抬头望去,谢华颜只觉得心里的一团怒火就要喷薄而出,又是你!鬼面男子! 一股羞耻之感由脚底升起,他的眼睛在看哪里?“我要杀了你”突然谢华颜双手齐用力拍打着水面,激起了一层浪花,直击向还在冷着的男子,谢华颜口中低声怒吼道。借助水花激起的水势,谢华颜一个转身便行至到了屏风前,拿起衣服就要套进来。 鬼面男子不知怎么的,进入了屏风后,就被眼前之景震撼住了。只见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正紧闭双眼坐在浴桶中,沐浴着,只留下一双美肩在外,这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又是谁?鬼面男子突然心中不悦道,这进来的还好是自己,这要是别人,想到此鬼面面具后的男子一双眸子不禁也染上了嗜血的痕迹。 只是下一刻,鬼面男子就改变了想法,只见刚刚还紧闭着双眼的小女子此刻突然睁开双眼,眼神由疑惑变成呆愣再变成愤怒,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见一股凌厉的水波突然袭来。 鬼面男子似是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这招,勾了勾唇角,便用绯红的衣袖一甩,溅出的水花便悉数全部坠落回水中,鬼面男子心下这才放心道果然最起码的戒备之心还是有的,呵~ 这边谢华颜也已经穿戴好了,两人于是同时转了身,作势就要将床边上放置的小型弯刀刺向男子,可下一刻还未碰到男子时,就被鬼面男子一把攥住了手腕。 谢华颜这下是真的怒了,不禁懊恼道前世自己学武时吊儿郎当的,如今还要受人欺负,怕被下人听到压低声音道“色胚,放手。” “怎么?你才知道我是色胚吗?”鬼面男子刻意压低嗓音道,却不乏一种磁性,一个用力便将谢华颜拉至自己的怀中。顺便将谢华颜手中的弯刀击落在地。 谢华颜这个气啊!自己前世除了赫连湛郗那还和别的男子有过亲密接触,腾出另一只手,化掌为刀作势就要向男子砍去,只可惜被鬼面男子识破,男子直接将眼前的小妮子一把反扣在怀里,低下头去,埋在谢华颜的颈肩,汲取着小妮子身上好闻的味道。 “王八蛋,放开我,看姑奶奶今天不杀了你”似是被鬼面男子的轻佻行为激怒了,谢华颜运用内力升至丹田之处誓要把男子震开,无奈男子内力深厚,谢华颜像只被绑的粽子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扭动着。 如果有人能看到鬼面面具后的男子一定会现男子一双狭长的眼眸处带着腻死人的宠意,此刻正腹黑的盯着面前的小人,唯恐下一刻这个小妮子就又消失了。抱着小妮子的手便又紧了紧。低下头俯下身去,声音低沉喑哑道“此次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 谢华颜一听愣住了,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皱眉骂道,“我管你为什么来,快把姑奶奶放开,不然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呵呵”突然从面具后传来一阵好听的男声,谢华颜只觉得这声音,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头上的声音便再次想起“你上次害我被老将军追杀,我不找你复仇找谁?” 上次?谢华颜想起来了,上次为了摆脱他,故意向外喊了一嗓子,没想到。哈哈,活该。既然硬的不行,那只好来软的了。 鬼面男子见小妮子半晌没有动静,便又低下头去查看,这不看不要紧。只见这小妮子这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尽显媚态,鬼面男子这颗心啊。果然美色误事,下一刻鬼面男子便被打回了现实。 只听见“嗷”的一声,鬼面男子捂着胸口后退一步,低声吼着“你要谋杀亲夫啊!”身子不仅触到了身后的屏风,屏风也很给力的出“怦”的一声。 从鬼面男子怀中解脱的谢华颜听了这句,身子一颤,如同疯了般,作势上来要再拍男子一掌,却被男子一个翻身躲开了。只见鬼面男子邪笑道“小野猫,你以为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吗?” 男子话音刚落,便听见门楣处传来一声声呼喊“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谢华颜顾不了那么多了,作势要杀了这个色胚。 鬼面男子见状,知道再这样下去对她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神色复杂的看着谢华颜,这才翻身离开,临走还不忘留了句“回头我再来看你。” 你令堂的!谢华颜只觉得心肝脾肺都要气炸了,低声咒道“王八蛋,别让姑奶奶再看见你!!” 见自家小姐久不回声,春意急忙推门而进,就见自家小姐头散乱,衣服凌乱。“小姐,你” 呼~谢华颜轻轻吐了口气,唯恐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耐着性子解释道“没什么,刚才进来一只又肥又大的野耗子吓我一大跳。” “啊?”春意一脸吃惊道。 窗外埋伏着的卫侍们一听这话个个忍俊不禁,只有旁边的鬼面男子身形不禁晃动了下,眼神一厉,卫侍们这才三缄其口,一本正经起来,鬼面男子只好心累道这个爱记仇的小女人,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第四十八章 出发华光 三月底的天气就是这样还带着些许凉意,谢华颜觉得这凉意都快凉到他外婆家了! “阿嚏”谢华颜毫无形象可言地再次打了个喷嚏,“啪”地一声扔下了筷子,一脸愤懑道“不吃了,气死我了,你令堂的!” 第一百二十八遍,春意在心中默默数到。〈 “小姐,您再吃两口,一会还要坐马车去华光寺呢!”从昨晚上小姐告诉自己闺房进了只野耗子起,小姐这咒骂声就没停过。 而且,小姐自从醒过来之后,虽然这人如同改新欢面后,可这脾气也见长了,这活生生是被人宠成这样的,可看这架势…… “还吃什么呀,你家小姐我现在好想吃人”谢华颜说这话的时候,字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小姐,看您这样子,必是感染了风寒,奴婢去给您煮碗姜汤,您再走吧!”古嬷嬷见谢华颜一个晚上净打喷嚏了,心疼地不得了。 “嬷嬷,不用了,我一会就好”话还未说完“阿嚏”又是一个喷嚏。 古嬷嬷见状摇摇头,坚定道“小姐,不行,您等着嬷嬷”说着便抬脚往厨房走去。 “嬷嬷,真不用了”谢华颜想叫住古嬷嬷,无奈古嬷嬷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执意往前走。 谢华颜无奈,心里只好再把那个鬼面男子咒骂了几百遍。“阿嚏”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二姨娘,大小姐和华珊小姐问您可以出了吗?”秋雨从门外走进来道。 “嗯,告诉她们我这就出,今日秋雨和春意陪着我去就好了。告诉嬷嬷姜汤等我回来再喝吧”谢华颜吩咐着。 “是,小姐”秋雨说完朝谢华颜福了下礼,这才朝外走去。 秋雨会些拳脚功夫,春意心思细腻,留二人在身边倒也省心不少。 “小姐,披上这个吧”春意贴心地拿来了薄纱披风。 春意在为谢华颜系着袖口的领结,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满意。 望着镜中的自己,谢华颜只觉得这样的自己陌生无比!自己想要低调生活,想要承欢在父母膝下,想要嫁个平凡人安安稳稳的,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走吧!”谢华颜收了收心神,沉了沉声道,尽量使自己成熟些。 朱红色权相府大门上匾额高高挂起,硕大烫金滚边的“权相府”三个字在初阳下熠熠光。门口乌央乌央地早已聚集了一大片人。 环视了四周,谢华颜并未现父亲的影子,心下纳闷道父亲可是上朝还未回府? “颜儿妹妹可是让姨娘和姐姐们好等啊”顺着声音望去,果然是谢华裳不假,谢华颜只笑不语却也没有错过谢华裳嘴角那一抹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嘲讽。 不难看出今日谢华裳隆装盛饰了一番,一身抹胸粉蝶外衣,腰间以丝带为扣更显腰身,飘逸丝带更是垂至地下,整个人灵动许多,只是此刻的嘴脸倒使得整体减分不少。 她旁边的是,是谢华珊!谢华颜尽管知道谢华珊虽长相并不是很出众,但今天谢华珊却出奇的靓丽不少,细致乌黑的长,披于双肩之上,着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尽显娇羞可爱。 只是二人此时的动作到有些诡异,谢华裳颇有些讨好之意,正一手拉着谢华珊,似是亲密无比的样子,看来自己前两天的话奏效了,自己并未纯心想帮助谢华珊,她若是个聪明的,就应该懂得接下来如何做了。勾了勾好看的唇角。谢华颜这才轻移莲步,不慌不忙的朝着这几人走去。 “姐姐教训的是,颜儿迟到了,不过颜儿却并未成心如此,而是”谢华颜话还没说完,‘阿嚏’一声,很给力的打了个喷嚏,“感染了风寒”说着还不忘顺势从袖摆处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擦拭着。 “行了,行了,赶紧上车吧!”谢华裳一脸嫌弃的看着谢华颜,甩开谢华珊的手,用手捂着鼻嘴道,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唯恐被感染了风寒。 “华颜妹妹,我们上车吧,刘姨娘和华裳姐姐已经在车中等候了”收了收被甩在空中尴尬不已的手,谢华珊一脸地讪讪道。抬眼望去,谢华珊今日内心波澜不惊,似乎对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傲娇如她的女子新下了个定义。 按着以往的展,谢华颜怎么可能去跟谢华裳解释这个,应该嗤之以鼻才对,难道说谢华颜的脑子真的在两个月前就烧好了?不过反过来一想也对,谢华颜一向对刘念芝母女言听计从,有如此反应也对。 “华珊姐姐今天好漂亮啊!”谢华颜一脸无害的甜甜的叫着,此话一出,谢华珊的小脸也跟着红了,娇嗔道“净会说些好听的”说完便扭过身子小跑着上了权相府的马车。谢华颜见状也紧跟其后。 绕过层层的人群,谢华颜这才现此次前去华光寺祈福的马车共有一辆,前后骑马护航的小厮家丁亦有二十来人,旁边还有四五丫鬟随侍左右,春意和秋雨这两个丫鬟也不例外。双马并驾齐驱,马车通身以蓝色帷幕装饰,四角各挂有一金黄麦穗流苏。镂空雕饰的窗牗以淡蓝色薄纱遮挡,整体虽不显奢华,倒也不尽寒酸。父亲是清官,如此来说想必也是极好的。 掀了马车上的帘子,车厢很大,能容下七八个人。入目便见二姨娘刘念芝早已入座多时,此时正在好整以暇地悠闲地喝着茶,她的旁边坐的正是谢华裳,刘念芝的右手边的竖位子才坐的是谢华珊。很明显这两母女鸠占鹊巢,谢华颜心中不仅好笑道。 见是谢华颜来了,正好挫挫这小贱人的威风,前两天自己没少在这臭丫头这吃了亏,被挨骂了不说,还被没收了府中的大权,刘念芝心里这个气啊,却无奈面上还得装出好母亲的形象“颜儿,坐吧”只听见刘念芝冲着谢华颜温婉娴德道。 刚一上车便被先制人了,谢华颜也不恼,只道这个位置你确定坐的了吗!心下灵光一转,嘴巴立刻嘟了起来,作势委屈状“姨娘,你都不关心颜儿了!” 似是没想到谢华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刘念芝愣了愣,一脸疑惑的瞅向了自家闺女,没想到谢华裳也是呆愣住了,不解谢华颜这是出的哪一招! “呦呦,颜姐儿,这是说的哪里话?姨娘怎么不疼咱们颜儿了?”刘念芝俯下身子赶紧询问道。 “颜儿今天身子不爽,得了风寒,姨娘都不关心颜儿了!”谢华颜泫然泣道。 刘念芝一听这话立即站直身子,轻扯过谢华颜来到自己身边,有模有样的询问道“哎呦,小可怜,来来让姨娘瞧瞧。” 谢华裳见状,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心中不禁把谢华颜鄙视了个遍。倒是一旁的谢华珊一直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旁观着这一切。看来,今天不枉此行啊,这个颜儿妹妹可给了自己不少惊讶啊! “阿嚏”谢华颜说着一个喷嚏又打了出来。莫非这臭丫头真患风寒了?刘念芝心中猜测到。 还未等刘念芝有所反应,便听见谢华颜糯糯的声音传来“姨娘,颜儿可不可以坐到你的身边,颜儿身患风寒,不能挨着窗口,怕风吹进来,颜儿头痛”谢华颜作势要倒。 “当然可以,颜儿快来这坐”刘念芝为了给自己好母亲的形象流传出号佳话,以防世人说自己是一个恶毒的姨娘,也不管谢华颜说的是真是假,急忙扶过谢华颜的身子往自己的座位上躺去,同时不忘吩咐坐在一旁地谢华裳“裳儿,你去坐到华珊旁边” 谢华裳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口不择言道“母亲,你看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刘念芝大声呵斥道“坐过去!” 跺了跺脚,心有不甘的谢华裳愤恨地怒瞪了谢华颜一眼,这才起身离开。 谢华颜在刘念芝的搀扶下,移到了马车厢的主坐,只是刚一坐下,便顺势躺了下去,口中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颜儿现在头疼的厉害,恐怕姨娘要坐到华裳姐姐的对面了。”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刘念芝这下真的确定了,这个丫头就是装的,无奈事已至此,只好假装一脸仁爱道“那好你就在这休息吧!” “如此那就谢谢姨娘了”谢华颜一脸人畜无害的道。 “不必客气”刘念芝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蹦出来了,不过现在就让你多得意一会儿,一会看你还怎么嘚瑟,想到此刘念芝的心里这才好受了点。 第四十九章 似是故人来(一)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上,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仓央嘉措《那一世》 双马车轮还在翻转着,“当”“当”老远便听见了来自山谷中回旋久已的浑厚的敲钟声,谢华颜的一颗心也在这一世浮沉中蓦然得到了片刻宁静。 前世自己是不信佛的,可是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轮回后,谢华颜开始对佛教产生了信仰。芸芸众生,万事万物,自己也不过卑微如一介草芥,却还在苦苦挣扎着,只为得到自己的一己之欲。可是人活着不加该如此吗?思及此,谢华颜倒也豁然开朗了起来。心情也大好起来,只是和她同车的几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马车车厢内很大,能容纳七八人,茶具饮品应有全有,坐垫舒适自是不用说,主坐更何况还能坐躺两用呢! 一车就共四人,还被谢华颜抢了主坐不说,还得忍受她打了一路的喷嚏。谢华裳这个气啊,现在想想牙根都气得痒痒。 “阿嚏”谢华颜很配合的再次打了个喷嚏,拿出手帕自顾自的擦拭了起来,似是发现了其余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这,谢华颜只好不淑女地耸了耸肩,似在说‘看吧,我没说谎!’ 谢华珊见刘念芝母女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可发,再加上想起上次被谢华裳羞辱的事,谢华珊也很不厚道的以帕掩嘴暗暗偷笑起来。 似是感觉到了一抹探寻的目光,谢华颜抬头看去,就见谢华珊正一脸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谢华颜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半晌便又听见,一声女声响起,“颜儿妹妹还不知道吧,此次前去华光寺的可有哪家世家公子?” 谢华颜岂会不知道谢华裳意有所指,心下了然,倒也不揭穿,装作一脸无知的样子“这个颜儿还真的不知道,莫非大姐姐知道。” 见谢华颜这个白痴上钩了,谢华裳示意了母亲一下,刘念芝并未答话。谢华裳只好继续引诱道“据说今日前来的可有名满天下的无双公子司君实和上官云顿公子等人”说到上官云顿谢华裳的脸还略显娇羞了下,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咳咳,貌似九公主凤清欢也会前来”怕是其他几人听出异样,谢华裳顺势还将九公主凤清欢搬了出来。 不过还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华颜耳朵里还就真只听见了上官云顿这几个字,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上官云顿吗?看来今日出行还是要有好戏看的,还不忘瞥了一眼还在唇舌乱侃的谢华裳。 谢华裳见谢华颜顿时来了精神,还以为谢华颜真被自己口中无双公子所吸引到了呢!正准备加大马力继续道,却没想到下一刻便被母亲带有些警告意味的话语震撼到了“够了,裳儿”,坐在一旁的刘念芝没想到自家女儿越说越偏,全然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不然到时候就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因此刘念芝不禁出口喝道。谢华裳见状只好委屈的瘪了瘪嘴。 马车骤然停下了,谢华颜的困意也顿然消退了不少。整了整衣服,这才听见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 “夫人,小姐,华光寺已到” 第五十章 似是故人来(二) 刚一下掀开马车帷幕门帘,谢华颜便觉得如同置身于佛光的照射下。一路上马车的颠簸所带来的困乏,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其余三人也陆陆续续的下了马车,只有谢华裳还不忘愤恨的瞪了谢华颜一眼,恐怕这原因也只有在场的几人知道了吧! 饶是谢华颜前世已经多次拜访过华光寺,可每每来拜访祈福无不被华光寺的沉寂肃穆所折服,只见马车行至在了一处山脚下,拜访的香客,信徒使者络绎不绝,脸上却无不显出一派庄重崇敬的神色。 谢华颜一行人到达山脚时,正值巳时,旭日当头,“当”“当”的沉重敲钟声还在耳畔不停地盘旋着。许是临近中午,来往的信徒亦逐渐多了起来,人声也渐显热闹了起来。 “颜儿,既然我们已经抵达了华光寺,不如现在就登山拜佛祈福吧!”不顾着一路的舟车劳顿,刘念芝轻轻一笑提议道。 谢华颜知道不远百米处有一客栈,专为食客信徒提供休息餐食之处,望了望通向华光寺的高层台阶,谢华颜皱了皱眉,这才提议道“姨娘,姐姐,此时临近中午不如我们找家客栈休息片刻,下午再去祈福也不迟啊!” “山上华光寺亦可提供食宿之处,何必再麻烦在此寻找呢?”刘念芝有些慌乱地道。 谢华颜没想到刘念芝会如此答道,直觉告诉自己刘念芝绝不会有什么好心。不禁随意道“姨娘有所不知,这登山拜佛固然虔诚之心最为重要,但念在颜儿和两位姐姐舟车劳顿,我们还是不如休息片刻再去也不迟啊!对吧,华珊姐姐?” 见谢华颜突然提及到了自己,谢华珊只得硬着头皮附和道“是啊,颜儿妹妹说的是。” 站在一旁的谢华裳不知道母亲刘念芝为何如此盘算,只得催促着道“母亲,就听颜儿妹妹的吧!裳儿好累啊!”都怪谢华颜这个小贱人抢了自己的位置,害得自己颠簸了一上午,谢华裳只得气结。 “这,”瞪了一眼不懂事的谢华裳,刘念芝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清脆的丫鬟声由远及近兴奋的传来“小姐,这附近果真有一家客栈,就在不远处呢!”一身素绿丫鬟打扮的春意气喘吁吁道。 刘念芝眼里闪过一丝厉光,不过很快便逝去了。一股探寻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丫鬟。 谢华颜岂会没有注意到刘念芝的意图,也没有打破,身子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春意的前面,巧笑嫣然道“姨娘不会真想让我们现在就爬上去吧!”谢华颜特意加重了“爬”字的语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念芝也只得听从了。妥协道“好吧,既然颜儿想休息片刻,那我们就找家客栈休息便是。” 看着母亲凌厉的目光,谢华裳只得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不过转念一想,这还不都怪谢华颜这个蠢货吗!想到此,谢华裳不悦道“颜儿妹妹的风寒还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下地了,颜儿妹妹的风寒倒也好了。” 此话一出,连谢华颜也觉得不可思议,似是没听到谢华裳的讽刺,谢华裳也一脸难以置信的答道,“还别说,颜儿倒也纳闷呢!许是休息了半晌的原因吧!”说完还不忘回以一个腻死人的微笑。 还未等谢华裳开口说话呢!便听见周围附近一阵马蹄声,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匹匹高头骏马踏声而至,激起一阵尘土飞扬。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两边并排靠去,只留下中间一条宽阔的大道。在场围观的群众无不指指点点,纷纷询问这是哪门哪户的排场。 幸好谢华颜一行人离之较远,幸免了这“黄沙漫天”的洗礼,穿过飞扬的尘土,谢华颜并未觉察出这些究竟是何人,只觉得几抹不明的目光从人群中穿透而至,顿时只觉得自己像一条毡板上的鱼。还未等自己寻视过去,一行人便在“踏”“踏”的马蹄声,停止了前进。 “小姐,那群人好像进了刚才那所客栈。”春意道。 “嗯”谢华颜眯了眯眼,思索了良久,心下道这群人是男子无疑,再加上刚才谢华裳曾提到好像上官云顿和谁此次也前来了这华光寺吧。难道真是上官云顿,哼,这下好像越来越好玩了吧!想到此,谢华颜不禁状是无意的瞅了眼一直在绞着手帕的刘念芝。 “姨娘,走吧。”谢华颜说完便转身轻移莲步直走向那家客栈,跟从着的家丁见状也立即跟上。 一旁的刘念芝见状,立即向人群中车夫打扮的中年男子行了个眼色,纤细的手指在背着众人的地方轻叩了几下,这才不慌不慢的离去。 只见那中年马车夫身高五尺多,相貌丑陋,左脸颧骨至眉处更是有一蜈蚣似的疤痕,身背罗锅,许是驾车时不曾回头的缘故,不然令谁看到也是难以下饭。在接到女子的手势后,中年男子这才步履蹒跚地紧跟在人群后方。 步行了百余米,谢华颜这才在春意与秋雨的陪同下,一前一后抵达了客栈。只见在绿树掩映之下,赫然出现了一座客栈建筑,两层楼高,屋舍俨然,绿竹房,青屋瓦,布局别致。墨写的“云来客栈”陡然挂立在上方的牌匾处。 不疑有他,谢华颜也只是在门口小伫了会,这才踏入了这家云来客栈。后面的谢华珊见状也紧跟在其后。 “母亲,你怎么才来!”不满母亲刘念芝行动迟缓,特意等候刘念芝的谢华裳不禁出口抱怨道。 第五十二章 引蛇出洞 这边,孔掌柜的一脸难以置信,这,这小丫头虽然讲的头头是道,可这话语真乃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想到此,孔掌柜心里不禁七上八下了起来。 “这,丫头啊,你看”孔掌柜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阵剧烈的“咣当”声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唾骂“好你个谢华颜,你竟然不等我和母亲,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长姐和母亲!”只见一女子此时满脸通红,一张娇俏的小脸此时也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不堪。谢华颜只笑不语,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的抿了起来。示意了一眼正要站起身开口解释的孔掌柜,孔掌柜见状只好张了张嘴便又坐了下去。 来人正是谢华裳,旁边还跟着其母亲刘念芝。 见谢华颜不答话,谢华裳又眼尖地看到谢华颜身旁此刻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谢华裳这下倒真气极了“好你个谢华颜,你不尊重长辈在前,现在又来私会野男人!”说着还边走向谢华珊所坐的地方,凌厉的眼神一扫,只见坐在谢华颜对面的女子谢华珊此刻也战战兢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下头默不作声站到一旁。 此话一出,连孔福生都坐不住了,一张老脸骤变,直怒道“这,你” “裳儿,不得乱说,快将房门关上”刘念芝很适时的开了口,只是这一张嘴其心思倒也可知论。 这母女一唱一和的功夫真是配合得越来越天衣无缝了呵,只是如果自己再不为自己辩解的话,恐怕安插的罪名还不止这些吧。用安抚眼神的示意了下脸色涨红的孔掌柜。轻轻地将手中的杯盏搁置在了桌面上,拍了拍手,这才站起身来,不咸不淡的来了句“说完了吗?” 刚才还在担心自己的大事差点出了差错,看来这下不用出手,谢华颜这就送上门来了!看来今天就连老天都在帮自己啊,谢华颜今天就让你有去无回。“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裳儿她也只是担心你而已”见谢华颜如此不知趣,刘念芝似做关心道。 “哦,那敢问这几条罪名倘若都落实了下来,那颜儿又该当何罪啊?”谢华颜似是不关己的问道。 “那还用说,每一条都能将你驱逐出府,沉塘浸猪笼了”谢华裳一脸得意道。 “那倒也是,姐姐自幼熟读女戒,可谓饱读诗书。既然如此,诬蔑他人又该当何罪呢?”谢华颜继续随意道。 谢华裳不懂谢华颜此番何意,倒也未曾忘心里去。出口就说了出来“自然也是驱逐出府了。”站在一旁的刘念芝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倘若谢华颜真要私会男人,楼下的小二也不会断然说出谢华颜的位置才是。刚要出口制止女儿谢华裳,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少女低笑声传了出来。 只见笑声的主人此刻转身向身旁的男子微笑示意道“如此,就要麻烦孔掌柜解释一番了。” 孔掌柜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刘念芝福了福身子,一脸歉疚,实话实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事情并非这位小姐猜测的那番,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因客栈经营问题而有求于二小姐,所以这才冒昧的请二小姐等人楼上详谈,如是而已。” 孔掌柜话音刚落,谢华颜便又继续道“想必孔掌柜已经解释的很清了,更何况还有华珊姐姐等人在此作证。” 见所有的人都望向了自己这处,谢华珊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畏惧的瞥了一眼谢华裳,便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母亲,我”谢华裳见诬陷不成,只好尴尬的在母亲刘念芝怀里缩了缩,与刚才是若两人般。 “颜儿啊,你看,你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就念在母亲的面子上” “姨娘,这话你就错了”刘念芝话还未说完,便被谢华颜打断了“首先,我乃是堂堂权相府的嫡长女,谢怀远的正妻张信芳之女,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妄想让我称您为母亲,这作下犯上又当如何处置呢?”你以为只有你会随便安插罪名吗,不自量力,谢华颜心里不屑道。眼睛又斜视了一番窗外,心想着也该是时候出现了才是。 “这就是你所谓的权相府中知书达理的大小姐,谢华裳?我怎么觉得她倒像大街上的泼妇啊!还有谢华颜这个白痴今个倒似是与以往不同了”只见二楼拐角处不远的一间客房此时站满了一屋子的黑色锦衣劲装卫侍,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此刻正动用内力,听取着前方传来的响声。 说话的正是刚才和谢华颜齐语“分流引水,集中灌溉”的男子,被世人称为无双公子的司君实。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脸上的五官也只能用清秀形容,还称不上俊朗,却掩盖不住身上的诗书气息。所以刚才能说出那几个字也不足为奇。 坐着的男子这下脸上也挂不住彩了,来的路上自己还绘声绘色的将谢华裳夸得如同仙女般。这下倒更像是打脸般,心里直道这个谢华裳今天究竟在做什么?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抬眸望向司君实,认真道“既然君实兄,想了解清楚,不如我们前去询问一番,如何?” “也好”说罢男子便迫不及待的踏出了房门,他倒要看看谢华颜这个白痴究竟有多少长进! “主子,这”领头的黑衣近侍领头上前询问道,话还未说完,坐着的男子便伸出了手示意道“无碍,你们继续守在这里就好”说完男子也紧跟上司君实的步伐。 说话命令的的男子正是启明帝国的新晋侯爷上官云顿,刚已过了及冠之年,长相自是不凡,星目明眸,更有一双好看的剑眉,此刻却因为友人的调侃而剑眉微拧。 谢华颜这个白痴虽贵为权相府嫡女,却胸无点墨,只会颐高气使,见风使舵,全然无一点嫡女的气度。 第五十三章 她的反击(一) 这边战火还在蔓延着,只听见一阵“啪”“啪”的掌声,“真是精彩极了,没想到几日不见,谢相的掌上明珠还挺能说会道的,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还是来了,是吗?不过这声音谢华颜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上官云顿,前世自己虽未经常直接与上官云顿交手,但是上官云顿的声音自己还是能辨别出来的,而此刻听出的声音明显带着轻蔑的语气,究竟是谁呢? 而当谢华颜决定去一探究竟时,却还是被眼前之人的到来所震撼到了。是他,司君实!只见来人身高七尺有余,肤色白皙,五官清秀却不失一丝俊美,穿着一袭绣暗花纹的白长袍,自然而然的将文人气息一览无遗的展露了出来。 君实,倒不如叫他军师! 而更令谢华颜感到震惊的是司君实身后之人,上官云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前世上官云顿就已经与司君实结识,这也就能解释后来司君实所侍奉的东家了,既然如此,那司君实后来又为什么与上官云顿反目成仇,最后竟然波及到了权相府,还是说权相府在这中间也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谢华颜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前世自己虽说活的高调无比,恨不得响彻九州,可毕竟前世自己一直活在明面上,究竟自己错过了什么? 所呈现在司君实面前的就是一幅这样的画面,一眼望去只见人群中,一抹鲜艳的鹅黄衫碎烟罗裙,白皙的小脸不施粉黛,一双美眸顾目神盼,一张瓜子小脸儿,清丽脱俗,容色极美,眉眼之处不乏透出些许稚嫩。只是此刻正呆呆的出神的望着自己,让人心生怜爱。 怜爱?自己是疯了吧!谢华颜?哼!司君实心中不断鄙夷着,自然也都体现在脸上的神情上了。 谢华颜岂会没有发觉,眼前的男子司君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虽一身书生气息,但是,杀起人来却一点都不手软。以至于世人皆叹生子当如司君实!谢华颜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似要把他看穿。 “司公子见笑了”反应过来的谢华颜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了,晃了晃心神随即便反应过来了,毕竟现在他的锋芒还没有故意显现出来,不是吗? “司公子”谢华颜身后一众人等,看到来人之后心中皆是一愣,随即也便福身问好道。只有谢华裳神色紧张,紧紧地攥住手中的蚕丝凉帕,不断地搅动着,眼神还似有若无地瞥向门口处,一张小脸此刻也布满了可疑的红晕。为防别人起疑,此刻也低下身子去,与刚刚的行为判若两人。 谢华颜倒未注意到谢华裳的异样,好不容易引蛇出洞,此时若不探探他的虚实,以后就更不会有机会了。 “这里好生热闹啊!”还未等谢华颜开口发问,只见另一位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人,手执一把墨染纸扇,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小侯爷”谢华颜意识到来人,心里不禁冷笑道,果然,前世之时司君实就早已上官云顿早就结识,可即便如此,司君实在前世权相府危难之时非但给予援助,而是袖手旁观。想到此,谢华颜只感觉从丹田之处就迸发出莫名的愤怒,父亲与司君实同是文官,正因为司君实的坐视不管,才加速了权相府的灭亡。 自己前世就是被这些人耍的团团转,也好,今日我就让你们颜面扫地。 下定好决心的谢华颜,勾了勾唇,看了一眼新来的人,上官云顿。这才收起翻飞的思绪,款步姗姗走了过去恭敬地开口直呼上官云顿的称讳。其他一行人见状亦立即请礼道。 似是没有看到谢华颜的存在一般,上官云顿状是无意的瞥了一眼身后之人,这才收回目光。温婉谦和的应道“不必多礼,今日我与司兄多有叨扰,还请宽恕。” “小侯爷多虑了,小侯爷能来是我等的荣幸”还未等谢华颜答话,只听见一声女声急切的应道,话语如同小猫般直挠人心,貌似声音还有越说越小的趋势。说话的正是谢华裳,一张本就涨红的小脸,此刻因为上官云顿似是无意的轻瞄,头低得更厉害了。 果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上官云顿心里唾弃道。为防他人看出,只好微微一笑称“如此,那就失礼了。”这一笑更是撩动了在场未出阁的少女心,当然,除了谢华颜。 原来这就是世人皆称赞的无双公子与新晋小侯爷上官云顿,两人皆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尤其是上官小侯爷,更是身世不凡,家庭显赫。这两人无论哪一个,只要许给了他们,自然,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谢华珊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眼前身躯伟岸的男子,刚要有所行动,下一刻,却被大姐谢华裳的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背着身子冲着门口的谢华颜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好巧笑嫣然道“还不知两位公子到此有何贵干?”谢华颜决定先发制人。 “刚刚听闻谢二小姐有法子解决这客栈老板难以解决的难题,恕在下冒昧,众所周知,二小姐的才华不应该是赋诗吗!”果然司君实此话一出,众人都在低低笑了起来。 “小姐,这”一旁的春意刚才还觉得这无双公子一表人才,没想到居然这样欺侮小姐。跺了跺脚,欲要向前理论一番。 站在春意旁的秋雨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华颜置若罔闻般,“呵呵”的低笑了声,岂会不知道司君实意欲所指。 前世,自己仰仗权相府的高威,又有军营中的哥哥做依靠。便听取大姐谢华裳与姨娘刘念芝的唆使,不顾世人蜚语,一纸赋诗名曰凤求凰递与司君实。却未想到司君实反倒以一首华鸡作答复,从那以后自己便被世人讥为华鸡女。 只是现在自己不明白为何今世不见司君实有所答复,难道说命运的齿轮已经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吗? “君实,不可无礼,想必二小姐那首凤求凰可能是另有所意吧!对吧,谢二小姐?”上官云顿见状,似是要为司君实的无礼致歉。 谢华颜岂会不知道,看着这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谢华颜不羞也不恼,轻启红唇“不知道二位可有听过甲乙二丁之事?” 本以为会看到谢华颜这个白痴女气急跳脚,没想到会突然抛出这么一句,司君实与上官云顿皆是一愣。 “二小姐这是何意?”罔是自己素有无双公子,书袋子之称。可这甲乙二丁之事还从未听说过,司君实这下被勾起了好奇心,饶有兴趣地问道。众人也都丈二和尚摸不出头脑。 这谢华颜还嫌前些日子不够丢人吗?她还敢出来显摆。正欲要开口教训,却看到母亲刘念芝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又想起了刚刚母亲的话语,忍了忍,心里咒骂道,好你个谢华颜,我倒要看看你会出什么幺蛾子! “古有甲丁与乙丁二人相依为命,所以二人便合伙出钱谋生,没成想二人分成不成,竟动手相搏。”好听的女声从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口中传出。 似是要吊足众人的胃口,谢华颜顿了顿,便又继续道“后来二人决定互相包干,即一人持矢,一人贩剑,果然二人生意红火。从此只要稍有诋毁二人持矢与贩剑的人,这兄弟二人定要反唇相讥。后也用来形容兄弟友谊情比金坚。如今我看来,两位公子之间的友谊就如同这甲乙二丁般”一人负责****,一人负责犯贱而已。 谢华颜此话一出,立刻在场的人立刻脸色皆有不同,尤其是司君实,一张脸色铁青,岂会没听出谢华颜拐着弯骂自己和上官云顿呢!本就博学多才的他,刚才还纳闷从未听说过甲乙二丁之事,没想到,哼! “你”司君实怒不可遏,伸出一双文人的素手指向并怒瞪着谢华颜。 第五十一章 似是故人来(三) 怒瞪了一眼自家闺女,刘念芝只好没好气道“你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母亲,我”谢华裳只好委屈的瘪了瘪嘴。 这边,谢华颜刚一踏入云来客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启明帝国特有的建筑风格,通阔敞亮,直前方正是一半人高的账房红木桌台,通连着一条十来米回旋至二层楼的阶梯,而右手边则是客栈的大厅,许是临近中午时分,此刻许多食客也早已入座,人声喧哗,好不热闹。 “呦,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只见一小二打扮的男子立即上前热情的招呼着。 “此时临近午时,我等诚心参拜之人早已疲乏十分,劳烦小二哥收拾几间客房来。”谢华颜不卑不亢的答道。 小二见眼前女娃娃的穿着非富即贵,自然是不敢怠慢。“得嘞,客官里边请”说着便转身带领着谢华颜等一群人上了二楼。“也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来了这么多达官显贵之人”带路的小二小声的嘀咕着,却还是被耳尖的谢华颜听到了。 谢华颜不动声色,心下道倘若贸然前问,必然引起周围人的怀疑,既然自己找不到他们,那就让他们自己出来不就好了嘛!,谢华颜打定了主意,这也就是自己为什么非要在此停留歇息的原因。口中却似在唠家常般,“小二哥,近两年店的生意恐怕大不如从前了吧!” 旁边紧跟着的春意秋雨和谢华珊似也没想到谢华颜会如此问道,皆是一脸惊叹的望着谢华颜。 似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娃娃会撂出这么一句,惊得小二差点踩空了脚。稳了稳身子,这才疑惑道“客官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谢华颜知道自己神侃的功夫恐怕要日益精湛了。故弄玄虚般四周环视了一番,这才娓娓道来“这第一嘛!自然是这地理位置,虽说这云来客栈地理位置极佳,按理说客源应该极多才是。” 谢华颜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听得直发愣的小二,这才继续道“可是却错在房子的朝向问题,想必当初施工师傅也是下了一番苦心吧。这坐北朝南固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却因为这朝向问题故意改了河道,那就大错特错了。” 小二没想到这客栈竟还有这么一说呢,进一步追问道“客官,这怎么说?” “这河道本是浑然天成,由山上流至山下,可若是强行改变河道也只会拓宽决堤口。现在的季节还不会显现出来,可一旦到了梅雨时节,想必上游的水下不来,下游的水又只好淤积在一起了,导致水流不断地冲击着这客栈地基地土壤” 谢华颜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中年男子手执一本账簿和黑珠算盘迈着沉重的脚步而至,粗狂爽朗的笑声便传来了“哈哈,你这小女娃倒真有趣。” 还正在沉醉于神侃的谢华颜只觉得一阵疾风伴着沉重的脚步而至,回过头去只见一身着黑色丝绣滚金边的中年男子,体态微福,此刻满脸堆笑似是很认同谢华颜说的话。 男子率先开口说话“小丫头年纪不大,讲起来倒是头头是道啊!”男子在上下打量谢华颜的同时,谢华颜也在上下打量着男子。一旁的小二见自家掌柜的亲自出来,赶紧迎上去应了声“掌柜的”,中年男子见状摆了摆手,自我介绍道“小丫头,我是这云来客栈的掌柜的,姓孔,名福生,方才听你讲的头头是道的,敢请小丫头再说的详细一些吗?” 谢华颜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效果呢,很快便回应道“孔掌柜真是折煞我了,我也只是抒了下拙见而已”眼睛却斜睨了一眼二楼转角处的最左边东厢房,见窗楣有些许动荡,这才收回目光。 自己的客栈已经不景气很多年了,一直是自己的心头病,虽说占据了好位置,但这每月的盈亏着实令自己头疼不已啊!这女娃娃看似虽小,可这话语却头头是道,莫非这女娃娃真有办法令自己的生意‘起死回生’? “小丫头真是太谦虚了,这样吧,不如你们几人和我到上等的客房聊可好?来人,收拾好几间上等的客房给这几位贵宾入住休息”似是怕贵人会拒绝,中年男子不等谢华颜几人有所反应,便热情地领着谢华颜一行人热闹的上了二楼,谢华颜见状,只好无奈的笑了笑随后也跟了上去。 上了二楼,转了好几个弯,这才满意的打开了其中的一扇房门。只见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墙角处摆放了一张简单的床铺,棋盘格花的帐幔此时被垂系在两边,显得干净利落。床边还摆放着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散发着独特的幽香。看得出来这掌柜的倒是个有情趣之人,谢华颜心下道。 “小丫头,你就住这间如何?其余的人就安置在了隔壁。”孔掌柜善意的道。 “如此就都谢孔掌柜了” “哎呦,不敢不敢,只是还请小丫头你指点一二”孔掌柜一脸讨好谄媚道,“哦,还不知丫头你是何门何户人家?” “我们家小姐是当今权相府的二小姐谢华颜”一旁跟着同上来的丫鬟春意答道。谢华颜见状只好微微一笑。本以为会一同被介绍的谢华珊此时心里略有不爽,轻轻地唤了声“颜儿妹妹,姐姐的房间可是在隔壁?” “哦,这位是?”还没有从谢华颜的身份中震惊出来的孔掌柜,便听见了一声娇滴滴的女声,这才急忙询问道。 “这位是我二伯家的女儿,名唤谢华珊”谢华颜倒也未有不满,如实的答道。站在谢华颜一左一右的春意和秋雨却是一脸鄙夷到。 “哎呦,真是有失远迎,两位,如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哪!”孔掌柜客气道。“还请赶紧入座,小二还不赶快沏茶,送饭。另外别忘了安置二小姐府上的家丁啊!” “是,是,掌柜的,客官您稍等”说完小二便转身离去。 看来母亲说的没错,这谢华颜还真和换了个人似的,自己跟着她这下总没错了吧。跟这谢华颜入座后还不忘向两个站着的丫鬟使了个得意挑衅的眼色。春意抬起手就要发怒,却被站在一旁的秋雨及时拦了下来,用眼神示意道‘不要轻举妄动’,春意这才收手。 待三人入座之后,孔掌柜这才开口,抱怨道“不瞒您说,我这客栈乃是五年前所开,刚开始客源还是应接不暇呢,可这两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都快愁死了。尤其是一到梅雨节后,这大量的填土垫坡费用就要好大一笔开销呢!” 谢华颜也没想到还真让自己说对了,这才开口劝慰道“其实想要解决这问题倒也不难.” 孔掌柜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原本浑浊的眸子此刻也变得清明了许多,急忙开口询问道“敢问二小姐可有法子应对?” “法子倒是有,只是恐怕孔掌柜你要关门歇息整改些天了。”谢华颜道。 “关门倒是无所谓,只是希望这店里的生计”孔掌柜一脸无奈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便说了,这法子么,便是”谢华颜顿了顿便又道 “分流引水,集中灌溉”,一种声音,两处响起。 只见距离谢华颜不远处的一间上好厢房里,一个男声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坐在另一处的男子一听这话,震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中喃喃道“莫非这白痴还真换了个脑子。” “哼,雕虫小技而已。”方才讲话的男子一脸的不屑道,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却也掺杂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好了,我倒要看看她接下来怎么说。” 第五十四章 她的反击(二) “够了,君实”一声低喝从上官云顿口中逸出,这谢华颜脑子着实比以前灵光,还是说她根本不是谢华颜? 思及此,上官云顿凌厉的眼神不禁深邃了许多,又联想起前些日谢华颜以一首凤求凰向君实求爱,君实兄为羞辱谢华颜特意作一首华鸡,只是不知是何缘由,差遣的下人自那以后竟毫无音讯。而最令人生疑的是,京城内自己旗下数十家典铺接受到重创,似是有人有意为之。 而这一切,让自己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否和谢华颜有关? “谢二小姐”上官云顿敛去眼中嗜血喑暗的痕迹,冷然开口道。用折扇轻点司君实的手腕,似在传递‘稍安勿躁’。 不得不说,谢华颜这招真是阴损,既将自己与好友臭骂了一番,又以旁人不得驳斥质疑来坐实。还真有她的!上官云顿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子来,狭长的丹凤眼不禁微眯起来,折射出噬人的冷光。 “看来是我弟兄二人的不是,贸然打扰了二小姐与掌柜的对话,另外我兄弟并无恶意,只是不太明白前些日二小姐以一首名曰凤求凰的诗作赠与君实兄,诗意又着实令我弟兄俩不解,所以今天碰巧询问二小姐告知一二”说着上官云顿就从衣襟里取出那张赫然写着凤求凰的纸帛,似在说刚才你令我二人颜面扫地,这下看你怎么办?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云来客栈老板孔福生,哪里见过这架势,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火药味十足啊!心下暗暗道,这不管哪一方得罪了都不好交代啊!自家客栈好不容易有贵人相助,这小侯爷和无双公子很明显是欺负人嘛! “哎呦,您看,贵客来这么久,光顾着说话了,快请里边坐”孔掌柜决定先当个和事佬,至于什么客栈经营之道也不顾及了。保命要紧,这都是达官显贵,稍不留心,掉脑袋的可能性都有啊! 来了这么久,这掌柜的总算说了句人话啊!司君实丢了个还算你识趣的眼神,便大摇大摆公子哥似的坐在了方才一行人围绕的桌旁,兀自倒了一杯茶水,好似方才的凤求凰与自己无关。 上官云顿见状也一副坐等看好戏的表情,随意的将那纸帛丢在桌子上,悠闲地准备看谢华颜怎么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云顿总觉得自己不该再提这首凤求凰了,可是自己京城那十几家店铺的损失不就白白吃了个亏吗!启明帝国人都知道仕途之人一律严禁经商,尤其是自己又是官宦世家子弟,着实不能明着调查。 可这损失,思及此,上官云顿想想就来气,按耐住想咆哮的欲望。不管怎么说,这事绝对与谢华颜有关! 不过这事还真的冤枉谢华颜了,谢华颜要是知道这是谁做的,估计都要谢谢他祖宗了。 说实话谢华颜还就喜欢看这两人极其隐忍的表情,拢了拢自己的秀发,转身轻启红唇,微微的一笑这才开口道,“我想两位误会了吧!” 这一笑,上官云顿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似是一汪波澜不惊的平静湖面,而谢华颜就像是一缕三月清风轻拂湖面一颦一笑动人心弦。定了定神,这才否定自己的看法。只觉得一道哀怨的目光探来,也无暇顾及了。 谢华裳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岂会没有看出上官云顿异样,上官云顿那痴痴的失态样子自己还从未见过呢!都是你,谢华颜,今天证据在此,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就是啊!妹妹。这女儿家最注重名节了,我看妹妹还是赶快解释清楚吧,让人误会了,这可就麻烦了!”谢华裳柔柔的出声道,似是在帮谢华颜开脱。眼神还状是无意的瞥了一眼上官云顿,见上官云顿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谢华裳只觉得脸似火烧般。 谢华裳不出声,自己都快忘了始作俑者是谁呢!玩味儿似的勾了勾好看的唇角,这才不慌不忙得道“大姐不出声,我都快忘了还有大姐的存在,我看大姐还是为自己想想如何为自己诬陷他人的罪责开脱吧。” “你”谢华裳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愤怒的抬起纤细的兰花指指向谢华颜。 装作没有看到谢华裳一般,谢华颜扭过身去,面无表情道“凤求凰?”说着便用纤细的手指捻起桌子上的那首诗,果然是自己前世所作,赫然清晰的写着一首诗,这时候自己的字体还透露着浓浓的少女风,字迹工整的蝇头小楷,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少女对男子的爱慕之意。 这个女子真是爱慕自己吗?为什么自己在她脸上找不出任何痕迹呢!还是说她想欲擒故纵?司君实心里不禁打鼓到,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期待呢!不过很快司君实的脸上便由疑惑转变成了鄙夷。他倒想看看谢华颜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前世就是这个东西将自己名声搞臭的吧!恐怕这还要多谢谢华裳母女吧,谢华颜腹诽道,面上却是一片坦然。 站在一旁久不语的刘念芝不动声色观察着眼前的局势,不管怎么说无双公子和上官小侯爷都是极其排斥谢华颜的,更何况上官小侯爷又极有可能与裳儿结为连理,那么这个时候如果为了一时得利,就极有可能破坏上官小侯爷和裳儿的感情联络,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都有可能啊。 突然,刘念芝接收到谢华颜一道意味不明审视的目光,刘念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这蠢货看出了什么! “枉费司公子你号称无双公子,却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谢华颜挑了挑眉,似是在为司君实惋惜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君实一听这话,眼色一寒,压抑着愤怒。 谢华颜勾了勾起嘴角,这才徐徐道“雄为凤,雌为凰,这么浅显的道理,无双公子不会不知道吧,就算是你无双公子不知道,那上官小侯爷你呢?”不待两人有所反应,谢华颜又继续道“说起来,这事还得谢谢我的大姐谢华裳,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当今名声赫赫的无双公子对小妹我倾心已久,我又怎肯会一纸赋诗凤求凰来借此鼓励无双公子呢!”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不顾世俗伦理,硬要,硬要求爱与无双公子,我与母亲拦不住你”谢华颜这不开口不要紧,一开口竟牵扯到了自己,心虚的谢华裳颐高气使,立即反呛声道。这泼辣的风格与谢华颜的从容淡定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在司君实的眼里不禁也对谢华裳多了些许鄙夷。 果然,这下连维护谢华裳的上官云顿也坐不住了,琥珀色的眸子透着些许狠意,沉下声来,“谢华颜,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恐怕你这托词,很难辞其咎吧!” 第五十五章 她的反击(三) 许是停留在山脚下的原因,轻风柔和舒卷,为前来拜佛祈福的香客与痴心向佛的世人带来一丝宁静。 看似平和安静的云来客栈,实则已经分布埋伏了将近十来个人,只见为首的人长相丑陋,佝偻着后背,正时时刻刻盯着云来客栈的一举一动,只是晌午时分已过。雇主买家却没有传来一点消息,着实让人有些着急。 倘若贸然行事,一定会被人有所发觉,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两位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人,身边少数有二十来号的人守着。想到此,为首的男子手里不禁浸出了些汗渍,眉眼处的刀疤,也因为男子眼中闪过的狠厉而显得狰狞十分。 人群中,一个体形庞大的身躯,身体彪实,穿来穿去,像是一头笨重的棕熊显得憨厚不已。凌乱的发丝像倒扣着的鸡窝,粗长的眉毛,唯一出奇的地方莫不是棕熊的黑亮瞳孔,干净的如同一汪清泉,又似未经过世俗尘埃的婴儿眸色,不染一丝尘埃。 “老大”棕熊突然开口大声叫道。 佝偻罗锅的男子一听这声音,差点没气晕过去,扭头一看,果然又是这个二傻子。 “你给老子闭嘴!”佝偻罗锅男子气不打一处来,急忙站起身来低声吼道,“老子吩咐你的事办完了没?” 虽然这已经不是老大第一次吼自己了,但棕熊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像个小孩似的颤颤巍巍的一脸真挚地点头道“嗯嗯,老大吩咐的事已经完成了。”像是小孩想要得到大人的夸奖般,棕熊般的男子嬉笑邀功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大让他去华光寺后山处挖出一三米多深的巨坑,但是既然老大说了他能够帮自己找到自己的亲爹,那么老大说什么自己就照做好了。 佝偻罗锅男子正是不久前伪装成谢华颜一行马车夫的人,名唤吴老鬼。早年熟知这启明帝国京城外的地理环境,也算是这京城附近有名的杀手买家。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扮作马车夫模样潜藏在权相府家丁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雇家迟迟没有动作,自己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率领数十号弟兄埋伏于此。 似是看出眼前棕熊身材模样的男子所想,吴老鬼只好不耐烦道“老子今天有一大笔生意要做,今个儿你要是敢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你爹的事,老子已经帮你再查了。”吴老鬼想了想还是加上了后面这一句。 “嘿嘿,老大,俺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棕熊般的男子像个孩童一般的‘嘿嘿’的笑了起来,看来自己不久就可以找到爹了。 “好了,现在闭嘴,不许再出声了,否则你这辈子不仅不会看不到你爹,你还会被,听见了么?”吴老鬼阴狠地说着,抬起右手在自己脖子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示威胁。 棕熊男子见状只好委屈的缩了缩脖,无辜的眸子像只受伤的小鹿般滴溜溜的转着。 这边,上等客房的气氛是欲加剑拔弩张了,孔掌柜的只希望小店能正常经营,哪能想到,唉,孔掌柜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只希望快点结束才好。 “证据吗?”只见房内一长相甜美可爱的一娇小人儿,不慌不慢继续道,好看的眉眼直直注视着气定神闲坐着饮茶的司君实,“无双公子的到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众人皆知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而两位公子罔顾世俗伦理,不顾世俗非议,莫不是倾心于小女子?” 果然,谢华颜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惊愕,似是没想到谢华颜会如此回答道。 尤其是司君实本就一张不屑的脸,在听到谢华颜这句话时,顿时故作高冷的脸,也在此刻龟裂了。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司君实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此刻也因为谢华颜的话,突然变得涨红不已,自恃口才绝佳的他,此刻却变得结结巴巴。这个女人,啊,不,还称不上女人,她究竟还有没有羞耻心啊,一点女孩子家的廉耻都没有吗? 羞耻心吗?早在上辈子遇到赫连湛郗时就无影无踪了,谢华颜似是没有看到众人一脸惊愕不已的表情。继续一脸无比自信道“还是说两位公子早已尾随我多时,只为一睹我的芳容?只可惜本小姐我年岁尚小,恐怕还不能许配人家,倘若二位公子对我是真心,想必等个三五年,也未尝不可啊!” 本应该坐在一旁淡定无比饮茶的上官云顿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口中饮进的茶水悉数全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盯着谢华颜,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谢华颜曾经被自己戏耍过多少回,如今自己难道要自愧不如? “颜儿,怎么越说越离谱!”站在一旁的刘念芝未曾想到谢华颜会如此出声道,意识过来的她,赶紧厉声喝斥道,要知道谢华颜代表的可是权相府的颜面,她不要脸,自己和裳儿还要呢!要是这谢华颜当外逼亲传到了相爷耳朵里,恐怕相爷也会牵连到了自己身上。 “两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颜儿年龄尚小,从小远离亲母,有什么得罪二位公子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刘念芝这话似是在为谢华颜开脱,却也是说明了谢华颜是因为缺乏管教所以才会口出狂言的。“颜儿还不快向两位公子道歉!” 谢华颜岂会听不出刘念芝的言外之意,刘念芝无非是想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冠上一个不知廉耻,口出狂言,缺乏管教的称号。自己怎么会让她如意! “可是姨娘曾教过自己,无论是否是颜儿做错了,都应该让对方赔礼道歉啊!”谢华颜极其无比认真的答道。谢华颜言下之意是我的亲生母亲虽未教过我,但至于待人处物方面这些可都是姨娘你教我的啊!谢华颜轻松地便将罪责踢到了刘念芝身上。 这下谢华裳不淡定了,“谢华颜,你胡说些什么,众人都知道你自小被寄养在我母亲房里,又极为不讨亲生母亲欢喜,所以你自由嚣张跋扈惯了,仗着父亲对你的宠爱,你便无法无天,目中无人,更是不将我与母亲放在眼里,如今又公然向无双公子求爱,你还真是不知廉耻啊!”谢华裳夸大其实,步步紧逼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偷瞄正集中注意力的上官云顿。 而后者也不忘回以一个满意的眼神,得到赞许的谢华裳这才鼓起勇气继续道,似要坐实谢华颜的罪名。 刘念芝也很合适宜的添了句,“颜儿,说到底还是娘的错,没有教育好你。”说罢一脸惭愧的低下头去。 没想到此次前来还有这么大收获,这谢华颜在启明帝国也是嚣张惯了,仗着自己是权相府嫡女的身份,没少和另外两个京城恶女勾结,贬损自己和京城达官显贵的公子哥,如今看她们自己相爱相杀,岂不痛乎快哉!想到此,司君实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玩味儿的笑容。 这谢华颜今天还真给了自个大惊喜,没想到这姐妹俩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原先还以为谢华裳能为自己所用,进而自己就能够不断吞食掉诺大的权相府,让其为自己在朝堂上所用,只是碍于谢华裳卑贱的身份才迟迟未有所行动,只是今天谢华颜这一出着实让自己刮目相看,那么自己是否也应该考虑替换掉谢华裳呢。上官云顿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更何况谢华颜还是权相爷的掌上明珠呢,这样自己的赢的几率也就更大些吧! 虽说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这母女一唱一和的嘴脸戏码了,只是如今这母女俩非要在众人面前不遗余力的明损自己的闺誉,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跟她们留任何颜面了。 众人都处在看好戏的状态,只有一人像失了魂般,心不在焉的。愣愣的低着头,似要为自己低廉的身份而感到羞愧。论身份自己比不上谢华颜姐妹,论姿色自己更是比不上谢华颜姐妹,尤其是谢华颜,还未及笄,便已经出落的极其标致了,倘若假以时日,这倾人国也未可知啊!那么自己又凭什么让上官小侯爷看上自己呢! 一股悲意与懊恼暗恨似潮水般涌上自己的心头,自己真的好恨为何要生在卑贱的商贾之家,注定要被谢华裳那样的人欺侮一辈子,自己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一抹狠辣凶厉的目光就这样像转眼即逝的流星划过了默默无闻的谢明珊的眸子中。紧攥的双手因为愤怒赫然勒出了血痕,血肉模糊不已,而她自己仿佛对这疼痛毫无感觉。 谢华颜心里冷笑了一声后,这才道“我想,姨娘和大姐你都误会了”望了一眼准备听好戏的两位男子,谢华颜岂会看不出他们眼中的玩意,“这第一,姨娘你,是我这权相府的小小姨娘,更何况我母亲尚且在世,你竟然让我唤你为娘亲,你好大的胆子啊!” “这”刘念芝一听这慌了,正欲要解释,便被谢华颜冷冷的声音打住了。 “这第二,既然姐姐听不懂人话,我且就再说一遍好了。我对无双公子绝无爱慕之意,天地良心可鉴。至于凤求凰,乃是我作给无双公子的,况且还是大姐你鼓励我,啊,不,撺掇我写的。意欲鼓励无双公子勇敢的追求妹妹我而已。但是今天姐姐却不承认,莫不是姐姐为了吸引无双公子的注意力,故意拿妹妹我来试探无双公子的吧!” 果然谢华颜此话一出,谢华裳整个脸色都变了。一张粉嫩的小脸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她居然当着上官小侯爷的面编排自己和无双公子。情急之下那还顾得什么淑女不淑女的,怒吼道“谢华颜你胡说些什么!我才没有和无双公子,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说着谢华裳便提起袖子作势要撕谢华颜的嘴。 “够了”一阵男声实在忍不下去了出大声呵斥道,原本还想坐山观虎斗,没想到着谢华裳果然难成气候,被谢华颜的寥寥数语便被激起了怒火,毫无贤良淑德可言,看来还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铛铛铛”一阵敲门声恰好适宜的响了起来,“小侯爷,属下又要事急报。”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门口处,谢华裳这也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整了整肩,还不忘偷偷观察着上官云顿的表情,心下道这下丢人了,谢华颜,你给我等着! “进来”上官云顿应道。 似是上官云顿近侍打扮的男子的男子听到主子的回答便推门而进,找到了人群中的主子,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方便开口,便用眼神示意道上官云顿。 “好了,你先下去,我稍后即到” “是,主子”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过了半晌,上官云顿这才又缓了缓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些。“刘姨娘,不好意思我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就先回房了。” “啊?哦,好,既然公子有事,先走无妨”刘念芝正愁怎么为自家女儿开脱呢,没想到上官小侯爷会如此道,心下不仅对小侯爷多了些许好感。 说罢,上官云顿便示意了司君实一眼,司君实见状只好收起看好戏的状态,正中的瞥了一眼上官云顿,这才紧跟其步离开。只留下屋内孔掌柜以及权相府人等。 第五十六章 风雨欲来 华光禅寺内 侧殿内,熏香缭绕,一尊金黄漆身的佛像神色庄重而威严,使人不禁端重肃静。耳旁时不时传来寺内小和尚敲钟的声音,一位高僧装扮的僧人方才嘴中还念念有词着,这时只见明显手中转动的大串红檀木楠珠频率加快了些,突然这时佛珠“唰”的散了一地,四处滚动。 “还是来了,我输了”只见这位僧人刚才还紧闭着的双眼在这时突然睁开了,更为诡异的是这僧人的右眼黑瞳慢慢的从右眼角处慢慢转动到眼睛中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这才与一般人无异。 此人正是幻凌大师,从团蒲上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缓缓地挪步至窗前观望着天空,“果然”似是想要再确认一番,大师这才不紧不慢似是认命般道了句。“我本就无心于尘世,只是奈何天作弄,一步错,步步错啊。” 这边,司君实与上官云顿前脚刚一离开,顿时屋内便显得有些尴尬不已。随后,刘念芝便也以身体乏累为由带着谢华裳回到了孔掌柜方才安排下人布置的客房中歇息去了。谢华珊见状也紧跟其后迈了出去。 “不好意思,让孔掌柜见笑了”谢华颜歉意道。 “不打紧,不打紧”孔掌柜受宠若惊般连连摆手,“只是可否麻烦二小姐继续方才的讨论?” “也好”见到孔掌柜如此执着,谢华颜索性帮人帮到底,正打算继续娓娓道来,可是肚子传来的饥饿感顿时令谢华颜再无精力可言。 孔掌柜似是意识到了,恍然大悟道“哎呀!你看,光忙着这事了,都忘了早已晌午了,我这就吩咐下去为二小姐送上可口的饭菜。等二小姐用完膳食,小人再来打扰二小姐。” “这样也好,那就麻烦孔掌柜了”谢华颜甜甜的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孔掌柜说罢,向谢华颜示意了番,这才转身离去,为谢华颜等人热情地安排膳食去了。 不久,饭菜便被云来客栈的小伙计们端了进来,望着满桌的玉盘珍馐,谢华颜顿时觉得胃口大开,口舌生津。 “春意,秋雨你们也都坐下吃吧!”坐在饭桌旁的谢华颜还不忘热情招呼随身丫鬟。 “这…小姐,这不妥啊!”虽然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但春意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硬是将自己的视线从满桌秀色可餐移走至别处。 “无碍,这里没有外人,再说了,你们也陪我一路了,吃些东西又何妨?”听到春意如此说道,谢华颜拿着筷子的手不禁顿了顿,眉头一皱。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春意和秋雨二人。 可是秋雨和春意还是坚持不肯入座,只道‘主仆有别’。谢华倒也不再坚持,毕竟这是在府外,不比在家,隔墙有耳也未可知。 “好吧,那你们都下去用食吧!”谢华颜见状只好无奈道。“一会再过来伺候吧。”谢华颜关怀道。 “是,多谢小姐”春意和秋雨内心充满感激,相视而笑应道。 美美地用过膳食的谢华颜,许久不见孔老板的身影,眉头不禁皱了皱。转念一想,孔老板也许是因为店里忙,应付不过来,才没有继续议论。 “春意,秋雨”谢华颜开口道。“取纸笔过来。” 虽不解小姐是何意,春意与秋雨倒也麻利得取来宣纸与砚磨,将其平摊开来。 只见自家小姐素手轻拈,执起狼毫,自由挥洒于宣纸上,任由文字在纸上晕染开来。 稍顷,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见“啪”的一声,谢华颜这才停下手中的毛笔,将其搁置一边。 “秋雨,这是送给孔掌柜的,过会儿出门时你将它交给云来客栈的伙计,再吩咐他们将其交给掌柜的”只见谢华颜两写好的文字宣纸折叠了两下,递交给了秋雨。 “是,小姐”秋雨恭敬地回道。 “小姐,这…”只见一向利索的秋雨此刻突然结巴起来,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一旁的春意动了动唇,似乎也有话要说,谢华颜见状,心下疑惑“你们可是有话要讲?” 抿了抿唇,春意这才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小姐,就在刚刚,大小姐不顾男女之分,四处打听小侯爷与国师的住落呢!” 谢华颜倒不以为意,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前不久从表姐张清芙那里“坑”来的精致弯刀,坐在床榻上把玩了起来,“是么?” “嗯嗯,这事儿整个云来客栈的伙计都看见了呢。”春意继续道。 “姨娘那边呢?没有阻拦?” “这个,奴婢们也不清楚,貌似吃过饭后便不见二姨娘的身影了。”将小姐给的物件儿揣好后,秋雨补充道。 刚才在房内,自己便觉得谢华裳与这两人关系并不寻常,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即使二姨娘并未表露,但谢华裳便足以说明。那么,现在自己有必要加紧防范了。思及此,谢华颜便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精致弯刀。 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摆“通知二姨娘,我们这就拜访华光寺。”说完谢华颜便将器具揣入了袖口中。 第五十八章 风雨欲来(二) 云来客栈外 谢华颜与谢华姗早已在马车内等候多时,迟迟不见谢华裳母女俩,马车外伺候的春意和秋雨只好面面相觑,心里难免有些抱怨,直道刚刚已经通知过二姨娘了。 马车内,只有谢华颜与谢华姗姊妹俩相对而坐,谢华颜不语,依靠在车内闭目养神。因为是独自与长房嫡小姐共出游玩,谢华姗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倘若能够傍上长房嫡小姐,那么也是极好的。谢华姗在心里默默想着。一块桃粉丝质帕子此刻也因为谢华姗的不断搅动,此时显得皱巴不堪。车内此时静得只听见熏香因燃烧而不断断折的声音。 “颜儿妹妹”谢华姗此时有意打破这份宁静。 谢华颜此刻听到了谢华姗在叫自己的名字,遂睁开双眸,直视谢华姗。 谢华姗只觉得似要被人看穿了般,抖了抖帕子,掩饰着尴尬道“呵呵,姐姐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过远门,还不知这寺的来历,颜儿妹妹,可否为姐姐介绍一下?” 介绍华光寺庙吗?谢华颜其实对此寺庙亦不是很熟悉,只知道这华光寺是有名的寺庙,尤其是坐镇主持的幻凌大师! 谢华姗见谢华颜这么久还未有发声,只觉得面子被拂了去,脸上瞬时觉得挂不住了,心里直道莫非这谢华颜与谢华裳是同一货色,看不起人吗! “华光寺是有名的寺庙,距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寺庙香火旺盛,经久不衰,因为有幻凌大师坐镇,寺庙也便更加旺盛,既然华珊姐姐是第一次来,可要好好领略一下这寺庙之景才是”正当谢华姗心中一股不平之气无由而生时,只听得谢华颜的回应如同空谷幽兰般,令人倍感舒适,顿时拂去了谢华姗心中的不平之气。 果然谢华姗放眼望去,只见今日的谢华颜身着一袭嫩绿寒烟起花边长裙,一头乌丝垂至腰间,贵族的雍容不言而喻。一张不施粉黛的笑脸此时笑脸盈盈,纯暇无比。相比自己而言,浑身上下不在透露着商士的气息。谢华姗简直恨透了自己的身份,这也是第一次身感到自卑无力。同样是谢家小姐,就因为自己是二房所生,父亲从商,自己就要低人一等!不过谢华姗很快敛去了自己的想法,面色如常。 “是么?既然这样的话,还要多劳烦颜儿妹妹领着姐姐四处转转才是”谢华姗继续不温不火开口道。 “华珊姐姐说的哪里话,什么劳烦不劳烦,只怕到时姐姐不烦妹妹才是”谢华颜接道,心里却在腹诽着这姐妹情深的戏码什么时候才算完结?面上却一脸人畜无害。 这是谢华颜?谢华姗顿时内心一惊,启明帝国人人知道权相府二小姐无脑易冲动,背弃亲母,苛待下人,脾气暴躁,可谓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如今尚未及笄,便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倘若假以时日,成为人尽皆知的悍妇也未可知,不得不说,这个权相府二姨娘真有手段!但是反观坐在对面的谢华颜行事说话都合乎规矩,而如今谢华姗只觉得要重新改变一下对谢华颜的看法了。 此地距离华光寺山脚下还有一段距离,在车中早已等候多时的谢华颜姊妹俩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本打算乘车前往,但因为晌午过后,前来上香求佛的人亦渐多了起来。 耳边谢华姍还在喋喋不休的絮叨,谢华颜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耳朵非要生了茧子不可。 “春意,秋雨”谢华颜突然开口打断了谢华姍,“吩咐下去,我们步行前往。”说完便冲着谢华珊微微一笑,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大小姐,二小姐她们已经先行一步去往华光寺了!”这边大小姐谢华裳的贴身婢女果翎神色紧张的冲进房内,寻找着谢华裳的身影。 “慌什么,母亲还没有回来,且在等等”说完谢华裳便自顾自的倒起了茶水,小酌起来。仿佛对果翎的汇报一点也不以为意。 “可是,小姐,姨娘已经出去有两个钟头了,奴婢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谢华裳端茶的手顿了一下,神色不禁凝重了起来。是啊,母亲出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就算要做些什么…“你再出去看一下,她” “裳儿” “母亲,你怎么”谢华裳听见母亲呼唤自己的名字,立刻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下意识朝门口望去。 “嘘”刘念芝作势示意道。 “母亲这边出了点岔子,赶去处理了” “反正母亲去哪也从未向女儿提及过”似是早已习惯母亲的做法,谢华裳显得习以为常。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无不在透露着关心。 二姨娘刘念芝默然,是啊,早年,为了离间谢华颜母女俩,刻意接近谢华颜,导致自己与亲生女儿华裳也有些了生疏。刘念芝思及此,一脸歉意。不过想想这种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倒也值得! 母女俩静默了会儿。 “好了,不说这些了,通知谢华颜,我们立即出发。”刘念芝尴尬的开口道。似乎想起了正事。 “不用了,她们早就走了”谢华裳也正色道。 “也好,正合我意”说罢,母女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