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见过这种学生，上课 “她什么都不会……” “就是个草包！” “姜清清脸皮这么厚，就让她去吧……” “清清……你真的太丢我们姜家的脸了……” “清清，你要好好活下去，爸爸妈妈爱你……” 头痛得像是要爆炸，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脑海里回旋反复，像魔鬼的咒念。 眼皮沉重得有千钧重，身子一直往下掉，坠入无底深渊。 姜清清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成拳，用力得指尖泛白。 嘲笑，负累，不堪，负面情绪。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清清你就是个没爹没娘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爱你！” …… 愤怒堆积到极点。 “够啦！” “你们都够了！” 她猛地睁开眼，几乎是咆哮着开口，声嘶力竭。 明媚得不可思议的阳光骤然照亮姜清清的身周，怼到极高处的情绪被眼前的场景搞得有点懵。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站在屋子前方，她愕然地看着突然暴起的姜清清，手里还捏着一根细白粉笔。 一屋子的人都被姜清清突然爆发的这么一嗓子给惊呆了，安静得鸦雀无声。 姜清清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眼睛睁得滚圆。 两个人足足大眼瞪小眼十秒钟。 那个满脸细纹的女人才反应过来，用比姜清清还大嗓门的声音回怼，“姜清清你发什么疯？！” “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上课睡觉还这么大动静！赶紧坐下！” 愤怒的情绪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软绵绵，空飘飘，找不到着力点。 姜清清听到对方的话，下意识地顺从地晕乎乎地坐下来，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周围的学生哄堂大笑。 “姜清清傻了吧？” “该不是表白被拒精神失常了。” “成绩不好上课睡觉就算了，居然还说梦话，太搞笑了吧。” “安静！安静！” 讲台上的女人，哦不女老师用力地拍拍桌子，脸马下来，“你们给我安静！吵什么吵！有半点高二学生的样子吗！我告诉你们，你们马上就高三了！等三个月后高三的一考完，你们就是高三的学生了！你们有高三的样子吗！你们到底想不想上重点大学？！……” 她一开口就讲个不停，这熟悉的拿腔拿调成功唤醒姜清清的记忆。 学习……高三……上课…… 姜清清一脸见鬼的表情，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反复翻看。 细嫩的手指上没有一丁点茧子，显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出来的。 透过手指还能看见自己裙摆下纤细的双腿，肌肤白皙干净。 这些显然都不是二十六岁的她所拥有的东西！ 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高二下学期？！ 回到了……爸爸妈妈还没有死的时候？！ 姜清清激动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冲出教室，撒丫子就跑回家！ “姜清清！你来给我翻译一下这段英文！找出从句，指出是什么从句，把句子成分分析一遍。” 讲台上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姜清清刚刚在上课睡觉，显然没打算放过她。 —————————————————— 感谢大家点开这本书，简单说几句。 这是一篇女强爽文，成长流。 学霸是第一步，然后是娱乐圈，一步步往上爬。 简介里说了，女扮男装混娱乐圈。 所以进入女扮男装的剧情会稍微晚一点~ 并不是开篇就进。 不要着急。 也不要火急火燎地问我女扮男装在哪里。 后面都有的。 希望大家喜欢草莓带来的故事。 第二章 学渣秒变学霸 姜清清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才尴尬地发现自己连课本都没有。 桌面上干干净净，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把英语课本放在哪里，更不知道老师现在讲到哪里去了。 她弯腰在桌洞里疯狂翻找英语课本，窘迫的模样瞬间取悦了班上的同学。 “哈哈哈哈姜清清就是个傻子吧。” “这次女魔头怕是要整死她，敢在女魔头的课上睡觉……” “嘘，你小声点，刘老师在讲台上盯着你呢……” 旁边有人戳戳那个叫台上老师女魔头的同学，满脸同情地看着对方。 那个同学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一抬头就看到台上老师幽幽地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吓得赶紧低头。 “姜清清，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课本！你现在没书，那就跟战士出去打仗没有枪一样！战场上可不会说等你回去拿枪！” 刘老师冷笑，刚刚这个姜清清猛地暴起，把她都吓了一跳。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马上都高三了，姜清清还上课睡觉！ 不好好收拾收拾姜清清，让她收点心读书，这孩子还读个屁啊，就她那成绩，还不如回家种田！ “喏。” 同桌的男生眉眼冷淡，推过来一本英语书。 页码已经翻开，甚至老师提问的段落都特意标注出来。 姜清清感激地接过书，她的脑子里对这些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连自己的同桌都记不起来是谁了，这个举动让她内心油然升起对对方的万分感谢。 “谢谢。” 低头迅速扫过这一段英文，姜清清稍微松了口气。 幸好是英语课，如果说是数学物理什么的，她恐怕就只能哭爹喊娘了。 整整十年，早就忘得一干净了！ 英语倒是一直用着，所以还算简单。 “哇靠，顾琛给姜清清书了！” “顾琛心肠也太好了吧。” “顾琛肯定要帮姜清清啊，鬼知道为什么姜清清这么丑顾琛还和她玩。” “啊啊我也想和顾琛同桌。” 班级里吵得跟菜市场一样，刘老师不得不几次用课本狂拍桌，“你们给我安静！安静！” 姜清清大概默了一遍这段文字，流利地就开始翻译。 “你可能会感到惊奇，查理刚会说话时大人就教他唱歌，他刚会走路时大人就教他跳舞……” 这是一篇关于卓别林的人物传记，姜清清翻译得顺畅自然，用词精准得简直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她一点都没结巴地把这段话翻译完，然后开始分析句子成分，“第一句是一个宾语从句，形容词作宾补，find+宾语+宾补，第二句……” 姜清清的声音意外地好听，她慢慢地分析，声音就像清泉缓缓流淌，竟然让一直吵得和菜市场一样的班级安静下来。 见鬼了！ 学渣姜清清英语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姜清清分析完，全班都静了几秒钟，所有人都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她。 “啊啊啊肯定是顾琛帮忙递条子作弊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嘟囔，打破了全班短暂的沉寂。 “对对对！刘老师你别被欺骗了！” 第三章 “沈依依，血口喷人是需 姜清清一愣，微微敛起眸子，一双好看的眼眸里什么都看不分明。 满目形形色色的面孔落在她眼里，大多陌生至极。 跨越十年的光阴，有些记忆早就磨损得一干二净，但是有些人多多少少还是记得清晰。 听到同学们口中念到的名字，她很轻易就能想起身边这个被称为顾琛的人是谁。 自己高中时期和对方关系不错，似乎是顾琛在班上唯一的朋友，别的人，大多是仰慕而不敢接近。 毕竟， 顾琛优异得遥遥领先的成绩，在江城三中这个垃圾学校，实在是亮眼得有点瞩目。 顾琛本身又是个少言少语的寡淡性子，就这么当了个独行侠。 原来这个时候自己和对方已经熟悉起来了吗…… 所有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个圈，不过是短短几秒钟时间。 姜清清淡定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顾琛没有给我递条子。” 刘老师狐疑地看着姜清清，同样像是不敢相信姜清清的英语水平突飞猛进，她可记得清楚，上次英语考试姜清清考得稀烂。 这群熊孩子的破成绩，让她愁得觉都睡不好。 “老师，肯定是顾琛写在课本上了！”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响亮清脆的女声让全班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清清飞快地追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个女生瑟缩在角落里偷偷说完这句话，满心以为没有人发现。 谁能料到姜清清的目光就和X光线一般摄人，紧紧地黏着在她的身上，那双眼眸让女生感觉浑身被看透般的难受。 她狠狠心一咬牙转过头，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别慌，别慌，这么多人呢，姜清清不可能知道是谁说的！ 姜清清扯起唇角，这个人是谁，她记得不要太清楚！ 就是因为她在高考前夕告诉自己那个人约自己，自己才会在那个雨夜里傻傻地等着那个人来。 结果连夜发高烧，脑袋昏昏沉沉，愣是在高考考场上快要睡着最后发挥失常连大学都没考上！ 然后她高中毕业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八九年，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看尽了人眼色…… 别人她可能记不住，这个人，挫成灰她都认识！ “沈依依，你知道为什么我爷爷活到八十岁吗？” 姜清清凉凉地开口，一下子戳破对方的伪装。 这个后世著名的段子现在还没人知道，大家都愣住了。 饶是沈依依也懵逼地忍不住问，“为什么啊？”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姜清清笑眯眯地回答，成功地看着沈依依的表情从茫然到慢慢回过味来变得铁青。 “以及……” 姜清清举起手里的课本，不由为沈依依的智商叹息，这种瞎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你们看这上面有写东西吗？” 顾琛的课本干干净净，除了前后的小括号圈起来老师提问的段落，干净得白茫茫落了一片雪，没有一丁点笔记。 刘老师是有点惊讶地看着姜清清，她恍惚间觉得，这个姜清清怎么突然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呢？ “所以，沈依依，血口喷人是需要证据的。” 姜清清歪过脑袋，目光直直地盯着沈依依，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痛恨。 第四章 “我知道我长得挺好看的 姜清清赤裸裸的目光让沈依依忍不住下意识地一哆嗦，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露出那样仇视的目光。 那样让她…… 害怕的眼神。 偏偏姜清清还一直盯着沈依依，引导着全班同学侧目。 “就算姜清清成绩差，沈依依血口喷人也有毛病啊。” “还跟老师告黑状！什么人呐这是！” “我看她就是嫉妒姜清清，谁让顾琛不鸟她。” …… 他们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嘲笑过姜清清，毕竟班里同学都没什么深仇大恨，这种嫉妒人的八卦才是妥妥的爆点啊！ 舆论压力骤然压下来，沈依依惨白着脸，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这么一句话居然就被姜清清逮了出来！ 对方明明是学渣的啊！ “而且，你要不要跟我比比英语？” 姜清清缀着笑，眸子里若有若无地透出几分轻蔑。 “行了，姜清清你坐下吧。” 刘老师终于开口制止闹哄哄的班级，很严肃地清清嗓子，用力拍桌，“你们给我安静！” “大家要像姜清清同学学习懂吧？！” “人家学习不好，还可以努力，后起直上！你们要多学习多学习这种精神！都高三的孩子了！……” 刘老师表扬着表扬着就又歪楼到激励全班同学好好学习。 姜清清心内一暖，坐下来，忍不住翘起唇角，好像，这个老师还不错的样子？ 嘴上凶了点，倒是真的一心一意希望学生好。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现在发现也不晚，她重生了！ 她回来了！ 她可以救自己的爸妈，她可以让那些害过自己的贱人统统去死！ 她可以弥补自己人生的所有遗憾！ “还不错。” 清冷的男声在姜清清耳边响起，还带着几分刚刚变声完成的稚嫩，把姜清清从自己的思绪里拉扯回来。 姜清清偏头看向身边的顾琛，她对这个人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似乎是高三下的时候转走了，最后也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谢谢夸奖。” 顾琛的眉眼生得精致，偏偏冷着张脸，冲淡了他五官的阴柔气质。 对方的模样落进眼里，姜清清双眼一亮，顾琛这模样，哪怕是放在十年后和那些当红小生比也不遑多让啊！ 她高中的时候咋不记得自己的同桌是这样的极品！ 而且还是对方主动和自己示好。 自己以前是瞎了眼了吧！ “你长得真好看。” 姜清清忍不住感慨，非常直白地夸赞对方。 虽然大家都知道顾琛长得好看，可是都只会私底下偷偷讨论，哪有人那么好意思跑人家跟前这么说的啊。 这样不加掩饰的夸赞让顾琛猝不及防，瞳孔放大，两耳通红。 他结结巴巴地回应，“没有没有，你也不错。” 那小模样，两眼水汪汪，简直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要不是姜清清和顾琛坐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到，顾琛这样子简直要惊掉全班的眼球！ 姜清清内心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自己仿佛在调戏小正太的怪阿姨…… “我知道我长得挺好看的，谢谢。” 她大言不惭地接下对方的夸奖，她自己的模样自己清楚，颜值还是能打的。 顾琛梗住，看着对方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看看那惨不忍睹的一张脸，大脑彻底当机眩晕，忍不住怀疑人生。 第五章 重生了智商也爆表了？ 姜清清没有注意到顾琛那满脸吃了翔的表情，转头开始理起自己的课本。 重来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不能再让父母失望了…… 把所有科目的课本认认真真整整齐齐地理出来，大部分都新得不可思议。 英语这一门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姜清清毕业以后什么工作没干过，为了找工作，也是很苦学过一番英语。 望着除了英语以外的所有科目，姜清清随手翻开一本物理，脑海一片空白。 完蛋。 她盯着那行公式，只深觉悲哀，对方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对方啊！ 盯着盯着，姜清清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那行公式连带着下面的例题一起，好像自然而然地钻进了她脑袋里。 什么鬼？ 姜清清猛地抬起头，刘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英语，窗外早春的飞鸟叽喳，在高大的槐木上搭建鸟巢。 她好像，莫名其妙就理解了那条公式？！ 姜清清迟疑地翻到课本后面的同类练习题，随便看了一眼。 这种课本上面的课后练习题往往比较针对单个知识点，而且题目比较简单。 连笔都不用拿，几乎转瞬之间，姜清清就在脑海里完成了演算。 答案已经蹦了出来。 她眨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切。 但是那个公式已经万分熟稔，她自己完全可以确定，这个答案就是正确的！ “喏，顾琛。” 姜清清拿中性笔捅捅顾琛的手臂，把物理课本推过去，“你看看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顾琛讶异地抬眉，满脸古怪地看看姜清清，才扫了一眼题目。 他抿了抿唇，答案张口就来，“13V。” 和姜清清算出来的一模一样！ 得到顾琛的验证，姜清清点点头扯回物理课本，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这是好事！ 看样子自己重生一回，顺带连智商都提高了！ “你会吗？” 顾琛破天荒地主动开口继续问了下去。 姜清清敷衍地应声，翻开物理课本继续往下看。 她几乎扫一眼就飞快地翻下一页，走马观花地把整本物理课本看了一遍。 顾琛小同学目瞪口呆.jpg。 就这样子还说会？这特么是在翻书玩呢吧。 就算是他也做不到这么快的复习啊。 顾琛默默地叹了口气，纠结万分地皱起眉头，半晌才软了语气，“你要是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姜清清翻完整本书，大量的知识迅速灌入脑海中，她还有点晕乎乎地。 听到顾琛的话，她一脸懵地看着顾琛，脑子里晕乎乎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哇！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是喜欢我吗！” 她瞪大眼睛，一句话又让顾琛瞬间脸红。 “鬼才喜欢你。” 顾琛嘟囔一声，内心泪流满面，怎么会有女孩子这么不要脸的！ 说好的女孩子都是软萌香甜可爱的动物呢！ “原来你是鬼啊。” 姜清清若有所思，盯着顾琛瞬间憋屈五颜六色的脸，小模样简直可爱炸裂！ 好想捏脸怎么破！ 调戏小朋友真的不要太好玩！ 第六章 办公室谈话 “姜清清，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下课铃声刺啦啦地响，刘老师一边收拾教材，一边点了姜清清的名。 她怔然，一头雾水的起身跟在刘老师身后。 本来班里上课的时候就吵得不行，更别说下课，看到姜清清被刘老师带走，同学们都幸灾乐祸。 “姜清清完蛋了，看来女魔头还是没有放过她。” “敢在女魔头的课上睡觉，还被逮到了，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要我说，姜清清胆子也太大了，我简直佩服她啊！上女魔头的课还说梦话哈哈哈哈。” 一堆人嬉皮笑脸地闹，转眼就把姜清清的事情抛到脑后。 沈依依本来也想附和两句，想到刚刚姜清清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默默地准备下节课的课本。 刘老师一路沉默，偶尔跟路过的认识的同学和老师打个招呼，像是完全不知道身后还跟了个人一样。 要是换个人来，说不定现在满脑子紧张局促和不安。 但是姜清清跟个没事人似的，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春日的阳光懒散地透在走廊地面上，教学楼中间的那棵老槐树还在。 操场还没翻修，塑胶跑道陈旧得泛黄，不少人图方便还穿着宽松肥大的运动校服在操场上跑。 这一切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姜清清贪婪地汲取着周边的一切，空气，阳光，呼吸。 在后世苦苦挣扎那么些年，回到校园里，所有的一切对姜清清而言都是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刘老师领着姜清清进了办公室，本来直接把她晾在一边准备给个下马威。 没想到姜清清在办公室里也眼珠子咕噜咕噜到处转悠，眼神就没停下来过！ 刚刚来的路上对方就表现出对老师一点都不care，现在还是这样。 刘老师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从来没看到过胆子这么大的学生！ “姜清清。” 反倒是刘老师比姜清清还先沉不住气，马着脸开口。 “刘老师，怎么了？” 姜清清的心情好得出奇，两只眼眸亮闪闪地看着刘老师。 那双眸子简直会说话，刘老师本来想批评姜清清的，硬生生看着那双盛满愉悦的眼眸说不出口。 她最后叹了口气，换了副姿态，语重心长地道，“清清啊，你看今天都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 姜清清脸色古怪，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具体重生回到的什么时候。 不过刘老师显然也没指望姜清清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马上你们都是高三的学生了，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不是我说你，上一次考试，你的成绩能不能考上重点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这样整天心思不用在学习上，以后会后悔的。” 姜清清脸一僵，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猛地举手对天发誓，“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把所有心思用在学习上了！今天您不是也看到了吗！我英语进步这么多！” “如果你真的把心思用到学习上了，那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 刘老师幽幽地抬起头，对姜清清的话半点都不信。 第七章 “老师放学别走！” 脸上？ 姜清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不明白刘老师在说什么。 她记得自己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起码从前世后来如过江之鲤的追求者就能看出来…… 刘老师见怪不怪地继续劝慰，“最近呢，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她斟酌着言语，寻思着怎么开口才能既不伤害姜清清又能把她唤醒。 我的事情？？？ 姜清清一脸懵逼。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同学他拒绝了你也好……” 刘老师叹气，“你就好好学习别搞这些幺蛾子，以后到大学了，随便你怎么办……” …… 易同学…… 易同学…… …… 姜清清敛唇，她想起来了。 少女勾起眼眸，眉眼弯弯，“刘老师，我真的已经打算好好学习了！以后还需要老师多多帮助！” 刘老师一怔，好像看到对方身上瞬间散发出极其浓郁的悲伤气息，她表示理解地收音，转了话题。 “如果你真的收心了，就把脸上这些东西好好洗洗干净，学生就要有个学生样子，虽然三中确实不算好学校，可是咱们也不能自暴自弃不是？” 刘老师放缓语气，竟然有些温柔，她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自己的学生着想。 姜清清乖巧地点头。 “我会的，真的。” 她大概已经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刘老师提到易同学，她想起来自己高中三年无疾而终的暗恋，以及自以为是地往脸上涂涂抹抹以为这样会变好看…… 明明那些化妆品价格不菲，可是因为自己一直无理取闹要买，爸妈拧不过她，到底还是一直给她捎着粉底眼线眼影。 整个高中三年，她的脸都掩埋在厚实的粉底和眼线下…… 刘老师看姜清清应得乖巧，又被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实在是不忍心再说下去，摆摆手，揉着太阳穴，“你走吧走吧，回去吧。” 她头痛额头拧成“川”字，带高中班级的压力本来就大，这个班的孩子还这么不争气，日日夜夜愁得两鬓提早斑白。 姜清清听刘老师放话本来准备离开办公室，看到她痛苦地趴在桌面上揉额，不由得止住脚步，忍不住多嘴。 “刘老师？……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老毛病了，你回去吧。” 刘老师松开揉额的双手，挥手示意姜清清回去上课，拿起水杯想喝一口热水缓缓。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太阳穴传来。 一双柔软的小手抚上了她的额间。 刘老师愣住，一口热水含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姜清清的手法轻柔，几下按摩下来竟然就让人觉得舒服不少。 十年里她颠沛流离，什么都学过一点，简单的按摩手法那是手到擒来。 这样舒服的感觉，竟然让刘老师舍不得叫姜清清别揉了。 短短地沉溺几秒钟这样舒服的感觉，刘老师马起一张脸，瞪向姜清清，“叫你回去你就赶紧回去，别耽误上课。” 一股暖流在心头飘散，看刘老师佯怒，姜清清赶紧跑掉，一边跑一边冲着刘老师喊，“老师放学别走！等我再给你揉揉！” 刘老师是好老师，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不介意对对方好一点，再好一点。 第八章 “我是秃顶不是老头！” 姜清清成功地踩着上课铃声跑回了教室，引得全班纷纷侧目。 三中本来就算是个三流高中，姜清清班上又不是实验班，班风班纪有跟没有似的。 哪怕已经上课，老师就站在讲台上，下面的同学还是在窃窃私语。 “哇靠，这么快就完好无损地从女魔头的手下跑回来了。” “姜清清牛逼。” “女魔头今天心情很好嘛？” “姜清清还这么高兴，难不成是什么好事儿？” …… “什么事儿？” 姜清清吹着口哨刚回到位置坐下，她可爱的小同桌就憋不住开口询问。 “呀，这么关心我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姜清清斜睨顾琛一眼，随口调戏，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没必要跟顾琛讲。 果不其然，姜清清话一出口就把顾琛给堵得赫然，低声嘟囔一句就偏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姜清清无所谓地翻出课本，继续认认真真地开始翻书。 嗯对翻书。 在外人眼里就是在翻书。 实在是没有人看到过看书看这么快的。 这特么绝对看不懂吧。 姜清清哪里管别人在想什么，想想高中六门课，除了英语她全部都丢得一干二净。 每门课必修选修都有六七八本书要学，而且还仅仅是课本。 理论说是课本上面的所有东西融会贯通就ok了，可是她还是得看教辅资料啊。 这么算下来，压力山大啊！ 就算她看得再快都不嫌快的！ 姜清清的举动让留意她的人都傻眼了，互相之间低声嘀咕。 “姜清清是真的傻了吧，被女魔头骂了还这么开心，还在这儿瞎翻书。” “她那个成绩……啧，哪里还捡得起来，她看得懂吗就看。” 沈依依终于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一直在翻书不在意外界目光的那个人。 顾琛…… 凭什么顾琛和姜清清说话也不和自己说话！ 明明姜清清那么丑！成绩还这么差！ 看看她现在在干什么事儿啊，闲得无聊翻书玩。 就凭姜清清和顾琛是同桌吗！ 沈依依嫉恨的眼神停留在姜清清身上，半晌，她忽然想到什么，唇角翘起。 她知道怎么办了。 姜清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上不停地飞快翻过书页，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讲台上的老师很无奈的发现自己讲什么都没人听，倒是不少人在盯着姜清清偷偷聊天。 再看看姜清清，她在干嘛呢！ 物理老师眼睁睁看着对方飞快地把物理书翻过去，额角一阵抽搐。 无聊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他实在是忍不住开口猛拍桌子，“你们给我安静！小心我去找你们班主任！” 下面一片嘘声。 “陈老头，你有本事就去找啊。” “陈老头，你还会威胁人了啊！” …… “我他妈才四十岁，就是有点秃顶而已，不是什么老头！” 陈老师很崩溃。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定抓一个典型出来。 “姜清清，你在干什么？！” 翻书，没反应。 “姜清清，你在干什么？” 翻书，没反应。 全班同学爆笑中。 陈老师蹬蹬蹬走下讲台，走到姜清清旁边，一把抽走她手里的书。 “姜清清！！！！” 第九章 “我是今天智商突然变高 “谁啊？！” 姜清清不耐烦地抬头，就看到物理陈老师顶着个地中海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陈老师看到姜清清不仅没有半点服软认错的意思，态度居然比自己还凶，他简直要蒙圈了。 “没事儿就把书还我。” 姜清清理直气壮，顺手拽回陈老师手里的课本。 什么人呐。自己看得正专心，突然蹦出来打乱自己思路。 陈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清清直接把书抽回去就自己翻开看了起来，对自己这么大个活人老师站在她面前熟视无睹？？ 不光老师，就连同学们都呆滞住了。 今天的姜清清未免也……变化太大了吧。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陈老师硬生生看着姜清清又翻看了好几页书才反应过来，再次一把抽过姜清清手里的书。 “姜清清同学，你知不知道现在在上课？！” 屡次三番被打断的姜清清无言地看着陈老师，三中的老师换得太频繁，前前后后无数个，她完全想不起来这号子人是谁。 “知道啊，我不是在看书嘛。” 少女再次理直气壮。 “你知不知道这是物理课！” 陈老师满脸黑线。 “知道啊，我在看的也是物理书啊。” 少女微笑，戳戳物理老师手里的书本封面，更加理直气壮。 原来这节课是物理课，那她更不虚了。 “啊？” 之前陈老师只注意到对方飞快地翻书，倒是没注意到姜清清看的是什么，等少女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问题。 果不其然，手里一本物理必修教材，封面上的实验道具扎眼得让人心痛。 …… 陈老师和姜清清大眼瞪小眼，三秒钟以后，他狠狠地把课本掼在桌面上，“你看看这是必修几？我们今天讲到哪里了？” “可是老师你还没有开始讲课啊？我趁着你开始讲课之前争分夺秒地复习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吗？” 姜清清伶牙俐齿地怼得陈老师哑口无言，偏偏她还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老师。 明明重妆涂抹下的模样不堪入目，可是仅仅是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眸，就让人生不起气来。 “你看这么快看得懂吗？” 陈老师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婉转地批评姜清清以挽回自己的颜面。 姜清清听到他的问题，认真地思索了三秒钟，“看得懂。” …… 陈老师仿佛感觉一股凉风从背后吹过，头顶飞过一行乌鸦，嘎嘎嘎。 一会儿排成S，一会儿排成B。 姜清清是自己是傻子还是当大家都是傻子？ 他简直都要气笑了，“你看这么快还看得懂？没想到原来我们班还藏着一个天才啊。” “那小天才以前考试的时候咋什么都不会呢？” “因为我是今天突然智商变高的。” 姜清清认真且一脸诚恳。 虽然……没有一个人相信。 两个人的对话全班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老师看姜清清的眼神仿佛看傻子，班上其他同学也差不多了。 “真的那么厉害，等下次月考大家不就知道了嘛。” 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 姜清清循着声音骤然捕捉到对方的视线，眯起眸子和对方对视。 第十章 “打个赌，我赢了你就滚 沈依依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才不甘示弱地回瞪回来。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鬼知道为什么每次姜清清都知道是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姜清清对她的声音简直不能再熟悉，只要她出声，绝对就能发现。 发现就发现吧，反正姜清清也不能把她这样。 沈依依勾起唇角，笑得粲然，“姜清清同学这么厉害，下次月考一定会考很好的，说不定……”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游移到顾琛身上，笑意更深，“说不定比顾琛同学还厉害呢。” 顾琛是三中这个三流高中的全年级第一，用后世的话说，学霸考100是因为满分只有100。照着顾琛的水平，哪怕是放到全市里面去考试那都是妥妥地前三。 沈依依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在捧杀姜清清。 “那就下次月考见分晓咯。” 姜清清一点都不生气，冲沈依依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她对沈依依有多讨厌呢。 她曾经有多喜欢那个姓易的，现在就有多讨厌沈依依。 沈依依周身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姜清清的笑容让她胆寒。 她强行按捺住内心疯狂叫嚣的不安，继续挑衅姜清清，“还有一个星期就月考了，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打赌？ 姜清清不明白沈依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淡淡地看着她挑眉。 “如果你考得比我好，你随便提条件，如果我考得比你好，我们俩交换位置。” 沈依依一咬牙就把这个爆点十足的赌注说了出来。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去找班主任刘老师要求换位置，现在和姜清清打个赌，那更加的名正言顺。 就姜清清那个破成绩，上次月考还在吊车尾的位置，怎么可能一个月的时间，下一次月考就突飞猛进那么多超过沈依依？ 沈依依成绩虽然不是顶尖，那也是稳定在全班前十的水平，考个重点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在她看来，她吊打姜清清简直不要太轻松。 …… 全班一片哗然！ 我靠太刺激了！ 和姜清清换位置，不就是想挨着顾琛坐吗！ 这特么是两女为一男争风吃醋啊！ 在无聊爆炸的高中时代，这简直是爆炸新闻啊！ 全班同学瞬间吵得不可开交，讨论纷纷，就连物理老师都忍不住好奇地看看姜清清，再看看沈依依。 …… …… 姜清清无言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顾琛，居然是因为这个祸水！ 啧啧啧，看看顾琛这张脸，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红颜祸水，等长大以后，那不是要祸国殃民！ 不过和沈依依比…… 大概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学习效率和剩下的时间，估摸着沈依依应该成绩也不算太好。 姜清清点点头应声，“行啊，如果你考得没我好，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离开三班就好。” 她风轻云淡地说出一个这么一个高难度要求，简直活生生地把沈依依往死路上逼。 就连顾琛也犹豫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作为漩涡中心的人物之一，他扯扯姜清清衣袖，摇头，“算了吧。” 第十一章 “我不想和那个谁同桌 沈依依的眸子整个都亮了起来，虽然她不觉得自己会输，可是姜清清的条件未免也太过分了！ 顾琛发话阻止，是在向着自己吗？ 沈依依心头微暖，笑着开口，“没关系顾琛，我相信我不会输的。” 物理陈老师也满脸责备地开口，“你们闹闹就算了，哪能打这么大的赌啊？像什么话。” “我擦，姜清清够狠的啊。” 有的同学表示非常欣赏姜清清的狠劲。 也有男生感慨，“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呸，去你的吧。” 立马就有妹子把感慨最毒妇人心的男的揍一顿。 “其实吧，姜清清的做法也没什么吧，沈依依挑衅几次真的很烦诶，还光明正大地抢人。” 有的女生不自觉地就偏向了姜清清。 谁让沈依依平时鼻孔抬天上去，长得稍微小有姿色一点，成绩好一点就不得了了。 她们此时竟然心里暗搓搓有点希望姜清清赢。 不过想想姜清清的那个成绩…… 大家都默了。 姜清清沉眸看着顾琛，等他给自己一个理由。 这个傻子，难不成真的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 前世今生，沈依依都为了一个顾琛处处磋磨自己，前世害得她颠沛流离一生，重生后还一直找自己的茬，此仇不报非君子！ 就算顾琛不知道前世后来发生的一切，重生回来，沈依依几次三番挑衅都是事实，顾琛还能向着沈依依？！ 顾琛接触到姜清清的目光，很轻易地就知道对方在等自己一个解释。 在全班众目睽睽之下，顾琛又恢复了冰冰凉的模样，与其说是高冷，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和人打交道。 他看了看沈依依，再看了看姜清清，毫无情绪起伏地出声，“我不想和那个谁同桌。” 全班静悄悄，眼珠子瞪得滚圆。 顾琛也太不给沈依依面子了吧！ “噗。” 有的女生直接嗤笑出声。 那个谁……是什么鬼？ 姜清清抽抽眉角，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 “那个谁？你是说沈依依？” 顾琛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就是和你打赌的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本来班上只有细碎的嗤笑，顾琛这句话出口，大家终于憋不住，纷纷开始拍桌狂笑。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完了我……笑得……笑得……喘不过气了……啊哈哈哈……” “太特么打脸了。沈依依千方百计想引起顾琛注意，结果人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沈依依还以为顾琛是担心自己，没想到人顾琛就是单纯嫌弃她哈哈哈。” 三班徜徉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里，全班同学都在“哈哈哈哈”。 处在嘲笑圈中央的沈依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姜清清乐不可支，没想到顾琛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看看沈依依那脸色难看得哟。 “别担心，我肯定会考过沈依依的。” 她笑眯眯地顺手摸一把顾琛的发稍，“然后她……” 姜清清挑眉看向沈依依，把剩下半句话说完，“就要从三班滚蛋了。” 第十二章 “姜清清，放学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姜清清很帅……” “楼上+1.” “姜清清不是挺丑的嘛……” “可是好霸气！” “姜清清的眼睛其实蛮好看的诶。” “其实姜清清身材也蛮好诶，就是胸平了点。” …… 姜清清挑衅地看着沈依依，眼神慵懒随意，偏偏透出十成十的嚣张，帅气！ 根本不需要颜值加成，只靠气质就能够秒杀高中时代的这些小屁孩。 多了十年生活经验的姜清清对这些小孩子来说，那是妥妥的降维打击啊。 就连班上这些本来对姜清清观感没太好的同学，不少都不由自主地对姜清清多了几分好感。 顾琛刚刚被姜清清摸了毛，气鼓鼓地偏过头去低垂着眸子不看姜清清，偶尔迅速偷偷瞥一眼她又收回视线。 这点小把戏全部落在姜清清眼里，她是又好笑又无奈。 也没戳破顾琛，姜清清气势咄咄地问沈依依，“所以你还敢和我打赌吗？” 沈依依两眼一红，“赌就赌啊，我还怕了你不成？” “那好，全班同学都听得清清楚楚，老师您也听着呢。” 物理陈老师还在纠结，姜清清笑眯眯地直接拍板，“大家都是我的证人，这次月考，沈依依要是考得比我好，我们俩就换位置，我要是考得比她好，沈依依就滚出三班。” “你们有竞争意识这是好事，但是这个不行……” 陈老师还想阻拦，被姜清清打断，“老师，您看沈依依自己都同意了，这本来也是她自己先提出来的。这点小事儿，您总不至于还拦着吧？反正我们班又不是什么很难进的好班。赌注越大，越能激励沈依依同学好好学习嘛。” “对啊对啊，老师，我们都是见证人啊。”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班上同学唯恐天下不乱，一窝哄地起哄。 不少人还笑嘻嘻地喊着，“姜清清加油！” “沈依依加油！” 吵吵嚷嚷地跟菜市场一样让陈老师头痛不已。 “当然没问题，陈老师没事儿，我和姜清清赌。” 沈依依勉强提起笑容，主动应下赌约，她恨恨地瞪了姜清清一眼，姜清清现在就蹦跶吧，到真的月考的时候，看她不哭着和自己换位置。 就凭姜清清那个狗屎成绩，难道还真指望这一个星期能疯狂学习超过自己？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到时候，她就可以和顾琛坐在一起了……顾琛全班谁都没搭理，就搭理姜清清，不就是因为他俩是同桌吗？！ 顾琛拧紧眉毛，姜清清的成绩……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底啊。 “姜清清，待会放学你留下来我给你补课。” 他思虑再三，笔在手里转了几个来回，才淡淡地开口，一句话落在全班耳里，那是每个人的脸色都精彩万分，一时之间跟颜料调色盘般。 沈依依就差眼泪没掉下来了，到底为什么？！她费劲心思，倒还替姜清清和顾琛搭了桥？！ “喔喔喔喔喔~~” 一片起哄声。 姜清清头痛万分，完犊子，谁需要这小屁孩讲啊，她放学马上就要回家，谁搁这儿跟小孩子家家的玩？ “这不公平！” 沈依依扬起头，语带颤音试图阻止两个人的补习生涯。 “对对对，我不需要补课照样能赢。” 姜清清逮到机会，赶忙摇旗呐喊点名立场疯狂拒绝。 顾琛的脸黑了一个度，不高兴地眯起眼眸，“你确定？” 第十三章 “得罪了沈依依能有什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姜清清狂点头，以殷殷期盼地目光热切地看着顾琛，希望他放弃给自己补课这个脑残想法。 “输了别哭鼻子。” 众目睽睽迫视之下，姜清清如此不给面子的拒绝，顾琛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只有姜清清听见的轻哼。 在全班略带兴奋的目光中，陈老师都忘了刚刚自己找姜清清是干嘛来着，拍着物理课本开始讲课。 “咳咳咳，安静！今天我们继续讲电磁！“ 全班没几个同学带搭理他的，全部都炸开锅了。 “我靠，你们说谁会赢？” “莫名不希望沈依依赢……” “可是我感觉姜清清也悬……” 甚至有的已经有手机的偷偷摸出来开始在学校贴吧发帖子。 两女为一男争风吃醋打赌！ 这件事情激发了大家极大的八卦热情，全班乱糟糟一片。 听课的有，八卦的有，玩手机的有。 陈老师抽抽嘴角，索性转身照本宣科，也不管下面的人干嘛了。 在信息封闭的高中，这条消息以姜清清没有想到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传遍全校。 等到放学的时候，已经不少人知道了这条爆炸消息。 姜清清无所知地照着之前自己跟刘老师说好的，一放学，顶着全班的目光飞快溜走，钻进了老师办公室。 刘老师还坐在办公室里抱着保温杯，紧蹙眉头捏着红笔批改着班上同学的作业。 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细纹和白发已经悄然爬上额间鬓角，腰伛偻得厉害。 姜清清鼻头一酸，刘老师明明是一心一意为了大家好，偏偏还被全班都视作女魔头。 她悄悄走近老师身后，刘老师疲倦困怠交加，对少女的接近毫无反应。 纤细柔软的手指按上太阳穴，姜清清的手法熟练，就像一股凉透的清泉缓缓注入有些浑浑噩噩的大脑。 脑海里注入一丝清明，刘老师放下手里的红笔，转头看向姜清清。 几乎是一个瞬间，她伛偻的腰板再次挺得笔直，目光炯炯，完全看不出是刚才那个疲态外露的人。 姜清清嬉笑着开口，也不提刚才看到的窘态，“刘老师，我答应你的放学过后来帮你按摩。” 刘老师半是责怪地瞪着姜清清，“谁说是答应我的，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来。” 口里是埋怨，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和欣慰。 姜清清好像是真的懂事了。 刘老师这么想着，又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笑意褪了三分。 “听说你和沈依依打赌了？” 姜清清听言，略诧异地挑挑眉，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是啊，老师你也知道了？” 手上仍旧认真地给刘老师按摩，精准地按在穴位上。 “别胡闹。” 刘老师板着脸，“你和沈依依能比吗？她家里还有点小钱，你成绩本来又比不过她，得罪了她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姜清清本来以为刘老师要骂自己打赌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关心自己？ 她终于咧唇傻笑，“没事儿。老师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第十四章 “这不是做梦” 姜清清给刘老师按了好一会儿，再三跟刘老师保证自己有分寸，才终于从她喋喋不休的唠叨中逃脱。 离开学校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 就算有些不美好的事情，有些污脏人眼睛的人…… 可是她重生啦！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事情等她去发现，美好的高中时代，真心实意关心学生的老师，可爱的同学…… 想起顾琛瞪着眼睛有点委屈的模样，姜清清就忍俊不禁。 她脚步轻快地往家里赶，迫不及待想再次见到自己的爸妈。 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们了。 姜清清从一开始的走，到最后几乎已经要跑起来，轻盈的步伐带起一阵风。 穿过城市高高低低的房屋，姜清清一溜烟钻进小巷子。 尽管曾经住在这里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是自家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她怎么也不会忘记。 “阿婆晚上好。”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陆叔吃了吗？” 姜清清笑意晏晏地和一路上纳凉的阿婆，卖凉粉的阿姐，挑货的大叔打招呼。 “清清好啊。” “清清赶紧回家吧。” …… 大家纷纷回应，又忍不住犯嘀咕，姜清清今天居然跟他们打招呼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是少女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眸子明亮得发光，惹得这些人都忍不住跟着笑。 姜清清笑着笑着忍不住就红了眼眶，这些人都是她童年时候看着她长大的。 可是后来，后来…… 她再也没见过这些人。 少女一阵旋风似的刮进楼里，一口气爬上三楼，“砰砰砰”地砸门。 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本就泛红的眼眶越发酸涩肿胀，可是她连眨眼都不敢眨，死死地睁大眼睛，目光用力得仿佛要穿透大门看进屋里，生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 “来了来了来了，谁啊。” 熟悉的女声从门后传来，声音里还有几分疑惑，然后才响起蹭蹭的脚步声。 门里的姜妈妈才刚刚打开门，就看到自家小女儿通红着眼眶，一双眼睛睁得圆鼓鼓地看着自己。 吓得姜妈妈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一把拽过小女儿，“清清？你怎么了？” 她上上下下反复摸索打量，还以为姜清清在外面被谁欺负了，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没找到一丁点受伤的痕迹。 姜清清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珠子一眨不眨，看得她瘆得慌。 “老姜啊，老姜，你赶紧过来看看，女儿好像生病了？” 她连忙把自家老公叫过来，满面忧愁。 屋内的老姜“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嘲讽，“她能生什么病啊？这孩子皮实得很。”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磨磨蹭蹭地放下手里的老花镜和报纸，慢悠悠地往门口走。 姜清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看着姜妈妈关切焦虑的面孔，她轻柔地拂过自己额头的手是那么真实。 眼泪终于滂沱，止不住地滚滚往下掉落。 “妈！” 姜清清一把搂住姜妈妈，伏在她的肩头泪流满面。 第十五章 “姜清清好像有点不对 她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过姜妈妈了。 无数次午夜梦回，魂牵梦萦的悔恨和遗憾，现在现在竟然可以重新来过！ 怀抱的感觉，手心碰触的肌肤都如此地真实，真实得让人感动。 姜清清根本止不住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她又想笑，又想哭，紧紧地抱住姜妈妈，仿佛生怕她消失一般。 自打姜清清懂事以来就再也没有和姜妈妈亲近过，她今天这样反常的行为让姜妈妈手足无措。 她被姜清清勾在怀里，才愕然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她仅仅到姜清清的肩膀。 姜妈妈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多年没有亲密接触，她甚至不敢用手搂住姜清清，害怕她生气。 只能把两只手无措地悬在空中，着急地冲姜爸爸使眼色，柔声询问姜清清。 “清清啊，到底怎么了？你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啊……“ 姜清清眼泪掉得更凶了，姜妈妈越发着急，“你说话啊，别哭了清清，没事儿呢，妈妈在呢，到底发生了。” 姜爸爸沉下脸，满脸怒其不争，“姜清清，你哭什么哭！多大的人了，还天天跟个小孩似的。” 姜妈妈狠狠地瞪着姜爸爸，很是不满，“老姜！” 然后才用手轻轻拍拍姜清清的肩膀，“别听你爸的，哭，没事儿，有什么事儿哭出来就好了，在当妈的眼里，小孩永远都是孩子。” 姜爸爸黑脸，“哼”一声，就要走。 “爸……妈……”姜清清湿着眼眶抬起头，鼻音浓重，脸上鬼画桃符的粉底眼线睫毛膏全部晕成一团，本来就化得丑的妆更加显得像鬼一样。 “清清乖……” “我想你们了。” 姜清清软软地开口，撒娇似的在姜妈妈的肩头蹭蹭。 姜爸爸觉得脸有点烫，他皱眉，小声嘟囔，“清清妈，你小女儿傻了吧？早上才见过，去上一天学回来脑子就坏了？” 姜清清也不解释，松开搂着姜妈妈的手，空出怀抱，冲着姜爸爸张开双臂，“爸。” 姜爸爸瞪大眼睛，有点没搞懂自家女儿在干嘛，虽然隐隐约约能猜到点，但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抱。” 姜清清歪歪脑袋，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脸上挂着乌漆嘛黑一片掉的妆和眼泪，一双剔透得和水晶一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姜爸爸。 “抱什么抱！多大的人了！” 姜爸爸瞬间瞠目结舌，骂人也不骂了，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转身就往屋里走。 只是他的脸肉眼可见地染上绯红，走路都有点跌跌撞撞，轻飘飘地踩在空中，跟喝了几斤二锅头一样，差点没一头撞门上。 姜妈妈欣慰地擦擦刚刚因为太着急而湿润的眼角，招呼着姜清清进屋，“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快进屋洗手吃饭。” 姜清清抽抽鼻子，擦擦自己的脸，大声应“好”，进屋钻进洗手间。 “老姜，你说我咋感觉女儿有点不对劲啊？” 姜妈妈看姜清清进了洗手间，小声地对着姜爸爸犯嘀咕。 第十六章 “她是我们的女儿，这 “哪里不对劲了？我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姜爸爸又拿起报纸看，听到姜妈妈这话吹胡子瞪眼，“赶紧端饭端菜去。” 姜妈妈犹豫了一下，自家女儿发生了什么变化，当妈的总是最敏锐。 姜爸爸淡淡地推了推眼镜，继续眯着眼睛看报纸，“不管怎样，她是我们女儿，这就够了。” 姜妈妈一怔，没吭声，钻进厨房把热在锅里的饭菜乘出来。 洗手间里的姜清清脸上挂满泪痕，还有黑漆漆的晕掉的妆。 她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把妆容卸掉，最后清水洗净才抬起头来。 旧式楼房的墙壁边角长着霉菌，灯光黯淡地打下来，镜子里的那个人影有些模糊。 但是一张素净的脸在这样模糊的光线下仿佛蒙了一层雾蒙蒙的滤镜，更加美得惊心动魄。 姜清清勾勾唇角，人人都想变得好看，但是当一个人配不上她的外表的时候，美貌其实就只是一种拖累。 君不见历史上那么多如莬丝花的美人死于非命？ 她只要微微一阖眼，前世的那些狰狞的笑着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 眼睫毛如蝴蝶羽翼忽闪忽闪，姜清清猛然睁开眼睛，鞠起一捧清水浇在脸上。 该醒醒了姜清清！ 只要过好现在就好了！ 姜清清深呼吸一口气，提起笑容走出洗手间，语气欢快。 “妈，做的什么呢，这么香。” 姜妈妈早就把饭菜都端上桌，三个人而已，竟然满满当当摆了一满桌子。 鱼香肉丝，炝炒四季豆，糖醋里脊，水煮鱼，小鸡炖蘑菇…… 几乎全部都是姜清清爱吃的菜。 她抽抽鼻子，饭菜的香气浓郁得要从房间里溢出屋内。 明明一家人住在破落狭窄陈旧的屋子里，这一桌子的菜简直像是大过年的时候才该有的水准。 姜清清却记得，十年前，她每天伙食几乎都是这个水准。 直到后来自己赚钱自己花，才发现窘迫得只能啃白馒头就泡面汤。 “妈，做这么多菜干嘛，又吃不完。” 她掩下眼眸里涌起的所有复杂情绪，扬起一个单纯天真干净的笑容。 “吃不完也得做！” 姜妈妈顺手在姜清清脑袋上敲了一下，才猛然意识到什么收回手，偷偷观察她脸色，见姜清清没有什么反应，才接过姜清清面前的饭碗给她盛汤。 “你都高二了，没几个月就高三了，营养得跟上啊，没有好的身体怎么学习？” 姜妈妈把鸡汤表面的浮油撇得干净，舀出一碗澄澈透明的鸡汤放在姜清清面前。 “快喝吧。” “好吧好吧。” 姜清清无奈地埋头喝汤，鸡汤熬得很香，还添了些山药枸杞党参，起码文火熬了两个钟头以上。 可是嘴里不知道怎么有一丝丝苦涩。 明明只是这么平常的一个动作，姜妈妈都要看自己的脸色。 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混蛋！ “清清，最近学习和生活上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姜妈妈小心翼翼地开口，顺手给姜爸爸也盛了碗汤，浮沫都没撇。 这不公平的待遇让姜爸爸瞪圆了眼睛，闷闷不乐地喝汤不想搭理这对母女。 第十七章 “意外来客” “其实……”没事。 姜清清刚张开嘴，就看到姜妈妈小心且满怀期盼的目光，最后两个字硬生生吞下去。 以前的她不屑于和父母交流，现在的她不想告诉父母自己的状况让他们担忧。 可是什么都不告诉他们，遮遮掩掩地让他们揣测，反而会让父母更加忐忑不安。 “其实也没有啦，就是最近和同学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以后我要好好学习啦！” 姜清清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说完就埋头喝汤，看似不愿提起。 “没事儿，同学之间相处有点摩擦是正常的。” 她这样的态度反倒让姜妈妈稍稍松了口气，放下高高悬起的一颗心脏安慰姜清清。 “嗯……” 姜清清含糊不清地应声，思考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前世姜妈妈和姜爸爸死去时候的模样犹然可以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血迹爬满姜妈妈的额头，她明明都快断气了，还是那样温柔地冲着自己笑。 她说，“清清，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说，“爸爸妈妈爱你……” 姜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坦率直白地说过爱。 唯一一次，和最后一次，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 永远暗无天日的废墟里，灰尘和漫天的绝望淹没了姜清清。 她哭干了眼睛，伤口结成茧，泪水风化成盐。 …… 一颗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进汤碗里，姜清清若无其事地擦擦眼泪，把合着泪水的鸡汤喝得干干净净，一言不发地开始吃菜。 离前世的姜爸姜妈去世的时间点不过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一世，这一世，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下姜妈妈和姜爸爸！ 让那些在关键时刻冷眼袖手旁观的人付出代价！ 她现在的力量还太过薄弱，现在自己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赚钱，赚更多的钱，积攒力量，让姜爸爸和姜妈妈过上好日子！ 姜清清抿紧唇放下饭碗，冲着姜妈妈扯出一个虚浮的笑容，“妈，那我就先进去念书了。” 姜妈妈敏锐地注意到女儿的表现，只是全然当做姜清清因为和同学闹矛盾不高兴，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想，关切地念叨。 “快去吧，学一会儿就休息，别累着了。” “嗯……” 姜清清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遮住倦怠的眼眸，转身往自己屋里走。 姜妈妈长嘘一口气，和姜爸爸两个人闷头吃饭，偶尔交谈两句，给姜爸爸夹一筷子菜，催促着对方，“赶紧吃完我洗碗。” 静谧悄然得跟无数温馨的小家一样。 “嗒嗒嗒。” 清脆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在门外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温馨。 姜清清刚刚走进屋内，奇怪地从门后探出头来看向客厅墙上的挂钟。 现在都八点多了？谁这么晚还来自己家？ “快进去写作业，没你的事儿。” “诶来了来了。” 姜妈妈瞪了姜清清一眼，眼看着姜清清进屋关上门，才往门边走拧开大门。 刚看到门外的人，姜妈妈的热情瞬间消退，“怎么是你？什么事？” 第十八章 “我想让佳佳在你们家 门外的人搓搓手，和和气气地笑，“姐，吃饭了没？”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妈妈虽然脸色很淡，还是侧过身子把对方迎进了门。 “什么事儿？” 来人是姜妈妈弟弟的媳妇儿，名字叫刘晓燕，论关系是姜妈妈的弟妹。 这关系说起来倒是挺近，但是姜妈妈弟弟是个不争气的，两家关系说不上多亲近，更遑论毫无血缘关系的刘晓燕。 没想到姜妈妈让开身，还有个怯怯懦懦的小女孩跟在刘晓燕身后进了屋。 “佳佳？你怎么把佳佳也带来了？” 姜妈妈不由得提高了声线，看到小女孩明显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心里警钟已经滴滴地开始狂响。 “孩子妈，谁啊？” 门口的隔断挡住了视线，姜爸爸离得远，听不分明，皱着眉高声问。 “晓燕跟佳佳，你小声点，清清在念书呢。” 姜妈妈带上门，压着嗓子回答姜爸爸。 刘晓燕听到姜妈妈的话，推推怯生生的小女孩，“佳佳，去找你清清姐玩吧，我跟你姨说话。” 被唤做佳佳的小姑娘点点头，一溜烟熟练地往姜清清的房间里钻，姜妈妈想拉都没拉住，姜清清又没有锁房门的习惯，就看她跟条鲢鱼似的钻进了屋。 “晓燕！” 本来就是不想让这对母子打扰姜清清，谁料到对方一来就把自己女儿往自家女儿房间赶，打扰自己女儿念书？ 姜妈妈沉着脸，显然不高兴。 刘晓燕跟没有听懂姜妈妈话似的，故作亲昵地上前拉着姜妈妈的手往沙发上带，笑意吟吟地堵姜妈妈的嘴，“我们大人谈话，就不让小孩参与了。” “那你把佳佳带来干嘛？” 姜妈妈可不是傻子，稍微挣了挣，没挣脱对方的手，也没什么大冲突不好撕破脸皮，只能任由对方拽着自己手。 “是这样的……” 刘晓燕开了个头，欲言又止，看看姜妈妈，又看看姜爸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姜爸爸稳坐泰山，在饭桌前慢条斯理地继续进食，如坐定老僧，对姜妈妈这边的动静毫无反应。 他对姜妈妈这边的亲戚本来就不待见，让姜妈妈自己去应付就是了。 看这对夫妻俩都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刘晓燕眼角渗出泪水来，低下头，擦擦眼角的泪，嚎啕哭起来，“姐啊，……我命好苦啊……” “你赶紧说啊，到底什么事儿？” 姜妈妈到底心肠有些软，见刘晓燕三句开口就嚎起来，头痛不已，还只能轻轻拍拍刘晓燕的背表示安慰。 得到近似鼓励的动作，刘晓燕一鼓作气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姐啊……我是想让佳佳在你们这儿暂住一段时间……” 这个回答让姜妈妈和姜爸爸都一愣，姜妈妈满脸困惑，“暂住？为什么不在自己家住着你自己照看着？” 她记得佳佳和清清一个年级，也是要高三的人了，自家照看着难道不更好？ “这个……这个……”刘晓燕难以启齿地嗫嚅，“姐……” 第十九章 “要不要我帮你说说任 “不行。” 一道冷冽的女声忽然响起，冰冷得仿佛冰碴般冻人。 姜清清已然拧开自己房间的门，从自己的屋内走出来。 过一会儿，佳佳才畏畏缩缩地跟在姜清清身后，脸上犹然有几分害怕。 几分钟前。 姜清清正在聚精会神地翻课本，把海量的知识往自己的脑海里塞。 姜爸爸和姜妈妈都没有擅自进姜清清屋的习惯，所以她也没锁门。 任佳佳直接推门而入，一点防备都没有就看到姜清清伏首在桌前好好学习？ 少女低着头，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昏黄的灯光蒙在她身上，像上个世纪旧时代的美人。 任佳佳眼神里滑过一丝晦暗的光，走到姜清清身后，软软地开口，“姐……” 姜清清条件反射一个擒拿手，轻易地制住任佳佳，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啊！——” 姜清清飞快捂住任佳佳的嘴，把她的尖叫声堵在房间里，然后才松开手。 她上下打量了几遍来人，眼神慢慢聚焦，声音失去温度，“任佳佳？” “你来干什么？” 任佳佳捧着自己的手，小心地揉着自己刚刚被姜清清折过去的地方，疼痛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盈盈打转，要掉不掉。 听到姜清清的问题，她抽抽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心卑微得有些讨好，“姐，我妈想让我到你们家寄住一段时间。” 寄住？…… 任佳佳的妈？…… 刘晓燕？…… 任大鹏？…… …… 回忆一点点清晰，姜清清遍体生寒，冷冷地看了任佳佳一眼，没再搭理她，直接往屋外走。 任佳佳被对方用那样的目光一扫，吓得一哆嗦，呆愣在原地。 姜清清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还会武功了？ 任佳佳满脑子困惑，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刚刚被弄疼的地方。 …… 客厅里，姜清清仅仅两个字，“不行”拒绝得干脆利落，她的突然出现让客厅里的几个人都有点惊讶。 刘晓燕颇为不满地皱脸，“大人说话，清清你小孩子别馋和。” “可是任佳佳来我们家，会影响到我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提出反对意见？” 刘晓燕抓着姜妈妈的手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 姜清清满脸漠然，对刘晓燕的动作视若无睹。 “姐啊，你是我亲姐……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也不能让佳佳来你们家啊……“ 刘晓燕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把脏污全部蹭在姜妈妈身上，姜妈妈又不好动弹，僵直着身子表情犹豫。 “姐……”任佳佳也怯怯地开口，小声得不能再小声，“我不会影响你的。” “你们到底怎么了？大鹏呢？” 姜妈妈头疼不已，刘晓燕说得自己那么可怜，才突然想起，自家的那个倒霉弟弟哪儿去了？ “这个事……不方便说，我跟大鹏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姐，你就帮帮我吧。” 刘晓燕闭口不提任大鹏，只苦苦哀求姜妈妈。 “你当然不方便说，要不要我帮你说说任大鹏做的那些垃圾事？难道你还真当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了？” 姜清清双手抱胸，冷冷地戳破刘晓燕的可怜气泡。 第二十章 “黄金棍下出好人？” 刘晓燕内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脏陡然砰砰狂跳，如雷捣鼓。 但是在小辈面前，刘晓燕还是要面子的，她收起眼泪，脸色变得有点难堪，“清清，你这是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大鹏是你舅舅，你就这么直呼其名？” 说着，她还冲着姜妈妈叹气，“姐啊，不是我说，你真的要好好管管清清……这么大个小姑娘了，目无尊长……看我家佳佳，教得就多好……” 她话里话外刻意绕过姜清清提到的任大鹏，只挑着姜清清话里别的地方来说。 姜清清垂着眸子斜斜地倚靠在墙边，听到刘晓燕的话，她挑挑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长辈？你配吗？” 少女声音轻飘飘，沁着刺骨寒冬的凉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刘晓燕眉心一跳，眼皮颤动。 “还佳佳？……她教得好？” 姜清清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顺手一把扯过任佳佳，捋起她的衣袖，“这个样子就叫教得好？” 任佳佳躲闪不及，被姜清清一下子大力抓过去，宽松长袖下遮掩的细瘦胳膊瞬间暴露在一大家子人面前。 细得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折断的手臂上布满淤青，新旧叠加的伤痕触目惊心。 死死掩藏的秘密突然被暴露在姜清清一家人面前，任佳佳吓得整张脸惨白惨白，使劲想从姜清清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把伤痕掩盖住。 刘晓燕家里条件比姜清清家里条件不知道好多少，可是任佳佳吃的喝的却样样比姜清清差，还常常挨打，身体素质哪里拼得过养得极好的姜清清？ 她用力地抽了抽手臂，姜清清抓得稳稳地，一丁点都没松。 任佳佳拼命挣扎，试图用另外一只手去挡自己的手臂，满脸惶恐地看着刘晓燕。 姜妈妈注意到任佳佳手臂上堆满的伤痕，惊呼出声，甩开刘晓燕的手几步走到任佳佳面前。 任佳佳吓得浑身直哆嗦，滚圆的泪珠浑然滴滴答答落。 “佳佳，这是谁打的？” 姜妈妈抓住任佳佳的手臂，声音几乎是带着颤音。 任佳佳本来就和姜清清年纪差不多大，素来还算乖巧，小小一只这样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更别说她还是自家亲弟弟的女儿，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亲弟弟啊！ 佳佳那也是自己亲侄女啊！ “是不是你！” 姜妈妈收起所有和颜悦色，对刘晓燕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厌恶表情。 “不是……不是，大姨，不是我妈。” 任佳佳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这和我妈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一身伤哪儿来的？” 姜妈妈是又心疼又恨任佳佳不争气，“你说，姨妈给你撑腰。” 一直置身事外的姜爸爸也忍不住皱眉看向这边。 “真的不是我……“ 刘晓燕摆摆手，跟着任佳佳掉眼泪，她顿了顿，想说什么，然后又闭上嘴。 她略有些疲惫模样地闭上眼，“是我，是我，什么都是我。” 姜清清拧紧眉，琢磨出几分不对味来。 第二十一章 “追上门来就着急了 姜清清对这件事知道得很有限。 和这家人的来往在姜爸爸姜妈妈去世后戛然而止，她只是在后来短暂地接触过任佳佳。 那个时候，任佳佳不知道攀上了什么高枝，高高在上，用华贵的饰品和高奢把自己堆砌成了公主。 她却成了伺候任佳佳的下人。 也是那段时间的贴身照顾，让她发现了任佳佳的遍体旧伤。 稍微有点医理常识就能看出来，那绝非一朝一夕产生的，任佳佳用遍了疗伤药也没办法把自己的身子养成肌肤如雪的模样。 果然，姜清清猜对了家暴！ 可是难道不是刘晓燕？ 姜妈妈显然和姜清清想得差不多，她的手猛然僵硬，猜到了某种可能性。 “你总不可能要跟我说是大鹏打的吧？” 姜妈妈抢先把这个可能性否定掉，伸手把佳佳的衣袖捋下来，挡住触目惊心的伤痕。 刘晓燕勉强笑笑，“不是大鹏，是我打的，黄金棍下出好人……” 她的声音虚浮无力，透出一股浓浓的无奈。 少女敛眸，不置可否。 刘晓燕和任大鹏，哪个都是满肚子黑墨水没心肺的人，就算是任大鹏打的也不奇怪。 “姐啊，我就求求你，让佳佳在你们家待段时间吧，也免得我打她不是？” 刘晓燕就杆子上爬，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只是这话说得……就很微妙了。 什么叫免得自己打她？哪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 话里话外意思都是说是任大鹏打女儿，所以要把任佳佳送过来避难！ 姜妈妈果然犹豫了，她看看任佳佳，瘦瘦小小的一只，眼眸里透出无助的目光看着自己。 佳佳还那么小，而且马上要高考了…… 眼见着姜妈妈心内的天秤往任佳佳那边倒，姜清清心内暗道一声不好。 她只顾着揭露刘晓燕的坏心思，没想到对方反倒利用这点引起姜妈妈的同情心。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姜清清直截了当地拒绝，“家里没有位置。我不想和任佳佳一起住。”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刘晓燕和任大鹏亲眼看着姜妈妈和姜爸爸行动不便，却只顾着自己逃命！ 一家人的冷眼袖手旁观，活生生把姜爸爸和姜妈妈推入死亡的深渊！ 如果他们当时肯搭把手，姜爸爸和姜妈妈就不会死！ 亲人？ 呵。 这种亲人不要也罢。 更何况…… 姜清清翘起唇角冷笑，“刘晓燕，我刚刚说过，你以为没人知道任大鹏做了什么？怎么着，那些人追上门来，急了，想逃跑？” 前世也闹了这么一茬，姜清清没有发表意见，姜妈妈在刘晓燕的温情攻势下服软，收下了任佳佳。 结果呢！ 鬼知道那个任大鹏怎么搞的欠了几十万赌债！ 他倒是轻松跑路，刘晓燕也跟着躲了起来，就留个任佳佳在姜家当活靶子！ 那些讨债的日日夜夜守在姜家，威胁，恐吓，早晚担惊受怕，耗尽了姜家人的心神！ 刘晓燕瞪圆了眼睛，冷汗涔涔流，姜清清怎么会知道！ 第二十二章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姜妈妈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刘晓燕心怀侥幸，干巴巴地露出一个笑容，“清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真的听不懂吗……刘晓燕？嗯？” 姜清清拖长音线，眼眸闪着异样的神采，细长的眉毛弯起，眯起眼眸看着刘晓燕。 她的模样落在刘晓燕的眼里，十足十地在疯狂传达一个信号——危险！危险！ 明明只是个还未成年的纤细少女，她却用俯视地态度睥睨着刘晓燕，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 仿佛只要轻轻一抬手指，就可以把刘晓燕像蚂蚁一样轻松捏死。 “你要不要让我再跟你说道说道那个姓乔的？嗯？” 姜清清歪歪脑袋，唇边的嘲讽意味浓烈得快要满溢出来。 刘晓燕后来出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任佳佳搭上的高枝也姓乔。 姜清清不清楚这其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她只知道，刘晓燕和那个姓乔的，一对奸夫**足足勾搭了两年才爆出来，要算的话，这个时候早就搅和在一起了！ 果不其然，刘晓燕的脸色唰地变得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姜清清。 除了姜清清，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一脸茫然，连任佳佳都对此一无所知。 姜清清怎么会知道！ 刘晓燕脑海里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还知道任大鹏欠了赌债，看样子也是真的…… “嗯？” 姜清清挑眉，发出一声鼻音，催促刘晓燕尽快给出点反应。 如果……如果让这一家人知道这件事，任大鹏恐怕也知道了…… 万一让乔知道这段关系曝光了…… 不行！绝对不行！ “清清，晓燕，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搞不清楚状况的姜妈妈无措地站在两个人中间的位置，手里还拽着任佳佳。 刘晓燕赶紧掩饰地扯出一个笑容，脑海里一片空荡荡，她干巴巴地冲着姜清清开口，语气下意识地露了几分讨好。 “清清啊，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茫然的眼神，接着转了口气，“如果你不乐意，我不让佳佳来就成了。” 说着，她一把从姜妈妈手里拽过任佳佳，“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是吧，我们两家关系这么亲近，好说好商量嘛……” 她既是在说任佳佳这件事好说好商量，事实上暗指对她出轨的这件事情和姜清清好说好商量。 甚至连之前还逮着说姜清清不尊重长辈直呼其名这件事都紧张得忘记再说道。 姜清清也不是傻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晓燕，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拖长的单字尾音上扬，像针尖扎在刘晓燕的心口。 “没得商量，我不喜欢任佳佳住在我们家，只要你们不来打扰我们，一切都好说。” 她又恢复了散漫的态度，倚靠在墙边，“现在你们可以……” 唇边绽放出璀璨的笑容。 “滚了。” 任佳佳的瞳孔猛地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刘晓燕竟然一声不吭，抓住还在愣神的任佳佳连拉带拽地就往姜家外走。 飞速离开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第二十三章 “我女儿不随我还随 “哎，佳佳，晓燕？……” 姜妈妈伸手试图去捞一把，谁料到刘晓燕拉着任佳佳跑得飞快，跟逃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她连根毛都没捞到。 看着刘晓燕“砰”地重重一声关上门，来得快去得也快，房子里又只剩下姜爸姜妈和姜清清。 老旧的电风扇嘎吱嘎吱地转圈，在静谧的空间里分外清晰。 姜妈妈和姜爸爸大眼瞪小眼，都对这种状况表示很懵逼。 照刘晓燕那个性子，居然没达成目的，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么走了？！ 怎么可能！ 姜爸爸和姜妈妈都表示惊呆了。 姜爸爸冲姜妈妈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拿着手里的报纸看似很认真地阅读，同时支棱起耳朵注意姜清清这边。 虽然姜清清今天回家的时候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刚刚顽劣的样子简直跟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一样！ 被赋予了重任的姜妈妈硬着头皮开口，生怕惹了她不高兴，“清清啊……” 姜清清亲眼看着刘晓燕和任佳佳走掉，这两个跟定时炸弹一般的人物走掉，霎时松了口气。 听到姜妈妈的声音，她的周身气场陡然柔和，冲着姜妈妈咧唇笑，“妈，没事儿的话我就进去念书了？” 不是她不想告诉姜妈妈原因，一个是很难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更重要的是，如果姜妈妈知道任大鹏赌钱输了几十万…… 她肯定会同情心发作收下任佳佳。 姜清清对任佳佳没什么好感，也没有善良到要帮助对方什么的。 何况是在会影响到自己和自己家人的情况下。 姜清清的笑容晃得姜妈一阵恍惚，就看着少女已然翩翩转身准备回卧室。 “等等！” 姜妈刚喊出口，等姜清清一脸困惑地回头，反倒是姜爸爸冲着姜清清摇摇头，“没事，清清你回去念书吧。” 姜爸爸拍板，姜妈妈没再出声，懵懵地目送姜清清进屋，走到姜爸爸身边坐下。 “老姜……” 她一开口，姜爸爸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推推眼镜，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清清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她现在明显是不想说，你就算问了也是跟我们装傻。“ 姜妈妈沉默了，自己女儿什么性子，她又何尝不知道？ “反正，总是没什么坏处的不是吗？” 姜爸爸笑眯眯地把眼镜收起来，伸了个懒腰，收拾起碗筷来，“你今儿个就好好歇着吧，我来洗碗。” 姜妈妈久久沉默，看着姜爸爸把桌面收拾干净，最后才长长地喟出一口气。 “清清随你。” “没办法，我女儿不随我还随你啊？” 姜爸爸哈哈笑，趁姜妈妈瞪他之前赶紧端着碗筷溜进了厨房。 姜妈妈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姜爸爸皮。 …… 黑暗中。 没有开灯的卧室，月光透过窗棂。 姜清清靠在门边，姜爸爸和姜妈妈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从门缝里落进她的耳朵里。 她在黑暗中无声地笑，捂住心脏的位置，那颗心在砰砰直跳，有力，安定。 笑着笑着，红了眼眶。 第二十四章 一个伪素颜的妆容 第二天姜清清起了个大早，抱着一堆化妆品就走进厕所，一阵乒乒乓乓。 姜妈妈在厨房做早餐，听这动静，几次侧目，简直怀疑姜清清要把自家厕所拆了。 平时姜清清早起化妆也没这么早的啊。 很快豆浆机的声音轰隆隆盖住了姜清清的动静，等姜清清弄完出来的时候姜妈妈都没发现。 姜清清坐在餐桌前，姜妈妈才意识到自家小女儿的变化。 “清清？” 姜妈妈满脸古怪，盯着对面的小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嗯。” 姜清清视若无睹地喝了口豆浆，食不言寝不语，细嚼慢咽才不会长胖。 于是一整个早上姜清清都顶着姜妈妈奇怪地目光，淡定自如地背上书包去学校。 姜清清家里离三中不远，早班公交车三站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学校。 她慢悠悠地晃进三班，熟练地找到自己的位置把书包塞进桌肚坐下。 此时三班不少人都到了，姜清清的到来引起一阵骚动。 “这谁啊我靠？” “她咋坐姜清清的位置？” “新来的？” “顾琛的爱慕者？”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猜测着，就是没有一个人猜到点子上。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姜清清忍不住摇摇头，叹息，这群同学都特么是一群不带脑子的还是猪脑子啊？ 自己居然和这么蠢的人是同学…… 顾琛扒拉下自己的课本，暼向在自己身边坐下就开始狂翻书的小姑娘。 桌肚里露出根熟悉的粉嫩的书包带子，她穿着条洗得泛旧的水蓝色牛仔裤，白T上印着一张大大的笑脸。 什么都是熟悉的。 “姜清清？” 顾琛目光中略带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同桌小姑娘，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不错不错，还没傻到家。” 姜清清忍不住嘴贱的顺口调戏顾琛，又顺手捋了一把顾琛的毛。 “乖，摸摸头。” 顾琛黑脸。 摔！ 这个傻子除了姜清清特码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姜清清？ 离得近些地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个人是姜清清？！ 完全不像啊！ 天啊，原来没想到，卸了妆的姜清清还蛮好看的？！ 这个消息在大家窃窃私语中飞快传播，引起一阵哗然。 “哇靠，真的假的？” 甚至还有男生蹭蹭跑到姜清清面前，非常直白地开口询问。 “你是姜清清？” “我不是，难道你是？” 小姑娘的翻书计划几次被打断，缺了些耐心，颇有些不耐地怼回去。 “喔……” 男生若有所思地走掉，居然意外地对姜清清不太礼貌的回答没有什么表示。 姜清清皱眉，偷偷戳戳顾琛，“你有镜子吗？” 她记得，自己一大早化妆化得挺好的吧？咋这些人都跟看稀奇似的。 “没有。” 顾琛硬着口气回答，“我是男的，没镜子。” …… 姜清清对顾琛投去略有些可怜的目光，直男，晚期，没救，告辞！ 小姑娘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脸，她记得，自己明明是用了色号最黑的粉底液，还用眼影刷点了不少痘印和雀斑。 难道都花掉了？ 还是丑过头了？ 第二十五章 “我丑吗” 想到这儿，姜清清也忍不住脸色古怪起来。 虽然她是想把自己的容貌掩饰掉，不要太显眼也不要跟之前一样化成妖魔鬼怪。 可是要是太丑…… 老阿姨也是有少女心的啊！ “顾琛。” 想到这里，姜清清一本正经地唤顾琛的名字，语气分外严肃。 顾琛乍然听到没个正形的姜清清这么认真，抓着课本的五指一紧，手指下意识地在纸张表页上摩挲，低着头看似很淡定地回答。 “什么事儿。” “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姜清清对顾琛的行为非常不满意，自己叫他，他还能低着头？！ 懂不懂什么叫和人对话最基本的礼貌！ “看你干嘛？” 顾琛飞快地瞥了姜清清一眼，见她用那双亮闪闪的眸子看着自己，跟触电似地缩回目光。 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绯红。 姜清清皱眉，“我跟你说话你不看我，和人对话的基本礼仪难道不应该是直视对方的眼睛吗？” 如此官方正经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顾琛脑门上，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指，抬起头来直视姜清清的眸子。 “干嘛？” “我丑吗？” 姜清清见对方终于肯抬头直视自己，很认真地戳着自己的脸蛋，满脸困惑不解地向顾琛询问。 为什么大家看自己的目光都那么奇怪，说不清是惊悚、惊吓？还是看猴子一样？ …… “不丑。” 顾琛小同学耳垂又红了，转回头去看英语课本，不看姜清清。 心脏砰砰砰地直跳。 姜清清明明长得不好看啊！ 今天卸了妆，皮肤也不好，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会心脏止不住狂跳！ 只要看着姜清清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淡褐色的瞳孔透出蔚蓝，让人忍不住沉溺。 这双眼睛给她的颜值加分太多！ 平时花里胡哨的眼妆把眼睛都遮得看不分明，今天姜清清没化眼妆，哪怕故意往丑了化，那也足够惊艳了！ ？？？ 姜清清一脸懵逼。 不丑…… 那到底是为什么。 “顾琛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吧？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嘟囔着，没刻意压低音量，让顾琛听得清清楚楚。 不丑就好，管她的……顾琛这么好看的人，眼光应该还行吧。 “喂，你不要乱说话。” 他想瞪姜清清一眼，却发现对方已然满不在乎地继续开始翻书，只是日常随口调戏而已。 顾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也跟着低头开始复习。 …… “没想到其实姜清清长得还不错诶……” 有个人小声地和同桌说道，“她平时化那么浓的妆还那么丑，没想到卸妆更好看。” “是啊，啧，其实我觉得除了黑了点，她其实五官还蛮好的……” 两个人讨论得热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沈依依一双眸子已然透出仇视，她用力地抓着课本，手指嵌进掌心里，留出深深的指甲印。 姜清清，等着瞧吧！ 沈依依咬紧牙关，最后再眷恋地看了一眼顾琛的背影，埋头苦读起来。 第二十六章 “英语太好不需要复 “安静！早自习好好读书！不是来给你们讲废话的！” 刘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卖力地拍打着桌子。 全班渐渐地安静下来，寥寥几个人在默默念单词背书。 大多数人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掏出糯米糍葱香饼偷偷啃起来。 浓郁的葱油香气在教室里蔓延，勾得人馋虫往外爬。 偏偏教室里三分之一的人都在吃东西，窸窸窣窣的，勾引人食指大动。 刘老师想叫停，但是念着班上这么多人都没吃早餐，总不能叫孩子们把肚子饿坏了，她只能沉着脸，目光不停地在班级里游动。 好在这些同学到底是顾忌着“女魔头”，都吃得小心翼翼，偷偷瞄着刘老师，趁她不注意才啃一口。 刘老师冷笑一声，也没戳穿，只有当了老师站在讲台上才知道，其实讲台下学生们做什么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只是看老师愿不愿意管而已。 她拍拍桌子，试图把在沉睡中的学生唤醒，“今天上午英语连堂课，待会早自习结束我们就做测验，两节课连堂考，中间就不休息了。” 这句话一下去，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砸下一块大石头，“砰”地把还在梦乡里的同学们全都砸醒了。 “什么啊，又要考试……” “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啊。”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能不能不考啊……” 一片哭嚎，哀鸿遍野。 刘老师全都当没听到，左耳进右耳出，“不想考差的就赶紧起来背书。” 这道悲惨的消息下来，不少人才终于磨磨蹭蹭地摸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姜清清听到消息，不由得悲从中来，露出一脸悲痛。 天啊，怎么就忘了，高中时代那是隔三差五都在考试的。 完犊子，英语一丁点都没碰，就算认识单词会点语法也不见得会做高中的题目了。 姜清清昨晚整理资料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自己是没有试卷的。 …… 嗯对，没有。 理论上应该全部存档以备复习的试卷大概全部都被十年前的自己丢了吧…… 她连要考什么都不知道。 绝望.JPG。 破罐子破摔的姜清清索性—— 继续看物理书。 放弃挣扎。 “abandonabandon……” “balabala……” 于是乎在全班都在一脸紧张地嘴里念念有词背英语单词的时候，姜清清仍然在学习物理。 啊多么可歌可泣的行为，姜清清内心内牛满面。 如果物理老师看到自己在英语考试前还在学习物理，该多激动地赞美自己。 …… “你不复习？” 顾琛无意间瞥到姜清清的行为，眼神露出点不理解。 为什么有人可以在英语考试前夕翻物理书翻得这么心安理得？…… 姜清清沉静三秒钟，一脸淡定地朝着顾琛浅笑，“英语太好没办法，不需要复习。” …… 妈妈呀姜清清还可以更不要脸吗？ 顾琛果断转头表示不想搭理姜清清。 “姜清清，谦虚使人进步。” 刘老师早就注意到姜清清异于常人的动作，再听到她刚刚和顾琛讲的话，抽抽额角，忍不住开口提点。 第二十七章 “姜清清是女魔头亲 姜清清眨眨眼，正准备嬉皮笑脸地混过去，没想到紧跟着刘老师的声音，就有很人小声地嘟囔。 “要不要点B脸。” 声音极淡，轻得几乎没有人听见。 偏偏姜清清的五感好得惊人，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对方的话。 姜清清瞬间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只瞥到几个女生坐在位置上淡定地看着自己的课本，嘴里念念有词，没有一个人抬头。 小姑娘的脸淡下来，眼眸冷冷地从那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 姜清清可以确定，声音的主人一定是这几个人之一，只是对方伪装得实在太好太淡定。 小姑娘的目光可怖得如有实质，被她注视着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寒冷，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有几个人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这股冷飕飕地劲儿哪里来的。 只有一个女生仍旧死死地埋着头，嘴巴不停地开合念着单词。 只是她很显然地在重复着一个词，“abandonabandon……” 姜清清翘唇，这个人真搞笑，有脸说没胆子认。 女生顶着刺人的目光，如芒在背，手指尖发颤。 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恐惧！ 姜清清深深地凝视着那唯一一个没有抬头的女生，她紧张得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已经抬头了。 把那个人的样子记住，姜清清才慢悠悠地移走目光，冲着刘老师咧嘴笑，目光清澈。 刘老师看少女满脸无辜，洗净了浓妆，面容朴素，显然是听了自己的话，不由得温和了语气，刚批评完又夸奖起来，“不过，清清啊，你看你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 “不化妆的样子比化妆的样子好看多了嘛。” 她的态度温和得不可思议，简直跌破全班的眼镜。 就连不少还昏昏欲睡的同学瞌睡都吓醒，止不住瞪大眼睛看着刘老师。 天啊，女魔头还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女魔头居然能这么好说话？！ 女魔头居然叫姜清清“清清？？？” 姜清清难不成是女魔头的亲戚？ 一时之间全班同学看姜清清的目光都变了。 刘老师对班上同学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刚夸完姜清清，听到下面窸窸窣窣的吵闹声，沉着脸拍拍桌子，“安静。” 一时噤声。 下课铃很给面子地拉响，刘老师自然是没有下课，唤着两个课代表拿卷子分发下去。 同学们的唉声叹气都没有卵用，卷子依旧是要发的，考试依旧是要考的。 姜清清终于收起物理书，微微叹气，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只是英语这种科目，积累比临时抱佛脚重要多了。 所以复习不复习，有什么区别嘛。 卷子很快传下来，满满当当的塞的全时英语字母，排版熟悉又陌生。 不少人扫了一遍考卷，此起彼伏地响起抽气声。 紧跟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又打破了安静。 “我靠，好难。” “完了完了，这次要栽。” …… 姜清清没注意周围人的动静，拿着卷子迅速大致浏览了一遍，稍微心里有了点底。 小姑娘拧开水性笔，慢慢地开始做起来。 第二十八章 提前交卷 “安静！现在是在考试！不要交头接耳。” 刘老师拍拍桌子，拉着椅子在讲台上坐了下来，目光在班上同学的身上扫视。 在“女魔头”的淫威下，大家都纷纷闭嘴开始苦逼兮兮地答题。 这次英语考试要说难其实也还好，只是有很多单词有点超纲，班上同学大致浏览下来才会觉得难度颇高，连蒙带猜做起来略吃力。 不过嘛…… 对于姜清清来说，这些单词基本上都认识。 高中的语法其实相对比较基础，主要就是单词量的问题。 所以姜清清答得真的还算顺利。 刘老师一边批改作业，一偶尔抬起头来扫视几眼，提防着有人交头接耳。 就看着大多数同学写写停停，时不时咬咬笔杆，愁眉不展，少数几个尖子生做得也不太顺。 刘老师叹了口气，想起刚才姜清清的话，看向小姑娘，她正低着头，眼睛在试卷上飞快扫过的同时已经试卷上勾选出答案。 刘老师一愣，揉揉眼睛，小姑娘已然把一篇阅读做完翻面了。 班上大部分人还在卷面上勾勾画画咬笔头下不了笔。 不是猜的吧？ 刘老师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刘老师忍不住定定地盯着姜清清，目光一转不转。 就看到小姑娘几乎不带犹豫的，笔尖在纸面上略过，很快勾出答案。 …… 翻页。 翻页。 翻页。 到后面，姜清清的翻页速度引得周围人一阵侧目，就连顾琛都分出一点心神，看见姜清清已然写到最后。 “我靠，写这么快……” “假的吧……” 注意到的人瞪圆了眼，不过还在考试，顶着刘老师的目光，没人敢交头接耳，只能低声犯嘀咕。 姜清清对自己引起的外界惊异毫无所知，沉浸在英语的世界里。 等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终于拉响，小姑娘才猛地惊醒，久久维持一个姿势的身体泛上酸软。 她在作文最后点上一个句号，捂嘴打了个哈欠。才注意到周围不少打量的目光。 小姑娘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把试卷整理好起身交卷。 “刺啦。” 椅子腿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响起，在寂静无声的教室里分外清晰。 “姜清清？……”你要交卷？ 刘老师捏着红笔，惊愕地看着姜清清，没敢把后面的猜测说出来。 这个速度，其实算不上太快，她自己也可以做到，某些训练有素的高三学生也可以。 可是姜清清在她的印象里还是个学渣，别的同学一半都还没写完呢。 这么快交卷是打算瞎蒙吧？ 她明明不是要好好学习了吗？！ 小姑娘趁着刘老师还在惊诧，整好卷子几步跑到讲台前，把卷子交上去，软绵绵地冲刘老师笑，“我写完了。” “你不用检查检查？” 刘老师都不敢看试卷，生怕自己看下去一大片一大片的错处突发心脏病。 “刚刚还吹呢，结果谁知道是瞎蒙的，真当自己是运气王啊？” 趁老师不注意，有人偷偷泛酸水吐槽。 姜清清对种酸的人视若无睹，摇摇头直接回位置继续看物理。 物理才难啊！ 想当年，她的物理那么差，不好好学就凉凉。 第二十九章 先偷偷把卷子改出来 少女提前交卷的行为本来就引得全班的侧目。 然后大家发现，她交完卷居然回到位置上看起了物理？？？ 于是乎，在全班都在冥思苦想写着英语的时候。 姜清清同学的行为， 非常特立独行。 非常引人注目。 也非常，讨打。 “靠之，姜清清太拽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羡慕，啊好难啊。” 吐槽者有之，趁乱浑水摸鱼者更有之。 “喂喂喂，第二十三题选什么？” “完形。完形！答案！” 一片乱糟糟。 “你们给我安静！！！” 刘老师不得不拿着一沓作业本狂拍桌。 拍桌子已经成了刘老师的标志动作，深入人心。 “再交头接耳的，直接零分处理！一个平时小测验，作弊有什么意义？！你们现在可以作弊！高考的时候可以作弊吗？啊？！你们要是高考的时候能作弊不被抓，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屁都不会放！” 在刘老师扯着嗓子的吼声下，吵吵嚷嚷的讨论声终于停歇。 讲话是不讲了，大家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看姜清清。 看看自己面前，自己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自己的字母，一连串的英语让人头晕眼花。 在特码看看姜清清，人家优哉游哉地翻着物理书玩。 翻那么快，反正肯定不是在看书！ 人家翻着玩呢！ 自己还在苦逼地答题！ 强烈的对比，让他们内心油然升起对姜清清的羡慕嫉妒恨！ 沈依依埋着头继续写英语，唇角上翘，露出三分嘲讽。 姜清清真的是搞笑，跟易祺然表白被拒以后就跟神经病了一样。 对自己蜜汁自信不说，现在还提前交卷。 就凭她这样的水平，瞎做一通提前交卷，那就是妥妥地自我放弃啊。 就这样，还和自己打赌？ 亏她还以为姜清清真的打算好好学习和自己比一把，看来，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沈依依翻页，她现在才刚刚把阅读做完。 这几段阅读题生词比较多，她读起来都很生涩，连猜带蒙才能大概推出文章内容，最后一段阅读完全都是靠把选项带回文章猜的答案。 就这种难度的题，姜清清能做什么快？ 打死沈依依都不信。 她呼出一口气，眉眼弯弯地看向顾琛，眼神里流出对姜清清的那个位置的志在必得。 顾琛，顾琛，顾琛。 默默地在心底把这个名字念了几遍，两个字好像在心尖上打颤，转了个圈。 顾琛。 沈依依止不住咬唇笑。 刘老师等全班安静下来以后，再扫视了几圈，见大家稳定下来又继续批改作业。 只是没改一会儿，她的眼神就忍不住往姜清清的试卷上飘。 她真的很好奇，姜清清是不是全部瞎做的…… 明明其实是觉得姜清清在瞎蒙，可是小姑娘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笃定，感染得让她觉得也许大概……姜清清会做？ 抬头看了一眼做卷子的同学们，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刘老师扯过姜清清那张填满了的试卷飞快地开始批改起来。 第三十章 “又被叫去办公室怎么 红笔在纸面上滑过，一个个小勾勾打下去，基本上全对的卷子改得刘老师浑身舒畅。 整个阅读题改完，居然只有一道错的。 刘老师对答案对得顺畅，改完才一脸懵逼。 刚刚好像，大概，似乎，只有一个错的？ 她不信邪地翻回去看了几遍，果然只有一道题错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答案了？ 不应该啊，琢磨着自己可能记性差记错答案，刘老师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正准备出教室，顿了顿，拿作业本挡住了姜清清的试卷，才匆匆离开了教室。 留神刘老师动作的几个学生瞥到刘老师居然离开了教室，惊喜交加，赶紧连忙小声对答案。 “ ABBBA，BAAAA……” “不对啊，我是BBBAC，DCCAC……” “我去，怎么会差这么多？” 一个人开始对起答案，第二个人就会开始跟着对。 坐在第一排的同学想到讲台上应该有姜清清的卷子，伸长了脖子看向讲台，试图看见姜清清的答案。 谁知道刘老师居然用作业本挡得严严实实，他一个选项都看不到！ 他非常抑郁地偷摸伸出手，准备小心翼翼地把作业本挪开。 手才刚刚碰到作业本，就听到一声石破惊天—— “女魔头来了！！——” 吓得他赶紧缩回手，乖乖地低头赶紧答题。 刘老师匆匆忙忙地回到讲台前，威严的目光一扫，全班的小猴子都瞬间偃旗息鼓。 她这才把姜清清的试卷扒拉出来，对照着自己才刚刚从办公室拿过来的答案重新再一一对照改。 对的。 对的。 对的。 对的。 一连串的勾打下来，就连刚刚她以为是错的那道题都是对的？！ 姜清清的答案居然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刘老师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震惊不已，只是面上不显，看似淡定地继续往下改。 越往后面改，就越是心惊。 这些题姜清清居然全部都是对的！ 就连有的故意设置了陷阱，如果死套题目肯定会做错，只有真正理解了才会答对的题，她都做得分毫不差。 只是有道简单题，她还反而做错了。 刘老师对照着答案把整张试卷改下来，只有在作文上面给姜清清扣掉了两分，和那道很简单的弱智题。 除此之外，整张卷子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姜清清的字体写得相当漂亮，作文甚至是用的花体写，流利好看，甚是打眼。 批改这样的卷子，简直就是赏心悦目。 刘老师改完试卷，看着卷面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把试卷收起来，看向试卷的主人姜清清。 难道她真的跟自己说的那样，英语好到不需要复习？那以前的英语渣是怎么回事？！ 此时小姑娘正襟危坐着在翻书，抿唇一点点翻过去，除了翻书太快，跟玩儿似的，模样态度倒是端正。 刘老师揉揉额头，呼出一口气，继续批改作业。 等到下课铃声终于拉响，在又是一片怨声载道里收回试卷，刘老师抱着一大堆试卷走到姜清清身边，敲敲她的桌面。 小姑娘茫然地抬起头， 刘老师沉着淡然地开口，“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姜清清一脸懵逼。 重生两天两次进办公室怎么破！ 在线等挺急的！ 第三十一章 “你说我就信” 姜清清最近的一举一动在三班都是相当地引人注意，刘老师考完试就把她叫到办公室的行为，引得班里同学都纷纷议论吃瓜。 “看样子要被骂了啊，姜清清也是，都要高三了还这么胡搞。” “就算题目难也不能乱写一通啊……” 说完姜清清又开始歪楼。 “今天考试好难啊，完蛋了。”←某学霸。 “我觉得还好，应该能及格吧哈哈哈。”←某学渣。 …… 姜清清不知道刘老师刚才已经趁着第二节课的时间把卷子改了出来，还以为刘老师觉得自己是乱做提前交卷。 一进办公室，刘老师才刚刚坐下，姜清清就态度恳切地跟老师解释，“刘老师，我真的不是乱写的。” “嗯，我知道。” 没想到的是，刘老师居然点点头，一丁点惊讶都没有，端起保温杯浅浅抿了口，态度很是和缓地开口，“清清啊。” 她顿了顿，才接着说，“我叫你来，其实是想知道你英语成绩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的？” ？？？ 嗯？ 这剧本和自己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姜清清一脸懵逼。 按照正常套路来说， 难道不该是老师各种质疑自己乱做质疑自己的学习态度然后自己让她改卷打脸吗？? 然后对方再各种质疑自己成绩的真实性什么的？？ 为什么现在这些阶段全部直接跳过就变到询问学习经验了？？？ 刘老师似乎看出姜清清的疑惑，把自己刚刚批改完的这份几乎完美的答卷翻出来，上面显然批阅过的痕迹解答了姜清清的第一个问题。 “我记得，上次月考的时候，你的英语还没及格。” 刘老师说得很直白，也没给姜清清留面子什么的，“没想到你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英语提起来了，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刘老师……您不怀疑我的成绩真实性吗？” 姜清清眨眨眼，斟酌着语气，着实有些好奇了。 小姑娘一双眼睛水蒙蒙地看着刘老师，坦率直接，不加掩饰。 伪装是成年人的世界，在尚还可以干净的年纪，姜清清并不打算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至于高中时代的心机和勾心斗角，在姜清清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游戏。 “那你自己告诉我，你的成绩是真的还是假的？” 乍然听到小姑娘的提问，刘老师一怔，笑着反问。 小姑娘的眼眸太干净，清澈得透明，不带一丝阴霾。 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眸的人，刘老师很容易就会选择相信。 “真的。” 姜清清毫不犹豫地回答，眉眼弯弯。 “那我就信。” 刘老师挑挑眉，一丁点迟疑都没有。 短短两天，姜清清的表现让她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大为改观。 也或许真的是表白被拒让她焕然脱胎换骨，获得新生吧。 刘老师没有意识到的是，姜清清和她相处如鱼得水般的轻松惬意，完全和普通同学见到老师的感觉不一样。 那种对老师畏缩的情绪刻进骨子，再熟稔也有距离感。 可是姜清清没有。 第三十二章 “听说了吗 顾墨星 小姑娘对待刘老师的态度那是真的不卑不亢，尊重有，但是没有那种普通学生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畏惧。 两个人交往的时候，平等的态度是关系拉近的前提。 地位或高或低的差异往往会让两个人之间充斥罅隙，很难亲近。 刘老师这样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一声“信”，让姜清清心脏渐暖。 她软绵绵地笑，“谢谢老师。” 谢的是这一声信。 她想想，前世，有多少人对自己说过相信呢？ 好像没有人吧。 姜清清嘲讽地勾起唇角，不管做什么，没有人可以相信她会做好，没有人相信她的能力。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安安静静地当好一个花瓶草包。 “至于英语成绩提高，就是多读多听多用。” 关于这一点，姜清清打了个囫囵，万金油的答案没有任何干货。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以前花过大量的时间学英语吧？ 这个答案显然在刘老师的意料内，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你有什么方法能带带大家呢。英语好的话，在很多地方都很有用，找工作的时候很有帮助，所以你学好英语是对的。” “我们班同学的英语实在是太差了。”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刘老师头痛地揉揉着太阳穴，理综这方面有的男孩子皮是皮了点，学得还将就，英语那简直是一片惨不忍睹。 “算了，你先回去吧。” 姜清清抿唇，没有听话，而是凑到刘老师身后，手法熟练地按摩起来。 纤细的手指在老师的皮肤上按过，一阵清爽的凉风吹过般的舒适。 这是她第三次给刘老师按摩了。 “老师，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可以每天都来给你按。” 小姑娘认认真真地说道，学习是一回事儿，但是并不是为了学习不顾一切摒弃所有事情。 姜清清按得实在是舒服，刘老师很想拒绝，可是拒绝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是个人都会贪恋舒服的感觉。 刘老师没吭声，既没同意也没拒绝，半眯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她不是没去外面按摩店按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姜清清这小姑娘，看着不大，怎么比那些按摩店的老师傅揉起来都舒服？而且还确实能缓解她的难受。 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预备铃响，小姑娘才匆匆忙忙离开办公室回班上。 姜清清又一次踩着上课铃声一屁股坐到自己位置上。 奇怪的是，这次竟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姜清清，少数几个人看了姜清清一眼就回头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 “喂，听说了吗，今天顾墨星在江城诶！” “什么？真的假的？” “你看今天的热搜！顾墨星现身江城！看看，偶遇图都出来了。” “哇靠，第一次离大明星这么近，顾墨星来江城干嘛？“ “你说我们要不要放学去偶遇一波？” “得了吧，你知道人家去哪里了？” 顾墨星？ 姜清清微怔，倒是想起来这个人是谁，难怪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第三十三章 “谁tm让你碰我的 顾墨星是谁？如今正当红，人气如日中天的大明星。 你可以不认识国家/总理，但是你一定会认识顾墨星。 其国民度之高前所未有。 姜清清终于想起来顾墨星为什么要来江城——是为了一部电影选角。 顾墨星自己写的剧本，自己唱的主题曲，准备自己导的电影《十七岁》。 他亲自来了江城挑演员。 这条消息明天就会爆上热搜人尽皆知，今天他们只是先低调在江城落脚，拍了无数偶遇图，只是没人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顾墨星亲自走访了江城的好几所高中，尽心为自己的电影挑选主角。 当然，这个高中不包括不入流的江城三中。 可惜这个本子最后还是夭折了。 因为顾墨星死了。 姜清清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顾墨星是谁，原因很简单。 不是因为过气。 而是因为前世他死了。 就在今年。 死于江城。 如今的顾墨星红遍大江南北，正当事业上升期。 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过他会年纪轻轻死于非命。 死了呢。 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呢。 那么那么多人都死了呢…… 今年的晚春，是一个关于死亡的季节。 姜清清眼前氤氲着猩红色，鲜血漫在瞳孔里。 黑暗，死亡，孤寂。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把自己抱住。 人为什么会死呢。 他们全部都死了呢。 哭嚎声漫天，绝望压得人喘不过气。 “清清……好好活下去……” 为什么……那么多人死了…… 自己活了下来…… 为什么自己还要再重生经历一次噩梦…… …… “姜清清？” 顾琛敏锐地发现身边的小姑娘居然在瑟瑟发抖，她的脸色惨白，眸色黯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的状态异常差劲。 “姜清清？” “姜清清？” “姜清清？” 顾琛反复叫了好几遍，却看小姑娘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仍旧双眸空洞地看着前面的虚空，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 怎么回事…… 顾琛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伸手探上少女的额头。 肌肤相触的瞬间， 下一秒，姜清清抬手猛地大力打开顾琛的手，双眸重新染上光彩，怔愣过后神色迅速恢复如初。 这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情，顾琛还没反应过来。 姜清清的那一击极为用力，条件反射地对接近自己的人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自我保护。 顾琛的手背直接整个青了起来。 “嘶——”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背传来的疼痛感，不由得抽气。 惊叹小姑娘力气之大的同时，止不住皱眉。 姜清清听到顾琛的抽气声才抬起迷蒙的眼眸看向他，一脸冷硬，偏偏星眸里隐隐约约闪烁着水光。 顾琛本来埋怨的话在小姑娘的眼神里碾得稀碎，最后化成一声叹息，“你没事儿吧？打那么重。” 姜清清板着脸硬撑，“没事，谁tm让你碰我的？想占便宜啊？” 顾琛的眼睛随着姜清清的话越瞪越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他妈的，姜清清你有病吧？” 一贯素养极好的顾琛终于破功。 第三十四章 “妈妈说吹吹就不疼 “没病，我精神状态可好了，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妄图占我黄花大闺女的便宜！” 姜清清反唇相讥，刚刚的那股子虚弱劲全然消失不见，又是那个既能上得厅堂，又能下得战场的超人小姑娘。 只是把那些隐隐的担忧全部都藏在了心底。 那些漫天的血呵，那些尖锐的哭声，求救声。 那是人间炼狱啊。 小姑娘敛眸，情绪收得干净。 …… 顾琛气极反笑，好心喂做驴肝肺，到底是怪谁？ 他冲姜清清举起手，给她展示被姜清清扇出淤青的手背，话还没开口，就被姜清清抢白。 “我打你那是因为你流氓，你还敢爆粗？” “没看出来啊你是这种人……” 顾琛：…… 顾琛终于深刻认识到姜清清的不要脸程度之深。 他抽抽嘴角，无言以对，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半晌，声音才极轻极轻地飘过来，“刚刚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还以为你休克了。早知道……就不该管你。” 早知道就不该管你…… 姜清清怔住。 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搔在心尖上。 心脏痒痒的，又砰砰跳动。 对方其实……是在关心自己吧。 顾琛已然恢复一张死人脸，把被打到的右手搁在桌面上晾着，面无表情地听老师讲课。 姜清清抿唇，心脏深处那块柔软一松，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低低出声，“疼吗？” 小姑娘的声音带了些愧疚，清澈的声音此时软糯得不像话。 顾琛没搭理她，跟没听到一样，板着脸，只有睫毛扇得厉害。 “对不起。” 姜清清舔了舔唇，很认真地跟顾琛道歉，声音再度放软。 有时候人总是会伤害别人保护自己，越是熟悉的人越是对此肆无忌惮。 用最尖锐的话语伤害亲密的人，把最温柔的模样留给陌生人。 像个炸毛的刺猬一样，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脆弱。 可是不能因为这样伤害关心自己的人。 顾琛眸光一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自己刚刚被扇青的手背，不小心用力过头，“嘶”地倒抽一口气。 还是没有搭理姜清清。 小姑娘眨眨眼，看对方没反应，恶趣味上头，直接拉过顾琛的手，软软地吹一口气。 “妈妈说吹吹就不疼了。” 顾琛躲闪不及，手被姜清清一把捉了过去。 未成年的少女独有的清新气息随着一口气哈出去，简直就是一口仙气。 她还故意卖萌，嗲嗲的口吻黏糊得要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够让人心都酥了! 姜清清如愿地看到顾琛的双耳瞬间绯红，热得要冒烟。 她歪歪脑袋，咬唇想笑。 “顾琛。” “顾琛。” “顾琛。” 一声比一声软，一声比一声嗲。 每叫一声，对方的脸就跟着燃起来，愈发灼热。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趴在桌面上“噗嗤”一声笑出来，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然而在上课不得不压抑着笑声，所以就变成了连续不断地“噗噜噗噜”地狂笑。 调戏小朋友果然很好玩。 老阿姨姜清清内心如是想。 第三十五章 江城二中 每日调戏顾琛有助于身心愉悦。 姜清清小朋友默默在内心记下一笔。 这个小小的角落里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太引人注意，除了顾琛听到小姑娘的爆笑声后剩下一整天没跟姜清清说话外，一切如常进行下去。 直到放学的时候，同学们还在零零碎碎的讨论顾墨星。 毕竟，要在江城看到这种级别的大明星确实是一件罕事。 姜清清下课收拾好东西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道去了江城二中。 江城二中和三中名字上说起来是挨着的，事实上隔了小半个城市的距离，而且学风水平也完全不一样。 江城三中在江城是三流中学，江城二中就应当是一流顶尖的水平。 之所以去二中，原因很简单。 因为顾墨星曾经是江城二中的学生。 这也是他会到江城来挑自己导演处女作的演员的原因。 《十七岁》这个剧本说到底是顾墨星的青春回忆，算是一部半自传体的片子。 后世顾墨星去世几年后，每年他的忌日仍旧有很多粉丝在怀念，他的身边人根据他的遗物和日记推出了一本顾墨星的人物传记。 这些都是那本人物传记里提到过的东西。 甚至这部青春片在好几年后，被翻出剧本，炒了一波情怀，竟然拍了出来。 只是导演不再是顾墨星。 所以如果姜清清没猜错的话，到江城的第一天，顾墨星应该会去江城二中。 坐上穿越大半个城市的公交，姜清清侧脸看向窗外。 此时的江城夜色要落未落，下班的放学的都匆匆走在路上，少数摆得早的路边摊已经推了出来。 城市车水马龙，路灯早早亮起，人间的烟火气息十足。 姜清清的眸色复杂，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些很快……全部……都会毁于一旦。 小姑娘埋下头，紧抿着嘴唇。 …… 随着夜色渐渐落下，公交车在江城二中站靠站，小姑娘背着书包蹭蹭下车，脚步轻快地往二中走。 江二管得并不算严苛，但是现在这个点，作为江城最好的几所高中之一，江二的学生还在上晚自习。 十年前智能化卡机尚未普及，姜清清背着书包的模样很好地麻痹了江二门口的保安，更何况她本来就长者一张高中生的稚嫩脸庞，轻易地就混进了江二。 站在江二的校园里，姜清清几乎不带犹豫地直接往二十六幢走。 如果顾墨星在江二中，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他会在这里。 姜清清顺着记忆里的样子，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二十六幢，爬上三楼。 现在这个点，学生都在上晚自习，二十六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小姑娘踩在地上的每一声脚步都清晰得泛起回音。 她一边走一边看每个教室的门牌，直到看到音乐教室302才停下脚步。 教室的门虚虚地掩着，留了一条小缝。 如水的钢琴声从教室里传出来。 一首熟悉的《致爱丽丝》弹得婉转悠扬。 姜清清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猜对了！ 少女缓缓推开了虚掩的教室门。 第三十六章 今晚的夜色太美，美 一个挺拔的身影坐在钢琴前，十指纤纤，行云流水地拂过琴键，像跃动的精灵起舞。 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打出男人的轮廓，黑发细碎，柔顺地垂在额边，侧颜完美得仿佛被上帝亲吻过。 除了顾墨星，再无他人。 他的存在，他的呼吸，无一不在昭示着什么是完美。 什么叫被上帝偏爱。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顾墨星呵。 就连姜清清也忍不住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教室门边看着男人的剪影。 晚风撩起音乐教室的窗纱，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男人的手指跳动飞跃，一点点地推向高潮。 这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钢琴曲有直击心脏的力量。 音符在指尖流淌，走向结束的尾音。 按下最后一个音符，男人的双手久久悬停在空中。 气氛悄无声息的安静。 姜清清歪着脑袋，对方显然已经发现自己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小姑娘也不主动搭话。 顾墨星垂下眼眸，教室门口的那个身影穿着校服，随意地扎个马尾，光线朦胧看不清脸。 对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今晚的夜色太美，美得像一场梦境。 他死寂的心脏竟然重新鲜活地跳动起来。 十指重新按下琴键，仍然是那首《致爱丽丝》。 姜清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 顾墨星的琴技出乎意料地高，哪怕是同一首曲子，前后两遍所弹出来的感觉都是有差异的。 情绪就这么肆意地流淌在音符里，空气都变得温柔。 顾墨星弹多久，姜清清就听多久。 音乐是多么地迷人，如此让人着迷，无需杜康，便醉得不知今夕何夕。 一曲毕，顾墨星终于敛眸，停手把钢琴盖放下来。 “好听吗？” 他偏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站在门口的小姑娘。 哪怕看不清，看不分明，也要把对方的模样记在脑海里。 “好听。” 姜清清是发自内心地赞叹，从前世到今生，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首曲子弹得这么…… 情绪层次丰富。 她看过后世根据顾墨星写的剧本拍出来的《十七岁》，也看过写的他的人物传记，所以对顾墨星的青春故事大概还有几分了解。 《十七岁》的夏天，是枣子将熟未熟的边缘，青涩的初恋像一颗酸枣，苦涩甜蜜，酸甜自知。 小姑娘记得分明，《致爱丽丝》是顾墨星的初恋最爱的一首钢琴曲，在《十七岁》里也曾经多次出现。 只是电影里后来饰演顾墨星角色的主角到底没有经历过顾墨星的曾经，完全没有弹出顾墨星的那种感觉。 少女的眼眸里盛着星星，在朦胧的月光下，只有那双眼睛透过黑暗，亮得发光。 顾墨星神情一阵恍惚，一声轻叹下意识地溢出口，“知瑶……” 痛苦，遗憾，悔恨，深情。 他看着姜清清，透过姜清清，穿越了七年的时间。 知瑶？小姑娘明显看到顾墨星表情的恍惚，知瑶，那个女孩，就是顾墨星的初恋呢…… 也是《十七岁》的主角。 第三十七章 “不会弹琴，你可以 顾墨星很快回过神来，脸上缀着清浅的笑容，好像刚刚那个神情恍惚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你是谁？” 他把长腿从钢琴踏板上放下来伸直，一只手轻松地搭在钢琴盖上，撑着自己的脸侧身看向少女姜清清。 月光朦朦地从他身后照过来，整个人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美好得仿佛不属于人间。 “我是姜清清。” 小姑娘自报家门，从门外走进教室里，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嗯？” 懒懒地一个单字鼻音，男人打了个哈欠，收回长腿站起来，“你是要来练琴吗？” 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给姜清清让位置。 小姑娘摇摇头，“我不会弹钢琴。” 她是真的没有学过任何乐器，只是审美能力相当优秀而已。 顾墨星诧异地扬了扬眉，眸色暗下来，“那么……” “我是来找你的。” 姜清清直截了当，没有一丁点转圜，不作遮掩。 顾墨星沉默了一瞬，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干净。 他复又在钢琴前面坐下，推开琴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问话的同时，他已经再一次开始弹起了那首《致爱丽丝》。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这就是命吧。” 姜清清笑意吟吟地把书包放下，凑到顾墨星身边，“而且不会弹琴，你可以教我嘛。” 小姑娘凑得极近，呼吸几乎灼热得可以喷在顾墨星身上。 顾墨星的手指一僵，流畅连贯的钢琴声骤然停下来。 “知瑶……” 他看着姜清清的眸子，着魔了似地低声喃喃反复。 意外地没有抵触姜清清的靠近。 果然呐…… 姜清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顾墨星果然是把自己的高中经历写进了剧本。 在《十七岁》里，顾墨星和知瑶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间音乐教室。 知瑶无意间撞见顾墨星在302弹琴，飞鸿一瞥，惊为天人，从此每天都守在这里。 跟个小尾巴似的，每天顾墨星练琴，她都在旁边听。 她也从来不主动跟顾墨星交流，直到一个月以后，顾墨星主动开口。 “你也会弹琴？” “不会。” “那你每天都来……” “不会弹琴，你可以教我嘛。” 知瑶眨着眼睛笑，双眸明亮得像是整个星河在闪烁，马尾翘起在空中荡来荡去，未施粉黛的脸清秀干净。 …… “我没时间。” 顾墨星的回答和七年前那个仲夏夜一模一样，这样的对话仿佛穿越七年的时间，在岁月的长河里重叠。 “那好吧。” 姜清清本来也没真的打算让对方教，顾墨星的行程这么满，哪有时间来教自己，她只是试图通过这样的小把戏迅速拉近和对方的距离。 毕竟这一世，两个人现在还没有过交集。 姜清清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顾墨星一怔，小姑娘长得并不算好看，可是那样清澈的眼神……那么像知瑶。 “你会五线谱吗？” 顾墨星忽然开口，错开姜清清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摩挲。 “哈？” 小姑娘一脸茫然地懵逼。 第三十八章 “你带本五线谱，我 “明天，还是这个点，还是这里，你带本五线谱，我教你弹钢琴。” 小姑娘茫然无措的样子显然取悦了顾墨星，他低低地笑，好听的嗓音如大提琴般温润动人。 ？？？ 顾墨星？现在、最如日中天、最当红的大明星，无数粉丝尖叫追捧的人，居然要亲自教自己弹琴？ 他不应该很忙吗？！ 姜清清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句，没想到居然成了真？！ “我我，一丁点都不会。” 小姑娘难得惊讶地结结巴巴起来，原来知瑶对顾墨星的影响这么大的吗？ “我可以从头教你。” 顾墨星毫不在意。 七年前，他拒绝了知瑶。 七年后，面对这个相同的问题，他不想跟七年前作出同样的回答。 姜清清沉默了一瞬。 “好。” 前世曾经有过一段极短暂的纠葛，她会来这里，其实是想救顾墨星。 从两个月后的那场……灾难里。 不过先和对方熟悉起来才能做到这一点。 学钢琴是个很好的和对方拉近距离的方式。 见小姑娘答应，顾墨星勾起唇角笑，笑容温柔得像十月的风，像三月的清泉流水，撩动人的心弦。 姜清清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顾墨星，这样的……让人心跳加速让人痴迷。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哪怕对方死去几年后，甚至十年后，依旧有无数粉丝缅怀。 “明天见。” 小姑娘提起自己的书包，冲顾墨星招招手，不留恋地离开。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就不再打扰对方短暂的清静。 顾墨星挑挑眉，音乐再次从指间流淌出来。 “明天见。” 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 第二天，顾墨星果然再次登上热搜。 姜清清没有手机，这也不妨碍她从议论纷纷的同学口中听到关于顾墨星的消息。 “哇，听说顾墨星是来江城选他的电影女主角的。” “先羡慕一波被选上的妹子！” “他去了五中！！五中诶！！你说他会不会来三中挑学生？” “要是顾墨星来三中选就好了……” “顾墨星不来三中，我们可以去五中嘛！” “《十七岁》……这片子是顾墨星自己写的诶？” 电影还在剧本阶段，就未播先火。 这样的热度，就算是一些一线明星也望尘莫及。 “你很感兴趣？” 顾琛瞥见姜清清居然难得没有翻书，而是饶有兴趣地在听八卦，惊奇叹道。 “难道你不感兴趣？这可是顾墨星。”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想到昨晚对方的那个笑容，止不住心头一跳，无意识地露出笑容。 顾琛顿了顿，没什么好语气，“一个戏子而已。” “你吃醋啦？“ 明显听出对方的语气不对劲，姜清清调侃地冲顾琛挤眉弄眼，然后成功地再次看到顾琛小朋友面红耳赤。 新的一日，收集顾琛小朋友的脸红任务get√。 “都静静了静静了，发卷子了。” 英语课代表抱着厚厚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试卷上一片片飘红惨不忍睹。 全班一窒，爆发了新一轮的哭丧。 第三十九章 “考差了也没必要说 课代表的突然到来打断了同学们的八卦，姜清清百无聊赖地找出化学继续翻书温习。 她已经看完这学期的物理了，别的等下个星期的月考过去再看。 卷子很快分发下来，基本上都是一片哭惨。 “我靠，居然还有六十多分。” “完犊子，没及格。” “你多少啊？” “七十三。” “滚犊子，这次没听力，满分只有一百二，七十二就及格了。” “真的吗。我靠还好还好。” “诶，这次第一多少啊？” …… 课代表发卷子发得麻木，只盯着名字看，对成绩都是一扫而过，皱眉思索了下，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像是顾琛吧，他一百一十二。” “我靠，学霸果然就是真学霸，这么难还考那么高，变态。” 顾琛非常低调地大概扫了扫自己的错处就放在一边，没跟人讨论。 沈依依拿到卷子首先看了眼分数，一个大大的“102”漂亮地打在左上角。 她心下松了口气，还好，上了三位数。 然后才偷摸地拉住课代表问，“我们班平均分多少？姜清清呢？” “班平73.8，我没看到姜清清多少分啊，好像没发到她的卷子？” 被沈依依这么问，课代表一愣，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是我注意到吧。” 她摆摆手走掉，唉，这次才考了九十多，还没沈依依考得高，作为课代表简直太丢份了。 姜清清也没留意，等到沈依依凑到自己面前打断自己看书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姜清清。你多少分啊？” 沈依依戳戳专心致志看书的姜清清，她比平均分高那么多，已经打定主意姜清清应该不会比自己分高了，眉眼弯弯心情很好地问分。 “我不知道，没拿到卷子。” 姜清清扔出一句话，继续看书。 她只知道考得应该还不错，但是昨天去办公室的时候刘老师也没告诉她具体分数，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沈依依受到冷遇也不生气，故作惊讶地扬眉，“怎么可能啊？课代表不是说全部都发下来了吗？” “要不要同学们帮忙找找看，落哪儿了？” 她故意提高音量，朝着班上的同学们求助，“同学们帮忙看看自己那儿有没有姜清清的卷子，可能落在哪儿了。” 姜清清有点不耐烦，“你烦不烦啊，我考多少关你什么事儿？” 沈依依瞬间红了眼眶，略有些委屈地开口，“我只是关心同学，担心你试卷丢了嘛……”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用余光打量顾琛，见对方果然把视线转移过来，内心更加窃喜，“同学们那里好像都没有呢，应该是发下来了，要不然清清你再找找看？” 姜清清懒得跟她废话，冷冷地抬起眸子，满脸不耐，“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沈依依却理解成了她考差了心情不好，继续火上浇油，“发是肯定发下来了，就算考差了也没关系的，没必要说没有卷子嘛，我这次考得也不好，才考了一百零二……” 第四十章 “你是谁？哪个山旮旯 “是考得不怎样，还需要努力。” 谁料到姜清清还没搭话，顾琛居然开了口。 沈依依刚刚那一嗓子，可是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本以为能给姜清清一个难堪，完全没想到顾琛会开口讽刺自己，话还说得这么直白露骨。 沈依依脸上的笑容一僵，傻傻地呆愣在原地。 虽然这次考试一百零二确实不算低分了，但是有了顾琛这个学霸摆在前面，她的分数放在顾琛面前那是妥妥地不够看啊！ 顾琛是非常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了。 姜清清颇感意外地看了一眼顾琛，指间旋转的笔一停，浅浅地冲着沈依依笑，“听到了吗？考得不太好，还需要努力学习，你还跟我这儿浪费时间？” 寥寥几句对话，全班那叫一个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依依，考得不怎么样，继续努力哦~~” “顾琛一丁点都不给沈依依面子的啊，真不怜香惜玉哈哈哈。” “沈依依，赶紧回去学习吧，别丢人现眼了！” 沈依依脸色涨得铁青，她想否定，偏偏说自己考得不怎么样的就是她自己！ 谁知道顾琛会就这样认下来！ 他平时不是都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吗！ 自己亲口说的话，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 沈依依勉强扯出个笑容，试图转移话题到姜清清身上。 顾琛就算了，姜清清肯定考不过自己，自己可是上了三位数，整整超过平均分快三十分，她这种英语连及格都难的人，哪儿来的脸说自己考得差？！ “那清清你的卷子呢……” 沈依依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 “依依考得是不太好，没发挥出她平时的水平，不过姜清清你连自己的卷子都不敢拿出来，哪来的脸说依依？” 女声和沈依依婉转的风格完全相反，毫不留情地直接开口讽刺。 这声音，透着几丝熟悉。 强势的支援让沈依依的难堪的脸色一缓，有些话她不适合说，乔乔帮她说，着实缓解燃眉之急。 “你是谁？哪个山旮旯跳出来的猴子在这儿蹦跶？” 姜清清微微勾起唇角，不紧不慢地把视线移向刚刚说话的女生。 这个人的样子，她记得很清楚。 就是昨天偷偷嘟囔有没有点B数的那个女生。 真没想到，昨天还畏畏缩缩怂成那个样子，今天居然胆子这么大地敢直接开口怼自己？ 到底是谁借给了她胆子？ 小姑娘的视线若有所思地从沈依依的身上绕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猴子，真别说，陈艾乔长得真有点像猴子。” “姜清清厉害了嚯嚯嚯，真毒舌。” 幸灾乐祸的男生有之，为陈艾乔打抱不平的妹子也有之。 “姜清清人身攻击太过分了吧！” “你tm长得那么丑还好意思说艾乔？” 姜清清眉眼微动，看样子，这个陈艾乔的人缘，看起来似乎比沈依依好得多？ 陈艾乔被姜清清的话气得不轻，浑身颤抖。 沈依依假惺惺地做着和事老，“清清，你怎么能这么说乔乔呢？” …… “管你屁事。” 姜清清抽抽鼻子，满脸无所谓。 第四十一章 “一个星期后您就要 沈依依瞪圆了眼，被姜清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搞懵了。 “姜清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瞥见顾琛居然沉默着放下笔，偏过脸看着自己和姜清清。 沈依依脸上的表情一松，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友善的笑容，“乔乔是我朋友，清清，逮着别人的弱处去攻击别人是不好的……” “依依，你不用管我。” 陈艾乔满脸感动，冲着沈依依柔声道，接着才极其厌恶地看着姜清清，“姜清清，你别给脸不要脸，依依对你态度好，你还蹬鼻子上脸真有本事啊？” “别叫我清清。” 小姑娘皱皱鼻头，满脸嫌弃，她和沈依依真的不熟，一丁点都不熟，并不想和对方攀关系。 瞧瞧人家这心机，卖队友卖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一个顺其自然。 什么叫“逮着别人的弱处去攻击”，显然就是说陈艾乔本来长得就像猴子呗。 对自己的朋友都是这种态度，沈依依也是无敌厉害了。 更厉害的是陈艾乔，连这种损话都听不出来，还一心一意维护沈依依？ 小姑娘实在是佩服佩服只能默默点个赞。 人至蠢，则无敌。 小姑娘丝毫不给面子的行为让沈依依动作僵了僵，不过几次下来她显然已经习惯了，维持着温柔的模样，“清清，我们是同学，同学之间要友爱和平相处……” “您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个赌约？一个星期后您就要滚蛋了，没得同学这一提。” 姜清清烦不胜烦，一丁点情面都没留。 “你考得过依依吗？还就依依要滚蛋了？我看啊，你要是考不过依依，索性直接从三班滚蛋得了。” 姜清清的话显然点爆了一心维护沈依依的陈艾乔，她不顾沈依依惺惺作态的阻拦，高昂着头颅，对姜清清的话不屑一顾。 沈依依露出几分不赞成的神色，责备似地瞪了陈艾乔一眼。 “乔乔……” 嗲嗲的声音倒是嗔怪大于埋怨。 “依依，我看你就是心肠太好，凭什么你输了就要滚蛋，她输了就是换个位置这么简单的？你看看姜清清这成绩，差得连试卷都不敢拿出来，拿什么跟你比？” 陈艾乔对沈依依的回护之意太过明显，释放出对姜清清满满的恶意。 姜清清没太所谓，轻轻松松地应，“那好咯，大不了我要是考不过她，我就从三班滚蛋嘛。” …… “姜清清？” 一直没吭声的顾琛终于忍不住开口唤小姑娘的名字。 “在，咋嘞兄dei？” 小姑娘回头，清晰无误地捕捉到对方眼里闪过的担忧，轻松自在地笑，“别担心，我肯定能赢。” “呵……” 陈艾乔发出一声满是嘲讽的笑声。“依依，我从来就没看到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呢，你说是吗？” 沈依依制止陈艾乔继续嘲讽下去，软绵绵地开口，“清清，自信是好事儿，只是有时候，过度自信会摔得很惨的。” …… 沈依依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女魔头来啦！！！！”响起。 班上瞬间一团乱糟糟，各自飞快奔往自己原本的位置坐好。 第四十二章 “谁跟你说姜清清考 沈依依反应不及，就见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剩她一个人还站在姜清清位置前面。 刘老师抱着教材什么的已经走进教室里，颇为诧异地看向她，“沈依依？你还不回位置？” 沈依依微怔，迅速反应过来，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刘老师，姜清清同学说她卷子找不到了，我想老师肯定发下来了，怎么会找不到呢？所以在让同学们帮忙找找呢。” 呵。姜清清还妄图用找不到卷子搪塞过去？就算大家看不到卷子，刘老师亲自批阅的试卷，还能不知道她的分数？ 看她不戳穿对方的真面目！ 刘老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拍拍脑袋，看向姜清清跟她解释，“清清啊，你的卷子在我这儿，这节课你跟顾琛一起看行吧？” …… 姜清清只是短暂地愣神，然后就点点头，“好。” 什么鬼？！ 姜清清的卷子真的没有发下来？！ “难道姜清清真考那么差啊？” “刘老师是不是要请姜清清家长……” “不像啊，女魔头看起来好像心情还不错的啊？” 大家忍不住窃窃私语犯嘀咕。 沈依依还没明白状况，刘老师居然要姜清清跟顾琛一起看卷子？ 她露出一个心痛的表情，“刘老师，就算清清考得不好您也不要这样扣留卷子批评啊……” 刘老师没空制止那些讲小话的人，终于听明白沈依依的想法，满脸古怪地看了看沈依依，完全没想到班上平时娇滴滴看起来没什么心机的一个孩子居然还会玩心机。 “谁跟你说姜清清考得很差了？” 刘老师打开投影仪，把姜清清的试卷投影出来。 “我不发卷子只是在清清的试卷上做了批改笔记方便讲评。” 鲜艳的红色字迹在试卷上写得满满当当，很容易看出记笔记的人用了不少心思。 只是这满篇红色让人看不清到底做对了几道题。 沈依依只大概扫一眼，心底悄然升起不好的预感，笑容有些挂不住。 接下来，刘老师才脸上现出一个难得的笑容，“这次姜清清同学考得非常好。这张卷子，除了我们班，还有一班和四班考了，别的班最高分没有超过一百一的。” “但是我们班，”她故意顿了顿吊胃口，见全班都睁大了眼看着自己，才满意地开口，“出了两个一百一以上的高分。” 沈依依的心脏抖地往下一沉，这怎么可能。 可是理智在撕扯，在告诉她，很有可能姜清清就是除了顾琛以外的另外一个一百一以上。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除了顾琛，就是姜清清。” 刘老师无情地撕破了沈依依的幻想，带头鼓起掌，“让我们替姜清清鼓掌，看看姜清清，就是大家学习的例子，成绩不好也是可以通过努力提高的……” 沈依依已经听不到刘老师在说什么了，满目眩晕，她死命地咬住嘴唇，人还站在姜清清课桌前，扶住课桌桌畔才能稳住身体。 “沈依依。”姜清清忽然开口，轻飘飘地笑。 第四十三章 “沈依依，你的原话 沈依依茫然地回头，看向姜清清。 小姑娘此时坐着，沈依依站着，明明是以下往上看的角度，可气势没有一分一毫地减弱。 “沈依依，你的原话奉还给你。” 姜清清扬眉，翘起唇角，“自信是好事儿，过度自信，有时候会摔得很惨很惨。” 少女的眼眸幽深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深渊，轻声重复，“非常惨，痛不欲生。”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一根羽毛，没有一丁点重量，却一击心脏，让沈依依的心脏猛地收缩，一股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姜清清没在乎对方怎么想，说完这句话，连多的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沈依依，翻开英语书开始复习语法。 沈依依两眼空洞地站在小姑娘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冒了一身的冷汗。 很惨吗？…… 凭什么？！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姜清清一个穷人家里的孩子，哪有资格对自己说这种话？！ 到底是谁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沈依依的表情渐渐有些狰狞，愤怒的情绪堆砌。 “沈依依，你怎么还不回位置？” 刘老师无意间抬眸，看到沈依依还站在姜清清桌前，不由得皱起眉头，“这都上课好几分钟了，你傻站着想干嘛呢？” 本来就还有不少人留意着这边，刘老师一句话更是把全班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于是沈依依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表情瞬间赤裸裸地暴露在大家眼前。 狰狞，丑陋，嫉妒，和愤恨。 几个女生忍不住惊呼出声。 沈依依几乎是立时收起表情，恢复一脸乖巧的笑，“刘老师，我马上回去。” 她的脸色变化太快，看到的人不多，而且乖巧地模样和之前那一刹那的扭曲反差太大，就算看到的寥寥几人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顾琛手里的笔一顿，幽幽地看向沈依依离开的背影，再侧目瞥见身边的小姑娘已然一本正经地开始复习。 “我靠，刚刚你看到了没……“ 一个看到沈依依可怖神色的妹子小声地询问身边的人。 被问到的人一脸茫然地摇头，“看到什么啊？……” 妹子一脸深思地住口，只是看向沈依依的眼神染上了几分嫌恶。 …… “依依，你没事儿吧？” 陈艾乔看沈依依回位置，戳戳她，关切地小声问道。 沈依依心不在蔫地敷衍，“没事儿……”眼神却始终死死地盯着姜清清。 沈依依的忽视让陈艾乔一阵失落，自觉住口，不再自讨没趣儿。 刘老师拿着姜清清的卷子一点点细致地跟大家分析试卷，“其实这张卷子不难，只是有些词汇大家没有学过……“ 一溜水看下来，大家这才发现，姜清清写得几乎完美，连删改的印记都没有。 “我天，姜清清也太厉害了吧，这道题好难的。” “她好像考得比顾琛还好吧？我没看到错的……惊了。” 姜清清对此毫无感觉，一声声夸赞都如重锤敲打在沈依依心头。 什么时候，姜清清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忽然对自己的那个赌约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第四十四章 “好啦，那我不笑了 不管沈依依怎么想，放学过后，姜清清如约坐上穿越大半个城市的公交。 等姜清清到二中的时候，弯月早就悄悄挂在半空中。 她熟稔地推开26幢302音乐教室门前，还没进屋，熟悉得让人浑身战栗起鸡皮疙瘩的钢琴声已经从里面飘荡出来。 轻曼的音符如梦似幻，现场近距离的live和听碟片时候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小姑娘弯唇想提起一个笑容来，情绪却不由自主地受乐曲影响，高涨不起来。 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键间，乐声如潮水般四溢，高高低低，抑扬顿挫，是荒野上的风，是暗潮汹涌。 悲欢，离合，人生，一曲诉尽。 顾墨星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钢琴面前，月光如水，从他的指间流淌出的不仅仅是音乐，还有外泄的情绪。 姜清清抿唇，很难想象一个人心中到底是藏着多少悲恸，经历过多少风雨才能把一首曲子弹得如此让人闻之落泪。 所有的感情倾注于黑白之间，音乐成了个人情感的表达。 可是就算这样，他仍然噙着浅笑，嘴角向上的弧度刚好，目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小姑娘心脏抽搐得难受，此时再无别的情绪，仅仅是看着对方，就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一曲毕，顾墨星漂亮地结了个尾，转身向姜清清，一眼看出小姑娘情绪的古怪。 “怎么啦？” 他扬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墨星笑的时候，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你别笑了。” 姜清清闷闷地开口，顾墨星笑得越灿烂，她反而越难受。 男人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深深地看向小姑娘，然后才语调轻快地开口，“好啦，那我不笑了，你不喜欢吗？” 他歪着脑袋，下意识地又露出一个类似讨好的笑容，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收回。 “你不开心。” 小姑娘闷闷地出声，从书包里摸出自己新买的五线谱，低着头不敢去看顾墨星。 这个世界上好像有些人的存在注定就是瞩目的，他们明亮得灼人耀眼，没有人能有办法不喜欢。 顾墨星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小姑娘的回答，顾墨星怔住，勾了勾唇，却怎么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笑起来。 他呼出一口气，无所谓地耸耸肩，“谁在乎呢？” 不等姜清清回答，他已然恢复如常，复又弹起了刚才的那首曲子，“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清风穿过山岗，海水涌上沙滩，永不见底的深渊，孤独的人影在世界尽头徘徊，孑然空游无所依。 …… “The Heart Asks Pleasure First.” 姜清清回答得利落，丝毫没有迟疑。 她的心脏仿佛一颗皱缩的青柠，心疼和心酸的情绪弥漫。 除了姜爹姜妈，从来没有人能够如此激烈地引得她的情绪波动。 这种情绪很古怪，古怪得小姑娘无所适从。 倒是顾墨星讶异地停住了弹琴的动作，“你居然知道？” 这首曲子是一部93年的老电影的插曲，哪怕是姜清清十六岁的十年前也颇有些年头了。 第四十五章 顾墨星简直就是行走 “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看老电影。” 小姑娘有些赌气地瞪了顾墨星一眼，掩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慌乱，她很难理解自己这种微妙的情绪。 这样小女孩气息十足的动作，让姜清清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实感。 顾墨星忍不住浅笑，揭开这个话题，“好好好，五线谱拿过来，我教你。” 小姑娘避开顾墨星的眼神，四处看了看教室，跑到教室后面搬了根凳子坐到他旁边。 “好了。” 姜清清坐得端端正正，绷直了背，跟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一样乖巧。 她想说些什么，又没有办法开口。 毕竟对顾墨星而言，自己只是个匆匆路过的过客。 对方是万人瞩目的大明星，粉丝遍布世界各地。 自己只是还前世那短暂的接触，对方的恩情。 姜清清定定神，深吸一口气，把所有心悸的感觉都收敛好。 顾墨星轻咳一声，拿起姜清清买的书简单翻了几页，清清嗓子从基础开始讲，“五线谱，顾名思义是五根线和四根平行的间组成，弹钢琴一定要会看五线谱……”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如大提琴，如此简单枯燥的内容经由他的口中讲出来竟然像念情话一样动听，撩动人心弦。 姜清清心尖一颤，浑身酥麻。 本来以为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近十载，心脏早就冰冷麻木，姜清清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会跟个真正的十六岁少女一样心跳加速！ 顾墨星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难怪乎无数人为他痴迷为他癫狂。 听着这样好听得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这样满满当当得快要溢出来的荷尔蒙，简直让人没办法好好听他讲话的内容！ 姜清清偏头看着顾墨星的侧脸，不由得走了神，高挺的鼻梁，清澈的双眸盛着满满的温柔，如一汪深不见底的蔚海，让人一不小心就溺毙。 “嗯？” 注意到小姑娘的心不在蔫，顾墨星发出一声困惑地鼻音，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回。 这声苏到爆炸的鼻音让小姑娘瞬间回神，止不住脸烧得厉害。 该死！ 算心理年龄自己都二十六了，居然还跟个小姑娘似的犯花痴！ 小姑娘窘迫的模样让顾墨星一阵神情恍惚，然后才扬眉调侃道，“你在想什么？” 姜清清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 顾墨星也不多问，点点头，”你看这个符号，是分止符……” 他细细解释，让人如沐春风般舒适。 姜清清默默暗念几次冷静，才稳住心神去听顾墨星的解释。 不得不说，小姑娘是有天赋的，重生后的智商也提高不少，顾墨星只需要讲一次，她就全部都记得牢实。 每多讲一点，顾墨星就皱着眉头，再三跟姜清清确认，“你确定你记住了？可以往后讲了？” “嗯呢。” 姜清清点头。 几次下来，没多久顾墨星就把基础知识给讲完了。 他一直清浅的表情终于破裂，看着面前的五线谱，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第四十六章 粘腻的棉花糖融化在 “你给我讲一遍？” 顾墨星沉默半晌，把五线谱反推回给姜清清。 实在是小姑娘的学习速度太快，就连顾墨星都有点惊。 他忍不住怀疑，小姑娘是不是根本没有听自己到底在讲什么，为了掩饰走神才一直说听懂了。 姜清清只怔愣了一瞬，接着接过五线谱，反过来行云流水地给顾墨星解释，“高音谱表一线mi，二线sol，三弦si，四线re，五线fa……” 顾墨星讲过的话，她竟然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讲了一遍。 就算让顾墨星自己再讲一次，他自己都不见得能把自己说过的话完全复述一遍。 姜清清聪慧得超出顾墨星的意料。 他应下这件事本来只是弥补自己内心的遗憾，小姑娘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你真的以前一点基础都没有？” 顾墨星不由得怀疑小姑娘是不是在逗自己，本来就有乐理基础。 姜清清摇摇头，简略地翻了翻五线谱，基本上看两眼整首曲子就都能记下来。 她心知自己是重生后算是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没想到不仅仅是课本，连乐谱也可以？ 这样的话，吸收别的知识大概也是可以的。 “你很聪明。” 顾墨星只是挑挑眉，便浅笑着夸赞小姑娘，没有一丁点怀疑。 姜清清条件反射地皮了一下，“谢谢夸奖，虽然这是事实。” 说完这句话，她才意识到对面不是顾琛而是顾墨星，这么皮…… 顾墨星“噗嗤”一声笑出来，见小姑娘满脸恼怒地瞪着自己才轻咳几声，无辜地抬眸，“怎么啦？” “你笑什么？！” 小姑娘简直想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怎么在顾墨星面前还这么没皮没脸的…… 这可是顾墨星啊…… “我笑了吗？我没有诶。” 他一本正经地装无辜，只是眉梢眼角止不住笑意透出来，明摆着是在装。 小姑娘恼羞成怒，轻“哼”一声，索性扭头不去看对方。 姜清清觉得一阵别扭，自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会做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动作！ 可是心脏却砰砰直跳，忍不住咬唇笑。 老阿姨也是有少女心的呐。 顾墨星埋着头闷声笑，眼眸里流转涟涟笑意，是真的很久没有这样发自肺腑的感受到开心了。 听到身后的闷笑声，近得姜清清几乎觉得呼吸都可以喷到自己的脖颈，撩得人酥酥麻麻痒痒。 皮肤滚烫而灼热。 “你还笑！！” 指控的声音软绵绵得不像话，一丁点力度都没有。 小姑娘的声音像最粘腻的棉花糖，灼热得融化在心尖上。 顾墨星呼吸一滞，闭了闭眼，才浅笑着再度开口。 “那我不笑了，你还要学嘛。” “学！” 姜清清毫不犹豫地转身，还了瞪顾墨星一眼，虽然这眼神实在没什么力道，“赶紧讲课吧。” “喏。” 顾墨星应声，翻开五线谱，简单地在钢琴上试了试音，给姜清清做起示范来。 “钢琴下面有三个踏板，你要踩踏板……” 小姑娘认认真真地听着顾墨星跟自己讲解，时不时还在钢琴上按几下试试。 “感觉怎么样？——” 第四十七章 “演电影的话给多少 小姑娘局促地笑，虽然感觉上其实不难，但是面对着顾墨星，她不敢夸海口。 “还好……其实我真的没弹过……” 顾墨星理解地点头，起身往后退两步，把钢琴面前的位置让给姜清清。 “没事，那你都记住了吧？要不要试试看？” 小姑娘略一犹豫，还是挪挪位置，正坐在刚刚顾墨星的位置上。 钢琴椅垫上的尚存余温，存留着顾墨星的痕迹。 如果……放到外面那群小姑娘看到，恐怕是要惊声尖叫，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姜清清忽然想到这个，那么多粉丝追寻的大明星，现在竟然就这样平易近人地站在自己身边，指导自己弹钢琴。 简直就是偶像剧里的剧情。 不管是哪个小姑娘恐怕都会心笙荡漾吧。 脑海里是这么转过一瞬的念头，小姑娘的动作也没停，翻开琴谱随便挑了首，手指搭在琴键上，准备尝试着跟着五线谱弹。 她的动作把顾墨星的动作模仿了十成十，竟然意外地标准，完全没有普通新人姿势不标准的困扰。 小姑娘买的五线谱是钢琴入门，曲子也都比较简单，大多是来源于《车尔尼钢琴初步教程》。 简单地一个起手试了下音，然后便照着谱子流利地弹了下去。 《车尔尼钢琴初步教程》里的曲子短小精致，结构工整，小姑娘连琴谱都不用再看，只是低垂着眉眼，手指翩翩在琴键上起舞。 清澈流水缓缓淌出来，轻风吹过水面，游鱼皆若空游的剔透。 音乐教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姜清清特意丑化的妆容看不分明，蒙了一层滤镜。 小姑娘头发垂顺地别在耳后，几缕发丝偶尔翘起来，眼神专注认真地看着琴键。 她辛辛苦苦画的雀斑和痘痘在黯淡的灯光下都消失不见，皮肤晶莹如白玉凝脂。 恬静美好得像是一副画，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惊人之姿。 顾墨星屏住呼吸，姜清清的动作还有几分生涩不熟练，可是已然把乐曲弹得流畅，优美动听的旋律一个不小心就蛊惑人着迷。 他的眸子里渐渐沉了些幽不见底的情绪。 姜清清最后结了个尾音，十指停在琴键上，偏头冲顾墨星笑。 却发现对方怔怔地看着自己发呆，眸色复杂看不分明。 小姑娘神色如常地浅笑着开口，“怎么样？” 顾墨星才恍然从梦中惊醒般，双眸骤然亮起光来。 他的眼眸里第一次真实地染上了温度，不再是那种客气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温柔。 “你想不想演电影？” 电影？ 姜清清几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对方所指的是什么。 顾墨星这次来江城的目的——《十七岁》。 “我？” 姜清清指着自己，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化妆化了以后长得那副尊容……当电影主角肯定不够的啊。 难道还是说……顾墨星准备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龙套女配？ 小姑娘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龙套女配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重点是……“演的话有多少钱？” 第四十八章 “谁说你是跑龙套的 多少钱？ 顾墨星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钱…… 他愣了一下，确实不太了解现在的市场价，顾墨星只知道自己的片酬很高，但是别的小明星或者新人到底是多少他也不知道。 他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才迟疑地开口，“十万？” 姜清清眼珠子瞬间瞪得滚圆，十万？十万请个跑龙套的？顾墨星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钱多了烧的？ 看小姑娘惊讶的模样，顾墨星还以为对方是嫌弃这个价格太低了，眉头都不带皱的，“那一百万？”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小姑娘不满意。 姜清清是他碰到过的和知瑶最像的小姑娘。 就算今天在五中挑了一天，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有知瑶半分神韵的女孩。 知瑶才是这整个剧本的核心啊。 姜清清……姜清清和知瑶多像啊…… 他不需要姜清清有演技，不需要她专业出身……因为她就像世界上第二个知瑶。 小姑娘眨眨眼，顾墨星真的是钱多了烧的吧…… 她看顾墨星的眼神仿若在看智障，“你花一百万请个跑龙套的？没发烧吧？” 虽然她现在很需要很需要钱，但是这样拿到的钱，会让她产生一种……仿佛被对方包养的感觉。 哪有人花一百万请个跑龙套的？！ 顾墨星噎住，“谁跟你说是跑龙套的？我是说让你演主角。” 姜清清看顾墨星的眼神更加仿佛在看傻子，她知道对方拍的是青春片，不是文艺片。 哪部青春片的男女主角不都是高颜值？！ 顾墨星看着自己故意化丑以后的模样还敢叫自己去演主角？！ 是姜清清傻了还是顾墨星傻了…… 可小姑娘到底还是眼馋那一百万，这钱都够在江城买一套房子了…… 她很缺钱很缺钱很缺钱，她想带着姜爸姜妈搬家。 “你拍的片子都不要男女主帅气美貌的吗……” 小姑娘迟疑地开口，如果顾墨星说不的话……那她就同意。 顾墨星扬眉，唇边勾起温柔的弧度，“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姜清清的模样，轻声道， “你很好看。” 几个字无比认真。 姜清清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 顾墨星透过姜清清，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姑娘，舍不得挪开目光。 一颗沉寂很久的心脏，缓缓注入新鲜的血液，重新砰砰跳动起来。 姜清清偏过头躲开顾墨星的目光，她完全没有办法跟顾墨星对视！ 顾墨星的眼眸是所有人都会沉醉的深海。 “我知道我很好看，不用你说。” 小姑娘嘟囔着，掩饰着自己过快的心跳。 “好好好，所以好看的小姑娘能参演我的电影吗？” 顾墨星闷声笑，一声“小姑娘”叫得让人酥酥麻麻。 姜清清抬起头，仰视顾墨星，对方用那样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外面那么多人竞争，无数明星都渴望的女一位置，被顾墨星亲手捧到自己面前—— 那她当然要接。 —— 姜清清绝不会承认是因为缺钱 第四十九章 做贼心虚的姜妈妈（ 夜色渐深，姜清清踩着月色钻回小巷，敲开自家房门。 姜妈妈打开门，却没跟往常一样迎她进屋，而是堵在门口没让小姑娘进屋，不敢看她，“清清回来了啊……” 姜清清刚刚过快的心跳早就渐渐平缓下来，恢复如常。 她挑挑眉，眯起眼睛。 看姜妈妈这心虚的模样…… 小姑娘的面色渐沉，“妈？” 姜妈妈心虚地应声，“嗯……那个清清啊……” “嗯哼？” “你佳佳妹妹要到咱们家暂时住一段时间……” 姜妈妈的声音越来越低，看到小姑娘的脸彻底黑掉。 她记得清楚，之前姜清清各种反对任佳佳来寄住…… 果然，她知道会生气。 “为什么？” 姜清清尽量心平气和地抬起眸子和姜妈妈对视，等对方的一个解释。 “刘晓燕直接跑了，把佳佳丢在这边，你佳佳妹妹一个人……我们总不能不管……” 姜妈妈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跟姜清清解释。 如果不是实在是没办法，她也不想惹这麻烦。 可任佳佳毕竟是自家的血脉，没了爹妈管，她这当姨的还不伸手，就真让任佳佳吃不饱穿不暖睡大街啊？ 姜清清的语气很平静，“为什么她不住自己家？” “她没钥匙，去上课回来发现刘晓燕直接就跑了……” …… …… 小姑娘啼笑皆非，到底是任佳佳和刘晓燕会玩心机，还是姜妈妈蠢？ “你让我先进去。” 她的语气很淡，绷着自己不生气，简直想敲开姜妈妈脑袋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还是豆汁儿。 姜妈妈连忙让开，还讷讷地劝着自己女儿。 “好好，清清啊，你别生气……” 虽然这段时间姜清清比以前懂事很多，但是姜妈妈也明白自己这事儿做得有点不地道。 万一小姑娘跟以前似的发火，绝食，那才是脑仁儿都疼。 小姑娘板着脸，直至走进屋内。 任佳佳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指反复捏着衣角，低着头数蚂蚁。 “佳佳。” 姜妈妈带上门进屋，先喊了一声佳佳。 任佳佳抬起头，看到姜清清面无表情的模样，抖了抖身子，怯怯地叫，“姐姐……” “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清清没搭理对方柔弱的示好，靠在墙边生硬地开口询问，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 她本来个儿就高，任佳佳坐着，她站着，俯视的角度让任佳佳顿生压力。 “我放学回家看我妈跑了我就我就……我就来了。” 说到一半，任佳佳看到姜清清眼里露出轻蔑，唇角勾起冷笑，不由得磕碜结巴起来，话都说不拎清。 “哦？你怎么知道你妈就跑了？为什么不是就是出去买个菜什么的？嗯？” 姜清清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胸，冲任佳佳挑眉。 “还是说，你们早就商量好，你妈直接偷偷跑路，你再来我家装可怜呢？嗯？任佳佳？” 念到对方名字的时候，姜清清提高了音调，好整以暇地看着任佳佳。 “不是的……不是的……” 任佳佳瞬间慌了神，求助般地看向姜妈妈。 第五十章 “你当我们全家都跟我 “清清！你怎么这么说你妹妹呢……” 姜妈妈软声，话里话外到底是有几分指责姜清清的意思。 “姐，我真的没有故意想要来的……如果不是我妈跑了……” 任佳佳话说到这里，眼泪盈盈挂在眼边，话音未尽，悲戚道，“如果你真的不欢迎我……我……我还是自己出去睡大街吧。没事儿的，我不打扰你们……” 她抽抽鼻子，双眼跟鼻头通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还要故作懂事，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姜妈妈一心疼，伸手按住任佳佳的肩头，“佳佳别走，你姨在这儿呢，怎么可能让你去睡大街，咱任家又不是没人了……” 小姑娘冷冷地看着好戏上演，等到任佳佳终于解释乏，发现主角竟然风轻云淡地看着自己没有吭声，不由得有点心慌。 “妈，你说任佳佳是什么点到的？” 姜清清眉毛都不动一下，挑唇笑看向姜妈妈，只是这笑容瘆得人头皮发麻。 “额……六七点钟的样子吧？” 姜妈妈对任佳佳满怀同情，还准备好好劝劝姜清清，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这么个问题，情绪一下子失去着力点，茫然无措地回答，不知道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是几点？” 姜清清拧紧眉毛，非要求证一个具体数字。 姜妈妈看看表，再看看自己的手机，推推时间数据，才犹犹豫豫地回答，“应该是六点五十左右。”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在乎数据模糊，姜清清点点头，继而转身向任佳佳求证，“佳佳，你是四中的吧？” 任佳佳脑海里模模糊糊猜到姜清清的想法，却抓不到那飘忽一闪而过的思绪，只能承认，“是……” “我记得，”小姑娘慢条斯理地开口，拖长了音调，“江城四中最早也要下午六点放学。从你家到学校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从你家到我家需要四十分钟。” 她眯起眼睛笑，声音凉凉的，“也就是说，算你们班今天运气好，六点就放学了，你从学校放学先回家一趟，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我家，那么你会在七点左右来到我家。” “于是你果然六点五十就到了呢。” 姜清清语调轻快，饱含讽刺，“那任佳佳，你在你家门口停留过一分钟吗？嗯？或者干脆说，你就没有回过家，一放学就直接赶了过来，这样时间上倒也对得上号呢。” 她仿佛很困惑地看着任佳佳，等待对方回答。 姜妈妈听明白姜清清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什么，搭在任佳佳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 “任佳佳，你要不要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呢？” 小姑娘一点都不急，“还是你打算就这么装可怜蒙混过关？当我们全家都跟我妈一样蠢？嗯？” 姜妈妈听到这话，瞪了姜清清一眼，心知自己犯蠢，没吭声。 在姜清清逻辑条理清晰地剖析下，任佳佳张口无言，只能垂泪拼命否定。 “不是……不是……” “你别光顾着否定，真不是，那你就解释清楚啊。” 姜清清换了个姿势，极有耐心地给对方解释机会。 第五十一章 “佳佳，咱们可以睡 “姨……” 任佳佳求助的目光投向姜妈妈，水雾朦胧的双眸着实惹人怜。 “佳佳啊……” 姜妈妈神色复杂地看着任佳佳，不知如何开口。 见姜妈妈这模样，任佳佳心底骤然涌起危机感，她顾不得别的，连忙开口把责任都往外推。 “不是我想这样的，是我妈……” 说到这里，她顿住，低垂着眉眼，难以启齿，“是我妈叫我这么做的……然后她就真的跑了……” 任佳佳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到底是要跑的，只是我知道和我不知道的区别而已。” “就算我不同意，她也会跑的。我现在真的无家可归了啊，姐，姨……” 她清瘦的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若有若无从衣袖里露出的手腕布满青痕，纤细得可怕。 姜清清眯起眼睛，神情捉摸不透地看着任佳佳。 刘晓燕明知道她的把柄还捏在自己手里，居然还敢这么大的胆子算计自己？ 她有胆子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 小姑娘叫任佳佳解释，她这完全就是甩锅卖可怜装得一手乖。 任佳佳泪水涟涟，哭得喘不过气，发出破碎的颤音。 姜妈妈心疼得一塌糊涂，伸手拍拍小姑娘的后背，软声安慰，“佳佳，别哭了别哭了……我们都知道刘晓燕的性子……没事儿，姨在呢。” “你刚刚不是还说，如果我不欢迎你，你就去睡大街吗？” 姜清清听得腻味，绷不住不耐烦的情绪，忍不住开嘲讽技。 “怎么现在又求着收留了？” 看对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如果姜清清是个男人可能会心软，偏偏她是个妹子，愣是没有一点点感觉，只觉得吵。 任佳佳惊得泪水挂在脸颊上，不敢置信地看向姜清清，完全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心硬。 “姐……？”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她咬住嘴唇，脸色惨白，满脸绝望和无助，身子摇摇欲坠。 “算了算了，姨。我不打扰你们。” 任佳佳扶住姜妈妈的手臂，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她勉强地冲姜清清露出笑容，“姐，我真羡慕你。” 她的眼神里透出些祈盼的味道来，“有这么好的妈妈。” 说完这句话，她几乎是眷恋地松开姜妈妈的手，就要往外走。 姜妈妈反手一把抓住任佳佳的手臂，态度前所未有的强势，“佳佳，你听我的，就在姨这儿呆着，姨再没钱，难不成连你个小姑娘都还能养不起了？” “不了，不了……清清姐不高兴。” 任佳佳摇摇头，试图推开姜妈妈的手。 姜妈妈拽得紧紧的，不让任佳佳跑掉，冲着姜清清板起脸来。 “清清……你佳佳妹妹到底怎么招你了？你死活不肯让她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就因为人家会跟你一个房间？佳佳，咱们可以睡沙发，不抢房间，你说是吧？” 说到后面，她冲任佳佳扬扬头，给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任佳佳傻眼了，睡沙发？……自己可是快要高三了的学生…… 第五十二章 “清清，你已经长大 姜清清也是没想到姜妈妈的脑回路还可以如此清奇…… 一时之间，几个人的对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姜妈妈见任佳佳居然没反应，愣了愣，摇摇任佳佳的手臂，“佳佳，你说，你是不是不会跟你清清姐抢位置？” 她满心以为，任佳佳如此会设身处地地替人着想，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同意，没料到任佳佳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没有第一时间认可？ 任佳佳脑子一片混沌，完全没想到姜妈妈会提出这种意见。 姜妈妈摇她两下，她浑浑噩噩地点了头，顺嘴回应，“是啊，姐，我不会跟你抢房间的……” 顺口一句话溜出来，任佳佳才脸色白了一白，本以为姜妈妈善良心软，居然还有让客人睡沙发的操作？ 就因为姜清清不同意？ 姜妈妈未免也太宠溺姜清清了吧！ 纵使心头百般委屈不愿，任佳佳面上不得不仍然维持着柔柔弱弱的模样，充满希冀地看着姜清清。 兴许，姜清清会心一软，就松口了呢？ 这操作骚得姜清清无言以对。 她本来就只是随便胡诌的一个借口说是自己不想跟任佳佳挤一块儿，现在连这个都能被姜妈妈给搞定？ 任佳佳借住的问题不大，问题是，任佳佳住在自己家，那些讨债的人恐怕日日夜夜都要蹲在姜家门口，等那个该死的任大鹏回来！ 收留一个任佳佳，留给姜家的麻烦无穷！ 姜清清颇为头疼揉着眉骨，就算告诉姜妈妈任大鹏欠了几十万外债也没用，以姜妈妈的性子，她更不会放心把任佳佳一个人放回去。 “清清，你能不能稍微懂事点？” 姜妈妈看姜清清一直没有言语，对任佳佳的同情心迸发到顶点，终于没忍住开口苛责小姑娘。 “再怎么样，佳佳也是我侄女，是你妹，血浓于水！你难道就忍心让佳佳睡大街？清清，你已经长大了，能不能学会体谅体谅别人？” …… 姜清清怔怔地看着姜妈妈，对方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任佳佳的同情。 她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任佳佳的发稍，心疼快从眼神里溢出来。 姜妈妈没有很重的语气，可是就是这样的指责，落在姜清清的耳，振聋发聩。 小姑娘一心一意为了姜妈妈姜爸爸着想，可是姜妈妈并不知道原因，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 也是，自己这么些年都是胡闹的性子，姜妈妈现在这样征求自己的意见，甚至“委屈”任佳佳睡沙发，已经算是很惯着自己了。 姜清清的脸上现出几分颓然的神色来，自己到底是没有给过姜妈妈可以完全信任的形象和姿态。 …… “行，随你们，我进屋去念书了。” 姜清清深呼出一口气，定定地看了一眼任佳佳，对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小姑娘才转身直接回了自己屋。 姜妈妈看到小姑娘的背影，想走过去说些什么，脚粘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止不住叹息，摸摸任佳佳的头发，“佳佳没事儿，我去给你找被褥，收拾收拾你以后就睡沙发。今晚上你叔不在，先跟我睡。” 第五十三章 一碗卧了两颗荷包蛋 任佳佳乖顺地点点头，极其懂事的样子。 姜妈妈带着任佳佳进了自己屋，跟她简单交代了几句，吩咐她在屋里先歇着，才走出卧室回到客厅。 小姑娘的卧室门紧闭，像一扇厚重的城墙隔绝了与外界交流的通道。 姜妈妈默默端起水杯接了杯温热水，翻出一把药来吞下去。 她把剩下的小半杯水握在手里，坐在沙发上看着姜清清的房间门发呆。 清清最近是变得懂事了不少，可是姜妈妈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姜清清就是这么抵制任佳佳？ 刘晓燕做事不地道是刘晓燕，任佳佳多可怜的一孩子啊。 都快高三了，家里乱成这样，在自家呆着，好歹给佳佳一个稳定的高三环境。 姜妈妈揉揉额头，长吁一口气，走到厨房里烧水下了两碗面条，特意给其中一碗卧了两颗荷包蛋。 清清今天又回来这么晚，肯定还没吃饭。 给任佳佳端过去一碗，然后才端着另外一碗敲开姜清清的房门。 小姑娘此时正呆呆地坐在窗台边看着月光，双手圈着双腿，蜷缩成一团，像只小小的猫咪。 “清清，吃饭吧。” 姜妈妈把卧了两颗荷包蛋的面条放在姜清清桌面上，无意间瞥到少女随手放在课桌上的英语试卷。 满目鲜红让她心脏一跳，清清这成绩该不是又下滑了吧。 改错都改这么大一片，不过这个学习态度还是可以的。 姜清清抿着唇，转头看向姜妈妈。 她放在桌面上的面条还在腾腾冒着热气，细条水面，绿色的青葱小菜，卧了两颗油光水亮的煎蛋，泼上红通通的油辣椒。 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小姑娘的心脏抽动，默默地爬起来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吃起面条来。 姜妈妈也没走，把姜清清的试卷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遍，本来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在嘴里哑然无言。 她看到了什么？！ 居然全部都是对的？！ 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姜清清的英语试卷，上面一片片的全部都是红叉，触目惊心。 可是这张卷子前后竟然找不到一个错处？！ 姜妈妈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试卷左上角的名字，那上面的几个字确实是自家女儿的笔迹自家女儿的名字。 她又把试卷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终于找到姜清清写错的那道题，竟然松了口气。 这张试卷全然打破了姜妈妈对姜清清成绩的认知。 “清清……” 她艰涩地开口，一丝丝愧疚浮上心头。 姜清清没吭声，也没阻拦过姜妈妈翻自己试卷，吸溜着面条。 红辣椒刺激着味觉，面条劲道爽口，油煎过的鸡蛋鲜香，哪怕是这样一碗简简单单的小面，从姜妈妈的手里出品的就是有那种特别的味道。 “嗯。” 半晌，她才低低地应声。 “你最近都在努力学习？” 姜妈妈脑海里措了无数词，最后憋出来的就这么一句。 小姑娘的回答也很言简意赅。 “是。” 毫无情绪，甚至有几分冷漠。 姜妈妈瞬间红了眼眶，双眼湿润。 “清清你……” 第五十四章 “哪有让客人洗碗的 “累吗？” 最后姜妈妈只落出两个字。 “不累。” 姜清清摇摇头，她现在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姜妈妈。 重生之前的自己做得太混蛋。 就算自己突然转变，姜妈妈也始终对自己持着怀疑态度。 和最亲密的人之间的关系往往才是最难处理的。 姜妈妈也开不了口，只轻轻把试卷放在作业本上，“吃完把碗放进厨房水池，我待会洗。” 然后才颓然地离开了姜清清的卧室。 望着姜妈妈的背影，姜清清有些恍神，不过三十多岁的姜妈妈，竟然看起来如此衰老！ 小姑娘利落地吃完面条，端着碗走到厨房，才发现水池里已经放着一个碗，还残留着几根面条和面汤。 姜清清眸子一沉，猜出应该是任佳佳吃的。 到别人家做客，就算是亲戚，甩手掌柜怎么能当得这么心安理得？！ 思忖到姜妈妈刚刚疲惫的样子，姜清清只能叹一口气，放水打扫刷碗放回碗柜里。 小姑娘擦干净手，简单洗漱然后就回了屋。 任佳佳打着哈欠出来上厕所，上完厕所出来瞥到自己放在厨房水池里的碗消失了，她一愣，然后狐疑地回头看看姜妈妈的方向。 她记得，自己把碗放进水池以后，姜妈妈就没有出来过吧？ 难道是姜清清洗的碗？ 姜清清居然是会洗碗的人？ 她不是一直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任佳佳犹疑地走进厨房，发现连刚刚煮面的锅都已经刷干净了。 她发了会儿呆，才拧开水龙头准备洗个手回屋。 “佳佳？” 姜妈妈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满脸惊讶，几步走过来，“你放着，你来姨家里，怎么可能叫你来洗碗……” 声音最后淹没在唇边，姜妈妈已然看到水池里什么都没有，刚刚的两个碗早就放回了碗柜里，铁锅也刷得干净。 “佳佳。” 姜妈妈板起脸，责怪地道，“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以后这些都放着就好了。” 口头上是责备，但是姜妈妈的心头还是微微暖起来，看来任佳佳果然是懂事的，也不知道清清为什么不喜欢她。 多乖多懂事的孩子啊。 清清只要多和佳佳接触接触，总会喜欢上她的。 任佳佳瞬间反应过来姜妈妈是误以为自己刷了碗，她毫不犹豫地接口，“没事儿……” 她怯生生地笑，手指捏住自己的衣角，不自在地摇头，“我不习惯吃白饭，在家里做习惯了，顺手就把我和清清姐的碗都洗了……” 这一对比，姜清清那就成了吃白饭的，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做事，一点都不懂事！ 姜妈妈不自在地笑笑，“别，佳佳，这不是在你家，姨怎么能让你做事呢，你都快要高考了，好好学习才是正事儿。” “以后你就只用操心学习，别的事情有姨在呢！” 任佳佳抽抽鼻子，很是感动地点点头，“姨，你真好……” 姜妈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好了，佳佳，走吧，咱回屋睡觉去。” 第五十五章 “顾墨星来三中了” 第二天一早，姜清清一句话都没说，自顾自地直接去了学校，连早饭都没吃。 任佳佳手足无措地坐在餐桌前，一脸求助地看着姜妈妈，“姨……姐是不是不高兴？” 姜妈妈手里端着一杯刚给姜清清倒好的牛奶，僵持在原地，只看到姜清清离开的背影。 最后她只能勉强地冲任佳佳提起一个笑容，顺手把牛奶递给任佳佳，“没事儿，佳佳你放心住，和你没关系。” 任佳佳点点头，接过牛奶浅浅抿了一口。 她低眸掩住眼底的心思，到底不是自家孩子……牛奶居然都是姜清清不喝才递给自己的。 看来……到底是要自己为自己做打算。 …… …… 姜清清蔫蔫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一上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就算重生了，事实上她手里也没有任何力量。 她怕，怕那些讨债的人再次上门，怕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扯着嗓子嘶吼的咆哮。 怕，他们伤害到自己的父母。 说到底，拒绝任佳佳住进姜家，不就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办法好好保护姜爸爸和姜妈妈么。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在现在这个社会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只要有了钱，她哪里还怕那些讨债的人？ 她要赚钱！ 钱几乎等同于力量，只有手握力量，才能守护她的家人！ 她埋着头，安安静静地思索应该怎么赚钱。 难得姜清清没有调戏自己，顾琛竟然有点不习惯，看小姑娘一直蔫蔫地趴着，用中性笔尖戳了戳她衣袖。 “你怎么了？” “没事儿。” 小姑娘懒懒地回答，心不在蔫。 顾琛吃了个闭门羹，摸摸鼻子，想起昨天姜清清提起顾墨星的时候眼眸发亮，他试探性地开口。 “你知道今天顾墨星来三中了吗？” 一句话仿佛惊雷炸在姜清清心头，她连思考赚钱这回事儿都给忘了，猛地抬头看向顾琛，不敢相信顾琛的话，“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前世顾墨星从头到尾就没来过三中。 果不其然……顾琛说不清自己心里涌起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提到顾墨星姜清清就这么大反应！ 他简单应声“嗯”，情绪低迷。 姜清清没留意到顾琛的神情，她的注意力此时全然被顾墨星的到来转移。 “真的假的？！” “你自己看热搜。” 顾琛对姜清清的反应非常不满，说完这句话就偏头不想再看她，闷着头写作业。 她没有手机……小姑娘咬咬唇，戳戳前桌的后背。 这两天几乎和姜清清没有交流的前桌满脸讶异地回头，“什么事儿？” “今天顾墨星来三中了？” “啊？真的假的？” 前桌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不可思议地嚷嚷。 “我不知道，你用手机看看热搜。” 小姑娘无语地揉揉额头，没想到前桌比自己反应还大。 “哦哦哦——”前桌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快速操作几下，然后瞪圆了眼睛。 “啊啊啊啊——” 第五十六章 “你掐我一下，我不 前桌激动得手机险些掉地上，眼眸亮闪闪地发着光，冲着姜清清惊声尖叫，“顾墨星来三中了啊啊啊。” 她这一嗓子喊得，全班都听到了。 讲台上的物理陈老师一脸墨色。 “卢夏娜你疯了吗？！” 他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女同学的尖叫声里。 “我靠，真的假的？” “啊啊你们快看热搜，真的真的，顾墨星来了！” 卢夏娜激动得语无伦次，完全顾不得这是在上课。 紧接着，大家到教室外传来一阵轰然尖叫，混乱嘈杂的声音从教学楼下传来。 有的激动点的直接就从教室里冲了出去，趴在走廊边沿朝楼下看。 “喂喂喂，你们安静点！！” 陈老师疯狂拍着桌子，没有一个人鸟他的。 他气得吐血，“卢夏娜，杨慧，高琴蓝……” 一个个人名从他口中气急败坏地冒出来，还没等他批评，更多的人一窝蜂涌了出去，念人名都念不过来的。 陈老师一口一口地深呼吸，鼻子都气歪了，他瞪着班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人，大部分还是男生，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吧，顾墨星居然来我们学校了！！” 最先冲出去的人看到楼下被一群人簇拥着的顾墨星，叫声更惊人了。 “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还有反应快点地麻利地就直接往楼下冲了。 “等等！你们给我停下！” 陈老师喊都喊不住，对追星少女们的疯狂程度只剩四个字来形容——目瞪口呆。 一个男生匆匆走进三班教室，附在陈老师耳边低声耳语一阵，然后再接着往下一个教室赶。 陈老师顿了顿，无奈地开口，“下课下课，你们要去看顾墨星的赶紧去。” 本来教室里坐着的为数不多的人早就蠢蠢欲动，陈老师一放话，刷刷刷全部都冲了出去。 教室里就剩下顾琛和姜清清两个人，就连沈依依也犹豫了一下，跟着大部队冲了出去。 姜清清满脑子困惑，她明明记得前世，顾墨星根本就没来过三中！ 他来三中干嘛？！ 难道是……难道是找自己？ 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惊到，姜清清摇摇头，心里暗道不可能…… 可是…… “你怎么不下去？” 顾琛本来以为姜清清是顾墨星的粉丝，没想到姜清清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追下去？ 他的心中刚刚冒出一点窃喜，下一秒钟，姜清清就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嘎吱”巨响。 “我先走了。” 顾琛捏着中性笔的手僵住，眼睁睁看着姜清清跟一阵旋风似的从教室里刮了出去。 “陈老师，”顾琛沉沉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上课时间。” 言下之意，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为毛会把所有同学放出去看明星啊混蛋！ 顾墨星有那么好看吗！值得这么多人都为他疯狂吗啊摔！ 陈老师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上课时间，这是校长的意思，顾墨星是到我们学校来给新电影选女主角的。” 第五十七章 “如水人潮中，也能 新电影选角？ 顾琛没有说话，陈老师自顾自地打了个哈欠，嘟囔道，“谁知道顾墨星抽什么疯，说今天是最后一站，他有预感能够在这里选到自己命定的主角，不会再去下一站了……” “所以校长就让我们学校有意愿参与选角的赶紧去，运作得好，可以好好宣传一波三中……” 顾琛脸色黑得跟煤球一样，眼眸沉着地盯着陈老师。 陈老师被顾琛的眼神这么盯着，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用手当扇子扇了扇风，嘀咕着，“咋突然感觉这么冷呢……” …… 姜清清一口气冲到楼下，才猛地停住脚步。 她这是在干嘛呢……怎么二十六岁的人了还跟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似的追星啊…… 教学楼下现在聚集了相当一大批人，楼上也还有很多同学正在急急忙忙往下赶。 想参与选角的人大把，就算不选角，看看顾墨星这个大明星也是好的，总比上课强啊！ 于是三中的人一窝蜂地往楼下涌，行色匆匆奔往操场。 姜清清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乱七八糟来往的人群里倍显突兀。 “快走快走……听说这部电影是跟顾墨星演对手戏诶……” “哇，要是能选上女主，我都不需要酬劳，只要能跟顾墨星对手简直就爽飞了！” 有小女生对顾墨星满怀憧憬，很快就有人泼冷水。 “好多女明星想选都选不上，你啊，还是做梦吧。” “我看顾墨星就是不要明星，专门来挑高中生的，我们还是有可能的！” 还有的脑子稍微清醒点，分析情况的同时做着美梦。 姜清清歪歪脑袋，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她记得，顾墨星昨晚上说过，女主的位置要留给自己，然而，为什么他还会来三中继续选角？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或者说，他查到了自己在三中？也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没有手机看不到网上消息的姜清清思索不出个结果，缓口气，平复下心情。 才不急不慢地缀在人群后面往顾墨星选角的方向走。 根本不需要打听顾墨星在哪里，只需要看人流的方向，听尖叫声响起的地方。 顾墨星就一定在那里。 就算是在如水的人潮中，也能一眼锁定他的位置。 重生以来，姜清清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顾墨星。 晚春的阳光透在他的发稍，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细碎星光。 他噙着浅笑，眯着眼睛很温柔地冲身边的同学们点头，几个保安把他重重围起来，抵御着疯狂的粉丝。 除了操场，三中没有足够大的场地留给顾墨星和他的助理选角，所以不得不委屈一行人在操场上搭临时台子。 顾墨星的助理一边指挥着工人和几个帮忙的学生搭台子一边腹诽，别的学校明明有场地选角，顾墨星偏偏要跑到一个连选角的场地都没有的三中来！ 真是有病！不知道三中有什么好的！ 姜清清在人群推搡中无意识地走得离顾墨星越来越，最后卡在人群里动弹不得，隔着万水千山遥遥看向顾墨星的方向。 他的眼眸仍然如深海般温柔。 第五十八章 “我爱借给谁借给谁 临时台子很快搭建起来，一大堆工作人员把顾墨星围起来，维持秩序，防止有人翻上台。 同时报名通道开放。 “对试角感兴趣的到这边排队报名！其他人都不要挤！” 助理拿着大喇叭，一边赶人一边声嘶力竭地吼，肠子都悔青了。 他干什么来淌这趟浑水！一个好端端的明星助理，现在搞得跟菜市场卖菜的小贩一样？！ 他真搞不明白顾墨星脑子里在想什么。 可是自己的老板，有怨言也只能自己憋着！ 还不如当时换别的助理来呢。 对顾墨星怨念归怨念，他还是只有老老实实维持着秩序。 场地清出一片，感兴趣的同学乱糟糟地涌向负责报名的人。 不光是女生，甚至还有不少男的来凑热闹，嬉皮笑脸地表示要报名。 “男生不要挤！今天挑的是女主，只要女生只要女生！” 助理头都大了，扯着嗓子喊，恍惚间又有了一种自己在菜市场卖菜的错觉。 “女生自检身高体重，165-173之间，体重不超过55kg，不符合条件的别来浪费时间了！” 几嗓子下来，筛掉不少人，剩下的报名的人依旧挤得水泄不通。 姜清清默默地领了一张报名表，眼尖地看到沈依依。 沈依依果然是个凑热闹的主。 陈艾乔跟在沈依依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也报了个名。 朝负责报名的人要了一支笔，填表。 小姑娘才写到一半，沈依依就凑了过来。 “清清啊，你写完了没？” 她努力维持着友好的笑容，仿佛之前两个人的矛盾完全不存在一样。 姜清清笔锋微顿，接着往下写，没搭理沈依依。 “那个什么，清清，你写完了笔借我用用？“ 沈依依也不气馁，依旧满脸堆笑，没办法，谁让负责人说笔没了。 这么多人来报名，也没点自知之明！ 想想这可是顾墨星，可是和顾墨星拍电影！ 他们长成那副模样，还好意思，不如泼盆水在地上照照，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模样再说！ 偏偏这些根本没希望的人还把笔都拿走了！ 她大致扫了下，一眼就看到在填表的姜清清。 “不借。” 姜清清声音毫无起伏，略略抬了抬眼皮，极为冷淡地丢给沈依依两个字。 沈依依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陈艾乔首当其冲开炮，“姜清清你有病吧？我们好歹还是同班同学，借个笔都不让借的？这么自私？” 少女勾起唇角，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我爱借给谁借给谁，拒绝道德绑架。” “更何况，我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单纯友好呢。” 小姑娘丝毫不顾及撕破脸皮这一说，顺手把笔递给旁边一个没笔的妹子。 那个妹子感激地看了姜清清一眼，不敢多话，闷头赶紧填表。 陈艾乔气得不轻，口无遮拦，刚刚跟沈依依偷偷讨论的话脱口而出。 “你长这样子，报名了又有什么用？搞得像顾墨星看得上你似的，简直浪费报名表。” 小姑娘把表交给负责报名的工作人员，才浅笑着出声，“难道顾墨星就看得上你了？嗯？你凭什么代表他的看法？” 她笑着，眼底却是冰凉一片。 第五十九章 “慢慢写，不着急” 陈艾乔被怼得哑口无言。 还别说，她本来就对顾墨星能看上自己没抱希望，只是跟着来凑热闹。 她的眼珠子一转，瞥到旁边的沈依依，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呵！我选不上，那不是还有我家依依在吗？顾墨星选我家依依也不会选你。” 沈依依本来听着前半句话挺高兴的，听到后半句话，脸都青了。 什么叫选依依也不会选她？ 难道自己很差劲吗！ 这个陈艾乔会不会说话！ 旁边刚刚接到姜清清笔的小姑娘听到这对话，扑哧一声笑出来。 沈依依一眼瞪过去，那个小姑娘才轻咳一声，露出一脸正经的表情，赶紧填自己的报名表。 姜清清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陈艾乔，这个孩子是真的单蠢呐。 “哦，好呢，那我就坐等顾墨星选上你家沈依依。”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颇为敷衍，“如果到时候选不上，你们可不要哭鼻子哦。” 小姑娘的态度让陈艾乔更加生气了，眼珠子瞪得滚圆。 气急之下，海口一下子就冒出来，“我家依依肯定选得上的！你才哭鼻子！” 姜清清总算憋不住，“噗”地笑出来，她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夸张。 “你们……咳咳咳咳对不起……我不笑……我真的没有笑。” 她一边笑一边道歉，语气毫无诚意。 “我等你们选上哦。” 小姑娘抑郁的心情被这两个活宝搞得好了不少，笑意吟吟地恭祝她俩，语气讽刺满满。 反正也选不上。 沈依依脸色彻底跟猪肝一样，她自己都没有这个把握，陈艾乔乱许什么诺！ 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笔。” 她表情冷淡地冲着陈艾乔出声，神色很是难看。 陈艾乔突然听到沈依依发话，连忙冲着刚刚姜清清递笔过去的那个女生开口，“赶紧麻利地，填个表磨磨唧唧半天，你不知道还有人等着用笔吗？” 那个女生填表填到快结束，猛然听到陈艾乔跟自己搭话就是一个懵逼，再听听内容…… 她眨眨眼，看向姜清清，见小姑娘淡然地模样，内心升起几分好感，才淡淡地回答，“哦，我知道。” “知道就快点写啊！” 陈艾乔看看周围很多人都已经填好表交上去，不由得有点着急，推推那个女生催促道。 “马上就写完了。” 她嘴上说着，手里反而拖慢了速度，把字体写得贼拉工整，一笔一划，跟写字帖似的。 姜清清清楚无误地看到了女生阳奉阴违地动作，眼神里不由得带了点笑意，瞥了眼女生报名表上的信息。 路安安。 名字倒是很可爱呐。 路安安慢条斯理地写着，沈依依看了看周围人，有点着急，瞪了陈艾乔一眼。 陈艾乔赶紧催，“你快点呐。” “哦。” 路安安潇洒地填完信息，停住手，抬头看看周围。 陈艾乔这就准备伸手去接笔，没想到路安安顺手就把笔递给了旁边一个满脸焦灼的女孩子。 “喏。笔给你，慢慢写不着急。“ 第六十章 “朝我的心上用力地开 那个女孩子感激地接过笔，抓得紧紧地，麻利地开始填表。 陈艾乔的手悬在空中，眼睛都直了。 什么操作？ “你！” “我怎么了？” 路安安满脸无辜，摊手表示清白，“我写得挺快的啊，大家这不是都在等笔用嘛，这么多人，这么点笔，确实是有点不够用。”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报名表交给了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走到姜清清身边，伸出手。 “你好，我叫路安安。” 姜清清被路安安的这个操作表示非常欣赏，握住路安安伸出的手，笑着回应，“姜清清。” 两个人相视一笑，站在排队的那边悠哉悠哉地看陈艾乔跟沈依依着急。 那两个人也顾不上再和姜清清吵架，连忙去找别的人借笔。 “你怎么没把笔给他们？” 姜清清挑挑眉，一脸兴味。 “那你怎么没把笔给他们？” 路安安反问道，眉目间满是不在乎。 姜清清浅笑，这个路安安倒是有些对她胃口了。 她没再回应，只是默默记下对方的名字。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报名的地方，甚至很多都不是三中的学生。 “哇，人怎么这么多？” 排队的队伍里有女生止不住感慨。 有新来的啧啧叹声解释，“谁叫顾墨星说三中这次是选角最后一次，他有预料在这里能选到Ms.Right，一个电影选角搞得跟选妃似的，别的学校的不也都过来了嘛。“ 姜清清意外地看向顾墨星，他决定在这里选出女主角？ 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在三中…… 还是说他昨晚说的都不算话…… 姜清清抿唇，没有参与周围人的八卦，定定地看着顾墨星，他的性子，竟然是会这种事情的人，还以为他是那种温吞什么都不露，只会最后默默把自己拉去当主角的人呢。 顾墨星低垂着头看着手机，黑发搭在耳边，只露出半张脸。 精致雕琢，完美。 他仿佛有所察觉似地抬起头，一眼看向小姑娘的方向，跟姜清清的眼神一下子对上。 深邃如海洋的眼眸瞬间盈满星辰，他歪歪头，冲着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 有几分调皮的味道。 姜清清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咽口水，不自在地偏转过脸去。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很俗套的话来。 “朝我的心上用力地开了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一声巨响。” 耳边是女生们瞬间爆炸的尖叫声。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顾墨星看我了！！” “天啊！！顾墨星朝我笑了！！好苏啊啊！！！” “哇靠，此生无憾！！顾墨星好帅！！”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姜清清轻咳了一声，听着这些女孩子的尖叫声，忍不住偷偷挪过视线看向顾墨星。 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自己身上。 见姜清清做贼一样偷偷挪过目光，模样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仓鼠，顾墨星无意识地低笑出声。 “大家安静。” 他清清淡淡地开口，只是很简单一句话，声音并不大，在场的女生们却都几乎一瞬间收声听他讲话。 第六十一章 任佳佳居然也来了 “安静排队哦，要守秩序，不要受伤了。”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他的声音温润好听，让人忍不住止住呼吸，连呼吸声都觉得是打扰。 女生们听到他说话，简直从骨头里都要酥麻了。 刚刚吵吵闹闹八卦的女生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安安静静排队。 嘈杂的现场竟然意外地守序起来，大家就算有交流都是低声交谈，生怕声音大了惹得顾墨星不高兴。 顾墨星满足地眯起眼睛笑，手撑在下巴上，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小姑娘。 她的眼眸多亮啊，璀璨如万千星河。 姜清清不自在地撇过脸，顾墨星简直了！ 她明明日常化丑了的呀！ 小姑娘的目光错开顾墨星，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 那个熟悉的人影正埋着头填表，许是小姑娘的视线太过灼热，那个人无意识地抬头，一眼看到人群里的小姑娘。 任佳佳。 姜清清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任佳佳明明是四中的，离了这儿那么远的距离，居然还跋山涉水跑来报名了？ 那她前世也有参与报名吗？ 前世顾墨星没来三中，姜清清没掺和这事儿，还真不知道任佳佳也报名了。 她抿抿唇，眸色淡淡地。 任佳佳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寥寥几笔飞快填完表交上去，欢快地朝着姜清清走来。 姜清清头疼地揉额，脸色有点难看。 路安安注意到姜清清脸色的变化，再看到那个满脸欣喜跑过来抓住姜清清的手臂的女生，目光里不由得多了些探究。 任佳佳没注意旁边的路安安，笑得很是灿烂，软软开口，“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你不用上课吗？” “嗯……” 姜清清敷衍地应声，她对任佳佳没什么好感，只觉得对方有些娇惯，前世得了势便势力起来，但是于她无害，也没太多恶感。 任佳佳只当姜清清懒得搭理她，也不气馁，“姐，真的好巧啊。你有信心吗？我觉得好像有点悬……” “我就是三中的，一点都不巧。” 姜清清懒懒地回答，队伍前面已经有人开始面试了，便跟着队伍往前走。 任佳佳顺势就插了进来，抱着姜清清的手臂把路安安挤到一边去，插在了路安安前面。 现场人挺多，没几个人注意到这里，被插队了的路安安摸不准到底什么情况，也没吭声。 “原来姐是三中的啊……对对，我怎给忘了。” 任佳佳仿佛才知道一般，笑容满面地点头，声音里带了些刻意讨好的味道。 姜清清顾忌着亲戚关系，只是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几次讨好都碰了软钉子，任佳佳的神色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瞥到顾墨星看过来的目光，瞬间双颊绯红。 她轻咳一声，偷偷抬眼看看顾墨星，发现对方锁定的目光，羞赧地低下头。 这样看来，好像，自己还是挺有希望的。 真不知道姜清清那么丑哪有脸来参加电影选角啊，瞎凑热闹。 第六十二章 “我劝你现在赶紧去 路安安从对话中听出两个人关系并不那么亲近，见着姜清清态度也是挺冷淡地，才戳戳任佳佳。 任佳佳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路安安。 “同学，不好意思，这个是要排队的。” 路安安克制而礼貌地冲着任佳佳笑，自觉态度非常好。 “哈？” 任佳佳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仿佛听不懂路安安说话。 路安安见到对方的反应无语梗住，依旧态度良好地解释。 “我说，这个是要排队的，你来得晚，就要到后面去。” “可是，我姐在这里啊……” 任佳佳一脸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我是谁的无辜懵逼表情，“我想跟我姐一块儿不可以吗？” 路安安：…… 姜清清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两个人的对话置若罔闻。 如果路安安能解决，她不开口也好，免得任佳佳去找姜妈妈哭诉。 路安安见姜清清没反应，猜得到她的态度，强硬了口气，“可是秩序就是这样，你来得晚要排队。别说是你姐，就算是你妈，你也不能在这儿。” 任佳佳继续懵逼，“啊？” 路安安：…… 老娘受不鸟了！ 她扯扯唇角，毒舌开炮，“智商不够就别来竞争电影主角了，你到底是十几岁还是三岁啊？断奶了吗？没断奶的小孩子跑到这里来瞎凑什么热闹嗯？” “亲，如果你再听不懂的话，我劝你现在赶紧去精神病院看看医生，检查检查智商。” “简单直白粗暴地说，请你从我面前消失，到队伍的最后去老老实实排队ok？有问题吗？” 一连串的话下来，说得任佳佳尽力维持的羞赧的笑容一点点垮掉。 简直可以用“笑容逐渐消失”的那个表情包来表示。 姜清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没想到路安安也是个人才。 任佳佳憋屈得不行，想回怼又顾忌着自己的形象，瞥到顾墨星正注视着这边，想到刚刚他说的“守秩序”…… 她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赶紧满脸愧疚地跟路安安道歉。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见到我我姐太激动了，不小心挡住你了，我马上就到后面去，真的对不起。” 任佳佳冲着路安安露出一个极为抱歉的笑容，再朝着身边注意过来的女生点头笑笑，偷偷地抬眼看了眼顾墨星，扬起一个浅浅的可爱的笑容。 然后才赶紧溜到队伍最后排队，内心把路安安骂了一万遍。 这后面都这么多人了！万一顾墨星在前面就选到人了怎么办！ 不过……想到刚刚顾墨星注视的眼神，她的内心稍微定了定，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顾墨星都单独留意了，总比那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可能性大多了。 就刚刚那个小妮子，嘴臭得跟粪坑似的，能过才怪！ 沈依依瞧见除了自己，还有人在姜清清和路安安那儿碰了软钉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戳戳陈艾乔，低声耳语几句。 陈艾乔点点头，麻利地奔向任佳佳，“你要不跟我们一起？” 任佳佳眨眨眼，看了看陈艾乔和沈依依的位置，果断点头。 第六十三章 “维持友谊最简单的 “你好，我叫沈依依，是姜清清的同班同学。” 沈依依的目光打量了一遍任佳佳全身上下，大致对她的家境作出判断，脸上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来。 任佳佳留意到沈依依身上穿的衣服牌子，笑意愈浓，伸手回握，“你好，我叫任佳佳，是姜清清的妹妹，很高兴认识你啊。” 沈依依脸上迅速划过一丝诧异。 “你和姜清清是姐妹？” 两个人长得可是一丁点都不像。 就算沈依依跟姜清清不对付，她也不得不承认，姜清清的五官其实还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看得连女生都会心跳加速，只是肤色黯淡皮肤极差，埋没了好底子。 任佳佳和姜清清比起来，五官就太寡淡无味了，只能说拾掇得凑合能看。 “对。她妈妈是我姨，也就是我爸的姐姐。” 任佳佳笑得和气地解释，心里明镜似的透亮，知道沈依依是觉得两个人长得不像。 “哦……那为什么你不跟你姐一起啊？怎么还到后面来排队？” 沈依依试探着开口，她因为一直留意着姜清清，其实模糊能听到些什么，只是不分明。 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两姐妹好像……不太对付。 沈依依这个问题仿佛一下子戳到了任佳佳的痛点。 她抿了抿唇，极为失落地垂头，“我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可能……有可能是因为我姨，也就是她妈妈对我太好了吧。” 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了。 过错全部推给了姜清清。 难不成姜清清妈放着自己女儿不管，对一个外人比对自己女儿还好？ 如果不是的话，姜清清的肚量未免太差。 如果是的话，更加值得深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儿能做到自己妈都不喜欢？ 任佳佳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就是一朵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纯洁的高山雪岭之花，无辜至极。 不过…沈依依很满意。 她故作惊讶地扬眉，颇有些痛心地拧起眉毛，“怎么会呢……我以为姜清清同学平时对班上同学冷淡不爱搭理就算了，她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喜欢！” “难道……姜清清同学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依依欲言又止，简直就差没把姜清清有心理疾病这种话说出口。 “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清清姐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任佳佳失落地低着头，看似真的对姜清清感到悲伤和惋惜。 “我觉得我们应该需要向老师和家长求助，不应该让姜清清同学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沈依依痛心疾首地扼腕叹息，实则双眸闪闪发光，真没想到这个姜清清做人这么失败，看看她的妹妹！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向着自己，啧啧啧。 两个都和姜清清不对盘的人凑在一起，那叫一个一拍即合，话题多多。 都说女生维持友谊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沈依依和任佳佳深刻落实贯彻了这一点。 一路一边排队一边讨论姜清清，感情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第六十四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前面排队的人已经开始进行面试，顾墨星收起手机，认认真真地开始开始筛选起来。 由于人数众多，面试的妹子们按照排队次序五人分为一组，一组妹子一起进到临时搭建的台子上。 进场顺序就是交报名表的顺序，所以排队的这些人就算插队也毫无卵用。 也就是意味着，刚刚任佳佳试图插队的动作只是徒劳无功。 听闻这个消息，任佳佳的脸色一片煞白。 沈依依也脸色铁青，都怪刚刚姜清清那边耽误，不然自己至于排这么后面吗？！ 不过她看到任佳佳脸色比自己还难看，想到她来得那么晚，还有那么多不是三中千里迢迢赶来的学生落在后面，优越感油然而生，心里瞬间舒坦不少。 “佳佳，没事儿，反正我们都只是来选着玩的。” 她心里舒坦了，话说得风轻云淡。 掉在很后面的任佳佳只能一边心里发苦，一边维持着脸上假笑，“是啊，就是玩玩嘛……”个屁。 任佳佳偷偷抬眸看向顾墨星，他现在视线已经转移到正在面试的几个女生身上。 他坐在位置上，只负责笑，扬唇就是春风万里，剩下的全部都交给助理来把控。 可怜见的小助理刚刚才维持好秩序，现在又只能苦逼兮兮地坐在顾墨星旁边，一边看资料，一边装模作样地提问。 他都不知道顾墨星到底要什么人！ 每次都只是一脸神秘莫测地笑！完了最后面试的人一个都挑不上。 只能走程序似地问几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比如你们有什么特长爱好啊，能不能展示一下啊…… 任佳佳惆怅地收回目光。 …… 姜清清眼神有意无意地在顾墨星身上飘过，她的五感极好，现场环境虽然略有些嘈杂，还是听清了助理的问题。 几个面试的妹子激动得无以复加，话都说不清楚，更别说回答问题。 有个妹子直接拿着本子冲到顾墨星面前。 “啊啊，顾墨星能不能给我个签名。” 她满怀期望地把本子递到顾墨星面前。 选角？关她屁事，她只是想来要个签名和偶像近距离接触一下。 顾墨星神色如常，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显然不是第一次，非常熟练地冲着女生微微一笑，“如果每个人都签名的话，那我们的选角就进行不下去了，如果你不想参加的话，可以离开面试现场。” 这个女生的条件显然连演女配都不够格，纯属炮灰。 顾墨星的笑起来璨若骄阳，女生只看着他就彻底失了心智，仿佛被蛊惑般点点头，失神地走下台。 然后才突然醒过来，止不住惊声尖叫，“啊啊啊，顾墨星对我笑了！顾墨星好暖。” 连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是干嘛都给忘了。 “你们可以继续回答问题。” 顾墨星这才收敛地冲剩下几个人点点头，继续当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实在是因为—— 这些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知瑶的三分韵味。 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顾墨星的眼神落下台，飘到姜清清的身上，勾了勾唇。 第六十五章“什么样的天仙才会被 排队的人群往前推进很快，顾墨星几乎全程没有说话，任由助理自由发挥提问，偶尔拿着笔在纸上画几下，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被记录到的小姑娘都瞬间兴奋起来，开心爆炸，恨不得昭告天下。 顾墨星有考虑自己哦！ 那么多人来，才那么寥寥几个人被考虑到，就算最后没被选上也是很值得吹嘘的事情了。 而没有被记录到的女生不少瞬间脸色就垮了下来，连名字都没被记到，怎么可能再考虑了？ 看来彻底没戏了。 “你会唱歌吗？唱首歌试试？” “你会什么乐器吗？不会啊……” “你会钢琴？boss，boss，她会弹钢琴诶？” 助理一个个问下来，好不容易听到一个弹钢琴的，记得之前顾墨星好像对弹钢琴的比较感兴趣，见小姑娘形象也不错，连忙略带兴奋地呼唤顾墨星。 顾墨星淡淡地应声，在纸上随意划拉着。 那个小姑娘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掩不住眉间的开心和兴奋，蹦着跳下台。 “下一组……” “下一组……” “下一组……” 助理有气无力地重复着几乎相似的问题，反正他是不明白所谓顾墨星要看的感觉。 一组又一组流水似地来了走，顾墨星一直都只是噙着浅笑，看不出喜恶。 这些小姑娘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我靠，不是说今天会选出来吗？前面这么多人都不合顾墨星意吗？” “说不定就是在等着我呢哈哈哈。” “去你的吧，白日做梦。演电影要求果然很高，刚刚校花都被无视了。” “也不知道得是什么天仙样子才会被顾墨星看上啊。” 沈依依和任佳佳都开始慌起来。 前面那么多人顾墨星都没有对任何一个表现出偏好，既是好兆头，她们还有希望，也直白地告诉了她们，顾墨星的要求很高。 路安安亲眼见着那么些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满脸沮丧地走下台，极少数眼眶都红了，到底忍不住忐忑。 “姜清清？“ 她主动跟小姑娘搭话。 “嗯？” “你说，顾墨星到底是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路安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满是探究地看着顾墨星。 要真说追星，她对顾墨星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是她对进入娱乐圈挺感兴趣的。 她想演戏。 “或许是初恋的感觉？听说是青春片？” 路安安琢磨着琢磨着，竟然误打误撞猜到点子上了！ “可是谁知道他想要的初恋感是什么感觉啊……要有那种感觉太难了……” 姜清清不动声色地附声，“我也不知道，反正凑个热闹不是。” 路安安居然能猜到！ 姜清清是重生回来，所以对这一切了如指掌，路安安可不知道顾墨星的青春故事，竟然能猜到，小姑娘不由得多看了路安安两眼。 “也是……” 路安安喃喃，脚步依旧自动随着队伍往前走，直到一个粗犷的男音突然打断她的思绪。 “快快快，王黎，张媛，路安安，姜清清，林晓枫，到你们了。” 第六十六章 难得认真 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拿着一沓报名表表，分出姜清清几个人的五张递给助理，催促她们上台。 姜清清是这个五人组里的第四个。 第一个小姑娘紧张得同手同脚，后面几个小姑娘都跟在她后面。 下面围观的人群看这么久，兴味淡了不少，几乎都看得乏了，大致扫了一眼上来的这几个小姑娘，止不住打哈欠。 “这几个挺一般的啊。” “你说咋才叫不一般，而且就算再怎么不一般，顾墨星也没看上啊。” “感觉就是来逗我们玩的，说是来选角，他就没选过。” 大家三三两两地闲聊，有的刚刚从台上下来自觉毫无希望地已经开始酸起来。 “你看看这几个，就没一个长得好看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说不定顾墨星是要挑丑的呢？哈哈哈。” 他们聊着聊着哈哈大笑起来，毕竟大家都是门外汉，完全不知道电影选角到底是怎么选的，更不知道顾墨星脑子里在想什么。 任佳佳和沈依依看到姜清清上台的身影，都不由自主地转移了注意力，把目光移到姜清清身上。 小姑娘个子本就高挑，在一水小矮子里显得鹤立鸡群，更何况和其他几个人比起来，姜清清显得过分淡定。 就连路安安都有点紧张，板着脸，无意识地吞咽口水。 只有姜清清定定地看着顾墨星，没有什么表情。 仿佛感受到姜清清的目光，顾墨星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笔顿住，他随手放下笔，把纸张搁在旁边，从第一组开始到现在，第一次认真地看着面试的这组人。 “可以开始了。” 他伸出一只手撑住下巴，眼神划过小姑娘，盈了些浅淡的笑意。 顾墨星居然认真起来了？！ 这几个人有什么特别的？！ 助理满脸古怪地打量着这一组的五个小姑娘，没有一个长得多么突出好看的，只有一个个子高点身材还不错的，就是那么黑，还一脸痘印雀斑，完全不符合初恋的形象！ 台下本来昏昏欲睡地围观群众瞧见顾墨星罕见地认真起来，精神瞬间就打起来。 万千目光纷纷集中在场中的几个人身上。 于是大家跟顾墨星的助理一起陷入了困惑中。 顾墨星到底看的是什么？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心血来潮？！ 只有助理清楚得很，选角两天，助理眼睁睁看着顾墨星一直划水，不管来面试的人长得再好看，都只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助理差点以为顾墨星是在逗自己玩了！ 他现在心血来潮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怎么还不开始？” 见现场随着自己的动作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顾墨星无所知地扬扬眉，冲着助理困惑道。 “……” 他的一句话打破沉寂，一片哗然。 “我靠，这几个人有啥特别的？” “顾墨星终于准备开始认真选了吗？！卧槽。” 苦逼兮兮的助理选择认命，“来来来，你们先挨个自我介绍一下……” 第一个小姑娘本来就紧张得不行，这下更是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大家好，我……叫鸭梨……啊不对我叫王黎。” 第六十七章 “我是姜清清” 台下一片“哈哈哈哈”，笑得欢乐。 “哈哈哈。这个妹子好逗。” “鸭梨小妹妹加油哦哈哈。” 调侃和善意的哄笑逗得王黎脸颊绯红，小圆脸粉粉嫩嫩倒是很可爱。 顾墨星撑着下巴，鼓励般地冲着王黎笑，“加油，别紧张。” 简单几个字，王黎脸涨得通红，更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助理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看她始终说不拎清，偷偷观察顾墨星的神色，然后才不耐烦地挥挥手，“下一个下一个。” “啊？！” 王黎一脸懵逼，下一个妹子已经颇为大胆地开了口，“我叫张媛，三中高二七班，今年十七岁……” 顾墨星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眼眸里闪着星光。 见顾墨星不开口，助理只能心惊胆战地继续照着之前的套路来面试。 张媛虽然也有点紧张，但是胆子比王黎大多了，她竭尽全力表现着自己，顾墨星仍旧只是撑着下巴，看似专注地盯着他们几个人。 高高悬起吊着的一口气就这么被憋在嗓子眼里，进退不得，像用尽全力打在棉花糖上，让张媛异常难受。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呀……” “看样子顾墨星只是突然心血来潮准备好好面试了？” 台下的人犯嘀咕，之前面试过的人心态爆炸。 合着之前他们都是炮灰，顾墨星现在才开始认真面试？！ 不少心理脆弱的小姑娘满肚子怨念。 路安安绷着脸，战战兢兢地回答完小助理的提问，心脏也渐渐沉了下去。 看样子果然没什么希望呐…… 路安安回答完小助理的所有提问，抿唇叹息，下意识地瞥了眼自己身边姜清清，却发现她竟然异常淡定。 紧张是能从神态上看出来的，绝对不是姜清清这样风轻云淡的模样！ “到清清了！” 沈依依咬唇，小声提示任佳佳。 任佳佳憋屈得慌，自己要那么晚那么后面才能面试，听到沈依依的提示，更加烦躁不安，心里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反正她也选不上。” 旁边的陈艾乔不过脑子，也不想为什么姜清清的妹妹能说出这种话，满是赞同地点头，“是啊是啊，就算选也是选我家依依，姜清清都能选上的话，那不是母猪都能上树了？” …… 就算选也是选自己，哪会选沈依依！ 任佳佳按捺住心里的第一反应，挤出微笑，“是啊是啊，顾墨星应该不会对清清姐感兴趣……” 话还挂在嘴边，顾墨星好听的声音缓缓地从台上流淌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顾墨星换了只手撑脸，眸光闪闪地看着姜清清，眼眸里盛着好奇，兴味，就像一个小孩子突然看到了心仪的玩具。 简简单单一句话，引起在场众人一阵哗然。 顾墨星居然还会主动面试的吗？！ 这个人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瞬时间，全场成千上万人灼热的目光都凝灼在了姜清清身上。 小姑娘回望顾墨星，轻易猜出他的目的，歪着头，软声回答。 “我是姜清清。” 第六十八章 “这个态度也是无敌 “我是姜清清”。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答案。 通常问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会回答，“我叫XXX。” 常规基础的回答如此。 重点落在名字，落在对问题的回答。 “我是XXX。” 重点落在“是”字，落在对自我身份的认同。 小姑娘微微歪着头，两个人明明之前就认识，顾墨星还玩这么一出。 她大概猜得到顾墨星的打算了。 可是，她还是不爽，非常不爽。 他眼睛里的兴味，好奇，全部都是好奇自己的反应！ 姜清清偏偏不给他任何反应，淡定如鸡。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看顾墨星能玩出什么花来。 顾墨星微怔，很快回过神，弯弯眉眼，“自我介绍一下？” “表上都写着呢。” 小姑娘非常淡定诚恳。 助理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反复打量姜清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墨星主动面试一个人！ 他的工作被抢了…… 简单几句对话，台下本就目光灼灼的众人更加哗然。 “我靠我靠我靠？” “还有这种操作？卧槽？” “顾墨星这是看上了的节奏？啊啊？” “居然亲自面试了？？这个姜清清是谁啊我天。” “这个态度也是无敌了！莫名觉得好帅啊肿么破。” …… 任佳佳刚刚才说顾墨星不会对姜清清感兴趣，话还挂在嘴边，就看着局势瞬变。 她呆滞了一秒钟，接着非常自然而然地继续顺嘴说下去，掩饰刚刚的尴尬，”清清姐这态度……“ 沈依依紧紧蹙起眉头，很是担忧的模样，顺口接过话茬，“清清面试的时候都不能态度好一点吗……我好担心啊……” 就姜清清？凭什么这个态度？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 沈依依心下不屑，一个小小高中生，真把自己当腕儿了？自负成这样，就算顾墨星对她有一瞬间的感兴趣，能选得上才怪！ 两个人虽然各自都不觉得对方能选上，但是在对姜清清完全不看好这点上那叫一个一拍即合。 任佳佳担忧地点点头，“清清姐真的是浪费了一个好机会啊……” “噗。” 顾墨星止不住笑，一声笑打断了所有人的讨论。 他扬着嘴角，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我看完了。” “你有什么特长？” 顾墨星不但一丁点情绪都没有，反而看起来很开心地笑了？？？ 这样的发展让在场的众人惊掉下巴。 妈妈救我。 地球好可怕，我要回火星。 “我天，这个姜清清到底有哪里特别的？” “实名人肉悬赏姜清清，求扒个人资料！” “我赌五毛顾墨星要选姜清清。” “去去去，就几句话，选个屁，哪能这么草率的。” “问到了问到了，姜清清是高二三班的，听说成绩挺差的，前段时间还跟易祺然表白过来着……” “我擦真的假的？……” 八卦的声音骤然低下去，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不过刚刚这么大的讨论声，全然落进了顾墨星的耳朵里。 他眼眸微沉，若有所思。 第六十九章 “我不光舌头特长， “有什么特长？舌头特长算不算？” 小姑娘老神在在，跟完全没有听到台下众人七嘴八舌的八卦一样，轻快地回答。 皮这一下她就很开心。 叫顾墨星调戏自己！叫他调戏自己！ 老娘是那么可以轻易调戏的吗！ 顾墨星怔住，显然没有听明白小姑娘的意思。 台下一片死寂。 舌头特长？这是个什么梗？ 姜清清看到顾墨星一脸懵逼的样子，内心终于升起扳回一成的快感。 果然还是天真！ 顾墨星沉默地看着姜清清一脸意味深长的迷之微笑，慢慢回过味，“你……咳咳咳……” 才开口，就一阵猛咳。 大龄青年顾墨星难得害羞起来。 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给调戏了！ 助理满脸古怪，他是有过某些方面经历的人，稍稍一回味，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梗，可就算是他，在众目睽睽下被这么调戏都会觉得羞耻难耐！ 更何况毫无某些经历的顾墨星。 眼见着顾墨星咳岔气的节奏，小助理连忙帮他拍拍背，正准备把姜清清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姑娘赶下去，顾墨星顺过气来，挥挥手示意助理不管，才慢悠悠地开口。 “女生舌头长不算特长，男生舌头长才算特长吧。” 顾墨星一本正经地讲着如此污秽的话题，如果不听他说的内容，大概还会以为他在严肃认真地讨论什么学术问题。 “我不光舌头挺长，手指也挺长的。” 他极为克制地浅笑，十指在桌面上做出弹钢琴的动作，轻松跳跃。 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白皙干净，完美满足手控的一切幻想。 只看着这双手，配合上顾墨星的话。 几乎一瞬间联想到某些和谐词汇。 姜清清脑海里不可抑制地蹿出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蝴蝶翩跹略过花丛，探入幽谷，轻啄花蕊。 春草铺满大地，一树梨花压海棠。 强大的脑补能力让姜清清不可抑制地浑身酥软，温热的泉水溢过身体发肤。 饶是内里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老阿姨，也脸烧得灼热滚烫。 更何况顾墨星反调戏成功，心情非常愉悦地低笑，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在小姑娘的耳边，简直苏断腿。 “你！他妈！混蛋！” 姜清清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顾墨星扬眉，慢条斯理地开口。 “嗯？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都是在讲述事实吗？怎么就混蛋了？” “敲你妈！敲你妈！” 姜清清吃了个瘪，内心极度抑郁。 为什么调戏不成又变成自己被反调戏了！ 助理全程听得清清楚楚，简直泪流满脸。 这两个人！特么是在公众场合调情的节奏？！ 顾墨星能不能好好顾忌一下自己偶像明星的身份！ 不过幸好——就看着台上除了姜清清和顾墨星，另外几个小姑娘都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讲什么，助理内心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提示顾墨星。 “Boss。你们现在是在面试，选角……” 顾墨星眨眨眼，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姜清清带歪了方向，不由得轻咳一声，想到刚刚听到的某些话，淡定非常地强行扭转话题。 “我们继续面试，你对高中时代谈恋爱怎么看？” ———————————————— 开了个假车…… 如果大家看不懂的话，可以添加简介里的书友群我跟你们解释哈哈哈。 第七十章 “你也没能创造奇迹” 巨大话题落差，跌破人眼镜。 刚刚姜清清和顾墨星的对话声音不大，台下的人大多数都没听清。 就算少数听清的也不过是还在念书的学生，这年头小孩子思想还没后世那么复杂，他们听都听不懂，唯一的感觉就是—— 顾墨星居然和这个叫姜清清的其貌不扬的小姑娘聊了那么多？！ 现在面试起来，问的问题居然也和之前问的问题完全不一样！ 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惊呆，以及对姜清清小姑娘的羡慕嫉妒恨。 姜清清听到问题顿了顿，高中时代谈恋爱……这部青春片，不就是高中时代的爱慕么。 小姑娘斟酌着措辞，半晌才开口，“高中时代大家往往年纪还小……” 几个字，她恍惚间忆起十年前的那些青涩的明恋暗恋。 那些，卑微的，琐碎的，暗恋，明恋，那些小小的心思，青柠全部都包裹着青春和时光的糖衣，说不清楚是甜还是酸。 “青果未熟，未来离得太远，简单地谈论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太天真。往往毕业后就是各奔东西，分崩离析。” 《十七岁》讲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注定是错过。” 错过…… 顾墨星闭了闭眼，小姑娘的声音清甜甘澈，语调平淡冷静地讲述着一个客观事实。 到底是错过…… “难道高中时代结识的就一定非良缘？” 顾墨星抬眸，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不等姜清清回答，他自顾自地接着道，“我就有高中同学从高中相恋到现在，甚至步入婚姻的。” 他的语速极快，仿佛害怕着什么。 小姑娘没有丝毫犹豫地戳破对方的自欺欺人。 “可是那毕竟是少数。” “对大部分人而言，很难开花结果。” 姜清清缓了缓，声音凉得透冰寒，一盆冷水从顾墨星头顶瓢泼落下。 “你也没有创造奇迹。” 前尘往事，到底该统统放下。 顾墨星抿唇看着小姑娘，她的瞳孔黝黑得似黑曜石，定定地和自己对视。 那双眸子，和知瑶多像啊…… 可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顾墨星忽然轻声笑起来，抑制不住地笑，笑声越来越大，落在台下的人眼里那叫一个神经。 “我靠，顾墨星疯了吗。” “我怎么觉着是对姜清清很满意的样子诶。” 任佳佳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低声喃喃，“顾墨星看不上姜清清的……”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沈依依离得近，听得分明，忍不住鄙视地看了一眼任佳佳，说得像顾墨星看不上姜清清就能看得上她似的，亲姐妹还这么诅咒人家。 看来这一对姐妹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顾墨星笑了多久，在场的人就懵逼了多久。 尤其是台上剩下的几个人，完全被晾在那里，又捉摸不透是什么情况，站在台上又尴尬又窘。 “是，我也没能创造奇迹。” 他蓦地停下来，止住笑容，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小姑娘刚才说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冲着助理点点头。 “选拔可以结束了。” 第七十一章 “国人之光” 助理怔了一瞬，台下一片哗然。 尤其是后面还在排队等着面试的人，辛辛苦苦排半天，顾墨星说不面就不面了？ 就算他是大明星，就算他的国民度再高，总有人不是那么狂热的喜欢他。 跑来把大家玩一遍是几个意思？ “我们大老远地赶来面试，就这样玩我们的？”” “我天，难道真的打算选姜清清？” “什么垃圾青春片！主角这么丑！” 助理听到台下一波比一波高声的质疑，迟疑地开口，“boss？你确定？这影响不太好啊……” “我已经找到了Ms.right，为什么还要继续？” 顾墨星眯起眸子，反问的口气吓得助理一个哆嗦，连忙点头，“好好好。没事，我什么也没说。” 他划拉过刚刚维持排队秩序的时候用过的大喇叭，大声宣布面试结束的消息。 “面试结束了！结束了！我们已经选到合适的主角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刚刚顾墨星跟助理说话听到的人还没那么多，很多人还没搞清楚状况。 助理这一嗓子，彻底点爆了现场。 “我靠，凭什么啊？！” “顾墨星垃圾！” “路转黑！” “顾墨星一生黑！” “干你娘的，浪费咱们时间。” 抱怨的有之，带节奏黑的有之。 单纯是来参与选角的小姑娘怨气倒不至于这么重。 助理苦哈哈着一张脸，就看自己的boss非常淡定地拿起笔继续在刚刚他涂涂画画的那张纸上勾勒了几笔，对外界的骂声和不理解无动于衷。 助理的心脏受到暴击伤害。 “boss……”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那现在怎么办？大家都在骂你……” 要不是带了很多人把台子围住，他感觉这些人简直能冲上台把顾墨星拆了。 站在台上的几个小姑娘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路安安倒是洒然，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拍拍姜清清的肩膀，“恭喜。” 她的语气颇为遗憾，“看来我是没有进军娱乐圈的命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跟着我一起混吧。” 小姑娘摇头笑，冲路安安伸出手，“再次自我介绍，我是姜清清。” 路安安微愣，很快也跟着笑起来，回握住姜清清的手，“我是路安安。” 姜清清笑得无邪可爱，她刚刚才想起来，她之前看到过路安安这个名字。 难怪这个小姑娘这么厉害了，能够轻易推测出顾墨星拍电影的原因。 前世，不到三年内，路安安一跃成为国内最炙手可热的编剧。 经她手的剧本，本本大热，拍出来的电影电视剧部部畅销爆红。 在姜清清重生回来之前，她已经把好几部电影送上奥斯卡的舞台。 什么叫国人之光。 路安安就是。 这样的人才，不趁着现在交好，难道还留着给别人抢走？ 她一开始没想起来，是因为编剧到底是幕后人员，她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现在这个契子的出现—— 看来，上天注定是要让自己往娱乐圈发展了。 姜清清思忖着。 另一边，顾墨星没有回答助理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在纸张上涂涂画画，这会儿才终于停下笔，抬头看向小姑娘。 “姜清清。” “你过来。” 第七十二章 “我怎么选人，和你 小姑娘茫然地松开路安安的手，走到顾墨星面前。 顾墨星定定地看着姜清清几秒钟，然后忽地松了口气，把手里的那张纸递给小姑娘。 “送你了。” 解脱，洒然，不舍，遗憾，千百情绪，都在简简单单三个字里。 姜清清懵地低下头，看向那张纸，上面绘着一个半侧着脸的少女。 小姑娘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这一组小姑娘的第二个嗓音尖锐打断了她的思绪。 “凭什么？！” 第二个叫张媛的小姑娘愤怒的情绪超过了胆怯，几步跨到顾墨星和姜清清面前。 “你这是什么态度？！面试根本不面试，完全不考核我们的素质！然后就说我们不行？” “我们这里这么多好好学习的，长得好看的。你谁都不选，选她？” 张媛的手指指着姜清清，满脸不可思议。 她的嗓门很大，又是在台上，很快就把台下小声议论埋怨讨论的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哇……” “吃瓜吃瓜。” 姜清清拧眉，对张媛伸向自己的那根手指非常不满意。 她极为冷淡地开口，“请放下你的手，学会对别人的尊重。” 用手指指着别人，这教养哪儿学的？ 张媛没等到顾墨星的回答，倒是听到姜清清的要求，还是让她放手？ “不放！你个垃圾！” 张媛瞪圆了眼珠子，高高把手举起指着姜清清。 小姑娘对张媛的行为表示非常无语，这人也不嫌累得慌—— “行，那你就有本事一直举着。” 张媛硬着一口气，指尖戳着姜清清的方向，扭头看顾墨星，找他要一个解释。 “你前面根本没面试过我们，就面试了姜清清一个人，就说选她？就凭她几句嘴炮？这对我们不公平！” 台下的别的面试过的，没面试过的，怨气重的全部都跟着起哄。 “是啊，凭什么？！这不公平！” “抗议抗议！” 助理赶紧跑过来，顺带招手呼唤保安，准备把闹事的人轰下去。 “我怎么选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饶是泥人也有脾气，何况顾墨星。 他冲助理示意让他不急着撵人，眼眸前所未有的冰冷。 脾气好不代表可以随便让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放下你的手。” 顾墨星满目冰凉地看着张媛，声音冻得似冰似，骇然寒意如有实质凝聚。 张媛蓦地被吓到，居然下意识地准备缩回手指。 “别，你举着。” 姜清清眼疾手快地出手抬了下张媛准备放回去的手，“你刚刚才放话说不放的，那你就一直举着，千万别放。” 张媛手举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举也不是，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愣是硬着一口气继续指着姜清清。 “我不放！” “噗嗤——” 小姑娘一个不小心忍不住笑出声，连忙轻咳两声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仿佛刚刚笑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顾墨星瞥了姜清清一眼，猜到对方脑子里的坏水，没再说手这个事情，转到之前的问题，眉眼冷淡，瞧不见半点温润气息，“我自己投资，自己拍片，自己选演员，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我选谁？嗯？你们给我投资了还是我答应你们会让你们当主角？” 第七十三章 “你觉得这是黑幕？ 张媛哑口无言，张张嘴，被怼得无言以对。 好像，似乎，大概是有那么点道理…… 她心一虚，就感觉到刚刚一直举着的手开始酸胀起来。 悬在半空中的手臂虚晃了两下，张媛正准备放下，姜清清笑眯眯地开口，“你忘了刚说的吗，这么快就认怂了啊？” 张媛被姜清清这么一呛，手是放也不是，举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悬着。 她尽力忽略手上的酸软，哼声，“不放就不放，你这个垃圾。” 说着，她还朝姜清清指点戳了两下，一脸不屑。 小姑娘笑意淡了些，弯了弯唇，看不出喜怒。 张媛已经从刚才被顾墨星的一阵怼里缓过神来，提高音量尖声质疑，“就算这是你投资的，可是你既然要选角，起码应该做到公平，你现在选一个姜清清这么丑的人？把我们这么多人当猴耍？” 她喘了口气，冷笑一声，“还是说干脆就是黑幕，那又何必来作这一场秀？” 张媛昂着头，和顾墨星对视，丝毫不胆怯退缩。 她就不信了，这些明星哪个不要口碑名声的？顾墨星难道还敢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 只要他肯继续选角，那肯定是对自己的印象最为深刻！ 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很独特…… 张媛想到这里，喜上眉梢，翘起唇角，满怀信心。 顾墨星素来形象极好，对外几乎无黑料，想必相当爱护自身羽毛—— “你觉得我这是黑幕？” 顾墨星眯起眼睛，眉目看不出情绪，声音平淡毫无起伏，陈述客观事实的冷淡。 张媛听不出顾墨星的情绪，还以为对方认同自己，肯定地点点头，“对！” “不是黑幕的话，为什么选她？！如果你想证明这不是黑幕的话，就应该把所有人都面试一遍！” 助理听着这小姑娘不要脸的话，简直是瞠目结舌。 现在的小孩子，不但没有情商，还可以这么不要脸的吗？！ 真的是活久见。 “那你是不是想说，如果选你的话，就更加不是黑幕了？” 顾墨星在桌面上轻磕手指，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当然！”张媛下意识地肯定，然后才反应过来什么似地拼命摇头，“啊呸不是……” 她才没有傻到要当全场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的活靶子！ 张媛满心以为顾墨星听进去，服了软，苦口婆心道，“这里这么多人，你如果能够好好都面试一遍，挑出来的人我们当然就不会觉得有问题了。” 最后紧跟着小声还补了句，“当然，如果选我的话肯定也不是黑幕！” 两个人的对话落在台下的人耳朵里，本来大家还以为张媛是真的热心肠地给大家争取福利，最后这句话一出口，一片起哄嘘声。 “切，还不是为了自己。” “嘘，谁知道你是不是托？” 顾墨星若有所思地点头，一副很赞同的样子，张媛一阵高兴，仿佛自己得到了认同，对台下别人的嘘声一点都不在意。 只有旁边一直跟着顾墨星的小助理瞧见他这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七十四章 “我就是黑幕，你能 “Boss！！冷静！！！” 小助理疯狂冲着顾墨星眨眼睛，生怕对方做出什么毁形象的事情。 顾墨星对小助理的动作充耳不闻，浅浅扬唇，“我就是黑幕，你能拿我怎么办？嗯？” 一句话把张媛所有幻想都堵在嗓子眼里，满脸不可思议。 顾墨星就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助理的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完了。 顾墨星这是自己给自己招黑啊……天啊，自己怎么跟了这么个boss。 他哭丧着脸，苦哈哈地喊了一声“boss……” 姜清清头疼地揉额，顾墨星这货是真的对自己的外界舆论形象毫不在意啊…… 她赶在台下的人还在惊呆的时候，抢先开口，“我觉得我可以解释这个问题。” 小姑娘手里捏着刚刚顾墨星递给她的那张纸，淡定非常。 于是刚刚眼神在顾墨星和张媛之间来回切换的吃瓜群众又看向了姜清清。 才有人注意到张媛那只手居然还举在半空中指着姜清清。 这就显得分外搞笑了。 指着对方是不尊重，可是长时间这么举着，那不是傻戳嘛！ 更何况张媛的手臂已经大家肉眼看见地颤抖起来。 然后嘲笑声更大了。 “张媛是傻逼吧哈哈哈哈。” “今天她要承包我的笑点的节奏。” “姜清清。” 顾墨星拧眉，对小姑娘的出头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姜清清才不管他的态度，哪有人主动往自己身上抹黑料的？ 她简直要怀疑顾墨星之前这些年的零黑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了！ 怕不是认识了一个假的顾墨星。 “首先，我想三中很多人都认识我。” 当然认识—— 一个跟易祺然表白被拒的傻逼。 她重生那个时间截点之前，这个消息恐怕早就传遍了三中。 小姑娘想到这一点，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很多人对我的家境也有所了解……” ——就自己家那个破落穷酸，经常被嘲笑的家境。 姜清清明明讲着一些足以让人笑掉大牙疯狂嘲笑的东西，偏偏她的态度不卑不亢，眉目间散发出来的淡然和自信竟然让人不由自主地听她讲话，没有一丝一毫质疑。 “所以我和顾墨星从未有过交集，我也没有钱没有关系去公关黑幕，大家想想，童曼文想拿都拿不到的位置，我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可能公关得到呢？” 童曼文——时下最火的女星之一。 小姑娘说到这里，弯弯唇角，笑得自然，没有一丁点对自己可以说是低下的地位的羞赧。 她笑得如此大方自信，引得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被感染。 好像是这么回事诶…… “所以大家不要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利用，这么简单的事情大家只要稍微用脑子想想也能想得通不对？” 姜清清抿唇笑，尾音上扬轻快，“而顾墨星选我的原因，我猜是——因为这个。” 她举起刚刚顾墨星送给自己的那副画。 上面绘着一个半侧着脸的小姑娘，套着一身宽松常见的高中校服，冲着画外的人咧唇笑，眼眸清亮透明。 第七十五章 “我记得昨晚你可不 离得远些的看不分明，离得近的很快惊呼出声。 “我天——” “这个人和姜清清好像啊。” “这好像是刚才顾墨星画的？没看出来顾墨星画工这么厉害……” 后面的人就算看不清楚画上的内容，就听前面的人口口相传也知道了。 顾墨星的瞳孔微缩，猛地站起来，椅子和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姜清清！” 他对姜清清未经过自己允许就把这幅画展示出来有些愠怒，长腿一跨手就准备把姜清清手里的画捞走。 小姑娘灵敏地一躲，把画纸收起来，冲着顾墨星笑眯眯地摇摇手指，“别动！” “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处置是我的问题。” 顾墨星沉着脸，脸色极其难看，不过也没说什么，一甩手就又坐了回去。 小助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冲姜清清投去了满怀感谢的目光。 完犊子，自家Boss感觉挺成熟，咋还没个小姑娘懂事呢！ 助理泪牛满面。 “大家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和我很像，但是，我刚刚才说过，我和顾墨星并不认识……所以我猜，这应该是他心目中的女主角的模样。” 小姑娘看顾墨星坐回去，笑意吟吟地继续跟在场的人解释。 她今儿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很快顾墨星的黑料就满天飞了。 “而我，只是运气很好地，刚好和他心中的女主角长得像而已。” ——其实那就是知瑶吧。 姜清清没有看到过知瑶的模样，她却清晰地看得出来，这张图和自己只有七分像，剩余三分，大概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吧。 小姑娘有条不紊慢慢地跟大家分析完情况，在场大部分人都是高中生，多数还是知理的，姜清清无懈可击的逻辑让他们恍恍惚惚明白过来。 她说得没错。 所以那个张媛就是跳梁小丑没错吧！妈耶，差点还带着他们一群人犯蠢！ 他们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内心刚刚那些一点点小小的龌龊的心思的！ 这时候，刚刚跳出来跳脚的张媛首当其冲成了矛头。 大家眼尖地发现她已经偷摸把举酸了的手放了下来，不由得纷纷嘲笑起来。 “喂，你刚刚不是说不放吗。怎么放了啊？” “嫉妒就明说！还扣那么大一顶帽子，逗谁玩呢？” “我家顾墨星最棒惹！” 好像突然有人反应过来，顾墨星的行为，那赤裸裸地就是护着姜清清—— 甚至不惜黑自己。 为毛要护着，因为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女主角嘛！ 真他妈暖啊，于是一波表白纷至沓来。 大家都选择性遗忘了刚刚骂人的事情，变成了一波骂张媛，一波表白顾墨星。 张媛被骂得脸色煞白，手举太久酸酸涨涨地，还要承受心理压力，她咬住下嘴唇，就差没直接哭出来。 怎么一切都跟她想象的发展得不一样啊！ 顾墨星沉着脸，眼见着姜清清解决了一波公关危机，对她不征求自己意见的行为非常不满，不嫌乱地添麻烦。 “我们不认识？嗯？” 他勾勾唇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我记得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嗯？” 第七十六章 “姜清清。”“嗯？ 解决完一切的小姑娘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 完全没想到顾墨星还会跟自己玩这一出。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墨星露出狐狸得逞般的笑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喂，大兄dei，她辛辛苦苦维持的是他的形象诶？！不是她自己的形象好伐！ 顾墨星自己这么作死，真的好吗！？ 姜清清面无表情幽幽地看着顾墨星，并不是很想理他。 昨晚……他们两个确实是有碰面交流，但是完全跟顾墨星如此暧昧的话语不一样啊！ 说好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呢，人设都跑歪了好吗？！ 这么傲娇闹哪样。 可怜的小助理呼吸一滞，完全没想到自家boss还有这等骚操作…… 他的目光求助地看向姜清清，寄希望于对方能够救一救自家蠢不可及的boss。 姜清清生无可恋，偏过头望天避开助理的求助的眼神。 自作孽不可活。 救不了，没治，告辞。 助理一脸绝望。 “啊啊啊啊什么情况？” 台下的吃瓜群众一脸懵逼。 昨晚？……这么大的瓜吗。 有点刺激。 所以到底是刚刚姜清清说的是真的还是顾墨星说的是真的？ “他们俩果然是有一腿吗……” “我怎么感觉这么魔幻，哪有人会这么直接的……” 张媛好不容易抓到一点把柄，看到洗脱自己刚刚血口喷人罪名的希望，顺杆子就上，“看吧！我说你们是黑幕吧！” 她冷笑一声，“人家童曼文不像你，为了个电影角色不知廉耻……” 小助理见姜清清不打算管，顾墨星蜜汁微笑，已经认命地准备出来收拾这烂摊子，没想到张媛跳出来，还骂姜清清。 一下子惹到小姑娘。 小姑娘微微皱眉，眯起眸子看向张媛，浅浅淡淡地笑，“你还看不出这是反话吗？顾墨星被你们气得都故意说反话讽刺了，你居然还听不懂？” “你觉得，有哪个当红的明星，会自爆自己的黑料，这么蠢？还是说你觉得顾墨星很蠢？嗯？” “是你智商有问题呢还是智商有问题呢？” 姜清清说话毫不留情，一点都不客气，讽刺得极其扎心。 同时也暗暗吐槽了顾墨星一波这种神操作，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吃瓜群众们想想姜清清的话，好像确实蛮有道理的诶，再看到张媛气急败坏的样子，和姜清清气定神闲的模样形成强烈的对比，忍不住爆笑。 “哈哈哈哈，张媛真的好蠢啊。” “别人开玩笑都听不出来，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吃猪脑子长大的吧哈哈哈哈嗝。” “我们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顾墨星都开始胡话了。” “突然觉得，姜清清好像不丑啊……我是一个人吗？” …… 张媛好不容易翻了点身，还没翻过来就被小姑娘一巴掌拍回去压得死死的，被怼得服服帖帖，话都不敢再开口说了。 顾墨星很轻易听懂小姑娘在暗搓搓骂自己蠢，偏偏她公关得无懈可击，居然找不到什么由头再挑事。 不管他再说什么胡话，都会被当成气话在说反语。 “姜清清。” “嗯？” “你很牛逼。” “谢谢夸奖。” 第七十七章 “你要演戏的话，恐 处理完杂七杂八的事情，选角暂告一段落，不少人低声叹息惋惜，还有的冲上台管顾墨星要签名的。 一片乱糟糟，全部挤在台前。 姜清清趁乱跳下台，避开人群。 高中生们对这个自己朝夕相处的普普通通的同学的关注度显然不如对顾墨星的高，所以她一溜烟跳下台后，都没几个人留意到这个未来的电影主角。 只有一直对她分外关注的任佳佳和沈依依注意到她的动作。 任佳佳低着眉眼，她死死攥紧拳头，咬着下嘴唇，脸色苍白，嫉妒简直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手里的拳头慢慢松开，眼睛里重新亮起希望的火花…… “我靠，顾墨星是眼瞎吧。” 陈艾乔小声嘀咕，终于知趣一次，不敢大声说话以免再次在沈依依心上留下二次伤害。 “别说了。” 沈依依脸色极差。 任佳佳假惺惺地笑着安慰沈依依和陈艾乔， “没事的，清清姐总算选上了不是？我们认识清清姐也算沾光啊，咱们提前认识了未来的大明星呀。” 她拍拍沈依依的肩膀，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 “走，咱们去祝贺清清姐。” 沈依依皱了皱眉，满脸古怪地看了眼任佳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刚不是还好像跟姜清清仇恨不共戴天，现在这么快就变脸了？ 陈艾乔听到任佳佳的话，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自己之前以为是战友的人，大喇喇嗓子就嚷嚷，“你跟她是姐们俩好是你们好，我们跟姜清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踩了八辈子狗屎运，顾墨星才瞎了眼选了她。你还想让你我们去祝贺她？” “乔乔。” 沈依依皱眉，低声呵斥陈艾乔，注意到周围有不少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过来，她扬起笑容礼貌地冲周围点点头，才冲着陈艾乔低喝，“好歹清清也是我们的同学。” “走，咱们跟佳佳一起去。” 陈艾乔吃了个瘪，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沈依依会突然转变态度，满腹委屈，“依依……” 任佳佳笑眯眯地挽过沈依依的手，“走啦走啦，不要这么小心眼嘛。” 沈依依眸色暗了几许，不动声色地跟着任佳佳。 说来话长，不过是秒秒钟的时间，几个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准备偷溜的姜清清。 小姑娘跑路受阻，被拦住颇有些不耐，尤其是眼前这几个人都跟自己不对付，她拧着眉，言语冷淡，“什么事儿？” 她对这两个人搅和到一起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前世……后来她们可是顶“好”的闺蜜呢。 只是没想到今生，好像因为自己提前了？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来恭喜恭喜清清姐啊。” 任佳佳敛眉笑得矜持，“成绩不好，也可以有别的出路对吧？”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没错，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沈依依莫名松了口气，被任佳佳提示，忽然想到什么，也忍不住扬唇。 “清清，你要演戏的话，恐怕就没时间兼顾学习了呢……” 第七十八章 “既然要跟我合作， 陈艾乔眼眸一亮，对啊，只要姜清清没有办法兼顾学习……他们俩打赌肯定是沈依依赢啊。 那姜清清就要滚出三班，就算她演电影了又怎么样！还是比依依输一茬。 她就要开口说话，沈依依有所预料地提前喝止她，“乔乔！” 陈艾乔被堵住话茬，满脸不甘地住嘴。 “我怎么样，好像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小姑娘眯起眸子，“要我说几次？我们没有那么熟？热脸贴冷屁股贴得这么开心吗？” 她一点都没给这几个人留过情面，偏偏他们还跟牛皮糖一样缠着，简直烦得要死。 “而且，就算要演戏，相信考试吊打你，还是没问题的。” 姜清清把重音放在“你”字，嘲讽意味十足。 要多讨打有多讨打。 “你！” 饶是沈依依再三控制自己，也有了脾气。 话音刚出口，一个低沉的男音骤然在几人耳边响起，醇厚如大提琴奏鸣。 “嗯？你们在说什么？” 酥酥麻麻的气流，好听得让人想怀孕。 任佳佳瞬间双耳绯红，怯怯地抬起头，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在恭喜清清姐呢。” 顾墨星挑挑眉，早就恢复了之前一贯的模样，听闻任佳佳的回答，浅笑着点头，“是应该恭喜恭喜。” “不过——” “我可以借你们的清清姐一用吗？找她有点事情。” 顾墨星调笑着开口，故作亲昵地揽过姜清清的肩膀，语气温柔得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沉溺，然后无意识地，几个人就点了头。 …… 姜清清心内暗道不好，偏偏顾墨星看似手上只是松松地揽着，实则力道大得惊人，她根本挣脱不了。 小姑娘只能维持着一个僵硬地微笑，恨恨地瞪了顾墨星一眼，“走吧。” 他绝壁是故意来拉仇恨的。 还在记仇！ 周围的人不知道怎么地，跟没有看到顾墨星似的，一个疯狂的扑上来的粉丝都没。 只有任佳佳几个人注意到他，又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两个人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轻易地就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小助理已然在外面等着两个人，身旁停着一辆浅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低调，奢华。 看到顾墨星跟姜清清走出来，他才松了口气，连忙拉开车门请这两尊大佛上车。 “去哪儿？我还要上课呢。” 小姑娘对顾墨星今天的行为非常不满，下意识地想要跟顾墨星对着干。 而且她本来也要上课—— “不用，你们学校今天全校都放假一天。” 顾墨星长腿一跨上了车，坐在后排，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走吧，既然要跟我合作，那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话说得极其暧昧，小姑娘心脏下意识地漏跳一拍。 “什么你的人呐……” 她掩饰地嘟囔着爬上车，跟顾墨星离得远远地，“我只是跟你拍个电影而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呸，不对，我才不是货。” 顾墨星被她逗得噗嗤笑出来，之前的愠怒消散不少，才跟姜清清实话道来，“你总不至于打算只演一部电影吧？有意愿跟我签约么？” 第七十九章 “她知道什么歌会红 “签约？” 姜清清重复了一遍顾墨星的问题，跟顾墨星签约…… 他这是要自己做公司的节奏？ 顾墨星点点头，“嗯，我开了个工作室，准备自己做，你如果来的话，就是我签的第一个艺人。” 小姑娘微微有些错愕。 见姜清清没有开口说话，顾墨星以为她不懂，耐心地继续解释，“就跟你签约经纪公司是一样的，但是我给你的福利肯定比经纪公司给得好。” 姜清清抿了抿唇，她不是不知道顾墨星话的意思，只是…… 顾墨星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萌生过要搞个人工作室的念头？！ 十年后，明星搞个人工作室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大都搞得如火如荼，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意识简直不要太超前。 前世，他死得这么早是真的可惜。 至于签约么—— 小助理一边开车，一边帮腔，“作为第一个艺人，肯定会给你很多资源，而且也是咱们工作室的元老对不对？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姜清清垂着头，签约工作室，拍电影，结识大编剧……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把她往进军娱乐圈的方向推呢。 或许，她真的可以试一试。 如果要闯一闯，顾墨星手里的资源着实诱人，可是…… 小姑娘眯起眼睛，思量权衡几番，才冷静地开口，全然没有这个年龄普通孩子听到这样消息的消息会有的惊喜，失措。 “你打算跟我签几年？” 一针见血。 “五年。” “一年。” 姜清清手指轻磕娇弱的牛皮座椅，丝毫不迟疑地给出自己的心理报价。 “我靠，小姑娘，你这是砍价吗？哪有你这么砍的？” 小助理咋舌，“狮子大开口啊？” 他再怎么欣赏姜清清，他也是给顾墨星打工的，是顾墨星的人，自然要替顾墨星着想。 姜清清轻嗤一声，“不成拉倒，爱签不签。” 态度极其任性。 跟别人签约，到底是给别人打工，自己要干嘛都握在别人手上，没有自由可言。 不管顾墨星再好，再温柔，都是刮皮喝血吃肉的资本家。 两个人之间气氛陡然变化。 顾墨星也没生气，只是浅笑，“给我理由。” “理由就是，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小姑娘泰然自若，“我想，如果你会找上我，必然是有某种你需要的价值。” “否则，签订的第一个艺人，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怎么会找到我这么一个无名无姓的普通高中生呢？” 姜清清对自己的定位清晰非常，所以更加笃定自己身上有某种顾墨星所需要的东西。 不管是跟知瑶相似也好，抑或是他看中自己的天赋潜能。 “而且，虽然只是一年，但是一年后，我们仍然可以合作，互惠互利。” “我肯定会火。” 她既然有超越十年的眼光，知道什么歌会红，什么电影会爆，什么人，是真正被埋没的才华。 她还有非常能打的颜值。 只要她打定了主意要去闯荡一番。 没道理她不火。 顾墨星歪着头看着姜清清，她是那么的自信，眼里都闪着光。 “好。” 第八十章 “一米七好几，还平胸 “所以，你什么时候能给我钱。” 刚刚才那么自信地谈完条件，下一秒钟，小姑娘就非常猥琐不要脸地要钱。 跟之前熠熠闪光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变化之大，令人惊叹。 两个人现在已经算是很熟悉，顾墨星一点都不客气，相当光棍，“没钱，你以为赚钱那么容易啊？” “要等你创造价值以后，能赚到钱以后才会有钱给你。” “不过——” 他扬唇，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你现在一点人气都没有，更别说创造价值。” …… …… ！！！！ 顾墨星怎么可以这样！！ “我要固定工资！” “没有！” “我要预付演电影的酬劳！” “演完了再说！” 小姑娘瞬间颓唐起来。 所以到底还是没有钱！ 她需要现钱啊啊啊啊。 再多未来的打算都是镜中月水中花，没办法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你很缺钱？” 顾墨星挑挑眉，笑眯眯地开口。 “对啊……” 姜清清疯狂点头，狗腿子附身，“所以老板你能不能先给我预付点工资？” “多少？” “不多不多，随便来个几十万吧。” 顾墨星一点不带犹豫地摇头。 “没有。” 眼见着小姑娘颓下去，他摸摸下巴，某个消息在脑子里转了个圈。 “姜清清。” “嗯？你回心转意了？” 小姑娘充满希望地抬起眸子。 “你是不是缺钱？缺钱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顾墨星思量到刚刚想起来的消息，一本正经地调戏小姑娘。 “你说啊。” 小姑娘毫无所知地懵逼地催促。 “最近有个选秀节目，周期还挺短的，只要你进前十就有五十万块现金奖励，名次靠前更多，第一名直接就有五百万。” 顾墨星摸着下巴，声音蛊惑，说出口的现金奖励着实招人眼红。 选秀……姜清清微微犹豫，进前十哪有那么容易。 顾墨星看出小姑娘的犹豫，极尽诱惑接着道。 “就算前百，每个人也有三万块奖励，这个节目是真的土豪。而且，进到前百的节目周期只要半个月。” “半个月赚三万，还不够多吗？” 顾墨星笑得人畜无害，仿佛真的很用心地在替小姑娘思考。 姜清清有点心动，半个月三万…… 可是看到顾墨星的笑容，这个节目这么土豪没道理不出名，再回想一下十年前的今年有什么节目比较火，她心里咯噔一下，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什么节目啊……” “最强男声。” 顾墨星淡定万分地报出节目名字，“江城就有海选点呢。”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姜清清瞬间变脸的样子。 果不其然！ “你他妈故意的！” 小姑娘气呼呼地转头不想搭理他，真不知道，顾墨星到底是怎么维持形象的，明明一肚子坏水麻蛋！ 她明明是个女的啊。 “我怎么故意了，我是真的在为你考虑呀。” 顾墨星继续一脸无辜，“你看看你，一米七好几，还平胸，和男的有什么区别嘛……” 第八十一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顾墨星。” “嗯。” “你有没有读过孔夫子的经典语录？” “什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姜清清果断上手暴揍对方一顿—— 以上是想象。 事实上—— 在她举起手来之后的0.000001秒，顾墨星举起双手，无辜地和小姑娘对视，干净似麋鹿清晨初醒。 “停停停，我认输。” 低沉的嗓音在小姑娘耳边回响，磁性得让人怀孕。 他低声闷笑，显然对如何运用自己的魅力稔熟于心。 只是一句话，就足够酥得人起鸡皮疙瘩。 姜清清的手一软，力道不由自主地卸了下去。 顾墨星有毒。 这是姜清清要在小本本上记下的第二点。 第一点是什么来着。 哦对，每日调戏顾琛有助于身心健康。 - 小助理一路载着姜清清和顾墨星到自己一行人暂居的地方。 姜清清和顾墨星在最大的问题上基本达成了一致，剩下的，只需要她跟顾墨星工作室的法务人员协商敲定细节。 在顾墨星的暗许下，合同几乎给了姜清清最好最宽松的条件，小姑娘细细读下来没有发现什么BUG问题，便顺利地签订了合同。 “要我送你回去吗？” 见那边处理完成，顾墨星出声询问，他有点困顿，打了个哈欠，眼睛干涩得不由自主地流眼泪。 小姑娘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疲惫，心知他工作劳累，摇摇头，“算了吧，我自己回去。” 顾墨星皱眉，掩住嘴再打了个哈欠，还是冲刚刚开车的小助理扬眉示意。 “胡思淼，你送一下。” 胡思淼就是小助理的名字。 “好勒boss。” 他点点头，朝小姑娘咧开嘴笑，“走吧。” 姜清清没再拒绝，学着胡思淼的口气，冲顾墨星挥挥手，“boss拜拜~” 然后才跟着胡思淼出门。 顾墨星失笑，身子一软，斜斜歪倒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 刚刚跟姜清清谈合同的法务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阿星，你给这小姑娘开的条件未免也太好了吧，而且就只签一年，所有资源砸下去，刚刚出点效果，人就跑了……” “这你不用管。” 顾墨星淡淡地瞥了法务一眼，“我有分寸。” 法务听到回答有点着急，脱口而出， “就算她跟知瑶很像……” 顾墨星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起男人的衣领，眼眶通红，低声嘶吼，“别说了！” 他力道大得出奇，男人挣脱开跌跌撞撞几步才站稳。 他满目冰凉地看了一眼顾墨星，嘲讽地笑笑，整整自己被拉乱的衣领，勾起毫无血色的唇，“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他没再看顾墨星什么反应，直接摔门而出。 “砰——”的一声重重砸在顾墨星心头。 徒留顾墨星一个人，垂着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茶几上刚刚签合同留下来的那支笔。 刚刚两个人动作剧烈碰撞到茶几，圆珠笔在桌面上缓缓地转着圈。 另一边，胡思淼把姜清清送到楼下，小姑娘便冲着他摇摇头，笑吟吟，“到这儿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去吧。” 第八十二章 “两块钱你买不了吃 “这……” 胡思淼一犹豫， “拜拜~” 小姑娘分分钟已经跑出好远。 小助理胡思淼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溜号得飞快，人影都见不着。他偷偷抬头看向老板的位置，决定还是默默地出去闲逛一圈再回来吧。 姜清清脱离开胡思淼的视线，便放慢了脚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 之前选角说来话长，实际上一上午的时间都没用到，再加上姜清清签合同这一耽误，现在将将正是正午。 三月底的天，太阳已然开始毒辣着，灼热的空气里漂浮着绚目的七彩光圈。 槐树叶子青翠，稍稍掩了些燥热，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打出光斑。 小姑娘抿唇，心不在蔫地走着，路边不少发传单的人，一个个腆着笑脸把厚厚一沓的传单往她手里塞。 她来者不拒地接在手里，也不看，也不搭理发传单的人的喋喋不休，只是暗自思量着到底应该怎么赚钱。 刚刚顾墨星说的事情……又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打了个转。 姜清清长呼一口气，看到路边有个垃圾桶，顺手准备把传单全部都塞进垃圾桶里，无意间扫了一眼这沓传单，手瞬间凝滞住。 审美低劣恶俗的传单上印着几个大大的字，正是刚刚顾墨星才跟自己提过的东西。 小姑娘纠结三秒钟，把别的所有传单扔进垃圾桶里，独留了最上面一张。 巨大的“最强男声”几个字扎眼得紧。 姜清清仔仔细细地把这张传单反复看了几遍。 上面的奖金数额特意加粗加大，看得人眼红眼馋。 “不问出身！不问来历！只要你有好声音！就是我们的最强男声！” 小姑娘细细的手指不由得反复在纸上的那个“男”字上戳戳，小声嘟囔，“靠，为什么不是女声。” 她的嗓子条件不错，就算是唱男音也毫无问题，前世还拿过高中的十佳歌手第一。 虽然——没什么含金量，可那也是第一呀。 说不定试试去唱首歌就进前一百了呢？ 想到顾墨星说的话，小姑娘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除了没有男性生殖器，自己跟男的有啥区别？ 没区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烦。 “开业大酬宾，开业大酬宾，全场两元，原来卖十块钱二十块钱的东西，统统都只要两元，两元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大喇叭吵吵着，两元店的广告聒噪得让人不安。 小姑娘皱着脸看向街边声音的来源，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商品，可惜只有老板一个人叼着烟头坐在门口，一个顾客都没有。 “嘿！小姑娘，要看看吗？” 难得来个看着像是客人的，老板异常兴奋，冲着姜清清招招手，笑得跟弥勒佛一样。 这老板看着跟传销似的，小姑娘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准备溜走。 “别跑来看看嘛！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两块钱，你只能买一瓶矿泉水，在我这里，两块钱你想买啥有啥。” “来嘛来嘛。” 第八十三章 “第一次见不爱美 姜清清一犹豫，老板已经恬不知耻地一把抓过小姑娘白嫩得跟藕节似的手臂，把她拽进店里。 “来吧来吧，看看嘛。” 姜清清没防备，一下子被老板拽进来，甩开老板抓着自己的手，淡淡地应声，“我没什么想买的。” 老板见好不容易拉进来一个客人，笑得眯起眼睛，“你不看看怎么知道没有想买的。” “啧，”他抽口烟，感叹道，“长这么好看把自己化成这副丑样子干嘛？我第一次见着不爱美不说，还把自己往丑了化的小姑娘。” 姜清清瞪大眼睛，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心往上涌，头皮发麻，周身起鸡皮疙瘩。 她迅速退后两步，跟店主拉开距离，“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明明化妆丑化了自己，妆盖得这么厚，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是化丑的不是本来就很丑！ 细思极恐。 老板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摆摆手，爽然一笑，“猜的，你看看你，手臂皮肤都这么好，脸上皮肤怎么可能这么差？肯定是自己故意弄的。” 小姑娘狐疑地打量着老板，显然对他的话不是很相信，但是也想不出别的更合理的解释，于是开口反驳，“我就是脸上皮肤差，着急得不行，你不是说你这儿什么都有吗？有什么能让我皮肤变好的嘛？” 老板听到小姑娘的提问，显然很高兴，“当然有啊。” 他把烟头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嚷着，“你等等啊，我给你找找。” 便往里走几步，一头埋在一堆堆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货里翻找着。 姜清清跟吃了屎一样看着对方在堆积在一起的东西里翻来翻去，简直跟杂物堆一样，什么碗啊，杯子啊，口罩啊，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他要从这些东西里给自己翻一个能让皮肤变好的东西？ 姜清清一脸黑线，就算翻出来也不敢用吧。 她本来也就只是随口说的话掩饰自己化妆的事实。 偏偏老板兴致很高，一边嘟囔，一边随手扔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杂七杂八的啥都有。 小姑娘已经产生了拔腿就走的欲望，老板一个甩手，一个东西一下子砸到小姑娘脚上。 “痛！” 她瞬间跳脚后退，对自己进入这家店万分后悔，刚刚到底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啊，被拉进来还不赶紧跑！ 老板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停止找东西的动作回头，看到自己刚刚扔在小姑娘脚下的东西，眼睛一亮。 “要不你就用这个？” 他看了几眼小姑娘，再看看那个东西，越看越觉得满意，“这玩意儿就挺符合你的要求的。” 姜清清低头看向砸了自己脚的东西，无语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你让我用这个？面具？这玩意儿能让我皮肤变好？” “不不不，你不是皮肤不好嘛，用这个东西挡住了，谁还能看得出你皮肤不好，管你长得什么牛鬼神蛇的样子，都看不见了你说是不是？” 老板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边说还一边点头，走过来接过姜清清手里的东西就要往她脸上戴，“来，试试。” 第八十四章 “每次只卖一个东西 “不要！” 姜清清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对方强行戴上了面具。 老板还很是殷勤地拿出一面小镜子递到姜清清面前，“你看看，多好看呐。” 小姑娘吃了一肚子瘪，无言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面具极其轻薄，没有什么奇形怪状的样子，只是绘着一枝生长得极其旺盛的藤蔓，蜿蜒缠绕没入面具里。 面具把脸遮住了大半，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跟少女的薄唇，竟然真的看不出她本来的模样，只有盛放的黑色藤蔓显得妖冶异常。 面具的质感好得简直不像两元店里的东西，冰冰凉地扣在脸上，严丝密缝得仿佛量身定做。 “怎么样？我说可以吧？” 老板没有错过小姑娘眼里的惊艳，一边继续抽烟一边嘚瑟地吹嘘，“要我说，你戴上这面具，别说是你皮肤好坏了，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他猛地止住话头，眼神若有若无地从小姑娘胸前飘过，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老板干巴巴地笑了笑，生硬地转折，“不过你头发这么长，肯定看得出来是妹子啊，” 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吗…… 姜清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低头看看自己平得不能再平的胸，顺手摘下面具，眯起眼睛，“这个东西多少钱？” 就这质感，看起来绝对不止两块钱的样子！ 好多两元店打着两块钱的套路，把人框进店里，实际上卖着更贵的东西，她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自然不会以为这个面具也才两块钱了—— “两块啊，我这是两元店嘛，当然全场都两块，买什么都两块钱。” 老板咂咂嘴，“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要买嘛？” 小姑娘这才有些惊讶，她转而目光在堆得满满当当的屋子里游移了一圈，如果说都是两块钱，还是这种质量的东西，没准能再淘淘货？看看能不能捡漏？ 一边想着，小姑娘已经身体力行地蹲下来，在“垃圾”堆里翻找着。 老板看她的动作奇怪，也跟着蹲下来，“咋了，你不要这个面具？我帮你找找别的？” “要，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能买。” 东西合了胃口，姜清清态度好上不少，一边耐心地回答老板的问题一边继续翻垃圾。 “诶诶诶，这不行。” 老板连忙打断少女的动作，连烟都不抽了，一把把小姑娘拉起来。 “我们店每次只卖一个东西给客人，你挑了这个面具就不能选别的了。” “要面具就付钱，要不然你就不要这个面具。” 姜清清一脸问号，这什么鬼规矩？老板刚刚还那么殷勤地拉客，这就不做生意了？ “每次……，那我付了账不就还可以再买？那我先付账。” 小姑娘摸出两块钱递给老板，就准备接着淘货，老板收了钱继续摇头，这就要把小姑娘往外推，“不行不行，得等你下次再来。” ？？ 下次再来？那不是出去再进来不就一样的嘛？这个老板脾气这么古怪的？ 姜清清满脸黑线地被老板从店里推了出来， 第八十五章 “哟，洗头还是剪头 正午的太阳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姜清清眯了眯眼，一边大声吐槽一边转身，“生意送上门来都不做，你是有病呢还是有病……” 她的声音骤然卡在嗓子眼里。 小姑娘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面前。 一个冷冷清清的小面馆开在街角，正午的点，只有三两个顾客稀稀拉拉地坐在店里，店子里桌面上积垢油腻腻。 “哪儿来的神经病？” 坐在门边收银台的老板娘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嘟囔讽刺了一句，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继续埋头看手里封面花里胡哨的言情小说。 店里的客人小声地交谈，冲着小姑娘指指点点，也是一脸嫌弃，八成把她当成了神经病。 姜清清后退几步，目光快速地在眼前这几家店之间来回扫过。 没有。 真的没有！ 刚刚那家两元店真的消失了！ 周边安静得不可思议。 小姑娘这才意识到进店之前那聒噪不停的“开业大酬宾，开业大酬宾”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没了。 一股冰凉极寒从后背陡然爬上来。 大白天的见鬼？！还是幻觉？！ 手上传来的冰凉金属质感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姜清清低下头，手里还捏着刚刚那张做工极为精致的面具，面具清晰无误地证实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她在做梦！ 她吞了吞口水，愣愣地抬起头，再次确认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劳什子两元店。 短暂的震惊之后，小姑娘垂眸三分，很快接受了事实。 连她重生这样神奇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个世界上可以用玄学解释的东西太多了，没必要非要搞个清楚明白。 她反复把这张面具来回看了几次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松开左手，手心里捏着的宣传单早就皱巴成一团，满满全是汗渍。 只有上面打得巨大的奖金额度刺进小姑娘眼睛里。 姜清清咬咬牙，把宣传单展开，默默地把海选报名点的地址记在心里，一把把宣传单扔进路边垃圾桶里。 海选报名点在某达广场，离这里不远。刚刚姜清清跟顾墨星签合同的地方就是在某达广场的一幢写字楼里。 面具的边缘咯着手心，触感清晰。 前世姜妈妈死的时候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像一把锋利尖锐的刀划过心脏。 姜清清站在原地深呼吸几口气，猛地转身往回走。 她还穿着三中的校服，宽松的运动服外套和长裤看不出性别，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 把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剪掉。 某达广场附近应有尽有，自然是不缺理发店的，小姑娘几乎没有迟疑地就随便钻进了一家街边理发店。 “哟，洗头还是剪头？” 店里只有个软萌的妹子，大中午的难得看到一个人影，正打着哈欠，好不容易进来个客人，只眼睛一亮，连忙招呼。 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店里的理发椅上，和镜子里投映出来的自己对视。 她歪头笑笑，“剪短。” 第八十六章 “你戴着面具连你是 姜清清从理发店里钻出来的时候，一头短发利落干净。 她顶着理发师小姑娘几乎是惊悚的目光，要求对方把自己水滑黑亮的长发剪到齐耳长短。 理发师小姑娘劝说未果后，只能无奈地按照姜清清的要求给她一刀咔嚓剪掉。 小姑娘的脸部线条流畅清晰，中分短发极好地修饰脸型，随意抓得凌乱，颇有几分潇洒的味道。 她的个子在女生里算是很高，跟一些矮个的男生比起来不遑多让。 头发再一剪短，竟然真的有些莫辨雌雄。 姜清清打定主意，直奔海选报名点，快到的时候，偷偷在没人的角落里把宽松的运动服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运动裤裤脚挽起，面具扣在脸上， 校服外套上有校徽，很容易猜到她的来历，校服裤子跟普通的运动裤大差不差，倒是看不出什么。 这一番简单的伪装下来，完全看不出这就是之前那个三中的女高中生。 小姑娘才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地走向报名点。 报名点在某达广场商圈里面，空调冷气看得很足，就算是正午，商圈里人也不少，不少人在里面歇脚。 海选点这边，舞台搭在一楼进门口不远处，吸引了不少来往路人的目光驻足停留。 舞台下坐了三个评委，满脸困倦地打着哈欠。 海选的这些人——唱的可真的不咋地。 有的简直就跟魔音灌耳一样，评委都想直接捂耳朵，偏偏还只能听着对方唱下去，不唱到一分钟不能叫停。 一个精瘦精瘦的小哥握着话筒，手舞足蹈声嘶力竭。 几乎是喊出来——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这样只有多深” “才足够表白—————” 他的尾音嘶吼着，一脸深情投入——可惜没有一个字踩在节拍上。 偏偏他还自我感觉良好，声音极大，路过的人纷纷都忍不住捂着耳朵飞快路过。 只剩下几个看热闹不要命的还在台下笑嘻嘻地听着，和一些准备参赛想报名又在纠结的人没走。 旁边负责报名的工作人员就比较直接了，直接拿手把耳朵捂住，蔫蔫地趴在桌子上。 报名这里冷清得出奇，人少得出乎姜清清的意料。 她轻轻磕了磕桌面，低声开口，“这里还接受报名吗？” 有些雌雄莫辨的声音好听得出奇，一下子钻进报名的工作人员耳朵里。 她惊喜地抬起头，还以为有帅哥，却发现对方戴着一张把大半张脸都遮住的银白色面具，面具上的黑色藤蔓格外抢眼。 “你要报名？” 姜清清应声，修长的手指抓起放在桌面上的签字笔，冲着小姑娘点头，“对，还没结束吧，报名表给我。” 负责的小姑娘死死抱住报名表，警惕地看着姜清清，“不行。你要把面具摘下来才可以。” 姜清清心里咯噔一声，果然跟她猜测的差不多。 她面上不显慌，只是眯起眼睛，淡定异常，“为什么？” “你戴着面具我连你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不摘下来当然不能报名！” 第八十七章 “然后天空又在涌起 “‘最强男声’的口号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姜清清勾唇，看着负责报名的小姑娘，黑曜石的眸子璀璨流光，勾得小姑娘神情一阵恍惚。 几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迟疑地开口“不问出身，不问来历，只要你有好声音？” “BINGO。” 姜清清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才低笑着从小姑娘怀里抽走一张报名表，“不问出身，不问来历。” 她明明是在做一件违反规定的事情，小姑娘竟然没有阻止她，眼睁睁看着她把表格填完再推回来。 懵懵懂懂地把表格收起来，看姜清清已经潇洒地转身走到台下等候，她才低头看向姜清清填的表格—— “我靠！” 这货居然就填了个名字身高。 名字还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Knight。 什么身份证号啊，学历啊年龄啊，全部都没写，任性！ “喂喂喂！” 小姑娘站起来准备叫住姜清清，谁料到上一个唱《死了都要爱》的才刚刚唱到一分钟就被叫停了。 “啊？我还没唱完……” “够了够了，你下去吧。” 评委之一非常疲惫地挥挥手，tmd终于可以耳根子清净清净了。 男人懵逼了几秒钟，才一脸遗憾地走下台，路过的时候瞥到等在台下的姜清清，眼珠子都瞪直了，朝她竖起大拇指，“兄弟，你这造型真有特色。” 姜清清礼貌地点点头，视报名小姑娘的叫声如无物，泰然自若地走上台。 困怠的评委们蔫蔫地连头没抬，其中一个清清嗓子，“你可以开始了。”一边说说着一边抬起头，才注意到姜清清脸上的面具。 她张张嘴，想开口问，不过看到对方已经做好准备开口唱歌，便没吱声。 姜清清敛眸，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只轻轻哼了两声，便起了调。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 调子起得很低，粤语歌词自带悲情气场，只一句话，就让剩下两个评委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他们这才发现这个“少年”的特别之处。 “眉头仍聚满密云。”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仍可反映你心。” “少年”在没有背景音乐的情况下，音仍旧踩得极准。 独特慵懒的嗓音勾人而不自知，他握住麦克风，一张银白色面具挡住了面孔，只看得见低垂的眉眼和跟小刷子一般浓密的睫毛，薄唇轻启。 “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 他明明仅仅只是一身简单的T恤运动裤板鞋，歌声流淌出来，平添了忧郁气质。 三个评委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少年，他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唱着歌，却叫人移不开眼。 本来只是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停下脚步，呆呆地看向舞台上的人。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少年握住麦克风的手一紧，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撩人的眼睛，收了尾音，“然后天空又在涌起密云。” 第八十八章 “我是Knight 姜清清难得地把整首曲子唱完整了，在场居然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就连台下的三个评委都沉浸在了“少年”的歌声里，更别说路过的人。 四分钟的时间，竟然聚集起二三十个人。 别看二三十个人不多，在这个时间点，这个人流量的情况下，已经很蔚为可观了。 “我天，好好听啊。” “好厉害！我以为在这儿海选的都实力水平很差呢。” “哎今天都海选最后一天了，本来就没几个人，唱得好的早就选过了，谁挑最后一天来啊。” “这个人好牛啊，就是为什么要把脸遮住啊。” “难不成是长得很丑？” 他们小声议论着，一边揣测姜清清戴面具的原因，一边夸赞歌声。 有几个半路来的用手机把少年唱歌的模样录了下来，有的喜欢刷微博的还随手发到了微博上去。 他的嗓音太过独特了，独特得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来描述，大概是撩人。 对，就是撩人，不管是谁，听他唱歌都会不由自主地沉于其中。 负责报名的小姑娘听得痴了，竟然忘记了找麻烦，又坐了回去。 第一个抬头的评委最先反应过来，笑意吟吟地开口，“这位选手你好，刚刚开始唱歌前你都没有作自我介绍，我个人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戴面具？” 姜清清抿抿唇，没有回答评委的问题，反问，“我通过海选了吗？” 她其实是有点忐忑的，自己的音色和男人还是有点差距的，如果被听出来，那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几个评委都是一愣，互相对视几眼，简单交流几句，很快讨论出结果。 仍旧是第一个评委回答“少年”的问题，“经过讨论，我们三个评委一致给了你通过。恭喜你可以进入正式比赛，之后我们会有专人联系你的。” 她满目笑容，给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通过。 之前的那些人简直是辣耳朵，就没几个能听的。 难得来个好听洗耳朵的啊！ 得到通过的答案，姜清清总算松了口气，眸子清亮，这才回答刚刚的问题。 “面具的话，因为一些特殊的个人原因，我不太方便露脸，‘最强男声’的口号不是‘不问出身，不问来历’么？” “少年”浅笑着，虽然大半张脸都被挡住，仍旧能看出温和的笑意。 他直接拿出比赛方的口号，还真把几个评委的嘴都堵住了。 “那你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 还是刚刚那个评委，洒然没再纠结面具的问题。 “我是Knight。” “少年”斩钉截铁，简单粗暴一句话。 大家还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下文，就见着对方住嘴，没有一丁点想开口多介绍的欲望。 然后都傻眼了。 现场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 要问真名？对不起人家刚刚说了“不问出身不问来历……” 另外一个男评委满是好奇地出声，“那你能不能摘下面具？” 姜清清歪歪头，眯着眼睛笑，“或许——等到决赛现场？” 虽然她自己并没有那么狂妄到觉得自己可以到决赛，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咯。 几个评委一怔，就见对方已经从台上蹦下来直接离开，走得飞快。 唯一一个没说话的评委皱了皱眉，冲负责报名的小姑娘道，“兰馨，把他的报名表给我。” 第八十九章 “连个电话都没填， 叫兰馨的小姑娘正懵懵地远望姜清清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看到对方的模样，还是莫名觉得好帅啊！ 听到评委的话，兰馨突然反应过来似地满脸尴尬地看着她，没有第一时间把报名表拿过去。 “兰馨？怎么了？” 评委眉头拧得更紧，对她动作啰里啰嗦表示不满。 兰馨捏着姜清清的报名表磨磨蹭蹭走到评委席边，简直想哭了，她她她该怎么办。 这货就写了一个名字身高！算什么报名表！她要死了。 之前跟姜清清交流了几句的那个年轻女评委温和地笑笑，从兰馨手里把报名表抽出来。 “不是要他填的报名表吗，这是空的啊……” 她话说到一半卡了壳，目光落在名字一栏里那清晰无误地一行漂亮的花体字上。 Knight. 整张报名表干净得敞敞亮亮，比没钱的裤兜还空。 年轻女评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上上下下反复看了几遍，愣是只填了名字和身高。 那个管兰馨要报名表的女评委已近中年，看到年轻点的女评委的动作，凑过去扫了眼报名表，满脸的褶子瞬间挤在了一起。 “这什么都没有，报名不合规范。” 唯一一个男评委也凑过来，看了看表格，冲兰馨调侃笑，“兰馨，你怎么收的报名表啊？” 兰馨脸涨得通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小声解释，“他说‘最强男声’的口号是不问出身，不问来历……” “我就……我就……被他忽悠过去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眼眸水盈盈泪汪汪，生怕挨骂。 趁着这会儿没人报名，几个评委小声地商讨着。 “这联系方式也没有，名字也没有，就算通过也找不到这个人，唱得好又有什么用？” 中年女评委下了论断，想到刚刚那个少年的模样，又忍不住皱眉，“还戴面具参加比赛，哗众取宠，像什么样子？” 年轻的女评委犹豫道，“可是我觉得他的水平够的……” 男评委也点点头，“我觉得不能让一个好苗子埋没了啊，他的声音真的很独特……” 中年女评委发出不屑的嘁声，“嗓子条件好的多了去了，我们缺这一两个人？一点都不懂礼貌，傲得二五八万的，还真当自己能进决赛？” “再说，他连个电话都没填，你们怎么找？他这是咎由自取！” 另外两个评委面面相觑，虽然惋惜，但是中年女评委确实说的是事实。 “行吧行吧，不管这个了，我们还是继续看看有没有别的苗子。” 男评委打着圆场，瞥到有人在犹豫要不要报名，冲着对方笑眯眯道，“想参加就赶紧报名啊，今天最后一天，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事情在姜清清毫无所知地情况下拍了板。 这边，她离开海选现场以后偷摸在暗处把面具摘掉，再把校服外套一套，任谁都联想不到她就是刚刚那个自称Knight的“少年”。 姜清清解决掉心头一件大事儿，琢磨着没什么事情，索性直接回家。 等她终于上到自家楼，看到自家的门大喇喇敞开，心里咯噔一跳。 第九十章 “冰块撞上烧得灼热滚烫的红 姜清清目前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那些讨债的人上门。 鬼知道刘晓燕任大鹏这对夫妻跑哪去了，就留下这自家跟任佳佳这活靶子。 小姑娘轻手轻脚地上楼，眼神滑进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 只见着姜妈妈跟任佳佳坐在沙发上交谈，不像是有生人的样子。 姜清清暗自松一口气，进屋顺手带上门，径直就要往自己屋里钻。 任佳佳看到姜清清，连忙喊住她，“清清姐……” 小姑娘置若罔闻，直到姜妈妈开口。 “清清。” 姜清清站在原地没有转身，闭了闭眼，“什么事儿？” 姜妈妈的语气很柔和，“你先过来，我们聊聊。” 小姑娘抿着唇转身走过来，她不知道任佳佳到底在跟姜妈妈讲什么，这会儿又要把自己扯进来，简直头痛。 任佳佳眼尖地发现姜清清把头发剪了，捂住嘴惊呼一声，“清清姐，你剪短发了？这还怎么演顾墨星的电影啊？我记得……” “到底要我说几遍，我做什么和你没关系。” 姜清清不耐烦地打断任佳佳的话，一屁股坐在姜妈妈旁边，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姜妈妈夹在中间。 姜妈妈略带着些斥责地开口，“清清，到底佳佳是你妹妹，她也是关心你……” “哦。”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用一个字截住了姜妈妈的喋喋不休。 见姜清清态度冷淡，姜妈妈只能叹息着绕到这次想说的正题，“清清，我听佳佳说，你今天去参加电影选角了？” 小姑娘眯起眼睛，幽幽看向任佳佳，别的本事没有，打小报告递消息的本领倒是一流。 任佳佳一哆嗦，躲过姜清清的目光。 “对啊。” 得到小姑娘肯定的回答，姜妈妈语重心长道，“清清，你都快高三了，怎么可以课都不上，跑去参加电影选角呢？” 小姑娘目光凉凉，“任佳佳不是也参加了吗。” 姜妈妈一怔，任佳佳没提这回事儿啊。不过她很快回神，“佳佳图个爱好嘛，你根本就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还是好好读书才是正路啊。” 姜清清心脏一阵抽搐，仿佛一盆冷水透心凉浇下来，冰块撞上烧得灼热滚烫的红铁。 “顾墨星今天是到我们学校来选的，所以我们学校今天放假，所以您，不如问一问，您的好佳佳，明明是四中的，怎么会跑了老远到三中来呢？我猜，四中肯定是没有放假的。” 小姑娘勾起唇，嘲讽几乎要从唇边溢出来，“而且还这个点就回家了，您就没意识到，她现在应该在上课吗？嗯？” 姜妈妈被姜清清堵得哑口无言，转头看向任佳佳。 任佳佳缩成一团，咬住下嘴唇，楚楚可怜地看向姜妈妈，“我就是好奇……，这不我也没选上嘛，一天而已，不影响学习的。” 她的话提醒了姜妈妈，姜妈妈骤然想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沉声开口，“清清，我们不谈这件事情，一天影响不大。关键是你，去参加这个选角不说，你选上了，到时候去拍电影，要耽误大量的时间，你还记不记得你马上要升高三了？！这么草率的决定经过家里同意了吗？！” 第九十一章 “未来让我自己埋单” 姜清清抿紧唇，眼眸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我不会影响学习的。” 姜妈妈看姜清清态度比较缓和，到底还是缓了口气，“你说不会影响就不会影响？这个不是你能控制的，长时间漂泊在外，到底会落下的，你现在是学生，主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姜妈妈目光柔和地看向小姑娘，伸手摸摸她的发丝。 这段时间以来，小姑娘完全没有以前的乖张桀骜，姜妈妈跟姜清清相处没再跟以前一样那么拘束。 “只有好好学习，你才能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爸爸妈妈也不能养你一辈子不是？” …… 小姑娘到底是心软，长叹息一口气，软声开口，“妈，你别担心。” “那你不去了？” 姜妈妈一脸惊喜地看着小姑娘，对视上她干净的瞳孔。 任佳佳低着头，抑制不住唇边的嘴角上扬。 她就知道！姜清清想演电影，也不看看自己家里人同意不同意？！ 都快高三了，还想着不学习往外跑，姜妈妈肯定第一个不同意啊。 只要姜清清拒演，没有了女主角，顾墨星还不是要重新挑人！ 任佳佳酸溜溜地开口推波助澜，“姐，就算演不了也没事的，毕竟学习重要。” “我真的真的不会影响学习，而且您担心的不就是我以后养不活自己吗？我已经跟顾墨星签了合约，他会捧我进娱乐圈。” 小姑娘完全没搭理任佳佳，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软软地跟姜妈妈解释。 “他会用最好的资源捧我，我会火，我会赚钱，我会赚很多很多钱。妈，我会让你和爸爸过上好日子的。” “您真的真的不用担心我以后找不到工作。” 姜清清看到姜妈妈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犹豫，再接再厉，“而且我最近都有在好好学习，您不是也有看到吗？” 姜妈妈一怔，上次在姜清清房间里看到的试卷犹然在眼前。 “你还这么小……” “妈，我已经十六了，为什么不能让我试着自己做决定呢？” “让我自己选择我自己的未来，未来也让我自己埋单。” “万一你走错了路……” “人生的路并不是一定要你们为我铺好不是吗？” 小姑娘歪歪头，态度诚恳，撒娇似的拉起姜妈妈的手。 “一辈子那么长，我总归是要自己去尝试，你们没有办法一辈子都走在我前面替我试错。不管好的坏的，我自己选择的，哪怕是跪着也是我自己走完。“ “我已经长大了。” 姜妈妈背慢慢弯下来，疲倦爬上脸庞，喃喃重复，“对，你长大了。” 任佳佳不甘地试图阻挠，“可是清清姐要高三了……” 姜妈妈呼出一口气，再次摸摸姜清清利落的短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算了，随你吧。” 任佳佳手死死地抓着沙发毯，手背迸出青筋。 姜清清居然跟顾墨星签合同了？！ 怎么可能！ 顾墨星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现在姜妈妈也要被说服了…… 任佳佳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哀，为什么不管她怎么苦心谋划，想要什么，姜清清都挡在她前面！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第九十二章 月考前夕 经过这次谈话，姜清清跟姜妈妈之前略微有些僵硬的关系破了冰，总算融洽不少。 小姑娘照旧上学，每天翻书，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基本上已经把这个月月考范围的题目都记得熟稔。 顾墨星选完角就忙了起来，飞离了江城。 拍电影要筹备的东西太多，申请项目，选完角，确认选景，找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等等等等。 拍的时间很短，立项和后期反而是时间最长的一段时间。 这也跟前世产生了偏差。 前世顾墨星一直没有选到角，才会在江城停留到两个月后。 现在蝴蝶的翅膀扇动，越来越多的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姜清清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参加选秀没有填写电话号码这回事儿，一直没接到电话联系，还以为自己被那几个评委忽悠，连初选都没过。 很快就到了月考。 刘老师下课前把月考的座位表贴在教室前门，宣布着这个死亡消息。 “明天月考，大家待会自己来前面看表，找自己要去的教室。” 班上一片哀嚎。 虽然明知道月考的时间，可是考到临头，还是心慌慌烦躁不安。 陈艾乔美滋滋地坐在位置上，戳戳沈依依的后背，“依依，你学得怎么样，吊打姜清清那个垃圾肯定没问题吧？” 沈依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很快昂起头，强自镇定，“那是当然。” 她才不会承认她居然有一点点不安！ 姜清清对此表示淡定，路安安已经到教室门口等她，小姑娘笑眯眯地走出去。 路安安一把挽住姜清清的手，“走啦走啦，去吃饭。” 这两天路安安和姜清清也慢慢熟悉起来，两个人都是在班里不太合群的性子，意外地一拍即合。 “明天月考，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一边往食堂走，路安安一边小声地询问姜清清。 她已经知道了姜清清跟沈依依打的赌，甚至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三中高二的全年级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个赌约的。 考不好就要从这个班级里滚出去，简直刺激！ 几乎全年级都在期待这个赌约的结果。 “没问题的。” 小姑娘笑笑，也不谦虚。 “那就好。” 路安安点点头，她知道姜清清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只要姜清清说没问题，她就相信。 绕过这个话题，路安安跟姜清清聊起八卦，她一脸兴奋地开口，“对了，我跟你说，最近咱们江城出了个唱歌超好听的男生，声音超级好听！” “啊？” 姜清清知道路安安是声控，但是还没见到过她这么激动的样子。 “喏。” 路安安见姜清清一脸茫然，贼激动地把手机摸出来打开一个小视频递给姜清清。 “你看，这两天一直挂在热搜上，简直传疯了！牛逼啊，简直太好听了。” “就是可惜……”说到这里，路安安遗憾地咂咂嘴，“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我猜一定很帅！” 难得看到路安安如此兴奋的样子，姜清清的目光看向她递过来的手机，目光凝滞在屏幕上一动不动。 这个玩意……是什么鬼。 屏幕里，低垂着眉眼的少年脸上戴着银白色面具低声吟唱，黑色的藤蔓爬满面具。 第九十三章 “以没想到的方式出奇意外 方叶珠是个三流唱见，一直没有自己的原唱曲目，但凭借着出挑的嗓音还是积累了不少粉丝。 这天她打开微博，看到自己的一个小粉丝转发了一条唱歌视频，还艾特了自己。 附带评论——啊啊啊声音跟叶珠莫名像。 方叶珠嗤之以鼻，顺手点开那个小视频。 视频一看就是路人拍的，角度刁钻，画面对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画质感人。 方叶珠皱皱眉，正准备退出去，手机一晃，对准了舞台中央，一张银白色的面具跃然出现在屏幕里。 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少年低垂眉眼，轻启嘴唇。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歌声从高潮部分开始截取，只一开口，方叶珠就怔住了。 少年的歌声像是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挠在她的心上。 手指停留在屏幕上，画面晃动得厉害，还有些嘈杂。 耳朵里却仿佛听不到杂音，全然被过滤，只听到那个少年有些忧郁的嗓音，“历史在重演，这么烦嚣城中。” 天后的曲子向来不好翻唱，很难唱出高度。 听着少年的歌声，方叶珠无意识地，眼泪潸然落下。 直到少年收了尾音，屏幕再一晃，她才反应过来。 方叶珠擦擦眼泪，看到原po说这是《最强男声》的海选现场，也跟着转发了这条微博——好听哭！不说假话！莫名有点开始期待《最强男声》。 她虽然不火，死忠粉还是有些的，这么高评价地推送出来一条路人视频，大家都不由得好奇地纷纷点进去。 刚开始两分钟这条微博下面死寂一片，除了几个秒赞的，一条评论都没有。 方叶珠怀疑地刷了刷微博，还以为自己的微博坏了。 两分钟后，一大堆消息刷新出来。 “好听哭！” “队形+10086！” “啊啊啊声控沦陷了！好好奇他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戴面具啊！” “《最强男声》的海选水平竟然这么高！厉害啊。” “真的听哭了，原曲歌词本来就很棒，这个人还唱得这么煽情！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下面就有人接着回复，“既然是海选，这么高的水平肯定过了啊，只要看《最强男声》肯定就知道了。” …… 如潮好评涌来，方叶珠吃了屎般地发现，粉丝们讨论热情居然比自己发新歌的时候还高。 她一边酸溜溜地吃醋，一边又点开了视频，沉浸在少年的歌声里。 方叶珠虽然名气不高，但是只要有了这么一点点曝光率，这个视频的热度瞬间呈几何倍数增长。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各路大V转发加持，视频已然推上热搜第一。 原PO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他好不容易充上电，手机嗡嗡嗡震动个不停，一直跳微博消息，他的微博简直炸了！ 成千上万的点赞评论蜂拥而至，一大堆私信，全部都是问他关于那个视频的，问是在哪个城市，问唱歌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手忙脚乱地关掉微博震动，还如坠梦里。 他好像，火了。 第九十四章 “当然通过啦，我们不会埋 原PO在短暂的惊喜过后，赶紧着发了条微博解释，“这是我在江城的《最强男声》海选现场录的，他说自己叫Knight，现场评委说已经通过海选啦，到时候大家在《最强男声》关注叫Knight的选手就好了。” 一直在想法设法做宣传，一直都没什么起色的《最强男声》官方于是懵逼了。 自家好像没买热搜啊？怎么突然上热搜惹。 而且为什么粉丝还在飞快上涨？！ 宝宝好懵，宝宝害怕，难道谁刷粉丝刷错惹。 直到官方工作人员点进微博里，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哥哥唱歌的视频，不仅带火了他自己，还带火了《最强男声》。 他这才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是刷错粉丝就好，然后才笑眯眯地赶紧发微博迎接自己的新粉丝们。 “大家好~(^o^)/~欢迎各位因为面具少年Knight的视频来到的新宝宝们，欢迎大家关注《最强男声》，海选已经结束，初选赛即将在近日开播。咱们致力于发掘各种草根好声音！只要你有好声音，就绝对不会被埋没！” 这条微博瞬间被炸评。 “所以面具少年到底通过海选没有？” 官博一句话，拍板了Knight起的别称。 “如果面具少年会参加初选赛的话我就看！” “跪求面具少年微博，各位大佬求指路啊。“ 有夸的，喜欢的，黑子自然也如影随形地跟上。 “戴面具干嘛？装酷还是装拽？我看呐，就是长太丑。” 可惜这样酸溜溜的回复很快淹没在好评中。 运营官博的工作人员只思考了一瞬，原po都说通过海选了，而且这样的水平，怎么可能不通过，不通过那都没天理啊！ 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热烈的粉丝热情的他赶紧笑眯眯地在热评第一条下面回复，“当然通过啦！我们《最强男声》不会埋没任何好声音！” 在官博的推波助澜下，热度发酵愈演愈烈。 …… 于是就有了路安安把这条最近火到不行的视频给姜清清看的场景。 小姑娘无言地看着这条微博，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嗓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呢…… 录下来的音频咋跟自己印象中自己的声音不一样呢。 果然录视频跟真实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姜清清思绪一飞起就开始走神，沉迷歌声的路安安终于意识到姜清清的心不在蔫，把手机抽回来关掉视频。 “你觉得不好听吗？” 猛然回神的姜清清纠结了三秒钟，满脸肯定地点头，“好听好听。” 自己唱的，当然好听啊。 “那你看《最强男声》吗？今晚就初选赛了，啊只要想到可以再听到Knight唱别的歌，我就一定要看啊。” 路安安不由自主地露出花痴笑，实在是不是她花痴，是Knight的声音太好听，姿势太帅气，歌声太撩人！ 今晚就初选赛了？！ 所以自己是被淘汰了吗……姜清清面色古怪地给路安安泼凉水，“万一这个Knight被淘汰了呢？你还是别凑热闹了。明天月考，回去好好复习。” “切，怎么可能被淘汰。” 路安安傲娇地一抬头，“咱家Knight唱得这么好，连海选都过不了，怎么可能？” …… 还真有可能。 姜清清内心泪流满面。 她仿佛看到三万块在离自己远去。 第九十五章 “Knight根本没给节 《最强男声》的赛制很简单。 海选一千。 一千进五百。 五百进一百。 一百进五十。 五十进三十。 三十进二十。 二十进十。 十进三。 冠军争夺赛。 每进一步，奖金都会依次增加。 除了从一千到一百在半个月内进行外，别的进制都是一周两场，整个节目周期不到两个月。 不可谓不迅速。 而第一场比赛，是把一千人分成五十组，同时多个镜头在五十组里面跳切精彩镜头，每一组选择十人进入前五百。 虽然奖金很丰厚，但是由于是草根比赛，没有明星压阵，赛制新颖得古怪，这个节目就算大力做宣传，其实热度并不高，没想到因为Knight意外地火了一把。 整个《最强男声》上下都以为Knight肯定通过了海选，根本没有人尝试过联系姜清清。 初选赛是大家都统一自行飞到帝都自行参赛的，土豪节目组会提供机票的报销。 所以实际上一千个人里面肯定会有一部分放弃，节目组也不会在意这群人。 他们满心以为Knight会自行前往节目现场，一丁点都没担心。 只有当时在场的三个评委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给Knight通过！ 也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对方！告诉对方节目地址！ 于是当天下午五点钟，节目已经即将开始的时候，Knight都没有到《最强男声》的比赛现场。 节目组才意识到问题，火速跟江城当时负责海选的评委联系。 得知真相以后，节目组几乎是崩溃的。 Knight除了一个名字，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节目不等人，时间不等人，这场赛制诡异的《最强男声》不得不在目前最热的一个选手没有到的情况下拉开了帷幕。 不少因为面具少年Knight关注节目的粉丝守在电视机前，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Knight的镜头。 很快，新颖的赛制就让大家惊呼过瘾，享受着这场视听盛宴。 不得不说，《最强男声》砸钱砸得是够的，质量过硬，也无怪乎前世会大火。 然而，一直没有等到Knight的出场，大家都不由得开始骚动起来，在微博上讨论纷纷。 直到当天比赛结束，之前吵得大火的面具少年Knight都没有出现。 为了Knight才看节目的一众粉丝瞬间感受到欺骗，怒火在《最强男声》的官博上宣泄。 “为什么没有Knight？！” “难道面具少年Knight根本没有通过海选？！黑幕吧！” “傻逼主办方！” …… 粉丝们不甘心，他们对Knight唯一的了解就这一首歌，还以为可以在《最强男声》节目上得到对方的踪迹，没想到竟然根本没有出现。 他们深感受欺骗。 委屈巴巴的节目组不得不赶紧出来解释说Knight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他们联系不到对方，如果Knight愿意参加比赛，希望他看到消息联系节目组。 这样才稍微洗脱一点点粉丝的愤怒。 不过新一轮的热度更加掀翻天，大家对如此神秘的面具少年Knight越发好奇起来。 - 第二天一早，去考场的路上，姜清清就看到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路安安跟自己道早安，哭丧着脸。 “怎么了？” 小姑娘歪过头，好奇地看着对方苦逼的模样。 “Knight根本就没给节目组留联系方式。” 路安安揉揉额头，冲着姜清清撇嘴，她自己也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中毒追星的一天。 第九十六章 “月考进行时”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错失三万块的小姑娘心脏一跳，有什么被她忽视的东西隐隐约约浮现心头。 当时，她好像，确实，为了，装逼，耍酷，只，写了，名字和身高…… …… …… 所以原来不是自己没有通过海选，而是自己没有填联系方式这么曹丹的原因吗。 这个时候的姜清清还没有手机，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要填电话这回事…… 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钞票在离自己远去……远去…… 姜清清瞬间心塞，“叫你别看，我说他不会来吧，你今天月考恐怕要凉了。” 路安安愁眉不展，置月考于身外，“呜呜呜居然被你说中了，要是下次他会来就好了。” …… “比赛都进到下一轮了，还来个屁啊。” 姜清清幽幽地无情戳破路安安的幻想，终于看到自己的考场，准备进去。 “可是官方说，如果Knight要参加比赛联系他们，应该还是有法子啊。” 路安安喃喃着冲姜清清挥手，满脸沮丧地走向自己的考场。 路安安的声音清晰无误落进姜清清耳里，已经走进考场的小姑娘顿住脚步，微微扬眉。 这个视频真的有火爆到这种程度，让节目组单独给自己开后门？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 姜清清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边思考，一边手指不由自主地转动起中性笔。 这个考场的学生都涌进来，人很快坐齐，慢慢安静下来。 随着第一道铃声拉响，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踩着高跟鞋“哒哒”走进考场。 “大家安静！考试即将开始，需要上厕所的同学现在赶紧去上厕所，待会考试的时候原则上不允许再上厕所。” 她把试卷放在讲台上，一双眸子严厉地扫过在场众人，“不允许交头接耳，所有违规作弊的行为，一经发现，当堂科目直接记零分处理。” 细碎的议论声瞬间响起，还没来得及蔓延，女监考老师已经猛地一拍桌，一张脸面无表情，冷得吓人，“我刚刚才说过，不允许交头接耳。” 全班惊得鸦雀无声。 只有姜清清手里转笔的声音分外清晰。 “不许转笔。” 女监考老师的视线一下子扫过来，冷冷地看着姜清清。 小姑娘手指一顿，淡淡地抬起头来和女监考老师对视，这段时间，属于前世的回忆慢慢越发清晰起来。 这个老师，她记得是三中的教导主任，出了名的严苛和看不起差生。 三中的考试考场是按照成绩排序，她现在所在的考场周围几乎都是跟姜清清之前差不多的中等下游的成绩。 女监考老师没什么好脸色实属正常。 姜清清的眸子冷淡地跟监考老师对视，女监考老师只从里面看出满满的桀骜不驯。 她脸色一沉，显然对姜清清印象分极差，没再跟姜清清说话，只是踩着第二道铃声开始分发试卷。 姜清清拿到卷子简单地扫视了一眼，今天上午考的是语文，所有诗词跟文言，还有答题方法她都背记得滚瓜烂熟，问题不大。 小姑娘扫到一半，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 她抬起头，发现监考老师发完试卷坐在讲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第九十七章 “赚钱百万，非一日之寒” 看到小姑娘抬头，监考老师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再次厉声提醒，“不要交头接耳！” 她猛地一嗓子，吓得不少正在看卷子的同学一个哆嗦，卷子差点掉地上。 监考老师心情难得愉悦地勾了勾唇。 姜清清低下头接着看卷子，很快又感受到那股赤裸裸得灼人的目光。 小姑娘止不住嘴角抽搐，搞不懂监考老师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豆腐渣和屁。 她索性没再搭理对方的注视，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答题。 沉下心以后，小姑娘很快就对外界发生的事情置之事外，沉浸在诗词文言的分析，字词正误辨析里。 监考老师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清清，好像能在她脑袋上盯出个花来，唯恐她作弊。 也亏得是姜清清，要换个人来，指不定紧张得连题都答不下去。 监考老师盯了半场考试，愣是没发现半点异常，就看着小姑娘拿着笔哗啦哗啦地把一张卷子填得满满当当。 她终于有点疲软下来，打了个哈欠准备转移一下视线，小姑娘一直维持的答题动作忽然一变。 监考老师的目光下一瞬就凝聚在小姑娘身上。 然后，她，就，看到，可爱的姜清清小姑娘，把笔一放。 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 监考老师不由得眼睛瞪得滚圆，这才半堂考试的时间，好多同学连一半都没写完，她就开始——睡起觉来？ 成绩差就能自我放弃？还是准备在考试结束前作弊？ 她眯起眼睛，冷冷地开口，“大家一定要好好答题，就算成绩差也不要放弃，不要像某些人，自我放弃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一口毒鸡汤灌下来，“就算写完比不上好学生，也要把空填满，不要作弊——”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拔高音量，“在我这里，任何妄图作弊的行为都是死路一条！” 她一脸满意地看着在场的学生们都瑟缩几分，然后才施施然看向姜清清。 却，发，现，姜清清小姑娘，已经趴在桌面上，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 …… …… 监考老师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仿佛被武林高手一拳击中心肺。 没有一丁点外伤，五脏六腑都受到重创。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差生果然是差生，没救。 监考老师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这边，在整个考场里来回打转。 姜清清做了个美梦，梦到她拿了《最强男声》的第一。 五百万钞票从天而降，砸在她面前。 她笑得合不拢嘴，一把抱住白花花的粉色老人头，躺在钱上数钱。 谁说重生了就一定能够赚很多钱的？！ 她！姜清清！就是个例子！重生也赚不到钱！ 搞计算机？对不起08年各大巨头大佬早就把市场份额瓜分得干净。 搞房地产？对不起，姜清清家穷得买不起房子…… 赚钱百万，非一日之寒。 唯有中彩票最现实。 姜清清笑着笑着，一个不小心就醒了。 她眼见着白花花的粉色钞票全部哗啦啦飞走，猛地睁开眼，只看到自己面前填得满满当当的试卷。 第九十八章 “干脆我跟你一起转班得了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姜清清都答得异常顺利，她这才慢慢安下心，确认自己确实把看过的内容都掌握得扎实牢靠。 教导主任监考老师简直要把小姑娘的脑袋看出花来，就看着小姑娘每场考试都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她想抓作弊都抓不到。 姜清清规矩着呢。 监考老师到后来索性也不再看姜清清，省得涨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倒是还抓出这个考场里两个鬼鬼祟祟试图通过眼神交流作弊的男生。 任他们哭天抢地，毫不留情地记了零分。 小姑娘答完所有题回到自己班级，三班正吵得火热，对答案对得飞起。 “喂喂喂，数学第十二题你选的啥？好难啊！” “最后一道选择我都是猜的啊，第九题你选的什么？我算半天答案都不对。” “完了完了，这次物理好难，及不了格了，回去要跪搓衣板。” …… 小姑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顾琛小朋友桌面上摊开着一本数学书，正在默默地啃题。 听到姜清清回位置的动静，顾琛动作一僵，笔尖在纸页上无意识滑动，划出长长短短的痕迹。 他一声不吭，眼睛里看着数学题，思维放飞到外太空。 姜清清自顾自地翻出课本，接着往下开始复习走，以后如果要去演戏唱歌什么的，学习肯定需要再加把劲。 顾琛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小姑娘开口，偷偷瞥过眼，才发现姜清清已经开始看起书来，根本没有半点要跟自己搭话的意思？！ 他不情不愿地拿签字笔戳戳小姑娘手臂，别扭地开口，“你考得怎么样？” 小姑娘茫然地抬起头，黑曜石的眼眸流光璀璨。 看到顾琛一脸别扭的样子，她瞬间心知对方在担心什么。 姜清清眼珠子一转，表情一点一点垮下来，垂眸，抽抽鼻子。 她一句话没说，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悲伤气息。 不需要她说话，顾琛自然而然就听懂她的肢体语言。 ——考砸了。 姜清清考砸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输了跟沈依依的打赌，意味着顾琛要跟沈依依同桌，意味着姜清清要离开三班！ 顾琛的脸色“唰”地一下跟着就白了。 “我就说让你跟我补习，你不听。” “我……” 姜清清戏精上身，还没打算告诉顾琛真相，日常调戏小朋友，垂泪涟涟。 “现在没办法，只能委屈你跟沈依依同桌了……” 她声音小小的，道不尽的委屈和无奈，堪称影后级演技。 把单纯的顾琛小朋友直接给坑蒙圈了。 “那怎么办……完了。” 顾琛好看的眉毛打结成一团，看看姜清清愁容不展的模样，再看看正在跟陈艾乔等人交谈的沈依依，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干脆我跟你一起转班得了。” 姜清清瞳孔微缩，满脸惊诧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沈依依已经感受到顾琛的注视看过来。 她没听清两个人交流的内容，但是姜清清忧郁的模样跟顾琛身周明显的低气压让她心头一喜。 于是施施然走向这边，眉眼飞扬。 “清清，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第九十九章 “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姜清 顾琛沉着一张脸，心情显然极差。 他抬头看向沈依依，摆出一张死人脸，“关你什么事？” 沈依依心脏一抽，顾琛始终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到底是让人浑身生寒。 她勉强笑了笑，双眸里流露出最为动人的神色，冲着顾琛软声解释，“我跟清清不是打赌来着，所以，这次月考成绩关系到我们俩到底谁要离开三班……” “沈依依。” 顾琛忽地开口，打断了对方的温柔解释。 他瞥见小姑娘满脸的悲伤退散得干干净净，巴掌大的脸上，只有眼睛亮得吓人，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边。 顾琛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他艰难地转头，眯起眼眸，把所有的压力施加于沈依依身上。 沈依依满脸惊喜，上次还说不认识自己的顾琛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连忙应声，“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跟姜清清打赌？” 他缓缓开口，目光如注直视沈依依。 乍然听到这个提问，原因几乎一瞬间就蹦上脑海里，转了个圈，沈依依的脸颊染上几丝绯红。 她……当然是为了跟顾琛同桌才要和姜清清打赌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难道顾琛不知道吗？！ 还是说……他想听自己亲口表白……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沈依依的心脏瞬间砰砰直跳。 她涨红了脸，跟蚊子一样小声得不能再小声地回答，“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在八卦刚一开始的时候，全班就集体鸦雀无声看戏。 所以哪怕沈依依声音这么小，仍旧清晰无误，大家听得清清楚楚。 我天，简直劲爆！ 当众表白！ 这样的好戏不容错过！ 大家都瞪大眼睛，止住呼吸，等当事人顾琛回答。 顾琛脸色未变，扬起头，“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眸色极淡，仿佛只是在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中午吃什么这样的话题。 嘴上说出的话却像闪着寒光的利刃，一句一句，一刀一刀，伤人至心肺。 “就算你赢了姜清清，我也不会喜欢你。” “听明白了吗？” 最后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冷得掉冰碴子，冻得人脊髓冰凉。 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果断不留情面地拒绝。 沈依依绯红的脸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不见羞涩和胆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琛，“为什么？！” “你不喜欢我？”沈依依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姜清清是吧？我没说错吧？！” 她唇角微扬，满脸嘲讽，手指悄悄捏住课桌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你不敢说，我来帮你说，你就是喜欢她！” 一下子被沈依依戳破心思，顾琛梗住，说不出话来，他瞬间慌了神，偷偷瞥向姜清清。 “她姜清清哪里好了？！长得又丑，成绩还差，凭什你要喜欢她？顾墨星也挑她当主角？啊？” 沈依依凄然地笑着，声声力竭。 “这次赌约我赢定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喜欢姜清清又如何？你的心上人还是要滚出三班！你还是要跟我同桌！” 第一百章 “真面目暴露” “你这个变态！” 顾琛忍不住爆了粗口，沈依依简直是疯了！他忍不住摸摸手臂上因惊悚起来的鸡皮疙瘩。 沈依依嘲讽地勾着嘴角，“我变态怎样？你还不是一样？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姜清清，可是姜清清也不喜欢你啊？！” “你怎么这么jian呢？嗯？” 沈依依骤然凑近顾琛，眼眸跟顾琛对视，勾着唇，轻声呢喃，仿佛情人的耳语，醉人的毒药，“你怎么跟我这个变态一样jian呢？” 她的声音软软的，呼出的气息喷在顾琛的脸上。 顾琛下意识地往后倒，想要离她远一点，完全忘记了要开口否认沈依依说的他喜欢姜清清这件事情。 “谁告诉你你一定会赢的？”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姜清清抿唇，终于轻飘飘地开口戳破沈依依一厢心甘情愿的想法。 小姑娘的声音极为冷淡，清冷的声音一下子让全班想起来，他们似乎忽略了事件中心的另外一个主角。 “考试的结果明天才出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 “你难道考得过我？” 沈依依极为轻蔑地冷笑，强力忽视内心升腾起的那一丝丝不安。 “你有哪次考试考到过班级前二十？有什么脸跟我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顾琛喜欢你的？我看呐，是床上功夫了得，sao得人离不开你是吧哈哈哈，你说你是爬了几个男人的床了啊？是不是勾引了易祺然，不成功又勾引顾琛，现在又去勾搭顾墨星？” “我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sao又这么jian，这么爱爬床的女人呢？” 当众表白被拒的刺激让沈依依口不择言，再也顾不得维持那层假惺惺的面具。 小姑娘微微歪倒头，轻笑嘲讽，“看来你的记性是真的不太好呢，我们才刚刚结束的英语考试，你忘了吗？看你这记性，应该想考高分要很难吧。” 她很有气度地绝口不提脏话，彬彬有礼，对沈依依的脏话充耳不闻。 这点段数对她来说实在不高，完全不置气。 周围班上的同学都被沈依依这恶毒的话惊呆了。 完全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楚楚可怜，时时温声软语的沈依依居然会这么可怕！ 就算她之前跟姜清清提出打赌这个想法，全班也只当她是太喜欢顾琛，完全没想到她温柔的外表下包裹着这么恶毒的内心！ 跟姜清清比起来，哪怕被对方这么恶毒地咒骂，连额头都不皱一下，沈依依段位实在是太low太垃圾了！ 之前曾经不小心看到沈依依扭曲模样的人这才惊醒，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 “一次考试而已，你以为能代表什么？” 沈依依听到姜清清的回答，红着眼眶，对小姑娘的话不屑一顾。 “你不过就是英语好点，还有那么多科，你一个星期里面能全部都提起来？鬼都不信。” 顾琛十指抓着课本，脸上满是颓然，姜清清好像对沈依依之前说过的话毫无反应…… 他大概也没必要澄清了吧…… 小姑娘笑意吟吟，一点都不着急地慢悠悠道，“不等到成绩下来，谁又知道呢。” —— “你们在干什么呢？” 数学老师抱着一沓卷子踏进教室，看到这奇怪的局面，好奇地开口。 第一百零一章 “姜清清你不是人吧！” 数学改卷只对答案，速度相当快，上午考试，晚上已经改完出成绩了。 看到数学老师抱着一沓试卷，全班都猜到是这次的月考卷子。 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沈依依松开捏着课桌的手指，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两下，才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迎上数学老师。 “张老师，我们在讨论这次考试，您手里是这次的数学考试卷子吗？” 看到往日里乖巧成绩不错的沈依依，数学老师心情显然很好，满脸笑容，一边往讲台上走一边回答，“是啊，这次我们班考得还不错，虽然平均分不高，但是高分还还可以。” 他站在讲台上，酝酿陶醉了一会儿，颇为自得，“看来还是我教得好啊……”然后才挥手把两个课代表叫上来，“来来来，你们来把卷子发了。” 课代表一人分了一半卷子，依次分发起来。 还没等收到卷子的同学哀嚎，物理课代表已经悄摸摸从办公室带着卷子回教室，默默分发试卷。 于是全班在刚收到数学试卷的情况下，又收到物理的第二次暴击伤害。 呜呜呜为什么上天对他们如此残忍—— “哇，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完了。我数学没及格呜呜呜呜。” “每次物理跟数学都是最先出成绩的啊，好难啊这次，我物理也没及格，哭瞎了。” 沈依依站在顾琛桌前没动，课代表直接把沈依依的试卷递到这边来。 数学130 物理73. 沈依依接过试卷扫一眼成绩，内心稍定，轻呼一口气。 在三中，这个成绩已经算是相当不错，就算是沈依依，也是这段时间相当认真努力地学习才拿到这样的分数。 姜清清再怎么努力，底子摆在那里，最多一门成绩好，总分怎么可能考得比自己好？简直是做梦！ 有眼尖的看到沈依依拿到卷子，小声细碎地讨论起来。 “沈依依考了多少啊？她成绩好像不错啊。” “姜清清就算英语好点确实也考不过她啊……” “莫名担心。” …… 在大家小声议论的时候，沈依依施施然开口， “姜清清，你要是现在认输，我可以放你一马……” 她勾唇嘲讽地笑，反正都撕破脸皮，再也不顾着装什么温良恭俭弱质小白莲。 一声惊叹石破惊天，打断了沈依依的话，“我靠，姜清清你是神吧？” 数学课代表翻到姜清清的卷子目光呆滞地来回翻了好几遍，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盯着上面的那个分数发着呆。 她的一声惊叹几乎让全班都听到了，数学老师笑得更开心了，嘴巴咧得老大，“对，这次我们班的姜清清同学考得很好，大家猜猜她考了多少分？” 听到数学老师的话，数学课代表旁边的几位瞬间都好奇地凑过去，看向她手里的试卷。 鲜红的分数让几个人倒抽一口凉气，“我靠？！这么牛逼？！” “姜清清你不是人吧！” “学霸啊！跪求沾仙气！” “完了，沈依依输定了，这特么是学神吧。” …… 沈依依心脏一跳，几步快速走过去，一把抢过姜清清的试卷。 第一百零二章 “双黄蛋” 鲜红的一个150落在试卷上。 三个数字像尖针一样扎进沈依依眼睛里。 150？！ 满分？！ 真的假的？！ 沈依依不敢置信地把试卷来回扒拉翻了两遍，卷面清晰干净，只是数字和字母都被卷子的主人写出飘逸出尘的味道。 大题的步骤简略但不简单，每一项都精准得不可思议，简直教科书般的范例。 通篇没有一个红叉。 怎么可能！ 高中数学考满分，这是多变态的存在？！ “沈依依你干嘛呢？” 本来拿着试卷的课代表喝道，不高兴地皱眉，对方都没经过自己同意直接抢卷子，毫无素养可言。 也一点都没有对她的尊重。 课代表一把抢回试卷，小声嘟囔，“考得不好就算了，嫉妒别人算什么事儿。” 然后才笑眯眯地把试卷递给姜清清，“喏，卷子给你。” 这区别对待明显得，气得沈依依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试卷，就差没把试卷抓破。 小姑娘矜持地点头表示感谢，目光扫过试卷，看到成绩，自己也有点惊讶。 她本来知道自己应该考得很好，没想到居然直接考了满分！ 也不算愧对自己这段时间一有空就看书了。 数学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心情显然好到爆炸，“对，我想大家都看到了，咱们姜清清同学考了满分。也是年级上唯一的一个满分。” 一句话炸了马蜂窝。 本来只有刚刚几个人看到成绩，这下子全班都知道了。 “天啊，我才50……一科超我一百分，哭了……” “原来姜清清才是隐藏的学神啊，不学则已，一学惊人！” “数学这么难，她到底是怎么学的啊呜呜呜┭┮﹏┭┮。” “太特么励志了，我也要好好学习。” 大家都惊于姜清清逆天的数学满分，一时之间都忘了还有一科物理。 物理科代表慢吞吞地一张张卷子发下来，只扒拉左上角看名字，新的一张，姜清清。 她把卷子放在姜清清的桌上，离开之前瞥了一眼成绩—— 然后她瞬间就被亮瞎了狗眼！！ “我草！姜清清你有毒吧？！” 物理科代表不敢置信地倒退回去，一把把试卷抓起来，看着试卷上的那个鲜红的数字，眼睛瞪得滚圆。 “我他妈才八十三分？！你是怎么考到一百的！！” 物理课代表是整个三班物理最好的人，她也一直对自己的物理引以为傲。 没想到……没想到…… 今天居然被姜清清打破了她的骄傲！！ 数学考了满分不说，物理也他妈是满分？！ 要不要这么逆天！还给不给别人活路！ 物理课代表一声怒嚎，亮瞎了全班的狗眼。 “我天！是不是人啊。” “姜清清不是人吧！” “求大佬带飞！” 姜清清的物理和数学简直刷新了大家的认知，怎么有人可以数学跟物理两科都同时考满分！ 是不是人是不是人！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数学老师惊讶地扬眉，啧啧叹声，“没想到姜清清同学物理成绩也这么好啊？要不然咱们再期待一下化学跟生物？” 第一百零三章 “化学生物……应该跟物 期待吗？ 全班同学默默表示，他们一点都不想期待！ 他们不想被虐！ 两科就能被姜清清甩几十一百分！ 让大家怎么活！ 都不活了不活了！ 数学老师摸摸下巴，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芒，饶有兴趣地问，“从来没看出来过姜清清同学数学这么好啊，有什么学习经验吗？” 小姑娘默了一默，缓缓摇头，“没有，看看就会了，大概是因为智商高吧。” 非常嚣张。 也非常欠揍。 这话说得让人手痒痒想揍她。 全班鸦雀无声。 数学老师对姜清清小朋友更感兴趣了，顾琛成绩虽好，也没逆天到这种程度，而且这货根本不搭理他。 “有些人某些科目特别好，某些科目特别差，你觉得你会不会化学和生物考崩啊？” 男老师靠在讲台上，目光炯炯有神，就差没把八卦两个字写在脸上。 姜清清思忖三秒钟，再次摇头，“我觉得……” 好像，考化学跟生物的时候和考数学物理的感觉差不多…… “跟数学物理差不多吧。” 差不多？！ 姐姐，大姐，你是在逗我们吗？ 差不多是跟满分差不多的意思吗？！ 是说化学跟生物也很高的意思吗？！ 全班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数学老师对姜清清全程高能的回答非常感兴趣，他琢磨了几秒钟，猛地一拍手，“走，我这就去找化学跟生物老师帮你们要卷子去。” 说走咱就走啊，数学老师风风火火地就出了教室，直往办公室赶。 班上同学阻拦不及，就眼看着数学老师来一阵风，去一阵风，瞬间跑没了影。 他们泪流满面。 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想这么早知道成绩啊！张老师你不用这么热心的啊！ 沈依依站在姜清清跟顾琛的位置前面，几乎就要晕眩过去。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姜清清到底怎么做到的！ 再神的人，也不可能一个星期里面就把所有科目都学得这么好吧！ 姜清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自己真的要输了吗……就单单物理跟数学两科，自己就被拉了快五十分，更何况事实已经证明，姜清清英语也很好…… 沈依依惨白着脸，一只手死死扶住桌面，生怕一松手就会摔倒，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卷子，用力得几乎要把纸张碾破。 没了数学老师在，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移向出尽了风头的姜清清、 双料满分！ 绝无仅有！前无史人，不知道后有没有来者！ 于是大家都看到了沈依依，又想起来两个人打的赌，想起刚刚沈依依信誓旦旦信心满满的样子…… 现在看来，基本是按得死死地没有什么反超的余地了。 都双料满分了，另外几科离满分，那还会远吗？ 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沈依依这下是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哈哈哈想到这么恶毒的人要从我们班滚出去，就感觉好爽啊。” “沈依依傻了吧，没想到姜清清这么厉害哈哈。” 沈依依死死咬住下嘴唇，极力控制自己要吐血的愤怒。 “来了来了——” 在大家一片欢乐祥和中，数学老师非常乐呵地抱着两大摞试卷再次走进教室，“来来来，化学跟生物课代表来发下卷子。” 第一百零四章 “这样的成绩，肯定是作 众目睽睽之下，全班都用怨念的目光看着数学老师。 化学生物课代表顶着压力分发试卷，数学老师靠在讲台桌上撑着下巴，满脸好奇地盯着姜清清，就等她的试卷发下来。 提前发卷引起的是全班浓烈的悲伤。 “哇不活了……” “┭┮﹏┭┮完了这次死定了。考砸了，没及格。” “呜呜呜为啥要发卷啊，让我多开心一天不行吗。” …… 看到自己考砸了以后，他们对姜清清的成绩越发好奇。 于是拿到试卷以后，一双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清清，想知道这个刚刚两科满分的人还能考出怎么逆天的成绩。 化学课代表索性直接翻名字，一边朝姜清清这边走，一边把她的试卷找了出来。 试卷翻出来以后，他盯着试卷呆了三秒，上下看了看小姑娘的答题，然后才一脸复杂表情地把卷子放在姜清清桌面上。 化学课代表边走边叹气，唉声叹气地往下发试卷，别人问他姜清清考了多少分也不搭理，只是默默地看那个人三秒，眼里露出你是咸鱼的神色。 生物课代表几乎重复了化学课代表的动作，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姜清清，最后默默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走掉。 大家都一脸懵逼。 沈依依按捺住砰砰狂跳的心脏，垂眸扫过姜清清的试卷。 小姑娘毫无遮掩，淡定万分地坐在位置上，任周围的同学好奇地凑过来看答案。 她深深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考试……好像没有把握到尺度。 一个不小心……考得太高了。 照这样下去， ——实在是有点太过扎眼。 问：一不小心考了全科满分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几个看到成绩的同学感觉自己要心脏停跳了。 他们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揉揉自己双眼，互相对视一眼。 明白什么叫绝望吗。 就是你拼死拼活学习，抵不过别人用功一个星期。 呜—— 为什么姜清清化学跟生物也是满分啊摔！ 一股浓郁的悲伤氛围弥漫在姜清清身边，同学们都很伤心。 然后才是觉得，真他妈牛逼！ 没看到分数的人好奇得要命，忍不住小声四处询问起来，“到底考了多少啊？” “该不是又是满分吧？他们咋这个表情。” 也有人小心翼翼地猜测着反向可能。 “说不定是考得很差呢？然后要输了？” “不知道啊。谁说说啊，我好想去看看。” …… 张老师没等到同学惊叹分数，到底按奈不住蹭蹭走下讲台来看姜清清的试卷。 看到卷子，饶是见多识广的数学老师忍不住摸摸下巴，反复把几张卷子来回看了几遍，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 然后才惊叹，“姜清清，你脑子里是装的啥啊？” 沈依依死死地盯自己手里的试卷，脑子里跟十级台风刮过一样，晕眩，不敢置信，愤怒。 各种情绪堆加。 听到数学老师的惊叹，她下意识地就张口回答，“豆腐渣跟屁做的。” 沈依依恨恨地看向姜清清，愤怒道，“她怎么可能全部考满分？！你们说三中历史上有这样的人吗？这样的成绩！肯定是作弊！” 第一百零五章 “你说你没有作弊，拿出 作弊？ 班上同学面面相觑。 说来好像有道理诶。 是什么样的神人才能考到全科满分——虽然英语跟语文没下来，但是这两科性质不一样，不能同日而语。 作弊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可是看看淡定得不可思议的小姑娘，再看看跟个女疯子一样面目扭曲，毫无证据指控姜清清的沈依依，他们心里的天平不由自主地就偏向了姜清清。 “你特么才作弊，你全家都作弊！” 有个女生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 她对沈依依早就看不惯了，现在还毫无证据地血口喷人，实在是忍不住开口。 沈依依肩膀一耸一耸，显然积蓄着愤怒的情绪。 数学老师皱眉，随手放下姜清清的卷子，没想到平时还算乖巧的好学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沈依依，不要随便污蔑同学。” 数学老师眼里流露出对沈依依失望的神色。 小姑娘只是淡淡地一句话，“我没有作弊。” 她的声音似清泉流淌，干净清冽，灌入心扉，大家不由自主就相信了她的话。 班上同学止不住义愤填膺。 “对啊，我看她就是输了赌约不想认，所以才血口喷人。” “要不要点脸。平时看她有模有样的，今天才发现，沈依依居然是这种人。” “对啊，平时还以为她真的性格很好呢……原来这么会装。” 小声细碎的议论声就没停过，高中妹子对喜欢装的女生最为唾弃，沈依依之前的一番表现算是彻底被全班女生打入了黑名单。 竟然没有一个妹子相信她说的话。 沈依依听着四周如潮水般传来的质疑，仿佛站在悬崖峭壁边缘，所有人都在指着她咒骂。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眼睛涨红，不行，不行，冷静！真的要是被姜清清赢了，她就要从三班滚出去！ 实在是太丢脸了！ “你说你没有作弊，你拿出证据来啊！” 她色厉内荏，死死地瞪着姜清清，借希望于通过自己的话扭转班上同学的看法。 只要大家怀疑姜清清作弊，她们这次赌约就没有任何意义！ 作弊的成绩，有什么可炫耀的！ 姜清清皱眉，沈依依有没有点逻辑可言。 “是你指认我作弊，应该是你拿出我作弊的证据，否则你凭什么污蔑我呢？” 小姑娘歪头，若有所思地模样，“或者干脆就是你不想认赌约，所以血口喷人呢？” 她凉凉地笑，一下子戳到沈依依的痛点。 沈依依死咬住不放，就是不松口，“我当然是愿赌服输！可是你的成绩有假，怎么可能让人信服？！你当大家都是瞎的吗？四科满分！作弊也不知道放机灵点错点题！” 她说得笃定，就练数学老师也眯起眼睛，思考了几秒钟这种可能性。 全班一片死寂的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哒哒”声响在大家耳边。 然后响起了敲门声。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女教导主任站在门口，探头向教室内，朗声询问，“请问姜清清在吗？” 第一百零六章 “你怀疑监考力度不够？ 女教导主任，年级上出了名的灭绝师太，那是比他们班的刘老师还要女魔头的存在。 严厉得一笔，凶残十级，战斗力十级。 她居然来三班？还是来找正处于话题中心的姜清清？！ 全班噤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瑟瑟发抖.jpg。 数学老师抬起头，一脸意外，“汪老师？你怎么来了？” 教导主任是高二尖子班的班主任，跟三班没有半毛钱关系，怎么会来三班找姜清清？ ……数学老师脑海里咯噔一下，模糊猜到教导主任的意图。 果不其然，教导主任汪老师难得眉眼柔和了几分，弯唇开口，“我是来找姜清清同学商量一下转班的事情的。” 一片哗然。 转班？ 转到哪里去？尖子班？ 这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稀奇事，居然在分班以后通过一次考试就能从差班转到好班去？ 数学老师脸瞬间就垮掉，好不容易自己班上出个成绩好的，还没高兴三分钟，教导主任就来抢人了。 他往旁边挪挪，把自己身后的姜清清让出来，满脸不高兴，“喏，这。” 姜清清看着熟悉的面孔，不免有些惊讶，居然是她…… 女教导主任，不就是自己这次考试的监考老师嘛。 当时感觉对方各种看自己不顺眼，现在居然态度这么好。 果然是成绩为王啊。 女教导主任看到姜清清，脸上瞬间堆满笑容，热情得惊掉全班的下巴。 年级上最为出门的灭绝师太，居然还会笑的吗。 “姜清清同学，你有没有兴趣转到咱们九班来？” 教导主任汪老师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几步就走到姜清清面前，瞥到她面前放着的几张试卷，看到上面鲜艳的红色满分，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非常自信，没有哪个好学生会放着尖子班不进，留在差班的。 教导主任的话印证了班上同学的猜测，他们吵吵得简直要把三班屋顶掀翻。 沈依依抓紧卷子，嫉妒得双眼发红，斩钉截铁异常果断地开口，“汪老师，您怎么能让一个作弊的同学进九班呢？” “作弊？” 汪老师惊异地扬眉看向沈依依，目光幽深，灭绝师太的气息让沈依依一个哆嗦。 不过她还是硬挺着开口，“是啊，您说，哪个学生能考出四科满分的成绩？不是作弊，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成绩？我建议汪老师彻查这次考试的现场监控。” 她就不信，姜清清能再一个星期里面学得这么出色！ 居然还劳动教导主任来亲自请她！ 她沈依依只能狼狈地滚出三班，她姜清清居然被教导主任请进尖子班？！ 她怎么甘心！ 大家见沈依依居然还死咬住作弊不放，还特么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班同学作弊，都异常不爽。 又碍于灭绝师太在场不敢讨论，只能疯狂朝沈依依扔眼刀，杀人的心都有了！ 经过这次，就算沈依依不从三班滚出去，她也不可能再在三班混下去了！ 汪老师眯起眸子，声音冷下来，“你怀疑这次监考力度不够？” 沈依依咬牙，“是的！” 第一百零七章 “沈依依，愿赌服输！” 汪老师怒极反笑，“那你知不知道，姜清清同学这次是在我监考的考场的？” 语惊四座。 教导主任那是出了名的严苛，这次月考唯一抓出来的一对作弊的就是教导主任监考的那个考场的。 在她的考场，大家连偷偷瞟一眼都不敢，更遑论作弊！ 沈依依脸色一白，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发展！ “那同学你的意思就是说，怀疑我不够严格？” 灭绝师太露出蜜汁微笑，目光凉凉地看着沈依依。 在灭绝师太的目光下，沈依依连忙摇头否认，慌张地开口，“不是的，不是的……” “那你凭什么怀疑姜清清同学是作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谁敢作弊？” 灭绝师太凉凉地笑，对沈依依质疑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 姜清清垫着自己的手趴在桌子上，悠哉悠哉地看戏。 自打灭绝师太进教室开始，她就猜到沈依依会告黑状。 不过真可惜—— 教导主任就是自己的监考老师。 沈依依拼命摇头，眼泪都快下来了，“不是，真的不是，老师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她满脑子混沌，绞尽脑汁搜刮着脑海里的词汇，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 怎么会这样，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她的意料。 沈依依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那，随随便便就污蔑同学，你还记得自己是个中学生吗？记得课本上学过的诚实守信吗？你的人品被狗吃了吗？“ 教导主任一脸冰冷，灭绝师太的气场全开。 她的话说到全班的心坎上，所以就算顶着灭绝师太的巨大压力，也仍然有不少同学忍不住拍手称赞。 有胆子大的，直接就开口嚷嚷起来，“沈依依滚出三班！” 一声起，又一声起，附和的声音越来越高。 “我们班没有这样的人渣！” “沈依依垃圾！” “谁能在汪老师手里作弊我跟他姓！姜清清牛逼。” “沈依依滚出三班！” 铺天盖地的苛责，所有人的谩骂，如山的压力压得沈依依喘不过气。 教导主任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话像是撕开了那一层粉饰太平的膜。 “沈依依，愿赌服输。” 小姑娘勾唇，眉眼弯弯，毫不避让地跟沈依依对视。 前世，若不是沈依依，她怎么会落到后来如此下场！ 可以说沈依依的所作所为，是她前世一切悲惨命运的导火索！ 看到沈依依眸子里不由自主盈出来的泪水，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 姜清清只觉浑身一阵畅快。 “我……” 沈依依张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琛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姜清清，然后才冷声冲着沈依依重复了一遍， “愿赌服输。” 紧接着是全班同学的起哄，“沈依依，愿赌服输！” “沈依依，愿赌服输！” “沈依依，愿赌服输！” …… 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为沈依依说话，没有任何人跟她站在一边。 姜清清唇边快意的微笑，刺激得沈依依神情一阵恍惚，愤怒和绝望的情绪堆积到顶点。 她突然猛地伸手就是一耳光扇向姜清清。 第一百零八章 “我不会误会的” 姜清清一直留意着对方的动静，在沈依依手刚抬起来的时候，就做好了防备。 没想到，顾琛的手比她更快。 少年沉着脸，五指紧紧抓住沈依依的手腕，任沈依依如何动弹都挣脱不得。 “顾琛！” 沈依依双眼通红地瞪着顾琛，“你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打人？” 少年握住对方的手，连站都没站起来，仍旧坐在位置上，只是用毫无感情的眼眸和沈依依对视。 “你拦着我有什么用？！你拦着我姜清清也不会喜欢你。” 见顾琛还在维护姜清清，沈依依嘲讽地勾起嘴角，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滚落了下来。 “和你没关系。” 顾琛只扔下这么一句话，转头看向汪老师，声调冰冷平淡，“有同学随意污蔑同学，肆意行凶，汪老师是不是应该带去办公室好好教训一番？” 汪老师一怔，她为难地看向姜清清，自己本来是来找姜清清谈转班的事情的。 谁料到小姑娘居然满脸认同地点头，很认真地附和，“我觉得顾琛说得对，转班的事情下次再说吧汪老师。” 既然事主都开口了，汪老师果断皱眉，厉声道，“是应该严肃处理一下了，我绝对不允许这样人品败坏的人存在！走，跟我去办公室。” 汪老师下令，顾琛才慢悠悠地把手松开，面无表情地扫过对方，完全不考虑对方是个柔柔弱弱才跟自己表白过的小女生。 沈依依咬着下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不得不跟在汪老师身后离开教室。 眼见着沈依依走出教室，全班发出轰然的欢呼声。 “噢噢噢！” “沈依依活该！” “哈哈哈哈好爽啊。” 几乎全部都是幸灾乐祸的声音，悉数不落全部钻进沈依依耳里。 从哪一天开始，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呢…… 好像，就是从那个赌约开始吧…… 自己大概是，彻底输了吧，就算剩下两科还没出来，一切也都已经昭然若示了呢…… 她神情有些恍惚，从颇受欢迎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竟然是这么快的事情。 - “姜清清。” 顾琛趁着所有人都在吵吵嚷嚷的时候，用中性笔戳戳小姑娘的手臂。 “嗯？” 姜清清给了反应，顾琛反而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姜清清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顾琛才再次开口。 “沈依依说的……” “我知道她是乱说的，不会误会的。” 不等顾琛说完，姜清清已经轻松地弯唇笑，眉眼弯弯，顺手还摸了一把小顾琛的头发，“乖，不用解释，我明白的，不会往心里去的。” 顾琛难得地在姜清清摸自己头的时候没有炸毛，只是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姜清清，任她随便搞自己的发型。 姜清清被顾琛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手上松了力道，也顾不得留恋对方手感贼好的头发，收回手一本正经道，“好了好了，我要念书了。” 小姑娘翻开课本盯着课本上的字发呆，思绪飘荡。 她其实知道…… 第一百零九章 “联系节目官方” 放学以后，姜清清偷偷溜到网吧注册了个微博号，然后才私信了《最强男声》的官博。 私信完，小姑娘饶有兴致地又刷了刷热搜，才发现那个视频居然热度还没有消散。 神秘的身份让大家对唱歌的Knight好奇心堆积到顶点，第一期公开播放的《最强男声》相辅相成，打出寻找好声音的旗号，在寻找Knight的行动上推波助澜。 种种原因，这么一个简单的唱歌视频居然火了挺久。 甚至还有个三流唱见放话找到Knight要当他女朋友…… 姜清清无语地看着这个叫方叶珠的妹子的微博，有点汗颜，万一对方知道自己是女的……想都不敢想。 逛完微博，姜清清正准备切出去退掉，却发现有了私信消息，来自《最强男声》官博。 小姑娘扬眉，她本来看官博说得语焉不详，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只当他们是敷衍，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回复了？ 她绝对想不到的是，《最强男声》硬生生派了好几个人昼夜不停地守着微博，就等Knight联系他们，不然他们怕是要被这些粉丝骂出翔来！ 说到做不到，还没火，骂名先传出去了！ 对方的回复很利落：上次海选的老地方，定个时间？ 显然这段时间冒认的人太多，让官方也没了好脾气。 明天上午十点。 姜清清敲了时间过去，看到对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过来一个好。 得到回应，小姑娘便关了电脑下机离开网吧。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买个手机啊……现在这样实在是不太方便。 姜清清不知道的是，对面简直要乐疯了。 负责联络的小哥看到这个名叫Qing233的马甲居然毫不犹豫地回了自己一个时间，别的什么都没问，那很有可能就是本人啊！ 守了这么久，对方终于出现了呜呜呜，实在是难得啊。 之前好多人说自己是Knight，他一说海选的老地方就一脸懵逼。 紧接着问联系方式，对方居然就下线了？再也没搭理他？ 小哥只得赶紧通知节目组，节目组赶紧通知江城这边之前的评委三人组。 第二天。 月考完就是周末假，姜清清特意起了个大早，白衬衫牛仔裤，套着件粉嫩嫩的外套掩饰，低调地到了上次的某达广场。 然后她才偷偷把外套脱掉存在柜子里，戴上面具，走向老地方。 银白色的面具极为打眼，姜清清还没走到地方，已经有路人在指指点点，似乎是认出来了他的身份又不敢确定。 几个评委跟兰馨早早地就到了地方等Knight出现。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要是这次不把Knight弄去参赛，上面的人估计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放跑了一次，怎么也不能再放跑第二次啊！ 所以姜清清刚一出现，兰馨就双眼一亮，大声嚷嚷，“来了来了。” 年轻女评委和男评委也颇有些激动，赶紧迎上来，“Knight？” 少年眼里带了些笑意，“是。” 一开口，声音便确认了身份。 几个评委终于松口气，男评委笑嘻嘻地凑过来拍拍少年的肩，“走，咱们到办公室聊去。” 第一百一十章 “只要你参加比赛，就能 “所以，意思是说，只要我参加，肯定就能进前三？” “少年”手里握着一杯滚烫的热水，重复了一遍对面的人的话。 男评委笑眯眯地点头，“对啊，其实你本来也是打算参加的。这下不是给你多个保障嘛？进到前三就有上百万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不是？” 姜清清浅浅抿了一口热水，垂眸没有言语，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小姑娘一直知道后世的娱乐圈很多潜规则，她不单纯。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十年前的选秀节目……“那冠军都是内定的？” “少年”忽然开口，声音里透不出情绪，只是眯着眸子看着跟自己谈话的男评委。 男评委怔了怔，“你也是聪明人。” 意思显然是承认姜清清的说法。 “其实你参加一点都不亏对吧，这是双赢的局面。我们借你炒热度，你也可以借着这个节目更火一把，还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 “少年”慢悠悠地晃着水杯，一丁点没有欣喜的模样，冷静克制地开口，“条件呢？” 这样对她百利而无一害的待遇，她就不信对方会这么好心地全然为自己考虑。 男评委挑挑眉，这才笑，“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条件也很简单，跟星源传媒签约。” 星源传媒就是这次选秀背后的公司，说是《最强男声》，到底是要捧自家的艺人。 不管是素人，还是本来就是公司的人，想拿名次，必然要跟星源签约。 Knight这一火，让他们如鲨鱼闻到腥味般瞬间扑了上来，紧紧不放过。 姜清清把纸杯轻轻放在桌面上， “抱歉。” 一句话，连点讨价还价都没有，直接就起身准备离开。 跟这个传媒公司签约…… 她怕是疯了！ 她早就跟顾墨星签了合同，现在身不由己。 更何况—— 前世无数后来出名的艺人都出自这家公司，几乎是逮到机会就迫不及待地跳出去。 委实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如此压榨艺人，剥削他们的任何一丁点价值。 本来一切谈得好好的，男评委都满心以为可以谈妥了，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直接走人？！ 眼见着少年已经起身离开，他赶紧唤住对方。 “哎，等等，你别走啊，有什么要求你提啊。” 姜清清站定脚步，背对着男评委，只扔出一句话，“我不签约。” “啊？” 这个要求出乎男评委的意料，他愣了愣，就见到少年步伐不停地接着往外走，只能连忙再次喊停，“喂喂喂，你别走啊，你先回来，咱们慢慢谈。” 少年的态度强硬得出奇，连头都没回，继续往外走，“不签就是不签，谈话建立在你们同意这一条要求的基础上。” 眼见着少年都快离开办公室了，男评委不得不肉痛地开口，“你先别走啊，我帮你问问。” 总算得到一个还算值得期待的答案，姜清清转身，再次坐回原位置。 “问吧。” 男评委拨通了节目组上面的高层的电话，躲到角落一边嘀嘀咕咕半晌。 姜清清耐心十足地等了半晌，等到她终于有些开始烦了，男评委才挂断电话，一脸为难地开口，“那边说，可以是可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签Knight的合 姜清清挑挑眉，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就是……” 男评委有点赧然，长叹一口气，“这个名次，就不太能保证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不签约，名次就不太能保证了…… 何止是不太能保证，万一到时候直接就早早地把她淘汰出去，她想说理也没处哭去。 “呵——” 少年勾起唇角，有些嘲弄地看着男评委，“那，有本事你们让我前一百都进不了，我相信网民们……唔……” 姜清清话没有说完，留了个尾巴，不过男评委轻易就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连忙摇头，苦笑，“这个我当然知道，你要是前百都进不了，恐怕我们要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 男评委如此实在的话倒是让姜清清惊讶了一下，她默默地抚摸着手里的纸杯，一言不发地装着深沉。 她越是沉默，男评委越方。 他从来没想到过，居然有天还会被个看起来就年纪很小的少年拿捏得如此透彻！ “我跟你揭个底，这说的不能保证，也只是说前十你估计是没戏了，别的，其实都比较随意。” 不由自主地，男评委就跟姜清清掏心窝子，实实在在地交了底。 “那如果我要拿前十会怎样呢？” 姜清清勾唇，慢悠悠地问。 男评委为难地摇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了……但是评委那边肯定会很严苛地卡你的分……” 姜清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没继续为难，毕竟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名，只是单纯地想拿点小钱。 “行吧。那我现在需要一部手机，这可以给我吧？” 她现在真的没想到办法赚钱买手机。 这个要求显然简单了很多，男评委果断点点头，“那你没有手机联系也不方便，我马上找人给你买一部，你给我个地址我寄给你？” “不，我就在这里等你的人买来。” 姜清清摇摇头，在位置上坐得安稳，一动不动，她才不想暴露自己家的地址，更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学校，还是在这里拿着走比较靠谱。 大致猜得到她想法的男评委哭笑不得地点头，“行，没别的要求了吧？” “你别说得跟我很多要求似的，”姜清清不满地拧眉，“我现在有谈判的权利，也就找你要了个手机而已。” “是是是。” 男评委随口附和，打了个电话下去安排人去买手机，“那没有什么问题，你就签个参加比赛的合同吧？” 别的素人没一个签合同的，但是《最强男声》打算着借Knight的势宣传呢，合同肯定要拟一个。 “行啊，反正我签名签Knight。” 姜清清无所畏惧地耸耸肩，“合同拿来呗。” “额，好吧。” 男评委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像姜清清想的那么上心，很快就同意了。 ——至于签Knight合同有没有法律效力，这玩意儿就很难说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但没有一个人戳破这个事实，把合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签了下来，男评委才总算松了口气，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合作愉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偶遇熟人” 这边姜清清刚拿到手机，那边《最强男声》官方已经果断光速放出消息。 ——面具少年Knight强势加入。 ——第二期比赛期待Knight的表现。 ——追寻神秘少年的脚步。 …… 吃瓜群众加上官方推波助澜，再一次把这个仅仅只是惊鸿一瞥，本该昙花一现的视频运作到极致。 紧接着就是第二场五百进一百的比赛，姜清清跟家里打说自己在同学家里住一晚，便拿着土豪节目组给出的机票费坐上了前往帝都的飞机。 - 帝都，傍晚。 姜清清下飞机后直接打车去《最强男声》节目现场。 在陌生城市，少女未施粉黛，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撑着下巴侧脸看向窗外。 傍晚刚刚降临，都市蒙上一层浅浅夜色。 帝都和魔都不一样。 魔都是现代化的，冰冷的，商业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帝都是陈旧的，是人情社会，越往城市的中心走，越是低矮的平房，四合院儿，还有大爷提着鸟笼遛弯儿。 夜灯初升，透过车窗打在小姑娘的侧脸上，印出美好的轮廓。 小姑娘发着呆，突然看到悠闲的人群开始耸动起来，紧接着有些人开始疯狂往前奔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什么。 她好奇地看着窗外，发现不少人都在往一个方向狂奔，嘴唇蠕动着。 小姑娘摇下车窗，闷热的晚风一下子灌进车内，同时她也听清了那些人在喊的声音。 她们在喊—— 顾墨星。 “顾墨星，顾墨星！” “啊啊啊，那边那边。” “别跑！” …… 对哦……顾墨星是回了帝都。 车子飞速往前开，姜清清很快看到了正在往前跑的对方。 顾墨星今天穿得很休闲，戴了顶鸭舌帽，还戴着口罩，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姜清清的面色古怪了一瞬，这样居然都还是被认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不也是认出来了么，就也释怀了。 顾墨星狼狈地在人群中躲闪往前跑。 后面一屁股的小姑娘追在后面，有的抓住他的衣袖，又很快被他甩开。 姜清清摸出手机，她记得对方离开前给自己留了个电话。 过目不忘的记忆让她很顺利地回忆起电话号码，拨出去，那个正在奔跑的身影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紧接着往前跑。 出租车开得比人快多了，很快姜清清坐的车就甩开顾墨星老远一段距离。 小姑娘果断开口，“师傅，停车几分钟。” 出租车司机一脸懵逼地回头，“可是这是在大马路上……？” 一句话的时间，距离拉得更远，姜清清不由得皱眉，“靠边停两分钟，不然不付车钱。” 小姑娘这话让出租车司机下意识地踩了脚油门，车还没停稳，姜清清已经瞬间拉开车门，冲着顾墨星的方向一嗓子喊过去，“顾墨星，这边！” 她那么大嗓门的一嗓子，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自然包括正在跑路的顾墨星。 一个呼吸间，对方已经转瞬跑到了姜清清面前。 小姑娘赶紧退回车内，对方跟着钻上车，“开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来是认错人了” 车门猛地被带上，出租车司机油门一踩，瞬间把尖叫的人群甩在身后。 小姑娘感受到有一丝丝不对劲，抿唇看向旁边的男人。 “你不是顾墨星？” 虽然是疑问句，姜清清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不熟悉的人或许确实会觉得很像，但是曾经跟顾墨星近距离接触过的她，只要靠近对方就轻易地发现两个人些许的区别。 对方这才有些惊讶地看向小姑娘，弯起眉眼，眼睛亮闪闪，“你是第一个这么快反应过来的。” 他把口罩跟鸭舌帽取下来，一脸灿烂的笑容，朝姜清清伸出手，“你好，我是周皖城。” 小姑娘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居然认错人了！ 这么尴尬地。 也都怪那么多小姑娘都在喊顾墨星顾墨星，误导她晃眼一看也认错了。 对方眨眨眼，手再次在空中晃了一下，“你不会想让我这么尴尬吧。” 姜清清尴尬地伸手浅浅地回握了一下，“姜清清。” “说实话，你是第一个这么快认出我来的，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啊？” 周皖城满脸好奇地看着姜清清，眼眸闪烁。 他的眼睛和轮廓确实跟顾墨星很像，只是要比顾墨星长得阴柔些，颇有些男生女相的味道。 姜清清憋了几秒钟，只能幽幽扔出来两个字，“感觉。”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曾经近距离相处过所以知道吧！ 周皖城被姜清清两个字堵回去，小小吃了一瘪，也没恼，摸摸头，转了话题，“这车是往哪儿开的啊？” 他都在出租车上坐了好几分钟，居然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姜清清默默看了对方一眼，犹然发现对方有天然呆的气质。 “中心大厦。” 没听到小姑娘的回答，司机大叔很热心地开口，“小伙子，你去哪儿的啊？” “诶，这么巧的？你也去中心大厦？看比赛？《最强男声》” 周皖城弯弯眉，满脸惊喜。 也？周皖城也是去中心大厦？ 姜清清不动声色，面上点点头，“是。” 她肯定不能说自己是去参加比赛的，那当然就是观众了。 周皖城笑得更灿烂，“我是去参加比赛的，你今晚上可以留意一下我在哪儿。” “嗯……” 小姑娘敷衍着，心道对方天真，五百个人，要看到这么一个何其容易。 ——刺啦。 出租车打了个弯，踩下刹车，“到了。” 姜清清正准备付账下车，周皖城已经抢先一步把账结了。 “今天就先谢谢你啦~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周皖城冲姜清清笑，不过勾搭的意味太过浓厚。 只有一部手机，且电话号码节目组还知道的姜清清果断摇头，“对不起，我没有手机。” 几次在姜清清这里吃瘪，周皖城终于感到了一丝丝尴尬， “好吧，那记得看我比赛，我先进去了。” “嗯嗯……” 萍水相逢一路人，姜清清心不在蔫地敷衍着，好不容易目送对方进了中心大厦，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褪下外套戴上面具。 又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出现，走进比赛通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面前的抽签牌仿佛成 一头细碎的短黑发垂在耳边，银白色的面具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脸，薄唇轻抿。 爬满黑色藤蔓的面具极有辨识度，姜清清刚一走进比赛通道，就有工作人员迎上来确认身份。 “您是Knight？” 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客气地笑，但仅仅只是礼貌而已，跟江城那边的比，态度明显客气疏离，清减冷淡许多。 姜清清也没在意，点点头，把江城那边发给自己的身份牌展示给对方。 “好的，您跟我到这边来抽取组号。” 工作人员确认身份无误后，引着少年进入后台。 五百个人的后台乱哄哄，说到底，这场比赛才是真正的残酷的开始。 五百进一百，高淘汰率，高回报率。 只要这一场进入前百，直接就可以拿到三万块现金，这一场输，就再也没有机会，只是陪跑两次的牺牲品。 大概除了旅行经历跟参加比赛的经历什么也得不到。 大家大多数谁也不认识谁，争吵着抽号码牌。 姜清清的动作本来相当低调，她已经准备排在队伍末尾，打算慢慢等排队抽签。 没想到工作人员直接把她领着往队伍最前面走。 “让一让——让一让——” 工作人员垫着脚从人群里穿梭，挥退两边的参赛选手。 “什么啊，干什么啊这是？” “没看到正排着队吗……” “有没有点素质？” 排队排得好好的参赛选手们怨气冲天，转头就想骂人，看到穿着工作服的，大多数瞬间蔫声。 他们中大多数都是陪跑的，自然不敢得罪工作人员，然后就看到了跟在工作人员后面的姜清清。 矛头瞬间对准了姜清清。 极具特色的银白色面具张扬地表露着主人的身份。 不认识的小声抱怨。 “我靠，这谁啊，走后门的？一来就插队？” 有知道的，咂咂嘴感慨八卦， “啧啧啧，你还不认识啊，之前微博上很火的那个，这还没红呢，就拽得二五八万的，还插队。” “谁啊？” “就那个Knight啊，你参加比赛都不关注比赛相关的啊，听说是节目组专门找来的，我看呐，就是走后门的。” …… 明明是一群男人，居然能嘴碎得比女人还八卦。 姜清清也是服气的。 工作人员对周边这些人的评价视若无睹，引着姜清清到抽签分组的人面前，满脸堆笑，比之前还灿烂，“您抽吧。” …… “少年”脊背陡然一阵冰凉。 身周所有人的目光赤裸裸地看着他，幽幽地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下来。 他们的声音压下来，讨论声细碎。 “我看呐，这就是内定的……” “咱们是比不起比不起……” 声音变小，事实上讨论得愈发热烈。 姜清清脑海里警声大作！ 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带着自己到这边来亮相，故意来插队，故意热情，造成一种，自己可以插队，自己有特权，自己可以走后门的表象！ 就是给这些人看的！ 面前的抽签牌仿佛成了烫手山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完了，这组肯定只剩 “我不应该先排队吗？难道是因为你喜欢听我唱歌是我粉丝？”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思索时间，姜清清抬起双眼，勾唇浅笑看着工作人员，仿佛对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行为一无所知，最后一句话还带着调侃的味道。 漂亮地把球踢回去！ 她对这些一无所知，看工作人员怎么接！ 知道Knight之前所作所为，以为对方是个嚣张纨绔少年的工作人员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提出质疑。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如果说可以不用排队，那不是把官方特权摆在明面上来说！Knight都要求排队，他不让人家排队，绝对让这些人把怨气一股脑地往自己身上撒身上撒…… “还是你忘了要排队这件事？” 姜清清浅浅地笑，贴心地给了对方个台阶下，毕竟现在对方跟自己还在一块，真的让对方口不择言，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工作人员顺坡下驴，连忙狂点头接口，“是，那你到后面去排队吧。” 姜清清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似悠闲地往队伍最后走。 她垂下眸子，眼里一片阴霾。 这种行为绝对是会败坏自己的名声的！在场这么多人，只要最后她比赛通过，不管是前一百，前五十还是前三十，这简直都是赤裸裸给自己是黑幕提供证据！ 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居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指手画脚…… 那个工作人员看到姜清清已经乖乖缀在队伍末尾排队，再也没他的事儿，尴尬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少年Knight浅笑着排队，对周围的人探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抽签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很快就排到了他。 姜清清随便抽了一张，看了看数字。 “十组。” 第二场比赛是五百组分二十组，每组进两人。 依旧跟第一场一样的跳切精彩镜头播放。 淘汰率很残酷，大多数人实际上仍旧只是萍水相逢。 姜清清拿着组牌找到了自己的这一组。 这边已经或坐或倚墙待了不少人，姜清清走近还没说话，就见到之前已经到位置的人全部齐刷刷地看向自己。 同时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姜清清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吧…… 她懵逼地抬起头，离她最近的一个男生弱弱地开口，“你……” 姜清清刷地看向说话的人，那个男生被姜清清目光一盯，瞬间一怂，打了个哆嗦，颤颤悠悠，“那个啥，你是Knight？” ？？ 原来自己已经这么火了吗…… 姜清清皱眉，决定在这群陌生人面前保持高冷形象，于是故作淡定地点点头，“嗯。” 话音刚落，姜清清就看到问问题的男生一脸“天啊我就知道果然如此，天啊我好倒霉的表情。” 不要问为什么她能从对方脸上看出如此复杂的表情，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完了完了，这组肯定只剩一个名额了。” 男生崩溃地捂脸嚷嚷，默默地到角落里数蘑菇。 …… 姜清清尴尬地摸摸鼻子，看向在场的众人，目光忽然一凝，居然看到个熟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草你大爷害得老子游 姜清清能有什么熟人？ 想也知道，这偌大的一个帝都，会参加比赛的，只有她刚刚才认识的……一个……嗯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熟人的人。 周皖城。 姜清清没想到这么巧，自己居然又碰到对方了！ 周皖城这会儿正缩在角落里打游戏，没关游戏音，声音略微有点吵。 他低着头，大大的鸭舌帽挡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 这么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像顾墨星的，只是没有戴上口罩只看眼睛那么那么像。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姜清清的到来，只顾着埋头狂打游戏。 刚刚那个怨念满满的男生还在墙角数蘑菇，满嘴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姜清清抽抽唇角，随便找了个地方靠在墙边，等这一组的评委来。 她真的很想说，如果实力不够，随便分到哪组都进不去的…… 可是实话往往很欠揍，于是她选择沉默。 那个男生旁边的一个瘦高个男人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怨念，用脚踢了那个小男生脚一下。 “行了，别叨叨了。” “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你还真当那么牛逼啊？炒作而已，怕个屁。” 瘦高个男人满脸不屑，说着这话，还用眼神偷偷瞄Knight一眼。 见Knight眯起眸子，淡淡地往这边扫过来。 他仿佛是有了底气般，昂着头朝周围的人问，“你们说是吧？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唱得好不照样能进前一百嘛。” 姜清清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这个人，没想到他还更来劲了。 “你说说看我们这组。打游戏的打游戏，装酷装拽地装拽，你这逼还那么怂，Knight那么火，纯粹就是炒作，怕屁啊，要我说，我肯定能成为我们组脱颖而出的。” 男人越说越自得，好像自己说的都成为了真的一样，“等我进了前一百，拿到三万块，我一定要好好搓一顿。” “兄弟，到时候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说着，他又踢了那个蹲着数蘑菇的男生一脚。 “你？” 数蘑菇的男生抬起头，满脸怀疑，“你能有Knight的厉害？” 对方质疑的眼神简直像刀子一样刮心，瘦高个男人脑子一热，斩钉截铁地回答，“那是，哥是实力派。” 我看是脑残派…… 姜清清实在是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而且……”男人佯作压低声音的模样，“你看他带个面具，娘里娘气地，我看就是为了装逼炒作，指不定面具背后长了一张丑逼脸，根本不敢露脸，你说是吧哈哈哈。” 事实上他的声音一点都没压小，清清楚楚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几乎是赤裸裸地挑衅！ “你是脑残派吧？” 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响起。 放心，这不是姜清清。 听到有人几乎说出自己内心想的东西，姜清清吓了一跳，才看向说话的方向。 周皖城不耐烦地皱着眉，死死地盯着瘦高个男人，“你这逼废话是不是太多了？嘴里闲得慌去吃屎行吧？草你大爷害得老子游戏都死了。” 听到前半段姜清清还以为对方是维护Knight，绝不会承认自己稍微有一丢丢小感动。 最后一句话出口，让她瞬间面无表情。 得，自作多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是个男人就用实力战 完全没想到，周皖城居然是这样凶巴巴的周皖城。 之前在出租车上对方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姜清清还真当对方是个小绵羊。 原来是个伪装成小绵羊的大灰狼！ 瘦高个被周皖城的突然出口吓一跳，然后才看到对方抬起来的脸。 他不屑地嗤笑，“喂，你个娘炮来参加什么最强男声？这里是最强男声，不是最强娘炮。” 周皖城手上动作一顿，勾唇，冷冷地开口，“你再说一遍。” “我……” 瘦高个被对方的样子惊到，居然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轻哼，”说就说，我说你个娘炮，你能把我咋样？打一架？你就跟那个什么Knight差不多，装什么逼……“ 他怼一个人还不够，还要怼两个人。 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腹背受敌。 周皖城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两步化作一步，一勾拳直冲男人脑门。 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练家子。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短短几秒钟，“砰”地一拳就打在瘦高个男人的眼眶上。 瘦高个男人眼前一黑，痛感紧跟着涌上来。 他晃了两下，周皖城紧跟着又是一拳。 瘦高个男人鼻血直接就冒出来了。 眼看着见血，周围的人才慌了神，连忙上前去拉偏架。 “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姜清清眼看着几个男人一把拉住周皖城，居然都被他给挣开，又是一拳打上去。 又多了好几个人凑上去抓住周皖城，生怕他把瘦高个打出什么事来。 瘦高个缓了缓神，红着眼就冲上来，“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娘炮，居然敢打老子。” 他一拳头揍到周皖城鼻子上，周皖城鼻血跟着也流了出来。 周皖城一见血，拉着他的几个人也慌了，但是手里还是没敢松，眼见着瘦高个还要再次打下去。 姜清清蹙眉，心脏砰砰狂跳，一种要出事的不好预感让她不得不出声，“评委来了。” 简单四个字，所有人瞬间化作鸟兽散，连忙回原位。 就连瘦高个也顺手赶紧擦了把自己脸上的血，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空荡荡的位置让他意识到自己受了欺骗，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拳砸了上来。 “你们给我住手！” 姜清清趁着这个间隙蹿到两个人中间，挡住他们俩。 所有人都没想到Knight居然会出手，因为提前拥有知名度，其实他在这群人里是有着那么一点点隐隐约约的超然地位的。 Knight堵在两个人中间，旁的人都哑壳不再动作。 “你让开。” 周皖城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几个字，声音里透出浓烈的不高兴。 似乎只要姜清清下一秒钟不让开，就会扑上来揍她一样。 姜清清嘲讽地勾起唇角，声音透骨寒，“这是唱歌比赛，不是打架比赛，你们是来比谁拳头硬的吗？” “或者你们还是想给我们提供一个减少竞争的机会，在比赛之前就因为打架出局？” “周皖城。” 姜清清抬起手，手指指向那个瘦高个男人，“真是个男人，你！就用实力战胜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来没听到过这么难 周皖城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Knight，“你管我用什么方式？激将法对我没用。” 姜清清抿唇，头疼不已。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又有人发出惊呼，“评委来了！” 又听到这样的声音，刚刚才被骗了的众人没几个信的，只是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来个屁啊，狼来了的故事听说过没有？” 有人不耐烦地一眼瞪过去，然后就看到了让他后悔终生的一幕。 一个胖嘟嘟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进房间，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圆鼓鼓地看过来，“你说谁是狼？我看你是狗尾巴狼。” 他活像个弥勒佛，大脸大嘴大耳大肚子，慢悠悠地走到评委席上坐下。 他身后摄像师扛着长枪短炮跟着进来。 “胆敢辱骂评委，牛逼啊小伙子。” 评委笑眯眯地，眼睛眯成一条缝，三层下巴一抖一抖。 之前说话的男人一僵，头皮一阵发麻，完蛋了！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评委已经咧着嘴笑得很灿烂地一挥手，“你们赶紧着按照号码牌准备准备，还有一分钟开始比赛。” “卧槽？这就到点了……” 刚还七零八落或倚或坐的一群人瞬间乱糟糟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个被周皖城打了好几拳的瘦高个男人伸手一把撸掉鼻血，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嘲周皖城呸了一口口水，泡沫星子差点没喷周皖城脸上，“你小子给爷爷等着，看我不把你挤出去！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周皖城冷冷地看着对方，“那你就试试看。” 他伸手把自己刚刚在一片混乱中掉到地上的鸭舌帽捞起来扣在头上，挡住大半张脸，才长腿一跨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个瘦高个男人轻蔑地看了一眼姜清清跟周皖城，才走到评委面前，浮起一个极为讨好地笑。 “评委老师您好，我是十组一号，廖鸿飞。” 评委老师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笑得和蔼，“原来你就是廖鸿飞啊……” 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心里都咯噔一跳。 难道，除了显然被Knight订走的一个位置，另外一个位置也要被这个人拿走？！ 廖鸿飞显然也很惊讶，他受宠若惊地摸摸头，“评委老师怎么知道我？”想到某种可能性，他颇有些自得地笑，“难道是对我初赛的印象深刻？” 评委老师摸着下巴，肯定地点头，“是啊，你初赛的表现非常突出，让我对你的印象深刻，实在是很多年没看到过这么突出的选手了。” 听到评委老师这样赤裸裸的欣赏的话，在场除了姜清清跟周皖城以外的众人都一阵绝望。 完了完了。 看样子他进入决赛是一定的了！ 得到评委老师的首肯，廖鸿飞瞬间乐开了花，“谢谢评委老师肯定！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努力进入前百的！”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朝Knight和周皖城扫了一眼，鼻孔朝天，那模样快要拽到天上去。 看吧看吧！他可是被评委记住的男人！ 评委老师眼睛笑成一条缝，很卖力地点头，“对啊，我对你上次的魔音灌耳简直印象深刻！从来没听到过这么难听的歌声，你参加这个比赛真的……” 说到这里，评委老师朝廖鸿飞竖起大拇指，“勇气可嘉！我佩服你，兄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听说过默片，没听 评委老师这话一说出口，廖鸿飞脸都青了。 姜清清弯弯唇，忍住想笑的冲动，努力维持她的高冷形象。 她记得，前世最强男声有个特别火的评委胖子，以毒舌著称。 尤其是碰到他看不顺眼的人，那嘴毒得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话，气哭一大片！ 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就被自己碰到了。 怪就怪这廖鸿飞命不好！ 别的人可顾不住那么多，好多“哈哈哈哈哈”地直接就笑出声来。 “兄弟，你参加比赛可真是勇气可嘉啊！” 说这句话的人还着重咬词在“勇气可嘉”上，乐不可支。 廖鸿飞大概是他今天碰到的最好笑的人了！ 人呢，没实力不可怕，可怕的是又没实力又自恋！ 跟雪片似纷飞地嘲讽飞过来，廖鸿飞站在场子中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评委老师挥挥手，完全不在意廖鸿飞在想什么，“赶紧唱吧，让我欣赏欣赏，看看你能不能制造出比上次更魔性更难听的歌声？” 他话一句比一句毒，刺得廖鸿飞张张嘴，居然没发出声音来。 “赶紧的吧你，要是你唱不出来，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评委老师没等到对方唱歌，颇有些嫌弃地催促，“再不唱就下一个。” 廖鸿飞不得不赶紧开口，“2002年的第一场雪——” 一嗓子嚎出来，一下子就破了音。 第一句就破音，让廖鸿飞更加慌乱，下一句直接走调。 “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一些——” 评委老师越听眉毛皱得越紧。 廖鸿飞看着评委老师的表情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心跳加速，分分钟唱得走音变形，最后愣是跑调完了整首歌。 唱完最后一句，廖鸿飞自己都不敢看评委，低着头，之前的嚣张早就跑到爪哇国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唱成这个稀狗屎样子！ 评委长长地叹息一口气，摇头晃脑，“你回去吧，下一个。” 廖鸿飞灰溜溜地溜回自己的位置，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完全不跟周围的人交流。 二号紧张兮兮地走到评委面前，同手同脚，“啪”地站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走军姿。 “放松放松。” 评委宽慰似地开口，“你好好唱，别跟刚才那个似的，万一你唱成那样，人家观众还以为咱们《最强男声》全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这话，又是一重打击，把廖鸿飞骂得狗血淋头。 他黑着一张脸，想跑，又不敢在镜头面前直接跑路，万一镜头切到这边咋办！ 下面的选手都乐不可支，“哈哈哈哈”个不停。 谁让这个廖鸿飞嚣张过头，一点路人缘都没攒到！ 二号听到一片哈哈哈声，想跟着笑，又紧张得笑不出来，只能憋着在评委面前哆嗦发抖。 “你赶紧的啊，你难道唱的是默曲儿？我听说过默片，没听说过默曲啊？” 二号半天不出声，胖子评委的吐槽技能一个不小心又上线了，他愁眉苦脸着唉声叹气，内心非常不满。 这些都什么人呐！ 有没有点水平！都咋进的前五百！ 第一百二十章 “原来你就是Knigh 姜清清手里拿到的是十组七号。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勉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切到了她的身上。 黑发垂在耳边，银白色面具上的黑色藤蔓蜿蜒，仿佛爬进发丝里，和头发融为一体。 只露出一双低垂着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里的所有东西。 《最强男声》的直播镜头定格在这里。 少年静静地坐在这里，周围的人都在一片“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只有他一个人紧抿着嘴唇，露面具外的肤色苍白得似雪。 忧郁。 纤瘦的身姿只套着一件简单的衬衫，却硬是仿佛谪仙出尘。 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得跟周围格格不入。 镜头传达到千千万万家电脑前正在看节目的人眼里。 千千万万双眼睛为这个人影沉迷。 “我的天啊！好帅！这个人是谁！” “天！Knight！他果然出现了！我滴天！比上次更帅了！“ “哇啊啊啊啊啊妈妈救我。我要听Knight唱歌！” “不露脸也帅到我了！妈耶！妈妈我要嫁给Knight！” 守在屏幕前的方叶珠目露沉醉，赶紧疯狂截图截图，妈耶！高清大图，稳定不晃动！ 哪像上次那个路人视频一样看都看不清楚啊！ Knight好帅！ 和上次的嚣张帅气完全不一样，这一次是属于忧郁的气质美少年挂！ 就算看不到脸也好帅！ 方叶珠嚓嚓嚓截图，然后美滋滋地发微博。 “我男神！“ 然后下面Knight九宫格走起！ 仅仅只是一个露面，之前疯狂期待Knight上《最强男声》的粉丝们都激动了！ 卧槽！终于上去了！最强男声没骗人！ 于是节目组神奇地发现自家节目关键词的微博讨论度飙升。 直接往热搜上窜，排名还越来越高！ 关键词——最强男声 Knight！ 节目收视率飙升！ 对此一无所知的姜清清垂着眸，憋笑憋得很辛苦。 二号选手吓得颤颤悠悠地赶紧唱自己早就选好的备选曲目。 然后在评委吓人的目光里，唱到一半就再也唱不出来遁走。 镜头在Knight的身上流连了一会儿，不得不切走到其他组里。 总不能最强男声就只看一个Knight吧！ 然后节目组就苦逼兮兮地看到自家节目收视率瞬间下滑一截，微博讨论度更高了！ 基本上都是粉丝在叫嚣，还我Knight！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这到底是个选秀节目还是Knight个人秀啊？！！ 节目组赶紧通知十组摄像师记得在Knight唱歌的时候给他们信号，等到时候把直播镜头切到十组来。 接下来的几个，有的发挥稳定点，唱得还凑合，有的被胖子评委吐槽几句，瞬间吓得连调都找不到，更别说好好唱歌了。 终于轮到姜清清，摄像师果断把镜头对准少年。 少年Knight再次出现在面对千千万万人的直播镜头前。 他握着自己的号码牌，在六号唱完以后起身走向评委面前。 “评委老师好，我是Knight。” 他浅浅地笑，薄唇上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干净的少年多了几许人间烟火气。 胖子评委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半天，拖长了语调，“原来你就是Knight……”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 姜清清心脏一跳，看到对方露出那个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刚刚！他就是！只要露出这种笑容，就会毒舌得把之前的参赛选手呛得怀疑人生！ 胖子评委摸着自己的下巴，嘿嘿嘿笑，“我听说过你，歌唱得不错。” 没想到的是，对方第一句话居然是夸赞自己。 姜清清稍感意外，但是心里一点都没敢放松，这绝壁只是这货的铺垫！ 果不其然， 胖子评委紧接着就道，“可是为什么你要戴着面具啊？” 直播镜头咕噜咕噜地如实记录着现场的画面。 听到这个问题，场外的观众们也好奇异常！ 最强男声是实名制比赛，居然会冒出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用的还不是真名参赛！ 太特么特立独行了吧！ 不待姜清清回答，胖子眼睛滴溜溜地转，“难道是因为长得丑？不戴面具怕出门吓人？” 他笑得开怀，弥勒佛似的张着嘴，三层下巴一抖一抖，嘿嘿嘿地笑。 没想到就算是面对Knight，这个评委嘴也依旧照毒不误，在场其余的选手都惊呆了。 他们下意识地止住呼吸，看着场中间的两个人。 “我是来唱歌的，不是来选美的。” Knight勾唇微笑，他抬起头，眼眸直直地看向摄像师手里的镜头。 姜清清知道，这个时候，直播画面肯定在自己这里。 “我想让你们。不受任何别的因素影响，安安静静地听我唱歌。” “你们是因为我的歌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脸喜欢我。” “我想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他的眸子灿若星辰，直视镜头，明明没有用很大的声音，只是浅笑着说出这些话。 声音像潺潺流淌的山间清泉，像高山冰雪初融，在人心脏上最柔弱的地方轻轻勾动。 偏偏叫人热血沸腾！ 看看吧！ 什么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咱家Knight就是！ 越来越多的人对Knight路转粉！ 越来越多Knight的粉丝不由自主变成脑残粉！ 姜清清说完这几句话，就连日常毒舌的胖子评委都愣了几秒。 少年微微仰头，疏离而礼貌地开口询问，“所以我可以开始了吗？” 胖子评委摸摸自己的三层下巴，难得没有再次开口讽刺，“你唱吧。” Knight把麦克风从杆子上取下来，往后退两步，酝酿几秒钟。 “夜空中最亮的星——” 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像变声期刚刚开始。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 “和叹息——” 他垂着眉眼，音符从好看的嘴唇里流淌出来。 剔透的歌声像旧风车转动，娓娓道来。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又像是爱情，又像是怀念，又像是某种，难以诉说的情愫。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少年的歌声里，听他讲述一个关于执着，关于追梦的故事。 这是怎样让人溺毙的嗓音啊。 没有人能够抵抗Knight。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个朋友所作，转赠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轻轻落下尾音。 一曲罢，少年双手握着麦克风，仍然低垂着眉眼。 安静得不可思议。 不管是现场的评委老师还场外的观众，几乎全部都沉浸在少年的嗓音里。 Knight简直就是老天给饭吃！他完全不需要任何技巧，仅仅凭借一副好嗓音，就足够让人为之沉沦！ 更何况姜清清超越年龄的经历赋予少年的歌声别样的含义。 简单粗暴直击心灵。 某些感情经历丰富，情感细腻的人仅仅是听着Knight的歌声就能潸然泪下。 之前的路人视频如果说是惊艳，说是炒作，说是作秀，不管说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统统证明！ Knight的实力毋庸置疑！ 胖子评委听到歌声停下，才张开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身子微微向前倾，“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 这首歌的传唱度这么广，评委居然不知道。 姜清清怔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 现在是十年前！！ 这首后世传唱度极广的堪称励志的歌连个影子都没有！根本没有问世！ 她…… 一个不小心，唱了一首超越时代的歌。 胖子评委目光炯炯地看着姜清清，仿佛要在少年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自己编曲的吗？” 直播镜头定格在少年的身姿上，胖子评委眼睛一转不转地跟少年对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 千千万万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少年的身上，等待她给出答案。 她要怎么说？ 这首歌现在还没被创造出来，难道她要说是某个组合填词谱曲演唱的？ 这个组合现在成没成立都是个未知数！ 穿越这种神奇的事情…… 可是如果承认是自己填词谱曲创作的话，岂不是白白把他人的心血毫不愧疚地嗟食？！ 几秒钟后，少年勾唇清浅地笑，“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所作，转赠于我。” 姜清清做不到昧着良心把别人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只能选择这样委婉的方式。 Knight短暂的几秒钟沉默给了大家无尽的遐想。 朋友？什么朋友？该不是女朋友吧！ 除了这种关系，还有什么朋友能够把一首歌直接转赠于人？！ 我滴天啊！ Knight原来早就名草有主的节奏？！ 果不其然，胖子评委坐回身子，也有些诧异，“什么朋友？什么关系的朋友能够到把一首歌送给你？” 他转转眼珠子，跟场外的某些八卦粉丝想到了一起去，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难不成是女朋友？” 少年抿唇不言，对胖评委的话视若无睹。 胖评委也不生气，难得听到一个唱得好的，歌还没听过的，他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这首歌还没名字吧？” “夜空中最亮的星。” 生怕对方给这首歌改名，少年抢先报出歌名。 不能侵犯原版权随意二改。 三观问题。 哪怕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求问心无愧。 第一百二十三章 “Knight就是我 “夜空中最亮的星，最亮的星……” 胖评委摸着下巴喃喃几遍，然后爽然大笑，“好一个最亮的星！” 其实早在他进房间之前，上面节目组就给他打过招呼，让他给这个Knight的通过，同时好好地下下这个叫Knight的选手的锐气。 通过？！什么时候选手到了他手里还任由节目组决定通过不通过的？！ 哪个人不是应该凭实力竞升？！ 有了这一层关系，他看Knight其实本来是格外挑剔的。 “Knight，不需要等到整组人完成，我就已经可以给你十组第一个通过！” 评委眯起眼睛笑，圆圆的脸像个盘子。 胖评委毒舌归毒舌，眼光向来毒辣精准，这样优秀的原创歌曲加上动人的演绎，进入前一百绰绰有余！ 甚至在他看来，这样的水平，进入决赛都是非常有希望的！ 直播镜头如实地记录下这样的画面。 所有镜头外的粉丝几乎都沸腾了！ 天啊！ 得到专业人士这么高的评价！ 不仅仅是粉丝的自我感动，不仅仅是路人的随口夸赞。 而是评委，专业人士的直接肯定！ 实力毋庸置疑！ 方叶珠激动得快要尖叫出来，猛地跳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才激动不已地坐回电脑前发微博。 ——“我家Knight超级棒！恭喜Knight顺利晋级！Knight就是我们的星！” 她美滋滋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关注涌入，作为Knight第一个视频火起来的转折源头，方叶珠现在已经彻底成了Knight的粉丝后援会的会长。 她的关注越多，说明她家Knight就越火啊! 不要问为什么这么快一个还没出道的少年就有了粉丝后援会，毕竟追星族的力量…… 你不可想象。 ——虽然其实整个后援会只有不到一百个人。 这！依旧！不能打消方叶珠的热情！ 她们的目标是！睡Knight！ 不管线下的粉丝们多么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比赛现场的姜清清得到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既然她跟节目组签订了合约，前面这几场比赛晋级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同一条起跑线。 她完全没想到胖评委根本是个不受束缚的人，纯粹被实力折服。 少年矜持地点点头表示感谢，就退回原位。 在场剩下的人内心哀嚎，对剩下的唯一一个名额看得更紧了！ 路过周皖城的时候，少年刻意放慢脚步，轻声开口，“看到没有，什么叫用实力战胜对方？” 周皖城蓦地抬头，眼睛掩藏在鸭舌帽的阴影里，看不出情绪。 “我用什么方式，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冷得出奇，和之前姜清清在出租车上碰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简直让姜清清怀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姜清清翻了个白眼，本来念在相逢一场…… 现在看来，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随你的意。” 姜清清被周皖城的态度搞得很是有点烦躁，索性专门走到廖鸿飞面前，故意开口嘲讽，“你不是说你能进前一百的吗？怎么先进前一百的是我啊。” 她就要让周皖城看看，什么才叫非暴力解决问题！ 比起把对方打得狗血淋头，心灵上的伤害才是最可怕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廖鸿飞沉着一张脸，一脸抑郁，“那是我运气不好……” 姜清清挑挑眉，微讽，“什么运气，碰到这个评委运气不好吗？可是他还是给了我通过啊。” “那是你运气好……” 廖鸿飞反驳得自己都觉无力。 “要我说，”少年顿住，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隔着好几个人朝廖鸿飞浅笑，嘲讽意味十足，“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丢人现眼，都你这水平，别人还以为我们都是走后门的进来的。“ 他轻巧地在廖鸿飞刚刚的伤疤上再次狠狠地剐了一刀，直剐得对方脸色惨白，只能恨恨地少年一眼，完全没办法反驳。 他刚刚就是唱得狗屎烂啊！ 眼见着廖鸿飞气得浑身颤抖又拿自己没办法，姜清清悠然地坐回自己位置，心情十分愉悦，然后目光才转向周皖城 周皖城显然知道Knight的是做给自己看的，抬起掩在鸭舌帽下的脸，嘴唇几乎无声地蠕动。 姜清清看得分明！ 周皖城在说—— 幼稚！ 幼稚nmb！ 为什么会有周皖城这么讨厌的人！ 她绝对再也不管他了！ “九号。” “九号？” 一直没有人上台，胖评委困惑地重复了两遍下一个人的号码。 周皖城这才反应过来起身上场。 胖评委心累得直接挥手，一句话都懒得讲，“直接开始吧。” 连自我介绍都没让人做。 周皖城对胖评委说的“直接开始”视若无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面向镜头，“我是周皖城。” “我要带来的是一首青苹果乐园。” 只要是站在镜头前，他就是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个冷冰冰怼Knight的人不复存在一样。 “周末午夜别徘徊，快到苹果乐园来。” “欢迎流浪的小孩~” 这是一首极其欢快的歌，他简单起了个音，边唱边跳起来。 直播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摇到了他身上。 周皖城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冬天凛寒冻冰的温暖阳光。 和顾墨星有几分像的脸本就长得出色，再搭上这样明媚的笑容，只是一个照面，出现在直播镜头前，瞬间圈粉无数！ “哇！好暖！” “好阳光！好可爱！” “可爱，想日！” 短短三两句歌声间，胖评委惊喜地抬起头。 周皖城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 最后的结果没有太超出意料。 十组晋级的就是Knight的跟周皖城。 剩下的人全部当了炮灰。 看到Knight跟周皖城双双晋级，之前在他俩面前吹牛逼的廖鸿飞脸都绿了。 他招惹谁不好！招谁谁晋级！点这么背脸这么黑！ 姜清清这也才不得不正视起周皖城来。 她审视地看了对方一眼，谁料到周皖城直直地朝她走来。 “Knight。” 宣布完晋级结果，直播镜头已经关闭，周皖城又恢复了之前对Knight的那种高冷态度。 “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只说完这一句话，他就潇洒地转头离开。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姜清清无意识地弯起眉毛，好像被宣战了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个人大概是有病” 结束五百进一百，拿到象征进入正式比赛的赛牌后，姜清清非常无耻地随便找到个工作人员要求结算进入前一百的三万人民币。 理论上是在被淘汰的时候才根据名次结算奖励，被她找到的工作人员一口拒绝。 Knight勾起唇角，低低地开口，“别以为你们做什么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笃定万分。 工作人员吓得一哆嗦，略一犹豫，颤颤巍巍地把Knight的要求上报到节目组。 关于这位爷的事情，他隐隐约约听到些八卦，对方这一开口……实在是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处理的。 节目组虽然对Knight的这种做法瞠目结舌，然而做贼心虚加之Knight的强烈要求，还是破例接受了她提前结算奖金的要求。 毕竟也不算什么大事。 拿到三万现金，少年Knight似笑非笑地看着来跟她做结算的财务跟导演。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从两个人身上扫过，他什么都没说，硬是让两个人忍不住遍体生寒，一种全然被看透的赤裸感油然而生。 浑身僵硬地看着对方慢悠悠地离开现场。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对方年纪很轻！明明对方什么都没说！他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在那样的目光下感到恐惧！ “张导……” 财务略有些迟疑地开口，被张导飞快摇头打断。 “这个事情就算被他知道了也没办法……” 财务讷讷不在说话。 …… 姜清清才不管那两个被她用眼神恐吓了的人在想什么，她对这个比赛的名次其实并无兴趣，只对那粉嫩嫩的毛爷爷暗许芳心。 在踏踏实实切实拿到三万现金后，沉甸甸的粉色钞票终于让她安心不少。 钞票的气味啊——怎么这么好闻！ 总算赚到重生以来第一笔钱的小姑娘万分激动。 谁他妈说重生好赚钱的，一点都不好赚！除了买彩票还是要靠自身硬实力！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会重生，一定把这些年的彩票号码背得滚瓜烂熟！ 只有钱！只有拿到钱！才能给她安全感！ 小姑娘美滋滋地在没人的地方悄悄换装完成，恢复女装扮相。 她甚至为了不让人引起联想，来帝都前还特意买了假发，长发垂顺地披下来，任谁都想不到这个长发披肩的小姑娘和Knight会是同一个人。 心情很好的小姑娘大摇大摆地往自己已经提前预定过的酒店走，一点都不防备。 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声。 “嘿！” 姜清清身体一滞，这个声音，怎么，有那么一丢丢耳熟。 该死……不会那么巧合吧…… 想到刚才的经历，姜清清一点都不想跟对方打交道，果断当做全然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进酒店大堂，把身份证递给前台，“我之前预定过房间。” 那个男声偏偏还不知死活地凑到跟前，拍拍她的肩膀，“嘿！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姜清清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面前这张脸，对方咧着一口整齐的白牙，一脸笑容明媚，鸭舌帽歪歪地扣在头顶，任谁看都是一个阳光开朗的适龄少年。 ——如果她没有刚刚的经历的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她住的房间旁边还有 对面的少年仿佛对姜清清的冷眼无动于衷，眉眼飞扬，“没想到你也住这家酒店？我也住这里。” 姜清清死死地瞪着对方，要把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她怎么看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人和刚刚的那个周皖城有什么区别？！ 明明长得一毛一样！ 可是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变脸岂止如翻书，那简直是变天。 姜清清冷淡地“哦”了一声，转身不耐烦地敲敲前台桌面，“还有多久啊？” “马上。” 前台小姐姐客套地应付，手上稍稍加快动作。 见少女对自己的话题不感兴趣，周皖城继续再接再厉，“那你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咱们两次见面，这是天大的缘分啊。” 不是两次！那是三次！ 姜清清默默在心里吐槽，简直不知道周皖城脑子里装的什么豆渣。 她有些不耐烦地再度拒绝，“我没有手机。” 如果不是身份不能暴露，她真的好想掀开假发让周皖城睁大他的狗眼，看清楚他刚刚才挑衅过自己！ “那你待会告诉我你住哪个房间，我来找你玩儿？” 周皖城退而求其次，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忽闪，湿漉漉的双眸无辜又可怜。 要不是姜清清刚刚才被他气得不轻，简直要被他这副模样骗过去！ 姜清清再次摇头，“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太好。” 小姑娘有些急躁地再次叩响前台桌面，不耐地催促，“怎么还没好？” 她已经不想跟周皖城再呆在一起了！ 前台小姐慢吞吞地把身份证和房卡一齐推上台面，“您的房间号是203，左手边上楼。” 接到房卡的姜清清脑子里嘎吱一下，有根弦不小心断了…… 果不其然，周皖城满脸欣喜地看向姜清清，“你是203的啊？那我待会找你玩。” …… 这该死的前台！ 姜清清欲哭无泪地接过房卡，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前台，她似乎完全忘了，报房间号是任何酒店都会有的正常操作…… 前台接受到小姑娘的怒视，轻嗤一声，然后才扬起最真挚的笑容对着周皖城，眉目间顾盼生欢。 “先生您好，您要什么房型？” 周皖城毫不犹豫，连脑子都不过地迅速抬起手指向姜清清，“她住的房间旁边还有空的吗？” …… 前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姜清清脑海里的弦咔嚓咔嚓一根根全部彻底断掉。 小姑娘一把把房卡拍在前台桌面上，“退房！” 她就不信了！她不在这住周皖城还有什么办法！ 这个人是傻子还是神经病啊！ 妈的智障！ 前台小姐僵硬的脸稍微缓缓，重新扬起疏离客气的笑容，从善如流地把姜清清的房卡接过来，“好的，小姐，我现在为您办理退房，不过我们酒店办理入住后退房是不退钱的……” 后半句话一出口，姜清清果断踮起脚，丝毫不带犹豫的，一把从前台手里把自己的房卡抢回来，赶紧摇头，“我不退了。” 小姑娘拿着房卡毫不停顿地转身就飞快往楼上跑。 靠之，大不了，周皖城来敲门，她不开门就是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不知道我是谁，但 姜清清躺倒在酒店大床上，柔软的棉被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空调呼啦呼啦地释放着冷气。 困倦渐渐袭来，她的上眼皮子渐渐开始耷拉……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直接把小姑娘刚刚积蓄起来的睡意扫得一干二净。 姜清清无语地瞪着天花板，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不想动弹。 “清清啊，开门啊……” 周皖城的声音隔着酒店门传过来，有点闷闷的。 小姑娘一动不动，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就把她当个屁放了吧…… 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皖城！ 要是从“少女姜清清”的角度而言，周皖城不仅没有得罪过她，还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很热情阳光开朗的模样。 “姜清清”完全没有理由讨厌周皖城！ 可是周皖城对“Knight”各种不友善，各种挑衅冷嘲热讽！ 作为Knight的姜清清，她只能对周皖城表示一声呵呵。 “清清，我知道你在，开门啊。” 周皖城的声音慢慢变了调，声音低沉几许，一字一字念得清晰。 “没必要在里面躲着我……” 姜清清仍旧保持一动不动地姿势，对周皖城的各种声音无动于衷。 她就不开门！就不开门！ 看周皖城能咋地！ 总不能撬门而入吧！ 简直神经病。 伴随着“砰砰砰”一直响个不停的敲门声，在重复的节奏里，姜清清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门外，周皖城仍旧在苦逼兮兮地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 第二天一早，姜清清神清气爽地起床，轻手轻脚偷摸离开酒店。 生怕声音大点吵到住在附近的周皖城。 不过还好，从她出酒店门到再次坐上回江城的飞机，也没看到周皖城的身影。 小姑娘不由自主地松口气，捋一把不存在的虚汗。 《最强男声》正式比赛的第一场，一百进五十将在一周后的周六晚上举行。 想到以后在《最强男声》里还要面对这个神经病，她的内心几乎就是崩溃的！ 怨气归怨气，这个比赛确实可以让她很快捞到钱，总不能因为一个周皖城就放弃。 带着三万块现金回到江城的姜清清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拨通之后是一段短暂的空白，小姑娘不由自主止住呼吸。 她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有没有使用这个号码，甚至不知道到底这个号码有没有人用。 可是现在，她也只能拜托那个人了…… 她急着赚钱，就是害怕那讨债的人什么时候上门，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短暂的空白时间里，姜清清的脑海里转过无数心思. 然后电话里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有人用！ 姜清清越发紧张起来。 “嘟——” 通了！ “喂？” 电话那边的男人奇怪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那边只传来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对方没有主动开口，男人只能再次满脸困惑地接着问，“你是？……” 熟悉的声音让姜清清忍不住弯了弯唇，不由自主湿了眼眶。 真好。 “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赵凌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赵凌宇其人” 前世，姜清清重生回来之前的好几年，都是靠赵凌宇接济保护，才没被那磨牙吮血的恶魔拆吃入腹。 如果非要找一个可以信任又有足够力量的人，姜清清只能想到对方。 赵凌宇略略有些惊讶地扬起眉，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清澈干净，却稚嫩得过分，显然不像是成年人的嗓音，听起来像是绝对不会超过十七八岁的少女。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人不由得沉下嗓音，声音里充满危机和警惕，“你到底是谁？” “和你谈笔生意做不做？” 姜清清不再兜圈子，直接开诚布公。 这反倒让赵凌宇越发困惑了。 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找自己做什么生意？！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还没成年吧？” 赵凌宇一丁点都不激动，极为沉静地指出问题所在。 “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我给你送钱。” 姜清清弯弯眉，唇角忍不住上扬，有点想笑，眼睛却干涩得要命。 她需要对方，才想起来他的存在，想起来他曾经告诉过自己，在这一年曾经面临怎样的困局。 赵凌宇的母亲在这一年正正病危，沉重高昂的医药费让他无力承担，最后还是只能无奈地流泪看着自己的母亲撒手人寰。 这是他一生中的痛！ 自己到底有没有心啊！ 甚至现在她还要利用对方正缺钱这一点，利用对方为母心切的心情，来借对方的手保护自己和家人…… 姜清清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只能尽力维持声音上的平静。 听到钱字，赵凌宇的眉心不由得一跳，“多少？” “三万。” 电话对面的声音轻飘飘得过分。 “什么事儿？” 赵凌宇心脏砰砰砰地加速，他现在就是个地痞流氓似的角色，除了打架狠点，跟师傅学了几招功夫，屁都不会，想赚钱难于上青天！ 偏偏现在他又缺钱得厉害！ 现在居然天上直接掉馅饼，三万块钱直接从头砸下来？ 莫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就是雇你当保镖，带几个兄弟。” “我舅舅搁外面欠了高利贷跑了……” 姜清清听到对方没有一口拒绝，而是问什么事情，很清楚赵凌宇是颇有些动心，便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因果跟他讲了一遍。 从任大鹏欠几十万高利贷，到刘晓燕把自家女儿留在自家当活靶子，再到她担心那些讨债的人上门暴力催债。 前因后果一阵梳理，赵凌宇听得那叫一个怒火攻心，“我草，你舅舅家是人吗？自己家女儿也不管，欠了钱跑路把锅甩你们家头上？他们怎么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的？” “我怎么能要你个小娃娃的钱！你放心！这事儿就包哥身上了！我绝壁把那些来讨债的给你全部打得服服帖帖，包他们再也不敢上门！” 赵凌宇拍拍胸脯，非常豪爽地直接打包票，连最开始他对对方的担忧都给忘了。 姜清清哭笑不得地提醒对方，“你真的不需要钱？你妈的病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和赵凌宇碰面”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嗓音这么一提醒，赵凌宇才猛然从刚刚的义气云天的热血沸腾中清醒过来…… 是的哦，自己好像正缺钱用。 赵凌宇尴尬地挠挠脑袋，不知道怎么开口挽回自己刚刚顺口一说不要钱的话。 他倒是没注意到，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妈妈生病了。 姜清清听到对面哑然一会儿后，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个之乎所以，对赵凌宇的性格了然，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开口，主动递过话茬，“所以赵哥，这事儿你能做吧？很简单，等那些讨债的上门，你帮我把他们全部都打跑，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三万块就给你了。“ 赵凌宇正纠结，姜清清这话递到嘴边，他当然迅速拍板，“行啊，妹子，到时候有情况你就联系我，哦对，你家住哪儿啊？我赶过来远吗？” 姜清清一脸无奈，当年赵凌宇就有点缺心眼，没想到十年前的他更是缺心眼得彻底，蠢萌得不行。 连点基本智商都没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后来是怎么混得那么好的…… 也或许是傻人有傻福吧？…… “我家住花园路3号，你到时候来花园路公交站，站对面的那栋楼就是。4楼1户。” 姜清清把自家地址告诉赵凌宇，然后才哭笑不得地继续道，“那我先给你付一万定金，等事情解决了再给你剩下的两万？” 简直了，对方都不担心自己给不出钱的吗？！明摆摆自己这边还是个尚未行为能力的小孩子，正常人的操作难道不是各种质疑的嘛？！ 赵凌宇居然完全都不care自己到底会不会给钱吗！ 定金也不要，啥也不问，万一自己就直接跑路了咋办？！ 这么稍微忽悠两句就找不到东南西北，说不定是谁编个悲情故事来着呢，这智商……没sei了。 赵凌宇一愣，琢磨琢磨，才意识到小姑娘这提议挺好，挺高兴地点头，“行啊，妹子你这人挺实在，我喜欢！就这么说定了！你家住得离我家挺近，这事儿包我身上，绝对没问题，哥别的本事没有，打架这种小事，松松的。” 姜清清默默地摸一把冷汗，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到底靠谱不…… “花园路东街有家张嫂馄饨店，一个小时后，咱们在那儿见面？” “行啊。” 赵凌宇爽快地点头。 …… 到了约定的时间，姜清清背着书包，里面带着沉甸甸的一万块现金，慢悠悠地往混沌店走。 她打扮得异常朴素，一看就穷酸得要死，小偷都不会光顾的那种。 根本没人知道她背后的背包里居然背这么多现金！ 就连在这遭游走的小偷都把她忽略了过去。 姜清清踩着时间点到了张嫂馄饨店，这光景，明明不是饭点，店里都坐了不少人，足见生意之好。 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赵凌宇，他正垂着背吸溜着一碗素面，清汤寡水没什么油头，也吃得津津有味。 姜清清不自觉地抿唇，走近对方，敲敲赵凌宇面前的桌面。 第一百三十章 “你怎么在这里？” 赵凌宇下意识地抬头，还吸溜着面条，三两根细面掉在碗里，他赶紧猛地把这几根都吸溜上来吞下去，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你，你，你好。” 她从容地坐到赵凌宇对面，纤纤伸出手，“你好，我就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 赵凌宇手不自觉地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几下，才赶紧伸出来握住少女的手，“你好你好，我是赵凌宇……” 姜清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赵凌宇五大三粗个汉子居然跟个小媳妇似的害羞，就觉得搞笑得不行。 她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赵凌宇这个样子，对方一向都是我最酷我最拽，我酷炫狂拽吊炸天的姿态， 蠢是蠢了点，缺心眼是缺心眼了点，倒不会流露出这样青涩的姿态。 姜清清一笑，赵凌宇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讷讷地摸摸自己鼻子，眼睛盯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继续吃吧。” 小姑娘看着对方眼馋地看着那碗清汤寡水的素面，鼻子一酸，“老板，来两碗馄饨！一碗二两，一碗三两！” “得嘞！” 赵凌宇呆呆地抬起头，一脸惊叹，“妹子，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小小的一只居然这么能吃？！一碗三两一碗二两，这都半斤了诶。” 姜清清：…… 她突然有点觉得这个事情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啊摔。 她沉默地看着对方，赵凌宇还以为是自己心直口快戳到对方痛点，咳了几声，“妹子，我不是说你吃得多啊，就是从来没看到过，有点惊奇，……” 赵凌宇猛地住嘴，发现自己好像还是说错了话，索性讪笑两声，闷头继续跟自己的素面死磕。 “您的馄饨来咧~” 店小二笑眯眯地端着两碗馄饨放在两个人桌子上，“不打扰您二位用餐。” 姜清清把大的那碗直接推到赵凌宇面前，才把另外一碗划拉过来，“吃吧。” “啊？” 赵凌宇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推到自己面前的馄饨，吸溜完最后一口素面，迟疑地看看香喷喷的馄饨，再看看姜清清。 “妹子……” 姜清清手上已经开动吃起来，扬眉看向赵凌宇，表示困惑。 “我没钱。” 他满脸诚恳实在地冲着姜清清摇头，“要不然你把这碗馄饨退了吧？我已经吃饱了……” 姜清清；…… “大哥。我请你的。” 她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无奈地含糊不清地开口。 听到姜清清说是请的，赵凌宇瞬间喜上眉梢，冲着姜清清竖起大拇指，“妹子果然是实在人。” 他再也不说吃饱了的问题，刨过碗就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姜清清抽抽眉心，赵凌宇绝壁是她重生以来看到的最财迷的人！比她还财迷！ 她低头再吞了颗馄饨，这家店的馄饨做得是相当不错，肉质鲜嫩多汁，汤汁麻辣入味，无怪乎生意如此之好。 “姜清清？” 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响起，声音里困惑万分。 姜清清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抬起头看向对方。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任阿姨让我去找姜叔 “我来吃个饭，怎么了？” 小姑娘很淡定，慢悠悠地夹起馄饨塞进嘴里，“倒是你，任佳佳，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儿？” “吃饭？清清姐……你怎么跟个男的在一起吃饭……还一看就是……一看就是……” 任佳佳拧着眉毛，看着赵凌宇一身腱子肉，到底是没把地痞流氓几个字说出口。 万一对方一个不爽就把自己打一顿怎么办！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还是不要太过直莽来得好。 虽然她话没说完，姜清清还是一下就听出她的意思，小姑娘弯弯眉，不置可否，“我跟谁一起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是终于想通打算去找你爹妈了吗？” 任佳佳听到姜清清的话，顿时一脸委屈，眼泪瞬间涌上来，“清清姐，我现在在你们家，那也是迫于无奈……我天天睡沙发，吃剩饭，根本不影响你的啊……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我不会在你们家住太长时间的……” 她的声音说不大说小不小，眼泪挂在眼睛里要掉不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刚好让周围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周围几个人不由得好奇地望过来，小声地讨论，“这什么情况啊？感觉那个站着的小姑娘好可怜的样子。” “感觉她好像是寄住的？被原屋里的小孩讨厌了吧？” “唉，这小姑娘可真可怜的，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寄住到别人家吧？结果还要被人家屋里小孩讨厌。” “就是，现在这小孩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对啊，还让人睡沙发吃剩饭，真的好惨啊。” …… 天国人民群众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 简单几句话间，他们就已经脑补出一个因为各种不由自主的原因不得不寄住在别人家，然后各种被欺负受凌辱的故事。 就连赵凌宇也终于从埋头吃馄饨的动作里抬起头来，迟疑地看向姜清清，“妹子，不是吧？你们家对人那么差的？” 姜清清一个横眼扫过去，阴恻恻地开口，“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舅舅家的孩子……” “她爹整天不学无术，还欠了几十万高利贷跑了，留个祸害在咱家，指不定哪天我家就被收债的给砸了。“ 她赵凌宇瞬间领悟，咂咂嘴，“哦……原来是她啊……” 他拍拍胸脯，笃定地保证，“只要有哥在，绝不会让那些人把你们家给砸了。” 几句话感慨过后，赵凌宇闷头继续吸溜馄饨，对姜清清跟任佳佳的交流丝毫不感兴趣，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才被任佳佳损了一招。 姜清清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人听得清晰，舆论风向瞬间转向。 “我天！欠债几十万！这什么爹啊！” “好可怕！天啊，他们家居然还敢收留，要是我打死都不敢让她进家门。” 眼见着舆论趋势顺风就倒，任佳佳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只能继续柔柔弱弱地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任阿姨让我去找姜叔……” 什么？！ 姜清清猛地站起来，满脸震惊，“你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些讨债的来了” 平白无故地，姜妈怎么会找姜爸爸？！ 除了出什么大事，姜妈妈从来不会打扰姜爸爸工作的！ 某些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姜清清几步跨到任佳佳面前，“出什么事儿了？” 任佳佳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然后偷偷抬起眼睛，吞吞吐吐，“我……我……” 姜清清颇为不耐烦地一把抓起任佳佳的衣领，满脸凶残，急得爆粗口，“你他妈的给老子赶紧说！” “那些，那些讨债的人来了……” 任佳佳咬住嘴唇，眼泪花花，似乎是被姜清清如此凶残的模样吓到了，说得那叫一个磕磕巴巴。 姜清清脑子“嗡”地一响，现在家里应该就姜妈妈一个人，姜爸爸不在…… 让姜妈妈一个人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小姑娘顾不得再多想，松开手拔腿就往回家的方向跑，一句多的话都没说。 只剩任佳佳弱弱的声音从背后飘来，“任阿姨让我赶紧去姜叔叔公司找他……” 姜清清咬住嘴唇，跑的飞快，只要想到前世那些凶神恶煞的讨债的人，她就止不住发慌！ 更何况这次姜爸爸也不在，前世姜爸爸在的时候都几乎要把他们打出内伤，别说这次不在！ 虽然她就算赶回去也不能对那些人造成一丁点威胁，可她还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心脏砰砰直跳，小姑娘的心脏里担忧满满得快要溢出来。 …… 正在吃馄饨的赵凌宇狼吞虎咽地把自己碗里的馄饨吃完，从桌上拿了个牙签剔剔牙齿，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抬起头来，“我说妹子……” 对面的位置空荡荡，刚刚还坐着的姜清清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就剩刚刚那个跟她说话的，据说是她堂妹的妹子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某个方向。 什么情况？！ 赵凌宇懵逼地脑袋转来转去，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三个大碗，一股不好的预感浮现上心头。 该不是……这妹子逗自己玩来骗吃骗喝吧！ 赵凌宇四处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赶紧站起来跑到任佳佳旁边，拍拍她的肩膀。 突然被拍到肩膀的任佳佳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个五大三粗长得很是张扬的男人正在自己背后冲着自己露出憨憨的笑容，止不住皱了皱眉。 “干嘛？” “那个啥？你堂姐咋走了？” 赵凌宇有些羞赧，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需要对方付钱才关心她她堂姐的去向吧，死皮赖脸地等对方请客好像是有点不太要脸。 任佳佳这才注意到对方就是刚刚那个跟姜清清一起吃饭的男人，她小声地“嘁”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回答，“回去找她妈了呗，还真当自己多大能耐，跑回去能跟好几个男的杠啊？” 她不屑地吐槽完，见这里离姜清清家应该已经有一段距离，她不会再被追到，便不再着急，慢悠悠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吐槽，“真是个脑残……” 赵凌宇看看任佳佳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桌面上三大个空碗，突然蹦起冲着任佳佳狂喊，“妹子，妹子！你先别走！等等！” 第一百三十三章 “跟你贾哥混，包你吃 姜清清一阵风似地卷过巷尾，大气不喘一口地爬上楼，刚上四楼楼梯，就见着自家家门大大地敞开着。 小姑娘心脏猛地停跳一拍，还没进屋，就已然听到屋内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干你娘的，那该死的任大鹏去哪儿了？”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就替你那背时的弟弟还债！说！你家存折在哪里！” 姜清清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家门口，本来天天被姜妈妈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屋子，现在一地狼藉。 抽屉大喇喇地打开着，里面的东西翻乱甩了一地，客厅中央一滩碎玻璃渣。 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人满脸不耐烦地翻箱倒柜，试图翻出点什么值钱货。 “你们不要乱来！我告诉你们！我会报警的！” 姜妈妈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乱地披下来，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她跟护崽子似地抓住一个男人的手，阻止对方继续翻找的动作。 “我跟你们说，我会报警的！” “你报啊，我看你拿啥报？” 一个黄毛的男人守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满脸悠哉地在手里转来转去，跟生怕手机不掉到地上似的。 他满脸得意，看到姜妈妈无助的模样，颇为自得，“我跟你说，你就算报警也没用，这是你们家欠的钱！赶紧麻利地把你家存折叫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懂不懂？！” 说到这里，他转头往身后”呸“了一口，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我说你个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 黄毛吐完痰，抬起头正正好看到她身后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哟，哪家的妹子。咋地，看上你贾哥了咋地？” 姜清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黄毛，盯得他直发毛，嘴上一花。调戏的话脱口而出。 屋里的几个年轻男人有好奇的，抬头看向门口，跟着调笑起来，“贾哥，你这是魅力无穷啊，小姑娘看到你眼睛都移不开了。” 陆仁贾听到吹捧，挺美滋滋的。 小姑娘长得是普通了点，但胜在气质不错，穿着校服，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年轻的胶原蛋白到底是美好的。 要是能勾搭到个妹子也不错啊，陆仁贾心里盘算着，看小姑娘居然勾勾唇笑了，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小姑娘，多大了啊？要不跟着贾哥混，哥保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跟你混？” 姜清清弯弯眉，笑得天真，双眸里的寒意冷得如有实质。 陆仁贾对小姑娘周身散发出来的凛然气息浑然不觉，咧开嘴猥琐地笑，手就要伸出去准备摸小姑娘的脸。 “是啊，咋样？小妞，我跟你说，不说别的，你要是跟了你贾哥，在这花园路附近那都是横着走啊。” 姜妈妈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抬头看过来，就看到陆仁贾朝着自己女儿伸出咸猪手的画面，下意识地松开她刚刚死死抱住的男人的手，惊呼出声，“陆仁贾！！我跟你拼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哥几个爽完了再把你 姜清清偏头灵敏地躲开陆仁贾的咸猪手，趁对方没注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 “对不起，我眼没瞎。” 她勾唇嘲讽，绕过陆仁贾钻进屋里， 陆仁贾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姜清清抢走自己手里的手机蹿到姜妈妈旁边。 姜妈妈刚刚准备愤怒地扑过来，就见着姜清清已经动作飞快地扶住自己。 她愣愣地接过姜清清递过来的手机，傻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高声尖叫，“清清，你怎么回来了！” “你赶紧跑啊！这些人都是地痞流氓！” 姜妈妈推推姜清清，瞬间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拽着姜清清就要把她往外带。 她自己得待在家里盯着这些人，可是清清在家里，被这些人伤到怎么办！ 陆仁贾手里一空，再一听到这边的动静，怒极反笑，“你们想跑？一个都跑不出去！” 他横地跨一步，死死拦住门口，“原来你这小娘皮跟这老太婆认识，咋地，把手机抢回去以为就能咋样了？” 陆仁贾冷笑，“呸”地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我跟你说，这花园路派出所的所长是我婶婶儿子的同学，你就算报警也没用！” 另外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跟着附和，“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 “你们要是不还钱，我们把你们家砸了也没人管！” 姜清清啼笑皆非，就这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些人还这么嚣张…… 我天国这裙带关系是真的得治治了啊。 “欠钱的是任大鹏，不是我们，就算找，你们也是找任大鹏，和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眯起眼睛，冷冰冰地跟陆仁贾对视。 前世也是这几个人来找的麻烦！ 姜清清那个时候年纪小，对方一恐吓，胆小得只会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屁用都帮不上！ 姜爸爸气急跟对方打起来，又没有打架经验，姜妈妈弱势帮不上忙，愣是被对方几个人一顿狠揍。 姜清清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一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蝴蝶效应，今天姜爸爸最近忙工作，今天刚好不在！ 陆仁贾对姜清清的辩驳不屑一词，“你妈，这老太婆是你妈吧？任大鹏是你妈弟弟，任大鹏跑了，不找你妈找谁？” “我劝你们老老实实把存折密码全部交出来！” “不然……” 陆仁贾阴狠一笑，“我不介意让你尝尝**的滋味。” “我们哥几个爽完了再找个地儿把你卖了还债。” 他意淫完，笑得猥琐，眼神轻浮地在姜清清身上扫来扫去，流里流气吊儿郎当。 姜妈妈听到对方这丝毫不要脸，低俗得露骨的话，气得眼睛通红，“你们滚远点！” 姜清清安抚似地拍拍姜妈妈的手，讽刺地勾起唇角，“你们当这是哪个年代？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有本事就真的来啊？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她的声音凉凉地，没什么情绪。 法制社会，哪怕有的人能够凌越于法律之上，也绝对不是这些社会败类渣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本事就杀了我” 他们单纯是仗着姜清清跟姜妈妈两个是弱质女流，以为随便拿几句话哄哄骗骗，就能吓得屁滚尿流地把钱全部奉上。 谁知道姜清清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下子就戳破他们随口胡诌的话。 陆仁贾瞪大眼睛，几个箭步跨过来到小姑娘面前，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下了面子让他脸色很不好看。 “你看我敢不敢？” 他恶狠狠地出声，伸手就往小姑娘身上靠，一副要挣个鱼死网破的样子，目标直指姜清清的衣服。 姜清清松开扶着姜妈妈的手，敏捷地躲开陆仁贾的动作。 她大气都不喘，随手抓起放在旁边的扫把，直直地对准陆仁贾，暂时制住对方试图冲过来的动作，勾起一个冷笑，“你觉得，我告你私闯民宅你你被关几天来得好，还是打算强/奸未成年?监狱里关十年？” “你可能不知道，需不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法律？强/奸未成年十年起步？嗯？尤其是，我还没满16岁呢。” 其实姜清清没看过相关文件，根本不记得法律上具体规定是啥，可是这几个人也啥都不知道啊。 地痞流氓能有什么文化？她只要能唬这几个人就够了。 果不其然，姜清清几句话一出口，陆仁贾动作果然停滞住了，他们虽然混混日子打打架，犯点小事也没人管，可是要是直接是判十年…… 谁能保他？ 旁边的几个小混混本来想上前帮忙，看陆仁贾停住动作，也有点不敢动弹。 里面有个经验丰富的，凑到陆仁贾旁边，老道地勾住陆仁贾的肩膀，“贾哥，你跟这小妞废话个屁。十年？那也得有人告！我跟你说，这些女的就算被强/奸了，没几个敢去报警的。” 他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猥琐的笑容，“说不定你让她满意了，那是恨不得日日夜夜巴着你，哪还舍得告你啊？” 姜清清听到这下流露骨的话，忍不住一阵恶寒，她轻飘飘地浮起一个笑容，眼神坚定，“你们就看看我敢不敢报！除非你们有本事杀了我！” “不过，”姜清清轻蔑地看了几个人一眼，“我量你们也没这个本事毁尸灭迹，早晚被发现抓进去枪毙。” 陆仁贾几个人不过就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混混，要说到杀人，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敢报警，那你的名声不就全毁了？” 那个勾着陆仁贾肩膀的男人完全不信，冷笑，这些小娘皮，哪个敢不顾自己的名声？ 姜清清听得这话，一股无名的愤怒冒起来，就是因为大家都太在乎自己的名声！ 现代社会加之女性的枷锁，千年来就从来没有真正缓释过！ 被强/奸，明明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什么时候成了女性本身的问题？！ 所以太多受到伤害的人根本不敢指认犯人！ 才会让这些人越发猖獗起来！ “你看我，“姜清清忽然浮起一个软绵绵的笑，嗓音油腻得像棉花糖，“像是那种会在乎名声的人吗？” 她摩挲着手里的扫把，眼神无比冷淡地从这几个人身上扫过去。 “你们这种人存在，简直就是污染社会空气！我不要名声也会让你们进大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硬斗不行，可以智取 小姑娘的眼神太过坚定，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竟然生生吓得几个大男人不敢上前一步。 她这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而是真的会报警！ 陆仁贾僵在原地，进退不得。 要是这么简单就被对方几句话吓得不敢动作，未免也太丢面子了吧！ 可是他真的怕万一姜清清要跟自己挣个鱼死网破，自己也落不得好下场！ 小姑娘看对面几个人显然被自己镇住，脸上不显，内心稍稍松口气，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她刚刚怎么就这么冲动，一下子就冲过来，忘了把赵凌宇叫上！ 现在是暂时把对方几个人唬住，她自己要溜倒是不难，可是要是对方下狠心，她根本没把握能在护住姜妈妈的前提下把这几个人打跑啊！ 几个人陷入短暂的僵持，陆仁贾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最开始的目的，恶狠狠地瞪着姜清清。 “老子对你这个发育不良的小娘皮没半点兴趣，真当自己长得跟天仙一样啊？看到你就作呕，求我上都不上。” 他嫌弃地往地上“呸”了一口，试图通过骂姜清清给自己找回点存在感，把从姜清清出现就开始一路歪斜的话题强行扭转回来。 “你们识相点就赶紧把钱交出来！” 姜清清垂眸，一只手悄悄地移动到背后，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她的小动作。 几秒钟后，她才把手放回原位。 小姑娘冷静克制地开口，“你们说什么钱？”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这样重复的问题让刚刚才被落了面子的陆仁贾很是烦躁，“你逗我玩呢吧？任大鹏欠了钱我当然要找你们了。” “哦？他欠了你们多少。” 姜清清抿唇，微微敛眉，声音颇有些诱导似地循循道。 “三十多万？咋的，你们有钱了？” 陆仁贾满脸疑惑地看着姜清清，他可清楚得很，这家人没啥钱。 “三十多万？咋欠的？他找你们借这么多钱？恐怕没有吧。应该就借了几万吧？” 小姑娘手指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确认到某些信息，接着问。 她很确定任大鹏是借的高利贷，绝对本金没有这么多。 “他借了五万，一直不还，利息早就涨起来了。” 陆仁贾对姜清清的询问不耐烦起来，“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钱啊？别逼逼废话，兄弟们，赶紧搜。” 听到陆仁贾亲口确认这些信息，姜清清才勾起唇边冷笑，“你们业务这么熟练，看样子是收了不少高利贷，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吧？” “啧啧啧，居然对那些被强/奸的女人的心态这么了解，很是让我佩服佩服。” 她说着嘲讽的反话，故意激怒着对方。 硬斗不行，可以智取！ 陆仁贾本来被姜清清吓得那是有贼心没贼胆，没想到姜清清居然还提起这茬，他嘴里@&#@￥*脏话直往外冒，各种生殖器问候姜清清全家。 “贾哥。别说了，操他妈的，我就不信她真的能咋样！” 之前那个男人被这么一刺激，气得把手里刚刚翻到的东西直接往地上一砸，就向姜清清扑过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看我不把你把他们揍 姜清清就地一滚躲开，顺势把茶几往前一推，抵住对方的动作。 手里的扫帚猛地向前一抽，“啪”地就是一扇耳光打在那个冲过来的男人脸上。 她用力之大，力道之猛，直打得对方头昏脑涨，眼前直冒金星。 一击完成，趁着几个人反应不及，小姑娘一把抓起姜妈妈的手，连拉带拽地往外冲。 姜妈妈毫无心理准备，突然被拽起来，踉跄好几步才跟上。 呼吸之间，几个男人已然反应过来。 刚刚被打得差点吐血的男人气急败坏，“呸”地吐出一口血，“我草你麻痹，今天不弄死你个小娘皮我他妈不姓李！” 姓李的从小姑娘背后扑过来，另外几个男人正面夹击。 姜清清心下一紧，几乎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且迅猛地挥舞着扫把，阻拦几个人的靠近。 小姑娘把一把扫帚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硬生生逼得几个大男人不敢靠近。 “你以为你这样有用吗？” 陆仁贾皱巴着一张脸，满脸凶狠，“他妈的敢打劳资兄弟，你是不想活了吧？” 他们一个对视，狠下心来，也不管被姜清清的扫帚扇到会有多痛，几个人合力一把抓住高速飞舞的扫帚。 “我擦，好痛。” 接触的一瞬间，疼痛感瞬间袭到掌心，有人忍不住嘶声叫痛，手上却一点都不肯放松。 几个男人死命拽着姜清清手里的扫把，两方对峙几秒，小姑娘猛地松手，顺带往前一推，往旁跳开，躲过从背后袭来的姓李的。 那几个抢姜清清扫帚的男人一下子摔倒在地，扑通扑通，骂声连天地爬起来。 “你以为你还能逃多久？” 姓李的扑了个空，恶狠狠地瞪着姜清清，再次扑向小姑娘的方向，刚刚才被用扫把扇了一巴掌的他半边脸高高肿起，看小姑娘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吞吃入腹。 刚刚摔倒的几个人也爬起冲过来，姜清清心脏“砰砰”直跳，瞥到桌面上的水果刀，一把抓起来冲着几个人，尖利的刀锋逼得几个人动作一滞。 “草，你们还讲不讲王法了？” 眼看着几个人在自己的刀锋逼迫下也快蠢蠢欲动起来，姜清清咬牙正准备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突然听到一个义愤填膺的熟悉的大嗓门。 她猛地回头，“赵大哥？” 一直紧绷着的心脏终于跳得缓了三分，姜清清迅速向对方靠拢，赵凌宇跳入屋内，看着这几个流里流气染着黄毛的男人，再看看一脸虚脱相的小姑娘，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汗珠，心疼得不得了。 “妹子，他们就是来讨债的吧？看我不帮你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揍开花！” 不等这几个男人反应过来，赵凌宇蹭蹭蹭冲上前就是一拳，猛地砸向刚刚那个言语下流猥琐的姓李的。 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跟小姑娘的力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刚刚才被扫帚扇了一巴掌的姓李的，脸还火辣辣地肿着疼，又是一拳上来，眼眶瞬间乌黑。 残留的力道惯性直接把他打得往后倒，重重的“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血花霎时就淌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往死里锤” 几个空有痞子二流子气质，实则绣花枕头草包的男人完全没想到赵凌宇出手居然如此之狠。 而且，一拳就把人揍趴在地上？！ 这也未免太吓人了！ 看到见血，他们几个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相顾对视一眼，有胆子大的，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小李子！” 躺倒在地上的那个姓李的纹丝不动，对他们的呼唤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天！杀人了！” 陆仁贾瞳孔猛地放大，看向赵凌宇的眼神瞬间沾满恐惧，再也顾不得对小姑娘怎么怎么样。 赵凌宇可不管这几个人怎么想，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这几个杀千刀的打趴下！ 他见那个姓李的不会再爬起来，麻利地转身就冲向另外几个男人。 一拳势急，砸进陆仁贾的肚子里，只一拳，陆仁贾就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对方打碎了一般。 他“噗”地吐出一口酸水，愤怒冲破了恐惧，冲着旁边几个男人高声大喊，“咱们一起上！我就不信，几个人还打不过一个！” 另外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很干脆地转身就跑！ 指望地痞流氓讲什么兄弟义气？ 做梦吧！ 讲义气的可能有，但是他们本就是酒肉朋友，在这种残暴分子面前，还是小命要紧啊！ 陆仁贾高高举起的拳头凝滞在空中，眼睁睁看着跟自己一起来的几个人疯狗似地往门外窜，瞬间没了身影。 他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凌宇也呆了几秒钟，然后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地大笑出声。 “你们这些兄弟是真的假。” “来啊！” 赵凌宇手下一点没留情，又是一拳猛袭，砸在陆仁贾柔软的肚子上。 陆仁贾趔趄往后退两步，转身就想跑。 姜清清见缝插针地冲到门边，一把关上大门，断了他的逃跑路。 本来想要跑路的陆仁贾见到小姑娘居然跳出来捣乱，他那叫一个气急败坏。 “你他妈的找死是吧？干你娘的！” 陆仁贾完全没觉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有战斗力，手抬起来就想把对方拨开。 姜清清冷静地举起刚刚一直没放下的水果刀，泛着冷光的水果刀直直地对准对方。 “你敢过来？” “你他妈敢？有本事就戳，往我身上戳！” 陆仁贾眼见赵凌宇从背后冲过来，姜清清还举着刀威胁自己，悲愤交加，索性停住不动，戳着自己的心口，“你有本事就往这戳！故意伤人要蹲大牢！” 经常混在这个圈子里的陆仁贾清楚得很，打架斗殴跟持刀伤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赵凌宇一把逮住陆仁贾，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两眼，“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出来混？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他死死地抓住陆仁贾的双臂反剪在一起，倒没再打人，冲着姜清清开口询问，真被对方的话唬住了，满脸愁容，“妹子，这个人咋整啊？真的打残了也不是个事儿啊。” 姜清清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眸色冷冷地看着陆仁贾，话却是对赵凌宇说的，“赵哥，你放心，往死里锤，不会有事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要不然送警察局去” 赵凌宇一傻，完全没想到小姑娘居然会这么交代。 什么叫往死里锤，不会有事的？！ 陆仁贾显然也对姜清清的话惊呆了，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小姑娘已经垂着眸把玩着小刀，淡淡地开口，“就算锤死也顶多算个防卫过当。” “而且，”姜清清手里的动作一顿，小刀刀尖直指陆仁贾，“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小姑娘勾起唇角，看似温柔地笑，“我还没成年，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本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防卫过当呢？” 她恶意地翘唇，亲眼看着陆仁贾听到自己的话眼眸里的光芒一点点没下去，那种掐灭对方希望的感觉真的让她浑身舒坦。 未成年人保护法是有的，但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她是未成年，违法犯罪法律也是不会保护她的！只是在某些方面会稍微有一些优待。 可是陆仁贾不知道啊！姜清清随口胡诌的东西，他就信得不得了。 正所谓，没文化，真可怕！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啊呸不对，走错剧本了，应该学法知法懂法很重要啊好不好！ 陆仁贾满脸灰败，被姜清清几句话吓得不轻，再看看那边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李子，自己被赵凌宇抓得死死的，一点都动弹不得，面前还有个阴恻恻的刚被他得罪死的小姑娘拿刀对着他。 他现在只想活命！ 不过几秒钟时间，陆仁贾直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鼻涕眼泪一包糟，“大哥，大姐，我求你们放过我吧，小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关键时刻，还是认怂为好，小命最重要！ 陆仁贾妄图伸手去抱姜清清的腿，被赵凌宇抓得一点都不能动弹，他又偏过脑袋看向赵凌宇，苦苦哀求，痛哭流涕，“大哥，求求你，小弟再也不敢了，看在咱们都是在花园路附近混的，你就放我一马，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刚刚嚣张的模样全然消失。 姜妈妈刚刚吓得不轻，听到陆仁贾声泪俱下的求饶，才慢慢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刚刚把我们家搞成这样子！还有脸要我们说放过你？！” 脾气再好的包子也不可能没半点脾气，姜妈妈头发散乱，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额头上磕出来的包还在隐隐作痛。 她几步飞快地跑到姜清清旁边，抓着姜清清的衣服，上下检查小姑娘有没有受伤。 粗略一看，没找到什么明显的伤痕，她才略略松口气，义愤填膺地瞪着陆仁贾，“清清，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垃圾！咱们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 陆仁贾怕得都要尿裤子了，听到姜妈妈的话，眼眸一亮，突然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疯狂大嚎，“对，大哥，大姐，你们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吧！别动刀动墙脏了你们的手！” 赵凌宇犹豫地看你看姜清清，又看看陆仁贾，“要不然，妹子，咱们把他送警察局去？” 陆仁贾灰暗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拼命点头。 第一百四十章 “除非你答应我个条件… 小姑娘清晰地看到陆仁贾的神色变化，心知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对方跟最近的派出所所长有着那么点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来事情似乎也不算特别大，现在送过去，顶多是按照打架斗殴处理，批评几句就放出去了。 总比在这儿面对她跟赵凌宇命都挂在裤腰带上的来得好。 可是，前世对方这批人，把他们坑害得那么惨烈！想到姜爸爸被打得躺在床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把这些人千刀万剐！ 怎么可能甘心这么轻松简单地就把对方放了？！ 她挑挑眉，浅笑，笑意只浮在表层，眼底一片冰凉，“是吗？陆仁贾你真的这么想去警察局？” 不等姜清清继续说下去，陆仁贾就已经开始疯狂点头起来，声泪俱下，“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我的错误，大哥，大姐，你们把我送到警察局，会有警察来教育我的，免得脏了你们的手。” 地痞流氓陆仁贾第一次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沦落到需要依靠警察的保护！以往他们都是对派出所警察避之不及，唯恐被教育甚至关到里面教训几天。 现在，他居然分外地想念警察局！ 起码，那些人，不会随随便便地伤害他们的人身安全！ 看到那边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小李子，陆仁贾就害怕得尿都要流出来了！ 姜清清点点头，没有吭声，而是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在手机界面上操作了几下。 清亮的小姑娘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你们说什么钱？” 一个不耐烦的男声紧跟着响起，一听就知道是陆仁贾的声音。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逗我玩呢吧？任大鹏欠了钱我当然要找你们了。” …… 之前姜清清跟陆仁贾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被姜清清记录下来。 陆仁贾一步一步地往小姑娘循循善诱下好的圈套里跳。 “他借了五万，一直不还，利息早就涨起来了。” 这句关键话一出来，姜清清轻轻地按下暂停键，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陆仁贾，“你说，放高利贷要判几年？国家可是严令禁止放高利贷呢。” 陆仁贾完全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被小姑娘套话，还在这么紧张刺激的时刻还录下如此关键的证据录音！ 他身子晃了晃，脸上瞬间闪过慌乱，他清楚得很，这个事情是在法律的边缘游走，一个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会这样！ 本来以为姜家就是两个弱质女流，加上个不怎么吭声的姜志国，要个债，找点麻烦，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没想到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要是真的被对方拿着证据去报警，可不是平时打架斗殴这么点小事可以推脱的了！ 陆仁贾只要一想到种种后果，万一要在局子里蹲几年，吓得眼泪鼻涕更多了，“我不要去派出所！我不想去了！” 他已经看出来这几个人里真正的主心骨是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冲着姜清清求饶，“我对不起，我该死，我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打我一顿吧，只要不打死我就好…” 姜清清收起手机，思绪荡了几荡，才开口，“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把你那些跑掉的兄弟 “什么条件？” 小姑娘的话音未落，陆仁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接上了话茬。 他布满灰翳的双眼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眼眶通红地看着姜清清。 只是希望的火花才刚刚燃起来，瞬间又被小姑娘冰寒得透骨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把你那些跑掉的兄弟叫回来。” 姜清清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这一世他们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全都跑了，上一世，他们打人的时候那个手软过半分？！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姜清清对这种小人行径是极端不齿。 一个都不能放过！ 小姑娘的话一出口，陆仁贾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把那些跑了的人叫回来？ 谈何容易！ 看到陆仁贾一脸为难的样子，姜清清适时浅笑着补充，“不叫回来也可以，那我们就把你先送进警察局，把证据交给警察，让他们来管。” 小姑娘唇角上扬，眉眼弯弯，笑得可爱，只是这个模样，落在陆仁贾眼里，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恶魔！ 吸人血吃人肉的魔鬼！ 他仿佛可以看到少女头上生出两只尖尖的犄角，笑得恶意。 “不不不！——” 陆仁贾不得不连忙摇头，明知道对方是赤裸裸地威胁，仍旧只能焦头烂额地试图想办法，拖延时间，“你得给我时间啊，我得想想怎么把他们叫过来……” “行，赵大哥，把他捆起来，慢慢想。” 姜清清一点不在意，钻进小屋找出一根粗麻绳丢给赵凌宇。 “啊——不要啊——别绑我，我不会跑的！” “大哥，大姐，我求你们了，我不会跑的——” 陆仁贾一边哭嚎一边挣扎。 他本来还以为可以拖延拖延，让几个人放松警惕，说不定还能趁机逃跑，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下手这么狠！ 居然直接就绑起来！ 赵凌宇拿着麻绳，对陆仁贾对方的挣扎对他而言简直就跟蚂蚁撼大树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陆仁贾绑得结结实实。 “乖乖想办法。” 姜清清用水果刀的刀面轻轻拍了拍陆仁贾的头，笑得明媚，“别乱动哦，我手滑不小心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单单只看她的笑容，没准还会以为是少女怀春，十月春风，谁能想到她居然一边做着威胁的事情，一边笑得如此温柔可爱！ 赵凌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就连他看到这个样子的小姑娘，都有那么一丢丢觉得……心惊胆战呢！ 眼见着陆仁贾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小姑娘才稍稍放过他一会儿，目光转向刚刚被赵凌宇一拳揍趴下的那个姓李的。 姜清清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这个人猥琐下流，恶心透顶，她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死十万次都死有余辜！ 可是万一真的被打死了，就算是防卫过当也不是那么容易撇清关系完全抽身的。 小姑娘走到那个男人身边，用脚踢了踢对方。 姓李的一动不动，只有一滩鲜红的血液几乎已经快要凝固住。 姜清清心脏咯噔一跳。 第一百四十二章 “姓李的到底死没死” 陆仁贾自然注意到小姑娘的动作，见小姑娘踹了姓李的几脚对方都没反应，顺势嚎啕起来。 “天啊你们真的杀人了！！” 他又惊又怕，看着姜清清和赵凌宇的眼神充满恐惧。 “我要告你们杀人！这人是他杀的！他肯定成年了！” 姜妈妈听到陆仁贾话，也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开口，“不是吧……清清，咱们要怎么办？”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挪到小姑娘身边，抓着姜清清的手，眼睛死死的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男人。 “他……他真的死了吗？” 姜妈妈哆嗦着唇，脸色泛白。 赵凌宇摸摸脑袋，一脸困惑，“你们咋了？他死了吗？不会这么脆弱吧……我还没使多大劲儿呢……” 小姑娘咬咬牙，探出手在男人的鼻间——没有呼吸？！ 不……不会的！ 她踉跄退后一步，手指依旧停在原位，试图探到对方的呼吸。 就算并不是她动的手，可这件事本就是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找到赵凌宇，对方根本不会卷进这件事情里来！自然也不会发生伤人致死的事件！ 姜清清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连累前世对自己那么好的赵大哥今生因为自己，而锒铛入狱！ 赵凌宇看着小姑娘又惊又惧的样子，不由得疑惑的走近一躺一坐一站的三人。 姜清清猛地站起来，满脸严肃的看着赵凌宇，眼神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轻轻开口，“赵大哥，人是我杀的，不是你。” 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同样的罪名，防卫过当且伤人致死，她尚未成年，想必如果判刑，必然要轻得多。 赵凌宇一愣，他虽然不太带脑子，但是小姑娘这话的意思他还是听得懂的。对方明摆着就是要替自己顶罪！ “怎么可能死了……” 赵凌宇暗自嘀咕，蹲下来，手在姓李的身上摸了摸，又按了几下，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长舒一口气。 “你们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真的死了呢。” 他站起来拍拍胸脯，冲小姑娘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妹子，你看你赵哥是这种人吗？杀了人还要你偿命？” “就算他娘的这混蛋真死了，那也是赵哥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 没死？！ 可是刚刚自己确实没有探到对方的呼吸？！ 姜清清顾不得反驳赵凌宇，再次伸手探向姓李的的鼻间。 一直留意着姓李的的姜妈妈，也突然惊喜地伸手指向躺着的男人，“你看，他好像动了！” 之前一直躺着仿佛已经死透了的男人心脏慢慢地开始重新跳动，肚皮一起一伏。 小姑娘清楚无误地感受到自己指尖传来的呼吸。 微弱，似游丝，却一直绵绵。 真的没死！ 刚刚的担忧，愁绪，恐惧一瞬间全部消散，姜清清几乎是猛地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刚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 不管重生没重生，她都对可能杀死人淡定不起来！ 看姜清清舒出一口气，赵凌宇才讷讷地摸了摸头，冲姜清清竖起大拇指，“不过，妹子，这份情我记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姑娘嘴唇动了动，好几秒钟后，才收回自己刚刚停留在男人鼻间的手指，站起身，一言带过，“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她不想再多提这一茬，紧接着转过话头，“那他刚刚是怎么回事？” 说的是姓李的。 赵凌宇“嗨”了一声，“假死，暂时休克，没什么大事。” 他揉巴揉巴自己拳头，大手往小姑娘肩膀上重重一拍，“你们吓我一跳！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挂了。” 一巴掌的力道大之大，震得姜清清后退三分，她无奈地推推赵凌宇，把瘫软在地上的姜妈妈拽起来，“那我们现在不把他送医院没问题吗？” 姜清清过得遵纪守法，对打架斗殴受伤这种事情是半点都不清楚。 “没事，死不了，先放着吧。” 赵凌宇满不在乎地挥手，在姓李的身上又按了几下，“他顶多能有个脑震荡。” …… 姜清清默默擦擦额头边悬下来的几根黑线，什么叫“顶多”有个脑震荡？！ 脑震荡难道不严重吗？！ 不过，这种人渣，死不足惜，何况是小小的脑震荡！ 所以小姑娘只是汗了一下，倒也没反驳赵凌宇，只是拍拍明显受惊的姜妈妈，软声哄劝，“妈，没事儿吧？” “你头上磕出包，都肿起来了，要拿药擦擦吗？” 姜妈妈这才“嘶”地抽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自己额头上的小包，稍一接触，就疼得飞快缩回手。 看到姜妈妈这模样，小姑娘没等她回答，径自去翻了瓶红花油出来，把药水涂在自己手指上，给姜妈妈上药。 药水涂在红肿的额头上，瞬间传来疼痛的刺激。 轻微的疼痛很快就变成凉丝丝的触感，小姑娘的手指指腹柔软冰凉，动作轻柔得几乎把痛感降到最低。 她垂着头，专注认真地给姜妈妈上药，就好像在呵护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姜妈妈所有慌乱，动荡的情绪，竟然在小姑娘的动作里慢慢安定下来。 她散乱得支离破碎的思绪，终于慢慢回笼，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脑海里终于开始冒出疑惑。 “清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姜妈妈才意识到，姜清清刚刚突然回来的诡异，“你落什么东西了？” “不是。” 小姑娘抿唇，垂眸认真地擦药，没有多说。 倒是赵凌宇听到两母女的对话，忍不住凑过来叨叨，“阿姨——” 一开口，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年龄也不小，连忙改口道，“姐——” 称呼一出口，好像也不对，姜清清是妹子，她妈是姐，这辈分好像乱了套。 赵凌宇为难地想了几秒钟，索性干咳两声，略过称呼，继续自己本来想说的话，“那啥，不是清清妹子有个表妹还是堂妹来着嘛？” “我们碰到她了。” 表妹堂妹？ 姜妈妈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让任佳佳去姜爸爸公司找他来着。 “哦对，我叫佳佳去找你爸来着。清清，把手机给我，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别回来了，耽误工作。”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张嫂馄饨店和姜爸爸 姜妈妈接过小姑娘递给她的手机，直接拨了姜爸爸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 “喂？” “佳佳应该到你那儿了吧，我这边现在没事儿了，不用回来了。”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姜妈妈“啊”地一声，尾音上扬，脸皱在一起，一脸匪夷所思。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我们家离你公司不挺近的吗？” 寥寥几句话，小姑娘脑子不蠢，清楚无误地听出发生了什么。 她擦完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把红花油收起来，放回原位。 赵凌宇悄摸凑到小姑娘身边，尴尬地挠挠头，极为小声地吞吞吐吐，“那个啥妹子，你刚刚走太急，那个什么，嗯……就是吃饭的钱能不能结一下……” 他显然对自己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贫困，让他顾不得面子。 说完这句话，他还小声的嘟囔了两句，“你那个表妹还是堂妹是真的抠啊。” “我跟她说她表姐，答应了付账，让她先垫一下，她居然把我骂了一顿就走了！” 赵凌宇颇有些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姜清清看到他这模样，本来心情还有些抑郁，不由得被逗乐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楞头青的赵凌宇找任佳佳要钱，对方一脸懵逼的样子。 在任佳佳眼里，鬼知道这个人是哪冒出来的呀，就找自己要钱。 然而在赵凌宇眼里，自己这个当姐姐都答应请他吃饭，没有给钱就跑了，他找妹妹要钱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偏偏任佳佳肯定打不过赵凌宇，讲理嘛跟他这个粗人又是讲不通的。 那真是秀才遇到兵说都说不清。 小姑娘“噗嗤”笑出声。 赵凌宇本来是跟小姑娘吐槽，顺带要钱，没想到对方居然笑了起来，那是真的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能讷讷地一直“那个”，“那个”。 虽然姜清清这份情他是记了，可是他缺钱也特么是真的啊！ “你放心说请你我就肯定请你的。” 看对方一脸紧张，生怕自己跑单，又不敢催，小姑娘终于才软软地出声安慰，“我不会赖你这么点帐。” 赵凌宇得到小姑娘肯定的承诺，才呼出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姜清清唇角微扬，赵凌宇这么一打岔，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好起来。 两个人的话题一断，姜清清就听到姜妈妈最后两声敷衍挂了电话。 “嗯嗯。真的没事儿，我挂了。” 小姑娘偏头看过去，就看到姜妈妈挂了电话呆呆地放空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姑娘明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开口，“怎么了？” 姜妈妈满脸困惑地转过头来，“你是碰到你佳佳妹妹了？在哪儿碰到的？” “在东街张嫂馄饨店。” 姜清清心知肚明任佳佳打的小九九，一点都没带遮掩的。 “张嫂馄饨店？那地方不是……” 那地儿不是跟姜爸爸公司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吗？！ 姜妈妈双眼里全是疑惑的黑圈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其实不是我们想要来 “嗯，跟爸的公司不是一个方向。” 姜清清猜得到姜妈妈心里在想什么，一点都没带留情地戳破对方还试图自欺欺人的想法，“妈，你是打算让她去叫爸过来吗？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没这个打算。” 小姑娘眨眨眼，也很有心机地装了一把什么也不知道，懵懵懂懂的模样，给任佳佳抹黑。 哦不，不叫抹黑，本来就是事实。 “怎么会呢……” 姜妈妈手里捏着手机，完全不敢相信为什么任佳佳居然没有去找姜爸爸。 刚刚明明那么危急！ 她几乎是就全指望着任佳佳把姜爸爸找回来挽救局势？！对方居然根本没去？！ “你要不然等任佳佳回来问问？” 姜清清看姜妈妈几乎要瘫坐在地上，轻飘飘地给出建议。 “嗯……可能是有什么事儿吧……” 姜妈妈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收起来，给任佳佳找着借口，眼神迷茫地看向小姑娘。 她自我安慰小侄女是有事，可是有什么事能紧急到，比他们家都要被砸了还重要的？！ 任佳佳也没手机，毕竟也是快高三的人，短时间内联系不到对方。 现在只能等对方回来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姜清清看着姜妈妈魂不守舍的模样，心知任佳佳在她心里的形象开始坍塌，没再火上浇油。 可是内心升起的不安和烦躁怎么也忽略不了，小姑娘索性走向一直被他们忽视的陆仁贾，“喂，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这个时候似乎只有欺负人才能让心情好起来了呢。 小姑娘勾着唇笑，眼睛弯起来，像只小狐狸一样灵动。 陆仁贾却只能从对方的笑容里看到满满的恶意！ “我……我……” 他刚刚还在看戏来着，怎么这么快注意力就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陆仁贾是一丁点都没想出让那些不讲义气的兄弟回来的办法来。 姜清清像是一点都不意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你没想到办法是不是？” “对……” 陆仁贾心虚不已，赔着笑脸，“大姐，姐姐，再给我点时间……” “再想不出来直接送警察局，再把你们放高利贷啊，强/奸良家妇女的案底全部掀了，看看能不能判个十年？” 小姑娘一点都看不出着急的样子，慢悠悠地道，只是每出口一句话，陆仁贾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What？！！ “毕竟嘛，犯罪的人，早晚是要得到报应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姜清清用冰凉的水果刀拍拍陆仁贾的脸，锋利的刀刃几乎在他的皮肤上擦过，甚至削落几缕发丝。 她歪着脑袋笑，“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好像要尿裤子了啊。” 水果刀慢悠悠地伸向了陆仁贾的下半身，在他的裤子外面碰了碰。 陌生的触感让陆仁贾浑身一紧，妄图挣扎，偏偏小姑娘还言笑晏晏地说着威胁的话。 “别动噢，一个不小心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天啊！这个人是恶魔吧！！ 陆仁贾的心理防线几乎彻底崩溃，再度嚎啕起来，“大姐！！！我不知道怎么叫他们回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其实不是我们想来找你们要债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TA说你们家有钱， “你说什么？” 小姑娘猛地凑近陆仁贾，抓住他的衣领，“什么叫不是你们想来的？！” 这多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种要债的，难道不都是找不到本人就去找亲戚吗？！ 从前世到今生，姜清清从来没想过这里面也许还有别的可能性。 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弯弯绕绕？！ “你先放开我……” 陆仁贾被捆得结结实实，小姑娘的动作勒得他喘不过气，只能发出艰涩的喘息。 姜清清这才稍微松开一点手，给陆仁贾几分喘息的余地。 “你说。” 她漆黑的瞳仁盯着陆仁贾，深邃得不见一丝光。 声音冷淡不带情绪。 陆仁贾本来想借口谈的条件全部被堵在嗓子眼里，竟然说不出口，只要看着那双眼睛，他就止不住手脚发软！ “是……是任佳佳……” 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陆仁贾脱口而出答案。 只要开了这个口，后面的话说起来就再没有任何阻塞。 “是任佳佳联系我们，让我们来这边找你们要钱……” …… …… …… 旁边失魂落魄的姜妈妈听到这边的动静，惊呼出声。 她连滚带爬地跑到两个人身边，眼睛冲陆仁贾睁得老大，“怎么可能？！” “为什么？！” 姜清清拽着陆仁贾衣领的手指忍不住用力蜷缩，同样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她知道任佳佳不喜欢自己，也知道任佳佳喜欢装可怜装白莲，得势欺人。 可是……可是……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害自己家？！ 她讨厌自己也就罢了，姜妈妈明明对她那么好！ “大姐……松手、松手……” 小姑娘一用力陆仁贾就没办法呼吸，急喘着挣扎，哭丧一张脸。 好不容易喘过气，他才几乎带着哭腔开口，“大姐，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她要联系我们啊……我只知道任大鹏欠了债跑了，他压根儿没给我们留你们家的联系方式。” 小姑娘沉默地看着陆仁贾，瞳孔仿佛黝黑的漩涡，手里的水果刀散发着冷光。 实在是异常吓人。 陆仁贾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没有任佳佳联系，我们搁哪儿知道你们家地址啊，我们又不是黑社会……” 说到这里，在赵凌宇鄙夷的眼光中，他咳嗽几声，转开话题接着讲，“是任佳佳偷偷联系我们说，任大鹏还有你们这一家子亲戚，她还说你们家有钱，能还得起，所以我们才……“ 陆仁贾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根本没想到，结果这家子人穷得叮当响不说，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武力值超高的大哥！ 任佳佳口中柔柔弱弱的姜家女儿，简直就是恶魔！ 他妈的要不是被这个任佳佳坑，他能混成这惨逼样子吗？！ 草他娘的，要是给他逮到机会，一定要让这个该死的任佳佳好看！ 陆仁贾的声音像擂鼓一样传进姜妈妈跟姜清清的耳里，姜妈妈浑身脱力地坐倒在地，血液和气力仿佛被抽干一空。 “为什么……怎么可能……” 她脸色唰白地喃喃，眼睛里一片雾蒙蒙。 姜清清紧抿着嘴唇，指尖无意识用力得泛白。 第一百四十七章 “等任佳佳回来” “不是吧？这事儿是你那倒霉妹妹惹出来的？” 赵凌宇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不敢置信地戳戳姜清清。 “我天，她爹欠的债，她怎么敢招这些人？！有这么大的脸说你家有钱？！” 一向脑子不算好使的赵凌宇都开始觉得任佳佳脑子有病了，她自己住在姜家，还招这些人上姜家捣乱？！ 作为欠债的人的女儿，讨债的人上门，难道她自己不才该是首当其冲挡在前面的吗？！ 怎么想怎么觉得任佳佳也不应该会做这种事情啊！她图啥啊？！ 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魔幻。 “真的假的？！兄弟，乱说话是要掉舌头的。“ 赵凌宇拍拍陆仁贾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不要为了想跑路胡编乱造。” “大哥，我真的没有乱说啊……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看赵凌宇不相信，陆仁贾摇头晃脑，信誓旦旦地担保，“真的是她叫我们来的！” 姜妈妈一脸犹疑地看着陆仁贾，有些什么东西在慢慢崩塌。 “赵大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姜清清拽拽赵凌宇，刚刚的所有困惑，不解，难以置信的情绪全部都收得干净。 小姑娘神色中只流露出克制的冷静，眸光冷淡，尖刀般凌厉地扫过陆仁贾，“如若不是他们有某种默契，凭借任佳佳的体格，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从他们几个人的围击下逃出去？” “这样一来，任佳佳不去找我爸也说得通了，她根本就是巴不得这些人把我们家砸得稀巴烂！哪里还会去找我爸帮忙？！” 说到这里，姜清清咬牙，恨不得把任佳佳抓来抽筋扒皮！ 前世今生，这些人都找上自家门来，她还以为是放高利贷的关系通天，查得清楚，任佳佳借住只是个导火索！ 所以不管对方做什么，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看在亲戚的份上，看在姜妈妈的面子上，她都没管。 没想到这祸事就是任佳佳惹来的！ 姜妈妈神情有些恍惚，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她呆坐在原地，脑子里浑浑噩噩成浆糊。 陆仁贾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竟然有这么大的效果，他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儿，见几个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大哥，大姐，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能放我走了吗……” 小姑娘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陆仁贾瞬间闭嘴，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可记得清楚，姜清清拿着刀对着自己命根晃悠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比赵凌宇还吓人！ “我可没说过，你交代了就能走，老老实实想办法把你那些兄弟给框回来才是正经的。” 姐姐诶，你也知道是框啊。 陆仁贾欲哭无泪，这事哪儿有那么简单啊！ 姜清清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没搭理陆仁贾，转而冲着赵凌宇浅笑，“赵哥，劳烦你帮忙把陆仁贾塞厕所里去，我们等任佳佳回来。” “得嘞。” 赵凌宇听令，不顾陆仁贾的挣扎，把捆得结实的他塞进厕所，还顺带找了块抹布塞他嘴里。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的长相安全得很” 直到太阳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云朵勾出细线金边，任佳佳才姗姗归来。 和姜清清一家人的颓唐完全不同，任佳佳脸色红润饱满，唇角止不住上翘，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知道才到哪里去经受过滋润。 走到姜家楼下，她伸手抓乱自己的头发，垂落几缕，再用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原地蹦几下，呼吸加快急促起来。 她对着路边的玻璃窗看了一眼，里面映出来的人影看起来颇有些慌乱，才满意地蹿上楼。 任佳佳一口气冲上四楼，真的略略微喘起来，看到姜家大门还开着，她心一沉。 该不会那些人还没走吧…… 她偷偷地蹭到门边往屋里探只眼睛，只看到姜妈妈坐在沙发上发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额头上包肿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没看到别的人在。 任佳佳略略放心，偷偷往眼睛里滴两滴眼药水，再往额头上滴几滴伪装汗水，然后才猛地蹿进屋里，“姨啊——” 她的音调破碎，哭腔浓重，一嗓子吓得姜妈妈下意识一哆嗦才抬起头，“佳佳……？” 没等姜妈妈说话，任佳佳已经冲到姜妈妈身边，梨花带雨哭得好不凄惨，“姨，我出去就碰到他们的人追过来，他们把我关起来找我要钱……” 姜妈妈想说的话挂在嘴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听到任佳佳的话，硬生生全部吞了下去，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人追出去？” 任佳佳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听姜妈妈的疑问，嚎啕哭诉，“是啊，他们里面有两三个跟出来了，我跑得不快，被他们追到了。他们非要问我我爸在哪儿，我哪儿知道啊……” 任佳佳说到这里，停住讲述，只凄凄惨惨惨地眼泪掉个不停，双眸泪汪汪地看着姜妈妈。 姜妈妈难得没有跟以前一样心疼地就开始安慰起对方，而是眉毛拧在一起，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任佳佳，双眸里满是困惑。 任佳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馈，心里一惊，只能继续哭哭啼啼道，“我被他们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好久，那里好黑……” 她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絮絮叨叨反反复复，“我真的好害怕，怕他们对我怎么样……” 任佳佳还在絮叨，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讲述。 “你害怕什么呢？” 姜清清从自己的房间里钻出来，赵凌宇跟在她的身后钻出房间。 小姑娘的嗓音清冽冷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她刚刚在屋里跟赵凌宇结算了之前说的酬金，赵凌宇本来觉得这件事情解决得太容易，说不要这么多的，姜清清硬是塞给了他。 吃馄饨那么一点小钱他要，这个事情好几万，赵凌宇居然说不要就不要。 最后小姑娘只能压了一万块在手里，说等这个事情彻底解决再给对方。 没想到，出来就听到任佳佳唱了这么一出好戏。 任佳佳抽抽鼻子，仿佛没听出小姑娘话里的嘲讽，“怕他们对我……对我……” 她为难情地低下头，一脸羞赧。 “放心，你的长相安全得很。” 姜清清勾唇，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看任佳佳要怎么演这出好戏。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让陆仁贾跟任佳佳说 任佳佳没想到姜清清居然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哑口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接着哭哭啼啼，“万一他们……” 姜清清一副“你装，你就接着装，我看你装”的模样，挑挑眉，勾唇，“继续说啊。” 小姑娘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噎得任佳佳一紧张，把自己之前想好的要说的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匍匐在姜妈妈身上掉眼泪，“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甩掉他们回来了……” “对不起，姨。我没来得及去找叔叔……” “你放屁……” 赵凌宇听得心头火起，一阵火大，刚刚陆仁贾的话他听得分明，再根据小姑娘的推测出来的内容，任佳佳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去找姜爸爸！ “赵哥。” 姜清清冲赵凌宇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赵凌宇一肚子骂搡憋在嘴边，板起脸不太高兴地看着姜清清。 小姑娘勾唇，浅浅笑。 如果陆仁贾在的话，被这笑容惊吓到无数次的他肯定能判断出这是姜清清生气甚至愤怒的标志。 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可惜陆仁贾现在累晕在厕所里，呼呼大睡。 于是任佳佳只能看到姜清清笑得渗人，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佳佳啊，”小姑娘难得如此亲密地喊对方，“你说，那些人把你带到小黑屋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趁他们不注意啊……” “怎么不注意，详细跟我们讲讲？” 姜清清眨眨眼，换了个姿势，露出好奇的神色。 任佳佳心里一慌，根本没想到姜清清会细问，脱口而出，“啊，就是他们去上厕所……” 不等她说完，姜清清已经轻飘飘地抓出BUG，“他们？哇，这么巧的啊？几个人啊？都同时尿急？没个人看着了就？” 小姑娘皱皱眉头，“你说这些地痞流氓咋这么蠢的啊？赵哥你说是吧？” 说到后面，她还求证似地向赵凌宇提问。 小姑娘的打算这么明显，再听不懂赵凌宇那就不叫头脑简单，叫蠢了。 他果断应声，“是啊，原来他们这么蠢？不过……” 赵凌宇顿了顿，“我看着他们不像是这么没脑子啊。” “我倒是有个办法。” 小姑娘眉眼弯弯，任佳佳心脏“砰砰砰”狂跳。 糟糕！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清清凉凉地扫一眼任佳佳，翘唇，“要不咱们让陆仁贾出来跟咱们说道说道，他的那些兄弟们是不是跟佳佳说的一样蠢？妈，你说是吧？” 小姑娘唤回神游的姜妈妈，经过今天这件事，她非把任佳佳赶出去不可！必须得让姜妈妈看清任佳佳的真面目，狠下心来！ “啊，哦哦，嗯。” 姜妈妈心不在蔫地应声，眼睛里是一片雾蒙蒙。 赵凌宇非常自觉地抛进厕所把陆仁贾拖出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陆仁贾突然发现塞在自己嘴里的臭抹布被取了出来，猛地惊醒，哈喇子还垂在嘴边，一边跟着赵凌宇走进客厅，一边万分惊恐，“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五十章 “你到底是把谁当傻子”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任佳佳好像对你的兄弟们有什么误解，需要你来澄清澄清。” 姜清清笑意吟吟地看着陆仁贾，明明是在笑，硬生生把陆仁贾吓得一哆嗦。 之前的心理阴影太浓重，简直挥之不去。 “任佳佳？” 陆仁贾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任佳佳，磨牙恨恨，跟见了八辈子的仇人一样。 任佳佳跟陆仁贾如出一辙的见鬼模样，什么鬼？！为什么这个人还在姜家？！ 而且还被捆着从厕所里面抓出来？！ 这剧本怎么跟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啊！ 任佳佳的大脑彻底蒙圈当机。 “澄清什么？” 见任佳佳不开口，姜清清也没说话，陆仁贾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姜清清，主动搭话，希望让小姑娘满意了以后对方能够放自己走。 姜清清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任佳佳，“佳佳，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一屋子人的眼神全部都在任佳佳的身上流连。 灼热滚烫得像要把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之前编好的那些借口在现在这样的场景里似乎全部通通都不适用了！ 任佳佳转转眼珠子，索性一副再难开口的样子，猛地埋在姜妈妈身上大哭，回避姜清清的问题，“姨啊……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再说……” 赵凌宇颇为无语地看任佳佳嚎哭，就连他都看出问题了，任佳佳居然还搁这儿演。 陆仁贾目瞪口呆地看看姜清清，再看看任佳佳，“我们做什么事了？我咋不知道？” “她说他一出去就被你的兄弟逮到了，他们把她关到小黑屋里……” 小姑娘话说到这里就停住，用某种意味深长眼神看着陆仁贾，故意没有说后面的那句找任佳佳要钱。 “哦对，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任佳佳也还没成年……“ 陆仁贾只感觉自己脑仁疼得厉害，如果不是被捆得结实，简直想暴打任佳佳一顿！ 他妈的这个人提供假消息不说，居然现在还开始给自己泼脏水？！ “我兄弟？你说说那些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高矮胖瘦个高个矮？？” 陆仁贾噼里啪啦一通问题下来，眼睛瞪得滚圆，“你哭个几把卵子，劳资还没哭呢，草你大爷的，我们有人对你咋了，你说啊？” 他记得分明，他们根本没有一个人追出去找任佳佳，没想到这个小妮子不仅坑了他们，居然还倒打一耙，往自己这边泼脏水？！ 陆仁贾气得不轻，一脸愤懑，鼻孔一张一张，分外搞笑。 任佳佳只顾着哭，一句话都不说，她完全无力反驳陆仁贾跟姜清清，只能借希望于姜妈妈。 “姨……” 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以任佳佳的经验来说，姜妈妈绝对会心软的！ 只要她放话，姜清清还不是得认！ 小姑娘始终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态，姜妈妈是心软，是脑子糊涂，但是事实都摆在面前这么清楚了！ 她不是傻子，姜妈妈也不是傻子！ 在任佳佳眼里，难道他们一家人这么好骗的？！ “任佳佳，说话啊，只知道哭算什么事儿。你到底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我妈当傻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 “我……我没有……” 任佳佳喘息着，秋水剪眸盈盈看向姜妈妈，试图博取同情。 没想到，一向容易心软的姜妈妈居然一脸凝重，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什么话都不说。 任佳佳这才不由得开始慌了起来。 从陆仁贾出现开始，就有些什么东西似乎开始慢慢超出她的控制了。 在姜家，姜清清一向不待见自己，姜爸爸在家的时间不多，对她也很冷淡，就只有姜妈妈向着她。 今天居然连姜妈妈都没开始表态，任由姜清清骑在自己头上欺负自己？！ “你叫姨也没用，我妈不是傻子。” 姜清清发出不屑地鼻音，“有本事你就说说那些人长什么样子啊？说不出来吧？编瞎话也不过脑子，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还是屁。” 如果没有陆仁贾在，随便任佳佳怎么编，编出个花来，他们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求证不出来，也没个办法。 可是陆仁贾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只要任佳佳胡编，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完全堵死了任佳佳设计好的路。 她想破头皮也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没能制住一个姜清清跟一个姜妈妈？！ 陆仁贾还这么垃圾地被抓到绑起来。 任佳佳噎住，垂泪看向姜妈妈，忽地放声大哭，“姨，我错了，我不该不承认错误就编瞎话。” 她哭得猛烈，来势汹汹，在场众人都吓一跳。 “我就是找不到路，我找不到姜叔叔的公司，我在外面走了一下午都没找到。” “我怕你骂我，所以就只能扯了个谎……没想到……没想到……” 任佳佳停了停，抬眼偷偷瞥向姜清清，又飞快收回眼神，怯怯地，“没想到，清清姐抓住不放……” “姨，你骂我吧，我真的知道错误了，你们应该没什么事吧？” 她哭声破碎不成调，如若不是之前早就知道任佳佳不安好心，姜妈妈都差点再次被哄过去！ 知道任佳佳从头到尾都是一肚子坏水，没了好孩子滤镜，姜妈妈才看得清晰，任佳佳话里处处都是漏洞！ 姜清清是真的没想到，任佳佳居然能如此挣扎扑腾，话里话外的潜台词无非就是说自己苛刻，说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也没咋样。 到这个地步，还能强词夺理泼脏水！ 小姑娘懒得跟任佳佳辩驳，只一双漆黑的瞳仁眯起看向姜妈妈，“妈？你信她吗？” 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情绪起伏。 任佳佳的话处处是逻辑漏洞，如果这样姜妈妈还愿意信她，姜清清是真的无话可说。 只要姜妈妈不信，一切就够了！ 小姑娘的逼问让姜妈妈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嘴皮颤动了几下，眸色复杂地看着任佳佳。 “佳佳……” 任佳佳充满希冀地抬起头。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孩子。” 姜妈妈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伸手揉揉自己的眉心，“任大鹏跟刘晓燕做什么，我都以为，那只是他们的行为，跟你无关，” “我以为孩子是无辜的。” 几句话刚出口，任佳佳脸色一白。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清清，对不起” 典型的欲抑先扬。 小姑娘微怔，眉目间的神色有些松动。 姜妈妈还在继续。 “我记得你成绩一向不错，乖巧懂事听话，我刚来咱们家的时候，你还主动洗过碗。” 说到这儿，姜妈妈伸手想摸摸任佳佳的头发，还没触到发丝，又无力地垂下，苦涩地勾起唇角，“只是家庭生得不好，你爸妈对你也不好……” 主动洗碗？！ 任佳佳什么时候有这么主动的？！ 姜清清拧眉，目光沉沉地盯着任佳佳，还是忍不住打断姜妈妈的话。 “她什么时候洗碗了？” 小姑娘记得分明，上次姜妈妈煮面，任佳佳都没带洗碗的，她亲手把自己和任佳佳的碗都洗了，记忆非常深刻。 什么时候只会口头上花花做表面功夫从来不做事的任佳佳居然还会做事？ 姜妈妈没想到姜清清居然会提出这个问题，没多想，扔给姜清清一个嗔怪的眼神，“就是上次我给你们俩煮面，你吃了面，碗也不洗就放厨房水槽了，还是佳佳洗的来着。” 煮面那天？！ 姜妈妈说的居然是那天？！ 姜清清倏地瞪大眼睛，翘唇嘲讽，“任佳佳，你脸真够大的啊。” 任佳佳瑟缩一下，没敢开口。 姜妈妈听出不对劲，迟疑地看向小姑娘，“清清……” 看出姜妈妈的困惑，小姑娘淡淡地解释，“那天碗是我洗的，包括任佳佳的碗。” “怎么会……我当时明明看到……” 姜妈妈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看看任佳佳，再看看姜清清，完全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子。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是亲眼看到任佳佳站在水槽前…… 不对，她只看到任佳佳站在水槽前，并没有看到她洗碗的过程。 所以，原来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吗？！ 从一开始，任佳佳就是说谎成性！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未见得为虚。” 小姑娘呼出一口气，浅浅笑。 她站在姜妈妈对面，任佳佳此时还匍匐在姜妈妈腿上，两个人动作亲密，竟然看起来他们才更像一家子。 赵凌宇默默地站在姜清清身后，明白这是家务事，知趣地什么都没说，轻轻伸手拍拍小姑娘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时候，我们选择相信的，只是我们愿意相信的。” 姜清清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有点抽痛，像万千细针扎在柔软的心肺上。 她以为十几年母女的感情，原来其实之间脆薄得毫无信任可言。 甚至还不如一个外来的任佳佳。 她不怪姜妈妈。前世姜妈妈能在最后关头，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己，她懂这份爱的厚重。 她只为自己可悲。 前世的自己，之前这十几年，到底是活得有多失败？ “不是的……” 姜妈妈矢口否认，慌乱地摇头，她清楚地从姜清清的脸上看出失望的神色，却没有办法解释。 她确实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情绪一点点堆积，从得知任佳佳来意不明开始，所有的不敢相信，无助，愧疚，酝酿发酵。 姜妈妈伸手捂住脸，哽咽出声。 “清清，对不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让任佳佳从我们家搬 眼泪从指缝里淌出来，晶莹剔透。 姜妈妈哽咽，泣不成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妈不好。” “清清……清清……” 她低声呢喃，反复，语调破碎。 简单几句话，小姑娘的心脏彻底瘫成烂泥。 “没事儿，妈你别哭了，这不怪你。” 姜清清摇摇头，鼻头微酸，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浓厚的鼻音。 “妈。”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绵长，婉转，勾人心痒痒。 一个字被她念得奶声奶气，软得让人心都化了。 赵凌宇跟陆仁贾眼珠子瞪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清清。 小姑娘之前一副酷炫冷冰的模样，好像什么事儿都成竹在胸，超越年龄的克制和冷静让他们都忘了，对方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十六岁少女。 姜清清这近乎撒娇的一句话，简直惊掉两个人的下巴。 可是偏偏这个样子的她，更加烟火气，也更加真实立体起来。 姜妈妈抽抽鼻子，从指缝中露出眼睛，杏仁似的眼珠子不敢和姜清清对视。 “是任佳佳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小姑娘走近姜妈妈，伸手揽过对方的肩头，“妈。” “只要你现在看清任佳佳是什么人……就还不晚。” 是的，一切都还不晚。 只要人活着，什么都是不晚的。 说着这话，姜清清的眸色清冷地看向任佳佳，“我们家不欢迎这样的人存在。” 姜妈妈抽泣的声音渐停，跟随姜清清的视线迟疑地看着任佳佳。 任佳佳脸色惨白，她以为姜妈妈会全然相信自己，没想到居然姜清清几句话，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居然全部瓦解。 “姨……” 任佳佳垂泪可怜兮兮，试图勾起姜妈妈最后的同情。 如果姜家不收留她，她现在只能睡大街去了！ “这……” 姜妈妈艰涩地开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在说什么？” 略低沉的男音从门外响起。 姜清清惊喜地回头，“爸？” 姜爸爸冲小姑娘点头笑笑，掩不住满脸疲惫，胡子拉碴不知道多少天没刮，眼皮子底下都是污青的黑眼圈。 他扯扯皱巴巴的衣服，走进屋里，把公文包放在门口桌子上。 “家里这么多人，唱大戏呢在？” “你是？” 姜爸爸的目光从陆仁贾身上一扫而过，定位在赵凌宇身上。 那个捆着的多半就是之前来要债的了，那这个站着的又是谁？ 本来存在感微弱的赵凌宇被姜爸爸的目光一扫，怪不好意思，连忙窜出来朝姜爸爸伸手，磕磕巴巴地自我介绍。 “叔叔你好，我叫赵凌宇，是来帮妹子打架的。” 叔叔？ 姜爸爸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赵凌宇，看着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叫自己一个才三十几岁的人叔叔？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客气地伸手回握，才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们在干嘛？” 姜清清看到好多天没见到的姜爸爸，难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跟他解释，“我跟妈说，让任佳佳从我们家搬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您为什么就信姜清清 “为什么？” 姜爸爸好几天日不归家夜不着屋，对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没急着否认小姑娘，沉声心平气和地问她原因。 刚刚姜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魂不守舍，话也说不拎清，就说了有人来要债，她本来让任佳佳来叫自己。 他压根儿没看到过任佳佳，完全搞不清状况。 任佳佳心脏一跳，对啊，还有姜爸爸。 他们接触不多，印象还很单纯，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任佳佳刚燃起希望的火苗，还没等她开口，姜清清已经从善如流地回答，“任大鹏欠了几十万债跑了，任佳佳跟讨债的说我们家有钱，让他们来我们家要钱。” 小姑娘冷冷地扫了任佳佳一眼，然后才看向姜爸爸，“爸，你说这种白眼狼，还有必要留在我们家吗？” 姜爸爸愣了几秒钟，额头蹙成“川”字，再次跟小姑娘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 小姑娘举起两根手指保证，然后才指指凌宇，再指指陆仁贾，一脸恳切，“爸，要是不信的话你问他们。” 家里大小事情，姜爸爸不管是一回事，姜爸爸管的话，最终拍板的还是他。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姜爸爸被蛊惑—— “不是的……” 任佳佳见缝插针地插话，她咬住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孩他妈，之前你收留佳佳这孩子我没反对，毕竟是你们任家的孩子。” 姜爸爸对任佳佳的动作视若无睹，沉着脸，走到姜清清身边，安抚似地拍拍小姑娘的肩膀。 “但是既然她不懂得感恩，我想我们也没必要继续留着她了。” 姜妈妈怔住，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缓，“清清爸……” “任倩，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可怜她？” 姜爸爸不等姜妈妈把话说出口，万分严肃地直呼姜妈妈大名，对她的行为显然有几分不满。 “不是……” 姜妈妈慌忙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让任佳佳搬出去。” 姜爸爸笃定地拍板，异常爽快。 “叔，姨，我爸妈都跑了……我无家可归了啊……“ 姜爸爸进屋后三言两语就拍板了自己的结局归宿，任佳佳这才真切地慌张起来。 她语带哽咽，“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姜爸爸面无表情，对任佳佳的求饶认错毫无反应，任佳佳才又转而朝姜妈妈哭诉。 “姨，求您了……” 姜妈妈硬下心肠偏过脸去不看任佳佳，当做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任佳佳只能再次看向姜爸爸，“叔，我真的没有叫过这些讨债的上门。我知道清清姐不喜欢我，只是清清姐想让我走而已……” 她委屈巴巴，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简直是演得一手好戏。 然而姜爸爸对她的话毫无反应，拧着眉头，不满地催促，“任佳佳，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赶紧收拾东西搬出去。” 任佳佳瞪圆了眼睛，语意凄切，拖长哭腔，“您为什么就信姜清清不信我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赶紧扔出去吧，我受 姜爸爸露出愕然的神色，“任佳佳，清清是我女儿，我不信她信谁？” “你在跟我搞笑吧？” “你爸妈不要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拿出来博同情？” “我们家不是孤儿院，不是福利所，好像没义务收留你吧？” 姜爸爸嘴毒得跟姜清清如出一辙，几句话说得任佳佳哑口无言。 几句话落在姜清清耳里，小姑娘鼻头突然一酸，眼眶忽地就湿了。 她垂眸，使劲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才抬起头，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 “任佳佳，听清楚了吗？要么自己赶紧滚蛋，要不然你想让我把你扔出去？” 有了姜爸爸撑腰，小姑娘说话底气十足，神态自若。 她眉目间的神采在任佳佳眼里，是十足十的嚣张与嘲讽！ 任佳佳死死咬住下嘴唇，唇瓣泛白，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刘晓燕跑到哪儿去浪了，要从姜家出去，真的是只能落个流离街头的下场！ 赵凌宇看任佳佳半晌没动作，终于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揉巴揉巴拳头，笑得阴恻恻地走近对方，“小妹妹，你如果不打算走，我可以帮大妹子把你丢出去。” 任佳佳退后两步，仰头看着这个自己刚刚眼里的傻大个，生出无尽懊恼。 赵凌宇显然还记得刚才对方不付账之仇，哼声，“虽然我一般不对女孩子动粗，但是你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付个账都不肯付，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算在软妹子里面。” 他的话让姜爸姜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姜清清哭笑不得，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 把这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扯到一起，还能得出同样一个任佳佳不是好人的结论—— 赵凌宇也是无敌强了。 任佳佳抽抽鼻子，准备再做最后一把努力，“清清姐……” 她还没来得及调出哭腔，早就摸熟她套路的姜清清就果断打断了她的动作。 “赵大哥！你赶紧把她扔出去吧！我受不了了！” 她真的不想再看任佳佳在这儿哭哭啼啼卖可怜了！ 之前姜妈妈一直护着就算了，现在姜妈妈都放手不管了，又看透了对方是什么货色，她对任佳佳的容忍度已经彻底降到无了！ 先把对方扔出去，至于报复的事情……想必有人比她更恨任佳佳。 姜清清的眼神若有若无地从陆仁贾的身上飘过，浅浅勾唇，她只需要稍微，真的是那么稍微再煽风点火一阵儿…… 赵凌宇听到姜清清的话，看任佳佳仍然死死地黏在位置上不动，果断上前一把逮住她，“得罪了！” 任佳佳还以为他们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们说的扔是真的扔！ 她死死地抱住姜妈妈的腿，垂死挣扎，眼泪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往下落，“大哥，我知道错了，清清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姜清清无动于衷。 赵凌宇把任佳佳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脆生生从姜妈妈大腿上掰开，然后跟老鹰逮小鸡一样把她整个人逮起来，人高马大的赵凌宇提溜着小小一只任佳佳，看起来好不可怜。 终于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试图挣扎都徒劳无力后，任佳佳发出一声尖利地叫声，“姜清清！——”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但她从来不说谎” 她的叫声太过凄厉，尖细得像女鬼，让人头皮发麻。 吸引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跟小鸡似的被逮住的任佳佳。 任佳佳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不再掩饰自己一直以来的伪装，眼神狠厉，“姜清清！你早晚死我手里！” 恶毒的诅咒从她口中溢出，任佳佳的神色已经流露出癫狂的味道来。 赵凌宇后背一麻，然后才对任佳佳话里的内容感到愤怒，“兔崽子你还诅咒我大妹子，有多远滚多远。” 虽然才相识不久，但是姜清清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赵凌宇打心底眼里把姜清清当成自己妹子在看待，任佳佳的动作简直就是在挑衅他！ 赵凌宇狂抖手，直把对方震得头晕眼花，他才哼声冲着姜清清道，“妹子，等我去把她扔出去。” 说得跟扔垃圾一样。 “姜清清！你给我等着！” 尽管脑海里一团浆糊，任佳佳依旧不忘放着狠话。 赵凌宇赶紧加快脚步往外走，不想再让任佳佳说的话影响姜清清的心情。 姜清清抿唇，对任佳佳的话不屑一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任佳佳这个脑/残，她没在怕的！ 如果不是那些讨债的上门把姜爸爸姜妈妈打得行动不便，他们根本就不会逃不出来！也不至于最后一家三口就只有姜清清一个人活下来…… 小姑娘本来没把对方放在心上，结果前世今生，一切的导火索居然是从任佳佳而起，那就不能怪她对任佳佳下狠手了。 今生……她的重生已经慢慢开始改变很多事情……蝴蝶的翅膀愈扇愈烈…… …… …… …… 任佳佳的尖叫声在楼道里回响，越来越远，伴随着赵凌宇的骂搡。 姜爸爸跟没听到似地在姜妈妈旁边坐下。 “任倩。” 姜爸爸一脸严肃，“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姜妈妈垂着头没说话，手指抓着沙发毯。 姜清清靠在墙边，眸色复杂地看着姜爸爸跟姜妈妈。 作为女儿，跟姜爸爸一向是不太亲近的，她从来没想过，反倒是姜爸爸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自己。 “我知道佳佳做得不好……” 姜妈妈嗫嚅着开口，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姜爸爸伸手碰碰她的额头，瞬间的疼痛让她发出“嘶”地一声。 “疼吗？如果不是任佳佳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姜爸爸虽然有些心疼，但是还是板着脸，极为严肃的表情，从现场的状况，姜妈妈的电话，还有姜清清的态度，他很容易能推断出刚刚大概的情景。 “如果不是清清赶回来，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我不是给佳佳辩护，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做这种事……” 姜妈妈垂着头，整个人都蜷成小小的一只，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叹息。 “我也没想到，但是我相信清清。” 姜爸爸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她虽然有时候做事是荒唐了点，但她从来不说谎。” 斩钉截铁的话语让小姑娘鼻头发酸。 原来……一直不吭声的姜爸爸，居然是了解自己的。 “爸……”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觉得最后一个字可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心头发酥。 姜爸爸不自在地抬起头瞪了姜清清一眼，“喊个屁，赶紧回去念书，都高三了懂不懂。” 姜清清浅笑，知道姜爸爸受不得肉麻，没再继续，只是指着陆仁贾歪歪脑袋，“等我把他处理了再说？”， 这时屋内几个人才恍惚想起还有个被他们忽略的陆仁贾。 姜爸爸姜妈妈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来得好。 姜爸爸拧起眉，试探地开口，“要不然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安安静静当背景墙的陆仁贾听到警察局三个字，瞬间发出一声惨叫，“我不！不要！——” “大哥大姐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去！” 对陆仁贾而言为了活命为了自身利益，似乎是没有尊严可言，说哭就哭起来。 哭搡声惊天动地，聒噪得不行。 姜爸爸没见识过这样的场景，一脸懵逼地看着陆仁贾再看看姜清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清清看出姜爸爸的茫然，颇为嫌弃地拽着陆仁贾往屋外走，“你们别管，我会处理好的。” 小姑娘神态笃定，落落大方不见局促，让姜爸爸都忘了自家女儿才十六岁，还没成年，点点头，“那你处理吧。” 正直善良的姜爸爸完全不知道姜清清心里面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小姑娘拽着陆仁贾走到楼梯间，避开了姜爸姜妈，才松开手。 反正陆仁贾捆得死死地，活动不便，更何况还有把柄在她手里，她也不担心对方跑。 “你想到办法没有？” 小姑娘眯起眼睛，凉凉地打量着陆仁贾。 她明知陆仁贾的智商余额不足，根本想不出招来，一句话直戳对方痛点。 “我……我……我……” 陆仁贾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哭丧着脸。 不等他“我”出个所以然来，姜清清换了口风，“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陆仁贾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某种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你讨厌任佳佳吗？” 姜清清开口，声音颇有些蛊惑的味道，“如果不是她让你来，你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小姑娘本来打算瞎扯一通，没想到她才刚开口，陆仁贾就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我草他娘的，都怪任佳佳那个小娘皮，要不是她也不至于……”被你威胁！ 陆仁贾很有眼力见地没敢说出口最后几个字，就看着姜清清似笑非笑的脸，只能暗呸一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草！” 姜清清完全没想到陆仁贾居然自动自发地就把仇恨转移到了任佳佳身上，不过这样也正好方便实施她的想法。 小姑娘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我觉得最后一个字可行。”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陆仁贾一脸懵逼。 他想了半天，然后才终于想明白姜清清的意思，脸色唰地就白了，见鬼似地盯着眼前的少女，“你说啥？” “你可以试试看，或者去警察局。” 小姑娘看陆仁贾显然听懂自己的意思，没再多说，只是浅笑着威胁对方。 “这他妈是犯罪！” 陆仁贾惊恐脸，没想到小姑娘依旧淡定。 且笃定。 “她不敢报警。”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要明白，什么人能 陆仁贾瞠目结舌，刚刚还讲着道义跟法律的小姑娘转眼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你……”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新思路。” 小姑娘耸耸肩，明明是这样狠毒的一件事情，她说得风轻云淡，眉目间不见一丁点寻常少女的青涩。 “你大可以不必采用，不过……” 姜清清把右手放在耳边，大拇指跟小指舒展，其余三指蜷缩，经典的打电话姿势，歪头笑，“你要试试看吗？” 她眉眼弯弯，亮晶晶的眸子闪动着兴味的光芒，如此好看甜美的笑容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旖旎。 只让陆仁贾浑身发软。 他忙不迭疯狂摇头，“不用不用……” “那——” 小姑娘打了个响指，纤细的手指抓住捆缚陆仁贾的麻绳，浅浅笑，“等您好消息。” 手指跟脸上皮肤的肤色差异极大，雪白细腻的手指像冰一样划过陆仁贾的衣服。 她倾身凑到陆仁贾耳边，哈了口气，“你要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每一个字眼都透着十足的威胁！ 凉凉的一口气吹进陆仁贾耳朵里，他吓得差点没流出尿来，一屁股瘫软在地。 “我我……你……” 陆仁贾结结巴巴想说些什么，姜清清已经站直身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去吧。” 只扔下最后两个字。 陆仁贾瘫成一滩烂泥，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上，骇然地望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 楼梯间水泥地板和肢体亲密接触，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陆仁贾才发现，不知道什么，那一圈束缚他的麻绳已经被对方悄无声息地解开。 他缓缓挪动乏软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 姜家楼下。 赵凌宇逮着任佳佳跟扔小鸡似地扔到地上，嫌弃地搓搓手，“你赶紧走吧。” 任佳佳脸上的泪水还喂完全干涸，泪痕挂在脸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赵凌宇，高声尖叫，“我不！——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她连滚带爬地想往回跑，没几步路就被赵凌宇一把逮住，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说，大姐，你咋能这么不要脸呢？死皮赖脸待在别人家？” 赵凌宇不可思议地嚷嚷，“我是什么人我也不会在别人家白吃白喝白住还给别人家招祸……” 他的嗓门挺大，周围路过的人看这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抓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本来还觉得有些可怜，听赵凌宇这话，瞬间看任佳佳的眼神就变了。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好奇地停下脚步围观看戏。 赵凌宇头疼地把任佳佳再度抓起来，“你这样我只能把你扔远点了。” 刚刚下楼的陆仁贾一眼就看到人群拥簇着的两个人，他一个趔趄，正准备跑。 任佳佳忽然拔高声音， “关你什么事！你放开我！放开我！” 吓得陆仁贾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动作幅度之大，一下子吸引到围观路人和赵凌宇的注意力。 赵凌宇愣了愣，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陆仁贾，瞬间逮住对方。 “你小子，居然跑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说你是人渣！败类 赵凌宇左手任佳佳，右手陆仁贾，一手逮一个，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滑稽模样引得围观的人都哈哈大笑。 倒没人想想这样竟然也抓得稳妥，他力道是有多大。 陆仁贾欲哭无泪，赶紧摇头解释，“大哥，是姜姐让我走的。” 姜姐？！ 赵凌宇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自己大妹子，怀疑地看着陆仁贾，“妹子不是说你把那些兄弟给叫回来才放你走吗？你还敢骗我？！” 感受到赵凌宇手上的力道加大，陆仁贾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姜姐说……”他顿了顿，到底没把姜清清的要求说出口，只是委婉道，“姜姐说把任佳佳交给我处理。” “是吗？” 赵凌宇迟疑地松开陆仁贾的衣领，忽然想到什么，一巴掌大力猛地拍在他脑袋上，生气道，“你他妈骗我！你明明跟任佳佳是一伙的！你当我是傻子啊？！” 陆仁贾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吐出来，被任佳佳坑成这样，他们还能是一伙的？！ 气得他举手对天发誓，“我特码跟这个婊砸是一伙的我就不举！真的是姜姐叫我来的。” 这样的毒誓出口，赵凌宇的目光不由在陆仁贾的命根处游移一阵，然后才感到一阵恶寒，一把松开拽着陆仁贾的手，恶声恶气地开口，“行吧，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敢让你真的不举。” 围着看戏的人哄然大笑，哈哈哈声不绝于耳。 赵凌宇瞟了一眼陆仁贾的下腹，把还在不停挣扎的任佳佳交到陆仁贾手里，“来，交给你了！” 烫手山芋终于脱手，赵凌宇止不住松口气，喜上眉梢，拍拍陆仁贾的肩膀，“兄弟，我走了。” 任佳佳的尖叫声抛在脑后，赵凌宇几乎是逃也似地溜回楼上。 陆仁贾抓着任佳佳的衣领，懵了几秒钟，周围的人还在对他俩指指点点，议论不停。 没了赵凌宇跟姜清清压着，陆仁贾地痞流氓的气质瞬间发散，他朝周围围观的人凶神恶煞地嚷嚷，“看什么看！滚滚滚！都滚远点！” 围观的人看到过他刚刚求饶的样子，又看到他瞬间变脸，一丁点没觉得吓人，反倒是发出一串不屑地嗤声。 嘘声让陆仁贾越发心烦意乱，瞪大眼睛愣是把这些人一个个地瞪走。 围观的人渐渐散了，就只剩下任佳佳跟陆仁贾。 “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任佳佳趁陆仁贾不备，猛地一口咬在陆仁贾手臂上。 陆仁贾一吃痛，手上力道稍松，，任佳佳已经接着开口怒骂，“你他妈什么人，脏得要死！也配碰我？！” 几乎在任佳佳话语出口的同时，陆仁贾手上力道再次拽得死紧，让任佳佳毫无逃跑的可能性。 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仁贾再这么弱鸡那也是个成年男子，任佳佳这种身娇体弱的未成年女生毫无可比性。 见逃跑无望，她咬牙切齿地再次恨恨出口，“我说你是人渣！败类！快放开你的脏手！” 第一百六十章 “陆仁贾不是路人甲” 陆仁贾忽地笑了，他的五官生得普通，平凡到丢进人群里瞬间就找不见。 从小到大，他都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个。 没有人在乎他做什么。 上课提问的时候，不管他把手举得多高，老师都仿佛看不到一样，抽走没有举手的同学。 小组长收作业，经常忘记收走他这本，然后一边清算一边困惑，为什么差一本呢，反反复复找都找不到差的这本到底是谁的。 他努力学习，拼了命没日没夜学习，把练习册翻烂。 没有逆袭。 没有戏剧性。 他的成绩确实上涨了，但是只是那么一丢丢。 真的只是一丢丢，这么一丢丢只能让他挂在班上进步榜的倒数第一。 大家都蜂拥围在进步榜第一的人身边，问他学习方法，恭喜对方的进步。 只能勉强挂在进步榜倒一的他依旧无人问津，只是从班级中下游爬到了中上游。 他是一个班级里最普通，最没有存在感的那种同学。 既不是学霸，也不是倒数的那些—— 班上倒数的那些“坏同学”。 抽烟喝酒打架泡妞，无恶不作。 反倒活得无比肆意潇洒。 老师时不时地把他们挂在嘴边，头疼不已。 不管他们怎么顶嘴，怎么不屑学习，老师总是战战兢兢地把他们抓进办公室，时时耳提面命，上课抽问，下课单独开小灶。 班上同学提起他们目光里也满是歆羡，总是好奇地跟他们屁股后面，问他们混社会的感觉。 陆仁贾努力寻求的存在感，他拼了命想要得到的东西，对方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而陆仁贾就跟他的名字一样。 只是一个路人甲。 他不是主角，只是所有人生命中的路人甲，连配角都不是。 他恨死了自己的名字！ 他跟着那些“坏同学”一起厮混。 一开始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大哥”“大哥”地叫个不停，捡起“大哥”施舍般丢下的烟头，跟各式各色地人打架。 他开始尝试抽烟，喝酒，打架。 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他，记住了他。 提起他就是“那个为非作歹的人渣！”“校园败类！” 没关系。 起码，他被记住了么不是吗。 人们看到他或害怕，或哄笑。 这都不要紧。 他用拳头让那些叫他“人渣”“败类”的人全部都通通住了口！ 再也没有人无视他，再也没有人喊他人渣败类！ 他再也不是那个做什么都默默无闻，没人注意的陆仁贾。 他是“贾哥”！ 可是—— “你他妈放开你的脏手。” 任佳佳挣扎无果，看陆仁贾居然在发呆，猛地又是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陆仁贾硬生生地承住这一口，一动不动。 他勾起任佳佳的下巴，清楚无误地看到对方眼里的嫌恶，恶心，所有的情绪。 “既然我是人渣，那就让我人渣到底好了。” 陆仁贾无所谓地笑，刚刚赵凌宇用来绑他的绳索被姜清清解开后没有带走，他捡了起来。 现在用来……正好。 陆仁贾费力地任佳佳拖到人少僻静的地方，麻绳从她的手臂下绕过，捆绑。 任佳佳的所有挣扎都变成徒劳。 “你要干什么！” 任佳佳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陆仁贾，对方气质陡变，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片殷红盛开在初春 回答她的只有衣服破碎的声音。 “撕拉——” 皮肤一凉。 空气迫不及待地钻进衣服的裂缝中。 鸡皮疙瘩泛起一身。 “啊——你……要干什么？！” 刚刚嚣张无比的任佳佳瞬间吓得脸色苍白，话都说不拎清。 她根本没想到，陆仁贾居然怀揣着这样的心思！ “你敢动我！我要报警！” “我要报警啊啊啊啊！” 任佳佳嘴唇颤抖，溢出口的声音破碎。 陆仁贾的动作粗暴无比，仿佛根本听不见任佳佳的话。 褴褛衣衫遮不住春光，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绳索捆绑缠绕得紧，在任佳佳的肌肤上勒出青痕，看起来又可怜又—— 有一种残忍和缺失的美感。 “啊——” “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人渣！” 陆仁贾眼眶通红，彻底丧失理智。 伴随着一声怒号和少女的尖叫声。 一片殷红盛开在初春。 …… …… …… 发泄完最后的精力，陆仁贾终于缓过神来。 他居然真的……？！ 他十指抓在柔嫩的少女肌肤上，被抓住的地方因为过于用力而红肿。 陆仁贾松开手，翻了个身，躺在地面上，用打火机点了根烟。 他吸了一口烟，雾缭绕。 任佳佳绝望地躺在原地，眼睛里全是麻木，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 太阳渐渐西落，厚云压下来。 陆仁贾在短暂地慌张后瞥到躺在那里跟死尸一样的任佳佳，对方暴露的身体跟满身青痕很好地取悦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他猛吸一口烟，烟头轻点，星火烟灰全数落在任佳佳的肌肤上。 陆仁贾走之前，冲着任佳佳露出一个残忍而满足的笑容，“不想被看到就自己赶紧收拾收拾走人。” 男人提起裤子就直接拍拍屁股走掉。 任佳佳跟完全没有看到陆仁贾的动作，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犹如一具死尸。 渐凉的空气让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战栗发麻，似乎是唯一昭示她还活着的讯息。 她居然——被一个人渣强了？！！！ 她居然不是——处子了？！！！ 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要告他！！她一定要让陆仁贾进监狱蹲大牢！！！ 她的后半辈子啊！！！！！ 啊啊啊啊！！！！ 任佳佳猛地张大眼睛，嘴唇蠕动，想要尖叫却干涸得发不出声音。 她踉踉跄跄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陆仁贾根本没有给自己松绑。 任佳佳狼狈地勉强站起来，麻绳死死地把她的手臂捆在背后，浑身的淤青伤痕，一切的一切都在暴露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她怎么能见人！！！ 可是天色将晚，越来越多的人从家里出来散步逛街。 大街小巷里处处人头攒动。 任佳佳把头死死地埋在胸前，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的眼光。 她疯了一样奔跑在大街上，往自己家跑。 “这个人是怎么了啊……” “神经病吗？” “看起来年纪不大啊，还是学生吧？” 她能清晰地听到路过的人的惊叹，哗然，议论。 “等等，她身上穿的是四中的校服吧？天啊！” “我要发微博啊！！天啊！” ！！！ 任佳佳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地看向刚刚尖叫出声的女孩。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迅速走红……” 任佳佳的脸色可怖得吓人，眼眶里空洞洞，乍一看仿佛没了眼睛，直叫人头皮发麻。 跟她对视的女生吓得手一滑，“啊——”地一声尖叫。 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啪叽”摔了个粉碎。 女生神色慌张地蹲下捡起自己跌得四分五裂的手机，连头都没抬地直接匆匆路过。 旁边有的路人看到任佳佳的模样，颇有些不忍地撇过头去，小声议论。 “这怕是被强了吧，好可怜。” 也有人在任佳佳身上打量几许，目露不屑。 “说不定是S/M爱好者。“ “对对对，还是制服控……” 猥琐下流的声音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不少人直接偷偷摸出手机“咔嚓咔嚓”拍起来。 任佳佳拼命把自己蜷缩起来，试图遮住更多肌肤。 她高声尖叫否定，活像个泼妇样，“我没有！没有！” 头发凌乱地搭下来，嘴唇泛白。 激烈的动作让她的神色更加癫狂，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我看是疯子吧……” “还穿着校服呢，拍下来问问看，我认识四中的，问问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你们滚！滚！不准拍！不准！” 任佳佳恍惚中听明白那些人的话的意思，猛地睁开眼扑向拍照的人，手试图伸出来乱舞，被捆得死死的麻绳一阻，手脚一下失去平衡，“噗”地直接摔到在地上。 拍了照的人已经眼疾手快地把照片发给自己认识的四中的学生，看到任佳佳扑到在地，摇摇头，赶紧逃离案发现场。 任佳佳倒在马路边上，脸颊贴着地面，冰凉的触感从水泥地到肌肤。 她想哭，眼眶干涩得流不出泪来，只能呆呆地望着前方发愣。 闪光灯疯狂闪烁，她想跳起来阻止那些人，手脚却没有一丁点力气，动弹不得。 这些不同方位，各个角度的照片迅速在不同的人手机里流转，尺度大得出奇，全方位到三点尽露，堪比某站小片。 而且捆绑+制服/诱惑的噱头让这些刺激得人鼻血直流的照片飞快传遍朋友圈，甚至蔓延到微博。 最先传遍的就是江城人的朋友圈。 很快就有四中的学生出来指认。 “天，这是四中的校服！” “这是哪个班的啊？！” …… 紧接着是任佳佳班上的同学惊呼出声，“这是我们班的！！我的天！！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我草，这个人！！任佳佳啊这不是！！天啊，她爹是赌鬼，她这是心理扭曲了吧！” …… 事件一步一步发酵，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毕竟在大家和平喜乐没有大新闻的年代，这样近乎裸奔的事件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亮瞎围观吃瓜群众的眼球。 任佳佳正在以某种她想象不到的方式迅速走红中…… 此时她趴在地面上，对之后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无果。 一件西装外套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你还好吗？” 任佳佳瞬间抬起头，就看到男人眉眼弯弯，精致好看得仿佛堕入人间的天使。 男人伸出手，细致地解开她身上的麻绳，指腹上的薄茧略过皮肤，让人酥痒难耐。 “没事儿，别害怕。” 任佳佳无意识地点头，男人伸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把瘫软在地上的任佳佳几乎是抱起来，“走吧。” 声音如三月春风拂过，让人沉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是你们的Knig 等姜清清打开微博的时候，很快刷到了那个关于“一女子在大街上裸奔”的热搜。 她点进去一看，才发现事件中心正是刚刚才从姜家离开的任佳佳。 小姑娘略略讶异地扬眉，陆仁贾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而且热度上得之快，也超出姜清清的预料。 越来越多的爆料铺天盖地而来。 发照片的人显然没有想过要保护隐私一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把任佳佳拍得穿了衣服跟没穿一样，正脸无比清晰。 话题里一片混乱，神他妈还有求资源的。 不少自称她同学、前男友、甚至前女友的人冒出来，解释对方会裸奔的原因，说到底就是蹭热度。 姜清清只大概翻了几下，确定任佳佳现在无比凄惨，她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没再多看就就退了出去。 自然也没看到发帖的人所说，最后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走了任佳佳。 没别的事情，小姑娘好奇心起，搜了搜Knight跟《最强男声》的关键词。 刷刷刷跳出来的信息多得有些惊人。 姜清清这才注意到居然还有个叫Knight粉丝后援会的东西…… 小姑娘面色古怪地点进这个所谓的粉丝后援会，里面能发的东西实在是太少，空荡荡得可怜，只有自己上次进正式赛前的最后一次比赛的图片，和海选时候的那个超模糊视频。 维护后援会的博主每天都在发花痴YY，要命的是，下面的回复居然全部都是跟着YY的，YY她的长相的，YY她的年龄的，还有YY跟她生猴子的…… 最后一条以后援会会长叫嚣最盛…… 明明整个后援会就没几个人，偏偏他们还朝气蓬勃得要命。 甚至还自发地组织起来找《最强男声》官博询问Knight有没有微博，微博昵称是什么。 从微博上火起来的Knight，怎么可能没有微博！ 然鹅节目组没有得到Knight的许可，肯定也不敢把他的微博号透露出去，只能装死鱼不回复。 这样也没有打击到后援会众粉丝的积极性，生气归生气，仍旧日常活跃在各个角落里，各种给人卖安利，拉人看最强男声，支持Knight。 姜清清看到有粉丝说，硬是把自己全家老小都拉着一起看综艺来着。 还有人去打造了跟Knight的同款面具，后援会里竟然不少人都订购了。 小姑娘微怔，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过，看到那些粉丝们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支持者自己。 明明都不知道Knight会不会看到，这些粉丝们仍尽绵薄之力。 他们需要她。 姜清清咬唇思索几秒钟，打开了跟《最强男声》官博的对话框。 “帮我认证身份。” 上次已经用过Qing233这个账号联系对方，这个账号跟Knight的身份绑定在官博那边是坐实的。 只要官博出面承认，认证还是好拿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对面很快回复过来一个OK。 姜清清才开始着手申请认证，流程走完。 没等官方认证发下来，官博直接关注了他，还发了条微博坐实身份。 ——你们要的Knight，给你们都给你们。 这个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的微博号瞬间粉丝暴涨。 小姑娘想了几秒钟，在个人简介打了一行字——我是你们的Knight。 第一百六十四章 “撤热搜” 方叶珠今天有点兴奋。 作为Knight粉丝后援会会长，她每天都在各种反复刷关于Knight的信息，发布N条微博。 没有任何人知道粉丝后援会会长居然是个三流唱见，只有她最好的朋友颇为嫌弃地看她每天打理微博。 还说什么她是在发春！ 放屁！她只是在表达对Knight的爱慕之情好吗！ 但是永远找不到Knight的微博，他们都只能对着空气发花痴，真的好惨啊！ 别人家爱豆都有微博，为什么自家爱豆如此神秘！ 她登陆上微博的时候本来还在怨念，结果瞬间被首页的一条消息亮瞎了眼。 “Knight开通微博。” ？？？ 热搜？？Knight又上热搜了？？这是什么操作？？ 哇？等等？？ 开通微博！ 方叶珠手忙脚乱地赶紧点进去关注了Qing233这个微博号。 然后跟大家一起陷入了困惑。 233明明是拍地大笑的表情包啊……自家爱豆看起来那么忧郁，如高岭之花，跟人间格格不入，微博昵称竟然是233？！ 形象反差有点太大了吧！ 而且Qing是什么鬼？ 难道是……青。 青即是黑色。 Knight是骑士。 难道是青骑士的意思？…… 粉丝们分析着分析着觉得自己貌似，大概，可能，也许发现了真相？……emmm。 然后大家就都被Knight的第一条微博撩到了。 欢迎我的Princess。 Princess！！ 嗷嗷嗷，Knight说她们是他的公主！ 瞬间沦陷好吗！ 嗷嗷嗷嗷…… 姜清清看着自己涨得诡异的粉丝数陷入了沉默。 她的人气有这么高吗？ 明明刚刚看那个粉丝后援会的微博群好像也才几百个人吧……怎么自己开个微博还能上热搜的？ 现在热搜都这么廉价了吗？ 上热搜的后果就是她的微博粉丝瞬间哗啦啦地飞了似地涨。 小姑娘刷了几遍热搜，确定无疑地发现自己的热搜排名还在飞速上窜，速度快得不正常。 认真思索了所有可能性，姜清清皱着眉头，只能暗自猜测是不是最强男声为了给节目博关注偷摸给自己刷了热搜？ 于是姜清清心安理得起来，淡定地看着自己的微博粉丝跟跳跳棋一样飞涨，仅有的一条微博下面评论数暴涨。 除了粉丝，大部分都是一脸懵逼的路人。 Knight的是谁啊？ 这谁啊居然热搜了，听都没听过。 然后粉丝们赶紧科普一波，前段时间的海选视频巴拉巴拉，最强男声的正式比赛巴拉巴拉。 姜清清默默地关上微博，准备等热度消下去一点再接着进行自己之前计划的粉丝互动。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那个“一女子在大街上裸奔”的热搜，莫名其妙地偃旗息鼓，很快从热搜榜上下去。 最后竟然连原PO都再也点不开，点进去就显示该条微博不存在。 只剩大家手机里互交流留下的那么一点点痕迹。 - “嗯，撤掉热搜，尽量消除痕迹，嗯，用Knight开通微博这条顶上去，随你怎么处理。嗯，好，我马上带她回帝都。” 西装革履的男人靠在酒店窗边打着电话，城市的阑珊灯火映进瞳孔，他的眼睛里却空无一物。 “居然是我先找到你呢。” 他低低地笑，挂断电话收起手机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女，少女青痕未洗，倦怠地缩成一团，蜷成小小一只。 不是刚刚被带走的任佳佳是谁！ 男人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可惜是这个样子……” 他睫毛闪了闪，没再继续出声，只怔怔地看着窗外的灯火。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先别进去” 又是一个周一。 天擦蒙蒙亮。 没了任佳佳在姜家，姜清清从自己屋里走出来，颇觉神清气爽。 只有姜妈妈在厨房上下忙活，不见姜爸爸的身影。 小姑娘记得昨晚姜爸爸是留在家里睡了一晚的，不可能还没起来吧…… “妈，爸呢？” 她喊了一嗓子，姜妈妈才注意到她起床了，赶紧把磨好的豆浆端上来，“你洗漱了先喝豆浆，我去煎蛋。” 姜清清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爸呢？” 姜妈妈把杯子放下，躲闪开小姑娘的目光钻回厨房，只模模糊糊地扔回来一句，“你爸上班去了，” 这么早上班？！ 小姑娘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出头，姜爸爸平时理论上八点钟才出门，这就好几天没见他人影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居然还又这么一大早出去了？！ 看姜妈妈躲躲闪闪的样子，姜清清就知道她肯定隐瞒了些什么。 姜妈妈根本就藏不住话好吗！ 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既然姜爸跟姜妈都不打算告诉她，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多问。 姜妈妈大概是出于愧疚心理，早餐弄得格外丰盛，新鲜现磨的五谷豆浆，撒了一点糖，清浅的甜味和谷粮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还能喝出大颗的纤维。 剪得流黄的单面蛋，焙烤得刚刚好的吐司，微微煎过边皮酥脆的火腿…… 姜清清愣是一口不剩地全部吃得干净。 姜妈妈生怕姜清清跟自己怄气，忐忑地从厨房里冒出个头来，就见到小姑娘吃得干净，就差没把盘子舔了。 她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轻松道，“吃完了就赶紧去上课，不早了。” 姜清清敏锐地察觉到姜妈妈的情绪变化，稍稍松口气。 她不想因为这么小的事情跟父母产生隔阂，然后让自己后悔终生。 有时候孩子跟父母之间的关系简单到……通过这么一个吃东西跟不吃东西都可以判断。 小姑娘化日常好妆，提起书包出门，挥挥手，“走了。” “诶，等等……” 姜妈妈赶紧追出来，强行给小姑娘怀里塞进两颗茶叶蛋和两根卤鸡腿，“拿去饿了吃。” 姜清清没拒绝，全部统统收进包里。 清晨的天空一碧如洗，路边摊早早摆出来，上班族学生族，烟火缭缭，都是人间气息。 小姑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尘世的空气，生出几分感慨。 活着，真好。 其它的比起来都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姜清清慢悠悠地溜达到学校，还没走进教室，就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教室门外，抱着英语书念念有词。 “怎么不进去？” 姜清清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太多，准备进教室。 “等等。” 顾琛忽地叫住她，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音量有点大，骤然降声，极其小声地开口，“你先别进去。” 小姑娘顿了顿，书包在手里晃来晃去，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小同桌，“嗯？为什么？有事？” 顾琛默了默，“你觉得……” 第一百六十六章 超级无敌别扭 姜清清没搭茬，没想到顾琛的话头就截在这里，目露犹豫。 小姑娘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文，只能甩甩书包，表示，“没事儿我就进去了。” 顾琛脱口而出。“你觉得……三班怎么样？！” …… …… 姜清清仿佛感觉到额头上垂下来的三根黑线，“我觉得挺好的……” 她一边敷衍着一边往教室里走，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结果——这什么芝麻大点的屁问题！ 无聊不无聊，扭扭捏捏半天，她还以为咋地呢。 “诶！”顾琛反应不及，没拦住小姑娘，姜清清已经直接推门而入。 顾琛迫于无奈，只能磨磨蹭蹭地收起英语课本跟在她身后进教室。 小姑娘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眼眸转了转，在人影跟顾琛之间滑了一圈，有些了然顾琛会在门外拦着自己问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的原因。 “汪老师？” 小姑娘提着书包，站在自己位置边上，虎视眈眈地瞪着教导主任，眼神里流露出的全部都是对对方抢了自己位置的抗议。 汪老师心脏一跳，她怎么总感觉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嫌弃。 错觉，一定都是错觉！ 她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姜清清同学，之前我跟你说的转班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刺啦——” 一声巨大的金属跟地面摩擦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声音引得姜清清跟汪老师都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顾琛拉开自己的椅子，连头都没抬，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看着手里的英语书，十分专注的模样。 汪老师没在意，扭过头冲姜清清露出一个勉强称得上温和的笑容，“姜同学？” 姜清清回应给汪老师一个同样礼貌而生疏的笑容。 “转班的事情应该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吧，汪老师问过我们班老师跟班主任吗？” 于是汪老师就看到小姑娘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屁股——如果姜清清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要呸一口，明明是屁股下的座椅——脸上露出蜜汁笑容。 汪老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颇有些如坐针毡，菊花痒痒。 她干笑着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这个事情只要你同意，你们老师也不会说什么的。” 开玩笑，哪个老师会同意自己班上的好学生往外流走，不都想攥在自己手里吗！ 但是哪个学生不想去好班，就算学生不想，家长肯定也是想把孩子往好班塞的。 尖子班意味着更优质的教学资源，更良好的学习氛围，和更高的升学率！ “吧唧！” 课本啪叽掉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再一次吸引了姜清清跟汪老师的注意力。 顾琛默默捡起英语书，继续看似注意力非常集中地念书。 姜清清眨眨眼，有点想笑，把笑容憋回去，露出深思的神色，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作为三班的学生，这件事情还是要听班主任和科任老师的意见，要不然，汪老师您去问问我的老师？”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好说歹说送走了汪老师，让她去找自己的班主任，小姑娘才敲敲自己同桌的桌面。 “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汪老师来了？” 姜清清确实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一大早地来蹲守，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是对把自己挖去九班势在必得。 看到汪老师，顾琛没头没脑的话也找到解释了。 顾琛对姜清清的动作无动于衷，看着自己的课本，半晌才冒出一个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的，“嗯。” 姜清清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趴在桌面上，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顾琛，“我说顾琛，你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动物啊！ 软软绵绵一调戏就脸红！话又不肯好好说，偷偷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别扭得，啧啧啧，跟刚娶进门的小媳妇似的。 这货要是长大了那绝壁是一枚闷骚啊！ 姜清清话里的调笑意味太浓，永远没办法习惯小姑娘调戏的顾琛瞪了她一眼。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噗，” “哈哈哈哈哈。” 姜清清趴在桌面上，把脸埋在手臂间狂笑，细碎的笑声“噗嗤噗嗤”传出来。 天啊！ 顾琛为什么可以这么萌！ 可爱是可以骂人的话吗？！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惹！ 好想捏脸肿么破！ “你笑什么。” 偏偏顾琛还一脸懵逼地看着小姑娘狂笑不止，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不爽，感觉对方仿佛是在嘲笑自己。 姜清清强行忍笑，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我没笑，顾琛啊，问你个问题。” “啊？” 小姑娘收起笑容，直直地跟顾琛对视，黑曜石般的眼睛黑得发亮，看得顾琛心脏陡然一跳。 他不自在地偏过脸去，咳嗽一声，“你说。” “嗯，那你一定要回答我！” 姜清清眯起眼睛，眉眼弯弯，再次跟顾琛确认。 顾琛心脏砰砰直跳，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有话快说，有emm快放。” 说到“屁”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把那个字吞了回去。 “那个……就是……” 姜清清眉毛拧在一起，一脸纠结，“算了吧，我还是别问了。” 说完，她作势就要拿出课本准备开始念书。 “别啊，你问啊。” 顾琛几乎是紧跟着就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过着急，掩饰性地解释，“说话只说到一半是可耻的！” 他的耳垂悄悄地又红起来，偏偏还要维持着淡定看似不在意的表情。 心跳已经渐渐加快如擂鼓。 姜清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次确认，“那我就问了啊，你不准打我啊。” “嗯。” “我问你，你是不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呀？” 姜清清眨眨眼睛，趁顾琛不注意，飞快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腮帮子。 脸颊上的软肉细腻柔软，手感好到炸啊！ ？？？？？ 顾琛：@#￥@？*（#…> 终于如愿以偿的姜清清：哈哈哈哈哈哈哈。 皮这一下，她就很开心。 顾琛OS：妈妈救我，我的同桌是个傻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所以事实的真相原来 顾琛脸颊烧得滚烫，被小姑娘手指戳过的地方更甚。 憋了半天，他也只能闷闷地冒出一句，“你有病吧。” 声音小得要命，又羞又恼。 顾琛小朋友委屈巴巴。 姜清清唇角上扬，忍不住手痒地再次摸毛，“难道你有药？” 顾琛噎住，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姜清清，小声地表达不屑，“老掉牙的梗。” 姜清清无所谓地耸耸肩，眼睛弯弯，“老掉牙的梗又怎样，能够调戏到就好哈哈哈哈。” ？？！ 你也知道你是在调戏！！ 顾琛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看向姜清清的眼神越发怨念。 姜清清趴在桌子上憋笑，哎呀怎么办呢，调戏顾琛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啊。 班级里越来越多的同学到教室里，有三两个同学开始跟姜清清打起招呼来。 不过他们的称呼…… “学霸早上好！” “学神早上好，来让我吸一口仙气！” 一个男同学非常恬不知耻地凑上来，一脸陶醉地吸了一口—— “吧唧”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的口鼻遮得严严实实。 大掌跟手指上的薄茧并不像女生的手。 男同学疑惑地睁开眼睛，一下子跟一双幽深的眼眸对上。 “啊——” 他吓得退后两步，差点没一屁股蹲坐地上，才发现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平时默不作声的顾学霸。 顾琛的手还悬在空中，显然刚才就是这双手一巴掌拍他脸上堵住了他吸学神仙气…… 男生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那啥，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去读书……” 然后已光速飞快遁走。 妈妈救我。顾琛的眼神好可怕！ 顾琛幽幽地看了对方一眼，往旁边走过来准备打招呼的几个人身上一扫。 不管男女，全部都瞬间默默放弃了走近的想法，打着哈哈干笑几声赶紧溜回原位。 姜清清眼睁睁看着所有准备跟自己示好的同学都在顾琛的眼神下遁走，颇有些不服地用中性笔戳了戳顾琛的手臂。 顾琛一脸正经地埋头看书，对姜清清的动作熟视无睹。 小姑娘“哼”一声，没再追究，跟着埋头看书。 两个人是好好看书了，他俩之间互动看在全班同学眼里，简直是要炸天了。 吃瓜群众们忍不住纷纷八卦起来。 “顾琛跟姜清清绝壁有一腿吧有一腿吧！” “我看也是，平时他都不怎么搭理我们的……” 有女生不由怨念，“哇，又一颗好白菜被拱了。” “真的假的？不会吧，姜清清不是前段时间才跟易祺然表白过嘛……” 有人小声质疑，大家一愣。 “不对，前两天沈依依不是还说，顾琛喜欢姜清清吗……好像也没见着顾琛反驳？” …… 大家突然发现，他们好像发现了真相？？？…… “所以，事实的真相原来是一个狗血的三角恋关系？？” 一个女生摸着下巴总结，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顾琛喜欢姜清清，姜清清喜欢易祺然，那易祺然喜欢谁？” “反正不喜欢姜清清。” 一个酸溜溜的女声小声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会 那个八卦的女生看向出声的妹子，看清说话的人，她才发出不屑地嗤声，”陈艾乔，易祺然喜不喜欢姜清清没事，关键是你家沈依依喜欢的顾琛喜欢啊。“ 陈艾乔下意识地瑟缩一下，然后昂起头瞪向那个妹子，“卢夏娜，我说姜清清关你什么事儿？我家依依怎么你了？“ “还你家依依，你家依依都要从三班转出去了。” 卢夏娜发出哼声，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上周考完以后沈依依的位置就一直都是空的，今天到这个点还没人，显然是要走了。 就算她想留在三班也没这么大的脸了啊！ 卢夏娜显然戳中了陈艾乔的痛点，沈依依转走了，她该怎么办啊？ 陈艾乔一下子不吭声，卢夏娜幸灾乐祸地接着吐槽，“要我说，沈依依跟姜清清都是犯贱，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没一个好货色。” 她的声音一点不小，一直埋头学习的姜清清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姑娘幽幽地看向那个妹子，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周遭同学立刻把卢夏娜喷得体无完肤。 “姜清清怎么样干你什么事儿啊？人家爱喜欢谁喜欢谁，这跟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 “卢夏娜，我看你就是嫉妒。” “嫉妒姜清清比你学习好，还有人喜欢哼。“ “什么人啊，我看你才不是好货色。” 卢夏娜没想到班上同学居然莫名其妙对姜清清如此拥护，张口结舌，“你们，你们！姜清清都要转去九班了？你们还帮她说话？帮她有什么好处啊？她都不是我们三班的人了。” 刚刚维护姜清清的几个同学听到卢夏娜这话也都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默了默。 到了姜清清这样逆天的成绩，他们已经完全生不出嫉妒，只有羡慕和对学神的仰慕。 虽然三班出了个学神他们与有荣焉，可是……人家好像要走了诶…… 卢夏娜看自己一句话命中红心，颇为自得地扫了几个维护姜清清的人一眼，“亏你们还替她说话，也不想想谁才是咱们同学。” “呸，姜清清就算是去了九班，那也是咱们三班出去的！” 有个男生受不了卢夏娜耀武扬威的模样，站起来怼了卢夏娜一把。 “那也是九班的人，不是三班的人！” 卢夏娜轻哼，瞥向姜清清，眼神里露出一丝嫉妒。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九班班主任汪老师亲自来请人的！ 今天早上汪老师来教室的事情不止顾琛，还有好几个同学都看到了。 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全班。 再联想上次的事情，来意呼之欲出！ 姜清清肯定要转班了！ 大家都想进的九班啊！ 哪个好好学习的不想进尖子班啊？—— 姜清清看班上同学居然因为自己吵了起来，索性合上课本，慢悠悠地开口，“卢同学，你是怎么那么肯定我会转到九班去的？” 小姑娘声音干净清冽，只一句话，就让乱哄哄的班级安静下来。 卢夏娜怔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向姜清清，“难道不是吗？！” 第一百七十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小姑娘扬眉，似笑非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要转班，还是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想什么这么清楚？” 卢夏娜哑然，紧接着仿佛抓到什么把柄似地，突然提高音量，“看吧！她自己都承认她想转到九班去了！” 姜清清啼笑皆非，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弱智的人。 弱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无意间瞥一眼，发现本来在认真看书的顾琛也抬起了头，有意无意地扫视着自己这边，想听自己的回答。 姜清清弯唇，“不好意思，本来还在考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 她轻飘飘地摇摇头， “我突然不想转班了。” “就这么留在三班也挺好的。” 一语毕，惊四座。 卧槽？居然有人放着好好的尖子班不去读，留在他们三班？ 这是脑子有坑呢还是有坑呢…… 卢夏娜呆住，完全没想到姜清清居然会说不去就不去？！ 她满脸愕然，把大家心里想问的话脱口而出，“九班是尖子班，各种资源都好三班一大截，你居然不去九班？” “那是你觉得九班好而已，我觉得三班就挺好的啊。” 姜清清抿唇笑，脸颊上浮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你觉得九班这么好，看样子，想去九班的人是你吧。” 她的话一出口，卢夏娜脸色就变了，这不是明摆着说她嫌弃三班吗！ 果然，班上别的同学看卢夏娜的眼神都染上几分嫌恶，小声地议论。 “卢夏娜还说姜清清，我看是她自己想去九班。” “一点班级认同感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是我们班的人！” “就是就是，卢夏娜这么努力学习，看样子就是想去九班吧……” 听到周围同学的议论，卢夏娜脸色惨白，急忙否认，“我没有！你别瞎说！” 她还要在三班念书呢！ 姜清清这么说话！是要煽动全班排斥自己的节奏！ 短短几句话，班上同学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起来了！ 不等卢夏娜解释，姜清清慢悠悠地接着补充， “可惜，你想去九班在，九班也不要，奈何明月照沟渠~” 小姑娘把“奈何明月照沟渠”念得铿锵顿挫，嘲讽意味十足。 她这话说得很有意思，班上同学本来还在群嘲卢夏娜，被小姑娘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不行了，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姜清清怎么能这么毒舌啊！” “莫名觉得，毒舌得好可爱啊哈哈哈哈。” “学神加毒舌的搭配……想想就好萌，感觉莫名被圈粉2333.” 卢夏娜本就惨白的脸被姜清清说得青一片紫一片，她说又说不过姜清清，跟姜清清的嘴炮技能MAX比起来，她简直话都不会说了！ 只能无力地辩驳， “我没有！你才想去九班！” “我想去九班的话，那我就直接去了，我还留在三班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倒是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姜清清意味深长地截住话头，笑眯眯地露出可爱的梨涡。 在卢夏娜眼里，真的是要多讨打有多讨打！ 偏偏还拿她没办法！ …… “诶，你说你想去九班？！” 汪老师一脸惊喜地走进三班教室，自动自发地无视了姜清清后半句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记得年级前五十没 姜清清本来上扬的嘴角僵在那里，僵硬地转头看向汪老师。 她怎么没发现，原来汪老师还有这种自动过滤，选择只听自己想听的话的功能…… 刘老师跟在汪老师的后面，站在教室门口没进来，看向姜清清的眼神有几分忧虑。 好不容易自己班出现个好苗子，分分钟就被挖走，是个老师就会不爽。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可是…… “刚刚刘老师说，这个事情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想到自己的挖人计划极有可能成功，汪老师就喜上眉梢，“你们还真是师生，连说法都差不多，你说看老师想法，老师说看你的想法，既然你想去九班，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帮你转到九班去……” 作为教导主任的雷厉风行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姜清清弯弯唇，眼神若有似无地从卢夏娜身上飘过去，“老师，其实我刚才……“ “不用说了，走走走，我们去办公室聊，在班上聊这个事情不太好。” 汪老师感受到全班同学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臂，打了个冷颤，就伸手准备去拉姜清清。 热情谄媚程度惊掉全班的下巴。 我去！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上次来三班找姜清清转班就够惊人了，这次居然这么殷勤地又来了！ 而且还这么热情—— 有这么牛逼吗？！ emm好像确实有这么牛逼，人家几乎全科满分…… 没有亲眼看见姜清清考试过程的同学们表示这个成绩就已经很牛逼了。 亲眼看到姜清清考试只花了一半时间还特么睡觉的汪老师可以说是非常想把小姑娘拉进九班了。 这妥妥地提前锁定帝都大学，锁定江城状元的节奏啊。 作为一个二流中学，三中从来没有出过江城状元，难得看见希望，一定要好好培养啊…… 汪老师热情得拽着小姑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 姜清清干咳两声，尴尬地扯开汪老师的手，为什么感觉汪老师之前的高冷人设有点崩塌…… “那个，汪老师，我不打算去九班。” 小姑娘果断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再这么磨蹭下去，恐怕教导主任真以为自己要去九班了。 “走走走……为什么？！” 汪老师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一脸愕然地开口，跟三班同学刚听到姜清清的决定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姜清清瞥了一眼卢夏娜，被晾在一边的她眼眶通红，眼睛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因为，我们班卢同学想进九班，我觉得，还是把这个名额让给她比较好。汪老师您觉得呢？” 姜清清抿唇笑，伸手指指卢夏娜。 小姑娘话一出口，班上吃瓜的同学们都忍不住纷纷“噗嗤”笑出来，在班主任跟教导主任的淫威下又不敢大声笑，只能憋着，想笑又不敢笑。 卢夏娜……她的成绩也要能进九班啊！汪老师恐怕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果然，汪老师一脸茫然地看着姜清清，“卢同学？是谁？我记得年级前五十里没有姓卢的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觉得三班的老师就 卢夏娜站在一边，脸色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随口这么怼姜清清几句，居然被搞得这么下不来台！ 这绝对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噗哈哈哈，汪老师你当然不知道卢同学，因为卢同学是年级两百多名。” 刚刚怼过卢夏娜的男生看到她吃瘪，笑呵呵地开口，“好心”地跟汪老师解释。 “噗嗤”“噗嗤”的嘲笑声更叫连成串，大家都对卢夏娜刚刚给姜清清泼脏水的做法很是不齿，这会儿看到她吃瘪，吃瓜群众纷纷乐不可支。 汪老师一脸古怪地看着姜清清，“清清啊，你不会不知道，只有考到年级前五十，才有可能能够加入九班的。” 姜清清露出一个看似疑惑的表情，“可是我们班这位卢夏娜同学，对九班那是相当推崇，说九班意味着更高的升学率巴拉巴拉，她对九班爱得如此深沉，或许能够破例？” 小姑娘一阵明褒暗贬，说得卢夏娜那叫一个悲愤交加，恨恨地瞪着姜清清，又不敢在汪老师面前说啥自己不想进九班的话。 卢夏娜不反驳，那就是赤果果地坐实她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思！ 不过这马屁拍得汪老师是相当舒服，她露出一丝笑容，“当然，九班的教学质量都是整个三中最好的，在九班确实更有机会考上更好的学校。” 说完这几句，她转向卢夏娜，难得地开口激励起对方来，“这位同学，继续努力，相信你早晚有一天能够升入九班的。” 卢夏娜又惊又喜，颇为羞涩地点点头，“汪老师，我会努力的。” 居然被教导主任记住了！ 她还说以后自己早晚能升入九班的！ 卢夏娜满心欢喜，三班的同学看卢夏娜的眼神顿时都没那么友好了。 想往上走大家理解，可是作为一个三班的学生，这么嫌弃三班，一心想着九班，他们就不能理解了！ 几句话间，卢夏娜悄然上了不少集体荣誉感强的同学的黑名单。 卢夏娜自己还一无所知。 直到她后来在班上，处处受排挤，诸事不顺，她才猛然发现问题的根源！ 可惜那个时候为时已晚！ 至于考进九班？不是每个人都有姜清清那样的天赋的！ 鼓励完卢夏娜，汪老师继续转头看向姜清清，颇为欣慰地开口，“清清啊，没想到你还这么念着自己的同学，卢同学可以以后努力，你现在就可以加入咱们九班啊。” 姜清清无奈地轻咳两声，只能直白地拒绝，“可是，我不需要更好的教学资源了，我觉得，三班的老师就很不错啊？” 刘老师一直靠在门口没说话，作为平行班的班主任，在火箭班班主任面前始终是弱势的。 没想到姜清清居然说完这句话，直接站起来走到刘老师旁边，“比如刘老师，我觉得她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老师啊，汪老师您说对吧？” 一直被忽视的刘老师身子一颤，看向姜清清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小姑娘露出小小的可爱的梨涡，“看三班的老师不也把我教出了这么好的成绩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班是最棒的” 小姑娘的话一出口，汪老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能说什么？！ 当着刘老师的面说她不够格，教不了好学生？ 那如果承认刘老师教得好，岂不是说九班的老师无能！ “我考得好，都是刘老师和我们班各科老师教导有方，所以……留在三班也挺好的，而且我们班上的同学……“ 小姑娘眉眼弯弯，目光扫向班上的同学，“除了少部分老鼠屎，大部分同学都很可爱啊。” 姜清清的语调轻快，说到可爱两个字的时候，目光无意识地从顾琛身上飘过，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加深。 顾琛对视上小姑娘的眼神，仓皇地低下头去，耳垂烫得灼热，却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门边的刘老师本以为姜清清肯定会选择去九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谁不懂？ 小姑娘的选择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已经年过三十的刘老师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眼圈红红。 注意到姜清清扭过来的目光，刘老师不自在地撇过脸去，偷偷伸手拭了拭眼眶。 班上同学被姜清清这么一夸，瞬时间都有些飘飘然。 喂！学神在夸他们诶！ 夸他们可爱诶！ 同学们纷纷都忘了以前姜清清整天化得一脸乱七八糟的妆，成绩还差的时候，他们对姜清清的态度是什么样子了。 高中时代的孩子们本来就还算单纯，互相之间的小心思小心机，大多数也无非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他，他喜欢你的勾心计。 成年人只谈利益，小孩子还看对错。 跟成年人的世界比起来，单纯得如白纸一般透明。 讨厌一个人很简单，喜欢一个人也很简单。 姜清清几句话，班上同学对她的印象都改观不少。 好多同学自发地小声挽留，“姜清清别走！” “三班最棒！” “三班无敌！” 一声一声，当发现身边的人跟自己在念着同样的话后，他们的声音越发大起来。 “三班是最棒的！” “三班是最棒的！” “三班是最棒的！” 同学们的口号越喊越大声，越喊越整齐，越喊越统一。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认真严肃，甚至有些感情丰富的同学眼眶湿润起来。 汪老师满脸的笑一点点消散，被三班同学整齐划一的口号气得眉毛竖起。 她拧眉瞪着姜清清“你确定？你不去九班，征求过父母的意见吗？！” “这件事情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能决定的！你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你留在平行班不去火箭班！” 姜清清的忤逆让汪老师非常不爽，口气恢复了一贯的严厉。 姜清清眉毛一跳，就听汪老师冲着刘老师喝道，“刘老师，我需要姜清清同学家长的联系方式。” 刘老师脸沉下来，显然知道汪老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汪老师，转班这种事还是要遵循同学本身的意愿吧。” “姜清清同学年龄太小，心智还没成熟，断然做决定是不可取的。” 汪老师摇摇头，复又恢复笑容，“我们要听从学生家长的意愿。” 哪个学生家长不是巴不得自己孩子进火箭班！ 第一百七十四章 “首先我是一个人” 姜清清抿了抿唇，见刘老师还想说什么，冲她摇摇头，扯过草稿本行云流水地写下一串数字，把这页纸撕下来递给汪老师。 “这是我爸的电话号码，汪老师如果一定要问的话，就在这里打给他，外放。” 小姑娘表情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她的话算是彻底惹恼了汪老师。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嫌弃自己带的九班？！嫌弃火箭班！ 汪老师的脸色终于在一次次刺激下冷淡下来。 她猛地想起月考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姜清清的场景。 几乎所有学生对老师都有着天然的恐惧，更遑论她这个在年级上严苛出名的教导主任。 所有人都逃避她的眼神，只有姜清清无所畏惧地跟她对视。 明明眼里毫无感情，偏偏让她觉得，冷静的眼神里充斥着难言的桀骜。 习惯了应试教育流水线下同一个模子里生产出来的学生的模样， 姜清清在汪老师眼里—— 棱角分明得叫人想把所有尖角磨平。 小姑娘冷冷的眼神竟然让汪老师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要不然就不要打电话了的念头。 念头刚刚涌起，汪老师强行按捺下去，冷哼一声，摸出手机直接照着电话号码拨出去。 只要姜清清父母点头，她不想进九班也得进！ 再桀骜的野马，只要进到她手里，都能驯服得服服帖帖！ “嘟嘟嘟”几声，电话很快接通，汪老师鬼使神差地居然按姜清清所说点了外放。 “喂——” 电话接通，全班安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放轻呼吸听汪老师打这通电话。 面对家长，汪老师迅速调整状态，礼貌客气地开口，“您好，请问您这边是姜清清的家长吗？” 姜爸爸的声音从电话线对面传来，满是困惑，“对……您是……” “是这样的，我三中的教导主任同时也是高二九班的班主任。您应该知道我们九班是高二的火箭班吧？” “嗯……” “姜清清同学这次考试成绩不错，我们考虑让她从三班转到九班，然而姜清清同学似乎不是太愿意。” 汪老师斟酌着措辞，信心满满，“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让她自己这么草率的决定，还是要听从家长的建议……” “这位老师，您让我跟我女儿聊聊？” 姜爸爸在经历短暂的懵逼后迅速Get到重点，然后提出要求。 汪老师心里一松，看样子这是成了！ 她就说，哪个家长不想让孩子进火箭班？家长开口劝，姜清清还能坚持留在三班？ “好，您也多劝劝您女儿，毕竟三班跟九班是没办法比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姜清清，汪老师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小姑娘接过手机，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对面姜爸爸问，“为什么不想去九班？” 姜爸爸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在询问一个客观事实。 姜清清看了看汪老师跟刘老师，然后才回答，“因为，我在三班就可以考好，为什么要去九班？三班的老师很好，我不想去九班当一个只会学习的机器。首先我是个人，——至少我要学做一个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过得开心才最要紧， “三班的老师很好，我明白什么叫感恩。” 姜爸爸默了一默，不知道手机通话在外放的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行，你把手机还给你老师吧。” 全班同学都静静地看着姜清清的动作，目光凝滞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他们好像第一次发现，姜清清居然看起来莫名帅气！ 汪老师忐忑地接过手机，“喂，姜爸爸……” “这位老师，不好意思，我尊重我家孩子的选择，她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吧。” 姜爸爸在电话那头笑眯眯地回答，他第一次知道，姜清清居然成绩已经好到可以进火箭班？！ 平时从来不关心姜清清成绩的姜爸爸莫名感觉到非常愉快。 至于到底进不进九班？ “为什么？姜爸爸，您不知道火箭班的资源更好，会给孩子升学提供保障吗？” 汪老师满脸难堪，姜清清拒绝她一次，姜爸爸也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她！ 他们当火箭班是什么了！ “老师，我觉得，成绩没那么重要嘛。只要凑合就可以了，她过得开心才最要紧，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她。” 姜爸爸心情愉悦笑得开怀。 进不进九班，有那么重要吗？ 没想到电话“啪”地一声就直接挂断了。 姜爸爸一脸懵逼地听着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沉思了一会儿，索性不再管这件事，继续专注自己原本做的事情。 汪老师站在三班前面，脸色异常好看，拉人彻底失败，之前勉强维系的好脸色落得一干二净。 她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教学这么多年第一次邀请一个学生进火箭班被对方拒绝得这么彻底！ 不光是学生这么不给情面，居然连家长都这个样子？！ 在他们眼里，火箭班好像什么都不是？！ 一直以来，以为所有同学都对火箭班梦寐以求的汪老师，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在崩塌…… 她维持住风度还好，气得直接挂断电话这样没礼貌的行为，落在全班同学眼里，引来一阵群嘲。 “还真当火箭班就多牛逼了，你求着人家进人家也不进啊哈哈哈。” “姜爸爸威武！国家欠我一个这样的爸爸嘤嘤嘤。” “姜清清牛逼。” “我觉得咱们三班挺好的，她九班班主任平时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这下脸打得真痛快啊哈哈哈。” 一波又一波的嘲笑纷至沓来，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落在汪老师耳朵里，她气得站都要站不稳，高声厉喝，“安静！” 谁料三班的同学根本不待搭理她的，该吵吵继续吵吵，该嘲笑接着嘲笑。 刘老师在门口看汪老师气得要炸了，赶紧走进教室扫了一眼班上的同学，双手抬起往下压表示安静，“大家安静点。” 她的嗓门还没汪老师大，平时如果刘老师这么温柔地说话三班同学恐怕理都不会理。 但是在汪老师面前，全班同学极有默契地瞬间安静下来。 这剧烈的反差，气得汪老师头顶直冒青烟，一直以来轻视差生的习惯让她口不择言“行啊，你们厉害啊，一群垃圾。”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群社会败类，还自 “不好意思，那垃圾都看不上你们的九班，九班算什么呢？” 汪老师撕破脸皮，姜清清也没必要维系礼貌，毫不留情地回怼。 她记仇得很！ 汪老师对她态度好，不过是因为她考得好罢了！ 之前月考的时候，那是防她防得跟防贼似的，对学生没有一丁点信任，对差生没有一丁点好脸色！ 目的破灭就原形毕露，这样的唯分数主义，实在是难以恭维。 汪老师露出一个冷笑，根本不搭理姜清清，“你们也不看看你们什么水平，学习不学习，就算是在平行班里也是倒数的，还三班最棒？想得真美。” “最后都是一群社会败类，还自以为是自己很牛逼？” 尖酸刻薄的话一出口，刘老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三班的同学再不好也是她的宝，成绩不好和社会败类能有半毛钱关系？！ “汪老师！请您说话注意点！” 汪老师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得“哒哒”作响，把刘老师的话当作耳旁风，冷哼，“你们有几个人能考过我们班的同学？连及格都难吧？” 她一声声嘲讽全数落进三班同学耳朵里，班上的同学都沉着脸，被老师这么骂，没有一个人是心里好受的。 有心里承受能力弱的。直接小声啜泣起来。 没有一个人出声。 “汪老师，我觉得您恐怕愧对老师这个称呼。” 姜清清皱起眉头，出声回怼。 整个三班也就她最有资格否定汪老师的话。 “您走您的阳关道，我们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您没必要来我们班来念叨。” 姜清清抿唇，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废话这么多，只能证明您心虚。” “我心虚什么？！你们班同学能考过我们班？不可能吧？呵。” “起码，你们班同学考不过我。” 姜清清冷冷地否定对方，她脸色也不太好看，这种人，真的是愧为人师！ 唯分数论是最可怕的事情！ “够了，咱们班不欢迎您。” 见汪老师还想说什么，姜清清直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教师门，伸手指向窗外，“您还是回您的高贵的九班吧。” 她把“高贵”两个字咬得极重，嘲讽意味十足。 小姑娘亲眼见着班上不少小姑娘闷头啜泣，又不敢哭出声，真的是又心疼又想把教导主任爆锤一顿。 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对方“请”出去。 姜清清一句话开口，终于有几个男生悲愤之下回应，“对！我们班不欢迎你！” “滚！” …… 汪老师不屑地冷哼，没再回应姜清清，走到门边，嘲讽地冲着班上的同学，露出恶意的笑容，“你们都是垃圾。我也不屑跟垃圾为伍。”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走出去，还顺手带上了三班教室门，教室门重重地“砰”地一声合上，仿佛炸雷一样惊人。 这一声重响好像拉开了某种序幕，那些憋着小声啜泣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哭声越来越大。 “呜呜……呜……” 哽咽的声音一个传一个，惹得班上的男生都眼圈微红。 刘老师沉默地靠在门边，想说什么，又咽在嗓子里。 姜清清拧紧眉头，在班上扫视了一圈，忽地呼出一口气，走上讲台，极为冷静克制地开口。 “大家别哭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让那些看不起你们的 “哭有什么用？” 刘老师看姜清清走上讲台，还以为她要安慰大家，没想到，小姑娘脱口的话无比残忍。 “博取同情？没有人会同情你们。” 就像她自己。 前世没有考上大学，找不到好工作，没有父母，一个人在社会上颠沛流离摸爬滚打。 什么都做过，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通，在社会的最底层苦苦挣扎。 有人同情她吗？ 没有。 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出身就没有含着金汤匙，平凡，碌碌无为，还连最容易抓住的一条上升通道也没抓住。 于是一辈子都在底层浮沉，没有人会施舍半分同情。 “只会打嘴炮，没有实际行动，算什么本事？” 姜清清的话戳到了不少同学的痛点，班级里隐隐约约骚动起来。 小姑娘面无表情，眼神从三班每一个同学身上缓缓扫过去。 本来还想反驳她的几个同学硬生生被小姑娘冰冷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可以看做我是在激将法，可以觉得我是在蛊惑人心。我只想说，想让看不起你们的人看得起你们，首先你们自己要让人看得起！“ “真的有本事，”小姑娘眯起眼睛，唇角微扬，“就让那些看不起你们的人看到，你们不是废物！” 每一个字眼都铿锵有力。 掷地有声。 话毕，全班鸦雀无声。 就连刚刚还在偷偷啜泣的女同学也止住哭声，嘴唇微张，仰头呆呆地看着姜清清。 小姑娘的面容明明很普通，她紧抿嘴唇站在讲台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座灯塔在黑暗漫无边际的大海里矗立。 光芒微弱，却倔强地长亮。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姜清清短短的几句话在所有人的心中反复打旋。 如果换个人来说这些话或许没那么有说服力，可姜清清—— 她本身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从学渣逆袭到学霸，狠狠地打了沈依依的脸。 也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刘老师嘴唇蠕动了几下，走向讲台准备说些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砰”地一声巨响， 一个男生重重一拳头砸在墙面上，埋头咋臂弯里，靠在墙边。 他全身都在颤抖，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良久才猛地抬起头来。 “我他妈要是以后再天天玩手机我不是人！” “要不是我拖了我们班平均分，我们班也不会倒数！” 大家都怔怔地看着他，刘老师摇摇头，走上讲台，“你们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平时是跟你们说好好学习好好学习，但是学习不是评判你们的唯一标准。” 刘老师难得温柔一次，跟以往凶巴巴的模样完全不同，反而直接引爆了大家的泪点。 “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呜呜呜呜。” “我不要当废物！” “我也是呜呜呜呜……” …… 一片宣誓般说着自己要好好学习的话，刘老师直接懵逼了。 平时她叫大家好好学习，大家都跟耳边风一样，直接就过了。 她跟大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大家反而要好好学习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所以为什么顾琛没有 姜清清弯弯唇，语气温和下来，“那希望大家，不止是说说而已，而是拿出实际行动来。让九班的人看看，我们三班的厉害！” “对！让九班的人看看我们的厉害！” “不蒸馒头争口气！” “好好学习！” “妈个鸡下次月考见分晓！” 一盆鸡血打下去，班上的氛围总算好上不少，大家都开始纷纷怒骂九班跟汪老师。 “对对对对！下次月考让他们哭着叫爸爸！” “九班了不起啊！他妈的让那个傻逼老师睁大狗眼看看，到底谁才是垃圾！” “三班牛逼！” 看同学们都恢复朝气蓬勃的样子，姜清清悄悄呼出一口气。 说三班的同学们能够通过一个月时间就反超九班？ 讲真她自己都不信。 起码，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大家恢复元气，并且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就够了。 刘老师站在讲台上懵了一会儿，才弯弯眉眼，想笑，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湿润。 “行，大家好好学习，待会马上物理课，物理老师说有事出去，给大家发一套卷子考一下，我来监考。” 消息一出口，班上的同学表情一滞，熟悉的哀嚎响起。 “为什么又要考试啊……天啊……” “我死了，有事请给我烧纸。” 不少人刚刚说着要好好学习的人直接抬头望天。 “我刚刚说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说诶，你听到了吗？” “我也是，我好像幻听了……” 皮得很亲切熟悉。 听到这熟悉俏皮的一句句话，刘老师终于唇角上扬，然后恢复一脸正经，“行了，课代表去办公室拿卷子，十分钟后考试，要上厕所的赶紧。” 姜清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瞥到坐在自己旁边的顾琛，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挠挠下巴，用中性笔戳了戳顾琛的手臂。 “说。” 顾琛小朋友言简意赅，斜斜地看着姜清清。 “为什么，你没有被汪老师挖去九班？”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顾琛，眸光闪烁。 她的记忆里居然对顾琛为什么在三班毫无所知，这么牛逼的一个学霸居然待在三班不待在火箭班？ 没道理啊。 “她找过我，我没去。” 几乎是在顾琛回答的同时，姜清清就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去啊？” 顾琛被清清突然问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抿唇不言。 “说啊。“ “我我……”他结巴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果断开口，“我跟你一样的原因。” ？？？ “跟我一样的原因？？因为三班老师很好三班的同学很可爱之类的狗屎原因？” 她纯粹就是想气死卢夏娜瞎编的借口！只是单纯觉得，火箭班……好像很累……而已…… 姜清清不可思议地瞪着顾琛，顾琛轻咳两声，异常严肃认真，“对，一部分。” …… 小姑娘默默地冲顾琛伸出大拇指。 真没看出来，平时高冷得都几乎不跟同学老师接触的顾琛小朋友居然会觉得老师很好同学很可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是热搜” 一上午过去，整个三班跟打了鸡血似地亢奋，上课精神贼饱满，几乎没有睡觉走神的。 每个到三班来上课的老师都惊到了。 平时上课的时候大家都没精打采，一个个跟马上要断气了似的。 今儿个居然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突然被这么多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盯着——感觉好不习惯！ 然后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妈耶讲课好像有人听了？ 每个老师几乎都拿出最好的状态来给三班的同学们讲课，竭尽全力地风趣幽默有意思。 大家这么听下来，才发现自己平时嫌弃得不得了，以为枯燥得要死的课堂，其实也没有那么那么地枯燥？ 起码第一天，三班的众人是非常有激情的。 到饭点，平时早就该来找姜清清的路安安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姜清清等了一会儿，三班的同学陆陆续续都离开教室去食堂，教室里没剩下几个人，路安安都还没来。 她才不得不主动出门去找路安安。 摸到路安安班门，他们班的人都走光了，就路安安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埋着头不知道在干嘛。 姜清清敲了敲教室门，路安安动了动，飞快地抬头瞥了一眼，看清来人又迅速低头，“清清，等等啊。” “你在干嘛？” 姜清清看对方没有出来的意思，不得不主动走进教室里，就看到路安安拿着手机埋头苦按，屏幕反着莹莹的绿光。 “你让我等着你玩手机？” 小姑娘一脸黑线，路安安也忒不靠谱了吧。 “啊马上！” 路安安飞快地在屏幕上狂按几下，才抽空解释，一脸气愤，“我跟你说，网上不知道为什么传出Knight参加最强男声是走后门的消息！” “靠，这些人是傻子吗？男神的实力这么强悍，怎么可能是走后门？！” “嗯？我看看。” 姜清清没想到路安安正在忙的事情居然跟自己有关，她一屁股坐到路安安旁边接过路安安手里的手机。 路安安打开的界面正是关于Knight走后门的这个热搜，里面不少所谓的八卦爆料贴。 “据知情人士透露，《最强男声》内幕重重，冠军早已内定。” 甚至还有一段没有画面的录音。 一个模糊的男声在跟一个中年男音对话。 “只要你参加比赛，前十就是你的。” “行，这件事情外面不会知道吧？” “当然，这个你放心。” …… 原PO爆料，该录音里的模糊男声就是Knight！ 姜清清拧着眉毛，不发一言。 这个录音的对话竟然和当时那个男评委跟自己的对话内容高度重合！ 只是说话的具体方式不同，大致内容都是相同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恐怕险些都要相信这个录音是真的！ 路安安一把抢回手机继续狂按按键，小姑娘清楚地看到她在编辑各种各样的回复跟路人解释，跟黑粉骂战。 路安安义愤填膺地嚷嚷，“我家Knight怎么可能走后门！这声音这么难听，一听就知道不是Knight，这些傻逼居然还信了！” 第一百八十章 “黑红也是一种红” 姜清清眸色微沉，就看着路安安手指在屏幕上纷飞，解释的话在来势汹汹的黑子面前如蜉蝣撼树，掀不起一丁点水花。 各种V认证转发，纷纷质疑《最强男声》的公平性，质疑Knight背景深厚。 隐藏在面具背后的模样再次被拿出来恶意嘲讽。 “参加个选秀比赛还戴面具，是丑得有多不可见人？” “要实力没实力，只会炒作，还黑幕，这种人简直就是垃圾！” “还Knight，崇洋媚外。” …… 一边倒的骂声诡异得出奇，大量不明真相的路人被舆论引导，跟风吐槽。 路安安气得不行，然而手机按键按得再快也比不上如潮水般的骂声。 “别回了。” 姜清清默默看路安安按了半晌，突然开口。 “不行！我不能任由他们就这么骂下去！” 路安安睁大眼睛瞪着姜清清，“Knight唱歌那么好听，他们到底哪只耳朵会听出这样的水平需要走后门？我不解释的话……” “你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姜清清打断路安安的话，斜斜地瞟了她一眼，神态平静得任谁都看不出，她就是在网上被黑得体无完肤的Knight本人。 小姑娘一句话堵得路安安一阵语塞，“我我我……” “你解释再多，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黑子还是照黒无误，不如等官方澄清，他本人解释。走吧，吃饭去。” 姜清清脸色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几句话下去，把路安安说得整个人都蔫了。 路安安讷讷收起手机，闷闷不乐地跟在姜清清后面。 “除非你是大V，是知名权威人士，否则你根本没话语权，解释了也没用，淡定淡定。” 小姑娘看路安安一脸抑郁，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嗯……” 路安安闷声应道，某颗种子悄然种在小姑娘尚未觉醒的心间。 - 吃完饭，跟路安安分开后姜清清才自己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扫了扫。 热度飞速直蹿，已经从之前的四十几名蹿到三十几名，还在稳步上升中。 短短三天不到，连上两次热搜。 上次还不少人问Knight是谁，这次大家都无语了，不少路人怨气满满，吐槽Knight简直是把热搜当家吧。 她的微博粉丝再一次飞速上涨，唯一一条微博下面评论数目也在飞涨。 跟上次不同，这次几乎也是一边倒的骂声。 “垃圾。” “丑逼。” “不敢露脸的丑八怪。” 姜清清倒着翻了翻自己的微博评论，眸光闪了闪，这些账号—— 实在是太明显的水军了。 她随便点进一个账号，里面干干净净什么资料都没填，没有一条动态。 ——这很明显是有人在故意黑她。 姜清清抿唇，垂下眼眸，到底是谁？ 不是姜清清的身份，是Knight的身份。 黑的是Knight。 Knight能跟谁结仇？ 上一次节目组工作人员故意引导她去插队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 小姑娘心脏一跳，切到官方账号点开最新的一条动态，倒叙查看回复。 随便点了几个骂人的账号，基本上都是活人。 水军只黑了他Knight，没有黑《最强男声》。 小姑娘忽然抬眸，勾起一个嘲讽的笑，黑红也是一种红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清者自清” 黑幕，冠军内定，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节目组被黑得更厉害么？ 结果反而是他这个所谓被内定，明明是因为网友的呼声继续参加比赛，实则刚刚进入前一百，连内定的影子都捉不到的人被各种小号怒骂狂黑。 黑红不也是一种红吗？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其实就是节目组。 姜清清突然有点想笑自己天真，自己之前居然还跟路安安说等节目组官方解释，没想到，这出好戏其实很有可能……是节目组的炒作而已。 如果不是节目组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跟那个评委的对话，拟造出一个相似的对话录音？ 要不是她几乎过目不忘，简直自己都要信了那条录音是真的！ 小姑娘点开自己干净的微博列表，发了一条新动态。 “清者自清，用实力证明。” 动态几乎刚发出去，所有关注着这件事的人都第一时间收到了讯息。 Knight粉丝后援会的孩子们还在奋力跟各种黑子对骂，跟路人澄清。 面对着一大片骂搡，要求Knight退赛的黑子， 粉丝们委屈得要命，又无处倾诉。 那个声音明明就不是他们的Knight！根本就不一样！ 可是这些人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 Knight发的微博像是骤然点亮了一盏粉丝们心中的灯。 看吧！ 清者自清！ 粉丝们满腹的委屈找到倾泻口，眼泪摇摇欲坠。 他们拼命地转发着Knight的微博，呼吁大家去看下一期的《最强男声》。 所有的谣言，只要听到Knight的歌声就会不攻自破！ 一直忐忑着的路安安实在是不放心，时不时摸出手机看看热搜，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让她又恼又无可奈何。 在她第八次摸出手机的时候，终于看到Knight的解释！ 路安安红着眼眶转发了微博，“Knight加油。” 第一次追星的路安安，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追星少女为自家爱豆疯狂。 …… 周皖城叼着棒棒糖，面无表情地刷着热搜，看一大片对Knight的怒骂。 骂搡的同时，直指要求对方退赛。 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刷着评论，直到一条关注的人消息弹出来。 “清者自清，用实力证明。” 没错！周皖城在Knight开通微博后第一时间就关注了对方，还设置了特别关心。 看到这条微博，他有一瞬间地怔愣，棒棒糖融化，一丝丝的甜味沁进嗓子眼里。 周皖城把只剩下棍子的棒棒糖扔进垃圾桶，熟练地拨通了导演电话。 “你们不要搞什么花招。” 他嗓音冷淡，饱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Knight是他看上的对手，他要跟Knight正面竞争！ 而不是看着对方因为这种屁事屁滚尿流地退赛离开！ 导演接到电话一脸懵逼，然后对方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周皖城转发了一条微博，附语，“清者自清。” 因为Knight？！ 导演噎住，他特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周皖城还专门打电话警告他！ 这事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啊，他怎么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危机公关，公关呢？！！” “什么？这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做的？那到底是哪个对家来黑的！”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进粉丝群” “靠靠靠，赶紧危机公关！！妈耶！” 大胡子导演急得跳脚。 一大群人哗啦哗啦簇拥在一起线上视频会话商讨。 “咋办啊？？” “到底哪个傻逼透露出去的？啊呸，到底哪个傻逼做的？” “该不是Knight自己吧……黑红也是一种红……” 竟然有人跟姜请请想到了一块儿去，不过他的脑回路也是清奇。 讨论组死一般地沉寂。 “应该……不是吧……” 有人弱弱地出声。 大胡子导演一拍桌，沉声，“不管怎么样，黑幕是要解释的，小何，你赶紧发微博，简单澄清，找证据回击，用实力证明不是黑幕！黑红也是红，再去推波助澜一把热度。只要热度上去了，引导大家来看节目，黑料早晚洗清！” 被叫小何的男人正是负责《最强男声》微博的人之一，被当中点名，他赶紧点头，“没问题。”然后很快退了视频去编辑微博。 导演沉思几秒，看向负责对外公关的人，“能查到到底是谁做的吗？联系几家水军问问？” 负责公关的男人应声，“这就去。” 然后也退了视频。 “行了散了散了，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傻逼做的。” 导演挥挥手，关掉视频，满脸抑郁，他特么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还被周皖城无缘无故警告一番！ 靠之。 不过娱乐圈的人，这么点屁事，不至于造成太大影响。 紧接着，《最强男声》官方紧急发声，回应黑幕门。 “关于Knight黑幕这一事件，‘今天你吃药了吗’微博所举证据全属伪造，《最强男声》节目组有权利对该微博追究法律责任……” 极为官方的回应，接着一波水军小号反过来开始洗白，舆论回击。 一个大型综艺的节目组，做这点事情还是非常熟练手到擒来的。 舆论的风向开始慢慢转变。 “我擦，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黑幕了！” “对啊，这个录音这么模糊，指不定是哪儿伪造的。” “仔细听听看，再对比一下Knight唱歌的声音，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啊。” …… …… …… 姜请请这茬面对黑料，作为事件暴风中心的角色，反倒比旁人更淡定。 被黑，被骂，这种事情……习惯就好。 解释再多也是枉然。 她眼见着一个下午的时间，舆论风向瞬时立转。 姜清清对黑料无所谓，对立转的风向也无所谓。 黑的，白的，谁又说得清楚？ 不过，小姑娘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第一次犹豫了。 要不要跟粉丝后援会那群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妹子们解释下？ 她戳开那个名为Knight粉丝后援会的微博，按下了申请加入Knight后援会群。 几乎是一瞬间，管理迅速通过了申请。 本来吵吵闹闹的群里仿佛像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刷屏的，聊天的，全部都通通停止，大家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加进来的人。 直到姜清清发出一条消息。 Qing233：没有黑幕。 简单四个字，一下子点燃了寂静的粉丝群。 消息如潮水般涌上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放你妈的屁，这是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在做梦！” 方叶珠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差点没滚到地下去，她一把抓住自己旁边在打游戏的亲弟，“我是不是在做梦，你赶紧掐我一下！” 她弟对方叶珠的这个神奇的要求非常无语，然后狠狠地一把掐起方叶珠手臂上的嫩肉。 钻心的疼。 “啊啊啊！草泥马！痛死我了！方光霁你大爷的！谁他妈让你掐我的！” 方叶珠眼睁睁看着方光霁掐过的地方直接变得乌青，眼眶下意识地就红通通，狠狠一巴掌拍在方光霁脑袋上。 “痛！” 方光霁捂着自己的脑袋，牙痒痒得瞪了一眼方叶珠，“你他妈是你自己叫我掐的！疯子！” “哼！” 方叶珠才不管这么多，方光霁一提醒她才想起她叫对方掐自己的原因，赶紧看向手机里的粉丝群。 在Knight的那条消息以后，唰啦唰啦几十上百条消息飞速刷过去。 大家本来就因为热搜这件事情时刻关注着微博，没想到正主空降，简直兴奋得不能自已！ 方叶珠他妈的居然看都看不到Knight的消息了。 “草草草，安静安静别刷屏！让Knight的说话！” 方叶珠赶紧打字发出去，重复刷屏以试图让大家冷静下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大家依旧在疯狂刷屏。 方光霁颇为嫌弃地看着方叶珠激动的模样，倍感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嘟囔，“Knight有什么好的？你搁这儿瞎追星，有病。” 几句话才出口，方叶珠瞬间凑到方光霁面前，危险地眯起眸子，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看着自家亲姐一个不对就化身女暴龙，方光霁赶紧摇头，生怕方叶珠要跟自己打架，“我啥也没说啥也没说。” 特么方叶珠打架打得过自己就算了，偏偏她死赖，缠得方光霁又不能真的下狠手，不得不认输，不然那真的是一个永无止尽打不完的架。 看方光霁认怂，方叶珠才满意地收回自己准备揍他的手，“我跟你说，Knight可帅了！你要是看看也会喜欢他的。” “呸，我跟你说，那小白脸有啥好喜欢的？” 方光霁一个不小心就表达出了真实想法，然后偷摸四周看了看，摸出手机，“我跟你说，我们班有个妹子那才叫帅。” “妹子？！” 妹子两个字瞬间吸引了方叶珠的注意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方光霁已经非常自然而然地摸出手机，“喏，你看！我跟你说她可帅了！” 照片显然是偷拍的，只是一个侧面，小姑娘穿着简单的三中校服，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啧啧啧！方光霁你真的狗啊！都做出偷拍的事情来了！” 方叶珠一把抢过方光霁的手机，笑得鸡贼，“跟我说，这妹子叫啥名字。” “放你妈的狗屁，我跟你说，这是我们班的学神，咱们瞻仰的存在。” 方光霁冲方叶珠不屑地抬头，露出两个鼻孔，“人家比你那个什么Knight帅多了！我们班被火箭班老师骂，多亏了她帮我们怼回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男神求么么” “哟哟哟，头一次看你给妹子说好话啊。” 方叶珠戏谑地看着方光霁，摸摸下巴，“怎么滴，要不然周末约出来吃个饭？老姐帮你把关？” “约个鸡毛，人家是学神，我是学渣。” 方光霁听到方叶珠的提议，稍微一联想，霎时结巴起来，“你还是追你的星去吧。” “(ˉ▽￣～)切~~” 方叶珠嗤声，没再搭理自家亲弟，埋头在手机键盘上狂按。 Knight出现！可比方光霁的八卦重要多了！ 方叶珠没再要求，方光霁稍微有点失落，脑子里回放着小姑娘在讲台上双眸熠熠生辉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个傻笑。 姜清清真的好帅啊！ 比那个劳什子Knight帅多了好吧！ 听不到方光霁心声的的方叶珠正在群聊里处于极度兴奋中。 因为，她被Knight的点名了！ Qing233：谢谢大家支持。 Knight一条消息，下面紧跟着一溜水地回复。 叶子无敌可爱：不谢不谢！ 金黄の三千花影：Knight看我！我超爱你的！ 安莫九：Knight加油！！ヾ(?°?°?)?? 我家男神今天出道了吗：男神男神你什么时候出道！ 落酒：Knight看我看我！ Qing233：@叶子无敌可爱谢谢你建立的后援会。 叶子无敌可爱：不谢不谢！应该的！男神求么么！ …… 姜清清忍不住唇角上扬，然而并没有搭理这个“叶子无敌可爱”的求么么。 开玩笑。 Knight可是要保持高冷形象的。 她只是随手点开“叶子无敌可爱”的微博点了关注。 Qing233关注了你。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突破天际。 方叶珠终于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屁股蹲趴在地面上。 她露出痴汉般的笑容，“Knight关注我了关注我了！！我是他的第一个关注啊啊啊啊！” 方光霁无语地看着方叶珠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模样，摇头晃脑，“追星的都是疯子啊。” 方叶珠根本不搭理方光霁，颤抖着手颤颤巍巍地点开跟Qing233的私聊框。 叶子无敌可爱：男神男神！不管怎样我都是相信你的！你绝对不会是黑幕的！ Qing233：谢谢。 “啊啊啊啊！！Knight回复我了。” 方叶珠笑得更痴汉了，趴在地上干脆就不起来了，痴痴地看着手机屏幕笑。 方光霁好奇地凑过来，然后发现只是两个简单的“谢谢”…… 他还是选择继续打游戏吧…… …… 姜清清抿了抿唇，这些小粉丝可爱得，第一次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群人，在别的地方，默默地支持着她。 她第一次产生了，真的想要在舞台上绽放的欲望。 站在舞台中央，就是世界的光。 姜清清弯眉，切出私信框，然后才看到《最强男声》节目组的官方澄清。 只觉得无比嘲讽。 很有可能就是始作俑者的节目组，居然还义正言辞地澄清解释。 真的，搞笑。 没有关注周皖城的姜清清压根不知道周皖城也跟着转发站了一波队，否则她的大牙都要惊掉了。 姜清清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次黑她的根本不是官方节目组。 而且还是一个，老熟人。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抽到周皖城” 周六，姜清清准时再次出现在帝都机场。 太阳微斜，把人影拖得老长。 在这次黑幕门的事态酝酿下，《最强男声》的关注度越发上升，不少本来不关心综艺的人都讨论起来。 无非是节目内定冠军，娱乐圈黑幕等等等八卦。 《最强男声》这个节目的名号以这种方式逐渐深入人心。 还没到节目播出的点，不少人都再次开始议论纷纷。 “我就想知道，这个节目能咋黑幕。” “这个什么劳什子Knight，狂得一匹，还实力证明？！我倒要看看他有啥实力。” “我觉得黑幕肯定存在，我就来看看，这些参赛选手肯定有实力不够的。” …… 不少人抱着好奇的心态打开了直播。 《最强男声》前期由于比赛赛制不同于常规，都是在网上直播，看的人虽多，跟电视机上的上星卫视到底还是有差距。 没想到，这么一个吵得轰轰烈烈的黑幕门，竟然反而把节目观看人数推上高潮。 因为直播容纳不了一百个人依次唱歌，所以这次比赛依旧是分组跳切。 姜清清熟练地在无人处换装戴上面具，进入比赛场地。 “Knight？这边这边。” 工作人员看到Knight，对他的日常迟到已经习惯了，连忙凑过来跟他讲规则，“到那边抽签队友，这一次比赛是两人组队，再两两PK，晋级二十五组。” ？？？ 什么鬼新赛制？？ 姜清清抿唇走向抽签排队的地方，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讨论这次的赛制。 “听说这次是两个舞台。” 有个好像经验很足的人老神在在地分析。 “好像是抽签分组完，然后一边一部分人，两个舞台跳切镜头，这样才能剪短播出时间。” “说真的我是第一次看到全程用直播形式的，也真是难为节目组了……” “林飞飞是谁？我抽到的是林飞飞。” …… 姜清清长吁一口气，慢慢排到队伍最前面。 “Knight？” 负责抽签的工作人员看到少年动作一顿，然后赶紧低头跟旁边的人低语。 旁边刚刚吵嚷的人群这才注意到Knight，舆论纷飞。 “你们看微博没，听说Knight内定了啊！” “要我说，这节目肯定是内定的，我们都是来炮灰陪跑的。” Knight对周围的议论声跟没听到似地，淡然地敲敲工作人员的桌面。 “我可以抽签了吗？” 好听的嗓音让周围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哦哦哦，好。” 那个工作人员回过神似地连忙把抽签盒递给少年。 少年没思索，随手抽了一张就直接转身往后走。 周围讨论的人这才继续开始细碎议论。 “你们说，Knight跟谁一组啊？” “要是能跟他一组就好了，这一次肯定稳稳地晋级……” 大家又嫉妒Knight，又好奇他到底抽到了谁，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看到他抽到的队友是谁。 姜清清冷冷地扫了这些人一眼，直把他们看得转过脸去才低头看向自己抽到的签。 周皖城。 周皖城？？？？？？？？ 姜清清捏住纸条，额边跳起青筋，为什么会是他！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对手or队友” 少年没有丝毫停顿，冲到刚刚负责抽签的工作人员面前，把抽签牌一把拍在桌上，面无表情，“我可以重新抽吗？” 排队的人跟工作人员都一愣，还是工作人员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抱起抽签盒，警惕地看着Knight，“不行。” 这可是上面交代的…… 姜清清抿唇，眼神冷得可以掉冰碴，死死地瞪着那个工作人员，“这是我一个人抽的不算，要让他自己抽。” “反正抽到了就是一组，另外一个人就不用抽了。” 男人把抽签盒抱得死紧，颤颤巍巍，生怕Knight暴力解决，“你要遵守规则……” 看到对方瑟瑟发抖，怂.jpg的模样，少年哽咽无言，转身就走。 靠。 周皖城那个神经病！ 她才不想跟周皖城一起！ 什么鬼孽缘！而且还不能换@#4%*@…… 妈的智障！ 姜清清一边怨念一边靠在没人的角落里等周皖城来。 大家抽完签都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互相找到自己的队友，小声交流沟通待会比赛的事情。 这次是分组制，两组PK，优胜即晋级。 队伍绑定，分组随机。 存在运气的成分，但是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在节目组的任性下，大家有怨言都只能埋在心里，毕竟他们也知道，随机的不确定的组合可能性才有看点。 少年默默靠在墙边，眼睁睁看着后来的人都抽签完成找到队友，来了又走，独独他一个人，队友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姜清清内心有那么一点点蛋蛋地忧桑。 智障周皖城！ 等到几乎所有人都抽完，周皖城才姗姗来迟，走到工作人员面前，唇角微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得灿烂，“抽签。” 姜清清看着周皖城的笑容，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 工作人员抬头看清来人，见到周皖城明媚的笑容，不由得被对方阳光的笑容迷惑，也回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手指指向靠在墙边的少年，“你已经被你队友抽到了，那边，Knight。” 姜清清以她双眼5.0的视力起誓，周皖城在听到工作人员宣布他的队友是谁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三秒！ 然后周皖城才走到Knight面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冲他伸出手，“你好，我相信你还记得我。” …… 上次还放话说一定会赢过自己的人，姜清清当然记得啊！ 少年皮笑肉不笑地伸手回握，“Knight。” “周皖城。” “哇，这个小白脸运气真好。” “羡慕这个周……周啥来着？” “他们好像居然还是本来就认识的，运气真好。” 周围别的参赛选手看周皖城的目光都是歆羡的，小声讨论。 他们只知道Knight，不知道周皖城。 跟Knight一组，被淘汰的概率那简直几乎是等于0好吧！ 周皖城对周围人的声音恍若未闻，“走吧，我们商量一下待会唱什么歌。” 走？！姜清清看了看周围别的选手，大部分人都还停留在这个房间，走哪儿去？！ 不等姜清清发话问，周皖城已经径自拉开房间门，往屋外走去。 少年只能赶紧几步跟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那行，咱们就耗着， 穿过弯弯绕绕的过道，周皖城随手拉开一扇房门走进去。 姜清清抿唇，眸色复杂，知趣地跟进屋没多问。 屋子里空荡荡，只有一张办公桌上落了层薄薄的灰。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姜清清捉摸不透周皖城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鬼。 上次还跟自己一副苦大仇深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这次居然反应如此冷淡，可以说是没反应。 完全不像对方的做派。 周皖城干脆一屁股坐在墙边，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 “我们这次……”唱什么歌？ 姜清清的话堵在嗓眼，熟悉欢快的游戏音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周皖城！这厮！居然！旁若无人地打开了游戏！ 甚至姜清清已经听到了游戏开始的声音！ 刚刚她还在疑惑为什么周皖城要换个地方，这个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周皖城的脑回路，这货就是为了换个地方避开别的选手打游戏对吧！ …… “嗯？” 周皖城目光凝聚在手机屏幕上，听到Knight说到一半的话，懒懒地发出一个鼻音。 姜清清梗住，对方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到底是什么鬼啊？！ “我们，待会，马上就要比赛了。” Knight一字一顿，莫名觉得牙痒痒。 为什么会碰到周皖城这个傻逼啊！ “哦。” 周皖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顺手拉了一把鸭舌帽，把脸挡得更严实，像是躲避Knight的目光。 手上不停地忙着进行紧张而刺激の游戏。 姜清清：…… 她错了，她不应该以为周皖城是对两个人组队没什么反应，对方压根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只要周皖城不合作，组队比赛自然就只能失败啊！ “你不想晋级吗？” 姜清清试图唤醒周皖城的好胜心，“你不是说，你一定会打败我吗？咱们俩一起淘汰了你怎么打败我？” 周皖城用词简略，语气冷淡，硬生生把应该需要维持高冷形象的Knight逼成话痨。 “不会失败的。” 周皖城推推帽子，表示淡定，“你不是说要用实力证明吗？你的实力就是，不需要排练，临场发挥也会很好。” ？？？ 姜清清莫名从对方如此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三分嘲讽的气息…… 对方是在嘲讽自己所说的实力吗？！ 他肯定是看到了微博热搜，然后觉得自己是在走后门！ 哪怕节目组出来澄清，自己澄清，也无济于事。 电光火石间，什么念头一闪而过，Knight忽然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走后门，黑幕的？所以以为只要跟我一组，不管唱成什么狗屎咱俩就都不会淘汰？” 这个比赛里肯定有黑幕的选手，甚至，她都能记得几个，前世拿了前三，最后传出跟星源传媒签约了的选手。 这些人，肯定在比赛结束前就跟星源签约提前内定了！ 她没跟星源传媒签约，唱得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没想到周皖城居然跟那些傻逼一样愚蠢。 真以为跟自己一组就是保命符？ 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姜清清嘲讽地勾起唇，“那行，咱们就耗着，一起淘汰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直播打游戏跟睡觉” “砰”，周皖城跟姜清清待的房间的门被突然打开。 晃眼一看，空荡荡的屋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我明明看到他们进来的啊。” 拿着话筒的主持人一愣，现在还没正式开始，但是已经开始直播花絮，他本来打算来找Knight放放，竟然扑了个空？ 扛着摄像机的大哥视线在屋里一扫，瞬间捕捉到两个人的身影，镜头直直地打过去，“这儿呢这儿呢。” 主持人这才顺着摄像大哥的目光看到屋里的两个人。 Knight靠着房间角落墙壁，一身白衣跟白墙快要融为一体，只有脸上的面具尤为醒目。 他偏侧着脸，双眼微阖，睫毛轻轻扇动，一副已经进入梦乡的样子。 …… 这跟想象中的紧张激烈的准备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主持人愣住，一直关注着直播镜头的粉丝们沸腾了。 镜头里，Knight面具下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好看的嘴唇抿在一起。 他斜斜地靠在墙边，双手插着裤兜，潇洒自然。 轻微的呼吸声揭露了主人已经睡着的事实。 “啊啊啊Knight好帅。” “终于又看到我家男神了！” 路人们都惊呆了。 之前拍到的别人的花絮不都是在认认真真商讨待会要唱什么，怎么唱，好好排练。 怎么会有人在睡觉？！ “天啊，这个Knight真的是黑幕来的吧……比赛前居然还在睡觉。” “之前还说什么实力证明不是黑幕，我看是实力打脸吧。” “可怕，这个态度未免也太儿戏了吧，他的队友好可怜。” …… 主持人呼吸滞了滞，尴尬地擦擦额头的冷汗，目光再次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Knight的队友——周皖城。 哦不，他只看到了一顶帽子…… 周皖城戴了顶蓝色的鸭舌帽，宽大的帽檐挡住大半张脸，他坐在地上垂着头，整张脸几乎都笼罩在阴影里。 少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得飞快两只耳朵里都塞着耳机，耳机线垂在外面。 “别别——拍……” 主持人刚转过头准备提醒摄像大哥别拍周皖城，就看到摄像大哥已经把镜头对准了周皖城……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无奈地扶额。 刚刚还在惊叹Knight队友可怜的路人们傻眼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周皖城手里的手机屏幕，里面投放着时下最热的一款游戏。 …… 居然有人在，突然知道比赛规则，需要临时磨合新队友的情况下，在比赛前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打游戏的打游戏，睡觉的睡觉。 这神一般的操作，让大家都沸腾了。 就连Knight的粉丝都开始担心起自家来。 “我天，感觉害怕，就算Knight唱得再好，这也是组合晋级淘汰啊。” “打游戏，睡觉，这操作，太他妈酷炫了，我决定了，我对这个队伍路转粉！所以我赌五毛钱他们会被淘汰。” 也有人对打游戏的周皖城好奇起来。 “默默地说，想知道这个打游戏的小哥哥叫什么，好有个性。” 主持人擦擦冷汗，直播镜头都播出去了，又不能撤回，只能走到周皖城旁边，小声地开口，“那个，周皖城……” 第一百八十九章 “在比赛开始前还是不 周皖城耳朵动了动，敏锐地听到动静，趁着游戏间隙飞快抬头。 黑漆漆的镜头直直地对着他。 周皖城手一抖，瞬间关掉游戏，手机屏幕一黑。 然后他才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嗨~” 主持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咳咳咳，你好，我很好奇，为什么马上要比赛了，你在额，休息，Knight在睡觉呢？” 主持人委婉地把打游戏说成休息，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周皖城做出思索的模样，过了几秒钟，笃定地开口，“因为我们非常有默契，非常非常合拍，不需要排练，像Knight说的，实力超群。” 他勾着唇笑，看似阳光的模样非常欠揍，尤其是说出口的话，让别的比赛选手听到绝对要鄙视加狂揍他。 主持人汗水流得更厉害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选手。 再特么实力超群也要提前磨合一下好吧。 一个打游戏一个睡觉，真的不是懒吗！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咳咳咳咳，”他咳嗽得更猛了，“那你们待会打算唱什么歌决定好了么，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进行比赛了。” 周皖城露出一脸无辜傻白甜的表情，然后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们给忘了。” 他撑着地面利落地弹起来，把手机随手插在裤兜里，几步走到Knight面前，看似熟稔地一巴掌拍在Knight肩上。 “Knight！” …… 姜清清睡得迷迷糊糊，依稀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在做梦吧。 好像有人在喊Knight……Knight是谁啊…… 接着她感受到了一股大力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姜清清下意识地浑身一个哆嗦，睁开眼睛。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水雾，没有睡醒的眸子里透着迷茫，像清晨初醒的麋鹿。 她突然看到眼前的周皖城，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情况，皱眉，小声呢喃，“顾墨星？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软绵绵得像女孩子。 周皖城骤然见到这个样子的Knight，心脏漏了一拍。 人畜无害得过分。 然后才听清对方对方的话——顾墨星。 他眸色淡了几分，仍然维持着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巴掌拍在Knight肩膀上，“Knight，我是周皖城！我们待会唱什么歌啊？” 周皖城？唱歌？…… 姜清清眨眨眼，看到周皖城身后捏着话筒的主持人，还有跟长枪一样对准自己的镜头。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突然明白了情况，冷汗涔涔掉。 该死，她刚刚好像是用的女孩子的声音说话。 不过看周皖城似乎没注意到的样子，就连主持人跟摄像大哥都只是以为她刚没睡醒，姜清清略略松了口气。 然后才捉急起来，唱什么歌啊？！ 主持人满脸黑线地看着周皖城跟Knight都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的表情，彻底崩了。 他“咳”了一声，“看样子，我们的选手周皖城跟Knight还未做好准备，我们先继续看看别的选手，待会在比赛现场，期待他们的表现。” 说完这几句，主持人冲摄像大哥一个眼神，“撤！” 姜清清懵逼地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主持人跟摄像，再看看眼前的周皖城，陷入了沉默。 周皖城已经懒懒地坐回原位，摸出手机，再开了一把游戏。 “我们待会唱什么？” 刚刚她讽刺了周皖城，说完那句“一起淘汰”以后，两个人就再没交流，眼看着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两个人居然连唱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九十章 “痴迷游戏的周皖城” “下一组是林飞飞跟霍家石，对战” 工作人员翻着PK表，继续往下看，“周皖城跟Knight。” 他淡定地宣布完双方对手，然后才拿出抽签盒，“来你们派个代表来抽谁先唱谁后唱。” 被宣布到跟Knight对战，那两个人脸色唰地就白了，面面相觑。 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人呢？” 半天没有人来抽签，工作人员不耐地抬起头瞅了瞅，才发现压根儿没看到Knight跟周皖城的身影，就林飞飞跟霍家石两个人。 林飞飞跟霍家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对手……好像不在？！ 比赛把所有人分成两组，几乎所有这组的人早早就到了后台等候临时通知。 更何况现在比赛已经开始进行一小段时间了，居然到这个点Knight跟周皖城都还不出现？！ 林飞飞跟霍家石有点傻眼。 工作人员呼吸滞了滞，冲两个人挥手，“你俩先抽。” 草，Knight跟周皖城这俩货已经不靠谱得整个节目组人人皆知了。 林飞飞摸摸鼻子，抽出一个二号。 “OK，那待会儿就是周皖城跟Knight先唱，你们后唱。我去找找他们……等等！老陈，你去找找周皖城跟Knight在哪儿！” 负责抽签的人突然高声喊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那个人应了几声揍人，他才接着往后看。 “下一组是……” …… …… 被赋予重任的老陈丧着一张脸，一边找一边逮到个人就问对方有没有看到周皖城跟Knight。 要是换了别的人不见了就算了，这个组合……没那么简单啊！ “喂，你知道周皖城跟Knight在哪儿吗？” “不知道，比赛不是都开始了吗？” 被问到的人一脸无辜。 “可是这两个人还是没见人影啊。” 老陈叹了口气，松开自己抓住对方衣领的手，准备继续问下一个人。 “等等！”这个人突然停住，往一个方向指了指，“你去那边左数第三个房间看看？” “哦，好好好。” 老陈没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加快脚步几步就赶过去。 指路的人脸色古怪，他之前是在看直播看到主持人在那边找到Knight跟周皖城……这两个人不会还没换地吧！ 应该不会吧……想到老陈有可能倒回来，他赶紧几步溜走，免得老陈扑了个空回来找他麻烦。 老陈推开门，并没有如刚刚那个人所料扑空。 而是—— 一眼看见正在打游戏的周皖城。 老陈一脸震惊，在房间里迅速扫视了几眼，然后发现了蹲在墙角玩手机刷微博的Knight。 “周皖城？！Knight？！要比赛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他的提问，Knight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老陈，面无表情地抬手指向周皖城，“等他打完游戏。” 周皖城手指在键盘上轻松地划了几下，朝老陈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Ok啦，走吧。” Knight抽抽嘴角，跟在周皖城和老陈后面，什么都不想说。 无所畏惧，大不了就是个淘汰而已. 姜清清表示，她已经佛了佛了。 反正，多半，都是要挂的。 因为，他们俩要唱的歌实在是太骚，骚得姜清清自己都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她敢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人！在任何选秀节目！会唱这首歌！ 第一百九十一章 “Knight的脸好 “我操老陈，咋这么晚才回来，赶紧地赶紧地，你俩快上吧。有伴奏要交吗啊？没有赶紧上吧。” 前面的工作人员看到Knight跟周皖城长舒一口气，赶紧把这两个老佛爷往台上推。 这次的直播镜头就俩，总不能这边舞台空窗那么久吧！ 姜清清视死如归，反倒浑身松懈下来。 本来就不在意这个比赛的结果，大不了就是被网友喷一番。 嗯…… 可是还是好不爽啊！ 直到跟周皖城两个人站在舞台上，姜清清的嘴角还是抽搐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拿了个打脸的剧本，面对网上铺天盖地的黑料，可以轻松靠实力在这场比赛中打脸。 没想到，自打她碰到周皖城以后，绝壁拿到的就是搞笑的剧本！ 评委席上这次有三个老师，其中就有上次姜清清跟周皖城碰到过的毒舌胖子。 看到这俩人，毒舌胖子笑得很开心，脸上的三层下巴一抖一抖，“又碰到你们了啊。” “是啊，老师好！” 周皖城露出灿烂阳光的笑容，一口白牙咧得老开。 “很期待这次你们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歌曲。” 胖子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若有若无地从Knight身上飘过。 上次Knight就给他带来了惊喜，不知道这一次…… “我们这次将给大家带来一首国歌。” 周皖城笑得很开心。 胖子：？？？ 评委老师：？？？ 摄像大哥：？？？他才刚刚把镜头切过来，要不要这么玩他! 观众路人：？？？他们没有听错吧？？？ 胖子评委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猜想，“Knight新写了一首歌叫国歌？” “不，就是国歌，你们知道的那个。” Knight面无表情地接话，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当他问周皖城要唱什么歌的时候，周皖城直接“哎呀怎么办，你会唱的歌我都不会唱呢，要不然咱们唱国歌吧，正好也不用磨合。” …… 他说得好有道理，Knight竟然无法反对。 这神奇的骚操作，大概是前无古人，也不会有后来者了。 胖子评委的笑容僵在脸上。 恕他见识少，真没见过选秀唱国歌的人…… 场内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包括后台所有没上台的选手跟节目组的导演都惊呆了…… 导演：妈的智障！下次节目一定要录播！再也不玩直播玩花样了！呜呜呜地球人太可怕！妈妈他要回火星！ 本来冲着想看Knight自己放话的实力证明的吃瓜群众们也惊呆了。 他们的实力，就是，唱国歌吗？！ 全国有谁不会唱国歌啊！ 在如此尴尬地时候，评委老师中的一个醒过神来，干咳两声，“那你们唱吧，期待你们的表演。”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异常艰难，擦擦冷汗。 这一句话终于点爆了惊呆的吃瓜观众们。 “这绝壁是黑幕吧！只剩能唱国歌的实力了。” “本来坐等打脸，现在看来脸肿的是Knight啊emm。” “话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刚刚赛前采访，这两个人压根没准备，所以才只能唱国歌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次听到有人唱歌 几乎所有看直播的人都是一张目瞪口呆脸，那些等着看Knight实力反杀的人都纷纷开始嘲笑起来。 “完了，实力不够，搞笑来凑，Knight承包了我今年所有的笑点。”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战退了，Knight可能是要笑死我们然后就觉得我们不会说他是黑幕了。” 就连Knight的粉丝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家洗地了，措辞半天，最后只能一脸悲愤地全部吞回去。 算了！还是看直播吧！ 所有人都被这波骚操作搞得对接下来两个人的表现万分好奇。 台上的众人自然对直播镜头外的轩然大波一无所知。 Knight很佛。 他歪过脑袋，目光掠过周皖城，“开始了么？” 周皖城点点头，先起了个音。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周皖城首先起了个音，音调起得比往常的国歌更加低沉。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两个人竟然在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默契地一人接一句唱了下去。 可以说两个人都是天赋派，只要歌声一开始，哪怕是如此简单的歌词，仍旧赋予了歌声他们自己的理解和感受。 没有伴奏的清唱，在空荡荡的舞台上本该显得单薄，偏偏周皖城跟Knight把嗓音压得极低，赋予了歌声厚重感。 他们明明是在唱着国歌，又好像不是国歌，跟国歌的调子不尽相同，跟国歌的情感不尽相同。 没有那么澎湃激昂，反倒是多了几分悲壮。 刚开始大家还在群嘲，嘲笑Knight自打脸肿，嘲笑这两个黑幕选手。 就连后台的别的参赛选手都不屑一顾。 一遍没唱完，就越来越多的人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听进去了两个人的歌声。 第二遍。 第三遍。 短小的歌曲唱了三遍。 一遍比一遍动情。 到最后，竟然不少人，无意识地掉下眼泪。 他们仿佛看到了百姓在压迫下反抗，看到了激情澎湃的人民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看到了当年华国在战与火中的涅槃，看到了一个泱泱大国在豺狼虎豹的虎视眈眈下飞速成长。 他们，看到了一个曾经的华夏。 看到了历史长河里那些早就被他们有意无意忽视或忘记的东西。 “前——进——。” Knight落下最后一个调子，竟然连自己也微怔起来。 全场整整沉寂了一分钟。 周皖城难得没有再维持之前的阳光少年模样，抿唇目光深沉。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一次，竟然会如此全身心投入！ 泪痕未干，伤疤难忘。 华国能走到如今，都是踩着皑皑白骨往上爬。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个胖子评委，他微微扬起眉头，有点想笑，偏偏刚刚的歌声把氛围带得太沉重，就连他都笑不出来。 “你们很棒。” 最后他只发出这四个字的喟叹。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唱歌，真的能够让他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 妙，妙不可言。 居然真的能把国歌唱出不一样！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黑幕，不存在的” 刚刚那些嘲笑的，讽刺的，跳梁的，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后全部鸦雀无声。 太可怕了！ 这样的实力真的是属于人间的吗！还需要参加选秀吗！ 胖子评委由衷地感慨，“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唱歌唱得，让我感觉好像能够身临其境地体验一样。” 他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目露深思，“你们这样的水平，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选秀里，而是更为成熟的舞台。” 姜清清怔住，胖子评委可是出了名的毒舌！从来不说好话！ 居然能够在他的嘴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她自己都说不清是惊喜还是什么心情。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只是单纯地好好地唱完这首歌而已。 胖评委几句话，刚才还在质疑黑幕的，质疑国歌的，全部通通化为惊叹！ 实在是太牛逼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把国歌唱得好的。 或者说，也从来没有人敢在选秀里面唱国歌！ 国歌三遍，感情层层深入递进，一层比一层丰富。 有时候唱歌感情比技巧更能够打动人心。 如果Knight选择一首别的歌唱，或许总有人觉得有更好的版本，某某某唱得更好。 可是他们选的是国歌！ 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把国歌唱得这样催人泪下！ 实力毋庸置疑！ 黑幕？去他妈的黑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谁敢说黑幕！ 而且这么好听的声音，跟那个录音里模糊到炸裂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大家都忘了刚开始黑幕门刚出来的时候，对Knight全网黑的模样，纷纷路转粉。 “啊啊啊啊Knight太牛逼了，帅死了！” “还有旁边这个小哥哥！好像是叫周皖城是吧，挺好看的呀！” “那个小哥哥有点像顾墨星欸，小顾墨星嘤嘤嘤？？” “虽然看不到Knight长什么样子但是一定很帅！” Knight的粉丝们在刚才刚听到Knight 说唱国歌的时候也短暂的怀疑过，没想到Knight交出这么完美的答卷。 粉丝们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Knight最牛逼！不接受反驳！” “以后无脑相信Knight的所有决定！” 讨论热烈得瞬时把最强男声/国歌，周皖城/Knight 这两个热门关键词送上热搜。 热度窜得飞快。 越来越多路人好奇地点进热搜，然后就被里面的视频惊得体无完肤。 原来国歌还可以这样唱，原来还有选秀唱国歌这种骚操作？！ 所以这两个小哥哥是谁？! 周皖城的粉丝跟Knight的粉丝都开始直线飞升。 姜清清站在舞台上，看不到网上热烈的议论声，只看到在场众人的惊叹，甚至惊艳。 周皖城都难得没有怼他也没有过分热情，只是站在旁边陷入深思。 姜清清，或者说是Knight，他忽然勾起唇角，冲着摄像头浅笑，“所以，我黑幕了吗？” “没有！！” 少年听不到粉丝疯狂的喊声，只是笑笑，然后才接着道，“既然已经自证清白，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他笑得无害，这样的表情却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果然，接下来，少年薄唇轻掀，“我决定退赛。”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名次重要吗？” 退赛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姜清清参加比赛本来就是因为害怕讨债的人上门，急需赚一笔钱。 现在既然心头大患已经解决，她没那么着急，自然对比赛结果就无所谓。 更何况……她并不是那么那么对网上的黑料完全不放在心上。 周皖城这个傻逼在前，节目组未经过她允许用炒她黑料草热度在后，姜清清彻底对继续比赛下去失去兴趣。 灯光聚集在舞台中央，千千万万人的目光停留在少年的身上。 白衣少年周身蒙着圈白光，像天使堕落凡尘，像上帝重临人间。 银白色的面具下的眼睛微垂，忧郁得令人神伤心碎。 世界的呼吸仿佛都要停止一秒。 仅仅只是一秒。 一秒钟后， 大家听明白少年话里的意思，慢慢回过味来，议论声瞬间爆炸，简直掀翻了天！ 第一次听说比赛到一半要退赛的操作！ “我天，为什么啊！” “本来就是冲着Knight看这个比赛，现在Knight居然退了？！” “停停停！你们看Knight好像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你们说，退赛到底是不是另有隐情？” 神一般的分析帝开始琢磨起味。 评委席上的几个老师脸色也糟下来。 胖子评委怔住，眼珠子转溜几圈，忆起上次节目组给自己的交代，大致猜到对方跟《最强男声》的节目组恐怕有些不对付。 他难得没有再跟弥勒佛一样笑，三层下巴紧紧地贴在一起，眉毛紧蹙，“你确定？你的实力进前十肯定没问题，现在就止步百强？” Knight现在是这个节目的焦点人物，他退赛，对整个节目肯定元气大伤，在这个时候退赛，那是妥妥地要跟《最强男声》节目组交恶啊！ 少年轻松地笑，“参与或不参与，都是随我自己开心与否不是吗？名次重要吗？” Knight的唇角微扬，看起来像是在说出退赛后，完全抛却了心理负担，愉悦许多。 刚刚看到他那副忧郁得让人心疼模样的粉丝，在见证了自家男神这样的情绪转变后，果断选择支持Knight！ “退就退吧！这垃圾节目，咱家Knight轻松能拿冠军的节目，参加也没意思！” “对对对，Knight开心就好啦o(*￣▽￣*)ブ” 他们的男神开心才最重要啊！如果为了参加比赛而神伤，他们会心疼的！ Knight噙笑，看似少年君子翩翩温润如玉，实则内心的小恶魔在疯狂叉腰仰天长笑。 哼！她退赛了，看周皖城这个傻逼怎么晋级！ 妈的智障！ 两个人就组队被淘汰吧！ 居然在比赛前还打游戏！ 不随便乱唱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负责，拖周皖城下水一起淘汰是对这个傻逼最好的回礼！ 姜清清目光若有若无地从站在她旁边的周皖城身上飘过，试图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一丁点慌乱或者别的什么负面情绪。 没想到周皖城满脸轻松，完全看不出一点焦虑慌乱，似乎对晋级也完全不在乎！ 姜清清忽然觉得她的心脏中了一刀，被周皖城这个傻逼无意识插刀插的…… 评委席上的几个老师颇为为难，低头窃窃私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如果不退赛，绝对 导演在后台几乎要晕过去了，直播事故！直播事故啊！ 肿么办啊！ 有人来问大胡子导演导演，他纠结再三，大手一挥，“暂停直播这边！转到另外一个舞台！” 他的内心内流满面，再次告诫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再玩花样玩直播，还是老老实实中规中矩录播吧！ 一阵兵荒马乱。 Knight被火速请到办公室，周皖城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摸出手机，也不跟别的人交流，悠哉地打开游戏。 被抽到跟他们对战的林飞飞和霍家石泪奔。 莫名其妙就当了个炮灰是神马感受！ 压根儿没人来问问他们俩意见，待会本来应该是他俩上场啊！ 委屈ing…… 微博热搜这下是彻底被Knight点爆了! 刚刚就爬了两个热搜，这次退赛的消息简直吵得天翻地覆。 终于第一次把Knight退赛这个关键词，直接送上热搜第一！ 已经成为热搜常客的Knight终于点爆一次话题，以前那些看到关键词没点进去的人都开始好奇。 纷纷点进话题里，于是看到有吃瓜群众从Knight第一次上热搜开始总结，海选视频，一百强视频，Knight回应黑幕门…… 一溜水看下来，不少路人们都对Knight路转粉！ 而且说话的口吻， 太太太太太……太他妈帅气了吧！！ 歌也唱得好听！嘤嘤嘤！看不到脸也好帅啊！ 吸引了一大票女友粉，还有纯粹被歌声吸引的男粉。 微博粉丝蹿升速度简直堪称奇迹！ 不得不让所有人开始正视这个还没出道就堪称火爆全国的人！ 他靠《最强男声》这个节目出名，热度却比这个节目还高，抢了整个节目的热度！ …… 姜清清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神色轻松。 她就知道退赛没这么简单！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节目组还真的能把她咋地！ 大胡子导演捋着胡须，一脸沉着，“Knight，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想退赛。” “当然是因为我开心。” 少年歪头，笑，似乎对大胡子导演严肃的神情视而不见。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这种理由拿去哄哄观众就得了。” 大胡子导演嗤声，伸手拿了个杯子，从茶壶里往杯子里倒水。 滚滚热水烟雾袅袅，茶汤清澈，茶香扑鼻。 他把茶杯推给Knight，才自己给自己倒下一杯，“你搁这儿还跟我打太极？” Knight抿唇，目光在茶杯里荡，看着茶汤里漂浮的细碎的茶叶梗出神，然后才勾起唇角讽刺地开口，“你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 导演一楞，条件反射就问了出来，“什么事情？” Knight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导演，“你猜。” 还能有什么事儿？ 大胡子导演被Knight看得瘆得慌，脑子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前两天的微博热搜，再想起刚才对方在台上说的话，脱口而出。 “因为前段时间微博上说的黑幕？” 姜清清抿茶不语，冷静克制过头的模样让大胡子导演心里慌得不行。 “黑幕我们可以跟大家解释的！黑红也是红，没必要退赛啊！你如果不退赛，绝对保你前十！” “到现在还在装傻？” 少年慢悠悠地把茶杯放下，看向大胡子导演的眼神无比冰冷。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真的以为你可以退 “你说，我不退赛，能让我拿第一吗？” 少年弯弯眉眼，一副很有感兴趣的样子，摸着下巴盯着大胡子导演。 果然，他一句话出口，大胡子导演瞬间哑然！ 怎么可能让Knight拿第一！ 这个比赛的本质就是捧星源传媒要捧的艺人，为自家艺人造势，第一的位置还能让别人拿走？！ 不存在的！ “那个……这个……可能比较困难……” 导演结结巴巴，冷汗直往外冒。 “那不就得了。” Knight无所谓地收回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完全是不羁的模样，言语间全是对节目组的不屑嘲讽，“你们说你们这个节目，才刚刚开始做呢，就只一心念着黑幕，真有意思。” “拿我草热度就算了，居然还是拿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的？嗯？”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音，少年把茶杯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不再跟对方废话，直接站起身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可说的。” Knight劈里啪啦一堆话砸下来，把大胡子导演砸懵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提高音量，“你以为是我们做的？！怎么可能！” 导演的话成功拖住了少年的脚步，他停住脚步，抬起头来看向大胡子导演，眼底嘲弄的意味更甚，“不是你们做的？那怎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急急忙忙提到这个事情嗯？还跟我说黑红也是红？” 做了就算了，做了还打死不承认，有病！ “我跟你说真的不是我们做的，这边我们找公关查过了，网上那些水军是一个叫廖鸿飞的人买的，很有可能那些假证据也是他做的。” 大胡子导演欲哭无泪，“廖鸿飞你记得吧？就是上次跟你一起比赛被淘汰了的那个。他其实就没啥势力，一查就查出来了，真不是我们节目组故意借你炒作的。” 导演满脸希冀地看着姜清清，寄希望于对方知道真相后能够回心转意。 廖鸿飞？ 名字在心里过了一圈，姜清清很快在记忆里找到那个在她脑海里完全是个炮灰级别的人物。 居然是这么个完全没想到的路人甲在黑自己？！ 就因为自己打败了对方还嘲了他么，还是节目组导演这边单纯地陷害推卸责任？ 少年垂眸，脑海里转过无数心思，面上只是淡定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应完，少年就转身往外走，一点都不带留恋的。 知道了？？就这个反应？！！ 大胡子导演一脸懵逼，看到对方又在往外走，急得火烧眉毛，“等等别走啊。你这什么反应啊！能不退赛吗！还有奖金呢！不要钱了啊？！” “不要，不稀罕，不缺。” 少年无比淡定三连否定，“我对你们这种充斥着黑幕的节目没兴趣。难道你能给我第一？” 她话都放出来了，就算这件事情不是节目组做的，上次那个工作人员故意拖自己染黑料也是真的。 他们早晚会做这种事情，只是被别人抢了先而已！ 大胡子导演默了默，坐回原位，沉下声，终于撕破脸皮，“你真的以为你可以退赛？恐怕你忘记了什么事情。” 第一百九十七章 “难道，你以为我真名 他的话再次成功拖住Knight的脚步，少年眯起眼睛，做出悉听尊便的表情。 大胡子导演慢吞吞地摸出几张纸，往前面一推，“你看看这个东西。” 少年挑挑眉，走回桌边看向导演推过来的这几张纸。 “你可别太激动把纸撕了，撕了也没用。这是复印件。” 导演已经浑身放松下来，瘫软在座椅上。反正都撕破脸皮，也没必要各种好声好气，语气极尽嘲讽。 妈的刚刚被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落面子！不怼回来怎么能忍！ 姜清清捏着几张纸，垂眸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一句话没说，只有纸张翻页的声音。 把每行字都清清楚楚地看完，少年才好笑地弯弯唇，“所以呢，你拿出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个东西，显然就是当初他在江城跟那个评委签订的合同！ 具体内容无非是各种不平等条约，苛刻条件，以及—— 选手应当全程配合节目组进行比赛，不得无故中途退出。 姜清清猜这应该是所有种子选手都有签的一份合约，就是担心出现自己这种突然状况。 当时姜清清压根儿没看内容就直接签了字，这会儿对方就把这东西当成把柄拿出来说事儿了！ 大胡子导演长吁一口气，看少年的动作就猜到对方没看合同，悠悠地再次倒了杯茶递给对方，“兄弟，退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签了合同就得照合同办事。” “否则！”他忽地加重语气，威胁的意味十足，“我们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姜清清把合同放回桌面上，推回给导演，“你们没有看过合同。” 语气肯定。 大胡子导演只听清后半句话，以为Knight是说自己没看合同，轻蔑地笑，“就算没看合同，你签字了就生效了，照样要付法律责任，所以啊，小兄弟，做人万事留一线。” “现在这样，你就算继续参加比赛，口碑也会差得一泻千里，我们不会帮你洗，而且……” “前二十可能都悬。” 说完这些话，大胡子导演觉得无比解气，谁他妈让对方刚刚下自己面子的！ 看吧看吧！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 “我是说——你——们。” 导演自说自话的样子让姜清清觉得颇有些好笑，还一脸得瑟，真的是弱智啊。 “啊？” 听到Knight的话，大胡子导演心头一阵不好的预感，心脏砰砰砰狂跳。 他一把拽过合同，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没有问题……吧？ 跟以往别的选手都是一样的啊，他尤其着重看了好几遍无故不得中途退出这一条，没问题啊…… 看大胡子导演找不着北，少年“好心”地把合同翻到最后，细长的手指戳戳签名的地方，“你看这里写的什么。” “Knight啊……不对吗……” 导演有点茫然，就是Knight啊，他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 少年无奈地耸耸肩，“对不起，您的智商欠费需要充值。” 然后才慢悠悠地解释，“难道，你以为我真名就叫Knight吗？” 他这句话出口，导演才意识到什么一样黑了脸。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止步百强的无冕之王 大胡子导演不敢相信地把合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完全没想到自己以为是王牌杀手锏的东西，几句话间成了泡沫! 签的是Knight，而非他的真名，这个合同本身就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 偏偏少年似乎还嫌导演不够堵似的，补上一句，“所以，你还有什么别的招数吗？” 扎心！ 他唇角微扬，浅浅的笑容落在导演眼里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嘲笑！ 大胡子导演脸色难看，少年才不管他在想什么，潇洒地转头，“走了，不送，再见！哦不对，再也不见。” 眼睁睁看着少年走出办公室，“哐当”一声把门砸上。 大胡子导演沉默了三秒钟，才几乎是崩溃地咆哮，“草，人呢！当时是谁签的合同啊！人呢！草！” …… …… 不管外界到底因为这件事情炒成什么样子， Knight无声地退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刚刚在聚光灯下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少年。 姜清清悄悄在没人的地方换回女装，找了个酒店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飞回江城。 事情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在微博上热度没有丝毫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之前的赛前睡觉跟赛时打游戏热度消了下来，关于Knight退赛的各种猜测接踵而至! 大家从一开始的懵逼，迅速把前后的各种事情连贯下来，某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呼之欲出。 ——Knight是因为黑幕退赛！ 吃瓜群众们还分析得头头是道，非常有理。 前段时间才爆出来的《最强男声》黑幕是真，Knight黑幕是假！ 事实上真正黑幕内定的另有他人！ 所以才会爆出录音，这个录音是真的，只是不是原PO所说的Knight，Knight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枪口！ 大家这么一瞧，好像说得是挺有道理的诶…… Knight的粉丝们看到这样的结论，瞬间为自家爱豆感到不平。 凭什么啊！ Knight唱歌那么好听，还得承受黑幕的压力，难怪他要退赛！ 最强男声垃圾！ 妈的！抵制垃圾节目！ 一时间，这样的呼声竟然越来越大，网友纷纷响应，抵制垃圾节目！ 姜清清自个儿都完全没想到，她无意间的行为，居然直接把整个节目都搞臭了。 节目组急得焦头烂额，急着出来澄清，偏偏还没办法跟上次用同样的套路！ 接着往后播下去的每一期，都有大批人叫嚣选手实力不如Knight。 Knight人已退赛，却成了整个《最强男声》挥之不去的阴影！ 最强男声搞得越是火热，Knight的名气就越发往上进一层楼！ 明明早早止步于一百强，Knight在所有人心中都是无冕之王。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小姑娘—— 她稳稳当当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想到以后都再也不用再面对周皖城那个傻逼，那叫一个浑身舒畅！ 姜清清美滋滋地回了江城，从机场赶回自家，远离了一个又一个的傻逼，心情愉悦地往家走。 还没走到自家屋门口，就见着房屋大大开着，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姜清清心里咯噔一跳，难道陆仁贾他们还有胆量再来？！ 她试探性地叫着，“爸？……妈？……”推开了姜爸姜妈的卧室门。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就算他妈拿钱赎，我 卧室屋里一眼望过去也是乱七八糟，被子坨成一团蜷在一起，地面上都是七零八碎的小东西。 桌柜全部都大大打开，里面的东西所剩无几，大部分都被掀翻在地。 N天难得一见的姜爸坐在床边上，额头蹙成“川”字。 姜妈妈额头上全是汗水，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姜清清愣愣地看看姜妈妈，再看看姜爸爸。 这里好像是没来人吧……他们在找什么？ “爸……？妈……？” 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姜爸率先抬起头来，看到自家女儿，紧抿着唇满脸严肃地冲姜清清点头示意。 姜妈妈呼地长吐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向姜清清，“清清，回来了？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翡翠吊坠？” 翡翠吊坠？ 姜清清迷茫地摇摇头，“你们在找吊坠？” 本来就没抱几分希望的姜妈妈看到姜清清摇头，还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是啊。找不到了，那玩意儿还挺贵的。” “你们什么时候还买翡翠了？” 姜清清狐疑地看了眼姜爸爸，翡翠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姜妈妈买的吗，丢了的话，急的也是姜妈啊，姜爸爸居然也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 奇怪。 不对，更奇怪的是，姜爸姜妈啥时候还买这么贵的东西了！ 难不成……是他们什么纪念日专门的买的纪念品？ 没想到啊没想到……姜爸姜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搞这种浪漫…… 姜清清脑海里YY越来越远， 姜妈妈张张嘴，偷偷看了眼姜爸爸，又自觉地闭嘴不说话，接着翻箱倒柜找镯子。 姜爸爸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你们说，他妈的是不是那些来讨债的拿走了？” 他越想越有道理，手指在一起搓来搓去，眼冒金光，“那天那些人来的时候，不就是到处翻箱倒柜找值钱货吗！” “指不定见到吊坠值钱就拿走了！” 姜妈妈一怔，仔细思量一会儿，也跟着附和，“对啊，无缘无故的，咱家的东西总不能无缘无故就直接丢了吧！” 两个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可是一想到要怎么找陆仁贾那些人，就又一脸愁云。 “咱们压根不知道那些人去哪儿了，就算找到他们，就那些地痞流氓，那肯定也是打死不承认，指不定早就卖出去销赃了……” 越说到后面姜妈脸色越白，这个可能性，想都不敢想啊！ 姜爸爸沉着脸不发一言，他好几天没怎么回家，这次一回家就发现翡翠吊坠丢了！ 这可该怎么办…… 他思索半晌，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姜清清身上，“清清，上次你最后跟陆仁贾接触……” 说到一半，姜爸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就算是姜清清放走的陆仁贾，她也压根没有陆仁贾的联系方式啊！ “算了算了，我这段时间想办法打听一下。” 姜爸颇为疲倦地转了口风，然后才用尽全力拍了拍大腿“就算他妈拿钱赎回来，我也得把这坠子给找回来！” 第两百章 “生出来的孩子养了十几年还 小姑娘抿唇没说话，心里老是有块地方在疯狂叫嚣。 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她偏偏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那个坠子很值钱吗？丢了也没事吧？” 姜清清看似若无其事地靠在门边，悄悄仔细观察姜爸姜妈的反应。 姜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姜妈一脸愁云，点点头，“对啊，翡翠还是挺值钱的，就这么丢了……唉。” 姜妈妈一脸惋惜，歇了两口气接着找。 “没准儿是记错了，再找找看说不定就找到了。” 姜清清只能弯唇安慰，然后才逮着好像跟几百年没碰到的姜爸，“爸，你最近忙什么呢？天天都不回家。” 姜清清这个问题一出口，姜爸跟姜妈动作一滞，互相对视了一眼。 姜爸喉结滚了滚，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竟然难得语塞起来，他看看姜妈，“你说。” 姜妈拧紧眉毛，瞪着姜爸，“你说啊，干嘛叫我说。” “我我我……” 姜爸有些别扭地扭过头去，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妈实在是忍不住姜爸这个傻样，一脸受不了地开口，“你爸准备要搬家，最近在看新房子，一直没跟你说，想给你个惊喜。” ！！！ 搬家？！ 姜清清倒抽一口凉气，难得也跟着说话结结巴巴起来，“搬家？你们哪儿来的钱？” 她一直忧愁的事情好像瞬间得到了解决！ 前世那些讨债的人上门，把姜爸姜妈打得起不来床，自然也没说搬家这回事，然后还没来得及等姜爸姜妈养好，他们已然命赴黄泉！ 所以这一茬从来提都没提起过！ 姜爸跟姜妈原来在这段时间一直在谋划着搬家！ 姜爸干咳两声，嘚瑟起来，“咱们公司最近绩效不错，发了好几万块钱的分红，再加上前些年存的钱，攒攒也有十几万，可以付个首付了。” 看姜爸爸满脸嘚瑟，简直就差没摇着尾巴说快表扬我。 姜清清好笑地弯起眉毛，偏不遂姜爸意，硬生生转话题，“那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看房子？所以天天都不落家的？我差点以为……” 小姑娘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爸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妖精呢。” 姜清清的话说得姜爸脸色涨红，恼怒地瞪了姜清清一眼，“瞎说什么胡话，你看你爸是这种人吗！” 姜妈被小姑娘露骨得话羞得轻咳两声，埋着头不吭声。 “有你妈在，我哪敢去外面找啊！” 姜爸一声喟叹，摇头晃脑，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姜妈听到姜爸这话，抬起头来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你长本事了啊姜文刚！！” 姜爸爸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讪笑，只能转过来瞪姜清清，“小屁孩管这么多！赶紧去读你的书去！” 姜清清“切”了一声，啧啧感慨，“有了老婆忘了女儿啊……” “我懂，我就是个多余的电灯泡。” 小姑娘看似伤心地抽抽鼻子，说完这句话，顾不得姜爸什么反应，赶紧闷着头溜走。 只徒留姜爸跟姜妈风中凌乱。 他们脑海里不约而同冒出同一个念头—— 生出来的孩子养了十几年还能塞回去回炉重造吗？！ 第两百零一章 “一家三口难得一起出门 第二天，姜爸跟姜妈精神头很好地起了个大早。 姜清清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对那个丢了的吊坠万分上心，没想到第二天两个人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开开心心地一边吃早饭一边讨论买房的问题。 一早上凄起床就看到姜爸姜妈坐在饭桌前的姜清清：？？？你们说好的给我个惊喜呢？？ 现在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讨论起来了吗。 姜清清茫然无措地顶着一头鸡窝，内心升起一股蛋蛋的忧桑。 姜爸姜妈在乎那个吊坠她也纠结，不在乎那个吊坠她也纠结……嘤。 看到小姑娘起床，姜妈招呼着姜清清洗漱吃饭，“赶紧的，待会咱们一起去看房。” 姜清清一头扎进厕所洗漱，日常化妆。 化习惯了以后，这样的妆容练得炉火纯青，她已经可以简单十分钟搞定，基本上每天出门都化着这样的妆容，低调不引人注意。 姜爸姜妈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化妆的，都以为她只是晒黑了加晒斑而已。 吃完早饭，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出门。 姜爸爸穿了身休闲装，姜妈妈穿了条淡蓝色的印花长裙，两个人手挽手，看起来竟然跟大街上的年轻小情侣别无二致。 要不是两个人眼角的细纹，跟岁月留下的风尘味洗不去，单单看模样，两个人都头发乌黑，身材没走样，穿得人模人样，要说是二十几岁说不定都有人信。 姜清清简单地踩了双板鞋加牛仔白T，短发利落干净得垂在耳边，反倒比姜爸姜妈穿的搭配简单得多。 全靠瘦削高挑的个子和青春气息撑着，也挺好看。 只不过—— 她走在姜爸姜妈身边那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感觉尤其强烈起来了！ 呜呜呜看这两个老东西！ 姜妈妈看到什么好吃的眼睛刚亮起来，姜爸爸就非常知趣地去买下来。 姜妈妈不过是多看了一眼糖葫芦，姜爸爸就凑到卖糖葫芦的大爷面前，拿了串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啊？” 这个大爷卖的都是山楂串的糖葫芦，山楂大而饱满，糖衣轻薄晶莹，一看就很好吃， 看到生意上门，他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齿，“五块钱一串，来一串不？” 姜爸伸手摸了摸裤兜，掏出五块钱。 姜清清看了看姜爸，再看看大爷卖的糖葫芦，津液不自觉地分泌，她凑过去，恬不知耻地笑，“爸，我也要吃。” 姜爸回过头看看姜清清，小姑娘可以保证，她绝对从这个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嫌弃！！！ 大爷咧嘴笑，“给闺女买个呗，也不贵。” 姜爸把五块钱递给大爷，摇头，“不了不了，贵！不划算！” 大爷收到钱也没多说，就咧着嘴笑，姜爸顺手就把糖葫芦直接递给了姜妈妈，“孩子她妈，吃吧。” 姜妈妈接过糖葫芦，浅浅地舔了一口糖衣，眯起眼睛笑。 她笑起来，颦蹙之间竟然也能依稀看出曾经是个美人的痕迹。 姜清清：…… 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给姜妈妈买糖葫芦咋不嫌弃贵呢！ 许是小姑娘怨念的眼神太过火热，姜爸爸下意识地摸摸手，拽着姜妈妈手臂接着往前走，“走吧，快到售楼中心了。” 然后两个人就直接往前走了…… 被遗忘的姜清清：？？？ 第两百零二章 “不卖东西了不卖东西了 姜爸跟姜妈走进售楼大厅，大厅里人熙熙攘攘有不少人，都围在房屋模型旁边，互相小声讨论选择房型。 夫妇俩走近大厅，很快就有售楼小姐满脸笑容地迎上来。 “两位看房吗？有资金预算吗？” 姜爸一脸深沉地点头，“我们随便看看。”然后就拽着姜妈自个儿在房屋模型边看起来。 他这看似深藏不露的模样，让售楼小姐反而更加不敢怠慢，堆笑跟在两个人身后，看两个人看到哪儿就赶紧介绍。 姜妈妈跟在姜爸爸身后，迷茫地看了看身后，“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突然“啊”了一声，面露犹疑，“清清好像没跟上来。” 姜爸爸发出嘁声，“没事儿，她待会自己知道过来的，都多大的人了。” 姜妈妈想想也是，不再纠结，指着房间模型跟姜爸小声商讨。 * 姜清清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好像有点特殊体质。 因为她居然在落后姜爸姜妈没几步后就……迷路了。 她这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路痴属性？！ 姜清清茫然地在大街上走，想摸出手机给姜爸姜妈打个电话，手机竟然连开机都开不了，电池彻底没电。 这附近没看到有售楼大厅啊。 “开业大酬宾，开业大酬宾，全场两元，原来卖十块钱二十块钱的东西，统统都只要两元，两元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不知道哪儿来的声音，大喇叭吵吵着，广告聒噪得叫人心里不安。 越来越接近夏天，蝉鸣声越发连绵，搅得人心烦意乱。 姜清清皱眉，怎么搁哪儿都有这种骗子店存在，框路人进去啊。 她不耐地抬头扫了一眼声音来源的方向。 老板一个人叼着烟头坐在门口，屋内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货物，里面一个顾客都没有。 小姑娘的瞳孔猛地收缩，不可思议地看着店门的方向。 老板见有人注意到自家店，瞬间眉开眼笑地冲着小姑娘招手，念广告词业务熟练“嘿，小姑娘要看看吗！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念到一半，他才像是突然看到姜清清模样一样，嘴巴微张，烟头唰地掉在地上，一脸见鬼的表情。 几乎就在下一秒钟，他猛地跳起来就去抓钩子关门。 老板动作快，姜清清动作更快。 看到他动作的一瞬间，小姑娘突然反应过来，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往店门里冲，卷帘门才拉到一半，姜清清一个矮身滚进店里，一双圆咕碌的眼睛瞪着老板。 这个人，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记得！ 上次就是在这个两元店里买了面具，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碰到他了！ 老板眼里慌乱一闪而过，接着瞪起一双眼睛，“嘿，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没看到我要关门了吗？！不卖东西了不卖东西了，赶紧出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卷帘门抬高，给姜清清留出出去的道。 说话的语气，跟完全不认识姜清清一样。 第两百零三章 “意思不是普通人就可以 小姑娘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板，“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老板哼了一声，眼珠子瞪得滚圆，“解释什么解释，你这个人有点不讲道理啊，不卖东西了你还赖在人家店里？” 装傻充愣是一把好手。 姜清清抿唇弯眉，兴致颇高的模样，“哦？不卖东西了？那刚刚是谁搁那儿拉客，还跟我说什么……我想想啊‘两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她话里的嘲讽意味太过明显，“怎么这么快，客人进屋反倒要赶人走了？” 老板被姜清清怼得哑然，哼哼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撑着卷帘门，“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小姑娘偏不，她摇摇头，慢悠悠地蹲下，“我偏不，我就要买东西，我要慢慢看，你能把我咋地？” 看到老板一脸不可思议，小姑娘还不怕死地补上一句，“难道你要把我扔出去？” 姜清清一边斜睨着眼睛看老板，一边上手就在堆在地上的东西里翻起来。 她觉得，这里肯定有好东西！ 这么神神秘秘，甚至一个转身就能整个店就不在了的超自然力量，没点好东西都说不过去啊！ 老板见赶人无望，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把卷帘门拉下来，满脸沮丧，“我的姑奶奶哟，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诶。” “不知道，要不然你跟我说说？” 小姑娘顿住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老板，态度恳切。 “你跟我说，你这是十八层地狱阴曹地府还是冥界？你是牛头马面呢还是刻耳柏洛斯啊？” 姜清清一双眼睛闪烁，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只仰头看着老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这胡扯能力让老板嘴角忍不住抽抽，猛地一拍大腿，哭嚎，“姑奶奶哟，你到底咋进来两次的哦。” 他那悲愤劲儿，如丧考妣，小姑娘额头掉下三根黑线，“敢情现在你记得我来过了？刚刚咋不记得？还一看到我就关门？我是没给你钱了还是抢你钱了啊？” 至于这么看到自己就往外赶么。 老板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扇子给自己扇风。 一边扇扇子一边长吁短叹，“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真当两块钱能干啥啊？施舍乞丐乞丐都嫌少。” 小姑娘眼皮一跳一跳，怎么这个老板话没说几句，她就感受到一股浓烈的不靠谱的味道？ “那你开店干嘛？不如去外面乞讨好了。” 老板扇子一顿，眼睛瞪着姜清清，“你懂什么？你懂个屁，我这叫结识善缘，寻求有缘人。” 姜清清挑眉，“那难道我不算是有缘人么？” 老板面色古怪地盯着姜清清，跟看到什么稀奇一样，“我真没碰到过有普通人能进我家店两次的，普通人碰到一次那都是撞了大运。” 他上上下下把姜清清打量了个遍，面露困惑，“你说你到底是咋看到我的啊？” “就那样看到呗。” 小姑娘耸耸肩，蹲在地上琢磨老板的话，“那你说普通人进不来？意思不是普通人就能进来了？” 第两百零四章 “当然是规则之外的人” 猜到姜清清在想什么，老板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你就别想了，你就是个普通人，丫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他妈的就是因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才困惑啊！ 两元店老板如此不留情面直白地戳破自己的幻想，姜清清抽了抽嘴角。 这画风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难道正常操作不都是重生逆袭走上人生巅峰吗？ 那妥妥地是主角，在主角光环的笼罩下，装逼打脸，体质特殊身份特殊，说不定还能捡到个什么天材地宝修炼下？ 为什么老板就这么残忍地戳破了幻想的气泡…… 小姑娘满脸怨念地盯着老板，简直要跟把他看出朵花来一样。 “那你说，我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又进不来两次，那我是什么情况？” 老板一脸纠结，扇子扇得飞快。 “也许，大概……你撞了大运。” 他犹犹豫豫地说出这个结论，连他自己都不信。 姜清清嗤之以鼻，“得了吧，那我好不容易撞了大运，你还赶我走？” 老板猛地一拍空气，“我是为你好啊姑奶奶！你知不知道你进来……” 他突然收声，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眼，哼声，“反正你还是赶紧走的好，不然惹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摊上什么麻烦事，我可管不了。” 姜清清冲着老板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进都进来了，连羊毛都不让我褥，你居然指望我就这么出去？” 老板被姜清清一噎，简直要抓狂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万一万一……” “反正我已经进来了，要有什么事肯定早晚也要有了，你给我推荐推荐买什么东西能够以防万一才最靠谱不是？” 小姑娘言之凿凿，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就连老板都愣了愣，好像是这样子哦。 他忽地从原位跳起来，也跟着在地上乱翻起来。 日常找东西跟翻垃圾一样。 看两元店老板忙起来，姜清清反倒松了口气，坐到刚刚老板做坐的位置，顺手捞起老板的扇子，给自己慢悠悠地扇了扇风，还不忘吐槽，“我说老板，你这店里未免也太乱了，简直跟垃圾堆似的，除了我这种被你强拉进来的，真的还有人进来买东西吗？！” 老板头都快埋到东西堆里，听到小姑娘的疑惑，呸了一口，“我跟你说，现在人的好奇心里重，我越是搞得乱糟糟，他们越觉得神秘，反而想进来。以前我摆得整整齐齐压根没人来，后来摆成这样，隔三差五就有人进来寻宝。” 老板这借口无敌，姜清清硬是哽得说不出话，讷讷地摸摸鼻子，好像是这样子，老板说得完全没毛病啊！ “那你要卖东西给大家，普通人进不来两次，什么人能进来两次呢？” 她看似无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神态语气自然无比。 老板一丁点没感受到问题，顺口张嘴就道，“当然是规则之外的人。” 说完他还没意识到问题，接着找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抬起头来幽幽地瞪着姜清清。 第两百零五章 “规则内外” “你套我话！”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老板好委屈。 他瞪着姜清清，牙齿痒痒，果然不能看对方年纪小就轻看对方啊！ “有吗？” 姜清清无辜地眨眨眼，“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然后你就那么随口一答……” 规则之外的人……什么算是规则之外的人？ 小姑娘心下有了计较，眼睛笑眯眯地弯起，面上什么都不显。 老板哑然，索性不跟姜清清斗嘴，转过头继续翻，“我跟你说，你再跟我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理你了！” 姜清清噗嗤一声笑出来，忍笑点头，继续扇扇子，“行行行，你慢慢找，热不热，需不需要我给你扇风？” 她捏着扇子朝老板扇了几下，凉风一阵悠悠地送过去。 老板头皮一麻，脑袋僵硬地一点点挪回来，盯着姜清清的手，准确来说，是小姑娘手里的扇子，“你怎么拿起来的？”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脑子浆糊，明明自己用的东西要跟自己一样的人才能用，为什么她也能用？！她还这么短时间里连续进来两次！ 可是老板又很确定，姜清清肯定是普通人！ “就这么拿起来的，怎么，不行啊？” 小姑娘挑眉，猜到扇子有几分古怪。 “没。” 老板默默缩回脑袋，还是别管了，这个人有毒！完全超出他的常识认知！ 看老板接着翻东西，姜清清垂眸，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规则之外……规则之外…… 也许，是因为自己重生了? 但是灵魂还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甚至连灵魂跟壳子都没变，所以老板看不出自己有哪里奇怪。 可是她又确确实实不是这个世界原有的旧的姜清清，她甚至不知道，原来的自己的那个灵魂去了哪里。 她之前一直没有仔仔细细想过这些问题，只记得要努力学习，要赚钱，要让姜爸姜妈逃离前世的命运。 现在老板提起，这些疑问才如江流涌上来，如无根浮萍漂泊，抓不住来由。 她很有可能，成了老板口中所说的，规则之外。 …… “有了！” 老板兴冲冲地翻出个符纸一般的东西，冲着姜清清摇晃，“你把这个东西贴身戴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小姑娘接过对方手里的黄纸，长方形的纸条上画着些鬼画桃符的东西，她压根看不懂上面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瘆得慌。 “这玩意儿是啥？” “转运符，可以保佑你运气好，想害你的不管是人还是什么都会倒霉。” 老板嘿嘿嘿地笑，伸出手，“还是两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姜清清嫌弃地摸出两块钱，就是久久不放在老板手里。 她可记得，上次一交完钱就被直接赶出去的事情！ “听你说得，那你这店里的东西都这么神奇？” 居然连听起来这么玄幻的东西都冒出来了！ “也不一定，有的东西就是普通的一般物件，”老板一边回答，一边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抓姜清清手里的钱，却被小姑娘敏捷地躲闪开。 他只能老实地摇头，“不过，上次你买的面具，也有别的功能……” 第两百零六章“就是等他升级以后，你对 “你有没有发现，你戴上面具以后，周围人对你的态度都变友好了？” 老板目光闪烁，躲闪着小姑娘的目光。 变友好？ 姜清清嘶了一声，她咋完全没感觉到呢！ 反倒感觉戴上面具后碰到了个对她非常之不友好的周皖城！ 姜清清果断摇头。 “没有？！” 老板纠结地拧着眉毛，小声喃喃，“怎么可能呢，这个面具明明会提高你在同性眼里的魅力，提升对同性的性吸引力的啊……” 他不死心地再次确认，“真的没有感觉到吗？” 姜清清：…… 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她！只是简简单单唱了几首歌，就圈粉无数！ 原来还有面具加成！ “同性？” 小姑娘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趁老板反应不及，唰地凑到他身后，一把逮住老板的衣领，拿扇子抵住他的腋窝，“你他妈专门坑我的是吧？” 正好她戴面具扮的男装，本身性别又是妹子，同性自然就是妹子。 所以吸引了一水儿妹子粉！ 那万一她不是扮男装，就是单纯地戴个面具呢…… 还特么提高在同性眼里的性吸引力……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百合画面，姜清清就忍不住抖抖鸡皮疙瘩。 她绝壁直得不能再直了！ 太可啪了！ 敏感的胳肢窝被姜清清用扇子抵住，老板哭笑不得，表情扭曲，“咳咳咳咳，大姐，姐姐，手下留情。” “我我我……我就是好玩……” 他小小声地解释，声音越来越小，典型的做贼心虚。 “呵——呵——” 小姑娘露出蜜汁微笑，老板已经感受到扇子快要碰到自己的嫩肉。 “停停停！你别急还有别的功能！” 老板欲哭无泪，妈的，谁叫他武力值低呢。 任谁估计都以为他这样守着个类似藏宝库的店的人应该身份神秘，实力强大。 鬼知道，他屁实力没有，连打架都因为虚胖身体素质不行，辣鸡得要死，估计也就能靠体重压死别人了！ 小姑娘稍微往后挪动点扇子，抓住衣领的手一点没松，“你说。” 姜清清愣是一点没松懈，老板悲从中来，人类太可怕，他要回火星。 “就是等他升级以后，你对异性的性吸引力也会提高……” 老板话还没说完，姜清清已经“啪”地一扇子拍在他肚子上，“你大爷的，我特么要性吸引力干嘛？！” 有毒吧！！ 啊啊啊啊！！ 还以为自己捡到个好东西，结果特么是提高性吸引力的？？ 提高这个玩意儿有毛线用，她又不是某种特殊职业者，也不需要吸引男人走上人生巅峰&*￥#%#*…… “等等等……等你以后升级了，面具还可以隐形改变你的外貌……” 老板生怕小姑娘再做出什么动作，赶紧说完，快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改变容貌？” 姜清清皱眉，思索的同时目光落在老板的啤酒肚上 啤酒肚一动一动，像波纹荡漾，几秒钟后，姜清清手里的衣领陡然一松，胖老板倏然消失在她手里。 小姑娘手里抓了个空，愕然地四处张望。 第两百零七章 “胖成圆球滚滚的小仓鼠 两元店里的东西还是堆得乱七八糟，四周静悄悄。 什么都没变。 唯一不同的就是刚刚那个胖乎乎的老板不知所踪。 姜清清弯弯手指，手里突然一空的感觉让她有几分茫然。 没了老板的两元店空荡荡得可怕，安静到只有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 老鼠！ 姜清清瞬间跳脚！ 她猛地向后蹿两步，低头看向地面上。 刚刚她站的位置旁边一只胖乎乎的仓鼠躺在地面上，白嫩的肚皮朝天，胖得爪子都快看不到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跟两颗芝麻一样点在脑袋上，耳朵还在微微翕动。 仓鼠肚皮朝天，身子圆滚滚，短腿努力挣扎都碰不到地面，只能着急地“唧唧”叫。 姜清清发誓，她这辈子绝对没有看到过这么胖的仓鼠！ 看起来就跟一个长毛的圆球差不多！ 小姑娘凑到小仓鼠旁边，伸手指戳了戳仓鼠的肚皮。 绒毛细密软绵，毛茸茸的触感好到爆炸！ 姜清清忍不住把仓鼠从地上抓起来，把小仓鼠当毛球一样搓搓搓。 小仓鼠被姜清清搓得时圆时扁，脸都扭曲了。 它一双芝麻大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姜清清，嘴巴不停蠕动，唧唧唧叫个不停。 可惜——姜清清一个字都听不懂。 姜清清笑眯眯地在两元店里找了个小盒子，不顾小仓鼠激烈地挣扎，一把把它塞进小盒子里。 “小鼠鼠啊，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但是捏，我感觉搓你的手感还挺好的，正好我缺个玩的，就抓你回去陪我解闷了。” 她一边笑，一边伸手在仓鼠的肚皮上戳啊戳，称呼肉麻得小仓鼠浑身一震，再听到姜清清后面的话，满眼满脸都透露出绝望的神色。 不要问姜清清为什么能从一只老鼠脸上看出表情！ 姜清清提溜着盒子，从里面拉开两元店的卷帘门，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念念有词，“你说说这家店店老板居然就直接跑了，真不怕我把东西全部给偷了啊？” 她把卷帘门拉上，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走进去，反正……这玩意儿肯定会消失的。 果然，姜清清刚走出两元店，一回头，身后的两元店就变成了一家小超市。 超市里的收银员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瞥了一眼门口，瞪大了眼睛，见鬼，这个小姑娘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到收银员一脸震惊的表情，小姑娘冲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才提溜着小盒子继续往前走。 收银员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看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烈日挂在正当中，她疑心自己之前是没注意到，嘀咕两句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姜清清一边走还一边继续跟小仓鼠念叨。 “小鼠鼠啊，你说那个店老板到底去哪儿了呢？直接跑了这么怂的嘛？” 她露出满脸困惑迷茫的表情，一边伸手逗弄着盒子里的小仓鼠，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姜清清赌五包辣条，这个胖死了的仓鼠绝壁就是刚刚那个胖老板！ 不要问为什么！ 直觉！ 第两百零八章 “这么胖，要得高血脂高 姜清清抱着小盒子一边戳小仓鼠的肚子一边往前走。 猜到之前自己迷路应该跟这个两元店有关，她这次很容易就瞧见了前面的售楼中心。 小姑娘溜达进售楼大厅，大厅里三三两两有不少人，她一眼就看到自己那对挽着手谈笑风声的不靠谱爹妈。 这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发现自己丢了的样子！ 姜清清内心很复杂。 她满脸复杂地走到自家爹妈身边，姜爸爸正指着一套房屋模型跟姜妈妈小声讨论，“这个不错，要不然我们就去看看这个？” “行啊。” 姜妈妈顺从地点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姜清清跟背后灵似的站在姜爸姜妈身后，幽幽地看着他们俩，这两个人居然跟没事儿人一样，直接向旁边的售楼小姐小声询问，“这套房的样板房有吗？我们现在可以看房吗？” 售楼小姐跟了半天，终于听到两个人说要去看楼，脸上堆满笑容，“有的有的，跟我到这边坐会儿稍等，马上我去拿钥匙带你们去看楼。” 她引着姜爸姜妈就往休息区走，眼见着姜爸姜妈就跟着人走了，姜清清终于忍不住开口。 “爸，妈。” 她清澈的嗓音里充满怨念。 “清清？” 姜爸下意识地回头，一眼看到自家女儿，他挠挠脑袋，“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清清：…… 接着不等小姑娘回答，姜爸爸冲着姜妈妈露出一个颇为自豪的笑，“你看，我说吧，清清自己会找过来的。” 姜清清：…… 姜爸姜妈的注意力很快从姜清清的身上转移到她手里的小仓鼠身上。 姜妈妈捂嘴惊呼，“清清，你哪儿买的仓鼠啊？这么胖，要得高血脂高血肝呐。” 姜清清肉眼可见地看到小仓鼠在盒子里僵住，脑袋一点一点地转头看向姜妈妈，腮帮子鼓起来，气鼓鼓地瞪着姜妈。 “你要养仓鼠？平时上课哪有时间？” 姜爸爸额头拧在一起，看着小仓鼠的目光如临大敌。 所有会影响小孩学习的事情，那都是大事啊！ 姜清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再计较姜妈姜爸刚刚把自己给忘了的事情，笑眯眯地戳戳小仓鼠的肚子，“它很好养活的，你说是吧小鼠鼠？” “而且啊，它本来就这么胖了，需要减肥，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不是？” 她献宝似地把小仓鼠递到姜妈面前，“妈，你戳戳它的肚子，超级软超级好摸！” 小仓鼠呼吸一滞，就看到姜妈妈满脸好奇地也跟着上手在它肚子上戳了戳。 “好像手感是很好。” 姜妈妈肯定地点点头，没忍住又摸了一把。 “不过，”姜妈妈面露犹豫，“清清啊，你这么玩这个仓鼠会被养死吧？” 姜清清十分肯定地摇头，“没事，不会的，这只仓鼠生命力贼顽强，养不死的。” 看姜清清确实喜欢，姜爸只能叹气摇头，“养吧养吧。” 小姑娘戳戳小仓鼠的肚子，心说，仓鼠精能养得死才怪。 仓鼠都成精了！建国后妖怪不是不能成精吗！ 仓鼠听完了姜清清跟爹妈全程的对话，一脸灰败，不停地拿脑袋撞盒子。 撞死他吧……撞死他吧…… 第两百零九章 “想搬家” 售楼小姐很快拿着钥匙回来，给姜爸姜妈引路，“这位先生跟女士，我们可以去看房了。” 姜清清默默地跟在姜爸姜妈身后。殷勤的售楼小姐看到小姑娘满脸惊诧，“这位是……” “这是我女儿。” 姜爸跟姜妈手挽手，独独落姜清清一个人在后面，着实看着不太合拍。姜妈主动伸手拉过姜清清手臂，三个人挽在一起，这才有了一家人的样子。 都说生活在一起久的人会互相长得像，三个人眉目间竟然都长得有几分相像。 售楼小姐难得看到这么和谐的一家子，也忍不住眉眼弯弯笑，“二位看起来真年轻，要不是你们说，真想不到你们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你们二位有夫妻相，不过孩子长得更像爸爸。” 她几句话捧得姜爸爸那叫一个浑身舒坦，冲姜妈嘿嘿笑，“看吧，我上次说我女儿像我吧！” 姜妈强行按捺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冷淡地表示一声“哦”，然后松开姜爸的手，挽着姜清清就直往前走。 还小声地在姜清清耳边嘀咕，“咱们赶快走，把你爸甩后面。” 姜清清哭笑不得，自家两个活宝，一把年纪了碰到一起居然还这么能逗。 姜爸爸自个儿乐了一会儿，才猛然发现自家媳妇儿带着自己女儿，已经走了老远…… “诶！等等！你们等等我！” 他赶紧几步跟上去。 姜妈拽着姜清清立马加快脚步。 * 一家三口健步如飞，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样板房门口。 倒是售楼小姐喘了几口，看一家三口都脸不红心不跳，不得不感慨一句，“你们家人身体真好。”才摸出钥匙拧开房门。 入门就是隔断，门帘垂下来，隐隐约约挡住室内的模样。 走进室内，房间虽然不大，装修得倒是精致完整，风格温馨。 样板房本就是对外展示用，极尽展现最好的一面给潜在买家。 姜爸看上的这套是一套层高近四米的套内跃层，房间建筑面积不大，但是因为二层叠加，所以事实上的使用面积还挺宽敞。 一楼是客厅和一个卧室加卫生间厨房，楼上还有一个卧室跟书房。 姜清清走进屋里，只第一眼就觉得比现在住的屋子舒服太多。 大大的落地窗把阳光透进来，采光良好，明媚的光线照得屋内亮堂堂，连灯都不用开，一切都是崭新亮堂的，跟他们现在所住的狭小，拥挤，陈旧充满腐朽味道，墙角还时不时渗水的旧屋完全不同。 不要说姜清清，姜爸姜妈也是双眼明亮，姜妈伸手摸了摸软软的沙发，姜爸索性直接一屁股坐上去，舒服得他直眯眼。 姜清清在一楼到处摸索观察，对这套房子是相当的爱不释手。 “清清，你觉得怎么样？” 姜爸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悠，显然也挺满意。 一家三口想要搬家的意愿，第一次如此地迫切起来。 “要不还是算了吧？” 小姑娘迟疑一阵，还是冲着姜爸爸摇头，她站在落地窗前，打在她身上的阳光明媚得不可思议。 她是很喜欢这套房子，可是…… 第两百一十章 “太贵了不买了” “为什么？” 姜爸爸诧异地转过头，他明明看出姜清清挺满意的。 小姑娘抿了抿唇，她能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说。 如果说姜清清重生以来有什么事情一直梗在心头，有什么事情一直魂牵梦萦难以散去。 那就是一个半月以后的…… 那场灾难。 是她压根儿不愿回想的遥远的过去。 只要想到十年前自己被埋在废墟下，周边黑得没有一丁点光亮，她就止不住浑身发抖。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1秒，震动全国的大地震。 震源，江城。 此次地震的面波震级达8.0Ms、矩震级达8.3Mw，破坏地区超过10万平方公里。 地震烈度可能达到11度。地震波及大半个华国及多个亚洲国家。直接经济损失达8451亿元，是华国自建国以来影响最大的一次地震。 直到十年后姜清清重生回来之前的一段时间，恰逢地震十周年纪念日，仍然全国举国同哀。 无数人的家庭在这场地震中支离破碎，全国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歌颂抗震救灾的背后，是鲜血跟泪水。 全国遇难人数69225人；受伤人数374640人；失踪人数17939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能够重生回到十年前，在一场全国性质的灾难发生前两个月，你会做什么？ 能做什么？ 小姑娘眼中染上一丝阴翳。 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甚至不能告诉自己的爸妈，一个半月以后会发生地震。 毕竟她不可能未卜先知， 重生这种事情……太过不可思议。 姜清清慢慢地吸了口气，才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太贵了，爸，要不然咱们不买了，回去吧？” 铺天盖地涌上来的前世的记忆像突然放开了闸的洪水，几乎要把她淹没。 小姑娘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涩。 “贵？” 姜爸爸疑惑地皱了皱眉，看向售楼小姐，“请问这套房子要多少钱？” 售楼小姐本来笑呵呵的脸色一僵，该不是一家子穷鬼来洗刷她吧？ 她勉力维持微笑，“这套房子实际建筑面积是60平方米，如果一次性结清的话，只需要不到一百二十万就可以带走了。” …… 接近一百二十万。 对姜家这个家庭来说，确实是有点贵。 “贷款要多少首付？” 姜爸爸的问题一出口，售楼小姐脸上的笑容略略挂不住了。 “如果你们是首套房的话，是全款的百分之二十，首付需要23W。” 二十三万……如果筹筹还是有可能的，如果真的喜欢的话……姜爸爸额头紧紧拧起，看起来很是纠结。 姜清清看出姜爸在犹豫，轻轻摇头，“爸，别买，太贵。” 小姑娘面色惨白，头脑里那些记忆清晰得快要把她的脑海撑爆。 她一边晕乎乎地摇头消化那些记忆，一边强撑着制止姜爸的行为，前世这一整个片区全部都化为废墟，压根就不能入手！ 看出姜清清脸色不对，姜爸愣了一下，“行，咱们走，不买了回去吧。” 售楼小姐脸瞬间就垮掉了，她满脸不耐烦地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吧走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们想了解了解便宜 见一家人走出样板房，售楼小姐重重“砰”地一声砸上房门，最后再问一句，“你们还有需要看房买房吗？” “不买！” 姜清清抢先在姜爸姜妈开口之前回答。 见售房再无希望，售楼小姐已然一脸冰冷面无表情，“哦，快走吧。” 姜妈疑惑地看了看姜爸，又看看姜清清，张嘴想说什么，姜爸爸冲她摇头制止了她想说的话。 姜妈没吭声，扶着姜清清往外走，三个人走得不快，售楼小姐几步加快走在前面，小声哔哔，“真不知道没钱还看什么房，打肿脸充胖子，毛病。” 这一家人，简直就是浪费她时间！ 看他们穿得干干净净人模狗样，结果就是来逗她玩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姜家三人听得是清清楚楚。 姜爸爸表情未变，只是抿紧嘴唇，姜妈妈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这个服务态度未免也太差了吧！ 姜清清听得难受，垂了垂眸，把翻涌的所有那些关于死亡，关于鲜血的记忆全部压下去。 然后才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走到售楼小姐旁边，“姐姐，我们想了解了解便宜点的房子，你要不给我们介绍下？主要是我们的预算只有九十万，一百二十万太贵了……”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纯真无邪，任谁都想不到她现在肚子里全是坏水！ 售楼小姐被姜清清的笑容晃到，听她说还有可能买房，瞬间燃起希望。 不就是九十万吗！低于九十万的房子也是有的！ “啊，是这样的，你们刚刚看的户型是跃层，其实实际使用面积接近一百一十平米，所以一百万出头的价格其实不贵，但是如果想要更实惠的话，这边有几套小户型。第一种就是这套楼双数层的3号房，不是跃层，也才不到八十万……” 她熟练地介绍起来，说到卖房子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看向姜清清的目光充满希望，一口气介绍了好几个户型。 姜清清一脸满意，连连点头，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对售楼小姐口中所说的房型特别中意一样，她甚至还冲着姜爸摇头晃脑，“爸，怎么样？” 姜爸摸不着头脑没搭话，反而更加鼓励了售楼小姐。 她满怀热情地看着姜爸，“先生您说怎么样啊？” 姜爸顿了顿，伸手指向自家女儿，“你问她！” 他完全搞不懂姜清清现在想干嘛！ 售楼小姐又重新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姜清清。 姜清清摸摸下巴，抿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着实可爱，“挺好的，不过姐姐，我们没钱，先走了拜拜！” 以飞快地语速说完，她拽着姜爸姜妈就跑！ 姜爸被拽得一愣，亲眼看得售楼小姐被自家闺女气得脸色铁青头顶生烟，才赶忙拽着姜妈一起跑！ 被戏耍了一通的售楼小姐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草你妈傻逼。” 她高声骂了一句，转身正准备走人，忽然感觉额头黏糊糊的。 售楼小姐迷惑地伸手摸了一把额头，手上粘上一坨稀屎！不知道从哪儿飞过一只鸟在她头上拉了一坨屎！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这房子要是塌了，买 “噗——” 姜清清清楚无误地看到一坨鸟屎掉在售楼小姐头上，实在是没忍住笑，这人也太倒霉了吧！ 她一边笑一边往前跑，无意间瞥到自己提着的盒子里的小仓鼠像是接受了事实一样，正在仰着头呼呼大睡，肚皮外翻。 小仓鼠……两元店…… 哦对！刚刚两元店里……好像有个转运符。 是怎么说的来着，老板的原话好像是……“转运符，可以保佑你运气好，想害你的不管是人还是什么都会倒霉。” 所以这个售楼小姐这么快就倒霉了！ 原来真的有用吗…… 姜清清只思考了一瞬，看到售楼小姐骂骂咧咧地掏纸擦额头，根本顾不得他们，索性放开拽着姜爸的手，放缓脚步。 姜清清不跑，姜爸姜妈也停下脚步。 他俩刚刚都看到了那个售楼小姐头上掉下一坨鸟屎，姜爸直接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极具穿透力，清晰地钻进不远处售楼小姐的耳朵里，售楼小姐整张脸脸色不断变换，煞是好看。 听到姜爸笑，她偏偏啥也不能做，只能狼狈地清理着自己脑袋上的鸟屎！ 怎么能这么倒霉啊！ 姜清清听姜爸爸笑得这么开心，也忍不住弯唇，心情好上不少。 一家三口这下慢慢地往回走，脱离开售楼小姐的视线，姜爸才拍拍小姑娘的肩膀。 “说吧，怎么回事。” 姜清清突然说不要房子，绝对不仅仅是贵这么一个原因！ 她刚刚完全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的模样，脸色惨白，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姜爸的询问完全在姜清清的意料中，她抽抽鼻子，该来的，到底是来了。 所有的借口在脑海里飞速闪现，姜清清最后勾出一个笑，“爸。如果我说，那里风水不好呢？” 她笑着说出如此荒唐的话，姜爸姜妈的第一反应都是瞪大眼珠子，不敢相信姜清清居然理由这么……无厘头？！ 可是偏偏小姑娘的眼眸无比认真，竟然给这看似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增添几分可信度。 姜爸看姜清清如此表现，默了默，半信半疑地盯着姜清清，“那你说怎么风水不好了？” 小姑娘收起笑容满脸严肃，“那里的房子，地基不牢实，很快就会塌的。” ？？？塌？？ 姜爸爸这下彻底蒙圈了，“怎么可能会塌，人家正规房产公司建得好好的，清清你……”该不是发高烧脑子烧糊涂了吧？ 就连一向信任姜清清的姜爸都觉得这太匪夷所思，完全不敢相信。 更别说姜妈，看小姑娘的眼神满满都是不信任的神色。 “我说塌会塌就是会塌，要不然，我们先别买房子，再等一个多月你们再看看这房子会不会塌？要是塌了，爸，买新房你就全听我的。” 姜清清信誓旦旦，笃定万分。 这房子会不会塌，她再清楚不过了！ 姜爸噗地笑出来，“行啊，反正就是晚一个多月买房子，这房子要是没塌，就给我好好学习。” 两个人一拍即合，谈妥了赌约。 第二百一十三章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买房计划暂且搁浅，一家人兴致依旧很高，在大街上走走逛逛，看到点什么好吃的新鲜的玩意儿都试试，姜妈还强行给姜清清买了两条裙子。 姜清清提着裙子默默表示，这玩意儿她压根就不会穿！只能买回去压箱底。 * 周一一早，姜清清刚到教室里就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班上的同学都安静得不可思议，大家看起来在看书，实际上一边还在小声地讨论些什么。 顺着同学们的视线，姜清清很快就发现了班上气氛不对劲的原因—— 沈依依。 整整一周没出现的沈依依生生瘦了一圈，本来就不大的脸下巴更显瘦削，眼圈乌黑，一看就没休息好。 她正在自己位置上收拾自己的课本，把放在教室里没拿走的东西往书包里装。 班上大家都只是坐在原位，时不时偷偷地瞥她一眼，只有陈艾乔站在沈依依旁边，眼泪挂在眼眶里盈盈欲坠。 姜清清进教室的一瞬间，班上的讨论声都静了静，目光不停地在姜清清跟沈依依之间游移。 班上的同学纷纷脑补这两个人之间的年度大戏，没一个人出声，看两个人要怎么撕。 偏姜清清这厮不遂人愿，压根儿没这功夫跟对方闲聊，坐回自己位置上就开始翻书看起来，淡定非常。 今生已经把沈依依赶出三班，所爱求之不得，只要对方不再来找麻烦，她跟沈依依也算是两清了。 姜清清翻开物理书继续往后看，上次她只看了月考范围，毕竟最后要面对的还是高考，所以别的教材全部都要统统看会熟练。 她这模样让想看八卦的同学纷纷止不住叹气惋惜，转而认真复习起来。 本来在收拾东西的沈依依动作一顿，目光飞快地从姜清清身上瞥过。 对于方居然视自己为无物！ 她勾出一个冷笑，终于开口说了来三班以后的第一句话，“姜清清，你真以为你赢了我就很了不起了？” 一嗓子打破沉寂！ 吃瓜群众们纷纷激动起来，眼神不停地在两个人之间转悠。 姜清清皱眉，怎么都要走了还不清静。 她还以为沈依依这消沉不已的模样，是不会再干嘛的了。 “一般般，比你稍微了不起那么一点点。” 小姑娘淡然地回呛，连头都没抬。 旁边有同学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姜清清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沈依依神色阴郁，倒也没再跟姜清清反驳，语调难得地平静，“那你就等着看吧，看看我们俩，到底谁更了不起一点。” 她说话的语气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里面透出的森寒气息让姜清清心脏陡然一跳，倏地抬起头看向沈依依。 沈依依看见姜清清终于看过来的目光，才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轻声开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这句话，沈依依一把抓起书包背在背上，头也不回地出了三班教室。 姜清清心脏渐渐沉下去。 沈依依居然变化如此之大，变得……让她感觉如此陌生。 第二百一十四章 “意外到来” 大家眼睁睁看着沈依依离开，全班鸦雀无声。 她刚才说的话声音虽小，却极为清晰。 几乎所有人内心都升腾起某种不妙的预感。 姜清清眸色平静，随手翻开物理书，什么都没说。 见事件中心的人物都没说话，班上同学都陆陆续续重新看起书来，不再关注这件事情。 他们可是还要好好学习打脸九班那群傻逼的人！ 顾琛犹豫好久，喉结滚了滚，才偷偷拿中性笔戳姜清清手臂。 小姑娘偏过头，就见顾琛小朋友小声开口，“你没事儿吧？” 姜清清摇摇头，没了往常调戏小朋友的兴致，只一脸寡淡地摇头，“没事儿，好好学习。” 顾琛吃了个软钉子，小脸皱巴成一团，“有事跟我说，那个沈依依……那个沈依依……万一她做什么……” 刚刚沈依依的模样着实吓人，实在是让人没办法淡定。 “毕竟……毕竟这个事情也算是因我而起。” 顾琛结结巴巴地说完，耳垂绯红。 他不敢跟小姑娘对视，只敢垂着眼睛看地面，“万一她她……我可以帮你。” “噗。” 姜清清本来有些抑郁，顾琛小朋友忸怩半天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太萌了好吧！ 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一脸紧张，时不时飞速从自己脸上瞥过又偷偷挪开目光。 青春期的小孩子都这么单纯可爱的嘛！ “安啦安啦，”姜清清伸出万恶的魔手一把在顾琛脑袋上蹂躏一番，分分钟把对方发型搞得乱七八糟，“不会有事的。” 看顾琛瞬间抬头瞪着自己，小姑娘软软改口，“有事告诉你，行了吧？” 顾琛这才满脸认真地点头，扭回头去看书，连自己的发型被姜清清弄得乱七八糟都给忘了。 变故来得很快。 第一件事，就是顾墨星又来江城了。 姜清清本来以为对方起码会把电影的拍摄放到暑假去做，没想到顾墨星直接把整个拍摄班子带来了江城。 放学她背着书包还没走到校门口，就听到周围的同学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对校门口指指点点。 依稀仿佛可以听到在说什么，“豪车”，“有钱”。 小姑娘没在意，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太多，她个个都去注意也注意不过来。 她才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那辆引起众人纷纷议论的豪车。 浅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低调地停在门口树荫下，升起的车窗门单向玻璃看不清车内，连里面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熟悉得扎眼。 小姑娘隐隐约约猜到几分，路过的时候，车门无声地滑开。 姜清清偏过头，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冲她眨眨眼，拍拍自己身边的座椅，“上车。” 那双熟悉的温柔的眼眸，几乎不需要再多说一个字，就知道来者何人。 姜清清一溜烟爬上车，顺手带上车门。 校门口所有同学一片哗然。 这辆车里居然有人！ 刚刚那个从他们学校里走出去的小姑娘居然上了车！真有钱！ “你怎么来了？” 姜清清毫不客气，歪头盯着顾墨星。 第二百一十五章 “没问题大家今晚一起 顾默星踩一脚油门，启动汽车，才略带调侃地开口，“怎么？不欢迎？” “不是，你现在不忙了？” 姜清清略带紧张，如果拍摄的事情放在暑假，顾墨星自然完全可以避开这次地震。 可是如果，他提前到来是为了拍电影……算算拍摄周期，应该也能避开地震，可是万一稍微一耽误！ 前世的悲剧即有可能再次重演！ “我想先把这部电影拍出来。” 顾墨星打了个方向盘，顺手把口罩摘掉。 真的是捂得慌死。 “什么时候开始！” 小姑娘几乎是跟着顾墨星的声音就开口，居然真的是为了电影！ 姜清清反应如此激烈让顾墨星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最近很忙吗？” “不是……” 小姑娘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她本来以为顾墨星会忙好长一段时间，居然才过去半个月就又回来了！这部电影对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那就下周开始吧，咱们人已经到了。这周咱们开个发布会宣布一下，炒炒热度，周末排了个综艺，你有空吧？我们整个剧组的主演一起上，然后下周开始正式拍摄，还可以对外放点好看的剧照花絮什么的给你造势。” 顾墨星条理清晰，说出口的完全是决定，压根就不是跟姜清清商量的口吻。 这样命令一样的语气让姜清清有些不适，她轻咳两声，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对方已经变成了上下属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打翻了调料罐一样颇为五味陈杂，说不清什么心理。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姜清清点头，仅仅是半个月未见，之前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产生的那么一点点熟稔的感觉竟然荡然无存，重新变得客气疏离。 至于——一个多月以后，如果进度赶得快，也许能够在地震发生前就结束拍摄。 “没问题今晚大家就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 顾墨星弯弯眼睛，只要他一笑，姜清清就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小姑娘瞥过脸看向车窗外，不自在地点点头。 跑车无声地滑行在马路上，很快停在一栋商务楼下。 顾墨星重新戴上口罩，下车替姜清清拉开车门，绅士地伸手挡在车门上边缘，“下车吧。” 动作熟练流畅得让人生疑。 “嗯。” 小姑娘笑笑，跟在顾墨星后面。 顾墨星带着姜清清上楼，推开房门，屋里已经稀稀拉拉坐着不少人，各自在玩着手机。 听到进门的声音，屋里的人纷纷抬起头。 “老大。” “Boss。” “阿墨。” 不同的人不同的称呼不约而同响起。 顾墨星进屋，身后的姜清清暴露在众人眼里。 姜清清礼貌矜持地冲大家点头示意。 “这是姜清清，也是咱们这次要拍的《十七岁》的女主角。” 顾墨星适时替姜清清介绍，屋里的人霎时脸色各异，上次开车的胡思淼没多想，大大咧咧地上前来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又见面了！” 小姑娘一边勾唇调侃“你长胖了！”，视线一边在屋里的人身上一一滑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跟阿墨是怎么认识 屋内其实只有五个人，除了胡思淼，还有上次跟姜清清谈合同的那个她不知道姓名的人。 剩下的三个，一个是姜清清很是眼熟的女明星孙思嘉，另外一男一女她都从来没见过，应该是这次的另外两个主演之一。 孙思嘉微微弯唇，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率先向姜清清伸出手，“你好，我是孙思嘉。” 小姑娘伸手回握，对方冲姜清清眨眨眼，开玩笑的语气道，“真没想到这个角色是你拿到啊，当时我眼馋得紧，跟阿墨说什么他都不同意。”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姜清清却明显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敌意！ 顾墨星走到两个人中间，咳嗽两声，拉开姜清清，冲孙思嘉摇头，“你也不想想，这个片子女主角才十七岁，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演啊？” “可是，娱乐圈里那么多一把年纪演小姑娘的，我不是也才二十几岁嘛……” 孙思嘉撇撇嘴，声音软得让人骨头都酥了。 “也就是阿墨你，非要找个新人来演，别的青春片都是我这么大年纪的演好吧？” 顾墨星没搭理孙思嘉，跟姜清清介绍剩下两个她不认识的一男一女。 “这个是毕巧，这是你的本家，姜博达。” 两个人都友好地冲着姜清清点头，小姑娘一一伸手回握。 孙思嘉被忽视得很不爽，强行凑到几个人这边，一把拽走姜清清，“你叫姜清清对吧，来来来，跟我聊聊？” 顾墨星见姜清清被拽走，有点不爽地开口，“孙思嘉。” “阿墨？怎么了？” 孙思嘉几乎是马上就抬起头，眼眸闪着亮光。 “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顾墨星看得清楚，孙思嘉把姜清清拽得趔趄几步，差点没摔倒。 “哦……” 这个回答让孙思嘉满脸失望地低下头，轻哼一声。 “快去做你的饭吧，我跟我清清妹妹聊天。” “做饭？” 姜清清脑袋转来转去，满脸困惑，她还以为到这儿来是所有人一起出去吃饭，没想到是——做饭？ “别欺负人。” 顾墨星再次用眼神警告了孙思嘉一番，才转身往厨房里去。 孙思嘉哼地转过头，看到姜清清满脸困惑的样子，才浅笑道，“今天是阿墨做饭，待会你就好好等着尝尝阿墨的手艺就好。” 姜清清拘谨地点点头，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在顾墨星的地盘里，她总是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孙思嘉看出姜清清紧张，笑眯眯地把她拽到边上，小小声地开口，“你跟阿墨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姑娘微愣，然后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在他选角之前我们不认识。” “怎么可能？！” 孙思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捂嘴惊呼，看姜清清的眼神跟看什么似地，全然是不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怎么可能认识大明星？” 小姑娘歪头，好像很不解的样子。 “可是……可是……” 孙思嘉讷讷地看着姜清清，“他们都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可是你长得也不好看 “嗯？” 小姑娘发出困惑的鼻音，两个浅浅的梨涡陷进去，模样乖巧可爱。 孙思嘉紧张地四处张望，几乎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低下头看手机。 她看见另外几个人各自在玩手机，没人注意到这边，才用几乎是蚊子一样的声音道，“他们说，你选到这个位置是潜规则……说你跟阿墨……” 孙思嘉红脸，不好意思把那几个字说出口。 不过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小姑娘满脸愕然，她跟顾墨星什么也没发生，怎么会……？ 她万分肯定地摇头，“谁说的？我跟顾墨星之前都不认识，这话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是么？” 孙思嘉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小姑娘，眼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那他为什么会选你啊？” 姜清清下意识地想把原因说出口，突然意识到，孙思嘉压根不知道知瑶的存在。 她硬生生改口，“为什么不能选我？” “可是你长得也不好看啊……” 孙思嘉小声嘟囔，看从姜清清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放弃再跟她交流。 姜清清差点没气笑，孙思嘉还以为姜清清没听见她的话，冲小姑娘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嗯，毕竟你年轻。” 除了比自己年轻，她真的找不出姜清清身上有什么比自己更厉害的地方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松开刚刚亲亲热热挽着她的手，兀自坐到一边去玩手机。 姜清清乍然就这么被冷落在屋子中央，没有一个人跟她主动搭话。 就连对她万分友好的胡思淼也正在沉迷游戏，无心废话， 小姑娘也不在意，在沙发边角坐下。 一行陌生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冷到北极，竟然互相没有一个搭话的，安静得只有不停按动键盘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姜清清实在是坐得无聊，索性起身蹿到厨房看顾墨星在干嘛。 顾墨星袖子挽起到手腕，垂着眉眼正在削土豆，削皮刀刮出长长的一条土豆皮蜿蜒不断，像一朵花一样掉进垃圾桶，然后就剥出一个滚圆干净的土豆来。 他顺手把土豆扔进水里，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姜清清。 顾墨星弯眉，浅笑，“你怎么过来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姜清清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洗手。 顾墨星顿了顿，游移在姜清清身上的目光很是怀疑，“你确定你要来帮忙？” “怎么？你怕我炸厨房？” 姜清清斜睨一眼顾墨星，抓起一把小刀，挑了颗个大饱满的土豆，蹲在垃圾桶边，熟练地直接削皮，连削皮刀都不用，一整条皮都不带断的。 顾墨星眼里的怀疑化为清浅的笑意，“那行，你削皮就好。” 他起身洗个手，正准备开始切土豆，孙思嘉火急火燎地闯进厨房，打断了他的动作，“诶。清清？你怎么在这儿啊？” 不等顾墨星说话，孙思嘉已经自顾自地道，“清清啊，你别来给阿墨添麻烦，快跟我一起出去。” 姜清清一头黑线，把刚削完的土豆放在案板上。 “孙思嘉，别闹。” 顾墨星拧起眉头，满脸不赞成，“清清是来给我帮忙的。” “那我也要！” 孙思嘉哼一声，把手机揣进裤兜里作势就要进厨房。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么削土豆，您有多 “孙思嘉，你会做饭吗？” 顾墨星头疼地放下刀，把孙思嘉拦在门口，生怕她进屋炸厨房。 “那她就会做饭吗？” 孙思嘉鼓起腮帮子，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姜清清。 小姑娘抬头看向孙思嘉，眯起眼眸，“我不会做难道你会做？” 从一进屋开始这个孙思嘉对她的态度就怪怪的。 孙思嘉哼声，“你要会做，那我也会做。” “那你就来做啊。” 小姑娘浅浅笑，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孙思嘉身上飘过。 她对孙思嘉有点印象，在某些综艺里出现过，完完全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叫她做饭？烧出来的饭那是生的熟的都不知道吧。 “别闹！” 顾墨星瞪了姜清清一眼，完全没想到姜清清居然跟着孙思嘉这么折腾。 “没闹！做就做！” 不等姜清清说话，孙思嘉已经钻进厨房拿起一个土豆就开始削起来。 她没用过削皮刀，一刮才刮掉浅浅的一层土豆皮，连泥巴都没刮干净。 姜清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孙思嘉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姜清清，满脸不爽。 她下一刀非常用力，使劲地刮下一层厚厚的土豆皮和土豆肉来。 刮得干净倒是干净，就是这么刮下来，一个土豆恐怕三分之一都没了。 孙思嘉才不管这些，看到刮得干净，露出一个得意地笑容看向站在旁边看她刮土豆的姜清清跟顾墨星。 “看吧，我说我能做的吧。” 姜清清一额头黑线，就连一贯脾气素养极好的顾墨星都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干咳两声，极其违心地道，“不错，那你削吧。” 顶多就是浪费点土豆而已，没什么大问题，他还给不起这点土豆钱不成。 姜清清看顾墨星的眼神里全是调笑和揶揄，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顾大Boss从哪儿找来的活宝啊？” 顾墨星瞥了姜清清一眼，没搭理她，转身淘起别的菜来。 小姑娘无所谓地耸耸肩，顺手把顾墨星淘洗干净的茄子刷刷刷几下切好，还没放进盘子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啊——” 然后就是一声“啪嗒”的声音。 两个人条件反射地飞快回头，孙思嘉捏着手指，泪水盈盈，纤细的手指指尖被削掉一块皮，鲜红的血液几乎是一瞬间就流了出来。 她手里削皮到一半的土豆吧唧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转了好几圈。 看到两个人回头，孙思嘉抽抽鼻子，泪水涟涟地看向顾墨星，“阿墨……” “跟你说别闹，这下好了。” 顾墨星无奈地揉着额头，“你去找小胡拿创口贴贴上，别在这儿添乱了成吧？” “我不！” 孙思嘉迅速反驳，眼眶红红，“她都在可以这儿为什么我不可以？” 姜清清蹲下把孙思嘉刚刚削到一半的土豆捡起来，土豆表面削得坑坑洼洼，削半个土豆的皮，硬生生四分之一的土豆肉都没了。 她强忍住笑意把土豆举起来，“我说顾墨星，这么削土豆，您有多家大业大才不会败光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怕是拿去喂耗子耗子 顾墨星亲眼见着姜清清手里那个被削皮削得惨不忍睹的土豆，喉结止不住滚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哼！有本事你削啊！我削得这么干净！” 听到姜清清毫不留情的嘲笑，孙思嘉瞬视瞪着姜清清，目光堪称仇视。 她不会做饭多正常，她天天要拍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姜清清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孩，现在有几个小孩子会做饭的？ 恐怕还不如她呢！ 起码她把所有脏脏的地方都削干净了不是。 顾墨星尴尬地扫了姜清清一眼，准备说什么，又被另外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 “我说姜清清？你跑到厨房来是来捣乱的吧？” 胡思淼蹿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冰可乐，无意间瞥了一眼姜清清，眼神里全是惊呆。 姜清清皱眉看着胡思淼，没来得及开口回怼，胡思淼已经蹭地打开冰可乐，摇着头叹息，“你看你手里这个土豆削得哦，怕是拿去喂耗子耗子都不会吃，也削得太难看了吧。” 他猛地灌了一口可乐进肚，满足地打了个嗝，毒舌以报刚刚姜清清说他长胖之仇。 “我说你还是别搁这儿捣乱，赶紧跟我一起出去打游戏才是。” 胡思淼嘿嘿地傻笑，大仇得报快感十足。 姜清清本来想揍胡思淼，听他说到后面，越听越想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一把把土豆拍在案板上狂笑。 “哈哈哈哈哈，胡思淼你太逗了。” 小姑娘的动作把胡思淼搞得一脸懵逼，他本以为姜清清就算不打他也会生气，没想到对方居然笑得如此开心？ 什么鬼？ “胡！思！淼！” 孙思嘉一字一顿，一直捏着手指的她连眼泪都忘了掉，气得浑身发抖。 胡思淼愣愣地转头看向孙思嘉，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 一转头他就看到孙思嘉手上还残留的血，不由得惊呼，“思嘉诶，你流血了，我去给你拿创口贴。” “胡思淼！” 孙思嘉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姜清清手里的土豆，举到胡思淼面前，“你再跟我说一遍，这个土豆削得不好？！！” 姜清清好不容易停住笑，看到两个人的互动，又忍不住想笑，又不太好意思在这种情境下笑出来，只好狂憋忍住不笑。 然后就发出细碎的“噗嗤噗嗤”的声音。 姜清清跟孙思嘉的反应清楚无误地告诉着胡思淼一个事实—— 他肯定是搞错了什么东西！ 胡思淼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老大，拼命挤眉弄眼，内心疯狂呼叫“SOS”。 顾墨星轻咳两声，站出来挽救自己可怜的小助理，“胡思淼，你带孙思嘉去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胡思淼终于得到解脱似地，赶紧冲着孙思嘉赔笑，“思嘉，走吧走吧。” “那她呢？”孙思嘉一动不动，目光看向姜清清，嘴巴撅得老高。 顾墨星看向姜清清，小姑娘马上低头当做看不到一样，手上开始动作把之前解冻的肉拿出来开始切。 顾墨星只能无奈地好声劝孙思嘉，“她没受伤，你受伤了不能下水，待在这儿也是浪费时间啊。“ 第二百二十章 “借我点肉炒菜” “阿墨，你是在关心我吗？” 孙思嘉瞬间眼眸亮得发光，神采奕奕地看着顾墨星。 顾墨星一阵语塞，只能赶紧给胡思淼丢眼神，“胡思淼，赶紧带孙思嘉去包扎。” 看到顾墨星回避的态度，孙思嘉马上反应过来对方的心思，眼眸黯淡不少。 胡思淼几乎是连拉带拽地才把孙思嘉给扯出去，一边扯，孙思嘉还一边嚷嚷，“我把伤口贴好了不可以碰水还可以炒菜的！阿墨等我！” 姜清清额边垂过黑线，又想笑，最后直接蹲在地上“哈哈哈哈”地狂笑，切到一半的肉直接给放在案板上不管了。 顾墨星看姜清清笑得开心，无奈地叹气，接手过姜清清切到一半的肉继续切。 “我说顾墨星。这个孙思嘉到底是你迷妹还是你脑残粉还是咋地？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姜清清斜着眼睛调侃顾墨星，还模仿孙思嘉的口吻，嗓音软绵绵，“阿墨~~等我~~” 顾墨星被姜清清恶心的口吻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自觉地抖了抖手臂，“你有废话这个闲工夫，不如赶紧帮忙。” “好的~~阿墨~~” 姜清清模仿孙思嘉上瘾，继续学着她的口吻，硬生生把顾墨星恶心得想打人。 接收到顾墨星嫌弃的目光，姜清清笑嘻嘻地接过他手里的菜刀，“我来切，你去忙别的。” 她准备炒个肉沫茄子，要把猪肉全部剁成泥。 顾墨星也不管姜清清，把刀给她就去洗别的菜。 顾墨星表示，对今天这顿饭，有了姜清清跟孙思嘉这两个小祖宗折腾，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感了…… 没有人打扰，姜清清很快把猪肉全部剁成泥放进碗里，还没来得及加生抽料酒，孙思嘉已经光速包扎完成再次出现在厨房。 “你要炒菜了？” 孙思嘉看到姜清清的动作，眼眸闪亮，这就要去抢姜清清手里的碗，“我来炒我来炒，我最喜欢吃肉了！” 姜清清敏捷地躲开孙思嘉的动作，抽抽嘴角，“我想吃肉沫茄子，你要炒你自个去做你想吃的。” “可是我想吃肉！” 孙思嘉理直气壮地把她贴上创口贴的手指举起给姜清清看，“我不能切肉，所以就劳烦你切好了借我用用了。” 姜清清：…… 为什么孙思嘉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给她做事！ 见姜清清没反应，孙思嘉就要从姜清清手里抢碗，姜清清不得不猛地蹲下，死死抱住装肉的碗，防备地盯着孙思嘉，“我要用！” 几次抢肉无果，孙思嘉脑子转了转，想到某个主意，笑眯眯地开口，“那这样你把肉借给我一半，你不是想吃肉沫茄子吗？借我一半我来炒？” 她压根没觉得姜清清会炒菜，眼珠子滴溜溜转得飞快。 小姑娘抱着肉碗很委屈，还没等她说话，孙思嘉已经盈盈带泪地看向顾墨星，叫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阿~墨……” “行行行，我给你一半。” 姜清清猛地跳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两人各炒一碗肉末茄 拿个碗分了一半肉给孙思嘉，小姑娘没动作，就想看看孙思嘉怎么做。 孙思嘉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姜清清剁碎的肉泥，这种抢了对方劳动成果的感觉让她心情分外舒畅。 她美滋滋地拧开火，往锅里倒了小半锅油，顾墨星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孙思嘉已经啪叽一下把所有肉倒进油锅里。 顾墨星跟姜清清浑身一震，就看着孙思嘉大小姐拿着锅铲翻了几下肉，然后疑惑地皱起眉头，“奇怪，这个肉怎么没变色呢？我看电视里别人炒菜肉一倒下去就变色了啊？” 姜清清“噗”地一声笑出来，在孙思嘉看过来之前掩耳盗铃地抬头望天到处四看，还做作地跟顾墨星讲话，“顾墨星，你这房子装修得不错啊……” 顾墨星嫌弃地看了姜清清一眼，才跟孙思嘉解释，“因为油温不够……” “呀！原来是这样！阿墨你好厉害！” 孙思嘉顿时用一副崇拜不已地目光看着顾墨星，就差没摇尾巴。 顾墨星：…… 姜清清；…… 孙思嘉小心翼翼地把肉沫在锅里炒来炒去，翻来翻去，极为耐心地等到肉沫终于变色，然后把之前早就切好放在一边的茄子赶一半到碗里，一咕噜全部倒到锅里。 刺啦一声，油锅里的油碰到水全部飞溅起来，霹雳夸啦的声音吓得孙思嘉飞快地后跳几步，一把把锅盖盖在锅上。 姜清清：…… 这样子真的不是在浪费粮食吗！ 人间惨案！ 惨不忍睹！ 姜清清不忍直视地撇过头，调了一小碗水淀粉加进自己还剩的半碗猪肉，再倒生抽料酒拌匀。 把肉放在一边备用，姜清清翻了另外一个锅出来放在孙思嘉旁边的灶台上，生火倒油，油温热至七成。 这边孙思嘉已经小心翼翼地把锅盖掀开，看到茄子全部已经软趴趴，肉沫居然已经开始变黑，吓得赶紧往里面倒酱油，几乎倒下酱油的一瞬间就关掉了火。 她把肉沫茄子酱油全部翻炒均匀，竟然颜色看起来还不错，于是相当美滋滋地把这锅肉沫茄子盛出来，献宝似地端到顾墨星面前，“阿墨尝尝吧。” 顾墨星：…… OMG，上天啊，杀了他吧。 姜清清把刚腌了几分钟的猪肉沫倒进已经七分热的油锅里。 下锅几秒钟的时间，鲜红的猪肉就变了色，姜清清把炒好的猪肉盛出来，再往锅里加豆瓣酱，茄子。 在豆瓣酱跟茄子下锅的同时，菜香味已经四溢出来。 “为什么你炒菜比我多了那么多步骤？！” 孙思嘉闻到这边的香味，看到姜清清的动作，不由得惊呼。 小姑娘懒得搭理她，把茄子焖软，再把刚刚炒好的肉沫倒进去，老抽，鸡精少许，炒匀，撒少许青葱。 出锅。 软趴趴的茄子吸足了酱汁，满满的肉沫配上绿意盎然的几点绿意，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香味浓郁得完全盖过了孙思嘉的肉末茄子。 “好了，尝尝吧。” 小姑娘抿唇浅浅笑，把筷子跟自己炒好的菜也递到顾墨星面前。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她一把抢过姜博达手里 顾墨星吞了吞口水，为难地看看姜清清碗里的肉沫茄子，再看看孙思嘉碗里的肉沫茄子。 两个妹子一人一边，都把碗递在自己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顾墨星只觉得后脑勺冒起一阵森森寒意。 他尴尬地清清嗓子，“那个什么，我不饿，你们拿出去让他们试试看？” 姜清清“噗”地笑出声，她倒是不担心拿出去给外面的那些人吃，可是孙思嘉这个玩意儿，他们真的会吃吗？ 孙思嘉满脸失望地“哦”了一声，瞥到姜清清淡定中透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瞬间斗志满满，一把拽过姜清清。 “走走走，我们去给他们尝尝。” 不等姜清清回应，她就连拉带拽地把小姑娘直接拽到外面客厅去，差点没把小姑娘碗里的菜打翻。 顾墨星跟在后面捎了几双筷子，完全是怀揣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跟出去瞧热闹。 孙思嘉还没站定，就已经把菜碗碰到刚刚还在玩手机的几个人面前。 “来你们尝尝看。” 她眉飞色舞，对自己第一次下厨的成果那是相当满意。 看这颜色，看这丰富的肉粒，饱满的茄子…… 对不起我编不下去了。 事实上孙思嘉眼里好得不得了的一碗肉沫茄子，肉沫焦糊，茄子要型没型，直接软烂成泥，这个菜浸泡在三尺厚的油里，油上面还浮着一层没混匀的酱油。 一看就倒胃口。 突然被叫到的几个人猛地看到这样一碗“肉沫茄子”，脸色那叫一个异彩纷呈。 胡思淼经过刚才的事件，非常迅速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祸从口出！ 他屁话没放一个，乖巧安静如鸡，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什东西……” 姜博达，也就是主演里面另外一个男生心直口快地率先提问，他面带困惑地看看孙思嘉，“思嘉姐，这……” 孙思嘉瞪圆眼睛，“你问这是什么东西？肉沫茄子看不出来？你是瞎的吗？” 姜博达目光在这碗“肉沫茄子”里流连，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是肉沫茄子啊，那黑乎乎的碎沫……大概是肉沫？那些软趴趴的跟融化了似的玩意儿可能就是茄子？ 姜博达不由自主地咽口水，不敢直视这碗肉沫茄子，目光转移向顾墨星，“老大……”你这炒的什么玩意儿啊？ 不等他把话说完，顾墨星已经适时非常贴心地递上一双筷子，“博达，你先尝尝看？” 面对着三双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姜博达一脸懵逼，他喉结滚动，目光看向另外几个人，“看起来好像是挺好吃的，要不然你们先试试？” 毕巧跟胡思淼几乎是立马摇头，赔笑，“还是你先你先，筷子都递到你手上了。” 姜博达呼吸一滞，孙思嘉已经满脸不耐烦，“你们啰嗦什么啊，来来来，博达，你赶紧尝尝看！” 她一把抢过姜博达手里的筷子，直接塞进对方嘴里。 姜博达正准备开口说话，一下子被孙思嘉一口肉沫茄子塞进嘴里…… 第二百二十三章 “实乃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股已经超出姜博达知识范畴，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嘴巴里炸开。 没有去腥还带着一点点焦糊的猪肉味道，裹着满满的齁得慌的油的茄子泥，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开调料铺一丁点都不心疼酱油钱的浓郁的咸味…… 姜博达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连嘴巴咀嚼的能力都丧失了。 一口茄子含在嘴巴里不上不下，他几乎是用尽浑身的力量才含泪把这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吞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 孙思嘉满化得精致的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期待，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 姜博达盯着对方这期冀的样子，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最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很好吃！” 他拼命点头夸赞，还朝孙思嘉伸出大拇指，“真的，我这辈子就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肉沫茄子。” 剩下几个人浑身一震，几乎是用惊呆加惊悚的表情看着姜博达，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毕巧脸色纠结，弱弱地开口，“真的假的，姜博达你……”可别说瞎话。 在孙思嘉的注目下，毕巧到底没敢把后面半句话说出口。 第一句话出口，后面的话就说得顺畅了，姜博达流畅自如地夸赞，“我跟你们说，别看这卖相不咋地，茄子软烂入味，肉沫细腻香甜，实乃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美味啊！” 他越说一句，孙思嘉就越高兴，说到最后，眼睛弯成细长的一条线，美不胜收的样子，看向姜清清的表情极为得意，“看吧，我说我可以炒菜的吧。”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来来来。” 作势就要再往姜博达嘴里塞。 吓得姜博达浑身一抖，差点没反胃一口气全部吐出来。 他连忙拼命挥手，试图制止孙思嘉的动作，“思嘉姐，这好东西要跟大家一起分享！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吃完吧？吃完了他们都没得吃了！” 孙思嘉一愣，仔细琢磨一番，觉得他说得很是有道理，赶忙招呼剩下几个人，“对哦，来来来，巧儿，胡思淼，还有那个谁，你们也来尝尝看？” “真的很好吃哦。” 她的表情极尽诱惑，筷子上夹着一筷肉沫茄子晃啊晃，试图勾起另外几个人的食欲。 “是啊是啊，真的很好吃，你们就尝尝看吧。” 姜博达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还顺手从顾墨星手里拿了双筷子，一筷子夹起一筷肉沫茄子，冲着胡思淼喊，“胡思淼！胡思淼！” “啊？”胡思淼条件反射地张开嘴，茫然地转头看向姜博达，姜博达见缝插针地就把刚夹起的那筷子茄子塞到他嘴里。 胡思淼五官一抖，看向姜博达的眼神跟看八辈子仇人一样。 偏偏对方还笑眯眯的样子再次夹了一块趁他不注意又塞了进去，“胡思淼，好吃吧？” 有了第二个试毒的人，孙思嘉目光瞬间看向胡思淼，笑得温柔可亲，“好吃吧？” 胡思淼：……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森森的恶意。 第二百二十四章“吃了这碗肉沫茄子，此 胡思淼用他平生最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姜博达，然后才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冲孙思嘉竖起大拇指，“真的，思嘉姐，特别好吃，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沫茄子。” 一个接一个的赞同把孙思嘉吹到天上去了，她美得走路都要不稳了，“那是，也不看看你思嘉姐是谁。” 毕巧咽了一口口水，颇为怀疑地看着胡思淼。 姜博达说好吃就算了，胡思淼居然也跟着说好吃？！ 这些人一个二个是味觉神经坏掉了吧！ 这玩意儿怎么看也看不出半点好吃的样子啊！ 顾墨星跟毕巧现在的表情几乎一毛一样，两个人对胡思淼跟姜博达的话那是又怀疑又好奇。 孙思嘉得到两个人的好评信心满满，再次把菜碗递到顾墨星面前，“阿墨阿墨，你就试试看嘛。你看他们都说好吃了！” 本来还在犹豫的顾墨星，看到对方已经把碗都快递到自己面前，快凑到脸上了，只能闭气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 顾墨星：…… “怎么样怎么样？阿墨好吃吧？” 孙思嘉满眼真诚地期盼目光，直把顾墨星看得头皮发麻。 他艰难地把菜吞下去，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挺好吃的。” “毕巧，云烬，你俩可以试试，真的好吃。” 顾墨星的魔爪伸向在场除了姜清清，唯二还没吃的人。 一直在角落里散发着阴郁气场的云烬，也就是上次跟姜清清谈合同的财务淡淡地抬起头，没什么动作。 毕巧睁圆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顾墨星居然也说好吃？！ 好奇心战胜了对这个看起来就像是黑暗料理的肉沫茄子的恐惧。 她终于战战兢兢地伸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眼泪瞬间就蹦了出来。 天啊！！！！ 这些人都是傻逼吧！！ 这哪里好吃了！！ 孙思嘉看到毕巧的眼泪惊呆了，“巧儿，你哭什么？” “好吃得——感动哭了。” 毕巧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眼泪水直往外冒，“思嘉姐，吃了这碗肉沫茄子，我此生无憾了。” 她一边哭，一边看向角落里一直没有交流的云烬，“大哥，要不然你也试试看？” 云烬的目光淡然地扫过毕巧，吓得她眼泪一收，再也不敢跟云烬说话，转而冲着姜清清，“清清妹子，你也来吃吃看？” 她这才注意到姜清清手里的——“你手里这是啥？” “肉沫茄子。” 小姑娘老老实实回答。 肉沫茄子？—— 毕巧听到这几个字，身体一阵抽搐反胃就想吐。 她干呕一声，猛地冲向厕所，“我去上个厕所！” 孙思嘉美滋滋地挥手，“去吧去吧。” 她的肉沫茄子被这里这么多人认可，能不美吗？ 她几乎是得意到头地看向姜清清，“来来来，你们大家都来尝尝清清妹子的肉沫茄子。” 在场剩下的几个吃了的人几乎全部都动作凝滞。 “那个什么，我去上个厕所！” 胡思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遁走。 “我也去！” “等我我也去！” …… 一时之间，客厅里就剩下姜清清，孙思嘉跟云烬三个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众人齐呕图” 姜清清憋笑憋得很辛苦。 这玩意，她绝对是一口都不想尝试的！ 这些傻逼，一个坑一个，接连坑一串，怪谁咯！ 孙思嘉才没想那么多，只听得他们夸自己，心情分外愉悦美丽，看姜清清的眼神捎带上几分不屑，“看吧，我炒得好吃吧?你要不要尝尝？不过你的肉沫茄子可真可怜，都没人吃。” 一直静悄悄没说话的云烬听到孙思嘉的话，安静地把刚刚顾墨星随手放在桌面上的筷子拿起来，从姜清清碗里夹了一筷菜。 他吞咽得很慢，细细地把姜清清炒出来的肉沫茄子抿得稀碎才吞下去，冷淡地扔出两个字，“难吃！” 听到云烬说难吃，孙思嘉瞬间忍不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哎不行我停不下来了哈哈哈。” 姜清清幽幽地看着云烬，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子。上次签订合同的时候，对方虽然算不上热情，但态度还算友好。 这次居然这么不留情面地说难吃？！ 孙思嘉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冲姜清清眨眼，“小姑娘没进过厨房就别瞎弄，来来来，云大哥你来尝尝我的。” 她信心满满地把刚刚备受好评的那碗肉沫茄子端到云烬面前。 云烬盯着这碗黑暗料理，思考了整整一分钟，低头发现垃圾桶就在自己脚边，才伸出筷子夹了一口，只刚刚扔进嘴里，他就丝毫不给面子地瞬间一口把刚刚吃进去的全数吐进垃圾桶里。 孙思嘉尖叫一声，“你为什么吐了？！” 她辛辛苦苦炒的菜，这个什么鬼云烬，就直接吐了几个意思？！ “更难吃。” 云烬非常实在地说了句实话，然后皱起眉头，这特么一口茄子都没吞下去，就感觉嘴巴里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古怪得他不得不直接站起来跟着往厕所冲。 迷茫地看着云烬也离开了，孙思嘉才小心翼翼地自己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一边塞还一边嘟囔，“他们都说好吃，就这个什么鬼云烬说……” 她话说到一半，茄子的味道在嘴巴里发散开，如此刺激的味道让她脸色一片涨红，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姜清清就在旁边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她压根就不敢吐！ 孙思嘉几乎是含着泪水把自己夹的那筷子菜吞咽下去，吞咽难度堪比吞中药——哦不对，比吞中药都还艰难！ 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我去上个厕所。” 然后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快奔向早就——人满为患的厕所。 顾墨星趴在洗手池边，在疯狂地用水杯接水漱口，他旁边塞着个毕巧，占据着洗手池另外半边，直接把脸伸到水龙头下接水冲嘴巴。 姜博达跟胡思淼在马桶一边一个，拿手指狂抠喉咙试图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呕出来。 云烬早就转道去厨房漱口了。 大家默契的动作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于是孙思嘉站在厕所门口，喉咙里是莫名其妙说不出味道的东西，眼前是刚刚还在夸她炒菜好吃的大家在拼命呕吐。 …… 冲嘴巴冲着冲着迷糊间睁开眼的毕巧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悚然一惊，“思嘉姐？……咕噜咕噜……”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做的更难吃” 水流倒灌进毕巧嘴里，呛得她往外吐不成，还倒流回去几口。 毕巧：…… 她这么大动静瞬间吸引了正在漱口狂吐的另外几个人，于是他们也看到了站在厕所门口的孙思嘉。 众人：…… 一堆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奇妙氛围。 胡思淼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以生平最快的反应速度原地蹦起，一屁股坐在马桶上。 然后才一脸迷茫地看向孙思嘉，以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露出满脸惊恐交加的表情，“思嘉姐！我在上厕所呢！你进来干嘛！赶紧关门关门关门！” 孙思嘉的脑子一片空白，在胡思淼的声音下她讷讷后退两步。 站得离门口最近的顾墨星顺手“哐当”一下把厕所门带上。 门板震动三下，差点没碰到孙思嘉鼻子。 孙思嘉盯着面前的厕所门，陷入了怀疑人生当中。 胡思淼在上厕所？ 她懵懵懂懂地往客厅回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浆糊。 厕所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毕巧鼻涕眼泪全部哗啦哗啦地往外流，好不容易在水龙头下冲干净，才拧掉水龙头抬起头看向大家。 “我们怎么办？”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静默是离别的笙箫。 啊呸。 胡思淼一脸惊恐，“完犊子，孙思嘉看到我们把她的肉沫茄子都吐了，要挂。” 姜博达揉着自己的鼻梁幽幽开口，“胡思淼你真的厉害，上厕所都不用脱裤子的。” 刚刚胡思淼突然动作，一屁股坐下来，一下子就撞到还没反应过来的姜博达的鼻子。 还是用屁股撞的！ 胡思淼一噎，小声哔哔，“那我也不是没办法……” 一群人愁眉苦脸，他们倒不是怕孙思嘉，就是担心孙思嘉闹脾气使性子，那就麻烦了…… …… 不管他们怎么愁眉苦脸，外面，云烬反复漱口好几次才从厨房出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把姜清清顺手放在桌上的肉沫茄子端起来准备开吃。 正在走神的小姑娘瞬间回神，眼疾手快地一把抢回自己的菜碗，抱得紧紧的，一脸警惕地看着云烬。 “你不说是难吃吗？难吃就别吃了！” 云烬筷子夹了个空，慢慢抬起头来盯着姜清清，“我饿了。” “饿了自己炒菜去，我自己要吃。” 小姑娘对刚刚云烬说的那个“难吃”记仇得很，哼声转过身去抱着菜碗准备自己吃。 “我做的更难吃。” 云烬非常实在地摇头，肚子适时发出一声“咕噜”响。 姜清清实在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无奈地把菜碗递给云烬，“你吃吧吃吧，我去做饭。” 再这么折腾下去，今天这怕是要到晚上十点都吃不了晚饭。 她一溜烟钻进厨房，洗手，煮饭，行云流水地洗菜切菜炒菜。 等几个跑去厕所吐的人终于决定面对现实从厕所出来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孙思嘉一脸懵逼地坐在沙发角落，云烬正抱着一碗肉沫茄子吃，满满一碗肉沫茄子竟然已经见底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直说了也没见得你 “云烬……”胡思淼一言难尽地开口，看云烬的目光几乎是惊悚的。 他居然能吃得下这么难吃的东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胡思淼居然会有一点点觉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他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凑到云烬旁边，小小声地开口，“这个好吃吗？” 云烬果断摇头，“不好吃。” 一边说着不好吃，他还一边夹了一筷子往自己嘴里塞，有意无意地把碗往旁边挪，阻挡胡思淼的动作。 胡思淼：…… 真的不好吃为什么你还吃得津津有味吃得都见底了！ 胡思淼刚刚把胃都吐空了，现在饥肠辘辘，再闻到食物的香味，实在是受不了，拿起筷子就从云烬碗里抢食。 云烬一个反应不及，就被胡思淼抢走一筷子。 他看胡思淼的眼神极其怨念，果断转身以更快的速度进食。 胡思淼一口肉沫茄子下肚，猪肉柔嫩有弹性，鲜嫩得没有一丁点腥味，茄子软烂入味，一下子抓住他的味蕾。 掉进空荡荡的胃里，简直就是人间极致的享受啊！ 不等他再抢食第二口，云烬已经秒秒钟把剩下的一丁点都吃掉了。 然后才把空掉的菜碗放回桌面。 胡思淼一脸不可思议地端起空碗，怒视云烬，“你小子他妈也不给我留点。” 说完他顾不得听云烬回答，把碗里剩下的渣渣全部刨进嘴里，甚至把空碗高举倒过来，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 就差没直接用舌头舔碗。 他一声怒号，把还在懵懵懂懂的孙思嘉从自我的世界里唤醒，就看到刚刚还在狂吐的胡思淼居然在抱着姜清清炒的肉沫茄子做着疑似舔碗的动作？ 孙思嘉非常生气。 后果很严重。 “胡！！思！！淼！！” 胡思淼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没把菜碗摔地上，才冲着孙思嘉赔笑，“思嘉姐……” “你他妈还上厕所？你上厕所是穿着裤子的？你上厕所还好几个人围观？” 孙思嘉跳起来蹦到胡思淼面前，一顿噼里啪啦地数下来，胡思淼蜷缩成一团，压根不敢吭声。 “嫌弃我做的菜难吃就直说，你们什么意思？！” 她眼睛一个一个地瞪着在场这些人，尤其是刚刚说她炒菜好吃的姜博达，毕巧，跟顾墨星。 “跑到厕所去吐？至于吗？！” 她选择性无视了自己刚刚也准备去吐的事实，瞪着几个人的眼神那叫一个义愤填膺，盈盈带泪。 被她指责的几个人都颇有些心虚地别过脸，不敢跟孙思嘉直视。 任孙思嘉站在客厅中间一个个地瞪过去。 偏偏云烬不知趣地凑热闹添上一句，“我直说了也没见得你高兴。” 一句话损得孙思嘉话都说不出来，直哼哼。 最后猛地哭出声来，就想往顾墨星身上扑，“阿墨！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顾墨星一个闪身躲开对方，孙思嘉直接一下子扑到墙上，脑袋“砰”地一下撞到墙上，额头上瞬间顶出一个大包。 她呼吸一滞，哭得更猛烈了。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第二百二十八章 “怎么炸了啊？” “菜来了~~” 姜清清对外面客厅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简单就地取材炒了个酸辣土豆丝，把刚煮好的米饭炒了个蛋炒饭。 因为刚刚的插曲，这简直就是简陋到极致的一顿饭。 她端了一大碗蛋炒饭和一大盘土豆丝进到客厅，就看到大家脸色尴尬地站着，孙思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姜清清抽抽嘴角，并不想搭理对方。 她把土豆丝跟蛋炒饭放在茶几上，“饿了就赶紧吃，我去拿碗。” 小姑娘的动静很小，孙思嘉压根都没注意到她。 但是刚刚狂吐一通早就饿得不行的一众人闻到这香味就受不了了。 干辣椒和花椒过油后的香气扑鼻，浓郁的醋酸跟土豆的香味搭配在一起让人食欲大振。 蛋炒饭加了少许酱油，米粒分明。 姜博达咽了咽口水，给顾墨星各种使眼神，冲着对方无声地张嘴，“老大，交给你了。” 毕巧跟胡思淼纷纷在美食的诱惑下忘了老板，向顾墨星发出无奈地眼神，然后投奔美食的怀抱。 姜清清拿着碗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几筷子下去把土豆丝夹掉三分之一了。 他们生怕被孙思嘉注意到，吃得小心翼翼，筷子在菜碗里挤来挤去，悄无声息的战争在几双筷子间展开。 姜清清感觉自己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把碗递给几个人，转头看到顾墨星为难地站在孙思嘉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小姑娘凑到顾墨星身边，戳戳他的衣袖。 顾墨星低头，就看到小姑娘伸手指向饭菜，小声道，“去吃吧。” 他只犹豫了三秒钟，果断投身美食。 云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加入战争，没有硝烟的战火在几个人的抢食下打响。 孙思嘉哭了半天都没听到人安慰，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眼前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惊得连哭都忘记哭了，连忙爬起来找另外几个人的踪迹。 于是就看到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正在桌前埋头狂吃，根本没一个人搭理她。 委屈，不满，愤怒，各种心绪浮上孙思嘉的心头。 见孙思嘉终于停止哭声，姜清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好心开口，“吃饭吗？” 孙思嘉下意识地咽口水，哼了一声，表示拒绝，“我才不要吃你做的东西！” 她转身就自个儿进了厨房。 刚刚那是失误！失误！ 哼！她肯定能做出更好吃的东西！ 叫他们吐！他们肯定会后悔的！ 姜清清对孙思嘉进厨房的行为无动于衷，加入抢食的队伍。 几个人都没想太多，然而几分钟后—— “砰”—— 一声巨响。 惊吓得众人筷子都差点掉地上。 他们面面相觑，内心浮上不好的预感，纷纷看向声音的源头。 顾墨星率先往厨房走，另外几个人赶紧跟上。 厨房里，孙思嘉站在灶台前满脸呆滞，头发散乱地垂在耳边，脑袋顶上顶着几片鸡蛋花。 满地狼藉。 听到动静，她缓缓地挪过头看向门口的几个人，露出一个呆滞的笑容。 “怎么炸了啊？” 她不就是准备煮个水煮蛋，这都能炸的嘛？ 第二百二十九章 “那我明天去买辆奥迪 姜清清表示心累。 非常累。 一行人苦逼兮兮地给孙思嘉收拾烂摊子，孙思嘉呆呆地坐在边上，表示不敢相信。 为什么煮个水煮蛋能炸了？！ 怀疑人生！ 一行人看姜清清跟孙思嘉的眼神霎时就不一样了。 姜博达收拾着收拾着就凑到姜清清旁边，冲她竖起大拇指，“清清妹子，厉害啊！” 明明看着更像是不会做饭的样子，竟然还算有一手好厨艺。 反倒是二十好几的孙思嘉，连油跟水都分不清，能把姜清清用剩下的油当水给拿来煮鸡蛋！ 小姑娘腼腆地笑，“一般般。” 这温柔可亲的样子瞬间博得姜博达的好感，跟孙思嘉的那个娇滴滴的性子果然是完全不一样啊！ 两相对比姜清清看起来完全就是宜室宜家的典型啊！ 在不知道小姑娘蔫坏蔫坏的真面目之前，姜博达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姜博达笑得开心，小声哔哔，“不用谦虚，你真的很厉害啦，尤其是跟……”他冲着孙思嘉努努嘴，“比起来。” 姜博达跟毕巧都是新人，跟孙思嘉这种小有名气的明星本来就没得比。 在见面之前，姜博达还很是期待，没想到见面后，孙思嘉的样子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这个在大众面前卖女汉子人设的人到底是谁？！是谁？！ 为甚他一点都看不出女汉子，只看出娇花属性啊摔！ 听到姜博达毫不掩饰的夸赞，还是跟孙思嘉比，小姑娘笑眯眯地摇头，“没有可比性啦……”她可比孙思嘉厉害多了好吗！ 不知道姜清清心理活动的姜博达不由得感慨，看看人家小姑娘这气量…… 一场美妙的误会由此展开…… 收拾完厨房，天色将晚，姜清清挥别一行人回家，顾墨星硬是主动要求送小姑娘。 在孙思嘉各种耍无赖反对下，都被顾墨星以小姑娘还是未成年的理由搪塞回去。 孙思嘉只能怨毒地盯着姜清清跟顾墨星下楼，那眼神恨不得把姜清清抽筋扒皮。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换辆车，这车也太高调了吧，生怕不知道你是谁一样。” 姜清清一边上车一边感慨，她几次坐顾墨星的车都是这辆，浅灰色的阿斯顿马丁，简直就是顾墨星的标志！ “啊？高调么？” 顾墨星困惑地打火，思考了十秒钟，然后下了决定，“那我明天去买辆奥迪。” 姜清清：…… 有钱！大佬！惹不起！ 小姑娘一路指引顾墨星开车，没让对方把自己送到家楼下，在巷子外就下了车。 “那，周末见。” 顾墨星歪头，浅浅笑，眼神温柔。 小姑娘挥挥手一溜烟跑进小巷子里，往自家钻。 顾墨星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动汽车，看着小姑娘充满活力的背影，神情恍惚。 这边姜清清穿过街头巷尾，爬上自家楼，一进屋就看到姜爸跟姜妈竟然坐在饭桌前，难得一脸严肃。 姜妈妈满脸愁容，看到姜清清回家也只是略略抬头，“清清回来了啊。” 小姑娘茫然地看着姜爸姜妈，眉毛拧在一起，“爸妈，怎么了？” 第二百三十章 “对不起……房子暂时买 姜爸埋着头生闷气不说话，看都没看姜清清一眼。 姜妈妈唉声叹气，一脸为难地看看姜清清，再看看姜爸爸，最后咬咬牙，“你还是问你爸。” 小姑娘满脑子问号，偏偏姜爸姜妈两个人相对无言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 “爸，妈？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不好吗？” 姜清清一屁股坐在姜爸旁边，一副誓不知道真相不离开的样子。 姜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 “两件事，第一件事，坠子没找到。” 姜妈沉默地给姜爸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姜爸自然而然地接过喝了一口。 “我去找人问过了，压根没人往外出卖。” “没人卖我咋找得到？” 姜爸越说越生气，最后一拍桌子，“草，这坠子是当年我一个老朋友送的，这下子就这么搞丢了……“ 他猛地用力，差点没把水杯掀翻。 姜妈抢救下差点打翻的水杯，怒视姜爸，“你小心点！杯子打碎了也是钱！” 姜爸瞬间蔫了，“钱钱钱……” “到处都是钱……” 姜爸一下子埋头在饭桌上，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肩膀竟然在颤抖。 姜清清心脏猛地一跳，她从来没看到过姜爸这样脆弱的样子！ “妈，爸到底怎么了？” 小姑娘眸色黯淡，一脸哀求地看着姜妈。 两个人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就是不说发生了什么！ 这让她又急又担心。 姜妈妈话在嗓子眼里转了几圈，看着姜爸的样子，最后只能叹气，“你爸失业了。” 几个字出口，姜爸爸肩膀颤动的幅度肉眼可见地更大了。 破碎不成调子的声音传出来。 “清清，对不起……” “对不起……房子暂时买不了了……” “我们不能换新房子了……” 一个近四十岁正值壮年的男人，居然发出近似呜咽的嗓音。 姜爸爸前所未有过的脆弱的模样，让姜清清止不住眼眶通红。 “爸……” 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就跟着盈满眼眶，有好多话好多话想说，全部堵在嗓子眼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想说没事儿，只要一家人还在就好。 她想说她真的不想住新房子，失业了重新再找工作就好。 可是…… 姜妈妈冲着姜清清摇摇头，无声地张嘴，“别说话，回屋去吧。” 姜清清沉默地看着姜爸爸，他深深地把头埋在臂弯里，并不愿意抬起头来跟小姑娘对视。 仿佛一瞬间苍老般显得疲惫不堪。 小姑娘最终只轻轻拍拍姜爸爸的肩膀，然后就转身回了屋。 所有的话都只能化为一声长长地叹息。 她明白，现在再说什么都无异于在姜爸爸伤口上撒盐。 不如把空间留给姜爸爸自己，让他慢慢缓过神来。 看着姜清清回屋，姜妈才长吁一口气，闷声开口，“老姜，你真的打算就这样？” 姜爸爸闷着头没说话，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姜妈妈摇摇头，也转身回屋，给姜爸爸单独留一片空间。 一下子，客厅里就剩下姜爸爸一个人，他迷茫地抬起头，反复看着自己的双手。 第二百三十一章 “得罪了她，能有什么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姜清清靠在窗边，也略有几分迷惑。 姜爸爸失业……这意味着，姜家失去了经济收入来源。 姜妈妈是家庭主妇，多年浸淫家庭生活，早就丧失了与外界打交道工作的能力。 姜清清年纪尚小，全家就指望着姜爸爸的收入过活…… 可是怎么会呢！ 前世，哪怕是被那些地痞流氓打得下不来床，请长假，姜爸爸公司的老板都没见得说过要炒他鱿鱼的话！ 姜清清记得清楚，姜爸卧病在床那些日子，甚至他顶头上司还曾经来病房探望过，是个看起来极为和蔼可亲的大叔，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会莫名其妙不讲道理就把姜爸爸开除了的人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偏差？ 小姑娘抿唇，茫然地抬头仰望着月空，半月高高挂在空中，清冷地望着人间，对人间百态看得倦怠。 从重生开始的一点一滴开始回忆…… 姜清清的瞳孔骤然放大，沈依依冷笑着的脸浮现在眼前。 “姜清清，你真以为你赢了我就很了不起了？” 难得平静的语调，“那你就等着看吧，看看我们俩，到底谁更了不起一点。” 刘老师板着脸严肃的样子，“你和沈依依能比吗？她家里还有点小钱……得罪了她，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 难道是……沈依依？ 姜清清咬唇，前世自打高中毕业后，她就跟沈依依再无联系，完完全全地就是生命中擦肩的陌路人，她压根不知道沈依依家里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果是她，一切就说得通了…… 她压根不信姜爸爸会无缘无故就失业！ 如果跟前世的发展轨迹产生偏差，一定是有哪里出问题！ 小姑娘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被她放在窗台上的小仓鼠，毛茸茸的触感传来让人一阵安心。 “小鼠鼠啊，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低声呢喃，没指望小仓鼠会搭话，“真的是沈依依么？我要不要去爸公司看看？” 小姑娘问完茫然地抬起头，竟然看到小仓鼠在疯狂点头？！ 姜清清的眼珠子瞬间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仓鼠，“你在点头？” 小仓鼠的脑袋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只是在胖得圆乎乎的身子上看起来很是滑稽。 “你是说，我应该去我爸公司看看？” 姜清清拧起眉头，她以为这个仓鼠虽然应该是那个两元店的老板，在变成仓鼠以后就没有人类意识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尚存理智？ 小仓鼠艰难地摇头，黑芝麻大小的眼睛盯着小姑娘，努力试图传播自己的想法。 小姑娘皱眉，摸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间脸颊上早就爬满泪痕。 “你是说，这是沈依依做的？” 姜清清的心脏渐渐沉下去。 小仓鼠这一次没有摇头，而是努力地点头，眼睛还是盯着姜清清，用脑袋蹭了蹭姜清清的手指。 毛茸茸的脑袋主动在小姑娘手指下动来动去，表示安慰。 小姑娘鼻头微酸，手掌在小仓鼠脑袋上磨蹭，“谢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姜清清，跟我来一趟 第二天一早，姜清清起床就只看到姜妈妈的身影，没看到姜爸。 “爸呢？” 姜爸不像是会赖床的人啊。 小姑娘的困惑才刚刚升起，姜妈已经冲她微微摇头，“你爸出去找工作了。” 姜妈的情绪显然也很低落，把煎好的荷包吐司跟牛奶放在桌面上，没有心情吃早餐，就坐在旁边看着姜清清。 小姑娘食不知味，一口口把吐司麻木地吞吃下肚，靠灌牛奶勉强吞咽。 姜妈看得难受，出声道，“别太担心，你爸能找到工作的，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爸爸很棒！” 姜清清勉强提起一个笑容，努力做出一副很阳光的样子，只是笑得还不如哭好看。 她不是为了姜爸找不到工作担心，她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姜爸而难受！ 如果不是非要逞一时之快，根本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情来！ 姜清清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沈依依在背后捣鬼，看到自家一家人失魂落魄模样时候的得意劲儿了！ 姜妈妈看劝说无效，知道姜清清心里不好受，不再出声，回厨房收拾东西。 整个姜家都沉浸在一股低气压中。 姜清清吃完早饭就背上书包去学校，还没进教室，就听到刘老师在带领班上同学念英语。 小姑娘眼睛一亮，作为沈依依曾经的班主任，刘老师应该是知道沈依依的资料的！ 如果问刘老师，应该就能知道了。 低落的心情终于稍微回暖一点，姜清清进教室坐到自己位置上。 班上的同学们都在非常认真地跟着刘老师念书，自打上次九班的汪老师把三班怼了一通那次后，整个三班就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学习氛围中。 本来刚开始所有老师都以为同学们都是一时兴起玩玩，没想到，同学们竟然坚持了下来？！ 堪称一举成为整个三中最用功的班级，甚至课间跑操都还有人拿着小册子念念有词。 直接把整个三中的老师们全部都惊呆了，无数老师把他们当典型例子拿去教育自己班学生。 高二九班的汪老师对之嗤之以鼻，就算这些垃圾再怎么努力，怎么可能超过自家底子甚好的同学们？ 她甚至还把三班的这些人拿到九班班上跟同学们当笑话讲，说什么有的人就是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赋，但是百分之一的天赋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一类的毒鸡汤。 不管汪老师怎么想，反正高二三班的这些孩子们是铆足了劲想在下次月考中超过九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学习激情，就连班上倒数第一的都好好学习了，他们怎么能不好好学习？ 所以在全班同学近乎疯狂的学习态度下，姜清清满脸漠然地坐在原位，连课本都没拿出来的行为实在是非常引人注意。 刘老师很快就注意到姜清清的不对劲。 小姑娘呆呆地坐在原位，思考着待会应该怎么委婉地跟刘老师询问这件事情。 落在刘老师眼里，姜清清脸上的颓色太过明显，明显到她不得不在早自习结束后，走到姜清清身边敲敲她的桌子。 “姜清清，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等等，我给你查查 姜清清愕然地抬起头，她本来还在思考怎么跟刘老师开口，没想到居然是刘老师先行找到自己？ 重生之后，她进办公室的频率好像格外之高？！ 看小姑娘已经听清自己说的话，刘老师没多停留，直接转身往办公室走。 姜清清连忙起身跟上。 一路无话。 办公室。 姜清清站在办公桌旁垂头丧气。 刘老师一屁股坐下，把办公椅转向小姑娘的方向，“说吧，怎么了？” 姜清清吞了吞口水，一脸匪夷所思，“什么？” 刘老师怎么知道她出事了？！ 可是如果真知道，为什么又要问她？奇怪。 刘老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姑娘变幻莫测的表情，“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嗯？” 话题突转如此之快，姜清清懵了一会儿。 “我都快四十了，跟你们爸妈差不多大吧，教书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你们那点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刘老师这才解释了之前小姑娘的困惑，表情堪称慈爱，“刚刚早自习看你不对劲，跟我说说看？” 姜清清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努力学习的劲头，上次劝导全班同学努力学习的样子，都让刘老师对小姑娘好感度十足。 更何况小姑娘还时不时给自己按摩，刘老师并不希望一棵好苗子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半途夭折。 姜清清抿唇，沉默了半晌。 是啊，就算重生，她也不过是活了二十六岁，跟刘老师比起来，还是少吃了十几年干饭，少走十几年路。 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察言观色都忘了。 刘老师也极其耐心地等小姑娘开口，一点都不催她。 “刘老师，您知道，沈依依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许久，姜清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神情认真严肃地盯着刘老师。 “沈依依？” 刘老师完全没想到姜清清居然提出来的是这个问题，满脸惊讶，“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老师，”姜清清的声音飘得很轻，毫无力道，仿佛浮在空中，“我爸爸失业了。” “这跟沈依依能有什么关系？……” 刘老师下意识地想否认，可是看着姜清清笃定的眼神，她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刘老师，您知道，前段时间沈依依回过一趟学校吗？” 不等刘老师点头摇头，姜清清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她说，我们骑驴看唱本呢走着瞧，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更了不起，紧接着，我爸就失业了，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果不是小仓鼠确认，姜清清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可是既然他点头，一定有某些姜清清所不知道的方式了解到原委，小仓鼠没必要骗她。 小姑娘的嗓音里满满都是无奈，和愤怒。 “你等等，我给你查查。” 沉默片刻，刘老师到底还是松了口。 如果换成是班上任何一个其他人问这种问题，刘老师都绝对不会冒着泄露同学隐私的风险把学生档案往外抖露。 可是姜清清……不一样。 刘老师转身在办公柜里把三班同学的档案全部都翻出来，沈依依才刚刚转走，档案还没来得及转，还留在她这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姜清清沉默地站在一边，看刘老师迅速翻找档案，直到锁定沈依依。 刘老师眉头紧拧，盯着档案上沈依依的家庭资料，半晌才转头看向姜清清，“你应该搞错了吧？” 小姑娘抿唇，“哪里搞错了？” “沈依依家里……” “她爸是开小公司的，她妈是家庭妇女，你小说看多了吧？我就说怎么可能……” 姜清清倏地开口打断了刘老师，“她爸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衣路繁花，就是个卖衣服的，你压根没听说过吧？” 刘老师板起脸，“就算是本地人也不能伸手那么长啊？” 小姑娘弯唇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蠢。 蠢到忽略了这些……她本该就注意到的东西。 “刘老师，你可以翻翻看我的档案。” 如果之前小仓鼠的点头只是让她半信半疑，现在从刘老师这里得到的确认……让她彻底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究竟干了什么？ 她以为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没想到，只要不够强大，到底是有东西会压垮她所试图保护拼命珍惜的所有。 刘老师听到小姑娘的回答一愣，手指在纸页上翻得飞快，很快翻到了姜清清的档案，家庭资料。 姜爸爸工作公司的那一栏，清晰无误地写着衣路繁花。 有的时候，生活就是可以这么巧合。 刘老师一时语塞。 事实的真相昭然若示，明明白白地就是沈依依家里因为姜清清这件事不高兴，迁怒于她爸。 “我当时就说……” 话说到一半堵在嗓子眼里，见小姑娘垂着头没说话，硬生生地转开话茬。 “这样，清清，如果你爸暂时没合适的工作，我可以让我家那位帮你介绍下？” 刘老师迟疑地开口，看着小姑娘垂头丧气的模样，她是真的又心疼又担心。 家庭变故，这对姜清清的影响该多大！ 姜清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儿，谢谢刘老师，暂时不用。” 刘老师眉毛紧拧，满脸担忧，“别硬撑。” “真的没事儿。” 姜清清抽抽鼻子，把所有的思虑全部收得一干二净，冲刘老师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那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去吧。” 刘老师挥手，头疼地揉着眉心，之前的小姑娘惹是生非，她也头疼，现在的小姑娘是太懂事，懂事得反而让她也心疼。 姜清清乖巧地点点头往外回走，才刚出办公室，整个人就彻底垮掉。 她低着头回到教室，闷闷不乐地趴在桌面上。 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顾琛清晰地感受到从身旁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生人勿近的味道。 “喂？” 顾琛用熟练地用笔头戳戳姜清清，小声开口，“你怎么了？” “没啊？怎么了？” 姜清清瞬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她并不想把脆弱暴露在顾琛面前。 “那你……” “你想太多啦。” 小姑娘若无其事地笑，顺手翻开课本，“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说完，她连忙低头看着课本，眼神却不知道聚焦在哪里，大脑一片放空。 第二百三十五章 “静候我的Princ 放学回家。 推开姜家门，姜清清就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安静。 姜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脸失落，一夜之间双鬓竟然斑白。 他满脸颓然，姜妈妈坐在旁边，无声地拍拍姜爸的肩膀以示安慰。 姜清清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屋，“妈”都还没喊出口，就见姜妈妈朝自己摇摇头。 小姑娘顿住，直接转身回屋。 看姜爸这样子，显然是还没找到工作。 姜清清进屋没一会儿，姜妈妈就跟着进了房间。 看到小姑娘坐在窗边，姜妈妈不由得叹气，“你爸最近压力有点大，咱们多理解理解。”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 虽然她很快就能入账一笔数额巨大的报酬，足够姜爸爸工作好多年，但是对姜爸爸来说，显然没有工作是不行的。 姜妈妈一屁股坐在姜清清旁边，“你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好好读书就是。你爸不想告诉你就怕影响你心态。” “嗯，没事儿的，我相信爸肯定能成功的。” 姜清清扯出笑容，反倒过来安慰姜妈妈，“现在赚钱的方式那么多，又不一定要死磕一家公司。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是。” 姜妈妈抽抽鼻子，眼眶通红，从姜爸失业开始，整个姜家都弥漫着一股古怪的低落的情绪氛围，没想到反而是年龄最小的姜清清想得最豁达。 她摸摸小姑娘的头，“咱们都相信你爸，没事儿的，都会好起来的。” * 等姜妈妈离开房间，小姑娘才咬唇，摸出手机无意识地划拉屏幕，减缓自己内心的不安。 如果不是她，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儿！她一定要想办法帮姜爸爸。 手机才刚刚连上网，微博的消息就噗啦噗啦地往外涌，一直没断过。 已经习惯了的小姑娘大致扫了一眼最新消息，基本上都是各种表白，求问她最近信息的无意义消息。 她翻回到关注列表，空荡荡的列表只关注了Knight粉丝后援会一个人。 姜清清恍惚间觉得有些陌生，这个身份，自打退赛以后就变得离她遥远起来。 她甚至以为，Knight将永远成为只存在于最强男声的一个迷，永远没有人知道的迷。 只留下虚无缥缈的名气。 名气？—— 顾墨星的话忽然盘旋在脑海中。 “不过，没有名气，你也赚不到钱。” 对，只没有名气，赚不到钱。 反向推到，只要要有名气，她就可以赚到钱！ 姜清清眼眸一亮，她忽然想到应该要做什么了。 前世如此火热的直播市场，在现如今才刚刚发展起来，是一个欣欣向荣的朝阳行业。 在什么资本都没有的时候，她唯一的资本就是她自己。 直播，她的资本就是她自己，就是她的名气。 小姑娘翻箱倒柜翻出已经落灰的面具，穿上白衬衫，她弯弯眼眸，下载了一个后世简直是一家独大的直播平台。 思索再三，姜清清在房间名输入“静候我的Princess。”然后在唱歌区开了个房间。 刚开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姜清清随便挑了一首歌清唱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听说，你们都在猜， “你陪我步入蝉夏，越过城市喧嚣。” “歌声还在游走，你榴花般的双眸。” 少年垂着眉眼，嗓音清浅，娓娓道来。 没有什么复杂的技巧，就是一个怀念初恋的故事，干净的嗓音里有挣扎，有洒脱。 姜清清的嗓音条件很好，只是这样简单的清唱，就足够吸引人。 什么叫一耳惊艳。 Knight就是。 新开的房间出现在更新列表，曝光率其实很低。 但是三三两两，进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走的。 先是被少年的歌声吸引到，然后才注意到姜清清脸上精致的银白色面具。 “我靠，这是谁？我没看错吧？” “草，Knight？真的假的？假的吧？” “可是他的面具真的好精致诶，就像真的一样。” 进来的人都惊呆了，这人到底是谁啊？可是看看房名，他也没说自己是Knight啊。 不过这房名倒是跟Knight的第一条微博差不多，到底是蹭热度的还是真的本人啊？！ 从三两只咸鱼，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进到房间里，都被这个房间的状况惊到了。 大家一边讨论，一边听歌，八卦着八卦着，突然发现这个歌好像也挺好听的诶？！ 于是风向慢慢就开始转了。 “这歌叫什么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歌好好听！” “唱得真好！” 人越聚越多，很快就有真爱粉听说消息赶紧加进来。 “我日！这绝对就是咱家Knight！这声线！这手，这面具！绝壁不会认错！” 姜清清没有看弹得飞快的弹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会爱上了她，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一切我的所有都无所谓。” 这首歌在后世火遍网络，自然有它火的道理。 少年至始至终都垂着眉眼，浑身散发出的忧郁气场，加之歌词的煽动。 不少人回忆起自己的初恋，竟然都止不住眼眶微红。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清的歌声总是有这样的魔力。 煽人泪下。 弹幕跟评论一时之间安静下来，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上的少年。 仿佛连发一个弹幕都是打扰。 “我真的好想你，在每一个雨季，你选择遗忘的，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啊。” 少年终于缓缓抬起头，一双细长的眼眸眼尾上挑，浓郁得几乎要化成实质的悲伤简直要穿过屏幕直达观众心脏。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啊。” 薄唇轻翻，拖得极慢的尾音，一句直击心脏。 房间里安静得不可思议。。 似乎每一次少年唱完歌观众都会出现一个短暂的空白期。 几秒钟后，评论跟弹幕掀翻了天，人流爆炸似的涌入。 “我赌五毛这绝壁是Knight本人！” “牛逼炸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啊。” “听哭了……呜呜呜。” “还想听！” 少年抿唇，看着手机屏幕，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 房间里现在已经有了好几百个人，弹幕刷得飞快。 表白流水似地刷过，质疑身份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弯弯唇，扬起一个很灿烂的微笑，“你们好。” “听说，你们都在猜，我是谁。” 第二百三十七章 “ [Knight家 弹幕滞住。 少年紧接着掀唇，笑意浅浅，“那，你们觉得，我是谁？” 只沉寂了一瞬的弹幕飞快跳动起来。 “Knight！！Knight！！” “爱你！！” “总算又看到你了，激动得想哭！！” 眼睛抓到几条留言，姜清清止不住鼻头发酸。 一直低落的情绪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充得满满涨涨。 她不是一个人。 少年咧了咧唇，想笑，最后脱出口的嗓音却哽咽，“是的，我是Knight，是你们的Knight。” 从退赛到现在，她已经快把这些可爱的小粉丝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们，依旧在原地等着自己。 不光是Knight眼眶通红，看直播的粉丝们都禁不住想掉眼泪。 一直没动静看不到Knight样子的他们都要无敌寂寞爆炸了好吗！ 全部奔走相告，在各个社交软件里互相通知，赶紧下载牧果看Knight直播！ 别人认不出来，作为粉丝，他们压根儿不会对Knight的身份产生一丁点质疑！ 只要他开口，颦蹙言笑间，一举一动，都熟稔得不能再熟稔。 甚至仅仅只是一只眼睛都可以认出来。 在真爱粉的大量涌入下，这个房间里竟然短短几分钟就聚集起上千人。 姜清清无意间瞥过房间人数才注意到，居然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了？， 她不是明明只是一个连出道都还没出道，参加选秀前五十都没进的小萌新么…… 小姑娘发了一会儿呆，就看着房间里的人数还在飞快上涨。 小礼物刷得飞起。 屏幕上一长串的泡泡飞过。 泡泡不值钱还好，很快土豪就出现了。 [Knight家的小娇妻]赠送给主播一颗珍珠 [Knight家的小娇妻]赠送给主播一颗珍珠*2 [Knight家的小娇妻]赠送给主播一颗珍珠*3 全站消息：[Knight家的小娇妻]赠送给Knight0729珍珠三连击。 姜清清直接被在房间里飘红的珍珠给惊呆了。 她吞吞口水，偷摸看了一眼礼物栏的珍珠的价格，直接被一长串的666666吓到了。 六个六的果币，那也是六百多块钱一颗啊！短短几分钟时间，对方就打赏了将近两千块钱！ 少年赶紧开口感谢，“感谢……”念到名字这里，他不由得顿住，Knight的小娇妻……这种这么羞耻的名字怎么念得出口啊？！ 粉丝们看Knight突然卡壳都忍不住笑。 Knight这是害羞了吗！ 少年轻咳两声，自然而然地接着道，“感谢小娇妻的珍珠三连击。” 粉丝一片嘁声，为什么不念完！为什么不念完！ 姜清清才不管粉丝们怎么闹腾，思考了几秒钟，酝酿好情绪，开口接着唱下一首歌，“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 好听的声音一秒钟抓住听众们的耳朵，嘁声瞬间小下去，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听Knight唱歌。 [Knight家的小娇妻]赠送给主播一艘游艇。 一条弹窗消息直接全站飘红。 就连姜清清唱歌的声线都有些不稳，盯着打赏消息怔了一瞬。 游艇！ 一艘游艇5201314果币，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五千多块钱！ 一举直接把这个房间送上了牧果的全站今日第一。 围观群众们哗然。 “我天！五千多的土豪！这个小娇妻这一下子打赏就近万了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火热” 方叶珠眼眶通红，握着手机又哭又笑。 “方光霁方光霁！刚刚Knight叫我名字了他叫我名字了！” 方光霁也想哭。 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姐啊，你是我亲姐啊，你能不能松手？” 方叶珠抓着他手臂都快抓青了好不！ “人家叫的又不是你方叶珠！你起这个名字，谁他妈知道是你啊？还Knight的小娇妻。” 方光霁一脸悲愤交加，“你有这个钱，给我买两双球鞋多好？！” “没钱！” 方叶珠优雅地送了方光霁一双白眼。 少年：……这绝壁是亲姐无误了！ “这可是游艇啊！！五千多块啊！！还有前面的珍珠？你告诉我这叫没钱？？” 方光霁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就差没扑方叶珠身上了，“球鞋才一千多块钱一双！” “我一没偷二没抢，自己赚来的，我爱咋地咋地，怎么？不服？” 方叶珠瞥了一眼方光霁，嗤之以鼻，继续看自个儿家Knight的直播。 现在最当火热的直播app明明是青核，也不知道为什么Knight会在牧果直播。 为了Knight，她可是特意下载了牧果直播app注册账号！ 看方叶珠完全无心搭理自己，眼珠子都快贴屏幕上去了。 方光霁又想哭又想揍方叶珠揍Knight，都怪这个骗钱的男人！！ 居然把自家老姐的钱都骗光了！ 还是他家啊呸，他们班的姜清清好…… 想到这里，方光霁偷摸看了方叶珠一眼，看对方没有注意自己，悄悄摸出自己偷拍的照片，看着看着犯起了花痴…… *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只是无处停摆。” Knight浅浅低吟，没再看屏幕，任由礼物刷得飞起。 因为刚刚方叶珠的那几个礼物，现在这个房间挂在首页排行榜上格外醒目，涌入的新人越来越多，礼物飘屏飘得连Knight人影都快淹没了。 一曲毕，等Knight抬起头的时候，被这一长串的打赏列表直接给惊到了。 他无意识地吞吞口水，难怪前世直播那么火热！ 某些女主播卖笑卖肉都要拼命想火。 这未免也太赚钱了吧！ “感谢大家的礼物。” 少年没有再念id，只是统一感谢一下接着唱下一首歌。 一首接一首，大家都惊奇地发现，这些歌居然从来没有听过！ 而且还全部都好听得要命！ 房间在线人数已经有好几千人，甚至很少有流出的，几乎只要是点进来的人，都停在了房间里。 第一次直播，是姜清清自己都没想过的火热。 唱了小半个钟头，少年已经感觉到有些唇干，他浅浅抿唇，“要不然，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听到Knight说要结束，粉丝们全部都疯了。 “不行不行！还要！” “继续！超好听！” 就连本来是路人的都不由自主转粉。 姜清清皱眉，“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咱们再见？今天有点累了。” 粉丝们委委屈屈，但是还是很懂事地放Knight去休息。 跟粉丝们约定好时间，姜清清关闭掉直播界面，还没来得及看刚刚自己整个直播的收益结算，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就打了进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行，谈不拢我就给青 姜清清有些意外地扬眉，这个号码来源地是魔都。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魔都的人吧…… 小姑娘没接电话，对方挂断了以后锲而不舍地再次拨进来。 连续拨了好几个电话，姜清清看对方毅力这么顽强，才在对方再一次打过来的时候接通了电话。 “喂——？” “喂，您好，请问您这边是Knight对吗？” 一个略带紧张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Knight这个房间刚开的时候压根没人注意。 可是当他的人气疯狂飙升，礼物飘红全站的时候，牧果的工作人员就算想不注意到他也难啊！ 那个热搜体质的Knight居然在他们家开直播了？ 就连牧果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些稍微有点名气的，哪个不是去青核，毕竟青核才是现在最大，流量最好的直播平台！ 所以他们简直是时时刻刻盯着Knight，一看到他下播，赶紧就让人给对方在平台上填资料时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姜清清“嗯”了一声，那边瞬间激动起来。 “是这样的，我是牧果这边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愿跟咱们牧果签约？如果跟我们签约，您将得到4S级别的资源推广，更高比例的分成和基础工资……” 女声噼里啪啦地说下去，万分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对方不高兴。 天啊，有人气的主播简直是稀缺资源啊！ 他们又不像青核，主播扎堆似地往里蹿，根本不缺人气流量。 “更高的分成比例是多少？” 姜清清忽然打断了对方。 “额。六四。您六，我们四。在没签约前，分成比例是四六，您四，我们六。” 工作人员擦了擦冷汗，完全没想到Knight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分成比例。 这个分成比例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可是谁让老板一边想挖人，一边又舍不得给更高的分成比例？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沉吟，随手把面具取下来扔到一边，“那让我再考虑考虑？给青核再打个电话？” 对方：……呜呜呜呜。 “别啊！千万别！这样，给您七成的比例？这样如何？” “八二，我八成，你们二成，否则没得说。” 姜清清斩钉截铁。 开玩笑，还六四，粉丝们的打赏分成给直播平台两成她都心疼，居然妄图抽成这么多？ 她之所以选择牧果，就是因为牧果现在的规模还不大，更容易谈条件。 而且，后世，没有两年牧果就一举超越青核，成为全国最大的直播平台，稳定地位七八年都没有被打败，足可见未来潜力十足。 工作人员被Knight狮子开口的价位吓得沉默了三秒钟，姜清清果断补上一句，“行，谈不拢我就给青核打电话，挂了。” 然后小姑娘非常果断地直接把电话挂掉。 她记得清楚，牧果传出来的曾经给出的最高分成比例就是八二，所以这个条件一定能谈得下来，只是看牧果到底现在需不需要她，有多需要她。 对面还在怔愣，就发现Knight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工作人员拍不下来这个板，只能赶紧往上汇报。 第二百四十章 “对方正在通话中……” 这边姜清清挂了电话，还在搜索青核的主页准备跟那边交涉一下，一个来自帝都的电话号码又播了进来。 小姑娘一怔，顺手接通。 “你这边是Knight吗？” 一个中年男声从对面传过来，只是声音就油腻腻得让姜清清下意识皱眉。 “是，您是？……” “是这样的，我是青核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今天刚刚得知消息你在牧果做了直播是吗？” “嗯……” “牧果现在在国内只是一个二流的直播平台，各方面资源都还很欠缺，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到咱们青核来，青核这边可以跟你签约的。” 听到Knight的回应，对方很快道明来意。 只是这话，怎么说得，怎么有种不对劲。 姜清清总感觉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颐气指使的味道来。 而且，“你们是怎么拿到我的电话号码的？” 她只是在牧果平台上填了电话号码，转眼青核的人就拿到了？！ 这就有点值得让人深思了。 “这个你不用管，现在青核是全国最大的直播平台，只有在青核你才能拿到最好的资源，我相信，是个明眼人都会选择青核吧？” 对方没搭理姜清清的问题，只一个劲儿地夸青核。 “你们能给我多少的分成比例？” 小姑娘抿唇，眯起眼睛，她很好奇青核到底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五五分，很不错吧？青核的普通主播都是三七的，一些比较优秀的主播是四六，鉴于你自有人气不错，青核决定拿出重磅资源推荐，给你五五的高分成比例。” 听到对方说“五五的高分成比例”，姜清清差点没气笑，“你知不知道，牧果给我开的是二八？我八、牧果二？” 虽然牧果暂时还没答应。 姜清清默默地在心里补一句。 对方怔住，完全没想到牧果居然比他们还先一步联系到Knight！ 而且还开出这么高的比例！那压根是不要赚钱了吧？！ 他迅速组织措辞，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你知道牧果的流量吗？以牧果的流量跟青核对比，就算你在牧果拿百分之百的分成，也没有在青核的百分之五十赚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选择青核不选择牧果的原因，五五分成比例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比例了。” 小姑娘面无表情，她本来只是想拿青核威胁牧果，没想到青核的吃相如此难看！ 就算到了后世，牧果成为全国最大的直播平台，给普通主播的分成比例也是五五，有签约更高星级的主播分成比例更高。 结果一个现在暂时在国内出个风头的青核，居然还沾沾自喜地把五五分成好意思拿出来谈条件？ 一脸你不选择青核就是人生最大的选择错误的样子？ “对不起，不签！” 姜清清“啪”地挂断电话，还不解气，一下直接把对方的电话拉黑。 她情愿牧果态度好点，签个七三，都不想跟青核签五五！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忙音，本来信心满满以为肯定能成功说服Knight加入青核的工作人员瞬间懵逼了。 他连忙打回去，却一直只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第二百四十一章 “敲定牧果” “喂？” 姜清清才刚开口，对面就迫不及待地连忙道，“刚刚我跟上司请示了一下，他说二八这个分成是可以给到您的，但是您必须跟我们平台签订长期协议，不能在别的平台直播。这样没问题吗？” 妹子颇为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对方不高兴。 Knight刚刚一场不到一小时的直播就收入上万，在线人数几千，直登牧果礼物榜一。 这还是在没有经过任何宣传的情况下！ 如果说能够稍微运作宣传一番，他的粉丝为了看自家爱豆直播，必然会下载牧果，这对Knight是个机会，对牧果而言何尝不是个机会！ 这也是牧果答应得如此迅速的原因，就是担心对方被青核挖走，错失机会。 软妹子那试探的口吻，听得姜清清忍不住想笑，她沉吟一声，“这个……” 对方直接吓得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您说。” “没问题，但是你们的推荐资源……？” “这个您放心，一定会用最好的资源推荐的，合同上会写清楚，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约个时间见面签个合同？” 妹子赶忙趁热打铁，想把这个事情赶快确认下来。 姜清清抿唇，“行，我在江城，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来提前跟我确认一下？” “明天行么？” 全国国内再远的距离，也不过是飞机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妹子敲的时间很迅速。 明天？明天还得上课呢。 姜清清果断摇头，“不行，周末吧。” “那这周周末？” 姜清清正想答应，忽然想起顾墨星才刚跟自己说过周末要去上一个综艺…… “行，但是不好意思，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有空，你们可能要稍微多待一会儿。” 小姑娘有些歉疚，这个时间是她提的，她自己却还没空，但是她没办法再多等一周。 早点签约完成，她就可以早点多多赚钱。 “没事没事，”对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好一会儿才意识到Knight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赶紧道，“周五我就到江城，你有空了可以随时联系我，就打这个电话。” “嗯，好。如果没问题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好好好，爱你哟。” 工作人员妹子非常美滋滋地挂断电话，顺口一句“爱你哟”就冒了出来。 姜清清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听着一个软妹子冲自己娇滴滴地说“爱你”……这滋味真的……酸爽。 小姑娘跟牧果谈得顺利，一下子就拍板了后续，青核那边联系Knight的人就比较不顺利了。 他打半天电话居然都是在通话中？ 上司告诉他一定要极力挖过来的人，他压根儿不敢说对方拒绝了自己，只能拼命地给Knight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边传来的永远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只能苦逼兮兮地一直一直打，然后一直一直听到对面传来忙音，止不住嘀咕，“Knight到底在跟谁打电话啊……” 挂断电话的小姑娘才不管青核的人在想什么，美滋滋地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挂断电话后的屏幕界面还停留在直播结算。 第二百四十二章 “锁定牧果直播app 刚才总计直播她唱了五首歌，总计三十八分钟，获得了接近三百万牧果币。 姜清清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突然发现她好像忘了什么……火速把电话回拨回去。 刚刚才挂断电话的牧果工作人员就看到Knight居然又打电话过来了？ 难道是后悔了？ 吓得她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地上。 跟看鬼似的盯着手机来电显示上的Knight几个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吧，这么快反悔。 她都已经上报上去，一切完事ok只欠签合同了啊！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滑过接通电话，开口几乎就带着哭腔，“喂？——” 内心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那个什么……” 姜清清刚想开口，就听到对方居然语带哭腔，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对方看到电话的瞬间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任务失败被老板批甚至炒鱿鱼的年度大戏。 “嗯，你说……” 工作人员小姐姐抽抽鼻子，一脸镇定故作坚强。 姜清清懵逼地讷讷开口，“那个，我刚刚那场直播的收入也是二八分吧？在签订合同之前我直播也是二八吧？” Knight的问题出乎工作人员的意料，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连忙疯狂点头，“对对对，我马上找后台技术人员给您改分成比率，还有别的问题吗？” 她感动得简直要痛哭流涕了。 听这口风，Knight压根没想换平台啊，这是还要准备直播的节奏啊！ 她的饭碗没有丢！ 主要是她完全没想到，看起来一脸忧郁气质一定很有钱的Knight居然还会跟自个儿斤斤计较签约前这么短时间的这么一丁点钱…… 得到肯定的答复，小姑娘非常满意地点头，“没问题。周末见。” 挂断电话，小姑娘的脑瓜子就开始飞速转悠起来，三百万牧果币是三万人民币，三万人民币的八成就是——两万四！ 她唱了五首歌，就赚了两万四！ 月入百万不是梦啊！ 扫了一眼结算页面，这次直播总计涨粉4829人，获得投喂232笔。 姜清清满意地关上了结算页面。 早知道直播这么赚钱，她肯定老早就做直播了啊！ 难怪直播到后世越做越火热，只能说这个世界上土豪太多。 等了没几分钟，牧果币就全部分成后汇入姜清清的账户，总计两百四十多万。 正准备提现，弹出绑定银行卡的消息。 姜清清才想起自己压根没有银行卡……这才生了要去办张银行卡的念头。 她无声地叹口气，她连身份证都还没有呢！要等周末才有空去公安局办身份证。 等半个月身份证下来后再去办银行卡又是一个艰巨而遥远的任务。 不过燃眉之急有了解决的办法，姜清清很满意地弯弯眉，打开微博。 叮咚叮咚的微博消息炸开锅，私信全部都是问自己是不是在做直播，到底是不是本人的。 姜清清扫了一眼，没搭理私信，编辑了一条新微博，放出自己在牧果直播上面直播的消息。 “明晚8:00，锁定牧果直播app，房间号37799，静候我的Princess。” 第二百四十三章 “赶紧买热搜！！买热 这条消息无疑就是确认Knight身份的定心药。 瞬间粉丝们都炸开锅了！ Knight的微博账号Qing233在几次热搜发酵，还有退赛风波以后，已经硬生生涨了几百万的粉丝！ 而且还在不断地持续往上增长中。 一条微博简直就是极其优渥的引流！ “牧果是什么APP，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为什么不在青核做直播啊？” “管Knight在哪个app做直播，我都要去支持啊！！” 一时之间，牧果直播在各个平台的的下载量都飙升。 于是乎正准备下班的牧果直播的技术部震惊了，他们在后台可以时刻关注自家app的下载量，第一次看到下载量竟然如此惊人。 他们都惊呆了。 技术宅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的诡异数据拖住了他们下班的步伐。 赶紧加班加点地检查是不是后台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出现这种数据混乱？！ 可是不管怎么检查，这些数据IP都无比正常，大家愣是一丁点毛病都没找出来。 大家颤颤巍巍地看向技术部组长，不知道怎么办。 组长面色难看，手上不停地检查，就是找不出毛病。 手下的人又个个盯着他，有人弱弱地开口，“老大，你还是打个电话跟上头问一下？说一声？” 组长动作一顿，这显然是对他业务能力的质疑！ 可是现在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摸出手机拨通顶头上司的电话，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完了，自己无能还麻烦上司，他很心慌好吧！ “嘟——嘟——嘟——”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技术部组长呼吸都停止了。 “喂？——” “林总，我们这边突然检查到下载数据异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找到任何问题……” 组长语气颇为小心翼翼，生怕惹到顶头上司不高兴。 “怎么个异常了？” 林总满脸诧异，眉头紧拧，突地从床上坐起来，该不是对家来黑吧？ “就是，咱们app的下载量从21点32分开始，突然增加，增加得诡异，一个小时的下载量已经顶咱们平时快三天的下载量了……” 组长听到林总不满的语气，更加担心了。 林总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你先等会儿！” 然后“啪”地就直接挂了电话，打开微博点开热搜。 没有。 没有任何关于牧果直播的信息。 他怔了一瞬，搜索点开Qing233这个微博账号，于是看到了Knight发的最新微博。 微博下面的评论还在飞速增长，点赞都已经好几万了。 林总只思考了三秒钟，一个电话迅速拨了出去，“赶紧买热搜！！买热搜！！Knight入驻牧果直播！” 他激动不已，连瞌睡都全醒了，“对对对，啊没事，没人怀疑我们买热搜的，Knight就是热搜体质，赶紧，迅速，马上给我上热搜！” 机会啊！这是机会啊！ 他们要火了啊！ 被林总晾在公司的技术部全体成员都很懵逼，林总突然挂了电话什么都没说，他们战战兢兢地在公司不敢回家，等候着林总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拨回来的电话。 林总买了热搜彻底把技术部的事情给忘了，美滋滋地躺倒在床上，做着牧果直播app火了，自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这些歌曲是您的原创 姜清清这边发完微博，时不时地就刷一下微博看看有多少人回复。 她发微博不为别的，看直播的粉丝越多，那送礼物的就越多啊！ 送礼物的越多，她就能赚更多钱啊！ “叮”的一条新私信弹进来，姜清清随便瞟了一眼，视线突然凝滞住。 刚刚那个私信的开头是什么来着？ “您好，我是晴空音乐公司的许锐达……” 后面的她就没看到了。 音乐公司？ 姜清清迅速切回私信界面，刚刚那条私信已经被雪片般的新私信埋没下去，她下拉半天才找到刚刚那条私信。 “您好，我是晴空音乐公司的许锐达，我听过您在牧果直播上唱的几首歌觉得非常有潜力，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出专辑唱片？如果有意愿的话，可以联系我的QQ：2058607228，期待跟您的合作。” 晴空音乐？ 小姑娘眯起眼睛，虽然后世实体唱片落寞，可是现在还算是在黄金年代，唱片发行销量都还很高，卖得好的还可以卖出百万，甚至全球千万的销售。 晴空音乐无疑是在这个年代的实体唱片的行业老大。 不过随着实体唱片的落寞一并落寞下去，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点进发私信的人的微博里，对方还是个认证V号，往下滑，还能发现跟不少现在正火热的明星有过互动。 毕竟很多明星都是影视歌三栖，自然会跟音乐唱片的龙头老大打好关系。 姜清清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切回去申请了个qq小号，加上了对方。 出唱片。 她一直以为这是对她来说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唾手可得。 近得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每个喜欢唱歌的人都会有着一个出实体唱片的梦吧，就像每一个写小说的人都想出版一样。 说不想出唱片，是假的。 对方很快通过了好友验证，发过来一条消息。 晴空音乐许锐达：您是Knight？ Knight：是。我刚刚收到您的私信。 对方一直使用敬语，让姜清清也下意识地跟着用上了敬语。 晴空音乐许锐达：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Knight：没问题。 一个QQ电话弹过来，小姑娘接起电话。 对方的声音很沉稳干净，“您好，我是晴空音乐的许锐达，相信您也已经了解了我的意图了。” “是。” “其实说来也巧合，刚我正好在看牧果直播的音乐区，没想到就听到您唱歌了。我注意到，您唱的这几首歌都没有在外面被任何歌手唱过，我也没有在网上找到关于这些歌曲的一丁点消息，很好奇这些歌曲都是您的原创曲目吗？” 原创曲目？这四个字像是一击直中姜清清的心脏，把她刚刚才燃起的希望全数浇灭。 这些不是她的原创。 只是她从未来的时光里偷回来的别人的东西。 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 如果说不是，显然不可能把别人拥有版权的东西拿来使用。 如果说是，她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实体唱片！ Knight的沉默让许锐达感到一丝不对劲，“Knight？您在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署名时空旅人” “我在。” 姜清清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您有听到我刚刚的问题吗？还是说这些歌曲并非您所作，原创者另有他人？” 许锐达话说得很小心，作为一个识人经验丰富的音乐经纪人，他几乎是瞬间意识到哪里有什么问题。 “这些歌，”姜清清顿了顿，“作词作曲都是我的一个朋友。” 一个来自未来的，遥远的，名叫时空的朋友。 她默默在心底补上一句。 “嗯？”许锐达瞬间对姜清清的那个所谓的朋友感兴趣起来，“我记得上次，您在最强男声的比赛现场也曾经说过，那首什么，什么哦对，《夜空中最亮的星》，您就是说是您的朋友所作，转赠于您，所以，这都是您同一个朋友吗？” 如此高产高质量，让许锐达万分好奇。 虽然唱片卖的是歌手的名头，卖的是歌声，但是优秀的词曲制作人绝对能把一张唱片的水平level拔高！ 姜清清动作一滞，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连自己非常不起眼的一句话都记得清楚！ “是的。都是同一个人。” 她索性把所有都推到那个子虚乌有的人身上。 “他叫什么名字？您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许锐达突然有点激动，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一个人！ 这样风格迥异的几首歌曲竟然出自同一个人，完全看不出来同一个人的痕迹啊！ 如果能够把这么一位优秀的词曲制作人挖过来……想想都激动。 “抱歉，他比较低调，不能告知真名，他说，如果要给这些歌署名的话，就署名时空旅人。” Knight平淡无波的语调戳破了他的幻想，“至于联系方式，他不太愿意跟娱乐圈的人接触。” 一点都不委婉地拒绝了许锐达的要求，姜清清抿唇，“所以您还记得之前说的出唱片的事情吗？” 一头瓢泼冷水泼下来，冷静下来的许锐达清清嗓子，迟疑道，“那您的这些歌曲确认版权可以使用吗？” “这些歌曲全部都没有在外面流传过，我们可以拿去登记版权，版权登记为时空旅人就可以了。” 她真的，真的，很想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唱片。 哪个唱歌的人不想拥有一张完全属于自己的CD？听着自己的声音从叠片机里放出来。 就像写小说的看着自己的文字变成纸页上的铅字，触手可及。 所以，对不起。 那些属于未来的东西被她用时空旅人的名义借用了。 得到Knight的确认，许锐达这才放心下来，“如果您有意愿出唱片的话，可以跟我们晴空合作。晴空音乐绝对是现在市面上资源最广的音乐公司……” 两个人几番交谈，粗略确定下来出唱片的各种事宜，并且按照市面上的二线明星的分成价格给到Knight。 晴空音乐现在算是龙头老大级别，跟牧果这种才刚刚起步的直播公司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姜清清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是满意。 双方相谈甚欢，拍板下个周末签订唱片合约。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 第二天，晚八点。 姜清清准时如约打开牧果直播app。 她都还没上线，房间里竟然就已经等了上千个人。 等到Knight上线，房间里直接沸腾了。 刚刚还窸窸窣窣的弹幕刷得飞起，全部都是惊叹的。 “居然真的是Knight！真的是Knight！” “哇靠我居然真的看到Knight了，感动！” “Knight！看这里！我爱你！” 自打退赛后，很多小可爱就再也没有看到过Knight的动静，就算昨天Knight在牧果直播，那也是只有极少数人看到了Knight，大多数粉丝没来得及赶上，Knight就下播了。 昨天他在微博预告以后，大家都几乎是提前早早地就等在牧果Knight直播间，等她上线。 牧果官方也很给面子的主动把Knight的账号加了高V认证，不过这个认证标识让姜清清觉得分外羞耻——认证的内容居然是“知名歌手”。 摔。 她哪里知名了。 就算她自认为已经相当自恋了，这个认证都实在是看不下去。 不过幸好牧果还比较知趣，没有把《最强男声》什么的加上去。 不然她估计会超级想打人。 少年浅浅抿唇笑，“你们想听什么？” 在线人数在Knight上线以后直接飙升至上万人。 在这个年代，直播还没大红大紫之前，这个人数已经相当恐怖。 弹幕滑得飞快。 姜清清压根看不清大家想听什么。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要不然，我重新给你们再唱一遍暗涌好吗？” 暗涌是他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唱的歌曲，因为这首歌，她走近了大众的视野。 也是因为这首歌，她走上了《最强男声》的舞台。 Knight的声音刚出口，滑得飞快的弹幕有一瞬间的停滞。 只要是真爱粉，几乎都知道Knight出现在大众眼前唱的第一首歌就是暗涌。 一个瞬间就能明白Knight在想什么。 从这里开始。 从这里结束。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 Knight垂眸，没再看屏幕，纤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忽闪。 他一开口，熟悉的语调就让人止不住停住呼吸。 姜清清每次男装扮相的时候都不会化妆，银白色面具下的皮肤细腻白皙，唇红齿白，每一次扬唇，每一次抬眸都让人惊艳。 “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 最后一次缓慢地睁开眼睛，一双溢满星光的眼眸直视直播镜头。 “然后天空又在涌起密云。” 缓缓收声，然后Knight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播镜头，脑海里翻飞无数思绪。 因为《最强男声》他才收获了那么多可爱的粉丝，到底是感慨万分。 短暂的忧郁气氛，几秒后，少年扬起唇角，“从暗涌开始，从暗涌结束。” “现在，是一个新的开始，”他虚虚地朝屏幕前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Knight。” “嗷嗷嗷。”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王伊娜。”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路小非。” 粉丝们流水一样的队形跟上来，被感动得都快哭了。 一夜之间，这句话竟然成了一句流行语，“重新认识一下，我是XXX”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刘老师来了，在后门 伴随着Knight一句话，08年晚春初夏第一句流行语诞生。 这完全出乎姜清清的意料。 第二天一早，她刚进三班教室坐到原位上，就连平日里看起来闷骚压根不会上网的顾琛，都转过头来，敲敲姜清清的桌面。 小姑娘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顾琛一脸认真地盯着自己。 那严肃的小模样，跟要在自己看出一朵花来一样。 搞得姜清清紧张不已地摸摸脸，“我怎么了？”难不成妆花了？ 顾琛轻咳两声，一脸别扭，“那个什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顾琛。” 小姑娘眼珠子不由自主地瞪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琛。 他这是……在干嘛？ 姜清清难以言表的神情刺激到了顾琛小朋友，他噎住，哼声转头没再搭理姜清清。 徒留下小姑娘一脸懵逼，为什么连顾琛都会知道这句话？？ 昨天晚上九点结束直播，她美滋滋地清点完收入就直接睡觉了，压根没想到，这句话在Knight的第一次正式首秀直播的推波助澜下，竟然又一次上了热搜！ 而且传播之广，也出乎买热搜的牧果的意料。 姜清清在位置上坐了没一会儿，刚开始看书，就又有一个男生蹭蹭跑到姜清清位置边上，冲姜清清露出一个笑容，“那个……” 看书被打断的小姑娘不耐烦地抬起头，就看到对方再次说出刚刚跟顾琛说过的几乎是一毛一样的话。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方光霁。” 方光霁一脸紧张地盯着姜清清，生怕对方直接把自己拍飞……照姜清清的王八之气程度，是极为有可能的！ 昨晚上他被方叶珠强迫带着看了一晚上Knight直播，完全Get不到Knight那个小白脸的帅点在哪里，不明白为毛线方叶珠一脸花痴到快要舔屏的程度。 他只知道，这句话，火了！ 而且微博上还有人对喜欢的人说这句话，成功破冰！ 尤其是那种两个人不太熟悉的，玩梗简直不要太适合！ 于是头铁如方光霁，终于鼓起勇气跟自个儿眼中的女神搭上第一句话。 顾琛听到方光霁的话，僵硬着脑袋把脖子一点一点地拧过来，死死地盯着方光霁。 方光霁毫无自知之明，忐忑地看着姜清清，等对方回复。 姜清清感受到顾琛森森的目光，止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两个人是傻子吧？ 她对方光霁的唯一印象停留在上次九班班主任在，方光霁第一个破冰，哭着说自己以后再也不玩手机…… 小姑娘极为冷淡地点点头，表示“哦”。 然后就埋头没再搭理方光霁，非常认真地看书。 方光霁：？？？？ 顾琛满意地收回目光，好了，果然不是他一个人被如此冷待。 瞬间心理平衡。 被无视的方光霁小可怜：？？？呜呜呜女神为什么不搭理我，在线等，挺急的。 姜清清看了一会儿书，发现方光霁还一脸冷寂地站在自己旁边，她不由得好心地提醒一句，“方光霁。” 方光霁瞬间抬起头，眼眸发光。 “刘老师来了，在后门口盯着你。” 方光霁:…… 论女神如何成为女神经——方光霁荣誉出品。 第二百四十八章 “阿星哥哥接我来的” 一周下来，姜清清天天都在直播，虽然后面几天没有碰到跟前面两天一样的疯狂打赏，但是还是赚了不少，眼看着账户里的牧果币越来越多，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 一毛钱都拿不到！ 周六一早，她早早地就去派出所办身份证，办完证还没到家，顾墨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姜清清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个综艺要上。 “喂？……” “我在上次放你下车的地方，你在哪儿？” 上次两个人见面才交换了电话，这还是姜清清第一次听到顾墨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经过电磁的传播，顾墨星的声音听起来跟前世姜清清无数次在电视上，在DV里听到过的一样。 跟现实生活中的略微差距让小姑娘微微恍神，很快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直接过来了？我不在家……” 顾墨星：…… “报位置，我来接你。” 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就停在了姜清清面前。 姜清清上车的时候还在咋舌，“我说你真的就买了一辆奥迪？？” 她上次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顾墨星竟然真的火速在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提了一辆奥迪？ 顾墨星发动汽车，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满脸认真，“难道不是你让我买的吗？” 姜清清：她可不背这个锅！ “我只是说你开阿斯顿马丁太高调了！” 就算是奥迪，也不便宜啊！ 姜清清就算对车不了解，也看得出顾墨星买的这辆奥迪肯定也不是便宜货。 质感区别太明显了！ “你这辆车也低调不到哪里去。” 小姑娘忍不住感慨，还伸手在车背座椅上摸了一把。 顾墨星：……回去就扣胡思淼工资。 “待会我们要去818新快线，你看过这个节目吧？” 他机智地决定转移话题。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 818新快线这个节目她是知道的，直播形式，主持人面对几个来访嘉宾面对面提问，收视率极高。 其实严格来说这个节目应该不算综艺，更应该算访谈节目，但是节目偶尔也会做些小游戏，聊的也都是八卦，算成综艺也无可厚非。 只是主持人的提问有时候相当犀利，甚至难以招架，完全没有提前对剧本可言，所以一个不小心在节目里露真面目招黑的明星不计其数。 “那应该这个节目是什么性质你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顾墨星拧死方向盘，只简单提点两句就没再叮嘱。 一路无话。 到节目录制地以后，顾墨星在车库停下车，带着姜清清往上走。 刚进后台，小姑娘一眼就看到早就候着的孙思嘉一行人。 孙思嘉自然也注意到进来的顾墨星跟姜清清。 她猛地睁圆了眼睛，看看顾墨星，看看姜清清，“阿墨？你们怎么在一块来的？” 孙思嘉心中升腾起某种不好的预感，偏偏小姑娘还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眨眨眼，“啊，阿星哥哥到我家接我来的，怎么了？” 姜清清：皮这一下我就很开心 第二百四十九章 “气死人不偿命” 顾墨星下意识地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姜清清这么肉麻地叫法，总是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好像，就好像有哪里不对。 明明以前，知瑶也是叫他阿星哥哥。 他从来没有觉得哪里奇怪过。 可是姜清清这么叫，他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像是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间，上下不得般的难受。 姜清清这左一个阿星哥哥，右一个“到我家来接”，直接就把孙思嘉刺激大发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语带哭腔，“阿墨！为什么你不接我？” 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顾墨星硬是从来没有接过孙思嘉，孙思嘉甚至连他的车都没坐过！ 可是姜清清跟他才认识多久啊！ 顾墨星无奈地扶额，“清清还是未成年，孙思嘉，你多大的人了还要接？” 孙思嘉咬唇眼泪摇摇欲坠，她清楚，肯定不可能是未成年这么简单的原因！ 可是她压根不敢想更深层次的原因，不仅不敢想，也是不敢相信不敢承认，只能垂着眼泪狠狠地瞪姜清清。 “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找不到地方吗？还要阿墨接。”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是新人，不是前辈您。” 姜清清着重咬字在“新人”“前辈”上，然鹅不仅仅没有让人感受到她对孙思嘉的丝毫敬意，反而像是在讽刺孙思嘉年纪大了！ 孙思嘉一噎，嘴皮子说不过姜清清。 小姑娘看孙思嘉吃瘪的样子就浑身畅快，笑眯眯地接着道，“而且是阿星哥哥主动来接我的啊，我本来也没想过让他来接呢。只能说阿星哥哥人太好了呀。” 她满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就跟一个普通的十六岁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还顺带手地给顾墨星也发了张好人卡。 第一次被发好人卡的顾墨星只感觉，非常奇妙。 小姑娘这语气，简直是要气死孙思嘉。 一句接一句，扎心非常。 姜博达不由自主地“噗嗤”笑出声，然后赶忙闭嘴绷起一张脸，冲着看向自己的众人连连摇手，“没事儿没事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怎么第一次发现，姜清清原来还有这样牛逼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技巧啊！ 孙思嘉气得浑身发颤，她喜欢顾墨星到人尽皆知，从来没人敢在她的面前提顾墨星如何如何，更别说这种刺激她的话。 姜清清绝对是第一个！ 顾墨星眸子瞥了姜清清一眼，倒是没反驳，只是那幽幽地目光，看得小姑娘干笑一声索性凑到姜博达旁边，躲避顾墨星的眼神。 皮是皮了，要是顾墨星追究起来，跟孙思嘉解释什么，那落面子的就是她啊！ 孙思嘉抽了好几次鼻子，才稳住情绪，高声尖叫，“姜清清！” 还没等她把想说的话说完，后台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人匆匆忙忙进屋，赔笑道，“打扰了各位，节目马上要开始了，各位可以先上台。” 几个人都窸窸窣窣站起来跟着工作人员往外走，孙思嘉的情绪骤然被打断，脸色黑得跟墨鱼似的。 空下来的后台灯灭了，只有墙角的摄像头散发着莹莹红光。 第二百五十章 “AB型双子座哦” 818快线是在演播厅里录的，主要是两个节目主持人跟嘉宾聊天对话，了解明星幕后的故事。 这个节目本身就以问题犀利不留情面著称，收视率极高。 然而演播厅不大，台下观众不多，不到一千人，简直是一票难求。 能出现在这里的观众，没有一个是没点家底的。 姜清清一行五个人跟随工作人员的引导站在进场前的等候区，就听到台前两个主持人在台前跟观众们互动。 “欢迎大家来到818快线，我是主持人花姐。” “我是小杜。” 花姐的声音道，“听说，大家都对今天要来的嘉宾特别期待是吗？咱们观众席的票价都哄抢到近两年的最高价了？” 小杜连忙接话，“是啊，这票高得，我都不想主持了，干脆转行当黄牛，还比我当这主持人赚得多点。” 姜清清忍不住咬唇想笑，这两个人，不像主持综艺节目的，倒像是说相声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 花姐“嘁”了一声，“我说小杜啊，你小声点，这话你要是让导演听到了，非把你辞了不可。” 小杜连忙收声，干咳两声，“得了，花姐您不跟导演说，导演哪会知道啊？言归正传，今儿个引起大家哄抢票价的到底是谁？——” 接下来传过来的就是粉丝们的呼喊声，刚开始还有些凌乱，很快就变得整齐统一，听起来应该是主持人把话筒朝向了观众席。 “顾墨星！” “顾墨星！！” 在一片顾墨星的呼声里，依稀夹杂着几个“孙思嘉”，淹没在一片狂热的女粉中。 姜清清在后台听得是那个汗如雨下，偷偷瞥了剩下的几个人一眼，在这样完全被无视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不满意的。 估计也是名气不如人早就被忽视习惯了。 就连小有名气的孙思嘉，也因为对方是顾墨星而一点都不恼，还一副挺开心的样子。 小姑娘思绪一转，很快就被身后的人推着往前走，“走了走了，该咱们上台了。” 花姐的声音飘进耳边，“接下来咱们就欢迎顾墨星跟他的几个特殊的朋友来到咱们818快线。” 小姑娘在几个人中间迷迷糊糊地被拥着上台，镁光灯打在舞台中央，台下的观众在欢呼，在尖叫，狂喊着顾墨星的名字，随着主角的上场，越发疯狂。 她迷迷糊糊抬起眼，舞台前的无数小灯簇拥着大灯，黑漆漆的长枪短炮对准自己。 就像是在梦里。 花姐是个一看就很干练的女人，身高不高，但是一头短发跟瘦削的身材让她的气场并没有因为身高而弱下去。 她笑意吟吟地把话筒递给离自己的顾墨星，“来，大家来跟观众们自我介绍一下？从咱们的顾大明星开始？” 话筒递到姜清清手里的时候，她的动作一顿，才浅浅扬唇笑，落落大方，“大家好，我是姜清清。” 握住话筒的一瞬间，刚刚的所有的莫名其妙的，说不上是惶恐还是担忧的情绪全部通通消失不见。 “是AB型双子座哦。” 她眨眨眼，顺手把话筒递给下一个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小妹妹，你要不要解 等到一行人都自我介绍完毕落座，花姐首当其冲就挑了看起来最是软萌可欺的姜清清下手。 “另外几个人，看起来多多少少都还有点眼熟，但是姜清清小妹妹，花姐我竟然从来没见过，”她住口，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打趣，“想必观众朋友们对你也不是太熟悉吧？要不要多跟咱们介绍介绍自己？” 姜清清压根没想到花姐居然一来就盯住自己，往常按这个节目组的惯例，是会把分量比较重的嘉宾放在第一个来聊，最重量级的放在最后。 这里几个人，怎么轮第一个也轮不到自己吧。 想是这么想，她面色没变，浅笑着接过话筒，俏皮地眨眨眼，“原来花姐不知道吗？阿星哥哥过段时间准备开拍的电影的主角就是我啦。” 姜清清心知肚明这次上节目本来就是在开拍前给《十七岁》造势，花姐不可能不知道。 花姐被小姑娘的青春活力感染，也跟着笑，“看来花姐我是老咯，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 “哪里，花姐你才多大啊就老了，墨星选角这事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选的主角到底叫什么。” 小杜赶紧捧哏似地跟上，“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素人妹妹呢。” 这话一出口，姜博达跟毕巧的脸色就变了。 素人……一般会说到素人，那意思就是对方颜值上比不上明星才会说素人。 这个用词微妙得…… 姜清清依旧笑着，眸光澄澈，对小杜的话毫无反应。 即使日常化丑了以后看起来平凡普通，仍挡不住眼底的潋滟流光。 年轻就是最美的化妆品。 姜清清的反应让另外几个人的眼神有些微妙。 “不过，我记得当时阿墨选角的时候，可是闹了好一阵风波。” 花姐看姜清清的目光意味深长，唇角含笑，“小妹妹你知道大家是怎么说的吗？” 看到花姐这个笑容，全场安静，熟悉818快线的人都知道，这绝壁是要搞事的节奏！ 姜清清轻咳一声，没等小姑娘开口，花姐已经自顾自接话了，“他们说，你跟阿墨……”她的语气暧昧起来，语未尽，意已达。 这一句话音落，观众席上的不少人轰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 这里的观众大多数都是顾墨星的死忠粉，自然对顾墨星的事情关注非常。 对姜清清可以说是一点都不陌生！ 就是那个在三中跟他们家老顾调情的妹子！！ 顾墨星还说什么昨晚在床上巴拉巴拉的让人生误会的话！ 孙思嘉听到这话，轻哼一声，“花姐，阿墨跟清清妹妹不可能是潜规则的！” 她想说阿墨眼光没那么差，想了想又忍住了。 这毕竟是在录节目，不能随随便便瞎说毁人设！ 本来只是暧昧地不能说出口的某些东西，被孙思嘉直白了当地戳破。 台下观众的议论声更加轰动了。 818快线果然是818快线，一来就是这么劲爆的话题！ 花姐慢悠悠地瞟了孙思嘉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看话筒递给姜清清，饶有兴趣地开口，“小妹妹，你要不要解释解释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四两拨千斤” 一众人的目光都压在姜清清身上。 小姑娘基本上明白花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看起来她的名气是最小的，可是跟顾墨星搭在一起……那争议性就大了。 顾墨星从来没有跟任何女明星有过任何绯闻！ 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不炒cp绯闻草热度，简直是娱乐圈的一大奇葩！ 可现在，竟然直接传出潜规则这样劲爆的消息！ 小姑娘抿唇，神色浅浅淡淡，“我记得当时我就解释过？我跟顾墨星在选角以前压根就不认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搭上线？” 虽然挖八卦是花姐的分内工作，但是姜清清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把自己的事情都袒露在大众的视野中，哗众取宠以换取知名度曝光度！ 正因为这样，她才会选择在无法把控的《最强男声》里退赛！ “哦？” 花姐似笑非笑，转而看向顾墨星，“阿墨，你来跟我们说说呢？” “花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顾墨星勾起唇角，冲台下骚动的粉丝们笑，“空穴来风无端生事，不太像是我们家的风格。” 他的眼神如此干净坦然，轻易地就让台下的粉丝们平静下来。 只要顾墨星开口，粉丝们就认！ 他们绝对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家偶像！ “是吗？那阿墨，如果不是大家所说的潜规则，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一个长相极其平凡的女孩作为你的电影的主角呢？” “既然知道我平凡，就知道潜规则也看不上我吧。” 姜清清轻巧地笑着接过话头，“我倒是觉得，如果真的潜规则，老顾反倒比我更吃亏呢？” 她俏皮地歪着脑袋，借花姐的话洗八卦。 这一波自黑得完美。 台下的观众都止不住跟着笑，偏偏姜清清还一本正经地道，“如果能睡到老顾，可能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毕竟我也是老顾的小星星啊。” 她甚至冲着台下的粉丝问，“你们说，你们想不想睡老顾？” 台下的粉丝们实在是忍不住跟着哈哈哈笑起来，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回应，“想啊！” “我们也想睡老顾啊哈哈哈！” “大家一起努力得了！” 老顾是粉丝们对顾墨星的爱称，小星星是顾墨星的粉丝后援团。 姜清清一个称呼直接拉近了大家的距离，在粉丝们眼里，姜清清普通平凡得就跟自己一样。 跟自己一样称呼老顾，跟自己一样粉顾墨星，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好得叫人嫉妒。 但是这绝对不是可以让外人随随便便黑自家老顾跟自个儿小星星的原因！ 老顾都说了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姜清清四两拨千斤，一口气把花姐两个尖锐的问题给拨了回去，还顺带讨好了对她有三分敌意的顾墨星粉丝。 引得几个人纷纷侧目，暗自叹服。 “所以花姐，你觉得你刚刚的问题还有意义吗？平凡不意味着普通。而且，一定要美得惊天动地才算美吗？小家碧玉不算美吗？青春的胶原蛋白不算美吗？” 顾墨星一股脑几个反问，倒把花姐问懵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和清清妹妹的关系 花姐怔愣几秒钟，抚掌大笑，“你说得对，是我魔怔了哈哈哈。看多了娱乐圈精致的人造美，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美反倒难得。” “阿墨，有眼光！” 孙思嘉有些坐不住了。 什么想睡顾墨星，什么顾墨星的小星星，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浓烈的危机感笼罩着她。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绕在一起，最后一个冲动脱口而出，“姜清清，你是不是喜欢阿墨？” 话刚出口，孙思嘉就后悔了。 这可是在镜头下！ 花姐仿佛瞬间找到八卦的源头，话筒立马转向孙思嘉，准备继续八下去。 姜清清迅速开口拦住话茬，“对啊，我刚刚不是才说，我是老顾的粉丝吗？我当然喜欢他啊。” 她歪起脑袋，好像对孙思嘉的问题不解。 顾墨星动作顿住，姜清清左一口睡自己，右一口喜欢，是讲真一点不害臊。 可是几个字，就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撩拨心尖。 酥酥麻麻。 难以言说。 姜清清反应太快，搞得花姐措手不及。 花姐眯起眼睛，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浅笑着开口，“所以，才会跟孙思嘉不合对吗？” 她这话说得很微妙。 直接就是下达不合的结论。 小姑娘眸色微敛，花姐已经转而向孙思嘉求证。 “思嘉，我记得你好像一直挺喜欢阿墨的是吧？这么些年阿墨在圈内的女性好友屈指可数，是不是姜清清的出现让你感觉到了危机呢？” 孙思嘉不是傻子，刚刚是一时口快，现在已经反应过来，果断摇头，露出一个傻白甜式的经典笑容，“没有呀，我跟清清妹妹关系挺好的。怎么会不合呢？” 圈内就是最喜欢炒这些某某跟某某不合的消息，姜清清跟孙思嘉还即将一起拍电影，这同一个电影的主演不合……那是最容易八卦的啊！ 花姐猜到孙思嘉会否认，神色未变，依旧笑意吟吟。 “是吗，那我们一起看个视频？” 几个人背后的荧幕咔滋咔滋缓冲了一会儿，熟悉的一幕场景出现在屏幕上。 孙思嘉垂泪眼恶狠狠地瞪姜清清，声音高亢尖利。 “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找不到地方吗？还要阿墨接。”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是新人，不是前辈您。” 姜清清的回答嘲讽意味十足，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几秒钟后带着些炫耀似地接着道，“而且是阿星哥哥主动来接我的啊，我本来也没想过让他来接呢。只能说阿星哥哥人太好了呀。” 孙思嘉面目有几分扭曲，音量高得吓人，几乎是尖叫，“姜清清！——” 咔嚓。 屏幕黑了。 不过半分钟的视频，全场寂静无声。 这个视频里，两个人之间完全是针锋相对，咄咄逼人，就像是在为了顾墨星争风吃醋一样！ 姜清清心脏下意识地一跳，她怎么给忘了！818快线的后台是有装摄像头的！ 如果有时候拍到什么有八卦价值的画面，就会被当众对外放出来！ “所以，原来这样子就是思嘉你说的关系很好？” 花姐满脸好奇的样子，说出口的话讽刺无比“我可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关系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为什么他会知道你有 孙思嘉讷讷，紧张不已，“那个什么，不是的……” 她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花姐紧紧相逼的目光下，在场的气氛陷入凝滞。 就连台下的观众们都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戳到燃点，一点就炸。 没想到姜清清非常直白了当坦率道，“对啊，我们关系不好，我嫉妒思嘉姐姐在圈内有资源有人脉，思嘉姐姐嫉妒我年轻美貌。” 小姑娘说着两个人关系不好的话，脸上却挂着盈盈笑意。 半开玩笑地口吻，语气轻松，调侃似的话反倒让人听不出真假。 紧张的气氛一松。 花姐笑得畅快，“哈哈哈，没想到清清妹妹也是个爽快人。” 她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欣赏。 接下来花姐没再围绕着姜清清八卦，顺着往另外几个人问下去。 甚至还有他们的圈内好友提前录好的视频。 大爆料揭秘他们的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 完全让人想不到的是，看起来正正经经老老实实的姜博达，居然还被爆出裸睡的习惯！ 听到姜博达的好基友说出这个习惯，在场的人看姜博达的目光瞬时就变了。 花姐言眼神暧昧，言辞犀利“姜博达，我想知道的不是为什么你会裸睡，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你有裸睡的习惯啊？” 着重咬词在“他”上，意味深长。 场下都一片轰动。 虽然是大家大多是顾墨星的粉丝，但是这也意味着大部分是妹子，看到这么一个长得清秀斯文还有点小帅的小哥哥不仅裸睡，还被另外一个小哥哥戳破？！ 这个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姜博达尴尬地轻咳几声，挠头解释，“那个什么……我有次跟他一起喝酒，喝多了他就在我家睡了一觉，结果我晚上下意识地就把衣服脱了。” 听到他这回答，姜清清“噗”地一声笑出来。 花姐的眼神越发暧昧了，“喔”地一声拖得老长，“原来你们还一起睡过觉啊……” 全场哗然。 姜博达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摆手，脸涨得通红，“不是的不是的。” 作为一个还算是新人的娃，姜博达哪是花姐的对手啊。 旁边几个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没一个人上前解围。 孙思嘉刚刚才逃过一劫，心有余悸，压根儿没注意他们在讲什么。 “思嘉？思嘉？” “孙思嘉？” 花姐叫了好几次都见她没什么反应，脸色有些难看。 这还在录节目，孙思嘉居然走神到天边？ “孙思嘉？” “啊？！” 花姐最后一次提高音量，孙思嘉才猛地反应过来。 “啊？花姐怎么啦什么事儿？” “我问你，对你以后即将搭档的几个人怎么看。” 花姐唇边的笑容淡了几分，不自觉地皱眉，对孙思嘉不喜起来。 孙思嘉这才慌慌张张地赶紧开口回答，脑子一片糊涂，说得是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可言。 台下的观众微微骚动。 直到结束录制节目，花姐都没再向孙思嘉提问。 当花姐说出“今天的818快线就到这里”时，姜清清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完全没想到，一个节目录得跟打仗一样，步步维艰，如覆薄冰。 第二百五十五章 “曝光率才是最重要的 地下停车场。 顾墨星熟练地拉开车门，让小姑娘先上车，才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上车。 车子无声地滑行驶出停车场。 两个人的车内安静得诡异。 “你是不是觉得，花姐……嗯……” 还是顾墨星先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觉得她太刁钻，为难？” 姜清清没吭声，这个节目是顾墨星找的，目的也是为了在开拍前先给《十七岁》造势，刁钻为难都是节目风格，轮不到她说什么。 顾墨星瞥了一眼姜清清，看小姑娘虽然没说话，却一脸气鼓鼓的表情，显然很不满，勾唇浅笑。 “其实是我专门跟花姐说让她关照关照你。” “为什么？！” 姜清清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墨星。 为难自己就是关照？ “刚刚花姐还跟我夸你来着，”顾墨星慢条斯理地拧方向盘，对姜清清的反应毫不意外，“说你年纪轻轻倒是机警聪明，难得花姐那张嘴也会夸人啊。” 小姑娘抿唇，眯起眼眸，脑子飞速运转，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你要知道，曝光率才是一个明星最首要需要的东西，尤其是，对于新人而言。” “如果你全程不被注意，没有爆点，只是默默坐在角落，那这个节目你上了跟没上有什么区别？” 顾墨星语速不快，一点点跟小姑娘解释，耐心非常。 “而且这个节目是录播，不是直播，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太大的兜不住的问题，基本上也能通过剪辑挽救。”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花姐是对你不满吗？” 说到最后，顾墨星弯起眉眼，眼神温柔得让人如沐三月春风。 他明白姜清清只是个新人，什么都不知道。 因此有时候更需要有人提点。 姜清清摇摇头，半晌，低低地道一声，“谢谢。” 她的爆点，完全是蹭的顾墨星的热度！ 花姐问她的问题几乎都是围绕着顾墨星进行，捎带着有顾墨星的问题，都非常有话题度。 这完完全全是踩着顾墨星上位。 如果是别的女明星，恐怕连怎么黄的都不知道。 顾墨星只“唔”地应声，没再多说这个话题。 最后把小姑娘依旧放在之前的巷口，两个人默契地没再提这件事。 有的东西隐隐约约隔了层膜，看不清晰。 绕不开，不敢戳破。 姜清清怅然一会儿，给上次牧果的那个联系她的工作人员打电话。 她还记得跟人约了签合同，算算时间，今天还早，正好可以顺带签了。 跟对方确认好时间地点，姜清清溜回家换装完成，才绕了个圈走到两个人约定的咖啡馆。 那个工作人员早就等在咖啡馆门口，探头探脑地不停四望，等Knight到来。 她的目光瞥到少年的时候，瞬间兴奋起来，张大嘴巴，一声“Knight”正要喊出口，姜清清一个箭步飞快，一把捂住对方的嘴。 工作人员被捂住嘴，“唔唔唔”地说不出话。 “别叫我的名字。” 姜清清小声警告一番，才松开手。 刚松开手，对方就一脸兴奋地盯着姜清清，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明白明白。” 第二百五十六章 “偶遇Knight本 两个人跟地下特务人员接头一样，鬼鬼祟祟地溜进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开了个包间。 一进房间，对方就一个劲儿地盯着姜清清，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秦霜，就是之前跟你联系的牧果的工作人员。”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直看得姜清清起鸡皮疙瘩。 少年矜持地点头示意，“你好，我是Knight。” 秦霜眼神闪烁，就差没把一双眼珠子掉姜清清身上，“Knight，Knight，这里没有别的人，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来？” 看起来简直就跟Knight的脑残粉一毛一样！ 作为一个向来不关心综艺、对微博热搜红人无感的人，秦霜还是在上次跟Knight联系以后才上网了解了一下Knight。 然后！她！果断！就被圈粉了！ 妈耶！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唱歌这么好听的人！ 妈耶！ 为什么明明看不到脸也觉得好帅！ 而且，完全和邻家哥哥一样，丝毫没有距离感！一点架子都没有！ 路转粉啊路转粉！ “对不起啊，不可以。” 面对看起来似乎是自己粉丝的秦霜，姜清清不由自主就放软了语气，好声拒绝。 秦霜一点都不恼，还有什么想问，刚好这个时候服务员敲门，推门把做好的咖啡送进来。 她瞬间收声，安安静静。 服务员笑得累极，话都不想说，把咖啡放在桌面上，弯弯腰，只一句“你们的咖啡。”就准备退出去。 瞥到姜清清脸上的面具，服务员动作一顿，累了一天麻木的脸上迸发出别样的激动。 指着姜清清“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 姜清清心一沉，没想到居然被认出来了。 她脑海飞速运转，正准备开始解释，服务员已经把下半句话喊出口。 “你也是Knight的粉丝？！” 她一脸找到家人组织的表情，一把抓住姜清清的手。 姜清清猝不及防被抓了个正着，满脸黑线，就看对方已经絮絮叨叨不停地说起来，“我第一次真的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自家人诶！你居然还自己去定制跟Knight的同款面具！” 说着说着，她就要上手去摘小姑娘脸上的面具，“你可以给我看一下吗？真的做得好精致，跟真的一样诶！” 强烈的危机感让姜清清倏地往后一倒，躲开服务员的手。 姜清清躲开终于让服务员意识到她的行为不太妥当，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讷讷道，“不好意思啊，我是第一次见到跟我一样的Knight粉丝，好想跟你做一个同样的面具，有点太激动。” 秦霜准备帮Knight解释来着，Knight已经浅笑摇头，“没事儿，你先出去吧。” 姜清清一向对自家粉丝宽容。 服务员满脸羞愧，连忙往外退出去。 退出包间拉上门，她才反应过来。 诶，她不是想问面具是哪儿做的吗？！怎么又没问就出来了？！ 等等！不对！刚刚说话的，好像是个男声？！ 不是妹子？！ 而且听起来，还和Knight本人……如此相似？！ 服务员愣愣地把自己刚刚抓姜清清的手举起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她……刚刚……到底是不是偶遇本人了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跟你男神握手了， 服务员妹子心潮澎湃，不停地回忆刚刚的每一个细节。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好像就是本人。 她盯着自己的手，激动得想尖叫，回过头就想冲进去，又不敢，只能在门口忐忑徘徊。 屋内。 秦霜实在是没忍住，趴在桌子上“哈哈哈”地笑起来。 “她竟然没认出来你诶Knight！” 姜清清感觉自己额边仿佛垂下几条黑线。 这么脱线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粉丝吗！ 她确定自己没有搞错吗！ “合同呢？” Knight抿唇，不想搭理对方，强行扭转回话题，今天的正事是签合同啊喂！ “哦对对，合同在这里。” 秦霜这才连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把合同翻出来递到姜清清面前，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一直盯着对方。 姜清清以最快的速度把合同扫了一遍，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全部都是之前谈好的内容。 她刚刚抬头准备要笔，一下子撞上秦霜的眼神。 秦霜露出一个标准的傻白甜式的笑容。 姜清清：…… “给我支笔。” 秦霜赶紧翻出笔递给姜清清，继续盯着她。 姜清清几笔签完，被秦霜盯得头皮发麻，“你在看什么？” 秦霜连忙摆手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她才不会承认她已经在脑海里YY了无数次玛丽苏少女剧情节！ 妈耶，怎么可以有Knight这样声音这么好听的人啊！ 腰细腿长手指好看，完美满足手控声控，简直苏到家了！ 这样的人设不看脸都完全可以的啊！ 姜清清抖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把笔跟合同递回去。 咖啡放在桌面上有些凉，她浅浅抿了一口，直接跟这个看起来有点神经质有点危险的秦霜Say拜拜，准备闪人。 姜清清才刚刚拉开包间门，站在包间外的服务员妹子猛地抬头，跟姜清清的眼神对上。 服务员动作呆滞，看到Knight居然打开门站在自己面前，差点没尖叫出来。 眼看着对方的嘴型就要把“Knight”喊出来，姜清清赶忙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哭笑不得。 服务员妹子“唔唔唔”地想说什么，姜清清只能低声交代，“别叫！” 然后才松开手。 服务员妹子瞬间一眼星星看着姜清清，满脸都漾着见到偶像的幸福红晕。 “你真的是Knight真的是Knight？！！啊啊啊我要激动死了。” 她又想尖叫，又只能拼命地压低声音。 秦霜跟着从后面追上来，非常开心地冲着服务员妹子点头，“是啊是啊，他就是Knight，你跟你男神握手了，激动不激动啊！” 服务员妹子本来都快把刚才的事情忘了，被秦霜这么一提醒，她脸色一白。 天啊，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蠢事，对着自己的男神一脸蠢逼，还拽人家手，还以为人家的面具是哪儿做的，人家压根就是Knight本人！ 服务员妹子几乎是颤颤巍巍地冲着Knight露出一个快要僵化的笑容，“那个什么……男神……” 秦霜冲服务员妹子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本人被粉丝当做粉丝，实在是太好玩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可怕的Knight 眼见着服务员妹子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姜清清只能低声道，“没事儿，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事没事儿，Knight，Knight对不起！” 服务员妹子连忙摇头，激动得话都下意识地重复了两次。 姜清清这才跟秦霜挥挥手告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徒留在原地的服务员妹子看着Knight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尖叫，“啊！！签名！！” 秦霜摇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拍拍服务员妹子的肩膀，原来还有人比她见到Knight表现更蠢的。 “你是谁？！你跟Knight认识吗？啊啊可以帮我要个Knight的签名吗？” 服务员妹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一把抓住秦霜。 无辜躺枪的秦霜表示，我跟Knight也是第一次见面啊我也想要签名啊。 然后趁着服务员妹子沉浸在自己刚刚脑残的悲痛中，也跟着溜之大吉。 秦霜美滋滋地拍拍装着签订好的合同的包，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气主播，因为担心出什么问题，基本上合同上的政策给到Knight几乎都是最优惠的。 她今天不但顺利完成，还见到了Knight本人！ 不行，要发条微博嘚瑟下！ 秦霜偷偷摸摸地摸出手机，把刚刚偷拍的照片往微博上一传，配文“第一次见到Knight本人”。 今儿个老百姓真呀嘛真高兴。 发完微博，秦霜就把手机往包里一扔，直接往机场赶，买票回魔都。 她在万里高空上睡得正酣时，那条随手发出去的微博评论跟点赞开始零星地一点一点地往上跳，数字跳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等秦霜从飞机上下来，一开机，“嗡嗡嗡”震动个不停地消息直接把她的破手机给震动死机了！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一会儿开机一会儿关机，折腾半天，这小破手机才终于把所有信息弹出来。 哗啦哗啦999+直接就冒出来了。 全部都是微博评论点赞新粉丝和私信。 秦霜手都是抖的，她颤颤巍巍地点进自个儿刚刚发的微博，完全没想到，短短两个多小时，她的微博就被Knight的粉丝占领了！ 全部都是在问她在哪儿看到Knight的，为什么看起来是在室内，为什么照片这么模糊，她跟Knight是什么关系的。 就连她以前发的自拍下面都有人回复，问小姐姐是不是跟Knight认识。 秦霜算是体会到了，神马叫Knight效应！ 简直是跟Knight沾边的就会迅速被粉丝挖掘出来啊！ 她编辑一条新微博发出去，“我今天作为牧果的工作人员跟Knight签约，Knight本人非常友好，以及，是不是只要带Knight你们就会找到啊？” 最后一个笑哭的表情。 点赞量节节攀升，粉丝在问清楚情况后一溜水的祝福退散。 秦霜好奇地在微博搜索框里搜了一下Knight，哭笑不得地发现，就连一个只是发了一个英文句子里面带了Knight的微博里面，都全是Knight粉丝。 粉丝真可怕！ 另一边，姜清清签完合同直接打道回府。 收拾收拾继续进行自己的日常直播。 完成合同签约后，她的推荐资源迅速就位，才刚刚开直播，就直接推送到首页推荐。 第二百五十九章 “第二个戴面具做直播 牧果虽然不是什么一流直播平台，首页横幅推的流量仍旧蔚为可观。 才刚刚上推，就涌入大量原本不是Knight粉丝的观众。 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路人们都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个主播要戴面具啊？” “Knight，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还是个新人主播咩？为什么就上首页推了啊？” “看认证是知名歌手，为啥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知名歌手？” 姜清清随便一瞥就看到一个说没听说过的，不由得汗颜。 少年轻咳两声，挑出刚刚那个评论，把ID和评论内容念了一下，然后歪着脑袋，盯着镜头一本正经道，“其实我也觉得我不是什么知名歌手。” 路人们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吗。 接着少年就点点头，无比认真，“非要认证的话，可以给我认证一个最帅歌手。” …… 围观众人齐汗，那还是知名歌手来得好。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然而莫名其妙被圈粉怎么破……” “第一次知道Knight居然是这样的Knight……不过，我喜欢！” 讨论声越发激烈起来，路人们都对这个戴面具的主播万分好奇， 打赏礼物一次又一次飘红。 习惯了的姜清清没再看弹幕，没所谓地唱起这个年代的流行歌来。 一曲毕，她才随意地划拉了一下弹幕，才发现房间里的人数竟然没有怎么涨？！ 居然跟她刚刚开始直播的时候一样！ 这不科学！ 以前每次直播不都是随着时间推移人数蹭蹭蹭地往上涨吗？！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姜清清停下直播，皱眉，“今天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唱得挺好的啊！” “Knight好帅！看这里！” 飞快流过的弹幕一点价值都没有，有什么不安的情绪浮现上来。 姜清清按捺住砰砰飞快跳动的心脏，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接着唱歌。 每次投入情绪唱歌的时候姜清清都会对周围的动静一无所知，所以当她再次抬起头，发现不仅来看直播的人数没增加多少，连送礼物的人都变少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她。 她的手指划过弹幕，这一次终于发现了端倪！ “隔壁好像有人也在唱歌诶。” “而且他也戴面具！好神奇！” “走走走，去看看去看看。” 姜清清拧眉，不光是刚刚的弹幕，包括现在的正在发送的弹幕里，也一溜水的好奇围观的，跑路的。 难怪一直人数都不怎么涨，这人进的进走的走，当然没什么人啊！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大家明晚再见。” 不顾死忠粉们的怨念，姜清清匆匆结束直播，退出直播后台。 然后才打开牧果直播，几乎一眼就在首页看到一个疑似高仿的直播间。 “公主家的骑士。” 姜清清点进去，屏幕上骤然出现一张戴着银白色面具的脸。 一个眉眼弯弯的少年冲着屏幕前的众人浅笑，“大家下面想听什么歌曲，可以点单哦。” 弹幕哗啦哗啦地流，不少直接大喇喇地问他是不是Knight的。 第二百六十章 “暂不做处理，感谢您的 这个人对弹幕里问他身份的质疑的东西全部都熟视无睹，一边问大家还有什么歌想听，同时鼓励着大家送礼物。 “打滚撒娇卖萌求礼物。” 面具下的嘴唇翘起，他的声音落在姜清清耳朵里，只引得小姑娘一阵恶寒。 这声音是什么鬼！ 姜清清本来就是女生，哪怕伪音，Knight的声音也是更接近于未变声的少年音色，干净清澈得难辨性别。 基本上只要听过他唱歌的人都知道Knight的年纪不大。 但绝对不是娘炮啊！ 这个人的声音完全失去了Knight音色里的纯净，用一种成年男性的声音去模拟一个未成年的声音，实在是不伦不类。 可是，姜清清眼睁睁看着在对方说完这句话后，一票粉丝哗啦哗啦地礼物就送出来了，礼物飘了满屏，比她刚刚直播的时候还多！ 弹幕里还一水儿夸可爱的？！ “啊啊Knight好可爱！” “抱走我家萌萌的Knight！” 看到礼物，这个人的眼睛闪得发光，笑得露出四颗白牙，“谢谢小可爱们的礼物，MUA~” 他一亲，不明情况的粉丝们更疯了，礼物送得那叫一个飞起，全部都是被一个亲亲搞得心都化了的。 姜清清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这些粉丝到底有没有注意到她发的微博房间号是多少啊？！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流水地送给一个冒牌货？！ 姜清清心肝都在疼。 还有些刚刚从姜清清的直播房间里退出来的，又乍然看到这个房间，直接傻眼了。 点进来居然全部是在刷Knight的？！ 那他们刚刚看到的又是什么？! 还能有两个Knight不成？！ 理智点的赶紧去翻Knight的微博对比房间号，然后就看出端倪了。 Knight的微博是经过官方认证的，他发的房间号压根不是这个啊！ 所以这一个房间的就是假的！ 可是这样的解释在洪流一般的弹幕里简直就是蜉蝣撼树，好多脑子不清醒的粉丝，又没看到姜清清的房间，一来就进到这个假冒的房间里，完全不知道Knight本人的存在。 看到这么个会撒娇会卖萌的Knight，简直心都化了。 “哇哇哇，爱死你了。” “Knight原来私底下是这么萌的人啊！” “其实我一直很萌的呀。” 屏幕里的人垂头看了看弹幕，看到夸他的，抿唇浅浅笑，俏皮地冲着镜头眨眨眼。 姜清清在屏幕外直接被看得一阵想吐，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居然还打着自己的旗号骗粉丝钱，连她本人今天都没收到这么多礼物好吗！ 举报举报举报。 她狂按了十几次房间举报，然后很快收到十几条系统回复，“尊敬的用户，您举报的直播间37792经审核未出现违规现象，暂不做处理，感谢您的举报。” 一长串的不作处理，感谢举报看得人气得想吐，姜清清不解气地直接拨通之前跟自己联系的秦霜的电话号码。 这边秦霜还在乐此不彼地刷微博，突然看到一个电话打进来，备注还是Knight，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然后才战战兢兢地接通电话，“喂？——”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为什么非要冒充别人 “你们平台上出现了一个假冒我的人，你们都不管的吗？！” 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圈了自个儿粉丝钱，还抢了自己的人流，姜清清口气就好不起来。 质询的话出口，秦霜就懵逼了，“啊？怎么可能？” “房间号37792，你们自己查。” 听Knight把房间号都直接报出来了，秦霜脑海里本来的怀疑都烟消云散，赶紧承诺，“好好好，马上找人去查，有结果马上回馈给你。” 挂断电话，姜清清略做思索，打开微博自己转发了自己发的上一条关于牧果直播的微博，“划重点，37799！不要被冒牌货骗了！” 也难怪有人分不清，她是37799，这个冒牌货是377992，就只相差一个数字，粉丝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看错。 切回37792房间，那个冒牌货竟然还在跟粉丝哔哔。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们的热情呢？” 他很是苦恼的样子，就只差没把赶紧“打钱给我”四个字写在脸上。 偏偏他说完这句话，刚刚流动放缓的送礼列表再一次弹得飞快。 让姜清清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自个儿的直播间礼物都没飞得这么快好啊吧！ 她顾念着这些粉丝们可能很多还是学生，没有经济实力，虽然想赚钱，但是从来不主动求打赏。 这玩意儿就这么骗她的粉丝钱？！ 这个冒牌货显然看到礼物打赏得飞起，唇边的笑容更甚，“接下来我给大家唱一首《爱情转移》。” 他垂了垂眸，酝酿了一分钟，缓缓开口。 姜清清敢说，从她进这个房间开始，冒牌货起码要了十几分钟的礼物，竟然才开始唱一首歌！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冒牌货唱得也不赖。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 唱歌时候的嗓音没有他跟观众讨要礼物时候的那样刻意造作，反而好听许多。 只是跟Knight唱歌的感觉压根完全就不一样。 姜清清忍不住在弹幕里发了一条，“明明可以靠实力吃饭，为什么非要冒充别人蹭热度？” 随着她这句话开始，仿佛拉开了某种序幕，不少粉丝关注了Knight的微博，看到他的最新消息，再比对完房间号，终于感觉到不对起来。 这个嗓音跟Knight的嗓音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啊。 虽然面具似乎是一样的，可是房间号不一样！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你到底是不是Knight啊？” “假的吧，Knight是37799，他是37792.” “骗子！骗钱！” “唱得挺好的啊，我喜欢的啊！” 冒牌货垂眸唱歌，压根没看到弹幕，任由弹幕骂他什么，一点影响都不受。 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弹幕里已经被各路乱七八糟的内容占领了。 有的就是喜欢他的，有骂他冒牌货的，有叫他退钱的。 他神色未变，依旧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喜欢我的话就多给我投点礼物啊。” 这次的礼物反响淡了不少，大家仍旧在疯狂质疑。 姜清清的手机铃声终于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顶多算个跟风” “喂——” “那个Knight，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跟37792房间的人联系过了……” 秦霜小心翼翼，在接到Knight的电话过后她第一时间就向上通知拿到了37792房间的联系方式。 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图。 压根没有接电话。 可是为了防止Knight等太久，她只能先跟Knight联系。 “他没有接电话，这边我们无法封禁他的房间，因为他没有做出违规的事情来……” 秦霜说出这些话简直都要哭了，这种话告诉Knight，不是明摆着告诉Knight牧果办事不利吗！ “他冒名顶替我的身份难道不算违规？原来你们还允许这种操作？！” 姜清清差点没气笑，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伪装身份这种都可以不被封？！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跟牧果签约，算是他们需要力捧的人。 “他……” 秦霜顿了顿，思考着怎么措词，她也只觉得这个37792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压根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他是Knight，只是在模仿，顶多能算个跟风。” 跟风这种行为，在华国实在是不能太常见了！ 各个行业各个领域，只要出现一个大咖，就会出现一大批跟风的，甚至有的跟风的简直比原作还牛逼，捞得一手快钱。 完全没办法管。 姜清清脸色一片阴云。 秦霜的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了。 37792房的冒牌货虽然一直在模仿Knight，但是他从头到尾，不管粉丝怎么质疑，怎么询问，都只是重复两件事情！ 要礼物！ 唱歌！ 如果要封禁，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戴了个面具。 戴面具也不是Knight的专利，她压根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地方指责对方！ 暴风打着旋似的在脑海里奔腾，一个念头升起。 姜清清眯起眼睛，果断道，“你们可以发全站通知吧？我马上再开直播，然后全站弹窗广告直接抵达我的房间，官方弹窗坐实身份，这个弹窗出现在他的房间，基本上大家就都知道谁才是真的了。” 秦霜微微张嘴，弹窗这种东西，还有直达链接，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这个这个……” 她讷讷地不敢应承，这超过她权利范围太多，“我要跟上面反应……”但是成功率很低。 “等你的结果。” 姜清清懒得听秦霜解释，“啪”地直接挂了电话，再次打开牧果直播进入刚刚那个冒牌货的房间里。 现在房间里已经分成了好几派人在吵吵闹闹。 有的压根不看微博的，吵吵嚷嚷这个人哪里哪里跟Knight就是一样的。 有的直接表示就算他不是Knight，但是他唱歌也不错，还很萌萌哒，就是粉他的。 还有一批理智一点的粉丝在各种找证据据理力争。 有的坐不住的死忠粉，直接经典国骂就上来了。 直播房间简直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吵得热度越来越高，反而吸引了更多的路人涌进来。 送礼竟然一路持续走高！ 冒牌货淡定非常，接着浅笑跟粉丝讨要礼物，唱歌，甚至还挂出来自己的微博账号让大家关注。 看到飘红的礼物，姜清清就牙痒痒，不解气地打开微博搜了他挂出来的账号。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能查到37792 微博账号经营得非常干净，全部是ins风的风景和美食，九宫格，三宫格，配上一句话。 拍手，拍锁骨，拍球鞋。 或者偶尔几句似是而非的文艺的句子。 或者跟粉丝互动的一些看似“暖男”的话。 偶尔再发两个唱歌的音频，自弹自唱，清浅好听。 全部都是那种会引得小女生尖叫的元素。 完完全全就是搭建了一个“云男友”人设！ 把自个儿的粉丝全部叫成自个儿的女朋友。 在做这个直播之前，他的粉丝不过寥寥，往下翻多了就能看出来压根没多少点赞评论。 但是上面的新微博，大量涌进新评论跟点赞。 姜清清磨牙，点开新发的几条微博，全部大量的表白，甚至还有不明真相的自家粉丝以为他是Knight在下面表白的！ 有病啊！ 她想不懂，为啥总是有这么愚蠢的粉丝……就像某些娱乐明星明明有认证V号，可是就是有些高仿号出现，偏偏那些高仿号下还有不少把高仿当正主的！ 以前看看别家粉丝这么傻她都跟看笑话似的，到了发现自家粉丝居然这么也这么蠢…… 姜清清表示，只能无力吐槽。 越往下翻，下面的东西都是大同小异，几乎透露不出任何个人信息。 翻到底发的最老的一条微博也才是今年年初的，简直是一个经营得完美的虚拟男友。 姜清清拉到底，再倒回去看上面的微博，一点点地细看，试图找到一点什么端倪。 拉过某张图，她的动作一顿，又拉回去，发现是一张街拍，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眼熟。 姜清清仔细盯着这张照片好几眼，愣是没看出到底是哪里。 没感觉是江城的任何一个地方啊，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熟？ 把图片保存下来接着往上翻，一条美食照片的定位抓住了姜清清的眼球。 居然定位在“帝都”！ 帝都人？ 不对！ 这两个字仿佛戳开了某个开关，姜清清飞速再次拉回刚刚那张图片。 她的手指忍不住颤抖，把街拍戳开，跟记忆里的某个地方渐渐重合起来。 甚至放大图片，街边的小店名称，都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 这里离她当初参加《最强男声》的前一百强比赛的地方不远！ 可以说是非常近！ 再看看时间，也完美得吻合，就是那天下午！ 难道是《最强男声》的比赛选手？！ 姜清清不由得拧起眉毛，她退赛以后就再也没关心过这个比赛的结果，现在已经low到选手需要模仿她来赚钱？！ 不至于吧！ 一张照片和巧合的时间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姜清清接着往上滑动再次把微博看了一遍，甚至挨个把音频全部听了一遍。 越听她越觉得这个声音耳熟，微博里的内容眼熟。 甚至再次出现过一个北京的地标，时间地点完全跟最强男声吻合！ 姜清清弯弯眸子，眼里滑过一丝深思。 还没等她细想，秦霜的电话就再次拨进来了。 “Knight，刚刚我跟上面反映了，你如果可以开的话现在随时可以开直播，我们立马给你做弹窗宣传。” 姜清清抿唇，“别急，你先告诉我，你能查到37792的那个人填的注册资料的名字是什么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直播露脸” 秦霜一愣，非常为难，为什么Knight提出来的每一个要求都如此尖锐！让她压根没办法回答！ “这个……涉及到我们用户的隐私，不能随便对外泄露……” 她吞吞吐吐，欲哭无泪。 作为一个Knight家的粉丝，面对这种情况，她也非常生气！非常希望解决问题！ 可是作为一个称职的工作人员，保护用户隐私是必须遵守的！ 否则，随随便便来个人，想查谁的资料就查谁的资料，这还了得！ 虽然很多APP软件甚至大公司直接干着买卖用户资料的勾当，秦霜也依旧想守住自己的底线。 两个人对峙不过十秒钟，姜清清松口，“算了，直播吧。” 这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让给他送礼物的人看清楚，到底谁才是Knight！ 妈的只要一想到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全部都流进冒牌货的口袋，姜清清就牙齿痒痒。 挂断电话重新戴上面具，开启直播。 刚刚关注了她账号的粉丝们流水似地涌进来，姜清清抿唇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屏幕，没有动作。 粉丝们隐隐都开始骚动起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有少数刚刚才看了37792那边直播的隐约猜到了什么。 直到她自个儿的屏幕上都弹出来一个弹窗推荐，直达自己的房间，姜清清才终于动作，动手把手机屏幕上的弹窗关掉。 右下角的在线人数迅速飙升。 “我记得我刚刚才说过，我不是什么知名歌手。” 她酝酿了几秒钟，刚刚升起的那些情绪竟然意外地平静下来。 愤怒？抑郁？还是什么负面的情绪，在打开直播的这一刹那，突然平静下来。 假的就是假的，也真不了。 她抓得出来一个跟风的，也抓不出以后有可能出现的千千万万个。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所有人，谁才是Knight。 给自己打上一个独特的烙印。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跟风的了。” “虽然戴面具不是我的专属，但是一模一样的面具，嗯我想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 姜清清没有指名道姓，只是委婉地点出跟风。 几乎只要是从刚刚的那个房间里转过来的，几乎都一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谁。 看看！官方直接给的弹窗链接！ 这个才是真货好吧！ 真爱粉们简直为自家偶像感到委屈！ 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人冒充，居然连自家人都相信了！ 他们解释都解释不通！ 刚刚还在39972房间刷礼物的人一脸懵逼，但是在弹窗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瞬间隐约猜到了真相。 现在被Knight直接了当地点出来，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了。 “我不明白，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分清楚，且永远不会被跟风冒充的人欺骗。” 少年真的露出一脸困惑的模样，“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从刚刚直播才刚打开的时候就滑得飞快的弹幕在这个时候流得更快了。 “我们不会搞错的！” “露脸露脸露脸！” 一个这样的评论没什么，紧跟着接二连三的评论竟然全部都跟起队形来。 “露脸！” “露脸！”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有本事要露一起露” 就算夹杂在这些弹幕里有点别的声音，竟然全部被露脸的要求盖过去了。 弹幕从一开始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消息，到最后全部变成了两个字——露脸。 这两个字刷得飞快，几乎再也看不到别的消息。 姜清清不由自主地垂眸，视线停留在屏幕上。 “你们就那么想看我露脸？” 弹幕的内容竟然还是跟刚刚一毛一样！ 全部是齐刷刷的两个字，“露脸”。 喉头似乎梗了什么东西进退不得，一股诡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紧接着弹幕的内容忽然一变。 “丑八怪吧！” “我看他压根不敢露！” “就是因为丑才不敢露脸，他还开直播挂隔壁37792模仿？我看37792比他长得好看多了！” “37792的唱得也比他好多了！” 姜清清又好笑又好气，不过她面上的表情极淡，“我挂37792了？我说什么了？倒是某些人，主动就贴上来，倒是让人深思啊。” 那些提37792的弹幕顿了顿，口风又转。 “有本事就露脸啊！说什么说！” 如果到现在姜清清还看不出这样如此明显的带节奏，她也就没必要再混了。 这统一到诡异的口风，完完全全就是水军行径！ 粉丝的弹幕全部被疯狂的水军淹没。 直接到直播间带节奏，还疯狂提37792，这想让人不知道是谁买的水军都难啊。 “我似乎说过，不露脸是因为我想让大家知道，我不是花瓶，可以靠实力征服大家。” 姜清清手指在桌面上轻磕，有条不紊地慢慢道，“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可以让你们随便诋毁我长得丑。” “尤其是，37792！” 少年的目光直视镜头，一双黝黑的眸子空洞得没有情绪可言。 “你别以为买水军我看不出来！” 姜清清从来没想过要把什么明争暗斗放在台面下来讲，对方有本事做，就不要怪他有本事直接挂出来。 哪怕明知道对方有可能巴不得自己挂出来借自己炒热度，姜清清还是对这种行为，非常厌恶。 “有本事刷水军，你怎么没本事自己堂堂正正出来跟我一块露脸？嗯？” 弹幕滞了滞，刚刚的水军如潮水般退下去。 刚刚被水军刷得飞快的消息压制住的粉丝们这才委屈地冒头。 “Knight没事的！” “虽然很想看露脸，但是我们尊重你的意愿！” “Knight加油加油你超级棒的！” 粉丝们的留言暖心至极，刚刚那些留言露脸的，基本上都是水军和不明所以被带节奏的粉丝。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连Knight自家的粉丝都没对自家偶像的长相抱什么希望。 他们喜欢的是Knight的声音，喜欢的是这个人，和长相无关！ 所以为了防止那些乱七八糟的黑子跑出来黑Knight，粉丝们自个儿都觉得，Knight还是不要露脸来得好。 姜清清抿唇浅笑，“我可没说不露，37792，有本事，你就跟我一起揭面具看看？” 脑海里酝酿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测正在打着旋，姜清清非常需要确认她自己的猜测。 最好的确认方式，就是让37792房间的那个人也取下面具！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们期待的露脸” 姜清清几番提点提醒自家粉丝注意分辩，不要被冒充的人欺骗以后才房间退了直播，切到37792。 刚刚一个全站弹窗直接几乎把全站的人全部都吸引到了Knight所在的37799，冒牌货的房间人数骤跌，直接从刚刚的几千上万跌到几百人。 弹幕稀稀拉拉，送礼的人几乎绝迹。 戴面具的37792脸上没什么表情，极为平淡地唱着自己的歌。 下面的弹幕几乎大部分都是安慰他的！ 姜清清本来还以为这些人会骂他，没想到竟然真让这个人圈了好大一波粉丝？ 不过很快，姜清清所期望的场景就出现了。 在她结束直播后，越来越多的人再次涌入这个房间，人数直线上跳。 也亏得他心理素质好。 37792居然明目张胆地停住，要起礼物来。 “如果喜欢我的话，可以多多给我送点小礼物哦。” 看直播的各位没想到37792居然这么不要脸，全部都惊呆了。 然后这个房间的弹幕开始疯狂地怼起他来，全部都是骂声。 “丑八怪！” “骗子！还我钱来！” “他压根不是Knight！就是个骗子！大家不要相信他！” “垃圾&*@#￥￥%” 经典国骂一连串地冒出来，直到账号被直接封禁为止。 他刚刚圈到的为数不多的粉丝，在这样漫天的骂潮中完全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犹如一支漂泊在大海里的孤舟。 偏偏这个37792就跟看不到弹幕一样异常淡定。 任由弹幕怎么狂骂。 接着还有许多人怼他有本事就摘面具巴拉巴拉，一看就是Knight家的粉丝。 37792也没做回应。 就这样黑粉一片，全是骂声当中，竟然架不住看的人多，礼物竟然再次飘红，全屏飘个不停。 姜清清就这么硬生生地看着他直播完，一直到他下直播，愣是没对弹幕里的任何一条作出任何回应。 最后看直播完成后的本次直播粉丝榜前十，仅仅看前十，这次直播他的分成后收益都起码在十万人民币以上！ 这还是对方跟牧果是五五分的情况！ 这种全程对Knight的动作没有任何回应，只捞钱的骚操作让姜清清目瞪口呆。 她以为再怎么淡定的人，面对他可以称之为挑衅的行为都会做出点回应。 更何况是在弹幕区一片骂声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实实在在是超出姜清清预料。 不回应的话，她压根无从下手。 事情很快出现转机。 晚上姜清清已经准备睡觉，本以为事情只能这样不了了之，顺手刷微博的时候。 37792发了一条微博，“你们期待的露脸。” 一张精修过后的照片发出来。 少年眉清目秀，双眸灿若星辰。 唇畔的弧度微微上扬，看起来是一张极其年轻干净的脸。 任谁来看，都妥妥的是一个长得相当优质的小帅哥。 紧跟着在这之后的，是一个@Qing233。 光明正大的挑衅。 微博下面一众哗然。 完全没想到从来不露脸的小哥哥居然长得如此好看？！ 姜清清刷到照片的动作一滞，她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舆论立转” 这张脸，姜清清是有印象的。 季长青。 前世《最强男声》第一季的前十。 之所以姜清清能记得一个不是前三的人物，不是因为她多关心综艺，而是因为季长青在前世极其红火。 明明只是一个前十，却比《最强男声》用重金资源砸出来的前三名气还盛。 他在节目里的亮眼表现吸了无数粉丝。 季长青的名字起得极好，因为他在娱乐圈竟然一口气红了N年，从一档综艺节目出发，到后来几乎所有娱乐圈的行业都有所涉及。 如他的名字一样长青。 这样一个后世赫赫有名的人物，姜清清从来没想到他居然会沦落到模仿自己出名捞金的地步！ 37792竟然是季长青！ 姜清清所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一通折腾，直接就把《最强男声》这档节目搞黄了。 本来重金砸下去的节目，网上黑幕的言论愈演愈烈，到最后几乎是无法收拾的地步。 整个节目组焦头烂额，进退维艰。 本来前世会出现的一些非常棒的新赛制，和选手的亮眼表现，在一通糊里糊涂的比赛下，全部都没了。 整个节目热度完全没做起来，前三因为跟公司签约，重金砸下去捧起来的还能勉强糊口，后面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前世那样名声斐然的情况了。 而季长青，自然也是在姜清清一番折腾的蝴蝶效应下的产物，他本该辉煌一路青云直上的路，竟然生生地被折在开始之前。 因为蝴蝶效应，他这次连前十都不是，只勉强进到前三十，压根没拿到多少钱。 他的一条微博发出来，自然是引得众人一片惊奇。 本以为会模仿跟风Knight的人长相应该其貌不扬甚至是有点丑， 这样温暖的笑容搭上他向来经营得优秀的微博内容， 舆论开始慢慢往季长青的方向倾斜。 对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女粉们总是宽容的。 不少Knight的路人粉纷纷对季长青好感UPUPUP。 两个人一对比，区别就很明显了。 同样的唱歌好听，同样的年轻，但是一个微博里看起来就是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一个微博里看起来是贴心文艺的暖男。 更何况季长青还长着一张帅气的脸庞。 Knight到底长什么样子大家都不知道！ 指不定面具背后是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孔！ 除了死忠粉真爱粉还在坚持支持Knight抨击季长青，路人粉们纷纷开始动摇。 微博下面一片舔屏，迅速大量圈粉。 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是Knight的话，也从头到尾都对弹幕没有太多反应。 完完全全够不上冒充，只是戴个面具而已。 戴面具怎么啦？戴面具吃你家大米啦？ 又不是只有Knight才可以戴面具！ 没想到37792居然是季长青的姜清清沉默了，她指尖在微博上反复滑过，点开季长青的照片又关上。 前世她对季长青好感十足，算得上是对方的路人粉。 还买过季长青的周边……难怪她会觉得季长青的微博有几分眼熟，这些古早的微博内容，她曾经也是看过的。 只是相隔时间太久，微博ID，微博头像又不一样，才没认出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水军带节奏” 季长青没有给姜清清喘息的时间。 在他发出露脸照以后，这一条挑战意味十足的微博很快沸腾被顶上热搜。 八卦博主以“Knight 露脸”为噱头，把两个人今晚的纠纷全过程，从季长青戴面具直播，Knight暗里嘲讽，甚至安排牧果开弹窗广告，到主动挑衅季长青“有本事一起揭面具”，全部从头到尾理得清晰，前因后果扒成一条线制图。 如此迅速的动作，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背后有人动作。 更何况这些微博言语里对季长青的颜值颇为夸赞，对他疑似冒充的行为一笔带过，路人一看只会觉得是戴面具直播被强行碰瓷。 八卦博主强行带节奏，引导舆论往质疑Knight的长相上走，加之季长青的脸本就相当吸引路人好感度，大量路人纷纷加入站队。 Knight的微博账号QIng233下，出现大量带节奏的水军，要求Knight露脸。 甚至直接开口骂搡，言必称丑八怪，踩Knight捧季长青。 专业团队的运作痕迹明显。 吃瓜群众围观路人们压根不会去考虑这些，只跟着被带动在Knight的微博号下跟风留言。 Knight一晚没有反应。 更加给了这些人猖獗叫嚣的理由。 姜清清在得知37792就是季长青以后去搜了《最强男声》，才发现这档比赛今生原来竟然已经草草收场，结局跟前世大不一样。 她沉默了一宿，第二天如常听课。 这一波炒作，同时把两个人推到了大众面前，Knight和季长青。 Knight以黑红的形式，国民度再次提升。 甚至高二三班不少同学都已经开始讨论起来这场腥风血雨，大家都对Knight的回应异常期待。 “哎，你说Knight是不是特别丑啊……这都一晚上了，他主动说的一起露脸，居然现在还没回应。” “说不定诶，说实话，听说声音好听的一般都长得不咋地……” 中学生跟中年妇女拥有同样一种技能，就是八卦天赋异禀。 甚至有人翻出视频逮着Knight露出来过的地方一点点分析的，也有分析Knight曾经说过的话的，反正几乎没有人觉得，Knight会长得好看。 长久的沉默越发让季长青那边逮到话头，各种吐槽声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停下。 大量路人粉脱粉，仍旧有少数人坚守阵地。 姜清清硬生生等到放学回家以后，才再次打开微博，看到网上发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对季长青尚存三分心慈手软，季长青却铆足了劲对她赶尽杀绝。 就指望着这一次踩着Knight上位翻身！ 姜清清沉默地再次打开季长青的微博音频，听他唱完了一首歌，歌词缱绻缠绵。 男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寂寥。 直到进度条走到结尾，她才长叹一口气，关上手机，抱起自己的所有化妆品走进厕所。 潋滟双眸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小姑娘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 怔了怔。 把卸妆水倒在化妆棉上，一点点地在脸上擦过，画上去的斑点，痘印，一点一点地全部抹掉。 朦胧镜子里的那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们不用担心，我既 妆前，粉底，遮瑕，眉笔，眼线，高光修容。 姜清清一套化妆品是齐全无比，动作行云流水。 眉粉轻扫，阴影打得恰到好处。 一张本来很难让人联想到男人的脸，竟然逐渐在她的手里慢慢变得英气起来。 化妆品就像是画笔在脸上抹过，熟稔得仿佛做过千千万万遍。 有的人拼命追逐的美貌，对于有的人来说是一种甩不掉的麻烦。 为了掩饰自己，姜清清的化妆技术早就炉火纯青。 当小姑娘停下手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几乎看不出来原本那个灰扑扑的小姑娘的模样。 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得得让人只要对视三秒似乎就会陷进去。 明明浓妆到几乎换脸，却看起来跟素颜无异。 散粉定妆。 吹风机造型。 最后戴上面具，姜清清换好衣服再次坐到桌前时，还差十分钟到八点。 他打开牧果直播，37792，季长青已经揭了面具，笑意吟吟地跟观众聊天，绝口不提头一天冒充Knight的事情。 只是在观众提到Knight为什么还不露脸的时候，他无奈的耸耸肩，看似好心地“劝慰”大家，“大家没必要抓着别人的缺陷不放啊，只要唱歌好听不就够了吗？” 季长青的话出口，弹幕流水似地夸赞。 “小哥哥好暖啊！” “Knight压根比不上！” “妈妈问我为什么恋爱了！好帅好暖！” 他微微弯起嘴角，眼底都是势在必得。 一整天过去Knight都没有做出回应，基本上大局已定！ 他可以踩着Knight的尸体往上爬！ Knight只是他成功路上的一颗垫脚石而已！ 八点整。 姜清清准时打开后台直播，镜头对准自己。 Knight的直播一开，一直关注着他的所有人纷纷涌入直播间。 人数暴涨。 这一场战争，最乐的就是牧果直播。 好多人为了看戏不得不下载牧果直播app，竟然靠这次事件，牧果的周下载量一举超过青核！ 这在以前可是压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现在牧果的总下载量跟青核完全不能比，但是青核的下载量日渐减少，牧果还在飞速上升中，除了姜清清没人知道以后到底鹿死谁手！ 眼看着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Knight的眼眸微垂，看着评论区。 几乎一长串的骂声，“丑八怪！” “不敢露脸！怂逼！” 真爱粉据理力争，两边就差没打起来。 当直播在线人数达到五万的高峰时，少年终于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听说，你们都在等我露脸。” “还说我不敢露？” 他唇边带了点笑，看向镜头的眼眸眯起，“到底是谁给了你们信心在事实都还没出来之前就疯狂叫嚣？” “是《最强男声》呢？还是星源传媒？” 少年薄唇轻翻几句话，让某些藏在背后运作的人，一身冷汗直接就涔涔往外冒！ 一种仿佛**光照射看透的感觉遍布全身！ “还是季长青？” 他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看向镜头，“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说了的话，自然会兑现。” 姜清清的手指搭在银白色的面具上，冰凉的触感传到指尖。 第二百七十章 “Knight，你还是 揭开面具的动作只需要一秒钟。 但是这一秒钟背后，是姜清清深思千万遍的结果。 虽然她是一时赌气说季长青揭面具她就揭，可既然对方揭了，她不可能食言而肥。 反正早晚都是要揭的，择日不如撞日。 把脸露出来，有时候会更方便。 直播间的人数随着Knight的动作疯涨，礼物刷得飞快，大家都屏住呼吸，恨不得冲进屏幕一把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偏偏Knight的动作无比缓慢，就跟故意要吊着大家胃口似的，甚至还开口调笑，“如果不小心把你们丑到了，那你们一定不要说出来，我很玻璃心的。” 说完这句话，少年没再吊着众人胃口，轻轻把面具完全掀开，露出一张极为好看的脸。 眉目深邃，目光神情款款。 很多年后，当Knight已经成了尘封的历史，当年轻人老去，没有人再记得他跟季长青的矛盾，没有人再记得那些漫天的骂搡声时。 他们仍旧记得第一次看到Knight揭开面具时的一眼惊艳。 每一个五官都长得恰到好处，是多挪一分都觉得别扭的黄金比例。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所有人脑海里都只会冒出同一句话。 这他妈压根不是人吧！ 直播间的氛围陷入了短暂的凝固。 和季长青的初恋脸不同，Knight的眉目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帅气。 初恋脸好看的同时意味着寡淡和平庸。 Knight的好看是一种一眼就能明白，所有人都会欣赏的，宛如古希腊雕塑般的完美比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帅气与否，而是一种惊人的，令人窒息的美！ 看直播的众人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 看着那张脸，什么话都不想说。 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Knight说他不想当花瓶！！！ 因为他妈的这一张脸露出来，压根没有人会注意他在说什么，他在唱什么！ 只会注意到这张脸！！ 妥妥的偶像派！！ 恐怕根本没人会听他唱歌吧！ 评论区跟弹幕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刚还在疯狂怒骂丑八怪的水军都骂不出去了。 这都能叫丑八怪的话，他们能叫啥？！ 他们怕是连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污染空气的存在吧。 紧接着，一个粉丝弱弱地发出一条消息。 “Knight，你还是把面具戴上吧……” 这一条消息出来，就像在安静的湖面上投进一颗石子。 粉丝疯狂开启截屏模式，录屏模式。 路人大量涌入。 弹幕区竟然一片异口同声的同样的呼声。 “Knight你还是戴上面具吧。” “大佬大佬求戴面具，我受不鸟了！” “我要死了！！血槽空了！！快戴上吧！！” 姜清清讶异的扬眉，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在露脸后，大家一开始都不说话，说话以后竟然全部都是齐刷刷的要她戴上面具？！ 难道她画的这张脸太丑了？不符合大家的审美？丑得要她赶紧戴上面具别污染视线？ Knight仅仅只是扬眉一个动作，评论区简直要疯了。 刷得更快了。 “男神你还是赶紧把面具戴上吧……” “赶紧戴，受不鸟了我要走了。” “我死了，有事烧纸。” 第二百七十一章“Knight 露脸” 少年满脸古怪地盯着弹幕，然后才把面具重新叩回脸上。 评论区和弹幕的反馈让他有点忐忑。 本来意料中的打脸好像没有来到，反而是自己真的被嫌弃辣眼睛了？ “难道，我真的丑得让你们都不忍直视？” 戴上面具的Knight挣扎几秒钟，还是把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 姜清清自以为自己的审美水平还是合格的吧，她画出来的脸，怎么可能会丑得让大家看不下去？ 还是说她的审美水平来自于十年以后，跟现在的人的审美完全脱节？ Knight戴上面具以后，银白色的面具挡住大半张脸，蜿蜒的黑色藤蔓似乎长得更旺盛了，妖冶地爬在脸上。 没看到过脸还好，看到过脸，再看到对方戴上这张面具，丝毫没有觉得减弱Knight的帅气！ 依旧是十足的杀伤力！ 秒杀时下所有小鲜肉的独特魅力！ 看直播的粉丝们都要疯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没有没有！” “不丑！超好看的！” “Knight我要给你生猴子！” 弹幕开始狂刷表白。 快得姜清清连看都看不清楚具体内容，只能依稀看清几句，她只能看出，全部特么都是表白！ 这样的反馈终于让她放心下来。 看来自己画得没问题。 “所以，到底是谁在说我是丑八怪呢？” Knight的手指在桌面轻磕，扬唇浅笑。 现在哪怕他戴着面具，粉丝们也会自动把那张极具诱惑的脸给代入，Knight做的每一个动作，简直都撩炸人心！ “没有没有！” “我家Knight最好看！” 尽管Knight已经把面具戴了回去，但是刚刚那惊鸿一瞥，已经被粉丝截图录屏下来，大量的照片开始疯狂地在微博上流传。 跟季长青放出来的精修图不同，Knight竟然直接是直播露脸！ 流出来的照片也全部都是粉丝的截图！ 在这样粉丝们压根没找角度修图的截图下，竟然仍旧是365°无死角的好看！ 路人们都惊了。 之前还有不少带节奏的跟着在Knight微博刷“丑八怪”的人话都说不出口。 紧接着，他们的微博就被铺天盖地的粉丝围攻了。 之前粉丝们是无力回击，现在有了充足的证明，啪啪啪地就是甩截图。 “这样丑？请问你长什么样子放张照片出来？” 跟着就是一张直播截图。 “丑吗丑吗？” 跟着另一张直播截图。 季长青之前发的那条艾特Qing233的微博也被粉丝们攻陷了。 本来他的粉丝大多数都是路人粉，粘性不高，现在居然被Knight的脑残粉们攻击，压根毫无还手之力！ 下面一长排的贴直播截图的Knight粉丝，别的粉丝兴致冲冲地帮忙点赞，刷刷地占领热门。 季长青这样一张自拍微博下，热门竟然全部都是Knight的直播截图！ 不小心误入战场的路人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头一次看到这种盛况，微博被对家粉丝占领，而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季长青还没Knight长得好看！ 居然还是季长青主动发博挑衅！ 他们可不管是Knight先在直播里提议的。 简直是……丢人到家了。 “Knight 露脸”这个关键词热搜再次以席卷之势直接登上热搜榜一。 第二百七十二章 黑暗中的曙光（前世地 漫无边际的黑暗。 姜清清鼻间都是呛得弥漫散不开的黄沙。 她下意识舔了舔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睛里看到的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脊背上被什么极重的东西压着，冰冷的钢筋水泥。 有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蹿进鼻间。 她下意识地抽抽鼻子，血的味道。 脸上的泪水早就干涸了。 细微的风从废墟里穿过，割得泪痕干涸的脸颊一阵生痛。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废墟下多久了，只知道，或许夜色将晚。 所以不然怎么本来还微微有些亮光的废墟底下竟然变成如此黑漆漆一片。 姜清清的手指稍稍弯曲，握住那双已经冰凉的手。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的手指一僵，不敢动作。 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更大了，听起来像是某种小型哺乳动物。 姜清清的头皮一阵发麻，屏住呼吸准备装作死尸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有人吗？” 声音因为缺水而嘶哑，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对方很快换了策略，拿着一块小石头，敲击着不知道哪儿来的金属板。 对方敲击的动作很迟缓，半晌都没有人应声。 姜清清屏着呼吸，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声在她耳朵里犹如催眠曲一般，竟然听着听着慢慢就睡着了。 等姜清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废墟底下已经有些蒙蒙亮。 大概是太阳重新升上天空，透过重重阻碍，照到废墟下面。 那个敲击金属板的声音还在缓慢地进行着，只是显然动作越发无力起来。 “你……” 姜清清只发出一个音节，便干渴得说不出话，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这一个音节让那个敲金属的人迸发出无限的希望，“有人？” “嗯……” 姜清清费力地把脑袋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石头，建筑废料的缝隙，她才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块衣料。 应该就是那个敲金属的男人。 两个人竟然离得如此之近！ “你情况还好吗？” 男人听出姜清清嗓子的干涸，也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不太好。” 小姑娘整个人跟脱水的鱼一样趴在地上，那双明亮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干渴已经快要夺去这条年轻的生命。 气若游丝的声音让男人有点慌，“你是不是没水？”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翻找的声音，很快一瓶刚开封的矿泉水穿过废墟递到姜清清的旁边。 矿泉水才喝了五分之一，还剩大半。 握着水瓶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你不要水了？” 姜清清虚浮地扯起一个笑容，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她还是很勉强地笑着，“现在咱们可是被埋在废墟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挖出来。” “没事，我这里还有的。你不要嫌弃这瓶我喝过就好。” 男人咽嗓，声音竟然意外地温柔起来，“你拿着喝吧，听起来你还挺年轻的，别死了。” 姜清清艰难地接过水瓶，浅浅抿了一口就要还回去。 “拿着，我这儿还有。” 男人把水瓶推回去，强撑起精神，“咱们聊聊天吧？” “嗯……” 小姑娘应声，咕噜两口水灌下去，她刚刚已经快渴死的感觉终于得到缓释，能够重新开口说话。 “你声音听起来挺小的，是不是还没成年啊？” 男人浅笑，虽然姜清清压根看不到，也能从语气里听出来。 “是，我才十六，马上十七岁了。” 姜清清点头，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对方的方向看去，试图通过缝隙找到对方的脸在哪里。 刚刚递矿泉水过来的那双手修长得一看就是弹钢琴的手，如此好看的手，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好奇对方的长相。 偏偏废墟层层掩埋，她压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真年轻啊。” 对方低低地笑，笑到一半，忽然咳嗽出来。 “咳咳咳咳……” 姜清清莫名地觉得心脏紧缩，连忙开口，“你还好吗？” 对方摇摇头，然后才意识到小姑娘看不见，开口道，“没事儿。” 他浅浅笑，已经沙哑的嗓子说出口的声音依旧好听。 他的嗓子喑哑得姜清清一阵难受，“你要不要喝水？感觉你好缺水。” “我有水，我嗓子就是这样。没事的。” 似乎是猜到小姑娘的顾虑，男人否认着岔开话题，“你是哪个高中的学生啊？没准儿，我们还是校友。” “诶，你也是本地人吗？听你的口音，一点都不像江城的人呐。” 姜清清眨眨眼，有点心虚，自己读的三中，根本就拿不上台面来说。 在对方如此温柔的嗓音下，她竟然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是三中的学生。 姜清清的沉默似乎让对方猜到了什么。 他低低地咳嗽一声，眼眸试图从废墟的空隙中探出去，却只看到一片蓝白相间的校服衣角。 “我是江二的，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慨然，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后来一直在帝都，口音就慢慢改过来了。” “我是你隔壁的。” 姜清清小声道。 这辈子还是第一个有人对她这么温柔的说话，她实在是没忍住把真相说出口。 “隔壁？这么有缘？江二的隔壁好像是，江七吧？学校还不错。” 男人略略惊喜，低哑的音量提高了一些。 “不是……” 小姑娘悲痛地摇头，这辈子第一次怀疑人生，为什么自己是个差生……“我是三中的。” 男人：……三中好像和二中隔了大半个江城吧。 “数字上是二中的隔壁。” 姜清清补充，讷讷地等男人回答。 她似乎感受到对方被她这令人窒息的操作惊到了。 半晌，男人才闷声低笑，“确实是隔壁。” 姜清清羞赧地低下头，脑海中一阵困意袭来。 “我有点困，想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流出来，“从地震到现在，一直没睡着。” “别！你别睡，我们说说话。” 男人突然急迫起来，突然打断姜清清的动作。 她动作一顿，浓浓的困意让她的开口的语调都变得软糯起来，“可是我真的好困。” “我给你唱歌吧，别睡觉。” 第二百七十三章 黑暗中的曙光（前世地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男人的嗓音有点嘶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明明看不到他的模样，姜清清也能听出他歌声里的温柔来。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小姑娘抿了抿唇，跟着低声吟唱，“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她的声音甘冽，跟男人嘶哑的嗓音完全不同，搭在一起意外地和谐。 一遍唱完，两个人接着继续又唱了一遍。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歌声缱绻，温柔，日光都变得柔软。 身处一片灰暗的废墟之中，却仿佛能看到夜幕下月光澄澈，竹影空灵。 一遍又一遍，清泉流水洗涤万物。 男人眼眸垂下，看着无尽的黑暗，记忆里的无数画面涌上心头。 “只要有你陪……” 姜清清握住水瓶的手渐渐无力，眼睛微阖，声音越来越小。 “喂。” 男人听出小姑娘声音渐小，不由得有些慌张，他伸出手费力地刨开两个人之间的砖块瓦砾，“别睡……” 一着急，就止不住猛咳出声。 “嗯……” 小姑娘有气无力地应着，男人手上的动作更急，不顾石块割手，动作更快，“醒醒。我跟你讲故事，别睡。” 听到对方说讲故事，姜清清意识稍微清醒，软软道，“你讲。”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他脑子一片空白，张嘴就开始胡诌，手上已经挖出两个人之间的一个小口，拽着姜清清的衣角摇晃，试图把她摇醒。 几句话落进耳朵，本以为会听到什么九转回肠惊天动地的故事的小姑娘“噗嗤”笑出来。 那颗死寂的心脏再次鲜活地跳动，困意稍减。 “你的手……” 对方拽的地方刚好是小姑娘的肩膀，只是两下，姜清清就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她心一跳，某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男人的声音弱下去，“我以为你睡着了……” 小姑娘强行按捺不安，笑，“要不然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从前有个小姑娘，她跟她的爸爸妈妈关系一点都不好。她不爱学习，沉迷游戏。” “……” “后来，地震了，她跟她的家人差点都埋在废墟下。” “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他们跑啊跑啊，余震来了。她妈妈为了保护她，冲过来抱住她，倒下来的房子砸在了她妈妈的身上……” “别说了。” 小姑娘的啜泣声太过明显，男人不忍地开口。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姜清清若有若无的低啜。 …… 日色黯淡。 “你渴吗？还有水吗？” 姜清清停止哭泣，斟了口矿泉水，只敢打湿嘴唇。 “不。” 男人的嗓音愈发嘶哑了，听到姜清清的声音，他强打起精神，摇头笑道。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 “我还有水。” 小姑娘把水瓶放在一边，目光茫然地往上看。 长久的哭泣已经耗光了她的体力。 “你说，他们还有多久才会找到我们啊？会不会永远都找不到了？” 废墟下光线微弱下去又亮起，亮起又微弱，起码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了。 姜清清感觉自己的脊背都麻木了，她只能维持着那样一个趴着的姿势，没有目标地等。 “你要等，他们早晚会来的。” 男人闷声笑，他从刚刚挖出来的那个小孔里把手伸过来，安慰似得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声音越来越弱，“你要慢慢等……” 姜清清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清晰无误地碰触到那些黏糊糊的东西。 浓重的血腥味已经麻木了她的嗅觉，但是一手粘腻…… “疼吗？” 小姑娘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都怪我……” “不怪你。” 男人浅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是我之前就受伤的，没事的。” 姜清清咬唇，之前对方递水瓶过来时的模样的浮现在眼前。 那个时候明明手上都是干净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姜清清强行打起笑容，“嗯……” “我有点困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男人低声道，想把手缩回去。 姜清清死死地拽着他的手，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别睡！刚刚你才叫我别睡的！” “我太久没睡了，好困啊，你让我睡一会吧……就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弱下去，力气已经不足够他挣脱小姑娘，声音满满的都是哀求，“我保证就只睡一会儿，一会儿你就叫我好不好？我太累了。” 泪水连成珠串子，姜清清拼命地摇头，“别，你别睡，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她紧紧地抓着男人的手，唱出口的歌声破不成调，嗓音哽咽，“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手指里能感受到的生命的力量在慢慢流逝，姜清清摇晃着对方的手，，“你醒醒啊，你别睡，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人依稀仿佛听到什么，无力地弯起唇角，声音小到不能再小，“我叫……” 然后就没了声息。 “你别睡……” 姜清清眼泪连成串，“你说啊，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是绝望到极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哑然，是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疼痛。 当对方再也没有动静传来的时候，姜清清一口气把剩下的水全部灌进肚子里，终于麻木地阖上眼睛。 身边再也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 “看！这里还有人！” “还是两个人？！他们还活着吗？！” “这个男的，好像没呼吸了……” “女的好像还活着！！！赶紧抢救！！” “天！！等等！！这个男的好像是顾墨星！！” 姜清清的耳朵动了动，三个字无意识地掉进耳里，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模糊间看到好多好多人凑到那个人面前。 “天啊！真的是顾墨星！” 有的人直接就捂着脸哭出来了。 顾墨星么？…… 意识重新坠入无底深渊。 …… ……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借势的季长青 姜清清猛地从梦中惊醒。 一身冷汗涔涔往下掉。 她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泪痕爬了满脸。 经过上次直播露脸事件以后，季长青刚刚积攒起来的粉丝急剧下滑，Knight的粉丝量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上升中。 哪怕本来对Knight无感，只是纯路人的，看到粉丝们截屏流传出来的照片都纷纷惊艳，为颜值路转粉。 季长青的路人粉们大量被Knight吸走，只剩下少部分喜欢他长相那款的或者喜欢他的声音的。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已经远远比当初他籍籍无名来得好。 而且一次直播早赚翻了，就算这样狼狈，季长青现在的直播收入还是轻轻松松比很多办公室白领更高。 同时他高调宣布签约星源传媒，隔空喊话Knight，“用实力一战！” 姜清清在接下来跟上次联系她的晴空音乐公司签订了合约，并且抽空录制了两首新歌。 一首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一首是《理想三旬》。 两首歌姜清清几乎都只字未动，原原本本地唱出来，且让晴空音乐在词曲人上都填写了时空旅人。 晴空公司把先行录制好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作为Knight第一张专辑的先行主打歌在网络上发行。 优质的词曲，配上Knight从综艺跟大家露面一路的风雨故事，加之Knight的热度一直走高。 一击直破国内市场，横扫各大音乐APP排行榜。 Knight的新歌势头正猛，季长青顺风搭车，发行个人首张专辑。 作为一直捆绑Knight出名的季长青，趁着Knight新歌如火如荼时直接一张专辑发下来，哪怕一首单曲的质量没有那么高，整张专辑一整个下来，仍旧隐隐有打压之势。 竟然如他所愿再次火了一把，圈了很是一波粉，成了国内新艺人里的翘楚。 姜清清有心跟晴空合作一口气录制完整张专辑，偏偏跟顾墨星已经定档将会拍摄电影，实在是分身乏术。 只能暂时搁浅。 姜清清怔怔地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内，温柔，清澈。 她摸摸自己脸上未干的泪痕，满心喟然，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梦见前世的事情。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想起的记忆。 顾墨星……泪水不由自主地盈满眼眶，今生！她一定要救下对方！ 否则……“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姜清清的思绪，她爬回床上摸出手机，发现来电显示竟然就是她刚刚才梦到的顾墨星…… 姜清清盯着来电显示，竟然难得有几分忐忑。 就算是那段记忆，对她而言也是将近十年前的记忆，几乎已经在脑海深处封锁落灰。 现在竟然重新梦到这些事情，再次面对顾墨星，心情格外复杂。 没等姜清清继续犹豫，对面结束了电话。 小姑娘正准备松一口气，顾墨星又一次拨了过来。 她一个手滑，直接就瞬间接通。 姜清清：…… 她颤颤巍巍地开口，“喂？……” 第二百七十五章 “电影开拍暂时往后推 “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顾墨星温声问道，不知道为何，姜清清竟然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忐忑。 小姑娘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她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摇头到一半，姜清清突然想起拍电影的这件事，又改口，“不对，有事！” “什么事？” 顾墨星几乎是下一秒就马上接道，语气莫名。 “不是你定档的电影开机吗？你忘了？” 姜清清拧眉，试探道，“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顾墨星：…… 姜清清表示，日常一皮，她就很开心。 “咳，是这样的，电影开拍暂时往后推一段时间，没事的话你就好好学习……” 顾墨星有点尴尬地轻咳，“等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为什么？！” 姜清清脑子“嗡”地一片空白，声音猛地提高。 如果说马上开拍，时间赶得紧的话，可以很快完成拍摄任务，顾墨星有可能能在地震之前就离开江城。 可是再推迟一段时间，那地震来临之时，顾墨星必然仍旧逗留在江城！ 前世为选角停留，今生为电影拍摄，难道宿命还是逃不过？！ 上天想方设法都要把这条年轻的生命留在江城？！ “额，咱们组的摄影最近家里有点急事，要往后推个十天半个月……” 顾墨星没想到姜清清反应居然如此激烈，一时惊诧，只能把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讲出来。 “就不能换摄影师？” “余高杰是咱们业内一流的摄影师，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还能拍出我想要的感觉。只是拖个十天半月，能拍出我想要的感觉，值得。” 顾墨星脾气很好地耐心跟姜清清解释，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亮。 只要一想到自己脑海里的念头，写出来的铅字，那些过往可以经自己的手变成电影，在大荧幕上放出来。 就一本满足。 姜清清沉默。 “好。” 小姑娘软软应声，挂了电话。 她懂顾墨星在想什么，竟然想不出解决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地震到来的那一天，把顾墨星骗到别的城市去。 还有她的爸妈。 原谅她是个自私的人，她能救的，只有她拥有的小小的一角的世界。 挂了电话，转头姜清清就直接跟晴空音乐联系。 因为电影开拍在即，姜清清再三跟班主任刘老师保证好好学习，早早就请了一个月假。 过几天就不再去学校，既然电影推迟，正好趁着这个间隙，争分夺秒地把一整张专辑录制完成。 季长青录制的专辑唱片随着他的热度走高销量持续上升，半个月不到，竟然也卖了好几万张。 在唱片黄金时代的末期，这样的销量对一个新人来说已经非常之高。 可是对方分明就是踩着姜清清的热度往上爬，甚至还有脸发出类似于新生代第一人的通稿！ 竟然粉丝大涨，一时风头无两，各种明里暗里踩Knight，姜清清有时候点到他的微博，竟然各种看到粉丝吹他实力牛逼，新歌排名打压Knight，专辑大卖。 小姑娘实在是忍不住吐槽，要不要点逼脸！她自个儿就发一首歌，季长青十首歌，有可比性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 “等月考完我再跟你说 跟晴空敲定录制唱片的时间，姜清清滚回学校，正好没几天就是下一次月考，月考完才离校。 三班的同学这段时间都铆足了劲儿念书，就指望着一举超过九班打脸。 姜清清早上到班上，就听得全班都沉迷在疯狂地念书声中。 离开考就剩不到一个钟头，班上同学心态爆炸，有的心理素质不好的甚至趴在桌子上，脑子一片空白，只逮着课本狂念，试图减缓紧张。 一个说废话的都没。 顾琛听到姜清清坐下的动静，忍不住抬头瞥向小姑娘。 小姑娘垂眸翻出课本一脸认真学习的模样，让他都不好意思打扰姜清清。 可是一想到某些事情，他就止不住升起想用中性笔戳对方…… 等顾琛反应过来，姜清清已经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了。 顾琛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戳着小姑娘的手臂，动作熟稔非常，身体快过大脑。 “什么事儿？” 姜清清盯着顾琛，他一脸茫然的小模样又可爱又受，简直让人想在他头上撸一把毛。 “嗯……就是……那个……” 压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的顾琛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脸颊绯红。 这委屈的小模样， “难不成你要跟我表白？” “不是！” 顾琛几乎立刻反驳，回答快得简直活生生书写了一句俗语——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清清不自在地撇过脸，“那你矫情个屁啊。” 为神马顾琛可以这么受！ 老阿姨简直控制不住想要蹂躏对方的心情啊！ 顾琛顿住几秒钟，最后长叹一口气，“等月考完我再跟你说。” 说完，他一句话不吭地转头继续看书。 任姜清清怎么调戏都不再搭理。 小姑娘无奈地转回头看书，顾琛总是这样奇奇怪怪。 只是，此时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一句“月考完再说”，最后竟成了一句悬而未结，再无然后的话。 有的事情经不得等候。 铃声拉响，刘老师抱着厚厚一沓教材，摇头笑，“好了，大家可以到前面看自己的考室，等会去教室了。” 班上同学的努力她全都看在眼里，结果如何又怎样呢？ 她一边摇头笑一边离开教室。 就像在平静的湖面骤然丢下一颗石子。 刚刚还安安静静看书的同学们直接炸了， 一阵哀嚎。 “完蛋了，超不过九班了。” “我感觉要挂，完了完了。” “越学越觉得自己垃圾。” “咋办啊！完了，要被九班看不起了！” 说着说着，班上同学的目光就转到了姜清清和顾琛身上，嚎啕着“学神，全靠你俩了！” 说来也怪，三班是个差班，偏偏坐着两尊学霸。 姜清清轻咳两声，尴尬道，“大家尽力就好。” 她从头到尾就没觉得三班能超过九班，哪怕大家齐心协力努力，差距也不是一个月就能弥补起来的。 “不是，我听说九班的那几个尖子生这段时间都快疯了，就想着超过咱们班姜清清呢。” 有人小声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难得到一考场来一次 “那就让他们来呗。” 姜清清无所谓地笑，起身离开教室。 任三班同学一边哭嚎一边收拾东西去找考场。 上次月考小姑娘几乎全科满分，妥妥地拿下年级第一，进入一考室。 一考室极其特殊，不在别班教室，而是在一楼的阶梯教室，整个年级的前一百名都在这个教室考试。 姜清清刚走进一考室，就感受到数十道目光压在自己身上。 阶梯教室的前百几乎都是常客，互相之间就算不认识，也混了个脸熟。 姜清清一张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一瞬间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她若无其事地看着阶梯教室黑板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考号对应位置，走向自己的位置。 一号位在左上角第一个。 随着姜清清越来越往前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就越来越多。 等她站在教室左上角落的时候，几乎整个考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姜清清身上。 “对不起，麻烦让一下。” 看坐在外面的这个人毫无动作的自觉，姜清清很有礼貌地冲着对方点头。 坐在外面的女生听到姜清清的话，抬头看向姜清清，眼眸微眯，“你坐这里面？” 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敢相信。 她戴着一副重重的黑框眼镜，扎着高马尾，是那种典型的一看就知道是学霸的类型。 姜清清点点头，“对。” 女生“哦”了一声，起身给姜清清让座，只是语气算不得友好，“恭喜你啊，难得到一考场来一次，别下次就到别的考场去了。” 她这次考得极好，本以为自己应该能稳稳地拿下年级第一，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姜清清，从来没在一考场看到过的名字，一下子把年级第一都拿走了！ 而且成绩还那么逆天，逆天得，非常非常假！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姜清清忍不住瞥了一眼她座位上的号码，看到对方的考号是2号，邹玉洁。 就仅仅在自己后面一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整个考场大部分人都是九班的，2号邹玉洁也是九班的。 也难怪乎对方对自己没什么好感，甚至恶意十足。 姜清清微微弯唇，“谢谢，以后的每一次，想必我都会再次坐在这个位置的。” 说完，她走进座位里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邹玉洁冷哼一声，坐下，“真有自信啊，别到时候连三百名都考不到哭鼻子，一考场可不比后面的考场。听说你还是三班的……” 她话没说完，只是眼底全是嘲讽。 真的成绩好的，怎么可能不进九班？所以姜清清这成绩摆明了有问题！ 女教导主任任老师虽然监考姜清清，可是小姑娘既不进九班，还把她死死地得罪了，她怎么可能跟自己班上的同学解释姜清清的成绩，自然也不会告诉班上同学自己邀请姜清清失败。 所以九班的大部分同学看到她这匪夷所思的逆天成绩，基本上都认定姜清清是抄袭，后面的考场管得松。 这次到一考场，四五个老师巡回监考，压根不可能让她如此侥幸！ 小姑娘弯唇，软声道，“不劳您费心。”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天心思不放在好好 “叮叮叮——” 监考老师踩着铃声走进考场，一整个考场瞬间安静下来。 四个老师有男有女，几乎全都板着一张脸，一个女老师厉声道，“安静，马上发试卷，要上厕所的赶紧去，考试期间，没有特殊情况一律不许上厕所。” 本就没几个人说话的一考室哑然无声，一众人等都仰头等着老师发卷，没几个人再有心思注意姜清清这边。 女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跟其它几位监考老师小声交谈一番，时不时看一眼钟表，等到还有两分钟的时候跟几位老师一起把试卷分发下去，考室里只有试卷翻动的声音。 整个考场的人竟然都莫名地肃穆。 就算是一个不咋地的高中，整个年级前一百的这群人仍旧对考试这种东西相当在意。 就姜清清一个满不在乎地随手转着笔，目光在周围同学的身上流连，瞥到隔壁的隔壁顾琛正坐在位置上沉思，还偷偷轻咳两声。 顾琛幽幽抬头，跟小姑娘闪烁的眸子对上，抽抽嘴角，无声地张嘴做出口型，“好好考试，加油。” 邹玉洁皱眉看向姜清清。 小姑娘耸耸肩，跟着张大嘴，做出夸张的动作，“我知道！” 说着，瞥到邹玉洁不满的目光，姜清清还故意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邹玉洁迅速举起手，“老师，他们俩交头接耳。” 姜清清：…… 顾琛：…… 邹玉洁冲着姜清清扬起唇角，眼神满是恶意。 监考老师的目光倏地望过来。 看到举手检举揭发的是二号，正准备说什么，话头一顿，发现邹玉洁竟然举报的是第一名和第三名。 一考室的监考老师并不固定，她也并非九班的老师，对这几个人都不是很熟。 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底细，只知道他们上次的考试排名。 开口的话风瞬间就不一样了。 “好好考试，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别一丁点小事就在这儿打小报告。” 监考老师瞪着邹玉洁，拍拍桌子，“有完没完？一天心思不放在好好学习上，净想些歪门邪道，以为这样就能超过人家？” 他们这动静不小，整个考场的人都在看着这边。 眼见着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监考老师一阵数落，邹玉洁脸色唰地就变了，很是难看。 没想到这个监考老师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她才是一考室的常客好吧！ 别的脸熟的看到邹玉洁竟然打小报告不成还反被说一通，这个姜清清一来就让邹玉洁吃瘪。 响起一阵小声嗤笑。 姜清清咬唇憋笑，视邹玉洁的目光如无物。 优哉游哉地写名字，慢慢扫视自己的试卷。 当然，这个慢也是对她而言。 小姑娘放学忙着跑综艺直播，上学的时间可没耽误，一直在用功念书，加上超强的记忆力，这些都是小Case，洒洒水的事情。 大部分题目几乎都是一眼可破答案。 邹玉洁恨恨瞪了半天，发现姜清清压根不搭理她，满肚子窝火，只能埋头转回去做自己的题。 第二百七十九章 “睡过整个月考” 姜清清扫完整张试卷，刚好拉铃，她不带犹豫地直接往卷子上开始唰唰唰地往下写，几乎连思考的过程都没。 身边众人都专注于自己的试卷，也压根没人注意到她这快得诡异的速度。 小姑娘捏着笔写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写完“啪”地一扔笔，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 她扔笔的动作吸引到几个监考老师下意识地看过来，才发现这个坐第一位的女生，居然就睡起觉来了？ 刚刚那个堵邹玉洁嘴的监考老师动作一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几个监考老师之间互相窃窃私语起来。 倒没有一个人再去管她睡觉不睡觉的问题。 小姑娘阖眼，很快就陷入酣熟的睡梦中。 就连在梦中，她的眉毛都忍不住紧紧蹙起，忧虑的事情太多太多。 失业的姜爸爸，冒牌踩Knight上位的季长青，尚未解决的沈依依，还有不到一个月以后的地震…… 姜清清鼻头翕合，睫毛忽闪，睡得极浅，似乎随时都会从梦中惊醒。 邹玉洁写卷子写到一半，刚写完一道题，下意识地松口气抬头，余光一下子就瞥到正在趴着睡觉的小姑娘。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盯着姜清清的眼神跟见鬼了一样。 这什么人呐？ 作为一个成绩一直很优秀，永远坐一考室的人，邹玉洁发誓，她这辈子都没看到过在考试的时候睡觉的！ 除了小学！ 见鬼的年级第一，考试的时候还睡觉。 邹玉洁看向姜清清的眼神越发轻蔑起来。 上次在后面的考场管得松，现在到前面一考场，好几个老师一直盯着就没辙了吧。 竟然直接自我放弃睡觉起来。 邹玉洁摇摇头，不再关注姜清清，埋头仔细地一点点填过试卷。 不少人抬头松气的时候都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低下去的小脑袋，看到了姜清清在睡觉。 异军突起的年级第一本就备受关注，姜清清的行为简直跌破众人眼镜。 就连一向淡定的好学生们都忍不住咂舌，只是碍于考试还在进行不好说话。 姜清清就这样睡完了整个月考，写完试卷就“啪”地扔笔，简直成了标志动作。 等所有科目结束，所有考生鱼贯而出离开阶梯教室，一直憋着的同学们终于忍不住吐槽起来。 “喂，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年级第一……” “看到了看到了，我都惊了，她整个月考都在睡觉吧！每次我抬头都看到她在睡觉！” “也没有，我之前看到她写过试卷，不过真的很快就……嗯……” 说这个话的同学一脸语意未尽。 “我说哪儿又冒出来个不是咱们班的，还这么嚣张，结果考试就是来睡觉的。” 大家大部分都是九班的，互相认识，这话出口，面面相觑，最后集体摇头叹息，对这个新晋年级第一彻底失去兴趣。 姜清清迷迷糊糊刚睡醒，四处张望了会儿，打了个哈欠，往教室回走。 她可记得，顾琛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事情，说是月考后再说。 第二百八十章 “清清成绩好的话，说不 姜清清路上没看到顾琛人影也没在意，回到教室等了一会儿。 可直到老师宣布放学，小姑娘都没看到顾琛回来。 心道顾琛溜得快，姜清清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回家。 还没进屋，小姑娘就一眼瞧见姜爸姜妈坐在餐桌边，一言不发。 小姑娘进屋顺手带上房门，试探地软声开口，“爸，妈？……” 姜爸姜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很颓，姜清清很清楚，姜爸找工作铁定是碰了钉子。 “嗯。” 姜爸爸揉揉额心，点头示意，“回来了。” “怎么了，妈？” 知道姜爸那儿问不出个结果，姜清清直接就对准姜妈。 小姑娘一问，姜妈叹口气，老老实实和盘托出，“你大姑他们邀请咱们今晚一起吃饭，还有不少姜家人，你奶奶爷爷什么的也在。” 姜妈这话一出口，姜清清基本上就知道原因了。 她的大姑，自然就是姜爸的姐姐。 姜清清的奶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说上一辈的人重男轻女，她奶奶虽然还好，但是爷爷还是日思夜想念着儿子。 所以姜清清的大姑是日常铆足了劲儿地找存在感，处处都要跟姜爸爸、还有姜清清伯父比一比。 这回吃饭，怕是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风声，知道姜爸爸失业了，故意要来找个存在感。 姜清清放低声音凑到姜妈妈耳边，“那，妈，爸工作的事？……” 姜妈妈冲着小姑娘摇摇头，也是满脸愁容。 虽然姜家还算有点积蓄，不至于说一失业就彻底没钱，可一直找不到工作，没有经济收入，这么点薄蓄，早晚是坐吃山空的事情。 “走了走了，你大姑你爷爷他们都等着呢。” 姜爸姜妈本就是在等姜清清回家，没等她俩说几句话，姜爸就起身催促两个人离开。 姜妈无奈地冲小姑娘摇头，一家人跟着姜爸爸往外走。 “听说啊，你大姑这次特意选在全市最好的酒店，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姜妈妈小声地跟姜清清念叨，任姜爸爸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母女俩在后面一直缀着。 “妈，为什么爸找不到工作啊？” 小姑娘也学着姜妈妈说话的口气，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留神着姜爸爸，担心他听到产生什么心理负担。 姜妈妈微微叹息，“年纪大了，又没什么特别的技能，今年又金融危机，现在这个年头，找工作难啊。” 说着说着，姜妈妈眼睛就有些湿润，她别过脸去擦擦眼泪，忧虑满满。 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有些沉寂。 三个人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本市最大的酒店门口，透明的玻璃旋转门前站着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每一个走进来的人都弯腰，甜美的笑容加上一句欢迎光临。 姜爸拨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长裙的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这一家子人，满脸热情，“哎，建国啊，快快快，就等你们了，哎，这是清清吧？都这么大了，在哪儿读书呢？“ 显然就是姜清清大姑了。 压根不等他们回答，大姑已经自顾自接着道，“我跟你们说啊，我家孩子成绩就是不太好，才勉强进年级前百，清清成绩好的话，说不定，能辅导辅导？” 姜妈妈紧抿唇不说话，脸色有点难看，姜家人哪个不知道姜清清向来不爱学习，她这话，简直就是直戳心窝。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上次月考运气好，考 姜爸和姜妈都没反应，大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声，猛拍脑袋，“我怎么给忘了呢。清清好像是不太爱学习。” “建国，这你们可要多教教，看看咱家蕴涵，那是天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上次月考考了七十多名，回来眼睛都快哭肿了。清清，上次考试你考了多少啊？” 说着说着，大姑冷不丁地就转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她家蕴涵上次好不容易争了口气考进前百，姜大姑简直喜不胜收，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件事情。 这不才见面没几分钟，她都反复说了两次了！ 偏偏还要装作满不在乎，表示是咱家娃考差了的样子。 “清清，”姜妈拽了姜清清一把，安抚似地拍拍她的肩膀，担心她被打击。 小姑娘动作极轻微地冲姜妈妈摇头，浅浅盈笑，“大姑是问我上次的月考排名吗，我上次月考运气好，考了年级第一。” 大姑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前半句就迫不及待地接话，“如果清清有什么不懂的，说不定可以让我家蕴涵带一把……什么？” 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姜清清说的是什么，满脸讶然，“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整个姜家都知道姜清清整天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只会骄纵任性大小姐脾气。 什么时候姜清清成绩这么好啦？ “清清啊，学习成绩不好没关系，别瞎说啊，大姑又不会笑话你……”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我爸。” 姜清清迅速举手，把锅扔给姜爸爸。 心不在蔫的姜爸爸猛地被姜清清拽下水，一脸茫然，“哈？你们说什么？” 就连姜妈妈都一脸怀疑地看看姜清清，再看看姜爸爸，什么时候姜清清考了年级第一，她都不知道，姜爸爸还知道了？ 姜清清好像连跟姜爸爸碰面都没几次吧？ “清清说她上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一，说你也知道这回事儿？” 大姑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怀疑。 姜爸爸听到大姑这问话，条件反射地护犊子先，“是啊，清清上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一，还给我看了成绩单来着。” 大姑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可以说姜清清是胡说，总不可能说姜爸爸也跟着瞎说吧。 自个儿还在人面前秀年级前百，合着在人眼里，她简直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难不成这孩子真的转性了？ 大姑将信将疑，一脸尴尬地解释，“哎，我家孩子就是上次没考好，不说了不说了，”她赶紧转移话题，迫不及待地拽着姜爸爸往大厅里走，“建国，咱们赶紧走，咱爸妈该等急了。” 姜清清目光凉凉地从大姑身上滑过，弯弯唇，拽上姜妈妈跟上。 这边大姑还在跟姜爸爸不停地逼逼叨，“建国啊，我跟你说，咱们这次专门挑的市里最好的酒店，你看这酒店，打扫得可干净，我听你姐夫说啊，这酒店里的马桶水，都是能喝的。” 姜爸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钱包。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听建业说，你前段 姜家人聚餐，向来都是AA，除去长辈不算，三家人轮流请客，不存在说哪个人长期给钱。 哪怕这次聚餐是姜清清大姑提出来的，只要她不说请大家，默认就是依照着次序来付账。 刚好这次，就该轮到姜清清这家付钱！ 这在市里最好的酒店…… 姜爸爸咬牙什么话都没说。 自打他失业以后，姜家端的是省吃俭用。 可是这也不能在自家兄弟面前落了面子！ “我先去个厕所，你们等我会儿啊。” 走到一半，大姑摆摆手，半路钻进厕所。 眼看着人影都没了，姜妈妈才满脸困惑地拽拽小姑娘，“清清，你什么时候考了年级第一啊？我怎么不知道？” 姜爸爸也跟着看向姜清清，满脸严肃，刚刚他那是顺嘴就接了，为了面子硬抗，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 “我咋不知道你考了年级第一，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知道？” 姜清清一阵无语。 “爸，你忘了上次我们学校老师给你打电话了？” 姜清清擦擦冷汗，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她还以为姜爸爸真知道呢，没想到竟然是张口瞎话就来。 小姑娘内心莫名冒出某个念头。 或许，大概，可能，她张嘴瞎话就来的本事，就是跟姜爸爸学的…… 三两句话间，大姑已经上完厕所回来。 再次殷切地跟姜清清一家念叨，“说真的，我刚去上厕所，这马桶居然都是暖的，还会自动冲水！” 她跟看了天大的热闹似的，比手画脚地，直看得姜清清额头垂下三根黑线。 偏偏大姑还特别高兴，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 “我跟你说，刚你大哥还点了不少好东西，就等你们来呢。” 几个人转眼就进了包间。 进包间的时候，姜爸爸的手又再次摸了摸薄薄的钱包，嘴唇紧抿。 “建国来了啊。” 看到这一家子人，姜奶奶一脸惊喜地就要站起来迎，姜爷爷一把把她按住，沉着一张脸，生生把姜奶奶给按了回去。 “我听建业说，你前段时间，工作丢了？” 姜爷爷开口就是怒其不争，狠狠地拍着桌子，明明身子骨还硬朗得很，生生气得浑身发抖。 “你一天天的，怎么不想想你这一家子人？你媳妇儿，啊？任倩是个不做事的，你生个女儿也整天混账，你自个儿还把工作丢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工作？你们一家子人是要气死我老头子？” 姜奶奶安抚地给姜爷爷顺气，用眼神示意姜爸爸赶紧坐下。 姜爸爸深呼吸，没顶嘴，带着妻女入座。 一家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爸，你是怎么知道我工作丢了的？” “建国啊，你也别怪大哥，现在这世道不好混啊。” 姜建业，也就是姜建国的哥哥情真意切，就差没握住姜爸爸的手，“我要不跟咱爸说，你就打算这么瞒着啊？” “二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姜爸爸扭头看向姜建业，这么丢脸的事，他压根没跟外提。 结果这饭局，一来矛头就对准他，简直就是鸿门宴。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叫你帮你亲弟弟一把 姜妈妈浑身一个哆嗦，正准备说话，蒋建业已经抢先出口，一脸责备，“要不是任倩拖我帮忙……难不成你还打算瞒着咱们大家？” 一句话点出罪魁祸首。 姜爸爸猛地把头转向姜妈妈，“任倩！” 他一直死死不想说出去，就是觉得没面子，没想到姜妈妈一个不留神，就跟姜建业说了。 “这不是你一直没找到工作，天天愁眉苦脸。” 姜妈妈眼泪珠子不争气地滴答滴答往下掉，拽着姜爸爸的手，“我看你天天往外跑，早出晚归的，没个着落，就去偷偷求你哥看看能不能帮个忙……” 她垂着头，鼻子一抽一抽，看得让人心里发酸。 姜爸爸瞬间就心软了，唉了一声，摸摸姜妈妈的手表示安慰。 只是这样拥抱取暖的两个人，看得是越发让人觉得心酸。 姜奶奶皱紧眉头，看向自家二儿子，“建业，你咋不帮帮你弟弟？” 话音里是浓浓的不满。 他们只知道姜建国丢了工作，不知道任倩居然已经求过姜建业。 “真不是我不想帮，是我也没实权啊。” 姜建业连忙拍腿喊冤，颇为无奈地摇头，“咱们公司不缺人。” 坐在他旁边的姜清清伯母连忙附和，“是啊，妈，咱家建业又不是什么老总，就是个销售部经理，手根本插不到人事那块去。你们这不是为难他吗？” 姜奶奶被堵了回去，哑然，偷偷拽拽姜爷爷。 姜爷爷瞪大眼珠子，“放尼玛的屁，姜建业，叫你帮你亲弟弟一把，你就这么推三阻四？” “姜爱红！” 他猛地看向姜清清大姑，“你说，你有法子没？！” 刚刚还亲亲我我一副姐弟情深样子的姜爱红一脸为难，“这我要有办法帮，那肯定帮……可关键是我也没辙啊……你看二弟那么厉害都……” 她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姜建业那么厉害都帮不上忙，更遑论她了。 “咳咳咳，”姜爷爷气得一阵猛咳，半天说不出话，光顾着咳嗽，姜奶奶赶紧给他舒气，顺带狠狠瞪了几个不孝子一眼，“你们啊你们！” 姜爷爷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拍桌子，纸杯被震得抖三抖，“吃饭！” 他显然是心累不想多说，正好服务员已经把菜上了多半，已经可以开吃了。 “吃吃吃。” 姜爱红马上腆着脸笑着给姜奶奶倒饮料，殷勤得紧，“妈，听说这酒店的菜可好吃了，咱们一定要多吃点，也不枉来这一趟是吧？” 几句话把姜奶奶哄得眯起眼睛笑，倒也没再说什么，抬抬手示意大家赶紧吃饭，“都别愣着了，一起吃吧。” 姜清清拿起筷子，还没动作，发现大姑家的孩子蕴涵也就是她堂妹，已经抢先几筷子下去。 这酒店的菜本就分量少，她这么几筷子，居然就快把一盘菜都夹空了！ 没等小姑娘说什么，姜爷爷已经看到了蕴涵的动作，不满地一筷子打下去，“蕴涵，你这是饿死鬼投胎还是你爹妈少你吃的了？大人都还没动筷子，你就吃起来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完全不顾我跟建业咱 蕴涵瑟缩一下，讷讷收起筷子没再敢动弹。 大姑姜爱红脸僵，恶狠狠地瞪蕴涵一眼，然后才连忙笑着给姜爷爷姜奶奶夹菜，“我家孩子小，不懂规矩……” “清清和斌斌不也跟你家孩子差不多大？清清还比蕴涵小呢。怎么没见他俩动筷子？” 姜爷爷“哼”一声，“我看啊，就是你惯的！” 姜爱红手上使劲，在蕴涵手背上拧了一下，蕴涵浑身一抖，一脸惊恐，眼泪就往下掉，“妈……” 大姑一脸诚惶诚恐，“是是是，是我教得不好，她是无心的，爸，别吓着孩子了……” 姜爷爷最看不得人哭，蕴涵一哭，他就不说话了，“你们吃饭吃饭。” 姜清清幽幽地看了大姑一眼，刚刚大姑还在那儿说自家孩子教得好来着呢。 结果就是这么教的，大姑掐人的动作她看得分明。 注意到姜清清的目光，大姑轻咳两声，殷勤地给她夹菜，满脸堆笑，“来，清清吃，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一大家子人窸窸窣窣开始动起筷子来，气氛尴尬得有些沉闷。 姜爸爸吃了几筷子菜，闷闷不乐地放下筷子，“爸！” 姜爷爷瞥了他一眼没搭话，姜爸爸自顾自地道，“爸，我的工作的问题不用你们操心，也不劳烦大姐和二哥，这事我自己能处理。” 他绷着一张脸，满脸严肃，“没必要为了因为我工作的事情来搞这么一出。” “爸，你看建国多懂事……” 姜建业感慨地一口菜夹进嘴里，“不让我们为难……” “混账东西！” 姜爷爷听到姜建业这话，本来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蹭”地又上来了，“你自己不想帮就算了，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你还找这种借口？！” 姜建业一口菜没吞下去，被姜爷爷猛地这么一吓，差点呛到，直咳嗽，“咳咳咳。” 他老婆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偷偷瞥姜老头一眼，神色不忿。 “爸！”姜建业好不容易顺下一口气，饭也不吃了，一把把筷子拍在饭桌上，“这明明是建国他自己的事！你非要让我们来管？！” “他都多大的人了？你看清清都好十几岁了，你能管得了建国一时，管得了一辈子吗！” 姜爱红连忙搭茬，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是啊爸，您每次都这样……” 几句话没出来，姜爱红居然眼眶都红了，“您总是念着建国，我知道他是您小儿子，您心疼也是应该的，可是，您看看建国，一辈子都不成器，赚那么点小钱，高不成低不就就算了，这还丢了工作，一直没个着落。” “您还一直一心念着他？完全不顾我跟建业咱们姐弟？” 说着说着哭腔就拖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惹得姜建业拍拍她的肩膀，“姐……”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倒更像是一家人。 和姜爷爷姜爸爸倒是生分了。 姜爷爷气得浑身直发抖，手指着姜氏姐妹，话都说不利索，“你们！你们！” 第二百八十三章 “那你就别让爸帮你找 “你们到底哪只眼睛看到爷爷偏袒咱们了？” 姜清清笑，眼底凉凉，笑意流于表面。 “他一来就把咱们臭骂一通。这就叫偏袒咱们？要不然你们来挨这顿骂？” 前世姜爷爷活了下来，可对她这个孙女没啥好脸色，哪怕她孤苦伶仃十年，都没见得姜爷爷对她有半分帮助。 她是从头到尾没觉得姜爷爷…… “大人说话，没有你小孩插嘴的份。” 姜爱红一眼横过去，直直地看着姜爷爷，“爸，今天我话就说在这里，听说你托关系给建国谋了份差事，这事，我不同意！” 姜建业也跟着点头，“爸，你也不想想，建国这一家子都不争气，你给建国找了好差事，那也只是浪费人情。” 姜清清被堵，没接话，垂眼淡淡地看着自己的鞋子，几秒钟后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小姑娘出了屋，姜爸爸沉着脸一言不发，任由自己哥哥姐姐说着自己没用的话。 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拍姜妈妈的手以示安抚。 等他们说得好不容易消停会儿，姜爸爸才开口，“我是赚不到什么钱，可是一家人在不就好了？你们觉得非要荣华富贵出人头地，才叫争气？” 他没什么表情，完全不像是刚刚才被怼了半晌的人，甚至还有闲工夫劝姜爷爷，“爸，别气。” 姜爱红不屑地轻嗤，“我家还正愁着缺钱呢，蕴涵也马上高三，要补习，都要用到钱，德茂现在的工作工资低，压根负担不起。” 几句话间，基本上来意就很清楚了。 无疑就是想截胡姜爷爷帮忙给找的工作。 姜爷爷气得不轻，看自己小儿子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皇上不急太监急，愤愤拍桌，“你们家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啊？你们到底有没有点兄弟情谊？！” 上完厕所的姜清清回来，极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吵得热热闹闹的众人竟然没有一个在意她离席又回来的事情。 一家人吵得是鸡飞狗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员送了两瓶酒上来都不知道。 姜清清还特别主动地把酒开了，倒上一杯递给姜爷爷，故作乖巧，“爷爷，消消气。” “不是我说，爸，你可不能这么不公平。这不是兄弟情谊不情谊。” 姜建业摇头，满满地不赞同。 “算了！我看呐，你们是压根没把我这爹放在眼里！” 姜爷爷大口大口地喘气，气得直接站起来，一把拂过姜清清手里的酒杯，酒杯“啪”地摔在地上。 “走！老伴，咱们走！别跟这些不孝子继续！” 姜爷爷一把拽起姜奶奶就往外走，眼看着两个人就直接走出了包间门。 姜清清推了一把姜妈妈，小声使了个眼色道，“赶紧追！” 看着姜妈妈追出去，另外两家都坐不住准备跟上，姜清清跳起来直接把包间门关上，堵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 小姑娘扬唇浅笑，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大姑，大伯，咱们饭都还没吃呢，这一大桌子饭菜都还没动呢，先吃饭。”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怎么样，我哪有锐 姜爱红和姜建业面面相觑。 大伯勉强笑笑。“清清，你爷爷都出去了……” 看两个人一脸狐疑似乎还想追出去的样子，姜清清敛了点笑意，“难道大姑大伯觉得我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这不是我妈去了吗？你们放心，没事的，今天好不容易大家出来聚一聚，哪能这么扫兴？” 虽然大姑大伯脸上赤裸裸地写着就是不相信，姜清清硬生生一手一个，把大姑大伯全部都摁回去，然后拿出杯子，一人斟了杯酒，递给他们，“来，大姑，大伯，喝酒。” 她笑意吟吟地举起酒杯跟大姑大伯碰杯，神色泰然。 “大伯，我听大姑说蕴涵这次考得不错，那锐斌哥呢？” 小姑娘跟大伯碰杯，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姜锐斌，也就是姜大伯的儿子身上飘过。 提到自家儿子，姜大伯喜上眉梢，接着小姑娘这一杯就灌下去，“锐斌成绩向来不错，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两百的。” “是吗？我记得，大姑刚才一直在跟咱们反复念叨说蕴涵这次考了年级七十多名啊，原来蕴涵成绩比锐斌好？” 姜清清若有所思地点头，亲眼看到姜大伯的脸色随着姜清清这句话就变了。 姜大伯看姜爱红的眼神有几分怪异，“哦”了一声，自个儿倒了杯酒，神色很淡，显然是不高兴，“考了个七十几名就一直念着啊？” 这当着一家人，姜清清的话简直就是在拂他面子！偏她说的又是姜爱红家，一下子把仇恨转移给姜爱红。 姜爱红瞧着姜建业的眼色，喜不胜收，给姜建业添酒。 口头倒是碍于面子自谦，“我说建业啊，你听清清这孩子瞎说。咱家蕴涵也就是运气好，哪能跟锐斌比啊，锐斌人家学校也比咱们蕴涵读的学校好，压根不是一个级别不是？” 她这话说得妥帖，给足姜建业面子，宽了姜建业的心，姜建业把姜爱红添上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啪”地拍在桌子上，咂嘴感叹，“好酒啊好酒！” 恍惚间竟然没有人质疑，大家似乎都被小姑娘的淡定安抚住，推杯换盏间，把姜爷爷被气走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甚至连姜清清为何如此性情大变都没人怀疑。 姜清清勾勾唇，退回到姜爸爸身边。 姜爸爸对小姑娘的擅作主张很是不满，偷偷瞪了她一眼。 姜清清跟没事人一样给姜爸爸把酒满上，“爸，你也喝酒，”她把酒递给姜爸爸，意味深长地小声道，“这酒，可贵得很呢。” “诶，清清，你成绩如何，我记得你跟蕴涵都是高二的吧？上次月考如何？” 姜建业喝了两杯，姜爱红马屁拍得正好，已经乐得找不着北，美滋滋地冲着小姑娘问道。 姜爱红眼皮子一跳，想到刚刚小姑娘的说辞，正准备回答，小姑娘已经抢先开口。 “不怎么样，我哪有锐斌哥成绩好啊。” 她笑眯眯地回话，突然神色一变，扶住桌面，垂下脑袋，冲着地面干呕。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靠，怎么会这么贵 姜清清扶住桌角的手指用力，指尖泛白。 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 刚刚听她说话的姜建业正喝着酒，听到一半没了声息，才抬起头来，看见小姑娘这副模样，眨了眨眼，摇摇脑袋，“清清啊？你怎么了？” 姜清清浑身颤抖，没急着回答，几次干呕，然后才强撑起一个笑容，“大伯，我没事……” 话到一半，再次冲着地面呕起来。 旁的亲戚都纷纷别过脸去，眉头紧皱。 “清清？你怎么了？” 姜爸爸一下子冲过来，连刚刚小姑娘才倒给她的酒都忘了，挥倒在地。 倒了一桌的酒。 酒香味在整个包间里显得越发浓郁起来。 姜清清很勉强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抓住姜爸爸的手臂，满脸虚弱地开口，“爸，我去趟卫生间。” 她站直身子，准备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一把抓住姜爸爸的手才稳住身子。 “你到底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姜爸爸拧着眉头，满脸关切。 姜清清摇摇头，抓着姜爸爸的手，虚虚地扯起一个笑容，“爸，你扶我去趟卫生间？” “我？” 姜爸爸一脸愕然。 他是男的？扶姜清清去卫生间？ 不等他反应，小姑娘已经拽着姜爸爸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冲着姜大伯姜大姑致歉，“不好意思啊，大姑大伯，我跟我爸去上个厕所。” “去吧去吧。” 姜建业喝得开心，挥挥手，给自家儿子夹菜，“来，锐斌，吃虾吃虾，这可是澳洲大龙虾，可贵着呢，老婆，来帮我剥虾。” 姜爱红跟自家孩子也吃得欢快，客气两句表示关心就没再搭理姜清清。 小姑娘唇色惨白，姜爸爸反应不及，就被姜清清连拉带扯拽出包间门。 姜爸爸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偏小姑娘力气大得很，一路连拉带拽，直接就到了大堂门口。 “你不是上厕所吗？” 姜爸爸脑袋四处望望，一脸懵逼，“厕所不在这边，你走错方向了……” 话头到一半，姜爸爸脑子终于转过弯来，脸色由白转黑。 “你故意的？” 话是疑问句，语气是肯定的。 尼玛哪有这样看着一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样子，手上力气这么大的！ 很显然姜清清毛线问题都没有啊！ “走，爸，咱们找爷爷去。” 姜清清抿唇笑，神采奕奕，哪还有刚刚半分虚弱的神色。 “都不跟他们说一声就跑了？” 姜爸爸瞪姜清清一眼，“我跟你说，这次是咱家付饭钱，哪能这么就直接跑了。” “爸，那也要你付得起。” 小姑娘弯唇，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过，“我刚刚看过账单了，爸，您要看看吗？” 她把手机递到姜爸爸面前，刚刚拍照下来的账单清晰地展现在姜爸爸眼前。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准备自己付账的姜爸爸忍不住爆出一句“卧槽”。 姜清清笑眯眯地收回手机。 六位数的账单晃花了姜爸爸的眼睛。 他吞了吞口水，回想刚刚那一桌子菜，眼珠子都瞪圆了，“我靠，怎么会这么贵？！” 第二百八十六章 “那个，我也先去个厕 “所以，爸你付得起吗？” “不对啊！怎么可能这么贵？！” 姜爸爸眉毛拧做一团，伸出手瘫在姜清清面前，“你把账单给我再看看？” “没什么，就是，有两瓶酒，比较贵而已。” 小姑娘幽幽地开口，岔开话题，拽着姜爸爸往外走，“咱们还是不掺和这事儿好吧，去找爷爷。” 酒？姜爸爸想到刚刚在包间内散发着馥郁酒香的那杯酒，忽然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把酒打翻了…… 姜清清轻咳两声，刚刚她借口上厕所，出来点了两瓶最贵的酒送到包间。 服务员送酒上来的时候，屋内正巧一片混乱，压根没有人注意到。 小姑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瓶酒全开了…… 然后，果断，带着，姜爸爸跑路。 此时，包间内，姜建业和姜爱红还在一边嘻嘻哈哈地吃饭，互相恭维，不亦乐乎。 他们俩心知肚明，这顿饭按理来说是姜建国出钱，酒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不要钱的饭菜吃得真香。 半晌，姜爱红喝得迷迷糊糊，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桌子。 “建业，你说建国呢？” 她迷迷糊糊地晃晃脑袋，第一次喝到那么好喝的酒，一时忘形喝得有点多，竟然晕乎乎的了。 姜建业眯着眼睛，脑袋迟钝地四处看看，一时转不过弯来。 “是哦，建国和清清去哪儿了？哦对，他们上厕所去了。” “来来来，接着喝！” 一桌人把酒言欢。 等到姜清清跟姜爸爸早就溜之大吉，姜建业的老婆才犯嘀咕，推推姜建业，“喂，建业，你家那弟弟咋还没回来？” 姜建业“啊”了一声，慢吞吞地摸出手机给姜建国打电话。 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对准姜建国的号码按了下去。 “喂？——” 接通的竟然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姜建业脑子一懵，“哎呀，对不起打错了。” 啪”地把电话挂了。 姜清清盯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下意识地咽口水，脑门升起三根黑线。 姜建业看看一屋子盯着自己的人，挠挠脑袋，“我打错了，”然后才再次看向手机，“诶，不对啊，没错啊？刚那女的是谁？” “清清啊！或者！姜建国找爸去了！是他老婆！” 姜建业的老婆一个激灵，抓着姜建业的肩膀疯狂摇晃，“赶紧再打过去！他们跑了！” 电话再次接通，姜建业劈头盖脸几句下来，“喂？建国呢？你们人呢？” “啊，大伯啊，我肚子不太舒服，我爸送我来医院了。” 姜清清撒谎不带打草稿，抽抽鼻子，一副要哭不哭的语气，“至于这次的饭钱，劳烦你们付了，我爸说你们似乎轮流请客的，赶明儿我一定让我爸挑个好地方再请你们！” “今个真的对不住了！” 说完，姜清清直接挂了电话。 姜爸爸满脸无语地看着姜清清戏精上身的表演，擦擦冷汗。 姜建业听完小姑娘的话，懵了几秒钟，才慢慢回过味来，他轻咳两声，脑子清醒了点，“那个，我也先去个厕所。” 剩下的人：？？？ 两个人掉进厕所就算了，竟然又来一个要掉厕所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他们跑了！” 姜建业一出包间门，直奔前台收银的地方，气都顾不得喘匀，一巴掌拍在桌面，“把212包间的账单给我看一下。” 小姐姐一愣，心下犯嘀咕，这212一个接一个地来看账单也不知道谁付账。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先生请稍等。” 很快她就把212包间的纸质账单找出来递给姜建业。 姜建业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大概扫了一眼账单，啥都没来得及看见，一眼就瞧见最后的总计。 他一个冷颤，还没完全醒的酒这下子彻底醒了。 “怎么……怎么可能？！” 姜建业死死地盯着账单最后的数字，一把把账单拍在服务员面前，顾不得颜面高声喝道，“怎么可能这么多钱？十三万？你们疯了吧？抢钱？” 之前他点的菜，就算是贵，一顿饭下来能有一两万顶破天了。 结果十三万多？！ 被姜建业这么一凶，前台小姐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淡淡地抬起头，“先生，难道您不知道我们这里是整个江城，乃至省内最好的酒店？我们店内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您进店之前就应该考虑清楚。” 话虽然没说明，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没钱你还来干嘛？ 两个人的动静不小，周围来结账的人都纷纷瞥过头来看向这边。 被周围人的目光一刺，姜建业满肚子怒火都憋在心里，只能强压着气好声问，“我明明记得我当时点的菜加起来最多一万多……” 就算是一万多，也很贵了好吧！ 他妈的要不是看在姜建国请客的份上，他才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吃饭！ 没想到竟然多冒出来十几万！这是要一顿饭吃得倾家荡产的意思？！ “先生，你们房间点了两瓶酒，这两瓶酒就十二万了，至于别的，账单上都有，我相信您不是没文化看不懂字的人。” 姜建业的行为没有给服务员小姐姐任何好感，而且反正一看也不是什么能经常来的大顾客，她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留情。 尖锐又讽刺。 酒？！ 姜建业脑子嗡的一下，他压根没有点酒！ “我没有点酒——” 话说到一半，哈出的酒气熏得服务员小姐姐偏过头去，已经有些嫌恶地遮住口鼻，“先生，难道您想说您没有喝酒吗？” 明明都喝得醉醺醺了，还在这里无理取闹，简直不可思议！ 姜建业已然想起自己刚刚才喝下肚的酒，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讷讷地把账单递回去，“行了，我知道了。”然后拔腿就想溜，脑子里已经在酝酿如何跑路。 服务员小姐姐看他一边嫌弃贵，一边完全没有结账的意思，脸色冷淡，心下已经多了几分计较，偷偷通知保安和服务员留意212包间的人。 姜建业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走回去的，整个人如坠梦里，脚都踩在云上。 他一进屋，他老婆就赶紧拽着他偷偷问，“你找姜建国跟姜清清他们了吗？人呢？！” 姜爱红歪歪脑袋，推了一杯酒过来，“建业，快喝！” “他们跑了！” 姜建业顾不得喝酒，偷偷压着嗓门跟他老婆嘀咕。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跟你说，我没钱！ 姜建业一句话，他老婆一个激灵，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建业，咋办？” 她霎时慌神，抓着姜建业的手摇晃，“你知道这顿饭多少钱吗？” “十三万……” 姜建业沉着脸，直接把自家那个还在吃喝得开开心心的儿子一巴掌呼醒，“那个爱红，我们有点事情先走一步啊？” 趁着姜爱红一家还在吃吃喝喝没反应过来，夫妻俩拽着儿子就准备溜之大吉。 一家人才刚走出包间门口，竟然好几个穿着酒店制服人迎上来。 其中带头的一个男人明显身体很壮实，一个温柔的小姐姐率先询问，“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这边是谁付账呢？” 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家人。 果不其然！前台小姐姐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一家人一起走，他妈妥妥的是要跑路的节奏啊！ 幸好他们盯得紧！ 姜锐斌，也就是姜建业的儿子还没搞懂状况，脑袋迷茫地转来转去。 姜建业一拍脑袋，直接指着包间内，“里面还有人！他们结账！我们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完，姜建业就戴着自家妻儿想跑，没想到几个人压根不听他扯，死死地拦住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壮汉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双手抱拳，“得罪了兄弟，咱们等等看里面的人怎么说？” 那个温柔的小姐姐叩响房门，等了半分钟没听到回应，直接推门而入，微笑开口，“请问，今天的餐费谁结账？总计十三万四千二百八十四。” 屋内喝酒吃肉得开心的姜爱红一家人一愣。 这天文数字砸下来。 就连喝得最多的姜爱红老公都醒了。 姜爱红尖起嗓子直接叫出来了，“你们打劫还是抢钱！这么贵！” 她脑袋四处晃动，没见着姜建业跟姜建国的影子，彻底慌了，“他们人呢？！怎么都不在了？！就剩我们了？” 小姐姐依旧保持着最职业标准的笑容，“您是说的跟您一起的先生吗？他们正在门外。他们说，这次的账单是由你们来付。” “我们？”姜爱红愣了愣，直接跳起来就往门外跑，“我没钱！” 还没跑出去，姜爱红就看到了门外的姜建业一家人，大嗓门直接就嚷开了，“建业？建国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付账？” 姜建业跑路不成被抓包，满脸尴尬。 “我跟你说，我没钱！你还想跑单？！” 涉及到金钱利益，姜爱红也不维系表面上亲和的样子，直接撕破脸皮。 姜爱红嗓子又大，路过的人纷纷都偏头看向这一堆人，发现竟然一群人被保安服务员围着。 还有一个女的在大声嚷嚷没钱？！ 就算他们很多有点小钱那也是八卦的，议论声飞漫天。 “没钱还来这里吃饭……”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啊，穷还有理了。” “这哪儿来的啊……” 姜建业听着这些人一边讨论一边走，还时不时回头看，就跟看猴戏似的，简直想在地上挖个坑钻进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那咱们派出所见吧。 “先生，所以……请问到底是谁付账呢？” 温油的小姐姐并不戳穿，只是保持着微笑，手上还拿着pos机，端在姜建业面前。 姜建业看向姜爱红，“姐……” 姜爱红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滴个背时的弟哦，明知道你姐没钱，你还叫我来给，你有没有良心哦……” 她这一哭，吸引来的人更多了。 周围吵吵嚷嚷，大家都跟看笑话似的。 难得在这个酒店，还能看到这种跟泼妇一样的人。 姜爱红完全不顾自己刚开始还跟姜建国装逼这回事，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听着周围议论如麻，面前的小姐姐pos机递到眼前，几个大汉虎视眈眈…… 姜建业头都大了。 咬牙强行把泪水咽回去，“我付！我付！你们别吵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想他好歹是个销售部经理，平时呼三喝四的，哪个手下不是把他捧着。 现如今竟然被当成跑单无赖穷光蛋盯着，被路人非议！ 可是一口气要拿十几万吃顿饭……就算是他的老板也会肉痛吧！ 更何况是他，都顶他大半年工资了！ 姜建业老婆脸色一变，抓紧他的手，泪水盈盈，“建业……” 姜建业硬着头皮把银行卡递出去，“刷吧。” 周围的人没一个散的，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姐姐浅笑接过银行卡，在POS机上刷过，递给姜建业输密码。 只要想到这密码输下去，就是十几万没了，都可以付套房子首付了。 姜建业的手就是抖的。 他颤颤巍巍输完密码，递回给来收账的小姐姐。 恍惚间竟然依稀仿佛感觉，自己是旧时候欠了债的贫民，对方就是来收债的地主老板！ 眼看着姜建业付钱，似乎没好戏可看的众人纷纷咂舌叹息着准备散开。 Pos机发出几声滴滴的响声，拿pos机的小姐姐脸色一变。 她强吞下一口口水，抬起头，声音已经有些淡了，“先生，不好意思，支付失败了。” “怎么会？！” 姜建业一脸懵逼，赶紧把卡再次递过去，“你再刷！” 他老婆偷偷拽拽他衣袖，都快哭了。 小姐姐没有接过银行卡，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有些嘲讽，“先生，不好意思，您卡里的余额不足。” 刚刚准备鸟兽散的众人动作一顿，目光纷纷看过来。 姜建业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卡里明明还有十几万呢！这是我的所有积蓄！” 大家都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声。 十几万还好意思说。 赤裸裸的一片片嘲笑像尖针一样插在姜建业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姜建业老婆抽抽鼻子，小声道，“老公，我把你银行卡里的钱转到另外一张卡上了……“ 姜建业眼前一黑。 一把抓住自己老婆的衣领，“你说什么？！” 拿着pos机的小姐姐微微勾唇，“你们是没有钱吗？” 她一句话吸引得两家人的目光唰地看过来。 “那咱们派出所见吧。” 她浅笑收起Pos机，眼底凉薄。 周围的人实在是忍不住，一片哈哈哈的大笑。 第二百九十章 “真打算走的话，何苦在 另一边，姜清清跟姜爸爸通过去追姜爷爷的姜妈妈找到了他们。 老爷子坐在路边长椅上生着闷气，姜妈妈怎么哄都不搭理。 好不容易看到姜爸爸和清清，姜妈妈松了口气，赶紧把两个人拉过来。 “爸。” 姜爸爸闷声闷气，被姜妈妈拽近了也只是站在边上。 姜爷爷瞥姜爸爸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姜爸爸挠挠脑袋，尴尬地看了一眼姜清清，在自家女儿面前，看到自个儿老爸掉面子，是真的尴尬。 “别叫我爸，受不起！” 姜爷爷拽着姜奶奶作势就要走，“咱们没你这么厉害的儿子。” 姜清清一把拦住爷爷奶奶，眯起眼睛笑，弯成月牙的眼睛又亮又可爱。 惹得姜奶奶咧开唇，想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姜爷爷一点都不留情地拖着姜奶奶走，不让她摸姜清清头。 “爷爷，你真打算走的话，何苦在这儿等到我们露面呢？” 小姑娘给凉凉地开口，，“在这儿跟我妈等这么久，不就是指望咱们追出来吗？可惜就只有咱们出来。你指望大姑跟大伯？他们正在吃吃喝喝得开心呢。”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简直是把姜爷爷气得心肌梗塞。 “你说什么？！” 姜爷爷瞬间回头，暴跳如雷，“你个小兔崽子！姜建国咋教的你！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他作势就要打人，姜奶奶姜妈妈都赶紧一人一边抓住他，“爸！”“老头子！” 姜爷爷半天挣脱不得，气得面红耳赤，死死瞪着姜爸爸，“你教的好闺女！” 姜爸爸一巴掌拍在姜清清肩膀上，满脸愤怒，“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姜清清一跳，姜爸爸还跟上揍，看起来就疼。 实际上小姑娘自身才清楚，姜爸爸压根是雷声大雨点小，隔靴搔痒。 她弯唇，“爷爷，你生气什么？难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大伯他们吃喝没来找你是真，你在等我们也是真。” 姜爷爷刚心软三分，听到姜清清的话，咬牙切齿，愤愤摇头，恨恨道，“死不悔改！死不悔改！” 话是这么说，姜爷爷人倒是没再走，气哼哼地一巴掌拍姜建国脑袋上，“带着你家的小兔崽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才往前走。 满满的都是小心思被戳破的恼羞成怒。 姜清清笑眯眯地跟上，姜爸爸又好气又无奈，本来一肚子准备想说的话，现在通通派不上用场了。 小姑娘才不管他们怎么想，走到姜爷爷旁边，“爷爷，我知道有家店，挺不错的，咱们去那边试试看？” 姜爷爷狐疑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刚刚才毫不留情面的小姑娘现在能安什么好心？ 姜奶奶倒是很感兴趣地狂点头，“好啊好啊。走，清清，你带咱们去吧。” 一行人跟着小姑娘转道，小姑娘带着一家子人东绕西绕，这路迂回得，就算大姑大伯跑出来都找不到他们。 等到一家人坐在店里的时候，姜爷爷四处看看店里的模样，嘴角抽搐，终于开始后悔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因为我们没钱。” “兔崽子你什么意思？！” 姜爷爷猛地一拍桌，桌面上的盘子都抖三抖。 他们刚刚从金碧辉煌，装潢华丽的星级酒店出来，满脑子里还是刚刚酒店里红火的澳洲龙虾，晶莹剔透的极品燕窝。 结果转个眼，姜清清竟然把一家人带到一家路边小摊来。 看看这油腻腻的桌面，看看墙角的蛛丝网，看看这甚至缺了一个角的盘子。 姜爷爷有理由怀疑，这逼崽子就是故意的！ “我没什么意思啊。” 小姑娘抿唇浅笑，好像不理解将爷爷的意思，顺手还给姜爷爷倒了一杯茶，几根茶叶梗漂浮在杯子面上。 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就连姜爸爸都觉得有些拿不出手，犹豫地扫了一眼小姑娘，准备起身带大家换一家店。 小姑娘打断了姜爸爸的动作，笑，“爷爷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这个饭馆太破，掉价是吗？” 不等姜爷爷回答，小姑娘已经自顾自地开口，浅浅抿了口茶。 她抢在姜爷爷发火之前把姜爷爷想说的说了出来，反倒让姜爷爷无话可说，只沉着脸生闷气。 “可是，爷爷，我家住在花园路，旧巷子里，我们住的还是上个世纪的老旧楼房。” 小姑娘放下茶杯，垂眸酝酿情绪，“房子很旧，经常掉灰，偶尔楼上还会渗水下来。每次我进厨房，都是跟蟑螂老鼠打架。” 她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没什么情绪，偏偏就这样毫无情绪起伏冷淡的嗓音，让浮躁的众人都静下心来听小姑娘说话。 “突然有一天，爸爸说，咱们可以买新房子了。” 平淡得毫无起伏的嗓音忽然提高，似乎有几分欣喜。 “我们一起去看房子，房子好大好大，宽敞明亮。我好想住在那样的房子里面，温暖舒适。” 姜清清抬起头，满是渴望和欣喜，眼眶里却盈着泪水。 声线颤抖。 “可是，我们不能搬出去了。” “我们不敢吃好的穿好的，我们不敢大声说话，我们从来没有进过五星酒店。” “因为我们没钱。” 颤抖着声线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一家人鸦雀无声。 姜清清低声啜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姜爸爸跟姜妈妈怔怔地看着小姑娘，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样，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爷爷，你点菜吧。” 小姑娘没有动手擦眼泪，任由一颗滚圆的泪珠从脸庞上滑过。 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似乎没有感受到自己脸上滑过的泪水。 姜爷爷沉默许久，再也没说生气的话。 只是长长喟叹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小姑娘眨眨眼，情绪收得飞快。 等姜爷爷沉寂半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清清嘻嘻哈哈地跟姜妈妈说悄悄话的场面。 姜爷爷：…… 心肌梗塞的感觉怎么破。 怎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姜爸爸抽抽嘴角，心里透亮得跟明镜似的。 姜清清压根就是在随口胡说忽悠姜爷爷！ 不过……到底也是为了他。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请假？姜清清你要去 解决了姜爸爸姜爷爷这边的问题，姜清清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学校。 除了看月考成绩，就是办离校手续。 姜清清没去教室就直接去了办公室。 清晨的阳光浅浅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打在教学楼的走廊上。 小姑娘到得太早，办公室门窗紧闭。 她索性靠在门边假寐，等刘老师来。 日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竟然看起来有几分透明。 姜清清垂眸，忽地感受到一片人影，蓦然睁开眼。 “是你？” 邹玉洁仰着头，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几乎毫不掩饰眼底的不屑，“你来干嘛？” 姜清清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关你屁事？” 邹玉洁一个吃瘪，冷哼一声，也站在旁边等老师来。 两个人一人一边，跟门神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先来的是九班的班主任汪老师，她看到等在门口的两个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邹玉洁压根没看出汪老师脸色有多难堪，还没等老师开口，已经主动迎上来了，满脸喜色，“汪老师。” 她故作乖巧地让开门，“汪老师，我是来拿月考成绩单的。” 邹玉洁感觉自个儿这次考得不错，就算是拿不到第一，年级前三也是依旧稳妥着的！ 只要想到自己连续两次年级前三，邹玉洁就止不住喜上眉梢。 “哦。” 汪老师阴沉着一张脸，对邹玉洁喜形于色的模样跟没看到一样，拿着钥匙拧开办公室门。 她直直地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邹玉洁完全没看出汪老师的心情不好，还很美滋滋地赶紧凑上去，“汪老师。” 汪老师目光瞥到姜清清居然也跟着进来，都没带搭理邹玉洁的，直接冲着姜清清冷声道，“你来干嘛？” 姜清清无辜地眨眨眼，大概能猜到汪老师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如此差，也不多说废话。 只淡淡邮一句“来请假的。” 然后就站在刘老师的办公桌旁边等刘老师进来。 “请假？请多久？” 汪老师拧眉，眼底一丝欣喜一闪而过。 “一个多月。” 老师问话，小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的，反正这事汪老师早晚也是要知道。 邹玉洁听到姜清清的话，脑子里过了一圈，福至心灵，以为自个儿猜到什么。 她看向姜清清的眼神越发蔑视起来，会在马上升高三的这个关头请长假，多半都是艺考的。 姜清清懒得搭理她，没回答。 “你说啊？你准备学什么啊？也是，成绩不好只能学艺术，走艺考了，不然都考不上好学校。” 她摇摇头，啧啧叹息，“毕竟，平时能作弊，高考可不能作弊。” 汪老师脸上欣喜来得很明显，唇角也扬了些笑意，一个多月不来学校，下次月考，姜清清必然就是会错过了！ 就算她抽出时间来考试，也拿不到年级第一了！ 姜清清看邹玉洁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碍于对方哔哔半天自己不说话不好，只扔出几个字。 “哦。谢谢关心。”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看清楚了吗？” 姜清清这样冷淡的反应把邹玉洁堵得说不出话来。 指着姜清清“你你你”半天，没你出个名堂。 她索性气得直接转身，一边转身还一边嘀咕，“咸鱼就是咸鱼，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嘀咕完，她才满脸堆笑地看向汪老师，“汪老师！我可以拿成绩单了吗？” 邹玉洁的问题问得汪老师眉头一紧，再次心塞起来。 她把九班的成绩单翻出来递给邹玉洁，烦躁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邹玉洁目光迅速地在成绩单上扫了一眼，瞥见自己在第一名的位置，心脏忽地停跳，瞬间喜上眉梢。 “嘿！看！我记得你前天不是跟我说，以后的每一次，你都会再次坐在年级第一的位置嘛？” 她也不在乎刚刚小姑娘才冷落自己，耀武扬威似地地把成绩单在姜清清面前挥来挥去。 “可惜啊，这么快，这个位置就被我抢走了！” 邹玉洁知道自己这次考得很好，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考第一！ 这下子一下就扬眉吐气了。 汪老师眉心一跳，额头突突地疼。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班上的学习委员居然如此蠢！ “邹玉洁，你拿了成绩单赶紧回去！” 汪老师顺手推了邹玉洁一把，满脸不耐烦。 再停留下去，这他妈的丢面子的不仅仅似乎邹玉洁，丢的还是整个九班的脸啊！ 姜清清似笑非笑地瞥了汪老师一眼，一把拦住邹玉洁，“等等，你让我看看？” 汪老师这神色，显然透着股不对劲！ 小姑娘终于搭理自己，邹玉洁冷哼一声，满脸骄傲地仰头，连汪老师的话都顾及不得。 施舍般地把成绩单递给对方，“看吧，我可没在前面扫到你的名字。” 姜清清没什么表情，目光在纸页上一扫而过。 邹玉洁还在喜滋滋地继续念叨，装着老好人，“考不好没关系，反正你也要去学艺术了，可以降分录取。” 她完全没注意到汪老师已经完全黑掉的脸色。 汪老师头痛地扶额，不想再看邹玉洁犯蠢，转过头去批改作业。 姜清清把成绩单看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成绩单推回去，很是好心地开口，“行了，你还是回去吧。” 这笑声分外刺耳。 邹玉洁把成绩单捏着上下来回看了几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她瞪大眼睛，抓着成绩单愤愤不平，“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考不好还有脸笑我？” 姜清清摇摇头，浅笑，“你看清楚了吗？” 邹玉洁实在是太搞笑了，简直是她今天碰到的第一好笑的事情。 汪老师的额头跳得飞快，没看这两个人都觉得万分心塞。 邹玉洁一脸懵逼，把成绩单上上下下看了个遍，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就是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偏偏姜清清抑制不住地笑容让她心跳加速，莫名地慌。 看邹玉洁半天找不到问题在哪儿，姜清清幽幽地抽出她手里的成绩单，指着上面一行字，“你看。”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明明就一直在睡觉 邹玉洁盯着成绩单，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姜清清手下的那行字看过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看清楚了吗？这是你们班的成绩单，不是年级的。” 小姑娘嗓音凉悠悠，满眼戏谑。 邹玉洁猛地抬头看向汪老师，“汪老师……” 因为年级前一百基本上都在九班，所以平时他们都是直接拿年级前一百的成绩单。 同时可以看看别的人的成绩对比。 邹玉洁压根没想到，汪老师这次居然直接给的是九班的成绩单。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汪老师抑郁得推邹玉洁一把，只想赶紧把这个小祖宗打发回去。 她之所以不想给邹玉洁年级成绩单，就是因为姜清清在这里！ 哪知道邹玉洁这个小祖宗一直叨叨叨，简直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那我们年级的成绩单呢？……” 邹玉洁还想说什么，汪老师已经直接站起来，把邹玉洁往外推，“你先回去……” 两个人还在推搡间，刘老师推门而入。 看到姜清清，满脸惊喜，“清清，你来这么早啊？” 刘老师激动得都忘了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存在，蹿到姜清清面前，欣慰地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感慨万千，“这次月考你又考了年级第一啊！我都没想到，咱们班竟然出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刘老师说着没想到，眉毛都快飞起来了，显然是很高兴。 邹玉洁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转回头盯着姜清清跟刘老师。 她没有听错吧？！ 姜清清又考了第一，第二也是他们三班的？！ 第一第二竟然都不在九班？！ 姜清清注意到邹玉洁的眼神，浅浅扬起一个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嘲讽。 满满的都是对邹玉洁的恶意。 “你考了第一？怎么可能？！” 邹玉洁惊呼出声，“你明明就一直在睡觉！” 汪老师更心塞了，额头突突地跳，不等邹玉洁再废话，一把把她推出办公室，“砰”地一声，重重砸上办公室门。 然后什么话都没说，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埋头看教参。 姜清清跟刘老师对视一眼，清楚地从对方眼睛里看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小姑娘憋着笑，一本正经惊讶道，“怎么？竟然第二也是我们班的？三班不是差班吗？难道九班没人了？” 刘老师拧着眉毛思索了一会儿，失笑，“我也不知道，我跟你说，咱们班这次平均分排名也很不错，全年级十三个班排第四。” “真的吗？！好棒！” 姜清清这是真的惊叹了。 她完全没想到三班竟然真的能这么快爬到这个位置。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回刘老师的位置，视汪老师如无物。 把汪老师气得牙痒痒，偏偏说不出话来。 她原来说三班倒数的成绩不好就算了，现在人家都第四了…… 刘老师把姜清清的试卷都找出来给她，然后给小姑娘开了长假条。 刘老师一边开假条一边顺口问，“你现在是要直接离校吗？” 姜清清摇头，“我先去班上一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心脏跳得快得过分，似乎她忘掉了什么东西。 刘老师没多想，把假条递给小姑娘，“去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空 姜清清带着一堆东西回到教室，班上的同学熙熙攘攘到了大半，都已经开始开始看起书来。 时不时有人偷偷抬起头看一眼教室门口，眼神中的期待不要太明显，显然都是在等老师。 姜清清扫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位置，发现顾琛的位置竟然还是空荡荡，心脏再次一跳。 她记得，平时每次顾琛都是一大早就到教室的，怎么今天，班上都到齐大半了还没来。 小姑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收拾剩下的书，一边隐隐担心。 有眼尖的发现姜清清已经拿到卷子了，小声地议论起来。 有胆大的直接就拿中性笔戳姜清清一下。 心不在蔫的小姑娘感觉到有人拿中性笔戳自己，猛地抬头。 却发现是班上一个脸熟的妹子。 姜清清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刚刚脸上那一丢丢的失望，“什么事儿？” “学神，你拿到卷子了？多少分啊？” 妹子殷殷期盼地盯着姜清清，眼睛里都是闪烁的崇拜的光。 “没看。我不知道。” 姜清清摇头，顺手把卷子递给对方，继续收拾东西。 她就只知道自个儿考了年级第一，具体分数都还没来得及看。 妹子也不客气，拿起卷子飞快地挨个扫了一眼成绩，最后忍不住咂舌感慨。 “学神果然是学神……” 马上有别的同学好奇地凑过来。 然后跟着满脸卧槽，“又全他妈满分！我这辈子都赶不上啊！” 听到这话，班上的同学们已经一脸淡定，差距已经大到他们完全生不出一点嫉妒，只有羡慕和钦佩。 方光霁几乎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忍不住傻笑，他女神果然是他女神，就是辣么厉害！ 感慨了一会儿来戳姜清清的妹子把试卷还给姜清清，多嘴问了一句，“学神啊，你是马上要走了吗？” 班上同学基本上都知道姜清清马上要离校请长假的事情，看姜清清在这儿收拾东西，基本上就知道她快走了。 姜清清点点头，莫名地烦躁起来。 直到她收完东西，班上同学都已经到齐，都没见顾琛的人影。 整个班级里人头涌动，独独姜清清身边的位置空着。 三中的课桌是封闭式的，桌面跟盖子一样盖在桌上，所以不掀开的话，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课桌表面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某个念头蹿上来，姜清清脑子“嗡”地一下，一把拉开顾琛的桌盖。 桌肚里空荡荡。 所有的课本，作业本全部都收走了，只剩一支中性笔，墨管用掉大半。 一支中性笔躺在宽敞的桌洞里，显得分外孤零零。 小姑娘怔住，把中性笔拿出来，拧开笔帽，在作业本上随意地划拉几笔。 顾琛似乎总是拿这支笔戳她，导致刚刚同学戳她，她甚至下意识地以为是顾琛。 她还记得月考前，对方涨红着脸欲言又止，问他又说，等月考完再说。 可是月考完，人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姜清清垂眸，眼睫毛忽闪，许久许久。 第二百九十六章 “等你回来。” 她记起来了。 刚重生的时候，她对顾琛的记忆模糊就是因为，对方压根没在三班待多久。 前世，顾琛，本来就，很快转学离开了。 两个人又不尽相熟，自然印象寡淡。 所以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同桌，刚开始她对对方的记忆都模糊到无。 不过这样也，正好。 对方离开了三班，离开了三中，也许还离开了江城。 所以前世今生，都逃离开了地震，逃离开了死亡的阴影笼罩。 甚至，都不需要姜清清费心思去救她。 小姑娘坐在原位沉默了一会儿，把笔帽拧回去，把笔跟之前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统统放到一起。 眼看着姜清清就要离开，有按捺不住的，偷偷凑过来，把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递给姜清清，“送你的，早点回来。” 小姑娘有点惊讶，把刚刚有些低落的情绪收得一干二净，冲对方笑笑，“谢谢。” 没想到的是，有了第一个带头，第二个第三个接二连三地就上来了。 “给你。” “喏，早点回家。” “加油啊！学神！” 有的还带一两句鼓励的话，有的就是默默把东西放在姜清清桌面上就离开。 基本上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支笔，一个本子，一支书签…… 但是几乎大半个班都涌上来给姜清清礼物。 小姑娘刚开始还笑得敷衍，到最后，竟然眼眶通红起来。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道谢的嗓音有几分哽咽。 从前世到今生，一直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她，从来没想到过，竟然有一天班上会有那么多同学对自己好。 姜清清开了这个头，班上本来没有红眼眶的同学也纷纷红了眼眶。 大家都红着眼，不敢多说，生怕哭出声来。 方光霁闷头等所有人都把礼物送完，才抱着一个八音盒蹭蹭地走到姜清清桌前。 桌面上早就堆得满满当当的全是礼物，甚至连本来属于顾琛的桌面都是给姜清清的礼物。 方光霁打开盒子拧了一下开关，才把八音盒放在礼物最上面。 一个小人在盒子里转着圈，一首清澈婉转的钢琴曲从小小的盒子里响起。 “等你回来。” 他抽抽鼻子，一句等你回来，带动得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跟着纷纷道，“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不整齐，却动人。 “女神女神！你还记得我吗！” 方光霁期待地看着姜清清，上次勾搭不成，这次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偷偷组织班上的同学给姜清清送礼物送行。 他没有任何别的要求，只要姜清清记住他的名字就好！ 小姑娘目光澄澄盯着方光霁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弯唇，“当然记得，你是方光霁对吧。” 聪明如姜清清，几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件事是方光霁所为。 听到对方还记得自己，方光霁满脸欣喜，就差没跳起来蹦三尺高，女神记得自己了！啊啊啊好激动！ 姜清清摇头笑，“其实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啊，一个多月而已。” “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还在乖乖的，好好学习哦。” “会的会的会的！” 方光霁连忙点头，暗自决定在姜清清不在的时候，督促班上同学好好学习！ 第二百九十七章 “偷偷录视频” 花老半天跟三班的同学告别，安慰了哭唧唧的路安安，姜清清才从学校里脱身出来。 很快跟晴空的人联系定好时间。 第二天，姜清清就开始跟晴空音乐一起录制专辑。 季长青的专辑此时还卖得火热，在各大音乐app排行上使劲上窜。 就连姜清清去晴空的路上，都听见大街上有的店在放季长青的歌。 风头无两。 同时季长青已经开始接综艺广告，频繁出现在大众眼前。 渐渐地，几乎都快把他模仿Knight出道的黑料洗白，无人再想起。 到了晴空音乐，许锐达很快出来迎接姜清清。 “Knight。” 许锐达脸色严肃，跟少年松松地握了个手，立马接着开口，“你知道现在形势严峻吧？” 少年点点头，若非季长青现在风头已经隐隐压制Knight，他绝不会这么急着来录专辑。 “季长青现在势头很猛，而且到处各种黑你，话里话外都有说你没作品，水准低，欺负新人各种黑。” “这边你写给我们的几首歌我们已经全部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进入录制，希望你拿出最好的状态来，一举用实力洗白。” 许锐达点头，神情没有半分放松，跟Knight谈合作的是他，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公司肯定是怪在他头上。 一边领着Knight往录制的地方走，说完形势不容乐观，许锐达一边替Knight宽心。 “我们这边绝对会全力帮助你，我看过你拿给我们的几首歌，质量都非常不错，如果好好唱，录出来压制住季长青完全没有问题。还可以借打压季长青炒话题。” 典型的打一棒再给一颗枣。 Knight矜持地嗯了一声。 许锐达看对方的反应不大，没再多说，只是把Knight送进录音室，再鼓励两句便退了出去。 姜清清没做迟疑，跟录音室的小哥哥小姐姐简单交流几句，准备一会儿就直接开始录歌。 Knight的嗓音本就独特，再配上姜清清挑的都是前世在后来比较流行的歌曲，自有一番独道之处。 或许拿奖还欠缺三分火候，但是只是说畅销，还是没问题的。 他唱得用心，情感饱满，录完一天下来，竟然都不觉得太累，还是朝气蓬勃。 就连录音棚的一个男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感慨，“Knight果然是年轻啊，一整天下来都不见累的。” “没有，只是喜欢而已。” 姜清清浅笑，当她特别想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专辑唱片，特别想唱歌的时候，那就怎样都不会累。 刚录音棚的一个女工作人员简直是被姜清清的态度圈粉！ 这里的人基本上都看过Knight露脸的视频，作为一个小有名气，长得还好看的歌手，完全没有架子，特别耐心，唱得还一流棒。 她都忍不住在录歌的时候偷偷地用手机录了一小段姜清清唱的歌下来。 还录了好几段Knight跟他们工作人员交流的小视频。 工作人员录完歌休息的时候，还偷偷在茶水间看着自个儿的手机再度欣赏一番，一时之间有些痴迷。 竟然连许锐达路过都没有发现。 “你在干什么？” 许锐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幽幽开口。 第二百九十八章“耍大牌。” “啊？” 女工作人员猛地回头，看到许锐达，条件反射迅速按熄手机屏幕，把手机放进裤兜里。 动作无比流畅一气呵成。 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笑，“许哥……” 她看似淡定，实则手心都渗出汗来了。 在录制过程中偷拍，是妥妥的违规行为啊！ 她只能期待许锐达压根没看清自己在看什么。 许锐达“嗯”了一声，绕到女工作人员旁边，趁她不注意，一把就把她刚塞进裤兜里的手机捞了出来。 “刚刚你在看什么呢？” 他似笑非笑，把玩着对方的手机，“我好像听到了……Knight唱歌的声音？” 这话一出口，女生的脸色唰地一白，声线颤抖，“许哥……” “嗯？”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再偷拍了！许哥你千万别说出去……” 女生哭丧着脸，瑟瑟发抖，手心全是冷汗。 “你给我看看你拍的。” 许锐达把手机递回给对方。 女工作人员颤颤巍巍地把手机解锁打开，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许哥，你千万别说啊。” 许锐达没吱声，静静把对方拍的几个视频看完，把手机递回去，“你把这几个视频发给我。” “嗯嗯嗯……啊？” 女工作人员一脸愕然，许锐达再次重复了一遍，她才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几个视频发给许锐达。 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许哥？……” 却没想到许锐达没再理她，蹙眉盯着手机屏幕直接就离开了。 女生都快哭出来了，“许哥……” 完蛋了的念头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要被炒鱿鱼了！ 女生就这么一直忐忑好几天，竟然一直都平安无事，也没有人说她偷拍的事情，才安下几分心来。 对此，姜清清都一无所知。 她录歌录得很开心。 站在麦克风前，浅唱低吟，所有的感情都灌注在歌声里，似乎再无烦恼。 歌声真的可以给予人力量。 姜清清每天一早出，一晚回，披星戴月，八首歌录完仅仅只用了半个月不到。 录制进行得格外顺利，很多歌几乎都是一次就到最好状态，根本不需要反复录制。 然后就进入了后期制作的阶段。 还没等晴空这边放出宣传， 就在这时，网上先行爆出了黑料。 “某人跟某音乐公司合作，耍大牌。” “某知名歌手对工作人员态度极其恶劣。” 然后就是某个匿名工作人员A上来说话。 “我是某公司的某个工作人员，这次负责某新晋的专辑录制。不得不说，有些人稍微有点名气就开始耍大牌，歌曲录制反反复复N遍才过，根本不走心！而且，对工作人员态度极其恶劣，难道工作人员就不是人？实在是对某些人对外露出的伪装‘面具’呵呵哒了。” “面具”这个词就很微妙。 一指公众人物对外所进行的性格伪装，另一指，极其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靠戴面具出名的“知名歌手”。 Knight。 而且，如此刚好的是，Knight最近正在跟晴空音乐录制专辑的事情人尽皆知。 铺天盖地的黑料袭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自导自演一出戏” “季——长——青——” 姜清清打开季长青的直播，看着对方那张所谓初恋脸，还在笑着跟粉丝互动，简直要咬牙切齿了。 尼玛！绝壁又是季长青在黑他！ 除了季长青！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会这么不遗余力地黑自个儿！ 借自己上位也就罢了，上位了还一直踩踩踩踩，亏她前世还粉过对方，到底是有多眼瞎！ 姜清清很惆怅。 而且这玩意儿还完全洗不掉。 完完全全就是一盆墨水泼上来，洗不干净。 就算是找晴空的工作人员正面回应澄清，也还是会有很多人将信将疑，觉得不过是公关罢了。 小姑娘刷着直播间，手指无意识地挑逗着窗台上的小仓鼠。 这只她从两元店里带回来的仓鼠一直就这么养在窗台上，刚开始还试图逃跑。 到了后来，竟然分外享受这种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生活，平时姜清清逗弄它它也不搭理。 总是昂着脑袋，对姜清清分外不屑的样子。 若不是念着上次小姑娘掉眼泪的时候，它还卖了个萌，姜清清简直都想把这只仓鼠直接给扔出去喂猫。 突然一个电话拨进来，打断了姜清清的思绪。 来电显示许锐达。 姜清清一怔，接通电话。 “喂，Knight？” “嗯。” “网上的消息你都看到了吧？” 许锐达的声音始终很沉稳，哪怕是出现这种猝不及防的事情。 “看到了，也是季长青做的吧。” 姜清清勾勾唇角，神色晦暗。 许锐达顿了顿，缓缓摇头，“不是。” 说着，他竟然笑出声来。 “哈？什么？你说什么？”本来已经笃定是季长青所为的姜清清一脸懵逼。 许锐达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鼠标滑轮，浏览网上的纷纷议论声，Knight的热度一路走高。 他的眼眸间染上几分笑意，“是我。” 轻飘飘的两个字。 一记惊雷。 “什么！？” 姜清清几乎惊得站起。 短暂的惊讶过后很快明白过来。 小姑娘的脸色沉下去，“你是在炒作？可是这样黑红起来，能有什么用？！” 许锐达竟然不经过自己的允许，擅自就做这种决定，一盆脏污泼上来。 这是直接从人品上的对她否定！ 不是炒作不炒作这么简单！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压根洗不干净！” “没关系，既然我出手，必然就是能洗干净。我有证据。” 许锐达声音极淡，姜清清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淡定！ 感情合着都是对方一手策划的！ “你猜，现在，季长青会是什么反应？” 许锐达慢悠悠地打开之前那个工作人员发给自己的视频，眸色深沉。 “……” “我想，他一定会推波助澜帮你一把，毕竟他这么讨厌你，对吧？” 手指在手机背面摩挲着，半晌他才低低地笑出来。 “然后，在事情吵得最热的时候，甩出证据，你说，这次你们俩的专辑销量到底是谁会更高呢？” 姜清清的脊背一阵发凉。 她第一次发现，许锐达竟然是这样的一只狐狸。 自导自演，自黑，自澄清。 水深，不可测。 果不其然，很快季长青就有了反应。 第三百章 “再也翻不了身了。” 季长青：听说某人戴着“面具”面对观众，反正戴面具的不是我。 一条微博，下面全是猜测的。 “对哦！这戴面具的……不就是那个谁吗！” “啧啧啧，嚣张到人家工作人员都不敢直接爆名字。” “真的是，实力又不如咱们家长青，播放量都上不去，还敢耍大牌。” “一看就是一脸刻薄相，还是咱们家长青可爱！” 下面的评论没有一个指责Knight的，偏偏字字句句都在踩Knight捧季长青。 等事情渐渐发酵起来，他又装模作样地主动把微博删了，发一条新的。 “不引战，咱们也只是推测而已，闹大了万一对方把火气撒到咱们家就不好了，大家都乖乖的，宝贝们，mua~” 瞬间萌化一片粉丝心脏，黑Knight黑得更猖獗了。 直接在微博下面点名道姓的黑。 这次季长青不删了。 他可神马都没说，他还劝粉丝们消停点呢！ 简直一朵活生生的白莲花。 Knight死对头的季长青加入战局，让黑料越发猖獗。 他甚至主动买热搜，帮对方推波助澜。 之前还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的黑料，越发红起来。 甚至还有人主动出来，曝光更多“黑料”。 比如某人在综艺时走后门，这样陈芝麻烂谷子年代的东西都有人拿出来说。 有的还用某人来隐晦代称，有的直接就把Knight打出来了。 毫无理由的黑料堆成山，清醒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想把对方一举从高位拽下来的节奏！ 可惜Knight跟圈内的人没一个关系好的，完全游离于整个圈内。 大家都只等着看笑话，竟然没一个帮忙说话的，全部都幸灾乐祸，看季长青怎么把对方拉下神坛。 路人和一些粘度不大的粉丝都在质疑，对Knight转黑。 粉丝们怎么解释都没人信，再一次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力当中。 为神马！别家爱豆没啥事！就自家爱豆！三天两头的出些问题啊！ 事情随着时间发酵，不但没见一丁点舆论偏向Knight，形势严峻得，几乎快等同某些年，互联网暴力疯狂diss某女明星，叫其滚出娱乐圈。 许锐达都按兵不动，静待事情发酵到极致。 夜晚，月色入户。 季长青靠在窗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高脚里半透明的紫红色液体才灯光下反射出盈盈的光芒。 随着季长青的手腕抖动，液体表面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他慢慢地把酒杯举起，轻啜一口，目光看向窗外。 温热的液体从喉间滑过。 他的嘴角勾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耳边似乎响起无数骂声。 “垃圾。” “果然不该粉Knight！” “还是季长青好。” 季长青悠哉地把酒杯里盛的浅浅的酒全部灌下去，把酒杯搁置在一旁。 屋里的灯泡闪了一下，“滋”地灭了。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 半晌，季长青才低声喃喃自语，“这下，你再也翻不了身了。” …… 黑料传得愈演愈烈，季长青几乎再无对手，一路上爬。 同时晴空音乐制作的音乐专辑，也加班加点昼夜不眠地完成制作。 许锐达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第三百零一章 “真相不重要” Knight首张个人专辑发行。 在黑料传得最疯的时候，这条消息突然蹿出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热度火速上升。 几乎都是一片不看好的声音。 大量黑粉猖獗，表示拒绝这种人渣垃圾的专辑。 这次专辑堪称是晴空音乐效率最高的一次，专辑制作出来的时候，姜清清才刚跟顾墨星联系确定好电影开拍的时间。 就连本来准备炒热度捧姜清清的顾墨星，都无奈地在电话里跟小姑娘表示，“最近那个，吵得很火的Knight你知道吧？” 姜清清心脏猛地跳一拍，该不是顾墨星发现端倪，猜到自个儿身份了吧！ 小姑娘脑海里蹿出这个念头，话接得磕磕巴巴，“什……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 顾墨星难得讶异，闷声低笑，“连我都知道了，你们这种年轻的小女孩不应该更关注这些嘛？” 这话一出口，姜清清大半个心都放了下来。 一听显然就知道顾墨星啥都没发现。 小姑娘松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知道啊，你说他干嘛？” “最近他势头太猛，头条全部都是跟Knight有关的，你的宣传暂时压后，避避风头。” 顾墨星完全不知道小姑娘脑海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只是把自己的安排告诉小姑娘，“咱们先拍电影，等这阵过去再宣传。” “你都不好奇Knight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吗？是不是真的……” 姜清清脱口而出，眸色有几分复杂，顾墨星的语气太过平静淡定，甚至只字不提关于Knight的这个八卦。 “这不重要。” 不听姜清清说完，顾墨星蓦地打断，“圈内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相信什么，路人相信什么。” 两个人之间有些沉默，电话很快挂断。 姜清清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作为Knight的这个身份，名气竟然大到如斯，连顾墨星想为新人宣传都要避开让路。 她也第一次意识到，不管她做什么，名气再大，在某些人眼里也不过尔尔。 当然，在季长青眼里，Knight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 在这样一片黑料里，对方竟然出其不意地，没有澄清！ 而是先行发唱片。 网上吵得火热归吵得火热，一大堆人说不听人渣的歌，实际上，Knight的新专辑，几首歌在各大音乐app排名直蹿。 简直就是口嫌体正直。 真正抵制的人寥寥，大部分人越是嫌弃就越是好奇，越是想听。 而唱片的歌曲质量本身极高，大家听得入迷，也就不在乎到底是谁唱的了。 号称粉歌不粉人。 本以为Knight会从此一振不撅，没想到一张新专辑就隐隐有再次起来的趋势？！ 季长青不由自主地也打开了Knight新发的歌。 澄澈的歌声缓缓从扬声器里流淌出来。 每一首都朗朗上口，季长青只要稍微听一会儿就发现，这些歌都极其适合传唱！ 季长青听完了Knight新发的整张专辑，气得一挥手，桌面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一把抓起旁边的风衣套上，破门而出。 第三百零二章 “我的……内……” “长青，你也知道，咱们跟Knight之间的绊子。” 一个中年男人掀开茶杯盖，杯盖在杯子上缓缓拂过，雾气袅袅。 他大腹便便，只差没顶到桌面上，浅浅地啜一口清茶。 “是，可是，为什么他运气就是这么好？！” 季长青的眼球通红，低吼着，“明明这么大的黑料！偏偏他就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中年男人对季长青的愤懑满不在乎，掌心碰触着滚烫的茶杯，“你要记得，当初跟星源签约的时候，咱们就说好，你模仿Knight出道，同时反踩Knight，一定要把他死死地摁住，永远翻不了身。” “可是！”他话锋一顿，重重地把茶杯砸在桌面上，杯里的茶水泼出来，洒了一桌，“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儿？！”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你上次信誓旦旦地跟咱们说，Knight这次再也翻不了身？就是这样翻不了身的？” 季长青哑然，低着头没说话，手指紧紧地握住茶杯，指尖泛白。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也许我们需要换个别的人来做。” 男人掀开杯盖，做作地吹了一口气。 “不行！” 季长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马站起身来反驳。 “哦？” 中年男人放下茶杯，摸着自己的下巴，冲季长青勾勾手，“你过来。” 季长青僵着身子没动作，对方沉下脸，再一次重复，“你过来。” 他一点一点地挪动到中年男人身边，脸色唰白。 中年男人一把捏住季长青的下巴，逼迫他跟自己对视。 季长青下意识地想别过脸去，偏男人的力道大得出奇，他动弹不得半分。 另外一只滑腻的手抚上了季长青的腰间，手刚触碰到腰，季长青下意识地浑身一颤。 “不行！——” 他往后仰着试图逃脱对方的控制，对方一句话制住了季长青的动作。 “你还想接着跟咱们星源合作，用咱们的资源吗？” 中年男人一口气哈在季长青脸上，手如游蛇般直接从衣服外探了进/去，粗糙肥大的手掌触摸在温腻的腰间细肉上。 腰间的触感引得季长青浑身抖如筛糠，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丁点都没再动弹。 中年男人满意地笑了笑，手掌顺着腰间往上滑，恶趣味地拧了一把。 “啊——” 季长青口中下意识地溢出一声呻吟，嘴唇微张，中年男人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嘴凑上去，油滑的舌头钻进季长青嘴里，吮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 身体某处开始发热，直接压在季长青的身上，灵活地解开衣扣。 …… …… …… 一屋旖旎。 空气满满的都是情/欲和欢/爱过后的味道。 中年男人把一条内裤随手塞进裤兜里，再坐回办公桌前。 季长青难堪得十分窘迫，“我的……内……” “你就这样回去吧。” 中年男人一脸风轻云淡，对季长青的羞赧视而不见。 季长青沉着脸，手指渐渐握紧成拳。 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知道Knight的新专辑的词曲创作者是谁吗？能不能把那个人挖来？” 第三百零三章 “比一条狗都不如” 中年男人才被季长青伺候了一顿，通体舒畅，“你想知道吗？” 他斜斜地看了季长青一眼，点了根烟叼上。 季长青沉默地点点头，眸色沉郁得，跟直播时候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过来。” 男人勾勾手指，季长青不得不再次随着对方的勾动凑到对方身边。 两个人刚刚欢/爱完，中年男人好歹穿了裤子，季长青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季长青刚凑到中年男人旁边，对方手里捏着烟头，轻轻地抖动，烟灰抖落在他细白的皮肤上。 轻微的灼烧感掉在肌肤表层，季长青的整个身体都在空气中颤栗。 他脸上的表情完完全全是受辱的样子，偏偏不能吱声，不敢反抗，只能硬扛着。 中年男人对季长青的表情非常满意，嘬了一口烟，烟头的红星燃烧得愈发亮。 他恶意地勾起唇角，烟头一下按在季长青白嫩的屁/股上。 灼热。 滚烫。 疼痛。 “啊——！” 这样烧灼的疼痛让季长青直接渗出一额头的汗水。 汗珠大颗大颗地滚滚落下。 还只能压抑着叫声。 汗水打湿刘海，垂在额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副模样极大地取悦了中年男人，他把烟头拿起来，随手扔进烟灰缸里，手指抚过季长青的嫩肉。 “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 他迷恋地看着季长青的粉红，露出最恶意的笑容，“你们这些在屏幕上光鲜亮丽，被无数粉丝奉为男神，他们心中的谪仙一般的人。” “在我的身下，曲意承欢。” 中年男人猛地一把把季长青推开，昂着脑袋，“就像——一条狗。” “不！比一条狗都不如。” 他慢条斯理地再度点燃一根香烟，“穿上衣服滚吧，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个人，我去帮你查。你最好想好法子，怎么对付那个烦人的Knight。” “要狠狠地把他打入谷底。” 季长青沉默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中年男人还在意淫着，“然后那个什么劳什子Knight，不得照样哭着来求我。” 他只要一想到那个高高在上一副总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的Knight，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对方变成自己的身下人，变成一条只会摇尾巴的哈巴狗。 这样的幻想一出现在脑海中，他的浑身肌肤都在发烫，身体就会起反应。 季长青理理衣服，沉默地直接离开办公室。 不管他再怎么整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衣服刚经历过什么。 路过的一个又一个公司的人，大家几乎都只是匆匆一瞥，看到季长青浑身狼狈的模样，也只是眼观鼻，全当没看到。 满脸的漠然，几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只顶多有两三个女员工，看到季长青的模样，可惜地摇摇头，叹息两句，再无别话。 最多感慨一句，“又一个。” 季长青的眼眶通红，牙关咬得紧紧的。 他冲回家，站在水龙头下，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水从水龙头中喷涌下来，滚滚不停。 第三百零四章 “待会先化妆” 水珠顺着肌理蜿蜒下滑，没入深处。 季长青一脸麻木，任由冷风从窗户里呼啸而来。 反复搓洗过的皮肤泛红，隐隐作痛的身体在告诉他什么。 半晌，季长青的眼角终于滑过一滴泪水。 掉在地上，跟地上的污水混在一起，淌进下水道。 他面无表情，抓起浴巾，一点点擦干身体上的水迹，穿上衣服。 漠然得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自己，那滴眼泪只是错觉。 不过短短几分钟，季长青已经把自己拾缀得人模人样，重新坐在桌前。 屁股刚一挨着椅子，浑身下意识地一颤。 他抿唇神色阴郁，摸出手机果然发现，Knight的新专辑热度居高不下。 甚至连黑料的消息都被稍逊于下。 季长青点开某个对话框，敲下一行字。 “继续帮我扒Knight的黑料，再多买点水军刷抵制人渣，抵制Knight的新专辑。” 点击发送。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脑袋往后一仰，直接躺在床上。 恶心的感觉始终萦绕着季长青，久久不能散去。 他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冲到床边，扶住床沿，不停干呕。 呕了半天什么都呕不出来。 只有那种滑腻的感觉如影随形。 …… 随着季长青刚刚那条消息发出去，网络上随着Knight新专辑发布，好不容易稍微热度降下去一点的黑料，又再次掀起高峰。 有的看Knight不顺眼的，都蠢蠢欲动起来。 一面倒的骂声，抵制。 与此同时，姜清清已经离开晴空，进了剧组。 不管网上怎么骂搡，无中生有出来的名声多差，都与此时的姜清清没什么关系。 《十七岁》终于开拍了。 前世这部片子也曾拍出来过，甚至姜清清掏腰包进过电影院看过。 只是……那个年代青春片泛滥，制作成本低廉，各式各样的三流演员也搭着青春片妄图火一把，不惜卖肉。 到最后青春片成了烂片的代表。 《十七岁》在这样的海潮下，作为从顾墨星的自传里剥离出来的故事，未播先火。 无数人期待着这部片子在一片low的市场中杀出血海，却没曾想还是个三流烂片。 完完全全靠着顾墨星的名气吸金。 除了故事的主线还是一个关于错过的故事，拍得用力过猛，狗血三俗。 姜清清买了顾墨星写的日记出版成纸质书，书里淡淡的口吻跟电影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这样，那个电影的主角都搭着顾墨星的热度火了很是一阵儿。 姜清清已经看过顾墨星给的剧本，很快就背得熟稔。 不光是自己的台词，连别人的台词都全部记得。 这个版本，跟顾墨星书里的叙述无比接近。 跟前世拍出的样子，南辕北辙。 “OK，今天第一天开拍，你先熟悉一下剧本，待会先去化妆，咱们今天拍男女主相遇的场景。” 顾墨星还是很尽职尽责地直接开车到姜清清家门的那条小巷来接小姑娘，同时跟她事无巨细地交代。 化妆？ 姜清清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 她的脸上……还一直化着丑化的妆容。 虽不如自个儿刚重生的时候那样不堪入目，也已经把脸上所有的光彩都掩饰住。 第三百零五章 “可不能让她胡闹” 化妆的话……化妆师的手一摸到她的皮肤，甚至都不用触碰，就能看出她的伪装。 早晚是要卸妆的。 姜清清眯起眸子，抬头看向车窗里自己的影子。 那边顾墨星还在嗓音温和地说着些什么，已经全然听不到。 等到车辆开入片场，顾墨星领着姜清清下车，孙思嘉早就候在片场了。 看到两个人又是一起来的，孙思嘉恨得牙痒痒。 她这段时间过得很是不遂意，竟然好几单她看上的节目或者广告代言，通通被人抢走，一个都没拿到。 孙思嘉自然不知道是她上次得罪了花姐，对方暗地里随口说一句，那就是事事不顺心。 “啧，姜清清，你可来得真早啊。” 孙思嘉一边酸一边凑上前，就想去挽顾墨星的手臂，“阿墨……” 顾墨星不动声色地躲开孙思嘉的动作，推推姜清清，“清清，你去那边化妆。” “就她这样，化妆又能化出个什么鬼样子来？” 孙思嘉嗤之以鼻，对顾墨星躲开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嘴巴翘得老高。 姜清清瞥了孙思嘉一眼，没搭理她，直接听顾墨星的话往室内走。 孙思嘉又被姜清清视若空气，那叫一个气，想说什么，对方已经钻进室内去了。 小姑娘找到化妆室，化妆室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化妆师在收拾东西，没有旁的人。 姜清清轻轻叩响房门，“你好……” 化妆师妹子忽地抬头看向门外，只一眼扫过就确定了小姑娘的身份，惊喜地笑迎上来，“姜清清？正等你呢，我叫陈馨，boss说专门让我给你化妆。” 小姑娘顿住，瞧见对方这高兴的神采，竟有几分说不出口。 在陈馨快要开心地把小姑娘拉到座位上之前，她才脱口而出，“那个什么，我自己弄就好，你去外面休息吧。” 陈馨动作一顿，姜清清已经反过来转身把她往外推，她一脸懵逼，“什么？你要自己弄？这可不是儿戏……” 她还在念叨，小姑娘一把把陈馨推出门外，笑露出小虎牙，“谢谢合作！” 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还顺带反锁。 陈馨反应不及，碰了一鼻子灰，傻傻地看着房间门。 她第一次碰到要求自个儿化妆的艺人！ 陈馨愣了几秒钟，开始狂拍门，“喂，姜清清！别闹！开门呐！……” 小姑娘已经在屋里拿着卸妆液卸妆棉，仔仔细细地把脸上的妆容全部卸得干净。 陈馨拍了一会儿门无果，脸都白了，赶紧跑出去找顾墨星。 顾墨星屁股都没坐热，就见着自己专门给姜清清找的化妆师竟然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他坐直身子，陈馨满脸着急，一把抓住顾墨星就往回跑。 直拽得顾墨星差点摔跤，一脸黑线，“怎么了啊陈馨？” “boss赶紧的，姜清清她不让我给她弄，说她要自己化妆……天哪！这得化成什么样子！” 陈馨急急忙忙地把顾墨星拉着往里走，没注意嗓门。 孙思嘉听得一字不落，她眨眨眼，也赶紧跟上，“走走走，可不能让她胡闹。” 第三百零六章 “要不然哪天给我也化化 孙思嘉啧啧叹声，“姜清清才十几岁吧？真以为自己化妆技术鬼斧神工，连化妆师都不要了？谁知道化成什么鬼样子？” 顾墨星没什么表情，敲门沉声，“清清……” 路过的人时不时地都偷瞟一眼，一件小事飞快传遍了整个剧组。 天哪噜，大新闻。 剧组刚来的新人小姑娘，竟然不要化妆师，号称要自个儿上手！ 然后让顾墨星，孙思嘉一干人等，硬生生在门外拍门半天都不搭理！ 姜清清手上动作飞快，妆前，粉底，散粉……细致的底妆无比贴合，眼妆淡到无。 视门外的吵嚷如无物。 只是几下涂抹，明明变化不大，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门外，顾墨星揪着眉毛，陈馨还在吵吵闹闹，“姜清清，你不相信我的业务能力也不能自己胡来啊……这是拍电影，不是玩游戏……” 第一次碰到这种软钉子，陈馨显然有些不高兴。 孙思嘉脸上笑意更甚。 姜清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早晚得碰壁。 几个人各怀心思。 孙思嘉扯扯顾墨星衣袖，叹息，“阿墨，你真的得管管姜清清，好好磋磨磋磨，本来底子就不好还……”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啪嗒”一下就开了。 小姑娘站在门后，眼神跟孙思嘉对视上直勾勾地看着小姑娘。 孙思嘉的话全部都卡在嗓子眼里。 姜清清微微勾起唇角，黑曜石的眸子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彩。 门外的几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 “孙思嘉，你在说什么？” 姜清清歪歪脑袋，唇边嘲讽的味道不要太浓厚。 “你是……姜……姜清清？！” 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孙思嘉才不敢置信地开口，瞪大了眼睛。 天啊！这个人是姜清清吗？！这是大变活人吗！ 小姑娘微微一笑，“嗯哼？很惊讶吗？” 她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这不是衣服都没换吗？” 姜清清对这几个人的反应分外满意，他们越是惊讶，就越是证明自个儿化妆技术高超！ 陈馨乍舌，眸光闪闪盯着姜清清，满脸激动，“你这怎么办到的？！” “明明感觉……像没化妆一样啊……可是为什么跟刚刚区别那么大？” 任几个人再怎么看，都没有一个人有一丝一毫的联想到如今炒得火热的Knight身上。 两个人完全是不一样的美！ 她使劲地盯着姜清清脸，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拽着姜清清就要往里走，“不对，你这妆太淡了！不行不行！不适合！” 姜清清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墨星已经一把拽住小姑娘，眼底酝酿着漩涡。 “陈馨，不用再化了，就这样挺好的。” “可是……”可是上镜的妆容效果会淡很多啊…… 不等陈馨说完，顾墨星了然地摇头，“先试试看。” 孙思嘉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完全没想到，自己眼里跟个丑小鸭一样的姜清清，竟然自己化了个妆，就堪称脱胎换骨！ 她酸不拉几地开口，“姜清清，你这化妆技术可真好啊，要不然哪天给我也化化？” 第三百零七章 “电影都不是按照故事的 “对不起啊，我不是专业化妆师。” 小姑娘勾唇，走出化妆室，顺手拉上门，走开之前还淡淡地瞥了孙思嘉一眼，“做不到化腐朽为神奇。” 孙思嘉一怔，顾墨星已经跟上姜清清的步伐往外走。 只剩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回味了整整两分钟姜清清那个嘲讽的笑容和那句“化腐朽为神奇”。 忽地明白过来。 孙思嘉气急败坏地跳脚，“姜清清！！！” 什么“化腐朽为神奇”？！就是明摆着说自己就是腐朽！ 可惜这个时候，她身边顾墨星跟姜清清早就出去了，只剩陈馨在化妆室收拾东西准备待会在现场进行补妆。 孙思嘉转过身就准备气势汹汹地找姜清清闹，才走几步，她脚步一顿。 猛地回头冲进化妆室。 她的动作太大，陈馨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下来，讶异地抬起头，“思嘉姐？你怎么还没走？” 孙思嘉目光从陈馨手上的化妆品眼光略过，脑子里转过某个念头，缓缓扬唇，“陈馨，你不觉得，姜清清这行为，实在是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吗？” 陈馨眉毛拧在一起，有些不理解孙思嘉的话，“思嘉姐？……” “明明顾墨星安排你给姜清清化妆，她却偏偏不要你化，自作主张，你说，是不是她觉得你水平不够啊？” 孙思嘉手指在桌面上匀速敲击，看着陈馨挑眉。 陈馨嘴唇微白，指尖抖了抖。 她索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斜靠在化妆桌前，“思嘉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思嘉轻笑，附在陈馨耳边，耳语一番。 说完，孙思嘉眨眨眼，“这样你才能证明你的实力对吗？” “思嘉姐！” 陈馨手指下意识握紧，不等她再说什么，孙思嘉了然地笑了笑，“这对姜清清也没什么影响不是吗？” 说完，孙思嘉飘飘然离开化妆室。 只留陈馨抓着桌角，手指在桌面上的妆品上拂过。 半晌，她抓起一瓶化妆品扔进包里，继续整理要带出去用的东西。 别的人进进出出跟陈馨打招呼，她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自然地交流。 …… 外边，顾墨星已经跟姜清清讲起戏来。 “待会咱们要拍的是男女主初遇，你记得先去把校服换上。” 因为几乎整个剧都发生在二中的校园里，所以这个剧的剧组也是找二中借的房间。 姜清清垂了垂眸，她当然记得……她今生第一次亲眼见到顾墨星， 也是在那个钢琴室。 “不先拍入学吗？” 姜清清下意识地反问，她明明记得剧本里是先写的入学。 “刚入学的时候都是穿的常服，阿墨一次性拍几个穿校服的景难道不对吗？” 孙思嘉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来，用一副看乡巴佬的表情看着姜清清，“你难道不知道，拍电影都不是按照故事的时间发展顺序拍的吗？” “孙思嘉！你少说两句！” 顾墨星被这两个人搞得头都大了，早知道孙思嘉处处跟姜清清不对付，他就不该找孙思嘉！ 偏偏档期都排好了，宣传也放出去了，总不能莫名其妙地就突然换人。 第三百零八章 “就好像……就好像上天 “我又不是您这样的‘老人’，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姜清清微微勾唇，讽刺一句，不再搭理对方。 不管孙思嘉再说什么，都淡然处之。 反正，姜清清贯穿无视到底的方针政策，把孙思嘉气得牙痒痒，骂人姜清清又不理她，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暗搓搓地把抑郁压在心上，等待陈馨出场来帮她收拾姜清清。 第一幕场景是在二中二十六幢302拍，也就是，姜清清重生回来以后，第一次跟顾墨星相遇的地方。 一大波人拥着到302教室，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映出人影。 这里是剧中主人公，季问安跟路晋文，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路晋文，事实上就是年轻时候的顾墨星。 季问安，也就是女主角知瑶。 姜清清当时拿到剧本的时候还很怔，因为前世的电影里，完完全全用的就是顾墨星跟知瑶的名字在演，自然女主就叫知瑶，男主就叫顾墨星。 没想到今生，顾墨星自己拍，给男女主还另外单独起了名字。 季问安…… 或许，是在遥遥地向故事的主人，询问是否安好。 岁月忽已暮。 “别紧张。” 顾墨星拍拍姜清清的肩膀以示安慰，示意场记摄影大哥，灯光各部门准备，然后才坐在钢琴面前。 他偏侧着脑袋，手指在钢琴上轻触。 场记“啪”地拍下板子。 电影正式开拍。 姜清清浅笑着，从教室外的走廊向镜头走来。 少女一身蓝白校服，宽大的校服罩在身上。 袖子挽起，露出细白的手腕，脚踩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校服裤软趴趴地搭着。 简直就跟无数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一毛一样！ 除了——少女的颜值。 姜清清上次参加最强男声把头发剪到耳边，这段时间以来稍稍长长，也不过耳下两厘米。 一头清爽干净的短发把脸型修饰得愈发娇小，似乎不足巴掌大，看着就让人心生疼爱。 本来镜头就相当吃妆，即使浓妆也显得像淡妆。 小姑娘自个儿化的妆容浅淡，在镜头下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素颜的样子。 可是她扬唇浅笑，就像三月春风五月阳光。 在致爱丽丝的背景音乐中，逆着光走出来。 在场的人几乎都凝滞住了呼吸。 一动不敢动。 他们——看到了天使坠入凡尘！ 她就是季问安，就是那个灵动的，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生！ 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初恋形象！ 这种美跟花姐的强势不同，跟孙思嘉的甜美不同，跟Knight的宛若神祗不同。 干净，清澈，小泉流水。 是皎洁无暇的白月光。 姜清清，也是季问安，走近302房间，站在门口。 镜头透过季问安，模糊了前景，焦点对准了顾墨星，也就是路晋文。 他也穿着一套跟季问安一样的校服，手指在钢琴琴键上飞舞，刚刚无源的乐声找到了源头。 一个人弹，一个人听。 既是顾墨星跟知瑶的初遇。 也是姜清清跟顾墨星的初遇。 跨越七年的时间，如此相似的遇见方式。 就好像……就好像上天注定一样。 第三百零九章 “你妆都花了，我给你补 剧情拍得无比顺畅。 初遇，季问安日日来听路晋文弹钢琴。 直到路晋文主动搭话开口。 这样的两句话，反复拍了N次姜清清从外走向302。 到最后这些素材会被全部剪辑成很短的一段男女主相遇。 在顾墨星飞舞的指尖，音乐流淌在整个拍摄现场。 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过去好几个钟头。 饶是姜清清也额头渗出汗珠来。 扛摄像头的大哥更是满身汗水，顾墨星终于喊停休息。 一刚喊休息，姜清清就找到凳子一屁股坐下去。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拍戏这么累！ 荧幕上看起来风光的明星，在电视上短短的几秒，或许是背后无数小时的NG重来。 剧组的人大多互相认识，喊停基本上都在三三两两的闲聊，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惊艳。 他们对顾墨星的眼光，再次表示肯定。 完完全全就是一块尚未开发的璞玉！假以时日，这样一朵花，必然在娱乐圈能够大放异彩！ 顾墨星松开按在琴键上的手，走向姜清清，在她旁边坐下。 “很不错。” “我知道我没演过戏。” 听对方夸赞，小姑娘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可能有的地方做得不是很好，但是我会努力的！” 努力，努力钻研演技。 她不管做什么都要尽全力！ 不管是学习，还是唱歌，不管是直播，还是演戏。 只要做一件事，就要尽量做到最好！ 她的话让顾墨星微怔，然后闷声笑出来，“嗯，加油。但是作为一个新人，你的表现是真的很不错，不是客气。” 完完全全没有跳戏感。 也有可能是因为跟角色本身太过契合。 不过后面半句话顾墨星没再说出口。 得到顾墨星的夸赞，姜清清咬住下嘴唇，拼命抑制自己想要上扬的唇角。 她知道顾墨星不会碍于面子去夸赞别人，也不需要这种表面功夫。 经他口的，就是真心实意。 陈馨捏着手里的化妆棉，看到姜清清跟顾墨星在低声交谈，站在原地纠结半天。 孙思嘉一把把陈馨往前推，“快去！” 这一会儿压根都没她的戏，完全可以在保姆车里睡大觉。 要不是为了看姜清清出丑，她才不会在这儿蹲着等呢！ 陈馨被孙思嘉这么一推，几步趔趄，就站在了姜清清面前。 她尴尬地扯起嘴角，手指拿起化妆棉，“那个什么，姜清清，拍这么久，你妆都花了。我给你重新补妆。” 不等姜清清搭话，陈馨飞快地捏着化妆棉在小姑娘眼睛上飞快地擦过。 小姑娘反应不及，偏偏顾墨星又在旁挡着，两边一边一尊大佛，竟直接让陈馨得逞了！ “你干什么？！” 姜清清试图躲开陈馨，陈馨心里一紧，手指随着姜清清的动作连忙跟上。 这样子不像是补妆的，倒像是卸妆的！ 陈馨心下紧张，使的力气有些大，几下搓下去，就把姜清清刚刚涂抹在脸上的化妆品全部给擦得干干净净！ 姜清清看不到镜子，不知道陈馨到底在干嘛，只是内心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三百一十章 “拿着卸妆水来跟我说替 “我不需要你给我补妆！” 姜清清终于抓住机会，一把抓住陈馨的手腕，死死箍住，生怕对方再动作一分一毫。 陈馨怔怔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手指间夹着的化妆棉无意识地掉落落在地。 她的眼神极其古怪，古怪得姜清清不由自主眯起眼睛，盯住对方，试图从陈馨的眼睛里看出自己的模样。 两个人的动作幅度如此之大，引得顾墨星侧目，“怎么了？” 作为一个Real钢铁的直男，顾墨星极少化妆，就算特殊情况一定要化妆，那也是化妆师操心的事。 所以，很不幸的就是，顾墨星压根看不出来姜清清这到底是没化妆还是化了妆。 只这么一扫，他也跟着陈馨怔住了。 姜清清大致猜到什么，松开陈馨的手，脸色彻底阴郁下来。 “陈馨！” “陈馨……”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姜清清下意识地跟顾墨星对视，对方的眼眸里闪烁着某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顾墨星微微扬唇，笑得温柔，“陈馨，没想到你化妆的技术是越发好起来了。” 陈馨一脸慌张，赶紧把掉在地上的化妆棉捡起来，结结巴巴，“不是……” “陈馨姐的化妆技术是真的好啊。” 姜清清脑子里只是转过一瞬，浅笑迎上陈馨，挽住陈馨的手臂。 几乎同时，陈馨感受到一阵刺痛从手臂处传来，小姑娘附在她耳边，声音极为微弱，“你这是卸妆水吧？要不要我跟阿星哥哥说一下……” 不等姜清清说完，陈馨硬生生改口，“谢谢boss，其实也跟姜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有关。” 额角的冷汗涔涔往外冒。 姜清清勾唇，看向陈馨的眼神格外冰冷。 嘴上仍旧软语温糯，话是对着顾墨星讲的，“不过我觉得，还有点地方需要完善，我这就跟陈馨去厕所，再补妆。” 顾墨星眉毛拧在一起，有几分奇怪。 姜清清已然拽着陈馨直直地往外走。 陈馨一只手抓着化妆包，一只手被姜清清拽得死紧，生疼生疼。 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就算看到姜清清拽着陈馨，两个人走得太快，也压根看不清姜清清的脸。 只依稀觉得，好像又美了几分。 路过孙思嘉的时候，她做贼心虚，猛地站直，“干嘛去？” 姜清清冷冷扫她一眼，才接着往外走。 孙思嘉竟然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后背生起一片鸡皮疙瘩。 “疼疼疼……” 陈馨被小姑娘直往外拽，瞧着没了旁的人，赶忙开口试图挣脱姜清清的桎梏。 姜清清充耳不闻，力道大得陈馨一个成年女子都挣脱不得，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你到底要干嘛啊？” 小姑娘把陈馨直接拽进厕所，按在厕所洗手台前。 她扫一眼镜子。 果然妆被卸得一干二净！ 陈馨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脸生生地贴着洗手台冰冷的台面，甚至还有水沾在她脸上。 姜清清微微勾唇，目光里全是森然寒意，“你说，你为什么要拿着卸妆水来跟我说替我补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这么害怕卸妆！难道 冰凉的洗手台贴着皮肤，直叫人头皮发麻。 偏偏姜清清还摁得死死地，陈馨只能微微仰着头，就像一只快要枯死的鱼，嘴巴翕合。 “我不是……我要先卸妆再给你化啊……” 她语无伦次，眼泪都快下来了。 陈馨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甚是好欺负的女孩子，竟然跟恶魔一样可怖！ 明明似乎娇滴滴的啊！ 她怎么可能知道，姜清清十六岁前本就是胡作非为的叛逆少女，身体素质本就不错，时时刻刻为打架斗殴做着准备。 更何况前世姜清清还学过一丢丢女子擒拿术，虽然辣鸡是辣鸡了点，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你当我是傻子吗？” 姜清清勾起一个虚浮的笑容，唇边的冷意更甚。 她闭了闭眼，眼前晃过无数画面，似乎能听到尖细的嬉笑，打闹，嘲讽。 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在涌上来。 她突然睁开眼，一把抓过陈馨手里的化妆包，只用一只手制住陈馨。 在陈馨挣脱前，已经飞速找到修眉刀。 小姑娘把修眉刀抵在陈馨的脸边，本来还在疯狂挣扎的陈馨动作一顿。 冷冰冰的刀锋接触到柔软的皮肤。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陈馨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尖叫出声。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卸了个妆，凭什么姜清清这么大反应？！ 姜清清又不是那种卸了妆就不能见人的类型！干嘛对卸妆这么大反应！ 更甚至……更甚至对方卸妆比化妆好看！ 陈馨完全想不通。 “喏，你说，你要是不找个合理的理由，你卸我的妆，我就划烂你的脸。“ 小姑娘轻飘飘地在陈馨耳边吹了一口气，唇边的笑意更甚。 她的指尖其实在微微颤抖，尽力按住陈馨控制自己的抖动。 “你卸妆又没有变得更丑！那么好看的脸，至于吗？！这么害怕卸妆！难道你是什么逃犯不成？！” 陈馨吓得嗓音都快破了，只感觉锋利的刀尖离自己的脸越发近！ 修眉刀伤不了人，可是划烂她的脸绰绰有余！ 作为一个化妆师，陈馨对自己的脸绝对是相当在意的！ 姜清清被陈馨的胡乱猜疑气笑了，眼前恍惚间又闪过什么东西，她的头一晕，手下差点松开。 不过很快就再次稳稳按住，她轻笑一声，“如果你觉得，美貌是一种幸运的话，那么我很愿意跟你交换容貌。” 很多时候，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全无地位，权势的人来说。 美貌并不是一种幸运。 太过超然的东西，她承受不起。 在没有拥有绝对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的时候，她根本不想露出自己的真实容貌！ 刀锋若有若无地划拉，几乎就要割破皮肤，“你说不说？” 其实姜清清看到孙思嘉的时候，基本上就猜到了，只是想从陈馨这里得到亲口确认。 “是孙思嘉！” 果不其然，这样的威胁吓得陈馨眼泪珠子一连串地往下掉，“是她让我做的！说你……”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还以为剧组化妆师多 “是你看不起我的技术，才不让我给你化妆。” 陈馨眼泪哗哗止不住，“她说让我给你卸个妆，重新化，就能让你知道我技术不错了。” “我又想也对，作为专业化妆师的角度而言，你的妆容太淡，在镜头上真的很吃亏……我重新化对你也没什么不好啊……” 她抽抽鼻子，眼眶通红，“而且你看，你确实化得也不好啊，还没素颜好看，我能帮你化得更好看……” 姜清清垂眸，盯着手下的修眉刀，锋利的刀刃在厕所冷光灯的照射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耳边是陈馨的低啜……似乎还夹杂着某些浪荡的笑声。 “够了！” 姜清清低吼出声，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底是一片幽不见底的深渊。 她这一嗓子吓得陈馨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小声啜泣。 “你以为，每个人都想长得好看吗？” 姜清清松开按着陈馨的手，把修眉刀扔回化妆包里。 她看得出来陈馨并无恶意，也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陈馨一怔，扶住洗手台站起来，发现姜清清垂头看着地面。 “我不需要长得好看，只要普普通通就好了。不美，也不丑。就最普通的那样。” 小姑娘的嗓音低低地，沉郁。 “为什么？！” 陈馨脱口而出，她从来没有见过，娱乐圈里的任何一个人，居然会嫌弃自己的长相太过好看的！ 哪个不是拼了命的折腾，打玻尿酸，割双眼皮，垫下巴，填苹果肌。 只要是能让他们变得好看的，哪怕是不久以后脸会崩塌，都会努力地想办法，把现在这一刻的美貌留住。 “你以为……” 小姑娘只开了个头，脑海一阵晕眩，撑住洗手台好几秒才稳住。 有的人拼命想要追求的东西，在有的人看来就是弃之如履。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嘲讽地轻笑一声。 “你活在娱乐圈里，竟然如此单纯吗？” 姜清清嘴唇微弯，看向陈馨的眼里潋着流光。 明明只是看一眼，哪怕是同性，也生生让陈馨不由自主地沉进那双眼眸。 陈馨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似乎隐约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又抓不住。 “行了，你不是要证明你的技术有多好吗？那你现在给我化妆。” 姜清清的指尖拂过陈馨的化妆包，眸色沉沉，表情极淡。 “不用太好看，只要恢复我刚才的妆容就可以了。你卸的妆，你要负责还原。” 陈馨抓着化妆包的手一僵，这明摆着是故意为难！ 刚刚的妆容虽然简单，但是却用极素淡的笔法画出几乎把整张脸都变了个样的妆容。 而且还是恢复原样……难度系数颇高！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姜清清自顾自地从她化妆包里拿出粉底，自个儿在脸上重新化，“我还以为剧组化妆师多厉害呢，没想到……” 不等姜清清说完，陈馨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眼睛瞪大老大，“我来！” 作为一个有数年化妆经验的老手，她怎么可能还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想先问你个问题” 陈馨果然是老手，竟然把姜清清化的妆容恢复了个七八成，只是妆感浓郁一些。 据她所说，是为了上镜好看。 姜清清没接触过这些，但是一想想平时拍照，确实会很吃妆，倒也释怀。 两个人之间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光。 姜清清自知陈馨说到底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甚至出发点也是为她好的，是她太过偏激。 她应该算账的是，挑唆陈馨做这件事的孙思嘉。 对方显然就是想看陈馨给自己卸妆，出丑！ 陈馨则是出于自责心理，她看出姜清清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她自己的行为给对方造成了麻烦。 所以哪怕刚刚对方还拿着修眉刀威胁自己，她都抛之脑后，尽心尽力。 化完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近了几分，一起回到刚刚的302教室。 孙思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顾墨星旁边，“阿墨”“阿墨”的叫个不停。 顾墨星只是浅笑着听，偶尔装模作样地点个头。 实际上上心不在蔫，思想早就坐飞机到十万八千里外！ 姜清清刚走到302门口，孙思嘉就瞥到她跟陈馨。 小姑娘脸上的妆容完好，甚是精致好看。 再看到姜清清冲着自己的满眼嘲讽，和陈馨的一脸愧疚，智商再低的人，也觉出不对劲来了！ 孙思嘉轻咳两声，站起身来，准备溜。 姜清清直接拦住她，微微笑，“孙思嘉，你准备去哪儿呢？” “咳。这里没我的戏，我回去休息。” 孙思嘉只觉得姜清清的眼神看得她瘆得慌，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就软了语气。 “哦，是吗？” 姜清清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孙思嘉跟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几乎微不可闻地低声，“既然你要害我，那我就……” 孙思嘉猛地回头，姜清清轻飘飘地把最后几个字说完，“把你最在乎的东西抢走。” 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唇红齿白，煞是可爱。 “你！” 孙思嘉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脚跟在地上粘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地凝固在原地，浑身都在颤抖。 她疯狂的想叫嚣不会，不可能！顾墨星不会接近任何人！ 可是内心深处在诚实地告诉她，姜清清是不一样的！ 然后就亲眼看着姜清清坐在顾墨星的旁边，扯扯顾墨星的衣袖，软软开口，“阿星哥哥。” 早就神游到天外的顾墨星被姜清清这么一扯，才回过神。 看到姜清清的模样，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挑眉，“好了吗？那咱们可以接着往下拍了。” 姜清清眼神飘忽向孙思嘉，眼睛里几乎全是报复的恶意快感，声音依旧清澈无暇，“别，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啊。” “嗯？什么问题？” 顾墨星皱眉，觉得姜清清有点怪怪的，倒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孙思嘉只感觉自己整个人的血液都在倒流，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她死死地瞪着姜清清，那眼神，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阿星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姜清清眯着眼睛，眉眼弯弯，笑得可爱。 只是这问题……格外尖锐。 话一出口，孙思嘉的脑袋彻底僵住，眼神凝滞在顾墨星身上，指尖用力掐着掌心的肉，维持着意识的清醒。 这个biao子！！她分明就是要勾引顾墨星！ 顾墨星被姜清清的笑容晃得一阵恍神，好几秒钟才恢复过来。 两个人都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闭了闭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升起，又变得模糊。 顾墨星笑了笑，嗓音低沉，“没有。” 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 孙思嘉的眼眸里刚亮起些光来。 姜清清长长地“哦”了一声，嬉皮笑脸，“那你喜欢我吧。” 这样胆大的行为举止，让顾墨星跟孙思嘉下一秒钟，异口同声， “你说什么？！” “不可以！” “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喜欢我不可以吗？” 姜清清唇边的笑容绽放得愈发热烈。 她跟知瑶几乎以相同的方式在顾墨星的生命里出场。 妆后跟知瑶神似的脸，甚至相似的性格…… 果不其然……顾墨星每一次都会失态。 顾墨星的反应，无一不是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他什么都没忘，什么都念在心上。 “你有喜欢的人吗？” “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喜欢我不可以吗？” 这段对话，姜清清自然不知道。 可是，顾墨星知道。 剧本知道。 不需要怀疑，这一定是知瑶跟顾墨星表白的时候说过的话。 顾墨星的反应证实了姜清清的猜测。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顾墨星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浓得如实质般化不开的忧郁在他眼里氤氲。 小姑娘的心脏一阵紧缩。 悸动。 “好啊。” 溢出口的声音飘忽得同梦境浮云一般。 顾墨星看着姜清清，好像，是在看她，好像又在隔着她看着很远很远的东西。 眼神交汇在一起。 姜清清从指尖到头皮都在发麻，心脏“砰砰砰”地飞快跳动。 顾墨星…… 他竟然说……好啊？！ 明知道对方只是透过自己看到知瑶。 明知道……什么都不是。 可是姜清清还是忍不住心笙一荡。 轻飘飘的两个字，撩在心尖上。 孙思嘉呆站在一边。 从一开始的愤怒，心跳过快。 到顾墨星说出这句……好啊。 如坠冰窖。 凉意席卷全身。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不如一个姜清清！ 孙思嘉满腔不甘心，终于愤而出声，“为什么？！阿墨？！你到底喜欢姜清清哪里？” 顾墨星动作一顿，低声闷笑。 眼里的阴云一点点散去，恢复清明。 他笑完，若无其事地敲了姜清清的脑门一下，“你还说不拍，这么快就对上戏来了？” 然后才瞥了一眼孙思嘉，“对戏而已，孙思嘉你消停点吧。” 这一句话，终于让孙思嘉找到一点点安慰！ 对戏！ 只是对戏而已！ 他们俩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台词而已！ 孙思嘉僵硬的手脚终于软化几分，自欺欺人地不愿意深思。 小姑娘嗓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梗着上下不得。 明明……明明从一开始模仿知瑶接近顾墨星的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她竟然会失落。 第三百一十五章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 姜清清脑子里晕乎乎，乱七八糟的一堆事情搅来搅去。 接下来拍的戏，连卡好几次。 这样明显的状态不对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大家心里不舒服是不舒服，倒没有一个人说什么，只是现场的气氛越发沉闷。 又接脸卡了好几次，顾墨星索性直接挥手喊停。 姜清清懵逼状态中没反应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照本宣科，“你可以教我吗？” 台词念得心不在蔫，眼神都是飘的。 顾墨星一把抵住姜清清的肩膀，用力晃动，“醒醒？” 姜清清下意识地浑身一抖，才抬起眼睛，迷茫地看着顾墨星，“啊？怎么了？” “你在干嘛？” 顾墨星难得严肃，眉头紧蹙，有些什么猜测渐渐酝酿成。 “拍戏啊……” 姜清清条件反射地回答，几个字脱口而出，才冷不丁一个寒颤，猛然清醒过来。 完了！她这哪是在拍戏！完全是在念台词。 刚刚一直在走神想事情，居然耽误整个剧组的时间！ 眼看着姜清清从一脸茫然到窘迫，知道她已经意识到问题，顾墨星没再多说，只是轻叹一口气，“你好好调整状态。待会继续。” 姜清清咬住下嘴唇，找了个位置坐下。 顾墨星没再往姜清清旁边凑，而是低声跟摄影师交谈。 隔得老远，小姑娘听不分明。 她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宽大的校服裤脚下，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 前世…… 从地震后，刚开始的那一两年，她搜罗了很多关于顾墨星的资料。 把顾墨星的自传翻来覆去看了很多很多遍。 他的歌，他的电影，他的一切。 就像一个疯狂的追星族。 反反复复。 自己偶像的所有熟稔于心。 她知道顾墨星是老顾，顾墨星的粉丝是小星星。 她知道顾墨星曾经出身江城二中，知道对方前世是为选角来江城。 她知道顾墨星自己写出来过的，跟知瑶的一切。 她不知道—— 为什么，对方会丧失活下去的动力。 前世，姜清清被救出来后，曾经委婉地跟当时把她救回来的那些人打听顾墨星的死因。 顾墨星当时手头上，确实只有给她的那一瓶水。 然而不是她所猜测的缺水而亡，只是简单的伤势过重。 也或许，他自知自己再也不可能活下去，所以，最后把生的希望留给她。 她这样一个陌路相逢不相识的路人甲。 姜清清很清楚，没有顾墨星的那瓶水，她极有可能压根撑不住到活下去。 前世，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她欠他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顾墨星来到江城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撞上来，主动搭上线。 还这一命之恩。 只要救了他，就再不相欠。 各自天涯。 可是……当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姜清清才发现，自己竟然会忍不住…… 沉溺于此。 顾墨星待她太好。 太温柔太体贴，事事都尽遂她意。 这种感觉很微妙。 好到，让人怦然心动。 哪怕，明知道只是因为知瑶。 第三百一十六章 “曾经初相遇” “好了吗？” 顾墨星跟摄影那边谈完，很快再次回到这边询问姜清清状态如何。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拍摄任务继续进行。 刚刚那么一段时间缓冲，姜清清恢复如常，拍摄再次进入正轨。 第一天的全是跟顾墨星的对手戏。 现在正在拍的是路晋文教季问安弹钢琴。 姜清清坐在钢琴前，把手放在琴键上，一副明明生涩还要装熟练的模样，姿势极其不标准。 顾墨星弯腰侧身，手指自然而然地触碰到小姑娘的手指。 冰凉的指尖乍一接触，姜清清的脸上瞬间飞起绯红。 顾墨星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的神色，满脸不耐烦地替她纠正指法。 “是要这样放的，手指别弯得跟鸡爪子一样，这里放错了……” 姜清清偷偷用余光飞快扫了顾墨星一眼，唇角有意无意地微弯，双眸泛着涟漪。 “听明白了吗？” 顾墨星收回手，看向姜清清。 手指间的接触消失，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很快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摇头，“不明白。” 嘴上说着不明白，她仰头看着站起的大男孩，眼里写满期盼，就差没说快点重新教。 顾墨星翻了个白眼，扔给她一本教材，“自己练。” 然后就自顾自地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喂？！哪有你这么教的？！” 小姑娘猛地跳起来，带得钢琴椅“啪嗒”掀翻在地。 “是你非要缠着我教你的。” 顾墨星一脸恼怒，脸上的神色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大男孩的模样，竟然叫人看不出他已经年近三十。 “不教了！我走了！” 说着，顾墨星直接转身就往外走，徒留小姑娘在原地气得跳脚。 “喂！你混蛋！喂？你真走了！？” “卡！” 两个人的动作皆是一停，姜清清松出一口气。 刚才，她的心脏吓得砰砰直跳，顾墨星的呼吸就在耳边萦绕，温热的气流呼出。 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戏，还是她自己真的在期待着什么。 顾墨星也有些恍惚，代入到路晋文这个角色，代入到曾经的自己。 三分熟悉，七分陌生。 他再也不是十七岁那年的模样。 九年的光阴，已经把有些东西磨得干净，在刚刚那样的场景下……他突然发现，他已经想不起来知瑶到底长什么样子。 太久太久了。 久到，有时候剩下的怀念，是青春，是过往。 是怀念曾经的自己。 当时年少。 而非记忆里的那个人。 接下来直接跳到大结局拍摄路晋文和季问安闹别扭，在302音乐教室重逢，再分别。 乍然从刚才那样冒着粉红色气泡的场景中换成如此悲情的气氛，姜清清一时适应不过来。 又是好几次喊卡。 反复NG不知道多少次，才抓准那种感觉。 顾墨星安排的故事结局收场凄凉，最后，季问安推开302教室的门，从走廊上往外走，人影离镜头越来越远。 跟开场她从走廊上走来的镜头前后呼应，格外让人觉得难过。 朦朦的光线透在姜清清背影上，直到离开镜头。 第三百一十七章 “好巧，我也是Kni 剧一拍好几天，姜清清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琢磨演技。 但是外面吵得是越来越沸沸扬扬。 姜清清这天到剧组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聊什么“Knight”。 她笑眯眯地凑到聊天的两个人旁边，“你们在聊什么啊？” 刚刚还在一起八卦的两个人突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过来个头，都吓一跳。 好不容易看清这是谁，其中一个妹子拍拍胸脯，一脸庆幸，“是你啊，我还以为是boss呢。” “你们在聊什么呀？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Knight’？” 姜清清好奇地眨眨眼，不动声色地接着问。 “对啊，你也知道Knight？” 另外一个短发妹子一脸惊喜，正想说什么，就被刚刚第一个说话的大胸妹子打断了，不屑道，“我说，现在有几个人不知道Knight？黑料那么多。” 大胸妹子说着还摇摇头，“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就是个人渣。” 短发妹子咬唇没说话，自知不好解释，只是转头来朝着姜清清笑笑，“最近Knight出了新专，现在实体唱片做出来了……” 大胸妹子哼哼两声，打断短发妹子想说的，凑到姜清清面前，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伸出手来，“清清姐？你好啊，我是新来的订盒饭的，我叫刘新楠。” 姜清清是这部剧的女主演，还跟既是投资人又是导演的顾墨星看起来似乎关系很是不错。 自然这些人都是要讨好她的了。 所以虽然明摆着姜清清比他们年纪还小，刘新楠还是叫的清清姐。 姜清清嘴角抽抽，看着对方悬在空中的手。 一边讨好自己一边骂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人渣。 这让她能说什么好！ 姜清清非常不给面子地没有回握。只是冲她点点头，便转向短发妹子，“你刚刚想说什么？” 刘新楠被无视得彻底，脸上有些挂不住，抢话，“她肯定是想撺掇你买Knight新专辑，刚刚她就是在跟我说这个。那个人渣的新专辑有什么好买的，是吧？清清姐。” 姜清清：…… “那个什么，我才16。” 姜清清一本正经，虽然心理年龄26了，但是这个人又不知道！ 顶着一张二十好几的脸，叫她一个十六岁的萌萌哒妹子姐真的好吗！ 刘新楠马屁没拍成，拍到马屁股上，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神色略显尴尬，小心翼翼，“那清清妹妹？” “你是Knight粉丝？” 姜清清依旧选择不搭理刘新楠，反倒是对这个似乎是自己粉丝的短发妹子很是感兴趣。 对方几次三番跟自己搭话，让短发妹子受宠若惊，笑得颇不好意思，“是啊……”她低下头，声音小下去，弱弱的，“我觉得你可能知道他的黑料，但是我觉得Knight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刘新楠嗤之以鼻，切了一声，“脑残粉。” 短发妹子弱弱地看刘新楠一眼，咬着唇什么也不敢说，只小声地否定，“不是这样的……” 姜清清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看似最纯洁的笑容，“好巧啊。我也是Knight的粉丝。”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自己去官网看看卖 刘新楠的脸色跟嘴里塞了一万只苍蝇一样，上下不得。 “清清姐……哦不清清妹……” 她结结巴巴半天，“我刚刚不是在说你的……” 短发妹子一脸惊喜，激动得一把抓住姜清清的手臂，“啊，原来你也是，专辑你买了吗，准备买几张啊，我刚刚订购了十张……” 姜清清：…… 她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随口瞎掰，“我买百十来张吧可能……” 事实上，她自个儿压根都不知道，晴空音乐居然这么快就把专辑给加班加点印制出来了。 “啊？真的假的。” 短发妹子更加激动了，“这次首发总共就只有三千张，看样子，这样很快就能卖完啊……” 姜清清一怔，更加尴尬了，干咳两声，“那个什么，我先去里面了……” 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作为一个号称是Knight粉丝的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连首发三千张都不知道，简直无敌爆炸尴尬。 “清清姐……” 一直被无视的刘新楠弱弱出声，小姑娘全然当做没听到，转头就走。 刘新楠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悔得快哭出来，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她怎么就没想到，姜清清这个年纪，正是大多数Knight粉丝的年龄。 很有可能就是Knight的粉丝！还是脑残粉的那种！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短发妹子心情正好，也不再缠着刘新楠买新专辑，独留刘新楠自个儿站着。 她一边走一边美滋滋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打开刚翻出来的订购页。 刚才，她才买了十张，要不然现在再买十张试试看…… 刚划拉到购买键，短发妹子的手指倏地僵住，瞪大眼睛。 几秒钟后，一声尖叫，“啊啊啊卖完了！！” 说不清她是高兴还是失落，在原地兴奋得跳了好几下。 直到一个路过的人非常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沉水？你疯了？” 她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讷讷住口，恢复正经脸，羞赧地笑笑，“没没没……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激动……” 另一边，姜清清告别这对，才摸出手机自个儿上网查消息。 手机刚连上网，一条qq消息直接就跳了出来。 许锐达：明天专辑发行，官网首发三千张。 消息是昨晚发的，姜清清昨晚累极，回去就趴下睡觉，竟然没注意到这条消息。 她斟酌了一会儿，打下一行字。 “卖得出去吗？之前的黑料？……” 一串省略号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不到两分钟，对方飞快回过来一条消息。 “你自己去官网看看卖了多少。” 屏幕那头的许锐达推推眼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次专辑是晴空音乐官网首发，只能在官网购买。 没有任何线下渠道，三千张。 按一般艺人的热度，起码得卖两三天。 姜清清微怔，打开了晴空音乐官网。 大封宣传的专辑右下角，盖着一个巨大的灰戳。 已售罄三个大字格外醒目。 对面紧跟着弹过来一条消息。 许锐达：至于黑料……马上，我们就要反击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三个视频” 随着姜清清收起电话，第一波洗白飞快来袭。 先是，最开始录制唱片的时候，那个女工作人员的偷拍视频。 为了以防有人说是伪造补拍的视频，甚至放出视频的原PO把手机后台的拍摄时间都跟着放了出来。 视频里正是Knight在录制新歌。 一般来说，专辑的歌曲都是经过后期混响修音，一系列步骤下来，才成为面向大众的样子。 而且摘选下来的，都是现场表现最棒的部分。 可是这个视频仅仅是一个偷拍。 晃动得非常剧烈，隐隐约约能看出视频的主人是人尽皆知的Knight。 视频里的少年低垂着头，熟悉的白T牛仔裤，银质面具上的藤蔓似乎越发妖娆。 自从上次直播露脸以后，Knight平时露面，几乎还是日常戴着面具。 看到这张标志性的面具，身份已经确凿无疑。 少年的歌声澄澈动人，哪怕没有经过后期，依旧足够悦耳。 一耳惊艳。 相比专辑里的精修版，这样偷拍的路人画质，路人音效，竟然别有一分天然去雕饰的动听。 入耳一击直中心脏。 完了，是心动的感觉！ 这是无数听到歌声的人的第一感受！ 听完第一个视频，啊呸看到第一个视频，大家都依依不舍地滑动到放出来的第二个视频。 第二个视频不再是拍的唱歌，而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偷拍的Knight跟一个工作人员交流。 画面前还时不时地蹿出一片叶子挡住视线，抖动得厉害。 视频里，工作人员给少年递上一杯水，可能是太过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打翻在地。 甚至有不少水直接溅到少年裤子上。 那个女工作人员吓得声音都变了，拼命拿袖子赶紧给Knight擦水，“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微微一怔，只是摇摇头，“没关系。” 然后就起身离开了画面，显然是去找可以更换的裤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愠怒，除工作人员刚打翻的时候还有几分惊讶，Knight全程几乎无表情。 那个工作人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离开。 连地上的纸杯都没捡起来。 第三个视频依旧是录制歌曲的时候，歌曲录制将近尾声，镜头里的窗外明月高挂。 Knight录完一个部分，现场的工作人员询问Knight是否可以结束当天录制，Knight却依旧坚持要求重新再录一遍。 少年抿了抿唇，“我觉得这一句有点问题，咱们再来一次。” 视频到这里，卡地结束。 总共放出来的小视频就这三段。 第一个和第三个不说，第二个简直就是最鲜明的证据，反驳之前骂Knight耍大牌，不尊重人，人渣的各种传言。 “天啊！Knight脾气这么好的？！” “换了别的明星，要是这个样子早就生气了好吧……” 路人纷纷感慨，对之前的无谓黑料开始怀疑起来。 以及，对那个所谓的工作人员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说，我比较好奇……哪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可以这么大的胆，妄议跟自家合作的歌手啊……” “这好像是晴空音乐啊，咦……晴空的员工管理不是出了名的严苛吗……” 第三百二十章 “狐狸老谋深算” 这三个视频，第一个和第三个是那个被许锐达逮到的女员工偷拍的，第二个，其实是许锐达在公司内部搜罗到的。 收到女员工偷拍的视频，他很好奇地在公司内征集他们偷拍的视频，让大家匿名发到他的邮箱就ok。 本以为公司内部严禁偷拍，犯规的人寥寥，也压根不会有人拍下视频，更不会有人发给他。 没想到，许锐达竟然收到了这样的一个视频。 几乎在收到视频的同时，这个炒作的点子就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他只需要稍稍煽风点火……成本极低。 然后…… 季长青那边果然很快反应。 迅速帮助Knight的黑料传播。 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许锐达的意料之中。 Knight迅速黑红起来，热度居高不下。 季长青甚至买水军抵制Knight新专辑。 可惜的是，季长青还是太嫩了。 跟许锐达这个老狐狸比起来，他忽略了一点。 只要是不花钱的东西，越是黑，越是火，大家越是会好奇。 所以，Knight的新专辑歌曲，在这样的黑料下简直是一飞冲天。 大家一边骂，一边听。 一边听，一边骂。 十首歌，死死地把季长青在各大音乐的播放排行榜上摩擦。 或者说，把所有同期发新歌的歌手都摩擦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眼泪掉成宽海带。 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跟Knight同期发新歌！ 造孽！简直造孽！ 大家只能满心宽慰，这他妈都是黑料！都是黑红！等到时候出实体唱片，这劳什子Knight绝壁卖不出去的！ 除了真爱粉，谁会买一个人渣的专辑啊！ 粘性不大的粉丝听闻人品不好，也都会纷纷败退，更何况路人好感全无，绝对扑街啊！ 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Knight的个人首张专辑横空出世。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首发三千张，五分钟售罄。 简直惊掉众人大牙。 圈内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黑料缠身的歌手，新专辑竟然会卖得如此牛逼。 怎么可能！ 时下，还没有小鲜肉这一概念，也没有人得知后世那些小鲜肉的死忠粉们到底能为自家爱豆打榜多么疯狂。 现在的Knight粉丝，简直就跟后世的那些小鲜肉的死忠粉们一毛一样。 从风风雨雨里走过，全部饱经风霜折磨，雨打不折，黑料从未停止过。 留下来的全是真爱粉。 路人粉，颜粉，走走停停，到底还是这批真爱粉比较牛逼。 新专辑一出，纷纷疯狂订购，有钱的一个人十张百张的买，没钱的就买个量两三张意思下。 于是， 本来还以为会卖不完的粉丝们，几分钟后就发现。 咦—— 好像……有哪里不对…… 卧槽！卖空了！ 自家人竟然如此牛逼！ 黑粉们目瞪口呆，对Knight家粉丝的脑残程度认知更上一层楼。 关于Knight的人品和实力的争议愈烈。 难道有实力的人，就不需要人品了吗？ 正在大家讨论得猛烈的时候，事情发酵到最高潮，这样的三个视频，横空出世…… 这一切，打了季长青一个措手不及。 一桩桩一件件，都出乎他的意料。 第三百二十一章 “证据是伪造的？” 季长青坐在电脑前，眼底一片乌黑。 瞳孔里甚至渗着几根红血丝。 他之前做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无用之功。 他闭上眸子，似乎又能感受到那双肥大粗糙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滑过。 嘴里被塞满。 恶心。 疼痛。 阴影。 他几乎不再掩饰自己眼底的愤恨，直接登上自己的微博账号，情绪激动之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一条微博迅速发出。 “关于某个歌手，我很好奇，事情出来这么久，为什么直到现如今才澄清？莫非……需要时间去‘找’证据？” “找”字特意被大写加粗，只要脑子正常都知道，这绝对是在暗讽对方制造证据。 微博迅速发出。 季长青在这段时间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很快，关注他的人开始看到这条微博。 评论飞涨。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指路意味太过明显，大家都知道季长青怼的是Knight。 Knight现在的话题度已经爆炸，作为第一个发声质疑的人，这条微博在Knight的话题内被迅速顶高。 舆论摇摆不定。 “难道季长青的意思是说，这个证据是伪造的？！” 有人暗搓搓的猜测。 很快有人又怼，“可是人家都自己放了拍摄时间，明明是在很早之前就拍了的。” 事情陷入僵局，路人们感觉自己简直是在迷雾里行走，完全看不透这是个什么局势。 季长青这一恶意揣测，Knight家的粉丝们就不爽了，非常不爽！ 两家的粉丝再次掐起架来。 Knight家的粉丝在季长青的微博下面洗白，同时狂骂季长青白莲花。 更有甚者，直接怀疑季长青就是黑Knight的幕后人。 季长青的粉丝纷纷疯狂回怼。 两边掐得白热化，势同水火。 网上都快吵翻天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吃瓜群众们瓜吃得又大又圆又甜。 季长青满脸阴郁，就差没自己亲自下场去撕逼。 他跟星源签约的时候打的就是跟Knight的对手牌。 从模仿Knight出道，到现在很多时候都在有意无意模仿对方。 如果干不掉Knight，他的发展一定会受很大的限制。 且，捧他的人，也许会放弃。 网上几乎要被Knight的消息掀翻了，不管是逛微博还是逛朋友圈，所有社交论坛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吵得天翻地覆。 而，故事漩涡中心的另外一个人。 此刻正在吃着真的西瓜。 姜清清拍剧拍到中场休息，姜博达，也就是饰演这部电影的男配不知道从哪儿抱了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回来。 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好吃。 谁料到，一刀切开，竟然还瓜都没熟透，瓜瓤还泛白。 气得姜博达差点没把西瓜直接扔地上，直骂刚刚那个卖瓜的是骗子。 顾墨星看姜博达气得要命，偷偷着人去买了几个熟透的西瓜，挑的是薄皮大瓤。 等人回来索性全剧组都暂时休息，把西瓜剖开给整个剧组都分了吃。 姜清清分到一块正中红心的，汁液饱满，甜美可口。 她啃瓜啃得欢乐，完全把自个儿之前还被黑得体无完肤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倒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在刷完微博后，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喂……你刚看了吗？” “看了看了，你说Knight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她还挺喜欢季长青的 “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一个小小一只的女生，一边啃瓜，一边咂嘴。 “要我看啊，这季长青说的未必没道理……” 她神神秘秘地分析，不等她说完，沉水猛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明明都证据确凿了，这种尬黑你也信？” “那可未必，这种事情，谁说的准？那你说为什么证据早不出？这都过去这么久了！” 骤然被打断，女生略略有些恼怒，拔高音量。 两个人的对话声实在不小，悉数不落传进姜清清耳里。 她啃瓜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个妹子。 啃完瓜，把爪子擦得干干净净，姜清清才慢吞吞地摸出手机打开微博，看看许锐达所谓的……好戏。 事情的热度炒得极高，姜清清都不用费心思就翻到了许锐达放出来的几个视频。 点开视频，Knight清澈流水般的声音从听筒里淌出来。 姜清清神色有几分古怪，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偷拍了！ 而且这个视频还被许锐达当做证据放在网上。 这样在网络上看着自己被偷拍的视频，她有种格外诡异的别扭感。 顾墨星拿着一块西瓜走到姜清清旁边，听到了姜清清手机里的声音。 “你也在关注这件事？” 顾墨星挑眉，坐在姜清清身边的椅子上，顺手把瓜递给小姑娘。 姜清清一边啃瓜一边接着往下滑这个视频，声音含糊不清，“还有谁在关注？” “孙思嘉啊。” 男人无辜地笑笑，手指点向不远处。 姜清清这才抬头，顺着手指看到孙思嘉居然也在玩手机，似乎手指还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字。 “她挺喜欢季长青的。” “嗯……毕竟初恋脸这种东西，看似人畜无害，很容易让人滋生好感。” 姜清清也不奇怪，只是随手划拉到下一个视频。 顾墨星弯唇，满眼兴味，“看似？听起来你似乎，好像不太喜欢他。” 他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小姑娘，等姜清清抬头看他的时候，用手指点点嘴角。 姜清清意识大什么，窘迫地赶紧接过纸擦擦嘴角。 “因为，季长青就是一朵白莲花啊。” “那Knight也未见得就是什么好人。” 姜清清没恼，只是幽幽地看向顾墨星，“何以见得？” 她敢保证，要是顾墨星再敢说一句骂Knight的话，她就能揍顾墨星一顿。 顾墨星被姜清清的目光这么一盯，只觉后背凉凉，他下意识摸摸自己手臂，瞥姜清清一眼，“看样子，你好像是Knight粉丝？” “我怎么敢在你面前说你家主子的坏话？” 他笑得清浅，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欠揍！ “喔。” 姜清清轻哼，低下头看自己手里的视频。 “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太假了吗？” 顾墨星看出姜清清的不高兴，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季长青说得其实很有道理。” “官方解释了，是因为他们专注于新专辑的制作，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解释。” 姜清清看完视频，刚好滑到晴空的新微博，把手机举起来给顾墨星看。 第三百二十三章 “挺聪明的解释，果然 “嗯？” 顾墨星眯起眸子，飞快扫过屏幕上的几行字。 然后竟然露出几分笑意。 “挺聪明的解释，果然是晴空音乐。” 他懒懒打了个哈欠，不再跟姜清清多说关于Knight的事情，站起身来，“好了，继续开拍。” 刚刚还闹腾腾吃瓜的一剧组的人，纷纷起身开始动作。 姜清清茫然地看着顾墨星的背影，忽地发现竟然有几分陌生。 任外面吵得怎么火热，顾墨星都是一副极其淡定的模样。 其实顾墨星，看得比她，比孙思嘉，都通透。 姜清清收起手机，索性不再关注这件事。 通过刚刚的几个视频，再看到晴空的声明，基本上，她已经可以预料到结局了。 晴空的声明很简单粗暴直白。 表明公司上下都在为了新专辑加班加点，根本无心处理这样的黑料。 如有不信，新专辑见。 态度之吊炸天，可见对专辑的质量的信心之高。 之前一边听一边骂的众人，似乎，大概，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这张专辑，那么，好像，也可以理解？ 因为新歌确实好听啊！哇这么看来，歌又唱得好，长得又帅，人品完全没问题！妥妥的优质偶像好吧！ 渐渐地，舆论的风向开始扭转。 有的时候，摧毁一个人很简单。 但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需要，稍稍地用拨一下……一下就好。 事情就会天翻地覆。 就连之前因为人品黑料而选择抵制Knight，成天嚷嚷着打死也不听人渣歌的路人们都开始纷纷怀疑人生起来。 真的有那么好听吗？…… 好像播放排名确实很高诶？ 要不然……试试看？ 于是，暗搓搓点开音乐播放器，直接在新歌播放排行榜上找到Knight的新歌。 点开第一首听起来。 一首……又一首…… 嗯…… 真香。 之前碍于人品问题，觉得歌好听都不敢说的那些人，终于纷纷畅所欲言起来。 “不是我说，Knight的新歌真的很好听，简直戳心窝子。” “对啊对啊，我都听哭了……” “偷偷说一句，我最近失眠，晚上都是听Knight的歌才睡着的。” “楼上的！我记得你Id！你之前不是说打死不听的吗！？” 被戳穿的那个说自己失眠的，再也没有冒出来过，安安静静地当一条死鱼。 任由评论的点赞数飞快上升。 然后这两条相互依存的评论被顶上热门，下面评论一片哈哈哈哈哈的。 笑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就算少数质疑声，也很快被许锐达买的水军给淹没下去。 大家纷纷到晴空的官博，官网留言，要求新专辑加印。 热情程度，已经出乎许锐达的意料。 其实之前看播放量这么高就知道，这次的新专辑其实热度极高。 只是很多人碍于舆论和心里障碍没有想过要买专辑。 这么一番洗白下来，不少人都纷纷黑转粉。 电脑面前的季长青几乎都要吐血了，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裳。 他用力地把桌面上所有东西掼在地上，猛地站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季长青套上风衣，匆匆忙忙离开家再次到星源公司。 才一进到办公室，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就砸到了他脚边。 “砰”地重响。 只差一分就砸到他脚上。 季长青面无表情，跟没有看到水杯一样。 “你还有脸来见我？”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烦躁地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撮一口，在烟灰缸里点了几下。 “为什么没脸，恐怕你还巴不得我都天天来呢。” 季长青嘲讽地勾起唇角，捡起水杯放回桌面上。 “哦？” 中年男人眯起眼睛，把香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看向季长青的神色莫名。 季长青弯唇，眼底冰凉，“难道不是吗？” 巴不得他天天来，巴不得他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 中年男人轻“呵”一声，说不清什么意味，只是把刚刚他砸到地面上的水杯拿在手里反复欣赏。 “说吧，你来干什么？难不成……” 他的脸上浮出暧昧的笑容，眼神看向季长青的下半身，“你又想要了？” 这恶心的眼神，让季长青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浑身鸡皮疙瘩四起。 他咬牙，尽力把那种恶心的感觉按捺下去，“我上次让你查的，Knight的词曲制作人是谁，你查了没有？” 提到这一茬，中年男人的脸色明显阴郁下来。 “没有。” 他不耐烦地抽出一根烟，把纸盒甩在桌面上，“我去查过了，晴空那边只能查出这个什么时空旅人是Knight的朋友，就晴空的老板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全特么是跟Knight一个人联系。” 他说没有的时候，季长青的脸色就已经难看起来。 听到他说完，季长青索性直接笑出来，“哈，这就是你所谓的查，查出个什么来？堂堂星源传媒的总经理，竟然屁都查不出来，一个小小的破艺人，无权无势的，你竟然都搞不过？” 他的笑容嘲讽至极。 简直是对中年男人的二次打击。 他几次试图点燃手里的香烟，都激动得没点燃。 中年男人嘴里一连串的脏话直接飙了出来，一半是骂季长青的，一半是骂Knight的。 “那个什么时空旅人，跟这个Knight一样一起半路蹿出来，不知道什么鬼马蛇神，你看我不把那个什么时空旅人搞掉，我就不姓乔！” 季长青“呵”了一声。 中年男人矛头一转，拿着好不容易点燃的烟头指着季长青，眼睛眯起，“那你呢？！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 “你看看网上现在的舆论！看看Knight的专辑现在卖得多好！” 季长青眼底一片乌黑，牙齿咬得死紧，没开口说话。 “你知道你的专辑才卖几张吗？你有脸在这儿哔哔？” “发了快半个月了，才卖了三千张？嗯？人家五分钟就卖掉你这么多！” 他深吸一口烟，狠厉得仿佛是在喝Knight的血，最后长长地出一口气，烟雾浓得都快喷到季长青脸上了。 “我们星源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中年男人漠然地扫了季长青一眼，眼底一片冰凉，“当初要不是你……” 第三百二十五章 “让我好好疼爱疼爱你 “够了！” 不等中年男人把后半句话说完，季长青低吼出声，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好意思说？” 中年男人慢悠悠嘬了一口烟，细长眯成缝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 他故意对着季长青把嘴里的所有喷到季长青的脸上。 朦朦烟雾气灌进喉鼻，季长青呛得直咳嗽。 这狼狈的模样十分取悦中年男人的变态心理，他勾起唇角，不顾对方的阻止，笑得嘲讽。 “你自己缺钱送上门来，又不是我逼你的。” 季长青脸色一片煞白，显然是忆起当时自己是如何……不堪。 “过来。” 中年男人冲季长青勾勾手，肚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像波纹荡漾。 季长青下意识地浑身一抖，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三分恐惧，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 “季长青，你要记住！你就是条狗，狗居然敢不听主人的话了？”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别以为你出名了就很了不起，我能让你火，自然也能让你在这圈子里消失得毫无踪迹！” 季长青迟缓地挪动着脚步，浑身都是麻木的，似乎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知觉。 一点点地走近了中年男人。 距离越来越近。 “嘴张开。”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眼里闪着某些异样的渴望。 季长青茫然地张开嘴，模样极其乖顺。 中年男人狠狠地嘬了一口烟，一嘴烟味，一口浓浓的烟气全数被中年男人喷进季长青嘴里。 钻进嘴里的不仅仅是烟味，还有油腻的中年男人独有的口气。 季长青恶心得就要反胃地全喷出来，中年男人一声喝住，“不许动！” 然后才满意地欣赏着季长青一脸古怪的又不能动的表情，把烟头伸进他嘴里，轻点两下，烟灰悉数掉在柔软的舌尖。 季长青差点没直接吐出来，偏偏中年男人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硬生生地让他吐不得，反而在唾液的撮合下，把烟灰全都给咽下了下去。 中年男人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你疯了！” 季长青脱口而出，冲到垃圾桶边死命扣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把刚刚顺着唾液滑落的烟灰反呕出来。 中年男人欣赏着季长青狼狈的模样。 季长青越是不堪，他越是激动，对方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 他就喜欢看着季长青明明满眼怨恨，却不得不臣服，像一条狗一样活在自己的脚边！ “既然你是废物，那就要好好废物利用起来。” “当个烟灰缸，你好歹还能有点用。” 中年男人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淫邪，“可能还有别的用处，可以让我开发开发？” 季长青的身子一抖，眼睛里蒙上雾气。 很快全数消散，他冷笑一声，扶着垃圾桶站起身来，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意味不明，“有用总比没用来得好。” “果然上道。”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一把拽过季长青，搂进怀里，脸上满是褶皱，“那就让我好好疼爱疼爱你。” 肥大的手掌不老实地攀进衣内，到处游走。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要你帮我把他拐来 中年男子的抚摸持续了一会儿，居然十分老实地从他衣服内伸出来。 季长青心生惊讶，刚松一口气，就看对方竟打开文件柜，东翻西找，翻出来一双冰冷的铁手铐。 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冒出来了，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才刚一靠近季长青，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嗯？” 中年男人发出一个鼻音，手里晃动着手铐，看向季长青的眼神饱含威胁。 季长青的脸色一点一点黯下去。 该怎么形容这种变化，就像是眼睁睁看着一朵盛极的花，慢慢枯萎。 他的脚摩擦着地面，挪动。 衣服一件件剥离，掉落在地。 娇花在空气中颤栗。 冰凉捆缚住双臂，折断了青鸟飞向蓝天的羽翼。 青痕爬过皑皑雪间。 空气中只有青鸟击破长空的哀鸣。 …… …… 离开之前，中年男人自在地点燃一根香烟，“下次我会找机会让你跟Knight搭上线。”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眼里的欲望，“我要你帮我把他给我拐来！” 季长青微微张开嘴，还没说什么，中年男子已经把手里的手机举起，迷恋地看着手中的照片。 “你说，我如果把你的这些照片散布出去？……” 他冲季长青晃晃手机，裸露，淫/靡，荒诞无稽，“你的那些粉丝们看到你这样的表情……” 不等中年男子说完，季长青已经收起眼底刚刚蹿起的那一点于心不忍，阴沉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中年男子满意地拍了拍季长青的脸，极其暧昧的一口气呼进他的耳蜗里。 然后才叼着一根烟指向门外，“你可以走了。” 季长青几乎是一瘸一拐地离开办公室。 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郁，眸中曾经温如星辰的明亮，都在风暴中悉数暗灭。 季长青这一次对上许锐达棋差一招。 尘埃落定。 之前的黑料通通被许锐达一朝翻盘，甚至借力打力，全部成了Knight的宣传。 接下来的几天，新专辑在各大音乐app排行榜上是死死按住不动，打开榜单全是Knight的歌。 晴空很快接着发行第二批专辑，一万张专辑也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销售一空。 单单人气并不能说明一个歌手的地位。 但是在唱片黄金时代末期，这样飞快的销售唱片，几乎足够让所有业内人士都侧目。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是，Knight其实在无意中，开启了后世的小鲜肉运作模式。 Knight本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发过声，但是人气逆天飞涨，不少人因为新专辑圈粉。 当她越爬越高的时候，自然接近的人也越来越多。 所以姜清清毫不意外她会收到一张聚会请帖。 通过晴空转交。 邀请人，星源传媒。 名义上是邀请圈内音乐人聚集探讨音乐，基本上就是一场交际会，互相拉拢的聚会。 不过，值得让姜清清沉思的是，作为Knight的身份，本该同星源传媒势同水火，为何对方竟然会选择邀请他？！ 第三百二十七章 “咱们今天陪你爸，不 姜清清只是扫了一眼邀请函，就扔到抽屉深处没再搭理。 聚会时间在一个月之后，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即将到来的地震。 五月初旬，电影拍到现在才刚刚进行到一半，离收工起码还有大半个月。 难道真的只有直接找个理由诓骗顾墨星离开江城？ 小姑娘抿了抿唇，脑子里一片糊涂。 夜色如水透过窗棂。 “清清，吃晚饭了！” 姜妈妈推开屋门，语气难得轻快，一直愁云不展的脸庞竟然多了几分笑意，一看心情就很好。 姜清清轻咳两声，极快地掩饰掉刚刚的低落，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妈，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姜妈妈听到姜清清的话，刚刚还努力控制，这下控制都不控制了，眉飞色舞起来，“你爸找到工作啦！” “真的吗？！” 小姑娘猛地跳起来，脸上满是惊喜。 她亲眼见着姜爸爸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意志消沉，郁郁不得志。 就差没借酒消愁。 她一边暗自存钱，一边指望姜爷爷能够早点帮忙，哪怕只是一根浮萍稻草，也足够让姜爸爸走出阴影了。 现在事情终于出现转机，怎么能让她不高兴。 “爷爷帮忙找的吗？什么工作啊？” “嗨，这是你爸自己找的，在咱们本地的新科计算机公司做销售。” 姜妈妈唇边抿笑，拽着姜清清往外走，“你要真好奇，就去问你爸。” 几步走到饭厅，姜爸爸已经坐在桌边，提溜着一壶小酒，兴致很是高涨。 看到母女俩走出来，他还冲姜清清招招手，“来，跟我喝一杯。” 姜清清落座，姜爸爸还真给姜清清倒了一小瓷杯的酒。 姜妈妈皱了皱眉，“姜建国！清清才十六岁！” 姜爸爸嘿嘿嘿地笑，“十六岁也是大姑娘了！我今天高兴！任倩你要不也来一杯？！” 不等姜妈妈拒绝，姜爸爸已经非常主动自觉地给她也倒了杯酒。 清澈的液体在白瓷杯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姜清清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的杯子，酒味浓郁扑鼻，喝起来一定很呛人！ 姜妈妈面前也放着了这么一杯酒，姜爸爸还用一种万分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愉快神情让任倩再也说不出口什么别的话，只能嘟囔一句。“就一口，就一口！” 她把酒杯里浅浅的酒抿了一层。 姜爸爸很是满意，傻笑起来，嘴里喷出一嘴的酒气，“清清来！” 他显然已经喝得有点多，神智有几分模糊。 姜清清无奈地跟着学姜妈妈浅抿了一口，直辣得她掉眼泪水！ 她都从来不喝白酒，这乍然接触这种高浓度白酒，简直是折磨！ 要不是看在姜爸爸的面子上，她绝对不会沾一口的！ “快喝！接着喝！” 姜爸爸第一次劝酒有效，眼睛亮晶晶，故技重施，还想劝酒。 姜妈妈无奈地笑笑，从衣服兜里摸出几块钱递给姜清清，“你去楼下买点下酒菜来，咱们今天陪你爸，不醉不归！” 声音里简直是满满的宠溺，眼角却不由自主地湿润。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没要凉粉啊” 姜清清的脚步都不由欢快起来，明明知道不久就会发生牵连整个省内的乃至全国的地震。 可是，这短暂的三分欢愉，还是让人贪慕。 她的眼角眉梢透出三分喜气，路过楼下纳凉的阿婆，还乖巧地冲对方点了点头。 阿婆难得碰见姜清清，小姑娘这满脸喜气的模样，倒是讨人喜欢。 她竟然还颤颤巍巍地伸手进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阿婆的脸像干枯的树木一样皱缩，岁月风干了她的容貌。 可她仍旧笑眯眯的，满脸慈祥，用皱巴巴的手掌轻轻拂过姜清清的脑袋，“乖孩子。” “谢谢阿婆！” 姜清清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一个路过的阿婆竟然会给她送奶糖。 接过阿婆手里的奶糖，甚至还带着体温的余热。 姜清清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奶糖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在嘴里四散开来。 她用力地点头，冲着阿婆露出乖巧的笑容，“阿婆！好好吃！” 这行为显然让阿婆更加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那你以后要是天天来找我这老太婆，天天都给你糖吃。” 阿婆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讷讷住口，神色寂寥。 姜清清眨眨眼，很快猜到对方的寂寥缘何。 阿婆的家人早就离世，独独留她一个人在这世上。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是阿婆抹之不去的记忆。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只有偶尔的两三个跟她一样上了岁数的老人家能跟她聊聊天。 所有的生活开支都来源于社会低保那微薄的一点点钱。 可就算这样，如此窘迫得连生存都是问题，阿婆还是拿钱买了奶糖…… 显然就是准备拿来哄小孩玩的。 可惜……小孩子拿了糖就跑，谁会来陪阿婆一个老年人。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姜清清猜到原因，鼻头竟然有几分微酸。 她凑近阿婆，伏在阿婆腿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阿婆，以后我一定经常来看你。” 所以，阿婆才经常出来纳凉。 不管冬天夏天都在纳凉，她哪里是在纳凉，分明就是想接触这个世界，接触那些生机勃勃的孩子们。 姜清清的话让阿婆分外惊喜，她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忙点头，“好……好……好……好孩子。” 一边说着好，阿婆一边又摸了一颗糖出来。 姜清清没拒绝，把糖接过放在兜里，还故作神秘地左右看看，然后轻声道，“我要把糖藏起来，以后慢慢吃！” 完完全全就是哄小孩的语气。 姜清清安抚好阿婆，捏着手心里那颗尚存体温的糖，瞧见了卖凉粉的阿姐。 她蹭蹭跑到卖凉粉的阿姐面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开始卖起卤味。 “清清？好久不见。” 阿姐笑意吟吟，注意到姜清清的视线，把盖在卤味上的薄纱掀开，“你要买什么？随便挑。” 姜清清挑了几样卤味，“这些全部打包，一共多少钱？” “十三块。” 阿姐动作麻利地上称打包，末了还塞了份凉粉到给姜清清的塑料袋里。 “阿姐？我没要凉粉啊？” 小姑娘只扫一眼就发现多了点什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搞促销活动” “送你的。” 阿姐把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腼腆地笑了笑，顺手把薄纱再次覆在卤味上，边角掖得严实。 “啊？为什么？” “因为……”阿姐只说出个就卡了壳，过好几秒才一本正经地道，“你是今天的第188位客人，我搞活动促销呢。” 姜清清：…… 说完，也不管小姑娘信不信，就把小姑娘往回推，“赶紧回去吧，外面天热。” 姜清清感觉对方仿佛把自己当智障。 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甜甜地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便要走。 阿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姜清清，“等、等等！” 小姑娘顿住脚步，阿姐吞吞吐吐地开口，偶尔偷偷瞥对面正在纳凉的阿婆一眼。 “那个什么，你以后多来看看王婆吧。” 阿姐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我这几天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 迅速说完这两句话，她表情瞬间恢复之前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浅笑吟吟，“好了，回去吧。” 王婆……应该就是对面纳凉的阿婆了。 姜清清若无其事地扫了对面一眼，发现王婆正在好奇地探头向这边，猜到阿姐的意图，乖巧点头，“好。” 心脏好像被什么触动，停跳了一拍。 这一个好字，让阿姐微微红了眼眶，抽抽鼻子，没再说话。 她天天在这里摆摊卖凉粉，到后来卖卤味，日子久了，客人之间都相熟。 对面的阿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天天在这里乘凉。 她亲眼瞧着王婆天天都来，歆羡别人家全家齐全和睦的场景。 她也亲眼见着王婆总是拿着那点微不足道的低保买糖逗小孩，可是没一个说是会再来经常来的。 五月晚春，甚至已有初夏的味道。 拂面的空气吹过肌肤几分粘腻。 姜清清提着一袋卤味，一碗凉粉，还顺手买了袋酒鬼花生，才上楼回家。 她离开不过短短数十分钟，屋里的酒气熏天。 姜清清推开门就闻到浓厚得化不开的酒味来。 她赶紧进屋，发现不仅姜爸爸喝得微酣，就连姜妈妈都是双颊绯红。 “爸……妈……” “清清回来了？” 姜妈妈赶紧起身，接过小姑娘手里的卤味和花生，拿了两个碟子倒出来。 “清清？来，喝酒！” 姜爸爸把一杯酒倒进透明的玻璃杯里，递给姜清清。 他意识已经模糊，递了好几次都拿不稳，酒杯摇摇晃晃，险些把酒泼出来。 小姑娘赶紧接过酒杯，姜妈妈把卤味递给姜爸爸，满脸嫌弃，“老姜，吃点东西垫肚子，别光喝酒了！” 开心也不是这么个开心法的啊！ 光喝酒不吃东西伤胃得厉害！ 趁着姜爸爸注意力被转走，姜清清火速把酒倒进垃圾桶，然胡若无其事地把空杯放回去。 姜爸爸顺从地点头，用手捡了颗花生扔进嘴里。 嚼着嚼着，他的眼泪竟然磅礴落下，最后趴在桌子上，酒杯掀翻，一片狼藉。 嚎啕的哭声把姜清清跟姜妈妈都搞懵了，姜妈妈刚刚微醺的醉意散得干净。 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姜爸爸……怎么感觉好像压根不是为了找到工作高兴的？ 第三百三十章 “宿命不可脱” “爸……” 姜清清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等她说什么，姜爸爸一边嚎，一边自顾自地开口，“你们说，我这工作是哪儿来的？” 姜清清顿住，视线飘忽向姜妈妈。 姜妈妈干咳两声，一脸无辜。 “爸什么也不说，还以为我不知道。” 姜爸爸趴在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喝酒的时候，他决计不会这样狼狈不堪地大哭。 可是喝得晕乎乎，姜爸爸似乎已经麻木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新科的人事部经理明明就是爸朋友的儿子！” 姜爸爸哭到一半，从桌面上的小碟子里抓一块鸭脖肉塞进嘴里，嚼咽。 姜清清偷偷地把姜爸爸酒壶里剩下的酒倒出来大半，然后才摸回自己的房间。 任由姜爸爸哭天抢地。 这种时候，等姜爸爸酒醒以后，一定不愿意知道自家女儿看到过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 独留姜妈妈跟哄儿子似的，低声哄劝姜爸爸，“老姜，没事……” 关上房门，就跟外界隔离，似乎独处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姜清清叹息一口气，坐在床沿边上，看向窗台上。 窗台上只有一只傻乎乎的仓鼠，腆着个肚子呼呼大睡。 看来……姜爷爷是真的在帮忙，而且是不动声色。 小姑娘低头，唇角止不住上扬，手指搭上小仓鼠的肚皮。 几下搓弄，睡得酣熟的仓鼠硬生生被姜清清搞醒。 瞪着一双眼睛，看姜清清的眼神很是不满意。 “你难道就一直这个样子了？” 姜清清拨弄着仓鼠的肚皮，眼睛微微眯起。 自打两元店老板变成仓鼠，她就一直以为这个仓鼠还会再变回人。 可是竟然这么久，都还是这个样子，混吃等死的模样。 如果上次灵性的表现，姜清清都快以为这只仓鼠就是只普通的仓鼠，压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小仓鼠听到姜清清的话，两只眼睛里竟然露出鄙夷的神色，翻了个身接着睡。 如果姜清清能听到他的心里话，恐怕要笑掉大牙。 妈的！要是能变回去他不想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变不回去啊！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既然只能这样！那就……混吃等死吧！ 姜清清叹了口气，把小仓鼠从笼子里扒拉出来，强行不让他睡觉。 小仓鼠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跟姜清清对视，气势汹汹，里面全是对姜清清不让自己睡觉的不满！ “你说，要怎么救一个原本就会死的人？” 姜清清的口吻无比认真，认真得小仓鼠浑身一抖，眼珠子嘀咕嘀咕地转起来。 看仓鼠认真起来，姜清清的眸子里滑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她这完全是找不到人说，病急乱投医，竟然跟一只仓鼠讨论起来。 哦不，应该说是仓鼠精！ 这奇奇怪怪的仓鼠精，一看就不正常，这样怪谬的事情，似乎跟他讲起来也无妨。 本来姜清清是不信宿命的。 可是顾墨星本来离开了江城，躲过了地震。 又莫名提前拍摄时间来到江城。 本来可以错开地震，又因为奇奇怪怪的事情而拖滞…… 这未免太巧合……巧得就像，宿命不可脱一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不是男的？” 顾墨星的宿命不可脱…… 那姜爸爸呢？姜妈妈呢？ …… 那她自己呢。 这些惶恐就像深埋于水下的暗涌，不曾挑明，表面风平浪静。 实际上早就一点点吞噬，让姜清清内心从未得过安宁。 “你说，是不是宿命就是不可逃脱的？” 她卡着仓鼠脖子，把它悬在半空中，想睡觉都不能睡，只能苦逼地听她念叨。 小仓鼠梗着脖子，沉默了半天，没搭理小姑娘。 “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姜清清的眼眸里一点点染上恐惧，那是漫天的血啊。 只要一想起那段经历，看到人间废墟，尸横遍野，她就忍不住瑟缩。 小仓鼠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安抚似地伸出爪子扒拉住姜清清的手指头。 软绵绵的爪子稳乎乎，让人心都酥了。 姜清清浑身一颤，看向小仓鼠。 低声喃喃，“你说……规则之外，规则之外是不是就可以逃脱宿命？” “没有什么宿命。”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姜清清浑身一震，头皮发麻。 她卡着手里小仓鼠的手指差点没松开。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男声！ 完完全全就是那个两元店老板的声音！ 只要一想到那个两元店老板，一个中年大叔出现在自己的卧室，姜清清就浑身冒鸡皮疙瘩！ 仓鼠自己都傻了。 他睁大眼睛，嘴巴微张，不敢说话，脑袋上下左右动一下，简直怀疑人生了。 他试探性地咳了两声，“你……” 只冒出一个字，就把他自个儿吓得不说话了，脑子一片晕乎乎。 姜清清手一松，直直地站在原地。 小仓鼠瞬间开始做自由落体动作。 吓得他赶紧双手，啊呸双爪抱头，重重地砸在床上。 幸好现在还没换凉席，仍然垫着棉被，所以就算砸下去，也不算太痛。 可是这种高危行为，彻底激怒了小仓鼠。 “姜清清卧槽你大爷！你这是谋杀！” 姜清清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小仓鼠，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虽然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很不可思议，可是亲眼看到一只仓鼠在自己面前说话，还特么叫自己的名字，还说自己谋杀…… 这……还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惊得姜清清连小仓鼠是在骂自己都给忽略了，就一脸震惊地盯着他。 仓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诡异，赶忙双手抱头，发出“吱吱吱”几声，试图伪装自己。 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反而让姜清清彻底清醒，妈个鸡！这就是那个两元店老板！实锤！ 既定事实得到证明，姜清清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把已经深深埋头在被窝里的仓鼠抓起来，手指卡着它的脖子，“说！你平时有没有偷看！” 妈耶，平时她换衣服都毫不顾忌这只破仓鼠，简直了！ 现在她才猛然意识到，对方就是那个中年大叔…… 本来已经打算佛系不说话的仓鼠被姜清清这一刺激，脏话直接就冒出来了，“谁他妈要看你啊？！我又不是男的！你有什么好看的！劳资睡觉还来不及！自恋！” 从一只仓鼠嘴巴里发出这些东西，这样的场景实在诡异。 姜清清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不过，更让她觉得诡异的是，“你不是男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树干的枝干延伸出去 嘎吱。 尴尬。 仓鼠睁着眼睛，死死闭住嘴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可是姜清清已经翘起唇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仓鼠的脑袋，笑得阴森森，“啊，你不是男的？让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幻肢。” “幻肢是什么东西？” 仓鼠几乎下意识地开口，被姜清清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吓得一抖。 姜清清并不回答，只是把仓鼠扒拉翻过来，按在床上。 手指直接伸向对方的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区域！ 动作娴熟得就跟看阿猫阿狗的性别一样。 “你干什么！” 强烈的危机感使这只不要脸的仓鼠脸色都白了，可惜厚实的绒毛挡住，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清清扒开他屁股边上的毛，看到那朵粉嫩的花骨朵，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自己辣手摧花的感觉，让姜清清觉得分外好玩。 仓鼠都快哭了，自己的菊花被对方盯着看……感觉实在是不美妙啊。 姜清清还好奇地摸了摸形似小雏菊的粉色，那一团竟然还瑟缩了一下。 “姜！清！清！” 仓鼠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小姑娘满不在乎地顺着菊花往下，摸到一个硬乎乎的肉团，手感好得她都下意识揉了两下。 啧啧叹声，“你告诉我你不是男的？那？这个是什么？幻肢？” 仓鼠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气道，“所以你特么还好意思摸？！” 姜清清一脸淡定，“为什么不好意思？阿猫阿狗的都可以摸。” “我不是阿猫阿狗！” “嗯，你是老鼠，还不如阿猫阿狗。” 小姑娘恶意地笑，简直能气死仓鼠。 他也确实气得，半天才恨恨道，“我不是老鼠！才不是老鼠那种人人过节喊打的四害！” “喔。” 姜清清点点头，表示无所谓，“老鼠啊，你告诉我，这个不是你的生殖器，难道是幻肢吗？” 她满脸认真，竟然搞得仓鼠都无fuck说。 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清清，嘴巴微张。 事实上，姜清清心下已经有了计量。 对方明明是老鼠的形态，就算是仓鼠应该算老鼠，可是对方不仅否认性别，还否认了物种…… 有点意思。 想是这么想，她面上分毫不显。 仓鼠抑郁了一会儿，索性跳过这个话题，强行转移话题，“你刚刚说，宿命不可脱你还记得吗？” “我说没有什么宿命。” 这个话题转移得很成功，就算姜清清依旧对他的性别和物种好奇，也架不住对宿命的好奇。 她把仓鼠好好地放在窗台上，跟自己对视，“你说。” 仓鼠大概忘了自己刚开始还在伪装不会说话的事实，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解释，“一个人的生命，就像是一棵树。” “树干的枝干延伸出去无数种可能。” “你在树干最底下放一只爬虫，完全无法预估它到底会爬到哪一根枝丫，甚至是不是爬到一半就摔下来摔死。” “但是你可以引导。” 第三百三十三章 “用高压锅炼可以吗？ 姜清清的眼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几乎是紧跟着小仓鼠的尾音。 “怎么引导？” 仓鼠突然才发现什么一样，瞬间闭上嘴。 看姜清清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自己，它“吱吱吱”叫了几声，满脸无辜。 姜清清目光在房间内一扫，瞥到一只墨水用完的水笔。 她一把抓起水笔，“蹭”地推开笔帽，把小仓鼠提溜起来，笔尖对向粉嫩的小花花。 “嗯？” 小姑娘的鼻音慵懒，尖锐的笔头若有若无地摩擦过粉嫩的小雏菊。 尖锐冰凉的东西抵住自己的敏感部位，吓得仓鼠都快哭了，“停停停！” 姜清清的指尖并不动作，依旧抵住，浅笑吟吟，“你说？” “我靠我靠我靠，为什么我会碰到你！” 明明只是一只仓鼠，它的脸上竟然露出堪称如丧考妣的表情，“我当初为什么要把你拉进店我靠！”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姜清清坐在床边，笑得无辜。 仓鼠叹了口气，爪子艰难地向后，想拨开姜清清捏着的笔。 “这个东西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 “是么？” 姜清清的稍稍往里一送。 “停！——” 仓鼠简直惊悚，语速飞快，“我说真的！还是刚刚那个比喻，你也不知道这只虫会爬往哪个方向，也许本身就是往这个方向爬的，那你一引导，不是反而有可能推向反方向么？！” 他爪子努力地想护住自己的菊花，可惜肉太多，爪子不够长，压根碰不到。 姜清清看着它如此搞笑的模样，没忍住眼皮跳了跳。 索性把仓鼠放回窗台上。 刚一接触到窗台，仓鼠不顾冰凉，赶紧死死地坐住，虎视眈眈地盯着姜清清。 生怕她再次试图以自己的菊花威胁。 “那如果，我知道这只虫会往哪个方向爬呢？” 小姑娘双眸黝黑，如浩瀚夜空，容纳淹没了万千星辰。 “不可能！” 仓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否定，对视上姜清清的眸子，对方沉着的神色让它一怔。 竟然产生了怀疑。 再想到对方莫名其妙地两次进到自己的店里，自己在对方手里变回了老鼠的模样…… 小仓鼠打了个冷颤，牙齿抖抖索索， “你……你到底是谁？” 它脑子里脑补得越来越多，最后吓得颤巍巍翻身跑到窗帘后面，扒拉着窗帘，从窗帘后面探出两只小眼睛。 姜清清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那一副怕死怕活的样子。 之前她到底是怎么以为这只怂仓鼠有可能是世外高人的啊……！ 妈的，简直就是个辣鸡。 姜清清轻咳两声，故作高深。 她并不回答仓鼠，只是重复自己的问题，“如果我知道这只虫会往哪个方向爬，不，如果，我知道好多虫会往哪里爬，那我可以改变他们的轨迹吗？” 这话听到仓鼠耳朵里更加惊悚，它抓着窗帘都快哭了，“你是不是来收我的？要把我拿去炼了……” 姜清清只感觉额边滑过三条黑线。 “炼？原来你还可以炼化的。”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用高压锅炼可以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 仓鼠懵了一脸。 高压锅…… “原来可以用高压锅炼化的？” 它喃喃自语，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压根听不清在说什么。 只是身子抖得越发厉害，蜷缩在窗帘后面，抖得姜清清都快能听到它牙齿打颤的声音。 姜清清额头突突地跳。 这只破仓鼠！ 她随口胡诌的，对方居然还真的会当成高压锅可以用来那啥？ 仓鼠突然开始嚎啕大哭求其饶来。 “美女！姐姐！不要炼我好不好！我是一只好仓鼠！从来不偷大米从来不偷灯油！求求你……” 小姑娘汗了一脸。 “你怎么还知道偷大米偷灯油的？” 建国后成精的仓鼠这么牛掰的嘛！ “我看电视里面讲的……” 它躲在窗帘后面不肯出来，抖得把窗帘都快带得跟它一起颤动。 “大神啊！上仙啊！求求你不要收我！我很乖的！” 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魔幻了…… 难道她重生到的不是原来的世界，而是一个平行魔幻世界…… 咳咳咳。 姜清清把坐飞机的思绪拉回来，皱起眉头，“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把你收了还炼了？我看起来有那么坏？……” 更何况她也压根不会啊……这画风好奇怪，感觉跑歪到十万八千里外。 姜清清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 “我看电视里那些会说人话的都被你们这些人给收了……好像还可以炼成什么神器……“ 仓鼠躲着，声音超级小，怂得跟之前姜清清碰到对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其实我也没看到过第二个跟我一样的，更不知道怎么炼……” 瑟瑟发抖的样子简直萌死个人。 “我真的很乖的！在碰到你之前，我碰到有缘人就卖卖东西，没碰到就自己玩，从来不作恶！求求大哥放过我！” …… 姜清清明白了。 全部都是这只仓鼠自己YY猜的，压根没有什么炼化，也没什么魔幻世界，假的都是假的。 就只有这一只仓鼠精而已！ 不过，她只是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只仓鼠会莫名觉得自己很厉害，但是，这个美妙的误会啊…… “哦？是吗？” 小姑娘高冷地模样让仓鼠已经快吓死了，索性脑袋一伸，眼睛一闭，“你给我个痛快吧！” 死就死吧！以后还是条好汉！ “不不不，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姜清清笑眯眯地戳戳它的腮帮子。 眼睛里划过一丝精明的光。 仓鼠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小姑娘的表情，观察半天，发现对方好像确实，暂时，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打算。 它咕噜咕噜转了转眼睛，“你问。”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姜清清眯起眼睛，神色淡淡的。 没有先问之前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如何改变命运轨迹。 这只仓鼠一开始就透露着一丝诡异劲儿，就按它自己所说，它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只莫名其妙成精的老鼠。 可是，从它呆着的那个两元店开始，到它刚才说的那些，什么宿命论…… 都不像是它应该知道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看来，你巴不得我赶 仓鼠怂得一匹，“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它惊恐地瞪大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你的那个两元店。” 姜清清好心提醒一句。 “这个……那个……我也不知道。” 仓鼠瑟缩抱成一团，话音几乎都是颤抖的，“我从有意识开始就在那个店里，店里的每一个东西我都知道是干嘛用的……别的，我也不知道啊。” 小姑娘坐在床上，冲着仓鼠微微一笑，“我记得，你当时还说我不能进去两次……” “咳咳咳。这个……你这不是不一样吗……” 它连忙搭笑，虽然一只仓鼠的笑……其实也看不怎么出来。 “你看你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嘛……” “哦？所以意思是进去两次就会死？” 姜清清后背一凉，看向仓鼠的眼神越发不怀好意起来。 所以这个什么劳什子店，进了两次还会死？这么阴毒的诅咒…… “所以我当时才不让你进来啊！你非要进来！……” 仓鼠都都快被姜清清气哭了。 “继续。” 姜清清扫了它一眼，只是两个字，不容置喙。 仓鼠只能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接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只是以前进过我这家店两次的人都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们都是死在我店里的……可是你竟然一直都没事……” 说到这里，仓鼠简直想抹脖子，为什么别的人都挂了，就这个玩意儿居然还好端端的活到现在！ 说着说着，竟然语气里有几分怨气。 直到感受到小姑娘幽幽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它才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住口。 “看来，你巴不得我赶紧死啊。” 姜清清弯唇，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既然别人都是直接死在它店里，那她已经安全地离开了两元店，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吧？ “当然。” 仓鼠一个嘴快，下意识地就把心理反应说了出来，三秒钟后，它的脸色涨得铁青，“……不是！当然不是！” 墙裂的求生欲让它硬生生改口，讨好地看着小姑娘，语气狗腿子满分，“你看我当时还给你找好运符来着……” 它现在简直想踹死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给她找好运符！死了一了百了！就没有人会威胁它了！也没有人会虎视眈眈想把它炼化了做神器。 呜呜呜呜！自作孽！不可活！ “你觉得我是靠你的好运符活下来的？” 姜清清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手指挑逗着仓鼠的下巴。 她的短发细碎贴在耳边，眉毛微挑，如此帅气撩人的动作，直让人心跳加速。 让仓鼠痛不欲生。 “不是不是不是！姐姐你最厉害！” 小姑娘忽然眯起眼睛，按这个仓鼠所说…… “你多大了叫我姐姐？” 仓鼠噎住，脑子里转起圈圈，眼睛里都是蚊香圈，“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用你们的记法应该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前，我就在了&*%￥！@” “妹妹！” 它意识到什么，突然改口，“妹妹，好妹妹放过我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给老大交税贡难道不 姜清清被雷得不行，眉头皱得紧紧的，“叫老大！” “噢噢噢噢！老大！” 仓鼠非常识趣地连忙改口，腆着笑，“老大，你最厉害，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我一只小小的老鼠计较对不对……” “你刚刚还说你不是老鼠。” 姜清清浅浅抿唇，露出“慈祥”的微笑。 感受到生命威胁的仓鼠赶紧抱头，“老大你都是对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大说我是老鼠我就是老鼠！老大说我是屎壳郎我就是屎壳郎！” “噗。” 姜清清到底还是被这只求生欲强烈的老鼠逗笑了，“好的，屎壳郎。” 仓鼠：……&*%￥#@！ “屎壳郎，你说你活了几百年了？一直都在店里卖东西？” 姜清清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无意识眯起，心思打到了对方的店里。 “对吧……可能大概是几百年吧……怎么了？” 仓鼠睁着眼睛，茫然不解，不知道姜清清要干嘛。 虽然说是活了很久，可是它一直就呆在自己的店里，除了偶尔误入店内的人类，从来没跟外界接触过。 误入店内的人类也不过是买了东西就走，它除了卖东西，完全是没有跟人类这种狡猾的动物打过交道，哪里玩得过这些卑劣的人类！ “那你以前卖东西都怎么卖？也是两元店？卖两元？” “额，不是，以前是当铺，两元店是……” 仓鼠揪揪自己脑袋上的毛，迷惑地盯着姜清清，“好像是六七十年？还是三四十年前？当铺全都关门了，我就变成了杂货铺。两元店是这几年流行的，顺应时代潮流嘛。” “你还懂顺应时代潮流……那你以前都是收的什么钱？” 姜清清的目光闪烁，如果说，这只老鼠以前也在卖东西，岂不是会收到很多古钱币？！ 古钱币！古董！ 放在现在全特么都是钱！ 超级值钱！ 财迷姜小妹，在听到它说几百年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o⊙)…” 仓鼠呆了呆，从自己身上掏啊掏，摸出一枚圆形的铜钱，中间一个四四方方的孔洞，逆时针书“大通中宝”四个繁体大字，崭新得仿佛刚铸造出来一样。 姜清清一把抓过这枚古钱币，捏在手里反复地观看，就差没直接一口咬上去。 如果不是这只老鼠过于神奇，姜清清第一反应绝壁是这玩意儿就是现世制造的工艺品！ 实在是太新了，跟以往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锈迹斑斑，甚至泛青的古董完全不一样。 “喂喂喂！你抢我钱干嘛！” 仓鼠真是日了狗了，爪子在空中徒劳地抓了抓，试图把自己的钱抢回来。 可惜只怨爪子太短，姜清清太高。 “我是你老大，你给老大交点税贡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姜清清很是理直气壮，怼得仓鼠哑口无言，眼睛里全是小圈圈。 “你不是还看电视吗？电视里那些小弟是不是都给自己老大交保护费的？你给我交费，我保护你，天经地义好不好？”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多啦A梦的次元袋？ 仓鼠嘴巴张开，盯着姜清清，似乎是对对方的言辞惊呆了。 半晌，它才讷讷点头，“哦……” 算是默认了姜清清直接拐走它的钱的事情。 姜清清把铜钱反复在手里看了半天，索性直接上网搜“大通中宝”四个字，只搜出大概是元明时期的产物，具体的价值看不出来。 小姑娘一点不客气地直接昧了这枚铜钱，准备过段时间去古玩市场看看。 她这会儿上下打量着仓鼠，魔爪再次伸向对方。 “你要干什么？！” 仓鼠已经被吓出心理阴影，飞速后退，抱住胸前，警惕地看着姜清清。 “你，刚刚，这枚铜钱，是从哪里拿的？” 姜清清微微弯唇，看向仓鼠的眼神不怀好意。 这简直就是一个迷你版的多啦A梦好吧！ 居然还有次元袋这种东西！ 仓鼠一噎，想编什么瞎话，在姜清清的注视下，销声匿迹。 “我……放在店里的。” “哦？所以你可以拿到你店里的东西？” 这个回答让姜清清更加感兴趣了。 她本来还不知道那个两元店到底下落何处，没想到这个仓鼠竟然直接可以拿到店里的东西！ 那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从这个仓鼠那里拿到，嗯不对，是买到，她想要的东西咯？ 仓鼠一愣，姜清清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就连它都感受到对方的不怀好意！ 可是在这样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它压根不敢瞎说！只能老老实实点头，“嗯……” “嗯。” 姜清清只发出不明所以地嗯声，依旧上下打量着仓鼠。 直把它看得头皮发麻。 “那你为什么不跑啊？” 姜清清趴在窗台边上，用手指戳了戳仓鼠的脑袋。 她实在是很好奇，对方店里神奇的东西那么多，要跑早就跑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呆着？！ 仓鼠鼓着腮帮子，正想说自己活不下去，就听姜清清接着喃喃，“你那儿那么多好东西，还愁活不下去？” 悲愤！ 悲愤交加之下，它脱口而出！ “可是那些东西我都用不了！” “哦~” 姜清清故意拖长尾音，意味深长，这下她算是明白了。 这仓鼠，东西用不了，人形变不回去，店又不能开。 一只老鼠的形态跑出去，那不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么。 所以反而是留在自己这里最安全。 起码，她已经见识过这玩意儿的神奇。 所以她所说的，这只老鼠交保护费，她给它提供保护，简直没毛病啊！ 这意味深长的一声“哦”，让仓鼠吓得都快哭了。 “老大，你什么意思？” 它的嗓音几乎是颤抖着的，就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嫌弃自个儿没用，把自个炸了吃了，或者干脆炼了。 姜清清连忙浅笑摇头，“没事没事。” 小姑娘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天啊！她发了！ 这只仓鼠！简直就是聚宝盆！ 她就说吧！她能重生，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肯定有金手指的！ 看吧看吧！金手指果然到了！只是迟到了一会儿而已！ 她果然是命定之人！ 沉浸在自己想象里的小姑娘时不时发出在仓鼠耳朵里有些淫/荡的笑声。 仓鼠抖了抖耳朵，吓得不轻。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因果循环” 姜清清逗了这仓鼠好一会儿，诓了好几个铜钱出来，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几枚铜钱样式字样各不相同，只是都全新，简直不像古董，像是这个年代新产的。 小姑娘还把之前一直戴的那个面具翻了出来。 之前这只仓鼠只告诉它要升级以后能够改变容貌，也没说是怎么升级，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就得问清楚。 “这个面具啊，你还记得它是提高性吸引力的对吧……” 仓鼠小心翼翼地把它之前告诉姜清清的重复一遍，生怕对方再次冒火。 不过已经知道这玩意儿功效的姜清清已经淡定，只是沉着眸子等对方解释。 “所以，喜欢你的人，就是你的性吸引力释放得越多，这个东西就能升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跟蚊子一样大小，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说白了就是……想跟你那个啥的人越多，就能升级。” 很好。 非常好。 非常强大。 姜清清已经猜出来这只破仓鼠想说的了。 “屎壳郎。” 她微微一笑，一把把仓鼠抓起来。 仓鼠已经非常自觉地怂成一团，连姜清清给自己起的这个叫屎壳郎的名字都顾不得反对了。 “你就说吧，你想怎么死？嗯？” 妈个鸡！ 这他妈是个啥？！ 是个移动春药？！ 到底是有毒还是有毒！ “我……我可以不死吗？” 仓鼠弱弱地出声，爪子不自觉试图往后护住自己的菊花。 “我可以给你选择。” 小姑娘微笑，坐在床边，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掰手指数起来，“一，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丢至油锅炸至两面金黄……” “不不不啊啊！！” 不等姜清清说完，仓鼠已经飞快地拼命摇头，看姜清清的目光都是恐惧的。 “那好，屎壳郎，第二个选择，你告诉我，有没有办法能够阻止一场自然灾难的发生？” 姜清清问出这句话，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如果说，能够直接让这场灾难，在发生之前就按灭在摇篮里。 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不会有漫天的血海成河，不会有尸横遍野。 她的爸妈不会陷入生命危险，顾墨星也不会死于非命。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 仓鼠被姜清清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惊到了，回答得飞快。 “而且，你知道一场自然灾难会死多少人吗？” “现在还好，我记得以前，一场严重的自然灾难几乎就是整个国城覆灭……” 它难得严肃起来，绿豆大小的眼睛直直瞪着姜清清。 “你如果真的那么大本事阻止了，你就是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因果都是有循环的。你想想是多少人的命运被你改变？！因果会怎么改变！万一……” “所以这么严重的吗？……” 姜清清喃喃，眼神依旧停留在仓鼠身上，思绪飘得很远。 忽然，她嘲讽地勾起唇角，不，她压根不需要想这些，因为她根本就对那么多那么多人的命运无能为力！ 她根本，救不了这么多人。 她唯一能救的，只有自己身边的寥寥。 第三百三十九章 “你难道不好奇吗” 因果循环是什么呢。 就像是蝴蝶轻扇翅膀，引发一场海啸。 姜清清把臭仓鼠洗劫一空，也不再管它怎么怨念地抱着自己的笼子哭，静悄悄推开自己的房门。 透过门缝间隙，小姑娘看到姜爸爸在外面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一只手搭在姜妈妈身上，两个人纠缠好一会儿，姜妈妈才把喝得晕乎乎地姜爸爸拽回房间。 一轮弯钩月，挂在高空，缓缓落下。 日历翻到5月6日，离12日还有六天。 姜清清一早出门，楼下的阿婆不知什么时候候在平时纳凉的地方，瞧见姜清清，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喜。 她手指颤颤巍巍地摸出一颗奶糖，递给小姑娘。 姜清清一怔，赶紧接过。 “吃糖。” 阿婆见小姑娘接过了糖，笑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姜清清剥了糖纸，跟阿婆说了好一会儿话，絮絮绵绵，才随往常一样去到剧组。 奶糖含在舌尖，化成一滩糖水。 化得姜清清心尖直颤。 重生回来以后，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人可以不看，不听，不管。 可她竟然还是忍不住心软。 姜清清满心思绪乱飞，到剧组的时候，一个走神就撞到了前面一个人的后背。 “啊！对不起！” 小姑娘连忙后退，迭声道歉，然后才偷偷抬起眸子。 “云烬？” 没想到竟然是个认识的人。 姜清清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从来没在片场看到过对方，他的正职工作应该跟剧组无关。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来剧组。 云烬没什么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神色。 即使听到小姑娘叫自己的名字，他也只是掀了掀眼皮。 ——看到姜清清脸的瞬间，云烬的脸一下僵硬起来。 “姜清清？” “嗯。对不起啊。” 小姑娘一脸歉意，道完歉就准备离开。 她跟云烬只有仅仅两面之交，本就不熟，没什么旧可叙。 “等等！” 云烬两步并作一步，一把拽住姜清清。 他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跟顾墨星的长相不同，云烬的容貌更偏向妖冶，细长的眼尾上挑，什么都不说，都流露出一种祸害的味道来。 说白了就是，一看就像渣男。 长了一张中央空调，见谁撩谁的脸。 很难让姜清清生出好感来。 “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挣扎不得，极力压着自己的不满。 云烬什么都不说，只是生生拽着姜清清往无人的地方走，手上的力道极大，拽得姜清清手腕生疼。 “你干嘛！疯了吗！” 小姑娘手腕一动，已经摸出什么东西，准备脱身。 云烬忽然松开姜清清的手腕，往后退两步，跟小姑娘拉开距离。 姜清清手里一松，把刚刚摸出来的东西塞回去，眉目冷淡，“我要去拍戏了。” 她跟云烬压根不熟，对方突然一句话不说，莫名其妙地把她拽过来，她，完全，没有，一丁点兴趣！ 云烬勾了勾唇，笑得有几分嘲讽，“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顾墨星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吗？” 第三百四十章 “你猜……我是谁？” 姜清清没说话，只下意识地眯起眼睛，长睫毛挡住宝石般的眼珠。 云烬自以为戳到姜清清的痛点，唇边的笑意更甚，“怎么，不敢说话？你也觉得奇怪对吗？” 他倏地凑近小姑娘，呼吸喷到对方身上，鼻音慵懒，“嗯？” 荷尔蒙的气息拼命释放，恶意挑逗不要太明显。 岂料小姑娘没有一丁点反应。 姜清清神色很淡，退后两步跟云烬拉开距离，“所以呢？为什么？” 冷静平淡得出乎云烬的意料。 云烬挑眉，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上下打量小姑娘，“你这，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好奇的样子。” “你专门把我拉过来，不就是为了要说这个么？我好奇不好奇你都会告诉我的。” 姜清清嘴唇微抿，也跟着笑，“你想说什么？” 她的反应淡定得让云烬生出恼意。 口不择言起来，“你以为顾墨星真的喜欢你吗？觉得你自己很特殊吗？” 云烬冷笑，他本就单眼皮薄唇，生得寡情浪子相，眼神冷得像游蛇缠绕在姜清清身上，声音再一飘，越发凉薄让人脊骨生寒。 小姑娘挑挑眉，“所以呢？” 两个人的角色完全颠倒了。 本该气急败坏的小姑娘气定神闲，反倒是云烬沉不住气。 他猛地拔高音量，脱口而出，“你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一句话出口，云烬下意识猛吸气，喘气。 额头渗出冷汗。 姜清清心脏一抽。 她慢慢弯起眉毛，“所以呢？” 又是这三个字！ 云烬脸上已经满是寒霜，前所未有的冰冻。 “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顾墨星对你好，不是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跟知瑶长得像而已！” “看吧，就连你现在的妆容，都跟知瑶几乎一模一样！顾墨星压根没有忘，他没忘！” 姜清清脸上都是漠然，只是重复，“所以呢？” 这三个字仿佛刺痛了云烬，他的双眼通红。 “你真以为你能取代知瑶？以为你能走到他心上？不，你根本不知道知瑶是谁。” 说到这里，云烬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大，最后竟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对，你们压根就不知道她是谁。”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半晌，才停下冷冷地看着姜清清，“我奉劝你，最好还是早点离顾墨星远远的。越远越好。你没戏的。” 姜清清微微挑眉，对云烬这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十分反感。 他以为他是谁啊？ “如果我说不呢？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小姑娘望向云烬的眼神里都是桀骜和不羁，云烬越是对她Say no，越是阻止，反而会让她……更加逆反。 云烬沉默地看着小姑娘，她的妆容，她的眼睛，竟然跟知瑶仿佛从一个模板里刻出来。 只是看着这样一张脸，他就丧失了所有冲上来拽住姜清清衣领冷嘲热讽的力量。 “你猜……我是谁？” 他呵了一声，靠在一边的墙上，疲惫地闭了闭眼。 第三百四十一章 “被戳到痛点就口不择 “你不知道的。” 云烬缓缓开口，语意凉薄，“你连知瑶都不知道……” 他勾勾唇角想笑，却无力。 索性摸出一盒烟，“啪搭”点燃，长长吸一口气。 “为什么要猜？” 姜清清打断云烬的自我意淫，从云烬手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并不点燃。 “知瑶就是季问安，”她的眸子从云烬身上滑过，浅浅笑，意味不明，“你就是徐明成。” 徐明成。 剧里的男二，也就是姜博达所饰演的角色。 姜清清前世读过关于顾墨星的传记整理，可惜里面对云烬这两个字只字未提，只是一个隐隐约约在文字背后透出来的人影。 前世电影也对这一块讲得并不完善。 倒是今生这个本子里，赋予了这个角色名字。 非常烂俗狗血的故事，跟顾墨星从好兄弟到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明明是他先动心，却永远不能主动向对方走近一步。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追逐着一个如梦幻泡影的人。 自己的好兄弟跟心上人两相抉择。 徐明成选择了退出。 电影里点到即止，讲得很朦胧。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徐明成这个角色的退出忍让。 这意味着，顾墨星也懂。 徐明成，背后的原型定然就是云烬。 也就只有徐明成的原型才会对关于知瑶的事情这么上心。 “你知道？！” 云烬倏地站直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姜清清，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 “怎么可能？！顾墨星从来不提……” 小姑娘眉目冷淡，“可时我就是知道，你要不要也来猜猜，为什么呢？” 她的言辞暧昧，没有明说，却故意引导着云烬往某些方面想。 云烬的脸色唰地苍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姜清清弯唇，语意嘲讽，“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倒是你，还关心顾墨星喜欢谁不喜欢谁？难不成你是Gay，见不得人家有新欢？” “放屁！狗屁东西新欢！” “新欢”两个字像是刺痛了云烬，他有些失控，瞳孔通红，一把抽出姜清清嘴里叼着的香烟，“不会抽烟还装逼，像你妈个傻逼。” “哟哟哟，被戳到痛点就口不择言，乱吠了是么？” 小姑娘无所谓地捻了根头发，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选过你，甚至连看都没看过你一眼，你倒好，这么多年还维护着人家？” 她笑得很轻，看向云烬的眼神既是高高在上的可怜，又带着几分轻蔑，“甚至于到现在还在我面前来找存在感？嗯？你是有多可怜？还是条哈巴狗？明知道人家从来不提的东西，你还要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去提醒别人？” “不是的！不是！” 云烬低吼出声，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也是阿星哥哥脾气好。” 姜清清忽然浅浅扬唇，语调变得温柔，“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嘚瑟到现在吗？阿烬哥哥？嗯？” 云烬神情一恍，看向姜清清的眼神迷离起来。 太熟悉了…… 姜清清毫不意外云烬的反应，她基本上猜到，知瑶习惯叫别人阿X哥哥。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去哪儿了” 所以，听到这样的称呼，云烬才会恍惚。 太像了。 实在是太像了。 这样熟悉的一张脸喊着，“阿烬哥哥……” “你跟知瑶再像也不是她！别在我面前学她！” 云烬只恍惚了一秒钟，很快愤怒地瞪住姜清清。 偏偏他的愤懑和怨念都只能自己消化，对着这样一张脸做不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别人未见得还在过去的阴影里流连，也就是你，抱着痛苦一直走不出去。” 姜清清冷笑一声，只温存了一秒钟的幻象就被她无情地撕破。 “到底是你是傻逼还是我是傻逼？” 小姑娘毫不留情面，“阿烬哥哥？嗯？” 这种恶心死人的称呼，姜清清从来都是为了故意恶心别人才会叫的。 一个“阿烬哥哥”叫得是又嘲讽又叫人起鸡皮疙瘩。 趁着云烬脸色铁青还在恍神，姜清清已经施施然直接离开。 “靠！” 云烬一拳砸在墙面上，额头暴起青筋。 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接受不及。 姜清清刻意误导，就是笃定了云烬不会跟顾墨星当面对质。 看云烬这样子，简直就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顾墨星旁边耳提面命，要对方永永远远沉浸在痛苦里永世不得超生。 顾墨星压根没有错。他唯一错的就是当年他明知道对方心意，明明喜欢对方，却没有跟对方明确心意。 错过就是错过，不怪任何人。 云烬一个人痛苦，想一个人沉浸在回忆里就罢了，还拽别人。 一个人下水沉溺，还要把身边的人永永远远拖下水折磨。 生生让人翻不得身，时时刻刻铭记伤疤，这样未免太过残忍。 小姑娘脚步飞快，离开无人处，徒留云烬一个人。 很快回到剧组拍摄现场。 刚刚还在小声说话的现场，随着小姑娘的到来鸦雀无声，大家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全部都小了下去。 刘新楠，就是之前那个怼Knight粉丝是脑残粉，被姜清清怼回去的女生正站在顾墨星旁边。 见着小姑娘过来，她扬起笑，目光里流露出三分得意三分蔑视，看向姜清清，那模样屁股都快翘天上去了。 小姑娘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吱声。 “你去哪儿了？” 顾墨星挂着浅笑温声问，看不出一丝情绪。 周围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流连在姜清清身上，在她跟顾墨星之间打转。 姜清清眨眨眼，语调轻快，“没去哪儿啊，怎么了？” “放屁！我明明看到你跟云烬拉拉扯扯，一起去了没人的地方，你们俩动作那么亲密！还是说没去哪儿？” 刘新楠迫不及待地赶紧反驳，上次她讨好姜清清不成，对方还那么下她面子。 她早就记恨在心了。 这下可好！直接让她逮到对方乱搞了！ 大家都说，姜清清能拍这个剧是靠潜规则，是靠上位，这下她乱搞，怕是靠山都没了吧！ 顾墨星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没什么表情，对刘新楠的话毫无反应，“清清？” 小姑娘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仁慈地送她一份盒饭 “我做什么事情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姜清清漠然地看向刘新楠，眼睛眯起。 只是扫了几眼，她很快想起自己跟对方的一面之缘。 刘新楠拼命在她眼前喷Knight还试图讨好自己……这种骚操作够她笑一年的。 “是跟我没关系，可是跟boss有关系！” 刘新楠看似义愤填膺，为顾墨星鸣不平，“你跟boss的关系咱们剧组明眼人都看着呢，你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更何况，云烬还是boss找来的，姜清清，你要不要这么不要礼义廉耻？！” 小姑娘被刘新楠的逻辑给逗笑了。 她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来，“你说我跟顾墨星？我们有什么关系？” “喏，顾墨星，你说说我们有什么关系？除了，纯洁的，上下属关系，什么时候我们还多了神马别的不可告人的关系？什么关系这么牛逼，牛逼到我怎么跟其他人相处都跟你有关了？” 话说得有点绕口，在场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糊糊涂涂，唯一可以确认的是！ 就是顾墨星怔了一瞬，摇摇头，笑得清浅，“没什么关系，好了，你们都干什么呢？还干不干活！” 他目光往剩下的吃瓜群众身上一扫，大家瞬间匿声，一个屁都不敢放。 吃瓜群众纷纷鸟兽散。 就只剩刘新楠跟姜清清还站在顾墨星旁边。 刘新楠微微张嘴，对顾墨星的反应目瞪口呆。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跟她的想象好像有点……区别太大了吧！ 难道姜清清不是顾墨星的入幕之宾吗？！难道他们俩不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为什么顾墨星会如此淡定！ 淡定得，她完完全全就成了一个小人，仿佛跳梁小丑的存在。 “首先，我跟云烬不过是在聊一些往事，过于激动了一点而已。其次，我跟顾墨星就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或者说朋友关系。” “那我做什么本来也跟你们没关系吧？我的私生活为什么要放在你的眼前被diss？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反倒是，不知道这位朋友，为什么你这么闲？闲得还能看我在干嘛？” 姜清清睫毛扇了扇，看向刘新楠的眼神不怀好意。 刚刚才跟云烬一番交流，她的心情本就不是太好，这个刘新楠还往枪口上撞。 一口气说下了不带喘气的，姜清清勾了勾唇笑，“您都不用工作的嘛？哦对，我记得你是订盒饭的对吧？” 留了空白时间给刘新楠反应。 刘新楠怔了怔，眉毛纠结在一起，无力地应，“对。我是订盒饭的，怎么了？” 小姑娘眸子里闪着光，微微一笑，“那，你可以给自己订份盒饭下线了。” 只几秒钟，刘新楠脸色唰就变了。 小姑娘转而看向顾墨星，“顾墨星大老板，顾大boss，我相信，你也不需要剧组里有这种，工作不专心，一天只知道八卦别人私事的人对吧？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仁慈地送她一份盒饭，你说呢？” 顾墨星的眼睛里盛着漫天星河，里面倒映着小姑娘的模样。 他浅浅笑了笑。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看啊，是红眼病犯 “对。” 顾墨星嘴角微弯，目光从姜清清身上一扫而过，非常给小姑娘面子，冲着刘新楠扬眉，“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刘新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凭什么？我犯什么错了？！” “我明明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姜清清她行为不检点，有本事做，还没本事听我说吗？！” 她满脸愤愤不平，看向姜清清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怨毒。 顾墨星皱了皱眉，表情很淡，“我们不需要天天不顾正职工作，只知道在组里无端生事，恶意八卦的人。” 说完，他还向外伸手，给对方指出离开的路，“如果你还要继续赖在这里的话，我们就叫保安了。” 顾墨星维持着一个请刘新楠离开的动作，全程彬彬有礼，却不容置喙。 刘新楠挣扎着想要说什么，都在顾墨星看似淡然，实则陡然如山的目光压力下化为无形。 她皱皱鼻子，酝酿着眼泪，雾水在眼眶里聚集，试图装可怜蒙混过关。 岂料姜清清抢在她前面骤然开口，“你污蔑我清白还有理了？” 小姑娘眼泪说来就来，眼眶里盈满泪水，泪珠摇摇欲坠要掉不掉，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虽然我年纪小，也懂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多重要。” 姜清清啜泣两声，两滴滚圆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过，她还强行扯起嘴角，一看就是强颜欢笑，“我知道我小小年纪担任主角，很多人都不服气，可是阿姨，你是订盒饭的，不是演戏的，我们完全没有竞争关系……” 她抬起泪眸，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都以为她是受了欺负，谁能想到，她嘴里说着的是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阿姨你的业务跟我的业务不重合，我压根不会威胁到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刘新楠刚刚酝酿起来的雾气卡在眼睛里上下不得，一脸匪夷所思。 刚刚鸟兽散的工作人员们实际上还在偷偷观察这边，时不时瞥一眼。 看到刘新楠瞪大眼睛怒目圆睁的样子，再看看小姑娘楚楚可怜，我见犹怜，舆论自然而然就偏向姜清清了。 “我说，刘新楠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对啊。姜清清还是个小孩子，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懂什么情啊爱啊，她看到姜清清跟别人说两句话，就嚷嚷行为不检点……” “我看啊，是红眼病犯了。” “姜清清好可怜啊，刘新楠简直不是人！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恶毒！” 大家纷纷议论，看似小声，却悉数落进她耳朵里，分毫不差。 只有少数两个跟刘新楠关系不错的女生面露犹豫，没有说话，旁的人全部都嘀嘀咕咕议论飞起。 刘新楠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什么阿姨！什么不服气！ 字字句句诛心，全都是在指责嘲讽自己！ 周围人的眼光全都带着恶意，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嫌弃。 刘新楠晃晃身子，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就走！ 她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偏偏憋屈还不能反驳！ 这就是顾墨星偏心！包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因为云烬说！他喜欢 大家都眼睁睁看着刘新楠离开，甚至她站不稳，身子一晃，差点就跌倒，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的。 眼看着刘新楠憋屈还反抗不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姜清清若有若无地翘起唇角。 叫这个傻逼告自己黑状！ 还订盒饭的，自己就送她去吃盒饭！ 刘新楠一步三回头，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有一个人挽留的。 她又羞又臊，最后捂着脸直接跑了出去。 只留下一地破碎的哭腔。 围观吃瓜群众们纷纷感慨。 “我说这刘新楠多大人了啊，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居然还有脸哭，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组里的人啧啧感慨，不少人的目光游移在顾墨星跟姜清清身上，等他们俩的下一步动作。 姜清清暗爽。 惹谁不好非要惹她。 “姜清清。” 一个声音幽幽在小姑娘背后响起。 姜清清动作一僵，干咳两声，准备开溜，“那个什么……我去……”个洗手间。 身后的人一把按住姜清清的肩膀，强行把小姑娘扭转过来。 顾墨星似笑非笑地盯着姜清清，“你想干嘛？上厕所？嗯？” 本来编的理由被顾墨星怼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小姑娘干巴巴地笑，“对啊，你怎么这么聪明。” “噗……” 顾墨星实在没忍住笑出来，脸上的神色也松动下来，不再严肃。 他松开桎梏着小姑娘肩膀的手，往后退两步坐下，“说吧，你跟云烬是怎么回事？” “嗯？”姜清清眨巴眨巴眼，表示茫然，“没怎么回事啊，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吗？” “是么，那我去把刘新楠叫回来，再聊聊？” 顾墨星挑眉，手指摩挲着下巴，作势就要起身去把刘新楠叫回来。 小姑娘连忙蹦过去，一把把他按回在原位。 顾墨星赶刘新楠走，明摆着就是无条件护犊子，两个人心知肚明。 才把人赶走，这么快顾墨星就亲自去把人叫回来，哪能给她这么大脸！ “就是……那个什么……云烬跟我说……” 小姑娘难以启齿，吞吞吐吐，这一脸为难的模样，让周围吃瓜群众耳朵竖得更厉害了。 大家都尖起了耳朵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墨星“嗯”了声，示意小姑娘继续。 姜清清轻咳两声，“这个事情，不太好说……” 她的目光看向周围看戏的八卦群众。 大家纷纷转头，一本正经地看似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实际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姜清清吊到了顶峰！ “云烬说，让我离你远点！” 小姑娘终于一口气说出来。 这句话，让大家都蠢蠢欲动起来，纷纷不自觉地往这边靠近，想要听得更清楚，下面会是什么料。 果然！ 顾墨星心里一沉，无意识眯起眸子，“难道是因为……”知瑶？ “因为云烬说！他喜欢你！” 姜清清可怜巴巴地抬起眸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眸跟刚生出来的小奶猫一样。 看着分外无辜可怜。 一石惊起千层浪。 第三百四十六章 “谁在上谁在下” “天啊！云烬竟然是Gay？真的假的！” “看不出来啊……他看着还挺像直的……吧？” 说这话的人自己都怀疑起来。 “你别说，云烬平时对谁都冷冷的，也没见他对哪个妹子好脸色，还真有可能是……” “诶诶诶，你说，要是云烬是弯的，他跟boss，难道是boss在下面？” 说这话的人一脸暧昧，眼神不自觉地往顾墨星身上飘忽。 姜清清一句话，掀起天翻地覆。 等云烬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回到剧组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周围人奇奇怪怪的目光。 他从来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如此强烈过。 往日，云烬偶尔来剧组，也不过是少数人会注意到他，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今天，竟然一路都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隐约中，竟然还能听到有人在说什么什么“攻”，什么什么“受”。 等他眼神一扫过去，细碎议论的人立马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云烬只觉得后背灼得烧人。 最奇怪的是，连顾墨星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阿墨？” 云烬蹙眉，把最近的财务报表一类文件递给顾墨星。 顾墨星居然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三分。 然后才在内心暗骂一声“shit”。 他怎么也听了姜清清的信口胡说！ 这么多年兄弟，云烬是弯的是直的，他还不清楚不成。 人家对知瑶念念不忘那么些年，一提到这件事就炸，对知瑶情根深种，简直……等等。 万一，不是因为提到知瑶炸，只是因为提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吃醋呢…… 这个可能性一旦冒出来，就一直在顾墨星的脑海里盘旋不停。 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连带着看云烬的眼神都古怪起来。 姜清清站在一边，清楚无误地看到了顾墨星从头到尾全程的心理变化和面部表情变化，简直想笑死。 她憋笑憋得辛苦，这种事情，他俩压根不可能对峙。 就看着云烬用一种极尽复杂的眼神看着顾墨星，顾墨星也用同样复杂的眼神回望云烬。 两两对望。 两个人眼神复杂的原因不尽相同，通往了同一个结局。 最后颇有几分不欢而散的味道。 离开之前，云烬看向姜清清的眼神也颇为复杂，百感交集。 小姑娘回报以一个傻白甜式笑容。 等云烬离开，顾墨星才一脸复杂地看向姜清清，“你跟云烬真的说的是这回事？” 姜清清连忙举手对天发誓，“天可怜见，真的，不然我能跟云烬扯上什么关系啊？” 顾墨星的目光依旧颇为怀疑，只是没再问这件事情，算是就这么揭过去了。 拍剧继续进行下去，自打上次姜清清把陈馨凶了一顿，孙思嘉就很是消停了会儿。 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剧拍得也算顺畅。 可是今天，顾墨星这如此明显的回护，别人看不出来，孙思嘉时时刻刻关注着顾墨星，她哪能看不出来！ 她的眸子通红，恨得牙痒痒。 正好今天下午有跟姜清清的对手戏……。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下午一开始，孙思嘉竟然难得心情很好地冲姜清清笑了笑。 直笑得姜清清后背发凉。 “你笑什么？” “没事。” 孙思嘉摇头，自顾自看剧本。 小姑娘蹙眉，瞥向顾墨星，发现对方完全没注意这边，甚至离开了现场。 她按捺下隐隐的不安。 孙思嘉饰演的角色苏莹跟季问安是朋友，两个人的关系极好，可是眼见着季问安一天天的不争气，跟路晋文纠缠不清，对方明明永远是冷眼对待，还热脸贴冷屁股。 苏莹为朋友心切，两个人竟然大吵了一架。 今天拍的就是吵架的戏份。 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孙思嘉清清嗓子，对着姜清清抿唇，露出一脸愤怒的表情，“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把一串数字念得是抑扬顿挫，饱含情感。 脸上愤怒的神色不似作假。 姜清清：？？？？ 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让姜清清一脸懵逼。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完全不知道孙思嘉在搞什么鬼。 她的动作一停顿，拍戏就陷入了凝滞。 摄像那边蹙紧眉头，“卡。” “姜清清你在干嘛？为什么傻站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姜清清身上，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出幺蛾子。 “你问我？” 姜清清匪夷所思，指着自己的鼻尖，不敢相信对方为什么不问孙思嘉。 “你怎么不问问她啊？” 她手指指向孙思嘉，“她念的什么鬼台词？” 跟剧本写的完全不一样！ 哪有念一二三四五六七的，逗她吗？！ 这一个惊吓，姜清清刚刚脑子一片空白，自然就忘了接后面的。 “这不很正常吗？” 摄像师被姜清清问得一懵，抬头看向在场大家。 大家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有一个露出惊讶神色的。 “你不用管思嘉姐念的什么台词。” 摄像师摇摇头，一脸不赞成的神色，“你只要记住你演的部分就好了。” 姜清清：…… “你是说我念的台词吗？对不起哦，我记不住台词。” 孙思嘉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所以麻烦清清妹妹你就这样演吧。” 姜清清：…… 她记得，这个摄像师，难道不是顾墨星为了等他有时间，甚至专门让整个剧组都等他接近半个月的人吗？！ 为什么会这么不负责任，念台词直接念数字都是可以的？！ 姜清清四处扫视了一遍，依旧没看到顾墨星的身影，在场做主的就是摄像师兼副导演。 “继续继续。” 摄像师才不管姜清清在想什么，不耐烦地挥挥手，表示继续。 小姑娘看向孙思嘉，眯起眼睛。 她算是明白孙思嘉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 后世传的那些大牌明星记不住词，在演戏的时候直接念数字。 她只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然倒成了默认不成文的规矩，大家都习以为常。 孙思嘉这么骤然不按套路出牌，连台词都不念，跟她对手的人，恐怕是很容易一个紧张，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表演不出来。 尤其是，像姜清清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 到时候，一直喊卡，一直喊停，大家怨的，可不是孙思嘉，而是一直出状况的那个人。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道歉也没用，不拍 明明是在拍一场吵架的戏，孙思嘉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就差没直接笑出来。 姜清清弯了弯唇，在对方第二次念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时候，跟着也念出类似的台词。 小姑娘眸子紧紧盯着孙思嘉，好看的眸子里既有失落，又有愤懑、不甘。 如果不听声音，任谁都会觉得这个小姑娘正深陷漩涡，愤怒中。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可是这比孙思嘉声音还大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反而直接把孙思嘉给搞懵了，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 两个人对念数字？这拍的是什么戏？！ 就连别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小声笑起来。 孙思嘉恶狠狠地瞪着姜清清，没搭戏。 “思嘉姐？” 摄像师不得不喊“卡”，额头都快拧成川字了。 怎么姜清清刚出完状况，孙思嘉又出状况？！ 喊了好几次，孙思嘉才从怔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一脸愤怒，“姜清清你什么意思？！” 她虽然念的台词是数字，可是为了吻合剧情，她事实上是把台词记住了的！ 但是姜清清这样也跟着不念台词，她一下子就记不住台词了，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发展，该露出什么表情。 就只能呆在那里！ “她压根不念台词！只念数字！” 孙思嘉扭头用手指指着姜清清，愤愤不平，“她这样搞，让我怎么演？!要不然，你们还是另请高就吧！” 说着，孙思嘉就满肚子怨气，直接往场外走，她的助理赶紧迎上去。 “思嘉姐！” “思嘉！” “别走啊！思嘉姐别生气！” 在场工作人员赶紧出声，一个个都上前去试图阻止孙思嘉。 真让孙思嘉走了，这戏不是就得真的重拍了么。 还得重新找演员……麻烦死。 “姜清清！” 摄像师沉着脸，对小姑娘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你为什么不好好念台词？！” “我这是跟思嘉姐学的啊。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念，我不可以？” 小姑娘歪歪脑袋，看似很好奇懵懂，湿漉漉的双眸如同清晨小鹿的瞳孔。 干净无暇。 姜清清饰演的季问安本就是一个如清泉流水般清澈干净的少女，小姑娘脸上的妆容极淡，端端是国民初恋的模样。 就跟季长青一样，这样的初恋脸，最是容易博取路人好感度。 摄像师看着这样一张脸，竟然说不出重话来。 他总不能说，因为孙思嘉名气比你大，咖位比你大，她可以任性，你一个新人不可以任性吧！ “可是你这样戏就拍不下去了，”摄像师板着脸，“现在思嘉姐都被你气得不拍戏了，你总不能就这么让她走吧？赶紧去跟思嘉姐道歉，嘴巴放甜点，叫姐姐，就没事了。” 孙思嘉走得极慢，说是要走，其实就是等着大家挽留，看大家怎么骂姜清清。 所以听到摄像师说的话，她偷笑得嘴角都快翘天上去了。 她故作矜持地回头冷冷看了姜清清一眼，高昂着头，冷哼一声，“你道歉也没用，不拍就是不拍！” 第三百四十九章 “姜清清怎么这么不懂 姜清清无辜地眨眨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跟你道歉了？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 孙思嘉一噎，浑身直抖，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 “我，我，我，我到底怎么啦？” 小姑娘模仿着孙思嘉的语气，结结巴巴。 讽刺意味十足。 孙思嘉气得是鼻歪眼斜，猛地拔高音量，声音尖锐得跟刀子划过玻璃一般。 “姜清清，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姑娘抿唇笑，眼底一片凉薄，“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你自己先念数字的，我不过是跟你一样，就叫欺人太甚？那也是你先欺人太甚，耍大牌，打压新人才对。” “为什么你不先跟我道歉呢？” 孙思嘉眼睛瞪得滚圆，完全没想到姜清清一条条一件件说下来，全是对方占尽了理。 她用力地深呼吸，极力控制自己没有直接一屁股坐地上泼妇骂街。 “我嘴皮子没你利索，懒得跟你说！反正我不演了！你们爱谁演谁演！” 孙思嘉“哼”声，转头就走，不再流连。 剩下的人着急得不得了，赶紧簇拥上去挽留。 “姜清清！” 摄像师头都大了，哗啦哗啦一群人戏也不拍了，全部都去安慰孙思嘉道歉服软。 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紧抿唇，一言不发。 倒是有些人没上前的，也都是站在自己的原位，远远观望。 独独之前那个曾经试图拉拢小姑娘买专辑的沉水，大概是因为同为Knight粉丝，惺惺相惜，凑上来拍拍小姑娘的肩膀。 “嘿。” 小姑娘抬起头，短发的沉水妹子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细声细气，“你别跟思嘉姐置气，毕竟她是前辈。而且听说啊……”沉水探头探脑四看，见无人注意，才低声叹气，“思嘉姐跟boss是好多年的朋友了，咱们惹不起。” 说完，沉水面色迅速恢复如常，唇角上扬，笑得可爱。 跟之前姜清清看到的那个软软糯糯，甚至有些怯懦的妹子一毛一样。 只是眨巴眨巴眼。 姜清清点头示意了解，没吭声，周围人的议论渐渐大起来。 “要是孙思嘉真走了怎么办？！我们这戏还拍不拍了？” “万一要换角色，还得重新拍……” “不会重新拍的吧……这损耗太大了。” “都怪姜清清！谁让她惹孙思嘉生气的，明知道孙思嘉脾气不好。” “就是，姜清清怎么这么不懂事。” 嘀咕声越来越多，大家都不敢把怨气撒在孙思嘉身上，矛头全都对准了姜清清。 “你说话啊，你别不吭声啊。” 眼见着大家都把怨气撒在小姑娘身上，沉水着急起来，“你不说话大家就都怪你，这明明不是你的错……” “没事。” 小姑娘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在自己眼前上演。 姜清清冷静的样子让沉水心稍微定了定三分，又仍旧不免为小姑娘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清只觉得荒谬好笑。 这些人仿若拉帮结派一样急急忙忙站队，简直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没想到这些二三十岁的成年人还在玩这种把戏。 沉水叹了口气，等她再次抬头，竟然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小姑娘的脸上已然爬满泪痕！ 第三百五十章 “阿墨！ 我跟你说，这 “清清妹妹……” 沉水有点懵逼，刚刚还一脸镇定自若的小姑娘转眼泣泪涟涟。 变脸之快，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知道思嘉姐不喜欢我……” 偏偏小姑娘还跟戏精附身一样，一边低喃啜泣，一边擦眼泪，这泪珠子真的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任谁看过去，都感觉小姑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可是……她也不能……” 破碎不成腔调的声音，让人又怜又恼。 沉水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慰，，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低沉的男音从背后倏然响起。 “她怎么了？” 姜清清的动作整个僵住，像是突然被吓到，一点都不敢动弹。 沉水猛地抬头，吓得结结巴巴，“B……Boss……” 天啊，顾墨星怎么突然出现。 她赶紧扯了扯小姑娘衣袖。 姜清清身子僵硬，仿佛没有听到。 “发生了什么事？” 顾墨星蹙起眉头，目光扫向孙思嘉一行人，眉心不自觉揪成一团。 孙思嘉还在嚷嚷着自己不演了，旁的人都拼命挽留，各种“真情流露”。 吵的吵，闹的闹，跟菜市场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他不过一小会儿不在，就全乱套了！ “啊啊？是问我吗？” 沉水一脸不在状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顾墨星在跟自己搭话。 她赶紧从头解释，“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不是孙思嘉跟姜清清的对手戏么？” 沉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墨星的反应，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点端倪。 可顾墨星除了微微蹙眉，便再没别的反应。 沉水拿不准他的态度，只得委婉了口气，尽量把口吻偏向姜清清，“然后，思嘉姐她记不住台词，便念的数字。姜清清质疑孙思嘉，大家都说这是正常的，所以姜清清也学思嘉姐不念台词念数字，思嘉姐一时气愤……就说不演了。” 这事情经过一听完，简直就是孙思嘉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胡闹！ 顾墨星脸上跟铁皮上浇冰霜一般寒冷，冲沉水点点头示意表示了解。 姜清清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同一塑雕刻精细的铜像般，毫无生息。 这样如同死了一般的模样…… 顾墨星心脏猛地抽搐，喉间似乎梗住什么东西上下不得。 他长腿一迈，走向孙思嘉的方向，孙思嘉似是心有灵犀，忽然抬头看向身后。 眼睛倏然放大，瞳孔里满满的喜悦，“阿墨！” 孙思嘉刚扬起三分笑容，看到顾墨星身后的小姑娘缓缓抬起头，对视上小姑娘的眼睛，她的笑容一僵。 “阿墨！我跟你说，这没法演了！” 她口气骤变，义愤填膺地指着姜清清，“你看看姜清清，她才十几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太狂妄了！太自大了！竟然跟我对戏的时候还念数字！这让我怎么演？！她一句台词都记不住！” 孙思嘉明摆着是打算来个“恶人先告状”，听起来相当义正言辞。 周围的剧组人员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沉默。 这纵容的态度让孙思嘉越发得意起来，“阿墨，我跟你说，你挑演员还是应该要多上心……” 第三百五十一章 “给姜清清道歉。” “是么？” 顾墨星目光在姜清清和孙思嘉身上游移，淡得没有任何感情。 姜清清抬起一双空洞的眸子，勾起唇角，凄惨一笑，“是啊，孙思嘉记不住台词，瞎念数字，就胡乱栽赃到我身上。” 小姑娘的瞳孔一片漆黑，望进去幽深的漩涡，一个不小心就会沉溺。 瘦削的身体笼罩在宽松的校服下面，看起来格外娇小柔弱。 她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容。 在场几乎所有人，立时，马上，就统统偏向了她的方向。 大家隐约骚动起来，有人已经张开嘴想说什么，在犹豫。 他们并不知道刚刚沉水已经老老实实全部告诉顾墨星了。 “那，既然思嘉姐这么看我不顺眼，那我就离开好了，阿星哥哥，你重新选主角就好。” 小姑娘看似无所谓地弯弯眉眼，唇边的笑容越发苦涩，眼眶通红。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一点都没有给在场的人留挽回的余地。 顾墨星顾不得孙思嘉的叫嚷，两步追上姜清清，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不行！” 顾墨星力道极大，拽着姜清清往回走。 众人第一次看到向来温文尔雅，堪称没有除了笑和面无表情以外表情的顾墨星，顾大boss， 脸色如此难堪，风雨欲来。 终于有人小声挽留。 “清清，别走。” “这不是你的错……” “对啊……” 他们不敢说孙思嘉不对，又不好说什么，开口都很无力。 实在是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样子太招人心疼。 顾墨星静静地等大家一潮又一潮挽留过去，等到没有人再说话，才开口。 “你们要明白，这部剧的女主角是谁。” “这部剧的核心是女主，是季问安，是姜清清。不是苏莹，更不是孙思嘉！” 这句话出自顾墨星之口，足以让众人皆惊。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吱声。 孙思嘉瞪大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变化。 “顾墨星？！” 她第一次终于没再叫阿墨，而是叫了全名。 “你什么意思？！” 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孙思嘉的眼眶一点点湿润，鼻头通红，酸涩。 “我就是这个意思。” 顾墨星面无表情，拽着姜清清到孙思嘉面前。 小姑娘趔趄几步，顾墨星顺时一扶，稳住她的身形以防摔倒。 “孙思嘉，念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一直以为你骄纵任性就算了，可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你忘了吗？” “拍戏，台词不好好背，念数字混过去，你觉得这样很厉害，很大牌？” “我对你太失望了。” 最后几个字出口，就像一座重山压在孙思嘉的脊梁上。 她咬唇，眼泪都快往外掉出来了，“不是的……我不是……” “给姜清清道歉。” 顾墨星打断了孙思嘉的解释，“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只需要跟姜清清道歉。” 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孙思嘉怔怔地看着这样陌生的顾墨星，忽然疯了一样摇头，“我不！我不要！我才不要给这个贱人道歉！” 第三百五十二章 “要么道歉，要么你就 孙思嘉是何等人。 就算不是最当红，那也是个二线明星。 要她一个已经小有名气，甚至有不少粉丝的人，跟姜清清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道歉？！ 而且，对方几乎可以说是自己的情敌？！ 打死她也不同意！ 孙思嘉疯狂摇头拒绝，眼泪却不争气地拼命往下掉，成串滚落在地。 她能解释什么，她什么都解释不了。 可她更不能道歉！ “你说谁是贱人？道歉，孙思嘉。” 顾墨星的声音彻底冷下来，看孙思嘉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在这种情况下，孙思嘉都还不考虑道歉，还无凭无据骂别人？ “我不！你有本事就不要我，别让我演！” 孙思嘉几乎已经陷入癫狂，任由泪水狂掉，瞳孔微红，完全不顾及自己平时的形象女神。 “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办？！” 随着她拼命的摇晃，发丝垂在耳边，蓬松凌乱。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此时竟然有几分狼狈和落魄。 顾墨星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要么道歉，要么你就别演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别的多余的情绪，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条件事实。 一句话炸下惊雷。 这可是孙思嘉？！ 顾墨星居然跟孙思嘉说，别演了？！ 这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了吧！ 围在两个人身边的剧组工作人员纷纷惊到，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扯到自己身上，再受牵累。 泪珠挂在眼睫毛上摇摇欲坠，孙思嘉的嘴唇微微张开，看向顾墨星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她顿了顿，抬起手指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说，让我别演了？” 顾墨星眸色深沉，敛起眸子，没有回应。 孙思嘉身子晃了晃，一阵头晕眼花，天昏地转。 她的手指狠狠掐进扶着自己的助理软肉里，借由助理的搀扶才让自己没有直接摔到在地。 掐得助理的手臂乌青，大气不敢出一声。 所有围在一旁的剧组工作人员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尴尬地站在那儿，看着孙思嘉狼狈的模样。 旁人的目光如尖针，如瓢泼滚水，压得孙思嘉喘不过气来。 她似乎可以听到大家都在偷偷地嘲笑她，笑她自不量力，笑她错付真心。 笑她妄图攀高枝不成，还倒丢尽了颜面！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孙思嘉一个站立不稳，脚一软，差点没趴下去。 “算了……算了，我要不起思嘉姐的道歉……承受不起。” 姜清清站在她对面，笑得勉强，唇角泛着苦涩。 她浑身一直在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眼眸中雾气未褪。 孙思嘉嘴唇微抖，想说些什么，在喉咙间来回翻滚，在舌尖反复。 姜清清身子一晃。 顾墨星几乎同时抬手，稳稳地扶住小姑娘的双臂。 小姑娘勾起惨白的唇角，“谢谢。” 这一声谢，让顾墨星搀扶着姜清清的手越发醒目起来，也越发像是在嘲讽孙思嘉的旖旎梦。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说什么 我没听到 一直围观的众人，在顾墨星久久没有说话后，又小声地犯起嘀咕。 “孙思嘉不会道歉吧，就她那大小姐脾气，眼睛都快长天上去了。” “要我说也是，其实今天这事本来就是孙思嘉的问题，可是我们哪敢说她啊？啧啧啧，这下算是得了报应。” “不过，要我说，这孙思嘉平时一直都表现出来跟boss一副很熟的样子，结果现在人家压根不鸟她，看样子，压根不熟吧？” “对啊对啊，孙思嘉咋能这么不要脸啊，还假装熟。我就没见过boss表现得跟她熟过。” “哈哈哈哈，你还假熟，我还蒸熟呢。” 他们极力压低嗓音，趁着顾墨星的注意力聚集在姜清清身上，飞快地讨论起来。 顾墨星如此鲜明的态度，让大家对孙思嘉没了那几分忌惮，口头上百无禁忌。 “你说我们赌不赌，我赌孙思嘉不会道歉。”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 顾墨星只稳稳搀扶着姜清清，没在意这些剧组工作人员在说什么。 他看到小姑娘脸上一片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掉落。 如此脆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疼。 “你怎么样了？” 担忧不似作假。 孙思嘉死命咬住自己的嘴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思嘉姐，你就服个软吧！” 小助理在孙思嘉的耳边极小声地劝到，“你都忘了，你这段时间接不到活吗，这好不容易，看在你跟顾墨星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得来的一个翻身机会……” “姑奶奶哟，算我求求你了，别作了！” 小助理哼哼唧唧，声音不大，都快跟着哭了，孙思嘉却听得清楚。 她的眼睛始终停留在顾墨星扶住姜清清的手上。 顾墨星一只手抓住姜清清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小姑娘的手臂，稳稳当当，不让姜清清能够有机会滑落摔倒。 “要么道歉！要么别演了！”这句话仿佛魔咒一样不停地在耳边回旋，直吵得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姜，清，清。” 一字一顿地念出小姑娘的名字，孙思嘉看姜清清的眼神跟看八辈子仇人一般。 小姑娘偏过脸去，连个正脸都没给孙思嘉，只踮起脚，附在顾墨星耳边小声说话。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像是再次在孙思嘉的身上刺入千万只箭矢，刺得她眼睛干涩生疼、 “对、不、起！”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念出来，每个字都用尽全身力气。 三个字说完，孙思嘉就感觉仿佛浑身被抽空了一般。 她道歉了。 她的颜面，她的骄傲，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 刚刚还笃定孙思嘉不会道歉的工作人员们都止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 姜清清没有一点反应，还附在顾墨星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姜清清！” 孙思嘉终于忍不住，拔高音量，“你还要怎么样？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骤然被点到名字的小姑娘“啊”了一声，连忙转身，“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不觉得沉水很适合 窒息。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姜清清一脸茫然，不似作假。 孙思嘉的脸色跟猪肝一样涨得乌红，周围的剧组工作人员已经有人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来。 嗤笑声十足嘲讽。 姜清清这操作，仿佛隔空狠狠地扇了孙思嘉一耳光。 打得响亮。 偏偏小姑娘还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补救状，“思嘉姐，我知道你骄傲，不屑跟我道歉。没事的。” 话说到这里，姜清清居然如此不计前嫌好说话，让孙思嘉刚刚燃起了一丝希望。 下一秒钟，小姑娘一把拽过刚刚安慰自己的沉水，推到顾墨星面前，“喏，这就是沉水，你不觉得，她很适合苏莹这个角色吗？” 突然从吃瓜群众变成人群中央，沉水“啊”了一声，惊慌失措。 “我不行的……” 她刚想推诿，没想到顾墨星居然真的认真上下打量起来。 在顾墨星的眼神下，沉水整个人都酥酥麻麻，从脚趾头到耳尖都泛着绯红。 “看吧，我刚刚跟你说挺合适的吧？” 看顾墨星没说话，姜清清就知道他是有几分满意，趁热打铁，“既然这部剧里本来就是大量采用新人，我看，完全可以用全新的面孔，这样也能让大家看起来更加容易产生代入感不是吗？” “姜！清！清！” 孙思嘉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颤。 顾墨星这才把眼神转移到孙思嘉身上。 大家都静悄悄地看着顾墨星他们三个人，这下子什么八卦，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天啊！这是真的要换人的节奏！ 太可怕了！ 没有一个人敢掺和进这种事情里。 唯独沉水尴尬地站在几个人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有姜清清偷偷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顾墨星刚刚是听到了孙思嘉的道歉的，可他听得分明，孙思嘉压根就是心不甘情不愿，道个歉跟要把人吃了似的。 他有心敲打孙思嘉，便没说自己听到了，“你叫什么？让你道个歉，你也不道，当然是换个人演。” “苏莹这个角色虽然有时候跟季问安对着干，但是人家是一心一意为季问安好，只是骄纵，不是恶毒。”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说孙思嘉恶毒，偏偏顾墨星又只是在分析剧中角色，让人挑不出错处。 孙思嘉只觉得自己脚软得站都快站不稳。 刚刚说出的“对不起”几乎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把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骄傲如孙思嘉，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沉水弱弱地出声，“还是让思嘉姐来演比较好……” 她本想推诿，没想到她这一开口，孙思嘉怨毒的目光瞬间缠绕上沉水。 看看啊！她还没走呢！姜清清连接替的人都想好了！ 还沉水！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场务。一个素人，她孙思嘉，竟然要被一个素人顶走女二的位置？？！ 传出去那是天大的笑话！ 孙思嘉用力地深呼吸，肩膀一抽一抽，半晌才又做好心理建设。 “我说，”她已经是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对不起。”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看看苏莹的部分， 这三个字蹦出来，对孙思嘉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羞辱。 让姜清清一个新人骑在自己脑袋上作威作福！ 让她跟一个新人低声下气地道歉，完全是可以订在耻辱柱上的黑历史！ 周围一片寂静。 在这样的状况下，大家连小声嘀咕都不敢嘀咕，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没有人猜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发展。 他们捧着的孙思嘉，一下子从高高在上摔入泥沼。 反倒是姜清清，跟孙思嘉瞬间颠了个个。 几乎也是这一瞬间，大家都清楚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在这个组里，你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姜清清。 就连刚刚还安慰姜清清的沉水都没想到，不过短短数十分钟，场面居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好像……好像，就是从她回头，发现姜清清满脸泪痕开始！ 这会儿小姑娘脸上泪痕已然擦干净，满脸漠然地看着孙思嘉，一丁点面子都没给对方。 “哦。” 她就这么应了声。 然后就没了后文。 本以为姜清清应该会很殷切地表示没关系之类，起码做好表面客套功夫，没成想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直接把孙思嘉晾着。 孙思嘉只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只跳梁小丑！ 场面一度陷入很尴尬的境地。 寂静无声。 顾墨星轻咳两声，“拍戏，拍戏。”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孙思嘉眼睛瞪得滚圆，不敢相信姜清清就一个“哦”字就把自个儿打发了。 “没有。” 小姑娘知道孙思嘉想听什么，她偏偏不顺她意。 孙思嘉：…… 接下来的戏，孙思嘉都拍得磕磕巴巴。 她记性不算好，台词都是在戏之前临时记。这场戏她本来就准备念数字，刚刚只把台词记了个囫囵大概。 再加之顾墨星让她跟姜清清道歉这一出，孙思嘉一时气急，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要直接念台词，没几句就忘词，没几句就忘词，不光是顾墨星，就连别的工作人员也不由得皱起眉来。 孙思嘉越发紧张了。 几乎一句一错，不停“卡”，反复重来。 孙思嘉汗水涔涔，她好不容易保住的角色，旁边还有个沉水虎视眈眈，她现在明明一丁点都不能出错！ 可越是紧张越是错，哪怕念对了台词，表情也僵硬得看不下去。 在反复重新来中，所有人都对孙思嘉积攒了越来越多的怨气。 跟孙思嘉截然相反的是，姜清清仍旧一脸淡定，入戏极快，台词记得一分不差。如果不是孙思嘉一直出错，压根不会喊卡。 两个人巨大的反差，越发让在场众人神色莫测起来。 “停！先休息一下。” 顾墨星终于忍不住喊了停，累极的众人长舒了口气。 一个个瘫在原位。 孙思嘉擦擦脸上的冷汗，拼命深呼吸，拿出剧本反复翻开，试图找回状态。 姜清清瞥了孙思嘉一眼，拿着剧本去找正在休息的沉水。 小姑娘的到来让沉水受宠若惊，她连忙站起来，局促地搓搓手指，“啊，怎么了？” 姜清清把剧本递给沉水，“你看看苏莹的部分，你能记得台词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我全部都记得 “啊？为什么问这个？” 沉水一脸惊讶，她擦擦手指上的灰，才接过剧本。 她垂眸喏喏，“我……我全部都记得。” 全记得？！ 姜清清扬眉，这个回答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你不是场务吗？怎么会记得苏莹的台词？”难不成，她早就觊觎着这个位置了？…… “不是……我，我记得整个剧本里所有人的台词。” 沉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略带几分不安。 这个回答是真的让姜清清惊了。 作为一个场外人员，竟然记得所有人的台词？除非跟姜清清一样过目不忘，否则一般一个根本不会上场的场务，谁会去记所有人的台词？ 就连演员自身也几乎只记自己的吧。 看出小姑娘的疑惑，沉水轻咳两声，跟她解释，“因为我好不容易接触到这个机会……所以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离我想做的事情，近一点……再近一点。” 姜清清默了默，把剧本抽回来。 “你跟我对词。” 她倒想试试，沉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姜清清跟沉水对的是季问安跟苏莹的戏，她没挑刚刚孙思嘉一直出错那段，这一段反复NG，记忆力好的兴许都能记下来。 她挑的是季问安跟苏莹闹掰的一场戏，这场戏现在还没拍，如果不是提前背下剧本，是绝无记住的可能性的。 小姑娘只念一句，沉水便能迅速接上。 两个人配合默契，甚至沉水很快被姜清清带入台词环境中，虽然仍旧生涩，感情却已然到位。 对完一场戏下来，姜清清暗暗心惊于沉水的天赋，忍不住夸赞，“很棒。” 沉水却只是腼腆地笑了笑，“我在家反复练习过很多次了。” 她笑得很浅，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短发，却不显张扬，反倒有些温柔的感觉。 沉水的五官其实一般，只能算得上清秀，但她是纯素颜，皮肤状态很好。 也胜在温婉可人，很是让人舒服。 这气质让姜清清自愧不如，只是搭在沉水肩膀上挽了挽发丝，真心实意地感慨，“如果你留长发的话，一定比现在更漂亮。” 她在脑海里想象着沉水蓄下长发的样子，鹅蛋脸，柳条眉，长发垂腰……等等！ 小姑娘的心脏一跳，“沉水？你是哪里人？” 为什么她想象着想象着……脑海里竟然出现了影后沉鱼雁的样子！ 细细看下来，沉水的五官竟然和沉鱼雁极尽相似！ “啊，我是抚迁省的。” 沉水一愣，老老实实地回答。 姜清清几乎是跟着再次问，“抚迁宜宁？” “对，你怎么知道的？” 沉水这才有些惊讶，抚迁是个大省，但是宜宁是个小地方，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姜清清居然知道她是宜宁的。 姜清清心里一定，果然是了。 宜宁是个小地方，小到如果不是因为沉鱼雁，姜清清压根没听说过。 沉鱼雁圈内浮沉多年未果，三十岁那年以一部关怀留守儿童的文艺片一举拿下影后。 她走的不是偶像派，出道形象就是一个长满细纹的母亲，而且，沉水现在名字既不叫沉鱼雁，留的短发也跟她的气质有些不搭，还未褪出青涩，成长为沉鱼雁的模样。 是以姜清清才没有认出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 “那就让沉水现在就来 “没事，只是我刚好认识一个宜宁的人，所以才这么问你的。” 小姑娘若无其事地把这件事揭过去，她总不可能告诉沉水，是因为自己重生，对方后世火了，所以她知道沉水是宜宁的吧。 真没想到沉鱼雁原名竟然叫沉水，而且真的姓沉。 如果沉水就是沉鱼雁的话，姜清清毫不怀疑对方的演技，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沉水会记得每一个人物的台词。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沉水这么努力，所以，她后来火了，成为了沉鱼雁。 不等沉水细问，姜清清一把拉起沉水，沉水一脸懵逼，然后就被姜清清拽到了顾墨星面前。 “什么事儿？” 顾墨星正心烦，看到姜清清跟沉水走过来，有些意外，收起几分烦躁。 “你要不要让沉水试试看，苏莹的角色？” 姜清清拽拽沉水的衣袖，眼里盈起丝丝笑意。 如果能够成功KO掉孙思嘉，借苏莹这个角色火起来，她就是提前卖了未来影后一个人情。 即使不成功，也能跟沉水讨个好，同时膈应恶心孙思嘉。 现在的沉水才不过年二十二三，正值青春，比孙思嘉年纪还要小一些，素面朝天未施粉黛，穿着T恤牛仔，倒真有几分像高中生，起码比化了浓妆的孙思嘉看起来要更青春貌美一些。 孙思嘉再怎么心大，姜清清这么大动静她也发现了。 眼看着对方居然准备还不死心，孙思嘉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姜清清！你什么意思！” 顾墨星蹙起眉头，看了一眼姜清清，又看了看孙思嘉，没说话。 “我明明都跟你道过谦了！你还让沉水来是什么意思？！” 孙思嘉几步冲到姜清清面前，一把抓起沉水的手臂，“你以为她一个刚大学毕业的门外汉能演好？！” 她的声音已然有些尖细，十分激动。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思嘉姐一直出问题，可以让沉水试试看嘛，说不定，沉水也许比思嘉姐更适合这个角色呢？” 小姑娘抿了抿唇，笑得无辜。 只是这话，实在是不太友好，已经是掀了表面的虚假情谊，直接把两个人的矛盾摆在明面上了。 “我不行的……” 沉水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孙思嘉脸上的表情太过可怖，吓得她什么都不敢做。 小姑娘偏偏从背后推着沉水，不让她后退。 “没事的，你就试试嘛，这个角色本来就是能者居之，如果你能让电影变得更好，不是皆大欢喜吗？阿星哥哥，你说呢？” 姜清清眸光潋滟，奕奕盯着顾默星。 听到这个称呼，顾墨星微微闭眼，忽然有些想笑。 他发现，姜清清每次要使坏，或者有求于他的时候，就会叫他……阿星哥哥。 平时都是连名带姓地喊。 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行，那就让沉水现在就来试试。” 顾墨星退回到位置上。 他倒是好奇，这个沉水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姜清清把她推到自己面前。 孙思嘉心头一松。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这都拍到一半了，总 沉水就是个场务，现在姜清清一推出来，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给，直接让她上。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连台词都没背好 顾墨星直接让沉水试试，显然就是不看好的。 孙思嘉缓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顾墨星，对视上对方的眼神，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转过头去。 如此冷淡的态度，让孙思嘉心头一抽，疼得厉害。 “那就试试今天我跟思嘉姐的这段吧。” 小姑娘丝毫不在乎，只要顾墨星给个机会……影后沉鱼雁……怎么可能连这么个小角色都拿不到！ 沉水有些慌，抓住姜清清的手，“清清……” “没事，去吧。” 小姑娘推推沉水，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沉水同手同脚地走到顾墨星前面，慌得不行，手足无措，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姜清清索性帮人帮到底，主动站出来，叫了沉水一声，“苏莹。” 沉水下意识地抬头，小姑娘迅速入戏，强颜作笑，“苏莹，你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儿？”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沉水皱起眉头，眉目间的忧伤挥之不去，“问安，你真的决定就这样下去吗？” 沉水跟姜清清入戏极快，十足十地把剧本里的内容演绎出来。 两个人极为合拍，很快就让周围注意到的人沉浸进戏里情节。 沉水台词功底简直秒杀大部分科班毕业生，比起来，反是姜清清还略微欠了一畴。 只是小姑娘的人设合适，角色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外行倒看不出来演技的差距。 顾墨星有些恍惚，他甚至依稀觉得，两个人还原了当年的场景！ 等沉水跟姜清清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连之前在休息的别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探头看向这边。 顾墨星恍惚了好一会儿，眉头蹙起。 他本以为只是试试，没想到沉水的表现竟然如此出色！ 现在这样的状况，就十分难办了。 孙思嘉站在一边，整张脸跟刷了十层粉一样惨白。 “哇靠，没想到沉水演技这么好啊。” “是啊是啊，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台词记得比孙思嘉熟多了……” 说到后面，这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比蚊子声音大一点。 “要我说，孙思嘉还不如沉水呢，你看刚才，她一直反复卡，搞得大家都一直进行不下去。” “而且还耍大牌！咖位又没那么大，你看Boss，都没孙思嘉大牌……” “突然觉得沉水也蛮好看的，人家还是素颜……” 刚刚孙思嘉一直反复喊“卡”的情况本来就让大家对她堆积了不少怨念。 现在跳出来一个演得比孙思嘉好，还是从场务工作人员里面挑出来的妹子，自然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沉水。 纷纷杂杂的议论声让孙思嘉完全没地方放脸，偏偏她还没办法跳出来指责对方演技！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连自己重新记的台词记没记清楚都不知道！ “阿墨，这都拍到一半了，总不可能中途换演员吧。” 孙思嘉强扯出笑容，希冀地看着顾墨星。 第三百五十九章 “昨夜我夜观星象，掐 顾墨星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孙思嘉吓得赶紧伸手，想抓住顾墨星的肩膀，顾墨星一晃，躲了过去。 她顿了顿，眼里黯然，没再试图伸手，“阿墨……” “再看看吧。” 顾墨星终于松口，没看孙思嘉的脸，只是朝摄像那边挥挥手，“准备一下，马上继续拍。” 孙思嘉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用力闭了闭眼，把眼泪悉数挤回去。 还好……还好……她的角色还没丢。 姜清清眸色暗了几分。 沉水白演了一出，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小姑娘走近沉水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沉水吞吞吐吐，一脸犹豫。 “起码大家记住你了。” 姜清清弯弯唇，用眼神跟沉水示意顾墨星，摄像师一干人等，“你看，他们对你的印象非常深刻，就算这个角色拿不到，以后也有别的机会不对吗？” 沉水默了默，终于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对啊。” 姜清清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过了好一会儿，沉水才小心翼翼地跟姜清清求证，“我演得是不好吗？” 问题一出口，沉水又连忙摇头，“算了算了，你别跟我说，我演得肯定不好。” “你演得很好的，”姜清清鼓励地笑笑，眼珠子一转，“沉水啊，我跟你说一件事。” “啊？”沉水茫然地看着小姑娘，明明姜清清比她还小了好几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姜清清面前，她反倒是觉得对方比自己更加自信，做事有分寸。 “昨夜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你这名字不好。” 姜清清摇头晃脑，手指神神叨叨地比划着，还真有几分神棍的样子。 沉水被姜清清这样子逗笑了，脸上的温度终于真实起来，也跟着姜清清闹，“那好啊，姜半仙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好？” “那……”姜清清闭着眼，大拇指跟食指搓来搓去。 “噗。” 沉水实在是笑得不行，从包里摸出一百块大洋，一边笑一边塞进姜清清手里。 “喏，姜半仙，够了么？” 姜清清本来也是开玩笑的，她把一百块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满意地点点头，“嗯，够了。” 然后才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大拇指在另外几根手指上按来按去，半晌，睁开眼，一本正经道，“我算着，你叫沉鱼雁比较好，叫此名字，日后必定能大火。” 明明她的动作处处都不靠谱，可是看着她最后得出结论的表情，沉水竟然见鬼地觉得也许，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不过……沉鱼雁……这个名字真的好吗！ 沉鱼落雁，未免也太自恋了吧！ 偏偏姜清清还一脸正经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信我，你叫这个名字就能火。” 沉水哭笑不得，还想说什么，摄像那边已经在急着催她了，只能嗔怪地推了姜清清一把，“我先过去了。” 被姜清清这样一打岔，她本来心情不是太好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刚回到她原来呆的地方，平时跟她一起工作的那些妹子们都全都拥了过来。 第三百六十章 “珠玉在前” “哇！沉水你好厉害！” “第一次发现沉水原来这么好看！” “我说，沉水演得比那个孙思嘉还好呢。” 大家都纷纷夸赞沉水，让沉水又惊又喜。 她之前没听到大家的讨论，刚刚姜清清说她演得好，她以为对方是安慰她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些平素里一直一起工作的小伙伴也夸她演得好。 夸的有，酸的自然也有了。 “沉水啊，你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姜清清的啊？” 旁边一个妹子眼神闪烁，凑到沉水旁边。 沉水简直就是成功抱上了一条粗大腿啊！ 看看之前那个刘新楠，就是作死得罪姜清清被赶走了。 就连孙思嘉都得让她三分。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做声的沉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在所有人面前露了脸。 沉水还认真思考了三分钟，蹙起眉从头到尾回忆一遍，才不确定地开口，“似乎，大概，也许……” 她看了姜清清一眼，“咳，有可能是因为我跟姜清清都是Knight的粉丝。” 好像就是从那次跟姜清清搭上话以后，对方就对自己格外友好。 “哇！原来是这样。” 那个提问的妹子感慨一句，没再说话，默默退回去。 别的人还拥在沉水旁边问东问西。 “你们干嘛呢！还拍不拍了？！” 胡思淼看着这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就头大，一声怒喝，人群顿时鸟兽散。 他这才走到沉水旁边感慨，“你可真的得好好谢谢姜清清啊。” 沉水一怔，胡思淼眼珠子转了转，轻咳两声，凑到沉水旁边小声嘀咕，“我跟你说，我听到boss跟他们在夸你呢。” 胡思淼意味深长住嘴，拍拍沉水的肩膀，“你要出头了。” 说完这些，他没再多说便走开了。 平时胡思淼也不管这些事，都是只跟着顾墨星，身份跟古代时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似的。 所以大家对他还算很有几分尊重。 他说这话，其实就是提点沉水记得姜清清的人情。 沉水站在原地，抿唇思索了几秒钟，才去接着做自己平时的工作。 继续开拍以后，这次虽然孙思嘉把台词记了个大概，基本上都能顺畅的演下去。 可是有了沉水珠玉在前，孙思嘉的表现就不够看了。 她不管怎么做，都比不上沉水的表演，让大家很是出戏。 直到一天的戏拍完，大家的兴致都蔫蔫。 拍到一个好戏，演员的爆发力强，表演精彩，大家的状态都会好。 演员的状态不好，所有人都也跟着蔫。 一天的戏草草收场。 孙思嘉收拾换衣服，还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我感觉啊，还是沉水演得好，孙思嘉真的……还是个明星呢，演技还不如沉水。” “是啊是啊……我觉得沉水是真的好耐看啊，比孙思嘉还好看，圈粉了圈粉了。” 孙思嘉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飞快换完衣服，绕到前面去，突然出现在聊八卦的两个人面前。 “啊……思嘉姐……” 两个人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了，对视一眼，一脸哭丧。 孙思嘉冷冷地看了他们两眼，警告意味十足。 不过这次，她自己也没脸闹，只是冷哼，“有的人自己长得不咋地还去议论别人，真厉害。” 然后才姗姗然离开。。 剩下两个人站在原地，半天才嘟囔一句，“这么凶，以为自己是谁呢。” 第三百六十一章“我想去一趟庆南市” 姜清清却没直接离开，而是到了顾墨星车边等他出现。 离地震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只剩下几天的时间，是时候想办法……带着人离开了。 “清清？” 等顾墨星到的时候，看到姜清清出现在这里很是意外。 小姑娘咬唇，话在嘴边又咽下去，冲顾墨星笑。 “有什么事吗？” 顾墨星扬了扬眉，嗓音低沉，一如既往的好听。 姜清清这满脸心事都写在脸上，想不知道都难。 “就是……”姜清清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半仰着头看向顾墨星，大脑一片空白。 小姑娘身高很高，堪堪有一米七出头，就算这样，在顾墨星面前，仍旧比对方矮了大半个头。 “嗯？” 对方这犹犹豫豫的模样让顾墨星心脏一跳，竟然跟着头脑一片空白起来。 “我想去一趟庆南市，剧组能不能停两天？或者说先拍别的部分。” 姜清清犹豫再三，还是只能搬出这样拙劣的借口。 “为什么？” 小姑娘说出口的话跟顾墨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只微微惊诧了一下，没急着拒绝，也没同意。 剧一旦开拍，每一天都在消耗大量的金钱。 如果姜清清离开几天停工，剧组成本会急剧上升。 所有的人工，包括一些租赁的价格高昂的摄像机，摇臂一类的，只要在用一天，都是算钱的。 放任何一个制片人在这里，都不会同意姜清清的请求。 独独是顾墨星，没有直接反驳。 《十七岁》作为一部校园剧，选用新演员，校园背景，无特效，相对来说成本又会比较低一些。 对顾墨星而言，还算可以接受。 姜清清舔了舔唇，之前想好的谎话信手拈来，“我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整夜失眠，焦虑，想去庆南找一个心理医生看看。” 一贯撒谎不脸红的小姑娘，头一次心脏“砰砰砰”直跳起来。 生怕被顾墨星看出什么端倪。 前世，姜清清认识一个在庆南的心理医生，那个医生名气还挺大，就是比较无良，到时候只要给他塞点钱，就可以做个假病历出来骗骗顾墨星。 编点什么别的病，她实在是编不出来，而且还很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心理疾病嘛，就可以随便胡编乱造，外人也看不出问题。 顾墨星：…… 顶着顾墨星狐疑的眼神，小姑娘眨眨眼，表示理直气壮，“怎么了？” “你……确定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顾墨星小心翼翼地开口，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姜清清看起来像是有病的样子…… 可是又生怕对方真的有病，刺激到对方。 “对啊，你不知道现代人心理压力有多大，严重的会抑郁，甚至自杀，不在苗头刚刚起来的时候就好好对待，治疗，等到严重以后就治不了了好吧？” 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顾墨星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好，你去吧。” 最后他无奈地喟叹一声，车钥匙在手里转动，拧开车门，准备上车，“说吧，打算请假到几号？” “不不不，我还有一个请求。”。 姜清清拽拽顾墨星的衣角，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 第一章 “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庆 “嗯？” 顾墨星上车到一半，被姜清清拽住，只能退回来。 小姑娘什么都不说，就只用一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盯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全是雾气。 看着就让人觉得又可怜又心疼。 小小的一只就像宠物猫一样让人想帮她顺毛，让她高兴。 不由自主就放缓了语气，“怎么了？” 说着说着，顾墨星就顺手摸了摸姜清清的脑袋。 跟摸自家的狗一样熟练。 姜清清：……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什么叫报应不爽！ 曾经摸顾琛头摸得开心，现在换她被别人摸头！ 想是这么想，姜清清表情一点都不显露出来，甚至还蹭了蹭对方的手。 看起来甚是乖巧。 顾墨星：……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姑娘越是乖巧，越是让他觉得有问题。 “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庆南市。” 姜清清吞吞吐吐地把自己这次来的最终目的说出来。 她之所以一直模仿知瑶，一直跟顾墨星打好关系，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让顾墨星跟着她走。 只有这样，她才能救下顾墨星。 “我一个人怕……” 不等顾墨星问为什么，小姑娘已经主动交代干净，甚至还添油加醋一笔，“你想想啊，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庆南市，还得了病，哪里都不方便，万一，我想不开要做什么傻事，连个拦着的人都没有……” 说着说着，姜清清眼泪就掉出来了，眼眶通红，鼻头不由自主地酸涩。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心酸。 一个人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游走，没有亲人，没有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 只能自己一个人咬牙走下去。 所有的脆弱，不堪，都只能自己打碎了牙混着血往回吞。 这不就是她前世的经历么。 到最后，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连个拦着的人都没有…… 姜清清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是啊。 她记得分明，她最后就是做了傻事，连个拦着的人都没有。 所有负面情绪，一点点堆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轻地放上来。 最后。 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孤独地死去。 一氧化碳充斥着整个房间。 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这个时候尸体有没有被发现呢。 …… …… 所以，当她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去，却发现自己出现在教室里，手指纤细白嫩，才会还长着一张如此年轻的脸。 才会如此震惊。 姜清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太过浓郁，快要凝聚成实质散发出来。 顾墨星能够清楚地从小姑娘的身上嗅到那种绝望的味道。 绝望得可以彻底淹没一个人。 他心脏抽搐得厉害，一张巧笑倩兮的脸犹然在眼前浮现。 最后纵身一跃，化成一抔黄土。 他亲眼见着那张一直对他笑啊的脸，那个一直叫着他阿星哥哥的声音，在他面前，让他亲眼目睹。 一个人，是怎么变成尸骨。 两张脸渐渐叠在一起，她们在冲着自己笑，在疯狂地笑。 那张脸在哭，泪水纵横满脸。 在尖声呼喝，“我死了你就满意了对吧？那我就去死好不好！死在你面前！” “不要！” 顾墨星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眼前的人的手臂。。 “不要死——” 第二章“不要死……” 就像一束极微弱的光照进黑暗。 在空气里透出丁达尔效应的浮尘。 有人在跟她说——“不要死！” * 姜清清猛然睁开眼。 眼前似乎晃过出租屋的房顶，蜘蛛从角落里慢慢爬过，吐出蛛丝结网。 “不要死——” 不！她不想死！ 姜清清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再一晃，眼前出现的就是顾墨星的脸。 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此时全是汗水，平日里闪烁着星星的眼睛现在只剩下黑洞洞的空无，什么也看不见。 顾墨星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把手腕勒得乌青。 喃喃自语，“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她第一次看到顾墨星在她面前如此失态。 小姑娘尝试挣扎开顾墨星抓住她的手。 她一挣扎，对方抓得更紧，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要死，不要死……” 姜清清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拍拍顾墨星的背，“乖……” 她嗓音柔软，放缓语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拍背，“乖，我不会死，不会死……” 随着小姑娘一声又一声安慰，顾墨星才慢慢慢慢，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眼睛重新聚焦，失神的瞳孔重新亮起。 小姑娘没注意到，还在麻木地重复着哄小孩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顾墨星的背。 她都不知道……知瑶竟然死了…… 看顾墨星的反应，姜清清几乎瞬间就能判断，一定是知瑶死了。 甚至很有可能就死在对方面前。 所以他才会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顾墨星只在书里提到知瑶离开了，从未写过关于她的后来。 所以姜清清只从书里了解到，知瑶离开。 没想到，所谓离开，竟然是这样的离开。 小姑娘一时失神，顾墨星的意识终于回笼，才看到姜清清脸上的泪痕。 她不知道在看着哪里，长长的眼睫毛因为泪水而湿软，睫毛膏掉在眼睛边上，脸颊上，眼泪在粉底上滑过两道痕迹。 明明该是狼狈的模样，却实在是可怜得让人心疼。 “姜清清。” 顾墨星连名带姓地叫了小姑娘的全名，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他现在不想考虑事情的真假，不想考虑耽误时间的经济损耗。 “你什么时候走，我陪你一起去庆南市。” 他只是不想，再次看到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凋零， 只是因为这样。 一定是的。 一定没有别的原因。 姜清清怔怔地抬起头，这才意识到顾墨星已经回过神。 她赶紧拿开放在顾墨星背上的手，难得局促起来，“如果你来得及，明天就走。” “明天，”顾墨星思虑了几分钟，大致把行程安排推演了一下，“OK，明晚的飞机，我订机票，剧组这边我暂时交给副导演，他们拍摄配角戏份。” 顺利谈好，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姜清清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她要说服的就是她的爸妈。 只要让姜爸爸姜妈妈离开江城，然后她再带着顾墨星离开江城，那么，他们就都可以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第三章 “全程的旅游攻略我也已经搜集 二零零八年五月七日。 距离震惊全国的江城地震发生，还剩不到五天的时间。 姜清清捏着两张八号的机票，直接找到了姜爸爸姜妈妈。 “旅游？你在开什么玩笑？！” 姜妈妈拿着姜清清给的机票，简直不敢相信。 任谁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 没有任何铺垫，突然一天拿着机票告诉你，帮你订了明天的机票酒店，只等你飞去游玩。 实在是……太像做梦。 “没开玩笑，机票和酒店我都定好了，还有所有的旅游景点门票，以及……” 小姑娘递给姜妈妈一个小本子，“全程的旅游攻略我也已经搜集好了。” 姜爸爸一言不发。 “为什么？！” 姜妈妈不停地翻看着小姑娘递过来的东西，脑子里全是懵逼。 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姜清清心思转了转，朝着姜妈妈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妈，我想要个弟弟。” 这句话一出口，姜妈妈浑身一颤，看向姜清清的眼神分外诡异，耳朵一点点地绯红。 “清清！” 看姜妈妈跟姜爸爸没有拒绝，小姑娘无所谓地笑，把东西全部都收拾在一起装进文件袋，递给姜妈妈，“爸妈，玩得愉快。” 没再等他们回复，小姑娘已经自己回了房。 姜妈妈坐在那儿，擦擦自己的眼角，推了姜爸爸一把，“建国……” “你怎么打算的？我觉得女儿的心意，咱们总不能糟蹋了吧？” 姜爸爸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仔细端详了许久，长长喟叹，“走吧。正好我还没上班，等以后工作了，也没时间旅游了。” 姜清清回到自己屋里就开始收拾东西，打开行李箱，往里面塞着长袖短袖，一整套化妆品，还有姨妈巾牙膏牙刷一类的日用品。 她收拾得忙碌，乒乒乓乓。 本来睡得酣熟的仓鼠硬生生被姜清清收拾东西的声音给吵醒了。 仓鼠眼珠子嘀咕嘀咕转，突然意识到什么，“啪”地冲出来，一屁股掉在床上。 “啊——” 屁股摔得生疼。 姜清清抽抽眼角，看了仓鼠一眼，没搭理它，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你要走？” 小仓鼠连滚带爬地冲到姜清清面前，一脸惊恐。 “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你要丢下我不管了吗？” 噼里啪啦地问题下来，问得姜清清神情莫名。 她把仓鼠从床上提起来，扔回窗台上，“我要出去几天。”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仓鼠连滚带爬地又一次冲过来，就差没直接抱住姜清清哭。 作为一只成了精的仓鼠，啊呸，作为一个精，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精，反正它的第一直觉是很准的。 小姑娘默了默，把仓鼠再次提起来扔回窗台上，“你安静点，要走就一起走。” 想到她这次是去逃灾的，把这只臭老鼠扔在家里不管，万一挂了也不太好。 仓鼠喜极而泣，赶紧也收拾起自己的乱七八糟的吃的东西。 姜清清打包好自己的行李，看着跟顾墨星约好的时间，准时出发。。 走之前，她跟姜爸爸姜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确定他们会出去旅游，才把仓鼠塞进自己帽子里，带着离开。 第四章 “离开江城”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白色蕾丝花边衬衫，搭高腰牛仔裤，衬得腰肢越发纤细。 蕾丝的柔媚跟牛仔裤的硬朗中和，加之姜清清个子高挑人又瘦，显得很是洋气。 踩一双小白鞋，盖一顶鸭舌貌，青春气息铺面而来。 姜清清拖着箱子刚走下楼，楼下乘凉的阿婆看到她眼睛一亮，冲小姑娘招手，一边招手还一边伸手往怀里想摸出什么东西来。 小姑娘顿住，停下脚步走到阿婆身边。 阿婆颤颤巍巍摸出什么东西放在小姑娘手里，脸上痴痴地笑，“给你。” 姜清清心尖一颤，眼眶里湿湿热热，她握紧手里的阿婆递过来的东西，揣进裤兜。 然后趴在阿婆腿边，软软地叫了一声，“奶奶。” “哎——” 阿婆听到这个称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皱纹挤在一起。 姜清清咬住嘴唇，握住阿婆的手。 对方的手干燥温暖，用力地回握小姑娘。 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全部化成一滩水。 过了好一会儿，姜清清才松开阿婆的手，一步三回头。 直到走出巷子，小姑娘才取下帽子，仓鼠趴在她脑袋顶上，好奇地叽叽喳喳，不过是识相地没有说人话。 她长长吐一口气，赶往机场。 路上，人世繁华，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姜清清到机场的时候，把帽子一扣，把小仓鼠藏在脑袋上，才跟顾墨星碰面。 顾墨星穿得就很低调了，T恤牛仔，都是看不出来牌子的衣服，再戴个大墨镜，挡住大半张脸。 除了死忠粉，大部分人也就顶多觉得他看起来像是某个明星，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两个人简单碰个头就一起去验票进站。 验票的小姐姐一脸麻木地收票、核对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让她一惊，猛地抬起头。 顾墨星取下墨镜，冲她笑笑。 “顾！——”她差点直接喊出来。 只一个字，顾墨星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嘘——” 对方瞬间噤声，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满脸激动地看着顾墨星，只是冲着顾墨星点头。 顾墨星重新戴上墨镜，穿行过验票口，等姜清清过来。 小姐姐激动得无法自已，看顾墨星没走，脸上表情都快绷不住， 接下来验票验到姜清清都还是飘的，挥挥手就让她进去了。 然后她就见着姜清清走近顾墨星，两个人一起进了机场候机室。 她愣住，拼命眨眼，脑子高速运转，终于在记忆里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的名字！ 那个是姜清清！顾墨星新片子的女主角！ 他们俩……他们俩居然一起偷偷外出！ 之前一直有风言风语传她是潜规则的，只是在八一八快线里，算是洗清了嫌疑。 可现在外面的宣传都是说他们还在剧组拍戏，他俩却在拍戏中途一起外出…… 小姐姐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 并不知道验票小姐姐在想什么的姜清清，只庆幸仓鼠没被发现，她成功地带着小仓鼠上了飞机。。 飞机平稳地在空中滑行，从江城开往庆南市。 第五章“随你，我先换衣服，待会出去一 飞机落地，顾墨星跟姜清清先找到了下榻的酒店。 两个人各自一间房。 一到酒店，姜清清就表示自己困了要睡觉，明天再见，然后进屋“砰”地就关上了酒店门。 顾墨星愕然看着小姑娘紧闭的房门，半晌，才忍不住低笑，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黄昏骤来，街灯一点点亮起，透过窗户玻璃，在脸上落下闪烁的光斑。 脸上晦暗明灭变化，意味不明。 小姑娘进屋，刚取下帽子，仓鼠一下子就从她脑袋上跳起来，掉在床上。 酒店是顾墨星订的，标准五星级，床单棉被干净柔软，舒服得仓鼠从姜清清脑袋上跳下去都没觉得疼，只是在被子里深深地陷下去一个窝。 “我靠，你出来旅游的啊？” 仓鼠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被窝里，才呼吸一口气，就被姜清清一把抓起来。 “你，睡桌上。” 小姑娘一点都不客气，把仓鼠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喂喂喂？” 仓鼠坐在硬邦邦地桌面上，委屈满满，“这怎么睡？” “随你，我先换衣服，待会出去一趟。” 姜清清语调冷淡，动作麻利地把帽子扣在仓鼠脑袋上，挡住它的视线，然后飞快换掉衣服。 仓鼠用两只小爪子抓住帽檐，委屈巴巴，“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生怕姜清清一出去就把它丢了。 小姑娘明白仓鼠在担心什么，也没多说，随手抓起短短的头发扎了个低马尾。 从行李箱里重新拿了顶不一样的帽子，把仓鼠抓起来放脑袋上，帽子扣住，“走吧。” 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就换了身装束，换了个发型。 如果不看脸的话，还真的未见得能一眼看出来她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人。 小姑娘对着镜子审视了一下，确保待会如果她低着头出门撞到顾墨星也不会被发现，才推门而出，下楼，直奔她前世知道的那个还挺有名的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庆南市算是一线城市，房价昂贵，因此，对方一直都没有搬过办公室，偏居在庆南一隅，乐得自在。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地赶来庆南找对方看病。 不可谓名气不大。 当然，姜清清找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专业水平多强，仅仅是因为他贪财，一定可以用钱摆平罢了。 小姑娘顺着记忆摸索半天，才磕磕绊绊地找到了这个心理医生办公的地方。 她好不容易爬上楼，却发现记忆里本该是办公室的门微微敞着，露出一条缝，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挂。 看起来——就跟别的居民人家一毛一样。 姜清清心里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难道对方是后来才搬到这里来的？所以白跑了一趟？！ 姜清清正正帽子，轻轻敲了敲门，“喂？有人吗？” 半天没有人响应。 小姑娘索性直接推开门，屋内的摆设简单到简陋，只有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和一个沙发茶几。。 一个男人正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嘴巴张得大大的，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 第六章 “美女，星座还是塔罗牌？周易 姜清清动作僵住，眼神在这个呼呼大睡的男人身上反复游移，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个睡觉还流口水的二货跟后世那个阴险狡诈，看起来就很高冷难相处的知名医生联系在一起。 她再次重重地敲了敲门，“喂！有人吗！” 趴在桌上的男人浑身一抖，一个机灵就爬起来，“有有有，哪位，打尖还是住店？” 姜清清：…… 男人三秒钟后，才清醒过来，尴尬地干咳两声。 他摸摸脑袋，打了个哈欠，从办公室后面走出来，脚上还穿着双拖鞋。 看到姜清清，眼前一亮，“美女，来干嘛的？算星座还是塔罗牌？周易八卦也可以。” 姜清清：…… 小姑娘狐疑地转身抬头看向门牌号，没找错地方吧？ 她明明记得应该是心理医生啊？！怎么改成算命的了？！ 反复确认门牌号没问题，姜清清才迟疑地看向男人，“你是邓一衍？” 声音里是浓浓的怀疑。 妈耶，邓一衍十年前竟然是这个德性？ “对哎，美女，你竟然知道我名字。” 邓一衍受宠若惊，猛地一拍手，“这都是缘分呐，来来来，美女，我来给你算一卦，不准不要钱！” 姜清清：……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怎么破…… 为何大名鼎鼎的心理医生在十年前，竟然沦落到算命为生……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等姜清清反驳，邓一衍已经一把拉着姜清清落座，“来来来，我来跟你算算啊。” 邓一衍坐在姜清清对面的位置，把小姑娘的手抓在手里，手指在小姑娘的手上不停地按来按去。 这行径简直赤裸裸地就是在吃豆腐。 “嗤……” 仓鼠从帽子缝里看到外面的场景，都忍不住笑出声。 “嗯？” 邓一衍抬起头，在屋子里看来看去，“刚刚是谁在笑？你吗？”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姜清清身上，“你笑什么？” 姜清清恨不得掐死仓鼠的心都有了，不过她面上依旧很淡定地抽回手，“我没笑，你幻听了。你摸半天，算出什么来了？” 邓一衍依依不舍地看着姜清清抽回去的手，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嗯，我算出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是个人都能知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吧？” 小姑娘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你能算出来我是来找你干嘛的么？” 邓一衍眉毛挑了挑，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拖鞋在脚上一颠一颠，感觉随时都会掉下去。 “你是来找我看病的。” 他的语气很笃定，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随手抽了副塔罗牌出来。 洗了两把，邓一衍把塔罗牌放在姜清清面前，“抽一张？” 小姑娘睫毛一闪，缓缓摇头，“不，我不是来找你看病的。” 她没有抽塔罗牌，而是从裤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你有行医资格证对吧？” 心理医生其实也是需要有行医资格的，姜清清记得清楚，邓一衍是国内少有的，早期拿到行医资格的几个心理医生之一。。 这个年代，看心理医生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第七章 “身上睡衣刚挂到大腿，堪堪掩 “不，你就是来找我看病的。” 邓一衍并不搭话，只是笑，他把塔罗牌推了推，示意姜清清抽一张，“抽吧。” “我不信这个。” 小姑娘淡淡地看了一眼塔罗牌，把牌全都推了回去。 邓一衍也不勉强，把塔罗牌拿在手里反复清洗，“你病了。” 他笑着。 小姑娘有几分愠怒，“疯子。” 她不等邓一衍再说别的，只把银行卡推出去，“我卡里有三万，如果你帮我开个假病历，瞒着一个人，让他以为我真的病了，然后让我在这里假装治疗一段时间，这三万就给你了。” 在08年的三万，还是比较值钱的。 这办公室的地段如此之偏僻，就可以看出来邓一衍有多缺钱。 姜清清不信，邓一衍还会拒绝钱的诱惑。 果不其然，邓一衍动作一停，拿起银行卡，低低叹，“你果然病了，还病得不清……” 不等姜清清恼怒反驳，邓一衍已经把卡放下，重新吊儿郎当地甩着腿，嬉皮笑脸，“好啊，美女，这人是谁啊？” “我老板。” 姜清清没多说，两个人约定好，姜清清带人来陪她“治病”，邓一衍只需要帮忙制造“病情”并“治疗”。 跟邓一衍谈话完，小姑娘一秒都不想多待，很快就回到酒店。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跳得厉害，邓一衍那双眼睛，就跟把她看透了似的，让人浑身上下不对劲。 在邓一衍面前，所有人都同**光照射般无所遁形。 明明这一世的邓一衍还是个痞里痞气，没名气的小医生，小到算命为生！ 妈的，学心理学的就是可怕。 留邓一衍看着姜清清离开的背影，幽幽露出笑容。 他随手洗了两把牌，抽出一张掀开。 看到牌面的邓一衍眼神暗了暗。 第二天。 一早，小姑娘的房门就被叩响了。 姜清清从床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又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宁开门，打了个哈欠。 “谁啊？什么事儿？” 她还没有自己已经在外地的自觉，跟自己还在家里似的，一脸倦色。 身上睡衣刚挂到大腿，堪堪掩住屁股。 头发乱糟糟地，跟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东翘一根西翘一根。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眼睛。 旖旎没有，让人想笑是真的。 顾墨星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嗓子里，最后闷笑道，“你确定你要这样子给一个陌生男人开门吗？” 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清清打了个激灵，突然醒过来。 “我靠！” 小姑娘“砰”地一把关上门，脑子里叮地一下，一根弦断了。 完了完了完了。 她刚刚好像没化妆。 手往下一捞，发现睡裙已经卷到大腿上面。 姜清清浑身僵硬，同手同脚地走回床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换衣服化妆。 脑海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完了！ 偏偏顾墨星还在门外，低笑出声，“你慢慢来，我在外面等你。” 顾墨星还以为姜清清这么大反应是没化妆被自个儿看到了。。 其实他压根没看清小姑娘的模样，就是惊鸿一瞥，匆匆一眼。 第八章 “你已经在阴影里陷了很多年了 等姜清清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顾墨星在打电话低声交代着什么。 见小姑娘出来，顾墨星很快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十分默契地只字不提刚才的尴尬，一块去吃早饭。 不得不说一线城市的五星级酒店，自助早餐真不是盖的，应有尽有。 从高端的贵的，到路边摊三块钱一碗的豆腐脑…… 小姑娘捧了碗豆腐脑喝得津津有味，豆腐软嫩入口即化，撒上泡菜花生碎小米辣，一大早来一碗暖暖的，实在是惬意非常。 顾墨星看着对方这享受的模样，脸色红润饱满，哪里有一分像是有病的样子？ 不由得怀疑起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来。 他脑海里不经得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姜清清就是故意把他框出来旅游玩？ 这个想法直到两个人站在邓一衍办公室前，越发强烈起来。 “你确定你没走错？” 顾墨星怀疑地反复确认门牌，这老旧的铁门，这贴满门上的牛皮鲜，这已经生出铁锈的门框…… 没有一个地方看起来像是有值得姜清清千里迢迢寻过来的价值。 反倒更像是江湖骗子。 尤其是推开门后，邓一衍还坐在自己办公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带这个大框眼镜，悬悬地挂在鼻子上。 跟上个世纪的老年人似的。 “没，”小姑娘汗颜，她怎么知道邓一衍今生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 以前她看到过的邓一衍，那都是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击溃你心里防线的高冷大佬。 那气场一出，压根没人怀疑他的专业性。 鬼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她就不来庆南了。 现在是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顾墨星摸了摸怀里的手机，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对方要骗钱，直接就报警！ 三个人各怀心思。 姜清清坐在办公桌前，清清嗓子，正准备说话，邓一衍突然开口，冲着顾墨星眯起眼睛，“你也有病。” 本来只是旁听顾墨星一愣，眸色晦暗。 不过幸好他脸上的墨镜挡住了所有目光。 “我没病。” 顾墨星淡淡地否认邓一衍的话，取下眼镜，眼神直视邓一衍，话却是冲姜清清说的，“你这儿到底是哪找来的江湖骗子，逮谁说谁有病？想赚钱想疯了吧。” 邓一衍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无所谓，“你说没病就没咯，今天来看病的是谁？” 他这无谓地态度让顾墨星皱眉，抓起小姑娘就想走，“走，我们回去，你跑这么大老远来的，找的什么人？！” 顾墨星本来以为是个多么牛逼的心理医生，这短短一个照面，就让他有些后悔了。 姜清清按下心内的惊讶，为难地拉住顾墨星，她钱都给了，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小姑娘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拖住顾墨星，邓一衍忽然冷冷开口。 “你已经在阴影里陷了很多年了吧。” 这一句话出来，在场的气氛滞了滞，鸦雀无声，颇有几分风雨欲来的兆头。。 顾墨星的呼吸停止，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浮起一个冷笑，“所以呢？” 第九章 “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两个都是疯子，都是疯子。你们俩都病得厉害。” 邓一衍摇摇头，在姜清清疯狂的眼神示意下终于住口，“既然你不看病，那就让这个小妹妹来吧。” 顾墨星沉郁着脸，就听姜清清跟邓一衍交流，细细碎碎嗡嗡嗡。 很快，邓一衍就对顾墨星抬抬下巴，“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去里面。” 两个人拧开了旁边的一个小门，一起进去，独把顾墨星留在外面。 一进屋锁上门，姜清清的脸就垮了下来，“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居然说他有病？！” 邓一衍没所谓地坐在沙发床上，“本来就是，你俩都是一样的病。” 姜清清：……得，这个人连自己都说是病了，也不怪乎他说顾墨星有病。 “那你说，我俩是什么病？” 小姑娘气笑了，靠在门边，压着嗓子问。 “执念过重。” 邓一衍倒是很认真，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俩都是一个毛病。” “这人呐，就是要看开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人生在世，潇洒如意。万一你现在不做，错过了后悔一辈子，那才叫不划算。” 姜清清沉默，靠在门边的表情有些松动，顾墨星执念过重……连她都知道。 可是她自己又有什么执念？ 邓一衍没再解释，两个人静了一会儿，他索性拍拍沙发床，“你要不来试试？闲着也是闲着。” 他眼里的兴味很浓。 姜清清打了个冷颤，果断摇头。 她才不想要催眠，也不想看心理医生。 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真的是一件非常难以启齿的事情。 邓一衍漫不经心地扫了姜清清一眼，倒也没逼迫她。 两个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发着呆，硬生生捱了接近一个小时，才一起走出去。 “问题不大，轻微抑郁，以后每天来找我看一个小时，一周以后再回去吧。” 邓一衍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全都是之前姜清清教他的。 然后，他才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至于钱么，一个小时一万。” 姜清清骤然瞪大眼睛，猛地看向邓一衍，他们之前明明说好的是，这三万一给，两个人就混混时间，把顾墨星蒙混过去完事。 现在邓一衍居然还擅自提价。 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咬牙，“行，知道了。” 邓一衍笑得更开心了，“嗯啊，记得每天来哦。” “会！的！” 姜清清简直是咬牙切齿了，“邓医生，你很好，非常好。” “谢谢夸奖哦，不过不接受到最后一次结算，要每次治疗每次清算。今天的诊费是两万哦。” 邓一衍满意地收下了小姑娘的夸奖，又悄无声息地多坑了一把。 直把姜清清气得牙痒痒，还只能掏出银行卡刷走两万块。 妈的，她做直播辛辛苦苦赚的钱，邓一衍眨眼就全收走了。 顾墨星并不清楚国内心理咨询心理治疗的价格，只默默地坐在一边喝茶，存在感微弱。 结完账，小姑娘临走前，邓一衍还笑眯眯地跟小姑娘挥挥手。 那模样，简直是看到了财神爷啊。。 姜清清差点没吐一口血出来。 第十章 “难道邓一衍也是重生的？” 回到酒店，姜清清一把把自己拍在床上。 她脑袋上的仓鼠“吧唧”跟着掉在床上，她都懒得去捡起来。 仓鼠自个儿躺了一会儿，爬起来凑到姜清清旁边，“我觉得……” 它犹豫半天不敢说话。 “你觉得什么？” 姜清清瞥了它一眼，脑袋埋在枕头里。 长长地呼吸一口气。 “我觉得，刚刚那个人跟你一样不正常。” 仓鼠咂舌，眼睛里都是蚊香圈。 它这辈子，就没碰到过像姜清清这么不正常的人。 可是碰到了姜清清还不算完。 竟然还接连碰到第二个？！ “跟我一样？” 姜清清一下子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她是觉得邓一衍神神叨叨有点奇怪，却没想到竟然……跟自己一样？ 难不成邓一衍也是重生的？ 小姑娘神色莫测，一点点回忆邓一衍上午的表现，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正因为邓一衍是重生的，所以他看过后世顾墨星的传记，知道顾墨星执念深也无可厚非。 也因为邓一衍是重生的……姜清清头皮骤然发麻。 一股极寒从脊背升起来，所以，邓一衍是认识前世的自己的…… 那些过往，那些黑暗的不堪，邓一衍通通全部知道。 毕竟，她曾经是邓一衍的客人呢…… 仓鼠嘟囔着趴在枕头上，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姜清清一个字都没再听进去。 所以说……她还能感受到邓一衍漫不经心地扫过自己的视线，还能听到邓一衍的声音“你现在不做，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小姑娘的直直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里面一片空洞。 有的事情……现在不做。 就是会后悔一辈子吗。 她突然直起身，冲到床边干呕。 姜清清仿佛又看到了漫天血液，看到了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漫天哭嚎。 所有电视跟广播，所有报纸跟论坛，全部被黑白色笼罩。 举国同悲。 黑黑的天空低垂。 她闭上眼，耳边渐渐响起，那首《虫儿飞》。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虫儿飞…… 姜清清从床上爬起来，翻出自己昨天穿的衣服。 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糖纸。 蓝白色的糖纸上还沾着一点残余的糖，高温灼热下融化变得黏糊糊。 糖纸上的蓝色细线勾勒出一只可爱的兔子。 这是楼下阿婆昨天递给她的糖纸…… 是糖纸！不是糖！ 阿婆还笑眯眯地摸着她脑袋，叫她赶紧吃…… 小姑娘的眼眶不由得湿润。 阿婆摸着她的手，干枯得没有血色的手指却异常温暖。 她已经丧失了一些基础判断能力，却还在试图讨好，温暖着这个世界。 小姑娘盯着糖纸，仿佛能看到阿姐温婉地笑，挽起头发，偷偷多给她塞一份凉粉。 跟她说，多陪陪阿婆。 眼睛一点点酸涩起来，看着看着，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滴滴答答，掉在酒店地毯上，印出一个又一个小圈圈。 “喂？你怎么了？”。 本来还在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仓鼠听到姜清清抽泣的声音，连滚带爬地冲到姜清清面前，不知道她怎么了。 第十一章“你……那里，有没有可以检测 姜清清直愣愣地盯着仓鼠，脑海里是自己班上同学，他们一边掉眼泪一边说要好好学习的场景。 是他们在自己离开前，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地把礼物放在自己桌前。 是方光霁受宠若惊的神情。 是所有人眼眶通红目送自己离开。 那么那么多的人啊……繁华的街灯，高楼鳞次栉比，推摊卖小吃的路人，游玩吵闹的小孩…… 所有繁华，顷刻间，毁于一旦。 如果她无动于衷的话。 仓鼠被盯得头皮发麻，赶紧伸出爪子不知道从哪儿掏着东西，半天摸出来一张黄色的符纸。 它一把把符纸贴在姜清清额头上，紧张地看着小姑娘。 姜清清愣了一下，把符纸揭下来，狐疑地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鬼画桃符，“你这什么玩意儿？” “辟邪的。” 仓鼠干咳两声，有点尴尬，好像它这个符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 小姑娘顺手把符纸也收了，盯着仓鼠。 直把它看得发毛。 “你……那里，有没有可以检测地震的东西？” 姜清清犹犹豫豫地开口，她真不知道这只仓鼠那里到底能有些什么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 仓鼠愣了一下子，“我找找看啊。” 然后就看着它的爪子东摸西摸，半天，竟然凭空变出来一个跟日晷差不多的东西。 “喏，你把这个放在地上，这个针指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就会发生时间最近的地震。” 说着，仓鼠就把这个玩意儿放在地面上。 一人一鼠齐齐盯着这个日晷一样的玩意儿。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针头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针头还在疯狂转动。 姜清清：…… 仓鼠：…… “你这什么破烂玩意儿。” 姜清清捋了一把冷汗，她果然不该在一个仓鼠身上寄予厚望。 简直不靠谱到家了啊！ 仓鼠也懵了，它一把抱起放在地上的东西，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动，搞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它才刚抱起来，指针就慢慢停止了转动。 “不应该啊……明明应该是好的吧？” 仓鼠一脸懵逼，把东西又放在地上。 又开始转，抱起来，又停，放下去，又转…… 反反复复。 姜清清默默地看着小仓鼠的动作，突然间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 她轻咳两声，“算了，你这玩意儿不靠谱，能不能找个能准确预报地震的？地震检测仪？” 她想起来了，这个世界上，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地震，只是地震的大小频率不同。 所以，这玩意儿简直是比鸡肋还鸡肋啊！ 屁大点地震也能检测出来，还是只有方向！ “地震监测仪？” 仓鼠歪着脑袋想了想，默默又开始翻找起来。。 姜清清抿唇，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世，江城地震没有被国家地震局的人监测到，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科技对于地震的监测实在是太难做到了。很难做到稳定，更遑论因为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让整个城镇撤走，这……不可能。 第十二章 “死在地震里，说明命数该尽 “找到了！” 仓鼠突然抬起脑袋，两只眼睛里闪着幽幽绿光。 “哪呢？” 姜清清震惊，抓住仓鼠，上下抖半天，没抖出来它所说的东西。 仓鼠一脸为难，“你等等啊……” 它跳到地上，“啪”地一下，一个大概有16开笔记本大小的机器掉在地面上。 “这个可以用，不过……不对啊……” 仓鼠嗖地噤声，看着这个机器脑子里全是疑惑。 这玩意儿好像时空不对啊…… 不该是这个时间节点会有的产物。 这个机器大概只有三五厘米厚，通体是一种类似于水晶的材质，看起来很是精致。 表层一排一排恍如数据流的东西滑过。 姜清清把东西抓起来摆弄几下，没明白是怎么用的。 “你看这里，就是地震的时间，这里就是经纬度。” 仓鼠指着两个数字，“别的应该是具体算法参数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 姜清清扫了一眼，在一长排经纬度里，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方，“E103°42，N31°01′” 这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坐标让姜清清浑身一震。 后面跟着的时间数字配上这串经纬度，是后世她曾经千千万万次看到过，铭记过的一串数字。 2008年5月12日的江城地震。 距现在不过剩三天的时间。 “你要这个干嘛？” 仓鼠好奇地扒拉扒拉机器，准备收回去，“这个世界上一直在发生地震，检测到的这么多，总不可能全都跑了。” 说着说着，仓鼠脑子里一根弦一下子就拨开了。 “对哦！这个世界上一直在发生地震！” 它这才反应过来，“所以刚刚那个玩意儿就一直转啊转！” 姜清清：……论反射弧过长是什么体验。 仓鼠收了半天都没收进去，抬起脑袋发现小姑娘居然死死地按住了这台机器，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你要干嘛？” 仓鼠抓着机器，内心浮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姜清清摸半天摸出两枚钢镚，从仓鼠怀里拿走机器，把两枚钢镚放到它怀里，“喏，给你的，我买了。” 仓鼠抱着两枚钢镚，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姑娘收走了它刚刚拿出来的东西，顺手塞进书包里。 这个东西就跟一本厚一点的书一般大小，放进书包里绰绰有余。 “你要打算干嘛？！这上面记录了这么多场地震，你难道还能打算去阻止地震发生？” 仓鼠不可思议地盯着小姑娘，完全不能理解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说，阻止地震会有因果对吗？” 姜清清抱着书包浅浅笑，脑子里所有事情跟浆糊一样搅来搅去，全部都挤在一起，快要爆炸，快要窒息。 “对啊，你疯了吧，死在地震里，说明命数该尽。” 仓鼠用爪子挠着姜清清，试图阻止她。 姜清清把仓鼠抓起来放到桌子上，一下躺倒在床上，命数，因果，还是，人命？ “屎壳郎，别吵，我要睡觉了。” 小姑娘眼睛看着天花板，邓一衍的声音犹然在耳边响起，“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姜清清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攥紧一直捏在手里的糖纸，抱起书包跟里面的检测仪就往外跑。 第十三章 “五月十二日，震源江城，八 姜清清站在顾墨星的门外，轻轻叩响房门。 她忐忑地抚摸着手里的机器，只能寄希望于顾墨星。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想要拯救整个城市的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或许，顾墨星会有什么办法。 等了没两分钟，门很快就打开了。 “什么事儿？” 姜清清直接进屋，还顺带反锁住门。 她抱着书包走到茶几旁边，顾墨星在门口怔了怔，瞟了一眼反锁的门口，才进屋。 “怎么了？” 一看小姑娘的脸色，顾墨星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姜清清把刚刚那个地震检测仪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淡蓝色的检测仪上面流着光，一串串的数字在上面飞快滑过。 一看就是很高科技的东西。 “这是……” 顾墨星拧起眉头，茫然地看向小姑娘。 “这是地震检测仪。” 姜清清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指尖从检测仪表面的数字上拂过，很快找到那串熟悉的数字，“你看这里。” 顾墨星看向那串数字，是一个经纬度。 他皱眉，摸出手机搜了一下经纬度，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就在国内江城。 联想到姜清清上一句所说的，地震检测仪。 顾墨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的意思是说，江城会发生地震？什么时候？” 姜清清的手指在检测仪上很快定位到时间那一行，“你看这里。” “所以，”小姑娘看向顾墨星，“时间五月十二日，震源江城，八级地震，我想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顾墨星的心脏随着小姑娘的话，一句一句沉下去，再顺着姜清清的手指看到一串串数字，呼吸一顿，之前还温和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你确定这个东西是准确的吗？” “不准吃屎。” 小姑娘斩钉截铁，在如此正式严肃的场合，说着这种话，实在是让人…… 顾墨星：…… “你可以拿给国家地震监测局的人检查。” 小姑娘抿唇，把机器推出去。 从她打算拿出机器开始，就没打算过这个东西还能留在自己这里。 送个机器出去，总比暴露自己重生，或者眼睁睁看着千千万万条人命离开来得划算。 外界都传顾墨星的背景并不简单，起码跟上面的军区大院什么的有关系。 姜清清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但就凭对方的人气和毫无黑料来看，就绝不是单纯的混个娱乐圈而已。 否则，一个毫无背景傍身的人，在这仿佛沼泽地般举步维艰的娱乐圈，很难很难独善其身。 所以，如果顾墨星能够通过某些关系往上递交到国家，由国家出面，才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顾墨星把机器拿起来，细细地凝视着上面飞快蹿过的一行行数字，通过各种综合参数推算，竟然能推导出具体的地震时间和地点，未免太过神奇。。 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单看上面飞快略过的一行行数字，就能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厉害，厉害得……绝对已经超出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水平。 第十四章 “所以你，把我骗到庆南市， 顾墨星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清清，没有说话。 小姑娘紧张地吞咽口水，手指紧紧攀扶住桌面。 当某一天，你发现，你手里握着千万条人命，只要一招差错，就是千万人家破人亡。 会不会被重压击垮。 她眼前仿佛永远都在回放地震那天的场景。 废墟残骸落着余晖，灰烬漂浮在空中。 尖叫声，孩子的哭声，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眼前，鼻间，耳边。 “所以，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地震对不对？” 顾墨星忽然勾唇浅浅笑，他拂过地震检测仪，瞳孔的颜色愈发深邃。 从一开始，姜清清突然找上他，到来庆南市。 一个颇为荒唐的理由，一个遥远的城市。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 只是鬼使神差地，姜清清跟知瑶重合的地方越来越多。 就连那种周身生出的浓郁绝望，都如此相似。 相似到，他不得不尝试着去——挽救对方。 哪怕明知道可能是只是一场戏。 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猜测过千万种可能，却独独没猜到的是，竟然是地震？ 姜清清敛眸，睫毛忽闪忽闪，像轻盈的蝴蝶扇动。 半晌，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对。我早就知道会地震。” 说出这句话，就像放下了独自一个人承担了许久的重担。 “所以你，把我骗到庆南市，是想救我？” 之所以选择庆南，是因为庆南的地质非常坚固，就算发生一些小型地震地震，也不会发生房屋倒塌一类的事故。 顾墨星低头看着小姑娘的脑袋。 对方也低着头，细软的发丝翘起，头顶窝着一个小小的可爱的旋儿。 距离近到似乎还能闻到发丝上洗发水的味道。 洗发水好像是柠檬味的，有一点点甜，有一点点酸。 小姑娘忽然仰起头，瞳孔里盛满潋滟水光。 “对。” 对方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反倒让顾墨星怔住，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为什么？” 他条件反射地问出口，话才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不等听到回答，顾墨星已经无奈地笑笑，“算了，现在已经八号了。东西给我，我直接带去帝都。” 一边说，他已经一边拨出电话。 “我要去帝都，两个人。” “嗯。” “立刻，马上，以及帮我联系地震局的人，嗯。” “好。” 挂断电话，顾墨星发现姜清清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挑眉，“收拾东西吧，待会跟我一起走。” 姜清清知道东西是自己交上去的，自己必然也要走这一趟，只是抿了抿唇，站在原地还是没动弹。 “还有事吗？” 男人走近小姑娘，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担心。” “因为，我欠你一条命。现在还清了。” 姜清清咬唇，慢慢道，明知道顾墨星听不懂这些，她还是想说，也不知道是说给顾墨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不欠你了。” 顾墨星微怔，就看到姜清清忽然笑，“可是，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这次算你帮我的，又欠你一个人情。”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顾墨星摇头轻叹。 听到后面，他才明白姜清清是在回答他刚才所说的，为什么要救自己。 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深处挖出什么被自己忽略掉的东西，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第十五章 “音乐，香薰，大床” 弯钩月，凄冷如霜。 五月春末夏初，夜晚的空气还是凉的。 街上车水马龙。 顾墨星跟姜清清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直接退掉房间，打车赶往机场。 踩足油门，一路超车，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已经站在了机场大厅。 姜清清本以为还要安安静静排队等候检票，却在刚进机场以后，几乎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上前，引导两个人进入VIP通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同发生在梦里，姜清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阶级差异。 两个人连安检都没有过，直接进入了停机坪，停机坪里停着一架全空的飞机。 有人引导着两个人上飞机，机内的温度调到恒温，宽敞的座椅一个顶她以前坐过的飞机的两个。 座椅中间的空地大得可以让她直接躺在上面滚来滚去。 整个飞机空荡荡得不可思议，只有他们两个乘客，还有两个空姐。 “现在只有这架飞机是空的。” 注意到小姑娘咂舌的目光，顾墨星简单解释了一句，就扔给她一个眼罩，一对耳塞。 “马上起飞了，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姜清清老实地戴上耳塞眼罩，躺在座椅上。 很快她就感受到有个人影笼罩过来，小姑娘全身一僵，然后她坐着的位置开始缓缓向后倒下，最后几乎躺平。 她的手指抓着座椅布料，眼珠子不安地转动。 那个人影放下座椅后就退后了。 姜清清略略松了口气。 她深呼吸几口气，平息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从她把地震检测仪给顾墨星开始，到现在，不过是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她竟然已经坐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快得她甚至都有些猝不及防。 只深吸一口气，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香薰气味。 味道很淡，更接近水果的香气，闻来让人神清气爽。 轻柔的音乐声也开始响起来。 音乐，熏香，大床。 如果说她这是星级酒店她都信，可是，这竟然发生在一架行驶在万里高空上的飞机里。 戴上耳塞隔绝了外界的大部分声音，只能听到轻柔缓慢的音乐声，姜清清感觉身边的位置有人站起来，离开。 旁边的位置空了下去。 然后传来的声音不甚清晰，只能听到意味不明的个别字词，诸如地震，飞机一类的…… 在如此温馨的环境里，小姑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彻底失去意识睡着前，她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这在飞机上，是怎么跟别人联系的？不应该啊。 等姜清清再次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些懵逼。 她难道刚刚是做了一个梦吗？ 她压根没有从庆南市离开，也压根没有找过顾墨星，她只是躺在酒店房间里做了个梦？ 小姑娘甩甩脑袋，迷茫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房卡，房卡上清楚无误地写着六个字——帝都温泉酒店。 是了。 她不是在做梦。 她是真的告诉了顾墨星地震这件事情。 也是真的，又来到了帝都。 “唧唧唧。”。 仓鼠不知道从哪儿爬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总算醒了！” 第十六章 “被抱到这里来的？！” “总算？” 小姑娘蹙了蹙美，抓住对方话里的关键词。 “是啊，哇靠你一上飞机就开始呼呼大睡，到后来下飞机都不醒，还是那个跟你一起的男的把你抱上车的。” 仓鼠猛点头，“我草你帽子差点掉了，我一边抓帽子一边抓你头发，好不容易才没被发现！” 被——抱上车？ 然后——“被抱到这里来的？” 姜清清一脸猪肝色，我靠，自己这接近一百斤肉，天啦噜。 “对啊，你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沉。” 仓鼠练练点头，对姜清清万分嫌弃，“你他妈是几百年没睡过觉吗？” 姜清清皱眉，她也没那么困啊……她抽抽鼻子，鼻间萦绕的那种淡淡的香气…… 不对。 小姑娘脸色一变，那个香气有问题。 可是如果是顾墨星把她抱下来的，说明顾墨星没有受影响…… 那么这个香是顾墨星知情的。 她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小仓鼠，不由得嫉妒起对方来。 我擦，为啥它一点都不受影响，活蹦乱跳的还嫌弃自己睡得跟猪一样？！ “那你知道跟我一起那个男人去哪儿了吗？” 姜清清把还在一直哔哔哔的小仓鼠抓起来，摇了两下。 小仓鼠才“诶”了一声，“不知道哎。”它茫然地摇了摇脑袋，“我记得他好像在说什么地震局，说地震……” 话到这里，小仓鼠突然住口，“你打算干嘛？” 它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你真的要救那些人？” 小姑娘轻轻笑了笑，“对啊。” 楼下卖凉粉的阿姐，总是在等小朋友来的阿婆，他们都是多么好的人啊。 为什么这么好的人要去死呢？ 不。 她不愿意。 还有刘老师，还有路安安，还有那么多那么多老师，那么多那么多同学。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只会让所有美好的一切在地动山摇里，化为灰烬。 刚开始她是选择逃避的。 从前世重生回来，她见惯了黑暗，见惯了下作，见惯了死亡和绝望。 她麻木地行走在人间，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可是…… 姜清清摸着黏糊糊地已经快要融化的糖纸，她小心翼翼地把糖纸拨开，舔了舔糖纸里残余的糖分。 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事情。 不可以。 她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因为自己犹豫倾覆。 既然上天让她回到这个时间节点，必然就是想让她去努力拯救。 她要去救。 哪怕。 万劫不复。 仓鼠呆呆地看着姜清清，不是太明白，为什么之前一直笼罩在对方身上的那股阴郁气息——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剥离，离她而去。 小姑娘从床上爬起来，到处摸自己的手机。 不等她找到手机，房间的门已然被敲响。 姜清清一怔，“进来。” “姜小姐你好。” 穿着酒店工作人员制服的小姐姐笑容甜美，她端着一碗小米粥和一叠泡菜，还有一小屉包子。 她走进屋内，把所有东西摆在桌面上。 “顾先生说您可以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别的事情他去处理，您暂时不太方便出面，这是给您订的早餐。打扰了。”。 把东西跟话都带到，酒店服务员露出一个有礼貌地笑容，鞠了个躬，然后就退出了房间。 第十七章 “暂时软禁？” 暂住一段时间？ 这是……姜清清抿唇，好不容易在自己书包里翻到手机，就收到一条来自于顾墨星的短信。 “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动，有任何问题联系我。醒了告诉我。” 这是，暂时软禁？ 还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眯起眼睛，思绪飘到她给顾墨星的那个地震检测仪。 她忽然勾唇笑了笑，这个东西的出现，实在是太过超越时代了。 所以暂时不要离开，其实是一种保护。 姜清清简单地回了一个“好的。” 对方几乎秒回一个，“醒了就吃早饭。” 肚子适时地咕噜叫一声。 姜清清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没想到，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不知道邓一衍那边发现，自己今天竟然没有去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儿，姜清清忽然肉痛地抽抽嘴角。 我靠，第一次三万，第二次两万。 哗啦五万块人民币就这么送给了邓一衍。 尼玛这一趟，最大的受益者绝壁是邓一衍！ 她为什么要这么脑残跑去庆南市。 如果一开始就直接跟顾墨星挑明，她的小钱钱哪里会有这个无妄之灾。 姜清清把服务员小姐姐送进来的小米粥和包子全都一扫而光。 米粥软糯可口，包子是鲜肉馅的，一口下去还能嚼出汤汁，清脆的泡菜十分开胃。 吃完以后，小姑娘还很实在地跟顾墨星发了一条短信，“早餐很好吃。” 对方没有再回复。 姜清清也不在意，想来现在顾墨星正忙得要死，哪里有时间搭理她的废话。 首先是地震局通过推算判断这个东西是否靠谱，尔后是整个城市，甚至辐射周边城市的疏散。 这些事情，不知道顾墨星会参与几分，但是如果一旦做好，肯定是一件大政绩。 挽救千万人性命。 仓鼠显然是不太高兴，坐在旁边不理姜清清，鼓起腮帮子气鼓鼓。 姜清清挑逗它几次无果，也没再管。 接下来的一整天，姜清清都呆在这个房间里，闲了就刷刷微博，看看小说。 甚至还蹿进Knight粉丝群，空降了一波。 粉丝群里的粉丝八百年没见到Knight人，难得见到一次，全部都跟疯了一样刷屏。 倒是之前一直跟姜清清各种表示好感，示忠心的叶子不知所踪。 姜清清只感慨了一下粉丝就跟流水一下来来去去，再怎么曾经真爱，怎么死忠的，都有可能会离开。 她斟酌了一下，写了一长串感谢词发在粉丝群里。 这段时间她忙着拍戏，没空注意晴空音乐那边的情况如何。 现在终于得了闲，才发现情况已经火速制作并出售了第二批专辑。 第二批一万张，本以为卖的速度会慢下来，没想到依旧是不到两天就销售一空。 粉丝抢购能力强大得一匹，甚至有人为了蹭流量蹭热度，已经开始编纂什么所谓的“Knight效应”，“论Knight为什么火”诸如此类的文章。 反正只要跟“Knight”搭上关系的，全部都通通点击量浏览量超高，粉丝讨论异常激烈。。 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粉丝们。 第十八章 “山高水长，星河浩瀚，感谢 姜清清写了很长一串感谢词，大概就是很感谢粉丝们的陪伴，没有粉丝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圈内的地位其实并不稳固。 就跟前世那些大火大紫的小鲜肉一样。 粉丝疯狂，所有话题热度高涨，资本愿意投入。 但同时，没有足以配得上热度和资源的作品和实力。 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脚踏实地来说，她的水平可以看。 但能这么火，真的是巧合+运气+实力。 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一直支持着她的粉丝。 多方面的因素才能到今天这一步。 …… “我明白，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现在，从今往后Knight的每一步，都是我的小公主们捧上去的，我记得，我会永远记得。” “山高水长，星河浩瀚，感谢陪伴。” 打完一长串，最后敲上这么两句，小姑娘忽然有些怅然起来。 如果她选择对地震视若无睹……那么，会不会有她的粉丝，也在地震中……无辜死亡。 反复斟酌把她写的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姜清清才把这篇感谢信发出去。 不过寥寥几百字。 字字真情。 她没有发在微博里，只是把这一封短短的写给粉丝们的情书发在了粉丝群。 这种东西，只是仅存于她跟粉丝之间的秘密情书。 一段话发出去，整个群里，产生了短暂的真空。 所有的消息都凝滞了。 每一个粉丝，都在细细地品读，这封来自Knight的，情书。 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 有的从第一个视频开始，就粉上Knight，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来的，越是读下去，越觉得字字真情，甚至忍不住眼泪珠子往下掉。 真的，真的，他们委屈太久太久了。 没有人能理解他们，不管Knight是黑还是白，不管Knight是大红，还是跌入谷底。 他们身上只会被打上一个脑残粉的标签。 因为，他们无条件地站在Knight这边。 可是，原来，不是没有人理解。 起码Knight是理解的。 起码，他们的Knight啊，他们的光啊。 会在乎他们。 好多粉丝纷纷泪崩，只短暂的沉寂后，在群里飞快地刷过大哭表情。 各种花式大哭表情包来袭。 姜清清本来还有点伤感，随着哭的表情包花样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斗图大会。 她忍不住笑出来，斟酌了语气，还是先提醒自己的粉丝们一句。 “最近如果有家在江城或者附近的小伙伴，在5月12日当天两点过，一定要到开阔无建筑物这遮蔽的地方，会有惊喜发生哦。” 这神秘的口吻让大家瞬间好奇起来，连之前的伤感都忘了，纷纷开始询问到底是什么惊喜。 甚至有人小声猜测，“难道是Knight会从天而降？” 大家都被这个猜测逗笑了，纷纷哈哈哈起来，也不哭了。 刚刚才哄起来的悲情气氛一散而空。 不少粉丝偷偷把这封给他们的情书截图保存下来，有的还拿去发朋友圈炫耀，发微博炫耀。 “山高水长，星河浩瀚，感谢陪伴。” 最后这句话，竟然成了粉丝跟Knight之间，粉丝跟粉丝之间的一句默契。 这封情书最终也未能如姜清清所愿，只在小范围内传播。。 因为很快，Knight又一次登上热搜。 第十九章 “又见熟人” 不过这一次，是Knight难得以正面消息上一次热搜。 表白信写得真诚恳切，感人肺腑，很是动人，很多不是Knight粉丝的人都纷纷路转粉，吸足了路人好感度。 之前因为黑料而对Knight观感不算太好的路人们都惊讶的发现，原来Knight的内心如此温柔。 黑料即使洗清也难免有些污点和不良印象。 没想到姜清清百无聊赖中，随手这么的一个举动，竟然把Knight的形象再次洗了一遍。 不少觉得Knight歌不错的路人，也加入到购买Knight新专辑的行列中。 新专辑炒得越发火热起来。 许锐达简直乐得不行，加班加点地赶紧继续印制专辑，一波又一波地往外放。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 姜清清只是突发奇想写了这封情书，她的重点还是落在，告诫粉丝去开阔地。 以防万一顾墨星这边出了问题，她也能多救几个人。 千叮咛万嘱咐，那些粉丝们全都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在那个时间点到开阔地带去。 小姑娘才满意地退出粉丝群下线。 太阳高高挂在天边，灼烧大地，从朗空游走到大地边陲。 华灯初上。 姜清清望着窗外的街灯走神，太阳已经摇摇欲坠，洒下一地温暖的黄昏余热。 突然，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人影从窗外街边路过。 姜清清猛地站起来，几步走近窗边，盯住那个人影。 那个人穿着一条粉红色的细纱裙，及腰长发披下来，影影绰绰，颇有几分淑女范。 就算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姜清清都能看出那条裙子的做工极其精致。 更重要的是，这条裙子姜清清极为眼熟！ 这是前世任佳佳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之一，宝贵极了。 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影慢慢走远，姜清清咬住唇，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那个人，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绝对是任佳佳！ 可是，任佳佳现在不应该还在江城念高中吗？ 她还记得当时明明几句话就撩拨得，陆仁贾就真的把把对方给***了。 理论上，对方现在不应该还在臭名昭著，负债缠身吗？姜清清一直以为对方现在过得极惨，也没再关注。 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想到任佳佳不仅没有活得很惨，似乎看起来还很滋润的样子。 按照前世的轨迹，按照前世的轨迹……对方明明直到地震都还留在江城。 姜清清眯起眼睛，努力回忆那个人影的模样，反复跟记忆里的任佳佳的模样对比。 到底发生了什么，任佳佳会提前出现在帝都？ 看这样子，还是提前搭上了乔家。 小姑娘的眸色沉沉，抓着窗帘，看着任佳佳离开的背影发呆。 等地震这件事情过去，她也该想办法打听一下任佳佳的情况了。 姜清清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七点，整整一天都要结束了，顾墨星都没有联系过自己。 现在已经是九号晚上，距离地震发生，不过剩两天多的时间。 小姑娘攥紧手里的手机，吐出一口浊气，再不搞快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客房门在这个时候“嘀”地一下，被推开。 第二十章 “这造成的恐慌，后果，是你 姜清清心脏一跳迅速拉上窗帘，转身。 看见来人时，小姑娘松了口气，语气轻松起来，“怎么样？” 顾墨星脸色严肃，孑然一身走进屋内，眼睛下残存着淡淡的淤青，显然是没太休息好。 “收拾东西，我们回江城。” 他语速很快，说完，没等姜清清反应，顾墨星已然转身，“给你五分钟。” 对方靠在门口，甚至抽出一根烟，刚点燃打火机，火星窜了窜，烟火明灭，瞳孔里映出闪烁的火花。 他顿住，还是把烟收了回去。 小姑娘只愣了几秒钟，手上迅速收拾东西，脑子里都是一片糊涂。 她不知道为什么顾墨星会突然说到要回江城，更不知道国家会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怪…… 现在难道他们俩回江城可以解决问题？ 姜清清本就东西不多，又只在这里待了一天，很快收拾妥当。 把仓鼠放在脑袋上藏进帽子里，匆匆随着顾墨星离开房间，赶往酒店地下停车库。 直到坐在开往机场的汽车里，姜清清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了一趟帝都，又莫名其妙地要回江城？ 顾墨星闷头灌了一整瓶咖啡，全部喝光，才猛地一踩油门，汽车唰地就飘出去。 等车平稳地开行了一段时间，小姑娘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回江城？” 顾墨星只瞥了姜清清一眼，她一股脑全部都问了出来，“那个检测仪呢？为什么要回江城？国家不打算管吗？”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顾墨星只沉闷着开车，车速飚得越来越快，一路疾风劲驰，险险跟路上别的车擦过，惊起一路骂声。 等车开过一段拥挤的地段，把一地怒骂甩在背后，顾墨星才闷声开口，“上面不信。” 说着，他又忍住伸手去驾驶台上摸出烟盒，单手抽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嘴里。 顾墨星没有点燃，只是深深地呼吸着烟草的气息，试图让自己清醒。 “怎么可能？！” 姜清清瞳孔猛地放大，脱口而出，她满心以为这件事情只要上报就能得到解决，没想到居然……为什么会这样？！ “你有把检测仪拿去给国家地震监测局的人吗？！” “去了。” 顾墨星神色淡淡的，对姜清清的质疑一点都不惊讶。 毕竟，就算是他，乍然听到这个结果，也很难相信。 只是稍一冷静，便知道为什么了。 “地震局的人反复看了，没办法验证这个东西的原理，上面的推导方式，地震局的人破解不了。” 顾墨星吸了一口烟，眼睛直视前方车流。 “可是这个肯定是准的！” 姜清清窒了窒，她能肯定，她非常肯定确定以及一定，地震很快就会发生。 可是其他人不确定，不知道。 “可是上面不会信。疏散一整个城市需要多大的财力物力恐慌？就因为你凭空拿出来的一个，毫无根据的东西？这造成的恐慌，造成的后果，是你无法估计的。”。 顾墨星猛地打了个方向盘，车子倾向右边，姜清清因为惯性下意识地往左边倒过去， 第二十一章 “你去地震局跟他们解释清 强大的惯性让姜清清倒向顾墨星的方向。 她条件反射地撑住，一把按下去，防止自己掉进对方怀里。 按下去的那一秒，姜清清脑子“嗡”地一下子闪过好多画面。 言情小说的狗血桥段，小黄漫里的福利开场…… 按住的地方似乎还有点硬邦邦。 三秒钟后，整个车身猛地向左边滑过去，直直地冲向路边路灯。 顾墨星一脚刹车，车内所有东西都往前一弹，姜清清猛地后仰，以防止自己脑袋撞到车窗。 “你小心点。刚刚差点就撞到了。” 重新启动车辆，顾墨星有些无奈。 姜清清迅速扫了一眼，才手指跟触电一样飞快缩回。 她还以为自己碰到了那啥，没想到是一把按在对方腰间软肉上，直接带偏了整个车。 “那怎么办？” 生硬地转回话题，收回手，小姑娘还是不由得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触感，硬的地方应该是肌肉吧……没想到看起瘦瘦弱弱的样子，竟然肌肉练得这么好…… “你说呢？” 顾墨星车开得飞起，仿佛轮胎就要脱离地面一样。 “你难道也不信？” “不，我信。” 顾墨星脸色严肃，专注地开车，既然他选择连夜赶回江城，显然是没有打算放弃。 “我在地震局想办法验证了，我们今天一天在试图破解上面数据的同时，把从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所有数据全部都记录下来并且去查证了。你知道的，这个地球上每天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地震。” 姜清清抿唇没说话，只觉得牙齿冰凉。 没得到姜清清的回应，顾墨星瞥了她一眼，“你猜结果是什么？” “都吻合，对吧。” 小姑娘的嗓音很轻柔，念出来的几个字轻飘飘。 心脏跳动得极快。 某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对，全部都合得上。包括一些在我到地震局的时候还没有发生的，都在尔后收到的消息里得到了验证。” 顾墨星握住方向盘的手腕使了点力，深深望向小姑娘，眼眸里聚集着漩涡，“地震局的人说，就连现在科技最发达的米国，都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们很好奇，这个东西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从哪里来的。” 心脏猛地一抽，背后一凉。 “可是在地震局没有办法推导出这个机器的理论原理之前，上面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疏散群众。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手指蜷缩在一起，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从交出机器的时候就会料到这一步。 “要么，你就去地震局跟他们解释清楚，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能不能找到核心技术人员。” 顾墨星眯起眼睛，“要么，”他的嗓音也飘忽起来，“上面不会采取任何行动，这场地震……” “只会有少数人知情，并且离开。” 姜清清的心脏愈发沉重，她咬住唇，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她好像还是无能为力。 “所以，你会选择哪一样？”。 顾墨星一脚踩住刹车，偏头看向小姑娘。 第二十二章 “重返江城” 她能选什么？ 就算是她到地震局去，也没有办法跟那些人解释说，这个东西是一只古里古怪的仓鼠拿出来的吧？ 滑天下之大稽。 “我……” 姜清清张开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都不想选对吗？” 顾墨星忽然笑了，他低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走吧。” 然后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见姜清清还在怔愣中，顾墨星挑了挑眉，“或者，你想继续留在帝都？” 姜清清猛然抬起头看向顾墨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身后明朗的灯光。 玻璃门后的灯光在已经降下来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顾墨星逆着光，灯光在他身上勾勒出薄雾一般的细线，轮廓从周围的黑暗中脱出来。 到机场了。 姜清清呼吸滞住，立马解开安全带下车。 小姑娘刚下车，很快就有人上前来接手车辆，顾墨星随手把车钥匙扔给对方。 然后就有工作人员再次上前来引导两个人进去。 姜清清人生第二次体会到走特殊通道的感觉。 这次赶了个巧，刚好最近一趟去江城的飞机还没满。 两个人坐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民航飞机，飞机上稀稀拉拉坐了不少人。 顾墨星上飞机前就帽子墨镜口罩戴得齐全。 上飞机后，愣是没人看出来他是谁。 就是这大晚上戴墨镜的行为，回头率颇高，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这波骚操作。 姜清清靠在椅背上，目光时不时偷偷瞥顾墨星一眼。 顾墨星的整张脸都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均匀流畅的呼吸声，显然已经进入梦乡。 想必，让她去地震局，是地震局，乃至上面的人的意思。 去地震局，或者放弃那些无辜的在地震中惨死的百姓。 这个为难的选择…… 顾墨星帮她做了。 两个都不选。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姜清清咬唇，睫毛扇了扇，垂下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可是，现在这样，他们仅仅两个人而已，能做什么？ 即使回到江城也无济于事。 窗外的夜色泼了墨，只剩星点月光，朦朦胧。 飞机上慢慢安静下来，空姐熄了灯，只有少数人拧开了头上的小灯阅读，大多数人已经靠着椅背进入浅睡中。 万里高空。 听着耳边的浅浅呼吸声，姜清清也跟着陷入梦乡。 一觉睡醒。 已经是空姐在念着让大家收起小桌板拉开遮光板的时候，飞机进入下落阶段。 降落。 下飞机。 当姜清清跟顾墨星站在一栋别墅门前的时候，夜空中半月高挂。 很快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一套粉嫩的睡衣，身材跟脸都保养得宜，只是仍然掩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看到门外这两个人，中年女人怔住，脸上赶紧挤出笑容，给两个人让开，“阿墨来了啊，赶紧进来。” 迎着两个人进屋，她抬头就是中气十足的一嗓子，“老头子，赶紧下来！阿墨到了！”。 喊完，转个眼她又是笑容满面地迎着两个人进屋，“来来来，阿墨这边……”她注意到跟在顾墨星身后的姜清清，“这是……” 第二十三章 “一把年纪了还去祸害祖国 顾墨星瞥了姜清清一眼，然后难得冲女人带了点笑意，“我朋友。” 这一整天下来，还是第一次看顾墨星露出这种真心实意的笑容。 姜清清狐疑地看了看顾墨星，又看看女人，难不成这是顾墨星的爹妈？ 看着也不像啊…… “来了来了。” 一个十分有中气的声音从楼上响起，“马上啊，阿墨你等等。我穿衣服。” “哟，朋友啊，难得看你带朋友来啊……” 中年女人揶揄，引着两个人进到客厅沙发，冲姜清清笑得暧昧，“小妹妹，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阿姨。” 小姑娘惶恐地赶紧摇头，她现在一脸懵逼，只知道住在这边的人非富即贵，完全不知道这里是谁家，更不知道顾墨星带她是干嘛的，还是低调点好。 中年女人听到姜清清这称呼，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诡异。 看看顾墨星，又看看姜清清，啧啧摇头，“阿墨，你这……小妹妹，你还没成年吧？” 姜清清很乖巧地点头，“对，我十六。” 一脸乖巧。 一看就像是好学生。 十六…… 中年女人的表情更……诡异起来。 她拍拍顾墨星的肩膀，叹气，“阿墨啊，我记着吧，你好像都二十六了吧？” 顾墨星瞥了对方一眼，显然不想搭理对方。 中年女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哎呀，这个人呢……有时候就是喜欢嫩的，阿墨你说说你啊，一把年纪了还去祸害祖国未来的花朵……啧……” 她说着，一边冲了一壶茉莉清茶，洗了一遍茶，再冲，撇干净浮沫，一人倒了一杯。 茶味很香，一闻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阿墨。怎么这么大晚上的来啊？”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大腹便便的男人从楼上往下走，还在楼梯上就闻到了茶香。 “我说，张素芬，就阿墨来你才泡好茶啊？” “草。你叫我什么？” 这一声叫得女人炸了，放下茶壶回头怒视男人。 男人走下楼梯，看张素芬这样，打了个抖，干咳两声，“这不是叫顺口了嘛，丽莎丽莎。” 这称呼，叫得姜清清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她赶紧收起笑容，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 张素芬听得分明，冲姜清清吐了吐舌头，才笑着摇头，“行了，那你们聊，我先上去了。那个，小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点什么？” 她看出顾墨星是来找自己老公聊正事的，觉得还是把姜清清拖着跟自己一起上楼比较好。 “不用了，张姐你先上去。” 顾墨星摇摇头，站起来冲着走过来的男人笑，“雷哥。” 张素芬一愣，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小姑娘一眼，“那我就先上去了。” 那个被叫做雷哥的男人已经走近两个人，爽朗一笑，一巴掌拍在顾墨星肩膀上，“嗨，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两个人都坐下在沙发上，张素芬已经自动自觉地上楼去了。 姜清清直勾勾地盯着雷哥的脸，只觉得异常眼熟。。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第二十四章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 “我说阿墨，这都这么晚了，你有什么急事啊？” 雷哥笑得爽朗，自个儿很随意地给自个儿倒了杯茶水。 他饮得豪气，半分不像是什么富贵大家，匪气更重些。 “还带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哦。” 说着，雷哥还露出一个跟张素芬如出一辙的暧昧笑容。 “雷叔叔好。” 姜清清乖巧.jpg。 雷哥：…… 他咳了几声，眼神诡异，再次问了跟张素芬一毛一样的问题，“小妹妹，你多大了？” 姜清清：…… “十六岁。” 这次小姑娘的回答异常简洁。 “哦哦，哦！”雷哥也跟着感慨了两句，“岁月催人老啊。” 顾墨星一直是喊他们雷哥，张姐，姜清清跟顾墨星一起来的，他们俩自然而然就把姜清清的辈分放在了跟顾墨星一样的位置。 谁知道，小姑娘竟然直接开口就是叔叔阿姨…… 虽然很有礼貌，可是这心塞的感觉是怎么破！…… 小姑娘虽然隐隐约约猜到这两个人为毛问得如出一辙。 可是—— 让她一个现在身体年龄十几岁的，叫两个一看就四十几岁比她爹妈可能还大点的哥哥姐姐？ 对不起——恕臣妾办不到啊！ 所以她只是一脸淡定地矜持点头微笑。 顾墨星瞥了小姑娘一眼，打断了两个人的互动，“雷哥，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听好。” 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雷哥打起精神来，点头，“你说吧。” “我这边得到确切消息，三天后，五月十二日，下午，江城，会发生地震。” 随着顾墨星一个又一个字说下去，雷哥的表情一点点严肃起来，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猛地一下就站起来，死死盯着顾墨星。 激动得猛然拔高音量。 “你说真的？！” “雷哥，我有必要骗你吗？” 顾墨星挑眉，静静地看着对方。 姜清清盯着雷哥激动的样子，脑子里“啪嗒”一下，那根弦勾上了。 这个什么所谓的雷哥！ 是江城的市长吴雷清！ 江城的市长竟然跟顾墨星这么熟悉！ 小姑娘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很快掩饰下去。 江城市长……其实一直口碑很不错，大力建设各种便民设施，很是为市民着想，竭力控制房价。 在后世房价吵翻了天的情况下，江城的房价都还一直控制得很好。 都是因为当初江城的这个吴雷清市长的控制。 简直值得人人称赞含泪歌颂！ 可惜的是，好人不长命。 前世吴雷清在地震里也挂了，江城很快换了新市长，很多当初吴雷清弄的便民设施都被撤了，吴雷清留下来的政策也换掉了。 只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你怎么知道的？几级地震？危害大吗？” 短暂的惊愕之后，吴雷清迅速回过神来，问题直指核心，眼睛眯起分外严肃。 这一秒钟，他从一个和蔼的大叔，雷哥，瞬间变成了那个严肃一丝不苟的吴市长。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往上报？” “我如果说，我刚从国家地震局回来呢？”。 顾墨星嘲讽地弯唇，眼里凉凉。 第二十五章 “上面压根就不想让你知道 吴雷清脸上的神色莫测，盯着顾墨星，“你……上面怎么说的？” 他惊得真的很想问，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凭他对顾墨星的了解，对方绝不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 “什么都没说。” 顾墨星很平静，上面不打算管是事实，只能他们自己来。 “地震严重吗？” 吴雷清声音都在抖。 他只能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上面不管只是因为地震不严重。 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八级。” 顾墨星眼底的凉意更甚，“雷哥，”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七十二个小时，江城就要八级地震了。” 说到这里，顾墨星竟然突然有点想笑，“所以，雷哥，您作何感想？” “震源江城？八级？！” 吴雷清有点站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来，在原地转着圈圈。 这样严重的地震，很多房子都会垮塌，尤其是一些豆腐渣工程…… 贪污腐败是止不住的，豆腐渣工程肯定存在。 如此一来，整个江城都岌岌可危！ 一旦房屋垮塌，街道破损，接下来就是大量市民死亡，救灾，灾后修复……简直是对江城的毁灭性打击！ 作为江城的市长，这样的消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真的确定？！为什么上面会不管？” 吴雷清眼珠子瞪得滚圆，又急又气，满肚子窝火。 “我在地震局待了一天，”看吴雷清急得跳脚，顾墨星反倒不急了，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还不忘感慨一句，“好茶！” “顾墨星！” 吴雷清跳脚，肚子一起一伏，浑身直颤。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告诉你，江城要地震了，没有科学依据，就是因为没有科学依据，上面才不管。” 顾墨星露出一个浅笑，“而且，上面的人，不会告诉你，你看现在不就是么，今天中午我就往上报了，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你竟然压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你消息太不灵通。” “还是上面压根就不想让你知道呢？” 几句话下来，吴雷清呼吸声越发粗重，仿佛快要溺死的金鱼。 顾墨星简单一提点，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恐慌。 这种事情能说出去吗？绝对不可能，引起的绝对是恐慌。 如果地震真的发生了还好，如果没有呢？ 这种无厘头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可是，只要有一分！那哪怕是一分可能性！只要地震发生！就是千千万万的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吴雷清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比所有的争斗，所有的明争暗抢都棘手。 动辄就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被攥在他们的手里。 “雷叔叔。” 小姑娘轻轻叫了声，扬起一张干净的小脸蛋，声音轻柔，“您会救我们吗？救我们整个江城的人民？”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上头不同意，现在事情的决定权就在吴雷清手里。 天高皇帝远。 先斩后奏再说。 吴雷清神色一恍，小姑娘还在接着继续，“救我们千千万万您的市民，救我的同学，我的老师，我的朋友，家人，父母。我一个都不想让他们死。”。 姜清清一双眼盈盈看着吴雷清，试图打动对方。 第二十六章 “大不了有什么事情一起兜 吴雷清全身发颤，站着抖了半天，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清清的话更是火上浇油，让他心烦意乱。 顾墨星倒是佛，把话带到，就慢悠悠地开始品起茶来，还时不时地提醒一句，“雷哥，就剩六十四个小时三十分钟了。” “雷哥，就剩六十四个小时二十分钟了。” 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敲边鼓。 就跟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发麻。 姜清清就始终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吴雷清，看得吴雷清不敢跟小姑娘对视。 顾墨星还偷摸冲着姜清清笑，举起大拇指。 小姑娘眨眨眼，眼里漾起三分笑意。 就看顾墨星无声地张嘴，口型明摆着就是两个字——“戏精。” 这两个字瞬间让姜清清笑容止住，翻了个白眼。 一直来回忐忑走来走去的吴雷清终于一拍大腿，“甘霖娘！” “我去联系别的人！从明天开始疏散！能往外地走的往外地走，不能去外地的就都想办法组织起来，疏散到空旷地带。”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口都在滴血。 这是明晃晃地把整个江城放在火上烤！ 不管地震发生没发生，对整个江城的打击都太大了。 一整个城市的经济停止运行！ “你真的确定吗？！会地震？！” 吴雷清说完刚刚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再次反复跟顾墨星确认。 “地震局的人跟我是同样的结论，雷哥，你总不会觉得我是在诓你吧？” 顾墨星挑眉，两个人多年的交情，这点信任度都没有的话…… 吴雷清沉着脸，想说什么。 “这事我也有关系。” 顾墨星眯起眼睛，一脸风轻云淡，“大不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兜着。” 这句话仿佛给吴雷清吃了一颗定心丸，“好！” 单是吴雷清一个人，他还真没那么大胆子敢直接搞这么大的事情。 说得好听点是为了地震救人，说得不好听点，在上面眼里，这简直跟造反差不多了！ 吴雷清直接摸出手机就开始给下面的人打电话，最先狂轰滥炸的就是自己的助理，把对方炸醒了让对方通知别人赶紧开会。 今晚对所有在江城市里有点权势的人，都是一个不眠夜。 市长竟然半夜突然突然给下属官员打电话开紧急会议！ 大家都在纷纷试图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偏偏没有一个人知道，连点口风都探不到。 所有被通知到开会的人全部都忐忑不已，有的已经睡了，有的正在KTV小姐身上摸来摸去，正要进全垒打，有的刚跟老婆造人完毕，有的还在外面吃着宵夜打牌。 吴雷清全部都给电话炸停。 等吴雷清打完电话，才看向顾墨星两个人，迟疑道，“你们……” “我们一起去。” 顾墨星很坦然地一把拽起姜清清，“走吧。” “她……” 吴雷清哑然，这是政府高层开会，顾墨星就算了，这个小姑娘也跟着去…… “如果没有她，你不会知道地震发生的。”。 顾墨星瞥了吴雷清一眼，“而且……” 第二十七章 “我决定对江城市民进行疏 顾墨星手指向上指了指，“你懂的。” 吴雷清一滞，看向姜清清的眼神极其复杂。 顾墨星拍了拍吴雷清的肩膀，“雷哥，帮个忙。” 吴雷清无奈地摇头，叹息，“走吧走吧。” 这就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跟打哑谜似的几句话，直看得姜清清是懵逼再懵逼。 等吴雷清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准备去市政府，姜清清戳戳落在后面的顾墨星，小声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顾墨星摇头浅笑，伸出手摸摸小姑娘的头顶，“乖啊。” 姜清清：…… 这哄小孩哄小狗一样的姿态是怎么回事啊！ 顾墨星眼神飘了飘，很快凝神。 姜清清直愣愣地拿出个这么超出时代的高科技产品，上面的人肯定会对她很好奇。 如果没人护着，怕是很难搞。 如果有个人护着，这也就是个小事。 轻轻揭过。 一行人赶往政府大楼开会，半夜十二点的江城政府大楼，灯火亮起来。 熙熙攘攘一屋子的人，各级官员，能管得上事的，全部都被吴雷清叫了过来。 有的离得远些的，暂时赶不过来的，都在拼命赶往江城市中心。 会议室。 吴雷清一脸沉肃，坐在主位，顾墨星就坐在他的左手边，捎带着姜清清坐在顾墨星左手边。 进屋的人基本上都是心跳得极快，忐忑不已。 抬头竟然发现，极其靠近主位的地方，竟然坐了两个陌生人！ 哦不！不是陌生人，只不过一个是电视上的大明星，一个……一个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 这什么人能够坐在这种位置？ 大家看姜清清的眼神都复杂起来，暗自揣测讨论她的身份。 难道是上面哪家的千金小姐下来的？还是个什么身份。 不管如何，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都实在是太奇怪了！ 有的知道顾墨星家里什么背景的，都暗自心惊，全把姜清清也当成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看待。 对她出现在这里屁都不放一个。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吴雷清清清嗓子，目光缓缓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去。 直把在场的人都看得头皮发麻。 他是个好市长，同时对下属严苛得让人害怕。 “大家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这边接到消息说，大后天——”思忖到时间问题，他又改口“哦不，后天。” 吴雷清的眼神凝重，“江城将会发生一场八级地震。”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上面为什么没有通知！” “天，八级！整个江城都会毁掉吧。” “真的假的？！” “吴市长！您没搞错吧？！” 这个消息惊得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把政府办公室吵得跟菜市场一样，也没人再去注意坐在市长旁边的两个非内部人员。 不管这些人怎么吵吵嚷嚷，吴雷清一脸严肃，直接宣布自己的决定。 “所以，我决定对江城的市民进行疏散。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就像按下了暂停键，全场安静。 几秒钟后，吵得比刚才更汹涌了。。 反对意见哗啦哗啦层出不穷。 第二十八章 “这件事情上面没有给我们 “吴市长，您疯了吗！” “疏散全城造成的经济损耗不可估计！只要停工一分钟，整个江城都会瘫痪的！” “对，而且传出去全城都会惶恐不安。” “说不定还会有人烧杀抢掠！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吴市长！三思啊！” 大家吵起来，声音七零八碎，“嗡嗡嗡”地在吴雷清耳边打转。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女人是没有，一群大男人竟然也能吵得跟戏班台子一样。 吴雷清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一脸怒容，“够了！” 他嗓音中气很足，像雷鸣一样。 眼看着吴雷清已然暴怒，在场的人声音都稀稀拉拉地小下来。 最后在吴雷清的高压下，彻底鸦雀无声。 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晰。 在场众人一个字都不敢吭，生怕吴雷清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你们觉得，不疏散能有什么办法？” 吴雷清冷笑一声，他也想过要不然不疏散市民，可是一旦地震发生，这些都是人命！ 作为市长，这些人都是他的市民，都该由他庇护！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算有的人想说话，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也吓得一个字不敢说。 吴雷清眼神冰冷，目光从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你！” 他随手点出一个人，“你来说！能有什么办法！” 被点到的那个人一哆嗦，迟疑地站起来，“我我我……我不知道。” “哦？” 吴雷清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我记得，刚刚你不是反对疏散的吗？怎么现在倒是不知道了？” 这个男人听到吴雷清的话，眼睛拼命地冲着自己对面的另外一个男人使眼色。 那个人跟没看到一样，漠然地转过头去。 吊在这里被全场的人盯着，男人吞了吞口水，分分钟认怂，“没有没有……我不反对，吴市长您自己做决定就好。” “是么。” 吴雷清没有错过对方使眼色的事情，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倒是冲着刚刚被他使眼色的男人扬起下巴。 “林志远，你有什么看法？” 林志远是江城的副市长，理论上是吴雷清的左膀右臂，同时又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不过林志远比吴雷清可年轻多了，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生得清秀斯文，总是戴一双金丝细框眼镜，看起来是正儿八经的有文化。 人人都夸他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日后大有前途。 林志远微微笑了笑，推推自己的眼镜，“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件事情上面没有给我们个说法吗？” 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从中央直接传下来，竟然只是从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口中说出来。 实在是荒谬无稽，让人生疑。 有了这么个人带头，别的人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纷纷跟着吵闹。 “对啊，咱们等上头的命令下来再说吧。” “对对对，否则，吴市长您一个人的决定，造成的损失，不是您一个人承担得起的啊！”。 就连那些跟吴市长关系亲近些的都沉着脸没搭话。 第二十九章 “只剩不到六十个小时” 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就算平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敢在风尖浪口站出来支持。 “上头不会管的，现在是只有我们自救了。” 吴雷清目光很淡，声音出奇地平静下来。 刚开始他很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这群废物？！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愿意进行疏散的？！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关系到千万人的性命？！ 不，或许他们知道。 可是这些没有他们自己屁股下的位置重要，没有他们自己的小命重要！ “为什么？！” 有不懂眼色的惊呼出声。 很快有人抓住他，捂嘴，“别说话。”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管就是不管，自然就是弃子。 如此敏感的话题，少说少错，不说为妙。 没人有质疑吴雷清的消息来源，一个人总是有那么点特殊渠道的。 在场的气氛沉重得压着众人喘不过气。 岌岌可危。 “林志远？” 看林志远没说话，吴雷清再次把他点了出来，“你说吧，既然大家不想疏散，你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对方作为副市长，几乎跟他是两相鼎立。 如果不对盘也正常。 林志远眼镜镜片上的光芒一闪而过，薄唇轻掀，“那自然是，吴市长做什么决定，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跟着做就是了。上级下令，哪里轮得到咱们去置喙？” 他习惯性地推推眼镜架，冲着大家笑，“你们说是不是？” 本以为林志远会否定吴雷清的在场众人都呼吸一滞。 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林志远竟然会同意这个操作？！ 刚刚还吵闹着反对的那些人瞬间偃旗息鼓。 他们本以为林志远会不同意，有对方带头，不过是分庭抗礼。 可现在就连林志远都…… 市里一把手，二把手，全都点了头，哪有他们这些小喽啰反对的道理！ 吴雷清深深地看了林志远一眼，视线在剩下的人里面扫过，“你们还有人有反对意见吗？” 鸦雀无声。 吴雷清平日里的雷厉风行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只要林志远不说话，就没人敢叫板。 “没人反对意见，那就这样，林志远你去安排一下怎么通知到市里，安抚人心。王海生，你去组织各地各局，跟地质局还有消防部门协调合作，规划疏散路线。以及，孟方振，你去联系公/安跟武警，加强戒备，盯着各地以防暴乱……” 一条一条有条不紊地安排下来，启用的全是跟吴雷清关系亲近的，在这样重要的事情面前，吴雷清实在是不放心把事情交给林志远那边的人去做。 交给林志远的也是最边缘的安抚人心的事情。 收到任务的人全都咬牙，只能硬抗下。 “好了，还剩……” 吴雷清安排完一切，低下头看表， “不到六十个小时了。” 全程安静如鸡的顾墨星接口。 他跟姜清清坐在最重要的位置，偏偏大家吵得火热的时候，就他俩一言不发，别的人都快忘了他们的存在。。 这一接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二十九章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大家的目光落在姜清清跟顾墨星身上，都是若有若无的试探打量。 小姑娘屁都不放一个，只安静地坐在原地。 她完全不知道这场会议，自己来有什么意义，只能坐在旁边干瞪眼，看他们吵吵嚷嚷。 简直！有毒！ 吴市长本就无意让自己来，顾墨星还非要把自己带上！ 姜清清面无表情，一脸死鱼相，啊呸，一脸淡定。 顾墨星挂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对大家的探视并不在意。 两个人过分淡定的样子都让剩下的人心里打鼓，对这两个人的身份怀疑越来越深。 再一联想到今天吴雷清半夜召开会议跟他们聊的内容…… 林志远挑眉，冲着顾墨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顾墨星？” 不等对方回答，他已经看向吴雷清，眼神犀利，“吴市长，既然正事已经说完，我想知道的是，今天作为我们政府内部的会议，在场的无一不是市里的官/员，甚至一些级别低的都没能通知到场。” 这话只挑了个头，所有人一震，来了！ 林志远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果不其然，林志远抬起手指，干脆地指向顾墨星和姜清清，“我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政府内部的会议，如此重大的事情，吴市长您会让一个戏子，和一个……”他顿了顿，“一个小女孩参与？” 戏子这个称呼就很嘲讽了。 在场有极个别知道顾墨星家境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跟林志远一派的抓耳挠腮，想提醒又不敢吱声，只能干着急。 林志远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墨星是哪儿的人！怎么会这样子说话！ 这话直接就跟拿刀抵着吴雷清差不多，质疑对方。 让两个跟政府内部无关的人出现在会议上，这种行为本就算出格。 只是这里官最大的就是吴雷清，没有人敢质疑他。 别人不质疑，林志远就跳出来质疑了。 吴雷清脸色一沉，目光飘向顾墨星。 如果只是顾墨星一个人还好解释，带了个姜清清，一群中年青年男人里，混进来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实在是打眼非常。 顾墨星眉毛都不带抬一下，神色自若，“我是戏子？总比某些走狗好，起码戏子还是个人。” 这话极为讽刺，直扎得人心肝疼。 林志远脸一下子就黑了，勾起唇角笑，声音阴冷，“好，很好。” 这明摆摆的讽刺还不能接话，搭话就是自己对号入座！ 谁料顾墨星竟然还很坦然地接受，“谢谢夸赞。” 林志远：…… “你好样的！” 他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这几个字，倏地看向吴雷清，“吴市长，我想您必须好好解释一下了，为什么会让这种人混进内部会议？” 怼不过顾墨星，林志远只能直接质问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 “林志远，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情！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吗？！” 吴雷清分毫不解释，直接用地位官职来压人，“散会！你们还记得吗！只剩不到六十个小时了！都赶紧各忙各的去。”。 林志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最后冷笑一声，才离开会议室。 第三十一章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众人看姜清清的眼神越发莫测起来。 对她身份的猜测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无数种可能性。 “散会散会！” 吴雷清反复几次拍桌，大家才散去。 只是这个出现在会议现场，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小姑娘，在所有人心里都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竟然能够让吴市长直接用职位来压人，连句解释都没有。 来头如此神秘！ 顾墨星他们隐约还知道三分，这个小姑娘，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散会后，大家都还在低声交流，不是讨论地震的，就是猜测小姑娘来历的。 林志远离开会议室后，走在路上一脸漠然，没跟任何人聊天搭话。 听到大家小声的议论，他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深思。 “林市长，”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偷偷凑到林志远身边，一脸讨好，不是刚刚正好被吴雷清点到的那个男人是谁！ 林志远瞥了男人一眼，习惯性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眼神冷漠，“什么事儿？” “林市长，为什么您会同意疏散啊？” 男人感受到林志远态度的疏离，笑得颇有些尴尬，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下去。 他没有叫林副市长，直接叫的林市长。 “这简直就是强权！压根不征求我们的意见！” 男人有点愤愤，可以预见，一旦疏散，整个城市的经济运作停下来，损失将会极其惨重！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不全都跟着遭殃吗！ “都不知道吴雷清从哪里听些小道消息，就这么胡乱搞！” 这称呼稍稍让林志远心态平衡了一点，再思及某些事情，他脸上的阴云终于散了几分，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我说过了，上级命令，哪里容得上我们置喙？” 林志远眼里氤氲着黑色的风暴，“既然是吴雷清的命令，我们作为下级，不听也得听。” 男人的话全部堵在嗓子眼里，咂舌。 他没明白为什么一向跟吴雷清不对盘的林志远，竟然会支持对方如此荒唐的决定。 “林市长，这不是在吴雷清面前，您没必要……”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林志远淡然。 “叮——”地一声。 电梯到了。 林志远自顾自走进电梯，没再管这个试图攀附上来的男人。 这等蠢货！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清楚，难道还指望自己跟他交底？！ 林志远冷笑，现在他做什么，那都是吴雷清的命令。 这么荒唐的事情做下去，上头追究下来的话，他就是个奉命行事的。 责任全是吴雷清的！ 要么上头大发雷霆，他吴雷清就等着掉乌纱帽吧！ 就算是真的发生了地震，吴雷清也落不得什么好。 只要一旦吴雷清被厌弃，最适合上位的，不是他……还能有谁？ 吴雷清发疯，他就坐等收渔翁之利，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阻拦？！ 林志远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脸，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被当做蠢货看的男人讷讷跟在林志远后面进电梯，没敢再上前跟林志远搭话。 第三十二章 “我不！我要留下来！” 会议室里的人散去得都满怀忐忑，尤其是被吴雷清点名有任务的人，已经开始焦虑头秃，想尽办法。 这个消息，在深夜里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在上层社会里流转。 恐慌，不安，一下子在江城上层社会里弥漫开。 有钱的有家产的都在试图飞快转移，不管这个消息是真的是假的，转移总是没有错的，最多麻烦一点。 没地震还好，如果真的会发生地震……没转移的话简直是巨大损失！ 当然那些可移动的物件大包小包大车小车地往外拉，房子别墅什么的就完犊子了。‘ 无数富豪深夜嚎哭，再特么有钱，也遭不住自家的房子要垮的悲惨结局啊！ 有的订了房子的，死活房子也不要了，等地震过去再买吧。 卖房子的开始惊恐起来，决定赶紧抛售房屋。 惶恐和不安已经开始浸透。 当然还有更多的是不信的，该吃该喝该玩，当成谣言一笑而过。 这些都是后话。 在市政府中心，会议室。 等所有人都离开，吴雷清一屁股坐下来，躺倒在老板椅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窗外的夜幕已深沉，连街灯都已经渐渐灭掉，暗下来，大半个城市都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除了被刚刚吴雷清宣布的这个消息炸醒的人，只剩少数夜猫子还在这个城市里飘荡。 会议室里，除了吴雷清，只剩下顾墨星跟姜清清。 吴雷清双手搭在脸上，捂住脸，挡住满脸的疲惫。 明明刚刚还是一个强大的，果敢的市长的形象。 在人潮退去后，也不由得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雷哥。” 顾墨星于心不忍，走到吴雷清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吴雷清掩着面，没有吭声。 半晌，吴雷清才把手放下，站起来，“阿墨，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顾墨星抿唇，一脸认真。 “你赶紧离开吧，保命要紧。” 吴雷清挥挥手，满是倦容，“你留在江城，出了意外，我也不好交代。” “不用，我不是那种大难临头先逃命的人。” 顾墨星摇头，笑，“我听你的安排，能帮上忙尽管使唤。” “这……”吴雷清有点感动，不知道说什么，拍着顾墨星的肩膀，“真的谢谢你，如果你想帮忙的话，帮忙安抚一下群众吧，如果能控制一下舆论更好。” 这个消息传出去，绝对是人心惶惶。 他们这些往常跟群众都不大打交道的政府人员，未见得有顾墨星在大众面前说的话更有煽动力。 更何况炒作舆论更是他们这些人玩得最好。 “我呢？” 姜清清一下子跳起来，凑到两个人面前。 她一直没有插嘴的地方，有心想做点什么，又无能为力。 两个人一怔，吴雷清好笑地拍拍小姑娘的肩膀，“你啊，还是好好学习，保命要紧！最好赶紧离开江城。” 顾墨星思绪一转，脸色严肃起来，“对。”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最好赶紧离开江城，这里太危险了。走，我现在就找人送你离开。” 姜清清愣了几秒，果断摇头，“我不！我要留下来。”。 小姑娘的眼神异常坚定。 第三十三章 “明天一早来接你” 顾墨星盯着姜清清，小姑娘不甘示弱地回瞪，一口咬死，“我就是不回去。” 两个人相对瞪眼，都不肯松口。 最后还是顾墨星败下阵来，“你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他们俩都是一样一样的，面对这样的事情，坚决不肯退一步。 “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吴雷清一脸倦容地挥手，把会议室里剩下的仅有两个人赶了出去。 独独自己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放空。 姜清清跟顾墨星一起下楼，两个人一句交流都没有，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 直到最后下了电梯，姜清清自顾自地往外走，只把背影扔给顾墨星。 “喂！” 顾墨星不得不先开口，打破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姜清清停住，没回头，脊背挺得笔直。 “算了，我送你回家吧，这大晚上的总不能露宿街头。” 顾墨星幽幽叹了口气，几步走到小姑娘旁边。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姜清清面无表情，没有回头。 “走了走了。” 顾墨星率先走在前面，姜清清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她就是很不爽，顾墨星凭什么觉得自己应该要先走？！ 她才不要当个逃兵，在他们都留下来的时候，独自离开！ 顾墨星带着姜清清打了个出租车，两个人都坐在车后排，一个靠右，一个靠左，中间生生隔了一大片。 把小姑娘送到往日里顾墨星接送对方的地方，顾墨星犹豫了一会儿，长长叹出一口气。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姜清清猛地回头，顾墨星已经把车窗摇上，直接示意出租车司机开走。 小姑娘眸色沉沉，望着夜色下，明黄的出租车融进夜色里。 最后口中溢出一声轻叹，姜清清摸黑回了自家。 摸黑拧开自己家的门，“啪”地点亮家里的灯，姜清清准备换鞋，动作突然顿住。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鞋柜旁边，头皮忽然发麻。 小姑娘拉开鞋柜反复上下把所有鞋子都看了一眼，喉间哽住。她飞快换好鞋子，轻手轻脚靠到主卧门口。 姜清清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抿了抿唇，用几乎微不可见的动作，把门把手按了下去，门悄然打开一丝细缝。 门外的光线陡然在黑漆漆的屋内印下一条白色的光照细线。 细线恰到好处地映在屋内睡得酣熟的人脸上，对方下意识地“嗯”了一下，翻了个身。 小姑娘脸色一片惨白。 姜爸爸跟姜妈妈！！ 他们根本没有走！！ 她记得她昨天还特意打电话确认过，姜妈妈还用一副特别开心的口吻说自己跟姜爸爸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姜清清喉头有什么不上不下，后背冷汗涔涔地落。 如果，她没有选择拯救大多数人，她没有上交地震检测仪，没有回到江城…… 那么……等她回家的时候…… 会再也见不到姜爸爸姜妈妈，重蹈覆辙。 小姑娘轻轻地拉上房间门，退回到自己房间。 到底什么叫……因果？？ 姜清清心有余悸，只庆幸自己做的选择没错。 第三十四章 “我的袜子呢” 第二天一早，姜妈妈一起床，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影。 姜妈妈下意识地浑身一抖，就见小姑娘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妈？” 姜妈妈卡在门口没动弹，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正准备说点什么解释，屋里面就响起了姜爸爸中气十足地喊声，“任倩！我袜子在哪儿呢？” 姜妈妈没搭理姜爸爸。尴尬地冲着小姑娘点点头，“清清……” 姜清清似笑非笑，盯着姜妈妈，“嗯？” 姜爸爸没得到回应，瞥见姜妈妈卡在门口没动弹，扬了扬眉，“孩子她妈？” 他一脸困惑地向姜妈妈走过来，就看见姜妈妈转过头，拼命地冲自己挤眉弄眼。 姜爸爸更懵了，“任倩？你羊癫疯了？” 姜妈妈：…… 姜爸爸还自以为猜到真相，加快几步走到姜妈妈身边，手搭上她的肩膀，“走……” “走”字说到一半，姜爸爸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微笑，“爸？” 姜爸爸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屋里回走，“那个什么，我想起来了，我袜子放在衣柜里……”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火速退回屋内。 然后姜爸爸就在屋里幽幽地看着屋外的姜妈妈，向她致以最热烈的同情。 姜妈妈：…… “妈，我记得，昨天你还跟我说，你跟爸爸玩得很开心？” 小姑娘弯弯唇，似乎心情很好。 眉梢眼角透出的冷意直叫人心里发慌。 姜妈妈试图摆出一脸严肃表情，“我跟你爸昨天玩完一晚就回来了。怎么了？” “哦？那。妈，你们坐的哪一趟车？几点钟？高铁还是飞机？汽车还是火车？” 姜清清抿唇，心脏砰砰直跳。 如果不是她赶回来了，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这不靠谱的爹妈压根没出去！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她订了好几天的酒店，昨晚去查，早早就被退掉了。 这一连串问题甩下来，直把姜妈妈问得发懵。 她随口胡说的啊！ 她吞了吞口水，目光求助地看向姜爸爸。 姜爸爸若无其事地转过头，躲开姜妈妈的目光，手上还动作起来，看似在翻找什么，嘴里念念有词，“我的袜子呢……” 姜妈妈：……我恨！ “清清，”姜妈妈轻咳两声，看似语重心长，“是这样的，因为酒店太贵了，你爸查了查你订的酒店跟飞机票，发现这是很大一笔钱，所以就撺掇着我去把酒店跟飞机票退了。” “我本来不同意，你爸就直接自个儿去退了，毕竟你知道，你爸还没正式开始入职工作，咱们家现在……” 姜妈妈语未尽，只是惆怅地看着姜清清。 把锅全部都甩给姜爸爸，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姜爸爸在里面从头听都尾，气得暴跳。 “放屁！任倩你就瞎说吧你！”。 他几个箭步冲出来，对着姜清清嚷嚷，“我跟你说，这是你妈的主意。她嫌弃飞机票太贵，你也知道你妈一向节省，浪费这么多钱，她怎么可能舍得？” 第三十五章 “预警” 小姑娘巍然不动，稳如泰山，只是用一种“你说，你说，我就看你说”这样的淡定表情看着对方。 直把姜爸爸姜妈妈看得头皮发麻。 他俩都知道，他们这种行为对于一个费尽心思试图让自己开心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太过伤害对方。 姜爸爸用手臂戳戳姜妈妈，对她拼命使眼色。 姜妈妈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搭理对方。 还扔锅给自己，什么德性！ 姜爸爸尴尬地轻咳两声。 这恍若小学生逃课被抓包的即视感…… 明明他才是家长！ “姜清清！”姜爸爸板起脸来，正试图说些什么，严苛的话还没出口，就对视上小姑娘盈盈潋滟的眼眸。 眸子里有波光流动。 软绵绵的目光要多脆弱有多脆弱。 姜爸爸的话一下子就卡住说不出来了。 “爸，妈，你们知道吗？” 姜清清微微笑，只是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我做了个梦，梦里，天旋地转，房屋倒了，江城陷入一片黑暗。” “我梦到，你们不在了。”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我好绝望……” 她真的，不想，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绝望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世界崩塌。 她的世界…… “不会的，就是做梦而已。” 姜爸爸的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小姑娘猛然打断姜爸爸的话。 “爸，你看新闻吧。” 姜清清沉默地抽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本地台。 “据可靠消息，江城将于近日发生地震，请市民们配合市政府进行疏散工作……” 吴雷清的选择简单粗暴。 直接把消息摊开放在全市人民面前。 毕竟这件事情，怎么软化都是不可能的。 再怎么迂回，要全市进行疏散搬离都是事实，遮遮掩掩反倒引得猜忌。 就这么摊开来说…… “怎么可能！” 姜爸爸瞳孔一缩，看向姜清清。 小姑娘抬了抬眸子。“爸，妈，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吧。东西别搬了，来不及。” 姜爸爸脑子里嗡地一下，有什么东西隐隐闪过。 抓不住那根细线。 姜清清起身，刚刚眼底的那些柔弱情绪荡然消散。 “赶快吧，很快会有人来通知引导疏散的。” 姜妈妈窒了窒，想说什么，只能看到小姑娘已经动手收拾起东西。 一家人复又忙碌起来。 姜爸爸时不时偷偷看小姑娘一眼，眼里满是深思。 不等这家人收拾妥当，已经有人来敲门了。 姜妈妈怔了怔，去开门，门外站着居委会的大妈，“诶？任倩啊？你们知道消息了吗？赶紧走吧，江城要地震了！你们别拖着了，啥都没有保命重要！” 居委会大妈通知完就挥挥手继续去通知下一家，急得火烧火燎。 这么短暂的时间，要把全城疏散，谈何容易？！ “真的假的？” 姜妈妈还仿佛踩在云上，飘乎乎地回到屋里，哪怕是电视里反复播放，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同一时间段，整个江城，所有的本地电台，电视，报纸，都在飞快地往外传播同一个消息。。 地震预警，全城疏散。 第三十六章 “你一直让我们走，你自己 等姜爸爸姜妈妈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才被外面这人头攒动的大街惊呆了。 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大包小包提着，形色匆匆。 不少人还在打着电话。 “靠，有票吗？没票？” “买到了吗买到了吗？赶紧抢啊！” 从宣布消息到现在，来势汹汹，席卷整个城市，大部分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赶紧跟自己在外地的亲戚朋友联系，纷纷逃往外地。 姜爸跟姜妈这才想起来买票的问题。 一通电话拨出去到铁路专线，一直都是忙音。 * “抓小偷！抓小偷！” “抢钱了！” 街上大呼小叫的，有女人尖叫声。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青年“唰”地从姜清清一行人眼前跑过去。 行人都神色匆匆，没空搭理。 混乱成一团。 姜清清一行人倒还好，姜爸爸一个正儿八经的壮年男子站在这里，长眼的都不会凑过来。 姜妈挂断电话，一脸失望，“没票。” “你们直接去火车站，我已经帮你们买好票了。” 小姑娘软软笑，把手里头的银行卡递给姜妈妈。 “密码是六个八。” 昨晚当她发现姜爸爸姜妈妈居然还逗留在江城，第一时间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买票！ 送他们离开！ 哪怕她猜吴雷清后面应该也会想办法把这些人送出去，不过，能早走一步，都比留在这一片混乱的城市好。 “清清？！” 姜妈妈一脸匪夷所思，盯着姜清清手里的银行卡。 之前姜清清给他们订酒店订机票她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竟然对方直接给起钱来…… 明明，他们才是爹妈！ 怎么反倒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养起来了的感觉。 “你这钱哪儿来的？！” 姜妈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盯着自己手里的银行卡。 姜清清才十六岁吧？！距离满十七岁还有两个月，现在他们两个大人给不出她钱，反倒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给钱？！ “我赚的呀，还能哪儿来的？我不是一直在拍戏录节目么？” 小姑娘笑笑，把银行卡塞到姜妈妈手里，推了姜妈妈一把，“行了，你们去吧。” 她并不打算告诉姜妈妈这些其实是她做直播赚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唱片销售的分成。 自从有了直播收入以后，跟这持续稳定的收入比起来，顾墨星当初承诺的片酬倒是小事情了。 “这里，有多少钱……” 姜妈妈艰涩地开口，捏着银行卡的手有点握不稳。 “没多少，就五万，你们过这段时间哪怕是天天住五星酒店也该够了吧？” 姜清清一脸轻松，这些其实真的是她直播收入里的很小一部分，自然拿出来也很轻松。 她知道拿多了姜妈妈反而会不舒服。 可就这么点钱，姜妈妈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瞪口呆。 她知道娱乐圈的事情赚钱，没想到这么赚钱。 姜清清才做多久啊？有一个月没有？竟然比她大半年的工资都多！ “你一直让我们走，你自己不打算走么？”。 姜爸爸皱眉，一击重点。 第三十七章 “你女儿比你靠谱” “不，我还有点事情，爸，妈，你们先走吧。” 小姑娘摇摇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一条短信突然发进来。 “你要不然还是走吧？” 发件人是顾墨星。 姜清清只回了一个“不”字，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姜爸爸的脸色不太好看，目光沉沉看着小姑娘。 姜妈妈直接就惊呼出声，“不行，你怎么可以不跟我们一起走？！这样太危险了。” 不等姜清清说什么，姜妈妈已经直接抓住小姑娘的肩膀，“你要么跟我们一起走，要么……” “我跟你一起留下来。” 姜清清眉毛很快蹙在一起，“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自己留在江城，她清楚，熟悉，并且知道整个江城到底什么地方会发生地震，什么地方会从头到尾都是完好无损的。 所以只她自己一个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 再加上个姜妈妈，反倒事事都要麻烦很多。 “叮”的一条新消息进来。 姜清清估摸着是顾墨星那边回复自己了，今天说好对方要来接自个儿的。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姜妈妈一脸坚定，双手堵住耳朵，“你说什么都没用！” 颇有几分小孩子耍无赖的架势。 姜清清又无奈又好笑，转头看向姜爸爸。 “爸……” 姜爸爸微微呼出一口气，拉着姜妈妈，“走了，别闹，多大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一样。” 姜妈妈力气哪里比得过姜爸爸，一拽就拽跑了。 她气急，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姜建国！你还记不记得你女儿是谁？！连你女儿都不管了！放她去死啊！” “你女儿比你靠谱。” 姜爸爸幽幽怼回去，都是慈母多败儿，勤娘生懒女儿。 这不靠谱的娘，生下来的女儿可比这母亲靠谱多了。 “你！” 这话怼得姜妈妈气急败坏，一把拧住姜爸爸的耳朵，“姜建国你说什么！” 趁着两个人还在吵闹，姜清清冲姜爸爸点点头，收到对方了然的目光，然后就直接偷偷摸摸溜了。 等姜妈妈回过神来，才发现，哪里还有小姑娘的人影！ 大街上人头攒动，她除了能瞧见自己旁边的姜建国，连小姑娘的一根毛都看不到了！ “姜建国！” 姜妈妈一把抓住姜爸爸的袖子，满脸紧张，“怎么办？！” “凉拌，走吧。” 姜爸爸连拉带拽地把姜妈妈往车上走，压下眼里闪过的担忧。 现在这么混乱，就独独留姜清清一个人…… 可是想到小姑娘当时眼睛里灼灼闪着的光芒…… 姜爸爸清楚无误地记得，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她说，那个房子会倒。 在那么久以前！ 姜爸爸无视姜妈妈已经哭出来的破碎腔调，把脑子糊里糊涂的她直接往车站拽。 自家那个小姑娘……神奇得紧。 他们留下来，未必是好事，有什么事情，都放手让她自个儿去做吧。 ……。 姜清清好不容易离开姜爸爸跟姜妈妈的视野，刚慢下脚步，准备喘口气，就听到前面一声石破惊天…… 第三十八章 “我走不掉，不能走。” “抓小偷啊！抓小偷！” 还是刚刚那个被偷了东西的女的，她也是够有毅力，追了一路。 高跟鞋都踩断了，一只手拿着自己的鞋，光着脚跑在后面追小偷。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喊两句。 可惜现在大家人人自危，都忙着跑路，也没个人帮她抓小偷——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跑！” 姜清清刚想着没人抓，一个高大的人影就半途蹿出来，一把抓住那个偷东西的。 本以为捡了个软柿子捏的男人傻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女的居然会追了一路喊了一路。 追不上是追不上，他甩也甩不掉啊！ 这一路上都没个见义勇为的，到追了这么久，终于冒出来个傻老汉了！ “你个傻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男人猛地把钱包往反方向一扔，趁着对方注意力随着钱包的飞走被转移，“唰”地一下跟耗子一样就跑掉了。 眼见着对方跑得飞快，那个高大的人影“啐”了一口，也没再去追。 他把钱包捡起来走向被偷了钱包的妹子。 逆着光，姜清清看不分明对方的样子。 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谢谢啊，真的谢谢大哥。” 被偷了钱包的妹子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没事。” 那个人影憨憨一笑，摸了摸脑袋。 这熟悉的声音让姜清清浑身一震。 刚走出去没几步，生生顿在原地。 她一下子抬起头，“赵凌宇？！” 上次拖了对方解决陆仁贾的事情以后，她就再也没看到过对方。 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面？！ 赵凌宇偏过头，看向突然叫出自己名字的声音的方向。 “大妹子？！” 他也是一脸惊喜，再三跟那个被偷钱包的妹子表示不用谢以后，才走向姜清清。 “你怎么在这里？” “赵大哥？你怎么没走？” 两个人异口同声，同时响起。 “你先说。” 小姑娘抿唇，盯着对方，眉毛拧成一团，她突然有点担心起来，自己的那些个老师同学，到底有没有走。 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明明通知了还不走！ “我……” 赵凌宇一脸苦涩，“唉”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走走走，”小姑娘看出赵凌宇为难的样子，一把拽过他，“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她本以为赵凌宇应该早就走了，否则前世她怎么可能会在后来还碰到对方。 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碰到对方！ 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叮”手机里又发进来一条短信。 姜清清瞥了一眼，回复两个字“稍等”。 小姑娘带着赵凌宇找了个苍蝇馆子。 两个人在店内坐下来，馆子里都零落的没有个人，只剩一整个店里空荡荡的桌椅。 桌面上浮着油腻。 他们本就只是找个地方说事，倒也不在乎环境。 姜清清随便点了两个菜，等老板进去炒菜了，才放下菜单。 “赵大哥，你没收到通知么？现在还不急着走？” 赵凌宇扯扯唇角，仰头把老板早就上的劣质老鹰茶一饮而尽。 “我走不掉，不能走。”。 才闷声开口。 第三十九章 “这个钱我帮你出” “为什么？你不要命了？！” 小姑娘咬牙，简直想揍赵凌宇。 要不是她打不过对方，都想把赵凌宇的脑袋揭开看看里面有啥。 能有什么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 “我妈……” 赵凌宇神色黯然，“她……” 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上次不是你给了我三万么，本来当时就没什么希望了，但是这三万块下来，勉强把命续着了。” “我现在不能走，我不能把我妈一个人扔在这里。” 姜清清语塞，她竟然都忘了这一茬。 前世大概是因为没有碰到自己，也没有拿到这三万块，在地震前赵凌宇的母亲就去世了，所以了无牵挂一身轻。 今生她自个儿给了对方钱，续了赵凌宇母亲的命，如果她今天不碰到对方，可能害死的就是他们两个的命！ “你为什么不带着你妈一起走？” 姜清清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有些头疼。 “带不走，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带得走一个病人，除了吊水，还有好多供氧设备。” 赵凌宇笑，只是笑得难看得很。 “你这笑还不如哭。” 姜清清毫不留情地戳破对方。 赵凌宇笑容僵在脸上，是收也不对，不收也不对，眼睛瞪着姜清清。 “你去租辆车，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租下来不行么？” 小姑娘话一出口，赵凌宇就否定了她的想法，“没钱！你当那么容易啊，真那么容易我也不会留下来了。” 赵凌宇长长叹了一口气。 店老板端着菜开始往桌面上上。 几个小菜端上来，炝炒莲白，干煸四季豆，还有个鱼香肉丝。 上了一盆米饭。 姜清清沉默了一会儿。 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赵凌宇的经济状况。 对方哪里有这个钱啊！ 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精打细算了一会儿，估摸着应该是能够的。 才缓缓开口，“需要多少钱？” “啊？” 赵凌宇已经自个儿给自个儿舀了一碗饭，还给姜清清也添了碗。 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懵了。 “我说，你租供氧设备的话，把后面需要的点滴的钱一起算上，大概需要多少？” 姜清清接过赵凌宇舀好的饭，神色极淡，似乎没什么情绪。 赵凌宇面露犹豫，嘀咕算了算，开口有些不确定，“大概……也许……要七八万？我也不是太清楚，没有问过。不过应该最多这么多了。” 姜清清心里一松，还好。 这点钱她还是出得起的。 “那，赵大哥，这个钱我帮你出，赶紧带着你妈走吧。” 姜清清这话一出口，赵凌宇直接傻眼了。 “什么？！你说真的？” 他刚刨了一口饭，被惊得饭都吃不下了。 说实话赵凌宇饿得厉害，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眼巴巴地一来就盛饭。 姜清清点头，一脸认真。 前世赵凌宇帮了她许多，如果不是赵凌宇……她可能会混得更惨。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破天荒的，赵凌宇竟然结巴起来，看着姜清清的眼神古怪，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怎么了？”。 小姑娘茫然地看着赵凌宇，下意识皱眉。 第四十章 “我的眼角膜不能卖，肾可以 “这么多钱！” 赵凌宇惊声，饭吃不下了，把碗放下来，一会儿又端起来。 显然是很忐忑。 “我出得起就是。” 姜清清不明白赵凌宇在惊什么，眉毛纠结得全部挤在一块，“待会你跟我去银行，我给你转十万块？总够了吧？现在先吃饭。” “不不不……” 赵凌宇激动得都快结巴了，“别，我，你……” 姜清清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赵凌宇终于把话拎清楚，“你要我做什么？！” 小姑娘眨眨眼，“不需要你做什么啊……” 赵凌宇本就涨红的脸越发滚烫起来，温度高得仿佛可以煎鸡蛋。 “我我我……卖艺不卖身……” 天啦噜，十万块，他做什么都值不了十万吧！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赵凌宇低头看了看自己健硕的胸脯…… 姜清清：…… “不需要你卖身。” 小姑娘微笑。 妈个鸡儿。 她会需要赵凌宇卖身？？？！ 随便去叫个鸭……啊呸，不能这么侮辱人。 赵凌宇更加瑟瑟发抖，“不不不……我不是说……”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艰涩，“我的眼角膜不能卖，肾可以卖一个，肝也可以切一部分……” “等等……等……等等？！” 姜清清都被吓结巴了，目瞪口呆。 这画风怎么一路直歪下去了？！ “嗯？难道你……”一定要我的眼角膜么…… 赵凌宇为难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脑海里浮现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 “停停停停停！” 姜清清一口打断赵凌宇胡思乱想想入非非，头疼地揉揉额头，“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就当是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教教我功夫？” 她前世跟赵凌宇学过几手，知道对方很厉害，只是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沦落到这么困窘的境地…… 不得不说跟赵凌宇这货这么二，这么傻缺的属性不无关系啊！ 赵凌宇一呆，不敢相信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容易的条件，对方竟然就愿意借给自己十万块钱？！ 虽然赵凌宇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经对对方非常有好感，姜清清有什么事情，他绝对说一不二的那种。 可是，真的当自己身上发生事情，对方居然愿意伸出援手…… “好！” 赵凌宇豪气地一拍桌，感动得稀里哗啦，“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总之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妹子你吱一声，我赵凌宇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你！” 姜清清抽抽鼻子，点头，“待会你跟我一起去银行取钱，赵大哥，我还得感谢你上次帮我赶走了那些人呢，要不是你，不知道会什么样子呢……” 她说得感激涕零，努力减少对方那种因为自己伸出援手而不好意思的感觉。 这样小姑娘的行为也不显得突兀，反倒是像报恩。 赵凌宇心情舒畅，一边往嘴里刨饭，一边摇头，“不不不……”。 他激动过分，突然猛地一下，按住桌面狂咳嗽起来，“咳咳咳……” 第四十一章 “我靠，我不就是没洗菜叶 姜清清一脸懵逼。 就看赵凌宇扶住桌面，脸涨得有些发紫，努力地想往外面吐着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 姜清清心里一紧，看向桌上饭菜的目光有些怀疑起来。 “赵大哥？你怎么了？” 小姑娘满脸焦急，赵凌宇还是只能弯着腰，试图把东西吐出来，压根没空搭理她。 她一下抬起头，眉眼间一片阴云，“老板！” 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的老板从柜台后走出来，刚堆起一脸笑容，“这位客人……” 不等他说完，姜清清已经直接打断他的声音，手指指向正在拼命试图呕吐的赵凌宇。 “你们店里是卖的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这样了？” 姜清清眉头蹙起，难道是过期了还是有毒？ 赵凌宇听闻动静，略略抬头，冲着小姑娘摇头摆手。 不等姜清清细问，赵凌宇复又低下头去，咳咳咳个不停。 姜清清一脸严肃看着饭店老板，双手抱在胸前，“老板，我需要你给我个说法，如果你这家店里卖的菜有问题，我有权利向工商质监部门投诉！” 这一个帽子扣下来，老板跟赵凌宇都懵了。 老板看看姜清清，看看赵凌宇，一脸见鬼的表情，最后索性自个儿拿了双筷子，夹了两口塞进嘴里。 他细细嚼了嚼，满足地眯起眼睛，嗯真不错，不愧是自己的手笔，真特么好吃！ 老板陶醉了三秒钟，突然对视上小姑娘阴恻恻的目光，他脸色瞬间一变，满脸沉痛地放下筷子。 “这菜挺不错的哈……” “工商局。” “我这没有什么问题啊，菜都是新鲜现买的……” “工商局。” “” 老板暴跳。 “你看看外面的人都跑了，就剩你俩傻逼居然还来吃饭。你告工商局，工商局的人早就跑了我跟你说，傻逼！” 姜清清几次念叨着工商局，直接把老板给点炸了。 “你不知道外面开店的都是黑心的啊？卤汁反反复复用，掉了耗子捞起来再继续的，那菜叶子更是从来都不洗的，看你不顺眼往你菜里吐口浓痰都是轻的！……” 随着老板一句又一句，姜清清的表情成功地从一脸淡定变成了一脸吃了翔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老板。 偏偏这老板跟没看到似的，还在喋喋不休地一个劲儿恶心姜清清。 看姜清清不爽，他还一脸挑衅，“有本事你去告啊！告啊！挨个告！工商局的会管你鸟事！人家逃命都来不及！” “我看你这朋友，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居然身体素质这么差，吃个没洗过的菜叶子就能吐这么半天……” “咳咳咳。” 赵凌宇终于咳嗽出来，把刚刚卡在自己喉管里的几颗米全都吐了个干净。 他刚刚太激动，又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一个不小心就把大米给卡在喉咙里了，估计可能是卡气管了，那滋味，那酸爽，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咳出来，就听到老板在那儿哔哔哔自己的坏话……。 赵凌宇猛地站起来，冲到老板面前，跟抓小鸡似地把老板衣领抓起来，“兄弟？” 第四十二章 “为啥不跑路” 不过是几秒之间，身形瘦弱的老板就发现自己已经双脚离地，全靠对方手上的力道悬在空中。 老板一脸惊恐，刚才那副得意洋洋颐气指使的样子瞬间荡然无存。 我靠，太特么恐怖了。 这兄弟是超级赛亚人吧？！ “兄弟，兄弟，有话好好说……” 老板秒怂，双手努力扒拉赵凌宇拽自己衣领的手。 纹丝不动。 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原位的小姑娘，小姑娘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看似可爱的笑容，然后埋头夹了一筷子菜。 夹了一筷，姜清清想到刚刚老板说的没洗，只一股反胃涌上来。 只把筷子放下，轻飘飘地看向老板，欣赏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老板有点想哭了。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天啦噜，夭寿啦。 “我真的有好好洗过，每一片菜叶子都反复清洗，保证没有一丁点泥土和化学残留，大哥大姐，放过我吧。” 他求爹爹告奶奶，模样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姜清清忍不住抽抽嘴角，想笑又不好意思。 “赵大哥，你把他放下来。” 赵凌宇冷哼一声，把手里的老板跟扔小鸡一样扔回去。 这熟悉的一幕啊，多么像他曾经扔任佳佳一样…… 赵凌宇坐回原位，又把饭碗端起准备夹菜。 “这个不干净……” 姜清清目瞪口呆，弱弱地提醒。 赵凌宇满不在乎，甚至还多刨了两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姜清清：…… “更何况，他不是说了么，这个是洗过的？” 赵凌宇说着，吃得是津津有味，还甚至跟姜清清咂咂嘴感慨，“你别说，这老板人不咋地，饭还是挺好吃的。” 姜清清：…… 小姑娘选择还是放弃跟赵凌宇交流，转头幽幽看向老板。 “所以，你说工商局的人都跑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地在这里开店？” 她很好奇地撑着下巴。 为什么会进这家店啊，这么破落。 完全是因为周围压根没有别的店。 消息一传出来，基本上都跑路了，街上的店都不开了，就这家店还好好地开着，可惜也没人。 这么空寂的情况下，老板居然还不收拾包袱跑路。 “关你屁事。” 老板掐着脖子，深呼吸几口，喘过气来，恶狠狠地瞪了姜清清一眼。 姜清清：…… 她大概感受到了头顶垂下黑线次数最多的一天。 姜清清浅浅抿起嘴唇笑了笑，“赵大哥。” 赵凌宇抬起头，一脸懵懂，“咋？” “赵大哥，我没钱结账，你把这个老板揍一顿咱们直接跑路吧。” 小姑娘笑得很真诚，眼神闪烁。 仿佛前几分钟还跟赵凌宇说着要给他十万块钱的不是她一样。 “靠靠靠靠？！” 眼看着赵凌宇居然真的放下碗筷，很认真地盯着自己，似乎在考虑姜清清说的话的可行度，老板都快尿了。 赵凌宇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下手指。 “停停停！我说还不行吗！” 老板泪流满面，这难道不是他的私事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霸道蛮不讲理的人出现！ 第406章 “我们是居委会的” 在赵凌宇的虎视眈眈下，老板扯了一堆没卵用的废话。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的小姑娘失望地收回目光，索性直接结账走人。 带着赵凌宇去银行取钱。 直到姜清清直接把十万块钱现金摆在赵凌宇手上，他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快去接你妈出院吧，离开江城。” 姜清清浅笑，推推赵凌宇。 她不得不庆幸，现在竟然还能取出钱来。 赵凌宇拿着钱，看小姑娘的眼神满是感激。 “大妹子，你的大恩大德，我赵凌宇永生难忘！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命都是你的！” 感恩戴德得差点没跪下。 如果不是姜清清出现，他指不定要跟着他妈在这个城市里一起挂掉。 现在这救命钱，简直就是一尸两命啊！啊呸，一救救两命啊！ 小姑娘摇摇头，想说什么，手机“嗡嗡嗡”地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直接是打的电话。 姜清清略一犹豫，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顾墨星的声音听起来看似平静，实则语速比平时快上不少，“你爸妈要走的话赶紧走，上面要下来人了。” 姜清清抿了抿唇，目光飘向赵凌宇。 赵凌宇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知趣地跟小姑娘告辞，“那我就先走了！大妹子！你记得，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拿到钱的赵凌宇激动万分地走了，徒留小姑娘站在原地，目光深深地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然后才缓缓开口，“什么上面？怎么了？” 她的声音显然很沉着，稍微让顾墨星也安定了几分。 慢慢解释，“就是吴市长疏散全城这件事情上面知道了，现在上面传递消息下来，让吴市长停止这种行为。” 小姑娘冷笑一声，“停止？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命吗？” “他们在乎什么？”顾墨星也跟着笑笑，“你知道的，这次转移只是我们私底下的行为。” “嗯……没事，我爸妈已经离开了。” 姜清清此时万幸自己早早地买了票。 到时候，后期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不至于影响到自家。 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让顾墨星放心下来。 很快，两个人就再度碰面。 舆论方面顾墨星索性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去做，跟姜清清两个人，做起了居委会的工作。 ——挨家挨户敲门通知。 刚开始顾墨星戴着口罩墨镜去敲门，十家里面有八九家都是不开门的。 有一户还是应了两声，没一会儿就销声匿迹。 任顾墨星怎么敲门都不开门。 如果不是之前屋里还有人应声，他俩都要怀疑这屋里没人了。 “有人吗？为什么不开门啊？我们是居委会的。” 顾墨星复又敲敲门，随口胡诌。 姜清清憋住笑，他这样子，能有人开门才怪！ “奇了怪了，难道刚刚是我幻听，这屋子里没人？” 顾墨星低声犯嘀咕，只能摇头叹息着准备去敲下一家。 “停停停！” “下一家也不会开门的。” 小姑娘无奈地喊停了顾墨星的敲门计划。 “为什么？” 顾墨星茫然地看向姜清清。 第407章 “我跟你们说我会报警的啊！” 姜清清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然后让顾墨星靠后，她自个儿走在前面，“你走远点，走远点，我来。” 被嫌弃的顾墨星：…… 他淡定地往后靠，脸上仿佛写着一句话——“你上啊，我就看你上”。 姜清清清清嗓子，挂起最温柔的笑容，轻敲下一户的房门。 “砰砰砰。” “您好，我是居委会的。” 小姑娘的嗓音甘甜，简直是要把人腻死。 顾墨星墨镜口罩戴得齐全，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只要这些人门口猫眼没坏，脑子没坏，都不会给他们开门好伐！ 她这么一个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毫无威胁，长着一张好人脸，谁会防备她呢？ 敲了一会儿。 没反应。 姜清清不自觉地皱眉抿唇，再次敲门。 “您好？” 她砰砰砰砸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 顾墨星“噗”地笑出来，跟在后面有点幸灾乐祸，“看来你跟我差不多。” “呸，我跟你才不一样！” 姜清清“哼”一声，“这户人肯定是不在。” “嘎吱——” 屋内传来一声椅子拖动的声音。 姜清清：……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哦，是么？原来这家人不在啊？” 顾墨星故作高深地挑眉，似乎很是认可地点点头，“那咱们去下一家。” 靠之！ 姜清清脸色不善，没搭理顾墨星，转身就往下一家走。 “砰砰砰”砸门几下，“你好，我是居委会的。” 安静。 沉默。 顾墨星好笑地翘起唇，一本正经道，“嗯这家人也不在，走吧。” 他明明是在笑着，只是这嘲讽的语气…… 姜清清不信邪地接着敲下一家的门，“你好，我是居委会的……” 这次很快就有反应了，“居委会？” 一个男声一边嘟囔着一边向门口走，声音越来越近。 然后对方靠在了猫眼上。 姜清清露出一个最可爱的微笑。 “你在逗我呢？哪有居委会的你这么年轻？” 对方直接就嚷嚷起来，手上倒是把门打开了。 这户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瘦高个，看起来还是有点精壮的。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目光瞥到了站在姜清清身后的顾墨星。 戴墨镜，戴口罩，身形高大，跟在一个小姑娘后面，还冒充居委会…… 男人“啪”地就把门关上了。 “我草，你们干嘛的？哪儿来的？我跟你们说我会报警的啊！” 姜清清：…… 顾墨星：…… 原来，他们不开门，怪就怪自己长了一张太年轻的脸？！ 姜清清喉间梗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哦，居委会的都是大爷大妈，哪有她这种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美少女。 失策了失策了。 “对不起啊，我们不是居委会的，就是来提醒一下，如果先生看过通知的话，应该知道江城后天下午就要地震了，希望先生能够尽快搬离。” 姜清清扯扯嘴角，迅速把一段话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抓着顾墨星就跑。 妈耶，太丢人了。 顾墨星跟在姜清清身后，笑得不能自已。 小姑娘瞥到顾墨星的笑容，怒，“你笑屁啊！” 第408章 “破坏别人好事是不道德的” “笑你啊。” 顾墨星仿佛无所知地扬唇，笑得天真傻白甜。 眼神赤果果地就是在说，“你就是屁啊！” 姜清清：敲你妈敲你妈敲你妈！ 她努力地保持微笑，“您，也知道了，别人把您当成恐怖分子了，so，大兄弟，你要不要考虑把墨镜跟口罩取掉？” 大兄弟这个称呼让顾墨星脸色变了变，幽幽地看向小姑娘。 这么土味十足的称呼，也就只有姜清清能搁他面前，毫无芥蒂地喊出口了。 在顾墨星这样灼灼的目光下，姜清清依旧我行我素，挑眉，“你就说！摘不摘！” 她已经可以预料到顾墨星如果摘了墨镜去敲门，引起的轰动效应了。 问：当某一天，你在家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发现是当下最火的明星，你会是什么反应？ 顾墨星顺从地摘下墨镜跟口罩。 “走吧。” 这次姜清清非常知趣地退后，让顾墨星先行敲门。 顾墨星克制地收敛住表情，恢复平时翩翩如玉贵公子的模样。 轻叩响房门。 “谁啊？” 很快里面传来应声，门“唰”地就开了。 满头大汗的女人呆住，瞳孔无意识放大，三秒钟后，一声惊呼。 “你你你……我我我……顾……” “顾墨星。” 小姑娘好心地帮忙递上话茬，笑眯眯地看着对方目瞪口呆的样子。 “是这样的，……” 顾墨星行云流水地把之前姜清清用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对方在终于反应过来，“天！！你是顾墨星！” 这反射弧。 姜清清跟顾墨星一起汗。 “啊，我可以跟你合影吗？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啊？不对，为什么你会来敲门啊？你是在录综艺节目么？……” 女人激动得语无伦次，摸出手机想合照，又赶紧回去屋里拿本子和笔，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叮嘱，“你们千万别走，别走啊！等我！” 女人的动静引得屋里的男人一阵不满，高声，“谁啊？” 不知道声音是从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听起来也是气喘吁吁的样子。 再联想到刚刚女人来开门时满头大汗，姜清清的思维一个不小心就跑偏到了某个不太和谐的地方。 “顾墨星哎！大明星来了！” 女人一边嚷嚷一边赶紧着进屋拿出纸笔来。 “大明星？怎么可能？你怕是白日梦做多了。” 男人嗤笑一声，也从房间里跟着走出来。 女人已经把纸笔递给顾墨星，一脸殷殷期待地等顾墨星签字。 男人一脸嘲笑地看向门口，然后，嘴巴就合不上了。 姜清清瞥到屋内走出的男人竟然真的光着上半身！ 只松松垮垮地套了条运动裤。 刚刚脑海里的猜测大概得到了验证，姜清清瞬间一脸酱色，戳戳顾墨星，小声道，“你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顾墨星看看女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看走出房间裸露上本身的男人，吞吞口水，飞快地签名完成，“记得刚我说的，早点疏散，打扰了打扰了。” 破坏别人的好事是不道德的！ 两个人飞快退散。 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女人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签名，一口亲上去。 第409章 “404” “行了，瞧你那样儿。” 男人一脸嫌弃，转身回屋，热得用手比成扇子扇了扇风，“赶紧收拾东西吧，你这收到一半就跑了，就留我一个人收，我热死了都快。” “热死了你也把衣服穿上！就这么出来见人，雅观不雅观啊！” 女人颇为嫌弃地白了男人一眼，把刚刚的签名放下来，各个角度拍照，修图，发微博。 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继续收东西。 一边收还一边念叨，“你说刚刚那个女的是谁啊？从来没听到过顾墨星跟谁传绯闻啊……” 这边两个人收拾着东西八卦起来，另外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岔了的顾墨星跟姜清清已经去下一户人敲门了。 这两个人去做居委会的工作，那哪里是居委会，简直就是惊煞众人。 每一个开门的人都吓得不敢相信，从一开始的尖叫，到后来的要签名。 进度推进得极为缓慢，基本上家家户户不是要签名就是要合影的。 姜清清都想吐槽，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要地震了的自觉啊！ 一个个这么欢快真的好吗！ 到晚上，两个人终于走完了一栋楼。 这效率，简直低得让人不想吐槽了。 累die的两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姜清清这才有空登上微博。 她本以为江城地震的事情会上热搜，毕竟整个城市迁徙，这么大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整个微博翻遍了都没看到关于地震的热搜。 甚至她直接把关键词敲上去，都半个消息搜不出来。 搜江城地震直接就是“抱歉，暂未找到相关结果”。 把关键词拆开，搜出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东西。 姜清清目光一沉，倒是看到有关于顾墨星的热搜。 #顾墨星# #偶遇顾墨星# #顾墨星居委会大妈# 尤其是第三个，这样强烈反差的标题，直接引得不少人纷纷点进去。 然后果然就是今天顾墨星跟姜清清去敲门挨家挨户通知的事情。 开始大家都对顾墨星这一个举动糊里糊涂，搞不懂为毛。 作为一个正当红的明星，居然跑到别人家里挨家挨户敲门，这事儿，咋怎么听怎么玄幻？！ 很快有江城的民众跳出来解释，把地震这件事情讲出来。 至于顾墨星，则是类似于义务志愿者的身份出现。 不少网友还在网上炫着今天偷拍或合拍的照片。 姜清清只看了大概没几个微博，点开下一个微博的时候，直接跳出来，“对不起，您所访问的微博不存在。” 小姑娘手一抖。 她迅速切回刚刚自己看过的那几条微博。 全部没了。 甚至切出去以后再打开热搜榜，连刚刚那几个关于顾墨星的热搜都没了！ 点进去就显示不存在！ 刚刚那些还在逛这个热搜的人全部都集体懵逼了。 大量粉丝直接涌入顾墨星的微博，却发现只要跟地震两个字相关的评论全部被屏蔽了！ 本来还只是在小范围内惶惶的人心，在这样强势的镇压下。 反而越发引起大面积惶恐。 姜清清眉心一跳。 第410章 “交给你了” 五月十一日。 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 人心越发惶惶。 犯罪率急剧上升。 大部分市民在看到电视，或者上门通知以后都自行散去，昨天做通知的居委会也全部都在今天安排集体送离。只剩下少数顽固分子，还有警/察和军人留守。 江城经济陷入瘫痪。 姜清清跟顾墨星一起待在吴雷清家里，吴雷清坐在沙发正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新闻。 国家新闻歌舞升平，只报盛世安泰，无人知掩藏在浮世繁华下蛰伏已久的巨兽，到底有多凶猛。 “阿墨。” 吴雷清突然开口，声音竟无比苍凉。 从姜清清的角度看过去，不知何时，吴雷清的鬓角已生出细细白发！ 顾墨星眼眸一闪，看向吴雷清，“雷哥。” “你说，我到底错没错？” 吴雷清眼里流露出的茫然清晰可见，他转头看向顾墨星，“我已经接到好几次上面的要求，让我停止这种行为。” 顾墨星微微眯起眸子，沉吟片刻，“雷哥，你觉得你的官位更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吴雷清怔然，称得上铁铮铮的汉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沉寂。 三个人没再交谈，姜清清刷着微博，始终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上下不得。 隐隐不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像是在梦里。 一群人蜂拥进别墅，他们穿着jun装，踩着厚实的jun靴。 一步步踏在地面上，铿锵又让人心尖发颤。 为首的人说，吴雷清涉嫌滥用私权，颠覆zheng权。 死罪难逃，活罪难免。 荒诞，无稽。 女人的哭声，小孩的惨叫，铁靴跟地面碰撞的哒哒声。 吴雷清被带走了。 等姜清清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抹乌泱泱的绿意押着吴雷清离开。 他在被带走之前，用力握住顾墨星的手耳语，“交给你了。” jun队直属中央，不归吴雷清管辖。 平日里这些人收归吴雷清调遣，在上面几次三番下令无果后，终于下令到jun区，“罪魁祸首”带走。 并且开始严苛管制离开。 刚刚带队的男人没离开，他压了压帽檐，缄默地站在原地跟顾墨星对视，身姿挺拔逼人，冷硬的气息从内而外。 吴雷清的老婆一开始是木的，后来跟疯了一样嚎啕大哭，几步冲到男人面前，抓住男人的裤脚，“金少将，求您了，放过我家老雷吧……”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男人只站在原地，不管对方怎么摇晃，都挺拔如松，巍然不动。 “张姐，你先上去吧。” 顾墨星先行上前扶了张素芬一把，没跟所谓的金少将对视。 “姜清清，你扶张姐上楼休息。” 他把哭得一塌糊涂的张姐从地面上搀起来，冲小姑娘挥挥手。 看对方这模样显然是要私底下谈了。 姜清清自觉地把哭得不成样子的张素芬扶着上楼，上楼前，担忧地回望了一眼。 这件事情本就因她而起，现在牵连到的事情和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顾墨星坐回到沙发上，抬头，直截了当，“说吧，什么事？” 第411章 “如果说，你知道结局” 男人鹰隼的眸子直视顾墨星，见对方没有一丁点反应，终于泛起一丝兴致。 “你就是顾墨星？” 顾墨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原来，金少将并不知道我是谁。那您为何要留下来？还似乎看起来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 姜清清搀着张姐上楼，楼下两个人的声音不大，只能隐约落进耳里三两个字，听不分明。 张姐抖如筛糠，眼里浸着泪水，浑身汗得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死死抓住小姑娘的手臂，念念有词，“你说，老雷不会有事的对吧？不会有事的吧？！” 小姑娘喉咙一紧，嘴里一阵发苦，她想说什么，又只能抿唇不言。 张素芬是什么人，就算再不济，那也是跟着吴雷清混了些日子，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懂。 她就是不敢相信，自欺欺人。 姜清清把张姐搀着进卧室，一进屋，张姐就瘫软倒在床上。 她愣愣地望着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张素芬跟吴雷清的合照。 姜清清顺着张姐的目光看向合照。 里面吴雷清显然年纪还轻，戴着个细边框眼镜，斯斯文文，很是有几分风度翩翩的味道。 若非细看，还真看不出这跟现在那个大肚子满脸严肃的吴雷清竟然是一个人。 旁边的张素芬长发垂肩，清汤寡水的脸蛋看起来很是年轻。 两个人搂在一起，笑晏晏。 望着那张照片，张姐的眼神越来越游离，泪水止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姜清清安慰似的握住张姐的手，心内忐忑不安。 张姐回握小姑娘的手，眼神满是绝望，嗓音哽咽，“老雷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她注意到小姑娘在看合照，不自觉地就多说了两句，“当初，我们两方家里都不同意我跟老雷的婚事……” 张姐的神色陷入眷恋，絮絮叨叨地把那个年代的狗血故事讲给小姑娘听。 无非是家境差距极大的两个人，相爱不得，最后突破家境束缚在一起。 这样的故事往往是童话，是王子跟公主幸福地在一起后就没有结局的结局。 张姐的泪水掉得哗啦啦，笑容却意外地粲然，“老雷对我很好……” 她眷恋地拿下放在床头的相框，手指颤抖地摸上相纸。 往常吴雷清在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可是现在，张素芬十分清楚，吴雷清面临的结局很有可能是再也回不来！ “清清，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啊……” 张素芬哭了又笑，“可是就是因为他那么傻，我才喜欢他。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这个傻子。” 小姑娘的瞳孔里散发着宝石的光芒。 公主跟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尔后就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酱醋茶。 生活的琐屑把所有爱情的伟大磨灭得一丁点不剩。 所以，她从来不相信爱情。 家庭不过是两个人互相靠岸的港湾。 可是张素芬不一样。 她抱着相框又哭又笑。 他们的童话到最后也还是童话。 “张姐，如果说，你知道结局，你还会让雷哥这么做吗？” 小姑娘声音低微下来。 第412章 “小姑娘家家，不要听风就是雨。” “当然不！” 张素芬几乎是条件反射，脱口而出。 姜清清怔住，嘴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口，张素芬陡然改口。 “不，他还是会做。” 张素芬苦笑，眼神一黯，“这是他想做的，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是我的英雄。” 这样肉麻的话出口，张素芬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她无奈地笑，“而且，没有如果。” 泪水盈盈眼眶，摇摇欲坠。 姜清清轻轻地放开握着张素芬的手，转身离开房间下楼。 * “这次事件，你参与其中。” 金少将站得笔直，眸子微挑，冷悠悠地开口。 “那又如何？” 顾墨星面不改色，笑得无畏，“你要把我怎样？” “上面动不了你，能动你身边的人。” 金少将双手抱胸，冷笑，“在地方擅权专恣，这是谋逆！” 顾墨星也微微一笑，还未等他开口，一道清冽的女声骤然从高处响起。 “金少将？我应该这样称呼您吗？” 姜清清站在二楼，从高处俯视着对方。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她一边从上往下走，只到二楼下一楼的楼梯转角处便停住脚步。 她比金少将矮，下到一楼还得仰望对方。 丢了气势。 小姑娘双手攀扶在栏杆上，遥遥望着金少将。 金少将微微抬头，这样仰视的角度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眼神骤然冷下来。 偏偏姜清清还不怕死地接着道，“您觉得，疏散全市的市民是擅权？是谋逆？” 她轻轻笑了笑，“吴市长上任以来，兴修便民工程。工程本身给江城百姓带来无数便利，同时兴修工程创造了无数就业岗位，拉动江城经济，稳定民生。” “他一心一意扑在岗位上，您竟然说他擅权谋逆？这是什么年代了？竟还有谋逆二字？” 小姑娘目光转了转，嫣然一笑，突然拔高音量厉喝，“或者说，你认为现在还是旧时代？！你这才是对国家最大的不敬！” 这话仿佛戳到了某个G点，现在国内上面的执/zheng/党最爱标立自己跟旧时代那些不一样。 “金少将认为现在是旧时代”这顶帽子扣得又高又狠，被上面责追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金少将紧盯着姜清清，正色，“你听错了。” 姜清清：…… 一腔怒火仿佛撞到空气上。 姜清清愕然，她完全没想到金少将居然如此不要脸皮地当着顾墨星跟自己的面，说她听错了？！ 这认怂认得也太快了吧！ 撞上小姑娘的目光，金少将泰然自若地笑，“小姑娘家家，不要听风就是雨。” 好大一个帽子扣下来！ 他能认才怪！ “我只是遵循上面的要求罢了。” 金少将微微躬身，“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背影依旧挺得笔直。 姜清清愣住，她本来想救市长来着…… “等等！喂！？我靠！？” 等小姑娘从楼上跳下来奔到门口，金少将已经走出去好远。 顾墨星依旧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清清，回来。” 姜清清转头，眉间蹙着阴云，“你有办法么？” 第413章 “风雨欲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江城的地面。 整个城市已经被疏散大半。 纵使上面派人下来阻止，在吴雷清前期雷厉风行的动作下，仍旧掏空了江城。 只有jun人的脚步声，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轻响。 网上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新闻全部都被压了下来。 某种气压无声地笼罩在整个城市上方，空荡荡的街道上偶尔蹿过一个市民也行色匆匆。 时针一点一点迫近十二点，一点。 滴答。 滴答。 “既然上面觉得是假的，经济跟社会稳定都会受影响，为什么没有把这些人都叫回来？“ 姜清清抬眸看着顾墨星。 “事已至此，再召回来如果真的地震，民众反弹更大。或者说，上面本身就只是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现在就只能追责罪魁祸首罢了。” 顾墨星眼神闪了闪，沉声。 他俩非常鸡贼地直接找到jun队，跟jun队的人待在一块。 在这样的天灾面前，即使是jun队也选择了在政府大楼前的空旷地带静候，以防万一。 金少将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待在jun队附近碍眼非常，无可奈何。 他不是没找过这两人。 金少将站到两个人面前才刚开口，小姑娘就眨巴眨巴眼睛表示，“jun队负责保护人民群众没错吧？我们也是人民群众啊！” 不等金少将再说什么，姜清清已经抽抽鼻子，哀哀戚戚，“外面现在好乱，难道金少将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这种普通市民就在外面流离失所……” 没听完姜清清的话，金少将直接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远处的jun队们列队站得笔直，姜清清跟顾墨星贱兮兮地缀在尾巴上。 “你真的能有办法救吴市长吗？” 从姜清清把地震检测仪交给顾墨星开始，蝴蝶的翅膀扇动得越发猛烈。 前世本来应该在地震中死去的吴雷清，今生竟成阶下囚。 顾墨星唇边缀起一抹浅笑，淡淡回望姜清清一眼，“你说呢？” 滴—— 滴—— 时针拨动。 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检测仪上的时间点。 前面的jun队隐隐已经有些骚动。 聚集到附近的群众也越来越多。 从吴雷清被带走开始，疏散行动就停止了。 zheng府人员大多也携家眷离开，林志远，也就是之前的副市长全面接手原本吴雷清的工作。 争权工作在即，哪怕面临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林志远仍旧留守在江城。 就算当初本来不信这个消息的，在看到大量的人蜂拥离开，整座城市变做空城的人，也开始后悔起留下来的决定。 在这个被宣判死刑的时间点，就算剩下那么些顽固分子，也纷纷从家里走出来。 这边政府大楼前的jun队毕竟看起来给人安全感十足。 姜清清竟然还看到当初她在路边碰到的那个小店的老板。 接近堪称“预言”结果的这个时间点，一直窝在政府大楼的林志远也按奈不住下了楼，跟一大堆普通民众一样待在无建筑物的空旷地带。 不过作为政府高层，林志远自然是不屑跟普通民众混在一起，远远地倒是看到了顾墨星跟姜清清。 林志远眼眸微挑，走向这两人。 第414章 “竟然是真的” “顾墨星。” 林志远推了推眼镜，细细的金丝边框泛着冷光。 顾墨星依旧温和地笑，“林副市长。” 他把“副”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对方，依旧是个副的。 林志远眼里划过一丝暗流，面上不恼，笑呵呵，“怎么没见吴市长跟你们一起？” 他明知故问，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在吴雷清被带走的同时，基本上江城市内的所有高层就收到了消息。 吴市长锒铛入狱，江城一朝变天。 金少将留神到这边，正步走过来，向林志远行了个军礼，“林市长有何指示？” 林志远微微点头，这称呼深得他心。 只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无事。就是从昨天开始我就没再见到吴市长，不知吴市长现下如何，金少将有消息么？” 两个人腔调打得自然，林志远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吴市长那头的，故意在他俩面前提起这茬。 金少将很容易听出林志远的意思，顺着接话道，“吴雷清玩忽职守，擅专弄权，已经暂时扣押入狱。林市长莫非忘了，上面下达的，由您暂代市长一职？” 林志远满意地翘起唇角，恍然大悟道，“哦对，我怎么给忘了。” 他拍拍脑袋，冲着顾墨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怎么给忘了，吴市长革职，不好意思在你们面前闹笑话了。” 林志远的眼睛里闪着诡秘的光，嘲弄的味道已经越发浓重。 当初就是吴雷清护着顾墨星和姜清清，现在他们的保护伞没了，自己还算是取而代之，既可以在吴雷清的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又可以讽刺几分。 “真可惜啊，吴市长这回这件事做得……” 他还摇头叹息着，“可惜我们做属下的，只能听命，也无法劝阻啊……” 林志远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姜清清脑子里就只冒出一个大字——作！ “这是林志远居高位看不清身份，自作自受罢了。林市长不必伤心。” 金少将捧了一句。 两个人一唱一和，姜清清跟顾墨星算是看得分明，这两人明明就是一伙的！ “吴市长这件事做得挺好的。” 顾墨星自若地开口，这两个人的嘲讽战术在他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为官就是要为百姓着想，吴市长务实清廉，政绩突出，此次行为更是一心一意为百姓民生着想，就算上面的人一时看不分明局势，误会了吴市长，我相信，也很快就会还吴市长一个公道。” 他说完，冲着金少将跟林志远微微弯唇，矜持有礼，倒把对面两个人衬得咄咄逼人，矮到尘埃里去了。 滴答。 滴答。 金少将跟林志远的脸色都很难看，不等他们再反驳，秒钟“滴答”拨到那个时间点。 大地开始晃动。 缓慢，只是轻微的震感。 但是聚集在这里的所有人本就对地震非常关注，一开始的震感到来，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金少将跟林志远也顾不得反驳顾墨星，脸“唰”地一白。 竟然，是真的。 第415章 “震源中心” 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脸不耐地看向自己身边的人，“我说，你乱晃什么乱晃。” “我擦，你们谁推我啊？” 普通百姓那边人群隐隐骚动起来。 这边的人脸色几乎都不太好。 饶是顾墨星姜清清本就知道且确定地震会发生，仍旧一脸凝重。 姜清清清楚地看到街边小店门口路边放的广告牌都开始跳起来。 这样轻微的上下晃动只持续了几秒。 接着，剧烈的震感来袭，城市晃动起来。 电线杆飞快地颤抖，惊起飞鸟。 停在路面上的汽车都开始滑动起来，甚至撞击在一起。 高楼摇晃，整个城市都陷入嘈杂中。 巨大的噪音下，刚刚没反应过来的人都全部反应过来了。 姜清清仰头看着耸立的高楼，晃动的剧烈程度让她丝毫不怀疑，下一秒钟，这些楼房就会垮塌。 他们这些人全部都在空旷的大地中央，不会被垮塌砸到。 可是在这样剧烈的晃动下，大家都控制不住地自己的步伐，身体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维稳以防摔倒。 躁动。 纷乱如麻。 尖叫声，哭声。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嘈杂的阴云中。 那些本来不相信的人在这样确切的事实面前，全部都变了脸色。 不远处的一栋旧式楼房，在几经折腾以后，终于“哗啦”一下子整个倾倒。 不少人眼睁睁地看着这座楼房垮塌在地，吓得直接腿一软，坐在地上。 哭声更大了。 他们都后悔起来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吴市长的话赶紧离开江城！ 饶是林志远也脚软哆嗦起来。 他后悔了！ 后悔为了争权硬生生在这个时候还选择留守！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一命呜呼，再大的乌纱帽也顶不了用啊！ 不远处那栋垮塌的房屋制造出大面积的尘埃。 很快，漫天的飞尘就蔓延到人群这边来，人群全部被淹没在浓浓的尘埃里。 房屋垮塌产生的碎沫粉尘多得直迷人眼睛。 大家本来就在恐惧中，视线受到阻碍，更加惊吓。 哭声和尖叫声愈发厉害起来。 姜清清也只能跟着闭上眼睛，以防粉尘飞入眼里。 她看不到周围的环境，听力越发敏锐起来。 小仓鼠被她扣在脑袋上的帽子里，她能听清仓鼠扒着头发叽喳的声音，能听见人群哭丧的声音，能听见大地深处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重新再经历一次，亲身站在震源中心，汽车在碰撞，在爆炸。 房屋一栋接着一栋垮塌，她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垮塌声。 姜清清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发抖。 牙齿“格格”地上下颤抖。 一只手忽然搭在姜清清的肩膀上，“别怕。” 是顾墨星的声音。 他紧紧地扒住小姑娘的肩膀，以防两个人在震中走散。 “我们要怎么办？吴市长……” 姜清清迷茫地抬起头，微微睁开眼，就飞进粉尘。她只好赶紧闭眼，瞎着跟顾墨星说话。 “地震是事实，所以，吴市长不是在擅权，只是为了人民考虑。” 顾墨星的声音很淡，低低地在姜清清耳边响起，“你要相信，很快，他们就不得不把吴市长迎出来了。” 提到吴市长，小姑娘心里一紧，有东西从脑海里飞快闪过，她好像忘掉了什么。 第416章 “忘掉的一个人” 等房屋垮塌的粉尘好不容易散去，姜清清眼前看到的人们脸上都带着某种麻木的绝望。 好多人脸上泪水止都止不住。 这纵横交错的泪水似乎提示着姜清清什么。 她的脑子里轰地炸开，一把抓住顾墨星的衣角，“那张姐呢？！你有找人把她带出来吗？” 姜清清的目光在在场的所有人里飞快扫过，头皮一阵发麻。 张姐没有离开江城，可是姜清清也没有看到张姐到这里来。 江城剩下来的极少数人大部分都是待在这里！ 该不是吴雷清被抓，她一时想不通，索性待在屋子里想一了百了吧！ 姜清清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脸色白得跟纸片一样。 顾墨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目光一沉。 对方的反应说明显然是跟自己一样忘了这一点。 姜清清一下子就慌了神，那个一脸揶揄地冲着自己笑的女人，那个在吴雷清被带走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她、竟然、没有走？！ 姜清清脑子“嗡”地一下，就想往张素芬家的方向冲。 她脑子里全是前世姜妈妈握住自己手的时候，压抑着啜泣的声音。 顾墨星一把抓住姜清清，“你疯了。” 男人的阻止让小姑娘意识稍微拢了拢神。 地震一直没有停。 整个世界都在一片轰隆隆作响中。 就连Jun队的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入鳞次栉比的楼房中。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冲进地震中心？ 顾墨星手上的力气巨大，死死地禁锢住姜清清。 即使他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脸色沉郁得可以滴出墨来。 顾墨星跟张姐的关系比姜清清跟张姐亲近多了。 如果张姐真的出什么意外，他才是对不起她对不起吴雷清的人！ 纵然如此，他依旧不能纵容一个小姑娘冲进震中。 姜清清只怔了一瞬，随着地震的动作，险些摔倒在地。 她慢慢地清醒过来，遥遥地看向那些正在哭泣的人。 看向那些正在崩塌的房屋。 只是呼吸间，从江城而起的地震波已经源源不断地往外传递。 所有！临近江城的省市，周边地带，都产生了震感。 所有的人力，所有的势力，权力。 在天灾面前都变成无力。 房屋垮塌，人群哭嚎。 无数生灵在天灾的面前化为尘埃。 死伤众多。 等到地震终于短暂地停下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人群在低声啜泣，拼命努力尝试跟外界打电话联系。 不少人已经开始有些崩溃。 好多人或坐或倚靠在地上。 绝望在人群中蔓延。 “张姐怎么办？” 姜清清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墨星。 在这个城市里，学校被疏散，父母离开，她认识的人都大包小包地离开。 顾墨星眼底是无尽黑暗。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扇了扇睫毛，摸出手机一个电话拨出去。 打不出去。 信号已经断了。 顾墨星的脸变得严肃，他看向金少将的方向，走到对方面前。 “金先生，不知道您能否在寻人的时候帮我找找张素芬，也就是吴雷清的妻子？” 别的部队已经来不及调遣，现在最近的就是金少将这群人，他们已经在收拾准备进入震中，当第一批救人的了。 第417章 “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救援。 哭丧。 临时的居住地很快搭建起来。 天色渐沉。 余震不断来临。 救援在降临。 地震的影响之大，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不，这个所有人不包括姜清清一行人。 金少将对顾墨星提出的这个找“前”市长夫人的请求没什么抵触，很快就答应了。 然而。 直到第二天，也依旧没有搜寻到任何消息。 黄昏，云卷成裙纱，暮色勾出漂亮的金边。 这块区域成了临时救助点。 地震的消息在当天就震荡全国。 这件事情气势汹汹，压根不是任何人按得住的。 于是，这场灾难就这样摊开摆在众人面前。 捐款，救援，派遣jun队，一条条一件件。 当直播镜头来到江城，来到周边城市。 地震的初步伤亡报告出来。 所有人的反应都只有两个字——震惊。 作为震源中心的江城，竟然是伤亡远远小于周边城市！ 受伤死亡人口不到千人！ 整个城市堪称是一座空城！ 反倒是那些周边城市，因为提前未预警，地震来临时还在工作日，死伤惨重。 这奇怪反常的现象很快引发热烈的讨论。 上面压都压不住。 或者说—— 有人在背后悄然推波助澜。 于是吴雷清，这个小小的边陲城市的市长，这个平凡而普通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被无数人铭记。 他们说，他是英雄。 无数从江城逃脱出去的人民泪流满面，他们感谢着市长不顾一切反对坚持把消息传递下来。 他们感谢着他们的市长，救了他们一命！ 舆论迅速地涌起，大家一边悲伤天灾人祸，一边歌颂英雄。 歌颂从地震中救灾的英雄，歌颂那些母爱，师生爱，歌颂所有人与人之间伟大的感情。 也歌颂一心一意为人民着想的吴市长。 甚至连他之前做过的所有功绩都被翻了出来。 拉动就业，稳定民生，各种福利政策…… 加上那么多人相当于因为吴雷清才活下来，一时之间为他说话的层出不穷。 灾区内没有信号，但是来往如织的救援队，志愿者，同时也传递着大量外界的消息。 林志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气得差点没把眼镜腿捏断。 林志远的人连忙搭茬安慰，“林市长，外面怎么吵都没关系，他都已经是阶下囚了，哪里能跟您比？” 这话蠢得，林志远出奇愤怒，“蠢货！” 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几个林志远手下的人全都呆了。 林志远愤愤然直接离开，手指捏着自己的山根，脸色格外阴沉。 如果雷明清翻身，他之前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就是个笑话！ 林志远行色匆匆地找到金少将。 金少将正在跟解/放jun交接救援任务，毕竟他们是地方jun队，跟这个工作内容还是有些区别。 在正式救援队下来之后，就把大部分救援任务交接出去了。 虽然……江城的救援任务真的很轻很轻。 看到林志远，金少将微微一怔，很快走过来。 林志远大概扫了一下周围环境，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眯起眼睛，轻声道，“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第418章 “重新落地” 金少将只一愣，很快猜到林志远所说何人，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没有找到张素芬。 林志远双眸微眯，满意地翘了翘唇，无声地做了个口形。 金少将眼里流过光影，很快收起，点头表示了解，“是，我会帮您代为转达。” * 随着民意渐起，越来越多的人夸赞吴雷清。 与此同时，另外一种质疑的声音悄然响起。 ——为什么吴市长没有露面？ 难道对方在地震中挂了？ 姜清清听闻网上越来越多的质疑，大概明白了顾墨星的计划。 在地震第三天，小姑娘终于随着救援队离开了江城。 深入灾区，在随时可能发生余震的震源中心这种工作，压根轮不到她。 在离开前，依旧没有从金少将那里得到张素芬的消息。 这个事情压在姜清清的心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飞机落地，一进入有信号的区域，她的手机就一直嗡嗡嗡个不停。 有她爹妈的，有赵凌宇的，也有顾墨星的。 知道她电话的也就这么寥寥几个人 顾墨星并没有离开，只是托关系把姜清清送走了。 姜清清依次给他们发了短信报平安。 报平安的短信才发出去，一分钟不到，就有电话打进来。 小姑娘扫了一眼，果然是姜妈妈。 “喂——” 电话乍一接通，姜清清只“喂”了一声，对面霎时就眼泪扑簌簌地掉，哭声连天。 “清清……我的清清……你还好吗？我还以为你……” 她话顿了顿，到底是没把不吉利的话说出口。 姜妈妈已经泪如雨下，“清清，你受伤了吗？你当初为什么要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对面絮絮叨叨讲个不停，姜清清沉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竟然恍若隔世。 到最后，姜爸爸才一把抢过手机，往日里沉稳的声音，声线也有了几分颤抖，“喂？清清。你在哪儿？” 姜清清报了地址，她落地的就是姜爸爸姜妈妈在的城市。 姜爸爸这才连拉带拽地把哭得不成人样的姜妈妈带着来接姜清清。 本来姜爸爸还不打算带姜妈妈的，结果姜妈妈哭归哭，看他要接人，死活要跟上。 姜清清靠坐在机场的椅子上，身边人来人往，她却有些恍惚。 不知道时间流逝过去多久，姜妈妈跟姜爸爸的身影出现在机场。 姜妈妈几乎是一瞬间撒开姜爸爸的手，扑到姜清清面前，一把抱住小姑娘的肩膀。 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滚滚成珠。 “清清。” 哽咽的声音里全是死后余生的庆幸。 在地震来临前，很多人压根不敢相信地震会发生，离开也只是因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哪怕是“zheng府”发布的消息，他们也仍旧心怀侥幸。 毕竟没有任何征兆。 可是地震真的来了。 当姜妈妈真的感受到地震牵练，感受到余震，看到全国铺天盖地的消息。 才感到了最深切的恐惧。 姜清清还在江城。 还留在震源中心。 她几乎茶饭不思，哭成了泪人。 可是电话是怎么也打不通的。 姜妈妈下意识地搂紧了姜清清的肩膀。 第419章 “回酒店” “妈，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姜清清抽抽鼻子，回抱住姜妈妈的肩膀，忍不住眼眶微红。 “别哭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没什么大的动作，姜妈妈一直掉眼泪，姜清清一直轻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引得路过的人频频转头。 姜爸爸站在不远处，不自在地转了转头。 他何尝不担心。 姜妈妈可以哭，他不可以。 这几天，姜爸爸的心脏一直高高悬起，生怕小姑娘出什么意外。 直到姜清清的短信发过来。 姜爸爸第一时间看到消息，然后条件反射地就把电话拨了回去。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接通，姜爸爸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才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给了姜妈妈。 眼下看着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相拥而泣，姜爸爸的眼眶通红。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到两个人旁边，已然恢复正常。 “快走了！你们两个，在这里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姜爸爸满脸不忿，一把把已经快坐到地上的姜清清跟姜妈妈一起拽起来。 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姜妈妈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擦掉未干的眼泪。 姜清清安慰似地拍拍对方肩膀，才松开手。 姜爸爸带着姜清清跟姜妈妈打了个车，回他们暂住的酒店。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姜妈妈还未完全止住的小声啜泣。 出租车司机非常有眼色的什么话都没说。 姜清清只能埋头看向手机。 手机上自动跳出显示定位，现在在庆南市。 姜清清微微一怔，想起地震前自己跟顾墨星来庆南市的事情。 她似乎没有告诉过顾墨星，自己父母也是来的庆南。 救援队的人连问都没问就把她带到了庆南市。 小姑娘垂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神采。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过，最后还是打开了微博。 发现已经无数消息在轰炸她的微博，私信，艾特，评论。 大量的人在询问她的平安。 Knight也是江城人。 一直没有消息，甚至直播也突然无缘无故地停了一段时间，他的粉丝都快急疯了。 小姑娘抿唇一个个看下去，竟然在坐车的这段时间里，无聊得把自己的私信全部都看完了。 最后才发了一条微博报平安。 刚发完微博，出租车就到了。 下车以后，就连走在路上，姜清清都还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地震的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所有娱乐活动都被禁止，几乎所有频道都在放救援的直播，宣传，抗争救灾，众志成城。 庆南市明明就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地震，几乎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不少人就都成了惊弓之鸟。 甚至很多人从学校把小孩接了回来，不敢放孩子去上学。 到酒店，姜爸爸单独给姜清清开了个房间，跟他俩的房间一层楼。 然后就把小姑娘赶去休息。 姜清清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推开自己的房门。 她一下子扑倒在酒店的大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忽然觉得身心俱疲。 好多好多事情……都不是那么遂人意。 第420章 “震后” 姜清清跟姜爸爸姜妈妈在酒店里待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地震救灾工作如火如荼。 所有的消息都被地震的消息盖过去。 姜清清再次看到吴雷清出现是在电视上。 她瞥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呼吸滞了滞，不由自主地捂住嘴。 久久未见的吴雷清果然出来了。 吴雷清作为市长出面，电视里播的是歌功颂德。 跟在他身后的林志远简直连保持淡定都维持不住，一张脸几乎快要垮掉。 所有风云都只在暗里流动。 吴市长果然如顾墨星所说，完好无损地从里面出来了。 只是很快，姜清清就再次见到吴雷清本人。 这个时候已经是地震发生后一个月了。 局势相对稳定，整个江城已经开始灾后修复工作。 在地震前一意孤行要求疏散的时候，吴市长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是造成的经济损失严重。 但是当地震发生后，细细算下来，经济损失比别的周边城市小很多。 毕竟人是第一生产力，大部分市民回归，极少出现家破人亡的情况。 再加之作为震源中心，大量救灾款项拨下来。 整个江城的经济迅速再次发展起来，势头远比周边城市好，隐隐竟然成为省内经济第二的城市。 在这样火热的势头下，所有人都以为吴雷清必然是春风得意。 姜清清再次看到对方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胡子拉碴，颓得要命。 他蜷缩在自己家里，茶饭不思。 几乎再也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脸。 进去一圈，再加上丧妻的打击，让这个曾经铮铮铁骨的男人一夜之间双鬓斑白。 姜清清只是跟着顾墨星走这一趟，不知道顾墨星跟对方聊了些什么。 总之两个人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吴雷清深深地凝视了姜清清一眼，冲顾墨星很慎重地点头。 在这之前，姜清清跟顾墨星补拍了一部分电影缺失的镜头，然后顾墨星就跟姜清清道别回了帝都。 三中也在地震中垮塌了，学校的教学制度暂时还没有完全恢复。 临时搭建的学校，很多学生也没有回去上课。 姜清清倒是听到消息，说沈依依在地震里挂了。 很匪夷所思。 前世沈依依是绝对逃过了地震的，所以这一茬真的很出乎小姑娘的意外。 只能归结于蝴蝶效应的神奇。 路安安是活下来了，还很乐呵乐呵地蹦跶来找姜清清，表示自己闲得无聊根据地震写了个故事。 姜清清一眼就看出这是后来路安安拿奖的那个剧本的故事。 她不由得噎住，没想到路安安居然这么早就把雏形写了出来。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姜清清本以为上面会有人来找自己，没想到竟然很是风平浪静。 这段日子，就成了一片空白。 姜清清每天就吃吃喝喝玩玩，做做直播。 直播的钱加上顾墨星给的钱，很是狠狠捞了一笔。 是的，咸鱼清表示，她跟国家大事毫无关系。 倒是姜爸爸比较悲催，刚找的工作，这还没正式去上班，公司垮了。 又开始了重新找工作的日子。 地震后的生活，慢慢回到正轨上去。 第421章 “高考” 电影《十七岁》在地震过去半年后才在院线播出。 打着顾墨星自导自演的名头，再加上拍摄过程遇到地震，营销做得极好。 一部爆火。 顾墨星的造星计划一步步实施，作为主角的姜清清一下子成了当下炙手可热的小花旦。 而Knight的身份也在圈内混得如鱼得水。 随着越发顺利的进程，姜清清渐渐地把之前还碰到过的某些人给忘到了脑后 三班跟九班的梁子在地震之后荡然无存。 因为班级都打乱重来，不再存在几班几班。 九班的同学很凄惨的在地震中死伤惨重。 三班的娃们都撤得飞快，而汪老师当初死活不同意九班的学生离开，硬要留下来补课。 最后九班接近一半的人都没能捱过去，只能拆散重分。 在混乱中开始新的生活。 高考如约而至。 此时的姜清清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小明星，只是还到不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外界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艺考，考取一个艺术类院校学表演一类的专业。 最后大跌人眼镜的是，她老老实实参加了高考。 到高考那几天，姜妈妈异常紧张，每天换着花样地给小姑娘煮各种食物补充营养。 鸡汤鱼汤没断过。 姜爸爸后来自个儿也找到了工作，家里不缺这点钱，在高考临头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省。 前世没有爸妈陪伴高考的小姑娘这一次才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普通家庭对高考的重视程度。 一言一行皆以高考生为准。 她咳嗽一声，姜妈妈都能紧张半天。 到最后几天越发丧心病狂起来，睡觉吃东西的时间都被盯着，生怕出问题。 饶是姜清清已经高考过一次，都被姜妈妈这阵势搞得有几分紧张起来。 进考场的时候，姜清清攥笔的手都渗出冷汗来。 检查，进屋，坐下。 考场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清扫干净，只空荡荡的剩了桌椅板凳。 教室里很快坐齐高考生，打铃，分发试卷。 姜清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上的笔纷飞在纸上飞快写下答案。 全神贯注到纸张上的题目里。 姜清清很清楚，这一次是自己最后一次碰触这些东西。 完成这几张试卷以后，停笔的刹那，她将彻底跟高中时代告别，跟理化生告别。 高中的三年，学的这些知识或许在以后都将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在此时，这短短的两天，三年凝聚在几张试卷上。 这是她未来的敲门砖。 念大学不能保证她能找到好工作活得顺心如意，但是大学是一个兜底的东西，保证的是她的下限不会太低。 笔尖的字迹清晰流畅，好闻的墨水在纸张上绕成圆圆圈圈。 等最后一道铃响，姜清清放下笔的时候，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把所有题目来回看了一遍，姜清清嘴唇抿在一起，指尖无意识地转动起签字笔。 最后轻轻“啪”地一声，把笔放在桌面上。 她的青春，随着这张试卷的结束而结束了。 不会再有第二次重生，第二次让她体验青春的经历了。 姜清清微微弯了弯唇角。 交卷，估分，填志愿，等成绩。 第422章 “查成绩” 姜清清填的帝都大学。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帝都大学是国内最好的大学，仅此而已。 盲填。 姜爸爸跟姜妈妈竟然也盲信，没有质疑她的分数到底能不能够的。 不过姜清清拿捏得很准，一般高考都比学校的平时测验其实会简单那么一丢丢，她基本上可以估计到自己的分数。 班上同学散伙的时候，那个叫方光霁的男生还特地跑来问了姜清清的高考志愿。 知道姜清清填的是帝都大学以后，他直接整个人跟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 对哦，学神就是学神，他压根考不到学神的学校去……好悲伤哦。 不过，方光霁悄摸摸地，把志愿改到了帝都的一个二本院校去。 说着也巧，路安安也填到了帝都。 也不叫巧，整个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是选择留在省内，外出的要么就填了帝都，要么就填魔都。 所以大家的志愿都填到了帝都去也正常。 高考完，全班大部分同学都喝得一塌糊涂。 独独姜清清坐在一边，很清醒地喝着果汁。 还有少数几个同学凑在一起，也没喝酒，只是一边聊着聊着就哭了起来。 小姑娘微微抿唇，一点点地把果汁灌进肚子里。 最后裹挟着夏夜里的冷风离开。 夏夜的风本该是温的，却没想到意外地刺骨，灌进袖口衣领里都让人发抖。 灾后重建的江城变得越发繁荣起来。 夜里，小摊小贩把自家卖的狼牙土豆，臭豆腐，酸辣粉，烤肉什么的都推出来卖。 姜清清微微哈了口气，挑了两份烤肉，还带了碗豆腐脑走回家。 灾后重建，国家调拨的赈灾款加上姜家的积蓄，姜清清再偷偷贴补了点，一家人早就搬离了破烂的旧巷里。 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姜清清刚拧开自家房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到姜妈的声音，“清清回来了？” “快快快，你的准考证在哪儿，听说提前出成绩了。” 姜妈妈一脸着急，擦擦汗水。 姜清清一脸懵逼，难怪这么晚了家里还没烟火气。 姜爸爸看似淡定如鸡，实则早就坐在电脑前堂堂正正，回头来盯着姜清清。 目光赤裸裸地就是在问：准考证在哪儿？！ 姜清清一阵无语，把烤肉啥的放在桌上，自个儿钻进自个儿屋找准考证。 没一会儿，她就把准考证翻了出来，飞给姜爸爸。 准考证稳稳地飞进姜爸爸手里，姜爸爸也不多说，对着电脑就开始敲准考证查成绩。 姜清清走回门口准备吃东西，成绩她心里有数不急—— 诶，吃的呢？！ 小姑娘看着空荡荡的桌面，脑子里一阵眩晕，她转头看向两只脑袋凑在一起的姜爸爸姜妈妈。 这才看到电脑桌旁边空荡荡的纸碗和竹签…… 姜清清似乎还能闻到烤肉跟豆腐脑的香味在空气里弥留…… 不等姜清清悲从中来，姜爸爸“啊”了一声，眼睛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姜妈妈也跟姜爸爸一个反应，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半晌，两个人嘎吱嘎吱地转过头来，瞪着姜清清，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姜清清挑眉，走到两人身边看向电脑屏幕。 第423章 “大学” 一眼看到的排名是第二。 市里第二。 小姑娘扬了扬眉，有些出乎意料。 她本以为自己该是第一的。 似乎……考得不是太理想。 姜清清刚这么想着，三秒后，姜妈妈“嗷”地一声，跳起来。 冲过来抱着姜清清，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清清……” 姜妈妈的嗓音哽咽，直听得姜清清也跟着难受，果然没考好，对不起爹妈。 “你真的太棒了！” 姜妈妈哽咽了半天，终于把话说完。 姜清清：…… 姜爸爸的反应跟姜妈妈如出一辙，只是没有姜妈妈那么激动，坐在原位不停地低头，抬头，重新刷新查成绩的页面。 紧张得无以复加。 姜清清有些好笑。 既然他们肯让自己填帝都大学，那对自己能考多少分难道不该有点AC数吗？ 姜爸爸别过脸去，没让姜清清看到自己脸上的喜色。 姜妈妈在姜清清肩膀上擦了半天眼泪，直到姜清清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才猛地醒悟。 “哦，天，我去做饭。你等着。都怪你爸，刚刚把你买的豆腐脑和烤肉吃了！” 姜妈妈一边毫无自觉地卖队友一边匆忙离开进厨房。 只留下被抢食的小姑娘幽幽地看着抢了自己食的姜爸爸。 姜爸爸浑身一僵，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姜清清。 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姜爸爸，直把姜爸爸看得浑身发毛。 最后不由得嘟囔，“吃了就吃了，难不成还要我吐出来不成。” …… 查完成绩，志愿果然录得顺利。 姜清清成功地录到了帝都大学。 这下子，在姜家人面前可谓是长足了脸面。 姜清清参加拍电影，成绩优异，本来就很有脸，平时姜家人聚会，愣是都没人好意思提上次他们家跑单的事情。 这次高考还考了全市第二，直接就是准备庆功宴摆起的节奏。 姜清清的成绩都不等她自个儿说出去，很快就上了热搜。 毕竟，学霸女神的名头非常打眼。 哗啦啦地很是涨了一波粉丝。 热度又是涨了一波。 暑假里倒是无事，继续重复吃吃喝喝的日子。 过得很是安逸。 姜清清跟姜妈妈几乎整天整天都呆在一起，姜妈妈天天变着法地弄好吃的，不管干啥都笑眯眯的。 不过，任谁家里出了这么个学习成绩好的，也不会愁眉苦脸了。 等到暑假结束的时候，姜清清几乎都不想离开江城了。 简直想天天待在家吃吃喝喝玩玩。 去tmd学习。 可惜日子还是要往前走的。 暑假一闪而过，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姜妈妈姜爸爸依依不舍地把姜清清送到机场。 小姑娘硬是坚持没让父母送到帝都。 千里迢迢地送去，未免太小孩子气了。 坐上穿越千里的飞机，姜清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起飞，落地。 来到大学校园。 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在大学的校园，姜清清四处张望着寻路。 不等她找到路，很快就有学长凑到这个一看就是学妹的妹子面前来。 “你是今年的新生吗？” 第424章 “能不能给个电话号码” 学长眉清目秀，戴着一双黑框眼镜，斯斯文文。 姜清清点点头，“是。” “我是大二的韩霖，学妹你知道自己是哪个宿舍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学长露出几颗白灿灿的牙齿，笑起来很是好看，顺手就准备拉过姜清清的行李箱。 姜清清也没推脱，她确实找不到路，有人带路自然是好的，所以也没矫情，很自然地让对方接过自己的行李箱拉着走。 “我住启阳三号楼。” “啊，这边。” 韩霖引着小姑娘往公寓楼的方向走。 周围别的来接新生的学长都露出一副暧昧的神色，甚至还有学长冲着韩霖比手势，比口形，“加油！” 小姑娘高挑纤细，脸蛋好看干净。 想上来搭话的人不要太多。 但是她只一眼，眸子里的冷淡疏离简直能把所有想试图上前的人都隔开，索性竟然没人上前勾搭。 倒是韩霖算是个勇士。 韩霖轻咳两声，貌似一本正经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跟小姑娘介绍。 他看起来腼腆害羞的样子，话却不少，仔仔细细地跟姜清清讲了很多。 包括什么食堂菜好吃，什么食堂菜不好吃都跟姜清清讲了个遍。 实打实的优秀师兄。 “你分到的宿舍不错，宿舍楼不远处有个启明湖，其实我们都是叫天鹅湖，因为湖里天鹅多……” 小姑娘笑眯眯地听着，也不表达意见。 韩霖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不少小情侣也会在湖边约会什么的。” 姜清清依旧笑眯眯地不说话，韩霖叹了口气，转而说起别的来。 小姑娘的宿舍离得不算太远，很快就到了楼下。 韩霖把行李箱递给姜清清，露出犹豫的表情。 “谢谢学长啦，你真是个好人。” 姜清清接过行李箱，啪叽给对方贴了张好人卡。 韩霖汗了一下，眼看着姜清清就要走，只能赶紧叫住对方。 “那个什么！” “啊？” 小姑娘微微侧头，这架势，看起来她已经准备上台阶了。 “你能不能给我个电话号码……” 韩霖终于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他觉得姜清清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好看是真的好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就仿佛，天定姻缘一样！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只是因为他看过一部电影叫《十七岁》…… 如果没有地震发生，姜清清的这个角色的人气本该更高。 地震以后，小姑娘混娱乐圈的心思淡了不少，所以人气一直一般般。 加上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他认不出来只是觉得眼熟也正常。 “抱歉，我没有手机。” 姜清清一脸淡定的撒谎，“如果以后联系就直接见面吧~” 小姑娘的语气很欢快，然后转头就走。 韩霖愣了愣，现在还有人没有手机的嘛？ 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眼见着姜清清直接提着行李箱上了楼。 直到都看不见对方的影子，韩霖才突然意识到…… 麻蛋！ 他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什么专业？！ 什么叫以后见面联系…… 韩霖抽抽嘴角，叹了口气离开。 姜清清之前在网上查到，自己的宿舍是203，她自个儿提着行李箱上了二楼，发现寝室里别的人都不在。 第425章 “初入大学” 帝都大学采用的是标准四人间，上床下桌。 姜清清是四号床，一号床看起来还没来，只有个光秃秃的床板。 二号床和三号床已经铺好了，东西都放在各自床前。 姜清清没有带自己的被褥来，而是在学校订购了一套，这会儿先把洗漱用品什么的铺好，然后才下楼顺着地图的指示去找领被子的地方领了带回去铺好。 等姜清清铺好被子蚊帐什么的，宿舍唯一一个没来的一号床也姗姗来迟。 两个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互相做了个自我介绍。 小姑娘的态度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对方也没多做纠缠，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姜清清说了一声就下楼自个儿去食堂吃东西。 身周的每一片空气都让姜清清贪慕，穿着青春靓丽的男女从她身边路过，还有人背着书包匆匆去往图书馆。 女生坐在男生的电动车后边，微风撩起发丝，只余下一地笑声。 大学校园的生活，真的是让人非常期待。 前世没有念过大学，今生好不容易接触到这些，姜清清对这一切都感觉很新奇。 路上不停有人分发传单给小姑娘，传单还有好几类。 一种是各种考试培训，什么考公务员的啦，考研的啦，考驾照的。 还有办卡的，办银行卡，办电话卡，办会员卡……各式各样的店铺广告。 姜清清没一会儿手里就捏了厚厚一沓传单。 不过除了这些推销的传单，还有一类传单，是各种社团的。 姜清清捏着传单，把所有社团组织的招生宣传单独找了出来。 她对报班办卡没兴趣，但是加入社团组织……听说是大学必须要参加的一项活动。 什么组织都不参加的大学似乎是不完整的！ 所以，姜清清决定！她得挑个组织参加。 索性刚开学，各个组织都铆足了劲想拉新生，一路上收集到几十个社团啊，学生会啊，党家什么的招生宣传。 姜清清把社团的传单全部都收进书包里，准备吃完饭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可惜，一心想着体验大学生活的小姑娘，并没有前辈来告诉她，社团组织很多都是……没卵用的。 甚至是，人与人争斗的地方。 姜清清吃了顿晚饭，不由得感慨大学的物价便宜。 当然如果要打牙祭，也有更贵更好的选择，但是最便宜的也就几块钱。跟外面比起来，几块钱就能吃一顿饭的食堂，对学生是真实的友好了。 这顿饭说不上好吃难吃，就是作为一个大学生活的开始。 热腾腾的饭菜下肚，姜清清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最后她洒然一笑，把餐盘放回回收处，回宿舍。 这会儿宿舍里余下三个人都到齐了，正坐在位置上聊天。 看到进门的小姑娘，其中一个一看就很豪迈的妞儿先行开口，“你就是四号床的吧？” 她笑得爽朗，伸出手来做自我介绍，“我是叶雪琪，二号床，本地人。” 他们三个显然已经互相自我介绍过，就只有姜清清跟二三号床还没认识。 第426章 “开班会” 姜清清点了点头示意，“我是江城的，姜清清。” 闻声，三号床的妹子眯了眯眸子，视线从姜清清身上飘过，微微昂着下巴，“邱亦菲，魔都人。” 最后的一号床妹子软糯糯地笑了笑，“四号床，今天下午介绍过了，王雯，也是本地人。” 三号床的邱亦菲显然对姜清清没什么好感，简单介绍完就接着跟另外两个小姑娘说话。 另外两个妹子本来还想跟姜清清说话，不小心就被邱亦菲吸引走注意力，把姜清清给忘了。 姜清清也无所谓，研究了一会儿之前收到的传单，挑了几个感兴趣的社团的传单出来，然后才洗漱一番，自个儿爬回自己的床上，床帘一拉，就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住在宿舍里，她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琢磨着过两天还要军训，会检查内务，搬出去比较麻烦。 过了这段时间，也就没什么人管宿舍里的事情，索性等到时候再搬出去。 既然只是短暂相处半个月，别人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 直到姜清清爬到床上，厚实的床帘隔绝了几个人的视野。 姜清清忽然听到外面他们的讨论声骤然一停，一个女声小声地响起，“亦菲，我们好像把姜清清给忘了。” 她极力压低自己的音量，可惜在安静的寝室内，一字不落地掉进姜清清耳朵里。 没看到脸姜清清也知道应该是二号床的叶雪琪。 小姑娘耳朵动了动，低头把玩着手机。 “没事，”这是邱亦菲满不在乎的声音，“她自己不跟我们玩，孤僻，怪我们啊？” “你小声点！” 叶雪琪低低出声阻拦，倒是没再说什么。 寝室里渐渐静下来，响起洗漱的声音。 一夜无话。 第二天先是开了个班会，把班上的同学都聚起来，同时把这段时间的时间安排表发下去。 姜清清到得很早，本以为开学以后马上就是军训，没想到时间安排表上，是满满一周的乱七八糟的会议。 什么乱七八糟的开学仪式，各种团辅，新生动员，甚至还有寝室和谐关系的会议…… 她服。 等姜清清把会议安排都看了一遍，班上的人很快慢慢到齐了。 大学班级没有固定教室，这次是在他们学院楼的会议室里开会。 姜清清报的专业是计算机，虽然帝都大学最优势的专业并不是这个，可是她对金融一块并不感兴趣。 倒是起码未来十年内，计算机行业都是在蓬勃发展的。 所以挑了这个专业。 选择计算机的女生并不多，所以当班上人到齐了以后，小姑娘抬起眉眼扫了一圈，禁不住干咳了一下。 这比后世还要严重。 哪怕是后世选择计算机的女生没男生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五六十个人的班级，竟然不到十个女生。 望着身边黑压压一片的男生，姜清清忍不住汗涔涔了。 在她打量着周围的时候，班上剩下的男生也都在打量着班里仅存的几个妹子。 姜清清可以说是这仅有的几个妹子里最打眼的存在。 角落里，一个男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清清，嘴巴微微张开，握笔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第427章 “顾琛。” 姜清清只大概扫视了一眼，便转回头去闭上眼假寐，等班主任来。 角落里的男生穿着衬衫长裤，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在北方不算太高，在男生里实属正常。 他笔握得用力，指尖都泛白起来。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教室角落的小姑娘。 她的眉眼依旧干净，微微低垂着脑袋。 哪怕隔着人群，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仿佛仍旧能看清对方纤长的睫毛。 男生的神情太专注，坐在他旁边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注意到他的目光，狐疑地顺着目光看过去。 也跟着一眼看见正在眯着眼的姜清清。 “我擦。是她。” 棒球帽男生惊呼一声，很快又捂嘴防止自己的声音被人听到。 注意到他的人很少，只有坐在他旁边的衬衫男听得清楚。 穿衬衫的男生皱起眉头，指尖颤了颤，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你认识她？”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淡然，目光从姜清清身上略过去，神色看似冷漠，只有不停颤抖的签字笔暴露了主人此时的心情。 棒球帽男生砸了咂嘴，“她算是个小明星吧？姜清清？你没看过《十七岁》吗？” “没想到啊，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我还以为这种美女都是无脑花瓶呢，没想到居然还能考上咱们学校。” “她成绩一直都很好。” 衬衫男微微弯了弯眉，似乎是想到什么，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棒球帽男生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很感慨地看着姜清清，“看来咱们专业今年的系花非她莫属了。” 衬衫男神色一僵，就见得棒球帽男生撞了撞他的肩膀，“你说是不是？刚刚你也光顾着盯着她看来着。” 棒球帽男说着，还露出揶揄的笑容，“看上了就勇敢上啊！” 谁跟你一样啊。 衬衫男想着，嘴角动了动，到底是没把话说出口，只埋头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着什么。 只是若有人看过他画的东西，便知主人心绪不宁。 棒球帽男看他没反应，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清清。 小姑娘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捕捉到注视的目光。 她的眼神一下子跟棒球帽男对视上。 棒球帽男先是愣了一愣，很快咧开嘴角傻笑，还冲姜清清招了招手，“嘿！” 姜清清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人长得还算清秀，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她没有注意到坐在对方旁边埋着头的衬衫男，只是转了一圈便收回了目光。 看见姜清清正面的棒球帽男喜不胜收，拍拍衬衫男的肩膀，就差没笑出声来，“诶！姜清清刚刚看我了看我了！” 衬衫男手上的笔一顿，没搭理对方，继续涂涂画画。 棒球帽男友碰了个钉子，摸摸鼻子叹气，试图转移话题，“哥们，你叫什么名字啊？也是咱们班的吧，我叫章明洋。” 衬衫男半晌没说话，抿唇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把章明洋冻得浑身发冷，放弃跟他交流，“算了算了，我去勾搭咱们新任系花，不跟你墨迹。” 说着起身就准备走。 “顾琛。” 衬衫男顿了顿，放下手里的笔，微微抬头，仰头看着章明洋，“坐吧。” 第428章 “自我介绍” 章明洋腿都迈出去半步准备走了，可是顾琛就这么盯着他，盯着他。 对方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淡淡地跟他对视而已，章明洋就莫名地听了他的话，乖乖坐回原位。 “顾琛？你叫顾琛？” 章明洋念了念名字，忽略掉刚刚那一丝丝诡异的感觉，笑出四颗牙齿，伸手想跟对方握手，“你好。 ” 顾琛歪了歪脑袋，矜持地点头，并没有伸手去，“你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论，何为语死早。 章明洋尴尬了一会儿，就把手收了回去。 不等他再动作，班主任已经在前面磕了磕桌面，开始讲话。 无非也就是迎接新生活一类的老话，每一届新生都会听到的，譬如大学是一个全新的开始，需要靠大家自觉什么的，以及有问题问班主任和班助。 谈话的性质跟高中的班会差不多，不过班主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跟这些刚成年或者还没成年的孩子们年纪差不太多，讲得算是轻松愉悦。 很快章明洋就忘了刚才的尴尬，戳戳顾琛，“诶！自我介绍哎！” 顾琛皱了皱眉，抬起头。 才发现班主任让全班挨个自我介绍，从第一排开始。 他这个位置差不多是最角落的地方了。 顾琛神色微怔，把笔放下了。 班上大部分是男生，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没什么起哄的。 几个女生自我介绍的时候，男生们都会调侃地提几个问题，也无伤大雅。 到姜清清的时候，她才刚说完自己叫姜清清，便有人举手提问。 “你是那个演过电影的姜清清吗？” 提问的是个男生，他神色惊疑，不太能确定自己的直觉。 实在是因为虽然都叫姜清清，这个姜清清，和电影里的那个姜清清还是有点差距的。 要说差在哪儿又说不出来。 只能说是气质的问题。 姜清清弯了弯眼，抿唇浅笑着应了，“是。” 她知道为什么很多人认不出来。 一年前的她重生不久，始终有股子戾气。 对前世的怨愤，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恐惧。 还有对即将到来的危机的担忧。 哪怕在演戏，可是人的气质是很难改变的。 可是一年下来，她好好学习，越来越多的事情被改变。 曾经楼下纳凉的阿婆没有死，卖凉皮的阿姐找了个男朋友，两个人一块照顾阿婆。 爸爸妈妈活得好好的，姜爸爸还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也很少打扰他们家，姜爷爷也难得松了口气，不再嫌弃姜爸爸无能。 经历了生死的人，很多事情，心态，都在变化。 不仅是身边的人，还有姜清清。 她现在的气质跟以前比起来相差甚远，柔和很多，倒也四平八稳，让人舒服。 不熟的人认不出来也正常。 这么一应声，班上隐约有些吵闹起来。 高三这一年着重备战高考，姜清清这个身份在娱乐圈的名气并不是那么大，知道的人也不少。 班上竟然出了个明星学生，长得还这么好看，男同学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第429章 “老师，班长我推荐姜清清。” 果不其然，很快有别的男生举手提问，“那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虽然大学跟高中不一样，可毕竟大家才刚刚从高中上来，还没完全摆脱高中的那些规矩。 这问题一出口，班上都静了三分。 没人想到一来就有人这么直接简单粗暴地提问。 “咔嚓”一声。 章明洋听到身旁一声轻响，偏头就发现，顾琛手里的签字笔从中断裂。 他禁不住离顾琛远了三分，没看出来对方看起来细胳膊细腿，力气还不小。 顾琛目光停在姜清清身上，盯着她的嘴唇，期待着里面能吐出否认的字眼。 姜清清挑了挑眉，看向提问的男神，浅笑，“你猜？” 说完，她便先行坐下了。 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身影。 小姑娘眨了眨眼，把脑海里的东西都扔出去。 见姜清清已经坐下，大家不好再问，只能接着往下继续自我介绍。 不过班里或明或暗落在姜清清身上的目光越发多起来。 就连她的几个室友，这才第一次正视起来。 有的知道的开始以为是同名，不知道的现在就直接摸出手机偷偷百度起来。 还有人靠到她身边，小声地询问，“喂，你是不是认识很多明星啊？”“你认识顾墨星吧？”“可不可以帮忙要张顾墨星的签名照啊？” …… 姜清清一律微笑回应，就是啥也不说。 直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我叫顾琛，本地人。” 顾琛…… 顾琛？！ 姜清清倏然抬起头，浑身鸡皮疙瘩都在跳起。 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顾琛的自我介绍就这么七个字，然后就坐了回去。 他准确地捕捉到了姜清清的目光，遥遥回望。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各自神色都很复杂。 姜清清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顾琛高了很多，更瘦了，褪下校服，换上衬衫。 明明只是一年的时间，对方好像成熟不少，褪去青涩，下巴上长着细绒毛胡须。 五官更立体了，抽条了。 一年多以前，顾琛不告而别。 今天，竟然在大学碰到了！ 而且，他说……本地人。 顾琛果然是帝都人。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初会在江城短暂地待那么一段时间。 短短十几秒对视，姜清清收回目光，勾了勾唇，眸色温柔不少。 果然顾琛没有死。 一直杳无音讯，其实在姜清清心里，对方已然是个死人了。 顾琛是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人，等他介绍完，全班同学已经轮了一遍。 班主任才清清嗓子，宣布开始选班委。 顾琛自我介绍完，一直时不时偷瞄姜清清两眼。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对方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尔后竟然一次都没有回头过！ 顾琛气短，索性也不再看她，只盯着班主任瞧。 班主任笑呵呵地，“有没有同学愿意担当班干部的？或者推荐别的同学的？” 死一片的寂静。 国内讲究中庸之道，讲究谦逊，这么一班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要当班干部的。 班主任有点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当班干部可以锻炼大家的，真的没有人想试试吗？班长团支书学委……那么多职位呢？” 一只手突然举起来，“老师，班长我推荐姜清清。” 全班的目光唰地就看了过去。 第430章 “姜清清一票” 本以为跟自己没关系的姜清清：…… 老师愣了愣，看向坐在位置上一脸淡定的小姑娘。 她无所谓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没听到别人选举自己。 老师干咳了一声，犹犹豫豫地再度开口，“班上还有别的同学想要竞选班长吗？” 有了第一个开头的，后面三三两两有人跟着举起手来。 举手的两个都是男生，班主任让那两个简单讲了讲自己为什么要参加竞选。 然后把班上还需要的别的岗位都讲了一遍，基本上所有岗位都还有两三个人竞争。 班主任把所有竞选的人的名字和竞选职位都写在黑板上，把投票的小纸条分发下去。 要求每个人在每个职位后面写上大家认为适合的竞争者。 姜清清看了一眼，发现班主任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添到黑板上去，便随便挑了几个看起来顺眼的写到小纸条上。 谁料到，刚刚那个举手推荐的男生再度举手提醒，“老师，你没有把姜清清写上去！” 大家写字的手都顿住，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开口的勇士。 顾琛头疼地扶额，拽了章明洋一把。 他完全没想到章明洋这么跳脱，推荐姜清清当班长不说，一次不死心，还又来一次！ 章明洋视若无睹，眼神带着些讨好地看向姜清清，就差没在脸上写求表扬三个大字！ 姜清清：…… 班主任：…… 顾琛：…… 班主任擦了把冷汗，把姜清清的名字也加到投票的选手里，然后冲着小姑娘微微点头示意，“你也说两句。” 姜清清哑然，冲着大家笑笑，“我相信班上还有很多优秀的同学，大家随便投就是了。” 反正不要投她就好！ 她虽然想着要体验大学生活，可是也不是想来当班长干活的。 如此敷衍的拉票手段，想必一定没有人投她，添个名字就添吧。 如此想着，小姑娘很淡然地写完选票，甚至还顺手给自己投了一票，以防到时候自己出现零票的尴尬境地。 写完选票，刚才竞争班长的两个人都主动站了出来表示来帮忙统计。 班主任乐得轻松，把活都交给了他俩。 一个在名字后面画正字一个唱票。 姜清清微微有些倦，阖着眼迷迷糊糊间，嘴巴一张一张，似乎有人在念她的名字。 “姜清清一票。” “姜清清一票。” “姜清清一票。” …… 好吵……谁在叫她。 小姑娘猛地醒过来，才意识到刚刚那几分钟睡着了。 而班主任正在宣布一件事情—— “姜清清同学获得三十七票，以绝对优势成为咱们班的班长。” 班主任的脸上笑得灿烂。 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 只是不小心睡着几秒钟的姜清清：…… 她还可以倒带重来吗？！ 她都没有拉票，为什么会选她！ 姜清清一脸懵逼。 刚刚负责唱票的人也一脸懵逼。 他们辛辛苦苦竞选，为啥没票？！ 投票的一众男同胞们：姜清清真好看，真好。软萌萌的女孩子最可爱惹。 班长让可爱的女孩子来，总比让那些臭傻逼来的好。 第431章 “王八看绿豆” 在班上男同学们的瞩目下，姜清清成功地成为了班级的班长。 甚至大部分职位都被男同胞们投了女生。 真是“可喜可贺”呐。 莫名其妙被扔了班长职责的姜清清一点都不开心，直到班会结束都垮着一张脸。 这跟想象得一点都不一样好吗！为什么这些男的会放权给妹子！难道不应该把所有的班委权利都抓在手心里吗！ 如果大家能听到姜清清的心声，恐怕会叹息，笑她天真，不，只是因为他们懒。 可惜姜清清听不到。 偏偏班主任还要把她留下来耳提面命一番，讲了半天，还说什么要在军训的时候给大家起好带头作用。 姜清清冷漠.jpg。 班主任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几岁，穿的还是牛仔T恤。 他明显能感受到姜清清的不乐意，倒也没戳穿，笑眯眯地把姜清清送出会议室。 男孩子嘛，总是要有软萌香喷喷的女孩子来管好一点。 他相信，在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带领下，管好那些皮实的男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清清跟班主任走出会议室，就看到顾琛和章明洋站在会议室门口。 顾琛低头思索着什么，章明洋非常期盼地盯着门口。 看到姜清清跟班主任一起出来，章明洋瞬间缩回去，若无其事地看着地面。 班主任笑嘻嘻地看了几个人一眼，拍拍姜清清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先行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班主任走得影子都没了，章明洋才跳到姜清清面前，抢功道，“刚刚就是我推荐的你当班长，还给你投了一票。” 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我是章明洋。” 姜清清：…… 姜清清：哦。 看着对方满脸兴奋的样子，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揍人。 看看！这就是罪魁祸首！ 偏偏对方还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顾琛抬起头来，眼神流转，看着在姜清清面前活蹦乱跳的章明洋，神色露出几分怀念。 姜清清缓了缓神，走到顾琛面前，乍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想问为什么对方会在这里，想问当初为什么会走，想问好多好多问题。 犹豫了半天，所有话在舌尖打了N个转，还没出口。 顾琛轻轻伸出手来，“顾琛。” 神色漠然。 冷淡得仿佛两个人从来不认识一样。 姜清清梗住，所有想问的话都卡了壳。 最后轻叹一口气，伸出手回握，“刚刚自我介绍过了，姜清清。” 两个人的手短暂地握了一下，迅速分离。 姜清清发现顾琛真的长高了一截，之前对方比她高不了多少，现在高了大半个头。 她甚至需要有一点点微仰才能跟对方对视。 章明洋狐疑的目光在两个人中间打转，他倒是没怀疑姜清清跟顾琛之前认识，毕竟一个帝都人，一个江城人，怎么也扯不到一起。 可是为毛姜清清越过他直接跟顾琛交流都不跟自己交流的！ 难道……在刚刚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他俩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章明洋干咳两声，打断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氛围，邀约姜清清，“你现在去食堂吗？一起吃午饭？班长同学？” “不，拒绝。” 姜清清毫不留情，转身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432章 “我迷路了” “喂喂喂！” 眼看着姜清清直接转身就走，章明洋原地跳脚。 顾琛瞥了他一眼，“回去吧。” 然后几步就往外走。 看似跟姜清清是各走各的道。 章明洋吃了个瘪，被拒绝得毫不留情面，索性闷着自个儿回去了。 大家各走各的，姜清清慢悠悠地往女生宿舍溜达。 走到宿舍楼下，她才骤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身。 早就发现身后跟着的尾巴了。 顾琛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跟姜清清正面撞上了。 “说吧，跟着我干嘛？” 小姑娘挑了挑眉，刚刚还装作不认识自己，转眼就尾随自己。 要不是她发现是顾琛，还以为是哪个猥琐大汉尾随准备绑架美少女呢。 顾琛抿了抿唇，“顺路而已。” “顺路？” 姜清清“噗嗤”一声，摸出手机翻出地图，“你看啊，我们宿舍在整个校园的东南角，商业街呢在南门，男生宿舍呢也在南门，几个食堂也不在这边，请问您是怎么顺路顺到东南来的？” 她挑了挑眉，本以为对方一年不见好像很是有长进的样子，没想到依旧如此愚蠢。 顾琛顺口找的借口，一下子被堵回去卡了壳。 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我来体育馆打篮球。” 体育馆确实是在南边。 姜清清看了一眼地图，不过…… “体育馆是在南边，不过不是在东南，是在更靠西一点。” 无情戳穿。 “而且，才开学，居然就有朋友一起打篮球了，您的交际能力真的棒棒哒。” 小姑娘笑眯眯地一点点戳破对方的气泡，一点都不恼。 跟谁俩呢，还装不认识自己。 怼不死他。 顾琛呼吸滞了滞，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心头。 他是怎么试图在姜清清面前撒谎的。 说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来圆。 “我迷路了。” 他一本正经，一边说还一边点头强调。 虽然还是在瞎说。 姜清清顿住，竟然无法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纯粹是主观因素上的东西，她完完全全找不到理由反驳啊。 虽然她压根不相信以顾琛的脑子会迷路。 就算某些高智商的人也会迷路，顾琛也显然不是那种路痴。 姜清清语塞，索性摆手表示再见，“行吧，那您慢慢找路吧，军训见。” 小姑娘转身就准备上楼。 顾琛站在原地，眸色一黯，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背影。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等等！” 他几步加快，拦住姜清清准备上楼的步伐，重复，“我迷路了。” 姜清清拧了拧眉，心想你迷路了和我有何干。 既然顾琛装作不认识自己，还死活不承认是跟着她的，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跟对方拉关系。 “所以，最近食堂怎么走？” 顾琛轻咳一声，依旧一脸正经。 姜清清一脸见鬼地盯着顾琛，难道对方真的打算跟自己问路？ “直走，左拐，转弯看到一个电信营业厅再右转。” “不懂。” 高智商人才顾琛小朋友依旧一脸迷茫地看着姜清清，好像真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样。 第433章 “我不认识地图” 姜清清额边仿佛垂下三条黑线。 她微笑，“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把地图发给我吧。” 顾琛态度坦然自若，摸出手机，耳垂不自然地滚烫。 他态度依旧非常坦然地打开wechat，打开自己的二维码放在姜清清面前。 就好像他不是为了要联系方式才这么说的。 说来两个人高中是同桌，竟然从来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姜清清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扫下二维码申请加好友。 很快那边就同意了。 姜清清把电子版的地图发给对方。 顾琛收到地图以后，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再次准备转身回宿舍。 于是再一次被顾琛拦住。 “等等！” 姜清清没忍住嘴角的笑意，“你还要干嘛？”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愉悦。 一年多不见，顾琛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啊。 “我不认识地图。” 顾琛义正言辞，把手机收了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联系方式，他才不需要姜清清发地图给他呢。 小姑娘眼眸闪亮亮的，想笑，“那就慢慢看。” “你给我带路吧。” 顾琛不敢直视姜清清，稍微偏了偏视线，干巴巴道。 看似盯着小姑娘，实际上错开了眼神。 姜清清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顾琛试图返攻然鹅依旧很受的错觉…… 大概是因为对方即使这么久没见，依旧傻乎乎很愚蠢还容易害羞被调戏吧。 “为什么？我有什么好处？” 顾琛噎住，“因为你是班长。” 一旦找到理由，脑回路一打开，顾琛终于找到反击点，，“所以，作为班长，友爱帮助同学难道不对吗？” 姜清清：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这该死的破烂班长。 小姑娘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着顾琛这错开自己的眼神，又时不时偷瞄回来，忍不住笑，索性不再拒绝。 她倒要看看，顾琛到底要干嘛。 “走吧。” 小姑娘收起手机，地图她看了几遍，基本上大致方位还是能摸准的，而且昨天才去了食堂。 不至于这点路都找不准。 顾琛唇角忍不住上扬，老老实实跟在姜清清身后。 一路上依旧都是各种推销办卡的。 办卡的人大多数有几分眼色，新生有些找不到路，眼神茫然，新奇，左顾右盼对大学校园异常好奇。 非常精准地就能抓到新生办电话卡。 姜清清泰然自若，非常淡定，顾琛眼神一直停留在前面的小姑娘身上。 两个人走了一路，竟然没有被一个人逮住办卡，也是奇迹。 好不容易从办卡大军中穿梭过，走到食堂，然后姜清清就被挤得满满当当的食堂给惊了。 食堂里到处都是人，排队都快排到食堂外面。 两个人站在食堂门口开始怀疑人生。 姜清清本来还打算在食堂吃个饭，眼下这里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吧。 他们貌似，两三个月不在食堂吃饭，忘记了学校食堂在饭点的时候多么恐怖。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开口。 “要不然到南门外去吃吧？” “我已经把你送到食堂门口，可以回去了吗？” 第434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琛的脸僵成冰块。 完全没想到姜清清居然会直接要求回去。 果然，小姑娘是完全不会考虑他的面子可言的。 姜清清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我的任务是送你到食堂，你不能说再让我把你送到南门美食街吧？” 顾琛：…… 他其实真的很想再次提出这个要求。 可是姜清清抢先说出来，他竟然不好意思再开口。 “班长不是保姆。” “或者，你能付出什么条件，让我愿意出手帮你？” 小姑娘的口吻极尽诱惑，眼神里闪烁着大灰狼勾搭小白兔的光芒。 顾琛皱了皱眉，试探道，“我请你吃饭？” 嗯，对顾琛来说，这不是条件，这他妈是福利。 姜清清唇边缀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摇头。 “请你看电影？” “……” “做按摩？” 顾琛的眼神诡异起来。 姜清清：…… 她不由分说打断了对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鞠了一把汗。 为什么刚开始她会有一种对方成熟了的错觉！ 明明还是个脑瘫智障儿！ 做尼玛按摩！咋不去piao/娼呢！ 默默地在内心吐槽完，姜清清只是微微勾了勾唇，“为什么不告而别？” 语调轻松，仿佛只是说今天天气真好。 她问得随意，斜睨着顾琛，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捏住衣角。 这件事情总是梗在喉间像一根刺。 就算是要转学，就算是帝都的升学率更高，可是，都可以在离开前告诉她。 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她不明白。 顾琛喉结滚了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也不再纠结让姜清清送他去南门，冷声，“我先回去了。” 竟然是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姜清清气都气笑了，逃跑得这么快，生怕被她吃了似的。 想装不认识演技也好一点好伐。 一直号称自己找不到路，这下倒是找得到路了，跑得飞快。 小姑娘站在原地，幽幽地看着对方的背影。 顾琛明明走得极稳，在姜清清眼里，总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目送着顾琛离开，姜清清才转身回宿舍。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隐隐不安，似乎……自己一直以来平静安稳的生活，会再次聚集起风暴来。 顾琛的出现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的第一颗石子。 思绪纷飞中，姜清清回到宿舍。 宿舍里的人早就到齐了，邱亦菲瞥见姜清清进屋，啧了一声，“班长回来了啊。” 她看似笑着，但是姜清清对别人的态度很敏感，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不喜。 姜清清“嗯”了一声，对她的这个态度挺无所谓。 叶雪琪凑到姜清清旁边，大咧咧地拍肩膀，“恭喜你啊！姜大班长，以后咱们宿舍就由你罩着了啊！” 她笑嘻嘻地，“走走走咱们寝室一起出去聚一聚，庆祝清清你顺利当选班长，也权当咱们宿舍第一次全民会晤！” 叶雪琪性格开朗，倒是化解了不少宿舍几人间的尴尬气氛。 思虑到体验大学生活必不可少的一节，姜清清没再推脱。 第435章 “征服高冷冰山男神” 一宿舍的人聚餐，自然不会在食堂，大家挑了南门外的一家烧烤摊。 叶雪琪名字听着柔柔弱弱，很豪迈地一来就上了三十串羊肉，十串鸡翅，五串腰子，两个脑花，。 脑花除了叶雪琪，还是四号床那个看起来也很文弱的王雯要的。 反正姜清清对脑花是不感兴趣的，邱亦菲则是对这种东西异常嫌弃。 于是十分钟后，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桌面上高高垒起的一堆烤串，叶雪琪还很开心地挥挥手，“大家吃吧吃吧。”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 不是香的，是感觉吃不完了。 烤串上的油光泛着迷人的光泽。 姜清清跟叶雪琪率先开吃。 邱亦菲犹豫了一下子，王雯也已经吃了起来。 三秒钟后，四个人一人一串都吃得美滋滋。 一边吃，叶雪琪还一边感慨，“咱们专业女生是真的少，今天班会的时候我数过了，拢共就八个人。” “男生多容易脱单嘛。” 王雯笑眯眯地，左手一串，右手一串。 叶雪琪脑子转了转，“你们说，班上的男生有没有长得好看的？” 姜清清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顾琛的样子…… 一年不见，顾琛的模样是越发好看起来了。 单看外表，着实很扎眼。 至于一堆脑残粉追捧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 没有哪个女生都读大学了还这么脑残，尤其是在帝都大学这种地方。 当然，很快姜清清就会发现，她想太多了…… 脑残总是到处都有的。 “切，都是一群丑逼。” 邱亦菲皱了皱鼻头，不屑一词，“那些男生，又挫又邋遢，还长得那么高，跟个熊一样。” “其实我觉得，章明洋挺好看的。” 叶雪琪已经学着王雯左手一串右手一串，一边一口，沉思着喃喃。 “我觉得，顾琛挺好看的哎。” 王雯小小声地开口，话还没说完，整张脸就绯红起来。 叶雪琪点点头，表示认可王雯的审美。 邱亦菲眸光闪了闪，回想到班会时候的场景，当时顾琛站起来自我介绍的样子。 她歪了歪脑袋，“确实不错，我们班估计长得最好看的就是他了吧，而且还是本地人。” 本地人……本地人意味着什么呐，本地人大多数都有房子。 而且就单单看气度和穿着，家里就一定挺有钱。 邱亦菲眼里的兴趣更浓了。 叶雪琪注意到邱亦菲的眼神，暧昧地用手肘戳了戳她，“怎么？看上了啊？” “看上了就去追。” 邱亦菲矜持地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饮料，“看上什么啊看上，一看就是个高冷的主。” “征服高冷冰山男神，听起来就很刺激。” 叶雪琪笑嘻嘻地撺掇着邱亦菲，“要不要试试看？” “……” 邱亦菲没说话，她留着一头长卷发，夜风吹得发丝飞舞。 姜清清咬了一口肉串，看看邱亦菲，再看看叶雪琪。 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荒谬感，甚至有一丝丝想笑。 顾琛难道不是个傻逼吗，明明是个傻逼，为咩他们觉得是高冷男神。 姜清清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难道你们不觉得顾琛很蠢吗？” 第436章 “追顾琛”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姜清清。 如同六颗闪烁的电灯泡，亮蹭蹭。 姜清清“啊”地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啥。 她尴尬地笑了笑，“你们继续吃继续吃。” 一直没有存在感，只默默吃肉的人突然这么一下子来一下，另外几个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蠢？清清，你跟他很熟？” 叶雪琪狐疑地看着姜清清，脑子里不知道在转悠着什么念头。 邱亦菲则是直接轻哼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没没没。” 姜清清在三个人的虎视眈眈之下连忙摆手，正色道，“怎么可能？我是江城人，顾琛是本地人，我俩之前都不认识怎么熟？”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在叶雪琪再次提问之前，自己先行招认。 “今天不是班会吗，班会完，我在路上碰到顾琛，他告诉我他迷路了，然后问我食堂怎么走……” 姜清清说的也是真话，当然，她知道两个人肯定不是偶遇，这种话就不用说了。 大家怔了怔，邱亦菲笑了，“这算什么蠢，不过就是路痴而已。” 姜清清：喵喵喵？ “然后，我给他发了电子版地图，他还是不会看。” 再加一把力。 “Cute。” 叶雪琪忍不住笑，想到他们眼中的高智商学霸原来是这样的人，莫名地觉得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王雯低声喃喃，眼神闪烁。 “想想高冷男神加路痴的属性还觉得有点点萌呢。” 姜清清：喵喵喵？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姜清清：“其实我今天碰到的是王XX，他路痴了，然后还不会认地图。” 王XX是他们班上某个长得极其一般，甚至有点丑的同学。 邱亦菲：“傻逼。” 叶雪琪：“一点也不萌。” 王雯捧着受伤的小心脏，“ugly。” 姜清清默默地看着寝室里剩下的三个人，放弃了继续解释。 颜狗的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的，哪怕耍流氓都是合理的！ 长得不好看的人才是傻逼！ 然后三个人再次陷入了关于班上最好看的人的热烈讨论中。 把班上所有的男生都挨个评头论足了一番。 从来没有住宿经验的姜清清叹为观止。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宿舍的妹子居然会讨论这些东西。 而且，最后的结语还是叶雪琪捧着脑花，一边吃脑花一边感慨，“还是顾琛最好看。” 姜清清：…… “亦菲，你长得这么好看，真的可以试试。” 叶雪琪说得邱亦菲是心动不已，脑海里不由得浮想联翩各种玛丽苏狗血，霸道总爱爱上我，啊呸，走错剧本了。 应该是校园爱情剧，高冷男神爱上我的戏码。 “我试试。” 邱亦菲一把把啃光的竹签拍在桌面上，眼神果断。 姜清清：…… 于是一个说好的庆祝她当上班长的宴会，最终变成了一场班草讨论赛，并且确定了自己的室友追顾琛？？？ 姜清清僵硬地提起嘴角笑了笑。 “好勒！亦菲你要追顾琛的话，咱们整个宿舍都是你的助力！” 叶雪琪也一把放下脑花碗，豪气云天地拍拍胸脯。 嗯如果不是她嘴角残留着烤脑花的作料，大概会看起来更靠谱一些。 第437章 “你是不是喜欢男生” 邱亦菲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日子，以叶雪琪为首的三人，每次开会都一定会抢先在顾琛身边占位置。 还会顺带占上姜清清的位置。 然后203寝室四人组成功包围顾琛。 姜清清本来不想跟着宿舍一起行动，可是在叶雪琪大言不惭的以维护寝室团结为核心的领导下，不得不屈服于他们的动作。 嗯，为了寝室和谐，为了邱亦菲的幸福。 …… 姜清清抑郁地看着坐在前面的顾琛。 前后左右，全部被203寝室四人组包围。 叶雪琪坐在顾琛左边，王雯坐在顾琛前面。 至于邱亦菲，则坐在顾琛的右手边。 任由顾琛怎么放冷气，都锲而不舍地日常坐在他旁边。 作为一个习惯独来独往没什么盆友的人，顾琛身边的位置往往是空的。 这下突然冒出来个人，周围前后左右都挤满了。 他不习惯。 非常不习惯。 邱亦菲也不跟顾琛搭话，高冷地坐在他旁边释放冷气。 这追人方式也是无敌。 邱亦菲想的是，顾琛这么好看，从小到大碰到过的死皮赖脸的妖艳jian货一定很多。 她反其道而行之，跟那些妖艳jian货都不一样，多么的独特，就像一朵高岭之花。 于是两个人都各自释放冷气，冻得别的人都自动自发地离他们三尺远。 只要有人敢靠近，他们用眼神跟嗖嗖释放的冷气把人劝退。 当然，顾琛的冷气是劝不退邱亦菲的。 这样一来，五个人周围就成了真空地带。 邱亦菲全程就只跟顾琛说了一句话。 “你好，我是邱亦菲。” …… 强，无敌。 倒是叶雪琪很开心地跟顾琛全程话痨过去。 是整个宿舍跟顾琛讲话最多的人。 第一天。 “你好，我叫叶雪琪。” “我也是帝都人，你是帝都哪里的啊？” “海定还是潮阳？” 顾琛：…… 第二天。 “这个老师好无聊啊，你觉得呢？” “为什么你都不说话啊？” “你是哑巴吗？” 顾琛：“……不是。” 第三天。 “我跟你说哦，我室友邱亦菲很不错，要不要考虑下？” “魔都的，长得很不错。” “就是以后毕业的话可能会不太好……” 顾琛：…… 第四天。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邱亦菲吗？她真的挺好的。” “或者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还是说你喜欢男生？” 顾琛：…… 第五天： “你有wechat吗？” “可以加个好友吗？” “为什么不理我？” 顾琛：…… 姜清清每天的乐趣就是看叶雪琪在顾琛那里吃瘪，忍住自己哈哈大笑的心情。 他们就这么围攻了顾琛整整一个星期，直到开完所有会议，军训开始。 顾琛全程就只跟叶雪琪说了两个字，“不是。” 表示他不是哑巴。 全程冷漠脸。 叶雪琪简直气得牙疼，邱亦菲倒是很淡定。 在她的想象中，这样的人才是标准男主好伐，等着她这样的特立独行的女主去拯救！ 叶雪琪几番失败，被顾琛冻下来，才想起之前姜清清所说的，顾琛找她问路？？？ 就顾琛这个德行，居然会找人问路？？ 是她得了失心疯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 叶雪琪“啪叽”坐在了姜清清面前。 第438章 “军训” “你上次说，顾琛找你问路？真的假的？” 叶雪琪狐疑地看着姜清清。 之前不觉得，真的切实跟顾琛接触，知道他有多不爱说话以后，姜清清这个话才是分外可疑啊！！ 一个死活撬不出三个字的人，怎么会主动跟姜清清搭话？ 对此，小姑娘很无辜地眨眨眼，表示，“我也不知道，也许因为我是班长。” 叶雪琪：…… 这个理由好强大她竟然无法反驳。 就像突然被戳破了的气球，叶雪琪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 军训如约而至。 九月的天，还残存着夏日的灼热。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上。 似乎每次军训的时候，天气都会变得格外炎热。 所有新生都领到了一套军训服，短袖迷彩T恤，长裤，帽子和鞋子。 一整套下来，简直是人生最丑巅峰。 再好看的人，笼在宽松的军训服下，遥遥一看，也跟别人没什么区别了。 在烈日下，没有人会注意帽子下的那张脸是什么模样。 除非你长的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每个人都是汗涔涔的，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间隙休息的时候，总是会互相拉歌。 整个学院分成了五个方阵，一个方阵三四十个人。 姜清清他们宿舍四个人都分到了四方阵。 跟别的专业的女生一起混成了一个方阵。 四方阵就成了整个学院唯一一个女生方阵，别的方阵都是男生。 一到拉歌时间，别的方阵就想法设法地拉四方阵的人来。 四方阵有个女生被拉得心烦不已，索性直接跳起来，蹭蹭跑到隔壁方阵去直接拽起一个人就跑。 那个被拽到的男生一脸懵逼。 周围的人全部“嗡”地开始起哄，别的男生们都嬉皮笑脸。 男生被拽到女生方阵面前，尴尬地站在方阵前。 大部分女生笑盈盈地看着这个男生，看得他面红耳赤。 刚刚把他拉过来的女生率先带头，“唱一个！唱一个！” “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那个男生本来还在犹豫，可是面前一群女生嘻嘻哈哈地催促着他，他吞了吞口水，竟然真的唱了起来。 随着他开口，教官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拉歌的时候倒没讲究一定要唱什么“听把新征程号角吹响”那种又红又专的歌，随便大家唱。 这个男生挑的是一首Eason的歌，紧张到几度忘词。 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等他唱完。 说不上难听说不上好听，唱完过后，大家在教官的带头下一起哗啦啦地鼓掌。 所有人都笑得友善。 唱完歌，男生就准备直接溜，一溜烟小跑回去。 不等他归队，他的教官就把他赶了回来。 “你们从我们这里拉个人，我们也要拉一个你们的人。” 那个教官很是义正言辞，并且表示这个男生要是不拉人，就不让他归队。 于是刚刚本来就一脸臊的男生不得不再次站在全院的女生面前，被强迫在这里面挑一个人回去唱歌。 他的脸烧得绯红，目光在所有人中间游移。 四周全是起哄的声音。 第439章 “新的小哥哥” 他的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一下，那个男生下意识地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姜清清喉头一梗，头皮发麻，不会那么巧合吧。 不过还好，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然后一把把刚才拉他过来的女生拽了起来。 “喂喂喂？你找别人不行啊？” 那个女生很懵逼，死活不肯起来。 她周围的女生都忍不住笑，有的还推了她一把。 看两个人拉扯了半天都起不来，有的男生索性开始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刚刚唱歌那个男生竟然真的一把捞住妹子的腿，一个公主抱就给抱了起来。 周围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女生突然失重，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停地挣扎。 男生的力气到底没有那么大，女生咕噜就滚到了地上。 这下她不敢再往回跑了，被刚刚那个男生给拽回到了他们的方阵。 教官也不管，全程笑眯眯地。 姜清清看得是津津有味。 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吃瓜群众很开心。 女生清了清嗓子，也唱了一曲。 说是在那个方阵面前唱，其实所有人都听得见。 女生的嗓音条件比刚刚那个男生显然好多了，一曲毕，掌声如雷。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妹子长得还不错的原因。 大家还兴致正浓呢，教官吹了一声哨，结束了短暂的快乐时光。 邱亦菲的眼睛里闪烁着浓烈的兴味。 接下来的两天，只要一休息，方阵之间就会拉歌。 虽然很多开朗的女生会被重复点歌，但是整个专业女生方阵实在是凄惨，这么点人，命中率相当高。 姜清清宿舍的，叶雪琪跟王雯都已经被点到过了。 她俩唱得都还不错，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女生典型的那种柔美的声音，凑合凑合听听。 相对女生，男生的数量是女生的好几倍，命中率就比较低了。 而且几个方阵都在拉女生，女生就一个方阵的人拉男生，所以轮到的人很少。 姜清清倒是无所谓，她发现邱亦菲，开启了练歌模式。 天天戴着耳机小声哼唱，只要一有空就练歌，甚至还在练舞。 更厉害一点的是，还有人找姜清清要邱亦菲的联系方式。 EXM？ 那个男生说，自己的朋友喜欢邱亦菲，然后拜托问问班长有没有联系方式。 姜清清问了邱亦菲以后就把她的wechat给了那个男生。 邱亦菲得知有男生喜欢自己，加上wechat以后，天天抱着手机，除了练歌就是跟那个男生聊天，还时不时地打语音。 夜里，寝室的灯都灭了，偶尔还从她的床上响起打电话的声音。 姜清清很是无语，邱亦菲不是要追顾琛吗？怎么又搞得跟别人天天聊得开心。 终于有一天，叶雪琪问到了那个小哥哥的坐标，几方阵几排左数第几个。 她很兴奋地在宿舍里告诉大家她明天要去看对方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整个宿舍除了姜清清都很兴奋，大家都对那个喜欢邱亦菲的小哥哥异常好奇。 第二天军训的时候，邱亦菲一直神情飘忽，在那个小哥哥的方阵里数来数去。 第440章 “丑八怪” 等姜清清再次看到邱亦菲的时候，愕然地发现邱亦菲居然委屈巴巴地在掉眼泪。 她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你哭什么？” 邱亦菲抽抽鼻子，抬起眼睛，“好丑。” 她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唇，时不时抽泣，指控道，“一脸痘痘！” 姜清清：…… “那个人是哪一个？” 真乃平生所罕见，居然真的有人能把人丑哭？！ “不告诉你，太丢脸了。” 邱亦菲脑袋一埋，在腿间就哭了起来。 姜清清：…… 晚上回去宿舍，邱亦菲心怀着最后一丝侥幸，找对方再次要了照片。 她不停地自我洗脑是自己找错了，最后得到了一张对方的自拍。 “哇”地一声就哭了。 她把手机甩在桌面上，简直想哭，“真的好丑！” 一整个宿舍都围了过去。 姜清清审视了几秒，匪夷所思地看着邱亦菲。 不等姜清清说话，另外两个人已经附和起来。 “哇靠真的好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 姜清清默默地再次看了一眼照片，对方长得很普通，扔进人群里大概是再也找不着的类型。 虽然不帅，但是也不至于丑吧…… 怎么就能矫情成这样子。 她默默地走开，觉得自己跟宿舍另外三个人的脑回路差距有点大。 “亦菲别伤心了。还有顾琛呢。” 叶雪琪把手机反过来，不让邱亦菲看到那个人的脸。 姜清清脚步一顿。 邱亦菲抽抽搭搭，“对，还有顾琛。” …… 麻蛋，所以小哥哥太丑才想起来你还要勾搭顾琛是吗？ “是啊是啊，别伤心了。想想顾琛。” 王雯安慰地拍了拍邱亦菲的肩膀。 姜清清抽了抽嘴角，爬上床，在床边幽幽地看着床下的这些人，对这一个宿舍的脑回路感到惊奇。 所以顾琛小朋友就成了邱亦菲因为爱慕者太丑而失意的替代品吗。 可是想想顾琛那冷淡的样子…… 姜清清决定还是闷头大睡吧。 顾琛不需要她担心。 他压根不会让自己成为替代品！ 姜清清放心地一头睡到天亮。 军训还在继续。 昨天爱慕邱亦菲的小哥哥终于暴露了自己的长相，非常耿直地就主动跑到了女生方阵面前唱歌。 他挑的一首情歌，唱的也不在调子上，声音一般般。 邱亦菲看到他过来的时候就吓得花容失色，一直往后躲。 可惜对方一直在偷偷摸摸看邱亦菲，唱完歌，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他硬是穿越万千女生，从最后一排把邱亦菲拉了起来。 邱亦菲脸色唰地就变了，甩开男生抓她的手。 男生还一脸羞涩地笑。 邱亦菲神色几度变幻，最后落在他们方阵的最后一排。 赶巧的是，这个男生跟顾琛是同一个方阵。 她深呼吸几口，跟着男生起身。 男生笑得更开心了，走在前面带路，把邱亦菲带到他们的方阵面前，一脸满足地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邱亦菲沉了沉眸子，握住老师递过来的小蜜蜂，吟吟一笑，“今天我给大家唱一首，《丑八怪》。”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那个跟她表白的男生身上扫过。 第441章 “缺水” “如果世界漆黑，其实你很美。” 起音邱亦菲就改了歌词。 她甚至又唱又跳，明明穿着一身军训服，却硬生生唱出一股风情味道来。 手指在人群中间略过。 唱到某些歌词，指尖在那个爱慕她的男生身上轻点。 姜清清微微抿了抿唇，试图想看清那个男生的表情。 可惜离得太远，看不分明。 想来邱亦菲如此不给面子，那个人的颜面扫地，应该不会再喜欢邱亦菲了。 “丑八怪，这是你的时代。” “你不存在，才意外。” 最后收音，邱亦菲轻轻地鞠了个躬。 她的眸子轻轻地落在顾琛的身上。 凭借她的舞蹈和歌词，其余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这里。 独独顾琛的眼神压根没有分给她半分。 他侧着头，眼神幽幽地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遥遥而望。 邱亦菲忍不住指尖用力，顺着顾琛的眼神看过去。 只看到四方阵跟五方阵，却不知他是在看谁。 她的瞳孔微红，不甘地咬住下嘴唇，一眼都没再看那个把她拉过来的男生，低着头几步冲回自己的方阵。 姜清清本以为，经历了这么一遭，那个男生应该放弃了，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消停了许久的两个人，又一次聊了起来？？ 邱亦菲还一本正经地说，那个男生说是两个人只当普通朋友。 …… 去你妈的普通朋友…… 姜清清抽了抽嘴角，卑微到这种地步，也是很强了。 接下来的几天，秋老虎卷土重来，比刚开始军训那几天还热。 之前一直强调的不允许大家把包带到训练场上来，终于也开始严肃实施，三令五申，带包来训练场的直接扔了。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大家开始缺水。 之前带包的时候一个人背好几瓶水，现在只能手上拿一瓶算数。 每个方阵开始集资买矿泉水，一件一件地往训练场搬。 火热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不到十点钟，姜清清就把自己带来的那瓶水喝完了。 她准备去拿他们方阵的水，却发现去拿水的邱亦菲空手而归。 “没水了。” 邱亦菲嘟了嘟嘴，嘴唇已经开裂，她充满希冀地看向姜清清，“你还有水吗？” 姜清清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矿泉水瓶，摇头。 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也开始起皮了。 军训的时候不允许离开训练场去买水，只能一边渴着一边硬抗。 四方阵没了水，大部分人都晒得满头汗，又累又渴。 就像在沙漠中求生的旅人。 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只能硬抗。 那些没有喝完水的人就成了别人歆羡的对象。 姜清清靠在防护网边四处张望。 不仅仅是四方阵，别的方阵的水也开始告罄。 秋老虎过猛，实在超出大家的意料。 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冒星星，阳光照得空气蒸腾，眼前突然一黑。 “给你。” 一瓶干净的矿泉水出现在姜清清面前。 她使劲眨了眨眼，不客气地接过来，拧开瓶盖仰头就灌。 渴得连句客套话都不想说。 邱亦菲睁大了眼睛，看看姜清清，又看看眼前的男生。 第442章 “送水” “咕噜咕噜”几口下去，整瓶水空了一半。 姜清清才缓过神来，看向眼前的人。 邱亦菲扯了扯她的衣角，满眼期盼，“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姜清清顺手把水瓶递给邱亦菲，很诚恳地跟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道谢。 “谢谢啊，水钱我下午给你。” 少年表情一僵，连忙摆手，“不是，不用，送你的。”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 姜清清喝了水终于缓过劲来，笑眯眯地拒绝了对方的情意。 “不是不是……” 少年连忙否认，臊得都结巴起来。 邱亦菲一口气把水喝完，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游移，满满的都是好奇。 姜清清摸了摸裤兜，意外地发现兜里居然还有五块钱。 她果断地摸出五块钱拍在对方手上。 “谢谢啊！多的不用找了，感谢兄台救人于水火之中！” 姜清清趁着对方还一脸懵逼，顺手把少年往回推。 那个男生在懵懂中，捏着五块钱，糊里糊涂地就走了回去。 姜清清目送着对方离开，松了一口气。 邱亦菲“噗嗤”笑出来，把水瓶还给姜清清。 姜清清接过轻飘飘的水瓶，眉心抽了抽。 邱亦菲居然喝完了！ 她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没说什么。 “唉，休息时间又要结束了。” 邱亦菲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 突然，她的表情骤变，脸上浮出几分笑意，“顾琛！” 顾琛也拿着一瓶水向几个人的方向走来。 叶雪琪和王雯都离得不远，看到这个场景，同样露出暧昧的笑容。 “看来亦菲你做的不是无用功啊。” “哇，他真的过来了。” 几个人小声讨论，笑得开心。 没几步路，顾琛就走到了几个人面前。 邱亦菲也顾不得维持高冷表情了，主动蹦起来，笑得开心，四颗白牙闪亮亮，“谢谢你给我送水。” 她说着就要主动去接水瓶。 顾琛喉结一滚，正在考虑怎么办的时候，邱亦菲还在嘟囔，“刚刚还有人给我室友送水呢，羡慕死，现在可以我也可以让他们羡慕了！” 姜清清幽幽地看向邱亦菲，不明白对方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她到底凭什么觉得顾琛是给她送水的啊。 邱亦菲围堵对方一星期，一句交流都没有。这算追人？？？ 明显是送给自己的嘛。 她笑眯眯地看着顾琛，想知道对方怎么解决。 顾琛微怔，倏地眯起眸子，“给你室友送水？” “对啊，”为了取信，邱亦菲一把捞起姜清清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水瓶。 “你看！这就是……好像是一个三方阵的男孩子送的。” 邱亦菲渴望的目光看着顾琛手里的水瓶，她快羡慕死姜清清有人送水了。 姜清清只觉得身周一凉，顾琛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水瓶，像要把水瓶看出一朵花来。 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了他的瞳仁，让人看不分明。 几秒钟后，顾琛顺手把水瓶塞到了邱亦菲怀里。 “给你。” 简单利落不拖泥带水。 然后转身就走。 姜清清蓦地瞪大眼睛。 第443章 “讨好舍友？？” “谢谢~” 邱亦菲美滋滋地笑着。 顾琛没回头。 等顾琛走远，宿舍另外两个人都欢天喜地起来。 “哇，亦菲你的攻势果然是有效果的！” “嘿嘿嘿，顾琛还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加油加油！乘胜追击！” 邱亦菲抱着水瓶傻笑，手指搭在瓶盖上准备拧开，想了想又放弃了。 她决定，要把这瓶水收藏起来！ 姜清清抽抽嘴角，拧起眉毛。 她好像，有点渴。 “邱亦菲，你水借我喝点吧。” 她轻飘飘地微笑着，直勾勾地看着邱亦菲手里的水。 邱亦菲条件反射地摇头，“不行。” 然后她才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笑，“我现在不想喝水，还不想开。” “可是我渴，你就借我喝点吧。” 姜清清继续微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两个人又没有撕破脸皮。 对方再三拒绝倒是显得她很小气。 邱亦菲脸慢慢红起来，涨得不知道怎么拒绝。 叶雪琪眸子闪了闪，代替邱亦菲开口，“清清，这是顾琛送给亦菲的水，你就别为难她了。” “顾琛送的水怎么了？” 姜清清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懂对方的话外音，“刚刚别人送我的水，亦菲不也喝了么，还喝了大半瓶呢？怎么现在我渴了她就不能给我喝了？” 邱亦菲噎住，心里无比后悔刚才怎么喝了姜清清的水。 “这不一样……”叶雪琪斟酌着开口，一脸复杂，“亦菲喜欢顾琛，你又不喜欢给你送水的男生。” “雪琪！” 邱亦菲开口打断叶雪琪的话，又羞又臊，眼神往后瞟了瞟。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挺喜欢他的。” 姜清清哼一声，露出花痴脸，“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表白。” 叶雪琪若有所悟地抬头往姜清清身后看了看，哑然。 “顾琛同学……” 顾琛抱着三瓶水，面无表情地站在姜清清身后。 听到叶雪琪的呼唤，他只是很矜持地点点头，然后把水依次递给叶雪琪和王雯。 姜清清嘎吱嘎吱地转过脑袋，顾琛顺手把最后一瓶水递给她。 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转身就往回走。 浑身嗖嗖地往外释放着冷气。 作为冷源对吹的中心，姜清清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怎么突然觉得这三十几度大太阳下暴晒的天，竟然有一丢丢冷？ 她随手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叶雪琪跟王雯抱着水，又惊又喜，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懂顾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邱亦菲的脸色微变，只给她送水就算了，一整个宿舍都送了，那她就不是最特别的了。 叶雪琪仿佛猜到邱亦菲的心理，笑了笑，推推邱亦菲，一脸神秘，“我靠，顾琛该不是真的喜欢你吧，都干起收买宿舍这事来了。” 姜清清微怔。 邱亦菲神色很快欣喜起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看小说电视剧，那些男孩子追女生不都是要请客吃饭讨好女生整个宿舍的人嘛。 她克制不住喜色，“嗯，我知道的。” 姜清清：…… 不是吧……难道顾琛真的会喜欢上这么个人？？ 第444章 “脚踩两只船” 顾琛那边，等他回到他们方阵，差点没被暴揍一顿。 “我靠大哥，你居然把我们方阵的水拿去讨好妹子？！？” 章明洋刚好跟顾琛一个方阵，眼睁睁看着顾琛拿走了他们方阵的水，拿去了女生方阵。 顾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第一个这么干的。” 比方说刚才有人给姜清清送水。 他浑身散发的冷气更足了。 章明洋一愣，对哦…… 他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直接冲去拿水。 然后抱着水瓶乐呵乐呵地就走到四方阵。 “给你！” 他果然把水给了姜清清。 姜清清愣住，尴尬地摆摆手，举起手里的水瓶示意，“我这还有水。” 章明洋：…… 宿舍剩下几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两个人。 章明洋一个心塞，把水往姜清清怀里一塞就跑。 麻蛋！ 姜清清没忍住笑意，咬唇抱着两瓶水，凉凉地看着人离开的方向。 “哇，清清，这是你收到的第三瓶水了。” 叶雪琪咂舌，看看自己手里孤零零地一瓶，突然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 军训期间，水他妈的比肥宅快乐水值钱多了啊。 有人留意到顾琛跟章明洋的动作，有样学样。 很快就有各个方阵的N个男生往四方阵送起水来。 四方阵的妹子们本就饥渴难耐，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了，送水来就喝。 宿舍剩下三个人都没有收到男生送来的水，倒是姜清清，又莫名其妙收到了不认识的男生送来的水。 而且还是怎么拒绝都拒绝不掉！扔下水就跑。 她抱着几瓶水哭笑不得。 邱亦菲简直是要眼红死。 抱着水瓶，咬唇，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她还有顾琛送的水呢。 只要能够攻略下顾琛，放弃一片森林怎样！ 可是再看看送水给姜清清男生！ 麻蛋！为啥感觉那么帅！ 为啥喜欢她的都是丑逼！ 然后邱亦菲就眼睁睁看着某个昨晚还跟她聊天的男生走了过来。 之前跟邱亦菲表白的男生笑得腼腆，递给邱亦菲一瓶苏打水。 “军训出汗多，补充一下盐分。” 男生小声道，双颊绯红。 一看就是从来没追过人的单纯男生。 邱亦菲怔了怔，目光若有若无地从顾琛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他的目光正注视着这边。 她转了转眸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看了姜清清一眼，转头收下了这瓶水，言笑晏晏。 “谢谢啊。” 见对方收下，男生笑得更开心了，一溜烟小跑掉。 这样的情况很尴尬的是，只有一部分妹子收到了水。 还有一部分妹子饥渴难耐，眼巴巴地看着有人送水的妹子。 幸好院里有心思灵活的，在每个方阵都搜罗几瓶水凑成一件，直接一整件水往四方阵送过来。 可算解了大部分妹子的燃眉之急。 姜清清看邱亦菲抱水喜滋滋的，忍不住眉心狂跳。 她天天看着邱亦菲号称喜欢顾琛要追她，可又天天跟那个喜欢她的男生晚上聊天，她还亲口在宿舍说，自个儿跟对方聊到凌晨三点？ EXM？ 这什么玩意儿？ “邱亦菲，你到底喜欢谁啊？” 脚踩两只船算什么事？！ 第445章 “表白” 邱亦菲羞涩地垂眉，“当然是顾琛啊。” “那那个喜欢你的男生呢？”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邱亦菲眨眨眼，万分无辜地看着姜清清。 姜清清：…… “更何况，顾琛比他好看那么多。” 邱亦菲笑得美滋滋，少女怀春，心情非常荡漾地从顾琛那边飘过。 姜清清：…… “普通朋友半夜聊骚到凌晨三点？” 姜清清轻笑，忍不住嘲讽地开口，“我看你是想脚踩两只船。” 邱亦菲仿佛被戳中了痛点，跳脚，“谁跟你说是聊骚了？！” 她又羞又恼，“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聊的都是正经话题！” “普通朋友？” 小姑娘重复了一遍，没说话，只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邱亦菲跳脚，“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顾琛喜欢我！” 两个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军训的几天，邱亦菲几乎天天都被拉到顾琛他们方阵去唱歌。 又唱又跳很是出了一番风头。 不少男生对这个看起来很开朗的女生都很有好感度。 军训最后一天前，邱亦菲索性决定直接表白。 她在宿舍很是下苦心练了一番最后要唱的歌。 整个宿舍都知道了，她准备今天表白的事情。 因为已经打心底眼里觉得顾琛喜欢自己，所以她无所畏惧，只满心觉得自己会成功。 至于矜持什么的…… 指望顾琛这么高冷的人跟她表白，还是洗洗睡吧！ 主动出击才是王道！ 最后一天，邱亦菲果然又被拉去唱歌，她精心准备了一首《喜欢你》，含情脉脉地盯着顾琛唱完了整首歌。 可惜顾琛小朋友压根没有留神在她的身上，一直处于走神状态。 等到邱亦菲唱完歌，深情款款地看向顾琛，“今天，我想跟一个人表白。” 顾琛仍然游离天外中。 全场哗然。 这才军训，还没正式开学，就有狗男女要勾搭在一起了？ 教官们也都不是老师，听到这样的消息，非但不阻止，还全部都吃瓜看戏起来。 连哨都不吹了。 “第一次看到他，我就觉得，就是这个人了。” “往后余生，都是你。” 说着说着，邱亦菲就走到了顾琛身边。 一片起哄的声音。 之前跟邱亦菲表白的那个男生脸色一点点变了，煞白一片。 顾琛这才茫然地抬起头，拧起眉头。 他刚刚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在干嘛。 可是一个妹子，居然走到了他们的方阵来，还站在自己旁边盯着自己。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顾琛很有礼貌地开口，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鉴于对方是姜清清的室友，还是要保持人道主义精神。 邱亦菲怔住，窘迫地看了看周围。 众目睽睽之下，她跟顾琛表白，顾琛居然在走神！ “我说，我喜欢你。” 邱亦菲舔了舔唇，认真道。 对她来说，喜欢就要说，反正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嘛。 顾琛静了静，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好像貌似跟这个人毫无接触？？ 除了知道她是姜清清的室友，他对她一无所知……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 第446章 “熟人” 这熟悉的一幕。 姜清清滞了滞。 这一句话一下子拉着她穿越了一年多的时光。 她依稀恍惚想起还在高中的时候，顾琛也是这样，面无表情有几分茫然地看着沈依依。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邱亦菲的反应几乎跟沈依依如出一辙。 错愕，不敢相信，窘迫，愤怒。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愤愤离场。 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唯独姜清清莫名地想笑。 邱亦菲晕晕乎乎地回到四方阵，又羞又恼。 姜清清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邱亦菲瞬间转过头，愤怒地盯着姜清清。 姜清清立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无辜地眨眼，“你不是说顾琛喜欢你吗？” “关你屁事！” 邱亦菲恨恨道，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主要不是伤心被拒绝，主要是伤心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那么大个脸。 “反正他都不喜欢你。” 姜清清倒无所谓跟对方撕破脸皮，反正都要搬出去了。 “我又没有脚踩两只船还去跟别人表白。”她耸耸肩，没再跟邱亦菲搭话。 邱亦菲咬牙切齿，暗搓搓想着怎么在宿舍孤立姜清清。 谁知道，军训一结束，姜清清分分钟找好房子搬了出去。 军训最后一天，发生这样的闹剧，邱亦菲直接在整个院里都出名了。 作为被表白的，顾琛也跟着出名了。 不仅仅是在他们院里，在全校都小有名气。 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他本来就长得好，再加上这样的舆论，很多妹子都生起了要征服这么一个极其高冷的人的心思。 表白的人如过江之鲫。 隔三差五就有人把他拦住表白。 至于姜清清这边，她比较低调。 虽然作为一个小明星，她就算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时常有粉丝半路拦截表白，章明洋还时不时骚扰一下。 姜清清在军训结束后挑了话剧社加进去。 他们学校的话剧社在整个帝都都算是很不错的，经常参加各种演出，甚至有的社员毕业以后真的混了娱乐圈的，也有真的去演话剧的。 本来学校的话剧社还有各种考核演技一类的，姜清清报名以后，在面试现场，愣是一个提问面试的人都没，全部变成了好奇和八卦的。 最后话剧社的人很是八卦了一番娱乐圈的事情，当场拍板就把姜清清放进去了，直接在报名表上划了通过。 看看还排着长队的来面试的人群，姜清清鞠了一把汗水。 隐约还看到邱亦菲在面试的人里排着队。 听说话剧社每年都成百上千的人报名，最后入选的不过数十人。 她，居然，这么轻松随意地，就被社长和副部放进去！ 都不带等结果的！ 姜清清：……莫名觉得不是很靠谱。 不过让她比较爽的是，她成功加入以后，竟然看到了邱亦菲的报名表，而且，对方还落选了。 让她不爽的是，话剧社完成招新后第一次开会，她居然在话剧社，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非常非常熟的熟人！ 对方把logo穿在了身上，用一身奢侈品把自己包装得完美，一看就是有钱人。 第447章 “妓院” 她彬彬有礼地向大家低头致意，动作熟稔优雅，仿佛从大家中养出的千金。 “哇，美女啊。” “今年新生的水准这么高的嘛。” “对对对，还有那个姜清清，也很不错。” 话剧社内的众人都眼露惊艳，倒不是对方长得多好看，而是——这一身一看就很贵！有钱人呐！ 有钱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拉！赞！助! “大家好，我叫任佳佳。” 女生微微勾起嘴唇，满意地看着众人眼里的惊艳。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些人惊艳的都是啥。 姜清清捻着指尖，目光里满是凉意。 她怎么就忘了！ 上次在帝都匆匆一瞥看到对方，后来忙得脚不沾地便忘了这茬，还心以为是错觉。 没想到，哪里是错觉！ 分明就是任佳佳已经到了帝都搭上高枝！ 台上的任佳佳没有听到台下众人的低声呢喃，满心高傲地冲大家点点头，施施然下了讲台。 一个又一个今年的新生上台，流水似的自我介绍。 轮到姜清清的时候，她起身上台，简单地介绍两句。 她没太在意别人，目光直直落在任佳佳身上。 果不其然，任佳佳从姜清清起身开始就满脸震惊地看着她。 姜清清挑眉，淡定下场。 已经有的认识她的人不认识她的人互相科普起来。 任佳佳悄摸地回了个头，打量姜清清。 跟小姑娘对视上以后，任佳佳倏地收回眼神，目光游移，飘忽不定。 姜清清弯了弯眼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任佳佳的成绩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很烂，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送到了这所国内顶尖的学府中来。 任佳佳只心虚了一刹，很快理直气壮起来，遥遥回敬，眼神挑衅。 姜清清漠然地转过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 任佳佳气急，偏偏周围的人竟然还在细碎地讨论着某个人！ 无非是她当初演的剧，参加过的综艺。 大家看向姜清清的目光都是歆羡的。 这里很多人都梦想着自己去演戏，梦想着接触剧组。 可是姜清清在他们还在门外挣扎的时候，已经站到了门内！ 任佳佳抿了抿唇，低声跟身边的人打探消息，“那个姜清清，是哪个学院的啊？我瞧着，小明星的话，学习成绩应该不太好吧……” 她记得当初姜清清跟自己的成绩差不多，甚至还没自己好呢。 现在有人帮她打点关系走艺考上来，可是姜清清又没关系！ 凭她的成绩怎么也考不上帝都大学吧！ 任佳佳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对方是怎么考上来的。 如果跟自己一样是艺院的，她怎么从来没在同级新生理看到过对方！ 被她问到的女生怔住，随即笑着拍拍任佳佳的肩膀，“姜清清是技院的啊。她可是今年技院的红人啊，大家都说她估计就是今年技院的院花了，”说到这里，那个女生犹豫了一下，“说不定，校花也是她。” 任佳佳傻住。 “妓院？” 她的嘴巴微张，脑子没转过弯来。 帝都大学还有妓院？ 看她这一脸懵逼的样子，那个妹子慢半拍地感受到不对劲，“您以为是什么技院？” 第448章 “话剧社” 任佳佳尴尬地笑笑，她一天心思都没放在学校，对校内的风雨全都一无所知。 那个妹子倒也没为难她，给任佳佳解释，“就是信息与科技学院，我们都简称技院。” 说完，妹子也丢了跟人交流的欲望，不再主动跟任佳佳搭话，眼神里赤裸裸地都是对任佳佳的鄙视。 别的人就算把技院第一反应当成妓院，也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这个任佳佳居然还真的以为人是妓院的？！ 还嫌弃人家小明星成绩不好，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专业的，再看看自己是什么专业的。 “那，技院怎么样？她的分数高吗？” 任佳佳似是没看到妹子的嫌弃，小心翼翼地打听。 “技院的计算机信息科学与技术，是咱们学校的三大王牌专业之一。” 女生努力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微笑道。 任佳佳的资料上明明白白的音乐学院，首先就给自己打上了个差生的烙印。 就算是话剧社，这也是帝都大学的话剧社！ 这里的人都对成绩很看重的好伐。 这会儿作为差生的她居然还去质疑别人成绩差？？？ “王牌？！” 任佳佳有点惊，就凭姜清清，快高三了还到处乱跑，不好好待着的人，竟然能考上帝都大学的王牌专业？！ 这里面没点猫腻她都不信。 可惜任佳佳注定是找不到任何猫腻了。 她只知道姜清清高三前跑出去拍戏了，不知道姜清清高三一整年都很少出境，连跟顾墨星签的合同都推后了一年。 真的是老老实实在学校认真地学了一整年。 任佳佳这惊讶的样子落在女生眼里，越发地看对方不顺眼起来。 她比姜清清任佳佳要高一级，是以早就看过今年新进话剧社的这些人的资料。 这个任佳佳，要不是看她家里貌似有点钱，谁会放她进来啊！ 即兴表演跟个屎一样，放进来也只是为了多个可以拉赞助的。 没本事又没礼貌，一点都不想跟她搭戏合作好吗。 任佳佳敏锐地感受到几分学姐的不喜，她只是脸色冷了冷，转过脸不再向对方询问。 这番做派，她在学姐的心里的印象分哗啦啦地疯狂下滑。 台上，话剧社社长在安排今年的迎新剧目。 话剧社每年都会排很多剧，作为帝都大学的老牌社团之一，每次话剧社的门票都是一票难求。 而每年九月份开学的时候，话剧社的老油条们都会带着小萌新排一部剧。 这部剧的门票价格跟平时的剧目比起来价格大跳水，内容也会比较简单。 同时，所有新生凭借校园卡可以免费领到戏票。 所以是一出实实在在的迎新剧。 社长把大致情况跟所有人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都回去思考选题。 他再三强调，这出剧的核心内容都将由萌新们自行选题排练。 最后表现优异的能够留在话剧社里，表现不好的，这出剧完成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也就是说，这部剧之前，大家待在社团里只能算实习期。 任佳佳光顾着打听姜清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脑子里云里雾里。 第449章 “打探” 几乎一散会，任佳佳就拦住了姜清清。 人群往外涌流，独独姜清清跟任佳佳 小姑娘没想到自己不找麻烦，对方居然会先行找到自己。 她挑了挑眉，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姐……” 任佳佳咬唇，又是一副眼泪摇摇欲坠的样子。 姜清清烦不胜烦地拧眉，现在任佳佳不应该是已经攀上高枝，无比骄傲吗。 怎么还在这儿搁自己装无辜小白莲。 她就差没直接走人。 姜清清自然不知道，某些事情已经悄然偏离轨迹。 “你和姜叔叔还好吗？” 任佳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观察姜清清的脸色。 姜清清眉心一跳。 “我爸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跟任佳佳许久未见面，对方见面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候自家老爹？ 这么诡异？ 小姑娘的神色淡淡地，看不出情绪。 让任佳佳愈发忐忑起来。 她勉强笑笑，“我这不是关心叔叔嘛。” “那劳烦您关心。” 姜清清矜持地点点头，示意了解，就准备绕开任佳佳离开。 任佳佳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姜清清，“等等……” 姜清清灵活地避开任佳佳的动作，对方抓了个空。 她有点着急起来。 “姐！我听说江城地震了，很担心你们，所以才来问你的！” 姜清清眯起眼睛，她在任佳佳脸上没有看到丝毫担忧……只看出着急…… 就像着急…着急他们怎么还不死一样。 姜清清咧了咧唇角，皮笑肉不笑，“劳烦关心，我们很好，倒是不知道你在地震的时候去了哪里。” 说来姜清清也很好奇。 这段时间，任佳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人生轨迹跟前世出现了某些偏差。 任佳佳脸色一白，强颜欢笑，“我也在江城嘛，不过当时运气比较好在户外，就躲了过去。” “是么。” 姜清清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任佳佳。 居然还张口就撒谎起来。 任佳佳若真的一直在江城，当初她怎么会在帝都瞥见任佳佳？ 一年不见，撒谎本事不变啊。 任佳佳被姜清清看得脊背发麻，硬着头皮笑道，“当然啊。” 这泰山压顶于前面不改色的功力着实让姜清清佩服。 想当初，她可是毫不客气地把任佳佳从他们家赶出去的，可任佳佳现在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姜爸爸？ 脸皮乃真厚。 “可是，我怎么记得……” 姜清清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故意话说到一半把任佳佳吊着。 任佳佳紧张地不行，瞬间接话，“记得什么？” “我记得，当初江城全市通报具体的地震时间，居委会挨个上门敲门通知疏散。” 姜清清弯唇，“所以，你是压根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吗？” 还运气好躲过去…… 编借口也要编得完美一点好吧。 任佳佳呼吸一滞，脸色变得难堪起来，脑海飞速运转试图找出借口。 此时，姜清清继续轻飘飘地往外抛着重弹。 “而且，地震以后，因为担心你，我还特意去你们学校找过你，然后，你的老师告诉我，你转学了。” 第450章 “试探” 姜清清双手抱胸，气定神闲。 就那么淡然地看着任佳佳。 万分笃定的模样让任佳佳直接慌了神。 任佳佳压根没想过姜清清居然会去自己的学校！ 刚刚她说的话仿佛在自扇耳光！ 姜清清挑眉，眼看着任佳佳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怎么可能去过任佳佳学校，不过是随口一诓。 谁知道任佳佳那么蠢，随便就诓出来了。 看来不仅是到帝都，她甚至那个时候就已经转学了。 比前世的时间提早了不少。 姜清清思绪纷飞，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任佳佳迅速调整过来，“是的，我是转学了，不过我是转到了江城别的高中去。” 她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没想到姐居然还在关心我。” 姜清清：“……” 她太低估了任佳佳不要脸的程度。 “哦，原来是这样。” 姜清清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 她眼角微微向下，抽抽鼻子，“那你的运气可真的够好的。我家运气……”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住口。 只是双眸里浓郁的悲伤几乎要化为实质。 任佳佳的眼眸“唰”地迸发出巨大的光彩，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只是一瞬间，她的表情收敛得干干净净，只一脸着急，“姐，你们怎么了？” “没事。” 姜清清摇头，故作坚强地抑制嗓音里的鼻音。 同时，她已经看出来，任佳佳这么千方百计地问，就是想知道，他们家到底有没有出事！ 甚至，任佳佳非常希望见到他们家出点什么事情！ 她们家就算跟任佳佳有点小仇恨，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怎么看怎么觉得任佳佳这态度都显得不对劲！ 若非……任佳佳知道了当初，她被陆仁贾QJ，是自己挑唆的？ 不，不对，不像。 她能猜到的只有两种可能，只要排除掉其中一个可能，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结果。 姜清清垂眉，长睫毛挡住眼眸，里面一片清亮。 只要能排除掉…… “姐，没事的，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你要知道，我是你的……亲人。” 任佳佳深情款款，差点把最后的“亲人”说出口。 后来想想也不太对，姜清清还没下口说姜爸姜妈挂了呢。 才勉强止住口。 “真的没什么，”姜清清叹息，眼神忧郁地看向任佳佳，“倒是你。” 她的眼神里如此浓郁不做作的担忧让任佳佳内心砰砰直跳，吓得生怕出什么问题。 偏偏任佳佳又只能微笑着宽慰姜清清，引导她想要的答案，“我没事，我比较担心你……” “当初，热搜我也看到了。” 姜清清像是突然下定决心般地开口，一眨不眨地盯着任佳佳。 任佳佳心脏猛地一跳，呼吸急促。 热搜…… 记忆猛地被拉回到一年前的那天，血色盛放在地砖上，肌肤所及都是一片冰凉。 看任佳佳显然受到影响，姜清清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只是面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不好意思，当初是我一时冲动……” 任佳佳的眸子蓦地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清清。 第451章 “猜测” 任佳佳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格格”抖动，嘴唇泛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小姑娘言笑晏晏的样子落在她的眼里，就像是恶魔！ “是你？！” 任佳佳后脊背发凉，又惊又怒。 那一次……那一次简直就是彻底毁掉了她的人生！ 虽然后来被乔公子捡了回来…… 可是！可是！…… 只是简单的提起一两句，所有在夜里曾经辗转反侧的恐惧，所有身体和灵魂上的疼痛鞭笞。 一股脑地涌上来，重温旧梦。 姜清清！！这个人！！ 任佳佳满心愤怒，恨不得把姜清清撕碎。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眼前这个人啊！ 姜清清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很快收敛，“什么是我？我说……当时我妈本来看你可怜想把你找回来……” 小姑娘弯弯唇，愧疚飞快消散，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但是，我不喜欢你，所以就没让我妈来找你。真不知道你居然混得这么好。” 堆积的情绪突然卡了壳，任佳佳愕然地看着姜清清，对方毫不保留几番变化的情绪反倒让她的话多了几分真实。 好似对方真的对自己的那件事情不知情般。 姜清清嘲弄地看着任佳佳，掩下眸中的深思。 一番试探下来，看任佳佳这个样子，她并不知道是自己挑唆的陆仁贾。 小姑娘内心隐隐有了猜测。 任佳佳愤恨不已，又有所顾忌，只能把情绪憋回去。 在姜清清这样毫不留情的话面前，又刚刚情绪如此大的波动，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场面话，只干巴巴道，“没事，我先走了。” 姜清清无所谓地点点头，眼眸愈发深邃。 她转头就给姜爸爸打了个电话，细细地询问了当初家里丢了的那块玉饰的模样。 问清以后，再三确定后来并没有找到踪迹，甚至拜托关系查有没有人卖出销赃都没查到。 据姜爸爸所说，那块玉饰雕成一只飞鸟样，神态灵活自若，右下角还有一个Q字英文，非常独特。 只要有人拿出来销赃，必然能逮到。 而且玉饰并不大，看着做工不错，玉的品质也一般，也值不了几个钱。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值钱的东西，居然一直没有找到！ 姜爸爸好奇姜清清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事情，姜清清只是敷衍几句过去，两个人便挂断了电话。 姜清清越想任佳佳的表现，越发觉得对方可疑。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直接问对方对方肯定也不会承认，只能暂时搁置，时时警惕想着法子。 这边学校刚开学的一阵儿忙碌终于结束，姜清清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她看到电话的时候沉默了半晌才接通。 听电话那边絮絮叨叨地讲了些事情，小姑娘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堪称温柔的神色，只是嘴上仍旧很嫌弃，“胡思淼，很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越来越啰嗦了。” 对方像是突然被姜清清卡住咽喉，半晌才愤愤然道，“我这不是啰嗦！别逼逼，今晚来聚餐！待会把地址发给你。你不来削了你！” 姜清清的眉毛弯了弯。 第452章 “聚餐” 夜色悄然降临。 帝都的夜晚，灯火通明。 车流如织，汽车的尾灯照亮了一寸天地。 夜色，是开始，不是结束。 姜清清打的到胡思淼给的地址，整整堵了一个钟头。 她好不容进了店，一眼就瞧见几个熟人。 胡思淼，沉水，陈馨还有姜博达…… 姜清清一脸惊喜地拥抱过去。 胡思淼极其嫌弃地跟姜清清抱了一下，才感慨地拍拍姜清清的肩膀，“你长胖了。” 都说高三会瘦，哪想到姜清清居然结实了不少。 当初多么纤细苗条的一个小姑娘啊，简直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 素白着一张脸，脸上全是淡漠不食人间烟火。 给她穿一身白裙就能演贞子。 现在看起来面色红润，甚至穿了条粉嫩的小裙子，少女心爆炸。 就像……就像仙子跌落凡尘，素手作羹成了凡人。 姜清清瞪圆了眼睛，“去你妈的！” 都是她吐槽胡思淼圆润的，哪有对方吐槽她的份！ 她作势就要打胡思淼，胡思淼就躲，两个人打打闹闹，许久未见的生分感少了不少。 两个人打闹，别的人就看着他俩笑。 有的跟姜清清不认识的则小声地跟认识的人打探起来。 “雁姐……这是……” “姜清清，去年boss的电影女主角。” 沉鱼雁笑眯眯地摸摸下巴，看着姜清清这充满活力的样子，竟然有些怀念起当初跟姜清清一起拍戏的日子。 沉鱼雁，也就是曾经的沉水，也是未来的沉鱼雁。 当初姜清清告诉她，改名必火。 沉水三分信七分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改名叫沉鱼雁。 当然，她没有脑抽到直接去把户口本上的名字改成沉鱼雁，只是改了圈内的艺名。 说来也奇怪，就好像真的是命格一样，她改了名以后，一路顺风顺水。 当初没能争取到《十七岁》的角色，但是却很快跟顾墨星的工作室签了约。 试水拍片，惊艳，出名。 成了顾墨星一力力捧的演员。 虽然暂时没达到前世姜清清所知道的那样的高度，在圈内也是名声不小的一咖了。 是被别人喊着姐的存在呢。 若不是姜清清当初鼓励她走出第一步，让她改名，她完全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算他跟后世一样三十闻名，也会无端空耗掉青春年华。 “她啊，是我的贵人。” 沉鱼雁温柔地笑笑，冲姜清清举起双手索要抱抱，“清清。” 姜清清开心地一把抱住沉鱼雁。 妈耶，要是让以后那些人知道自己抱过未来影后，屌不屌啊！ 问到沉鱼雁的人察言观色极快，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馨别扭地转过脸去，不敢看姜清清。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干了什么傻事。 姜博达倒是毫心理芥蒂地跟姜清清抱了个满怀。 然后才是那些姜清清没见过的，一个个地握手。 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姜清清头皮一麻，瞪大了眼睛。 什么鬼！ 她怀疑地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四周的人，再次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没错。 为什么什么牛鬼神蛇都在最近聚到一起来了！ （草莓os：当然是因为人不碰到一起就写不下去了啊！） 第453章 “玩游戏” 对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来，“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姜清清：…… 我信你个大头鬼哦初次见面。 她僵硬地扯动唇角，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 想必是见面次数不多，且都很短暂，对方忘了罢了。 “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周皖城露出四颗牙齿，在灯光下闪烁着白皙的光泽。 十指相握间，周皖城的指尖在姜清清手心里轻轻划过。 痒痒的。 一带而过。 姜清清满脸古怪地看着对方，周皖城眨了眨左眼，以示这是两个人间的小秘密。 我靠，这个鬼还没忘。 没忘就算了，还跟老子散发个人魅力。 他怕不是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坑Knight的了！ 哦对，他也不知道Knight就是自己。 姜清清拼命按捺住自己想暴打对方一顿的心情。 顾墨星一直都坐在正对门的那个位置，别的人从他两手边依次排下去。 这人员分布进门一看，姜清清大概就能猜到是顾墨星工作室的人了。 不过！周皖城！这货！怎么会进了顾墨星的工作室！ 这才是她最震惊的原因。 她不动声色地再看了周皖城一样，发现对方居然还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吓得姜清清瞬间收回目光，看向顾墨星。 顾墨星始终坐在位置上风轻云淡脸。 见姜清清终于挨个挨个认完人，心情很是不错的微微扬眉。 姜清清很矜持地伸出手。 顾墨星：…… 他拧起眉头，很快舒展，唇畔上扬，主动站起身来，伸开双臂，“欢迎回来。” 姜清清卡了壳，很快洒然一笑，回抱。 顾墨星穿着西装，面料硬挺冰凉。 小姑娘的手指碰到西装布料，怀里的温度冻得吓人。 顾墨星用了些力气，只觉得周身孤戚的世界里终于抓住了一分温度。 怀抱里的小姑娘软得过分，抱起来很舒服。 他恍惚间想起曾经拍戏的时候跟姜清清的拥抱。 她确实，长了不少肉。 不再骨头硌得慌。 仙女堕入凡尘，也依旧真实得活色生香。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两个人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平静。 两个人短暂地拥抱后便分开。 姜清清笑眯眯地在沉鱼雁身边坐下。 之前偷偷询问姜清清的那个新人目光里越发深意起来。 顾墨星怔然。 他本以为姜清清会在自己身边坐下。 只是几乎微不可闻地溢出一声轻叹，便没再纠结。 人生中的很多重逢，不像是故事里写的那么戏剧性。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桌人坐在一起，温一壶小酒，拌点小菜，三两闲语。 你抢两口我的菜，我回敬你一口酒。 距离感在这样的动作下，慢慢消弭。 这本就是给姜清清举办的接风洗尘宴，大家的酒都流水似地敬向姜清清。 她来者不拒，全部如数灌了下去。 酒壮怂人胆。 到最后，大部分人都喝得云里雾里，飘飘欲仙。 甚至有个人索性提起来，“来来来，光喝酒没意思，咱们来玩游戏。” 他露出暧昧的神色，四处看了看，蹦起来把房门关上。 第454章 “国王游戏” 顾墨星挑的高级酒店，封闭性很好。 那个人关上房门拉上窗帘，甚至关了水晶吊灯。 屋内的光线骤然昏暗下来。 男人目光在屋内一扫，神秘地翘起唇角，“国王游戏你们玩过吗？要不要玩？” 大家本就喝得迷迷糊糊，清醒的人是少数。 听到这个问题，条件反射地就开始点头。 “玩啊！” “怎么玩，规则是啥？” “来来来！” 姜清清一拍桌，豪气万丈，“来！把牌给我，我来发。” 刚刚提议玩游戏的男人看姜清清这么豪迈万丈的样子，很知趣地没说自己准备自己发牌来着，把扑克牌摸出来递给姜清清。 姜清清晃了晃脑袋，开始洗牌。 同时大家互相之间开始介绍游戏规则。 圈内的人聚会喝酒玩游戏是常事，基本上所有人都玩过国王游戏，只是玩的版本叫法不同。 很快大家就都明白了游戏规则。 国王游戏的规则也很简单，在场有多少人就拿出多少牌，然后再多拿一张王牌。 所有牌洗匀然后每个人抽走一张。 抽到王牌的人便是国王，剩下的那张在没有人抽走的牌就是国王自己的编号。 国王可以任意发号施令，指定两个数字牌的人做任何事情。 当然，因为国王并不知道自己的号码牌是多少，这个事情太过度的话，国王极有可能会让自己陷于很尴尬的境地。 这个游戏如果玩起来的话会很嗨，但是如果大家都放不开，玩起来就会比较闷了。 在场刚好十三个人，姜清清抽了从A到K十三张牌和大鬼，总计十四张牌洗匀。 她晕晕乎乎地，脑袋甩来甩去，差点没倒下去。 沉鱼雁一把扶住喝得有些晕的姜清清，拍拍她的脸，“清清。” 姜清清迷迷蒙蒙地抬起眼睛，眼里流出媚意，“沉水。” 她的手指抚上沉水的脸，“水水，你好漂亮。” 沉鱼雁哭笑不得，怎么莫名其妙自己就被调戏了。 她一把扒拉下姜清清的手指，敷衍道，“你更好看。” 姜清清“嘿嘿嘿”地傻笑，“那是当然，我也好看，我们都好看。” “噗嗤。” 沉鱼雁没忍住笑出来，心道姜清清是真的喝多了。 其实姜清清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身体上的醉意，她醉着便醉着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不快意倜傥，潇洒人生。 只有醉了，才能想什么，做什么，什么都不考虑。 事后也便是一句，醉酒收场。 “来来来，抽牌。” 姜清清一把把牌拍在中央，大家都纷纷伸长了手来抽牌。 结果桌子太大，压根抽不到。 姜清清等了半天，不耐烦直接刷刷刷地把牌发了出去，就留下最后一张在正中央。 她悄咪咪地掀开自己的牌面，是3. 然后迅速拍下去，故作淡定地到处东张西望。 “谁是国王谁是国王？” “我！” 第一把抽到国王的就是周皖城。 他只思考了三秒钟，“我要让抽到号码牌的两个人，一个躺着，另外一个在那个人上面做俯卧撑！” 大家都笑得贼兮兮，对这种尺度显然接受度很高，都闹着起哄。 “你先说几号和几号啊！” 第455章 “潜规则” “三吧。” 周皖城低头沉吟一会儿，挑出了第一个数字。 大家都互相对视，试图抓出第一个人是谁。 不过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正常，愣是看不出问题。 姜清清嗤笑一声，随手拈了颗花生扔进嘴里，“看来大家都是戏精啊。” 她笑嘻嘻地，全然忘记了三就是自己这回事情。 周皖城干咳两下，瞬间改口，“算了算了，我觉得还是一和九吧。” 一片哄然。 没有被抽到的人都很愉快地把自己的扑克牌翻过来。 姜清清把自己的牌面也跟着翻过来。 沉鱼雁瞥了一眼，“哇”了一声。 “清清，你才是戏精吧！” 姜清清茫然地眨眨眼，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你那么淡定，还以为你不是三号呢！” “哇！实力派实力派！” “有演技！” 旁的人都啧啧感慨。 姜清清“啊”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是三啊。” 她笑眯眯地，一点都不像是才知道的样子。 大家：…… 大佬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几号的嘛？ 大家瞧着姜清清这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的，便没再纠缠，转过去起哄被抽到的两个人。 幸好这次挑到的两个都是男生，一个是姜清清认识的，姜博达，另一个是她今天才见到的新人。 两个人面面相觑，那个新人只觉得菊花一痒，颤颤巍巍地看向姜博达。 “哥，你做俯卧撑还是我做？我做吧？” 作为新人，他很知趣地赶紧包揽体力活。 姜博达摇摇头，体贴新人道，“我来吧，你躺着就好。 新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菊花莫名有股凉意呢。 大家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不知道还以为是两个人在确定谁攻谁受呢…… 新人莫名想起了当年，姜博达第一次参加818快线，被花姐怼成gay佬。 他的菊花一缩，浑身打了个冷汗，尬笑，“好。我躺着，姜哥你来。” 新人“啪”地躺倒在地，两眼一闭，心说随便姜博达用什么奇怪的眼神或者动作对他，他都看不到！ 想是这么想，他浑身都在抖，抖得跟个筛糠子似的。 他想着，如果姜博达要潜规则他，他应该怎么办。 作为一个新人，在工作室肯定比不上姜博达这种意境算是老人的了。 无权无势无名气，潜规则他也拦不住啊…… 他脑子里不停地蹿出五花八门的念头，耳边响起姜博达粗重的喘息声。 新人似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手指碰到自己的皮肤，感受到下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碰触…… 妈的！他才不要潜规则！ 新人脑子里呼啸般闪过很多东西，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跟姜博达对视上。 姜博达额头上滚下汗珠，手臂上的肌肉都随着他的动作喷张。 新人想出口说的义正言辞的话全部堵在嗓子眼里，傻逼兮兮地看着对方。 姜博达用力眨眼把汗水挤出去，“怎么了？”满身的热汗喷涌向小新人，释放着满溢的荷尔蒙。 小新人一个哆嗦一闭眼，妈蛋，潜规则就潜吧！ 第456章 “我是七号”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小新人一副畏畏缩缩的小媳妇样儿，笑得前仰后合。 姜博达很快就起身了，那个小新人还继续躺在地上抖啊抖。 半晌，一阵风吹过，小新人觉得心口一凉。 他悄咪咪地睁开眼，才看到所有人都站在他旁边哈哈大笑。 “我靠，你啥表情哦，跟被草了一样。” 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男新人快笑癫了，猛拍他的肩膀。 那个小新人又羞又窘，差点没钻到地洞里去。 重新洗牌发牌，姜清清醉意微清，笑眯眯地掀开自己的扑克牌。 这次她收到的是方块Q，也就是十二。 抽到国王的竟然是上轮那个小新人。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这就是风水轮流转！ 他进圈的时间不长，没有前辈们那种不要脸的骚精神，嗫嚅半天，只提出个很简单的让三和四拥抱一下。 大家都一片嘘声。 “我靠，你这也太胆小了吧。” “你这算什么！一点都不刺激！” 不管大家怎么激，刚受惊过的小新人非常坚定地摇头，表示就是这个要求了！ 不得不说好人有好报，啊呸，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的三号竟然又是这个小新人自己！ 他不由得万分庆幸自己比较手软，差点就把自己坑了！ 小新人越发决定以后一定要温柔地提要求！ 他这一出让大家异常扫兴。 下一个抽到国王的人果断决定玩一把刺激的。 “七号跟九号亲吻十秒钟！注意哦，是舌吻哦！” 抽到这张条的是沉鱼雁，真难以相信，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沉鱼雁居然这么蔫坏蔫坏！ 也幸好在场的人都是帅哥美女，大部分人别说初吻，初夜都丢了八百年了，并不那么在乎。听到这种要求，大家竟然没有反对的，一窝蜂地起哄。 少数有反对意见的，才冒了个头就被这火热的气氛给吓得屁话不敢说。 “嘿嘿嘿。” 沉鱼雁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姜清清顾墨星身上飘过。 她可比那些傻小子精多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明就很不对！ 当初两个人之间的粉红色气泡，可是全剧组有眼目睹！ 大家都在猜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会修成正果，没想到居然不了了之。 这次见面还这么冷淡……诡异，非常诡异。 她一定要好好撮合撮合这两个人，再不抓紧机会，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好伐！ 这样完美的要求，如果抽到的另外一个人是顾墨星好说，如果抽到的是其他男的，让大boss出来挡祸……美滋滋。 喝得迷迷糊糊的姜清清被沉鱼雁看得后背一凉，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臂。 她狐疑地掀开自己的号码牌再次确认，待看清后，长舒一口气。 沉鱼雁目光那么炽热，她还差点以为抽到的是自己了，幸好不是幸好不是，初吻抱住了。 姜清清明显松了一口气，沉鱼雁心脏一跳。 难道姜清清不是九号，她刚刚明明看到对方是九！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现上来，此时七号已经主动自发地站了起来。 “我是七号。” 男人只穿了一件衣服，袖子挽到臂弯处，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臂肌肉。 第457章 “舌吻” 七号是姜博达。 他无奈地耸耸肩，半开玩笑道，“又是我，可能我今晚比较适合买彩票。来来来，六号是谁？我希望是个美女哈哈哈。” 他的目光在在场众人中一一看过去，意味深长。 半晌，没有人吭声。 死一片的安静。 大家面面相觑。 姜博达怪叫一声，“天啊，你们不会这么嫌弃我吧？！” 姜清清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一下蹦起来，指向桌上剩下的最后一张牌，“雁姐的牌还没开呢。” 小姑娘笑晏晏，道理很简单嘛，所有人都不是九号，那就是国王自己咯。 沉鱼雁哑然，她盯着扣在桌面上的那张牌，脑子一阵发懵，不会那么巧吧！ 她明明看到是姜清清抽走到九号啊！ 姜清清可不管沉鱼雁在想什么，一把翻开沉鱼雁的牌。 一个硕大的数字九显现在众人面前。 沉鱼雁目瞪口呆。 她的整张脸几乎在一秒钟内就僵掉了，维持在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上。 她自己想出来的法子，最后印证到了自己身上……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姜博达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看向沉鱼雁。 沉鱼雁才二十几岁，脸上的胶原蛋白还未流失。说不上顶级惊艳，让人望而生情。却，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该怎么形容呢，这就是一张为电影而生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不需要惊艳的美丽，不需要妖冶也不需要清纯，美丽，但是是因其本身的气质而美丽。脸可以塑造成无数模样。 这是一张为电影为大荧幕而生的脸。 也是圈内正当红的实力演技派。 此时，这张脸上写满愕然。 她并不想跟自己接吻。 姜博达呼吸沉重，喘着粗气。 他抢先开口，语调轻松随意，“要不然，算了吧。”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很快有人反驳，“开玩笑，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你们开了这个头游戏还怎么玩？” “雁姐，提得起条件也要玩得起啊！怎么说姜哥也是个帅哥不是。” 大家都嬉皮笑脸，毕竟演戏演多了，逢场做戏多了。有时候，拍一部戏，两个演员，甚至场务之间就能谈一场恋爱，或者说……一个长达数月的固定**。 所以大多数人对这种事情都已经没太所谓。 “就是就是！姜哥上啊！” 姜博达深深地凝视着沉鱼雁。 沉鱼雁一咬牙，回望过去。 姜博达傻傻地咧嘴一笑，肌肉在昏暗的灯光下发亮。 两个人都是顾墨星工作室的，说起来沉鱼雁还比姜博达后进来。 只是沉鱼雁名气窜得快，地位高，年纪也比姜博达大，所以连姜博达也是叫一声雁姐。 沉鱼雁索性一咬牙，主动走向姜博达，随着距离的接近，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傻里傻气的年轻男孩子突然低头端起水杯，咕噜咕噜一口喝下去。 他咕噜咕噜一杯水灌下去不够，还又抓起水瓶倒了好几杯。 沉鱼雁傻眼，在场的人也都纷纷呆滞住了，不晓得姜博达这是什么骚操作。 “姜博达，你干嘛呢？” 第458章 “她是国王” 姜博达好不容易把水都喝光，放下杯子傻笑，“我漱口。” 众人：…… 姜清清：为什么姜博达突然变得如此之蠢！ 果然恋爱里的人都是傻子吧！ 她酒都醒了不少。 沉鱼雁“噗嗤”被姜博达逗笑，心情也没那么抑郁了。 她微微偏过头，眼波流转，“难道你还要等我主动吗？” 姜博达的眼里突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加快脚步，揽住沉鱼雁的腰。 俊男靓女，实在是养眼。 沉鱼雁眼睛微阖，薄薄的眼皮挡住那双灵动的眼珠，她仰着脸，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姜博达倾下头去，两个人的嘴唇触碰到一起。 “哦！！！” “嗷！！！” “舌吻舌吻舌吻！” 屋里一阵鬼哭狼嚎。 姜清清哭笑不得，她四处扫了一眼，就连陈馨那个小姑娘都激动不已地摸出手机正在偷拍。 顾墨星望着亲吻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周皖城注意到姜清清的目光，冲她眨眨眼，无声地比着口型，“要不要我们试试？” 姜清清吓得连忙转过头去，一身恶寒。 什么犊子玩意儿。 她这一转头，瞥到了刚刚那个跟姜博达一起完成俯卧撑的男生怔怔地望着唇齿相交的两人，眼里竟然满是失落。 失落？？ 姜清清怀疑人生地揉了揉眼睛，她居然从一个男生的眼里看到失落。 而且对方还是盯着姜博达在看？！？ 他到底是喜欢姜博达还是喜欢沉鱼雁哦。 姜清清无语凝噎。 此时姜博达和沉鱼雁还正吻得难舍难分。 男的帅女的美，一对璧人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姜清清也忍不住手痒跟着摸出手机偷拍。 沉鱼雁刚开始还微微闭着眼睛，后来索性睁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博达。 鼻梁，睫毛，皮肤。 一点一点，都印在心底。 姜博达睁开眼的时候，一下子就跟沉鱼雁的眸子对视上，吓得他一个哆嗦。 “雁姐。” 手也自然而然地从沉鱼雁的腰肢上松开。 沉鱼雁的眸色沉了一下，很快浅笑回到位置上，面上风轻云淡，“继续继续玩。” 她坐回到原位后，手脚瞬间丧失所有力气。 她的初吻呵…… 竟然这样败在一个游戏里。 可她竟然有点沉迷。 明明，明明姜博达比她年纪还小一两岁。 沉鱼雁自嘲地弯起唇角，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珠。 游戏继续走动起来，牌往下发放。 这个游戏就是这样，不停地往下走，不给他们任何回忆反应的时间。 刺激伴随着如鼓雷的心跳。 “哇靠，鱼雁，你跟姜博达真的好配。” 姜清清一边感慨，一边把她给沉鱼雁和姜博达拍的照片递给沉鱼雁看。 沉鱼雁接过手机，翻过一张张照片，眼底透出几分欢喜。 她把手机还给姜清清，不自然地低声道，“你把照片待会发给我。” 姜清清挑眉，用手臂捅了捅沉鱼雁，“你是不是真喜欢姜博达啊？” 沉鱼雁瞥了姜清清一眼，没回答。 姜清清唉声叹气地把照片发给沉鱼雁，一边发一边抱怨，现在的沉鱼雁不像曾经沉水辣么可爱了。 沉鱼雁听听就是，接过自己的牌面，哼声。 姜清清发完消息才跟着摸自己的牌。 偷偷翻开牌，明晃晃的一个大鬼。 这一次，她是国王。 第459章 “公主抱” 姜清清沉吟浅笑着把在场的人都打量了个遍。 不少人都干咳一声，转开目光，有的胆儿肥的嬉皮笑脸地和姜清清对视。 反正姜清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几号，随便作都不怕。 小姑娘把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在眼里，她沉了沉眸子，想到刚才沉鱼雁和姜博达的动作，忽然勾起唇角浅笑，“那就让四号抱着十二号做十个下蹲吧！注意，是公主抱噢～” 相比刚才的沉鱼雁，姜清清的这个要求称得上是非常温柔了。 不过，她“嘿嘿嘿”地笑着，如果说四号是男生还好，如果四号是个女生……啧啧啧，那就惨了。 哪怕十二号也是个妹子，让一个妹子去公主抱一个妹子也不容易啊。 不过，很快，姜清清就明白了一个词——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麻痹！！抽到四号的居然是她自己！！ 姜清清看着自己手里的数字四，整个人都傻逼了，“呵呵呵呵呵……” 她再看看对面虽说纤细，却仍是足足有一米八几的顾墨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对方举着一张卡牌，难得地变了脸，素来风轻云淡的脸上露出仿佛吃了屎的表情。 全场的人都安静了。 顾墨星手里的那张Q仿佛在挑战着他们的认知。 嗯，Q就是十二。 所以，需要，姜清清，抱着顾墨星，做下蹲。 哦对，还是公主抱。 姜清清跟顾墨星的简直是一毛一样。 一毛一样的吃了屎的表情。 在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以后，某个人实在是忍不住，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就像是突然点燃了火药的引燃线，在场所有人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姜清清：&*@#￥*% 她吞吞口水，尬笑，“我可以换一个要求吗？” 为神马会是这样的画风！ 让她公主抱一个大男人…… 这个人还是顾墨星…… 想到这个画面，姜清清就一阵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行不行！” 姜博达笑得拍桌，“不许耍赖！” 沉鱼雁附和，“对！刚刚我们那么荒唐的要求都做了，你们这都不行？” 她的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笑，“或者你们也跟我们一样。” 神他妈的助攻啊！ 姜博达神色黯了一瞬，在沉鱼雁的眼里，刚刚就是一个荒唐无诞玩笑，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姜清清咬牙，“我靠，你们这是妇唱夫随啊！” “别瞎说！”沉鱼雁哼了声，歪头不敢看姜博达。 姜清清看向顾墨星，顾墨星回望姜清清。 两个人一头黑线，相顾无言泪两行。 “要不然换我来抱她吧？” 顾墨星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姜清清身边。 “不行！” 其他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姜清清：……反应要不要这么快。 她比划了一下手，忍不住眼角抽搐。 姜清清一边寻找抱的角度，一边低声在顾墨星耳边道，“你这老板咋当的！你自己的人都不听你的话！” 顾墨星无辜脸，他能仲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当然，顾墨星才不会告诉姜清清，他其实也很好奇，被公主抱是什么感觉。 第460章 “换个位置” 姜清清伸手，揽住顾墨星的腰。 两个人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相贴，一个滚烫，一个冰凉。 本该是很暧昧的动作，此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旖旎。 两个人都是严阵以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心思。 姜清清是担心抱不动，顾墨星是担心会摔跤。 小姑娘咬住牙齿，手上一个用力。 顾墨星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你抱啊，怎么不抱啊！” “清清，加油！” …… 姜清清：……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连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 顾墨星纹丝不动。 姜清清的脸憋得涨红，愣是没能让顾墨星移动分毫。 好歹是一百多斤的人了，哪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举起来。 刚刚起哄的人仿佛意识到什么，尴尬地住口。 大家都喝得有点多，竟然没有考虑体力差距。 这下子，大家的酒纷纷醒了不少。 半晌，沉鱼雁“噗嗤”笑出来。 别人都酒醒了三分，没敢再跟着笑。 就沉鱼雁一个人的笑声异常突兀。 场面一度很尴尬。 沉鱼雁意识到自己的突兀，猛地闭嘴，尴尬地摸摸鼻子。 尴尬。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姜清清费了老劲都抱不动，此时才觉得手中接触到的年轻的躯体难以想象的灼热。 她松开手，慌乱中打翻一盏茶杯。 顾墨星挑眉，望向屋内剩下的人，温声道，“清清力气不够，要不然换一下？” 老板发声，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看似疑问句，却是完完全全命令式的语气。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噤声，胡思淼很狗腿地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沉鱼雁皮够了，想到反过来其实也差不多，就不说话了。 见没人反对，顾墨星弯了弯眉，长手一伸，打横把姜清清抱起来。 还没从角色转换中反应过来的姜清清一声惊呼。 天旋地转。 然后就开始上下移动。 “我草。” 姜清清条件反射地拽住顾墨星胸口的衣服，就差没直接尖叫。 顾墨星做得泰然，神色轻松。 姜清清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身子就一转。 然后双脚踩在了地上。 十个下蹲已经做完了。 姜清清傻逼兮兮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那边已经开始催促着开始新的一局游戏了。 顾墨星瞥到姜清清还傻站在那儿，顺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浅浅抿唇笑，“坐吗？” 姜清清傻乎乎同手同脚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牌面发下来。 顾墨星优哉游哉地掀牌，看姜清清不掀牌，还敲了敲桌面提醒她，小姑娘才木着脑袋继续游戏。 幸好这次没再抽中姜清清。 小姑娘偷偷掀了掀眼皮，观察着顾墨星。 男人的神色淡然，看着自己手里的牌。 他似是注意到姜清清的目光，浅笑着转过头来，“怎么了？” 姜清清猝不及防，连忙收回目光，脑子里一片混沌。 沉鱼雁目瞪口呆地看看姜清清，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位置，怎么这么快……姜清清就抛弃自己跑到了顾墨星身边？？ ———— 不小心重复了。 现在删不掉了，对不起大家，给大家发个支付宝口令红包吧。 给大家添麻烦了。 口令是：85877367 姜清清伸手，揽住顾墨星的腰。 两个人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相贴，一个滚烫，一个冰凉。 本该是很暧昧的动作，此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旖旎。 两个人都是严阵以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心思。 姜清清是担心抱不动，顾墨星是担心会摔跤。 小姑娘咬住牙齿，手上一个用力。 顾墨星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你抱啊，怎么不抱啊！” “清清，加油！” …… 姜清清：……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连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 顾墨星纹丝不动。 姜清清的脸憋得涨红，愣是没能让顾墨星移动分毫。 好歹是一百多斤的人了，哪能这么轻易地就被举起来。 刚刚起哄的人仿佛意识到什么，尴尬地住口。 大家都喝得有点多，竟然没有考虑体力差距。 这下子，大家的酒纷纷醒了不少。 半晌，沉鱼雁“噗嗤”笑出来。 别人都酒醒了三分，没敢再跟着笑。 就沉鱼雁一个人的笑声异常突兀。 场面一度很尴尬。 沉鱼雁意识到自己的突兀，猛地闭嘴，尴尬地摸摸鼻子。 尴尬。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姜清清费了老劲都抱不动，此时才觉得手中接触到的年轻的躯体难以想象的灼热。 她松开手，慌乱中打翻一盏茶杯。 顾墨星挑眉，望向屋内剩下的人，温声道，“清清力气不够，要不然换一下？” 老板发声，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看似疑问句，却是完完全全命令式的语气。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噤声，胡思淼很狗腿地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沉鱼雁皮够了，想到反过来其实也差不多，就不说话了。 见没人反对，顾墨星弯了弯眉，长手一伸，打横把姜清清抱起来。 还没从角色转换中反应过来的姜清清一声惊呼。 天旋地转。 然后就开始上下移动。 “我草。” 姜清清条件反射地拽住顾墨星胸口的衣服，就差没直接尖叫。 顾墨星做得泰然，神色轻松。 姜清清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身子就一转。 然后双脚踩在了地上。 十个下蹲已经做完了。 姜清清傻逼兮兮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那边已经开始催促着开始新的一局游戏了。 顾墨星瞥到姜清清还傻站在那儿，顺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浅浅抿唇笑，“坐吗？” 姜清清傻乎乎同手同脚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牌面发下来。 顾墨星优哉游哉地掀牌，看姜清清不掀牌，还敲了敲桌面提醒她，小姑娘才木着脑袋继续游戏。 幸好这次没再抽中姜清清。 小姑娘偷偷掀了掀眼皮，观察着顾墨星。 男人的神色淡然，看着自己手里的牌。 他似是注意到姜清清的目光，浅笑着转过头来，“怎么了？” 姜清清猝不及防，连忙收回目光，脑子里一片混沌。 沉鱼雁目瞪口呆地看看姜清清，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位置，怎么这么快……姜清清就抛弃自己跑到了顾墨星身边？？ 第461章 “五味陈杂” 姜博达见缝插针，一屁股坐在姜清清之前坐的位置上。 场面上的位置瞬间微妙起来。 之前跟姜博达一起互动的那个小新人坐在姜博达的左手边，沉鱼雁坐在姜博达的右手边。 沉鱼雁跟姜清清之间隔了两个新人和胡思淼。 姜清清左边是顾墨星，顾墨星左边隔了一个人是周皖城。 “最近怎么样啊？” 半晌，在一片闹得欢腾声中，姜清清主动跟顾墨星搭话起来。 顾墨星轻笑，伸出手摸了摸姜清清的脑袋，“挺好的。” 姜清清：…… 麻蛋，我不是小孩子，不能摸脑袋！ 想归想，她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在顾墨星面前，就跟个哑炮似的。 得亏云烬今天没来，他要是来了，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哦，说到云烬，自打上次姜清清跟顾墨星委婉地提示，云烬可能是个基佬，他还喜欢顾墨星以后，吓得顾墨星都不敢用云烬了。 这次不仅是因为云烬跟姜清清不对付，还有这一层原因，才导致他没来。 姜清清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后面全程都没再抽到顾墨星和自己。 他们就一直“哈哈哈哈”地笑着看另外几个人被恶整，各种惨状。 顾墨星时不时摸摸她的脑袋，跟摸小孩似的。 神他妈有毒。 两个人的互动明明已经很弱了，偏偏落在别人眼里。 “哇靠好甜好甜！” “我擦，原来boss喜欢的是这种的！” “快拍快拍！好养眼！” 大家一边玩游戏，一边小声在私底下交流，“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所有人默契地没有提起，玩这个游戏最基本的规则就是不能拍照…… 等到后面，姜清清已经被摸得没脾气，无奈地叹气。 在顾墨星眼里，她就像一只炸毛又被抚平的小动物一样，特别好蹂躏。 一边观察着他们俩的沉鱼雁一直眼神诡异，貌似这俩到底需不需要自己助攻？？到底是啥情况。 她专注得连姜博达在自己身边坐下都没什么反应，徒留姜博达自己，时不时地瞟沉鱼雁一眼。 姜博达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沉鱼雁竟然一直在看姜清清？！ 他的内心不由忐忑起来。 这一次游戏，玩得所有人是五味陈杂。 吃吃喝喝玩玩，结束以后，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顾墨星把最近的行程安排交代给姜清清。 姜清清表示很惆怅。 她高三好好学习，浪费了一年，现在到了来还债的时候了。 各种综艺通告电影电视剧。 也不知道顾墨星怎么操作的，居然把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严重挤压她的上课时间！ 交代完这头，姜清清跟顾墨星say了bye，天色已经黑沉沉地压下来。 如泼墨的夜空里，灯火通明。 小姑娘脚步轻松地往回家的方向走，一个人影突然从背后窜出来。 一只手搭在姜清清的背上。 姜清清浑身一僵，脚往后一扫，起跳。 身后的人差点被绊得一倒。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姜清清嘴角一抽。 周皖城笑眯眯地挥手，“姜清清。” 第462章 “周皖城” 姜清清一阵恶寒。 条件反射地跳开，离周皖城更远了。 两个人遥遥对视，周皖城笑出两颗小虎牙，分外可爱。 ——如果忽略两个人的过节的话。 姜清清抖了抖鸡皮疙瘩，刚才玩游戏的时候，周皖城很是沉默，她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他轻声念到，声音像游丝一般，蹿进姜清清耳朵里，“听说你是顾墨星工作室的。” 姜清清匪夷所思，瞪着周皖城，“难不成你是因为我才加入的？” 周皖城歪了歪脑袋，“是啊，”他略有些遗憾地叹气，“可惜我找顾墨星要你的联系方式，他没有给我。” “不过，”他笑了笑，有些孩子气，“我还是找到你了。” 姜清清头皮一麻，下意识地往后退，看周皖城的眼神诡异得发麻。 “你找我干嘛？” 妈耶，被一个神经病盯上是什么感觉，这个感觉一点都不美妙。 周皖城挑了挑眉，“怎么？不可以吗？” 他的目光让姜清清觉得很不舒服，仿佛被一条游蛇盯上，浑身冰凉刺骨。 “没事没事。” 姜清清摆摆手，后退两步，准备跑路。 她并不想跟一个神经病扯上任何关系好吗！ 小姑娘警惕的眼神让周皖城忍不住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姜清清脚步顿住，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周皖城。 她也很好奇为什么周皖城会找自己。 周皖城呼出一口气，在夜晚的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霜雾。 “你认识Knight吗？” 他的口吻轻飘飘，目光直直地盯着姜清清，如一道锐光，刀刃闪烁冷芒。 直戳姜清清心脏。 她眉心一跳，若无其事地笑，“当然认识啊，我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到处都在放她的歌……” “噗，你还真不带害臊的。” 周皖城双手插在裤兜里，也不再做掩饰，笑容变得极浅淡。 姜清清手脚一软，不停地往外冒冷汗，“我害臊什么？” 周皖城微微一笑，“因为你在自夸啊。” 如此直截了当。 姜清清浑身一僵。 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她瞬间否定，“你在想什么呢？自夸？难不成你以为我是Knight？” 说着，姜清清还故意嘲讽地扬起唇角，一脸轻蔑的样子。 事实上，姜清清的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乱七八糟。 怎么回事！周皖城怎么会知道她就是Knight！ 她不停地回想着自己跟周皖城的一点一滴相处，作为姜清清的她，明明没有跟周皖城有太多接触。 饶是Knight的时候两个人有过合作，也不至于让周皖城抓住马脚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清清咬着牙，面上依旧努力维不动声色。 “难道你不是吗？” 周皖城轻呵一声，“想想呐，大名鼎鼎的Knight居然是个妹子，他的女友粉们该多失望呐。” 他摸着下巴，好似很感兴趣，“你说说，我如果把这个消息卖出去，是不是会火？” 戳破姜清清就是Knight以后，他不再维持表面的阳光，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仔细看去，只透出冷漠的气息。 —————— 前面有一章不小心重复了、QAQ 现在改不了了，对不起大家，给大家发个支付宝口令红包吧。 给大家添麻烦了。 口令是：85877367 第463章 富贵公子哥 姜清清手虚虚握成拳，手心不停地往外冒冷汗，强自镇定，“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大名鼎鼎的Knight怎么会是我这样的普通高中生？” “这种谣言，就算你到处去讲，也没人会信的。” “谣言？” 周皖城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如果让当初被你坑得很惨的节目组出面指认，外界还会认为是谣言吗？” “我不懂。” 姜清清一口咬定，软硬不吃，“你说最强男声？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周皖城挑眉，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没证据就来框你吗？我还不屑做这种事情。” “化妆能改变面相，改变不了基因骨骼。你的身高，你的声音，你的笔迹，全部都在告诉我，你是谁。” 周皖城的语速不快，一句一句，姜清清的心脏一点点往下沉。 她做的掩饰确实不够。 因为性别不一样，所以本以为没有人联想到自己身上，往这些地方查。 没想到的是，偏偏周皖城对她的两个身份都很上心！ 姜清清咬牙，神色瞬间冷淡下来，微微仰头，“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没再否认，一脸冷漠。 “哟，不否认了啊。” 周皖城笑了，路灯在他的眼睛里倒出光影。 “你怎么会查到我的？还能查我的笔记。” 姜清清丝毫没有跟周皖城调笑的心思，目光极冷。 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在没有合适的时机之前，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告诉公众。 但是，她也绝不怕周皖城公布秘密。 姜清清不怕掉粉。 所以她也不怕跟周皖城撕破脸皮。 “哎呀，那么严肃做什么。”周皖城语调轻松，“我本来以为你应该是我的对手，自然会留意咯。没想到居然是个娇滴滴的妹子……” 他望着姜清清，半晌，才沉重地叹口气，“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没有人能够当我的对手了。” 姜清清：……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周皖城是魔鬼吧！ “哦。” 姜清清抽了抽唇角，“所以呢？你是谁？你到底怎么查到我的资料的？你到底要干嘛？” 周皖城专门找到自己说这件事，总不能是来跟自己说这些废话的吧。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来激怒自己……姜清清会忍不住想打人的！ “星源传媒的老板，是我哥。” 周皖城耸耸肩，算是回答了姜清清问的“怎么查到她的”。 星源传媒的老板…… 姜清清睁大眼睛，回想到当初周皖城的表现…… 妈耶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她当初还以为周皖城是真的信了自己是潜规则，跟自己一起就不会淘汰才瞎闹，没想到！没想到！人家自己就是最牛逼的后台！ 所以，人家瞎闹也能晋级！ 姜清清的目光太赤裸裸，周皖城几乎瞬间看出姜清清的想法。 “喂喂喂，我才不是靠后台晋级的！” 周皖城冷哼一声，十分傲娇，“我都没告诉我哥我参加比赛了。” 姜清清：……哦。 冷漠脸。 富贵公子哥家的孩子，不懂人间疾苦脑子抽抽了点，可以理解。 第464章 “我可以追你吗” 周皖城看姜清清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你后来退赛了不知道，你退赛那天我被我哥发现了，所以我后来也退赛没比了。” 所以，不得不说当初抽到跟他俩一起比赛的那组人运气之好…… 一开始以为是倒霉炸了碰到两个牛逼炸天的大佬。 后来发现简直是好运爆表！对手双双退赛！这运气，锦鲤也不过如此了。 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啊…… 姜清清：……哦。 冷漠脸。 周皖城对姜清清的冷漠非常不满意。 “这你都不信？” 虽然现在姜清清不能成为他的对手，那也是曾经被他当作对手的人。 他对于自己的对手是给予十足的尊重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周皖城才会退赛。 “信，”姜清清抽了抽眼角，她怀疑自己如果说不信的话，周皖城可能会现场跟自己解释八百字。 所以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周皖城点点头，表示满意。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姜清清无奈的扶额，叹息。 总觉得，碰到周皖城自己就很倒霉。 “不干嘛，就觉得你很有意思。” 周皖城耸耸肩，态度极其自然，“虽然你现在已经不能当我的对手了。” 他话头一顿，目光闪烁地看着姜清清。 姜清清的额角不停地突突直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周皖城一挑眉，“你是个女的，不能当对手，我可以追你。” 他虽然说着要追姜清清的话，甚至嘴角噙着笑容，眸子里却没有半分情意。 看似轻浮不靠谱的动作下，全然是冷漠。 姜清清：…… ？？？？ 请问这是什么脑回路？？？ 亏她刚刚还觉得周皖城是个正常人。 阿呸，屁个正常人，周皖城果然还是深井冰！ 姜清清一甩头，冷漠脸，“对不起，你也不能追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顾墨星么？” 周皖城丝毫不受打击，斜睨姜清清一眼。 姜清清心脏一抽，“想太多，你不认识。” 她跟顾墨星离得太远太远。 两个人完完全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么？那今晚是什么情况？” “我跟顾墨星接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别人表现出这么亲昵的样子。” 周皖城弯唇，看姜清清的目光凉薄。 姜清清哑然，沉默。 夜色凉凉，街灯把两个人的人影拉得老长。 空旷的街巷显得人影孤苦寂廖。 “关你屁事。” 姜清清半晌憋出几个字。 周皖城嗤笑一声，“是呢，关我屁事。可是我要告诉你，你跟顾墨星是不可能的。” “关你屁事。” “顾墨星和我不一样，我有哥哥，顾墨星就是老大。” “关我屁事。” 姜清清一点都不想听周皖城在说什么。 可是他的话就像咒语一样全部统统都钻进她的耳朵里，无比清晰。 “你们，不适合。” “关你屁事。” “你知道顾墨星的家境吗？” “关我屁事。” 姜清清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在周皖城眼里可笑得紧。 第465章 “阶级流通” “你难道真的以为，王子和灰姑娘可以在一起？” 故事总是故事，现实总会跟故事有些差异。 灰姑娘也是曾经出身高贵的没落贵族。 真正的平民在舞会上只能羞赧地躲在角落，为繁华舞会的绚烂奢靡所惊叹，跳不出完整的舞蹈。 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不是因为它努力，而是因为它的父母是白天鹅。 周皖城索性换了个姿势，靠在墙边，丝毫不在意墙上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他把头顶上的帽子挪了挪，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 不得不说，周皖城长得其实是很让人赏心悦目的，只是在现在的姜清清眼里。 他的面目极其可憎。 就像头角长着恶魔尖角。 丑！爆！了！ “关你屁事。” 她想拔腿就走，脚却像黏在地上了一样。 “你能换句词吗？” 周皖城被姜清清这逃避的态度给逗笑了。 他斜斜地望着姜清清，眼里满是嘲弄。 “我喜欢谁和您有关系吗？” 姜清清终于换了句话，一字一顿，还着重咬字在“您”上，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只是这表现在周皖城眼里，更像是被戳到痛处的跳脚反应。 周皖城扯了扯唇角，“你家很普通。” 姜清清抿唇没接话，弯弯唇。 “不过你通过唱歌，直播，演戏，赚了不少钱，几百万总有吧？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 “你凭借自己考上帝都大学，在无数普通家庭里，已经是很厉害的存在了，某些家长可能都觉得光宗耀祖了。我承认，我考不上帝都大学。” 他笑笑，补充道，“不过那是我不想考。” 姜清清内心：……滚。 不过姜清清还是很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周皖城仿佛能看出姜清清在想什么，他勾唇，“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自夸？可是教育资源从来都是不平等的。” 他的眼眸里生出的全是漠然，“从贫困地区考上来的大部分都是真正的学习能力非常强悍的人，可是在富裕地区，只要你不是太傻，稍微学一下，名师一对一指导，就可以让你考上不错的学校。” “你的老师就是出卷老师，你的同学是未来的国家领导人。” “你们的人生没有可比性。” “可是，这已经是最公平的社会流通渠道了。” 周皖城笑得很残忍。 “你的所有努力，都无法让你的社会阶层改变。” 姜清清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对周皖城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周皖城有些诧异地扬眉，随后了然。 他勾起唇角，“霸道总裁身边大把美艳貌美的女性，知性，聪慧，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无盐女？因为善良？其实很多富家千金的教养极好，讨人厌的有钱人一般都是暴发户。” “往往越是小户人家的女生反而养得畏缩，不见市面，更容易滋生嫉妒，仇恨，面目全非。” “或许有的女性可以通过自己的美貌向上流通，但是上层的人也不是傻子。” 周皖城一边说一边盯着姜清清，试图捕捉她的情绪。 第466章 “一房三餐四季” 可是姜清清只是微笑着，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话产生任何不满。 因为，她很清楚周皖城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这又怎样呢？ 不可能因为生活丧气就不活了呀。 我们那么努力，也不过是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粗茶淡饭，道一声老伴，过一辈子。 甚至。 不需要老伴。 谈恋爱是干柴烈火，结婚是适不适合。 有的东西强求不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一只猫，一双筷子，一房三餐四季。 秋日的阳光，坐在摇椅上慢慢摇。 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姜清清的反应让周皖城顿了顿，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所以你才比较特别。” 一个穷酸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不过才十几岁，完全没有那股小家子气。 “可是，你也没有特别到够跨越你们两个人的差距。” 周皖城哈了口气，呼吸在空中氲出白雾，他眯起眼睛，透过雾气看着后面姜清清的脸若隐若现。 小姑娘的声音缓缓从雾气后响起。 “你刚才想说什么，想说上层社会的人还是会跟上层社会的人结合？” 姜清清弯眉，并没有因为周皖城的话而产生恼怒。 她的反应甚至没有刚开始周皖城说要追她的时候反应激烈。 “首先，我并没有想要通过婚姻的方式流通阶级。” 小姑娘脊背挺得笔直，“我明白我是一个普通人，谢谢您高看我一眼，但是同时，我也要提醒您，普通人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当所谓的上层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心怀妒忌。” 她看着周皖城，“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乐趣，有钱人有有钱人的乐趣。” “就像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河流，各自在各自的河道上流通。” “有的人或许会想穿越河道，可是我不想，我只想留在我的河道里。” “上层社会的您，我也高攀不起。” “告辞。” 姜清清转身，路灯从背后照下来，她的影子就在她的眼前。 她看着眼前的阴影，一步踩上去。 短暂的交流就能看出两个人世界观的差异。 姜清清明白这个世界本来不公平，可是那并不影响她的生活。 周皖城认为世界不公平的同时会产生微妙的优越感。 这种感觉微妙到平时都显现不出来。 可是很多时候，他的底气，都来源于他的背景，不来源于他自己。 “我说过我跟顾墨星不一样。” 周皖城仍不死心，一把抓住姜清清的肩膀。 “我不是长子！” “你知道顾墨星是什么身份吗？！” 周皖城第一次发现他竟然看不明白姜清清在想什么。 他本以为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心性都很好猜。 哪怕是姜清清，比普通人厉害那么一点点，特别那么一丁点，也是会害羞，也是会陷入爱河的普通人。 可是在他指出对方跟顾墨星毫无可能的时候，姜清清的反应竟然如此平淡。 平淡到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需要知道吗？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想的不一样。” 姜清清偏过脑袋，微微眯起眼睛。 第467章 “私生女”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恋爱脑的小姑娘？” “会为了所谓爱情要死要活？” “或者以为可以靠着一张脸嫁入豪门？” 姜清清仰头，清晰地看见周皖城脸上的愕然。 小姑娘忽然忍不住想笑。 人性呐，是最复杂的东西。 周皖城以为他懂。 他什么都不懂。 周皖城的嗓音意外地干涩，明知道徒劳无力还是在往外吐词，“帝都，京城三家，顾家，乔家，华家三足鼎立。” “是你想象不到的……” 他的话遥遥地从姜清清身后飘进耳朵里，小姑娘已经加快加步，把对方的话抛之脑后。 周皖城眼睁睁地看着姜清清一步步离开，脚死死地黏在地面上。 月色清亮如水。 * 姜清清打听到了任佳佳的学院，得知对方居然是音乐学院流行音乐专业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帝都大学的正经文化考试专业录取是高考的正规流程走下来，极难托关系走后门。 每一个专业的分数放在高中都是学霸学神级别的分数。 但是音乐学院的录取分数是整个学院文化分要求最低的。 只要通过学院自行组织的艺考。 当然，艺考也是很难过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老师的目光又挑剔又严格，能选拔上来的个个都是专业水准极高的人才。 所以，任佳佳在音乐学院也算是出名了。 因为上课第一天，一个老师提问她一个非常基础的音乐问题，她都没答上来。 非常值得深思。 大家都在暗暗思忖她是走后门上来的。 学音乐本来就是一个很贵的专业，家里没矿的人是学不起的。 学院里大部分的人都还算有钱有势，可是就他们的家境都走不了后门。 能够走帝都大学的后门，这背景该多厉害？ 任佳佳并不知道外界的传言，天天穿着各色奢侈品大牌背包，天天流水似地换，目高于顶。 大家都只是私底下互相猜测，也没有人敢在任佳佳面前直说。 反正，任佳佳从此一战成名。 所有音乐学院的人都知道今年来了个最强关系户。 他们表面上各种吹捧任佳佳，实际上对她非常不屑。 所以当姜清清混进音乐学院的迎新晚会，随便拉了个新生打听，很快就得到了如上消息。 那个被姜清清问到的妹子对任佳佳非常不屑。 “我跟你说，我就没看到过这么嘚瑟的人，不过……” 妹子神秘地看了看周围，捂住嘴，悄声道，“我听说，她的背景是乔家的，你知道，当今国内最有钱的就是乔家吧……” 姜清清眯起眼睛，这跟前世都对上了。 前世任佳佳也是勾搭上了乔家。 “就是……”妹子犹豫了一下，摸摸脑袋，“你说为什么她姓任不姓乔？” 妹子故意留白了几分钟让姜清清遐想，然后才悄声道，“我们都猜她是乔家的私生女。” 姜清清：…… “想象力太丰富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姜清清委婉道。 这妥妥的八点档三流狗血剧的剧情啊。 女生耸耸肩，“你不信就算咯，反正这是我们大家猜的。” 第468章 “乔学长” 姜清清笑笑没说话，毕竟这个猜测要说起来，还是相当合情理的。 只是，任佳佳跟她爹妈长得那么像，要说是私生女那才是撞鬼了。 要细说起来，倒是任佳佳的那个妈的相好，也姓乔。 小姑娘抿了抿唇，眸色复杂，如果是因为刘晓燕的话，那这也真是有本事了。 还没嫁进去那个男人就能给任佳佳带来这么多好处。 她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什么东西，忍不住皱眉。 那点灵光一闪而过，她抓不住问题的根源。 姜清清茫然地转头看向舞台。 音乐学院的迎新晚会做得是很不错的，艺术生们都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都有人会。 舞台灯光打得恰到好处，现场氛围相当nice。 姜清清看了一会儿，也忍不住跟着看了下去。 上台的学长学姐们情歌深情对唱，身后都是院里的学生自己伴奏。 堪称一场视听盛宴。 虽然跟成熟的乐队比起来还有不专业的地方，可是已经很难见学生的青涩了。 台下的大多数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主持人一次次地串词报节目，每个节目开始和结束前，他们都会很给面子的全部都鼓掌欢呼。 现在台上表演的是多人街舞，妹子的胸脯饱满，腰肢纤细，性感爆棚。 妹子们踩着节拍，韵律舞动，节奏感极强。 快节奏的音乐把现场气氛一波波地往上推，大家都嗨到爆，台下甚至不少人跟着扭来扭去。 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最后妹子们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结束，现场尖叫连连，节奏感推到高潮。 嗨爆。 主持人举着台本上台，举手示意让大家慢慢安静下来，才笑着念台本。 “看来学姐们热情似火，大家的反响也很热烈啊。下面就来给大家消消火，将上台表演的是07级的乔文浩，表演钢琴独奏。” 乔？ 姜清清微微一怔，没想到刚刚才稍微安静下来的现场，瞬间掀起比刚才还大的浪涛。 现场全是怪叫乱嚎嗷嗷乱叫的。 甚至有人拿着号码牌举起来。 现场一度乱到像演唱会现场。 姜清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帝都大学内的迎新晚会。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场的人都陷入疯狂，主持人像是见怪不怪，很快就退下场去。 灯光“啪”地熄灭，全场骤然暗下来，陷入黑暗中，只有到处的手机和荧光灯的点点光亮。 尖叫和慌乱过后，气氛渐渐安静下来，仍然有人不停地在“嗡嗡嗡”小声交流。 姜清清望向身边的刚才那个跟自己解释的妹子，对方还在黑暗中嗷嗷啊乱叫，简直兴奋到爆炸。 可惜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 妹子仿佛感受到了姜清清的目光，转过头来，“你不知道他？” 姜清清默了默，摇头。 实在是她的表情太过淡定，让妹子感到讶然。 妹子抽抽嘴角，叹了口气，尽职尽责地科普道，口气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刚刚我不是跟你说乔家吗，乔学长就是乔家的人，他超级厉害的！” 第469章 “流畅的钢琴声从舞台上响起” “乔文浩学长当年是以文化课和艺考分数双第一考进来的，在校内一直小有名气，就算在校外，微博上也有十几万粉丝。” 妹子一边介绍，一边一脸与有荣焉的感觉。 毕竟都是音乐学院的人呐。 姜清清：……哦。 才十几万粉丝而已。 姜清清眨眨眼，很知趣地没有任何表示。 她实在是太过淡定，妹子对姜清清的反应很不满。 “你不觉得乔文浩学长很厉害吗？” 她压低声音，满脸兴奋。 姜清清沉默。 就算是她姜清清这个身份后来申请的微博也有十几万粉丝……嗯……真的是非常不火了。 至于Knight的那个身份，好像早就破百万粉丝了吧……貌似好像快千万了？ emmm她也不记得了。 十几万粉丝，难道不是一个普通小网红的级别吗？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妹子就不认识她…… QAQ 妹子想了想，再次举例，“听说乔学长去参加什么节目啊比赛什么的，弹一曲曲子的出场费就是几千一万啊。” 姜清清终于有所表示，眼里冒出钱光，“确实好厉害！” 她直播一整场可能也就几万吧。 姜清清盘算了一下，“那他不是赚死，一天弹几首，一个月下来就是百万富翁了！” 旁边的妹子一脸无语。 她拍拍姜清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咱们是为了艺术献身的人，视金钱如粪土，不是那么庸俗的。” “而且，一天哪有那么多出得起高价的场合啊？” 这么贵的表演，都是非常高端的场合才会出现好伐。 姜清清：……所以后面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所以现在，咱们听的这首曲子，起码价值好几千！” 妹子总结道。 姜清清：…… 妹子看出姜清清一脸嫌弃的表情，嘴角抽了抽，“人家乔学长好歹是乔家的人，压根不缺这点钱好吗？虽然是旁支，那也很牛逼了。” “咱们学院不少人的梦中情人都是乔学长啊。” “就刚才你管我问的那个什么任佳佳，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大家都猜她是乔家的人啊……” 这句话终于成功抓住了姜清清的注意力，她瞬间看向对方，挑眉，“为什么？” 妹子的八卦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再次四周偷偷看了眼，颇为神秘地在姜清清耳边小声道，“就是因为乔学长啊，曾经送任佳佳上过学。” 她砸了咂嘴，“我们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乔学长的车上坐过任何其它女的，哪怕是只母狗都没坐过。” 姜清清：…… “喂，你是今年的新生吗？” 怎么感觉这个妹子什么都知道？？ 新生这么牛叉的嘛？ 同为新生，姜清清觉得自己实在是消息太落后了。 妹子干咳两声，望天，“当然——” 姜清清“嗯”了一声，尾音拖长上扬。 对方尴尬地笑笑，“不是。” 姜清清：……果然。 说来话长，两个人的交流也不过是短短两分钟的时间。 在全场没有等灯世界里，大家都逐渐安静下来，手机屏幕和荧光灯都灭了。 一片漆黑的安静中。 流畅的钢琴声从舞台上响起。 第470章 “旁系吃你家大米了？” 姜清清的钢琴还是顾墨星当初教的那么点。 她纯粹是为了套近乎才跟顾墨星说要学钢琴，后来倒是很少碰过。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欣赏乔文浩的钢琴声。 先是非常安静的音乐，几个简单的音节。 一下。 一下。 再一下。 大家的呼吸都止不住慢了下来，现场越来越安静。 然后灯光开始亮起。 一束微弱的光芒从吊顶打到舞台上，只能看清半个钢琴的角落。 音乐声开始连贯起来，潺潺流淌如小溪清泉。 灯光一点点亮起来 音乐加速推进，仿佛从小溪水汇入江河，汇入大海。 聚光灯就这么打在乔文浩头顶上。 一点点亮起。 从钢琴的琴架，到乔文浩的发丝，额头，鼻梁，脸庞。 整个人从黑暗中慢慢地显露出来，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 他耳边钉着一颗很小的耳钉，真的很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姜清清似乎都能看到那颗耳钉在顶光下黑色的发丝闪着光芒。 其实顶光是一个很丑的光源。 容易把人的面部打得扁平化，就算长得好看的人也要慎用这种光源来打光。 他低垂着头，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 姜清清恍惚间，竟然觉得这个人在这样的光源下也很好看。 随着乔文浩的面容出现在大家眼前，姜清清很清晰地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那个妹子整个呼吸都急促起来。 小声地“啊啊啊啊”叫个不停。 她又不敢太大声，一边压抑一边狂叫，还忍不住扒拉住姜清清的手臂，“嗷嗷嗷”着。 姜清清笑了笑，乔文浩的模样是真的挺容易让女生痴迷的。 他不是那种很正很阳光的长相。 眼尾细长斜斜上挑，一双眸子潋滟流情，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琴键。 情意绵绵，就像是看着自己情人一样。 可分明生的是单眼皮薄唇，显然是薄情相。 这种人，压根就不适合谈恋爱结婚好伐。 姜清清四处看了看，发现在场几乎所有女生都陶醉在其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晚会现场竟然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 不少人没有位置就站着看。 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头。 在一片黑暗中竟然 姜清清乍舌，她不过是开始看见音乐学院开迎新晚会，想着进来随便抓个音乐学院的人打探消息，没想到就见到这样的盛况。 得亏他来得早啊。 她狐疑地看了看身边的女生，对方眼里流露出的痴迷神色太过清晰。 姜清清压低声线询问自己身边的妹子，“我靠，你该不会是专门来看他的吧？” 她一直以为这种脑残情节只会出现在小说里…… 妹子的意识稍稍被拉回，傲娇地抬起头，冷哼一声，“怎么可能？” 说归说，她的目光没有一刻从乔文浩身上拉回来，一直灼热地盯着舞台上的那个人。 他是一片黑暗的舞台上唯一的光源。 姜清清抽抽嘴角，“你刚刚不是说他是乔家旁系吗？又没有很牛掰，你们那们疯狂干嘛？” “旁系怎么了？！旁系吃你家大米了？！” 妹子瞬间转过头，瞪着姜清清。 第471章 “堵人” 姜清清：…… “没没没，我只是好奇。” 姜清清尬笑。 她估摸着就是因为旁系，所以才会跟任佳佳勾搭在一起。 总不至于刘晓燕那么牛逼勾搭上了乔家的家主一系吧。 反正，对于这个跟任佳佳厮混在一起的人，姜清清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你不是刚刚才说你不是专门来看他的嘛？我说他什么了你这么激动？” 姜清清眨眨眼。 妹子哑然，冷哼一声，“乔学长就是很厉害，不接受反驳！”才转过脸去。 姜清清：…… 乔文浩是看起来很厉害。 可是……学音乐。 这不像是一个大家族会培养孩子的方式。 真正优秀的孩子决计不会被拿来专业学这种东西。 他们可以把钢琴弹得出神入化，可以对文艺复兴时代的作品评头论足，可以随口吟一首小诗。 他们可以学艺术。 但决计不会以艺术为专业。 所以对方极有可能只是家族内的一个边缘人物。 姜清清若有所思地望着灯光下的男人。 如果说，能够跟他接触一下，说不定能知道一些关于任佳佳的情况。 男人手下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对感受不到外界的喧嚣。 直到他重重地按下最后的几个音符。 全场寂静，数秒后掌声如雷。 尖叫声贯穿现场，迎新晚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姜清清偷偷地离开原位。 她记得这里只有一个门可以离开。 现场的观众们在主持人的带动下欢呼声越发激烈。 没有人留意到正在悄咪咪离开的姜清清。 姜清清估摸着乔文浩应该会从这里走，等在她记得的唯一的一个门口。 她把玩着手机，不停地抬头望向场内。 气浪一声高过一声。 她身边还有好几个女生裹着外套瑟瑟发抖，牙齿格格打颤。 姜清清听到他们几个互相也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依稀能听到乔文浩的名字。 等到内场主持人宣布完下一个节目已经在宣布第二个节目了，姜清清还是没有看到人出来。 她内心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女生也一脸着急地看向场内，互相小声嘀咕。 姜清清走向几个女生，礼貌地问好，“请问，你们是在等谁吗？”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似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主动来问他们这种问题。 他们眼神在空中汇聚到一起，半晌，才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我们在等乔文浩学长，想看看能不能碰运气碰到他。” 姜清清心脏一跳。 她好像意识到问题在哪儿了。 “你们不是音乐学院的吧？别的学院的？” 姜清清一针见血戳破这一点，几个女生纷纷点头，当中有脸皮薄的羞红了脸。 “不是音乐学院的也有很多人来看乔学长啊。” 一个女生小声地道。 姜清清抿唇向场内看了一眼。 她算是明白了。 明明现场那么多看起来像是乔文浩迷妹的人，怎么就没人想到在唯一一个门口拦人。 除了她以外，竟然就只有几个别的学院的想到这一招？ 姜清清可不觉得大家都那么蠢。 第472章 “勾搭乔文浩” 很显然，压根就是这里不止一个出口！ 乔文浩八成早就从后台走了！ 姜清清忍不住为自己的愚蠢悲叹。 她怎么会以为就自己想到这一点！ 显然里面的那些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才没人在这大晚上的跑出来吹冷风。 这几个跟她一样的傻逼都是不了解情况的…… “你们知道乔文浩的微博是什么吗？” 姜清清哀叹一声，转头向那几个正在哆嗦的妹子。 “成天给他发私信的人太多了。知道微博也没用啊。” “你该不会也是乔文浩粉丝吧？” “他微博就是他的名字。” 几个人七嘴八舌，纷纷道。 姜清清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只向他们点点头便离开。 徒留几个人在寒风冷夜里顽强地等待乔文浩的到来。 还有人嗤笑道，“知道微博又能有啥用啊？微博上的情敌千千万。” 姜清清转头就摸出手机搜乔文浩的名字。 果然跟之前那个跟她科普的妹子说得一模一样，乔文浩微博上有好十几万粉。 不过，这十几万粉都是实打实的，比某些全是路人粉的百万粉级别的微博活跃度还高。 随便一条博的点赞评论都是几千上万。 在这么多的粉丝下，姜清清估摸着就算是私聊对方，估计也淹没在茫茫人海里，对方压根就看不到。 她犹豫了一下，切到认证为姜清清的这个号，关注了乔文浩。 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回复自己。 姜清清点开跟乔文浩的私聊框，打上一句问候。 “乔学长您好，我是跟您同校的新生(*^▽^*)。” 只能先卖个萌试试看了。 姜清清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对于乔文浩会刚好那么巧合地点开私信，刚好那么巧合地翻牌自己实在是不抱希望。 而且还是个废话。 就她这个破账号，说是有十几万粉丝，其实发条博也就几百条评论，好的时候几千条。 甚至惨的时候，一条微博只有几十条评论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 跟乔文浩实在是没得比。 至于Knight那边倒是人气比乔文浩这边高多了，只是姜清清暂时还不方便用Knight那个身份接触对方。 所以，发完消息，姜清清直接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 等到姜清清回到出租屋洗漱完毕，摸出手机准备玩会儿就睡觉的时候，才发现系统竟然提示乔文浩回关了自己？？？ 乔文浩关注的人并不多，他这么一关注，粉丝们纷纷注意到他多关注了一个人，集体涌入这个微博号。 然后大家都看到这是个小明星。 还是个妹子。 于是姜清清的微博下面就被一水的乔文浩的粉丝占领了。 全部都跑来问姜清清跟乔文浩是什么关系。 姜清清默默地无视了这些评论，点开跟乔文浩的对话框，发现对方竟然回复了自己的废话。 “小学妹好，久仰大名。” 姜清清没想到的是，乔文浩居然知道自己？ 她狐疑地眯起眼睛，不知道到底对方是因为电影，还是因为任佳佳知道自己。 而且姜清清给乔文浩发消息到他回复，竟然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 倒是姜清清，整整过了一两个小时都没回复他。 姜清清连忙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第473章 “佳人有约” 还没等姜清清组织好措辞怎么回复，对面几乎秒回了一个萌萌哒表情包。 姜清清诡异地盯着这个表情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乔文浩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表情包那么软萌。 而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勾搭。 不过很快姜清清就不用措辞怎么开口了，乔文浩主动发消息道，“学妹有什么事情吗？” 姜清清秒发回道，“我感觉学长很厉害，有没有空能请学长吃个饭聊聊？” 她想跟乔文浩搭上线，看看能不能查到任佳佳到底在干嘛。 乔文浩那边秒回，“可以啊，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可以的。” 两个人三言两语间确定了具体时间地点，敲定了明天的饭局。 姜清清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半天都不敢相信乔文浩居然这么好勾搭？ 而且对方三两句话间就是一个萌萌哒的表情包，实在是跟她对乔文浩的印象差距太大。 再一想想今天晚上看到的对方那迷妹成群的样子…… 她默默地把自己发的消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乔文浩出租屋。 整个厕所里都弥漫着热腾腾的水雾。 喷头冲水洗净少年的肉体，腰肢纤细得不像男生。 洗净妆容的乔文浩，脸色苍白得异常可怕。 浑身上下的肌肤都白得不正常，呈现出病态。 他拧关水龙头，擦干头发穿了条短裤就出了厕所。 客厅里，一个年纪看起来更小的男生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冲乔文浩露出牙齿笑笑。 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看起来异常可爱。 “哥。” 乔文浩点点头，把发丝上的水大部分擦净，找出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那个小男生目光看向桌上自己放着的手机，干咳两声，再次唤道，“哥。” 乔文浩抬头，没吭声，只是手里握着吹风机也没打开，静静地看着男生。 “你刚刚洗澡的时候忘记锁手机了。” 男生一边观察着乔文浩的反应一边小声道，“你今天是不是回关了那姜清清？” 乔文浩眯了眯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家弟弟，什么都没说。 就顶着那样灼人的目光，最后乔文浩弟弟终于顶不住压力，一口气道，“我刚刚看她给你私信，然后就帮你回复了。” “而且人家约你吃饭，我帮你接受了。” “你不要想着跟那个什么劳什子任佳佳凑一堆，我觉得她不适合你！” 小弟一鼓作气说完，把手机推回乔文浩面前，不敢再看乔文浩的表情，吓得瞬间溜回房间。 他今年刚上大学，也在帝都大学念书，对于姜清清这个人，还是知道几分的。 眼瞧着佳人有约，当然是要应下了！ 乔文浩擦头发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眼看着自己的手机时不时响起新消息的提示。 他幽幽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弟离开的背影，低头把毛巾放在一边，打开微博看起消息记录来。 看完消息，乔文浩暗自把地址记住，便把手机收了起来，披了件外套吹头发。 第474章 “会面” 第二天，学校附近的一个寿司店。 鉴于乔文浩的超高人气，姜清清很不嫌麻烦地定了个包间。 她提前五分钟到地方，没想到乔文浩居然早早地就到了。 两个人尴尬地点完餐，尴尬地等服务员送餐。 半晌，乔文浩才主动开口。 “不知道学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微微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姜清清。 眼神似乎能穿透姜清清的脸色看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姜清清清了清嗓子，也不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道，“听说学长跟任佳佳交往很密切？” 不仅仅是任佳佳坐过乔文浩的车这么简单，姜清清后来打听一下，发现两个人竟然经常一起出现。 当然，更令人惊讶的是，不止是乔文浩。 听说还有别的男生女生都来学校里找过任佳佳，据说都是看起来很有钱的人。 这才短短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任佳佳成功地靠这些流言八卦成为了音乐学院风头无两的新生。 乔文浩闻言，状似很惊讶的样子，浅笑，“学妹好奇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学妹真的是对我芳心暗属？” 姜清清闻言笑笑，没说话。 顺水推舟地让对方真的这么以为也不是不可以，倒是可以减少不少麻烦。 乔文浩“啧”了一声，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是啊。” 服务员轻敲包间的门，把两个人点的寿司三文鱼刺身什么的都送上来。 一叠叠的放在桌面上，很是精致好看的样子。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住口。 姜清清沉默地看着服务员摆盘。 等服务员退下去以后，小姑娘才开口，“看来，乔学长着实对我堂妹有意了？” 她浅笑，主动把自己跟任佳佳的关系说出来。 任佳佳既然跟乔家搭上线，想必对方早就调查过她的亲人。 所以乔文浩多半是本来就知道自己跟任佳佳的关系。 果然，乔文浩对姜清清的话毫不意外，戴上手套，拿了块寿司，慢悠悠地吃下去。 “何以见得？” “难道不是音乐学院的人众人皆知？” 姜清清微微眯眼，盯着乔文浩，对方实在是太过淡定了。 小姑娘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对方。 她这才发现乔文浩实在是太白了，白得甚至有些病态。 姜清清甚至能看清乔文浩苍白的脸颊上挂着的黑眼圈，还有下巴上细密毛绒的胡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很好奇，学妹今天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乔文浩吃完一块寿司，才淡淡地瞥了姜清清一眼。 若非姜清清是任佳佳的堂姐，他或许也不会走这一趟。 不过，有一点，姜清清猜错了。 乔文浩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甚至整个乔家，都对任佳佳曾经的亲属关系一无所知。 因为任佳佳表示虽然自己跟自己的亲戚关系都不好，也希望乔家的人能够尊重她的隐私，不要打扰她曾经的亲属。 乔家如实照做。 所以乔文浩其实是今天白天才得知两个人的亲缘关系的。 第475章 我的舅妈跟乔家的人在意 “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学长是乔家的？” 姜清清浅笑，也跟着戴上手套开始细细品味起寿司来。 学校附近的寿司大多价格低廉，味道也就是寻常。 姜清清也就当个正餐吃，算不得追求美食。 她顿了半晌，看乔文浩淡定地没有答话，才无奈道，“如果学长对我家堂妹有意的话，想必应该早就知道堂妹的家境？” “我还以为，学长不像是那种长着恋爱脑，为了真爱不顾一切的人呢。” 如果说在跟乔文浩见面之间姜清清还有所怀疑，两个人短暂的这次会面，成功地让姜清清打消了这个念头。 克制，温和，有礼。 在姜清清提到任佳佳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姜清清甚至怀疑，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是外界所传那样。 乔文浩轻笑，对姜清清的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主动拿起饮料往两个人杯子里倒饮料。 “可是，学妹既然这么清楚，想必也知道我不是乔家本家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 他自己的家境也未见得优秀。 姜清清微微颔首，“可是我以为，门当户对的两个人往往才能在一起。” 乔文浩指尖颤了颤，饮料稍稍洒了些出来。 他泰然自若地扯了张纸把饮料擦干，“学妹竟然跟家里的那些大家长怀抱着差不多的心思。” “我还以为，都是那些老古董才会这么想呢？” 他说着，冲小姑娘扬唇浅笑，眼角上挑，苍白的脸蛋竟透出几分妖冶，“没想到学妹年纪轻轻，看着就该是活泼开朗的年龄，竟然如此刻板老套？” 姜清清深深地凝视着乔文浩，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丁点情绪。 可是没有，他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妆花掉了，还是她盯得太过仔细，乔文浩眼下的黑眼圈显得越发严重起来。 就这样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姜清清看不到任何疲惫的情绪。 对方戴了一张完好的面具，把所有情绪都包裹在里面，藏得完好。 姜清清忽然开口。 “学长，其实你不喜欢任佳佳，对么？”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希望看到乔文浩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乔文浩只是挑了挑眉，“你说是便是了。” 姜清清便明白。 乔文浩估计是真的跟任佳佳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太过平静了。 平静得完全没有反应，就算是再冷血的人，对所爱的人想必都会有一丁点的触动。 他的平静让姜清清明白，就算两个人如外界所说，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乔文浩也决计，对任佳佳没有一丁点感情。 他甚至还勾起唇角微笑，“大家都觉得我俩的关系不明，倒是很少有人这么跟我说。” “所以乔学长跟我的堂妹是什么关系呢？让我猜猜看啊……” 姜清清摸着自己的下巴，神色晦暗不明，她尝试着把自己的猜测一点点地往外抛，试图通过乔文浩的反应寻求真相。 “堂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舅妈，跟你们乔家的人有在一起是吗？” 第476章 “可惜您舅舅已经……” 乔文浩的眼底飞快滑过一丝惊讶。 一闪而过。 那么一点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如果姜清清没有一直紧紧盯着对方还真的就会错过。 他很快恢复淡定，接着才不动声色地晃晃饮料杯，“然后呢，学妹想说什么……” 他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姜清清心下一沉。 她本以为是因为刘晓燕跟乔家搭上关系，才让任佳佳的身份水涨船高。 竟然不是她所猜测的那样？！ “难道不是吗？所以学长跟我的表妹是某种意义上的亲戚关系呐？难道我猜错了？” “你是猜，还是真的知道什么事情？” 乔文浩几乎没有让姜清清喘息，姜清清话音刚落，问题便紧跟着提出。 男人目光锐利地盯着姜清清。 “学长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姜清清若有若无地笑，眼神直直地跟乔文浩对上。 可以称得上是咄咄逼人。 乔文浩浅浅地抿了口饮料，眸色渐深。 “你知道些什么？” “那要看学长知道些什么。” 姜清清打了个太极，把问题推回去。 她是来向乔文浩寻求解答的，不是来给乔文浩解疑答惑的。 乔文浩手指捻着茶杯，大脑飞速运转思考。 与此同时，观察着姜清清的反应。 小姑娘纵然心下十分心虚，面上倒是很好地保持着淡定，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情。 就连乔文浩都被诓骗了过去。 半晌他才松了口气，“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相信，学妹的嘴一定很牢实。” 姜清清颔首，“当然。” “任佳佳的父亲曾经帮过乔家家主一个忙，所以不过是为了还情罢了。” 乔文浩浅笑，“当然，这个恩情家主十分看重，可惜您舅舅已经……” 他止住，把后半句话压在喉中，半晌才道，“所以家主便表示还情于学妹你的堂妹。” 姜清清：…… ？？？ 什么鬼？？ 就任大鹏那个傻逼玩意儿？？？ 居然跟乔家家主这么听起来就很牛逼的人物有过一腿？？ 她确定她不是在听科幻小说？？ 姜清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文浩贴心地表示，“当初我们也不敢相信，可是这是家主亲口下的命令，并且表示……” 他欲言又止，“如果是任佳佳的心愿，哪怕倾全家之力也要完成。” 显然，任佳佳的那个脾性，就算走到哪里都不会讨好。 所以乔文浩对任佳佳其实挺无感的。 乔家主的这个命令，完完全全就是在纵容任佳佳骄奢淫逸。 当然，任佳佳也没有那么蠢到拿着鸡毛当令牌。 她还是懂得在某些范围之内无理取闹，以免乔家人直接受不了就把她给扔了。 毕竟，她还是姓任，不姓乔。 姜清清哑然。 她完全不能想象，任大鹏那个一看就很怂逼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背景。 不过……刚才乔文浩那个欲言又止的劲儿…… 姜清清一直没有收到过任大鹏的消息，她一直以为任大鹏是躲债跑掉了，现在听起来，似乎还另有隐情的样子？ 小姑娘拧起眉头，“我舅舅怎么了？” 第477章 “狗男女” 乔文浩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难不成任大鹏挂了？？ 说起来，姜清清要仔细回想的话，前世后来还真的没看到过任大鹏。 倒是看到过姜清清跟刘晓燕在乔家的扶持下作威作福。 过着真正骄奢淫逸的生活。 她估摸着前世任大鹏虽然刚开始逃了出去，后来真有可能在余震里挂了。 可是这一世，地震的时候明明死伤很小。 姜清清很难相信任大鹏居然会这么傻逼地还送死了。 可是乔文浩沉痛地脸色清晰无误地在告诉她这个事实。 姜清清看着乔文浩满脸沉痛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只觉得乔文浩仿佛戴了张面具，装出沉痛的神色。 还不如之前面无表情来得真实。 “学妹的舅舅，在去年的地震中，出于不幸，已经撒手人寰。” 姜清清沉默了半晌，忍不住道，“你们有看到尸体吗？” 这实在是让姜清清不敢相信。 任大鹏是姜妈妈唯一的亲人。 虽然他好赌暴力，虽然他前世漠然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姜家人去死。 可是……可是…… 姜清清还是很难相信这么突然的一个消息。 “虽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是任佳佳的父亲在地震后就消失了，消失一年后，已经算作死亡人士了。” “没想到学妹竟然不知道，节哀顺变。” 乔文浩给姜清清倒了一杯甜饮料，微微叹息。 虽然他不喜任佳佳，但是对于一个人命的死亡，还是要给予足够的尊重的。 姜清清举起酒杯，把饮料呈圈状，全数倾倒在地面。 这是一个典型的祭奠动作。 乔文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姜清清把杯里的饮料倒完，重新给姜清清倒了一杯。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任佳佳会得到特殊礼遇的原因。” “现在，学妹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了吗？” 乔文浩说得很慢，低沉的声音带有几分蛊惑的味道。 他当然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未见得所有东西都要告诉姜清清。 毕竟这些表面的事情，随便一个乔家的人，甚至就连任佳佳自己也有可能说出去。 所以乔文浩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他对，任大鹏的妻子的行为，更加好奇。 姜清清微微一笑，“难怪学长对刘晓燕好奇。” “如果学长有心去查一查，刘晓燕跟乔家的人，大抵是早有牵扯。” 她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乔文浩能查到，就会发现这早有牵扯，在任大鹏挂掉之前，就已经狗男女勾搭到了一起。 既然报恩的报的是任大鹏的恩，那作为任大鹏妻子的刘晓燕，竟然跟乔家的人勾搭在了一起？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实在是很微妙。 虽然姜清清很难相信任大鹏真的会是乔家家主的恩人，可是，把这件事看成真的。 那么刘晓燕作为恩人的遗孀得到礼遇是可以理解。 若是，刘晓燕在恩人去世前就早就出轨，背叛了自己的恩人…… 这样的话，她还能得到礼遇吗？ 乔文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了解。 第478章 “私生女？” 两个人算是互相完成了一次信息互换。 皆大欢喜。 只是姜清清没想到，这个事实的真相如此让她如鲠在喉。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食物，把餐桌上的东西扫荡大半，她才实在是没忍住再度开口。 “那乔学长方便告知，我堂妹的父亲到底帮了你们家主什么忙么？” 毕竟，姜清清很难理解，一个怎么样的忙，能够让一个大家主说出倾尽全家之力这种话来。 难不成是什么救命之恩？ “这个……”乔文浩顿了顿，“其实我不知道。” 他浅笑，“学妹也知道我是旁系的，旁系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甚至，主家的人都不知道呢。 姜清清见乔文浩不知道，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 乔文浩表也跟着表示遗憾。 他只知道，家主说，如果他们的这些兄弟里面，有谁能够追到任佳佳，与其缔结婚约。 那么…… 很有可能，整个乔家的商业帝国都会交给那个人。 不管是主家还是旁系。 只要是他们姓乔的。 当初这个决定下来的时候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才会有不少乔家的男男女女频繁进出帝都大学，勾搭任佳佳。 男的就是想追求任佳佳，女的也是在为自家兄弟拉皮条。 任佳佳现在在整个乔家炙手可热，人人都想拉拢她，人人都想得到他。 她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的学生仔，平民妹，骤然成了无数美男追逐的对象。 甚至别的家族也有隐隐听到风声的，也开始追求任佳佳。 无数美男环绕，每天都被各种奢侈品堆积。 大家都流水似地给任佳佳送衣服送鞋子送包包。 请她旅游请她看电影。 给她买摩天轮买别墅，还有买卫星的。 还有的人跟任佳佳表示，如果跟她结婚，随她养小白脸包养明星小鲜肉。 当红炸子鸡想睡哪个睡哪个，只要她喜欢谁，就帮她联系谁。 总之是一下子，人生都开了挂，简直是玛丽苏公主小说里的剧情。 她要什么有什么，更别说只是想进帝都大学镀金。 哪怕任佳佳考个零蛋，他们也要把任佳佳送进来。 最强关系户如是而已。 这也是乔文浩会选择跟姜清清接触的原因。 因为很尴尬的一点就是，虽然在他跟任佳佳都在帝都大学，甚至于学校里他俩的绯闻传得风生水起。 可是…… 乔文浩实在是没怎么跟女生接触过。 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追女生！ 乔文浩跟任佳佳的接触少得可怜。 在乔家的一记追求者中，他已经落了下乘。 只能铤而走险跟任佳佳的亲戚接触。 当然，当初任佳佳说过不允许他们调查接触她的亲戚。 所以，乔文浩跟姜清清接触的这件事情要做得绝对秘密，决不能让任佳佳知道。 这一切，都是乔家内部的事情，乔文浩并没有打算告诉姜清清。 毕竟太匪夷所思。 其实，就连乔家内的子弟，也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 为一个恩人的女儿做到这个地步？ 家族里传言都翻天了，所有人都在猜，任佳佳是家主的私生女。 当然，这只会让大家对任佳佳越发战战兢兢，竭力讨好。 第479章 “合作” 对乔文浩的回答，姜清清并不意外。 她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很敏锐地猜到了乔文浩同意跟自己见面的原因——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的话。 在任佳佳追求者众多的情况下，对方自然会想到跟自己这个任佳佳的堂姐接触寻找突破口。 乔文浩是第一个跟自己接触的。 说不定……姜清清眯起眼睛，说不定还有乔家别的人会跟自己接触。 可惜……任佳佳和自己并不那么对付。 乔文浩微微勾唇浅笑，“想必学妹已经知道我所求为何了。” 姜清清点点头，“女孩子总是比较了解女孩子的。” “那么，若是我帮学长的话，学长能够给我提供什么？” 她不动声色，泰然自若，让乔文浩完全看不出来姜清清其实什么也不知道，被她唬得明明白白的。 “你想要什么？” “钱，名利，地位？” 乔文浩咬牙，“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可以给你。” “只要我能接手乔家。” 男人的声音很蛊惑，他知道姜清清家境，没有查出Knight，只当姜清清家只是普通的小康之家。 “不过，你真的能帮我吗？” 听到质疑，姜清清睫毛扇了扇，浅浅一笑，“想必你们之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那个堂妹。” “至于报酬，我不需要名利钱财。” “两点，”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保护我。” 乔文浩微微颔首以示赞同，半倾着身子等姜清清提出第二点。 “第二，你知道任佳佳身上带有一块玉饰吗？” 姜清清竖起第二根手指，紧紧地盯着乔文浩。 两个人现在算是合作关系，她不能直接询问任佳佳，也许能看看乔文浩知道不知道。 姜清清隐隐约约觉得，那块玉饰就是任佳佳偷走的。 哪怕没有证据，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嗯？”乔文浩拧起眉毛，仔细回想了一下，“玉饰长什么样子？你问这个干嘛？” 任佳佳手里的好东西不要太多，翡翠玉石一大把，姜清清这么一说，乔文浩还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 “一只飞鸟模样的小坠子，应该是一条项链，上面刻着一个英文字母Q。” 小姑娘抿唇，“任佳佳在我家借住过，然后那个东西就丢了，那个东西非常非常重要，拜托你帮忙替我留意一下。” 乔文浩的眉毛拧得更紧，若有所思地看向姜清清。 姜清清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 那么如果他真的追到任佳佳，任佳佳不喜姜清清的话……随手都有可能抛弃对方…… 想是这么想，乔文浩倒是一脸诚恳的样子，“我会帮你留意的。” “如果看到这么一块玉，请千万千万记得帮我带出来，或者一定要把消息告诉我。” 两个人的合作意向成功达成一致，姜清清加了乔文浩的联系方式，表示容后再联系。 分别前，乔文浩千叮嘱万嘱咐，让她闭紧嘴巴，千万别透出风声。 姜清清很识相地表示，她猜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声张。 第480章 “骑虎难下” 姜清清还在思考什么时候给两个人搭上线。 没想到机会来的很快。 任佳佳跟姜清清都加入了学校的话剧社。 虽然提案的时候姜清清在想东西，一直心不在焉，没有给出什么好建议，但是社里到底是有人在很认真地思考的，所以话剧社很快敲定了迎新剧的剧目。 出乎意料的是，话剧社排的是一出百老汇音乐剧。 剧方面的服化道资金悉数由任佳佳承担。 姜清清很是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因为任佳佳出钱，所以才选音乐剧的！ 总之，作为音乐学院的学生，任佳佳对这个结果简直不要太满意。 然后，她的追求者们和乔家，都屁颠屁颠地把钱送到她面前，让她用来排戏。 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向来清高的帝都学子们，最后下放了极大的权力给一个新生。 剧本来源于米国，内容是一个关于真假公主的故事。 故事讲述的是1916年的沙皇俄国，末代沙皇及其亲属受到了邪恶巫师拉斯比尤丁的诅咒，使王朝的革命火焰在全国范围内燃起，在民众的攻击下，皇太后和沙皇最小的女儿-安娜斯塔西娅慌忙逃走，却在人群中失散。十年后，远在巴黎的皇太后以重金悬赏寻找公主，长得极像公主的安雅对过去的记忆毫无所知，却被骗子训练冒充公主，获取奖金。* 真假公主的长相都极为相似，两个公主，不同的性格，艺术冲突极其强烈，是整个剧的核心主角。 于是全权负责本剧投资的任佳佳必然把这个绝对主角拿到手里。 社内所有萌新和老干部都被挤成咸鱼…… 姜清清简直已经有想退社的冲动。 当然，为了乔文浩，姜清清还是艰难地留了下来，并且提议大家去跟音乐学院合作完成这出舞台剧。 并且，姜清清直接点名道姓提到乔文浩。 她的理由很充分，乔文浩学长的粉丝基础庞大，水平技巧高超，非常适合这个剧。 全场的妹子们都沉默了。 短暂的几秒沉默后，全场哗然，窸窸窣窣地小声讨论起来这个可能性。 他们何尝不想找乔文浩啊？？！！ 可是乔文浩算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哪怕是在帝都大学，他作为一个艺术生都拥有着极高的人气和名望。 话剧社跟音乐学院八竿子打不着，社团内基本上都是各种文学爱好者，他们就算想请也请不到啊！ 在这样的思虑下，姜清清率先把目光投向了任佳佳。 “任佳佳跟乔学长也是一个学院的吧？” 她这一句话扔到社团里，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向他们的金主。 “要不要，佳佳去试试？” 有人为难道，“佳佳也不见得能跟乔文浩熟悉吧……” 姜清清偏了偏脑袋，捏着嗓子道，“要我说，任佳佳怎么可能请得到乔学长啊？” 她微微垂头，长发挡住了嘴巴，没让人看到她的动作。 这话出口，任佳佳猛地皱起眉头，看向在场的话剧社社员。 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任佳佳。 第481章 “谁有乔文浩的联系方式” 任佳佳面对着众人熠熠闪烁的目光，耳边响起刚刚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否定的话。 她有点动摇起来。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所有社员都在小声议论。 社长见任佳佳犹豫了几秒，索性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社长是个大三的男生，长得高高大大，颇有些老好人的架势。 等现场气氛稍稍安静下来，他才语重心长道，“大家不要这么为难人家，佳佳也是一个新人，让她就这么去找乔文浩，来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你们在想什么？” 社长没有听说过在音乐学院疯传的任佳佳跟乔文浩的关系，自然觉得大家是在为难新人妹子。 乔文浩跟任佳佳的关系都只在音乐学院内部风传，别的学院的人是真的一派不知。 在社长眼里，就连他们这些老油条都没敢跟对方打过招呼。 怎么能让一个新生负责这么艰难的工作？ “原来是任佳佳不行啊……” 姜清清埋头，嘴上继续小声扇动。 同时手机打开跟乔文浩的聊天界面，一条消息发出去。 “等着，任佳佳要来找你了，矜持点。别一口答应。” 社员的否认，社长的否认，全部都朝向任佳佳。 她不满地抿唇，不就是个乔文浩吗！ 乔家的哪个人不是巴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 要是换个人，她还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乔文浩，任佳佳记得清楚，这人就是乔家的一个旁系罢了！ 这人还主动带她坐过他的车！ 任佳佳轻“呵”一声，“行了。” “别吵了，我能拿下乔文浩，这次的音乐剧，音乐部分我会去找乔文浩帮忙弄。大家讨论别的就可以了。” 她高高昂着下巴，神色间满是不在乎。 就一个乔文浩，怎么可能搞不定。 大家面面相觑。 社长看任佳佳这一副自信的样子，犹豫地开口，“佳佳，乔文浩不是那么好拿下的……” “你们就放心吧。” 任佳佳轻笑一声，信心满满，“我跟乔文浩认识，这次一定能找到乔文浩帮忙的，你们不用担心。” “好啊好啊！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 趁着大家还在怔愣，姜清清率先带头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话剧社的其他人，傻眼了片刻，跟着鼓掌。 “加油！” “佳佳！相信你！” 姜清清一番操作下来，直接把任佳佳逼上梁山。 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前面两次说任佳佳不行的人她没看到，这次姜清清带头鼓掌，任佳佳是看的一清二楚。 任佳佳跟姜清清的眼神对视上。 小姑娘还特别卖力地鼓掌，冲她竖起大拇指，无声地比口形，“我看好你哦！” 任佳佳：…… 姜清清笑眯眯地看着她，只是在任佳佳眼里，这眼神怎么看怎嘲讽，她做什么都很嘲讽。 就像是……完全不相信任佳佳能勾搭到乔文浩一样。 任佳佳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开口，“你们，谁有乔文浩的联系方式？” 刚刚还在纷纷鼓励任佳佳的同学们瞬间冷场。 第482章 “我有联系方式” 大家大演瞪小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任佳佳。 刚刚是谁说——“我跟乔文浩认识”？？？ 刚刚是谁说——“这次一定能找到乔文浩帮忙”？？？ 他们是瞎了吧，啊呸幻听？！ 任佳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对大家是一种打击。 她就是没有加乔文浩的联系方式啦！ 可是她相信她就是能够说服乔文浩，就是这么自信！ 社长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举头四望。 “我不认识乔文浩……” 剩下的人都躲开任佳佳的目光。 “我也不认识。”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 一片否定声中，实在是颇为凄惨。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悲痛。 “我知道我知道！” 某个男生举手，脸上闪烁着某种让人难以看懂的光芒。 所有人瞬间看向出声的男生。 他“嘿嘿嘿”傻笑几声，“任佳佳不是音乐学院的嘛，乔文浩也是音乐学院的。她只需要去打听乔文浩的课表，然后蹲点就可以了啊。” 众人：…… 任佳佳：…… 姜清清；…… 小姑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乔文浩刚刚秒回了自己一个问号。 她抽抽唇角，忧桑地看向坐着的任佳佳。 任佳佳的脸色不停变换。 这一年来，她一直都是被众星捧月中的，乔文浩还不是主动来捧她的！ 现在竟然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还要去蹲点？ 任佳佳思考了几秒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算了，我自己有办法去问到联系方式。” 大不了去乔家，在主家打听一个旁系的联系方式，总不至于都找不到吧。 姜清清抿唇，给乔文浩回了一句，“你就等着任佳佳找你，千万！切记！我的话！” 然后她才删掉对话框，聊天记录瞬间自动清空。 小姑娘笑意吟吟地举起手，“这里。” “我有乔学长的联系方式。” 大家都安静了。 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姜清清。 任佳佳：…… 为什么姜清清会有乔文浩的联系方式？！ 姜清清冲着任佳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睁眼说瞎话，“乔学长人很好的，唱歌也唱得很好听，很帅……我觉得他简直就是大众梦中情人的存在……” 她羞赧地低下头，满心荡漾，“而且，他对我也很温柔……” 总之就是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 大家看着就觉得姜清清是乔文浩的迷妹一枚。 可是……至于这么脑残吗？！ 至于姜清清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又没人知道……她其实都快叉腰扬天狂笑。 一看任佳佳的表情就知道她上钩了。 果不其然，任佳佳不由得咬牙，满脸冷淡，“哦，那你把乔学长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任佳佳就说怎么有两天没见到对方，没想到是换了目标。 她就不信了，乔文浩居然会放弃追她去追姜清清？！ 无外乎就是追她的人太多，乔文浩觉得没希望就放弃了罢了。 只要她勾勾手，乔文浩不是还是得舔着脸凑上来。 姜清清明明什么都没说，任佳佳已经自发地误会脑补了一场苦情大戏。 第483章 “乔学长魅力无人可挡” 任佳佳很快加上乔文浩的联系方式，若有若无地勾搭起来。 乔文浩：……？？ 在如此之多的人的追求攻势下，任佳佳对他可是从来不假辞色的。 再翻开姜清清刚刚给自己发的消息。 事情就很显而易见了。 散会的时候，姜清清已经收到乔文浩那边回馈过来的信息。 “怎么做到的？” 姜清清嘿嘿一笑，嘚瑟道，“保密。你没回复她吧？” 乔文浩：“暂时还没，我要怎么办？” 姜清清：“先别回复，晚上发条朋友圈，约会看电影的都可以。” 现在哪有人谈PUA啊，就算有人会撩妹，也不像后世那样谈得头头是道。 更何况…… 乔文浩本来就是个不怎么跟女生接触的性子。 姜清清这回复让他一脸懵逼。 不过鉴于姜清清这么快就让任佳佳主动联系他的份上，乔文浩果然没有回复任佳佳。 甚至—— 乔文浩：“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看电影？” 姜清清；“……” 姜清清：“好的哦，我随便点，你请客，谢谢。” 乔文浩：“……好的。” 于是，姜清清顺带敲了乔文浩一顿。 任佳佳那头就比较难受了。 她散完会就给乔文浩发了消息，可是直到过去一下午，晚上快吃晚饭的时候，对方都没自己回复。 怎么可能！ 任佳佳简直要怀疑姜清清为了糊弄自己给的一个假联系方式。 可是在乔文浩的朋友圈里，任佳佳确实发现了一些来自乔家的两人共同好友，想来应该不假。 任佳佳只能咬牙切齿地等，她相信，乔文浩一定是太忙，没有看到消息而已！ 于是这么一等，就等到晚上七八点。 乔文浩发了一条朋友圈。 找好角度拍摄，精心剪裁加滤镜的美食，照片上，桌面上放着一个浅蓝色的一看就很卡哇伊的包包。 显然在场有人，还是一个女生。 再数数桌面上的碗筷，只有两副。 ok破案了。 一直没有回复任佳佳的乔文浩，不知道跟哪个妹子出去鬼混约会去了。 任佳佳震惊了。 就因为这样，所以乔文浩才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 接着美食的就是两张电影票的截图。 石锤两个人。 偏生乔文浩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居然都没有回复任佳佳！！！ 任佳佳气急败坏，点进乔文浩的聊天界面，再次重复道。 “学长，我是任佳佳，你在吗？” 叮咚—— 乔文浩收到了消息。 他低头看向消息，讶异地扬了扬眉。 此时距离他发朋友圈不到十分钟？ 乔文浩看向姜清清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并且真切实在地意识到自己对女生的了解有多少…… “怎么？任佳佳来消息了？” 姜清清拿牙签插了块水果，一边吃一边斜睨乔文浩一眼。 一看乔文浩这一脸古怪的模样，姜清清就知道刚刚的消息应该是任佳佳发的了。 乔文浩“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哦——” 姜清清故意拖长语调，一脸暧昧，“乔学长魅力无人可挡。” 乔文浩：……微笑脸。 无人可挡个屁啊，她自己不就对他没感觉吗！ 第484章 “我不在” 乔文浩把手机推给姜清清，示意小姑娘看他跟任佳佳的聊天记录。 姜清清低头看了一眼。 任佳佳表示自己是任佳佳加了乔文浩好友以后，她先是发了一句，学长在吗？ 下午接近两点钟发的这条消息。 姜清清记得，那个时候已经快散会了，但是还没散。 然后乔文浩一脸懵逼的接到消息，想到姜清清提示的矜持点，想回消息的动作就顿住了。 硬生生捱到姜清清说不要回。 于是乔文浩非常完美地执行了姜清清的要求。 弧了任佳佳一下午。 然后刚刚在乔文浩的朋友圈刺激下，任佳佳发了第二条。 姜清清抿唇，手指飞快地按了两下，消息回了过去。 乔文浩反应不及，就看着姜清清居然已经回复完消息了，一脸淡定地继续吃东西。 “你发了什么？” 乔文浩有点窒息，姜清清居然完全不商量就直接给任佳佳发消息。 万一他被拉黑了怎么办？！ 虽然现在他执行的姜清清的动作也很讨打…… 姜清清淡定地举起手机，给乔文浩看屏幕上的字。 乔文浩的头像后面跟着聊天气泡，气泡里两个字：不在。 …… …… 不在…… 乔文浩脑袋一晕，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清清，“你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任佳佳的反应也很迅速。 她是真的懵了。 等了一下午乔文浩的反应，没想到居然得到“不在”两个字？？ 开玩笑呢？？不在怎么回复她的消息的？ 任佳佳：？？？？ 乔文浩看着对面发过来的几个死亡问号，脑子更晕了。 他站起身来，试图抢回手机，“手机还给我，你再这样下去就完了。” 姜清清猛地回缩，把乔文浩的手机收起来，摸出自己的手机。 “别急，再等会儿。” 她一边宽慰着乔文浩一边对着桌子拍了一张照，随便裁裁加个滤镜，配文——第一次收到异性的小礼物！ 然后图片就是一只蓝色的卡哇伊的小包包，背景正是两个人吃饭的地方。 姜清清把消息一发，收起手机，很是悠闲自在。 她嫌弃地瞥了乔文浩一眼，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啊？！不会动脑子看着我做就可以了，还想瞎捣乱？？” 今天下午姜清清跟任佳佳也加Wechat一个好友。 虽然姜清清非常非常不喜对方，但为了乔文浩的追人大计，她只能忍辱负重先把任佳佳加上 她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乔文浩居然还嫌弃她？！ “要不然你就自己来，我不管你了。” 小姑娘冷哼一声，蔑视地看着乔文浩。 她早就把乔文浩看得透透的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感情小白，就他那样，靠脸随便哄个女孩子还可以，在这种激烈竞争下，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好伐！ 乔文浩：…… “你别真以为没你我就不行了！” 乔文浩恼羞成怒，傲娇道。 “叮咚——” 乔文浩的手机再次响起提示音。 姜清清摸出手机，在乔文浩面前晃了晃，面露微笑，“学长现在觉得呢？” 乔文浩的手机屏幕上，任佳佳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第485章 “学长喜欢的人是谁” 乔文浩：…… 哦闹不他错了，爸爸。 偏偏姜清清还“哦”了一声，很善解人意地把手机放回到对方面前，“既然乔学长不需要，那我就去找乔家的别人合作了。” 她站起身来，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嘎吱”的声音。 姜清清挑的确实是一家高级酒楼了，不再是学校路边摊的那种廉价感。 吊顶中央水晶吊灯照亮整个大厅，散发出迷离的灯光。 香薰，音乐，穿着考究的服务员。 只有姜清清穿着一身T恤牛仔很随意地就进了店门。 不过饶是这样，服务员也依旧微笑地服务于她。 姜清清站起来的同时，还伴随着乔文浩的手机再次“叮咚”一响，从任佳佳那边传来一条新消息。 “喂！等等！” 乔文浩飞速扫过屏幕上的字，简直要心肌梗塞了！ 我靠这什么进展！ 乔文浩压低声音，一把抓住姜清清，不让她走，心甘情愿地把手机递给对方。 “来来来。你来，真的，我相信你。” 就差没跪下叫爸爸了。 姜清清满意地笑了笑，“来！跪下叫爸爸！” 乔文浩：…… 姜清清看乔文浩的脸色，估计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个梗，转念道，“或者跪着唱征服也可以！” 乔文浩：…… 他渐渐地松开了姜清清的手，一脸沉痛。 姜清清“噗嗤”笑一声，倒也没真的让乔文浩跪着唱征服，坐了回去。 乔文浩稍稍安心，坐在原位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姜清清，生怕她半途跑路。 姜清清低头开始看任佳佳发了什么。 任佳佳发了两条，第一条是——“学长在开玩笑吗？” 第二条是——“看朋友圈，学长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已经直接问到喜欢的人了！ 对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怎么可能会问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回答得好的话，完全可以瞬间拉近乔文浩和任佳佳的距离。 姜清清沉吟几秒钟，敲了消息回去。 乔文浩:“我是对一个女生有些好感，不过学妹问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她答得很委婉，没有直说是喜欢，只是有好感而已。 如果是喜欢或许会比较难攻略，但仅仅只是好感的话，还是有机会——拐走的。 而这个女生是谁…… 想必任佳佳会直接脑补成姜清清吧。 小姑娘勾唇，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到后面，还可以说成这个喜欢的人就是对方再撩拨一番。 如果说把任佳佳勾引上钩，最后让她发现，一切都是姜清清所安排设计的…… 啧…… 这感觉不要太酸爽。 姜清清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就像笑。 任佳佳秒回：“学长喜欢的人是谁？” 她的口气始终温顺乖巧。 只是手机屏幕那边的任佳佳，气得嘴巴都快歪了。 我靠！ 看到代表姜清清的小红点，她秒点开朋友圈，发现对方竟然是在秀礼物？！ 秀礼物也就算了，就这个包包，如此显眼，如此熟悉！ 再打开乔文浩的那张图，两张图片一对比，结果显而易见！ 同一场景的不同角度，乔文浩绝壁是跟姜清清在一起！ 第486章 “给任佳佳打电话” 姜清清看到对面的回复，挑了挑眉，索性把手机反盖过来，没再回复。 乔文浩刚刚明明听到消息提示音，却没见姜清清打字回复，不由得有些奇怪。 却见小姑娘的筷子直接对准桌上的肉菜，开吃。 完全没有看手机的意思。 “你怎么回的？” 乔文浩憋了一会儿，看姜清清一直在吃东西，竟然没有回消息，还是忍不住开口。 “啊，我说你有喜欢的女生啊。” 姜清清无辜地眨眨眼，随口道。 乔文浩：…… 而任佳佳那一边，等得都快吐血了。 她本以为乔文浩该是赶着上着来贴自己，没想到居然一直晾着她不说，发个消息就失踪了？！ 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跟对方在一起！ 这个时候，姜清清的消息到了。 乔文浩：“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面，不太方便回消息，回复消息时间有些慢，抱歉。” 任佳佳刚刚脑补的瞬间就被点燃了，看吧看吧！在外面！ 就是在跟姜清清约会！ 呵呵哒！ 乔文浩：“至于学妹问的，我只能说是一个今年大一的新生，别的就不能透露了。” 还大一的新生呢！ 要不要更明显！ 任佳佳咬牙，脑子里浮现出姜清清的那张脸，更不是滋味了。 她进了乔家，努力穿搭护肤，穿各种高奢定制…… 她努力地把自己包装成公主。 可是！可是！ 姜清清什么都不需要！ 她天生就有一张好脸，还有爱她的父母！ 她任佳佳若不是时来运转……简直要永远活在姜清清的阴影下。 乔文浩：“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哦~” 跟着刚刚那句话后面，乔文浩又补了一句。 任佳佳的不满稍稍偃旗息鼓了那么一点。 她露出一个冷笑，可惜，她就是时来运转了。 看啊，就算姜清清跟乔文浩好上了又怎么样。 她喜欢的人，照样要对着自己讨好，照样要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任佳佳成了乔家的公主。 没有一个乔家人会拒绝她。 姜清清既然要跟乔文浩好，那她就要让姜清清，眼睁睁地看着，她怎么强行让两个人分开！ 任佳佳秒回一个卖萌的表情，“好的呀。” 姜清清勾起唇角，目光森然。 她把手机推回给乔文浩。 乔文浩一脸懵逼，不知道姜清清要干嘛。 他接过手机顺带看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等乔文浩看完，姜清清才下达指令。 “好了，给任佳佳打电话吧。” 姜清清翻出任佳佳的电话号码发给乔文浩，这是今天她离开社团之前，在社团里打听到的。 当初任佳佳参加话剧社填报名表的时候写过电话。 “不过，今天你们先打wechat的电话。手机号码先留着，过段时间再打。” 乔文浩犹豫道，“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 “先别说话，就晾着。” “等一会儿就说你打错了，然后随便拉拉家常。记得，用你最最最温柔的声音，问她今天找你干嘛，拉完家常最后一定要说晚安。” 乔文浩懵懵地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照姜清清所说，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那头响起任佳佳有些诧异的声音。 “学长有什么事吗？……” 第487章 “若即若离” 姜清清勾唇，夹了一筷子菜到乔文浩碗里。 “来，乔学长吃菜。” 乔文浩满脸古怪地看着姜清清，又不敢说话。 于是电话那头的任佳佳，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姜清清的声音…… 她愕然地拿着电话，呆若木鸡，“喂……” 任佳佳“喂”了几声，姜清清冲乔文浩立马使了个眼色。 这个时候任佳佳都已经准备挂掉了，对面突然响起乔文浩的声音。 男生连连道歉表示打错电话。 乔文浩老老实实地按照姜清清所说，嘘寒问暖，最后道了一声晚安。 他挂断电话，皱眉，“这样真的有用吗？” 乔家对任佳佳嘘寒问暖的人不要太多。 就姜清清这法子…… 真的一言难尽。 姜清清“啧”了一声，“你不用管，听话做就是了，要不是我，你能跟她说上话吗？” 乔文浩：……哦。 完成跟任佳佳的第一次交锋，两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姜清清回家以后，才发现朋友圈多了好多条点赞。 她忘记设置仅任佳佳可见了。 于是那条“异性的礼物”就显得格外扎眼！ 路安安：哟，谈恋爱的了啊？ 沉鱼雁：哇！清清你怎么可以这样！boss要失恋了！ 顾墨星：你还想要点别的吗？ 顾墨星回复沉鱼雁：你最近的那部电影撤了，女主换成苏淇蕊。 沉鱼雁回复顾墨星：啊啊啊啊啊啊！天啊！！boss不可以啊！我错了！ 顾琛默默地点了个赞。 姜清清看得忍俊不禁，顺手回复了沉鱼雁一句，“恭喜恭喜！” 沉鱼雁回复姜清清：…… 接下来的发展都在姜清清的预料之内。 让乔文浩惊讶的是，任佳佳居然真的一直在偶尔找他。 乔文浩秉承着姜清清告诉他的原则，隔三差五地回复几句，好似很冷漠的样子。 过一段时间又显得温柔可亲。 总之，就是忽冷忽热忽远忽近。 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有人说，一个人就像是一本书。 有的人很薄，短短几页，翻过去看完了就索然无味。 有的人很厚，翻开的每一页都是惊喜。 读不透，才兴味盎然。 忽冷忽热忽远忽近，让这一本或许本身不那么厚的书蒙上一层轻纱，让人看不懂，越发感兴趣。 任佳佳几次跟乔文浩线上交锋都没讨到好。 乔文浩一旦有问题不会回，秒发给姜清清。 小姑娘瞬间帮忙回复。 明明任佳佳没有那么喜欢乔文浩，但是姜清清这一手暧昧若即若离玩得溜到飞起。 每次任佳佳已经觉得乔文浩压根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对方又会撩拨一波，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硬生生把任佳佳吊得患得患失，焦心不已。 一开始是因为要替话剧社招徕乔文浩，后来是想勾搭到乔文浩让姜清清难过。 这段时间姜清清也时不时发送一些跟乔文浩有关的朋友圈——当然，她机智地记住要设定仅任佳佳可见。 两面刺激下，任佳佳一直没能直接把希望乔文浩加入的意愿表达出来。 然后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第488章 “空口支票” 新的一周，话剧社再度开会。 拉拉杂杂废话一堆，聊了半天以后，大家终于说到了正事上来。 社长清了清嗓子，“佳佳啊……”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任佳佳。 之前提议让任佳佳去找乔文浩的人眼里都闪亮亮发光，期待着任佳佳的结果。 大家都对任佳佳还算是有信心。 唯独姜清清漫不经心地瞥过任佳佳，一脸淡然。 任佳佳看到她的表情就很崩溃。 再顶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她只能尴尬地笑笑，“那什么，你们再等等！我再跟乔文浩聊聊……” 这话一出口，大家心里“咯噔”一下，都怀疑地看着任佳佳。 有的人直接就不客气地问了，“你说可以就可以啊？我们的这个剧总共就一个月的时间排练，明天就准备定档出宣传海报了。本来如果有乔学长加盟的话，是个很大的卖点，你让我们等，我们难道海报放天窗啊？” 妹子咄咄逼人，颇有些不耐烦。 这个妹子就是当初跟任佳佳聊过，对她颇为不喜的那个。 本来她就不太喜欢任佳佳，成绩差就算了，还对别人戴有色眼镜。 但是任佳佳担了来请乔文浩的这个差，她对任佳佳的印象算是稍稍有所改观。 大家都等着看任佳佳把乔文浩请来。 结果一个星期过去，她就是这样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吗？！ 这个妹子一带头，其他人也基本上都反应不太友好。 当初大家本来也没指望，都是任佳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大家才寄予厚望。 甚至不少人都已经偷偷跟朋友嘚瑟过了，说乔文浩有可能会来参加他们的话剧制作。 骚动不安的情绪在整个话剧社蔓延。 社长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平复情绪，“大家别怪佳佳，给佳佳一点时间。” “怎么可能不怪？！现在人员不齐，剧怎么办？海报怎么办？” 妹子冷哼一声。 任佳佳张张嘴，狠狠心道，“你们再等等，我肯定能把乔文浩拉来的。” 姜清清斜睨任佳佳一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地笑容。 真不知道，任佳佳现在夸下这样的海口，如果到时候，乔文浩没来，她是什么心情…… 果然呐，任佳佳还是个小孩子心性罢了。 而且，麻雀飞上凤凰变枝头也摆脱不了那股子小家子气。 若是真正的大家千金小姐，哪会让自己现在处于这样的位置啊…… 姜清清的笑容落在任佳佳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她咬牙，再度拍胸脯保证，“你们只管往海报上写吧！乔文浩会参加的！” 姜清清：…… 她一脸吊诡地看着任佳佳，也得亏乔文浩本来就在想法子追她。 一个正常人，这么操作的话，百分之九十会被对方拉黑好吧！ 完全不征求意见就把名字打上去…… 果然，这话出口，不仅仅是姜清清，别的同学也都一脸不可思议。 “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就差一点点了，我只要跟他提起，他肯定会答应的！” 任佳佳空口支票开得顺溜。 第489章 “约见面” 在任佳佳的再三保证下，大家姑且相信了她所说的，乔文浩会参加。 可是……直接在海报上加名字这样的操作真的好吗？ 她信誓旦旦地夸下这样的海口…… 大家都安静了，不知道怎么是好。 他们很怀疑，尤其是带头怼任佳佳的妹子。 姜清清无奈地抿唇笑。 在如此安静的时候，显得如此突兀。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复又响起。 任佳佳皱了皱眉，拔高音量，“姜清清，你有本事就去把学长请过来，在这儿笑我们算什么本事？” “我是说——” 姜清清拖长了音调，等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才接着道，“你们可以写一个神秘嘉宾加盟，当做噱头，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如果乔学长真的加入了，那他就是这个神秘嘉宾。如果乔学长不加入……” 姜清清勾了勾唇，“大家还记得我是做什么的吗？” 虽然姜清清只是个不辣么出名的小明星，可那也是混娱乐圈的！ 只要是一个圈子的人，总是会有认识的。 本来话剧社的众人都快忘了这一茬，姜清清提起，才恍然大悟。 他们可以请明星啊！ 虽然到时候音乐方面估计要自己弄了，但是弄个明星来演戏……也是很牛掰的啊。 想通这一茬，大家激动万分，一个个目光炽热地看着姜清清，直接把任佳佳给忘了。 “你可以请到苏淇蕊吗！” “清清清清，你是跟顾墨星合作出道的，可以请到顾墨星吗？” “XXX可以吗……” “还有谁谁谁……” 一时之间，姜清清成了话题中心。 姜清清干咳两声，连连摇头，“停停停……我也不是谁都能请来的啊。” 开玩笑，现在乔文浩才是重点好伐。 “要出场费，出场费很贵，而且还不一定能请来，只是试试而已。所以。我觉得大家还是期待任佳佳能把乔学长请来吧。” 小姑娘满脸无辜，“我只是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不至于让大家开天窗，然后排练可以先准备起来，给神秘嘉宾的活轻一点，到时候不管是谁来，都可以应对。” 姜清清先掀起了众人的希望，然后再度一瓢冷水泼下来。 不过她的提议解了大家燃眉之急，大家都偃旗息鼓，重新把希望寄托在任佳佳身上。 最后散会之前，众人沉甸甸的话语，简直让任佳佳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清清还特意给她加油…… 任佳佳隔三差五看姜清清秀她跟乔文浩的互动，猜都猜得到，姜清清肯定会在背后使绊子，挑唆对方不要来！ 一散会，任佳佳索性咬牙，直接联系乔文浩。 再度联系，这次她就比较简单粗暴，直接约在咖啡馆见面了。 乔文浩一脸懵逼。 不知道为什么，他攻略任佳佳的进度总是在不经意间，进度条就飞快地往前蹿一截。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乔文浩还是先把任佳佳约自己的信息发给了姜清清，询问对方的意见。 姜清清简直彻底成了乔文浩的恋爱顾问。 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扬了扬眉，回复道，“去！” 没想到任佳佳这么沉不住气。 第490章 “卡布奇诺” 乔文浩跟任佳佳两个人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然后一脸狗比地被姜清清催促出门， 姜清清换装后，先于他们一步到达咖啡厅。 咖啡厅的气氛不错，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有人。 所以姜清清的呆着倒是很正常，不算引人注意。 唯一突兀的就是，她在室内戴着个大大的墨镜。 鬼鬼祟祟地打探地形，最后点了杯美式，慢吞吞地玩手机。 姜清清：到了吗，我也到了咖啡馆，穿蓝色夹克，戴墨镜，你到时候找个离我近点的位置坐。 乔文浩收到消息一脸震惊，没想到姜清清如此尽职尽责，连外场交流都紧跟不舍。 不过对方愿意跟着让乔文浩安心不少。 如果让乔文浩自己跟任佳佳相处，他大概只会开启冷嘲热讽技…… 乔文浩实在是对任佳佳没什么好感。 在他眼里，任佳佳就是个蠢蛋，还成了乔家公主。 乔家所有人都得捧着她，任她颐气指使。 若非还有那么一丢丢野心，若非乔家家主放话，他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去勾搭任佳佳。 饶是如此，他也无法违背自己本能，想不出任何夸赞对方的话，更无法好好相处。 如果没有姜清清助力，他估计开口就能把天聊死。 乔文浩到的时候任佳佳还没到，他一眼就看到把自己裹得严实的姜清清。 姜清清穿得很中性，戴着一顶棒球帽，头发都被编起来塞进帽子里，再戴副墨镜。 得了。 乍眼一看男女莫测。 要不是姜清清提前给乔文浩发过消息表明特征，乔文浩还真看不出这就是姜清清。 他抽抽嘴角，路过姜清清的时候跟小姑娘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挑了一张姜清清对面的桌子。 这样一来，乔文浩和姜清清就是隔了两张桌子面对面的了。 等到时候任佳佳来，背对着姜清清，比较方便操作。 服务员走上前来，问乔文浩点单。 他的手机屏幕忽地一亮，是姜清清的消息。 ——“给任佳佳点卡布奇诺。” “一杯卡布奇诺，一杯蓝山。” 乔文浩按照姜清清说的点了咖啡，等服务员离开，才发消息给姜清清。 “OK，我可以催一下她吗？” “催吧，告诉她你帮她点了卡布奇诺。” 乔文浩照做。 姜清清的眼睛挡在墨镜后面，让人看不分明。 前世姜清清跟过任佳佳一段时间。 任佳佳是不会喝咖啡的，对她来说，咖啡苦涩难以下咽，喝咖啡简直是一种酷刑。 可为了装逼，任佳佳还是得喝。 于是非主流文学中的“卡布奇诺带我走”这样的疼痛伤感，进入了任佳佳的眼球。 再加之卡布奇诺三分之一咖啡三分之一牛奶三分之一奶泡。 极大地中和了咖啡的苦，对任佳佳来说，这算是最容易下咽的咖啡。 所以，她独独钟爱这一款。 当然，这一款咖啡，也揭露了一个事实——任佳佳有多low。 收到消息的任佳佳怔然，很快赶往咖啡馆。 这个时候，姜清清给乔文浩再度发了一条消息。 “卡布奇诺是带我走的意思，你知道吧？你可以把这个告诉任佳佳。” 姜清清弯弯唇，然后，任佳佳，就会真的以为，乔文浩真的对她有意思。 第491章 任佳佳看到咖啡后果然感触颇深，然后两个人就着咖啡往外发散，竟然也聊了起来。 乔文浩卡壳的时候，坐在他背后的姜清清就偷偷用手机给他发消息提示。 两个人相谈甚欢。 气氛一度轻松愉快，任佳佳才提出自己的来意。 乔文浩在犹豫中，姜清清的消息发了过来，让乔文浩再拖拖吊对方胃口。 乔文浩婉拒了任佳佳，表示需要再度考虑。 任佳佳虽然有点失望，但也不好逼迫乔文清立马做出决定，只能暗暗跟对方示好。 最后在话剧社的一在逼迫下，任佳佳给乔文浩下了最后通牒。 乔文浩才同意。 姜清清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乔文浩为了参加这个剧社的排演推了无数行程， 然后，开始在朋友圈上演一出感情危机大戏。 各种反复diss乔文浩为了某个女人不顾行程安排巴拉巴拉，然后说两个人陷入冷战。 当然，观众只有任佳佳一个。 任佳佳很好地读懂了姜清清的暗示——果断开始更加频繁地接触乔文浩。 一个企图挖墙角，一个企图把墙角送出去。 在姜清清的一番操作下，任佳佳和乔文浩的感情进展简直是突飞猛进。 很快就到了可以出双入对的程度。 当然——这也是在乔文浩有姜清清帮助的情况下。 比如，乔文浩跟任佳佳约电影院，买票的时候就会帮姜清清在他俩身后多买一张。 乔文浩和任佳佳约咖啡馆，姜清清就会在两个人对面伪装成来店里的客人。 乔文浩和任佳佳约户外公园，姜清清就伪装成来散步的大妈。 反正，就是尽其所能，随时随地跟踪，帮助乔文浩追到任佳佳。 在这样的欲擒故纵加美人计攻势下，任佳佳很快就沦陷在内。 然后，话剧社的剧目该上演了。 于是全校师生看到了话剧社有史以来主演演技最差的一届。 瞠目结舌。 在剧社内，大家还可以好说歹说夸着捧着，自我安慰催眠任佳佳的表现是不错的。 可是当剧目摆到明面上来，哪怕有乔文浩的加成，牛逼的音乐只会愈发衬托出主演的苍白无力。 第一场演出。 话剧还在进行时，台下的观众陆陆续续就开始玩起手机来。 有的不耐烦的直接就偷偷从后门溜走。 然后溜走的大家都在后门集体相遇，不由得相视一笑。 “我擦，今天这个剧演得是真的烂啊！” “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烂的演员，我说，今天的这个主演是关系户吧？” …… 溜走的人都在后台窸窸窣窣的小声讨论，一边讨论还一边发朋友圈。 #话剧社最烂主演# #论最强后门# 他们当然不知道任佳佳是不是走后门的，可是话剧社内本来就有对任佳佳不满的。 跟自己的朋友说一下，朋友再跟朋友说一下，一传十，十传百，基本上大家知道了。 任佳佳是靠钱，成了话剧社新剧的主演。 等话剧社的演出结束的时候，任佳佳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处女秀大功告捷。 演员谢幕，全场的灯光再度亮起。 观众席上的人一览无余。 第492章 进展 整个演出厅本该能坐近千人，现在却只坐了一半都不到。 剩下的人打哈欠的打哈欠，睡觉的睡觉，有的人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就连演员谢幕都没几个人看舞台的。 几个台上的主演脸都绿了。 有的比较直接，嚷嚷道，“我靠你们这什么主演，演技也太烂了吧？” “话剧社今年是没人了么？” “哎浪费票钱真的！” “幸好咱们新生是免票进场，以后估计也不会来看话剧社的戏了……” 大家打着哈欠，都没等演员们鞠躬完，陆陆续续就退场了。 作为最高学府的娃们，这些学生们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 这种垃圾，简直是在荼毒他们的视觉！强/奸他们的大脑！ 唯一稍微可圈点一下的就只有配乐了。 配乐确实好听！ BBS掀起了新一轮骂主演的高潮。 甚至有人扒出来了任佳佳的名字的。 这个“有人”，自然就是姜清清了。 哗啦啦地脏水往任佳佳身上泼，直泼得任佳佳整个人都懵了。 当然，这件事情也是姜清清干的。 趁着乔家的人都还没注意到学校发生的事情，姜清清主动联系当初自己买的水军，表示撤销。 然后再让乔文浩趁虚而入。 于是在任佳佳眼里，事情就是这样的。 自己演戏——被黑了——乔文浩帮自己撤了水军控制舆论——乔文浩安慰自己。 姜清清甚至专门给两个人挑了个环境极好的氧吧，然后让乔文浩直接强吻搞定任佳佳。 一切都非常顺利地进行下去。 当你本来就心好感的一个又帅又有钱的弱质美男子，直接强吻搞定你的时候，少女心泛滥的人总是无法拒绝的。 任佳佳果然被乔文浩攻陷了。 两个人顺理成章地谈起了恋爱。 当然，姜清清作为一个搅屎棍，始终都是要在两个人周围出现的。 表现出一副对乔文浩依依不舍的样子。 于是这样，任佳佳会越发舍不得放手，要把乔文浩牢牢地抓在手里。 两个人就像所有的普通情侣一样，吃饭，看电影，逛街。 越发亲密起来。 当然，当初姜清清帮乔文浩，条件就是让乔文浩帮自己留意那块玉饰。 乔文浩也确实一直在留意。 可惜任佳佳跟乔文浩的关系发乎于情止乎与礼，没有更进一步。 任佳佳也从来没有在乔文浩面前露出过什么玉饰来。 不管姜清清再怎么追问，乔文浩也只能遗憾地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玉饰。 一开始两个人还遮遮掩掩，后来他俩成双入对，索性成了全校皆知的秘密。 当然，当初家主说的是，娶到任佳佳，所以在两个人没有结婚以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依旧有数不清的人涌上来，试图挖墙角。 姜清清在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把发的所有关于乔文浩的朋友圈全删掉了。 在任佳佳眼里，姜清清这就是情场失意，不由得洋洋自得起来。 她还琢磨着等话剧社开会的时候嘲讽一波。 没想到的是，下一次话剧社开会的时候，姜清清始终没有出现。 第493章 新的开始 从话剧社让任佳佳当主演开始，姜清清就打算退社了。 正好她入社不久，还在磨合期。 一般加入社团组织，磨合不成也是可以退的。 只是话剧社作为老牌社团，进入难度极高，很少有人从话剧社退掉。 社长几度挽留也没能成功，只能遗憾地放手。 于是，任佳佳想炫耀不成，反倒一肚子气。 乔文浩恰到好处的安慰，稍稍让她心情愉悦几分。 姜清清忙着帮乔文浩追任佳佳的同时，顾墨星安排下来的行程都走得有条不紊。 渐渐地，也算是有了几分名气。 她跟班上的同学也算不上太熟悉，除了章明洋偶尔会来骚扰她一波，倒也平安无事。 至于原本的那几个室友，邱亦菲跟姜清清的关系可以说是冻到了冰点。 每次跟姜清清狭路相逢，必然是一声冷哼，错身而过。 王雯和叶雪琪还稍稍友好一点，甚至王雯还来找姜清清要过签名。 也算是相安无事。 * 暮色迟迟。 导演终于喊卡，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姜清清头痛地揉揉额，就听到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 “哇，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羡慕，你男朋友还来接你。” “羡慕你就找一个呗哈哈哈。” 几个女生一边互相调笑着，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姜清清这边。 姜清清黑着一张脸，走向早就等在片场边的男人。 周皖城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姜清清狐疑地打量着周皖城，两个人足足隔了一米远，双手抱胸，防备意味十足。 这段时间顾墨星给了她几部剧的资源，姜清清挑了一部记忆里肯定会大火的剧。 一部讲述海兰珠和皇太极爱情的宫斗剧。 当然，目前姜清清咖位不够饰演主角，她也没赶着去要主角，而是出乎所有人意外地挑了个宫女的角色。 姜清清很轻松地拿到了一个主演海兰珠身边的一个宫女角色。 她自己有自己的考量。 这个角色跟她的自身气质比较搭，而且人设讨喜，姜清清琢磨着比较适合自己磨炼演技。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角色极其吸引路人缘，后世演这个角色的那个演员，粉丝总是会在后期盘点的时候提到这个经典角色。 其经典程度，堪比当年某冰冰饰演的金锁。 所以这段时间姜清清基本上都在拍戏，学校里的课则是能翘就翘。 自打上次她跟周皖城讲开以后，她本以为对方不会再跟自己有牵扯了。 没想到周皖城居然直接来了片场！ 周皖城扬了扬唇，脸色有几分无辜，“问顾墨星啊。” 姜清清：……%￥*@#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的神色格外冷淡，完全没有曾经被“表白”过的感觉。 周皖城的眸光暗了暗，接着上前一步，凑近小姑娘，若无其事地笑，“追你啊。” “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聊得够清楚了？” 姜清清抿唇，再度跟对方拉开距离，眉毛蹙成一团，抗拒意味十足。 “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情，追你，是我的事情。” 周皖城无所谓地按了按帽子，一把抓住姜清清的肩膀，“走走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第494章 化妆 姜清清反应不及，被周皖城一把拉走。 片场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姜清清一脸懵逼地被周皖城拽走，问他去哪儿也只是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 她晕头转向，好奇作祟倒，也没直接转头就走，最后被周皖城扔进了化妆室。 一群疯狂的女人冲上来对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上下其手。 姜清清还没来得及挣扎，直接被这群疯狂的女人卸掉了妆容。 …… …… …… “天啊！你不化妆比化妆好看！” 一个已经貌似二三十岁的女人惊叹，她手里捏着的化妆笔都在颤抖，一脸惊艳地望着姜清清。 “是啊！天呐你的化妆技术真的太差了。” 另外一个女人感慨道。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底妆清透，长睫扇动，满脸感慨。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乱糟糟地吵得堪称菜市场，姜清清只能听出一片对自己的惊艳赞美。 姜清清只森森地感受到一个结果—— 妈的，武力是多么的重要！ 她一直以来维持的妆容，啪叽就被几个女人撕开了。 因为……打不过啊打不过！ 卸掉妆就可以开始换衣服了。 姜清清被几个女人按压在台上，任由几个女人暴力破解，就差点没直接把她的衣服撕烂。 一身脱得干干净净。 然后各种衣服拿出来给她试。 平胸的好处就是——穿衣服有高级感。 姜清清绝不承认她撑不起来某些需要胸的衣服！ 她自暴自弃地当了条咸鱼，任由这些人给她试衣服，差点没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成功且完美地担当了一个衣架。 别人让她抬手她就抬手，别人让她抬脚她就抬脚，别人让她转圈她就转圈。 最后一个华丽丽地哈欠。 然后她被一堆人簇拥着推到了一个软椅上坐了下来。 感受到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变小，姜清清才微微抬了抬困倦的眼皮。 眼前是一面镜子。 周围的人大多散开，只剩下一个发型师在她的身后摆弄着她刚刚长到及肩的中短发。 就连发型师也只是简单地把头发处理得蓬松一点，微微有一点点小弧度不那么死板，便换了个人接手。 化妆师一边化妆一边忍不住惊叹，“我天，你的皮肤好好，凑得这么近都看不到小细纹。” 姜清清：麻木.jpg。 她只给小姑娘打了个隔离，高光阴影，加深了一下轮廓，最后替她戴上一对极为小巧简洁的耳钉。 “好啦！” 化妆师最后推了姜清清一把，抿唇笑着离开。 姜清清微微怔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现在穿着一条纯黑的抹胸裙，两根吊带交叉穿过脖颈，还有两根吊带挂着裙子。 几根简单的细线透露出一种微妙的设计感。 收腰的设计极好地勾勒出少女的纤细腰肢。 简约而不简单的一条裙子，甚至连项链都省却了。 全身上下唯一的点缀就是两颗blingbling的耳钉。 偏偏这样偏向性冷淡的风格，跟姜清清的气质尤为搭配。 周皖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西装走过来，笑意吟吟地撑在姜清清身后的椅子靠背上。 第495章 宴会上 周皖城丝毫没有掩饰眼里的惊艳。 不过他只是当做姜清清非常适合上妆。 刚刚那几个给姜清清换妆的人也是嘴巴非常严实的类型，没有人会说东说西。 所以他竟然完全不知道现在姜清清几近素颜状态。 小姑娘抿了抿唇，眯起眸子望着镜子里的对方，“你到底要干嘛？” 她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了。 “陪我参加一个酒会，怎么样？” 周皖城和姜清清隔了一个椅子，他低了低眸，没有正视姜清清眼睛，声音无限蛊惑。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姜清清扯了扯自己的发丝，倒也自如，没露出半点不适。 * 中心酒店。 灯火辉煌。 酒店门口停了一排排的各式豪车。 姜清清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玻璃就能看见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跟着周皖城下车，进会场。 高高的水晶吊灯照亮了整个酒会现场。 姜清清和周皖城两个人礼节完美，疏离。 低调得丝毫不引人注意。 “这个酒会，是乔家小女儿的订婚宴。” 周皖城低声跟姜清清解释，“很多人都会来。” 他咬字在“很多”上，便住口。 姜清清眉心一跳。 隐隐明白了周皖城的意思。 觥筹交错，灯光绚烂，穿着相同制服的服务员穿梭。 姜清清和周皖城所在的位置偏向角落，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 小姑娘远远地望着所谓的乔家小女儿，一个极其眼熟的身影游晃在其间。 任佳佳笑吟吟地凑在乔家家主身边，偶尔跟乔家家主交流几句。 只是对方的态度并不那么热络。 和传闻中相去甚远。 姜清清抿了口葡萄酒，神色漠然。 她恍惚间有一种在看人间闹剧的感觉。 来往如梭的客人互相碰杯，奉承讨好。 一个人影从门口处进来。 逆光而行。 和往日里的休闲服饰打扮不同，此时对方穿着合身的西装，一脸完美的笑容。 姜清清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是怎么完美地应酬交际其间。 和自己熟识的模样相差甚远。 还有一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始终缄默。 周皖城始终在偷偷观察姜清清，哪怕是这样，他都看不出姜清清在想什么。 她的表情始终是漠然的，漠然得周皖城看不出情绪。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周皖城忍不住嘟囔。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姜清清举杯，浅浅抿了一口，反而笑意吟吟，“你真无聊。” 她松了口气。 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就那么远远地望着对方走来走去。 半晌，才伸手指向某个方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她在问周皖城。 周皖城神色一怔，看向姜清清指的方向，渐渐眯起眼眸。 “你认识他？” “你不是查过我吗？” 姜清清瞥了对方一眼，“这都查不出来？” 周皖城噎住，叹了口气。 “那个是顾墨星的弟弟。” 是了，难怪如此。 姜清清眸子一弯，漾出浅浅笑意，她又瞧见了一个熟人。 乔文浩的视线碰到姜清清，微微一怔，遥遥地向姜清清挥了挥手。 姜清清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 便直直地走向乔文浩。 第496章 姜清清只跟乔文浩简单低声交谈几句。 一直留意着乔文浩的任佳佳视线晃了一圈，一眼看见乔文浩正在和一个女生说话。 她的动作一顿，跟住乔家家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走向姜清清。 任佳佳穿着华贵，遥遥冲着小姑娘露出一个高傲的笑容。 走到乔文浩身边，一把揽住男人的胳膊。 浓浓的宣示主权的味道。 “清清，你怎么来这里了？” 任佳佳昂着头，目光打量着对方。 和自己的奢华有所不同，姜清清穿得近似极简风。 低调却好看。 姜清清弯弯唇，随手拿起一杯酒敬向任佳佳，漫不经心道，“陪我朋友来的。” 她很坦诚。 只是……“你就这么素淡地来参加我妹妹的生日宴？” 任佳佳眉毛微蹙，望向姜清清的目光颇为不屑。 妹妹？ 姜清清止不住眉心一跳，颇为好笑。 没想到任佳佳竟然真那么不客气，把自己当乔家人啊。 乔家的小女儿就是她妹妹？ 脸倒是挺大。 乔文浩的笑容也有一丝丝尴尬，他已经知道姜清清和任佳佳关系不好了。 虽然他也对任佳佳不屑一顾，又不能当面声援，搞得很是尴尬。 “毕竟我家比较穷。” 姜清清慢慢抿着果汁，泰然自若。 她眯起眼睛，“我怎么不知道，佳佳你什么时候有了妹妹啊？” 小姑娘的坦然反让任佳佳不爽。 任佳佳露出一丝尴尬，很快镇定下来，“乔叔叔对我跟亲生的一样好，乔伊人当然就是我妹妹啊。” 乔伊人就是今天生日会的主角，乔家的小女儿 “那任叔叔呢？” 姜清清歪了歪脑袋，唇边溢出一丝嘲讽的笑，“你真当自己是乔家生乔家养的，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了吗？！” “我才不是！……” 任佳佳一脸愤然，猛地拔高音量。 才脱口几个字，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闭嘴。 冷冷地瞪着姜清清。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贱种吗？” 她咬牙，“你说你跟你朋友来的，你朋友是谁？” 姜清清睫毛扇了扇，眸子染上一丝深思。 她目光看向周皖城。 周皖城注意到姜清清的视线，瞧着这边的气氛，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年轻的男人身姿挺拔，在这样的正式场合下，竟丝毫不逊色那些常年浸淫社交场所的人。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低声向姜清清询问，在姜清清摇头以后才向任佳佳问好。 “任小姐你好。” 周皖城和任佳佳保持着适度的距离，露出温度适宜的微笑。 阳光不失礼貌。 乍然面对一个好看的异性，任佳安慰佳慌了一瞬。 想到对方是跟姜清清一起的，她的脸色骤然冷下来，只淡淡应一声“嗯。” 高冷无比。 周皖城也不在意，点头笑了笑，把姜清清拖走。 姜清清趁任佳佳不注意，冲乔文浩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对方别忘了自己的事情。 任佳佳眼睁睁看着姜清清和周皖城离开，眼珠子瞪得滚圆。 她拽住乔文浩，拧着眉头，一脸不高兴，“你知道他是谁吗？” 问的是周皖城。 乔文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掩藏住眼底的厌恶，“你问周皖城吗？他哥哥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的董事长。” 任佳佳的眸子骤然亮起来。 第497章 忙碌 在任佳佳思考着怎么勾搭周皖城的时候，姜清清已经和周皖城退到角落。 小姑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任佳佳，再看看离得远远的乔家家主，陷入沉思中。 周皖城也不管她，自己优哉游哉地拿东西吃。 姜清清憋了好一会儿，才戳他一下。 “怎么？” 周皖城斜着眼睛睨姜清清一眼。 “你知道任佳佳和乔家家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姜清清蹙眉，随口问道，她对周皖城知道与否不抱希望，只是实在想不明白。 任佳佳那态度…… 坦然得简直跟她就是乔家的私生子一样了。 可要真是这样，乔家家主还让他们家的人追任佳佳？ 这么鬼畜？这不是乱伦吗。 “不知道。” 周皖城果然耸了耸肩，嘴里塞着蛋糕口齿不清，“你不是她姐姐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姜清清：……果然不能指望一个蠢逼二代。 她目光随着任佳佳的移动而移动，见着任佳佳跟乔文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溜，小姑娘皱了皱眉。 宴席已经正式开始，主持人在说些场面话，今天的主角乔伊人穿戴得体巧笑嫣然。 姜清清看向场内的其他人，之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低声和一个男人交谈。 他抿着唇，不苟言笑。 和姜清清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她忽然有些嘲讽地勾唇，自己怎么一直都没发现呢。 两张脸在眼前渐渐重叠。 相同的形式。 突然地消失。 处处都在提醒她某种特别的联系。 偏偏她自己茫然不知。 明明都这么明显了！ 顾琛就是顾墨星的弟弟！ 姜清清遥遥地望着那个身影，随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 那天以后，姜清清自觉地远离了顾琛。 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处于一种模糊边缘地带，经此一役，更是联系甚少。 周皖城本来还想追姜清清，没想到的是，任佳佳开始缠上了他。 在跟乔文浩交往的同时，和周皖城纠缠不清。 周皖城烦不胜烦，偏不能直接拒绝，很是恼火。 他被缠得也没空和姜清清联系了。 姜清清喜闻乐见，她当然不会告诉周皖城，多半是因为那天被任佳佳看到他俩在一起，任佳佳才会展开这样的攻势。 任佳佳一转移注意力，乔文浩就苦恼了。 他想找姜清清求助也找不到人了。 小姑娘沉迷演戏学习无法自拔。 她从顾墨星手里挑了不少好剧，专心演戏。 姜清清本就头脑灵活聪明，又肯吃苦，挑的都是好剧本。 她一连接了好几部名气不大的剧。 小姑娘上课极为认真，还自己买了不少专业书籍来看。 不到一个学期的时间，自学完了大学四年的知识。 只是全是理论，纸上谈兵缺了实践。 姜清清生命中除了上课，就只有演戏唱歌，档期拍得满满当当。 乔文浩发微信她也没回，几乎只能在课堂上堵到她的人。 别说乔文浩，就连顾墨星顾琛一干人等，都快找不到她人了。 姜清清忙于奔波中，只有在看到存折里往上翻的数字时，才稍稍松一口气。 第498章 又相见 当新的一年来临，姜清清已经成了国内声名斐然的新生代小花旦。 顾墨星完美地实现了他的承诺，姜清清也很给面子，挑的剧都非常合宜，给顾墨星的工作室带来了很高的收益。 大概是发现了小姑娘的逃避，顾墨星自觉地没有再主动找姜清清。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越发稀少，只剩工作上的交流。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谁有错，只是慢慢地就错过。 年底，姜清清早早地歇了工作，趁着寒假回到了江城。 姜母做了一大桌子菜，红的黄的绿的，炒的煮的蒸的。 满满当当，酸菜鱼，辣子鸡，酸萝卜鸭子汤…… 姜母听说小姑娘要回来，几乎是一大早就开始坐这一桌子菜。 瞅着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姜清清，姜父一脸嫌弃，“你看看你，瘦得跟个猴子一样，丑死了。” 姜清清瞪姜父，“我知道你嫌我长得丑，”她哼一声岔开话题，夸张道，“妈，今天难道是年三十？你做这么多？” “这不是你回来嘛？！” 姜母在厨房里埋怨，“你爸啊，一早就催着我赶紧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她一点都不顾及姜父，一下子戳穿姜父的面子。 姜清清微怔，看向姜父，抑制不住地“噗嗤”笑出来。 倒把姜父逗了个大红脸。 一家人其乐融融。 天早早地黑下来，大街小巷人来熙攘。 偶尔有几个小孩子，在路边嘻嘻哈哈放擦炮。 小城市管得不严，还没到烟花燃放的时间，已经开始有人放烟花爆竹。 吃完饭，姜母拉着姜清清就要出去散步，把一桌子脏碗丢给姜父。 姜父怒瞪这对母子俩。 姜母一个眼刀扔过去，姜父瞬间就萎了。 老老实实地收拾洗碗。 姜清清好笑地瞥了姜父一眼，赶紧溜走。 母子俩走在江城的街头，路灯一盏盏点亮。 小姑娘没多做掩饰，只戴了个口罩。 没走多会，姜母便拉着姜清清，一脸神秘，“清清，你有没有找男朋友啊？” 她一边神秘地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小姑娘的衣兜里，“找男朋友没事，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塞完，姜母迅速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姜清清伸手到口袋里，摸到冰冷的硬纸盒—— 她怎么会需要套套！！ 小姑娘想把盒子拿出来还给姜母，一脸无奈，“我不需要……” 她手还没掏出来呢，姜母强行把小姑娘的手按回去，“总有用得到的时候嘛。” 姜清清抽抽眼角，默默地松开手，准备回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毁尸灭迹。 姜母满足地笑。 姜清清斜斜睨了姜母一眼，“我都没谈恋爱，用得到个毛啊……” 姜母“诶”了一声，“你不是跟那个谁……我想想，”她皱起眉头，“我记得不是跟哪个姓王的……” “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也信啊，那都是瞎编的。” “我跟他……” 小姑娘无奈道，她一边吐槽，一边无意间抬头。 一眼望见站在路边的少年。 话卡在了嘴边。 第499章 逃开 少年穿着羽绒服，戴一顶塌塌的毛线织帽子，在路边摊买烤肠。 软软的打扮弱化了他清淡的脸色，竟有几分生动起来。 修长的手指捏着两块钱，递给老板。 胖乎乎的老板笑得慈祥，给烤肠刷上辣椒粉给少年。 少年转头，把烤肠递给身边的少女。 腊月的天，已经在零度徘徊。 少女脸蛋冻得通红，鼻尖红红的，傻笑着接过少年手里的烤肠。 她咬了一口烤肠，红通通的烤肠撒上孜然，烤得爆开，外皮酥焦肉嫩。 “好吃！你也试试看？” 少女兴奋地把烤肠递到少年面前，期待地盯着对方，眸子闪闪亮。 姜清清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对少年少女。 眼神停留在烤肠上，盯着少年的薄唇。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莫名地期待对方说出拒绝的话。 少年微笑摇头，转头重新买了一根，“我重新买。” 少女不高兴地瘪嘴，哼一声扭过头去，“你就是嫌弃我的口水！” 姜清清忍不住一声轻笑。 “你跟他怎么？” 姜母半天没等到后文，反倒见姜清清望着前面发呆，不由得奇道。 她侧头看向小姑娘，竟然看到小姑娘眉眼弯弯，似是在傻笑。 姜母挥手在姜清清扫过。 姜清清“啊”地回过神来，干咳两声，茫然，“我跟谁啊？” “那个姓王的！” 小姑娘“哦”了一声，目送着两个人离开，脚步越来越慢。、 嘴上随意道，“就是编的呗还能是啥。” 姜母：…… 她一脸无语，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买烤肠的两个人。 小姑娘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他高中毕业后高了不少，现在的身高，旁边小小一只的女生比起来只能勉强到他肩膀。 少女帽子上的两个小绒球晃来晃去。 她细声细气地说着话，时不时还笑出声，露出可爱的表情。 少年微微侧着身，让少女站在内侧，侧耳倾听少女的话。 或许是姜清清的目光太直勾勾赤裸裸。 少年若有所感地回头，望向身后。 马路上行人熙攘，时不时有人从姜清清母子俩身边路过。 他偏偏一眼直直跟姜清清对视上。 两个人乍然对视，小姑娘下意识地偏过眼神。 顾琛皱眉，目光探究似地在小姑娘的身上打量。 姜清清一慌，拉着姜母转身就走。 姜母一脸懵逼，“啊？你要去哪儿？” 姜清清拽着姜母加快脚步，几乎要跑起来，“我突然有点饿，想回去吃点宵夜。” “饿？你晚上不是吃了那么多吗？” 姜母诧异，跟着没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起来。 “停停停，你饿了也可以慢慢回去嘛……” 姜清清顿住脚步，回望一眼。 没有人。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口罩。 她放缓脚步，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顾琛站在原地，望着刚刚跑掉的母子俩，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茫然的神色。 他身边的少女走了几步发现顾琛没跟上，掉回头，拽拽他的衣角，软软道，“顾琛哥哥？” 顾琛“嗯”了一声，回头继续跟少女一起往前走。 第500章 打探 姜清清拖着姜母回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愣出神。 没多会儿，姜母便端着一碗清爽的鸡蛋面放在姜清清面前。 热腾腾的面上撒着葱花，一阵清香。 姜清清蓦地看到眼前的面条，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你饿了嘛？” 姜母瞪姜清清一眼，“这么猴急地跑回来，还不赶紧趁热吃？” 姜清清唇角一抽，想到自己刚刚随口说的借口，悲从中来。 她摸了摸还很撑的肚子，哭丧着脸端起面条往嘴里喂。 自己找的借口，哭着也要圆回去。 姜母满意地看着姜清清吃下去，这才美滋滋地回头去收拾。 姜父瞅见姜清清开小灶，眼红地嚷嚷，“你怎么只给她煮！我也要吃！” 姜母“哼”一声，对姜父嫌弃地唾弃两口，“要吃自己煮去。” 姜父：…… 他瞪姜清清两眼，嘟囔，“小兔崽子，回来顶屁用，就知道抢吃的……” 姜清清哭笑不得地拿个碗给姜父分了点面条，对方这才满意地点头。 “这还算懂事。” 姜清清瞥了老小孩一样的姜父一眼，哭笑不得。 吃完，她顺手洗干净碗。 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地看电视，姜清清有意无意地打听，“爸，妈，你们跟任大鹏和刘晓燕还有联系吗，知道他们的消息不？” 姜母蹙眉，提起这两个人，眉间就拢起一片阴云。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揉揉眉心，“我也好久没见过你舅舅了，真不知道他去哪儿混了。” “那小子，压根没胆儿出面。” 姜父发出不屑的嗤声，“他恐怕不知道，这些放小贷的都是欺软怕硬的主。放高利贷本来就是违法的，赖了不还法律也管不了。” “谁让他胆小，活该被欺负。” 姜父很是有些看不起任大鹏，虽然两个人比起来，任大鹏可是比姜父强壮多了…… 姜母怒视姜父，“你说谁活该呢！” 任大鹏一年多没有消息，姜母本来就有所疑虑担忧，姜父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姜父瞬间萎了，赔笑，“我活该我活该……” 姜清清若有所思地敛起眸子。 以任大鹏的性格……怎么可能长达一年多都不联系姜母？ 他们姐弟俩按理来说，关系应该也是不错的啊…… “妈，那任晓燕呢？” “不知道，没见过她了。” 听到这个名字，姜母有些嫌弃地挥挥手，转而叹息，“真不知道这夫妻俩在搞什么幺蛾子，人间蒸发？” 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出现？ 姜清清微微诧异，她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挑起另外一个猜测。 “妈，我跟任佳佳现在在一个大学。听说……” “她跟她的父母不是亲生的？” 其实乔家也没说任佳佳是他们的种，可是这并不妨碍姜清清探查清楚。 “怎么可能！” 姜父反倒先反驳，他推推老花镜，一脸不屑，“我跟你妈亲眼看着她从刘晓燕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可能是别人家的？” “对啊，”姜母一脸不赞同的神色，“爹妈血缘关系这种东西可不能瞎说。” 第501章 催婚 姜清清目光晦暗，望着茶几上的水果盘发愣。 当初乔文浩告诉她，任大鹏已经在地震中丧生。 虽然默认了这个事实，可生不见人，活不见尸…… 姜清清直觉总觉得，任大鹏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 如果能找到任大鹏，说不定就能搞清楚某些事情了。 “清清啊，你到底是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姜妈妈一把拉过姜清清的手，神色忧郁。 姜爸爸更是一脸严肃，连报纸都不看了，摘下老花镜，“任佳佳跟你一个大学？我记得她成绩不是不怎么样吗？” 姜清清可是在帝都大学！ 任佳佳那孩子，怎么比得上自家闺女！ 上次任佳佳在姜家那表现，可是不怎么讨姜家人喜欢。 “她是音乐学院的。” “音乐学院？怎么可能？” 姜爸爸“呸”了一口，“她从小唱歌五音不全，小时候过年，让她唱首歌听，那么难听，她怎么考上音乐学院？” 姜爸爸一脸嫌弃，“不科学……不科学……”他琢磨着琢磨着，眯起眼睛，“难道是黑幕？” “可任佳佳她爹妈都找不到在哪儿，也没个背景，又没钱，她咋黑幕进去的？” 姜妈妈和姜爸爸面面相觑。 姜妈妈往姜清清身上瞅了瞅，突然想到什么可能性，脸色一变。 “清清啊，我不反对你自由恋爱，但是也要找个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千万别找老男人……” 姜爸爸听得这话，嫌弃脸，“呸，任佳佳长得那样子，就算想找人包养，也找不到吧。” “不过，”他转脸叮嘱姜清清，“别听你妈的，年纪轻轻谈什么恋爱，好好学习！” 自家闺女这么可爱，才几岁呢，怎么可以让别家的猪小子给拱了？！ 姜清清一脸黑线，“你们想太多了，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话题莫名地从任佳佳转移到姜清清，小姑娘悄悄地在心底松一口气。 她还真不好解释关于任佳佳的话。 姜爸听得这话，满意地点头，“就是就是，还年轻，不急。” 姜妈妈瞪了这对父女俩两眼，哼声，“姓姜的……” 姜爸爸干咳两声，装模作样地拿起报纸，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清清啊，别听你爸瞎说，早点领个男孩子回来……”姜妈妈语重心长地开始对姜清清展开了催婚大计。 姜清清欲哭无泪，她才十八九岁呢！ 小姑娘求助似地看向姜爸爸，谁知，对方埋头在报纸里，一副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报，任由姜妈妈对姜清清展开洗脑攻势。 姜清清：麻木.JPG。 最后姜妈连结婚生小孩，抱孙子孙女都计划上了。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打断对方，“我去歇口气。” 她逃也似地离开姜妈身边，蹿到窗台上。 拉开窗台玻璃，冷空气骤然袭来。 姜清清被姜妈妈强大催眠功力搞得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几分。 她长长叹了口气，无意间望向楼下街边。 晚上九点过，小城市的街上行人渐渐少了，来往的人都步履匆匆。 只有一根路灯下，有个奇怪的人影一直没有动弹。 第502章 等 姜清清站在高高的窗台下，那个奇怪的人影就一直靠在路灯边上。 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黑暗的夜里，灯光下的人影模糊暧昧不清。 姜清清的眸子眯起，盯着那个奇怪的模糊人影发呆。 人影若有所感地抬头，一眼看见姜清清家里亮起的灯光，和逆着灯光的少女。 两相对视—— 姜清清眸子蓦地瞪大，傻在原地。 几秒钟后，她转身就逃，却没想到姜妈妈一把推开窗台门。 “清清啊……” 姜妈妈语重心长地复又开始唠叨，死死堵住了门。 姜清清脚步微顿，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后瞟。 楼下那个人影倏然站直身子，扬起头，一转不转地望着姜清清这边。 小姑娘“嗖”地收回目光，只觉得后背灼热得仿佛在火烧一般。 她敷衍了姜妈妈半天，终于找到个机会落荒逃进屋内。 直到在温暖明媚的灯光下，吞吐着扑面而来的温暖潮湿气息，姜清清的心脏才终于渐渐恢复平静。 她连头都不敢回，闷闷地道一声，“我先回去睡觉了。” 便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姜妈妈怔住，她站到刚刚姜清清站的位置。 楼下的那个人影依旧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这个地方。 三楼的高度，哪怕是夜色朦胧，也能模模糊糊看到个剪影。 熟悉的身影。 姜妈妈若有所思地多看了那个身影一眼，转头回了屋里。 夜色渐深，稀疏几颗星坠在黑绸缎上。 姜妈妈和姜爸爸也都已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窗外的灯光洒在姜妈妈脸上，她皱了皱眉，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索性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屋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窗外—— 那个人影竟然还站在那里！ 少年垂着脑袋，像犯了什么错一样。 姜妈妈顿住脚步，走到电灯开关旁边，“啪”地打开客厅灯。 窗户瞬间明亮起来。 楼下的少年迅速抬头看向这边。 然后望着空荡荡没有人的窗台怔怔发神。 姜妈妈沉默地关掉灯，回屋继续睡觉。 夜越来越深。 少女在床上不安地翻滚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见到顾琛—— 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是这样的心情。 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大学，甚至同班……可是姜清清每天都忙于奔波，除了一些必须要去上的课，两个人可能同堂以外，私底下没有任何交流。 姜清清也在刻意避着对方。 仔细算起来，两个人几乎快有半年没有说过话了。 顾琛为什么会回江城？ 小姑娘蝶翼似的睫毛在黑暗中无声颤抖，渐渐沉入梦乡，只是眼皮下的眼珠，始终在不安转动。 江城腊月的夜，水雾冻结成霜。 路灯的灯罩都凝着水珠子往下掉，哈出去的每一口气都在空中变成雾。 月亮渐渐消失了踪影，太阳从地平线那头缓缓上爬。 少年低着头，一点一点，在睡梦和现实的边界挣扎。 他变了个姿势，双手合在一起哈出雾气，试图稍稍温暖一下冻僵的手心。 开始渐渐地有人出现在大街小巷。 第503章 正面相逢 姜清清忽地睁开眼。 冬日的阳光从缝隙里爬进窗内，屋里暖洋洋。 她下床想去上厕所，按下心底隐隐的不安，走出自己的卧室。 姜妈妈早就已经起床开始做早饭了，听到外面动静，她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一眼。 见是姜清清，她拔高音量，“清清，家里没酱油了，你快去楼下买瓶酱油。” 姜清清一脸懵逼，“啊好。我马上下去……” 她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 楼下对面就是超市，现在时间还早，路上也没什么人。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脸都没洗。 穿着睡衣，踩双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拿了几块钱就直接下楼了。 姜清清睡眼惺松地走向对面小超市，半眯着眼睛还在回味昨晚的梦境。 整个人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她梦游一样钻进刚开门的小超市里买了瓶酱油，结账，出门。 “哈欠——” 小姑娘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睛不自觉地分泌眼泪，看不清路。 下一秒钟，“砰”地一下。 姜清清撞上了路边的电灯柱子。 疼痛感传来，小姑娘瞳孔陡然放大，瞬间清醒。 这一声闷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异常清晰。 正在低着头一点一点，已经快要睡着的顾琛脑袋猛地抬起，睁开眼睛。 他几乎是某种动物般的直觉，目光倏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姜清清穿着毛茸茸的睡衣，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眼角还挂着眼屎。 两个人终于以这样的糟糕方式再次见面。 姜妈妈站在窗台边上，垫着脚尖往楼下看。 她一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少年居然还在楼下！显然是一晚都没有离开过！ 再联想到姜清清的奇异反应，姜妈妈果断在姜清清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打发她下楼去。 果然，两个年轻人见面的瞬间，场面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尴尬。 姜清清愣愣地看着顾琛，顾琛愣愣地看着姜清清。 腊月的深夜，温度很低。 顾琛在外面待了一整晚，细碎的短黑发落满白丝，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他的脸像是蒙了一层雾蒙蒙的霜，被腊月的温度冻得毫无表情。 眼底一片乌黑，嘴唇泛紫。 蜷缩一晚上的羽绒服皱巴巴，衬得少年看起来越发可怜。 姜清清下意识地揉揉眼角，揉出一手眼屎。 两个人的形象说实话都相当不忍直视。 顾琛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小姑娘沉默三秒钟，再度转身就想跑。 有了之前的经验，几乎在小姑娘转身的瞬间，还没等她迈开步子，顾琛飞奔而上。 他一把拽住小姑娘。 冰凉的手指扣住姜清清的手，冷得她条件反射一个冷颤。 顾琛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可为了防止小姑娘再次窜逃，他只能手上用力更紧。 牢牢抓住姜清清。 姜妈妈在楼上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眼睛都看直了。 自己一个人激动还不够，飞速奔向卧室，把姜爸爸也拉起来看热闹。 姜爸爸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自家老婆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敢怒不敢言。 一低头，就见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拉着自家闺女的手！ 第504章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这场景吓得姜爸爸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楼下这小子是谁！” 姜爸爸震怒，随手就从把手里的东西从楼上扔下去砸那臭小子。 结果他手里只团着一张用过的皱巴巴的纸巾团。 纸巾团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掉在少男少女身边不远处。 两个人都没有看到这承载着姜爸爸愤怒的纸团。 姜爸气不过，想冲下楼。 姜妈妈一把抱住姜爸爸，捂住他的嘴巴，凶巴巴，“不许捣乱！” 好不容易看着点苗头，怎么能让这背时爹给扼杀在摇篮里！ 姜爸憋屈，想甩开姜妈妈又不敢用力，看楼下两个人的目光简直是想杀人。 姜妈妈笑眯眯一脸姨母笑地看着楼下，“老姜，你看，那个小男生多好看啊，个儿还挺高……” “你说，是不是咱们本地的啊，多大了啊，家里条件怎么样……” 只是瞅到点苗头，姜妈妈瞬时展开联想。 第一次见面，连什么日子结婚，买房子都想到了。 姜爸爸“唔唔唔”半天都发不出声音，嘴巴被姜妈妈捂得严实。 姜妈感慨了半天没人回应，才发现姜爸爸堪称哀怨的目光。 她皱眉，叮嘱，“你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你要是敢发出声音，今晚就自己去书房睡！” 姜爸爸眼前一黑。 姜妈这才满意地松开手。 姜爸爸很想破口大骂抢他家闺女的臭小子，但是……姜妈妈的手指就拧在他腰间。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姜爸爸忧愁地看着自家女儿，终于在姜妈妈的淫威下，收声。 只能对楼下的少年少女怒目而视。 楼下的两个人自然完全不知道楼上姜爸姜妈的纠结。 少年手指干净修长，冷得像是一块寒冰，死死扣住姜清清。 小姑娘甩手，没挣开对方。 “放手。” 姜清清面无表情，再度使力挣扎。 顾琛哪敢松手，反而抓得更紧，生怕被挣脱。 “你……” 少年嗓音艰涩，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什么呢？这段时间对方到底在忙什么？ ……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问。 等这一晚上…… 不过是……昨晚路边惊鸿一瞥，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有了某种期待。 为着那么哪怕是一分的可能性，什么别的都没思考，就站在这凛冽寒风里一整夜。 就见这一面。 少年睫毛轻颤，黑漆漆的瞳孔一点点褪去温度，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 好看的眼睛映出几分落寞。 他的指尖越发冰凉，渐渐卸了些力道。 姜清清很轻易地便挣开了对方。 小姑娘抓着酱油瓶子，扭头就走，背影洒然。 走了几步，她还是没忍住，扔下一句，“回去吧，外面冷。” 顾琛充满灰翳的眸子骤然亮起。 他连忙跟上姜清清的脚步，已经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明明作为同班同学，甚至是两个人从高中就认识。 可升入大学这一个学期，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两个人竟然毫无联系。 就像两条相交又错开的平行线。 姜清清顿住脚步，抬起冷漠的黑眸。 第505章 “顾同学，我很好奇，你到底哪里来的错觉。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和精力来躲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同学？” 姜清清翘唇。 她的语调讽刺，眼神嘲弄。 顾琛：…… 少年微滞，刚刚加快的脚步又慢了下去。 一句话，浇灭了少年眼里的光。 姜清清毫不留情地转身，迈开大步。 背对着顾琛，小姑娘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 她带着酱油瓶几乎是落荒而逃，爬回楼梯，甚至都忘了问，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的新家在这里。 姜清清不是十七八岁花季雨季，怀揣着一颗青春梦的小女生。 小姑娘的外表下，装着一颗老阿姨的心脏。 老阿姨也会有少女心，老阿姨也会因为某些小事情，小细节怦然心动。 可是，对她而言，恋爱是通往婚姻的路，是两个人的契合。 自打上次周皖城利落干脆地撕开那层伪装，姜清清清楚地看到，明白了，他们的差距。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 姜妈妈本来正看着两个少男少女交流，露出一脸姨母笑。 没想到，自家闺女居然没说两句甩手就回来了？！ 姜妈妈不可思议地望着姜清清走进楼里，满脑子问号？？ 姜清清这是注孤生吧？？ 姜妈妈都替顾琛心疼。 姜清清拿着酱油瓶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那对奇特的父母站在窗台上，目光深沉地望着自己。 姜妈妈满眼满脸嫌弃。 姜爸爸悄悄地冲姜清清比了个大拇指，无声地做口型，“真棒！” 姜清清目光一凛，几乎瞬间猜到了什么。 她酱油都没放下，直奔厨房。 姜妈妈见姜清清冲进厨房，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想起来跟着急急进厨房的时候，姜清清已经成功地从调料柜里翻出酱油。 姜妈妈：…… 姜清清微笑着举起还剩大半瓶的酱油，“所以，家里没有酱油了？” 姜妈妈急中生智，“我要老抽提色！家里这个是生抽！” “你刚刚可没让我买老抽。” 小姑娘毫不留情地戳破姜母随口找的借口，目光犀利。 姜妈妈哽住，无话可接。 最后她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的窗外。 “昨晚我半夜起来的时候，看他在楼下等着。” “今天早上起来看他还在楼下。” “清清，你说实话，你们是早就认识吧？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妈妈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小姑娘，想得到对方的回答。 姜清清睫羽一颤，心脏骤然紧缩。 她摇摇头，“没关系。” 小姑娘拼命压抑下心脏传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放下酱油瓶，闷闷回屋 姜妈妈唇瓣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说话。 她回到窗台边。 姜爸爸见危机解除，早就满足地躺回去睡回笼觉。 独独姜妈妈自个儿一个人靠在窗台边。 那个少年依旧没有离开。 他就靠在路灯边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怔怔地望着自家窗台出神。 姜妈妈瞅了少年几眼，偷摸拧开门下楼去。 第506章 去科技馆 …… 楼下的少年深深凝望窗台半晌才转身离去。 姜妈妈从屋外回来，叹息一声，敲响了姜清清房间的门。 “进来。” 姜妈妈推门，小姑娘坐在床边，扯出笑容，“有事？” 姜妈笑笑，走到姜清清身边坐下。 “清清，咱们明天一家人一起出去玩吧？” “听说城东开了一家科技馆，里面的东西都可有意思了。” 姜清清一怔，正想摇头拒绝。 姜妈妈红了眼眶，“咱们一家人，也好久都没聚聚了。” 小姑娘拒绝话抵到嘴边，再也说不出口。 她望着姜妈妈眼角的细纹，疲态尽显。 半晌，勾唇浅笑，“好。” - 第二天，姜妈妈早早地就收拾好东西，各种饭团便当饮料准备一大堆。 一家三口，每个人都背了个大包。 姜爸爸倒是很满意，“科技馆里卖的东西都贵得很，正好，咱们就可以省钱了。” 姜妈妈一脸得意求表扬的表情。 小姑娘无言，哭笑不得。 她都赚了那么多钱，除了拿去买房子的大头，剩下的都给姜爸姜妈打回来。 这个时候房价还没那么贵，趁着房价疯涨之前，她攒攒，在帝都买了一套，剩下的可不少。 按理来说，姜爸姜妈手头有钱该是有底气了。 结果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小家子气的想法！ 姜清清内心吐槽归吐槽，依旧老老实实地背着姜妈妈准备好的东西。 脸上不自觉浮起笑容。 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出发，挤上公交车。 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市政府给行道树挂上了红灯笼。 当初在地震里毁于一旦的江城，重修成一个崭新的城市。 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低矮陈旧的平房几乎不见所踪。 姜清清望着公交车窗外的城市感慨万分。 公交车几乎要驶过大半个城市，小姑娘就这么亲眼目睹着这座城市渐渐出现了后世的雏形。 历史的车轮推着滚滚洪流往前涌动。 “陆家湾，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女声播放着到站提醒，停下了汽车。 姜清清怔怔地望着这个崭新的城市。 她的目光无意间移向看向马路站台边的小区。 小姑娘一愣，头皮发麻。 小区门口几乎没什么人，冬天的太阳暖洋洋地洒在地面。 一个老奶奶躺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扇着扇子。 她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眼睛眯起，和这个城市里无数个普通的老年人一样。 可是……可是…… 姜清清猛地凑近窗边，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影。 对方仿佛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公交车这边。 可惜公交车站台到处都是人，来来往往人流如织。 淹没在里面的姜清清丝毫不起眼。 老奶奶的目光在虚空中找了一会儿，茫然地收回眼神，露出痴痴的笑容。 她哆哆嗦嗦地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摸出一张大白兔糖纸。 “来，乖，囡囡吃糖……” 老奶奶的手举在空中，眼前空无一人。 她的一头银丝仿佛渡着一层金闪闪的光芒。 汽车重新发动，姜清清死死地贴在玻璃窗上，盯着那个逐渐远去的人影。 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影子。 第507章 分散 阳光穿透玻璃窗，落在姜清清的眼睑，睫毛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 姜清清手指合拢，掌心似乎能感受到当初在庆南市，抓着那张黏糊糊的大白兔奶糖糖纸的触感。 然后——她冲了出去，告诉顾墨星了她重生以来一直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看到那个楼下阿婆，重新出现在这里，姜清清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小姑娘微微阖上眼睑，口罩下的唇角上扬，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姜清清身后，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衣黑裤，戴着黑口罩的男生，看着小姑娘的笑眼，怔怔地入神。 - “科技馆到了，请下车的旅客从……” 女声刚响起，姜爸爸就在后门边拽着姜妈妈冲姜清清招手，“快快快，下车了。” 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人流挤来挤去。 姜清清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她身后一个男生稳稳地扶住小姑娘。 “快走了！” 姜爸爸挥手催促。 姜清清匆匆道谢，连头都没回，朝着姜爸姜妈奔去。 男生定定地望了她一眼，也跟着在科技馆站下车。 姜妈妈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冲着小姑娘笑，“快来，我们先去买票，待会从西门进去。” 姜清清点头跟上。 她今天穿得很简单，牛仔卫衣，就跟无数普通的高中女生一样，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 没入人群中，就像水珠汇入海洋，悄无声息。 最多有人瞥到她的时候感觉气质不错，很少会有人把她跟现下的当红小花旦联系在一起。 毕竟，姜清清的行程是保密的，对外，大家都还以为她还在帝都呢。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进了科技馆。 现在的科技馆也是震后重建的，有很多现在研发出来的最前端的技术。 可以说是吸引了很多外地游客。 不过姜清清前世也没来过，这还是第一次来。 她好奇地看了一下简介。 整个场馆分为三个区域，分别对应三个主题，“探索与蛮荒”、“科技与生活”、“挑战与未来”。 三个板块，对应过去、现在和未来。 姜妈妈把票给姜清清，三个人一起排队检票入馆。 “待会啊，我们先去参观第一个板块，听说啊，里面还有恐龙化石。” 姜妈妈一脸高兴，巨细无靡地跟姜清清交代。 “不过为了更好的沉浸体验，里面屏蔽了信号，待会一定要跟紧一点，千万别走丢了啊！” “要是走丢了也千万别出来！门票那么贵呢！不好好玩一天不回本不回家。” 姜爸爸连连点头。 姜清清蹙眉，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 她只能点点头。 姜妈妈先检票进去了，姜爸爸先进去了。 然后轮到姜清清，她“咔嚓”检票，通过检票口，过安检。 然后便来到一个很宽广的大厅。 大厅里有三个入口，分别标识着三个主题板块的名字。 她懵了一下，四处望了望，怎么检票这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她的亲爹妈都不见了？！ 姜清清摸出手机，归零的信号格宣布了它无用的宿命。 小姑娘沉默几秒钟，望向三个入口。 她把手机揣回去，走向了第一个场馆，“探索与蛮荒。” 第508章 私生饭？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灯光瞬间暗下来，不像外面那样敞亮。 走在漫长的通道里，姜清清一直没有碰到自己的父母。 她皱眉，走得飞快，不停地超过一个又一个别的游客。 开始的嘈杂声音也慢慢下了下去。 直到穿过整个甬道，姜清清都没见到父母。 她脸色微沉，再度摸出手机。 零格信号。 姜清清拧眉，这才抬头看向这个场馆里的内容。 目光触及，少女的眼睛骤然放大，忍不住止住呼吸，看着眼前这宏大的场景。 看过无数好评，都没有身临其境来得真实。 眼前逼真的场景，山坡，树洞，原始森林…… 溪水潺潺。 几乎一个瞬间就把人拉回了千万年前的原始社会。 姜清清小心翼翼地，往前踩。 脚下铺着是细碎的石子和黄沙，细节讲究到了每一步。 她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犹豫，最后还是没有转头就走，而是把手机放回兜里，进入了场馆里。 场馆做的是沉浸式的体验，把远古时代的所有东西放在一个极大的展馆里，然后立着小牌子介绍一些远古历史，和某种东西的用处。 当然，这里的所有远古刀具，碗什么的，都是现代仿制的。 姜清清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进出一个科技馆都还要过安检。 本来看着还挺多的旅客，在进入场馆内部后，都慢慢地走散了。 放眼望去，姜清清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游客。 她也不在意，慢慢地走在路上，看着历史的画卷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展开。 人类进化到直立行走，火的诞生，事桑麻，铸器具，部落聚集…… 看得越多，越感慨时间的浩渺和造物主的伟大。 小姑娘慢慢地深入到人造原始森林。 她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摸树叶，骤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小姑娘皱眉，回头，不远处，有个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游客正蹲着看一个小牌子。 姜清清瞥了对方一眼，转身加快脚步继续往前。 那个蹲着的游客在姜清清转头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长松一口气。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各自看着各自的。 姜清清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绕了一圈，走到了出口。 她慢吞吞地从出口通道里走出来，觉得这个科技馆还有点意思，准备往下一个展馆走。 出口通道的人不多，路上几乎安静得只能听到姜清清的呼吸声。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身后正在加快脚步追上她的少年措手不及，直到被她看见才反应过来，停在原地。 姜清清瞪着对方，对方戴了一个墨镜，一个黑色口罩，全身都包裹在黑衣服里…… 几乎只是一瞬间，姜清清转身就跑！ 妈呀！肯定是被私生饭找到了！ 一身黑的少年傻眼，眼看着姜清清拔腿飞奔，连忙加快脚步试图追上对方。 姜清清冲出第一个展馆，对面是三个展馆的入口，她扫了一眼，直接跳过第二个，冲进第三个展馆。 少女的身影没入通道。 尔后紧跟而来的少年，瞥见了少女的背影，也跟着进入第三个展馆。 第509章 “科技与未来。” 冲过第三个展馆的通道，这个场馆的样子尽收眼底。 大量运用现代化的复合金属和玻璃，明亮的灯光。 非常现代化，还有各种科技体验项目。 姜清清不由得驻足感慨，这才是她想象中的科技馆的样子。 就这么一会儿，身后那个黑衣少年又追了上来。 姜清清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猛地回头。 一下子跟身后的那个人对视上。 对方一愣。 姜清清嘴唇微抖，看了看对方身后的通道，计算着自己再度冲出去的可能性…… 到底是冲出去还是进展馆里甩开对方来得快。 她几乎只犹豫了一瞬，再度转身飞奔。 少年紧追不舍。 姜清清拼命试图利用展馆里的各种建筑障碍物甩开对方，没想到对方跑得实在是太快。 一直紧紧地缀在她身后，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 黏住就甩不掉。 姜清清都快哭了，跑着跑着，就开始慢了下来。 小姑娘喘着大粗气，索性拐过一个弯，直直停下来。 穷追不舍的少年拐过弯，一下子没收住，险些摔倒。 他扶住旁边的墙壁，弯腰一边喘气，一边盯着姜清清，生怕她突然跑路。 姜清清一边喘气，一边欲哭无泪地开口，“大哥，你到底跟着我干嘛？我没钱。” 全身笼罩在黑衣里少年一愣。 姜清清警惕地瞪着对方，谨防对方突然发难。 少年墨镜下的脸一僵。 他本来只是想偷偷地跟着，没想到被发现，条件反射地就追了上来。 现在姜清清一停，他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对方都没说话。 姜清清的脸上露出狐疑地神色，上下打量对方。 难道是熟人？所以才不敢说话？ 她眯起眼睛，心里倏地冒出一个猜测。 “你说话啊？追着我干嘛？” 少年愣住。 姜清清没等到回答，索性转身就走。 对方又死心眼地跟上来。 少女放慢脚步，趁着对方不注意，抬手，瞬间扯下对方的墨镜。 少年反应不及，一双好看的眸子霎时暴露在外面。 只看这一双眸子，姜清清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小姑娘确定了心里的猜想，眸色一沉。 少年，也就是顾琛全身僵住。 姜清清挑起唇，凝视对方，“顾琛？” 少年没吭声。 小姑娘不耐地皱眉，眼眸里涌动暗流。 昨天在楼下等一整晚，今天又来跟踪自己…… 姜清清嘴唇抿成一条线，面无表情，“你到底要干嘛？” 顾琛哑然，半晌才开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那你当初为什么都不说一声就不告而别？” 姜清清露出讥笑的神色，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一出口，两个人都像是惊呆了。 一下子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中。 顾琛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那你真的是在躲着我？” 姜清清脸色很难看，没有回答。 顾琛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那信息交换。”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告诉你，我……我当时……“ 第510章 被拒（顾琛线） “不用说了，我知道。” 姜清清摇头，堵住对方。 她其实差不多明白……只是刚刚一个没忍住便开口讽刺。 顾琛蓦地沉默。 两个人面面相觑，场面再度陷入了尴尬。 姜清清冷冷开口，“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不要跟着我。” 第三个展馆极为现代化，灯火照得通明。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清清脸上的口罩都掉了。 也许是在两个人你追我赶的途中掉在了哪里。 两个人的脸都这样暴露在灯光下，就连细微的绒毛和毛孔都能看见。 少女的表情冷漠，眸子里浸碎寒冰，面无表情。 顾琛吐出一口气，“因为我也是突然被我哥叫回去的。” “不是我主动想回去……” 少年望着姜清清的模样，心脏一抽。 为了防止自己后悔，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其实当时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顾琛低下头，又想知道小姑娘的反应，他微微垂着头，眼睛向上偷偷观察姜清清。 小姑娘微愣，嘴唇动了动，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非要说，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亲口说出来。 这样直接赤裸裸地面对。 她本以为，这只会成为两个人之间无声又不言而喻的秘密…… 顾琛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开口说话。 姜清清忽然笑了笑，脸上的冰霜如春雪初融。 好像就是一种执念洒然得到解脱的感觉—— 她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顾琛的脸一点点僵硬，他眨眨眼，想笑。 他张嘴，好像嘴都不是自己的了。 “没事，我开玩笑的。” “你别放在心上。” “我……对不起，打扰了” “对不起……” “其实我是说那个时候，不是说现在……” 顾琛语无伦次，试图减缓自己被拒的尴尬。 下一秒钟，他倾身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姜清清，“为什么？” 小姑娘没躲开，一下被抓了个正着。 她冷漠地抬眸，“不为什么。” 顾琛一哽。 他突然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姜清清皱眉，“所以？” 顾琛似乎是受刺激太多，脑子不正常了，他脱口而出，“那我们一起逛展馆吧。” 姜清清正想拒绝，顾琛道，“好朋友一起逛街不是很正常吗？” 少年的目光如炬，“你在心虚什么？” 姜清清愕然地盯着顾琛，上下打量对方，想知道顾琛到底是脑子哪里What了。 往日羞涩内敛的少年这样的突然转变让姜清清很不习惯。 可是对方死死拽住小姑娘的手臂，大力撰住，她挣脱不得。 顾琛条理清晰，有条不紊，“我说的，是当时，不是现在，现在……” 少年心脏一抽，强自镇定，“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所以，作为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普通的同学朋友关系，一起逛展馆有什么不可以吗？” 顾琛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脑子，一碰到小姑娘就当机的脑子，在被拒绝后终于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