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混蛋,敢亲我女儿? 在外人眼里,四十五岁的王建明算的上是标准成功人士,有钱有闲还有地位,住着三百多平的双层大别墅,开着一百多万的卡宴,手下有一班疯狗样的业务精英,每天的任务就是陪着各种客户吃吃喝喝日日戳戳。 但王建明的烦恼只有自己知道,别看他每天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在外人目光注视不到的地方,他时常一个人长吁短叹,郁闷不已。 烦恼来源于多方面,但主要来源于身体,二十多年的职场征战,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最要紧的,是某方面能力不行。 前几年吃药还能凑活,最近这两年是彻底不行,对此他的妻子林艳很是不满,现在两人间除了有关儿子的事情说两句话,其他时间几乎无交集。 林艳是王建明的第二位妻子,比王建明小十八岁,生的珠圆玉润楚楚动人,尤其是胸前一对四斤半,总是用带钢圈的塑形胸罩包裹,饱满到爆。走到哪都能吸引一片眼珠子。 但这些对王建明而言毫无意义,他已经失去了办事能力,无论林艳用何种方式刺激,死黄鳝就是死黄鳝,软塌塌的一根,毫无起色。 最开始林艳还能宽慰他,说是工作压力大,晚上没休息好,让他心态放轻松,还买了各种保健品,什么玛卡海狗油鱼胶给他吃……没用,统统没用,下面就像树木断了根,再无恢复可能。 鉴于此,林艳说,夫妻之间最要紧的是感情,感情好就行了,有没有那种生活都是次要。 说是这么说,林艳毕竟是个正常女人,眼看就要到三十,某方面的需求越发强烈,两口子现在看电视都不敢看接吻或者其他亲热镜头,怕受刺激。 王建明知道,一天两天这样能忍,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林艳早晚要在外面找男人。 事实上,他已经发现了某些苗头,林艳最近每天晚上聊微信都聊的很晚,并且有意识地躲着自己。 王建明觉得自己应该和林艳谈谈,实在不行,就离了吧,天天守活寡,也没意思。 除去妻子带来的烦恼,再就是大女儿王佳雪,小丫头十七岁,正值青春期,亲妈死的早,王建明做老子的天天在外面忙,林艳做后娘也不管她,养成了女儿沉默寡言的性格。 哦不,沉默寡言只是表象,据老师反应,王佳雪在学校里可不是什么乖乖女,抽烟喝酒打牌样样都来,据说还跟校外的某个混子牵扯不清,说了好几次让他管,他都腾不出时间。 今天是女儿王佳雪的生日,王建明特意打电话给林艳,让她准备几个菜,自己也早早下班,开车去学校接孩子,给女儿一个惊喜。 为此,王建明还挑了个白巧克力奶油蛋糕,因为女儿不喜欢吃黑巧克力,说黑巧克力吃多了长斑。 终于等到放学,校门口伸缩门打开,学生如泄洪一样向外涌,各种大呼小叫,热闹非凡,人流中有卖孜然夹馍的,烤肠的,油炸土豆片的以及各种复习资料的小贩,更多的还是各位家长召唤儿女的声音。 王建明从卡宴上下来,也跟其他家长一样翘首企盼,寻找女儿王佳雪的倩影。 等了五分钟,终于看到女儿身影,夹在一堆肥胖臃肿歪瓜裂枣里,身条纤细模样清秀的王佳雪宛如鹤立鸡群。 对于女儿的形象王建明绝对自豪,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都是虚的,不夸张地说,把全国女明星的优点都提出来组合成一个人,也没有自己女儿漂亮。 不仅仅是漂亮,身材也很好。比如,王建明从来不担心将来的外孙没奶喝。 哼,也不知道,会是那个八辈祖坟上冒青烟的猪能娶到自己女儿。 王建明心想着,裂开嘴笑,准备招手给女儿惊喜。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雷鸣般的马达轰鸣声,所有人都侧目去看,学校东边的街道上,一个染着奶奶灰的长毛青年骑着一辆老旧雅马哈公路赛站在人堆外面,死命地轰油门。 巨大的噪音传出,家长们纷纷侧目,并且很知趣地让开一条道,好让摩托车经过。 由此可知,常来校门口的家长们对这个奶奶灰长毛青年已经见怪不怪。 王建明看不惯这种人,下意识地摇头。小青年光身子穿皮背心,身上有鼓囊囊的腱子肉,腿上的牛仔裤磨了四五个破洞,脚下一双人字拖,脖子上挂着铝合金钥匙链,腰上还有一条手指粗的拴狗链,别提多土。 这样的小青年在王建明看来,也就趁着现在年轻无拘无束,以后必然是工地搬砖的料,没什么前途。 正鄙夷着,惊掉王建明下巴的一幕出现了,那辆雅马哈公路赛伴着巨大轰鸣声朝着自己女儿王佳雪的方向去了,并且在王佳雪面前停了下来。 奶奶灰小青年得意地一甩头,用手将长发往后捋了捋,冲王佳雪抛了个恶俗至极的媚眼,意思是让王佳雪坐他后座。 这怎么可以?这么恶心的一个小流氓。 王建明正要上前制止,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惊讶,自己的心肝宝贝乖乖女,居然从容地上了奶奶灰的后座。 王建明感觉胸口一阵痛,仿佛被针刺一样,痛的无法呼吸,弯着腰开车门,趴在驾驶座上大口喘息。 等他抬起头时,奶奶灰已经喷着黑烟从人群中穿梭而过,他的宝贝女儿横坐在雅马哈后座上,手臂揽着奶奶灰的腰,微风阵阵,撩动她的长发。 我草啊! 四十五岁的王建明内心一声悲凉呐喊,赶紧发车启动,难受的快要哭出来,自己的心头肉,心肝宝贝,心尖尖,怎么能跟这样的一个小牲口好呢? 嗯?他花费巨资培养出来的女儿,肤白貌美,温婉可人,落落大方,怎么能被这样一个人渣骗了去? 他猛踩油门,猛按喇叭,根本不顾这里是学校路段,也不在乎别的家长怎么看,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追上那辆摩托车,把女儿救出来。 卡宴的性能不用多说,SUV里面最快的,很快追上那辆老旧的公路赛。 王建明看到,奶奶灰把着车头一脸傻比似的得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则用手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洋溢着幸福。 最令王建明心痛的,是女儿胸口的柔软,也紧紧贴着奶奶灰的背,目测可见,本来浑圆的形状,因为挤压已经产生变形,作为老司机,王建明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他愤怒地按喇叭,奶奶灰随意乜了他一眼,嘴唇张了张,虽然没出声,但王建明能从他的口型里知道,他说的是SB! 王佳雪却不同,她本来是安稳地贴着阿宾的背,闭着眼畅想,今天是自己生日,阿宾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结果突兀地一声喇叭,让她从畅想回到现实,然后看到老爹阴沉愤怒的脸。 这一刻,王佳雪惊恐极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恐惧驱使着她,本能地把阿宾抱的更紧。 阿宾感受到背后女子的热情,尤其是两坨柔软挤压着他的后背,又是欣喜又是激动,忍不住心猿意马,扭回头去,在王佳雪的额头上啄了一口。 混账!! 王建明出奇地愤怒了,那个瘪三,那个垃圾,那个臭流氓小混混,居然亲了女儿一口? 他居然亲了女儿一口!! 这个色狼混球,他就不能停稳了摩托车再亲?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王建明愤怒了,杀人的心都有。 2 角色互换 王建明终究是没杀人,尽管他很生气有人亲自己女儿,可是他女儿乐意被人亲,他做父亲的再恨,也没办法阻止。 养女儿,终究是要给别的男人亲,这点天王老子都没办法。 王佳雪总算反应过来,赶紧拉阿宾衣服,示意阿宾停车。 阿宾停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王佳雪上了那辆高档车,不知所措。 汽车临走前,开车的老男人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让阿宾很不屑,牛什么牛,不就是有两臭钱。 等等,不对,阿雪为什么要上他的车?阿宾心中升起一股疑惑,猜到一种可能,心砰砰跳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阿雪不是那种女生,她很单纯的,她绝对不是那种女生。如此想着,阿宾重新轰油门,排气管飚出一股黑烟,追着卡宴去了。 卡宴上,王建明黑着脸,黑着黑着,又变白了,微笑着说:“佳佳,你猜爸爸给你买的白巧克力蛋糕是白的还是黑的?” 王佳雪原本是低着头,听到这话抬起头,怜悯地看了王建明一眼,低声道:“爸爸,你不觉得,这个笑话太过时了吗?” 王建明哈哈笑,貌似爽朗,“是啊,以前你过生日,我总是这样逗你,这一晃,你都长大了,呵呵。” 提到以前,王佳雪就想妈妈,可是妈妈去世的很早,甚至,她都不记得妈妈的模样,想到此处少女伤感,再次低头。 王建明则不放弃,继续道:“女儿大了啊,呵呵,对了,刚才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哪儿的?干什么的?都跟爸爸说说。” 王建明想故作轻松,以朋友的身份跟女儿探讨下感情问题,给予女儿正确引导,让女儿从那个瘪三身边离开。但他太心急了,没有表现出中年人该有的沉稳,一口气抛出三个问题,反倒吓住了王佳雪,低着头,不回答。 王建明呵呵笑,安慰女儿:“不要怕,爸爸不是怪你,毕竟你也大了,恋爱嘛,每个人都会经历,你这么漂亮,有人喜欢,不稀奇。” 王佳雪抬头,疑惑地看王建明,心里琢磨,爸爸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责骂自己? 正琢磨,后面传来巨大马达轰鸣声,少年阿宾迎着风,奶奶灰的长发随风飞舞,硬朗的面部线条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脸上每个毛孔都写着无惧无畏,桀骜不驯。 雅马哈冲上来,和卡宴并驾齐驱,阿宾大声问:“阿雪,他是谁?” 王佳雪一阵激动,知道阿宾对自己起了疑心,必须解释清楚,于是按下车窗,对少年大喊:“他是我爸爸。” 阿宾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反问:“你不是说他早就死了吗?” 一句话说的王佳雪面红,也气的王建明心痛,自己的乖女儿,好女儿,怎么会说自己死了呢? 他心好痛,是真的痛,赶紧伸手在储物柜里翻,找速效救心丸。 雅马哈从内侧超上来,小伙子冲他大喊:“叔叔,我是真心爱阿雪的,我用生命发誓,我会对她好一辈子。” 王建明黑着脸,张口怒斥:“滚!” 阿宾很委屈,继续和卡宴并排走,“叔叔,给我个机会,我能证明。” 王建明想训斥他,可是对面过来一辆加长大货,赶紧大喊:“小心开车。” 阿宾不管不顾,继续聒噪:“我爱你,王佳雪!” 王佳雪坐在副驾上,满面潮红,她觉得,这是迄今为止,她听过最好的表白,情不自禁地点头,小声说,“嗯,我也爱你。” 王建明哎呦一声,身体像被电击,不由自主地捂胸口,车子因而失控,打着斜方向,冲着雅马哈过去,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王建明看到,奶奶灰的小青年从摩托车上弹起,宛如一颗鱼雷,向着自己面门而来。 …… 王建明从昏迷中醒来,感觉后脑有点痛,伸手去摸,结果摸到了浓密长发,不禁心里疑惑,自己的头发向来稀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厚重? 再看看四周环境,自己是躺在公路上的,二十米开外一辆加长大货,货车底下还有一辆轮毂变形的雅马哈,那个奶奶灰的杂碎却不见踪影。 再往卡宴车里瞅,登时吓了个激灵。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 自己在车里趴着,那我呢?王建明摸着脑袋发懵,对着汽车后视镜看,脑中又是一道闪电。 我变成了奶奶灰? 足足用了一个钟,王建明才从迷糊状态中清醒,承认自己叫阿宾。事实上他一直很清醒,只是接受不了自己从王建明变成了阿宾的事实。 卡宴车上,王建明口鼻出血,趴在安全气囊上,已经没了鼻息。王佳雪鼻子里也有少量血迹,那是被急速弹出的安全气囊砸的,但身体其他部位无大碍,此刻已经哭成泪人。 大货司机蹲在路边挠头,连声说晦气。 交警来了,120也来了,事故很快确认清楚,卡宴车主在驾车途中突发心脏病,致使卡宴失控,撞向摩托车,摩托车滑向大货。 事故造成卡宴轻度碰撞,摩托车损毁,货车轻度受损,另有两名年轻人轻度受伤。至于卡宴车主王建明,经过医生鉴定,他在车祸发生前已经死亡,死于突发性心肌梗死。 这是个悲剧。 王建明是无神论者,从来不信鬼怪乱神之说,但今天这事太蹊跷,自己中年人的思维,怎么会进入到少年身体?但当前的情形不允许他慢悠悠的做人类思维精神方面的探索,最要紧的是以后怎么办。 他的思路很明确,无论以后事情如何变,有钱总是没错的,所以他首要做的是先拿回手机,因为手机能掌控他所有财产。 王建明用的是保时捷版华为麦腿9,高端商务机,警察不相信像阿宾这样的一个穷屌丝能用这么好的手机,王建明也不多做辩解,只是当着警察面麻溜地解开手机密码锁。 然而手机到手并没卵用,王建明摸遍了阿宾所有口袋,除了三十多块零钱别无他物。 别说银行卡,连身份证都没有。 他很纳闷,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女儿又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货色? 林艳也赶来了,开着白色奥迪A4,车没停稳就往下冲,也不问王佳雪情况如何,趴到王建明身上嚎啕大哭,呜呜哇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呜呜呜……” 这情形让王建明心寒。 王佳雪也是自己的骨肉,林艳你看不见吗? 这正是他担心的根本,自己突发心脏病身亡,连个遗嘱都没有,按照法律,所有财产都是配偶,也就是林艳继承。 那可是七千多万身家,是王建明在酒桌上拼回来的。 如果遇到个好点的后母,拿了钱多少都要给王佳雪一份,可是遇到林艳这么个主,王建明很是担忧。 假若林艳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王佳雪又怎么会告诉别人说自己爸爸死了?活着对自己不关心的爸爸,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行,自己亏欠女儿太多,必须做出补偿,也不用太多,一千万就够,给女儿一千万就够。 剩下的,就留给林艳母子吧,毕竟林艳也给自己留个种,算对得起自己。 如此想着,王建明开始动心思,该如何安全有效地把钱转移出来呢?想着就来气,这个名叫阿宾的少年,真是穷的叮当响,身上连张银行卡都没有。 3 放不下的身后事 灵机一动,有办法了,赶紧用微信给公司秘书白丽发信息。 “丽丽,有点事。” “什么事啊老大?” “是这样的,我给你转点钱,过两天你再给我转回来。” 白丽发来疑问的表情,表示不懂。 王建明回复:原因别问,有时间我再给你解释。 白丽爽快地回复一个OK。 王建明立即转账,期间触动当日最高百万限额,银行还特意打电话来询问,是否本人操作,被王建明搪塞过去。 但还是麻烦,三张卡折腾半天,也才转了三百万,还想要转大额,那得拿着身份证去银行办理,以王建明当前的模样,去了也没用。 网络转账最高限额是百万,这还因为王建明是白金VIP用户,换普通用户两万就给卡住。 三百万就三百万吧,希望林艳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只要自己银行户口不冻结,明天还能转。 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王建明想安慰女儿,却不知该怎么开口。现在他已经变成少年阿宾,不能再像以前做父亲那样疼爱女儿,甚至连半点爱意都不能流露,反而要摆出痛恶之色。 这是因为,王建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叫阿宾的少年,看看他的打扮,奶奶灰的长发,光身子皮背心,腰上拴狗链,骑着一辆八手雅马哈,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早晚横死街头的命,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自己女婿呢? 所以,这个人必须远离女儿,不能让女儿毁在这样的人手里。 父亲的突然去世,对王佳雪打击极大,以至于整个人陷入呆滞,不笑不说话,只在脑海里回忆父亲的音容笑貌,尤其是,车后排还放着一盒白巧克力生日蛋糕。 每每到此,王佳雪都忍不住泪流,泣不成声。 阿宾则在摆弄新到手的保时捷麦腿9,他心思缜密,知道林艳在现场找不到王建明手机肯定会问警察要,他必须赶在林艳来之前把手机调理成另一种风格,比如更换手机卡,换指纹锁,换人脸识别,以及手机里面各种和王建明有关的信息全部甄别,该加密的加密,该删除的删除。 正忙碌着,一个名叫琴姐的人打来电话,阿宾挠挠头,正犹豫要不要接,电话响三声又挂了。 有点烦,王建明死活想不通,自己思维会进入到一名少年的躯体,这等于他完全变了个人。 仅仅是变人都无所谓,关键是他对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个少年叫阿宾,还是从女儿口里得知,住哪里多大了家里还有谁,全都不知道。 看看他的手机联系人,除了一个琴姐看上去有点亲属关系,其他的联系人简直没法看,什么狗头,什么诺手,什么大宝剑,这特么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典型一不良少年。 算了不管,还是先顾好女儿,至于这个叫阿宾的人渣,谁知道自己能在他体内呆几天,万一明天自己就消失了呢? 作为一名老江湖,这些方面都得考虑到。王建明把自己思维进入到少年躯体这种事情暂定为灵魂附体,说不定过几天,自己灵魂就会被小鬼抓走。 一考虑他又考虑出新问题,赶紧给白丽发微信:丽丽,明天如果我没有问你要钱,就把我给你的钱交给我女儿。 信息发完才轻松,白丽的为人他很信赖,这姑娘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是业务部一把好手,重点是不贪财,说来惭愧,当初王建明其实是想娶她做女儿后妈的,但是方式方法不对,他想用钱把白丽砸下来,人白丽根本不吃这一套。 反倒是林艳,年龄不大,心机深沉,借着酒醉和王建明睡在一起,然后就变成甩不掉的口香糖,一年不到就给王建明生了个儿子。 想到这些事就后悔,不过现在不用悔了,过去的已经过去,自己也是个死人,随时会烟消云散。 刚闭目养神两分钟,感觉有人动自己胳膊,睁眼看,是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宝贝女儿。 王佳雪拿着泡沫盘子,上面装的白巧克力生日蛋糕,让他吃。 王建明,哦不,现在是阿宾,他本来都裂开嘴笑了,手都要接着盘子,临了却退回去,脸色也变的阴冷,撇过脸去,不看王佳雪。 王佳雪一阵诧异,声音颤抖着问:“阿宾,你怎么了?”她很疑惑,阿宾怎么像变了个人,对自己一点都不热情了。 王建明也心痛,他很想陪女儿一起吃蛋糕,可一想到女儿看上的人是这么个德行,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就算自己再心痛,也坚决不能让女儿跟阿宾好。 王佳雪心理敏感,见阿宾不理自己,以为阿宾在为车祸之前的事情生气,连忙道歉,“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他虽然是我爸爸,但他从来都不关心我,他只听我后妈的话,任何事情,我说的都是假的,我后妈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有时候在想,宁愿他死了。” 听到这一番话,王建明惊愕又心痛,反转头来看女儿,怔怔地问:“怎么说?” 王佳雪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摇头,无语凝噎,“算了,过去的事,说了你也不会懂。” 王建明迅速坐起,嘴巴张了张,但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不用女儿说,他自己也懂,比如林艳借口说女孩子要养成勤劳习惯,所以家里洗衣刷碗拖地这些都要做。王建明记得很清楚,林艳嫁过来时候王佳雪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孩,林艳就要她洗衣服。并且交代,内裤这些只能手洗,不能机器洗。 当时王建明事业才好转,整天不着家,再加上林艳怀孕,坐月子,这事忍了,也说锻炼下女儿。结果这一忍,王佳雪就成了家里小保姆,洗衣做饭,刷锅拖地,帮忙带孩子,都是王佳雪的活。 王建明看不过眼,要请保姆,林艳就跟他大吵,保姆哪里有自己人做的好,王佳雪已经是大女孩,养成富家小姐脾气以后怎么嫁得了好人家? 王建明骂林艳,林艳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抱着儿子要离婚。王佳雪虽然小,也懂的体谅大人,为了爸爸不离婚,为了弟弟不做单亲儿童,强颜欢笑,说这些都是自己力所能及的。 如此林艳便得寸进尺,生活中各种针对王佳雪,都是女人那些小心思,王建明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实在看不过眼就跟她大吵一架,吵架的结果就是王佳雪认错,道歉。 久而久之,王佳雪在家里就变成了木头人,变成了哑巴,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抬头看人,甚至是,连吃饭,也只夹自己眼前的菜。 王佳雪说,“今天是我生日,本来爸爸要陪我过的,可是……你也不陪我过吗?” 王建明纵是铁打的汉子,此刻也泪流满面,哭女儿的苦,哭自己的冤,恨苍天不公,为什么不让自己多活几年? 不多,再有五年,王佳雪就22了,变成大姑娘,可以出嫁了。连下家王建明都给找好了,自己的老战友陆克文家的小子,那孩子春节时候来过一趟,生的白嫩秀气,彬彬有礼,一看就知道是温尔文雅谦谦君子,王佳雪嫁给他,指定不会受欺负。 可惜,老天爷没能让他活到那一天。不过现在也不算老天瞎眼,最起码,老天爷让他的灵魂附在这个名为阿宾的少年身上,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帮女儿点小忙还是可以的。 他抹一把眼泪,挤出笑脸,接过王佳雪的蛋糕,用叉子挑不起,干脆上嘴咬,下去就是一大口,酥软香甜。 吃了还冲着王佳雪说:“嗨皮波尔似得吐油!” 4 琴姐 阿宾咬了一口蛋糕,搞的嘴上一圈白奶油,配合他的奶奶灰长发,本就滑稽,再加上这一句不土不洋的英文,愣是给王佳雪逗的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着笑着又哭,用手打阿宾,“你坏,你坏。”打两下干脆扑进阿宾怀里,呜呜哭起来。 这倒不是王佳雪矫情,而是现实情况所迫,亲爹死了,从此之后世上再无亲人,哦,还有个半血缘的弟弟,但那不当事。此时此刻,少女还能依靠谁?内心早就乱成一团麻,偏偏阿宾还在搞笑,让她五味陈杂。 王建明理解这种情绪,没有拒绝女儿的投怀送抱,反是亲昵地抚摸她的长发,眼神里满是怜爱。 幸福的时光还没两分钟,林艳带着警察进来,问阿宾要手机。万幸阿宾提前做了准备,早就换了自己的卡,让林艳铩羽而归。 找不到手机,也不算什么大事,林艳问王佳雪,“伤哪里了?要不要紧?” 王佳雪低着头,缓缓摇。 林艳立时恼怒,“问你就回答,别老是装哑巴,大声告诉我,有没有事?” 王佳雪抬头,眼中噙着泪,“我没事。” 林艳气势也弱了,伸手拉王佳雪,“没事就好,咱们回家。” 王佳雪走了,出门前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阿宾一眼,让王建明很是心酸。 女儿走了,自己呆在这也没意思,王建明下床跳了跳,活动下四肢,浑身充满力量,跟没事人一样,也要出院。 这里就难了,医院本着救死扶伤的原则先给车祸病人做了全身检查,又开了葡萄糖和消炎药,林林总总费用要一千多,结完账才能出院。 王建明支付宝上有钱,但支付宝要发短信验证码才能重新登录,王建明装了自己的卡,结果发现,手机号已被注销。 林艳速度够快呀,应该是提防财产损失才这么做的。手机号被注销,那不用说,银行卡估计也锁了。 如此就无奈了,阿宾的裤兜里,全副身家只有三十二。 几个护士盯着阿宾虎视眈眈,让他打电话通知家里人来送钱。 王建明在阿宾的联系人里找,选了那个狗头拨出去,按他的思维推理,能叫狗头这种外号的,关系必然不一般,肯定是兄弟。眼下兄弟出事,借千把块应急,应该没问题。 结果电话接通,那边是个外地口音的小屁孩,十四五的样子,还处在变声期,压低声音问:“干撒呀剑豪,我正上课呢。” 上课?那就是学生咯? 王建明不死心,问:“你读大几?” 对方回答:“大几?哥你逗我?我才初二。” 得!这还有什么好说,王建明挂电话,一脸悲催。再看其他联系人,什么诺手,潘森,大宝剑,各种非主流的名字,估计也不什么高端朋友。 护士还在追问:“你不会连父母电话都不知道吧?” 王建明给护士赔笑,“稍等,稍等哈。”正想在手机上登录自己QQ,又有电话进来,依然是琴姐,嘟嘟两声,王建明赶紧接了,带着怯生生的笑,“琴姐?找我有事?” 话筒里静悄悄,没有半点声响,让王建明有些尴尬,清两声嗓子,决定豁出去,自顾自地说:“琴姐,是这样的,我出了点事,需要钱,你身边有钱吗?” 对方依然不回应。 这让王建明感觉悲催,看看手机,对方没挂,心里疑惑,这琴姐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钱,说句话呀。 正想问,手机挂了,不多时,收到琴姐信息:你在哪?出了什么事?要多少钱? 哎呦,有门,王建明大喜,赶紧回复医院名字地址,告诉对方钱数。 琴姐很快回复:十五分钟到。 王建明坐在医院收费台前的长椅上,盯着每个新进来的女人看,猜测那位是琴姐,毕竟这身躯是阿宾的,他只是个外来者,根本没有阿宾的记忆,等会人来了,他要认不出,岂不是笑话? 大约十分钟左右,门诊大厅进来一位白衣飘飘不食人间烟火样的女子,大约二十左右,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举手抬足间有股小龙女的气质,让王建明心神荡漾,多少年没动过的春心,竟然开始泛滥。 更惊奇的是,白衣女子竟然朝着自己走来,面上还带着责怪。看这相,不用说,琴姐无疑。 王建明识相地起身,准备招呼,结果女子先一步对他双手比划,一下子给王建明整懵了。 难怪琴姐打电话不说话,原来是个哑巴。 更奇怪的是,王建明竟然能看懂她的哑语,是在问:你又闯了什么祸? “车祸!”王建明挠着头,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好神奇,自己居然能看懂手语,难道融合了阿宾某些记忆? 琴姐摇头,似乎气愤,又无可奈何,接过王建明手里的单子,去柜台交钱。 王建明看了一眼,交完医药费,琴姐的包里只剩两张红票,而且,没看见有银行卡。 再看看琴姐的衣着,王建明大概估算出,这女子生活也不容易,全身上下都是淘宝货,加起来不过一百块。 交完钱,王建明诚恳道谢,对琴姐道:“这些钱我明天还你。” 琴姐闻言错愕,用手比划,“你哪来的钱?” 王建明有些慌,看得出来,琴姐了解阿宾,知道他是个穷屌。 不过王建明毕竟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江湖,应付这种事游刃有余,回答道:“我找了份工作,明天就能拿钱。” 这么回答只是个托词,岂料琴姐更惊慌,连连比划,嘴巴里呃呃,“你找的什么工作?你又要干什么坏事?”比划着琴姐急了,用手打阿宾,目光严厉,又气又急:警告你,不许再去帮他们做坏事,你再犯错,我就不要你这个弟弟。 弟弟? 王建明更糊涂了,脑海里若有若无的记忆涌出,感觉眼前这个女人非常熟悉,但只是感觉,并无具体画面。 王建明心想,如果阿宾的记忆苏醒,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被挤出去? 换句话说,自己将再也不复存在? 讲道理,自己已经死了,本就不该存在,但当前有心事未了,还不能放心死,必须再呆几天,最起码,要看到女儿拿到本该属于她的那份钱才死。 当下不做回答,跟随琴姐向外走。 到了医院外面,琴姐狐疑,用手语询问:摩托车呢? 王建明摊手:撞毁了。 琴姐气的跺脚,摇头叹气,无奈招手,往电动车跟前走。 琴姐骑着一辆女士踏板电动车,让王建明掌舵,王建明则摇头,表示自己只坐后面,让琴姐万分惊奇。 开玩笑,王建明生平最怕的就是摩托车,总觉得这玩意肉包铁,不安全,事实上他根本没骑过摩托车,直接从自行车过度到汽车。 琴姐无奈,自己在前面掌舵,让阿宾坐后面。 这就显得车小,阿宾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体壮如牛,坐在后面压的车头都往上翘。琴姐只好把他往前扒拉,让他靠前坐,这样重心稳。 这一靠前,就出了岔子。 王建明本就觉得琴姐生的不食人间烟火一副神仙姐姐样,已经心神荡漾,眼下这往前坐,双腿碰到琴姐的软臀,胸肌感受到琴姐薄纱质感的后背,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她后背的胸罩背带,鼻中还嗅到她的发香。 这种种刺激联合在一起,竟然让王建明有了久违的冲动,身体某些原本死掉的地方,此刻宛如拔节竹笋一般,迅速膨胀变大,小小的底裤都包容不下,直接伸长到右边大腿裤管里去,骇了王建明一跳,用手去摸,禁不住心里大叫:我滴个乖乖,巨蟒一条。 5 包子铺 琴姐载着他一路三十码狂飙,晃悠了二十多分钟,到达东郊老城区,街道变窄,下水道拥堵,天空中各种线缆摄像头缠绕,行人也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再就是一些操着外地口音的打工仔,跟繁华新潮的新城区没法比。 到达一家包子铺前,电动车缓缓停下,王建明屁股一抬直接下车,心里又一次感叹:这阿宾人虽然混,可身材没的说,蜂腰猿臂不说,还是个大长腿。 眼见琴姐停好车,王建明连忙上前说:“琴姐,我今天出了车祸,脑袋不大灵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 琴姐皱眉,表示疑问。 王建明干脆直说,“我可能患了失忆症,现在除了你,谁都不认识。” 琴姐闻言惊愕,稍作思考,让王建明跟随自己进去包子铺。 进去门里,先看到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冲着阿宾咧嘴笑,“阿宾回来了?咦?你女朋友没来?” 女朋友? 王建明双目不由的瞪大,内心波澜万丈。 这个妇女问阿宾的女朋友,说明她知道阿宾有女朋友,并且见过,也说明,自己的乖女儿以前来过来这里。按照这个假设推论,女儿和这个名叫阿宾的混混好了不是一天两天,那他们发展到何种地步? 王建明想到今天路上阿宾扭头亲女儿额头的一幕,心里发虚口发干,脑袋都要爆。 这混混亲女儿跟亲自己老婆一样随意简单,这说明他不是第一次亲,狗日的肯定亲了好多回,甚至是…… 王建明不敢往下想,只能抬手往自己脸上抽,啪啪作响,一掌比一掌狠,抽一巴掌还在心里骂一句:臭小子找死!敢亲我姑娘! 打了几巴掌被面前妇女拦着,朝着里间大呼小叫:“老严,老严,赶紧出来看看,高宾娃咋了?” 随着妇女喊叫,里间出来两个人,一个黑脸中年汉子,一个是先前进去的琴姐,都往阿宾跟前围,中年汉子还迷惑,“咋回事?” 妇女激动解释:“不知道,我问他咋没带女朋友回来,他就啪啪地往自己脸上抽。” 汉子闻言表情古怪,仔细端详阿宾,询问什么情况。 琴姐则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叫高宾,十八岁,父亲叫高伟,弟弟叫高瞻,家里经营五金建材生意,现在。 现在两字后面是空白,显然是正在写的时候被妇女呼声打断,所以没写完就急急忙忙跑出来。 看完这些信息王建明心里大概有谱,不好意思地笑,“没什么,我下午出了车祸,有点失忆,就想着抽耳光帮自己回忆。” 妇女和汉子这才了解,汉子还问:“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知道我是谁?” 王建明微笑,试探着问:“您是严?” 汉子一拍大腿,“对了,我是你严叔。”又介绍妇女,“这是你阿姨。”又指着旁边琴姐,“那是你严丽姐,现在清楚了?” 王建明连忙点头回应,“清楚了清楚了。”说话的同时心里嘀咕,琴姐叫严丽?那为什么阿宾要称呼他是琴姐呢? 还有,自己叫高宾,对方一家姓严,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还没问,严叔就给出答复,“你在我包子店里打工,是我们包子店的学徒,这个记得吗?” 原来如此,王建明眉开眼笑,情不自禁地多瞅严丽两眼,嘿嘿点头,“清楚清楚。”一边说一边悔恨,哎呀真蠢,早知道她跟高宾没有血缘关系,刚才路上就应该故意往她身上蹭,哎呀可惜,多好的机会。 疑惑解开,几个人进去屋里,严母问王建明饿不饿。 王建明早就饿了,慌忙点头。 严母做饭的空档,王建明尿意来袭,四处找厕所,满屋子疯转,看的严丽稀奇,问他找什么。 王建明红着脸说厕所。 严丽手往后院指,王建明循着去了,居然是露天旱厕,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简陋的厕所?人没到跟前先闻到一股臭味,这还是包子店呢? 王建明一边内心诽谤,一边解开裤子,同时一手扶墙,让巨蟒正悬于坑道上方,避免尿液滴湿脚趾头,结果刚开闸放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喷发,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双肾和前列腺都鼓足了劲,发挥出澎湃动力,都不用手扶,巨蟒化身为高压水炮,射出的水柱强而有力地冲刷着墙面,溅开水花一片。 这哪里是滴湿脚趾头,这特么的都溅射到脸上了。慌的王建明赶紧往后退,站在坑道外两米远往里射,心里都要激动哭了。 多少年了,王建明做梦都想自己能有这么凶猛的本钱。假若以前有这本钱,林艳还不哭着喊着求饶?哪敢为难自己女儿。 一泡尿的分量也大,足足尿了一分多钟,连坑道墙壁上的脏污都冲刷下去一大块,足见高宾双肾之强大。 从厕所出来,王建明又陷入苦恼,高宾如此威猛,也不知道女儿王佳雪有没有遭毒手? 没有最好。如果有,女儿以后必然离不开这个混球,不然找不到第二个伟丈夫,说句父亲不该说的,撑大容易变小可就难了。 现在就假设女儿已经遭了毒手,自己要怎么办? 如果女儿非要嫁给高宾这人渣,做父亲的再不愿意,也只能给予祝福,自己活着的时候怎么都好商量,可以给高宾买房买车,但自己死了,这些事就不好办了,最好的办法,是让女儿有钱,让高宾必须仰仗女儿鼻息生活,这样才安全。 基于此,王建明要给女儿争遗产的心思更盛了。 严母煮了碗方便面给高宾,严丽也端来一盘包子,王建明也不客气,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拿着就吃。 吃饭时忽然想起件事,严丽说高宾的父亲叫高伟,还说家里是做五金建材生意的,这家庭听上去不错啊,那高宾怎么会在包子店打工? 于是问严丽:“我为什么来这里打工?” 严丽给出解释:因为你想开包子店,所以来我家学手艺。 这样啊,那这高宾也不算太混,至少知道上进。王建明想着,继续吃面。不多时又抬头,问严丽:那我来多久了?都学会了些什么? 严丽瘪瘪嘴,“你来三个月,只会送外卖。” 这就令人无语了,听的王建明连连摇头,还以为高宾有前途,搞了半天还是个眼高手低的货,不行不行,这样的人不能做自己女婿。 吃了八个包子一碗面,高宾才算有点饱意,主动询问严叔,有什么活计安排。 严叔很意外,“你晚上不跟那班弟兄去浪?” 弟兄?王建明皱眉想,没有印象,“什么弟兄?” 严母从后面上来接话,“还浪啥呀,摩托车都撞毁了,给他爸知道少不了一顿臭骂,他那还敢胡浪。” 一番话又透露出新的信息,高宾在外面有一班狐朋狗友,高宾的父亲家教极严。不过这些都和王建明无关,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在高宾身上存在几天,主要目的是帮女儿拿遗产,至于高宾的其他信息,对他来说不重要。 高宾主动请缨帮忙干活,严家夫妻很高兴,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和面,揉面,发面,严丽也在旁边笑嘻嘻地给予指导纠正,四个人正忙的不可开交,外面响起敲门声,王建明跑去开门。 门打开,是自己女儿王佳雪,身上还是学校那套衣服,背着书包,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梨花带雨,未语先啼。 王建明慌忙抓了女儿双肩,问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怎么跑这来了? 王佳雪哇地一声,扑进高宾怀里。 “阿宾,她把我赶出家门了,呜呜呜~” 6 后娘凶猛 果然不出所料,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自己一死,林艳就把女儿赶出家门,若不是亲眼所见,王建明打死都不信的。 对此王建明除了叹一声后娘心黑,再无其他,扶着女儿往店里走。 严家夫妻也是热情,招呼小丫头坐,问小丫头吃饭了么?饿不饿。 王佳雪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悲伤,这情形王建明最了解,女儿这是内向,怕生,没吃饭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这点其实随他,王建明自己也内向腼腆,只是后来被生活所迫不得不转成外向性格。 当下大手一挥,拿出做老子的气势,对严母发出命令,“阿姨,佳佳回家连衣服都没换,肯定是没吃,你随便弄点什么来。” 严母做饭空档,王建明问女儿:“怎么回事她就赶你出家门?总有个由头。” 说起这个王佳雪表情也古怪,盯着阿宾,“我还想问你,你拿的那部手机……真是你的?” 一句话问的老王脸通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原来,林艳整理丈夫遗物,钱包身份证钥匙都在,就是那部从不离身的手机不见了。 现在这年头,手机不仅仅是通讯工具,还肩负着银行沟通经济交流。找不到王建明手机,林艳第一反应就是,王建明临死前对王佳雪说过什么,比如财产分割之类,甚至是,连各个银行卡密码都跟王佳雪说了。 这怎么行,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王建明的老婆,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守活寡,容易吗? 林艳马不停蹄往医院赶,果然看到令她心寒的一幕,自己老公的手机捏在一个杀马特混子手里,拿过来检查,手机的屏保,密码,界面风格,全都变了,登时给林艳气的个不轻,当着警察面她不好发作,不过一部手机而已,她不在乎。 她气愤的是,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王佳雪的监护人。王建明死了,家里就是她最大,王佳雪应该服从自己。可这孩子人小鬼大,自己老爹死了,立马跟个杀马特混子搅在一起,还把老爹的手机密码告诉混子,把手机来了个改头换面,这么做是什么目的?是怕做后娘的跟你抢家产吗? 林艳越想越气,心里发狠,好你个浪蹄子,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你背着我玩心眼,我也给你摆一道,医院里不好发作,先把王佳雪弄回家。 在家里慢慢审问,问手机到底去哪了,她的理由很充分,九千多块的手机,那杀马特买得起吗?不是他的手机,他又怎么知道密码?还改了里面那么多内容?这不是你王佳雪指使的是什么? 王佳雪很冤枉,事故发生的太快,她醒来时自己在安全气囊上趴着,看到父亲去世,脑子全都乱了,一片空白,哪里能想到拿父亲手机? 林艳则一口咬定,王建明临死前肯定交代过什么,除了银行存款,是不是还有其他股份,或者股市上有钱,或是其他。 王佳雪摇头,说不知道,矛盾因此展开,激化。林艳气急之下道:“既然你这么不信我,你还呆在这家里做什么?去跟你的野男人过去吧,我也懒得看你,去吧去吧,反正养大也是个赔钱货,现在就知道把家里东西给野男人,以后还得了?” 王佳雪才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哪里听得了这种话,眼泪吧嗒吧嗒,终于忍受不了,背着书包走出家门,一路哭着走到公交站,坐末班车来了包子铺。 眼下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说的老王羞愧难当,心里叫苦连连,自己爱女心切,一时考虑不周,害了女儿。 不过思维转回来想,即便是自己不这么做,林艳对女儿也不会好,这人的性格是固定的,同样的事情遇到个心肠好的后娘,那是另外一种对待方式,无论如何也不会大晚上把姑娘往家门外赶。 这十七岁的丫头,大晚上出点事可怎么办?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老公? 眼见女儿盯着自己狐疑,王建明沉声答复:“你先吃饭,手机的事后面我给你解释,说来话长。” 严母又煮了碗方便面,这回的面大不一样,上面不仅卧着黄亮亮的荷包蛋,还有瘦肉片,还有火腿肠,小葱,虾米,豆腐干,看的王建明都流口水。心里对严母又是另一种看法,人家不小气呀。 王佳雪吃饭,王建明的手机响,是个名叫老鼠的,王建明懒得接,直接按掉。 按了又打,王建明接,一个尖嗓子少年在那头聒噪,“宾哥,出来浪撒,桃子姐想你想的不行了。” 王建明直接回:“没空。”说完挂电话。 反正不打算让女儿跟这个叫高宾的混子好,自己也没必要替这混子经营人脉。再说了,就高宾这做派,能交流到什么样的垃圾人脉,都是些混子。 隔几秒电话又进来,还是老鼠,不过那头换了个人,声音粗壮持重,“怎么了阿宾,桃子喊你都不来?” 王建明就烦躁了,对电话里道:“今晚没空,我谁都不想见,听明白了吗?”说完挂机,关机,还世界一片清净。 王佳雪在吃饭,严母则拉着王建明向外走,在院子里站定,小声问:“高宾,你晚上给人姑娘怎么安排?睡哪?” 这也是王建明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反问:“我平时睡哪?” “你睡机房啊。”严母回答,带着王建明去后面机房,指着揉面的案板,你平时就在上面铺张席子,铺床被褥凑活睡,你大小伙子怎么都好说,现在多个姑娘,这能睡吗? 看着面前的案板,王建明傻眼,死活想不通,高宾睡觉的地方竟然是这么简陋。 正疑惑,后面脚步声响,严丽过来比划:让妹妹和我睡。 严母立时瞪眼,“你才是乱讲,怎么能跟你睡。”训完女儿换了口吻,对高宾笑,“要我说,这是好事,你呀,就给你妈低个头,今晚带着姑娘回家睡,我刚才把人姑娘好好打量过,那是富贵人家出身,可不比我们这些穷老粗,千万不敢怠慢。” 这番话说到王建明心坎里,不由得摸着肚皮笑。那是肯定的,我王建明的姑娘,怎么能睡在用揉面案板胡乱铺成的床上,家里给孩子的床可是三万大洋定制的呢。 眼见高宾贼兮兮地笑,严母也咯咯打趣,“你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人姑娘头一回跟你睡觉,怎么好意思让人睡案板。” 这么说王建明就不乐意了,连忙正色反驳,“阿姨别乱说,我不可能跟佳佳睡觉。” 严母呵呵乐,“哎呀还害羞,大小伙子没这点魄力。” 王建明急了,再次声明,“阿姨,这不是害羞,这是……”本来想说人伦道德,又觉得对方不能理解,改口道:“佳佳跟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之间,绝无可能。” 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让严母惊讶,让严丽欣喜,但欣喜只是一抹,又迅速低头,藏匿不见。 王建明还特别声明:“真的,阿姨,我对佳佳,只有亲情,再无其他,以后类似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再说。” 王建明之所以如此激动辩解,一是因为人伦常理,尽管这身体属于别人,但这思想却是王建明的,父亲就是父亲,看女儿除了疼爱,眼里再无其他,更加不可能有男女间的非分之想,别说王佳雪现在十七岁豆蔻年华,在王建明眼里,她就是那个永远没长大的小捣蛋鬼。 7 父女相认 再者,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什么德行王建明已经摸的差不多,就按当前掌握的信息看,这个高宾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这样的货色,怎么能跟我的宝贝女儿睡觉呢? 因而,王建明必须反对,并且要昭告天下,让大家都知道,高宾和王佳雪,绝不可能。 严母乜着他,只当他是假正经,口里道:“我不管你跟她什么关系,今晚这里是留不得你们,我看你还是给你妈低个头,认个错,把人姑娘带回家。” 这里又奇怪了,王建明不懂,问:“我跟我妈怎么了?怎么就要给她低头认错?” 说的严母发怔,这才想起,高宾今天出过车祸,头脑有点不清醒,于是道:“记不得也好,那就带着人姑娘赶紧走,回去嘴巴甜些,无论如何先把今晚安稳度过。” 王建明摇头,“不行,还是说清楚,我跟我妈到底啥矛盾?” 眼见如此,严母和严丽对视,不知道该从哪里说。 原来,高宾也是个单亲孩子,但和王佳雪的情况截然相反。 高宾的父亲高伟早些年在外地打工,没多久带回来一个外地女人,生了儿子叫高宾,没过几年,高宾的生母嫌弃高伟没本事,弄不来钱,跟了个外地老板跑了,留下高宾跟着高伟过苦日子。 按说单身男人带孩子,应该不好过,但架不住高伟运气好,意外被老城五金建材家的独生女儿黄秀琴看上,有意要招他做上门女婿,这种好事别人求都求不到,高伟自然不肯放过,摇身一变,成了五金建材老板。 没过两年,高宾的弟弟高瞻出生,高宾又成了多余的。 但男孩和女孩的性格不同,王佳雪在家里受后妈的气,那是委曲求全。高宾则不同,本来就调皮捣蛋,没事都要找事的主,后妈稍微对他不好,就跳着脚骂娘,前几年高伟还能仗着老子的身份压住他,这两年高宾蹿个子,长成一米八多的大汉,惹急了连老子都打,谁能拿他有办法? 三个月前,高宾在暴龙酒吧跟人打架,一瓶子给人脑袋开了个豁,缝了十六针,司法介入,如果双方能达成谅解,这事就算了。谅解不了,按司法程序走,判刑。 高伟一声叹,给人赔钱,一出手就是五万。气的黄秀琴谩骂,说养条狗也知道看家护院,养个儿子净给家里添乱。 为此两口子大吵,黄秀琴闹着要离婚,不过了。 见这相,高宾自己离家出走,也没走远,在外面胡混了几天,又跑回来,自己找到严家包子铺,说要学人家蒸包子技术。 严家老两口和黄秀琴家里不远不近沾点亲,对她家的事听过一些,看在亲戚面上,同意高宾在店里帮工,反正也不麻烦,无非是管他吃住,又不要工钱。 这三个月来,高宾在包子店做的还行,虽然没学会蒸包子,但也没给店里添乱,最喜欢干的就是送外卖,尤其喜欢给保育私立高中送,后来众人才知道,原来这小伙子喜欢上私立高中部的一个女生。 这些过往事情从严母口里讲出来,王建明听了个大概,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高宾跟他后妈的矛盾,怕是高宾的错,应该道歉。 当下不多说,问明高宾家地址,王建明带着女儿告辞,回家住。 走出店门十几米,严丽追上来,也不说话,给王建明手里塞了二百块,又匆匆回去。 这举动让王建明一阵感动,心里直夸严丽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白天给自己结医药费,晚上还要送车费,人也长的漂亮,如果自己还活着……唉! 此时夜晚,没有公交车,王建明让女儿叫个滴滴。王佳雪则扭捏迟疑,咬着下嘴唇,半天不行动。 王建明问怎么回事,王佳雪小声回答:“我害怕。” “害怕什么?”话出口王建明就后悔了,自己拍脑门,瞧这脑子,几十岁的人这点事还想不通。 连卖包子的妇女都知道王佳雪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不能怠慢,自己做老子的反而不注意这细节。再怎么说王佳雪也是个大姑娘,怎么能黑天半夜里往男人家里跑?这以后传出去像什么? 想通的同时,手机也收到短信,是琴姐发来的,说:别回家,去酒店吧,对妹妹温柔点。 瞧瞧,严丽人家一个姑娘都知道事情该怎么办,自己还傻乎乎地要回家。当下决定,“走,去酒店。” 走两步又愣住,摸裤兜,“我没身份证。” 王佳雪连忙接口,“我带了。”说完迅速低头,脸红扑扑的。 这就让王建明不喜了,女孩子家家,一点都不矜持,像什么样子。再看女儿红着脸,心里清楚,女儿这是春心动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规律,在女儿出生那一刻王建明就想到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女儿有喜欢的人,愿意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这很正常,老王早就想通,心里也能接受。 但今晚跟自己在一起就不正常,毕竟自己是老子。 当下不多说,就近找了间宾馆,一晚一百三的大床房,加上押金要给二百三,王建明裤兜就剩两块钱。 在前台登记的过程中,王佳雪一直低着头,双手抓着书包,脸红的滴血,不敢抬头看人。 前台服务员登记完还暗示王建明:“床头抽屉有付费计生用品。” 听到这句话,王佳雪脸更烧了。 房门打开,王建明把房卡给女儿,认真道:“佳佳,你明天还要上课,晚上好好休息,我回包子铺了。” 一句话给王佳雪说愣了,自己激动了半天,酝酿了半天,害怕了半天,还想着要不跟阿宾商量商量,今晚别碰自己,临了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出乎意料。 眼见阿宾转身,少女急了,一把拉着,“阿宾,不要走,我害怕。”话出口又后悔,心里责怪自己主意不定,又不想给,又不想让他走,还主动求他留下来,不要脸死了。 如此想着,少女低着头进房间,坐在床上不说话。 王建明想了想,进去房间,关上门,拉过方凳,在女儿面前坐了,正色道:“佳佳,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拿你爸爸的手机?” 王佳雪闻言瞬间清醒,从激动慌乱情绪中转出,盯着对方,“是啊,为什么?” 阿宾说:“我说了你别激动,也别害怕,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王佳雪懵懵懂懂,点头。 王建明低头,酝酿,开始施展自己早就计划好的方案。 人正好好坐着,突然间身体打摆子,哆嗦,眼睛歪斜,舌头乱伸,折腾了十秒钟,恢复正常,用慈祥的目光看女儿,满含笑意,缓慢开口:“佳佳,我是爸爸。” 一句话,让王佳雪蒙圈,反应过来先捂嘴,双眼睁的贼圆,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建明伸手抓了女儿双肩,给予父亲独有的关爱,沉声道:“真的,我是爸爸,你不要怕,爸爸只是放心不下你,才会附身到阿宾身上。” 等了足足十多秒,王佳雪才叫出声来,先是猫咪一样的细声哭,嘤嘤婴了十多秒,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开玩笑,才哇地一声,扑进阿宾怀里,泣不成声。 王建明拍着女儿的背,低声诉说,“佳佳,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不好,天天那么忙,没能好好照顾你,所以,老天爷让我走的那么早,是对我的惩罚,他是怪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说着说着,王建明也跟着动情,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 8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王建明如此说,更让王佳雪难受,抱着阿宾痛哭,说想爸爸,希望爸爸能回来。 这么说让王建明欣慰,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想是没用的,办正事要紧。王建明扶正女儿,道:“别哭,你的未来爸爸给你安排好了,不用管林艳怎么做,你好好上你的学,你会考一所好大学,也会嫁一位如意郎君,你们会有很聪明的孩子,你的未来会很幸福,知道吗?” 王佳雪抹眼泪,哽咽着,“林艳赶我出家门,你知道吗爸爸?” 王建明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明天,不,我今晚就去找她,给你讨公道,这些事你不要管,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 王佳雪大受感动,再次扑进阿宾怀里,把自己的委屈辛酸全部发泄。父女两又说了许多话,眼见时候不早,王建明道:“好了,我不多说,长期附身对活人不好,我这就走,去找林艳。对了,爸爸还要告诉你,这个高宾,命中注定无财,短命,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千万不要跟他好。” 王佳雪本来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这话给愣了,槑槑地看着阿宾,“真的吗?” 王建明郑重点头,“真的,这个孩子命里无福,从今往后,你千万要远离他。” 王佳雪嘴唇哆嗦,不可置信。 王建明表演完毕,准备再次哆嗦,结果被王佳雪一把抓住,疾呼:“爸爸,你不要走,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如此王建明不好再哆嗦,嗯嗯点头,“你说,你说。” 王佳雪抹了眼泪,语速飞快:“高宾是好人,他不能短命的,你知道吗,他为了救我,跟人打架,差点被警察抓去判刑,还因为这件事,跟他家里闹翻,如果不是他,我,我三个月前就,就……”王佳雪说不下去,又开始掉眼泪。 这说法让王建明愣了,坐直身体,让女儿好好说,究竟怎么回事。 王佳雪抹眼泪,“说来话长,总之爸爸你要知道,是高宾救了我的命。” 王建明摆手,“不管那些,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慢慢说,详细说,让我知道,谁那么大胆,敢欺负我宝贝女儿。” 王建明花费巨资让女儿上保育私立高中,图的就是私立高中教学质量好,老师水平高,学生们团结和睦,可宝贝女儿说自己差点没命,这让爱女心切的王建明怎么能忍,当然要问清楚。 见如此,王佳雪放缓心情,开始叙述。 原来,保育私立虽然是本市过线率最高的学校,但内在和全国其他学校没有什么不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保育私立初高中加起来差不多六千学生,校门一关,那就是个独立小王国,虽然不像大人世界那么复杂艰难,但孩子和孩子之间的相处,因为思想的不成熟和青春荷尔蒙的过量刺激,反而比大人的世界更要凶险残酷。 大人间矛盾激发多是以利益起争,而且争斗方式多表现在手段和权谋上。孩子间的争斗则很简单直白,很可能因为多看了对方一眼,就会引发一场凶猛械斗。 王建明自己也是从高中过来的,当然知道里面门道,他只是不懂,现在的学校风气已经坏到连女孩子也欺负的地步。 王佳雪在高二·3班,算是班花级别的存在,标准白富美,按说这样的女生应该成为众多男生热爱追捧的对象,但因为王佳雪性格内向自卑,没有表现出一位白富美应有的气势,反倒给人一种柔弱羔羊的感觉。自然而然,她被人盯上。 有天放学,高三的一位大姐大来找王佳雪,一直夸王佳雪肤白貌美,可爱疼人,想把王佳雪认作干妹子。 王佳雪胆小懦弱,在家里受气,在学校里也不活泼,正需要别人关爱,一来二去上了道,天天大姐长大姐短的叫,也威风了几日,享受了几天其他学妹艳羡目光。 但干妹子不是白收的,大姐有她的用途,在一个周六下午,王佳雪被大姐喊出去玩,说好了去网吧打游戏,结果去了酒吧,大姐介绍了几个社会哥给王佳雪认识。 王佳雪进入酒吧就感觉不好,心惊肉跳,只是拗不过大姐,被强拉硬拽的塞进去卡座,起先几位社会哥还像人,喝了两杯猫尿后就变成牲口,手开始不老实,往王佳雪腿上,腰上,胸口乱招呼。 王佳雪虽然懦弱,但脑子不笨,知道自己要遭,危急关头挣扎起来,从卡座里面往外逃。 这就惹怒了社会哥,一把抓回来,两耳光抽的王佳雪不知道东南西北,眼泪哗哗地流,大姐则在旁边安抚社会哥,给哥道歉,说好话,还劝王佳雪:“小妹,别傻站着,给超哥敬酒,快呀。” 王佳雪唯唯诺诺,被超哥拉着去了厕所,还没进厕所手就往王佳雪裙子里伸,吓的王佳雪哇哇大叫,霹雳一声雷,英雄闪亮登场,眼看王佳雪要被超哥推进厕所,一道白影从斜刺里上来,没等王佳雪看清怎么回事,超哥就摔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不能动。 这就是王佳雪和高宾认识的过程,典型的英雄救美。 王佳雪很清楚,自己一旦被人推进厕所,保存十七年的清白女儿身必然不保,后果非常严重,自己很可能怀孕,堕胎,以后嫁不着好老公先不提,自己出了这种事光是后娘的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因为林艳在家里不止一次地提醒她,女孩子长大要自尊自爱,别小小年纪把自己玩成残花败柳,到时候嫁不出去给家里父母丢人。 所以,今天一旦脏了身子,除了死,王佳雪想不到第二条出路。高宾的出现就像一道流星,照亮了王佳雪的夜空,他狂傲不羁的风格,潇洒的动作,瞬间征服了少女的心。 听女儿说完,王建明脸色难堪到极点,他大概想起来,应该是公司年会那段时间,因为那段时间女儿问自己要过两次钱,都是大额,说是有个同学受伤住院需要捐款。现在想来,她是要钱给高宾了。 想到此又觉得林艳过分,眼里只有她的儿子,对丈夫的女儿漠不关心,要是换个亲生女儿,孩子出这么大的事,做母亲的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或许林艳看出来了,但她故意隐瞒,不告诉自己。 “太混蛋了!”王建明说,抹去眼角的泪。这句话是骂林艳心贼,也是骂自己失职。 “嗯,那个女人的确很混蛋。”王佳雪气鼓鼓道:“后面她又找我好几次,让我跟她出去玩,我不去,她还想打我,她还说,惹她不高兴,她连阿宾一起打。” “是吗?这么嚣张?”王建明眯着眼,声音很轻,那是他一贯的秉性,真正的上位者,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如果是在公司,他做出这种姿态,手下那班疯狗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因为这种表情,代表着老大已经愤怒到极点。 王佳雪说完抓着高宾胳膊:“爸爸,阿宾是好人,是真的,他虽然外表浪荡,但他真的是好人,好人不应该短命的,爸爸你要想想办法,不要让阿宾短命,不然以后没人保护我了。” “嗯,我知道。”王建明悠悠道:“欺负你那个女生叫什么,几班的?” 这么问王佳雪就不敢回答了,她本来就胆小,是即便受欺负,也不敢反抗的类型,眼下清楚知道父亲不是人,如果要报复高三大姐,只怕大姐会生不如死,万一事情闹大,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如此想着,口里道:“算了吧,爸爸你只要让阿宾陪着我,他会保护我的。” 闻听此言,王建明一声哀叹。 9 交代后事 孩子这种说法王建明能理解,毕竟是孩子间的争端,大人插手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毕竟,一天之中孩子还是和孩子呆的时间最长,大人再厉害,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孩子呆在一起,做不了贴身保护。 从这点出发,反倒是女儿的要求正确,阿宾跟她年龄相当,完全可以做到贴身保护。 只是阿宾这个人…… 尽管阿宾救了女儿,王建明还是要摇头,这孩子年纪轻轻不好好念书,学手艺也不好好学,看看他的爱好习性,光身子穿皮马甲,奶奶灰长发,腰上缠狗链,这是十年前混子的打扮,他现在还套用,俗的不能再俗。 没见识,还不努力,怎么能给女儿幸福? 可女儿好不容易开口求自己,自己不答应,显得不近人情。活的时候都没能让女儿高兴,死了也不能让女儿快乐吗? 想了想,王建明道:“我可以去阎王哪里帮忙求个情,但未必准,阿宾这个娃呀,命里劫难太多,尤其是不能见女色,只要他一跟女的好,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头了。” 一番话说完,王佳雪傻眼,怔怔地看着高宾,带着哭腔,“那,那怎么办?” “没办法,这是命。”王建明语气沉重地对女儿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高宾的命就是如此,没办法抗拒。” 哇地一声,王佳雪又哭出来,哇哇地道:“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一个亲人都不给我留。” 说的王建明心痛,赶紧安慰:“别哭别哭,我看过你的未来,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遇到一位非常好的男人,他会陪伴你一生,疼爱你,守护你,全世界任何男人都比不过。” 王佳雪止住哭,怔怔地问:“真的?” “真的。” 王佳雪摇头,“可我也不愿意阿宾短命。” “不短命,不短命,只要你不跟他好,他就不短命。”王建明连忙说,语气肯定。 王佳雪这才安定,抹着眼泪,又问:“我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的?跟阿宾一样吗?” 说的王建明连声哀叹,自己女儿真是一根筋,怎么就非要认准阿宾?不行,坚决不行,于是道:“你未来的丈夫比阿宾更高,更帅,有钱有闲……” 王佳雪则道:“可我就是喜欢阿宾。” 一句话给王建明打断,让他黯然神伤。 眼见高宾突然摆出这副神色,王佳雪知道自己失言,低下头去,害羞不已。 王建明沉吟少许,道:“你喜欢阿宾,阿宾却不喜欢你,你纠缠他,只会自己受伤,言尽于此,你自己体会。”说完身体就如电击样地抖,这回是打定主意走了,不跟女儿多说。 抖了四五秒,王建明换了表情,摸着头脑做懵逼状,“怎么回事?刚才我怎么晕了?” 王佳雪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道:“可能是你太累了。” 王建明任务完成,也不废话,拿出手机看一眼,赶紧起身,“糟糕,我得赶紧回去包子铺,别让琴姐等急了。”说着急匆匆向外走,仿佛多一秒都不想呆。 尤其是那句“别让琴姐等急了”,就是说给女儿听。 王佳雪看着高宾匆匆离去的背影,表情委屈难受,又想哭,强忍着送他到门口,扒着门框道:“阿宾,走路上慢点。” 高宾回头笑,“不用管我,你早点休息。” 眼见高宾到楼梯口,王佳雪又叫,“阿宾,注意安全。” 高宾再次招手,微笑,迅速闪去拐角,消失不见。 眼见高宾走的决绝干脆,少女玻璃心再也承受不了,靠着房门慢慢滑落,泪流满面。 王建明走出宾馆,先登录自己QQ,输入密保,更换手机号,然后给林艳发消息:林艳,你为什么赶佳佳出门?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林艳刚洗完澡准备睡,手机有QQ消息进来,很自然地点开看,结果看到老公发来的消息,质问自己为什么赶女儿出门,登时吓了个脸发白腿发软,瘫软在床上,手抖的手机都拿不稳。 王建明的第二条消息又进来: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良心?佳佳才十七岁,你大晚上赶她出家门,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给我交差? 林艳缓过劲,哆嗦着回信息:老公,不是我的错,佳佳她跟个混子好了,她还把你的手机密码更改,拿去给混子用了,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还顶嘴,老公,你泉下有知,不要冤枉我呀。 看到这则信息,王建明心轻大半,心里得意,看来死人比活人厉害,自己活着的时候,可不敢这么训斥林艳,不然林艳会跟自己往死里闹。 当下道:那个混子叫高宾,我也不会放过他,你明天去学校接佳佳回去住,对她好点,别让她跟混子好,我也跟她说过,混子给不了她幸福。另外,我的遗产你清算一下,给佳佳一千万,剩下的都是你的。 林艳本身吓了个半死,看到老公这条信息,恐惧感逐渐消退,心里开始起疑,原来世间真有灵魂一说?眼珠转着,在房间四处打量,猜测自己老公的灵魂藏在何处,口里轻声念叨:老公,是你吗?你在这里吗?我好害怕。 房间里除了空调微微的吹,别无其他回应。 林静心宽许多,给老公回信息:我知道了。发送完又觉得不近人情,补充一句:老公,你在那边好吗?我很想你。 王建明正在路上走,看到这消息,宽慰不少,虽说林艳对女儿有些过分,但毕竟是自己老婆,以前自己身体还行的时候,也度过几年欢乐时光,尤其是她那张樱桃小口,啧啧……吞吞吐吐起来真是神仙样的感受。 这一回忆不得了,高宾的大蟒蛇又要发作,蹿进右边裤管,让他走路都不好走,心思也开始歪了,给林艳回信息:那我去找你? 房间里林艳正忐忑,看到这信息立时叫唤,带着哭腔,给老公回消息:老公你别吓我。 发完消息赶紧扔手机,跳进被窝,把自己盖好,还是觉得不行,转身把早就睡熟的儿子弄醒来,带着哭腔道:“宝宝,抱紧妈妈,抱紧妈妈。” 王佳豪一个五岁小儿懂得个屁,半夜被人吵醒满肚子火,张口就哭,哼哼两声又沉沉睡去。 林艳正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手机收到死鬼老公的新消息:不用害怕,就算我死了,我也是你丈夫,是鬼也是自家鬼,没什么好怕。 见如此说,林艳心里宽慰不少,回忆起昔日夫妻情分,不再害怕,同时心里忐忑,没见死鬼老公问她偷偷撩小白脸的事,是不是说,老公不怪自己?于是大着胆子,打字问:老公,我以后要怎么办? 这问题还真给王建明难住,只顾着想女儿未来,没考虑自己女人的未来,仔细思索一番,回到:把钱存好,不要让人觉得你是个寡居富婆,男人都是贪心不足的,你以为他要你的人,其实他还要你的钱,儿子十八岁之前,可以谈朋友,但不能改嫁。 言下之意,可以找男人解决生理问题,但不能和男人成家,这是为了避免身家财产被骗。 眼见丈夫回信如此,林艳是彻底放心,也觉得自己行为过分,给老公回消息:好的,明天我去接佳佳回来住,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佳佳找个好女婿,不会让她受苦。 王建明甚是欣慰,但还是要说:明天就去银行,给佳佳办银行卡,把钱给她存好。 这是因为,王建明不知道自己能在高宾体内存在几天,现在不做好这些事,万一自己意识消散,林艳翻脸不认账,王佳雪性格懦弱,必然拿她没办法。所以,必须眼看着林艳把钱给女儿才放心。 10 被堵了 很快走到包子铺,王建明却不敲门,而是给琴姐打电话,让琴姐给自己开门,这么做的原因,是让琴姐知道,自己虽然带着王佳雪去酒店,但并未留宿,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王建明自己那点小心思。 这琴姐虽说口不能言,但生的身材相貌却非常撩人,让王建明心动不已,枯死两年多的老榆树,又要焕发第二春。 门开了,琴姐面带疑惑,比划着问:怎么回来了? 王建明摸着肚子呵呵笑,“那小丫头不是我的菜,所以回来。” 听到这回答,琴姐内心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身回房,施施然离去。 虽说面上没表情,但眼神变化被王建明捕捉到,毕竟是混迹于职场二十多年的老狐狸,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有的。 琴姐如此表现,分明是对高宾小伙有意思,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高宾送钱。 这时候王建明就不在乎自己是高宾还是王建明,心里只想,若是能和琴姐这样的姑娘共度良宵,哪怕只有一晚,就算明日灵魂消散,他也愿意。 当然,只是想想,并不敢付诸于行动,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王建明把案板扯开睡了,感觉刚进入梦乡,就被人吵醒,是严叔拿着扳手敲打和面机,让他赶紧起床,要全员开始做包子了。 高宾连忙翻身下床,脚一着地就感觉尴尬,因为三十五岁之后就没有过的陈伯重新拜访,让他措手不及,赶紧往厕所跑。 后面严叔在喊:“哎,哎,别跑,有人!” 紧喊慢喊,却是晚了,王建明已经冲到厕所,和里面正慌慌忙忙提裤子的琴姐四目相对,那惊慌错乱的瞬间,该看见的王建明是一眼都没落。 琴姐提好裤子,上来就打,王建明低着头承受,心里却是暗爽……因为琴姐打的不疼。 后面严叔过来,黑着脸,“你也不是第一天来,咋这点规矩都不懂?灯亮的时候就有人,你还要往里闯?” 王建明低头道歉,支支吾吾,“我错了,我脑子糊涂,我愿意负责。” 严母也从前边出来,黑着脸训斥:“负责啥负责,我看你是诚心,晚上不在宾馆好好睡,跑回来干啥?” 王建明双手捂着大蟒蛇,低着头承认错误,宛如逆来顺受的大丫鬟。 严母骂了几句就不再骂,让他下次注意,收拾收拾,开始一天的工作。 蒸包子流程是,机器和面揉面,人工擀皮人工包,严父一人擀皮另外两人包,高宾只负责放包子,但那是以前的高宾。 现在的高宾是王建明做主,作为一名熟知人情世故的老狐狸,他很清楚年轻人的定位,也学着娘两的动作干活,还别说,包了三五个之后,也步入正轨,有模有样。 包了几十个,严母夸赞,“高宾不错哈,比以前强多了。” 高宾嘿嘿笑,用眼偷偷瞅琴姐,琴姐冷着脸,自顾自地忙活,假装不看他。 这一忙活,九点才结束,王建明抽空用QQ给白丽发信息,让白丽给自己转一万元。 白丽很快回复,首先问:你是谁? 见这相,王建明知道,自己车祸死亡的消息整个公司都知道了。想了想答复: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但我就是王建明。 白丽说:给我发句语音验明真身。 王建明苦笑打字:我都死了,怎么给你发语音? 白丽再问:说点我两的事证明给我看。 王建明一声叹,打字:六年前,我给了你五十万红利,让你跟我结婚。 白丽回复:不对。 不对?王建明愣了,怎么会不对呢?仔细想想,老脸不禁发烧害臊,重新打字:我的原话是,给你五十万,让我睡一次。 白丽再问:在哪里说的?什么时间? 王建明喉头咕咚,知道这是白丽在考自己,当时的情况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再无第三人。这么多年,王建明没对人吹嘘过这事,白丽自然也不会对人提。 打字道:在你租的房子里,晚上十一点。 这次白丽等了很久才回信息:当时我穿的什么衣服? 衣服?王建明仔细回忆,越回忆,那一幕的细节也就越清晰,仿佛电影片段,在他脑海回放,并且是慢放。 王建明回:你上身天蓝色西装,里面是淡蓝色衬衫,下身天蓝色包臀裙。 白丽:还有呢? 王建明手抖了,再回忆,就是限制级了。 “淡蓝色胸罩,白色安全裤。” 白丽:六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 王建明愣了,这是哪一出?不是在验明正身吗? 白丽的信息一条条过来。 你那么对我?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跟林艳结婚,把我放在哪?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给我一个道歉,你装不懂? 现在倒好,你说一声死就死,死了还要我帮你照顾女儿,我算什么? …… 后面没动静,王建明也不敢再发信息问,因为按他对白丽的了解,小姑娘此刻只怕是趴在桌子上哭。 想到此,王建明心里百般滋味。 以前那阵他只是觉得白丽长的漂亮,抱着玩玩的心态,后面发现白丽贞烈,宁死不从,就对她换了态度,工作上给她很多帮助,感情渐渐的由对外表的欣赏转变为对能力的肯定,一手提拔她做业务组长,业务经理,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身亡,白丽只怕要接管整个业务部,成为业务部长了。 这种感情的转变,让他对白丽心生敬重,不敢再有非分之想,而白丽对他,也是同事间的友谊,从没有过感情上的透露,但是今天却…… 王建明揉着额头,心里责怪自己,都造的什么孽。 正烦闷,手机滴滴声响,QQ收到转账一万元,后面还附送一句话:我还能见你吗? 王建明犹豫了下,回复:能,但我的外表可能有点变化。 白丽:我理解,什么时候能见? 王建明想了想:今天晚上吧,你下班给我发消息。 手机有了钱,王建明先把琴姐的钱给还了,这举动让琴姐疑惑不已,问他:谁给你的钱? 王建明嘿嘿笑,“这个琴姐不用管,反正不是偷来的。” 正想着有钱去给自己换个造型,顶着一头奶奶灰实在恶心,琴姐却给出任务,说保育私立订了外卖,特别要求让长毛哥去送。 这要求古怪,王建明用保温箱装了包子,骑着琴姐的电动车,往保育私立出发,路上还琢磨,包子铺在老城,保育在新城,中间隔着六公里,这外卖送的划算吗? 转念一想,明白了,高宾平时哪里是去送外卖,他就是想去高中见王佳雪。 到了保育高中门口,门卫根本不让他进,人还说,学校里面有食堂,根本不允许外卖。 王建明这才明白,学校里面食堂不好吃,学生才会叫外卖,但外卖不能从正门进,必须从后门哪里隔着铁栅栏塞。 电话联系买家之后,王建明绕去后门,到达指定地点,正要给买家打电话,却发现形势不对。 学校后门有一排商铺出租屋,有超市有饭店,其中一家东兴超市门前摆着四张台球桌,里面十多个不良青年正在打球,这边高宾一出现,小青年们就围上来,一个个气焰嚣张。 王建明想骑电动车走,已经来不及,前后左右都被封死,人家围的就是他。 领头的是个二十二三的青葫芦头小胖子,穿着大裤衩黑背心,右膀子上面纹着一只巴掌大的狼头,气势最是凶狠。 狼头过来根本不废话,抬脚就踹,踹的是王建明的电动车。 王建明站立不稳,从电动车上往下退,电动车被踹倒,后面保温箱也掉落,包子滚了一地。 11 老子发威 虽说是职场精英,商界大佬,遇到这么一出也没脾气,他很了解这些小混混的危害,跟他们有冲突讲道理是没用的,人家只服拳头。 王建明从电动车上下来,被两个青年左右卡住,不能再退,只能对面前的狼头微笑,招呼:“小兄弟,什么情况。” 狼头眉头一拧,小手指掏耳朵,“什么玩意?小兄弟?” 王建明很尴尬,他还以为自己是四十五岁的老板,称呼二十五岁的青年小兄弟都是给脸,根本没注意,高宾才二十不到。 没等他说第二句话,狼头的拳头就击到他小腹,力道不小,让他自然弯腰,口里倒吸凉气。 “丢你姐的,小兄弟也是你叫的?”狼头说着,用手抓着高宾长发,扯着往上仰,“你就是高宾?嗯?” 王建明心里叫苦,面上硬挤出笑,“大哥,有事好说,咱找个馆子坐下来聊行么?” “聊你麻痹!”不知道是旁边谁说的,说完还一口唾沫飞到王建明脸上,湿漉漉的恶心。 王建明心里很火,但他没办法,对方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孩都懂的道理。 狼头拿出一根烟叼了,点燃,一口烟喷到高宾脸上,“王佳雪是你马子?” 佳佳?王建明愣了,对方提到自己女儿。 “是不是?说话呀?”狼头说着,一巴掌抽到高宾脸上,噼啪声大,让王建明脸发疼发烫,赶紧回复:“你们想干嘛?” “干嘛?”狼头嘿嘿冷笑,“你马子很正啊,今晚带出来,叫哥爽爽,给你三百元,知道么?” 三百元?爽爽? 王建明感觉一股热血往头顶上冲,一种别样不同的思维袭上心头,什么秋后算账,什么警民合作,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一个声音在头脑里炸响,人死屌朝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干他丫的。 这思维一冲,王建明就忍不住了,觉得眼前这狼头恶心无耻,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瞬间暴走,怒不可遏,也不管对方人多人少,直接原地起跳,一膝盖顶上对方下颌。 狼头不算真正的社会哥,向来玩的都是人多欺负人少,带十几个弟兄围着对方,铁人都能给吓软,根本想不到对方敢还手。抓着对方头发,也是松松垮垮,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毫无防备,下颌最是脆弱,被高宾全力一击,直接向后仰倒,哼声都没有。 其他弟兄见状立时动手,四面八方拳脚都来了,王建明根本抵挡不住,双手本能地往腰上摸,摸到狗链,手臂像是有记忆功能似得,掐准扣子一抽一拉,一米五的狗链就抖落开来,绕头一扫,四面八法的人都散开。 王建明这才知道,高宾往腰上穿狗链可不是为了什么装逼,那是他的随身武器,这玩意穿在腰带上是装饰,抽出来抡那就是铁鞭,铝合金的链子不算多贵重,砸在人脸上却疼的一逼。 一把抖落开,手下就不停,这不是王建明在主导,似乎是高宾的过往思维记忆在主导,单手把狗链抡的呜呜作响,专门朝着人脑顶和面门上抽。小青年们措手不及,四下里散开,各自寻找武器。 高宾也不追赶,只把狼头小青年用脚踩着胸膛,狗链折叠成三股,狠狠地往脸上抽,抽一把狼头嚎一声,嘴里飚出一股血,抽第二下狼头嘴里就飚出两颗牙,手段异常残忍。 见这相,王建明有些不忍,主观意识增强,夺得身体控制权,改变了铁链抽的方向,往对方头上,肩膀上,身上抽,抽一次还问一句:“爽不爽?爽不爽?” 抽了七八下,周围狼头的小弟们拿着台球杆,拖把,扫把围上来,一起进攻。 王建明也不惧,心里很清楚,这帮孩子都是愣头青,一时头脑发热,他们压根不懂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随大流瞎喊叫,属于盲从心理,只要打掉他们的士气,他们就怂了。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王建明此刻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他还有什么好怕。这帮人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宝贝女儿身上,那就是打着灯笼看茅坑——寻死。 眼见对方用台球杆往自己脑袋砸,也不后退,抬臂就挡,同时狗链也化作长蛇往对方脸上撸去,铁链子生猛,擦一下就是一道肿痕,打的对方哎呦乱叫。 再有其他方向过来的杆子棍子,王建明一律不惧,只把双手抡的欢快,该挡就挡,该打就打,出手毫不犹豫,专往肉疼处整。 一时间,众人围着高宾,宛如群狗扑虎,只听狗叫不停,没见有狗往上扑。虎则不同,虽然不声不响,但凡出手,就有狗在爪下毙命。 这是王建明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人生几十年来,他都讲究以和为贵,软话对人,狠心对事,但在今天,他尝到了狠心对人的畅快淋漓感,看到这些意图对自己女儿不轨的混球捂着脸在地上嚎哭尖叫,他心里涌出莫名爽感,只觉得自己前四十年都是白话,现在才是真正的精彩。 十几个混子,主要骨干就那么两三个,而主心骨就一个。主心骨被高宾狗链摔掉四五颗牙,抽的脸上红黑交加,已经不能起身。三两个骨干在先后挨了几次狗链后也心生怯意,不敢硬撼。 至于其他的喽啰,本就是摇旗呐喊的,眼下连骨干力量都不敢往前扑,他们那里会自寻霉头。一场十几个对一的战斗,竟然出现奇怪的画面,十几个人被中间那个追着打。 说出来都丢人,高宾追谁谁就跑,后面有两三个追着高宾喊打喊杀,等高宾一回头,追他的又掉头跑,那个逃跑的又折回来,拿着武器假模假样地叫唤。 连续追了四五圈,高宾懒得理他们,只是把中间的狼头给用脚踩了,提着狗链问:“现在爽不爽?” 狼头嘴巴里咕嘟咕嘟冒血沫,冲着四周手下嚷:“看什么,上啊,整死丫的。” 四下里弟兄听到召唤,一窝蜂地往上冲。高宾狗链撒开了抡,又把众人打散,再回头看,地上的狼头已经被人拉着救走,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跑了。 见这相,王建明无比亢奋,巨大的喜悦冲刷着他的神经,让他没法思考,心里有股声音催促着,追上去,一次把他打服,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找阿雪麻烦。 在这想法的驱使下,王建明扶起地上电瓶车,油门扭到最大,对着狼头后背,狠狠地撞上去。 如此行为就狠了,狼头躲闪不及,人直接趴倒,被车轮压住,杀猪样地嚎。 其他混子都是些刚辍学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凶人,眼见高宾宛如地狱恶魔般地凶相,都吓破了胆,缩在后面不敢上,生怕自己受到和狼头一样的待遇。 王建明眯着眼,轻蔑地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狼头身上,轻声问:“谁叫你堵我的?” 狼头此刻也不敢再装社会哥,狼头变成哈士奇头,哆哆嗦嗦道:“胡敏,高三·5班的胡敏。” 胡敏?不就是电话让自己送外卖的小姑娘? 王建明心情更沉重了,本以为这些人是高宾惹的麻烦,现在看来,对方不是冲着高宾来的,而是冲着自己女儿王佳雪来的。 昨晚王佳雪说过,高三的大姐后来还找过她几次,她不同意,对方放话要打她,还说连高宾一起打。 现在看来,这帮人今天堵高宾,就是做给王佳雪看,好让王佳雪明白,乖乖听话,不然有好果子吃。 妈了个巴子的!王建明怒了,这贱女人,年龄不大,心思咋这么毒呢?为了讨好社会哥,竟然如此作践自己同学,还把目标瞄准自己女儿,这事能忍? 12 乌龙事 老王怒了,这回是他自己怒了。 以往看新闻,经常会看到校园暴凌事件,都是一个孩子被七八个孩子围着,各种抽耳光用脚踹,老王都不忍心看,他不明白,这些孩子何以对自己的同窗同学下手这么狠。 对于这类事,老王除了批评就是谴责,看过就忘,但今天,这样的事要降临到女儿头上,老王就怒了。 并且,女儿面对的问题不止是校园暴凌,而是更为严重的逼良为娼,那个名叫胡敏的高三女生,摆明了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为达目的,甚至动用社会人员力量进行打压恐吓。 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老王满肚子的火,越看眼前的狼头越觉得讨厌,伸手一抖,狗链在手上缠绕三四周,成了只铁拳头,也不管狼头畏惧求饶的眼神,用足全身劲,奋力一拳砸到对方脸上,只听咔嚓声响,是铁链和鼻梁骨接触发出的脆响声,在寂静的学校后门口,异常响亮。 周边的混子们不由自主的集体寒颤,仿佛那声脆响,是从自己鼻梁骨上发出,再看眼前的长发少年,就不由自主地带上惧色。 王建明知道,这是高宾的思维在作怪,自己虽然也有小脾气,但绝不会像高宾这么冲动残暴,并且,自己向来反对暴力解决问题。可是现在,自己似乎喜欢暴力解决问题时候的那种畅快淋漓。 收拾了狼头,老王环顾一周,目光所到之处,混混们不由自主后退,无人敢直视老王杀人样的目光。 见如此,老王不再搭理他们,从兜里拿出手机,照着收货人电话打过去,响了三四下对方接了,是个清脆的女生声音,如果不是因为先前的事,老王都会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把对方代入成青春美少女形象。 但是现在,老王能想到的,只有一张巫婆嘴脸。 “胡敏吗?来学校后门拿你的包子。”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迟疑,“你已经到学校后门了?好吧,稍等,我在上课,十分钟后我去拿包子。” 王建明打电话的同时,有胆大的混子过去把狼头扶起来,一伙人慌慌张张地逃窜,仿佛躲避瘟疫一般。 一帮装逼犯! 看着急速逃窜的混子们,王建明心里满是鄙夷,都是些狐假虎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小屁孩,根本没见过真正的社会人,也假模假样地学人混社会。 腰里揣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 十分钟后,下课音乐响,教学楼里涌出一大批学生,男生统一是白衬衫蓝西裤,脖子上还有细长蓝领带,女的则是日韩风的白衬衣蓝裙子,比起其他常年蓝白相间运动服的公立学校校服好看多了。 现在是学生吃午饭时间,大部分学生往食堂涌,小部分学生往宿舍蹿,还有极少数的学生,大摇大摆地往校后门走,都是有钱的公子小姐,点的各种外卖。 王建明拿着手机,目光在每个往后门来的女生脸上瞄,猜测那个是隐藏在幕后的高三大姐,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敢逼着同学入火坑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 很可惜,来了几波拿外卖的,都没人搭理他。 正想着给胡敏打电话,远处跑来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身材纤细高挑,扎着双马尾,跑的时候裙角飞扬,两条洁白长腿,灵动如羚羊。 用王建明的眼光看,这姑娘是个模特的好苗子,脸蛋也长的甜,清纯活泼又可爱。 可是看到姑娘直直朝着自己跑来,王建明不免纳闷,难道她就是胡敏? 这人设不对呀,生的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王建明胸中一股火窜出,决定给她个好看。 姑娘跑过来,隔着栅栏朝高宾伸手,清脆地叫,“宾哥。”脸上还挂着笑,笑的阳光灿烂。 王建明铁青着脸过去,塑料袋里包子给她的同时,还一把揪住她衣领,向上提起,吓的丫头小脸煞白,花容失色。 “宾哥?” “你好大的胆子!”王建明实在不好意思对这么可爱的姑娘动手,但又不能放过她,决定口头上给她个警告。于是恶狠狠道:“警告你,如果还有下次,我要你永远都笑不出来。” 这段威胁说完王建明自己都觉得可笑,其实他本来想说先奸后杀的,可临了不好意思说出口。 即便如此,小丫头也吓傻了,战战兢兢问:“宾哥,我做错了什么?” “还装傻?”王建明大为光火,越发觉得眼前的女生讨厌,已经做了恶事,却用自己清纯无知的少女脸孔来掩盖,比林艳还要虚伪。 王建明很想用巴掌抽她,终究是怜香惜玉,下不了手,于是把巴掌改成用手指戳,戳着女生的胸口怒道:“少在我面前扮可怜,你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今天把话讲明白给你,王佳雪是我罩了,往后去她要少根头发,我就扒了你的皮,卖到山区当窑姐,知道了么?” 王建明一边说,手指一边往女生胸口戳,态度又凶,点一下小笼包上就是一个坑,戳的少女疼,想哭又不敢,强忍着眼泪,傻愣愣地看高宾。 这时后面又有人喊高宾,是欢快愉悦的,这声音王建明听了十多年,闭着眼也知道来人是王佳雪,于是放开面前不良少女,侧头看女儿,一脸的疼爱。 王佳雪一路跑跳着过来,和先前过来的少女打招呼,“瑶瑶,你也买了包子。” 瑶瑶? 一句话给王建明说懵逼,看着眼前想哭又不敢哭的少女,愧疚心瞬间涌上心头,“你不是胡敏?” 瑶瑶被王建明连戳带吓,委屈辛酸瞬间爆发,跳着脚不乐意了,带着哭腔喊:“你干嘛呀宾哥,我怎么能是胡敏呢。”说着要哭。 王建明赶紧道歉,连说对不起,自己脑子糊涂,一时认错人。 瑶瑶更气,捂着先前被王建明戳痛的小笼包,“胡敏是胡敏,我是我,你又不是第一天见,这怎么能搞错?!” 王建明连忙道:“有原因的,昨天我才出过车祸,脑袋被车撞了,所以不大灵光,不信你问佳佳。” 王佳雪虽然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此刻也帮着高宾解释,好一番说,才把瑶瑶哄住。 瑶瑶也不是小气女子,见状胸膛挺起,“道歉是没用的,我不管,我要你请我吃饭。” 王建明连声说好,吃饭这种小事不在话下,只要丫头别怪自己就好。既然说到这里,也问个清楚,“胡敏是谁,她怎么不来?” 王佳雪起了疑惑,问:“你找胡敏做什么?” 王建明本想给女儿一番吹嘘,夸夸自己先前的勇猛无敌,转念又想,这么夸等于给阿宾面上增光,会让女儿更喜欢阿宾,万万使不得。于是回答:“没什么,她订的包子,我等了半天她都不来拿。” 这时旁边的瑶瑶道:“不是啊,我就是敏姐喊来帮她拿包子的。” 这话让王建明稀奇,“她自己怎么不来?” 话出口觉得自己白痴,明摆着嘛,自己把狼头一干人打的落花流水,胡敏肯定收到风,哪里敢来? 再者,好歹也是学校里的小太妹,胡敏指使几个人帮自己跑腿还不正常。想到此,心里不爽,又不愿意在女儿面前表现,转个身有了主意,拿出手里包子挨个掰开,往里面吐唾沫,然后合上,递给瑶瑶,“拿去给胡敏,就说我请她吃的。” 这套动作吓坏了两个女生,瑶瑶甚至都不敢接包子,王建明催促两声才勉强接了,手臂都打颤。 如此还不够,王建明霸气道:“再帮我给胡敏带个话,今天下午五点我在这里等她,叫她识相点,别让我找她第二回,不然我要她好看。” 13 高宾的朋友圈 王建明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憋足了劲要搞事情,从来没想过,女儿上学的环境这么恶劣,校外有社会哥,校内有恶霸,要是搁在他没死的时候,肯定开着他的卡宴堵在校长门口,把这事好好一番说。 现在人死了,不能那么威风高调地处理事情,但该做的一样不能少,那就用高宾的方式来解决。 经过这么久的磨合,王建明大概掌握了高宾的一些情况,虽然这厮外表看着邋遢,但运动神经特别发达,尤其是早上一场恶战,王建明玩的酣畅淋漓,一段狗链耍的虎虎生风,信手拈来,飘逸的很。 王建明自己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搏斗技巧,他的长处在于动脑筋,跟人进行语言方面的交流,这点活了四十多年的老王无比清楚。 所以,这么帅气的搏斗动作,必然是高宾十多年的训练记忆无疑。另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别样不同,王建明觉得自己充满力气,即便昨晚没睡好,现在也是精神满满,攒了一包的劲。 这在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是非常罕见的,以前的王建明,虽然睡眠时间短,但总是感觉疲劳,缺乏精神。 有这么好的一具躯体,用来翻天覆地办不到,但用来保护女儿绰绰有余。从黑暗心理方面讲,反正这具躯体的主人是高宾,是自己讨厌的人,就算在和小流氓冲突中身亡,也于自己无关。 自己本来就是个死人,再死一次又何妨?况且,为了女儿死,王建明认为是值得的,是光荣的,顺便还杜绝了高宾这个混子妄想染指女儿的野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所以,从本质上讲,王建明现在具有和任何人拼命的决心,胜了可以立威,可以潇洒,可以保护女儿。输了,那也是高宾受罪,自己没有任何损失。 从此刻起,王建明存在于世上的每一秒钟都是赚的,还有什么不满足? 小小的高中部,还能隐藏多少牛鬼蛇神,今儿王建明倒要看看,那个高三大姐大能搞出什么鬼。 作为社会上混了四十多年的老狐狸,王建明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约了高三大姐谈事情,那就必须做好万全准备。首先是人马装备要召集。 这方面王建明丝毫不担心,他记得昨晚有人打电话让他出去浪,好像叫什么老鼠,说什么桃姐找自己,听口吻,应该是社会人,并且跟高宾关系不错,用上用不上,是个助力。 告别了瑶瑶,王建明扶着电动车往回走。 王佳雪见高宾走,连忙召唤,但王建明连头都不回,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是要棒打鸳鸯散。 看着高宾离去的背影,王佳雪难受极了,眼泪都要掉出来,她不明白,那个见到自己两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的阿宾,怎么忽然间对自己这么冷漠。 她在难受,她旁边的瑶瑶则用羡慕的目光看她,带着浓浓醋意说道:“阿雪,宾哥对你真好。” 王佳雪心里正难受,疼她爱她的阿宾已经不理自己,瑶瑶还在说风凉话,心里难免有气,生硬反驳:“乱说什么。” 瑶瑶道:“没乱说啊,宾哥为了你要收拾胡敏呢,刚才你也听到啦,哎,你都不知道,宾哥刚才有多威风,说什么,今天把话讲明白,王佳雪我罩了,从今往后她少根头发,我就扒了你的皮……” 一番话又给王佳雪说愣了,瞪大眼睛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生气,这个混蛋阿宾,连我和胡敏都能搞错。” 说着说着,王佳雪的心又热了,原来宾哥没有冷淡自己,他还是爱自己的。 …… …… 王建明实验好几次,电瓶车都启动不了,应该是刚才撞人的时候哪里撞坏了,推着实在累,想想觉得无趣,直接扔到路边,打个滴滴去买辆新的。 这还是因为阿宾个怂货没驾照,不然王建明肯定是要买车的。 还在路上,王建明就给老鼠打电话,那边还云里雾里地晕,刚睡醒的样子,问王建明:“宾哥这么早,有什么指示?” 老王假装热切,“老鼠人在哪,过来帮忙办点事。” 王建明到了电动车售卖店,选中一款最新锂电72P马力的大踏板,只所以选大的,一方面是售货员鼓吹忽悠,一方面是王建明的小心思。 他很喜欢那个琴姐,就好像当年看到王佳雪她妈的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单纯的想占有,而是很纯洁的,想让她笑,让她高兴。 这是少年独特的爱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有这种心理。泡妞王建明是高手,毕竟有几十年的经验做背书,他有自己的手段,买电动车只是初级技能。 另外,先前的电动车太小,一男一女骑着,实在不方便,稍微不注意两人就挨着一起,搞的大蟒蛇蠢蠢欲动,实在尴尬。 所以换辆大的,威风又好看。 至于骑行,王建明已经不担心,早上电动车骑的那么顺畅,说明这具躯体有骑两轮车的底子,同样是高宾的记忆在作怪。 买好电动车,王建明到达和老鼠的会和点,老城肯德基,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肯德基店内有空调,还有干净的免费厕所,王建明实在不习惯包子店的旱厕,小解可以凑活,让他蹲在那里解大手,是万万不行的,会要了他老命。 因为他有严重的便秘,每次上厕所至少半个钟,甚至一个钟,旱厕里又热又臭,蚊蝇还多,他当然不愿意去。 肯德基是个不错的选择,有空调,厕所也干净,一举两得。 哪知道,他在厕所刚蹲下,噼里啪啦一阵响,没有两分钟,问题解决。 这感觉让王建明一愣一愣,少年阿宾的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好?!搞的王建明想再蹲一会,都找不到合适理由。 他依依不舍地提裤子,按下冲水,满腹惆怅也随之抽走。 按王建明所想,老鼠必然是个尖嘴猴腮油嘴滑舌之辈,最会搬弄是非,在高宾的朋友圈子里担任狗头军师的角色,哪成想,老鼠是个五短身材,脑袋大脖子粗的蠢笨夯货,异常丑陋,鼻梁上架个眼镜,走一步喘三步。 这样的货色能帮忙打架?别逗了,拉出去站队都是个丢人货色。 王建明心底一声叹,依照老方法,先说自己遭遇车祸失忆,让老鼠把他的朋友圈子重新介绍。 这才知道,高宾手机上这些联系人,什么诺手,大宝剑,潘森,老鼠,都是游戏里的人物,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竞技游戏,英雄联盟。大家平时玩的不错,经常组队,所以是战友。 包括那个琴姐,是因为游戏里面有个琴女的角色,也是个哑巴,也是个36D大胸,跟现实中的琴姐正相配,所以高宾叫她为琴姐,而不是叫严丽。 知道真相的王建明眼泪都要流下来,照这么说,自己想约人干仗,还找不到合适帮手? 知道王建明是这个主意,老鼠小眼眯缝,给出建议,“砍人?找桃姐啊,桃姐那么有势力,帮你摆平学校里面几个混混还不简单。” 王建明稀奇,“桃姐什么来路?” 老鼠胖手一拍脑袋瓜,哎呀我滴妈,亏得桃姐对你念念不忘,你忘记谁都行,怎么忘了她。 桃姐本名不知道,但名气响当当,真正的社会大姐头。老鼠说,整个渭阳市的校园贷款业务,都是桃姐的人在做,手里资金上亿,区区校园混混,在桃姐眼里,不足一提。 王建明就傻了眼,桃姐这么威风,怎么会认识高宾这种小瘪三? 眼见老鼠惊奇,慌忙改口,“怎么会认识我这种小瘪三?” 14 暴力事件 小瘪三?! 这么说老鼠不同意了,宾哥怎么能说自己是小瘪三呢?堂堂老庙扛把子,血狼团一哥,截击技传人,怎么能是小瘪三? 说的王建明又惊愕,老庙他知道,老城区的街道,十年前很热闹,逢年过节老庙人满为患,后面开发新城,新城区有万达入驻,城隍庙被拆,老庙也就成了历史,老庙扛把子,估计是高宾在老庙一带有名气。 但这血狼团一哥是什么鬼?截击技又是什么鬼? 老鼠介绍,血狼团是老庙中学的一个组织,老大自称白狼,收罗了一帮狼众,用以和校外恶势力对抗,前一两年声势浩大,一时无两,后来老大白狼和老二贪狼先后入狱,老庙中学拆迁,血狼团也随之拆散。 现在的血狼团,还剩一个阿宾在扛旗,其他狼众都随着初入高大潮混入其他学校。 这番介绍让王建明哭笑不得,老庙中学,全校加起来不过六百人次,学生年龄跨度13到18不等,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学人搞帮会,还起了那么low的名字,血狼团。 这高宾果然是个没知识没档次没追求的货色。 又说截击技,这个就厉害了,截击技是种搏命技巧,来源于古代军战搏杀,讲究的是一击毙命,一招制敌。流传至今,又被我国实战武术家融合了泰拳,巴西柔术等格斗技巧精华,成为我国秘密特种部队必学拳种。 说白了,截击技就是杀人技。 老鼠说的认真,王建明想笑,也就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小屁孩迷信这些东西,还截击技,说的神乎其神,不过是比普通人力气大,身手更敏捷罢了,居然被少年们奉为杀人技。 他们见过杀人么。 不过年轻人爱幻想,王建明看破不说破,又提出新疑问,高宾既然是截击技传人,那他的师傅是谁? 老鼠也很无奈,“大哥,我们之前问过你那么多次,也想拜到你师傅门下学拳法,你都不肯说,今天反而来问我?”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合着高宾学了一身本事,现在还不知道师傅是谁。 这让王建明很郁闷,假若知道谁是师傅,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班师兄弟,下午去收拾胡敏,也算有一大助力。 既然不知道,那就把主意往桃姐身上打,首先要弄清,桃姐到底有多大能耐。 老鼠立即比例,“别的不提,就保育中学,桃姐就放出去一百多万,每个月光利息就能收上来二十万,做了这两年,只听过被打断胳膊敲断腿的,还没听过谁敢赖账不还的。” 这番说让王建明瞪大眼,脱口而出,“桃姐是高利贷呀?” 老鼠回道:“可不是么,所以我才让你找桃姐帮忙,就你说的胡敏那个骚浪贱,见了桃姐那只有跪舔的份。” 王建明皱眉思索,已经知道,这个桃姐不是什么好人,再结合昨日琴姐说的那些话,问自己是不是帮别人做坏事,因而推测出,这个桃姐对高宾好,怕是看上高宾的好身手,想笼络为己用。 这是万万不行的,王建明不知道不提,既然知道桃姐是坏人,那是绝对不能和她狼狈为奸,这方面王建明有自己的底线。商场征战这么多年,他也认识本市几个大佬,大家也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打屁,道上的事听过不少,这些年轻人现在无法无天,根本没有所谓的规矩和道理,全凭个人喜好做事,这样的人是老一辈江湖人所鄙视的,也是公安机关大力打击的对象。 就算王建明不喜欢高宾,也不会把高宾往邪路上带,因而请桃姐帮忙是绝对不可取的。 但是没人帮也不行,王建明既然说出去要跟人约架,胡敏又不傻,人家能从校外找人围高宾,现在收到风,下午还不得准备一帮人马,自己单枪匹马的去,只剩下挨揍的份。 于是问老鼠,“咱们平时一帮玩游戏的,有没有能打的,敢打的?” 老鼠身体一个哆嗦,小眼睛眨呀眨,犹豫少许,慢吞吞道,“能打,我也能打,可只有咱们两个,双拳难敌四手。” 王建明不耐烦地挥手,“除你之外还有没有?” 老鼠一摊手,“哥,你真糊涂了,游戏里的朋友除我之外都是外地的,你去哪找?” 这结果让王建明苦闷,高宾都交往了些什么人? 除了特坏的,就是入狱的,出点事想找个帮手都不行。 正抓耳挠腮,琴姐发来信息,问送给外卖那么久?回来吃饭吗? 王建明回复:饭已吃过,现在有事,晚点回去。 和老鼠两人肯德基里呆了两个钟,商量不出对策,眼看学生放学时间到,王建明依然没找到帮手,心里烦躁,大臂一挥,去他娘的,咱就单枪匹马上,上午十几个人都打赢了,下午再来十几个又何妨? 虽然是这么想,王建明还是做了充足准备,开到摩托车发烧友专卖店,买了一套头盔飞行服,QQ里那点钱全都花光,收拾完备往校门口赶。 老鼠个死肥宅哼哧哼哧也要跟着,还找了根不锈钢管插在后腰,说了句经典的:“宾哥,你前面浪,吸引火力,我隐身在后面找机会输出。” 王建明没听懂,“啥?” 老鼠解释:“浪啊,你不是剑豪嘛,人越多你越浪。” 王建明还是听不懂,也不好意思多问,两人骑着小电驴,去了保育后门。 时间到五点,传说中的胡敏并未出现,让王建明纳闷,难道对方怕了? 过了十分钟,他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头像是王佳雪的头像,但备注名为老婆,发来的内容也让王建明倒吸凉气。 是一段小视频,看上去是在校园女厕,自己女儿被四五个女生围着,各种肥胖纤细类型都有,挨个上去抽耳光,王佳雪始终低着头,长发披散着,别人抽她左脸她挡左脸,别人抽她右脸她挡右脸,两边脸都挡住,有个把小腹衬衫绑在胸下露出肚脐的女生用脚踹她小腹。踹的王佳雪靠在墙角,捂着小腹,像是在哭。 王建明怒了,也哭了,感觉脖子被人用绳子扼住,越勒越紧。 这就是传说中的校园暴虐事件,他切切实实地发生了,并且发生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 他双眼通红,在铁栅栏跟前来回走,双眼盯着后门的岗亭,趁着保安低头看手机瞬间,原地一个助跑,跳上栏杆,翻越进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常翻墙的主。 进去后不做停留,速度往教学楼跟前跑,这是他的直觉本能,先不管女儿在那个厕所受欺负,先跑进来再说。 学校里都是校服男女,猛地进来一个奶奶灰长发青年,身穿机车飞行服,飞一样的奔驰,帅气无比,自然引起注意。很快校园保安队收到风,行动起来,要抓获校外流窜人员。 王建明进入教学楼,微信里又收到信息,是那个把校服衬衫系在腰间的少女,齐耳短发,眼睛黑大,锁骨下面纹着一支红玫瑰花,口里嚼着口香糖,一副睥睨天下的小太妹神色,对着镜头轻佻地笑,“高宾你牛逼哈,敢跟老娘叫板啦,行啊,你不是说王佳雪你罩的?好啊,我今天就收拾她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啊?”说完还很不屑地对镜头比了个中指。 王建明一下子就疯了,热血上涌,双眼都是一片血红。 跟我比中指?你丫的知道中指是往哪捅的吗你也跟我比中指? 王建明疯了一样在学生中间穿梭,逮着一个少女就拿手机问对方,“知道这是哪个厕所?” 15 暴怒的父亲 短视频里所展现的背景不多,没人知道是那个厕所,王建明问了四五个,急的团团转,正热火攻心,手机来电,是联系人卡特,接来听,声音却熟悉,正是中午被王建明手指头戳过的瑶瑶。 电话里瑶瑶的声音焦急,带着哭腔,“宾哥你在哪,阿雪被胡敏堵在厕所了。” 王建明不加思索直接反问:“那个厕所,几楼?我就在教学楼二楼。” 瑶瑶迅速回复:“六楼东头女厕。” 有了明确地址王建明脚上像安装了火箭助推器,一步三阶往上跳,十万火急。也不怪他着急,他在这里慢一秒,女儿在楼上就要多受些煎熬,那不是新闻里说的别人,那是自己的心头肉。 王佳雪虚长十七年,从小到大,王建明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现在倒好,被几个不良少女围在厕所里抽,还用脚踹,这是王建明看到的,王建明看不到的呢? 要知道,女人对付女人起来要比男人来的更恶毒,抽耳光抓脸那都皮肉伤,更多的是扯衣服拍果照,那对孩子来说是永远挥不掉的人生阴影。 这点不能怪王建明多想,因为新闻上类似报道有很多,做父母的,那个不心疼孩子? 高宾的身体素质极好,腿又长,跳起来不费劲,不要一分钟就窜上六楼,来不及喘息,瞄着女厕牌子飞奔。 到达跟前还推不开门,原来这帮小太妹在里面办事都是插着门不让外面人看的,怕有学生告诉老师,或者是手机偷拍视频传播出去,对自己带来不良后果。 现在的坏学生也精明,凌辱同学的恶习不改,但知道如何避免法律制裁,仗着自己是未成年人,各种作恶。 王建明推不开,向后退一步,直接飞脚踹,木质厕所门根本扛不住,一脚蹬开。 里面发生的情景让王建明瞬间火大,目疵欲裂。 两个女生扯这王佳雪头发向后拖,使得王佳雪脑袋不得不向后仰,校服衬衫纽扣被扯掉好几颗,凌乱地散开,露出里面白色小吊带,裙子也被扒拉到脚踝。 这景象当爹看在眼里,瞬间爆炸,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跳进去就是一连串耳光。 别说王建明是什么成功人士,有文化,有素养,有道德,再如何愤怒也不会对女人动手,那是他自以为。眼下女儿发生这种事,别说对方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女生所以要怜香惜玉,王建明现在生撕了她们的心都有。 盛怒之下,动作飞快,上去先把那个拉裙子一巴掌拍飞,跟着原地起跳把拉头发的一耳光扇倒,力道大的王建明自己手掌都反震的疼,但还嫌自己力道不够,没能把施暴者一巴掌抽死。 这一刻,王建明眼里没有任何想法,什么道德观念,大局为重,恶劣后果,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些杂碎贱人欺负宝贝女儿,自己做老子的就要她们付出代价。 四五个女生,面对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生,直接吓软了腿,远没有先前欺负人时候的那种得意风采,挨了巴掌的脑袋先晕,眼前金星乱闪,没挨的脸色发白,瞠目结舌。 唯独那个衬衣系在胸围下方的女生脑子反应快,一见高宾恶狼般地杀过来,第一时间脚底抹油跑,比博尔特还快。 等王建明收拾完几个动手的女人,转回头找胡敏时候,人早就溜了。 事实上王建明急火攻心,也没注意看周围还有什么人,反正挨打的那几个都对女儿动了手,跑了的也不管,先把留在场上的一番收拾。 根本不废话,照脸抽就是,女生们都坐在地上,双手捂脸,王建明嫌手掌抽的力道不够,改用脚踹…… 校保卫科科长老包正在刷新闻,对讲机里传来手下急促报告声:“有校外社会人员冲进校园,往高中部教学楼去了,各位同事尽快支援。” 老包很淡定地回复:“小赵带两个人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有问题再汇报。”命令传达下去,老包继续看新闻:校园裸条泄露,大量在校女生隐私遭曝光。 嗯,这个新闻好,老包兴奋地点进去,结果发现,有图片都是打码的,气的他一声草,这些小编真是没良心。 正要刷其他新闻,对讲机里又有声音传出,这次是惊慌失措地求援,“值班的保安人员都到高中部教学楼六楼,暴徒凶悍,难以制服。” 暴徒凶悍! 老包迅速起身,把制服风纪扣整理好,胸前挂好记录仪,提了电警棍,往高中部教学楼走,路上还用对讲机发布新命令,让手下保安员先把对方围起来,等待自己到来,并反复强调:一定要确保学生安全,不能让任何学生受到损伤! 等老包爬上六楼,早就累的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要扶着栏杆歇息好久才能缓过劲。 进入现场,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四五个女生分别不同程度脸上带伤,最严重的那个两只眼眶乌黑,口鼻出血,面颊高肿,上面有明显球鞋鞋底印。 其他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更有一个女生,衣服扣子都被人为大力扯开,袖子撕扯,几乎是衣不蔽体,发生了什么情况,老包不用问都能迅速脑补,当场对着眼前的长发小流氓嘶吼:“大胆狂徒,耍流氓耍到学校里了,给我上。” 老包帅气地一个招呼,结果旁边四五个保安员都是严阵以待,只是挥舞着橡胶棒做攻击准备,却没人敢往上扑。 老包大为不满,正要破口大骂手下一帮孬种,眼珠一翻,看到几个保安员脸上不同程度有青肿污痕,立即醒悟,不是手下太孬,而是对手太强。 再定睛看,眼前的长发小流氓,似乎在哪见过,思索一圈,恍然大悟,这不是鼎盛搏击馆里那个助教? 他不在搏击馆教拳,跑学校来干嘛? 正要上前询问,耳朵里听到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是派出所的警车来到校园,这声音让老包心里一颤,大叫不妙。 保育私立里面这些烂事,通常都是校内安保自己解决,根本不敢动用派出所,事情闹开去,对学校名誉有极大影响,对自己的收入也有极大影响。 登时心就慌了,问旁边手下,“谁报的警?” 手下面面相觑,最先到达的小赵指着王建明说:“他报的警。” “你报警?”老包的CPU高速运转,知道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中复杂,赶紧询问:“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报警。” 王建明教训了几个不良少女,救了女儿,心里气已经消了大半,但还是对学校的内保没什么好感,这些蠢货,只会提着棍子在校园里瞎转,有学生被堵在厕所打都不知道,真正的吃闲饭,养只狗都比养他们强。 假若保安平时有用,何至于校园会出现这种恶劣现象? 见对方问,也不回答,摆出一副懒得搭理的神情。 王佳雪却是害怕了,毕竟是小姑娘,没经过多少事,眼见保安们如狼似虎地围着阿宾,心里不在乎自己被人打了几个耳光,衣服被撕破了多少,只是担心阿宾打伤同学,被警察带走,判刑入狱。 那样的话,自己就再也见不到阿宾了。 心里着急,也顾不上少女矜持,过去拉阿宾胳膊,“阿宾,包科长问你,你回答呀。” 王建明对女儿是又疼又气,心疼女儿受欺负,气愤女儿不明事理,今天这事错不在她,有什么好怕?警察来了照实说就是,公道自在人心,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警察判不公,咱就把视频往网上发,让广大网友来评定。 有什么好怕? 16 大事化小 王建明稳,老包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学校名誉高于一切,不能让任何负面新闻发生,当前最要紧的,是把问题态势控制住,把恶劣影响消灭在萌芽状态中。 当下发布命令,先把所有人带去政务处,事情在哪里说清楚。 挨打的学生们听话,乖乖往政务处走,王建明却不依,“不行,这是校园恶性暴凌事件,必须让公安机关介入,这是第一案发现场,就让警察来这调查取证。” 老包一听瞪眼,好家伙,这长发小流氓看着不堪,想法很成熟嘛,这是摆明了要把事情往大里闹。看看眼前情景,几个女生被打,其中一个还衣衫不整,这事传出去,对学校有没有影响不好说,但自己的饭碗是一定丢的。 老包已过中年,生活将将稳定,才买了辆长城H9,做的贷款,房子的贷款也没还完,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是主要经济来源,这个工作丢了,家庭都要陷入危机,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 眼珠一转,换了脸色,跟眼前的长发流氓和善交流,“小兄弟,到底咋回事?这么大火气?” 见对方换了表情,王建明也不再强硬,语气不忿道:“咋回事?我都以为你们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没想到你们学校是藏污纳垢的场所,来来你自己看,看看。”说着,把自己微信调开,让安保科长看视频。 老包多精明,看完就明白问题,上下打量着王佳雪,问高宾,“她跟你的关系?” 王建明顺口回答:“是我宝贝女……”说了一半赶紧吞回去,那个儿字不敢说,开玩笑,高宾年龄和王佳雪相仿,说女儿成什么了,赶紧改口,“就是普通朋友,我纯属是抱打不平。” 但还是晚了,在场的孩子也好,大人也好,都不是傻子,很自然地把那句话理解为:她是我宝贝女朋友。 就连王佳雪自己,也羞得脸红,心里甜的吃了蜜,用眼偷偷看高宾后背,这一刻,高宾的背影越发高大,雄伟,看的小姑娘内心小鹿乱撞,要不是顾忌眼前人多,真想扑上去“咬”他。 老包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况且警察即将上来,没时间说废话,走近一步道:“事情缘由我大概掌握,这事我觉得还是去教务处谈谈比较合适,毕竟是学生间的矛盾,娃娃们马上要高考,这些矛盾能调解最好私下调解,别影响孩子高考。” 说着,还从口袋掏烟,社会哥标配芙蓉王,又套近乎,“我跟王教练都是老朋友,你记得吧,寒假我给王教练哪送了十多个学员。” 王建明本来有火,听到学生要高考这事心里先抽了下,是啊,孩子有矛盾是不假,但毕竟是孩子,要高考的,佳佳明年就高考。又听老包说什么王教练,不禁眼神亮,难道面前的人知道高宾来路? 在人情世故这块,王建明毕竟是中年人思维,知道这个社会是人捧人,面子比道理更重要。既然对方主动示好,还提了个什么王教练,态度上最起码让人舒服,也不再僵着,接了烟,却没抽,而是架在耳朵上。 态度缓和,场面由老包掌控,环顾一周后,迅速了解情况,“是不是你们几个欺负她一个?” 得到肯定答复,老包大手一挥,“往教务处走,那谁谁,把你衣服整理下,还有你你,那个班的?叫什么?先把脸上的血洗洗。” 就这样,当着王建明的面,几个女生各自整理,等警察见到几个女生时,只能看见女孩脸上有淡淡的乌青,其他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一场校园暴凌事件变成了少女普通矛盾争执,各人受的伤连伤情鉴定的水准都达不到,又都是未成年少女,警察叔叔严厉批评几句,交由学校处理。 学校的意见是通知各个学生家长,家长来了后分别教育。 少女们在学校里如何威风如何潇洒,一听到喊家长秒变乖兔子,一个比一个的认错态度积极,更有甚者流下了懊悔的泪水,求学校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犯同类错误。 王建明看的眉头紧皱,心里不忿,觉得这样处理问题太草率,流于形式,表面上皆大欢喜,学生之间真正的矛盾并未解决。 可话说回来,学生就是这个样子,他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很清楚学生打架时的心理。别管在老师家长面前如何乖顺,等避开师长,反而要变本加厉地进行报复。 尤其是,这件暴凌事件的始作俑者胡敏没被抓住,原本王建明想当着警察面把胡敏给抖落出来,又看到学校对作恶学生的处罚属于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仅仅是学校对学生不好处理,即便是闹上法庭,类似于这样的暴凌事件都难有结果。孩子们有矛盾,往往是背后大人在出力,花钱找关系,动用社会能量,成了一场社会资源的比拼较量。 这样的解决方式,只会让暴凌事件越演越烈,想要保护自己,只能靠学生本身。 这也是一种历练。 警察离去之后,学校的处理方式很简单,训斥几个寻衅滋事的女生,勒令其写检讨,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此事就此了结。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建明也很无奈,因为他是校外人员,没有太多发言权。包科长问王佳雪,“她们为什么欺负你?” 王佳雪低着头,无论王建明如何鼓励,她都一言不发。 包科长又问几个女生为什么欺负人,有一个回答,“因为她洗完手的水淋到我身上。” 很鸡毛蒜皮的事,但用在学生矛盾上是成立的,未成年人嘛,思想不成熟,别说是几滴水,就是多看一眼都能引发恶战,这些事王建明都能想的通。 教训完几个女生,包科长摆出长辈的姿态训斥王建明,“就算你女朋友被人欺负,这样的事也应该让学校来处理,你从校门外翻墙进来是什么行为?这是违法的。” 王建明懒得跟他废话,打开手机截图给他看,“包科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觉得这事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好家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逼良为娼的行为,还是发生在你们学校,你们学校是培养人才的还是培养犯罪分子的?” 王建明说的不卑不亢,又句句在理,气的老包牙痒痒,要不是因为这厮是个愣头青,又跟鼎盛搏击馆的人有关联,他真想一电棍撸到他脸上,叫他知道拽字怎么写。 但现在老包只能忍,呵呵笑着,拍拍王建明肩膀,“你说的那个胡敏我知道,是个不良少女,她爸是开酒吧的,胡老三,你应该知道,红日酒吧。” 红日酒吧,王建明皱眉思索,有点印象,猛地愕然,“万达一条街的那个红日酒吧?” 老包立即点头,“对的,你也是社会上跑的,这些事你比我懂,我就不多说了。” 王建明很郁闷,难怪那个胡敏嚣张,因为她老子就是个社会混子,难缠的主。红日酒吧在万达一条街是出了名的,生意最好,赚钱最多,社会人物也多,老子都那么大本事,生出来的女儿难免有江湖习气。 难怪老包一听胡敏名字就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胡敏的错,但他要给胡敏她爹一个面子。 这就是现实,王建明也懂,他不再多说,心里有另外打算。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敲完门进来,是个美艳少妇,一袭白裙,淡妆素抹,眉宇间有淡淡的哀愁,仿佛雨后荷叶,让人心疼。 见到这女人瞬间,王建明蔫了,内心五味陈杂,奇怪的情绪在心头萦绕。 17 大发雌威 来人是林艳,王建明的第二任妻子,王佳雪的后娘。 尽管这两年林艳对王建明没感觉,属于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毕竟还是自己老公,这突然间的身亡,让林艳措不及防。 在林艳看来,王建明怎么着也得六十多岁才死,她都做好了长久打算,明面上自己是王太太,私底下在外面找个年轻小伙子解决下生理问题,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可王建明突然身亡,让她失了分寸,首要想的是霸占家产,这是她的本心,当初愿意给王建明生儿子,就是奔着他的钱来的。 本以为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哪料王建明人死魂不灭,半夜找上门,吓到王夫人花容失色,芳心凌乱,后半夜都没敢合眼。等天光一大早,她就带着儿子匆匆往终南山赶,寻找得道高人。 也是巧,去的路上正巧遇到有农户出殡,一路吹吹打打,热闹气派,送殡队伍绵延两里路远,她的车子停在路边等候,听路人说,前面哭的最伤心的两个,并不是亲生,而是丈夫和其他女人的孩子。 人都说,后娘难做,世间后娘没几个好名声,但今日化仙的这位不是,人家那后娘当的比亲娘还亲,两个孩子也争气,长大有出息,要把后娘的事迹传播,让后人永记。 人心都是肉做的,林艳看着拖拉两里远的孝子队伍,心有感触,认识到自己错误,丈夫尸骨未寒,自己就把姑娘赶出家门,就算是要独霸家产,这吃相也过于难看。 想到此,打消了去终南山寻找高人抓鬼的念头,打道回府,按照亡夫叮咛,把姑娘接回家,好生抚养。 下午在银行盘点,老王家底颇丰,财产合计七千一百万多,这些钱吓到林艳,忍不住喜由心生,躲在厕所里眉开眼笑,兴奋的手舞足蹈。想起亡夫叮咛,所余钱财,拿出一千万给姑娘,其余尽归自己所有,林艳乐不可支,觉得老王也有万般可爱,终究心里还是爱自己多一些。 这两样事综合一起,林艳对王佳雪纵是天大的怨恨也烟消云散,高高兴兴来校园接孩子。临到校门口,从后视镜里看自己面容着装,觉得不合适,穿的太艳,不像刚死了老公的女人,又折回去,换了一身素白,弄了一份淡妆,心里只把老王过往对自己的好想,不多时哀愁出现,这才往学校赶。 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学生都散尽,也没见姑娘出来,打电话也关机,林艳不免着急,干脆进学校找,在保卫处说明孩子班级姓名,得,正是出事的姑娘,于是循着来了。 林艳虽然年轻,但也是个成年人,比王佳雪多吃十年饭,心性自然不同,听说王佳雪被人欺负,心想这是个修复关系的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这里推门进来,眼睛把众人一扫,先往孩子跟前扑,口里带着哭腔:“佳佳,宝贝,你怎么了?” 过来一把抓了王佳雪的手,定睛一看,好家伙,姑娘衣服咋被撕了?一股不祥涌上心头,激出了林艳的火,对着面前那个色眯眯的长发小流氓就是一耳光,口里叫骂:“打死你个臭流氓!” 这举动瞬间吓傻了众人,王建明自己都措手不防,被林艳一巴掌拍的晕头转向,赶紧向后退。 不怪林艳打他,王建明也是贱胚子,自己活的时候林艳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他当看不见,甚至见到林艳露肉他就躲,晚上睡觉也不敢靠近她的身,身体不想,心里也不想,林艳在他眼里就是个小透明。 这猛然间思维嫁接到高宾身上,这感觉就别样不同了。别的不提,就说林艳今天这番打扮,一身素白,又是梨花带雨雨未落的凄惨柔弱,小脸本就白净,绝佳的美少妇,那成熟韵味远非少女可比,瞬间就吸引了王建明眼球。 再加上,平日看林艳都是诱人打扮,上身不露下身露,今天忽然间把身上的肉能遮的全都遮起来,换了风格。如果说以前的林艳是妲己,那么现在的林艳就是白素贞,虽然都是妖精,但味道天壤之别。 再加上高宾年轻,精力旺盛,正是日上高杆的年纪,满腹精火那是一碰就着,一点就炸。这里林艳出现,王建明脑海里不免代入当年林艳伺候自己时候的情景。 她的樱桃小口,嘤咛着凑来,吞吞吐吐…… 高宾的少年身体哪里经受得了这种刺激,瞬间石更起表示尊重,这细节毫无遗落全部被林艳看见,登时恼火,心说这厮好胆,欺负我家姑娘这事还没跟你算,竟然也打起老娘的主意,这还得了? 林艳一番泼妇乱挠,王建明抵抗不过,跳着脚退,口里斥责:“干啥呢干啥呢,发的哪门子疯。” 眼见长发小流氓跳上桌子,林艳追不上,只能指着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瞎了你的狗眼,惹到老娘头上……” 刚骂两句,包科长上前阻拦,说明情况,搞错搞错,他不是坏人,一番解释,让林艳愕然,随即面红,用眼瞅高宾。想要道歉,心里却不是滋味。 王佳雪说高宾是好人,是大英雄,可在林艳看来,这长发小流氓看自己的目光分明充满了淫邪,并且是越看越令人毛骨悚然,那目光,仿佛是两道X光线,直接穿透自己外表衣物,似乎自己身无寸缕,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这感觉很不舒服,让林艳恼怒,偏偏不好对他发火,只好转过头来,把满腔怒火往几个女学生身上发泄,一番破口大骂,“你们几个小X崽子,也不打听打听我家是什么身份,你们校董见了我家老王都要规规矩矩,教育局长跟我老王称兄道弟,你们这些欠人X的,也敢欺负我家姑娘?” 林艳泼辣凶狠,骂人水平跟她的外表一样出众,尤其是把人体器官运用的恰如其分,骇得几个没见过黄鳝啥样的小姑娘一愣一愣,不敢直视。也骇得办公室几个男人眉歪眼斜,不敢硬撼其锋。 尤其是王建明,更是惊得眼珠子向外凸,他跟林艳结婚几年,同床共枕,林艳肚子上长了几根毛他都一根根数过,自以为对林艳了解的十分清楚,却没想到,一向温柔乖巧的林艳竟然还有如此泼辣粗俗的一面。 那些X字眼从她嘴里吐出,顺嘴拈来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不和谐感,让王建明大开眼界,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林艳,以前在我面前服服帖帖温温柔柔都是假象。 这样的真实面目显露,仿佛是换了个人,让王建明大脑多巴胺急速分泌,雄性激素宛如山洪泄闸样爆发,心里只叹,林艳为了保护王佳雪从而化身为泼妇,这感觉好威风,好舒爽,好可爱,也好刺激。 更多的是,好想把林艳拉到自己怀里,狠狠的办一回。 嗯,这个念头不算低俗,反正林艳本来就是自己妻子。 林艳把几个女生一顿臭骂,要紧处要伸手挠他们,被保安们拉住,劝她息怒。 包科长上下打量着中年美妇,疑惑着问:“你是?” 林艳额前长发一甩,义正词严,“我是王佳雪家长,来替我家孩子讨公道的。”说话的同时,不忘把她右手的限量版LV包往上一档,再顺势把手腕上价值六十多万的江诗丹顿腕表晃晃,好让面前的蠢笨保安知道,自己是个贵妇人。 哪晓得,包科长对那些名包名表根本不懂,双眼只是盯着她的胸口瞄,喉咙里咕咚一声说,“哎呀,大姐你真年轻,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完全看不出您有这么大的女儿。” 18 姐妹 包科长是个夯货,一见到美女就两眼放光,思考力下降,很明显面前的女子是个年轻少妇,不是后娘就是小姨,这货愣是想成亲娘,一句马屁拍到马脚。 林艳气的翻白眼,懒得搭理他,走近王佳雪跟前仔细看,姑娘脸上有五指瘀痕,脖子上有抓伤,衣服扣子被扯掉好几颗,袖子都撕烂,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废话,拿出手机要报警,要让公安机关介入。 包科长连忙阻拦,“大姐,有话好好说,学生间的小矛盾,咱们可以解决。” 林艳恼怒,“谁是你大姐!少套近乎,我家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们学校保卫是干什么吃的?废话少说,让公安局来办。” 说完根本不给包科长反驳机会,拉了王佳雪的手向外走,“佳佳,咱们先去医院验伤。” 老包惊了个透心凉,这女人远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好对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赶紧上去道歉解释,“我们本来都计划去医院的,大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带孩子去医院,回头几个肇事孩子家长来了我带他们去找你,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给个面子,别动公安了。” 林艳飞老包一个白眼,很不屑,拉着王佳雪向外,这套动作在王建明眼里是别样的味道,堪称风情万种,惊的老王心慌慌,夫妻这么多年,都没注意过,林艳原来这么的美艳动人——再粗俗点,林艳这是骚,而且骚媚入骨。 少年高宾的身体是王建明想象不到的澎湃,瞬间他就不能自己,心里涌出无比强烈的念头,想让林艳再给他生个儿子,而且很急,立即马上的那种急。 眼见林艳拉着自己向外,王佳雪也焦急,回头看阿宾,眼里都是恋恋不舍。 老王看到女儿的脸,心里邪欲先放一边,三五步赶上去,口里招呼:“艳艳等一下,听我说。” 老王这是准备传授林艳如何处理女儿这种矛盾的方法,结果一句艳艳惹了祸,气的林艳瞪眼,恶狠狠盯着高宾看,“你叫我什么?” 王建明瞬间醒悟,尴尬不已,赶紧改口,“大姐,听我一句劝。” “劝你大爷!”林艳一句怒吼,凤眼圆睁,斥责道:“别以为帮个忙你就是好人了,离我家姑娘远点。” 一句话说的王建明心花怒放,这还担心什么?林艳如此照顾佳佳,还有什么放心不下?赶紧鸡啄米地点头,连声道好。 只是林艳先入为主,总觉得高宾是个流氓色狼,心里有这个印象,再加上高宾奶奶灰的长发,笑眯眯的嘴脸,越发让林艳觉得他猥琐龌龊,多一句都不想说,快步逃离。 这不怪林艳,因为老王心理的确是有那种低俗想法,并且用目光赤果果地表达出来,林艳又不是无知少女,这点心思当然看得出,心里生气也是必然。 可怜王佳雪,脑子里只有高宾潇洒的身影,帅气的动作,甚至高宾看着林艳饥渴的眼神,在王佳雪看来也是凌厉且大义凛然,被林艳拖着走,心里不舒服,挣脱她的手,“放开我。” 林艳弄了个脸红,正色道:“佳佳,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现在你要听我的,咱们先回家,好吗。” 这低姿态让王佳雪惊讶,林艳几时变的这么好说话? 林艳又道:“你爸爸昨天过世,你哪还有心思上学,跟我回家,我们好好送他最后一程。” 这句话才是切中要点,让王佳雪泪奔。 谁说不是?昨天死了爸爸,今儿王佳雪脑子全是乱的,上课一句都听不进去,又是想爸爸,又是担心以后生活,还要挂记高宾,种种乱七八糟的事综合一起,少女小小的脑子,哪里容纳的下。 眼下被后娘拉着回家,提到父亲要办丧事,万般委屈齐涌,泪如雨下。 两人上了车,林艳点火,余光瞟到,王佳雪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小流氓,心先不舒服。等车子上了路,林艳才慢慢开导:“佳佳,听我说,小流氓没前途的。” 王佳雪摇头,语气激动,“他不是小流氓,他是我的英雄。” 林艳笑笑,露出一副我懂得神色,道:“佳佳,我也是从你那个年龄过来的,十七岁嘛,花季少女,以前我也喜欢班里一个混混,他高大威猛,打篮球超帅,我那时都在想,能给他生孩子,我做什么都愿意,可是后来你猜怎么着?他不好好学习,沦落到工地搬砖,去年我还见过一次,啧啧,那人埋汰的简直没眼看。” 王佳雪知道林艳的意思,气鼓鼓看她一眼,反驳道:“就算阿宾去要饭,我也愿意跟着。” 这回答让林艳发笑,心里鄙夷说,也是因为你爹有钱,你住大房子吃好的穿好的,你要托生在穷人家里,就像我娘家那种环境,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果然是富家小姐,不懂世事艰难,真扔你去垃圾堆里生活两天,你怕是比我还现实。 等等,那个小流氓叫什么?阿宾? 林艳想到昨晚死鬼老公的留言,说什么不会放过高宾,心里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那个流氓阿宾不是好东西,不然死鬼老公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哎呀,不好,林艳心里发慌,昨晚王佳雪夜不归宿,她住哪儿?会不会被小流氓给那个了? 这是大事,马虎不得,林艳赶紧问:“你昨晚在哪睡的?” 王佳雪:“宾馆。” 林艳心头肉跳,再问:“你一个人吗?” 王佳雪气鼓鼓地白后娘一眼,“不然嘞。” 林艳这才心情放松,“那就好,那就好,昨晚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对得起你爹。”说到此,挤出两滴泪,跟少女敞开心扉,“佳佳,不要怨我,昨天我真是气过头了,你爹那么贵重的手机……好了,咱们不提这茬,呐,以前有你爹在,我跟你的关系很尴尬,我知道你不愿意喊我妈,我能理解,不喊就不喊,咱两以后姐妹相称,我比你大十岁,我就当你姐,你看好吧。” 王佳雪不出声,只是用眼偷偷看,心里奇怪,林艳今天发的什么神经,怎么会跟自己说这么多话? 林艳见自己的话语有效,继续道:“下午我去银行看过,你爹给咱们娘两,哦不,给咱们姐妹留了两千万,我也不说别的,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你觉得可以吗?” 王佳雪心里吃惊,两千万?!家里竟然这么有钱?那老爸平时还总是哭穷。 林艳观察王佳雪神情,知道少女是被吓住了,继续扮好人,“你要是觉得少,可以给你多分点,毕竟,你爹最疼的人是你。” 王佳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一千万很多了。” 如此一番说,两人关系拉近不少,林艳洋洋得意,今晚死鬼老公再来,自己就不再怕他。又把话题往高宾身上引,说:“以后千万别在外面住,那些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以后嫁人啊,千万要看准,就嫁你爹这样的男人,唉也不对。” 话到此不敢往下说。王建明要说好吧,对人不错,大方,仁义,会疼人,但就是身体差得远,一到晚上就让人憋的慌。 改口道:“嫁人要嫁你爹那样的性格,但身体选个强壮的,那个混混一身皮包骨,一看就是早死的命。” 王佳雪立即截断,“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那就请尊重我,也尊重我的朋友。” “好好。”林艳换种说法,“你有选择朋友的自由,我不反对,我只是给你分享点个人心得,让你能更好地把握自己的幸福,就拿男人来说,哎对了,你跟姐说老实话,你有没有和男人,嗯哼?” 19 小事化了 王佳雪纯情小丫头,几时跟人讨论过这种问题,被林艳问了个大脸红,不做声。 林艳见状明白,宽心不少,道:“没有就好,女孩最珍贵的就是那张膜,千万不能随便给出去,最好留到结婚,要是提早把身子交出去,就没了和男人讨价还价的余地,千万慎重啊。” 林艳絮絮叨叨,王佳雪则不以为意,她当然知道膜的重要性,但如果是宾哥要,她肯定会给。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要送给最爱的人,即便以后不能在一起,也不会后悔。 到了医院各种检查齐过,花费三四千,最终结果是肌肉损伤,软组织挫伤,抓痕,没什么大事,林艳不服,软磨硬泡,给孩子弄了个脑震荡。 几个打人孩子的家长来了,林艳上前交涉,把个刻薄女本色发挥的淋漓尽致,医药费误课费精神损失费,总共三万,少一分这事不能了,法院里见。 还扬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闹,不给我家孩子一个合理说法,谁都别想好过。” 老包见状头大,这种孩子间的矛盾,他见多了,按他预计,孩子的伤顶天给个五千差不多。 结果林艳狮子大开口,两边家长说不拢,一方说上法院,另一方说上法院就上法院,我们奉陪。 这怎么行,上法院等于把学校名声坏了,老包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把林艳和王佳雪拉去一边,低声道:“道理上论,是他们孩子先动手,但真正闹去法院,咱们未必就能占道理,孩子打架,总有缘由,她们说是咱们孩子上完厕所不洗手,直接甩到她们脸上。” 王佳雪气的脸羞红,反驳,“她们乱讲,我洗手了。”说着跺脚,急的不行,她们欺负人的原因又不是因为洗手,可是要往开里说,牵扯的人和事就多了,王佳雪是个胆小怕事的主,不敢向外说。 老包道:“对对,洗了,但也是矛盾冲突点,说明事出有因,再者,也不光是咱们孩子挨打,她们几个脸上都有伤,其中有个鼻子出血,流了好久才止住,真要伤情鉴定,大家都来医院检查,这事就大了。” 林艳气势汹汹,“没事,大就大,我不怕事大,我就是要给孩子讨个公道,什么玩意,一个个骚浪贱放的书不念,学会欺负人了。” 老包板着脸道:“非要这样,就把刚才那个小伙也喊来,咱们让警察好好论道,那小伙是校外社会人员,校外人员怎么会和你家孩子有关系?这事要调查怕是也不简单。”说完还特意对王佳雪说:“以我从业多年经验看,警察对你们学生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但那个小伙是非进去不可,谁给他的权利从校外翻进来?谁给他的胆量把几个少女用耳光抽?” 一串反问,把王佳雪吓住,生怕高宾被警察关进监狱,扯着林艳衣袖,“要不算了。” “算了?”林艳眼瞪起,气的闷哼,心说这丫头脑子有包,被人堵在厕所抽耳光,拉头发,连裙子都扒拉下来拍照片,这种奇耻大辱,换了自己肯定要拼命,她倒好,一句算了。 这问题要是这么解决,自己有什么脸面见死鬼老王? 回复说不行,王佳雪未语先啼,楚楚可怜的求,“差不多就行了,我没多大事。” 老包见状也在旁边说好话,嘴皮子欢快,一口一个大姐,说的林艳心乱,最后一声叹,算了算了,赔一万算了。 从三万降到一万,老包都算有本事,但还不够,又继续翻动三寸不烂之舌,愣是把赔款说到五千,惹的林艳烦躁,只能同意。 如此到了其他几位家长面前,老包挺直了腰杆,摆起威风,“好家伙,你们的孩子搞出这么大乱子,这是典型的校园恶性霸凌事件,别说未成年人不懂事,孩子十六岁上就有刑事责任能力,能送少管所……” 巴拉巴拉一堆,惹的几个家长道谢,感恩万分。 现场拿钱,五千块现金叠好了,由老包送到林艳手里,再陪着笑脸说话,此事完美解决。 只是,那几个打人的女生,目光盯着林艳拿钱的手,各自面色阴狠,目露凶光。 解决了学校的事,王建明骑着电摩回包子铺吃饭,顺便给琴姐说明情况,之前的电动车撞坏了,重新买了个新的。 因为早上厕所的乌龙事,琴姐不想理高宾,倒不是真的不想理他,只是大姑娘严密珍藏二十年的地方,突然间被这冒失鬼看了个精光,尽管只有很短一瞬间,也让琴姐羞愧难当。 事实上,琴姐当时差点哭。碍于颜面,她强忍下来,但心里毕竟是有个结,再和高宾说话见面,心理别提多纠结别扭,因而整整一天,琴姐都不和高宾打照面,实在躲不过要说话,也是冷口黑面。 现在高宾新买了个电动车给她,不想说话也不行了,琴姐心里小兔子乱蹦,面上却端着,绕着电动车转一圈,不说好也不说坏,只问高宾多少钱。 高宾说四千六,琴姐就拿手机给高宾转账两千六,意思是她的旧车只值两千,差价给补上。 这么做让老王意外,琴姐个性如此耿直,多一毛钱的便宜也不占,心里对琴姐又多一份好感。 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宾少年身体精力旺盛的缘故,老王觉得自己思想变的污秽龌龊,他以前看女人,都是由外到内,先看对方整体形象,然后看脸,最后才是看眼。 跟女性聊天对话,双目焦点放在对方鼻根处,这样显得真诚。 可自从今天学校里见过林艳,王建明觉得自己思维模式变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着林艳的胸口,柳腰,屁股移动,而且脑子总是冒出低俗想法。 这是典型的青春期骚动,少年对女性身体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冲动和幻想。王建明知道这样不对,必须想办法抑制。 但越抑制这种想法就越强烈,根本抑制不住。刚才骑电动车回来的路上,迎面过来一个穿超短裙的中年妇女,也骑的电动车,双腿岔开踩在踏板上,裙内隐约粉红一条,害的王建明差点翻车。 眼下再见琴姐,那种奇怪的想法又来了,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早上厕所那惊鸿一瞥,雪白的小腹下,有非常小的一簇芳草地…… 王建明赶紧晃脑袋,把不良想法抛出脑后,但那种想法像是扎了根,怎么甩都甩不掉,眼珠子不由自主往琴姐领口瞅,36D的尺寸,撑的鼓鼓囊囊,走一步路,晃悠悠地颤。 王建明扛不住了,跑去后院打开水龙头冲,凉水一激,心思归于平静。但这平静没持续两秒,因为他看到了后院晾衣绳上的粉红缕空小内内,很年轻青春的款式,后面是半透明薄纱,前面三角带大概两指宽有内衬,松紧带上还有粉红丝带编制的蝴蝶结。 不用说,这是琴姐的物件,王建明睹物思人,脑袋里自动代入琴姐身体,又一次地回想起早上冲撞琴姐的光景,身体瞬间有了反应,赶紧一只手从裤兜里伸进去,把黄鳝攥了朝右边拉,避免尴尬。 如果自己还活着能有这冲动就好了,林艳肯定高兴的不要不要。 不想林艳还好,一想林艳王建明更把持不住,呼吸都跟着急促,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迫切地需要一个女人,解决下生理烦恼。 这想法非常强烈,甚至刺激的王建明要失控,要走上犯罪道路。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这问题不解决,要出事的。 王建明想,堵不如疏,问题积压太多终究要爆发,还是疏导一下比较好。 如此想着,王建明走向楼梯间,哪里被改造成冲凉房,上面有太阳能热水器管道,用来夏日冲凉。 楼梯间面积很小,两个平方,里面还放了台洗衣机,剩余地方刚够一个成年人站立,但这对王建明而言足够解决问题。他关上门,把自己脱了精光,调节水温,用莲蓬头冲刷自己。 打飞机,是每个男人成长经历的必备技能,王建明深谙其道。刚挊了两下,他发现新问题,少年阿宾的身体是从未开发过的,异常敏感,稍微大力,会有疼痛感传来。 这个发现让王建明稀奇,还以为混混阿宾一无是处,现在才知,阿宾是个纯处。 随着手上频率加快,王建明的光辉时刻就要来临,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门被人推开,琴姐抱着一盆衣服迈步进来。 电闪雷鸣间,王建明觉得自己的人生陷入黑暗。 他佝偻着腰,两只手捂着,像无头苍蝇样乱转,白色海飞丝从高压水泵里接连不断地喷出,洒在墙上,洒在地上,洒在琴姐脸盆里的衣服上。 甚至于,还有几滴,飚在琴姐白皙的手背上。 这一刻,王建明真的想死第二回。 但这还不算最惨,外面传来扑踏扑踏的脚步声,严叔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丽丽,把我这件衬衫也洗洗。”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琴姐迅速关门,把严叔隔绝在楼梯间外面,以免高宾的人生尴尬时刻被第三个人看见。 20 一生对手 王建明想哭,几十年的老脸在这刻丢尽,很难想象,琴姐以后会怎么看自己。 气氛尴尬的连空气都凝固,最可恨的,是外面还有人堵着,他想逃离这片区域都办不到。 空气里,满是鸡蛋破壳后的新鲜腥味,让王建明不敢抬头。但在哑女这里,却是别样感受。 原来,男人长这样啊。 还有这乳白色的“牛奶”,就是传说中的男人精华,也是生命的最早形态。 哑女脸红成柿子,从脸盆上面随便拿件衣服递给高宾,让他清理自己。这方面女性天生会体贴,她比王建明镇定多了。 外面严叔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关门,但女孩子嘛,做老子的不好多问,隔着门说:“衣服放门口了。” 扑踏扑踏的脚步声离去,王建明才从懵逼状态中清醒,接过哑女递过来的衣服,麻溜地清理,然后穿回自己衣服,夺门而去。 这辈子都不来包子铺了,王建明如是决定。 肇事者走了,哑女不再面红耳赤,这方小空间只有她自己,她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女人的好奇是天生的。 哑女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背,那上面有一坨牛奶,她想起初中生理课上老师讲过的蝌蚪,说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得清。 老师说一条蝌蚪只有5微米长,是头发丝直径的二十分之一,但就是这5微米,找到合适土壤,就能变成人类,好神奇的说。 就在哑女还在思索生命起源奥秘时,浑然不觉危险自后背悄然而至。 严母从外面逛回来,看见高宾那厮脱缰野狗般从包子铺冲出来,心里奇怪,这混球是背后有鬼追? 她回到铺子里,没看到异常,只是楼梯间门口有衬衫,门虚掩着。她走过去,鼻子抽抽,嗅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鸡蛋破壳后的新鲜腥味。 作为一名过来人,她知道这气味意味着什么,脑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一把推开门,看见了站在里面惊慌失措的女儿。 腥味更浓烈了,严母气的胸口喘,她看到女儿红的要滴血的脸,再联想到刚才高宾一溜风地跑,什么都不用说,她全能想到。 这贼挨刀的高宾,难怪他昨天晚上死活要回包子铺睡,早上还故意冲撞丽丽,这狗东西一早就把主意打在丽丽身上。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宝贝女儿也被这贼得了手。 想到此,严母心疼的没法,却又无可奈何。 知女莫若母,看看女儿羞红的脸,也不见她哭泣流泪,这说明什么?说明高宾欺负她,她是愿意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都没办法。 但作为家长,她不能坐视这件事发生而无动于衷,她得给女儿讨个公道。 丽丽天生不会说话,尽管外在条件不差,但到底是个残疾,严母老早都在担忧女儿将来找不到好人家,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还没到出嫁,就被人脏了身子,这事必不能忍。 严母不好说女儿什么,主要是顾忌女儿颜面,她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随便叮咛两句衣服怎么洗,转过身就躲在卧室给老公打电话,带着悲愤的哭腔:“你个杀千刀的还有心思打麻将,闺女都叫人祸祸了。” …… …… 高宾疯跑了十多分钟,出了一身臭汗,心才逐渐平息,自我安慰,不怕不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自娱自乐被人撞见,又不是伤天害理的行为,无非是颜面有损,没什么大不了。 正好,手机来消息,是白丽约见,说此时已经下班,问老王在哪见面。 老王回复:去万达广场的高丽人家,我请你吃高丽料理。 之所以选择万达,是因为老王还有其他打算,那个红日酒吧不就在万达一条街吗,等会吃完饭就去酒吧看看。胡敏带人把佳佳堵在厕所欺负,这个仇必须报,必须让那个小碧池明白,社会大姐不是那么好当的。 另外,老王对高宾的外形很不满意,明明是个帅气精干的壮小伙,非要把自己整成杀马特,他看不惯。 见白丽之前,先去理发店,把奶奶灰长发变成一头精干短碎。男人就是这么简单,换个发型就跟换个人似得,颓废城乡结合部小混子立变魅力高富帅。 至于衣服,王建明本来想来一身高端休闲套,但鉴于高宾的生活圈子不同,还是穿着机车飞行服比较好,虽然热,但实用价值高。还有高宾的狗链,王建明依然缠绕在腰间,管他人如何看,自身安全保障好。 白丽跟林艳一般年纪,都是二十七岁,只不过,白丽和林艳性格不同。林艳活泼,好动,见人会甜甜的笑,现在生了娃当了妈,个性又多了泼辣。 白丽则好静,待人接物都是有板有眼,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外表不苟言笑,但内心火热,是个标准职场女强人。 白丽生于春风里,长于红旗下,信科学爱自然,最大的愿望就是乘坐宇宙飞船游离太空,但这两天王建明的事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人死后灵魂竟然存在。 前天王建明提出给她转账她没多想,老王的行为向来诡异飘忽,喜欢出幺蛾子,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但手机短信提醒她账户上多了三百万,她就不淡定了,感觉老王这次玩的有点大,三百万啊,几分钟时间,刷刷地就到了自己户头上。 白丽想起五年前那件事,卑鄙的老王借着醉酒进入到自己的出租房里,妄图对自己不轨,硬的不行就用钱砸。那次白丽吓坏了,只是哭,哭的老王后面不忍,眼看快要得手愣是刹住车,白丽的清白身得以保全。 即便如此,白丽也认为这是一种耻辱,在公司变的沉默寡言,进进出出都躲着王建明。心里却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报凌辱之仇。 哪晓得,王建明对她却一反常态,工作上严格要求,悉心教导,随着业务能力提高,王建明对她的态度变的尊敬而欣赏。 白丽都以为,老王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追求自己,尊重,欣赏,佩服,这样的情绪她能清晰感受到。尤其是每次工作会议总结,老王都会把她单列出来表扬,让同事们向她学习。 渐渐的,白丽淡化了仇恨,她喜欢被人仰视尊敬的感觉,喜欢那种高高在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潇洒,也喜欢老王那清澈眼神里露出的浓浓爱意。 白丽觉得自己在沉沦,像软弱无力的羔羊,跌入老王的温柔陷阱,她深深迷恋这种感觉,无法自拔。 那天下班,老王让她等一下,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白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面红如赤玉,心里对自己说,如果他要,就给他。但不能在办公室,自己的第一次,应该是宽敞明亮的别墅里,松软舒适的大床上。 她已经做好准备,做王建明的第二任妻子,给他生儿育女。 可是王建明给她一张请柬,笑眯眯地说欢迎参加我的婚礼。 再一次地,白丽感受到了屈辱,她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王建明温和的笑,变成恶意满满的讥笑。 第一次,他想强要,自己的耻辱感来源于身体裸露,这是女性天然的羞耻心。但第二次的凌辱,则是赤果果的尊严践踏, 一个女人,从身体到心理都做好了献身准备,临了却被告知,所爱另有其人。换种粗俗的说法,等于白丽把自己剥光洗净躺在人家面前,结果人家说我看不上。 没有什么耻辱比这样的羞辱来的更惨烈,白丽甚至想到了死。 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啊,纯洁如水莲花样的女人,就这样被人愚弄,如果打败她的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罢了,可王建明的新婚妻子竟然是林艳,那个满嘴脏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乡下野丫头,白丽就如何都想不过了。 这分明是在打脸,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哈,你清纯了不起啊,白送老子都不要了。 一个女人,接连两次被同一个男人羞辱,白丽恨透了王建明。 她要报复,要让王建明付出代价。 时间一天天过,白丽把所有精力用在工作上,业绩愈发凸出,渐渐有取代王建明的意味,就在上个星期,老板还特意找她谈过,说王建明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这两年的业务能力大不如前,尤其上半年,出了好几次失误,导致公司上亿的订单被对手抢走。 老板的意思是,把白丽扶持起来,做新的业务部长。 白丽觉得时机成熟了,她有一口气要出,她要把王建明从高位上拉下来,践踏在地,然后,送他去监狱,让他在悔恨懊恼中度过余生。 别人不知道王建明的小尾巴,白丽却一清二楚。 王建明工作失误?可笑,他是故意把订单让给竞争对手,自己从中间牟取重利,只有自己做了业务部长,才能把他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事实全部掌握,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眼看目标就要达成,却传来王建明意外身亡的消息,这消息让白丽瞬间崩溃,毫不顾忌办公室人来人往,失态大哭。 努力了五年,奋斗了五年,终于要击败人生对手,他却死了。这让白丽心中那根绷了五年的弦,酝酿了五年的仇恨之箭,瞬间失去目标,心中的委屈失落痛苦,外人哪能体谅。 21 验明正身 王建明意外身亡,让白丽感触颇多,在朋友圈编写:秋风悲凉,人生无常,或许我们互相熟悉,或许只是擦肩,缘深缘浅,都请过好生命中的每一天,因为说不定某天,你我再也不见。 这动态充满伤感,编写完正要找个应景的图,王建明的QQ却弹出消息,问自己要钱。 OMG!白丽脑瓜一下子麻了,短暂惊愕过后,要求对方验明真身,结果令她大吃一惊,那头说话的,还真是王建明。 白丽是无神论者,她宁愿相信男人的嘴,也不愿相信世间有鬼,她要约见对方,看看究竟是人是鬼。 为此,她整个白天工作都心不在焉,终于等到下班,赶紧约见王建明。 时间一秒秒过,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了,一个外形俊朗,面容阳光,身材高大宛如时尚模特的年轻小鲜肉兴冲冲地走到自己面前,对她阳光灿烂地笑,露出一口白牙。 “丽丽,千万别害怕,是我,老王。”王建明压低声音说,尽可能地温和,以免吓到昔日小女神。 白丽槑槑地点头,短暂慌乱后,恢复平静,朝对方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很帅嘛。” 王建明裂开嘴笑,“一般般,我家姑娘眼光还是不错的。” 白丽皱眉:“嗯?” 王建明伸手,“听我慢慢道来。”接着一番说,事情原原本本复述,听的白丽一愣一愣。 “这么说,你是借壳还魂?” 王建明摊手,“我也不知道,科学无法解释,反正就是这么神奇,我现在变成了高宾。” 白丽心里戚戚,仔细观察对方,没看到半点阴森鬼气,跟影视剧里那些被鬼魂附体的人完全是两码事。 这事太离谱了,她不信邪,脑中怀疑,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骗局在等着自己?如此想着,她试探着问:“我能摸摸你吗?” 老王理解白丽的反应,换位思考,他也不会接受有人借壳还魂的事情。于是大方伸手,让对方摸,还鼓励道:“摸,随便摸,想摸哪就摸哪。” 白丽捏捏高宾的手,温热,粗糙。又摸摸他的臂膀,坚硬,有力。再摸摸他的胸口,厚重,温暖,坚实。 她心里有了底,面前的小鲜肉是人不是鬼。但这不代表他是王建明,还需要进一步证明。 服务员拿来菜单,白丽让王建明点,王建明点了五花肉,牛肉,铁板豆腐,炸蔬菜,还特意叮嘱服务员,多送两碗南瓜粥。 这些菜都是白丽爱吃的,同事们都知道。尤其是南瓜汤,白丽每次都要多喝两碗,王建明记得很清楚。 但光是这些还不够,想让白丽相信眼前的小鲜肉就是王建明,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明。 白丽清清嗓子,低声道:“老大,美达光学的加工订单被收回去了。” 王建明闻言瞪眼,“怎么可能?陈总跟我说好了……”说到一半放了筷子,习惯性地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敲。 这是王建明的标志性动作,每次遇到麻烦,他都是这样,手指敲呀敲,解决办法就有了。 白丽看着眼前小鲜肉摆出这副造型,心提到嗓子眼,惊的浑身颤栗。 难道说,面前的人真的是王建明转世? 王建明考虑少许,面色凝重地对白丽做出指示:“这样吧,我现在不方便和老陈见面,你给老陈打电话,就说我托你向他问好,然后问他还记不记得三月十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这么说,他就会把订单给你。” 白丽惊呆了,捏着筷子的手哗哗地抖,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人真的能转世重生。 看到白丽慌乱,王建明连忙伸手按住她肩膀,关切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白丽不是不舒服,她是激动,说不出来的感觉,昔日的仇敌,竞争对手,已经死掉的人,竟然又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如来月经时候先吃冰棒再拉肚子般酸爽和纠结。 死都死了,怎么就又转世重生了呢? 那自己昔日的愿望,还要不要继续? 他已经不是王建明了啊。 白丽用一次性毛巾捂脸,内心五味陈杂。 缓了好久,她呼出一口气,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问:“三月十五,是什么梗?” 问的王建明不好意思,目光躲闪,“这是我和老陈的秘密,你就别问了。” “不,我要知道,如果是对订单有利的,你应该告诉我,毕竟现在是我接替了你的位置。” 这样啊,小鲜肉羞涩地笑,“我早料到你会上位,你是天生的经理人。”说完吸凉气,咳嗽两声,“好吧,反正我都死了,也没什么好隐瞒,老陈在外面养了个小,三月十五那天晚上被他老婆给堵住了,当时情况危急,老陈打电话给我,说那个小的是我包养的,后面我赶过去把小的接走,他才躲过一劫。” 白丽听愣了,老大和陈总之间是这种关系? 而后赞叹,“还真是革命般的情谊,那个小呢?现在在哪?” 王建明答:“在桃园美莎开了个长期房养着,钥匙在我车上储物箱里,老陈想她了,就过来找我换车。” 白丽瞪大眼,“事情还能这么办?钥匙在你手里,老陈也不怕……” 王建明连忙道:“别乱想,我不是那种人,再饥渴我也不会对朋友的女人下手。” 白丽不再说话,只在心里琢磨,眼前的小鲜肉就是王建明灵魂附体无疑了,否则,无法解释他连公司业务关系都这么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眼前的小鲜肉是王建明转世,自己的仇还报不报? 还没琢磨出名堂,王建明又开口,“这事如果不是在我身上发生,打死我都不信,现在我都搞不清状况,也不知道灵魂附体是长期的还是暂时的,说不定过两天我就彻底消散,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不说这个,来来走一个。” 王建明举杯,杯子里是高丽清酒,度数不高,但味道纯正,女子也能大杯大杯饮。 白丽犹豫了下,端起杯子和面前的小鲜肉碰了。眼看对方举杯一口干,高耸的喉结上下咕涌,白丽忽然间脸红。 她想起第一次跟王建明参加饭局,客户的喉结也很大,王建明当时巴结客户,说:男人喉结越大,下面也越大,看来周经理的尺寸非比寻常啊。满桌子的人都哄笑,唯独她个职场菜鸟,红着脸半天不敢抬头,心里对王建明竖起警戒线,觉得他是个色狼混球。 一晃五六年过去,昔日的职场菜鸟成为老司机,酒场上各种荤素不惧,只是带领自己入行的那个胖大叔,变成眼前的阳光小鲜肉。 白丽忽然生出恶趣味,轻飘飘问:“哎,老大,你以前说男人喉结越大,那个也越大,是不是真的?” 王建明一怔,赶紧摸摸高宾的喉结,而后哈哈笑,“当然是乱说的,男人的鼻子大小,喉结大小跟哪里没什么关联,都是俗人编的笑话。”说完顿了顿,表情正色,“不过,这少年的身体……确实蛮大的。” 这是王建明一贯的说话风格,先抑后扬,自以为把黄色笑话讲的多优雅,但在白丽眼里,这都是恶俗。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人渣,满脑子里只想占女人便宜的混球,白丽嘴角轻笑,心里发狠,管你是人是鬼,既然老天爷让你再活在世上,那就别怪姐姐我心狠,都是你逼的。 当下故作关切问:“老大你既然转世重生,怎么不去找林艳说明情况?干嘛要第一时间把钱转给我?” 王建明一声叹,把自己对林艳的担忧一番说,让白丽恍然,“哦,原来是怕林艳独吞家产啊。” 只一秒,白丽就想到报复王建明的法子,心里发狠,面上微笑,“那老大你这几年积攒了多少家产呢?” 22 红日酒吧 上流社会人际交往,最忌讳直言询问别人财产收入,如果是别人这样问,老王直接给个后脑勺,但白丽问,就要区别对待了。 毕竟,白丽小姑娘可是自己最忠心的手下,小姑娘人好不爱财,没什么不好说。于是回答:“几千万吧,不算多,只要他们母子不乱花,后半生无忧。” 白丽体贴点头,又问:“老大的遗产怎么分配?” 老王回答:“我给林艳说好了,拿出一千万给佳佳,其余的供他们母子用。” 听到这话白丽不高兴了,“老大重男轻女啊。” 老王解释,“这倒不是,佳佳毕竟年龄小,对社会认知不深,又不懂理财,给的太多,怕她迷失自我,一千万看着多,给她买了房子存了基金,到手现金剩不了多少,到时候每月返还,能保她生活无忧,免得她大手大脚,被坏人盯上,说起来都是泪,想我老王一生精明,可惜生了个女儿是个榆木疙瘩,一点都不随我。” 白丽点头,“老大想的周到,我倒觉得,佳雪很聪慧呢。” 老王摆手,“看着聪慧,脑袋可笨了,说出来都能气死,也是我死的巧,我要是不死,都不知道她被个混球给拐跑了,她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呢,就敢坐在摩托车上让小混球带着走,她也不想想,到了那些犄角旮旯,别人要欺负她,她拿什么来反抗?这高中都没毕业,给我来个小外孙,叫我老脸往哪放?” 王建明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盘子敲的铛铛响。 白丽端酒杯,敬老大一杯。喝完后道:“老大你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林艳私吞家产,你可以立一份遗嘱,说明财产分割办法。” 王建明笑,“人都死了,怎么立遗嘱,立了谁会承认?” 白丽道:“你不说是死后立的,谁会知道?你灵魂转世,笔迹应该还是你的笔迹,这点不难做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还真是个办法,不过也没必要,林艳已经答应给孩子分钱。 白丽笑,“那就好,只要林艳同意给佳雪分钱,立遗嘱确实没必要。” 又喝多两杯,白丽面上泛红,鼓起勇气,“老大,趁你还在,我有个问题想问。” 高宾伸手,“尽管问。” 白丽眼帘低垂,声音幽幽,“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 一句话戳心,老王哀叹,“说来惭愧,那个时候我一心喜欢你,想追求你,哪晓得后来脑袋发晕,跟林艳搞在一起。”说着摇头,“我落得今天这结果,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对不起你。” 白丽眼眶泛红,语气哽咽,“谢谢,有你句话就够了。”而后破涕为笑,“不说这些,为你获得新生,干杯。” 这做派,这表情,感动的王建明不要不要,多好的女子,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被林艳给迷住了呢。 当下拿酒,一饮而干,而后正色道:“现在阴阳两隔我也不多说,我这里还有一些业务方面的机密人脉,全都告诉你,以你的聪明才智,掌握这些关系网,年入千万不是问题。” 白丽闻言心惊,王建明能迅速发家,果然有暗箱操作,正愁没法掌握他的犯罪资料,他却自投罗网。 反念一想,知道这些资料有什么用?人都死了,难道让警察去抓高宾?可别逗了,警察才没那么多闲工夫瞎胡闹。 所以这些机密人脉除了能给自己赚钱之外,毫无用处。但白丽最不在乎的就是钱,她要的是一口气,被眼前这个男人接连羞辱两次的那份怨。 当下拒绝:“谢谢,不用了,我自己会努力。” 王建明五味陈杂,抓着脑袋叹,“唉,我真蠢,真的,当初要是娶了你多好。”说着就开始满嘴胡放炮,“丽丽,要是我能长期存在高宾身上,你会答应我的追求吗?” 白丽轻笑,“哇,你这么年轻,传出去别人骂我老牛吃嫩草。” 王建明听的一喜,这哪里能算老牛吃嫩草?顶多是老鹰夹雏鸡。但这话太低俗,不能说出口,于是咧嘴傻笑,“不会的,当年我若娶了你,别人也会骂我老牛吃嫩草,现在老天爷照顾我,给我第二次机会,让我来完成自己未完的心愿。” 说着说着,王建明思绪又开始跑偏,盯着白丽的目光也从鼻根上往下滑,落在白丽的V形西装开领上,领口内是淡蓝衬衫,衬衫上面开了两个扣,能看到白皙的锁骨,但看不到传说中的沟。 高宾不由自主的喉咙里咕咚吞口水,心里估算,白丽的尺码应该是B,虽然小巧,但很坚挺。 哎呀不行不行,王建明连忙晃脑袋把低俗思想往外甩,高宾的少年身体很敏感,随便一个信号大蟒蛇就要发作,必须制止。 白丽起先没注意,等反应过来,赶紧往自己胸口看,并未发现走光,心放松一半,用手掩掩领口,左顾而言其他,“你吃好了吧?” 说是王建明请客,但最终是白丽出钱,姑娘说:“那有仙人给活人买单的道理,我可不想半夜做噩梦。” 出去外面,白丽又问:“你转给我的钱怎么安排?” 王建明也犯了难,按他计划,那些钱要转给女儿的,可是女儿没有银行卡,高宾也没有银行卡,于是道:“先放你哪里,过两天我找你要。” 白丽说好,又问:“你去哪里,我送你。” 王建明摆手,“我去酒吧办点事,你忙你的,哦对了,再给我转点零花钱,昨天的一万花光了。” 看着小鲜肉远去的背影,高挑帅气,尤其是两根大长腿,宛如踩着高跷行走,对女人有极大的杀伤力,禁不住问,这真的是王建明那个死胖子老男人吗? 多看两眼,白丽恍然失神,仿佛头先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怎么回事?世间真有灵魂转世这么离谱的事情?白丽沉吟少许,迈开步子跟上去,她要看看,这个高宾,要搞什么鬼。 红日酒吧在万达广场对面的步行街,是新城区晚间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周边各种烧烤小吃KTV,网吧宾馆小酒店,几乎是整个渭阳最繁华的街道。 红日酒吧不算渭阳最好,但在整条街上是最热闹,因为消费偏大众,底层男女都能消费得起,每到夜间,里面龙蛇混杂,各色妖魔鬼怪系数登场,上演一幕幕快活人生。 王建明不喜欢这种地方,就算陪客户,他也尽量选高档场所,市里几个夜总会常去,酒吧就很少了,猛然间进去,还有些不适应。 他是来找人的,那个衬衫下摆系在肚子上的少女留给他的印象极其深刻,天生一张刻薄狐媚子脸,生的倒是干净,就是作风太恶,估计早就见识过男人,尝过其中滋味,所以放得开,玩的大,在学校里耀武扬威。 按照王建明所想,这样的货色应该打包发往大戈壁去开拓边疆,留在校园只会污染环境,也不知道学校领导是怎么想的。 在酒吧里转一圈,先后四五波妹子向他推销酒,老王不胜其烦,选了个模样老实的拉到一边,给她两张红票,然后问:“胡老三是你们酒吧什么人?” 卖酒妹吓了一跳,不敢说。 王建明再掏三张塞到妹子胸罩里,手指接触妹子浑圆光滑皮肤瞬间,身体宛如过电,大蟒蛇直接飞了起来。 我滴个乖乖,这少年身体真不禁逗,想当年自己把钱往姑娘大腿根塞也是心无旁骛毫无波澜,今天只碰到点皮肤就按捺不住了。 姑娘从罩子里拉出钱,惊得吐舌头,这年轻小帅哥出手真大方,啥都没干就到手五百。当下环顾一圈,见没人注意自己,贴近帅哥耳边,“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所谓安静的地方,是酒吧的女厕所。 23 简单粗暴 王建明没混过社会,但在商海里沉浮二十多年,道理都是差不多的,要对某人下手,首要做的就是了解对方,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跟着卖酒妹三拐两拐进了女厕所,音乐喧嚣声小了许多,人还没进去妹子就往老王身上扑,作为老司机,老王没有丝毫难为情或者害羞,很自然地扶着妹子的臀,两人勾搭着进去。 这情形在外人眼里看来,无非是小年轻在酒吧里玩出真火,憋不住了要去厕所释放。 关了门,妹子勾着老王脖子,娇滴滴地赞:“小哥好帅。” 这么说老王就不客气了,手从右裤兜里抽出来,彻底解放自我,摆出风月场里厮混二十年的操行,轻佻地杨眉毛,“你也不差。”说着,他把双手背后,身体却靠过去,腰杆一挺,就听卖酒妹一声惊叫,双脚踮立离地,身体悬空。 欧比斯拉奇!这是要动真格的?卖酒妹赶紧喊停,“要的话再加五百。” 老王呵呵笑,“我就问两句话,胡老三在酒吧做什么的?” 妹子被挂在半空,双腿不由自主地盘上高宾的腰,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小声道:“三哥是我们经理。” 老王嘴角轻笑,“原来如此。”说完,腰杆往后一耸,把卖酒妹放下来。 妹子意犹未尽,扯着小帅哥胳膊,“哎?你不做?” 老王耸耸肩,“钱不够。” 妹子咬咬牙,狠狠心,“既然是三哥介绍来的,收你八百好了。” 老王呵呵笑,摇头。 “你!”妹子急了,“我平时不做这个的,八百是最低价了。” 老王目光在妹子脸上瞄了瞄,心说有六分吧,用来泄火也是不错,最后还是摇头,再怎么说高宾也是个雏儿,头一回给了卖酒妹,不太合适。 眼看小帅哥要拉门走,妹子慌忙道:“行了行了,看你人不错,就五百吧,哎?五百你也不愿意~?” 等小帅哥出了门,妹子才哎呦跺着脚惋惜,“早知道刚才直接做就好了……那么有劲,肯定很爽。” 知道胡老三是红日的经理,还顺带拉皮条,王建明心里有了谱,经理是用来做什么的?平时帮老板打理生意,紧要关头帮老板抗雷,这事王建明心里门儿清。 混社会说穿了还是混钱,混脑子,就看胡敏敢在校园里拉皮条这作风,王建明就能断定胡老三是个脑瓜子不清楚的主儿,聪明人那能把孩子教成这德行。再往根子上想,胡敏为什么要拉皮条?绝不是为了好玩,肯定是有利益驱使。 也就是说,胡敏缺钱。由此可知,胡老三对孩子不大方,或者说,胡老三自己也没钱。 父母都是疼孩子的,尤其是女孩,必须富养,宁愿让自己受点委屈,也不能让孩子委屈,不然孩子将来眼里只有钱,容易走邪路。 胡敏缺钱,要么是当老子的不爱孩子,要么是当老子的拿不出钱给孩子,所以孩子才会自己想办法弄钱。 如果是当老子的不爱孩子,自己教训胡敏一顿,估计胡敏都不会跟胡老三说。为何?孩子很敏感的,她知道父亲不爱自己,又何必把伤口亮给他看?自讨没趣。 如果是胡老三没钱,那更简单,教训了胡敏,胡老三敢刺毛,就连他一起教训。 开玩笑,王建明职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拿钱砸人这事没少干,只要不是遇到狠茬子,统统拿钱砸倒。 大富豪收拾一个酒吧拉皮条的,不要太容易。 再讲句难听的,五十万封个花红要胡老三消失都不是难事,胡老三这种货色,也就在普通人面前装牛逼。 从厕所出来向外走,余光掠到酒吧西北角有个熟悉身影,王建明不禁愕然,白丽怎么来了酒吧? 西北角,有四五个汉子围着白丽,都是三十多的大叔,扯着白丽不让走,白丽横着皮包挡在胸口,左冲右突,表情慌张。 她跟王建明一样,很少来这种低端娱乐场所,以为红日跟威丝曼一样,去的客人非富即贵,言谈举止也都是彬彬有礼,哪晓得,进来被个大叔拦住,说要认识一下,要加个微信。 一般情况,女性不想和某人交朋友,随便一句就能对付,比如说,我有男朋友。但在红日这招不好使,大叔睁着鱼泡眼色眯眯地笑,“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啦,就认识一下,来,加个微信。” 白丽说我没有微信。 大叔“给给”地笑,“没微信留个电话。” 回答没有电话。 大叔不急不躁,“那喝杯酒再走。” 回答不会喝酒。 几个人就上来扯了,有个胖子说话粗俗又难听,“呦,不会喝酒跑酒吧干嘛了?装纯啊?”说着把肚子一挺,撩开花花T恤下摆,亮出爱马仕的皮带扣,宝马三系车钥匙,还有裤兜里露出一角厚厚的现金票子,用肥胖的手指扒拉着,“怎么样啊小姐姐,喝一杯酒,给你一千。” 白丽气晕了,话都懒得搭,直接走。 几个汉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来红日酒吧寻欢乐不是一次两次,这酒吧里面无论是卖酒妹,唱歌妹,还是无主单身妹,都能用钱商量着来一发,渭阳城里混社会的都知道。 今天倒好,这个穿白西装套裙的妹子竟然不配合,这就奇怪了,要装纯别来酒吧呀,来酒吧不就是为了寻欢乐? 再加上多喝几杯猫尿,脑袋不清醒,尤其是那个刚做了贷款买了宝马320的,刚刚摸到小康生活的门槛,正风骚的不行,眼见小姐姐要走,两步跨上去,抓了小姐姐胳膊,粗声粗气道:“妹子,一万,一万块陪哥喝杯酒,喝完随便你去哪,咋样?” 白丽面红激动,挣扎不开,怒斥:“放开我!” 汉子觉得没面,拍着自己脸,“好妹子,你是一点脸都不给哥留啊,这样好了,要么,一万块陪哥喝杯酒,要么,你朝哥脸上打一巴掌,这样就等于给哥留了面,咋样?” 这是典型的市井流氓手段,白丽根本没见过,慌的直往后退,却挣脱不开。就在这时,后面有个爽朗的声音说:好! 好字出口,跟着耳光响亮,爱马仕皮带扣子脑袋向后仰,蹬蹬退了三步,眼睛瞪的铜铃样大。 白丽往后看,来人正是被老王附体的那个小鲜肉,顿时百感交集,低着头向后躲。 王建明一巴掌拍完也不走,笑呵呵地看着眼前几个大叔,“怎么滴,现在满意了?” 之所以他敢这么牛逼,也是因为几十年的生活阅历做背书。他的四十五年人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很清楚三十岁以上的人身体是个什么概念。 通俗的常识,二十岁的小伙娃一天到晚都是硬邦邦,一夜七次不成问题。三十岁的青年一星期能有三次都是身体不错的。等到了四十岁,一星期能有一次都让人羡慕。 这是男人体能方面一个直观表现,具体到其他方面,除非专业运动员,普通男人到了三十岁身体就走下坡路,身体的敏捷性协调性反应能力,比二十岁的青年弱了好几个档次,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高宾现在十七八的身体正是如日中天,几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所以,他才敢这么暴躁,悍然出手,摆明了就是要搞事情。 大叔们怒了,没有多余废话,拎着酒瓶子朝高宾扑去。 老王舔着嘴唇,双眼放光,体内热血开始沸腾,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地,他喜欢上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简单粗暴。 这不是中年人的处事方式,这是十七八愣头青才有的冲动。 24 冤家路窄 酒吧从来都是冲突高发地,一个月没个三四次打架斗殴只能说明酒吧生意不好,要不就是来喝酒的客人没血性。 红日酒吧从来不缺热闹看,这里酒瓶子一炸,周围人就打了鸡血般兴奋,很自觉地腾开地点,留出足够场地供斗殴者施展。 大叔们膘肥体壮,可惜都是虚肉,双手扒拉着宛如乌龟游水,上来就想把高宾抱着摔倒,这不是混子们的打架方式,这是庄稼汉的本能。 老王没客气,很自然地摆出格斗架势,瞄着对方鼻梁骨重拳出击,快若闪电,众人只看见黑衣小帅哥潇洒的两个滑步,四个中年大汉就歪着脖子瘫倒,一拳一个,直接干休克。 连老王自己都吸了口凉气,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在脑海浮现,上打咽喉下踢阴,中间两肋并当心。下部两臁合两膝,脑后一砖去真魂。 又有: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对方趴。 还有:打架不要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眼观六路听八方,站到最后是赢家。 观音菩萨在上,老王虚长四十多年从来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此刻一股脑地涌出来,仿佛在脑海里存了十几年,异常清晰。 不要三秒,四个大叔趴下,战斗结束,周遭围观者刚开始起哄,嗷呜一嗓子还没落下,人家没动静了,搞的大家很郁闷,场面瞬间冷清。 酒吧服务生却抓了瞎,赶紧上前查看倒地者还有没有鼻息,掐人中抚胸口要把人弄醒,不然出了事故,酒吧要负责。 老王看着自己拳头,心里门儿清,这是高宾身体自带的格斗技巧。刚才对方冲过来的瞬间,他很清晰地看到酒瓶子的运动轨迹,很自然地偏身子躲过,跟着一拳打中对方鼻梁骨,然后一个滑步,利用身体惯性动能,再把第二个人一拳砸倒。 没有十多年的勤学苦练,是打不出这么有力的拳头,老王不禁对高宾心生敬意……这孩子也不算太混嘛。 眼见几个大叔先后昏头昏脑地起身,老王要转身离开,斜刺里出来一名威武大汉,三十七八的年纪,白衬衫酱红脸,堵在高宾面前,开口招呼:“阿宾,你又来这惹事?” 听的老王菊花一紧,这汉子认识自己?连忙摆出笑脸,“没有,我没惹事,我就是……”脑袋向后偏,看了看白丽,“我带朋友来玩,那几个喝多了撒酒疯。” 说话间从飞行服口袋掏出芙蓉王,给对方散烟。 酱红脸汉子把烟接了,又借着高宾的打火机点燃,吸一口,摆足派头,迈着四方步往几个中年大叔跟前走,上下打量对方,和气招呼,“几位没事吧?” 爱马仕皮带扣晃晃肥胖大脑壳,低头在地上找自己的车钥匙,刚才被人一拳干倒,车钥匙不知飞哪去了。终于找到,捡起来攥在手里,用宝马logo指着高宾的脸,“好,今这事不得毕,你娃等着。” 说完扭头向外,大摇大摆,派头十足。 围观群众里有人嘿嘿笑,“瓜批!” 酱红脸撇撇嘴,扭头回来责怪高宾,“咋回事啊大兄弟,咋回回你来都要在我这搞点事?” 老王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有下次。”嘴上说,眼睛却往死里瞅,期待脑中能反应出对方姓谁名谁。 酱红脸目光又对准白丽,上下打量一番,“你小子行啊,又换女朋友了?上回那个阿雪呢?” 阿雪?老王眼珠一转,明白了,酱红脸认识王佳雪,看来这厮跟高宾关系不浅啊。 但他是谁呢? 正想着,酱红脸忽然变色,低声道:“你赶紧走,阿超来了。” 阿超又是谁? 老王有点懵,回头看,一个面色阴鸷的光头青年在三五个男子拥簇下往这边走,远处还看不清,走近点老王看懂了,这个光头脑袋上有巴掌长一道疤,肉红色的蜿蜒,很难看。 只看人老王一头雾水,但有这道疤很多事就清晰明了,老王想起来了,这个超哥以前是长发,但是被高宾在头上磕了一酒瓶子,脑袋上被玻璃茬子划开一道口,缝了十几针。 时间就在三个月前,也是因为这一酒瓶子,高宾认识了自己的女儿王佳雪。 想通这些,很多事都串联起来,老王也知道了酱红脸是谁,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胡老三,胡敏的爹。 这就尴尬了,兜兜转转,撞一起了。 超哥可不是普通装逼犯,也不是胸口上纹哈士奇的小混混,人家是真正的社会哥,脑袋上一酒瓶子,伤不重,但脸面丢了,开口就是二十万赔偿,后面搬了个重分量的中间人说话,才把价格降低到五万,这事才算完,不然,以超哥的脾气,这事不死不休。 老王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凭直觉,感觉超哥的气场不对,如果和他发生争执,不是三拳两脚那么简单。 眼见光头过来,胡老三呵呵上前,“超来了,今晚没打牌?” 光头根本不看胡老三,目光死死盯着高宾。 良心说,老王心里有点怯,他是来找胡敏麻烦的,不是来触霉头的,面前这个光头是真正的社会人,闹出矛盾用钱都不好使。 老王第一想到的,是脚底抹油溜。 他刚要抬腿,超哥后面又出现个人,正是自己此次寻找的目标,高三大姐大,胡敏。 这回老王不走了,把手往后腰上摸,抓住了狗链一头。 老王要躲阿超,是觉得没必要跟他冲突,无论输赢,都不划算。但有胡敏在背后兴风作浪,那就是另一码事。 王佳雪是怎么和高宾认识的?就是因为胡敏骗着要把王佳雪送给超哥糟蹋,这层关系上来说,超哥那一酒瓶子挨的一点都不冤。眼下胡敏又站在他身后,事情怎么做还不是明摆着。 胡老三看到胡敏的瞬间也很来气,大声招呼,“敏敏你干啥,你马上考试了,不用复习功课吗?” 胡敏鼻子不屑地哼,根本没把胡老三放在眼里。 如此问题就很明了,胡敏背后的靠山根本不是她老子,换句话说,胡老三根本管不了自己女儿。 可悲的父亲,可怜的女儿。 尽管都没说话,但双方剑拔弩张的意思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头先失望的围观群众又重新振作、激动起来,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甚至于鼓励冲突,打死一个少一个,也为社会减轻点负担。 反正看上去两帮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高宾让白丽往后站,自己缓缓走位,迎着对方站定,身体各方面都做好了准备,只要对方再往前一步,手中狗链就要摔到对方头上。 胡敏很是嚣张,她穿着露脐吊带,下面一条牛仔热裤,裤子短的让人无法直视,根本就是一条牛仔比基尼。 不过这身打扮确实惹眼,几乎所有男人都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瞅,小姑娘虽然不算国色天香,但胜在年轻,有活力,尤其是白皙小蛮腰,只有高宾大腿粗。两条白腿更是细又长,宛如高脚圆规。 尽管高宾因为女儿的遭遇恨的牙痒痒,但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瞎想,这么瘦的姑娘,要是以高宾的体格发狠了猛干,只怕能给她腰干折了。 或许是有心灵感应,胡敏察觉到高宾对她有不良企图,也不说话,嚣张地仰脸,双手齐出,冲高宾竖起两根中指。 靠!这丫头脑残吧?她是真不懂中指是用来干嘛的? 电光火石间,双方同时动手,超哥的人先扔出一只酒吧高脚凳,高宾一闪身躲过,跟着狗链化作长龙,奔着对方脑袋袭去! 人群前面,白丽一声尖叫,迅速转身,本能地向外逃。 25 觉醒 短兵相接,拼的就是个气势。街头混混打架,不用讲什么套路,一切行动以把对方放倒为目的,因而各种凳子,桌子,酒瓶,都可以成为武器。 这时候,拼的就是凶狠,比的就是经验。 打架这个事情,技术和经验同等重要,有技术没经验容易怯场,发挥失常。有经验没技术则只能斗狠。 高宾很溜,他是经验技术都有,对方人多,来势凶猛,他也没有半点畏惧,这个勇气来自于王建明。 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人,那是差点把女儿糟蹋了的臭流氓,做老子除了满腔怒火别无其他。并且,对方是冲着他来的,这次要是怂,只怕下次灾难就降临到女儿头上。 所以,必须给对方一次狠的,让他以后见到自己绕道走,从此再也不敢有害女儿的心思。 王建明行伍出身,心性比一般人坚定,眼见对方凳子酒瓶乱飞,不慌不忙,一手抓着凳子做盾牌抵挡,一手轮着铁链寻找合适时机,像古罗马角斗场里的角斗士,更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凶猛野兽,看准敌人空档就给予致命一击。 狗链折叠成双股,抡起来呼呼生风,在惯性力量驱使下,一击有上百斤重,奔着对方脸颊眼睛去。因为是个软兵器,这玩意还不好挡,铁链头部灵活如蛇,根本挡不住,只能往后躲闪。 一时间,五六个人还近不了高宾身,被他一条狗链打出空地一片。 光头超哥心里发狠,眼睛四下里瞄,看见墙上消防栓里的消防斧,过去砸开玻璃门拿出来,单手提着,像提着一柄关公大刀,走两步开始慢跑,双眼血红,口里啊啊叫着,往高宾肩膀上劈。 这是真正的狠人! 看到对方眼神凶狠,老王有点心怯,可他的身体很硬,仿佛是有自主反应功能,眼见斧头劈下来,侧身一躲,斧头擦着他的鼻尖落下,去势凶猛,砸在地面。 用斧头就是有这种坏处,容易招式用老,一斧子下去不中,想来第二下中间有个空档。这个空档被老王抓住,手腕一抖,狗链将拳头缠绕,成了一只铁拳头,轮到超哥面门上。 这一拳头给的狠,超哥直接懵逼,直挺挺地躺下去。 其他几个小弟见状都往上扑,老王手腕再抖,狗链又抖出一片,宛如华光宝盖,成伞状半圆状掠过,有个小弟躲闪不及,被链子甩着脸颊,直接扑街。 老王很是激动,狗链舞的更欢,呼呼生风,左右手互动,连腿都带上,各种抡,撩,打,摔,点,竟然舞出一种套路。 白丽本都要逃出酒吧外面,听见后面噼里啪啦,回头看,看到无比精彩的一幕,老王附身的那个少年,手中舞动一条九节鞭,灵动而帅气,铁鞭在他手上,胳膊上,肩膀上,腰上,腿上,来回翻滚,游蹿,仿佛一条有灵性的蛇。 那几个模样凶狠的小流氓,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来一个倒一个。 施展九节鞭的少年,此刻化成了潇洒帅气的黄飞鸿,哦不对,后面这两下子甩鞭的动作又像是李小龙在玩双节棍。 白丽不禁看傻了眼,这还是印象中那个肥胖死宅的老王吗? 一套动作耍完,老王收了功,满心欢喜,脑中一片清明。 刚才这一套叫做单臂盘龙流星鞭,还有一套叫做双臂风雷鸳鸯阵,是高宾的拿手绝活,从六岁开始练习,至今已有十余年历史,可以说是鞭不离身,从未松懈。 起先老王不懂,以为高宾腰上缠着拴狗链,恶俗至极,刚才一番套路打完,他脑中才多了这个意识,原来这狗链是有名堂的。 也不怪王建明看不出,因为这链子不是什么纯正九节鞭,本来就是高宾在废品站捡来的一条拴狗链。 至于为什么高宾不把九节鞭随身携带,那是因为九节鞭是兵器,打伤了人属于凶器。但狗链不同,属于随手捡来的事物,不算蓄谋伤人。 以前老王不懂,但今天懂了,对少年高宾又是另一种看法,这孩子不但不混,还是个有脑子的少年哩。 打趴了几个流氓,老王得意非凡,不顾胡老三劝阻,把地面上正在吐血唾沫的阿超抓着后脖子拎起,嘿嘿冷笑着问:“小子,这回有记性了?” 超哥呼呼喘,头晕脑胀,不服输,想骂人,但嘴里有东西堵着,呸地一口唾出去,才发现牙被打掉两颗。 这就厉害了,超哥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也吃过几次亏,但被人打的满地掉牙还是头一遭。当下知道不是对手,也不再反抗,抬起脑袋看高宾,眼角斜着,“好,伙计,你牛逼。” 话听着像服软,但语气分明是在威胁,老王哼哼两声,“我不牛逼,我就是想告诉你,保育高中我罩了,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到保育高中捣乱,再去多一次,我就叫你让你下半辈子坐轮椅。” 高宾一套流星鞭打完,震惊了众人,也吓住了胡老三,在旁边说好话,“阿宾,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样的。” 不说还好,老王都已经松了超哥,听到这么一句,忽然想起个事,胡敏又跑了。 不禁挠头发笑,不愧是名字里带个敏,胡敏很机敏嘛,见势不对脚底抹油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 不过现在老王不在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能抓住的。但是手下的超哥却不能放了,又一把抓着后脖领提起,“三个月前,有个女学生被你抓着拉到厕所,抽了几个耳光,你还记得不?” 问的超哥发愣,三个月前,大家不就是因为那个女娃才结的仇?现在问起这个什么意思? 胡老三在旁边打圆场,“阿宾,上次的事不都过了?” 老王乜他一眼,“要是过了,今天还能发生这事?再说了,他能过,我这里不能过,你根本不知道,他得罪的人是谁。” 说到后面,老王几乎是咬牙切齿,一想到宝贝女儿被这个人渣强拉着去厕所,期间又是摸来又是抱,还抽耳光,气就不打一处来,左手提着他后脖领,右手成拳,对着面门就是一顿锤,锤一次还骂一句:叫你装逼!叫你皮干!叫你欺负人! 锤一拳骂一句,骂一句锤一拳,连续十多拳,起先超哥还能梗着脖子承受,嘴巴里哦嗬地哼,打了七八次之后,他的脑袋就软成拨浪鼓,哼声都发不出。 即便如此,老王也不停手,心里只想着女儿差点被这厮毁了清白,一团火没处发。是旁边胡老三实在看不下去,大着胆子上前阻拦,“好兄弟,你够了些,上次的乱子你还没记性?” 一句话让王建明清醒,赶紧收手,放开。 光头男的身子如同抽了筋的蛇一样软下去,脑袋软绵绵耷拉在地,口鼻血水向外涌,如断了簧的水龙头,鲜血染红一片。 不说其他人,就说王建明自己,都被这情形吓了一跳,用手试对方鼻息,还有呼吸,只是呼吸微弱罢了。 怎么搞得?忽然间自己这么残暴嗜血?以前的自己不这样啊,怎么现在看见血就兴奋,仿佛得了狂躁症一样。 这是不好的现象,幸亏胡老三拦着,不然把面前的超哥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眼下心慌,面上还要故作镇定,装作不以为意,对周围人道:“这个人渣,把我妹子拉到厕所强肏,老子找了他几个月,今天终于碰上。” 围观众小声哗然,各自表情惧怕,离他三米远。 这是人之本性,有热闹看是好,但太血腥的热闹又不敢看,怕惹麻烦。 老王也乱了,虽然活了几十年,但这情况也是第一次遇见,也不磨叽,对胡老三点点头,“三哥,这事你看到了,有警察问起你照实说,我先走了。”说完分开众人向外走。 众人赶紧让开,退避三舍,谁也不想沾到这尊瘟神。 王建明心跳的厉害,但还觉得什么事没办,走两步又折回来,面色凝重地对胡老三道:“三哥,自己人我就不见外了,胡敏得罪了我,你让她主动联系我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不然,别怪兄弟手黑。” 26 高雅的女人 人走出酒吧,王建明心还不定,脚下步伐飞快,生怕走的慢了走不掉。 虽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那是生意场,江湖里的风浪是两码事。生意场上抢了别人订单别人没话说,游戏规则就是如此,谁手段高明谁挣钱。江湖上冲突打了别人那是要还的。 直到坐上白丽的车,老王的心才放下来,抚着胸口喘息,“哎呀妈,刚才是魔怔了,差点把人打死。” 白丽也被高宾的残暴手法吓住,担忧地看他一眼,不答话。 车子开上滨江道,白丽才问:“你晚上住哪?” 这是个问题,包子铺是不能回了,老王不好意思再在琴姐面前出现,至于高宾的家,老王跟他家人又不熟,也不好意思去,于是回答:“暂时住宾馆。” 白丽闻言沉默,大脑却在高速运转,表情阴晴不定,最后悠悠道:“要是不介意,可以住我家。” 住白丽家?老王心里升起一股暧昧璇旎,看了看白丽化妆精致的脸,乖巧地点头。 难道今晚要弥补当初未完的心愿? 老王激动了,身体也跟着亢奋,多少年的夙愿,今晚得以实现。 不过有个问题,现在这身体不是自己的,是高宾的,假如跟白丽啪啪,这事儿算谁的?是高宾和白丽啪啪,还是自己和白丽啪啪? 从身体上来说,当然是高宾。可从心理具体感受来讲,则是自己。 王建明有些难以取舍,他当然想得到白丽,毕竟是存在于脑海五六年的愿望。就怕事情做了,自己魂飞魄散,让高宾白白得了这个便宜。 因为灵魂附体重生这事科学上没记载,谁都没经验,没人知道这灵魂能持续多久,是三天,还是七天,还是永久? 从王建明的角度出发,当然是希望自己能永久存在,这样等于他获得二次人生,把青春再体验一回。但是看看当前的实际经历,老王感觉高宾在一点点的复活,很多时候,老王都感觉是高宾在操控这具躯体,包括思维意识。 就拿刚才酒吧械斗来说,换了老王自己,不可能把对方打个半死,他会打电话叫市局的张队过来,以寻衅滋事罪名把超哥关进去。但当时自己根本反应不到,一门心思的想要把对方打死。 这说明,高宾的意识也存在,万一自己和白丽刚要渐入佳境,高宾的灵魂苏醒,把自己从体内挤走,这种情况怎么办? 这是个滑稽而有趣的假设,出了车祸的高宾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没见过的漂亮女人身上做某种剧烈的活塞运动,他会怎么办? 会当场吓软还是会当场吓射? 神特么烦,老王郁闷地揉太阳穴。 白丽家在锦绣花城,新城区数一数二的高等住宅,据说请的法国设计师,要打造最尖端的智能化社区。 小区门口有自动识别门禁,地下停车场有专用车位,下车就是电梯,一梯一户,安全性私密性极高。 尽管跟白丽同事多年,但今晚跟着白丽回家,老王心情还是激动忐忑的,他站在白丽背后,目光不敢往下看,怕看到白丽饱满紧翘的臀,怕少年高宾的身体把持不住。 进去门里,白丽家装修的很具后现代科技范,门口鞋柜都是感应抽屉,脚往上面一扫,拖鞋自动出来。 左手边是开放型厨房,中间做了个吧台造型隔断,客厅四周灯光璀璨,白蓝交相辉映,给人感觉简约而不简单,高科技情调,雅致。 看看人家的装饰,再想想自己别墅的装饰,王建明心里不是滋味,林艳那个乡村俗妇,把家里搞的金碧辉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似得,回家就像进了某个高级会所。 俗!俗不可耐! 白丽拿来拖鞋,浅浅地笑,“家里很少来客人,所以没准备合适的。”她拿来的是一双高级酒店才有的一次性纱棉拖。 老王连忙称赞,“这已经很好了。”脚伸进去,感觉温馨。 看看,这就是所谓的千人千性,虽然都是女人,而且是一般年纪,白丽的审美和生活情调相比起林艳,高雅了好几个维度。 老王心思又开始活泛,也不知道,高雅的女人在床上是个什么风格。 这念头一生,身体就有反应,赶紧把目光瞄准墙上的装饰画,皱着眉头假装斯文,“这是毕加索的吗?” 白丽递过来一杯清茶,笑,“是我画的,懒得去买,就自己随便画了幅裱了,让你见笑。” 老王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你画的真好,比达芬奇都画的好。”说到此又不免拿白丽和林艳做对比,看看人家白丽的业余爱好,再想想林艳,这个二货平时有空除了淘宝没别的。 当初真是脑子被驴踢,怎么想的让林艳把孩子生下来?当初要是给她一笔钱把孩子打掉,现在白丽不就成了自己妻子?夫妻两个每天花前月下,何等浪漫? 转念想也不妥,自己后两年不能人事,白丽也会独守空房,女人长期得不到满足,怨念极深,估计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丽弄了两碗砂糖燕麦牛奶粥当宵夜,老王尝一口,说不出的美味,大肆夸赞,“丽丽的生活真的有情调,林艳简直没法比,她从来不会注重养生,大晚上饿了就要烧烤,要不就去外面大鱼大肉,我后来的身体肥胖油腻,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白丽轻笑,“她的性格是那样,再不好,也是你妻子。” 老王被说的心痒痒,胆子也变大,再一次表面立场:“跟她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真的,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鼓起勇气,向你求婚。” 白丽立时面红,害羞低头,咬着嘴唇,“你不是有了第二次机会?” 幸福来的好快好突然,让王建明有些惊慌失措,如果是在外面这样说,他可以理解为开玩笑,但此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么说就代表认真。 老王心热了,双眼冒火,呼吸都跟着急促,双眼怔怔地盯着白丽,精致的脸庞,纯真的眼神,还有那两片单薄幽怨的唇。 老王控制,再控制,很想像个君子一样,结果没控制住,化身为野兽,一步跨过茶几,跳到对面,将白丽抱住。 动作疾若闪电,白丽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面前的小鲜肉堵住双唇。 她双眼睁大,满脑子惊恐,慌乱,思维意识都涣散。 思绪又回到五年前,那天晚上老王也是这番作态,开始说只是在家里喝杯茶,白丽给他把茶倒好,他一口都没沾就直接扑上来。 当时白丽慌的尖叫,用力推他,脑袋乱摆,她受不了王建明嘴里那股酒气…… 可今天却是不一样的感觉。这猛然间的扑来,让她慌乱,害羞,想推开对方,鼻子却嗅到一股少年男儿特有的青春阳刚气息,让她迷乱沉醉,手使不上力。她想摇晃脑袋躲开他的唇,可对方抱的很紧,那温热的怀抱像一具火炉,自己似乎要融化在他怀里。 不行不行,这是自己的仇人,是连续羞辱自己两次的人,必须给予报复。 白丽内心呐喊着,猛然间睁开眼,瞪着对方,以此激励,让自己清醒,好执行接下来的计划。 结果她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王建明的死肥宅油腻脸,她看到的是轮廓分明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那眼神极具侵略性,像贪吃的狼,直射人心底,让人无法抗拒。 还有他的吻,热烈凶猛,带着侵占欲,撩拨着她的双唇神经,甜蜜而羞涩,她要哭了,因为她很喜欢这样的凶猛。 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甜蜜。 27 反复无常 事情发展超出白丽计划,她只是在言语上撩拨下老王,就像平日在办公室同事间的玩笑,却没料到,老王反应如此激烈。 别说白丽,老王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怼上白丽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行动了,这不是中年人该有的沉稳,这是少年才有的热情冲动。 高宾的身体是雏,但老王可是有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他有无比丰富的经验,面对白丽这具未经开发但熟的不能再熟的女性身体,他有上百种方法让她沦陷。 随着衬衫纽扣被解开,束缚多年的情感弹跳着被释放,处子独有的体香扑鼻而来,让王建明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凑上去,品尝那玛瑙玉珠般的仙家珍馐。 这一刻,白丽感觉自己好不要脸,是个贱骨头。 说好了报复,结果沦为他享乐的玩具,白丽不服,她要反抗。可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她猫咪样的呜咽反倒成了助性天籁,让对方更加疯狂地索取。 白丽不甘,但又无奈,羞恼交加之下,泪水从眼眶溢出。 老王却感觉美妙极了,身心愉悦,他愈发大胆,手往套裙里去,突然间身体一抖,一个激灵,仿佛一道闪电在脑海劈过,将他的动作定格,保持俯趴姿势数秒,目光落在白丽脸上,顿感索然无味。 这少年的身体也太冲动了,大炮还未出城,就先走了火,让老王极其郁闷。 不过现在不是埋怨高宾身体的时候,人大姑娘正哭呢,作为男人,老王知道这是自己太过唐突,上来就直奔主垒,让女孩产生了羞耻心。 这事儿正常,一般的好女孩突然遭遇这情况都会哭,毕竟是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就算要交出去,也得是正儿八经的隆重,自己这上来跟土匪一样的仓促,女孩子当然不乐意。 高宾提早泻火,老王正愁没法下台,眼下她哭,正好给了机会。当下不再继续,把姑娘身体掩盖,摆出温柔知心大哥哥的架势,用沉重的音调道:“对不起,丽丽,我太爱你了,一时没把持住,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我不敢再胡来了,你一哭,我的心好痛,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求求你,别哭了,只要你不哭,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白丽都以为今晚自己要失守,没想到紧要关头仇人却主动停下来,没有了对方的温柔缠绵,身体控制权重新回到白丽手里,连忙推开对方逃离,在沙发另一头坐了,双臂抱膝,把自己抱成一只球。 同时,她感觉到衣服异样,伸手摸了摸,胸罩带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故而空荡。这个发现提醒她回忆刚才的细节,一想到对方脑袋在自己胸口乱拱,愈发伤心。 老王抓瞎,看的出来,白丽是真伤心,她的泪水是真的,悲痛也是真的,说明她是个非常重视贞操的姑娘,一丝一毫的丢失都令她难堪。 老王急的团团转,既然道歉没用,那就出狠招,他在白丽跟前单膝跪着,诚意满满道:“丽丽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愿意负责,也愿意受罚,你千万别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碎了,你要觉得委屈,我人就在这里,随你怎么处置。” 白丽瞬间爆发,抬头哭吼:“滚,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一边说,顺手抓了沙发抱枕往高宾头上砸。 老王措不及防,再加上心里有愧,就站着给她砸,挡都不挡。 白丽砸了几下,看到小鲜肉涨红的脸,心又莫名地软了。 打他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时光又不能倒流,说到底还是自己定力不足,怎么就没能推开他呢? 想到此,白丽捂了脸,悲愤地喊:“滚,别让我看见你。” 这是白丽第二次让老王滚,老王面子也挂不住,揉揉涨红的脸,转头向外走,他知道这次玩脱了,白丽不同于一般女孩,她是个自爱又浪漫的女人,她对男女的理解必须是按部就班,今晚的事放在洞房花烛她或许是另一种风采,但放在今天,只会让她难堪。 老王换好鞋开门,门锁卡塔的瞬间,白丽心中某个东西被摔碎,又像是一根线被拉断,很错愕的感觉,以至于连悲伤也烟消云散,哭声也跟着定格。 这是怎么了?他走就走,自己心里失落个什么? 白丽很惶恐,那个混蛋要走,自己心里竟然会不舍? 怎么会这样? 转念一想明白了,还有大事未做完,想到此赶紧起身追出去,打开门,那个夯货还在电梯口站着,低着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 “老~”白丽想喊老大,喊了一半卡壳,她觉得自己好丢脸,走了走了,还留他做什么? 可是少年回头,满眼欣喜而期待地看着她,她的心又化了,眼帘低垂悠悠道:“回来吧。” 老王美出一个鼻涕泡,这意味着,白丽是囊中之物了。 重新进门,白丽黑着脸,颁布了交往规则。 白大美女说:“我是对你有好感,但有好感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欺负我,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请尊重我。” 老王讪笑着点头,“我懂我懂,没有下次了。” 白大美女点点头,双眼如秋水含羞:“你睡客房,早点休息。” 在客厅厕所里,王建明清洗高宾的内裤,郁闷地摇头,感慨:小伙子到底是年轻啊,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对于高宾身体提前走火这事,老王并不担忧,年轻人火力旺,初次上阵基本都会提前释放,不是什么丢人事,多实战几次就正常了。 但是对于白丽,老王就有些忧愁,若之前话没挑明,大家还是好朋友,可以开开玩笑。现在话语挑明,白丽摆出一副你想上我就得先娶我的架势,让王建明犯了难。 毕竟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万一以后结了婚,突然间高宾灵魂主导身体,瞪着白丽说不认识,那该如何是好? 这方面来分析,王建明更希望自己能和琴姐发生点关系,日后就算高宾回来,他也不至于太过惊讶。 毕竟,他和琴姐,是互相熟知的。想到琴姐又烦恼,出了下午那档子事,怎么好意思见琴姐? 主卧的浴室里,白丽站在莲蓬头下,任凭凉水冲刷,她要把那个男人的气味全部洗掉,不留半点。尤其是被他吃过的地方,重点对待。 凉水一激,白丽清醒许多,也变的坚强,自我安慰道:不就是被亲了几口吸了几口,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还是黄花身子,不算什么损失。未来几天连本带利讨回来就是。 白丽已经做好计划,从他的身家财产下手,他以前不是狂么?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尾巴翘上天,那就让他尝尝变成穷光蛋的滋味。 翌日天亮,房间里已经不见了白丽的踪影,但餐桌上有牛奶和面包,留了便条:我去上班了,丽。 这便条看的老王欢喜,到底是有知识有文化懂浪漫的,看看人家夫妻交流这小情调。 老王捏着面包趿拉着鞋走去阳台看风景,看到阳台上晒着的一排小衣服,其中有条银白真丝小内内看着眼熟,伸手拿下来在鼻子上嗅嗅,而后咧嘴笑。 这条是昨晚丽丽穿的那条,肯定湿透了,所以她才洗了。 吃完面包又去了主卧,躺在松软宽大的床上,感受着白丽的余温,老王眯着眼,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幸福没有持续两分钟,有电话进来,名称标注为男爵,很奇怪的名称。 老王接了,那头是个有气无力的中年男子声音,语气略带训斥:“你是一天不给我惹事你就不舒服啊?我是几辈子欠你的?” 老王愣了,皱眉疑惑,“怎么了?” 那头瞬间爆发,“什么怎么了,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 28 指点迷津 打电话是高伟,高宾的老子。 老王本来不想理会,反正自己和高宾家人不熟悉,但高伟说:你昨天惹了什么麻烦你不知道? 老王就懂了,是昨天打了超哥的事,人家找上门了。 讲道理,老王为了女儿痛扁社会哥,结果好坏也该自己扛,这才是做人之本,怎么能让无辜他人受牵连。 所以老王必须出面解决。 老王电话里问:“他们怎么说?想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很不耐烦:“还能怎么处理?没去公安局告你,先回来再说。” 没动用司法?那就是想私了,这么说老王放心了,慢悠悠收拾,先到楼下吃早点,一口气十个包子两碗豆浆,吃了个肚皮儿滚圆,打着饱嗝,这才往家赶。 坐在公交车上还摸着肚子感慨,少年的身体真是好的非同一般,能吃能打,还懂九节鞭,这要稍微用点心,出人头地都不是难事。 高宾怎么能混成先前那个样子呢? 还有就是关于男女那点事,王建明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女人试试火力,虽说这身体是高宾的,但感受却是自己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好几年都没有那种触电般的爽感,真是神仙一般的快活。 但在女人选择上要慎重,不能落下后遗症,得找个床上活儿好,下床不粘人的。这样的女人除了街上卖的,再就是成熟少妇。 少妇好呀,会玩,懂事,还不要负责,怕影响她自己家庭。 思来想去,王建明把主意打到林艳身上。为什么?因为林艳刚好符合自己那些条件,再者,王建明也是抱着慰藉林艳的心思。婚后几年两人的夫妻生活次数扳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不但数量少,质量还不好,经常是忙着忙着就软了,为此林艳没少哀怨。 人心都是肉长的,林艳才二十七就开始守活寡,王建明心里很过意不去,眼下捡了个强壮有力的少年身体,活力四射,肯定要拿去给自己老婆用用,算作补偿。 这种爽了自己又好了老婆的事,为什么不做? 即便将来高宾复活,也不会落下后遗症,大不了林艳拿点钱给小伙子算是精神损失费。 想到此,老王拿出手机给林艳发QQ:老婆,我想你了。 王建明突发疾病身亡,昨天早上发的丧,今天主要亲戚朋友都到场,自有那些场面人物帮忙主持后事。说来也是世态炎凉,王建明活的时候亲友众多,走哪都是呼声一片,这里一死,好些人都销声匿迹,朋友圈动态照样是吃喝玩乐。 反倒是林艳那方的亲友,个个赛跑一样的欢,紧密团结在林艳周围,以林艳为中心,林艳的女儿和儿子为基本点,虚寒问暖,争宠献媚,极尽奉承谄媚之能事。 其中以林艳的表哥最为耀眼,表哥叫刘飞,生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社会上跑的,做事说话都有板有眼,给林艳提出各种好的建议,比如丧事应该如何风光,程序如何安排等等,取得林艳信赖,视为大总管,一应花钱事务都是他手里过。 林艳不缺钱,要把老公风光大葬,只要看着热闹,随便表哥怎么说。 刘飞联系了个骨灰盒,拿给林艳请示,白玉骨灰盒最高档,是帝王皇族用物,到时候让孩子捧着,谁看了都会竖大拇指,价格不贵,九十九万。 金丝楠木骨灰盒也不差,历代文化名人富商都用,京剧大师梅兰芳就用的是金丝楠木,碧绿盒身金线环绕端出去那叫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价值六十六万。 次一点的就是紫檀,紫檀木多金贵自不用说,一把民国紫檀椅放到现在价值起码五十万以上,一串上好紫檀手串都是十几万,现在这个紫檀骨灰盒是朋友关系价,三十三万。 三种骨灰盒,三六九等,让林艳选。 林艳毕竟是个妇人,嘴巴刻薄,脑袋里面却没有多少弯弯道道,心里光想着老王死后给自己留下那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自己也当给老王把丧事办的风风光光,骨灰盒就弄个白玉的,让儿子捧着,走在人面前也有面。 于是决定,要白玉的。 表哥闻言呵呵笑,请林艳过账。 林艳打开手机准备转账,看到QQ有消息,点开看,是死鬼老公发来的,心先吓了跳,昨晚等了一夜老公都没说话,大白天的突然诈尸了。 转念又想,没什么好怕,人虽然死了,那也是自己老公,又觉得自己昨天把王佳雪接回来,办了件好事,老公肯定高兴。当下给老公回消息:我给你买了个骨灰盒,白玉的,价值九十九万,你满意不? 林艳是向王建明邀功,王建明却惊的心慌,赶紧回复:千万别买,买了就是祸害,要便宜的。 开玩笑,死人骨灰盒上百万,让别人看了怎么想?都知道这小寡妇有钱,以后门前是非会少? 换个聪明女人,这种时候就要低调,免得引起麻烦。 林艳想不通这个道理,继续发信息问:那要个六十六万金丝楠木的? 王建明回:千万别,价格超过一万的都不买,越便宜越好。包括墓地,也不用多高档,过得去就行,我不在乎。 林艳看的鼻子发酸:你不在乎我在乎,给你置办隆重点,过去那边也过的舒服。 王建明道:愚蠢至极,昨天就告诉过你,孤儿寡母千万不能露财,你给我风光大葬,你那些亲戚会饶了你?一只骨灰盒九十九万,你是多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 这么一说林艳才懂,暗怪自己大意,转身对表哥说:“我没钱了,买个便宜的。” 说的表哥发愣,昨天才说要风光大葬,钱不是问题,只要把事情办好,今天就改了口风。 表哥是人精,把事情前后想,林艳是看完手机才变的心意,那么问题就在手机上。 当下问:“那要什么价位的?” 林艳回答:“高于一万的都不要。” 说的表哥眉毛跳,哎呦我滴乖乖,这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啊。当下面露难色,“艳艳,你是不是再想想,给表妹夫用那么寒酸的,会不会不好?” 林艳信任表哥,也不隐瞒,凑近跟前小声道:“告诉你别害怕,这就是建明的意思。” 听的表哥瞪眼。 林艳连忙解释:“是真的,建明放心不下我母子,要把事情安排好才走。” 表哥听了心里冷笑,世间哪有鬼神之事?面上则庄严肃穆,问:“表妹夫是怎么和你沟通的?你能看见他吗?” 林艳摇头,“看不见,他用QQ和我沟通。”说着还拿手机给表哥看。 表哥看完脸难看,果然是有人在背后给林艳支招,坏自己好事。当下也不说破,同意林艳的提议,买个便宜骨灰盒,心里却把这事记下,思索破解之法。 既然能和王建明沟通,林艳也没了小寡妇该有的悲凄,外面的事有人负责,她拿着手机跟王建明聊。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牛头马面,有没有阎王小鬼? 王建明回复:暂时没见牛头马面,也无阎王小鬼。 林艳又好奇:那我能见你吗? 王建明本想告诉林艳自己现在真实情况,字都打好又觉得不妥,林艳的个性乖张泼辣,如果知道自己不是灵魂形态,怕她又跟之前一样,胡搅蛮缠地撒泼。若告诉她自己是鬼魂,她还倒是能乖点。 于是道:我现在是灵体状态,你看不见我,不过不用担心,需要见时,我会出现。 林艳回复:嗯,有机会,你再回来看看我,这两天你不在身边,我好想你。 这只是一句夫妻客套,林艳知道王建明懒得看自己,别说是鬼魂,以前没死的时候看见自己也是躲着,死了更加不想见。 但这话却给了老王无限遐想,林艳怕是想男人了,嗯!今晚就去见她,跟她大战三千回合,再续夫妻情缘。 29 父子 按照那天严母所说,高宾家在老城延安路卓越五金建材店,很容易找,只是走到跟前有些心怯。 这是高宾的家,里面住的是高宾父母,自己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见?按年龄说,高宾父亲只怕跟自己一般年纪,或者比自己小,那见面之后怎么称呼? 叫爹吧,老王喊不出口,不叫吧,与情理不符。 在门口徘徊两圈,决定硬着头皮上,高宾都能把身体借给自己使,替他喊一声爹也不算越外。 进去五金店里,前面摆着玻璃,中间架子上是各种管材螺丝,都是些日常五金小零碎,柜台右上角挂着一台电视,有个中年妇人正聚精会神地看。见高宾进来,眼角扫一眼,又去看电视了。 这态度让老王尴尬,猜测她是高宾后娘,两人关系不大好,故而这副姿态。现在落到老王身上,就显得不是滋味,坐立不是。 正想着如何打破沉默,门帘儿一挑,一个白脸中年汉子出来,生的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标准红色战争片里的主角形象。 不用说,这位是高宾的父亲,父子两相貌神似,都是帅哥。难怪黄家姑娘愿意招高伟为上门女婿,人长的帅啊。 两厢见面,高伟先黑脸,冲着高宾嚷:“你还好意思回来?咋那么不要脸呢?” 骂的老王不美,却无法反驳,口里生硬地问:“他们人呢?” 高伟立时吹胡子瞪眼:“啥人?你问谁?” 老王反问:“你不是说有人找上门。” 高伟瞪他一眼,“人昨晚就来了,你现在问。”后面沉声叹,“给屋里走。” 老实说,老王很不习惯高宾父子间这种交流方式,怎么说都是亲儿子,做老子的说话就不能好声好气?非要整的跟训斥犯人一样? 不过想想自己老子,老王又释然,似乎全天下的老子都是一个德行,对儿子从来不会好好说话。 高伟让他进屋,他也不知道屋子在哪,凭着直觉往后面走,进去前看一眼那个中年妇女,对方依然在看电视,懒得搭理他。 高宾和后娘的关系这么恶劣吗? 穿过两个五金货架,来到后面,是个三间两层小楼,看样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产物,楼顶有电视信号接收器,也有太阳能热水器。 高伟在前面走,老王在后面跟,一前一后两人进去东边的房间,进门一股霉潮味,应该是好久没住人。 房间里一张钢丝床,床上被褥整整齐齐,窗户下面一张写字台,上面有台联想一体机,另外靠墙放着许多健身器材,什么臂力棒,哑铃,拉伸器,握力器,俯卧撑板。墙上还挂着双节棍,T字拐,软鞭,绳枪。 不用说,这是高宾的房间,标准的武术爱好者。 另外墙上正中间挂了两个人的巨幅海报,一个是李小龙,一个是周星驰。其中周星驰是奶奶灰长发,眼神忧郁。 老王总算明白高宾留着一头奶奶灰,原来是向偶像致敬。 刚要伸手去摸T子拐,后面高伟一声咳嗽,开始训诫:“你就不能消停点?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天天的都要愁死,你还给我到处惹事?” 老王立即摆出恭敬神色,进来一圈他也看到,家里情况的确不算太好,虽然开着一家五金店,估计也是刚够温饱。见高伟这么说,连忙问:“他们来怎么说?” 高伟翻了他两眼,慢悠悠答:“六万!” 六万?!老王心里快速估算,单就社会人来说,六万不算贵,伤势是一回事,面子是另一回事。这样算的话,昨天那一顿拳并不狠,超哥受伤不重啊。既然不重,又何必要钱? 不行,这钱不能给,既然敢在社会上混,就要拿出社会人的觉悟,这一受伤就要对方赔钱,哪里是社会上混的,这是碰瓷的。 当下道:“这事你们不用管,我来处理。” 高伟瞬间爆炸,怒斥,“你处理个球!你怎么给我处理?你有什么能力处理?你除了整天给我添乱找事,你还给我办过什么好事?你以为这是小事?不是你五舅老爷面子顶着,你娃昨天就被关监狱了,你以为这事多么简单?丢人现眼的东西!” 高伟一番怒骂,越骂越气,几次欲抬手打高宾,都忍了下来。胸口喘着,指着高宾鼻子:“给你说清,这是最后一次,别特么的整天干蠢事,你不小了,十八岁算成人,也该为你的行为负责了。” 高伟情绪激动,呛的王建明没话说,心里已经知道,高宾平日让高伟没少折腾,操了不少心,自己多说无益。 父子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问题都简单,只是因为一层血缘关系弄复杂。 高宾不做声,高伟又是一番痛骂,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说起高宾以前的事迹,“你敢算算?从今年春节到现在,半年时间你惹了几档事?老庙中学打老师,赔了三万,为保育那个女子,又赔了五万,现在又是六万,家里是有多少钱够你这么糟蹋?你脑子里面是屎吗?你不看看我整天成什么样子?你妈头痛了三年都不敢上医院检查,知道这都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别人家孩子一样,让你老子省点心?” 说到激动处,高伟抹眼泪,气的坐在椅子上喘,“你该懂事了嘛,你不能总是让大人替你操心,我能管你十八岁,往后去我还能怎么管你?你真被警察上了铐子,受苦的人是你,不是别人,这道理你不懂吗?” 这一番说,言辞恳切语气激昂,听的老王也感同身受,父母养育孩子,的确不容易。 当下叹口气,安慰道:“我都懂,你放心好了,以后我肯定不让你操心,我大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有家里亏的钱,我也给你赚回来。” 对于这类语言,高伟听都不想听,烦闷地摆手,“行了行了,你只要不惹事,我就万事大吉了。”说完叹口气,“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往后去好好蒸包子,听你严叔六婶的话,千万别再出岔子,我真的折腾不起了……” 高伟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窗外有女人叫:“高伟,给人割玻璃。” 高伟把烟扔地上碾灭,叹口气,从上衣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高宾,“身份证给你办好了,驾校的事等下个月吧,这个月家里实在没钱了。” 有身份证?老王眼亮了,赶紧接过来。 高伟不再说话,转身出门,给客人割玻璃了。 留下老王在房间,拿着身份证仔细看,按照生日推算,高宾这才十八刚满一个月。当下将身份证收好,也向外去。 玻璃要用金刚刀裁剪,有专门的器械。高宾出去时高伟正在忙,他把一张大玻璃平放在台面,中年妇女帮忙扶着,先在上面打一条直线,然后顺着线往下切。 老王见状,很自然地上前帮忙,用手扶着玻璃板,并对旁边妇女说:“妈,你起来。” 简单的一句话,让旁边的妇女震惊,让高伟拿金刚刀的手都发抖,两人都抬眼看高宾,仿佛第一次见。 老王很纳闷,难道自己说错话?不对呀,刚才明明看到墙上照片中年妇女和高伟是两口子,怎么会错? 没人说话,中年妇女放开玻璃,去了后面。 送走客人,高伟才用疑惑的目光看高宾,“今儿咋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肯喊人家妈了?” 嗯?老王弄了个大脸红,“不该喊吗?” “该喊,该喊!”高伟连连说,“早就该喊了。” 老王这才知道,高宾以前从来不喊后娘叫妈的,也难怪别人见高宾回来黑着脸。 知道这些,老王一声哎,随便吧,自己不了解情况,喊都喊了,又收不回来。 店里没事,老王钻进高宾的房间,查看高宾的物件,从而掌握高宾的更多资料,还别说,获得内容还不少,有高宾练武术的照片,翻跟头的照片,读书时候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的照片。 其中一张吴京使T型拐的照片引起老王注意,仔细研究,那是十多年前的胶卷照,吴京还年轻,而且照片的技术不是很高,是随便照的。 难道,高宾还认识吴京? 肯定不可能,毕竟年龄差了那么多岁,但两人都是学武的,有渊源也说不准。 如此想着,老王目光落在墙上的T型拐上,伸手过去拿了,放在手心感受。 舞了几下后,老王身体一颤,感觉头脑清明,一些模糊记忆涌现,双手抓着拐舞的欢快顺畅,虎虎生风。 原来,这叫子午鸳鸯拐,是中国老早就存在的武器,和双节棍一样,同属短棍类,使用技巧非常灵活,可打可抽可甩可捅,还具有格挡防守之功效,和人交手常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威力惊人。 国内现在很少人练,但在西方某些国家被作为警用器械。 老王舞的欢快,心里欢喜,觉得高宾是个人才,天生的武术苗子,什么都会,自己以前倒是错看他了。 正要再试试双节棍,有人敲门,打开来,是高宾后娘,站在门外,神色略有尴尬,手中捧了四五样礼盒,对高宾道:“这些都是我选好的,你下午就给严家送过去,以后好好学手艺,别再胡闹了。” 说完,将礼盒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30 提亲 后娘几句话语气平常,倒也带些关切,在老王看来,人家都算不错的后娘,最起码不刻薄。 嗯,既然身为人子,以后对人家多多尊重。 但是几样礼盒…… 老王有些郁闷,昨天发生的那档子事,怎么好意思再去见琴姐?还有,好端端的干嘛给严家送礼盒? 老王拿着礼盒看,外面用红布红盒子包裹的严实,猜不透里面装的什么。再用手拎,不轻不重,估摸不出。 正想拆开看,门帘一挑,高伟进来,面色缓和许多,对高宾道:“别看了,都是你妈选好的,你拿过去就行,我听你六婶说,你现在也会包包子了?” 老王点头,“是会一些,还不熟练。” 高伟点头,很是欣慰,“会包就行,你好好学,严家的包子还是不错的,他们年龄大了,只求个稳,你要学会了包子手艺,我就给你在新城区弄个门脸,你开个夫妻档,日子红红火火就过了。” 话虽然啰嗦,但包含了父亲对儿子的一片心。 老王也是人父,理解高伟的意思,道:“我知道,我以后会安分过日子,你放心了。” 高伟唉声叹气,拍着高宾肩膀:“千万别再给我惹事了。”说完看看表,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把礼给人家送过去。” 这里老王就要问了,“送的什么礼?” 高伟眼睛一瞪,怒吼反问:“你说送的什么礼?不送礼你以为六万块这事能摆平?” 老王听的一知半解,大概懂了,给严家送礼跟超哥的事有关,再联想到先前高伟提过什么五舅老爷,估计这些礼是答谢五舅老爷的。 于是问:“五舅老爷是怎么回事?” 高伟很不耐烦,“那是你妈的五舅老爷,是严坤的三表叔,中间沾亲带故,是老江湖,你酒吧打人那事就是他帮忙说和的,你忘了?” 这么说老王就懂了,国人办事就这样,关系托关系。 尽管不好意思再见琴姐,老王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昨天那事虽然丢人,但也不至于杀头。打飞机嘛,成年人都会的,只是不巧被撞见而已。老王就不信,琴姐私下不揉道。 再者说,这种事也是两个人的秘密,别说琴姐是个哑巴,她就是会说话,也不好意思把这事跟别人说。 毕竟丢脸的。 到了包子铺已是晌午,王建明提着礼物缩头缩脑,鼓了三次勇气才厚着脸皮走,里间一家三口正在吃饭,见高宾提着礼盒进来吓一跳,六婶率先反应过来,笑呵呵地接礼盒,严叔见状也放了筷子,摆出老丈人的架势。 为何,这事得从昨晚高宾溜走说起。 六婶知道女儿被高宾个贼脏了身子,气不打一处来,紧急召回严叔商讨对策,看这事怎么解决。 说来也可怜,严叔六婶一辈子只得一个女儿,虽然外貌不错,但毕竟是哑巴,先天低人一等,眼看女儿一天天大,成家就是个问题。 按照严叔的打算,是要招个女婿,可自己家里不富裕,女儿还是个残疾,再加上他们这代计划生育抓的严,普遍独生子,招上门女婿也不容易。招个优秀的吧,人家不愿意,招个差的吧,怕耽误了女儿,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人本来都烦闷,现在倒好,姑娘身子还给高宾个贼赃了,更不值钱。严家两口子把这世事看的通透,别说什么妇女翻身做主人,那些处女跟非处婚后就是有区别,姑娘这个样子,出路就成了问题。 更要紧的,是自己女儿对高宾那贼有意思,这才是最大的弊端,高宾欺负她,她也愿意,回头高宾跑了,她也没办法说,做父母的若不能把高宾给按住,那可就真的是吃了个哑巴亏。 一合计,严叔出面,去找三表叔,因为当初高宾来包子铺就是三表叔做的中间人,现在搞出乱子,三表叔要负责。 说是负责,其实是个幌子,总不能让严家自己去找高伟说婚事? 三表叔活了八十多年,事情看的通透,当夜就带着严叔去了高宾家里,拿出长辈的派头,把高伟一番训斥,说高伟没教好孩子。 训斥完问高伟怎么办? 这还怎么办?人家一没说赔钱二没说问罪,答案不是明摆着。 高伟当场给高宾打电话,哪晓得当时高宾在酒吧一条狗链舞的正欢快,手机关机都没注意,根本没接到电话。 见如此,高伟做为家长,把这事给订了,既然两个孩子有意思,做父母的自当成全,双方简单说了说,具体不谈,由三表叔日后协调,这样的话三表叔就是两个孩子的媒人。 早起高伟跟三表叔通话,就彩礼的问题交涉了下,双方同意六万礼金,不多不少刚刚好。 礼金商定后就是过礼,三表叔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先把事情定下来,主要是担心两个孩子私下里把人命搞出来,这事谁都不敢打包票,现在这年头别说二十岁生娃的,十四五生娃的一个个。 这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严叔饭前还在说,高宾不是今天下午就是明天上午来,哪晓得转瞬即到,饭也不吃了,坐在旁边点烟抽,摆出老丈人架势,眼睛乜着高宾。 六婶则瞪着牛眼剜高宾,嘴里嗔怪道:“拿的啥呀?”说着把礼盒接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方红艳艳的绸缎布,反光映的六婶脸通红。 再打开一盒,则是包装精美本地冰糖。 看到这个老王心就慌了,猜测第三个礼盒里面是茶叶,打开后看,果然是上好汉阳茶,那第四样不用说,水晶点心无疑。 绸缎,冰糖,点心,茶,这是渭阳本地提亲风俗,一般是媒人上门提送,但要是男方倒插门,则由女婿本人带去给女方。 女方若是接了,代表婚事可成。若是不接,自然告吹。 王建明作为家长,自己有个女儿,也曾动过招个上门女婿的心思,所以对这方面非常了解,这局面是肯定没错,他只是不懂,自己要被严家招为上门女婿,这事儿怎么没人跟自己说? 为此他还特意把先前跟高伟见面的过程回忆一遍,确实没说上门女婿的事,那这让自己提着四色礼送给严家,是什么个情况? 他纳闷,严丽比他还纳闷,眼睛把四样礼过一遍,脸就红了,看着阿宾的双眼满是诧异。两秒钟后,明白是高宾来提亲,女生面薄,饭也顾不上吃完,扭身跑了。 六婶笑呵呵地不耐烦,“哎呀你这是干啥嘛,干啥嘛?你送的这些东西是干啥嘛,给,老严你看看,这是香妹子的水晶点心,你最爱吃的。” 严叔高傲地一撇脸,眼皮子翻翻高宾,“要吃你吃,我不吃。” 这老两口把戏演完了,拆了水晶饼表示丈母娘同意,不拆表示老丈人不同意,其实就是个套路,看女婿怎么应对。 老王此刻很尴尬,这事太出乎意料,他完全没个心理准备,很自然地伸手摸烟,给严叔让一根,“叔,抽烟。” 严叔接了,自己用打火机点了,而后坐定,看高宾接下来如何表演。 吸一口烟,稳稳神,老王觉得这事其实挺好,高宾跟琴姐订了亲,正好把自己女儿给腾出来,正合自己心意。退一步说,假若自己长久的附身在高宾体内,能娶到琴姐为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琴姐几乎融合了天下间所有女人的优点,肤白,貌美,奶大,细腰,翘臀,关键还不会啰嗦多话,简直完美。 好,事情就这样定了,老王正要开口,裤兜里手机响,还是男爵打来的,他对严叔笑笑,接电话。 话筒那边是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小子,五分钟之内你不过来,我就剁你爹一只手!” 31 讲道理 一瞬间问题清楚,高伟口里说的六万摆平,指的是给严家六万块彩礼。 昨天严家找上门来,说高宾在包子铺耍流氓,被六婶撞见,现在人家来要个说法,由五舅老爷中间周旋,最后同意让两个孩子成婚。 中间言语不详,产生误会,让高宾以为昨晚酒吧的冲突被解决,哪晓得,现在才是酒吧里超哥那帮人。 当下没时间废话,老王麻利起身,对严叔说家里有个紧急事,急需要回去,改天再来请严叔喝酒。 从包子铺到五金店五分钟根本赶不到,老王电话里跟对方打商量:“十分钟我能到,已经在路上。” 对方冷哼,算是回答。 稳住对方,高宾给市局张牧打电话,两人钓过几次鱼,吃过几次饭,算有交情,见面会相互打招呼。 电话里老王很客气,“张队,华东贸易的王建明有印象吗?” 张队很爽快,“直接说事,我这边很忙。” 老王道:“我是王建明的侄子,现在我爸被社会人员勒索敲诈,他们说要砍掉我爸一只手。” 张队快人快语:“地址。” 老王说了五金店地址,对方回复:“警察到之前不要和他们冲突,千万记住。” 这个电话打完,老王又给白丽打电话,让她先转十万在自己支付宝,有急用。 这一回老王稳打稳扎,不再热血冲动,他倒要看看,超哥这帮人是个什么水平,都什么社会了,还敢随便欺负老百姓。 白丽很细心,问老王要十万做什么。 老王据实回答,昨晚酒吧里打人,给人赔钱。 白丽想了想,“说地址,我过去。”语气肯定,不容反驳。 王建明闻言一阵感动,白丽好姑娘,听说自己有事,本人亲赴现场。他哪里知道,白丽是不想给他钱,准确来说,白丽是不想让他手里有钱,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到了五金店,大白天卷闸门被拉下来,门口停了一辆黑色雪佛兰一辆迈腾,两辆车成犄角之势,正冲门口,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老王先抽根烟,冷静冷静,他不想现在进去,因为他感觉自己心跳过快,情绪亢奋,就像卷闸门后面关着十多个光屁股小姑娘在等着他去宠幸。 这种感觉老王已经有过两次,一次是学校里打女学生,一次是酒吧里打混子,这感觉代表着,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指挥,要跟随着高宾的性子任性撒野。 警察马上来了,撒野是下策。 他的手机又响,阴鸷的声音问:“十分钟过了,你在哪?” 老王还没说话,话筒里响起高伟的声音:“别过来,去找你五舅老爷。”跟着是拳头和皮肉相接发出的沉闷嗵声,然后是物体倒地的噗通声。 不用说,高伟给儿子喊话被打了。 老王咬咬牙,强忍着,对话筒道:“伙计,我马上到,对两个长辈客气点,有事冲我来。” 话筒里传来噼里啪啦凌乱声,伴随着对方懒洋洋地问候,“客气点?怎么个客气法?用鞋底抽耳光算不算客气?” 高宾脑袋轰地一下炸了,手不由自主地往后腰上摸,硬是给控制住,心里劝诫自己,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对着电话道:“有事说事,别动手。”说完挂电话,眼往街口看,心里催促着,警察赶紧来啊。 终于,警笛声起,老王不再犹豫,快速往卷闸门跟前跑,没到跟前门就被人拉起,他们通过窗户看到了高宾。 小小五金店挤了七八头大汉,正中是个大肥脑袋,巴掌厚的后槽肉叠成两层,脑袋上寸草不生,脖子挂着佛珠,手里转着两颗铁珠子,一双三角眼白多黑少。 高伟人半躺在地上,脸上带血,额头上有个大口子,后娘在后面搀扶着,一手帮忙按伤口。 见高宾进来,高伟一声叹息,后娘则看都懒得看,都对高宾没了指望,这孩子太能闯祸了。 老王感觉自己眼前血红,手抓着狗链想要抽出来,另只手则按着柜台玻璃,不停地对自己说:冷静,冷静,让警察处理,让警察处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老王清晰地感受到脑海里有另股意识,嘶喊着上去剁了那帮狗日的。那是高宾的意识,独有的少年冲动。 但老王不能让他这么做,昨晚的冲动才惹出今天的麻烦,如果今天还要冲动,惹出的麻烦将无法收拾。现在这状况,完全是社会闲散人员欺负老百姓,己方占理,一旦动手,就是两股社会人员对抗,都得拘留。 对方人多,进去几个没影响,但自己目前只有一个,进去只剩下被人揉捏的份,所以绝对不能动手。 大肥脑袋看高宾一眼,眼神不屑,“就是你啊,昨晚在酒吧打了超子?” 老王深呼吸一口气,往高伟跟前走,“有事说事,放开我父母。” 有个体重逾一百八的胖子蛮横地跨步,挡住高宾去路。高宾想都不想,腰肢一拧,钵盂大的拳头捍到胖子眉骨,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胖子向后趔趄着跌倒,眉骨上方已经破皮,血流如注。 这一拳来的突然,连老王都没预料。 一拳打出场面失控,又有两三个冲上来,手中拿着铝合金钢管,照着高宾脑袋抡。 高宾也不迟疑,手里铁链撒出,迅捷如电,角度刁钻,抢在对方到来之前舔到脸上,直接干倒。 噼里啪啦三四秒,连胖子在内四头大汉被狗链摔脸,这一手震慑了大肥脑袋,手中滴溜溜玩的铁胆也不转了,两眼瓷瞪着看高宾。 刚才一番动作虽然时间短,但一点都不花,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给人直观就是一个字:猛! 两个字:凌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大肥脑袋不是蠢人,已经知道高宾手段,今天要是闹起来,自己这七八个人未必是对手,搞不好连自己都要栽。 混社会混到三四十岁的地步就不是混体力,而是混脑子,就说旧上海的杜月笙黄金荣等大佬,那个是自己上阵拼杀的? 一瞬间打退了四个,高伟两公婆惊呆了,大肥脑袋却不紧不慢,又开始转着铁胆,慢条斯理,“嗬,有两把刷子,难怪我家老六栽在你手上。” 四个汉子不服,各自黑着脸要再往上冲,大肥脑袋手臂拦住,“慢,咱今天来是说事的,不是来闹事的,坐下来好好说。”说完起身,正眼看高宾,双手合拢抱拳,犹如影视剧里古代侠客见面行礼,派头十足,“高兄弟这两手老哥服,不愧是阴老先生得意门生,但话说回来,功夫耍得溜,高兄弟这做事为人可就差点意思。” 到底是江湖里飘的,大肥脑袋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煞有大家风范——当然,这种风范在老王眼里叫做脸皮死厚,眼见武力杠不过立即讲道理,见面先把屎盆子往对方头上扣,妄图占据道德制高点。 今天要换个十七八的热血小子肯定被三言两语忽悠的要跟对方扯皮,但老王是谁?这厮生意场上厮混几十年,脸皮厚的能挡核弹,最会出尔反尔胡搅蛮缠,磨嘴皮子更是牛的一比,多年来除了在女人肚皮上有些力不从心之外,其他方面老王还真没怕过谁。 当下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拱拱手,“老哥抬举了,我这点三脚猫还真不上档次,要说做事为人,我也没有老哥经的事情多,更加不想搞事情,可事攒到这,兄弟我心里还是有一句你妈卖批要讲,不但要讲老子还要大声讲,你几个跑到我家里来搞的一塌糊涂还打伤我父母,这事也是人干的?” 32 一窝端 说到后面,老王声高,动了真怒,这不是高宾那种十几岁小屁孩的怒,而是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沉淀内敛之后再外放的怒,说话语气连同表情眼神同时配合,很自然而然地霸王之怒。 这样的气势表现在中年成功人士身上合理,表现在高级富二代身上也合理,唯独表现在穷屌丝高宾身上不合理,毕竟气度这个东西,需要岁月的磨练沉淀,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模仿出来的。 但此刻表现在高宾身上,没有丝毫的不妥。 一番怒斥让大肥脑袋瞪眼,也说自己是江湖上跑的,刀光剑影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身上自带煞气,气场竟然比不过一名少年?不免心里把少年高看两眼。 这小子不但能打,脑子还比一般的混蛋厉害。 当下转着铁胆见招拆招,慢条斯理,“手下弟兄办事毛躁,哥哥给你赔罪,要怎么办你只管开口,我不含糊。”说完顿了顿,看地上高伟一眼,慢慢转头来,目光逐渐凶狠,“但你把我家老六打的人事不省,现在还躺在重病室不能出来,这事要怎么算?” 话音落,外面警车也到了,三四个民警下车,快步往店里走。 老王回头,正准备打招呼,结果发现来的是生面孔,三男一女,年龄最大的那个青年警官也才三十出头,其他两个男的则是辅警,还有个女警应该是实习民警,圆礼帽下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这就尴尬了,老王还想着张队要来见面先聊两句家常,震慑宵小,眼下来了几个不认识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警察胸前挂着执法记录仪,上来做自我介绍,年龄最大的那个叫赵立军,老庙派出所警长。女的是实习民警武青青,两个辅警都是一脸严肃,不做介绍。 有警察在,几个社会哥都蔫了,大肥脑袋手里的铁胆也不转了,单手背后站去一边。 赵警长问怎么回事,高宾如实回答:“几个社会混子跑进我家,打伤我父母。” 赵警长看看四周,好家伙,成十个人,立即指示武青青,“小青,通知所里来车。” 武青青立即联络。 那个体重逾二百斤的胖子笑嘻嘻上前,“哥,抽烟。” 赵警长看他一眼,话都懒得答。 大肥脑袋给手下施个眼色,就有两个愣头青站出来,“警官,人是我打的,和其他人无关。” 两个站出来,其他人就自动往旁边靠,跟他们保持距离,泾渭分明。 这做法很明了,两个人就是出来顶缸的,其他人不牵扯其中。 这怎么行,老王立即用手点,“他们都是一伙的。” 胖子立即反驳:“兄弟话不要乱说,店里有监控,调监控看,打人的就是他们两,我们没参与。” 事情还能这样办?这是老王始料不及的,社会人和生意人还是有区别的。 赵警长走上前问高伟,“你说,刚才都有谁对你动手了,不要怕,我替你做主。” 高伟额头上的血已经不流了,满面忧伤,看都不看高宾,对警察道:“就是他们两个。” 赵警长表情明显狐疑,“其他人没参与?” 高伟摇头。 赵警长又问:“为什么发生争执?” 高伟不回答,郁闷地扭脸。 两个打人的回答:“小矛盾,几句口角。” 赵警长不再问他,转到其他几个人跟前,“你们是来干嘛的?” 大肥脑袋呵呵回答:“我们是来买东西的,是客人。”说完还冲高伟笑,“老板,给我来块玻璃。” 高伟懒得理,他还腆着脸笑,“咋了嘛,我又没得罪你,送上门的生意还不做。” 赵警长则黑了脸,走去柜台调监控,看完后也不说话,只是问武青青,车几分钟到? 武青青回答,五分钟内。 赵警长问高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高伟摇头,高宾却忍不住开口,“是一伙的,只不过见你们来了他们不敢认。” 赵警长看了高宾两眼,“是你报的警?” 高宾点头,是我。 赵警长又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高宾回答:“知道,他们是社会流氓团伙,长期逼迫在校女生从事有偿服务,昨天晚上他们的流氓头子叫什么超的在酒吧被我遇上,我们打了一架,那个流氓头子人在医院,他们这些小弟不服,过来找我报仇,结果我不在,他们就对我爸妈下手。” 一番话说的流利,半点结巴都没有,仿佛是背好的台词,让赵警长诧异。扭头看一圈,一屋子人都是黑着脸。其中那个大肥脑袋,手里攥着两颗铁胆在把玩,低头在货架上瞅。 赵警长面色古怪,问高宾:“你说的都是真的?” 高宾呵呵笑,“当然是真的,他们的人还在医院重病室躺着,现在都是人事不省,我还奇怪他们吃了亏为什么不报警,原来是用不着报警。他们的团伙人数众多,势力雄厚,比公安干警都威风,所以用不着报警,直接来我家里私设刑堂,你都不知道呀警官,你没来之前,那个大光头要剁我爸的手。” 这话就狠了,直接指名道姓地说社会团伙,大脑袋再牛,也不敢在人民公安面前装,吓的脸白,赶紧辩解,“小兄弟药可以乱吃,话别乱说,我是守法公民,来这里只是想买块玻璃,根本不知道什么社会团伙,你别含血喷人。” 高宾根本不搭茬,继续对赵警长道:“这班人精着呢,故意交出两个人顶缸,其他人暗地里憋着坏呢,你们今天要不抓他,明天他们肯定要对我和我的家人进行打击报复。” 这话更毒,逼的警察不抓大脑袋都办不到,问高宾:“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长期进行逼迫理由女学生的事,有什么人证吗?” “有!”老王连忙道:“保育私立高三五班的胡敏就是负责给他们物色目标的,一旦看中,就施以小恩小惠,骗去酒吧,再采用威胁逼迫的法子让她们屈服,我这里还有个他们逼迫失败的,都是真人真事,可以随便调查。” 高宾这么一说,大脑袋气黑了脸,在旁边聒噪:“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言,栽赃陷害,你网络新闻看多了吧?” 大脑袋凶,警察比他更凶,一句收声给喝止,直接控场,“从现在起谁都不要说话,等去了所里慢慢说。” 听说涉案人数多,所里派了一辆五菱宏光一辆长城H6,分两车把人全部装走。 高宾也不例外,也要跟着去接受调查。 从门口出来时候,白丽的白色大众CC过来,小丫头穿着套裙高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高宾跟前跑,关切地问:“老大,怎么回事?” 高宾不慌不忙,“就昨晚那事,他们要带我回去调查。”说着把自己的麦腿9拿给白丽,“里面的卡被林艳锁了,联系人还在,有问题我给你打电话,能帮得上忙的人多了去。” 白丽接过手机,满眼关切,同时面带担忧。 这举动让高伟两公婆惊奇,尤其是高伟,惊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他如何都想不通,儿子啥时候跟这样一个成熟白领都市丽人搭上关系。 并且,从两人交往互动来看,关系还很密切。 大肥脑袋一班人也注意到白丽,同样双眼盯着她看,只不过这帮人的眼神就没那么客气,都是盯着她的胸口细腰翘臀看,更有甚者还发出评论:“啧啧,好长的腿,要是能在我脖子上架一回叫我立马死都愿意。” 这话传到白丽耳朵,瞬间面红耳赤,大姑娘还没见过这样的痞子。 倒是那个大肥脑袋,目光盯着白丽车牌看,嘴角冷笑。 33 世事艰难 按老王预计,去了派出所把大脑袋等人一番审,再把超哥,胡敏之类调查,拉出一条灰色利益链,打掉一帮恶势力团伙,都是顺水推舟的事。 但这只是他的想象,实际执行困难的多,首先高宾老爹哪里就过不去。上了车就开始训斥高宾,整天不务正业,到处惹是生非,什么人都敢招惹。 大脑袋那班人也是你能惹的?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不?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严家的事情刚摆平,你又搞出一样,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整的支离破碎你才满意? 一番训斥,把高宾呛的无语,不过高伟的心情他能理解,高伟只是个小老百姓,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中年人嘛,那股子热血早就被现实浇灭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他的追求。 在派出所一番询问果然和高伟所料差不多,要指正别人犯法,的确不能空口无凭,就连高宾主动说起在酒吧把人打休克,对方都不跟他纠缠,说休克不是因为打架斗殴造成,而是原本就有低血糖,时常昏迷。 说白了,人家根本不愿意在司法介入的情况下跟高宾纠缠,这种情况给了高宾很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他们在憋什么大招。 关于五金店里打伤店主的事,两个小伙子很爽快地承认,他们有错在先,愿意受罚,赔钱拘留都行。反正高伟都是皮外伤,赔钱不会超过一万,拘留也就半个月,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反倒是高伟,极力替对方推脱责任,说这种后果自己也有过失,不能全怪对方,愿意接受私下调解,双方重归于好。 刑事案件,变成民事纠纷,警察也没脾气。 高宾让警察把胡敏和王佳雪两个女生喊来,说问问这两个女生有什么矛盾,一切问题都清楚。 赵警长板着脸训斥高宾:“你咋那么能呢?现在办的是五金店打架的案子,你老往学校里扯什么?高三学生马上就要高考,耽误了别人你负责的起?” 这结果就让人郁闷了,老王气的哼哼喘,难怪校园恶性霸凌事件层出不穷,因为一牵扯到未成年人警察都感觉棘手,毕竟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在哪挡着,这帮孩子脑子又没长全,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做。 五金店的矛盾很快办理清楚,高伟是轻伤,对方赔钱,并根据治安条例处以十五日拘留,绝对算公平,但其他无关人员都是当日释放。 这结果让高宾不安,决定今晚睡在五金店,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结果警察不放他,要跟他再单独聊聊。 派出所的审讯室里,赵警长给高宾发烟,态度和善,而后问:“市局张队跟你什么关系?” 这是摆着自己人的态度来谈话了,高宾心安不少,大吹牛逼:“他跟我叔关系不错,经常一起钓鱼吃饭。” 赵警长再问:“你叔是谁?” 高宾回答:“华东贸易的王建明,生意人,你应该没听过。” 结果赵警长咦了声,“是开了辆蓝色保时捷卡宴,四十五岁,有个女儿十七岁。” 老王愣了,仔细打量眼前的警官,仔细在脑海里回忆,看看什么时候见过。 赵警长弹弹烟灰,“我知道他,前天车祸。”说完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低头看一眼高宾的名字,哼哼冷笑,“车祸发生时候你在现场吧?” 得,不用否认,警察系统消息都是互通的,高宾继续装只会自讨没趣。 赵警长继续笑,“王建明不是你叔,你是想追人家姑娘吧?” 老王觉得尴尬,又不得不点头承认。 赵警长开始正色,“刚才听你说什么社会团伙欺负在校学生,这事有准么?” 听的老王眼神一亮,“你们肯管?” 赵警长黑脸,“当然要管,任何犯罪行为我们都要管,但必须是靠谱的,不能捕风捉影。” “这怎么能是捕风捉影呢?”老王委屈地反驳,“渭阳师范每到晚上九点门口停那么多车你当是假的?” 赵警长敲桌子,“说高中,别扯大学,大学生都是成年人,能对自己行为负责。” 这个道理是对的,老王无法反驳,他以前身体还能用的时候经常去师范,约过不少大学生,其中有个姑娘留给他的印象很深,姑娘说:大学反正是要谈恋爱,毕业了要分手。为什么不现实点,与其跟男朋友处四年什么都落不下,还不如找个有钱人玩四年,等到毕业能在市区买套房。 这理论震惊了老王,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大学生之口,但就这样发生了。后来他身体不行,就没再找过那个女生,不过去年春节在万达见过一次,她抱着个婴儿,旁边跟着一位油光满面的胖子,也不知道她在本市买房了没。 这个观念有毒,老王自己也有女儿,他不能眼看着这种毒观念往高中校园传播,不说他有多高尚,就算为了自己姑娘,他也应该制止。 老王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学校里一切都告诉赵警长,其中不乏添油加醋,夸大事实,目的就是让赵警长重视这件事,邪恶势力黑手伸向校园,大面积的花季少女即将遭殃,必须重视。 最好是把胡敏抓起来一番拷问,那样的女生直接踢出校园,免得她祸害其他同学。 两人聊了半个钟,赵警长才放高宾走,临走前高宾问:“赵警官,啥时候能把那些校外恶势力铲除?” 赵警长鄙夷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虽然我没抓过你,但在老庙这块你也是重点挂号的。” 这话说的老王菊花一紧,赶紧快步走,心里嘀咕,差点忘了高宾有什么老庙扛把子的称号,能混到这称号,高宾也是个风云人物。 看着高宾离去的背影,实习警员武青青发问:“头儿,他说的话可信吗?” 赵立军眯着眼微笑,“这小子看着混,其实很精明,他的话有干货。”说完换成稀奇表情,问武青青,“小青,你真的有二十二了?” 武青青气的跺脚,“头儿,是不是要我把身份证贴额头上你才信?” 赵立军呵呵笑,“我信,我信,不过看你的外貌,总觉得你是高中生,说真的,你脱了警服换上校服,就是个高中生。” …… …… 高宾回到五金店,被高伟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气的顿足捶胸,“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祸害,当初把你淹死在马桶里也没有今天这事,你想干什么?是非要逼死我你才心甘?” 骂的要紧处,用东西砸高宾,叫高宾滚出这个家,随便去哪讨生活,真的是一眼都不想看高宾。 老王很无奈,他理解高伟现在的心情,都是当老子的,谁都想让孩子好。别说高伟,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整天不安分的儿子,估计也气的爆炸。 不过现在的高宾不是以前的高宾,现在的高宾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无非是些臭流氓,老王有足够信心把这个团伙收拾掉,他有个终极武器没动用,他的老战友陆克文,现在官至省厅副厅长,真要到了要紧处,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只是这样的关系不能轻易动用。 但是面对气炸肺的高伟,他也没办法解释,因为这些事情解释不清。 高伟越骂越气,后面干脆提了根铝合金棒子追打高宾,不让他在家里留宿,叫他有多远死多远。 好汉不吃眼前亏,高宾从五金店逃离,等高伟不生气了再说。 刚坐到街口面馆,一碗牛肉拉面才吃两口,就接到白丽电话,声音恓惶,带着哭腔:“老大,你快来。” 34 报复 白丽的车被人砸了,就一顿饭的功夫。 她从派出所回来,去工业园里看了下生产进度,车子停在工厂门前的林荫下,进去车间转一圈出来,爱车就变的面目全非。 前后挡风玻璃被砸破,两只反光镜被掰折,车窗全烂,最可恨的,是奶白色的车身被人用红色喷漆写了字:800一炮,2000全套,水多活儿好,寂寞求骚扰。 车发动机盖上的内容就更丑恶了:骚货求肏。 白丽直接哭了。 去年新出的大众CC,纯白车身,光车衣贴膜就花了上万,比她自己的身体还爱惜,每天最开心的就是打开车门的瞬间,因为车窗无框,开门车窗自动下降,关门车窗自动上升,不懂行的人都以为这是高端跑车。 实际CC的定位本就是轿跑,最合适都市追求时尚的贵族男女,优雅中不失尊贵,潇洒中又透着从容,无论身在何处,都仿佛是置身于焦点。说个不太贴切的比方,白丽以前挤公交别人弄脏她的丝袜,她顶多是心里诽谤,但不会说出来。但现在别人敢给自己车上溅点脏水,她都要化身为泼妇模式,要跟别人拼命。 这就是白丽的心理,弄脏我身体可以忍,弄脏我的车子那就绝对不行。 可在今天,自己的爱车竟然被人如此糟蹋,她的感受真的是肝肠寸断。 她哭着报警,然后给王建明打电话,因为凭她的直觉,车子被毁,绝对跟老王有关。她行事谨慎,说话小心,从来都不得罪人,怎么会好端端的被砸车。 今天去见王建明,警察带出来的那几个人,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对路,尤其是有个体重二百斤的死胖子,眼睛色眯眯的,很令她恶心。 警察过来拍照,询问,又去厂门口调监控,但没有实际线索。因为车子被砸的地方正好是监控盲区,根本查不到有人来往,最直观的,还是问白丽,看看得罪过谁。 得罪过谁还用问,王建明给赵立军打电话,气急败坏,“赵警官,他们是有仇不过夜呀,这才从所里出来没有一个钟,就把我朋友的车砸了。” 赵警官带着武青青赶到现场,又是一番询问,不过赵立军问的更详细,从白丽的工作环境一直问到私人交际,逐个分析白丽有没有潜在的仇人,比如,有某个变态男一直追求白丽却求之不得,失望愤怒之下对白丽的车子发泄。 这样的询问让白丽发疯,冲着赵警官手舞足蹈,“没有没有没有,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从来没有仇人,就是那帮人干的。” 赵立军却不紧不慢,正色道:“这样我就要问了,你跟高宾什么关系?那帮人要报复高宾,干嘛要冲你下手?” 这个问题问的刁钻,白丽不知怎么回答,哎一声转身,去远处独自啜泣,为爱车悲伤。 老王自己也不好回答,白丽二十七,高宾才十八,差了九岁,关系不好定位,当下瞪着眼回答:“她是我姐,认的干姐,比亲姐还要亲,这回答可以?” 赵立军微笑,慢条斯理,“干姐?阿宾啊,你的关系网挺广嘛,好了,这事我知道,我会亲自调查,有消息再通知你。” 完了?这就完了?! 高宾气的跺脚,也没办法,怪不上警察。因为警察办案必须讲究证据,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这是程序。 当下恨恨地叹,又见白丽在远处眉眼低垂,梨花带雨,看的人心疼,当场放话,“不要哭,不就是一辆车,我给你买辆新的。” 白丽抹着通红的眼,“不是买不买的问题,干嘛要这样糟蹋我的车子?” 老王很自然地伸手,安抚她的后背,口里道:“我明白,这不是车的问题,你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一定找到砸你车的那班孙子,不会让他们好过,不过你还是得个新的代步工具,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车子你随便选,看上那辆买那辆,算我赔你。” 说话的同时,老王手在白丽背部游走,很奇怪,怎么没摸到胸罩带子?难道今天没穿?想到此,他贼兮兮地往白丽领口里探,不对呀,穿了罩子的。 眼睛再往白丽脖子上瞅,看到一条红丝带,立时明悟,哦,穿的是隐形带。一想到昨晚白丽躺在沙发上被掀开的那份白嫩春光,老王又忍不住要膨胀,赶紧把手从她身上拿开。 白丽并未察觉异常,还在悲伤,“不要了,车子修理好还能开。” 老王义正词严地反对:“绝对不行,出了事的车子绝对不能开,影响不好,买辆新的。” 白丽用湿巾沾眼泪,还在哽咽,“我自己会买。” 老王大咧咧道:“你又买什么?还买CC?” 白丽摇头,“买个便宜的。” “那哪行呢。”老王鸡贼地把白丽往自己怀里搂,“三百万以下你随便挑,我送你。” 那架势,活脱脱是个老嫖客在逗弄清倌人。可惜动作有点太过,清倌人不乐意了,把他推开,并狠狠瞪他。 那眼神瞪的老王心猿意马,心花怒放,嘴上越发没边,“我是说真的,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舍得。” 言语说的诚恳,让白丽发了慌,不再用眼瞪他,心里琢磨起另外的小算盘。 这话被风送进后面赵立军和武青青的耳朵,两人对视一眼,升起相同的疑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屌丝哪里来的自信,张口就送人美女三百万的豪车? …… 处理完车子事故,白丽请王建明吃饭,王建明点了道剁椒鱼头,让白丽稀奇,“老大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老王回答:“不是不能吃,其实我吃辣很厉害,后面两年前列腺有问题,不敢吃。” 白丽皱眉:“前列腺出问题?没听你说过呀。” 老王嘿嘿笑,“前列腺是慢性病,出了问题外面看不出,对工作没影响。” 白丽追问:“那对什么有影响?” 老王吐出两个词:“阳痿,早泄。” 白丽瞬间脸红,低头想了好阵才反应过来,“你不吃辣有好几年吧?” 老王无奈摊手,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白丽再瞪眼:“那你的儿子?” 老王赶紧正色回答:“亲生的,那时候我还能吃辣。” 白丽耸耸肩,“林艳也蛮可怜。” 这话老王就不爱听了,“怎么会,我留给她那么多钱,她还年轻,可以找个更好的。” “那也可怜啊。”白丽悠悠道:“毕竟是守了几年活寡。” “哦,她跟你年龄一般大吧。”老王贼笑着,“她孩子都快五岁了,她可怜,那你呢?” 白丽这才反应过来是给自己挖的坑,抬手要打,又嫌不淑女,就用手指拧高宾胳膊。 白丽拧过很多男人胳膊,办公室不乏有过头笑话,轻微的荤段子白丽能接受,一旦牵扯到自己肯定要用二指弹,办公室男同事的胳膊又松又软,拧起来非常给力。 可是高宾的胳膊上面都是肌肉,硬邦邦的鼓,她根本拧不动。 白丽气了,用手拍打,“你干嘛这么硬?” 老王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谢谢夸奖,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几年。” 白丽秒懂,更气了,但在老王看来,她生气的样子可爱极了。 吃完饭两人压马路,原本没什么,一辆洒水车经过时,王建明突然跳到这边,用身体护着白丽,免得她被洒水车溅到。 过红绿灯时,老王很自然地攥了白丽的手,让白丽心儿砰砰直跳。 她侧眼看王建明,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阳刚活力的脸,心跳的更快了。 回到家,白丽匆匆忙忙进房间,先洗了把冷水脸,平复三分钟,然后对着镜子里那张美丽而有坚毅的脸说:“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他是个渣男,白丽,加油,你行的。” 说完,她拉开衣柜,目光来回搜索,最终锁定那件紫色露背装,那是去年年会晚宴她的战袍,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追随她,也包括王建明,她永远忘不了,他被自己惊艳到的那股震撼和懊悔。 35 美人心计 王建明有点小忐忑,因为此刻的白丽很诱人,她把长发在头上盘了个髻,身上一件紫色露背裙,丝质布料柔顺光滑,紧贴躯体,勾勒出玲珑曲线。 裙子后摆很长,到达脚腕,但前摆成蓬松菱形,最短处在大腿根,最长处在膝盖下,当她静止不动,只能看到两条白玉小腿,当她迈动步伐,则会撩动王建明神经,让他瞪着眼往裙子开衩处瞅。 这是设计师的伎俩,也是女人的心思,准确地搔到男人痒处,就算男人知道裙子下面是什么,他还是忍不住想看。同样的风景,摆在阳光海滩,就没了诱惑力。 王建明有点蠢蠢欲动,尽管这是不智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就算不能和白丽相伴终老,有过一场也是不错的。 他努力平息自己心情,假装在研究车子,给白丽建议,既然喜欢无框车窗,那就看看跑车,跑车一般都是无框车窗。 保时捷,法拉利,玛莎拉蒂,兰博基尼,布加迪…… 白丽摇头,不好,跑车只能承载两人,不实用。 王建明懂了,要好看威风的轿跑,那就玛莎拉蒂总裁和保时捷帕拉梅拉,这两款车子外形都不错,拿出去甩大众CC十条街,随便开在国内那条街道,都会是焦点。 白丽乌溜溜的眼转着,在保时捷和玛莎拉蒂之间徘徊,看了半天抛出一个问题,“车窗都是无框的?” 得,王建明说了半天动力性能悬挂扭矩以及两辆车的操控最后被一个车窗决定,在白丽的世界里,无框车窗就是酷,就是帅,就是美,哪怕只是价值三十万的CC,也比三百万的保时捷好看。 既然如此,王建明替她做了决定,玛莎拉蒂总裁,今年新款最高配,乱七八糟林林总总算完,落地价二百七十万。 多吗?对以前的老王来说这不叫事,但对现在的高宾而言……也不叫事,反正提前给了小姑娘三百万,钱花完了再问林艳要,多大点事。 但这价格吓了白丽一跳,拍着胸口说好贵。 老王贱兮兮地笑,“别拍哪里,拍扁可就不好看了。”见白丽瞪眼,赶紧正色,“真的不贵,只要你喜欢,这点钱不算什么。” 借这个机会,白丽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到底攒了多少钱?” 这是白丽第二次问自己家产,老王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但不好意思再糊弄,说了实话,“七千多万吧,具体我没细算。” 说的白丽心里咯噔,差点把平板掉地,上次老王说几千万,白丽寻思着两三千万,已经让她心惊肉跳,这次终于知道实话,震撼程度无法形容。 白丽知道,华东贸易前几年生意并不好,最近两三年才开始突飞猛进,年利润过亿,几位公司董事都很高兴,高层职员也得以分红,最高两三百万是有。 去年王建明的分红有二百六十万,他拿着话筒在宴会上痛哭流涕,感动的无以复加,不住地感谢总经理,董事长,以及几位董事会大佬。 可是看看这厮的实际资产,多的出乎意料,几乎可以和公司几位董事比肩。 这些钱怎么来的?肯定不是大风刮来的,必然是他吃里扒外损害公司收益换来的,不然无法积累诸多资产。 如果还活着,光是这么多不明收入就能把他钉死。 现在嘛~ 白丽觉得玛莎拉蒂总裁一点都不贵,她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指着Ghibli问,“这个呢?” 老王回答:“这是玛莎副总裁,和总裁比较像,细看还是不一样。” 白丽目光掠过价格,副总裁比总裁便宜七十万。她不懂车子,但懂的基本道理,价格贵,必然有贵的理由,她当然选择总裁。 总裁,独一无二,高高在上,很衬自己。 但在言语表达上,她耍了个小伎俩,“看上去,总裁的前脸笑眯眯,副总裁有点凶巴巴。” 王建明乐了,“是这个意思,这个设计理念本就参考了现代企业架构,总裁是最高领导,当然要塑造出和蔼可亲的温和形象,争脸表彰的事都是总裁做,得罪人的事都是副总裁办,但在实际能力上,总裁肯定大过副总裁。” 白丽手指在总裁和副总裁之间来回滑动,似乎没听到王建明说的内容,最后给出决定,“我喜欢这个笑脸,可是好贵呀。” 王建明呵呵笑,“只要你喜欢,多贵都不是问题。” 很少有女人能经受得住如此高强度的金钱腐蚀,白丽似乎也不例外,她的身体仿佛无骨,很自然地倾斜,靠向高宾身体。 王建明连忙张开手臂,将她环绕。手指触碰到白丽后背,他不淡定了,少年独有的冲动让他亢奋,热血上涌。 他的手划过她的背,肌肤手感比她身上的绸缎还要光滑细腻,更要命的,是他没摸到后背的隐形背带,这说明什么? 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脖颈,哪里洁白如雪,不见了先前的红丝带,答案不言自明,她前胸里面是真空。 这个念头让高宾全身充血,眼前都似乎是一片血红,他的喉结咕涌着,心脏在擂鼓,某个念头越发大胆。 此时此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又是这副打扮,会发生什么,不言自明。 白丽又不是傻乎乎的小女孩,她肯定做好了准备,只需要自己轻轻一推,就能提枪跃马入桃源。 这是他一直都想做的。 作为老司机,老王一直奉行有花堪折直须折这个真理,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很自然地压上去,嘴唇宛如安装自动导航,无比精准地吻上她的唇。 少年体内仿佛安装了三十六缸发动机,发出的火热无比澎湃,他的手在对方身上肆意游走,刚要攀上柔软高峰,就被姑娘伸手拦住,可怜兮兮地摇头,“不要。” 以老王的经验,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如果真不要,她就不该放自己进家门,还故意在家里穿的这么惹火。 如果真的不要,就该抡耳光子抽,而不是娇滴滴地喘,仿佛嘤咛呢喃。 他不理会,继续伸手,但总被阻挡,眼见上路无法攻破,那就转战下路,从腿上往上摸。 然后他就傻了眼,身体定格,宛如电击。 很不巧,护舒宝拦路。 身下的姑娘红着脸不看他,兀自哀怜幽怨,“早说过了不要。” 王建明意兴阑珊,从她身上下来,挠着头惋惜,“几时来的?” 白丽飞他一眼,狡黠地笑,“下午车子被砸,一生气,亲戚就来了。” 真不巧!王建明皱眉,看着白丽望洋兴叹,“你一般要几天?” 白丽调皮地眨眼,“一个月。” 闹呢? 白丽咯咯地笑,手指点着王建明鼻子,“这就不高兴了?那你喜欢我,只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了,王建明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的生活情调,你的个人风格。” 白丽淡淡地笑,“那你愿意为我付出什么?” 王建明正色回答:“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 白丽立时变脸,严肃发问:“那我要你把家产都留给我,你愿意吗?” “愿意啊。”王建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因为他知道,白丽不贪财,她这么问,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决心。 “还算不错。”白丽咯咯笑,捧起高宾下巴,主动在他唇上一吻,算是奖赏。 有大姨妈看门,王建明想替高宾告别处男之身的想法只能搁浅,可家里有白丽这样一个尤物在眼前来回闪,他根本无法静心。主要是他跟白丽没熟透,不好意思让白丽用其他方式帮自己解决,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还是回去找林艳比较好,也去看看,林艳把自己的丧礼操办的如何。 王建明要走,白丽也不阻拦,她感受到小伙子那种憋的上蹿下跳又无法解决的难受,也害怕他憋不住了要把自己强行突破,放他走对自己安全。 王建明一走,白丽就把卫生巾拉出来扔进垃圾桶,她压根就没来,就是用来垫着保护自己。 36 老同学 王建明的丧礼完全按照本地风俗进行,停尸三天,第四日火化,火化之后直接去墓地,整个丧礼就算完毕。 灵堂搭建在别墅前面的草坪上,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林艳作为遗孀,连续两天迎来送往,累的够呛,晚上实在扛不住了,给表哥招呼一声,自己回房休息。 洗完澡刚上床,手机收到消息,是周冲发来的,说自己已经到渭阳。 周冲是白丽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要不是因为后来大学考的城市不同,两人早就滚做一搭。 高中一别,差不多有十年未见,但林艳心里一直挂记周冲,早几年王建明堪用,她不敢有那份心思,后两年王建明没了能力,她那份心也开始骚动,悄悄打听到周冲联系方式,两人开始联系。 刚开始还都是正常语言交往,随着天长日久,两人间的对话难免大尺度,开始无所顾忌,甚至聊到男女生活方面。 周冲是个油嘴滑舌的浪荡子,除了吃喝享受啥也不会,读书时候有家里供养,步入社会就只剩下坑蒙拐骗,在自己城市里丢光了信誉,正愁没处安顿,突然老同学联系,让他人生有了转机。 他问林艳借了十万块说要开火锅店,其实屁事没有,整天吃喝打游戏泡妹子,钱花完了说生意要扩大,再借十万开个大店,又花完了,正在想办法开第三次口,林艳来了好消息,她老公死了。 周冲大喜,微信里让老同学节哀顺变,心里却筹谋计划着该如何顺利地把老同学拿下,虽然十年未见,林艳的小模样倒是越来越水灵,微信朋友圈里晒的照片,跟影视明星没区别。 最要紧的,是林艳的前夫是个大富豪,手里有上千万资产,这要是把林艳弄到手,岂不是人财两得。 这里听见老同学召唤,一刻都等不得,周冲立即买机票往渭阳赶,心急的火燎火燎。 听说周冲到渭阳,林艳一阵欣喜,除了多年未见的同学情谊,更有当年未了的情愫,往暗黑里说,她觉得自己今晚可能要迎接人生中的第二个男人。 别说丈夫刚死,尸骨未寒,林艳也想做个好妻子,但这老同学见面,人家大老远来看自己,关心自己,不给一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更何况,死鬼老王自己都说了,可以找男人的。 听说周冲刚下高铁,林艳慌忙起身,也不困了也不乏,让周冲在高铁站等,自己马上过去接。 周冲比她还心急,让林艳报地址,自己打车找过来,大晚上的女人来接,也不方便。 林艳说好,发完地址就开始梳妆打扮,自然是十二分地精细,比自己结婚那天还要认真,愣是把个二十七的少妇,打扮成十七的花姑娘,比苏妲己还媚。 对着镜子打量一番,觉得不妥,毕竟丈夫新死,又换一身素白,连头上的发卡都摘了,用根白丝带绑头发。 这么一来,就成了白衣胜雪的仙子,比小龙女陆雪琪还要美三分。 正美呢,手机又有信息,她以为是周冲到了,拿来看一眼,吓的直哆嗦,是王建明发的信息,说自己附身在阿宾身上,过来看看葬礼。 林艳吓傻了,赶紧给周冲发信息,让他别过来。 周冲人在出租车上,听司机说再有十分钟就到,心里万分激动,打开随身药包,拿出一颗蓝色药丸吞了,用矿泉水服下。 这是为了今晚把老同学伺候好他特意花了一百多块买的神药,吃一颗能坚持一个钟金枪不倒。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今晚和林艳是怎么样的一番盘肠大战,连几个姿势替换间的衔接都想好了,不由自主地嘴角奸笑。 结果收到信息,老同学不让他去了,这怎么行,药都吃了。 周冲很生气,觉得自己被戏弄,有多重要的事,大晚上不敢见自己?按他所想,这死了老公的女人,那就是无主之身,拥有百分百的自由度,她想做什么,想去哪,没有任何人能管,怎么就突然间有事呢? 多重要的事,能比见到老同学还重要?最要紧的,是周冲计划好来了就跟林艳厮混一起,身上没有多余的钱,今晚见不到林艳,他就要睡大马路。 心里不甘,给林艳发消息:我五分钟到你家,多重要的事,抽空见一面总行吧。 他计划好了,只要见面,三两句甜言蜜语说完,林艳就成了囊中之物,再也逃不脱。 哪晓得,林艳语气无比笃定,几乎是严厉:不行,绝对不行,千万不要来我家门口,先在其他地方暂住,等我找你。 周冲不服,明明说好了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前阵子微信里都聊的火热,林艳甚至给他发了比基尼照,这是完全信任他接纳他的节奏,怎么就突然间不见了呢? 双方交涉间,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再也无法前进。 周冲把全身摸遍,终于凑够了车费,兜里只剩两块钱,然后提着他的爱马仕皮包,捏着他的爱疯七,潇洒地下车。 别墅区是高档住宅,业主的车子可以直接过卡,外人拜访则要业主来接,不然没有门禁卡无法入内。 周冲大咧咧给林艳发消息:艳,我在小区门口。 信息发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拆开来给旁边蹲在地上的小伙子发一根,毕竟以后要在渭阳扎根常住,多交几个朋友没错的。 蹲在地上的是高宾,他也是才给林艳发完消息,问两个孩子现在什么情况,尤其是王佳雪,情绪有没有异常。 因为这两天王佳雪给高宾发了四五条信息,王建明都没回,他担心孩子受刺激。 刚发完,旁边有个二十七八的小青年给他发烟,看着面善,笑嘻嘻的,一看就是社会上跑的,八面玲珑的角色。 王建明接了,对方主动递来打火机,两人先后点了,开始套话。 周冲先问:“兄弟是本地人?” 王建明点头,“我就这小区的。” 周冲眼睛一亮,“呦,邻居啊,我也在这小区。” 两人就看对眼了,相互打量,都升起疑问,你特么住小区的咋不掏门禁进去啊? 周冲先说,“呵呵,我刚从外地回来,等会媳妇来接。” 王建明哦了一声,也呵呵,“我也是有人来送卡。” 各自吐口烟,周冲又问:“兄弟做哪行的?” 王建明道:“瞎混,你呢?” 周冲双手一摊,呵呵笑,“你看哥像做什么的?” 王建明上下打量下对方,郭德纲式发型,爱马仕皮包,爱疯七手机,黄金项链,黄金大戒指,一笑嘴里有颗银牙,衣服倒是不赖,都是高级货,白帆布鞋,一尘不染,这身打扮的不会是商务人士,商务人士一天到晚忙的鬼吹火,根本摆不出他这份闲情逸致。 也不会是老板,他身上没有大老板的那股气度,况且一般的大老板不会用爱疯——因为爱疯不够逼格,王建明这个年纪的老板都是用三星商务机,近两年又一窝蜂地流行华为商务机。 更不会是职场精英,精英不会把手机攥在手里显摆,精英手机里面都是业务信息,说三句话就要回个信息。况且精英也不会用爱马仕的手包,因为毫无用处。 所以对方不是职场人士,也不会是事业单位编制,只能是社会人。 王建明呵呵笑,回答:“看不出来。” 周冲等的就是这句话,哈哈两声,道:“我是包工程的,各种修路架桥房地产,哥哥都干。” 说完,眯着眼抽烟,等待小兄弟艳羡的眼神,只要小兄弟透漏出那么一丁点想发财的意思,他就可以把对方收为小弟,从此鞍前马后任其驱使。 这方面周冲有的是经验。 很可惜,小兄弟是个木瓜,听说他是包工程的,嘴里只是淡淡一句:哦。 这个瓜批,没有半点眼力劲儿!周冲鄙夷了高宾一眼,抬头看小区里面。 路灯下,一袭白衣的林艳长裙飘飘,宛如月宫嫦娥,向门口缓缓而来。 今晚鸡儿有的忙了,周冲咧开嘴笑,银牙闪闪。 37 老爹归来 看到如古墓派小龙女一样的林艳,王建明也很激动,结婚多年,都没发现林艳有这么动人的一面,真是瞎了狗眼。 万幸老天开明,给自己弥补的机会,等下跟林艳回家,必须好好做过几场,把这几年缺的次数,都给补回来。 正在脑里遐想,旁边的社会混子冲他来了个口哨,得意炫耀,“我媳妇来开门了,等会你跟着我一起进。” 王建明就斯巴达了。 看看林艳,看看旁边的混子,老王满脑子问号,这货是不是认错人? 林艳也很无奈啊,老同学来看自己,人站在小区门口,自己不出去说不过去。就算当着死鬼老王的面,她出门见见也是应该,简单聊两句有什么错? 所以,林艳看到高宾和周冲同时出现在门口,她表情是尴尬的,想笑又勉强,有些不自然,毕竟,她是第一次见鬼,虽然鬼是自己老公。 打开门卡,林艳出来,周冲乐不可支地往上迎,语气激动,“艳艳。”说着还作势欲抱。 结果林艳瞪眼,明显的拒绝意味,让他伸出的手尴尬地改为挠头,呵呵傻笑。 林艳不好跟他多说,先到高宾跟前,表情又是稀奇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小口张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建明鼻子哼一声,手在肚子上转两圈,仿佛在揉并不存在的大肚腩,而后斜着眼看周冲,“哥们,你说她是你媳妇?” 一句话炸开风波,让周冲面红,让林艳吃惊,愠怒。 周冲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面前的小哥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看林艳的反应就知道,赶紧装傻充愣,“没有啊,小兄弟你听错了吧。” 王建明懒得理他,只是把林艳瞪了两眼,心里已然明白怎么回事,抬脚往小区里走。 根本无需废话,高宾的一揉腹一瞪眼就让林艳明白,这不是小混子假扮,这的的确确是老王灵魂附体,虽然外貌看着年轻帅气,但那股神韵是实实在在的王建明神韵。 此刻林艳紧张急了,她猜到肯定是周冲说了什么不礼貌的话惹的老王生气。搁在以前她还能叉着腰以训斥的方式解决这事,但现在老王已经不是活人,她不敢有半点造次,只能青着脸埋怨周冲,“你瞎说了些什么?不是不让你来吗?” 说完急匆匆往里面走,赶上高宾的步伐,挽着高宾胳膊,急切解释,“那是我同学,从外地来看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高宾一声冷哼,“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清楚。” 说话间,到达自家院子前,门口公共草坪上,搭着两间深绿大棚,还有一间黑色灵堂。 此刻宾客都已撤走,只有一帮和尚在乌拉乌拉念经,替自己超度。另外还有十多个披麻戴孝的人,坐在和尚面前,宛如面瘫。 王建明仔细看那些人,都不认识,问林艳,他们是谁? 林艳解释,咱家没有多少后人,所以雇了一帮专业孝子,用来哭丧。 这回答让王建明伤感,自己有闺女有儿子,还要请假孝子。不过看看时间,大晚上的让儿子女儿守灵,他也不忍。 林艳还以为王建明害怕那些和尚,小声发问:“要不我让和尚们散了。” 高宾摆手,“没事,他们都是假和尚,没什么本领。”说完向前行走,看到另一间大棚里,有十多个青壮年围着,吆五喝六,在扎金花,其中情绪最激昂的那个,正是二表哥刘闯,此刻正挣的脸红脖子粗,显然是摸了一把好牌。 高宾对林艳笑,“你几个表哥都来了哈。” 这么说更增添了可信度,林艳那几个表哥连王佳雪都没太见过,外人更加认不出。 说的林艳羞愧,自己死了老公,几个表哥却在聚赌,高兴的跟娶媳妇一样,面色瞬间难堪。 大表哥刘飞眼尖,见表妹忽然带着两个男子出现,连忙上前迎接,温和询问:“这两位是?” 林艳不好介绍高宾,只介绍周冲:“他是我同学,刚从外地回来。” 周冲会来事儿,闻言立即上前发烟,刘飞接了,他又急匆匆往灵堂跟前走,到了王建明的黑白照跟前,无比庄重地作揖,鞠躬,然后上香,再作揖,三鞠躬。 看的高宾冷笑,问林艳:“你同学礼可真周全。”说完冷哼,背着手往家走。 林艳羞的面红,不好多说,紧随其后。 大表哥刘飞却看傻了,半天没缓过劲,这表妹夫新死,家里谢绝任何男客,连灵堂都搭建在草坪,为此还给物业交了罚款。这年轻人牌子大,直接往家里走,表妹也不拦着。 表妹非但不拦,看上去还恭敬有加,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这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是表妹新养的宠? 这事儿保不齐,毕竟表妹还年轻,喜欢小鲜肉也是情理之中。 周冲上完香,看到林艳进了别墅门,也慌忙往里赶,结果被刘飞叫住:“你干嘛的呀就往里面闯?知道规矩吗?里面都是女眷。” 踏进自家门,王建明终于有了熟悉的感觉,忍不住感慨,“还是自己家好哇。” 刚感慨完,楼上房门开,王佳雪出现在走廊,瞪大个眼。 看的王建明心慌,责怪林艳,“你不是说她都睡了?” 林艳再次无奈,“是啊,我也以为她睡了,这都十二点半了,平时她早睡了。” 既然被看见,王建明也没什么好躲,冲王佳雪摆手,表明身份,“佳佳,我是爸爸。” 王佳雪表情这才释然,知道这是爸爸又一次灵魂附体,快步从楼上下来,询问:“爸爸你又附在阿宾身上?” 老王叹息,知道女儿心疼高宾,于是道:“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他的身体我还得借用两天。” 王佳雪小嘴撅着,不高兴,“这样会不会对他身体造成危害?” 老王瞬间不高兴,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可女儿只关心真情人,根本不想见爸爸,这让老王神伤,想酸女儿两句,又觉得没必要,谁让以前自己对孩子关爱太少? 于是问:“这两天没上学,胡敏找过你吗?” 王佳雪犹豫少许,“瑶瑶给我发信息,她让我转校,别去保育了。” 转校?王建明立时光火,“她还敢欺负你?” 林艳也跟着火了,“这小婊子有点狂啊。”说完伸手安慰王佳雪,“佳佳不怕,我让你几个表叔收拾她,替你出气。” 王建明无语翻白眼,“消停点,你几个老表能干啥,都是脑子差弦的。” 林艳哼哼回答:“能干啥?你别把我表哥想的太简单,几个弟兄联手,城管都拿他们没办法。” 王建明恨声,训斥,“看你说那话,闹出事了你能负责?” 林艳回复:“出了事也不怕,坐一年牢我给十万,受伤更不用怕,他们都有农村合疗,还有低保,能报百分之九十……” 一句话给老王逗乐,哭笑不得。 这就是林艳,泼辣,干脆,还有小农民式的狡黠。 “行了行了,你几个老表都能戳天。”老王笑完,对女儿道:“放心好了,爸爸肯定把事情给你处理妥当,不用多想,你好好念书就行。” 说完催促女儿上楼睡觉。 王佳雪依依不舍,问:“那你还得在阿宾身上几天?” 这个王建明也没数,可能是一分钟,可能是一辈子,他哪里说得准,但女儿这个态度不对,怎么就对高宾死心塌地呢?立时板着脸教训:“不都跟你说过了,高宾命中与你无缘,他跟你是两路人,这厮早就订婚了,跟你纯粹是玩,懂了吗?” “不可能?”王佳雪瞬间激动,“你骗我,他怎么可能订婚?” 王建明烦躁,现在的情况是老子死了,女儿却在纠结男朋友有没有订婚,她心里若是有半点对老子的尊重,也不该在这个时间提出这个疑问。 她也不想想,以后见高宾的岁月还多,见老子的机会可能永远没有了。心里有气,说话也不客气,道:“包子铺那个哑女,就是高宾未婚妻,今天才过的礼,不信你自己去问。” 一句话给王佳雪拿住,嘴唇哆嗦,目光闪烁,悲伤上楼。 王建明很自然地伸手在林艳腰上一搭,充满诱惑意味的一个眼神,往自己卧室里走。 38 极乐登顶 进去卧室,王建明先问:“豆豆呢?” 豆豆是王佳豪的小名,是王建明的独苗,真正意义上的心肝宝贝。王建明肯把绝大多数钱留给林艳,就是冲着王佳豪,他希望儿子将来不受苦。 豆豆出生时,王建明四十岁,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其疼爱宠溺程度登峰造极。就拉屎擦屁股这事来说,到现在都必须是王建明亲自给他擦屁股,换人都不行。 上个月在幼儿园拉肚子,坐在马桶上哭了一个多小时不下来,谁劝都没用,直到王建明气喘吁吁赶到,帮他擦完屁股,这事才算了结。 三天没见儿子,王建明很想,可是豆豆不在卧室,让他大为光火。 林艳回答:“豆豆在楼上,跟我妈睡的。” 王建明闻言黑脸,豆豆一直跟自己两公婆睡,几时跟外婆睡过?他能习惯吗?怕是林艳为了幽会情郎,故意把豆豆塞给外婆吧? 不然,今晚就那么凑巧,远道而来一个老同学? 王建明很不高兴,“就算你想找,好歹过了百天嘛!” 林艳被说中心事,恼羞不敢怒,连忙辩解:“胡说什么呀,他只是我同学,从外地回来,所以过来看看。” 王建明哼哼:“对,半夜十二点来看你,真够重情的。” 一句话给林艳堵住,无话可说,撅嘴委屈。 王建明闷哼,缓缓道:“我不是嫌你找,只是这做法不对,我也不说守孝三年,我尸体还在外面停着,你就敢把人往这里带,你都不怕我半夜诈尸?” 这句话才说的狠,吓的林艳噗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求饶,“老公,你误会了,我没想过带人来,他火车到这刚好是半夜,不是非要挑到这个点……咱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什么为人你不清楚吗?我几时还招过闲话?你连这点都不信我吗?” 王建明板着脸怒斥:“人在做,天在看,鬼神不可欺,这道理你不懂?” 这番诈唬,才彻底把林艳降服,跪在地上痛哭,满眼的恐惧祈求: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得到这结果,王建明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自己也气的抚额叹,还是不成熟啊,刚才就不该戳穿她,当什么都不知道,先把今晚度过再说,现在闹成这局面,大家都不开心。 身为死人,要有死人的觉悟,人家死了老公早晚都要找,那身子早晚都要被别的男人睡,自己得认命,说她做什么? 转念想,这尸骨未寒就纳新人,林艳的确过分了。 当下气的牙痒痒,瞪着林艳恶狠狠道:“要不是看在豆豆还小的份上,今晚我就带你跟我走。” 这话说的重,林艳瞬间崩溃,嚎啕大哭,跪来王建明脚边,连连叩头,“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豆豆的面上,饶我这回,我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找第二个男人。” 王建明气的嗨嗨,解释,“不是不让你找,这得有个过程。” 林艳被吓傻了,只是个哭,口里重复说:“我不找了,我为你守一辈子。” 这事儿闹得。 等林艳哭够了,王建明才慢慢给她解释,可以找,但别着急,再有就是,找男人只为图乐子,千万别投入感情,要弄清自己当前的定位。 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二手的不能再二手,别祈求跟谁发生什么刻骨铭心的恋情,最终都是伤人。 他为钱,你为享受,事情过去谁不理谁,这才是聪明的生活方式。 王建明说,林艳只管摇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态度坚定地摇头,“我不找了,这辈子有你,我就够了,别的男人对我再好,都不及你对我十分之一好。” 这么说就让王建明无奈,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林艳的措辞,她只想把自己应付过去。 既如次,王建明不再啰嗦,领着林艳走到保险柜跟前,道:“知道我为什么大晚上来?我就是放心不下,所以过来帮你安排,来,今天就告诉你这密码是多少。” 说着,输入密码,解开保险柜,保险柜里面还有十二根金条,是建行发型的龙鼎金,一块价值二十三万。 王建明指着金条问:“这些金条做什么用你还记得?” 林艳慌忙点头,“六块给姑娘出嫁,六块给儿媳过门。” 王建明笑,“记得就好。” 林艳也笑,没有先前的别扭生硬,用手捧起一块金条,“我还说回头找个开锁匠来开。” 王建明摆手,“万万不敢,这些东西千万不能露,露了你就要遭殃,我今晚就是来告诉你密码的。” 看完黄金,林艳心情好了许多,再看高宾的脸,就带了笑意。 见如此,老王手往林艳腰上招呼,一把搂了个紧,嘴往上凑。 林艳羞的不轻,身子乱扭,“不行不行,你这是干啥呀嘛?” “干啥?干啥你还不懂?”老王说着又急匆匆往上凑,林艳慌忙逃窜,躲去墙角,带着哭腔,“老公,你那身体是别人的。” 原来是在意这个,高宾摊开手,“我知道,但这不打紧,这小伙被我附体,他不会醒来,就算醒来,他对今晚的事也毫无感知,你放心好了,就跟平时跟我一样。” 王建明如此说,林艳也不敢抬头看,她总觉得这样怪异,她不排斥高宾身体,毕竟小伙又年轻又帅气,对自己而言还是个意外收获。她只是担心,自己被他睡了,不就等于是被鬼睡? 这人和鬼?林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在犹豫,老王却等不及了,这是自家媳妇,根本不用客气,抓过来压上去,轻车熟路,逐步进行。 林艳想抗拒,又找不到理由,再加上王建明一番撩拨,把持不住,最后央求,要来也行,做好安全措施。 这话不用说老王也会这么办,不然让林艳怀了高宾的孩子可就麻烦了。 当下按程序进行,第一步依然是吞吸吐纳,只是看到小高宾瞬间,让林艳一声惊呼:这么大?!! 这一晚,林艳彻底疯魔,和老王结婚五年来,人生第一次尝到做女人的快乐,真正灵魂意义上的解放,仿佛自己变成一朵云,一直在天上飘。 王建明也体会到少年身体的澎湃动力,以前的自己做完一次至少要休息十分钟才能第二次。少年不是,根本不需要间隔,一次终了第二次直接开始,动力无比强劲。两人从床上到沙发,沙发到地板,地板又到浴室,力道大的连梳妆台都给撞倒,价值数万的化妆品摔了一地,也毫不在意。 老王要把这辈子想过但没做过的姿势,今晚全都来一遍。 林艳又哭又笑,端庄贤淑的小龙女变成肆意张狂的李莫愁,声音高亢兴奋,尖叫连连,恨不能用高音喇叭向全世界宣布,老娘这刻很幸福! 第五次停歇,已经凌晨三点,两人仍舍不得分开,如两条纠缠的蛇,相互抱着啄,那怕汗水淋漓的像是刚洗过澡。 林艳吻着高宾,深情款款地诉求,“老公,你能不能天天晚上都来。” 老王得意地喘,笑道,“天天来肯定不行,这毕竟是别人的身体,回头你在大街上看到我,不要急着搭话,我叫你,说明那是我,我若不理你,你就要清楚,那是别人。” 林艳乖巧点头,“我记到了,以后我就在家里,哪也不去,你要想我了,就来找我。” 夫妻两个正你侬我侬,房间忽然手机响,是高宾的手机,王建明奇怪,大晚上谁打电话,看来电显示是男爵,知道这是高伟。 难道高伟良心发现,知道自己错怪儿子,要给儿子道歉? 电话接通,那头是噼里啪啦的嘈杂,人声鼎沸,警笛呜呜,一个平稳的陌生男声说:“你是高宾吧?赶快回家,你家房子失火了。” 致读者-相见总是缘 简单说,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感谢黑岩这个平台,感谢我的编辑弥勒。 故事发展到这里,底子已经铺开,老王重生成阿宾,有一身好武艺,有一具好身体,还有两个红颜知己,更重要的,是几十年的人生阅历。 强敌环绕,群狼伺机,面对老王留下的巨额财富,各路人马纷沓而至,精彩戏码缤纷上演…… 关于故事我不做透露,说两句题外话。 我是写手,靠码字为生,大家觉得好看,就花点小钱,图个乐子,看书消费又不贵,千字六分,万字六毛,十万字才六块,不抵各位一包烟,却能给大家带来长久的精神愉悦。 充值方式很简单,首先登陆账号,微信,QQ,微博,都可以用,登陆后支付宝,网银,微信钱包都能充值。 从明天开始,如无例外,每天四章,故事节奏会变快,也会更精彩,欢迎各位小伙伴有关故事情节展开讨论,欢迎拍砖,灌水,或者入群聊天打屁,群号见下。 39 五金店大火 五金店失火,王建明瞬间想到这是有人报复,就跟下午白丽的车子被人砸了一样,这消息让他神伤。 肯定是大脑袋那班人,以此作为对高宾不服教化的惩罚。 王建明顾不上再享温柔,赶紧冲凉穿衣服,要往现场赶。 林艳干涸了两年的身子今晚吃了个饱,幸福的不要不要,眼睛看着高宾仿佛浑身都在向外冒水,那健硕的肌肉,结实的胸膛,迷人的马甲线,八块腹肌整整齐齐,连屁股蛋子上都布满肌肉,简直是天生的完美男人。 眼见他急急火火要走,林艳顾不上矜持,冲上去抱住,“老公~。” 一声娇唤,百媚千转。 王建明腿都要迈出,想到个事,“车钥匙给我。” 林艳则道:“干脆我送你去。” 王建明正要反对,她像小女儿一样挽着胳膊蹦跳,让老王没脾气,只好道:“那就麻溜的穿衣服。” 草坪上一堆人正在喝酒吹牛逼,其中刘闯和周冲两个嗓门最大,有关朝核问题半岛危机以及未来人工智能的走向展开激烈辩论,情绪激昂,唾沫横飞。 正不可开交,别墅正门里出来一男一女,打开车库,上了白色奥迪,扬长而去。 周冲脸有点烧,问旁边刘飞:“哥,刚才那小子进去是穿的那身衣服吗?” 刘飞也很茫然,但他毕竟是林艳表哥,维护表妹名誉是基本反应,眼见周冲出言不逊,直接怒斥:“管你屁事,你算那根葱?” 周冲这才知道自己慌不择言,赶紧道歉,“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眼见周围大汉都对他虎视眈眈,知道这些都是林艳表兄弟,他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叫哥,拉着刘飞,“哥,借一步说话。” 走去偏僻处,周冲带着哭腔,“哥,不是兄弟多话,我跟艳艳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 …… 车子到了五金店,火势已经减弱,消防队员正在进行扑救,两边四邻都醒了,站在旁边看。 下车后没见高伟,只看到后娘坐在地上哭,高宾过去询问,后娘看都不想看他,只是个哭,还给他个后脑勺。 高宾急了,在后面道:“妈,我知道你怪我,但这不是我的错,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讨公道。” 后娘懒得看他,始终给他后脑勺,他往前面绕,后娘就往后转,转的晕了,冲着高宾嘶吼:“我的爷呀,祖宗啊,求你了,离开我们家好不好,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能自己养活自己,就别赖在我们家了,我黄家做了几辈子孽,非要你来惩罚啊,呜呜呜~” 说到动情处,还真的给高宾跪下,给高宾磕头,“爷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家吧,只要你离开我们家,我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王建明哪里经过这种事,要把后娘扶起,根本扶不动,急的上火。后面又出来一名少年,十三四岁,身材纤瘦羸弱,也喊后娘叫妈,要把她往起来扶。 王建明就知道,这是高宾同父异母的弟弟高瞻,连忙询问:“爸呢?” 高瞻睁眼瞪他,气鼓鼓的一句:“在医院。” “怎么会在医院?” “被火烧了呗!”高瞻冲他叫嚷,满面怒气,泪水在眼眶打转,“还不都是你惹的好事?” 如此老王就无奈了,只能望着火堆摇头。 后面有人叫高宾,是赵立军赵警长,他也没睡,因为这是一起人为纵火案,属于刑事案件。 赵立军比高宾来的早,了解的信息也多。火是凌晨一点起的,是有人砸开店铺右边玻璃,进去到油漆货架,把天那水桶撬开,用明火引燃。 天那水属于易爆易燃品,烧起来引燃油漆,PVC管,乃至整个房间,期间发生多次爆炸,震碎两邻窗户玻璃,街道上的汽车警报器全都吵醒。 这事儿不用等鉴定,监控能看到,纵火者大约一米七,头戴头盔身穿机车服,骑着嘉陵125,从砸窗到放火期间不到一分钟,出来后骑摩托车逃走。 事情很明了,这是有人故意打击报复。 老王气的胸口喘,“这还用问,肯定是大脑袋那班人。” 赵立军点头,“我也觉得是,但法律讲究证据,你有没有直接证据?” 老王摇头。 赵立军道:“我在帮你,你知道的所有,一字不漏的全给我说出来,我知道的越多,破案的速度也就越快。” 老王挠着脑袋叹,“我知道的,下午都在所里说过了,再没有更多。”说完看着赵立军,万分诚恳道:“我是说真的,关于我和大脑袋的矛盾,我或许都没有你知道的多。” 赵立军揉揉眉心,“好吧,先这样,我会从嘉陵125身上入手,有问题再联系你。”说完目光落在远处的林艳身上,眉心一抹狐疑,“这个女人是谁?” 老王回头,顿时气闷,林艳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再三叮咛她坐在车里不许出来,她非要到人面前显摆,眼下被警察问,叫他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对方说这是王建明的妻子,王佳雪的后娘? 下午人家才知道他要泡王佳雪,晚上就跟人后娘搞到一起,让人怎么想? 只能含糊其辞说:“一个朋友,跟这事没关系。” 他却不知道,赵立军已经用执法记录仪把林艳拍了下来。 大火在烧,消防官兵在救,高宾留在这里也没其他事,索性去医院,看看高伟什么情况。 高伟在老城中心医院,是被烟雾呛昏迷的,身上大面积烧伤,脸上,肩膀上,大腿,一片片的血泡,溃烂。 说是起火之初,高伟抱着棉被去盖,化工着火,区区棉被哪里盖的过来,最好是用二氧化碳,杜绝燃烧可能。可店里仅有的两个干粉灭火器还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最终酿成惨祸。 见高宾来看自己,高伟什么都不想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悲凉。 这心情王建明理解,换做他是高伟,说不定精神都崩溃了。他走过去,在高伟床边轻声说:“你放心,这事我肯定给你个交代,还有家里那些损失,都不是事儿。” 高伟嘴角艰难抽搐,挣扎着抬手:“你走,别在渭阳,越远越好,不要再连累别人。”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悲情中又包含着许多失望,还有些许自责,似乎在怪自己,没能把儿子教育好。 论起来,高伟和自己都是同龄人,四十五六的年纪,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却落得这步田地,着实令人心酸。 王建明让林艳取两万存在高伟的医疗账户上,又找主治医生询问伤情,医生说,烧伤面积太大,治疗复杂,全部治疗好大概要三十万。 王建明点点头,对医生说:“用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被病房里高伟听见,挣扎着喊叫高宾,问他钱从哪里来的?情绪很激动,近乎于怒吼:“如果你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宁愿去死。” 王建明无奈,让林艳走进病房,对高伟解释:“这是我认的干姐,她是做生意的,正经商贸,是个好心人。” 林艳知道床上的人是高宾父亲,自己才享用了高宾的身体,自然地要对他父亲保持尊敬,笑盈盈地表示:“阿明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好好养伤,不要担心。” 高伟手臂颤巍巍地抖,都快哭了,因为他看到高宾脖子上有青红痕迹,那是被女人嘬出来的。 他想发火,想骂孩子,最终忍住,让林艳出去,自己要单独跟高宾说两句。 40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留下父子两在病房,高伟目光里满是柔情,对高宾道:“你长大了,能为自己行为负责,我也不再管你,未来是福是祸,凭你本事闯,我也管不了你,既然你有能耐,严家的女子你也别耽误人家,他们都是普通人,跟你不是一路的。” 老王秒懂高伟话中含义,既然高宾执意要走江湖路,做老子的也不管,但别连累严家。 说的很对,连白丽都被人砸了车,自己作为严家的上门女婿,大脑袋能轻易放过? 那小小包子铺要是烧起来,比五金店容易的多。 当下让高伟放心,明早就去包子铺跟他们脱离关系,指定不让灾祸传染包子铺。 人为纵火是大案,要案,老城区派出所,分局,市局都惊动了,局长比所长还来的快,现场走一遍,案子交给市局刑侦大队,给出限令,三日内侦破。 老王本想直接杀到红日酒吧,结果公安刑侦一个个来,各种询问,调查,反复询问,折腾的老王烦不胜烦,眼看天亮,让林艳先走,回去置办丧事,以后再联系。 林艳激动,小声询问:“老公,是不是天一亮你就必须离开?” 老王没时间跟她废话,简单一声嗯。 林艳欢天喜地地走了,神采奕奕,根本不像一夜没睡的人,路过老城包子铺甚至还有些饥饿感,把车靠边,进去包子铺吃早点。 包子铺是老字号,挤在门口的都是普通上班族,大都是电动车自行车,一辆奥迪停在路边,有些显眼,来往人都看。 林艳很满意这种效果,她出身贫寒,小时候没少受人白眼,如今成为人上人,享受他人崇拜尊敬,这感觉爽的不要不要。 尽管桌椅陈旧,又沾满油渍,跟自己的如雪白衣丝毫不搭,但林艳不在乎,双手把后面裙子往膝盖窝一兜,屁股包了个浑圆,直接落座。 这动作细致,却有不好,衣服布料太平顺,人体内里曲线也跟着全部展现,她自己没知觉,但后面有几个泼皮无赖看了个准,几个人叽叽喳喳嘿嘿笑,低声讨论,有个尖嗓子说,我打赌,没穿内裤,不然不会包的这么平顺。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林艳听见,顿时恼怒,回头看,三四个二十左右的小青年,生的歪瓜裂枣贼眉鼠眼,见自己看他们,都装模作样扮正经。 林艳鼻子微哼,心里鄙夷: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屌丝。老娘下面就是没穿又怎么了?看到吃不到,馋死你们这班腌臜泼才。 店里漂亮的服务员送来一碗豆花两个包子,让她慢用。 林艳知道背后有男人看自己,有心显摆,伸出两根葱白样的芊芊细指,轻轻捏着包子掰断,慢慢送入口中,嘴唇张开幅度控制在梅子大小,且不露齿,尽显淑女风范。 这作态,自然引得一班无赖目不转睛,大咽口水,把送入她口里的包子,幻想成某种奇怪的圆柱体。 其中有个眼尖的,见过堂风扫过林艳裙子,裙角飘扬,冲旁边人使眼色,那厮会意,整理着装,笑眯眯地往林艳对面去,跟她搭话。眼尖的则悄悄溜到林艳身后,拿出手机,摄像头朝上,往她裙子下面放。 大清早包子铺很忙,收钱找钱取包子放蒸笼,没人注意这些无赖,外面客人有看到的,也碍于几个无赖恶名,敢怒不敢言。 林艳刚吃了半个包子,就有人来搭讪,让她颇为得意,觉得自己容貌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只是来搭讪的人太磕碜,她懒得理,任凭对方说什么,她都不用正眼看,自己吃自己的。 正装着,身后一声女子叫喊,同时感觉脚下有异,回头看,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抓着手机在店里绕圈儿逃窜,发着奸笑,口里大喊:“没穿,真的没穿。” 林艳立时暴怒,抓了桌上碟子扔过去,尖嘴猴腮的躲过,有个胖墩被砸中脸,拍桌子站起,一脸凶狠:“妈拉个巴子,大清早吃个包子都不让人安生,你干嘛呢?” 林艳心知他们是一伙的,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欺负人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流氓们并不害怕,反唇相讥。 “哎呦,姐姐很辣呀。” “可不是嘛,不辣那敢挂空裆上阵?” “你们懂什么,空裆凉快。” 林艳又羞又气,低头检查,自己坐姿端正,还是二郎腿,因而断定,他们顶多是偷拍到大腿,现在这般叫喊,纯粹是起哄意淫,心先稳了,但毕竟是个女人,被当众这么叫喊,心里不是滋味,扭头抓东西往对方脸上摔。 各种筷子筒,辣椒油,调料碗都飞过去。 无赖们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其中胖墩最暴躁,提着三脚凳作势要往林艳头上砸。林艳再泼辣,她也是个女人,见状慌忙手捂头往后躲。 身后一声脆响,有人摔了碗,还伴着尖叫,震慑众无赖。 是包子店的服务员,瞪着一双杏眼,气势汹汹走过来,指着几个无赖,面目凶狠,就是不说话。 无赖们敢调戏林艳,但不敢惹她,乖乖向后退,胖子还提着凳子装委屈,“琴姐,这事不怪我们,你看我的脸,你看我这衣服,都叫那婆娘给毁了。” 琴姐一瞪眼,双手比划,胖墩就不敢再说话,转脸哀叹,“嗨,你胸大你有理。” 另个瘦子则不依,高叫,“不行啊琴姐,她把我们衣服弄脏了,叫她赔钱。” 其余人也跟着喊,赔钱。 琴姐不说话,只是冲尖嘴猴腮的伸手,似乎要什么东西。 猴脸不懂,“干嘛?要包子钱?今儿不是我做东。”话说完就被琴姐扯了耳朵,赶紧求饶,把手机递给琴姐。 琴姐拿了手机,点开屏幕一番操作,拿给林艳看,双手比划。 林艳不懂手语,但能感觉到,她说手机相片就这些。 果然和自己所料不差,只拍了大腿,几个人就瞎诈唬。 林艳拿了手机,鄙夷众无赖,“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拿去给你们撸吧。” 这话说的大气,吓了众无赖一跳,复而又笑,有人叫喊:“哎呦,老司机啊,都知道我们会对着你照片撸,那姐姐就再大方点,给点大尺度呗。” 林艳立时变脸,“要大尺度回家看你妈去,别给脸不要脸,不是老天爷偏心,老娘儿子都跟你们一般大了,都给老娘滚远,别等老娘发脾气。” 众人这才知道厉害,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什么无知少女。但还是不服,吵着要赔衣服。 刚说两句,琴姐提着擀面杖,挨个往他们头上敲,几个泼皮四下里逃窜,胖墩头上还挨了几下,站在外面悲催,“哎呀,琴姐你这还没过门就摆出大嫂的架势,这以后结了婚还有得我们活路?” 琴姐闻言更气,用瓢舀锅里热水往他们身上泼,一伙人笑着闹着跑了,其中有个尖嗓子还大喊:嫂子你赶我们出门,包子钱我们就不给了。 一伙人跑了,包子店恢复平静,自始至终,包子店的老两口都没发话,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人走了才相互摇头。 林艳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问:“那些小流氓都是哪来的,这么无法无天?” 女主人说:“都是些没爹妈的,早晚都是祸害,以后看到他们你就躲远点。” 林艳听了无感,但还是要谢谢人家,可惜琴姐是哑巴,她又不懂手语,干脆拿出手机,亲热道:“小妹妹,加个微信,今天这事谢谢你。” 琴姐拿出手机,两人加了,相互微笑。 临走,林艳拿出一百大钞要结账,柜台找不开,琴姐在抽屉里翻了翻,最后把钱递给林艳,笑笑。 林艳接回钱,“好,过两天我忙完,也请你吃饭。” 看着奥迪车扬长而去,六婶才开始教育女儿,“你这样可不行,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主儿,他们要吵叫他们吵,你管她做什么。” 严叔劝:“少说两句,我觉得姑娘做的对。” 六婶就恼,“哪里做的对?她把店里客人向外赶这叫做的对,跟小流氓吵这也做的对?” 严叔呵呵笑,“怕什么,现在这附近还有那个小流氓敢欺负你闺女。” 六婶瞬间语塞,气鼓鼓道:“等阿宾来了我要跟他好好说,以后不许再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 老两口在说,琴姐当没听到,自顾自地忙碌,只是低头瞬间,红着脸轻轻咬嘴唇,满是羞涩。 41 踢到铁板 包子铺里正忙碌,有人来电话,严叔在柜台上接,嗯啊两句之后脸变色,继而难看,最后黑如阴天。 六婶发觉不对,问他发生什么。 严叔瞄了瞄女儿,给六婶使眼色,出去说。 在外面一阵叽叽咕咕,六婶脸色也变的难堪,这情形让哑女心生不妙,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一直忙到十点,包子铺才停歇,六婶来找哑女谈,犹豫好几次才说,“高宾家里昨晚失火了。” 哑女表情平静,等待下文。 六婶又道:“听说是人为纵火,保险公司不管,店里的货物全部烧毁,损失有六十多万。” 哑女依然表情平静,仿佛在听什么与她无关的事。 六婶咳嗽声,继续说:“高宾爸人在医院,治疗费要三十多万。” 哑女还是不吭声,当没听见。 六婶不再端着,直言道:“这一遭,那个家算垮了,几十年都翻不过身,我听你三叔公说,别人放火,是高宾惹的祸端,人家找不到他,就把气撒在他家里。” 哑女这才动容,抬头看六婶,用手比划:高宾怎么样? 六婶皱眉,苦闷,跺脚,“都这情况了,你还问他,他肯定跑了呗,惹出那么大乱子,你以为他会继续留在渭阳。”说完一声叹,“我早知道那孩子心术不正,行为不端,都以为他在包子店这段时间能改好,没想到狐狸尾巴终究藏不住,走了也好,免得他把灾祸带来咱们家。对了,杨柳青你舅爷记得吧,他村里有个后生,今年二十三,人生的标致……” 话未说完,哑女已经起身,默默向后转去,表明不想再听六婶絮叨。 看着女儿孤寂落寞背影,六婶心都碎了,拍打自己胸口,这天杀的高宾,怎么会惹出这天大的麻烦。 …… …… 老城区多年都没发生这么大的事故,市长亲自过问,公安局长做汇报,万幸救援及时,没有发生人员死亡,只有一名群众受伤,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市长下令,限期破案,案子进度随时向我汇报,渭阳市不允许再有类似事故发生。 领导发话,所有机构都忙碌起来,交通监控挨个排查,摩托车也是重要线索,全市所有身高相貌和嫌疑人类似有前科的都问询一遍,连社区居委会大妈都被动员起来,落实到具体办案民警身上,压力山大。 上头很重视这起纵火案,办案民警则很重视高宾,一些内容翻来覆去地问,高宾脑子都要炸了,都说了犯罪嫌疑人是谁,去抓啊,来回问我做什么? 眼看要到中午,高宾困的没法,正要打瞌睡,喜讯传来,昨晚凶手骑的摩托车在老城区垃圾回收站被找到,顺着这条线找,已经锁定一台银色夏利,说凶手把摩托车扔去垃圾站,然后坐银色夏利离开。 案子办到这地步,差不多等于宣告破了,高宾得以解放,出来忙碌自己的事。 抓到纵火凶手并不能解决问题,坏人是个团体,有极强的社会能量,抓一个人相当于抠掉他们一根毛,无足轻重,找到那个大脑袋才是主要。 高宾有点饿,出来随便扒拉两口饭,收到男爵信息,问他:走了吗? 高宾挠头,回答说没走。 男爵说:快走,他们说你打死人了。 一句话把高宾说的心脏突突跳,想起酒吧里那一场争斗,他把狗链缠在手上,对着超哥一顿猛锤,刚开始超哥还能梗着脖子躲闪,后面几下直接歪倒,脖子瘫软。 打的时候没感觉,事后也摸了有鼻息,结果现在死了? 怎么就死了呢? 老王心头短暂慌乱,很快恢复平静,回信息问:谁告诉你的?几点死的? 男爵回复:你五舅老爷说的,昨天傍晚死亡。他们放火烧家只是第一步报复。 如此老王就明了,心不再慌乱,毕竟自己也是死过一回的。同时想到,对方死了人,为什么不报警? 这道理不对,死人是大事,警察肯定会管,只需要打个电话,自己就会被控制起来,他们干嘛不报警呢? 胡乱扒拉一顿饭,王建明又回去病房,这次终于见到传闻中的五舅老爷。 五舅老爷七十多岁,童颜鹤发,穿粗布对襟褂,粗布灯笼裤,黑绒白底土布鞋,神似网络上盛传的那些气功大师。 见面之后,王建明先问老爷子好,而后直奔主题,问那个大肥脑袋是谁,什么来路。 五舅老爷捋着山羊胡须,表情沉重,“当务之急,是你尽快离开渭阳,你不走,以后麻烦还要多。” 王建明道:“不怕,他们死了人不敢报警,这里面有猫腻。再说,他们砸我的车,烧我的屋,这都是犯罪行为,反倒要我躲起来,世上哪有这号道理?” 说的床上高伟捂着胸口喘,五舅老爷也瞪大眼,似乎第一回见高宾,末了问,“那以你的想法,应该怎么办?” 王建明鼻子一哼,“当然是报警,抓人,找到他们老窝,有大没小一竿子打尽,叫他们再也害不了人。” 这番话说的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把病房里几个人都给骇住。 坐在床头一直不语的后娘首先发难,过来扯着王建明向外推,激动的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向外推。 五舅老爷让高伟稍安,自己起身,追到外面,拉着王建明向外走,到了住院部楼下,才扶着拐杖感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这世道,我是看不透,也琢磨不懂了,你想如何,就按你想的去做,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王建明当然问心无愧,他来这里又不是问别人要主意,他是来收集信息的。还是继续刚才的问题,大肥脑袋是谁?是什么背景? 五舅老爷看看高宾,似乎不理解,但还是回答:“你说的那个大脑袋我不知道,但死的那个叫董超,他还有几个哥哥,最有名的那个,叫董四海。” 董四海?! 王建明倒吸一口凉气,内心豁然开朗,也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踢到铁板。 董四海原名已经被人们淡忘,只知道他最开始叫董老四,后来被高人指点,才把名字改为董四海,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就在渭阳城里厮混,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历史,是渭阳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王建明的很多发财业务,都跟四海集团有关。 莫说现在的高宾,就是之前的王建明,在董四海面前也屁都不是,混到人家那个地位,家产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动动手指头就影响全市GDP,王建明这样的小人物,哪里配的上跟他比。 换做以前,遇到董四海身边的人,王建明巴结都来不及,哪敢拳脚相向。 不过话说回来,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的王建明是生意人,生意人当然是以和为贵,遇到金主说几句好话,多巴结两句,不算丢人。但现在不同了,王建明变成高宾,高宾是混子,混子有混子的道理。 混子的道理就是,我可以穷,可以卑微,可以被任何人看不起,但不可以被欺负。 董四海又如何?欺负到我头上,我就是要打,不但要打,还要往死里打。 高宾的个性符合王建明胃口,别说董超,就算是董四海本人敢对王佳雪动手动脚,让王建明知道,一样要拼命。 短暂惊愕之后,王建明恢复淡定,气定神闲,再问:“既然是董四海的兄弟,被人打死为什么不敢报警?” 五舅老爷摇摇头,一声叹,“你都没搞清楚,人家是不敢报警?还是不想报警?” 42 三条好汉 不敢报警和不想报警,虽然一字之差,但区别大了去。 不敢报警是内心有愧,不想报警则是实力雄厚,有强大自信心。搁在先前王建明认为他们是不敢报警,但现在知道背后靠山是董四海,观念自然修改,人家是不想报警。 不报警,代表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 王建明陷入苦恼,若真是董四海那样的人要找自己麻烦,那就真的会很麻烦。尤其是对方行事不讲规则底线,不往问题根源上找,专往枝叶上砸。打死人的是高宾,非要把高宾的亲人朋友闹的鸡犬不宁。 当下谢过五舅老爷,扭头就走,五舅老爷喊住,问:“你要去哪?” 王建明回复:“董四海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主,既然遇上,我就跟他斗一斗,看看谁更凶。” 说完既走,宛如踩风。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五舅老爷摇头感慨,到底是阴老怪的徒弟,胆子天一般的大。 王建明出门先去包子铺,他要把自己和包子铺的关系撇清,免得殃及无辜。 包子铺里正愁云惨淡,因为哑女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六婶多说了两句,她就杀人一样的凶。 订亲这么大事情,你们有跟我商量过?谁允许你们接了他家的礼? 现在已经同意许给人家,眼见他家遭难,又要悔婚,我的婚事就是这么儿戏? 严叔跟她好说,“不是我们悔婚,是高宾那小子跑路,他去外地了,再也不回来了。” 六婶补刀:“是啊,早上你三表叔才打的电话,你三表叔人在医院看了,他爸一半身子都被烧烂。” 正劝着,前面店门有人说话,高声喊叫严叔,正是高宾那贼。 哑女更气了,瞪着两眼,气急败坏地比划,你们不是说他跑路了,现在外面的是人是鬼? 老两口也很无奈,高宾大清早跑路的消息是三表叔说的啊,他们就顺口一转。 高宾脚步声传至后院,老两口连忙出门相见,各自表情不同。 高宾也光棍,见面直说:“对不起了严叔六婶,我家里出了事,得罪了某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人家扬言要把我身边六族都收拾一通,牛的很哩,我一个朋友昨天都遭了殃,新买的车子被砸成破烂,我家的五金店也被烧了,出于安全考虑,我得出门躲一阵子,今天就来告个别。” 说完静等老两口反应,结果老两口只是拿眼看他,不回答。 高宾咳嗽声,再道:“我说的意思是,我这一出门,可能就不回来了。所以,我和琴姐的婚事……” 话音刚落,哑女的房门推开,打扮整体的哑女提着箱子出现,双眼怔怔地看着高宾。 王建明就傻了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大姑娘跟人私奔这种事? 不过联想到自家闺女坐在高宾摩托车后面那股幸福样,王建明又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对。 但毕竟还是太理想化,要是年轻二十岁王建明能接受,但搁在中年人的思维上来说,哑女的举动有点幼稚。 六婶要夺哑女箱子,哑女恼怒,不许她夺。 这点哑女要比六婶凶,就一般而言,残疾人的脾气都古怪,瞎子,聋子,哑巴,这些人因为天生比他人少样功能,如果没有良好心理引导,成长后的性格就比普通人极端,残暴的更残暴,凶狠的更凶狠。 哑女要做什么事,严叔六婶从来不敢逆,都是顺着她的意,现在她要跟高宾走,老两口除了好声劝,再无其他办法。 无用,都是无用,越劝哑女还越来劲,直接上前,挽了高宾胳膊。 这举动让王建明万分感动,感动之余还要心里赞一句,琴姐的真大。 心理歪了下下,很快回到正轨,哑女要跟高宾走,王建明是不同意的,因为他并不是要跑路,他是要把这渭阳城搅个天翻地覆,这危害比他跑路要大的多。哑女跟着自己,只会受苦。 当下跟哑女好声说:“琴姐,你要懂我,少则三月,多则一年,我就能把事情处理好。” 哑女用手比划:我懂,我会做你最好的辅助。 辅助? 王建明纳闷,你知道我干啥去呀你给我辅助,我需要辅助吗? 哑女继续比划: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说的王建明挠头,这是闹哪样?你个娇滴滴的姑娘,能给我做后盾? 他却不知道,这是高宾和哑女两个独特的沟通方式,游戏用语,他个七零后根本听不懂里面的潜台词。 任凭哑女怎么说,王建明都是摇头,不行,你不能跟着我,就这样订了。 说着说着,哑女眼泪开始打转,一下子把老王的心给化了,赶紧回话,“好好,我带你走,我带你走,你别哭就好,不过我这两天哪也不去,藏一朋友家里,带着你不方便。” 哑女摇头,我不介意,你在哪,我在哪。 哪能行,王建明自己都不乐意了,把哑女放在白丽家里像话吗? 正说着,前面有人招呼,店里有活人吗?出来个人招呼! 声音不大,透着阴鸷。 严叔走上前接待,询问什么事,对方直接问:“高宾在这吗?” 得,找上门了,王建明捏着狗链一头向外走,结果被哑女拉住,情绪激动地摇头,不让他上前去。 王建明很感动,这哑女是真性情,这辈子若娶了她,真是高宾天大的造化。于是安慰:“没事的,我就去说几句话。” 前面是三个精干青年,都是二十一二左右,黑衣黑裤拖跟鞋,鼻梁上驾着经典暴龙太阳镜,脖子上挂着细链条,脸比大姑娘屁股都白,标准直播软件跟风喊麦的傻缺造型,眼见高宾进来,三个齐齐围上来,手指往高宾胸口戳,“你就是高宾?” 老王打量着眼前的孩子,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代入八零后,心想不对呀,八零后虽然张狂,但也没张狂到基本社交礼貌都不讲的地步,转念一想,是自己错了,因为高宾在人家面前,也只是个后辈小屁孩。 当下摆出小屁孩的姿态,老老实实回答,我就是高宾。 “高宾是吧?”领头的青年眯着眼看高宾,仿佛眼皮上下一挤就能把高宾挤死,手却慢慢往后摸,高宾立即做好动手架势,结果人家掏出来的是一盒烟,渭阳社会哥的标配芙蓉王。 小青年先点了烟,吸一口,把烟喷到高宾脸上,然后才呵呵冷笑,“听说你小子很带种,盖了六爷黑砖,还把三爷弄进所里,胆儿很肥嘛。” 说到后面,声音加重,同时用拳头捶打高宾胸口,让老王想起那句恶心至极的流行语:小拳拳锤你胸口。 老王有些无语,如果眼前的人能代表董四海的普遍实力,他一个人就能把四海集团踏平。 当下不动声色,只问对方什么事。 小青年又喷一口烟,这次是成弧形四面八法喷,涵盖店里所有人,喷完才拽不拉几说:“听说你很能打,我哥三想跟你比划比划。” 王建明瞬间泄气,很不留情面地训斥:“你三个咸的蛋疼吧?” 小青年瞬间爆炸,指着高宾鼻子叫嚣,“少特么废话,敢不敢迎战,是爷们就出去比划比划,是娘们就老老实实给爷跪下。” 王建明再是好脾气,这回也怒了,要动手,手却被哑女抱着,死死拉在她胸口。 王建明胳膊有点酥,面上低声对三人道:“你们向外走,别碰坏店里东西,不然老板让我赔。” 三个青年立即往门口走,为首的回头叫喊,“出来呀傻比,草泥马的,今天叫你知道屎字怎么写。” 王建明推开哑女,大步向外走,左边那个活动胳膊活动腿,像李小龙一样蹦蹦跳跳,冲高宾冷笑,“小子,是爷们就按规矩来,别尼玛打不过就喊警察,有种今儿就搁这立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敢不敢?” 不喊警察? 王建明笑了,看来这货是真·脑残啊! 43 搏击之道 王建明一到外面,左边那个跳李小龙步伐的就一个滑步侧踢,直奔高宾太阳穴。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高宾一闪躲过,心里也有了底,这三个今儿来找麻烦,不是盲目前来,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多的不说,收拾三五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首发一脚被躲过,那青年还咦了声,口里赞:不错嘛,有两把刷子,来来,再试试这个。 说完,一个360度旋风腿冲着王建明后脑勺过来,瞬间让王建明知晓,对方是跆拳道出身。 要说世界格斗搏击,名气大的就是那几种,截拳道,泰拳,空手道,柔道,跆拳道,巴西柔术,以色列玛伽术。其中比较狠的有截拳道和泰拳,巴西柔术玛伽术其次,空手道柔道适用防身,武术和跆拳道适用于表演。 在普通人眼里,跆拳道的各种高踢腿连环腿很帅,但在行家眼里,那些过于花俏,越是习武之人,越是明白一个道理,腿不如拳,除非是占据绝对压倒实力,高手与人搏斗,尽可能地保持重心,能不踢腿尽量不踢腿,这是经过千万次的实战后总结出来的。 而跆拳道显然不注重这点,他们的踢腿方式极多,帅气又好看。 高宾所学的技巧叫截击技,起源于古代军阵冲杀。 千军万马冲突间,为了己方能够活命,当然要最大限度地砍杀敌人。但在冷兵器时代,普通兵卒的兵器并没有多强的杀伤力,比如盛唐时代,军队制式砍刀未必能破掉军官的铠甲外套,所以古代将军少战死,要死也是死于钝器下,或者是从装甲薄弱处被刺破。 战场上,又要自保,又要杀敌,如何出招就成了学问,这就诞生了截击技,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一招制敌,一招之下未必能杀敌,但一定能让敌人失去反击能力,这就是截击技的终极追求。 其方式是专打对方四肢关节,先使其失去抵抗力,再攻其要害,用在战场上,则是力求一招毙敌。 因而,和注重形体表演的跆拳道来说,截击技就太过凶狠。 眼见对方第三记飞腿袭来,王建明不再躲闪,而是顺势猫腰,跨步向前,迎着对方大腿胯骨猛撞,用肩膀将对方顶起,同时伸手抓了对方腰带,跟着一个猛力过肩摔。 只是一招,那厮就躺在地上揉腰声唤,因为他的腰被摔在马路牙子上,王建明特意瞄准了摔的。 也幸好是老王意识主导身体,换了高宾的个性,直接摔他后脑勺。 场面一下子静住,就连一直担心高宾受伤的哑女,也知趣地向后退,躲在玻璃窗后面,目中散发异彩,心里默默地念了句:佛斯特不拉的! 最先说话的小青年不淡定了,摘下自己的暴龙墨镜,交给后面第三人,目光阴冷地盯着高宾,“小子,小看你了哈,来,跟哥过两招。” 王建明举手,“慢,提前说好,是不是生死各安天命,谁都不许找警察?” 小青年一声愤恨,“废话,你以为我们是你那么没种,屁大个事也找条子来帮手。” 那就好办了,王建明冲对方勾手,“来来,两个一起来,一个不够看。” 小青年怒了,原地一个侧滑蹬腿三连踢,王建明不敢硬撼,连续向后退,等到第三踢,小伙子明显后劲不足,王建明直接上手,先打他膝盖弯,再抓他小腿肚,跟着起脚,踹在他立地的大腿根,直接踹飞了去,大马路上滑出去好远。 第三个也耐不住了,大喊一声往前冲,距离三米原地起跳,要给王建明一个凌空飞踹。可惜经验不足,速度太慢,被王建明原地一个滑步高踢腿踹中大腿,半空里给狙击下来,直接摔地。 玻璃窗后面,哑女兴奋的跳,心里大声欢呼:吹波Q! 三个学艺不精的样子货,装逼不过三分钟就被各个击破,很不能忍,为首的从地上爬起,双目圆睁,发出凶兽样的咆哮,再一次向王建明冲击,结果刚上去还没挥拳脸上就吃了对方一拳,砸的五迷六道,倒退连连。 王建明不再跟他们玩耍,根本不等他们从地上爬起,直接上脚踹,而且踹的位置也刁钻,都是小腹,脸,就这两处来回换,其他地方还不踹。 三个连滚带爬想躲,被王建明扯着后脖领抓住,卡着脖子对脸锤,打的就是鼻梁骨。 鼻梁骨上面是印堂,后面是大脑,用力得当,可致人眩晕,再用力过大,可致人死亡,那日光头超哥就是这样被王建明活活打休克。 今天遇到三个宝货,王建明并不手软,要的就是让对方记住,让对方明白,以后提到高宾这个两个字,心先打个哆嗦。 三人也很无奈,一起往上扑都打不过,不是因为技巧不如他,而是因为力气不够大。这三个体重最多的才是一百二,作为一米七的个头来说,算是苗条。 高宾呢?人本就高大,还有一身腱子肉,体重一百六以上,还占了胳膊长腿长的便宜,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哪里打得过? 香港很能打的陈慧敏就说过,搏击格斗说到底,还是拼个体,无论你有多么好的技巧,遇到自身硬件强横的对手,只能是挨打的份。你就是说到天上地下,你个子小的都不够个子大的打。 陈慧敏是谁?那是真正的格斗家,得过格斗比赛冠军的人物,七十年代香港有流传,陈慧敏的拳,李小龙的脚,那是真正打过擂台赛的实战家。 高宾本身实力强,再加上技巧好,打三个半桶水跆拳道还不是闹着玩,再加上昨天汽车被砸,五金店被烧,满心头的火,正要找人出气,这三个倒霉玩意主动送上门来,能让他好过? 更奇葩的是,这三个还主动要求说,生死各安天命,不许报警,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主动寻屎? 这回被王建明抓住,挨个揍了个鼻青脸肿,牙齿都给砸碎四五颗,是包子铺的严叔看不下去出来阻拦,他才停手,不然他还想用砖把三个不长眼的腿给敲断。 装逼?也不看看自己实力。 这回三个被打的惨,也不狂了也不张了,相互搀扶着往路边的马六跟前走,被王建明在背后一脚,踹的趴地,惊恐地回头望,不知老王有什么吩咐。 走?这就想走?这么容易? 老王从地上捡起一盒烟,是刚才打斗过程中掉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打开来抽就是了。 他把烟拿出来,五根并排一起,点燃了,塞进对方领头的嘴里,“抽,你不是喜欢喷烟吗?接着抽,抽不完不准走。” 又给其他两个也点上,让三个人头对头,对着抽,抽完相互喷。 十五根烟挤在三颗脑袋中间,熏的昏天暗地,鼻涕眼泪一起流,领头的很气愤,冲王建明嚷:士可杀,不可辱! 老王顺势单独拉出来,对着脸庞一阵抽,用的是对方的鞋底,抽了二十多下他服了,哭喊着说,哥,我错了,我错了。 此时,脸都给抽成透明红肿型,像快要破皮的红柿子,再不服软,能给生生抽流脓。 服了?服了这才慢慢说,首先问,你三个哪来的?谁让你们来的。 那个伤势最轻的回答:“我们跟的董二爷,听说六爷栽在你手上,就主动寻过来。” 王建明明白了,这三个二货是想立功。 他笑笑,继续问:“董家弟兄几个,都叫什么名字,都是干什么的,给我详细说。” 三人面面相觑,大感稀奇,在渭阳,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董家兄弟? 王建明眯着眼,“稀奇吗?来来,我问问你,知道渭阳市市长是谁?” 三人一起瞪眼,摇头,不知道。 王建明就笑了,“那你们给我说说,是市长厉害,还是你们家董大爷厉害?” 三人瓷眼瞪着,不敢回答。 王建明就变脸,每人赏一鞋底,“连渭阳谁最大都搞不清楚,也敢学人混社会?是不是你董大爷最大?” 三人惊恐,连连摇头。 王建明站直了,整整衣领,态度端正,字正腔圆地道:“听好了,咱们渭阳市委书记姓高,叫高为民,现在知道了?” 44 自首 王建明在生意场上厮混几十年,察言观色见人下菜碟八面玲珑的功夫那是已臻化境,拉起虎皮做大旗这招更是融会贯通于灵魂,吓唬三个小毛孩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三个混子哪里见过这种人,先前身体对抗就落了下方,现在又被对方连蒙带吓,心态先崩了,身体也不再做无畏的挣扎,无论高宾问什么,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竹筒倒豆子,说的一干二净。 董四海是渭阳大拿高宾早有耳闻,但董家其他弟兄却从未听闻。原来,董四海父亲那一辈是弟兄三个,传到董四海这一辈开枝散叶,堂兄弟一共六个,董四海是老大,下面还有董信,董义,董礼,董飞,董超五位,其中董超最末,最受老太爷疼爱。 董四海发达之前,他的五个堂兄弟都是默默无闻,普通小老百姓。董四海发家之后,众弟兄们也跟着沾光,跟随董四海的足迹,进入房产,建筑,绿化,酒店等领域。 死在高宾拳下的董超,现在手头还有个廉租房的项目。 知道这些消息,王建明越发头大,看看董家兄弟涉足的那些领域,那个不是跟民生紧密相连的,出了事市长都能知道,由此也能推断出,他们的社会能量有多大。 愁煞个人。 王建明毕竟也是纵横江湖的老手,几秒就能平复心情,对三个二货摆手,让他们滚。 有什么好愁?对方再能他也是人,自己好歹是个鬼呢。 死过一次有经验,怕他做甚? 三个逗比爬上马六,正要发车走,又被老王喊住,问:“你们家老六是怎么死的?” 三个逗比面面相觑,各自不理解,领头的失声问:“六爷死了?” 得,白问,这三个根本没听到董超的死讯。老王再次摆手,“滚吧!回去告诉那个大肥脑袋董义,他砸我的车,烧我的铺,还烧烂我父亲一半身体,这笔账我记住了,很快我会去找他,叫他等着。” 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激起大肥脑袋董义的怒,让他直接找自己,再别往旁枝末叶上想办法。 一场恶战,看的严叔老两口胆战心惊,看高宾的眼神都变了,这和他们印象中那个只会吃包子打瞌睡三句踢不出一个屁的高宾完全是两个人。 现在的高宾,给他们的印象就是残暴,嗜血,凶狠,外带嘴皮子溜,做事一板一眼,不慌不乱,说好听的那叫王者风范,说粗俗的那叫冷血无人性。 以前的高宾纵是有缺点,那也是个人,是个真实可靠的小伙子,他对外边的小流氓再如何凶狠,见了自己姑娘也是规规矩矩,也是因为这点,老两口才同意让高宾做自己的上门女婿。 可现在呢,高宾变成嗜血恶魔,动起手来不把人打死都不停手的家伙,自己女儿跟这样的人生活,可行吗? 六婶扯着女儿胳膊往屋里拉,准备给女儿灌输良禽择木的思想,哪晓得哑女天生思维跟普通女儿有异,眼见高宾一番干净利落的残酷手段,心里越发喜欢,脑中不由自主地代入游戏情节,潇洒帅气的高宾,仿佛化成威风凛凛的项羽。 姑娘家的心,在高宾吹波Q的那刻就彻底融化了,什么是真正的绝世大英雄?高宾这样的就是啊。 尤其是最后那几句无法无天的嚣张话语,像极了离经叛道的孙猴子,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他是孙猴子,自己就愿意做他的阿狸。 他是楚霸王,自己就愿意做他的虞姬。 哑女犯花痴,王建明心里却悲催,眼下弄清董超来路,心知这事不得简单,光是死人怕不够,后续麻烦还要多。这种情况下,自己肯定凶多吉少,就别耽误人家姑娘幸福。 于是摊手,对哑女道:“琴姐,你也看到了,我摊上大麻烦,可能明天就要横尸街头。” 哑女伸手,不要他说,用眼神告诉他,我意已决,不会更改。 王建明眼睛眨呀眨,知趣地闭嘴,他也是从二十岁过来的,知道二十岁的孩子脑子想什么。 二十岁的年纪啊,不愁吃啊不愁喝,不用还房贷不用照顾老人不用担心孩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怕什么。 拒绝是没用的,得另想法子。 女子重情,那就用感情对付她。 王建明不再说话,而是望着哑女笑,含情脉脉,深情一片,看的哑女纳闷,慌乱,不解,正要伸手问,他忽然凑过去,在哑女额头上轻轻一吻。 立时,哑女的心就化了,跌入蜜糖罐里,再也捡不起。 王建明亲完,在她耳边低声说:“在这里等我,我若不死,必来娶你。” 哑女娇羞地低头,霞飞双颊。 …… 离开包子铺王建明就给赵立军打电话,说要自首,自己杀人了,希望司法介入调查。 他对赵立军坦白那日酒吧的事,讲述董超如何死在自己铁拳之下,请求警察立案。 赵警长很诧异,从业多年,没见过这样的自首犯。自己做记录的同时,也把这事汇报给上级,按照程序进行,联系死者家属。 然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死者家属说董超死于心脏病,于他人无关。 这怎么行,一条人命是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赵立军给高宾戴上铐子,带人往死者家里赶,要让犯人指认,要跟家属沟通。 结果到了董超家里连门都不让进,十多个大汉堵着门口,盯着高宾虎视眈眈,仿佛吃人,眼神里分明是仇恨,却否认高宾打死董超的事实。 出于刑警本能,赵立军察觉出董超之死有问题,立即电话联系上级,让安排法医进行尸检。 不说尸检还好,一说尸检反倒惹怒了家属,三四个中年婆娘涌出来,用手挠赵立军,叫他滚蛋,说我们的家事不要你管,还说死者为大,绝不允许法医破坏董超身体。 如此行为,越发激起赵立军的好奇心,强烈要求尸检,结果被几个妇女围着挠,抓脸。 他身为警务人员,对犯罪分子毫不手软,但是面对这些大妈,他的各种擒拿格斗就成了摆设,不是他不敢动手,而是他刚把一个大妈的手腕扭着,大妈就跳着脚哭骂,说警察打人了,还把自己上衣纽扣解开,晃着两条丝瓜一样的肉条,说警察耍流氓。 外面一圈人拿着手机拍,扬言要发到网上,赵警长再能,此刻也没了办法。 要怪就怪他把这件事低估了,来的时候就带的人太少。 就这样,在赵立军的眼皮子底下,董超的尸体被拉上灵车,往火葬场去了。 赵立军想打电话联系,手机都被家属抢走。反倒是高宾坐在警车后面嘿嘿笑,看着车窗外焦头烂额的警官,悠然自得地哼起小曲: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闹吧,闹的越凶越好,闹到这地步,不想让司法介入都不行了。 赵立军好不容易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脱身,上车催促司机小刘快速发车,往火葬场赶,他要阻止董超尸体火化,必须进行尸检,这里面可能牵扯大案。 司机小刘把警用长城H6当成牲口一样的操,一路风驰电摩,结果还是晚了,尸体已经成灰。 赵警长很稀奇,火葬场效率这么高? 稀奇不过两秒钟,司炉门前冲出来一堆人,二三十之多,各色服饰各种年龄,相互推搡扭打,谩骂,各种方式问候对方女性亲属的某个器官。 这是怎么回事? 赵立军下车询问,工作人员告诉他:“羞仙人哩,烧个人还讲究吉时,那个姓王的想午时三刻烧,后面来了个姓董的要插队,这不,双方亲属打起来了。” 有热闹看?坐在后面的王建明立即把脑袋向外伸,结果看到一堆熟悉的身影。 45 闹剧 要说这世界就是小,今天正好是王建明的火化日,都安排好了十二点四十五准时进炉子,结果斜刺里杀出董超,抢先进炉,让大表哥大为光火。 换做平日倒也没大事,主要是王建明的火化时间对大表哥而言有特别意义。 这事要从昨晚半夜林艳带着高宾外出说起。 大表哥刘飞来帮表妹办理表妹夫身后事,原本是打着捞点外快的主意,其他事情不干预,但事情就是那么巧,给他知道表妹一个秘密。 表妹是个深闺怨妇。别看表妹整天朋友圈里晒幸福,实际上她的日子过的可怨了,表妹夫王建明比她大十八岁,几乎是当爹都够了,老夫少妻悬殊那么大,怎么可能幸福? 经济上可以满足,但夫妻间的交流根本没有感情,最要紧的,是王建明丧失了男人的基本功能,整整两年间,都没碰过表妹身子。 女人也是人啊,也有基本的生理需求,表妹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哪能忍得了这种寂寞,一天两天好忍,一年两年怎么忍? 终于,表妹踏出了艰难的一步,她跟昔日的恋人取得联系,强烈要求恋人来渭阳陪伴自己,做自己的秘密情人。 为此,表妹甚至支付了恋人二十万现金。 我了个大擦!知道这个消息表哥肺都要炸了,很想问表妹一句你是不是傻?这事也能做? 那个恋人叫周冲,人家手里有他和表妹的聊天信息为凭证,说的很得意,仿佛他已经是下个表妹夫。 聊天记录刘飞看了,甚至包括表妹的一张泳装照,这让他感觉很羞愧。自己的表妹,竟然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哦不,不能说表妹水性杨花,关键还是王建明不行。 王建明没有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这才是问题的根本。 但表妹为了男人拿出二十万来取悦对方,这就让刘飞想不下去了,想要男人还不简单?表哥手里资源多得是,想要什么样的都有,实在不行,表哥也可以应付,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干嘛要招惹周冲那个屌丝。 刘飞是半只眼都看不起周冲,除了会油嘴滑舌再无其他长处,生的一副尖嘴皮薄样,看到就想吐。 哪怕表妹不嫁人,也不能便宜周冲这个王八蛋。刘飞一方面稳住周冲,让周冲把有关表妹的事情不要外传,由自己先打探下那个少年来路,一方面自己想办法,看看怎么把表妹这块良田给耕了。 终于等到清早表妹回来,刘飞假装关怀,跟林艳一番心灵上的交流,三两句话相哄,又从表妹口里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表妹夫王建明竟然借尸还魂,附体在那个少年身上。 这是天大的怪事,刘飞绝对不信,但林艳说的信誓旦旦,深信不疑。 做表哥的很焦灼啊,看来表妹是亿万富婆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各路骗子轮流上场,连借尸还魂这招都想出来,不可谓不高。 刘飞想证明那个鬼魂是假的,但表妹根本不听,假的鬼魂怎么会知道哪些夫妻秘事?并且帮自己打开保险柜?甚至认识这些亲戚。 刘飞不跟表妹争吵,转过身寻了个高人,说了这件事,看看高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高人出主意,破解这个骗局很简单,只要在午时三刻准时烧掉王建明尸体,借尸还魂一说不攻自破。为何?午时三刻乃是阳气最盛的一刻,世间任何阴气都消散。 古代死刑犯砍头就喜欢选在午时,对于那些罪行不大的犯人,午时开斩。对于那些十恶不赦的犯人,则要等到午时三刻吉时开刀,一刀下去,犯人魂魄消散,连鬼都做不成。 选在这个点上火化,王建明就算有鬼魂,也会烟消云散,鬼魂之说自然不成立,若是再见到有人招摇撞骗,不要犹豫,用板砖打就是了。 那是人,不是鬼。 刘飞得了指点,心里了然,反正火化一事由他说了算,于是找到司炉主管,给个大红包,特别叮咛,十二点四十五再烧,不能提前。 主管说好呀,那就专门留个炉子,掐着点儿往里推。巧不巧,这时候董家人来了,急火火地要先烧,司炉的人说没位置,人家亲属在里面一圈看,有个炉子空着,说这不是位置? 司炉主管也难办,好声解释,结果被三四个大红包砸脸上,对方恶狠狠道:“再不烧,就把你放进去烧。” 看在三四个一扎厚的老人头份上,司炉主管让董超插个队,反正王家人说不能提前,又没说不能延后,多等一下无所谓。 眼看午时三刻吉时到,刘飞号召假孝子真孝子一起哭,大家跪在地上,面对司炉,一声令下,哀鸿遍野。 那些假孝子是用钱雇来的,哭的抑扬顿挫,节奏感很强,还富有感染力,一边哭还一边唱,哎呀我的老哥哥,为什么走的这么早啊…… 孝子们在哭,和尚们也在哇啦哇啦念经,吹鼓手也跟着奏哀乐,把个丧失办的热热闹闹。 眼见此刻,刘飞成就满满,走进去司炉间看,也好知道王建明是不是真的飞灰湮灭,结果进去吓了半死,王建明没烧,炉子里是另个人。 这下子麻烦大了,刘飞抓着司炉主管一阵骂,说好的吉时烧人,我家孝子都哭上了,结果你没给我烧? 司炉主管也很无奈啊,人董家那班孝子凶神恶煞的,很自然的把矛盾往董家人身上引,刘飞也是被气的头晕,指着董家人大骂:“你们那么急的投胎啊?知不知道先来后到?” 董家人哪里是好相与的,司炉间里面挽袖子要收拾刘飞。 刘飞火冒三丈,这班屌毛欺人太甚,在外面一声招呼,几个表弟就往里冲,小小司炉间里上演全武行。 二表哥刘闯最是勇猛,扯着一个黄头发的按住猛锤,一边锤还一边叫嚣,“打,给我打,往死里打,蹲了大牢一人十万,不要怕我没钱。” 这些话追究起来也是有主,这是今天早上林艳亲口对他说的,说让他带几个工地上的伙计去学校里教训个女学生,而且那女学生据说风评不好,是个卖的。 刘闯听的热血上涌,刚才一路都在琢磨这个事,小腹攒了一团火,正好借着这个茬子发泄出来,把表妹跟自己交代的话原封不动地喊出来。 这还了得,村里那些帮忙的执事的正愁没门路赚钱,听了这话一起往上冲,连那些假孝子也知道主家有钱,个个挣的脸红脖子粗,要把对方往死里打。 这就有了赵立军进门后看到的一幕。 两帮人马,一帮是整日寻衅滋事小流氓,一帮是穷到末路痴民汉,双方各有利益,各为其主,在这火葬场里打的热闹。 按说林艳应该制止这事,毕竟是自己丈夫的火化日,可林艳昨晚被自己老公一番龙腾虎跃折腾的不要不要,身子骨到现在还没缓过劲,一闭眼就是少年高宾健硕的躯体,想着想着双腿都不由得夹紧,沉浸在幸福里,那有心思悲伤。 眼下一番乱,反倒让她觉得威风,嗯,就是要这样,几个表哥表弟护着自己,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我孤儿寡母。 这一番乱,王建明在车上看了,哎呀一声捂脸,心里把林艳几个表哥骂了个半死,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猪脑子一群。 赵立军却拿出了警官的威风,迅速下车,制止灾难发生,喊了两声止不住,掏出枪来对天鸣警,才把乱事止住。 “都干什么?还嫌日子过的不够悲伤?” 46 堵灵车 在赵警长的调节下,王、董双方亲属暂时达成谅解,丧事继续进行,但暗地里矛盾在激增,男性亲属各自看对方不顺眼,在赵警长目光所不及的地方,双方还要小声慰问对方母亲的某个器官。 但毕竟是火葬场,大家都在克制,王家继续吹吹打打,董家却在调兵遣将,主要是打听王家人背景,为下步报复做准备。 王建明坐在车里,气的哼哼,心里已经知道,这回跟姓董的是结了死仇,不拼都不行了。 之前高伟的矛盾让王建明火大,但毕竟关系没那么亲,怒火值烧起来也有分寸,可矛盾一牵扯到自己亲人,老婆,孩子,王建明就真正抓了瞎。 高伟被火烧,王建明顶多是帮他看病,帮他出气,要是林艳或者豆豆被火烧,王建明敢立马绑着炸药包弄死董四海。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寻找董家犯罪线索,捏住他们的痛脚,把他们弄进监狱,这才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董超快速火化,绝对是个缺口。 王建明问赵立军,“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突击火化尸体?” 赵立军眉头拧成川字,“说不准,估计尸检能查出问题。” 说的王建明砸吧嘴,“可惜了,话说姓董的一家很厉害啊,连警察都不怕,我看那几个婆娘打你跟打儿子似得。” 一句话让赵立军脸色发青,乜着高宾道:“你不用给我支砖,真有犯罪事实我不会放过他。” 高宾呵呵笑,“有事实人家把尸体都烧了,你啥也查不到。” 气的赵立军瞪眼:“你还没完了是吧?” 高宾不再说话,靠在椅背上伸懒腰,伸完之后说:“那还等什么?给我把铐子解开啊,我自首没用,人死者不承认是我杀的。” 赵立军让人把铐子解开,笑眯眯道:“也好,放你出去,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这么说高宾又苦着脸,“别呀警官,你得保护我,他们肯定还有后续阴招。” 赵立军给他一个白眼,“啊,那等他们阴招使出来再说。” 王建明的尸体火化完已经是下午三点,豆豆抱着骨灰盒,王佳雪站在旁边,林艳在豆豆身后。 小孩子被宠坏了,根本不知道手里捧着那个盒子是怎么回事,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看世界,觉得好玩。王佳雪倒是一脸哀伤,神情落寞,眼眶泛红。林艳则不同,她粉面如花,眉梢带喜,偏偏眼眶下面一串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点的眼药水。 高宾在看林艳,赵立军则在等董家人行动,虽然只是短暂两天接触,他已经了解到董家人的个性,那是说一不二的主,今天在火葬场出了这档子事,必然要王家难堪。 这个难堪来的很快,王建明的骨灰送往墓地途中,和一辆前四后八大货发生擦碰,怎么擦碰的赵立军和王建明都没看见,只是知道灵车被挡住,对方出来二三十号人堵住去路。 按照习俗,骨灰必须在五点前下葬,再晚就不吉利,所以刘飞上前交涉,希望对方给个面子。 结果对方很给他面子,上来没说话先给他一耳光,把刘飞抽懵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在火葬场和自己干架的那帮人。 刘飞本想一挥手臂招呼弟兄们跟他们再做一场,眼睛却瞄到,公路边黑压压的还站着一帮人,合计人数差不多上百,真要干起来,己方要吃亏,瞬间就萎了,问对方要怎么办。 对方领头的拍着货车轮胎,一脸不爽,“我们是四海房产工地上的,明天工地奠基剪彩,我们拉的都是上好灰料,这倒好,死人车子撞上了,多晦气?老板知道还不得把我骂死?这事要解决也简单,这辆车,这些灰料,我都不要了,折合成钱赔给我就行。” 这套路一听就是经常讹人的主,刘飞跟他们周旋,说好话,结果刚开口叫哥,又被抽一耳光,对方望着他得意地笑,就是要激出他的怒火。 刘闯气不过,从车上找了个扳手要往上冲,但被其他几个老表抱住,周冲也在旁边劝,“好兄弟,鲁莽不得,对方挖了坑就等着咱们跳哩。” 事情闹到后面,林艳出面跟他们交涉。 看到林艳下去,王建明坐不住了,也要下去帮手,被赵立军一把按住,冷静道:“别慌,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说完手扶着下巴,用戏谑的目光看王建明,“高宾,你还有没有其他干姐?” 老王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瞪他一眼,不说话。 林艳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没上过大场面,眼见老表们凶猛她就鼓掌欢呼,老表们怂了她也没了主心骨,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上去问对方想怎么办。 对方见出来了个窈窕少妇,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开出两个条件,“要么赔偿三百万让我们买辆新车和灰料,要么……小姐姐跟我们哥几个上车,帮我们去去死人晦气,这事就算了。” 林静气的身子直抖,很想一把抓过去撕扯对方的嘴,可是看看对方身后那班凶神恶煞的脸,只能咽了这口气,装傻听不懂,跟对方打商量,“价格能不能少点?你们的车子没有什么损伤,要不我找人给你们做场法事。” 对方哼哼笑,“不是损伤不损伤的问题,你要明白这车灰是做什么用的,这是拉去给大楼奠基的,这染了死人晦气,会影响整座大楼,一座大楼三四千万,谁能承担的起?” 另一个在后面帮腔,“别说了,小姐姐要是舍不得钱,跟我们上车,帮我们去去晦气,这事我们都帮你瞒着,不让我们老总知道。” 这次林艳再也忍不住,开口大骂:“放你妈的狗屁!” 一句话挑起事端,对方有人伸手往林艳胸口招呼,林艳慌忙向后躲,口里尖叫。 王建明再也坐不住,脱缰狗一样往下蹿,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忍,今儿非要这里再躺下一个人,他就不信,这个天下都被姓董的罩了。 结果后面上来一个人把他拽倒,是赵立军,表情严肃,训斥道:“回去,你还嫌事儿不够大?我来处理。” 赵立军出现,刚要掀起的冲突被迅速压下,毕竟大盖帽的威慑力不是盖的。 但也只是直接冲突被压下,矛盾依然在,对方并不给警察面子,继续耍赖皮,这车被死人冲撞就是不行,我们老板讲迷信,这事儿必须有个交代。 双方僵持不下,任凭赵立军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让灵车开走,骨灰盒往下拿都办不到,就赖在这。 赵立军气的脸青,问对方,“你们老板是谁?说名字,我给他打电话。” 对方轻蔑地看赵立军一眼,嚼着口香糖,懒洋洋地回复:“我们老板叫董超,今天下午才火化的,警官你要跟他打电话?” 这回赵立军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克制不住了,指着对方问:“是不是非要跟我闹?” 对方又换成嬉皮笑脸,“警官,我不敢跟你闹,我就事论事,这灵车冲了灰料,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 赵立军黑着脸,“那就喊个能做主的来。” 对方眼睛眨眨,“董老板被火化了。” 赵立军瞬间爆炸,从腰间掏铐子,直接往对方手上戴。一帮人慌忙阻拦,赵警官一声暴怒:“我看谁敢动我?” 一嗓子把众人吓住。 赵警官气的牙咬,扭头对辅警小刘道:“用执法记录仪拍,谁动我,谁就是袭警,不用管我,今儿我就是死在这,也得把这狗日滴铐了。” 情急之下,赵立军脏话都带出来,也是如此,才显得赵警官真性情,显然是被这帮无赖逼到了极点。 47 交锋 赵立军动了真怒要铐人,一伙人不敢硬撼其锋,就是被铐的小子像兔子样地跑,口里叫着:“我犯了什么罪?无缘无故要铐人。” 赵立军指着他到:“你妨碍司法执行,有危害公共嫌疑,识相的主动过来,别等我去抓。” 话音刚落,货车前面轻飘飘传来一句:“好大的官威啊。” 车门打开,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缓缓下车,大背头,鼻梁上驾着大墨镜,黑衬衫,黑裤子,黑皮鞋,鞋子上面一尘不染。 不用说,他是这班人的老大。 大背头走过来,其余人都靠边站,留给他表演的空间。 大背头走到赵立军跟前,嘴角微笑,神似赌神高进。站定了,嘴里吐出一段牙签,放荡不羁的气势笼罩全场,冲赵立军扬扬脖子,“警长贵姓?” 赵立军打量一番对方,沉稳回答:“我是赵立军,你是那个?” 大背头伸手,微笑,“赵警长好,我是董飞。”说完怕警长不懂,又补充一句,“我是董超的哥哥,同父母生的那种。” 话语传到王建明耳朵,不免把对方多瞅两眼,确实和董超有几分神似,只不过比董超老点,胖点,但看上去比董超沉稳多了。 赵立军眉头紧皱,面露不喜,“董飞?你堵着人家灵车不让走是什么意思?” “有吗?”董飞很惊讶,“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黑涩会,哪敢堵别人灵车不让走?” 赵立军道:“既然没有,那就赶紧让开,别耽误别人下葬。” 董飞呵呵笑,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缓缓瞅到林艳身上,一番琢磨,而后询问:“你是王太太吧?” 林艳鼻子冷哼,算是回答。 董飞再道:“我听说,你女儿跟我弟弟关系不错,谈过一段时间朋友。” 林艳立时恼怒,直接回复:“放你娘的臭屁,你弟弟算什么东西。” 这回答震了众人一跳,不明真相的还以为这后娘多么维护女儿,只有王建明心里清楚,这是林艳的本能反应,用脏话骂人的基因已经深入她骨髓,以前的温尔文雅小可爱都是装的,她并不是想维护谁,只是看到对方一副拽不拉几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骂。 骂完董飞后面有人穷凶极恶地想往林艳跟前走,但被董飞拦住,依然是不急不缓,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对着林艳笑,“王夫人这样就不对了,再怎么说死者为大,我只是询问下,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干嘛要出口伤人。” 林艳翻着白眼道,“你也知道死者为大,那你们把我老公的骨灰盒堵在路上是什么意思?想让我老公晚上去找你吗?” 董飞哈哈笑,仿佛听到某个很好听的笑话,边笑还边拍手,“好,好,王太太口才真好,改天有机会我一定要领教下王太太的口上技巧。” 口上技巧四个字有很明显的潜台词,当众说出来,让林艳脸红,直接骂一句:“无耻!” 董飞哎呦一声,仿佛很稀奇,“我怎么了就无耻?王太太你想的有点多啊。” 话音落,他身后的一杆人齐声哄笑,放肆张狂。 赵立军铁青着脸,这董飞当着自己的面说些吊儿郎当的话,张狂到无法无天了。当下烦躁,点着对方胸口道:“别磨嘴皮子,赶紧把路让开,让灵车走,别耽误人家下葬。” 董飞耸肩,“没有啊,我没阻拦灵车,他们随时可以走,我只是想问两句话。”说着走到王佳雪跟前,距离一步远站定,歪着脑袋打量王佳雪。 王佳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货色,羞怯又害怕,不由自主往林艳身后躲,林艳也拿出了做母亲的派头,抬头挺胸,挡在王佳雪前面,黑着脸问:“你想干嘛?” 董飞道:“不干嘛,我就是想看看,我弟弟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现在看完了,还不错,称得上是国色天香,配我弟弟没问题。” “放你大爷的千秋大屁!”林艳骂道,同时拉住王佳雪的手,给予安慰,“佳佳不怕,都是些人渣。” 王佳雪低头,不敢开口回答。 董飞呵呵干笑,“王太太很泼辣呀,看来平时攒了不少火没处发泄,别怕,有机会我帮你泻火。” 这又不是一句好话,林艳正要开口骂,董飞忽然变了脸,笑容瞬间消失,脸如凝固一样,眼神也变的可怕,盯着王佳雪,“枉我弟弟对你一片痴情,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今天我啥也不说,你既然是阿超的女朋友,那也是我弟妹,既然是弟妹,那就是自己人,这点事都不叫事,来,叫声二哥,这事儿就算过了。” 后面有人附和,“对,叫声二哥,这就是自家人了,快叫。” 林艳抓着王佳雪的手,给予肯定眼神,“别搭理他,去坐车上。” 王佳雪要走,后面董飞语气阴冷道:“太过分了哈,我弟弟为了你命都搭上了,你连声哥都不叫?” 事情到这一步,赵立军实在看不下去,也是憋了满肚子火,准备要给董飞来几句狠的,结果后面传来少年懒洋洋的一句:“叫个锤子,董超又算个什么东西。” 说话的人是高宾,说完了还要摆出轻蔑的姿态,晃着四方步慢悠悠往董飞跟前走。 一句话声音不大,却震慑全场,董飞身后的汉子们个个情绪激动,目呲欲裂,有冲动的都要提着东西往上涌,董飞一伸手,所有人都安静。 董飞眼睛在高宾身上扫,脸上尤其着重看,看完了问:“你是那个?” 高宾微笑回复:“我是高宾,打死你弟弟的那个。” 一句话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后面的人又要冲动,再次被董飞压制下去。 董飞压制手下,但他本人却是愤怒的不行,盯着高宾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高宾继续撩拨,哼哼笑,“怎么,我都大方承认了,你们还不敢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警察知道?连报警都不敢?” 这番话说的毒,气的董飞咬牙恨,但赵立军却觉得莫名的爽,对付董飞这样的张狂货色,还就是得高宾这种无法无天的主儿,换个正经人,还真拿董飞没办法。 董飞盯着高宾,缓缓点头,目光阴冷如毒蛇,“高宾是吧,我记得你了。”说完还侧头看王佳雪一眼,露出莫名其妙的笑,“还有你,我也记住了。” 说完向后退,嘴角带着奇怪的冷笑,仿佛有天大的阴谋即将展开,王建明最见不惯的就是这种装逼犯,直接在后面跟一句:“瓜批,记着你爷你婆的相貌想干啥?拿回去天天祭拜啊?” 这话极其狠毒,直接是人身攻击,按道理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但董飞却给忍住了,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高宾都懒得看,快速向后走,上了大货车,摆摆手,堵在灵车前面的一堆人迅速散开,给灵车腾出道路。 “这事就这么完了?”王建明还不打算放过董飞,扯着嗓子喊,“董飞你不要货车赔偿了?你要把沾了死人晦气的灰粉往哪用?是那个楼盘?我好用喇叭帮你宣传宣传。” 董飞脑袋从车里探出来,盯着高宾,无声嗤笑,仿佛高宾在他眼里是个玩偶。 王建明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冲着车屁股喊:“笑尼玛比,你全家都要死绝了,听清楚了,老子叫高宾,等着你来报复哩。” 说到后面,几乎是气急败坏,丝毫不顾及体面,拿出了泼妇骂街的架势。 王建明如此也是无奈之举,董飞摆明了是要收拾自己老婆和女儿,高宾不把他骂的狠一些,怎么能把仇恨值拉过来。 男人就是这么个心理,自己受再大的伤也没所谓,绝对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倒霉。 48 线人 一场风波,耽误了许多时间,但还是赶在五点之前让王建明下葬,林艳一天之内经历两场事端,内心颇烦,唏嘘不已,事后自有刘飞周冲两人陪着宽慰心情,自是不提。 却说赵立军带着高宾回派出所,一路铁青着脸,抽了三根烟表情才稍微缓和,问高宾,“你怕不怕死?” 高宾哼哼,直言道:“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好怕。” 赵立军眯眼:“死过一次?怎么说?” 王建明自知失言,眼皮翻翻,“前几天马路上车祸,我差点钻进大货车轮子底下。” 赵立军呵呵笑,把烟捻灭,赞许微笑,道:“可以,是个好小伙。”又道:“我以前在市局刑侦,经手过好几个案子,都跟四海集团有关联,老实说,我对董家那班人没好感。” 高宾闻之精神一振,“搞房地产的没几个好东西,都是吸人血的。” 赵立军摆手,“吸不吸人血那个不归我们管,我只抓罪犯,是指那些真正犯了法的,那些人才是我的目标。” 高宾点头:“你说的对。” 赵立军眼睛眨巴,“我听说,你是从阴九老先生,得了老先生真传,是不是?” 阴九?王建明有点忐忑,发虚,因为他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又感觉似曾相识,另外还听董义提过一句什么,阴老先生门下,想来他们的信息应该不差,高宾肯定认识阴九,并且是师徒关系。 当下回答:“我懂些拳脚功夫,会用九节鞭。” 赵立军点头,“那就行了,你的安全能自保就没问题了,我的计划是这样,从你这里入手,带出董家犯罪证据,从他家人不让司法介入,甚至阻挠尸检这件事来看,他们家问题很大。” “那是肯定的,我早说过那帮人不是好东西。”王建明问:“是不是要我做卧底?” 赵立军呵呵摇头,“意思差不多,但定位不同,这些话我要说清楚,我只是个小警长,没权利安插卧底,我只能把这件事向上汇报,看领导安排,你现在顶多是线人。” “线人也行。”王建明等不及了,他知道林艳和王佳雪此刻都不安全,想急切地回家保护,线人也好卧底也好,能跟警察拉上关系就行,总之是正义一方。 赵立军又道:“你提供我线索,我提供你保护,但有一点要弄清,如果你犯了法,我照样抓。” “道理我都懂,就说怎么办吧?” 赵立军又拿出一根烟,点燃了,眼皮子跳跳,道:“不用怎么办,如果我预料不错,从派出所门里出去,你就开始不太平,你要做的,不是跟他们拼命,而是尽可能地掌握他们的犯罪事实,法律上,雇人行凶,也是罪名。”说完意味深长地看高宾一眼,“市局那里积攒了好几个恶性命案,都查不出头绪。” 王建明瞬间秒懂,赵警长本来是市局刑侦的,现在却被调到老庙派出所,不用说,这是下放。一名刑警不可能好端端的被下放,那几个查不出头绪的命案,就是他的关键。 从这点上说,赵立军应该是铁了心要办董家,他肯定查出许多线索疑点,只是缺乏有效证据。 王建明同意赵立军的提议,满怀热切,“那以后我就称呼你是头儿了,有啥事我都会向你汇报,势必铲除董四海这个毒瘤。” 赵立军皱眉,“在没有十足证据前,这样的话不要乱说,你要清楚,你只是线人,只能提供线索,其他跟警察任何有关的权利你都没有。” “知道!”高宾起身,兴致满满,张狂桀骜,但更多的是无所畏惧。 怕个球,反正都是要跟董四海做过一场,谁让他几个弟弟脑残,惹谁不好,要惹我王建明的闺女。 从派出所出来,王建明回了五金店,看着断壁残垣,心情惆怅。现场有挖掘机在清理废墟,王建明跑去高宾以前的房间位置,哪里被火烧了一半,屋顶倒塌,很多东西都压在下面。 他在废墟里寻找,想找到有关高宾的其他信息,他要跟董四海斗,光靠自己一人不行,他得找同伙。 那个阴九老先生听上去是个厉害人物,他想找找看有没有照片之类的,好去攀亲。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是看见挖掘机兜子下吊着一段棍子,摇摇晃晃,他冲过去对挖机司机挥手,过去把棍子扯出来,是高宾的双节棍。 整体黑红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在手上一番挥舞,发出呜呜的破空声,王建明心血来潮,对着断墙猛击一次,噼啪声炸裂,墙砖裂的粉碎。 这么残暴?! 老王一阵大喜,觉得这趟没白来,拿着棍子仔细研究,发现端倪,跟自己想象的不同,两根棍子都是空心,但又不是空心,上下颠倒,似乎有液体在内里流动。 老王瞬间想通原理,这是利用物体重力加速以达到最大伤害效果,里面灌的应该是水银,这样在棍子甩出去重心往头上跑,会对目标产生二次震荡效应。 就一般来说,兵器击打在目标身上都有反震力,给的力道越大,反震的力道越强,有不懂用棍的普通人跟人硬杠会造成虎口开裂,就是这个原因。 双节棍不存在这个问题,反震的力道经由中间锁链卸力,对手部伤害减小,但返回来的棍子力道大,使用者掌握不好会砸到自己。 所以双节棍比短棍的击打威力大,但不懂使用技巧的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大。 灌了水银的双节棍,威力更是非同一般。 王建明把棍子插在后腰,往新城区走,要回别墅区去保护老婆女儿。已经跟赵立军说好,只要姓董的敢派人来,全部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拿下,那些打手进了号子里面,就由赵立军对付,早晚也把董超那堆烂事抖出来。 王建明以为自己丧事办完,亲戚们全都撤走,家里只有老婆孩子,哪晓得林艳几个老表都没走,正在家里大圆桌上大朵快颐。 这是他没料到的,进门愕然半晌。 开门的是刘飞,眼见昨晚的小鲜肉找上门,面露不忿,用审犯人样的目光巡视他,冷冰冰的问找谁。 老王不敢说找林艳,借尸还魂这事只能自己人知道,被外面人乱传了去,怕是有莫名其妙的麻烦,被抓去切片研究可就不好了。 于是嗫嚅着回答:“王佳雪在不在?” 刘飞闻言脸色很臭,今天的冲突他是看在眼里,知道这小子对自己的表侄女有不良企图,按说做长辈的不应该插手小辈的感情事,但表妹昨晚和他出去的事实在可疑,以他多年在花丛厮混的经验来看,表妹昨晚肯定被男人滋润过,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肤色比昨天光鲜。 这小子吃了表妹,又要对表侄女下手,作为男人,刘飞不能忍,所以很生硬地对待,“找她什么事?” 老王挠挠头,准备撤走,他知道林艳这个表哥不是好相与的主,懒得跟他废话,等下出去手机遥控林艳把他从家里赶走。 刚转身,后面一声喊叫,“阿宾!” 是王佳雪,连续三天阿宾都不理她,小姑娘急死了,生怕自己老爹灵魂附体把阿宾阳气吸尽,她这几天一直在黑岩看灵异故事,对灵魂附体的理解已经达到王者级别,甚至都能开个马甲写书了。 今天下午阿宾突然出现,口出豪言维护自己,让王佳雪内心欣喜,猜测阿宾已经回来,只是不能确定,正犹豫要不要发信息询问,结果阿宾自己来了。 以前有爸爸在,王佳雪不敢说自己早恋,现在爸爸不在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比如有关自己的幸福,她要自己说了算。 所以她不再害怕,要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心愿,她喜欢阿宾,要永远和阿宾在一起。 阿宾来了,王佳雪喜出望外,饭都不吃了,拉着阿宾进家门,根本不顾及别人惊讶的目光。 林艳在楼梯口阻拦,“佳佳吃饭啊。” “吃饱啦。”王佳雪爽朗地回答,好心情感染每个人。 老王苦不堪言,但碍于家里人多,只能继续假扮阿宾,跟着王佳雪上楼,进去她房间。 一进门,王建明还没来得及开口,王佳雪就嗷呜一声,扑到他身上,把他抱紧。 “阿宾,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49 乌龙事 王建明尴尬极了,想把女儿推开,又舍不得。 在他印象里,差不多有十年都没抱过女儿了,依稀记得最后一次抱她,将她高高举起,还是在昨天。 前妻死后,王建明又当爹又当妈,跟女儿过了几年苦日子,他记得很清楚,女儿三年级开家长会,他工作忙没参加,放学也没去接她,他以为女儿会在家里哭鼻子,结果他回家,姑娘给他煮了碗泡面,她还说:“爸爸,我长大了,可以照顾你了。” 那一刻,他感动极了。 女儿也问过他,为什么不要个新妈妈。 他说,等你长大了,我再要个新妈妈。 女儿又说,等我长大,你就老了,老男人找不到老婆的。 他就笑,找不到就不找了。 女儿说:等我长大,我给你做老婆。逗的王建明哈哈笑,用手刮她小鼻子,傻瓜,女儿怎么可以嫁给爸爸。 时光荏苒,一晃十年过去,当年的可爱小女孩已经长大,闹着要离家,去找她的幸福,这一切让王建明鼻根发酸,看着面前女儿可爱的脸,仿佛又回到昨天。情不自禁,王建明眼中一股疼爱,伸手抚摸女儿长发,闭眼感受这温馨时刻。 老王只顾着自己感受天伦之乐,却没考虑王佳雪的感受。小丫头几天不见高宾,思念泛滥成灾,此刻见了,抱着就不撒手。这刻感受到爱人宽厚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长发,抚摸自己后背,那感觉无比甜蜜,他的胸膛,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如此想着,小姑娘越发抱的紧,似乎要把对方抱进自己的身体,要贴的严丝合缝才行,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自己的柔软。 这举动明显不是父女间的交流,老王赶紧往开推,同时红着脸,口里道:“佳佳,冷静点。” 少女思春到极限,王佳雪哪里冷静得了,不但不松手,还要把脚尖踮起,一个香吻往高宾唇上飚。 老王眼疾手快,把女儿嘴巴挡住,口里道:“不能这样。” 王佳雪不解,瞪着高宾忽闪忽闪,用眼神疑问。 老王正要开口说我是你爸爸,结果房门嘭一声被推开,林艳刘飞周冲等人出现在外面,这回不用说,王佳雪自己跳开,同时羞怒,“你们干嘛呀,谁让你们来我的房间?”说完过去关门。 门被刘飞挡住,恶狠狠地盯着高宾,嘴里则道:“佳佳对不起,表叔也是关心你,怕你被坏人蒙骗。” 林艳也跟着帮腔,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是啊佳佳,我不反对你耍朋友,但是人是鬼要先看清,这是你爸临终前特别交代我的。” 周冲更是虚张声势,冲着高宾瞪眉竖眼,仿佛汉奸提审地下工作者,脑袋向外一甩,喝令道:“小子,出来外面聊。” 作为老王自己,对几个人的表现虽然有气,但毕竟是他们把自己从尴尬环境中解放,赶紧向外走,脸红的像猴屁股。 可不是嘛,古往今来,那有爹跟闺女那啥的,刚才不是别人来的急,闺女就对老子耍流氓了。 也幸亏他们来的巧,王建明还忘了点没考虑到,若是他们不来,自己开口跟女儿说我是你爸爸,那女儿该有多么的害臊? 说句难听的,当场跳楼都是有可能的,平时在自己面前都是乖乖女,这突然间的化身成一百年没见过男人的浪荡女,这角色转换被亲爹看见,谁能受得了。 所以,老王对外面的人非但不怪,反而要感谢哩。 出得门去,刘飞和周冲两个左右夹着他,像押犯人一样往楼下送,林艳则横在王佳雪面前,堵住王佳雪去路,冷静道:“佳佳,我要跟你谈谈。” 王佳雪急躁,“他们要把阿宾带去哪?让我出去。”说着要强行闯关,林艳将她两臂抓着往床上推,正色道:“冷静些,你爸爸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王佳雪怔住,林艳帮她回忆,“你爸爸说,高宾命中没你,他只会害你,不会爱你,更不会给你幸福,还记得吗?” 王佳雪当然记得,昨晚爸爸还特意说过一次,可她心里就是有阿宾,挥之不去,带着哭腔说,“爸爸是不是搞错了,阿宾对我那么好,你也看到了,他今天那么维护我。” 林艳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难道没发现,他没出现之前,那班人很凶狠,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路,连警察他们都不怕,可是他一出现,那班人就灰溜溜走了,这其中原因你可曾想过?” 王佳雪转着眼珠,思忖着道:“他们认识阿宾?” “聪明,一点就透。”林艳笑道:“我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他跟那班混蛋是一伙的,故意让那班混蛋为难咱们,然后他在紧要关头出现,英雄救美,笼络你的芳心,然后霸占你的遗产,成为大富豪。” 如此一番分析,让王佳雪瞪大眼,这事不敢细想,细想还的确有些道理。 但小姑娘毕竟未经人事,心里对阿宾还抱有想法,犹豫道:“不可能吧,阿宾不会是这样的人。” 林艳眯眼冷笑,“不会?小丫头,你是见的世事少,你以为他是看上你的美貌?错了,他只想要你的钱,不信你尽管去问。” 这一番话是当初老王对林艳所言,如今林艳原封不动转给王佳雪,把小姑娘说愣住。 当然,前面的话也不是林艳自己想到,是刘飞和周冲两个在她耳边聒噪说出来的。从林艳私人方面讲,她也不愿意高宾跟王佳雪在一起。 毕竟,昨晚高宾的身子她吃了,个中滋味美妙的不行不行,今天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湿,只觉得这样的小伙子就应该供自己单独使用,不想便宜给任何人,尤其是同住一屋檐下的王佳雪,若是高宾跟她好了,天天卿卿我我,自己不气的慌? 林艳在楼上劝王佳雪,刘飞等人在楼下围攻高宾,七嘴八舌上来就是训斥,你丫的谁呀?谁允许你跟我们家孩子谈恋爱的?你是干嘛的?允许你进我们家门了吗? 一伙人同仇敌忾,轮番上阵,说的王建明张不开口,干脆不说话,反正这帮老表都是半瓶子水,不理就是。 周冲给刘飞使眼色,刘飞让其他几个表兄弟退去,自己和周冲两个审问高宾,先问,“你跟我表妹什么关系?” 王建明很想甩刘飞一巴掌,真特么脑残,又想到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林艳好,忍了口气,好声回答:“没关系。” “没关系?”周冲吹胡子瞪眼,“没关系你两昨晚一起出去,今早才回来?” 对刘飞王建明可以好言好语,对周冲王建明就没什么好脸了,变脸训斥,“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算哪根葱?” 哎呦我去?敢顶撞我?周冲觉得自己颜面被损,开始撸袖子,“我是哪根葱?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 一句话没说完,高宾已经出手,迅捷如风,卡着周冲脖子按到台面,提拳要打,耳边传来一声女子尖叫,是林艳带着王佳雪下来。 林艳眼见周冲要吃亏,慌忙大喊住手,表情还很紧张。 一下子让王建明不爱,气的牙疼,按着周冲问林艳,“他是你的谁?” 林艳快步下楼,面容恼怒,“他是谁管你屁事,还不给我放开?” 王建明哎呦一声,抽脸,难受的肚子痛,松开周冲,对林艳道:“王夫人,敢借一步说话?只一句。” 林艳正恼,听到这话,眼睛瞪圆,心儿开始砰砰跳,心里预感到不妙。 50 搏斗 王建明要在林艳面前表露身份,周冲却不如他意,这男人最是心贼,猜测老王有反制手段,能让林艳态度改观,因而在中间挑唆,有什么话光明正大当众说。 刘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明知自己表妹拎不清,让她单独跟眼前小鲜肉谈,形势很可能逆转,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也点头同意。 林艳猜到眼前的人可能是丈夫附体,说话的语气和看人的眼神都有熟悉的味道,眼下他要发难,自己也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王建明见状,不再多说,只是瞪林艳一眼,转身要走,几个老表上来阻拦,话说不清楚不许离开。 王佳雪则从后面上来,扶着高宾胳膊,“我送你出去。” 侄女如此,几个表叔也没办法,刘飞又不说话,只能放王建明走。 到了外面,老王唉声叹气,心烦气躁,为林艳的智商堪忧。王佳雪还以为他是在为没能跟自己相处而难受,安慰道:“别灰心,我爸爸给我留了钱,过几天我问林艳要了,就搬去外面租房住,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老王闻言大惊,“绝对不行,你不能租房住。” 王佳雪纳闷,“为什么?” 老王正色道:“你太小,在外面租房出了问题怎么办?没听姓董的那王八蛋说,他要把你当成弟媳,肯定要对你不利。” 王佳雪闻言感动,林艳还说阿宾是为了她的钱,可现在阿宾的表现大义凛然,根本不关心她分了多少家产,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全,这怎么会是坏人呢? 于是道:“没事的,胡敏也是在外面租房,不也活的好好的。” 胡敏?学校里那个大姐大,不提还好,提起胡敏王建明一肚子火,就是这个贱女人不好,不是因为她,事情也发展不到现在这地步,罪魁祸首就是她。 当下问,“胡敏在哪租房?” 王佳雪道:“就在学校后门的万佳园。” 老王又问:“几门几号,你去过吗?” 王佳雪答:“四门503。”说完面红,“去过一次,跟瑶瑶她们一起去的。” 老王见女儿脸红,察觉不对,再问:“去做了什么?” 王佳雪立即摇头,“没什么。”她才不会说胡敏带着她们几个女生看男女不穿衣服打架的电影呢,也是那天她对于女子生人这事得到启蒙。 但这表情让老王恼怒,胡敏肯定没干好事,不行,忍不住了,必须抓住胡敏狠狠教训一顿。 当下不多说,叮咛两句大步走,要去找胡敏。 为了来往方便,老王买了辆摩托车,嘉陵街火,交易过程干净利落,半个小时就骑着新车走了。刚骑的时候还有些担忧,生怕自己掌握不了这种钢铁怪兽,真正跨上去,身体感觉就来了,摩托车跟自行车差不多,无比灵活。 现在这感觉就变了,高宾一头凌厉短发,身穿黑色机车服,脚下一双板正陆战靴,腰间一串金属链,后背插着双节棍,这姿态打扮标准的电影男主角,丝毫不见先前的颓废沮丧气。 车子开到保育后面的万佳园,按照地址指引寻上去,敲了503的门,里面一声娇滴滴的清脆,“谁呀?” 老王不回答,身体靠在门侧,避免被对方从猫眼里看到,不多时门打开,胡敏的脑袋露出来,老王迅速伸手,一把卡了脖子,推进门里。 胡敏吓的直哆嗦,双眼惊恐问高宾,“你想干嘛?” 老王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丫头跌倒在地上,这才反身关门。 这一刻老王才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侠客,他就是来收拾这个贱渣的。 胡敏挨一巴掌,眼泪登时出来,可怜兮兮地看高宾。 她越是可怜,老王越是来气,上去又是啪啪两耳光,“你打王佳雪的时候怎么不哭?我看你笑的蛮欢。” 老王铁了心要给女儿出气,手劲儿极大,打的胡敏嘴角都出血,半躺在地上,捂脸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就完了?”老王目光在房间搜寻,找到一根苍蝇拍,这是好武器,打的又疼又不至于弄坏她的脸,老王目的是教育,让她知道对错,打坏了她的脸孩子一辈子就毁了。 过去抓了苍蝇拍,接连不断地往胡敏身上抽,抽一次还问一句:“哪里错了?错在哪了?” 胡敏缩着胳膊惨叫连连,来回翻滚,哭着求饶,别打了,好疼啊,求求你别打了。 抽了十多下,孩子从门口一直退到墙边,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道道红肿,面上更是惊恐,声泪惧下地求饶。 说到底还是老王心善,看着胡敏,想到自己女儿,都是孩子,何必呢。停了动作,询问:“疼不疼?” 胡敏连连点头,“疼。” 老王再问:“打你都疼,你打别的女孩她们不疼吗?” 胡敏哭道:“再也不敢了,哥,我再也不敢了。” 老王哼了声,决定给姑娘好好讲道理,结果茶几上面手机叮铃响,有微信进来,上面写着: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事后给你一万。 老王狐疑,拿着手机,让胡敏解锁。 胡敏惊恐,摇头,不解。 老王发怒,继续用苍蝇拍抽,塑料制品质量不佳,杆子抽断。眼睛搜寻,找不到合适物品,干脆抽出自己皮带,双层折叠,指着胡敏道:“解锁?” 胡敏摇头,老王抬臂就抽,胡敏哇哇惨叫,抱头鼠窜。 老王一把抓住后领,用力一甩,胡敏跌倒在地,衣服扣子全开,露出白皙嫩肉。 有那么一刻,老王老脸羞红,都是爸爸辈的人,这样欺负一个小女生,合适吗? 可一想到这女子张狂得意地冲他竖中指,又把王佳雪堵在厕所,让人打,还要脱衣服拍视频,这手段哪里是个孩子能想到的,分明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臭流氓。 想到此就来火,不管她衣服,轮着皮带抽就是,皮带比苍蝇拍的威力大多了,几下就打的胡敏身上出现红肿,眼见受不住,举手说解锁。 屏幕亮起瞬间,胡敏手按删除,老王连忙上去抢,生怕这厮要把信息都删掉。胡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很清楚手机里面的信息流传出去会对自己造成何种影响,死都不能让高宾看到内容,双手抱着手机,大拇指连按,眼看要删除,高宾就到了,双手抓着她,两人争抢。 一个要删,一个阻止,在地上一番撕扯,胡敏的上衣全开,瞬间变成清洁溜溜,亮瞎老王狗眼,他不好意思看,但又瞄到手机屏幕上有王佳雪三个字,知道这是有人要对付自己姑娘,多不好意思也顾不上了,扑上去,用身体把胡敏压住,同时控制她的手,不让她删除。 胡敏尖叫,身子乱扭,老王急的冒烟,又给她一巴掌,“手机给我。” 胡敏死都不给,眼见高宾到达愤怒边缘,心生一计,抓着手机扔出去,扔进窗台鱼缸里, 手机落水,冒出一串小气泡,眼见屏幕由亮转暗,老王心急如焚,要过去捞手机,胡敏却顺势双手挽着他脖子,同时双腿也缠上他的腰,宛如树袋熊,整个挂在高宾身上。 此刻,两人姿势暧昧,如果剪掉先前打人画面,这刻的画面,分明是一对情侣在进行某种热烈活塞运动。 手机屏幕彻底黑了,老王的怒火也到达最顶尖,咬牙切齿地恨,问胡敏:“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胡敏害怕极了,无形的恐惧涌上心头,她是把自己的罪恶掩盖了,但接下来要怎么承受怒火,她还没想好。 眼见高宾睁眼,要吃人的前兆,情急之下,胡敏脑袋向上,吻住高宾。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心底里希望,自己这样做,能减轻高宾心里对自己的恨,从而不再惩罚自己。 轰地一声,老王感觉脑袋有个东西爆开,巨大的蘑菇云升起。 “这是干什么?” 眼见高宾发蒙,胡敏大喜,认为自己的方法有效,只要高宾不打自己,什么都好说。 “胡敏,你疯了?”高宾红着脸往后退,口里训斥:“给我松手!放开!” 胡敏不说话,只是凑上去,吻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唇。 51 原委 太没用了。 高宾躺在床上,手里夹着一根烟,青烟袅袅上升,他的左手怀里,趴着一颗乖顺脑袋,睁着古灵精怪的眼,偷偷打量着他。 这是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但打扮的温馨,被单都是粉红少女心,墙上贴着赵丽颖的巨幅海报,就是给男人装封面拍的那几张,很诱惑。 刚才办事过程中,老王就是一直盯着海报才能顺利完成。 没办法,少年高宾的身体太没用了,一点诱惑都受不住,根本就是三伏天的麦秆,一点就燃。 当然,这也和胡敏的努力奋斗脱不开关系,这小妮子身体软的像蛇,且滑不留手,缠上来王建明推都推不掉,慢慢的就被她给拿下了。 这都是少年身体禁不住诱惑的锅,老王心说,换了自己的本体,十个胡敏也没办法。 不过做都做了,老王也不后悔,刚才他可是打开手机录了视频的,有视频为证,他才是受害者,胡敏才是施暴者,所以他不怕胡敏事后反咬他一口,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一根烟抽完,老王翻身上去,要来第二次。胡敏略有抗拒,咬着嘴唇说:疼。 老王纳闷,掀开被单看,登时瞪眼,粉红心的床单上面,有点点猩红,数了数,是五点。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心想大事不妙,又去看胡敏腿,研究五秒后,手把脑袋一拍,完犊子鸟,惹了个大麻烦。 胡敏怎么能是第一次呢?刚才的动作一点都不生疏嘛。 胡敏呜呜地哭,脑袋钻进高宾怀里,双手拍打,你坏,你坏。 老王懒得跟她扯,一把推开去,怒斥:“碰瓷啊?这事怪我吗?” 胡敏不敢在哭,身子缓缓往高宾身上偎。 老王很烦躁,又往开的推,胡敏瞬间变成依人小鸟,不敢再使性子,说其实不疼,还蛮舒服。 老王不想跟她扯这些,只是问:“刚才手机里面什么内容,你不敢给我看?” 胡敏犹豫三番,回答:“是董二爷给我发的信息,他让我明天放学把王佳雪留在学校十五分钟。” 董二爷?董信?他是干嘛的? 胡敏说,是金海帆夜总会的老板。 老王就懂了,董老二这是要对自己女儿下手,话说董家这弟兄几个还都不闲着,挨个朝自己发难。 “既然只是这样的信息,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胡敏不回答,嘴唇紧闭。 王建明心里明白,信息肯定不止这点,还有更多,胡敏说的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一点王建明不懂,按说像胡敏这样的小太妹,早就见识过男人厉害,她怎么会是个处? 胡敏解释,“有我爸在,他们不敢碰我。” 这个解释合理,胡老三好歹是红日酒吧的撑旗人,肯定有点社会能量,多的不提,保护女儿周全还是可以的。 “那今天干吗要给我?” 胡敏低头不回答,等了良久才说:“我也不知道。” 老王不再问,伸手揽住胡敏瘦弱的肩膀,目光往下看,“有点小啊。” 胡敏抬头,不服,“我十八了。” “我不是说年龄。” 胡敏顺着高宾目光低头看,立时脸红,挡着自己,低声道:“小你还吃。” 老王哎声地叹,喃喃自语,“难道要我一手带大?”想着摇头,未来太远,还是顾好眼前,他对胡敏说,“既然如此,那就尽情享受吧。”说着,他缓缓压上去。 …… 老王毕竟是个老司机,技术娴熟经验丰富,小胡敏几下就被他笼络了身心,对高宾完全不设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敏生来不知道母亲是谁,只知道她是父亲十六岁时造的孽,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十四岁才被胡老三带来城里,让她上的保育私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公立学校要各种手续才能办借读,胡老三受不了那个折腾。 保育是个大杂烩,学校里面远不如他们宣传的那么好,胡敏从进校门就开始受欺负,她是农村孩子,又没钱,生的矮小纤细,别人欺负她那是轻而易举。 初三时候有个女汉子叫魏芳,生的一副男人样,最喜欢欺负胡敏,让她洗衣服,要她的生活费,甚至生理期内裤都丢给她洗。 胡敏敢怒不敢言,只希望有个人搭救她,然后她认识了一位校外强人,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别人喊她桃姐,在学校里做慈善,主要是帮扶贫困学生,给学生们提供无息贷款。 胡敏当时有台新手机,是胡老三买给她的生日礼物,苹果5S,胡敏念叨了好多次,终于到手,高兴的合不拢嘴,整天捧在手里。 没玩两天,被魏芳借去,用着就不想给。胡敏回家,胡老三问她手机呢?胡敏不敢说被同学强拿去,说丢了,胡老三气的跺脚,说在哪丢的找回来,找不回来别进家门。 胡敏一个人在学校小树林哭,遇到桃姐从厕所出来,三两句话询问,桃姐找到魏芳,几个大耳瓜子下去魏芳就乖了,不敢再欺负胡敏。 也是从此时起,胡敏的行事作风变了,小小年纪她就知道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要够狠,就不会有人欺负自己。 另外,她也不喜欢自己老爹,觉得老爹很窝囊,挣不来钱,还喜欢吹牛逼,整天在酒吧里哥长哥短,其实屁本事都没有。 她喜欢桃姐,甚至希望桃姐是自己的家长,一板一眼都开始学桃姐。 桃姐也喜欢她,教她许多本事,重点是让她做放贷中介。桃姐的慈善针对贫困学生是免息,但对其他学生是要收利息的。 比如孩子们喜欢攀比,都要水果机,自己没钱买,桃姐就可以提供贷款,五千块,分一年还,每个月只还六百。 一般学生的月生活费在一千块,平时日子紧一点,不要其他消费,四百块吃喝也能混,很多学生都是打着这个主意,向桃姐申请贷款。 但实际上每个月四百块很难熬,极少有学生能忍住不去外面玩耍,男生要打游戏,女生要买衣服,甚至是买化妆品,这样只会越欠越多,最后还不上。 还不上桃姐也有办法,让胡敏带着,去酒吧,去夜总会,一个晚上就还上了。 说白了,这校园贷,就是吸孩子血的,让孩子从小养成提前消费的习惯,陷入循环贷中无法自拔,最终走上邪路。 老王气的牙痒痒,只叹他不是领导,不然这些校园贷,见一个抓一个,都给判死刑。 学校本该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可现在变成了攀比斗富的场所,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还能有什么担当? 老王记得以前七零后的学校,比的都是看谁成绩好。谁成绩高,谁就厉害,受人爱戴。现在呢,就看谁家钱多,谁钱多谁就是大爷。 还有,胡敏之所以盯上王佳雪,也是桃姐的安排。作为慈善家,桃姐经常在校园进出,无意中发现高二3班有个女生,生的俊俏秀气,静若处子,有股超凡脱俗的仙气,就告诉胡敏,让胡敏跟王佳雪接近,然后带去红日酒吧给超哥认识。 这就有了三个月前的事。 王佳雪给酒吧带过好多个女孩,每个女孩都规规矩矩,按照吩咐去做,从来没出过岔子,那是因为,这些女孩都欠钱。 但王佳雪不同,虽然没有母亲,父爱也少,但人家不缺钱花,更不会为了某个奢侈品弯腰,她想要什么,一句话的事儿,王建明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因为这个原因,王佳雪不顺从超哥意思,发生争执,高宾跟着出现。 这些事情前后了解完,得出结论,整个事情其实是桃姐挑起的。 这就让老王不忿了,据他所知,高宾跟桃姐关系还不错。 52 桃姐 王建明问胡敏要了桃姐手机号,当着胡敏的面打给桃姐,接通之后开门见山,“桃姐,我是高宾,有点事要问你。” “哦,阿宾呐,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很柔,很绵,娇滴滴的媚,让王建明想起午后慵懒的猫,光从声音判断,桃姐也是个尤物。 但再是尤物,王建明对她也是满肚子气,气哼哼地道:“董超被我打死这事你知道了?” “什么?”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不见半点媚俗,“董超是被你打死的?不是说粉吸多了吗?” 啊哦~ 老王眉头一挑,有意外收获啊,貌似找到了董超不敢让法医尸检的原因了,当下不动声色,继续跟桃姐絮,“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当日在酒吧他没死,现在董家人把账记在我头上。” 桃姐语气恢复正常,轻声嗯,“是啊,董超是老幺,家里最小最受宠,把账记在你头上也很正常。” 王建明道:“那桃姐你记不记得我跟董超为什么结怨?” “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我劝你劝不住,你非要做出头鸟,为一个小丫头,闹到现在这地步,值得吗?” 这么一番对话让王建明头脑清明,大概理出故事脉络,当日超哥欺负王佳雪,阿宾才不是碰巧路过,他应该是和桃姐一起,看见王佳雪受欺负,看不过眼,才出手帮忙。 王建明又有新的疑惑,高宾和桃姐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 王建明不说话,桃姐在那头问:“怎么了?顶不住了?”而后咯咯娇笑,声音里无限惆怅,“早就说过让你跟着我,你非不听,董四海的势力你清楚的,现在闹到这地步,谁都救不了。” 王建明呵呵两声,不以为意,“用不着人救,董四海也不过一颗脑袋两只眼,我也不怕他,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准呢。” 桃姐闻言责怪,“既然不怕,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王建明回答:“没事,就是好久不联系,跟你沟通个感情。” 桃姐娇笑,“好你个小兔崽子,敢跟姐这么说话了,小心姐打你屁屁。” 姐?王建明心里冷笑,你是有多大年龄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称姐?同时又在心里琢磨,听上去这桃姐坏事没少干,给董超送女孩那是家常便饭,妥妥的一个助纣为虐,坏人一个。 根本不用考虑,这样的人就是用来收拾的,这后面所有的事,她是罪魁祸首。 当下道:“桃姐现在忙什么,有空喝一杯?” 桃姐哈哈笑,“好哇,来金海帆,我在这里唱歌。” 挂了电话,王建明开始穿衣,胡敏也在后面跟着闹腾,“带我一起去。” 老王训斥:“念你的书,不要高考吗?整天跟那些小流氓瞎混什么?” 一番话说的重,胡敏立时萎靡,缩在被窝不动弹。 王建明穿好衣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再怎么说小姑娘清白身子也给了自己,自己一毛钱的责任都不负,言语上应该客气。于是换了温和语调耐心道:“你还小,未来还有大把光阴挥霍,你要上大学,将来毕业做个文员,当个职业白领,走哪都受人欢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是什么状态?” 胡敏半张着嘴,傻愣着看高宾。 高宾拍着她肩膀,“你现在的生活给人感觉,你就是个浪荡不自爱的坏女孩,没有那个男孩子喜欢这样的姑娘,但我知道,你其实是个自尊自爱善良温柔的小姑娘,你只是被欺负的多,故意把自己伪装成刺猬,这样不好,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你自己,明白吗?” 胡敏摇头,“不明白。” 高宾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从今天气,你不许再和那些小流氓来往,你老老实实做个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别人欺负我呢?” 高宾想了想,认真说,“从明天起,没有任何人能在校园里欺负学生。” 胡敏愕然,不明所以。 王建明出门,一只脚刚迈出去,胡敏从床上蹦下来,拉着他胳膊,可怜兮兮问:“那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 “不是!”王建明迅速回答,语气暴躁,吓了胡敏一跳,她怔怔地看着高宾,慢慢松手,自卑地低下头。 “除非,你能考上大学。”老王低声说,“我不要混社会的女人,我的女人必须是大学生。” 从万佳园出来,老王先给赵立军挂电话,告诉他桃姐的事,说桃姐打着搞慈善的旗号在校园里胡作非为,吸学生血。又说桃姐可能知道董超之死的真实原因,貌似跟粉有关。 赵立军在电话那头精神一震,命令道:“你做的很好,继续跟进,跟桃姐处好关系,把他们的圈子摸清楚。另外……”赵立军语气有些激动,“纵火犯查到了,叫李杰,绰号三儿,是个瘾君子,有人以五千元的价格让他放火,现在已经全市通缉,你也多留意这个人,找到第一时间联系我。” 挂了电话,收到一张照片,是瘾君子李杰的通缉令,上面说明,李杰曾因聚众赌博,故意伤人,偷盗电瓶车等罪名先后入狱,还在戒毒所呆过两次,可以说是恶贯满盈。 在王建明印象里,多好的人,只要一沾到粉,就成了废人,成为社会的毒瘤。 另外,王建明也感觉到无力,时间越往后推,牵扯的事情越多,人也越多,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根线头,越扯越多,线头下面是个看不见的无底黑洞。 正在路上骑车,手机接到电话,是白丽打来的,在那头语气幽怨,“哎,某人说好了今天陪我去看车的,怎么没音信了?是不是舍不得给我买?” 王建明脑袋有斗大,回复道:“我家里失火,今天忙了一天,抓纵火犯,买车的事你自己订吧,我脱不开身,就这样了。 这个电话让白丽心里不爽,尤其是王建明说话的语气,根本不是恋人间的对话,仿佛还跟之前那样,他是领导,自己是下属。 这让白丽很不安,难道这么快老王就对自己失去兴趣?还是说,他被其他女人吸引? 这事不敢细想,越想白丽越慌,感觉自己之前的努力要白费,王建明就要脱离自己掌控。 绝对不行,白丽不接受这样的失败。 她又一次电话过去,姿态放的很低,语气也很甜,“阿明,晚上你几点忙完?我想买点菜,给你露一手。” 王建明骑在车上唉声叹,“大姐,女神,我家里失火了,我在找纵火犯。” 白丽就奇怪了,“不是高宾的家吗?” 言下之意,你王建明干嘛要管高宾的家事。 王建明道:“本来我是不想管的,可从血缘关系上讲,我毕竟是他的儿子,而且家里的灾难是因我而起,我要是不管,良心过不去。” 白丽瞬间明悟,赞道:“老大真仁义,既然这样,我作为你的……我是不是也该去医院看看你父亲?” 老王回答:“随便了。” 金海帆夜总会是渭阳数一数二的,基本上渭阳城里的头面人物都能在里面碰面,王建明生前也是这里常客,会员卡上还有七八千块没来得及消费,所以对里面事情了如指掌,轻车熟路。 桃姐说她在地下一层唱歌,老王要了门牌号往里走,心情别样不同,站在门口自我催眠,今天是来聊天打屁的,来套信息的,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连续三遍之后,王建明推门,立时,震耳欲聋的音浪扑面而来,入眼七八个妖魔鬼怪,在射灯下群魔乱舞。 进去只扫一眼,王建明愣了,同时心里也有了谱,传说中的桃姐,原来是个熟人。 53 机密 这桃姐王建明认识,以前打过交道,但只是泛泛之交,同桌吃过饭,没有深入。 桃姐真名叫何海英,三十四五岁,她老公是银行行长。之前王建明有个客户寻求贷款找过何海英,贷款一千万要拿一百万给何海英做回扣。 也难怪桃姐在校园里放贷,她本身就是信贷员出身,熟悉这套业务,再加上她老公是银行行长,弄点钱出来还不是小儿科。 目前王建明只知道这些,其他的还需要自己再深入了解。 房间里有三男五女在扭屁股,王建明不习惯这个气氛,挤出笑脸过去,问候桃姐好。 桃姐拿了包,跟跳舞的几个人招呼:“我去楼上聊点事,等会打电话。” 桃姐出了包房,一直走到电梯口,按下三楼,那是酒店客房。 金海帆所在的大楼叫富贵花园,名字很俗,但地段好,属于四海房产,夜总会KTV酒店连成一体,吃喝玩乐一条龙。 桃姐在上面有个常年包房,上去直接拿卡刷门,让高宾进去。 房间里面是恒温恒湿,环境很好,但桃姐还是觉得热,进门先脱外衣,里面是赤膊小吊带,作为成年人来说,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这样穿无妨,但当着别的男人面,穿成这样就是动机不纯了。 王建明懒得看,虽然他是七零后,但追求却是零零后,尤其今天刚吃了胡敏,那生涩羞怯又特别紧致的感觉让他非常受用,神仙样的舒爽,让他今天之内再对别的女人无兴趣。 桃姐不知道高宾心里所想,很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短裙滑到大腿根也不在意,从皮包拿出女士烟,抽出来点了,笑眯眯地问高宾:“怎么样,顶不住了?” 老王挠头,假装郁闷,“他们砸了我朋友的车,还烧了我家的店铺,我爸人在医院躺着,损失上百万。” “就这样啊。”桃姐呵呵笑,“就这样你顶不住了?” 高宾瞪眼,“不是顶不住,有问题冲我来啊,对付我朋友对付我家人算什么本事?” “呦呵,还喘上了。”桃姐冷笑着道:“你以为他们不打算对你下手?董阿四明天就从美国回来,你觉得他们不会动你?” 董阿四?老王皱眉,“他有什么本事?” 这次轮到桃姐愕然,“董阿四有什么本事你问我?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做事?” “我跟着他做事?”老王听到了死亡之后最大的惊奇笑话,高宾竟然一直替姓董的做事。 那高宾跟姓董的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中间还有什么隐秘? 老王烦躁,故技重施,对桃姐道:“不瞒你说,我前几天出车祸,脑子撞糊涂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记不得,桃姐你帮我回忆下,我跟董老四是什么关系?我替他做过什么?” 桃姐静静地看高宾,不动声色,良久,才轻声问:“你什么都忘了?” 高宾点头,忘了。 “就连我们之间的事你也忘了?” 老王心里一阵慌,“我们之间什么事?” 桃姐立时面露忧愁,捂着小腹,“孩子马上三个月,你到底考虑好没有?你要拖着我到几时?” 老王脑袋像是瞬间被雷劈过,整个人都傻了,盯着桃姐小腹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桃姐则是满面怒容,处于崩溃边缘,眼里冒火,仿佛要吃人。 等了十多秒,桃姐噗嗤一声笑了,王建明紧绷的心情才放松,擦着额头汗,“桃姐你吓死我了。” 桃姐则好奇,“你真的忘记之前的事?” 老王诚恳回答,真的。 桃姐百思不得其解,带着稀奇,“你是帮董老四收账的,现在有印象了?” 收账? 桃姐解释,董老四是专门给企业和小老板放贷的,比如很多建筑工程,老板缺资金,从董老四哪里拿,算高息。老板做的好,一个工程做完能赚钱,可以还款。 老板遇到麻烦,工程亏钱,董老四借出去的钱就成了问题。不过放高利贷的都有自己的方法,总能有办法拿到钱。 桃姐说,“你之前替他做过什么我也不了解,我只是听说,为了要债,你在某个老板家里白吃白住赖了一个星期,还要祸祸人家姑娘,总算把钱要回来。” 原来是个助纣为虐的人渣,老王心里怕怕,幸好现在被自己灵魂附体,不然高宾跟着董老四,肯定没有好下场。 现在知道董老四是放高利贷的,王建明心宽慰不少,现在国家打击非法信贷,年利率过24%不受法律保护,对于高利行为甚至要进行刑事处罚,董老四放贷肯定超过红线,一抓一个准。 但光是这些还不够,王建明还需要董老四更多的信息,问桃姐,“他手下是不是养着一帮混子?” 桃姐一串轻笑,“肯定了,整个渭阳的打仔多一半都跟董老四混,四海集团的产业,所有矛盾都是董老四出面打理,手下狠人高手多了去。” 老王闻言忧郁,无奈感慨,“这么说,这次我是跑不脱了,必须给董超偿命。” 桃姐呵呵笑,“理论上是这样,你得给董超偿命。”说完闭嘴,笑而不语。 王建明听懂了桃姐话里潜台词,连忙问:“桃姐有别的办法?” 桃姐哈哈两声,眼神撩着高宾,“办法都是人想的,真要活命,办法多得是,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老王忙问,“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桃姐咯咯笑,“我说的你愿意听吗?” “愿意。”王建明忙不迭地回答,“生死存亡,我什么都愿意。” 眼见如此回答,桃姐大喜,连声夸好。而后坐直身体,显得仪态万千,风情万种。当然,那只是她自以为,老王眼里,那只是东施效颦般的风骚,要不是有事必须依靠她,老王是半只眼都懒得看。 桃姐把女士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拍拍自己沙发扶手,招呼高宾,“来,跟前来。” 这让老王心生厌恶,怎么人一上了年纪,都喜欢祸害小年轻,男人喜欢老牛吃嫩草,女人则喜欢老鹰夹小鸡。 他往前走,距离桃姐一步远站定,桃姐嘟嘴,似乎嗔怪,又一次拍沙发扶手,“离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再往跟前来,我说的可是重要机密。” 听到重要机密四个字,老王心肝颤了下,觉得高宾被老女人占个便宜没什么,乖巧上前,半个屁股搭在沙发扶手上。 桃姐笑眯眯,伸手挽着高宾的腰,娇声嗔怪,“害什么羞,给姐揉揉脖子,昨晚睡觉落枕。” 老王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伸手,给她揉肩。如此一来,两人的姿势就无比暧昧,再加上桃姐穿着吊带,高宾又是居高临下,不想看见某些内容都没法躲避。 老王也是醉了,老女人真的没法看,黑戳戳的大枣丸子多看一眼都能减寿,跟粉红少女没法比。 偏偏桃姐卖弄风情,手摩挲高宾大腿,轻声道:“董超的死其实不怨你,董四海自己都说,就算没在酒吧遇到你,董超也活不了多久,他早就该死。” 什么话?董四海说董超该死? 桃姐仰头,嘻嘻笑着,“怎么样,姐的消息对你有用吧?” 老王连道:“有用有用,姐你再接着说啊。” 桃姐手往高宾后腰一搭,“再说姐可就招了杀身之祸,在渭阳城,董四海要人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五更。” 咦?高宾一声疑惑,“这么说,不是董四海对付我?” “当然不是,”桃姐带着讥讽地笑,伸手捏高宾下巴,“小傻瓜,董四海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会搭理你。” “可他弟弟死了,毕竟是人命一条。” 54 隐情 桃姐呵呵笑:“如果你有个堂弟,整天游手好闲惹事生非还吸毒,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打死! 王建明这才知道董四海对董超的态度,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亲密,枉他这几天都把董四海当成仇恨对象,搞了半天董四海根本不想管这事。 王建明顿时觉得自己找桃姐来的值,若不然,他还一门心思的想怎么把董四海拉下马。 等等,还有不对,桃姐说她再往下说,会有杀身之祸,什么秘密这么可怕,连桃姐都不敢说?以老王的眼光看,桃姐身家几个亿,老公是银行行长,渭阳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谁敢拼着掉脑袋的危险动她? 所以,杀身之祸只是个幌子,她在等自己的态度。 老王沉吟少许,表情乖顺许多,低声道:“就算不是董四海对付我,董超其他几个哥哥我也扛不住,这两天我都不敢睡觉,总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桃姐呵呵笑,“怕是正常的,渭阳市里还没人敢正面跟四海集团叫板,你个小猴子反倒在马王爷头上撒野,不怕倒是不正常。”说着,身子向后斜靠,眯着眼看高宾。 老王久经沙场,一看就知道这婆娘在发骚,一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的浪荡样,但他假装不知道,继续摆苦脸,皱着眉头道:“桃姐就不能给我出个主意,让我不要这么烦恼。” 桃姐道:“主意是有,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平白无故的,担那么多风险。”话说完,推开高宾帮她按摩的手,眼神也变的犀利,不见丝毫浪荡色。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得到些什么,必然要付出些什么。 桃姐在等高宾的答复。 老王犹豫片刻,道:“桃姐帮我,日后我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可是你说的哦。”桃姐手指点着,半开玩笑半严肃的笑。 老王点头,“我说的,这是我的承诺。” 桃姐欣喜,伸手抓了高宾手臂,往下拉,把高宾从扶手上拉下来,口里教导:“蹲下。” 老王有些恼怒,有些不悦,但为了大计,他乖乖蹲下,目光刚好和桃姐上围高峰齐平,这在个人尊严上,让老王觉得羞辱,仿佛自己是她的宠物。 但更羞辱的还在后面,桃姐分开腿,然后手拉着他脖子,让他往自己身上靠,就像召唤牛儿入槽。 王建明秒懂桃姐用意,这不要脸的臭婆娘是想让高宾品鲍鱼,去她娘的大腿根,老子死都不做。当下把脖子梗的跟石头一般硬,直愣愣地看她,假装不懂。 桃姐拉了两次拉不动,眼见高宾涨红的脸,还以为他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什么都不懂,喜的眉开眼笑,手摩挲高宾脸庞,口里甜甜地道:“乖,听姐姐话,姐姐保你无忧。” 而后换了得意神色,“首先,你要知道,董家六弟兄间是什么关系,老大是董俅,老二是董飞,老三是董义,老四是董信,老五董礼,老六董超。其中老大董俅是独生子,董飞和董超是一个爹妈,义信礼是三弟兄,这个关系你明白了吗?” 关系老王明白,亲兄弟和堂兄弟不同,这些都可以理解,同时也明白了董俅为什么改名叫董四海,因为董俅实在是太难听了,懂个球,哈哈哈~ 王建明笑,桃姐却不笑,解释道:“董俅虽然没文化,可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愚夫莽汉,相反,他还很聪明,是我见过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 王建明立时笑不出来,他深知,能混到社会顶端的,没一个是笨蛋。 俅这个字,要分开看,就是人求,意思是以后人人都要求他,而他不求人,闲云大师说董俅的名字太大气,他要不改,一辈子难出头。 想想也知道,世间那有不求人的?就算贵为皇帝,九五之尊,也有不得不说好话的时候,一个小小老百姓,何以叫人求? 改做董四海,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八方到处是朋友,何愁不会兴旺发达? 桃姐一番解释,让王建明收了笑意,同时也能侧面看出,面前的桃姐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肤浅,能奋斗到身家几个亿的女人,心思就跟卷心菜一样,一层层的剥,一层层的变。 王建明自己也是生意场上跑的,深知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自然收了先前轻视的心思,改用尊敬眼神看对方。 桃姐继续说,董四海发达,靠的是众人帮忙,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依靠的不仅仅是几个堂兄弟,渭阳东周西王南星北佘中四海,这几个人相互比拼又相互连通,关系网错综复杂,绝非外界想的那么简单。 对于家族内部,董四海只是放出几个赚钱项目给堂兄弟们做,对于外界来说,董四海是董四海,其他堂兄弟跟他并不搭,他们的所作所为,代表不了董四海。 这么解释老王豁然开朗,难怪自己以前没听过什么董信董超一杆人,因为生意上董四海跟他们是分开的。 至于其他东周西王南星北佘,指的是周扒皮王豹子李明星佘明华四位大财主,这几个人都是渭阳数一数二的大拿,几个人年盈利抵得上全市财政的十分之一,可见其份量。 董家六弟兄,董超最小,也是最受宠的那个,仗着几个哥哥势力,在渭阳横行霸道,谁都不放在眼里,做过许多混账事。比如,有次去水晶宫夜总会,因为一个车位和李明星争执,让手下开车把李明星的车子从车位上怼出来,弄的李明星没脾气,灰溜溜让位。 外人都说董超霸气,却不知道,董四海连夜给李明星赔罪,并送一辆价值二百万的新车给当赔礼。 不仅仅是李明星被董超冲撞,其他几个都没放过,俨然一副渭阳老子最大的做派,还一度扬言要跟市最高领导称兄道弟,被董四海狠狠教训过一回才变乖,行事低调了些。 即便如此,也是整天麻烦不断,董四海气的头痛,后面放出话来,董超不是我兄弟,往后去他随便搞出什么乱子,都与我无关,我也不管。 所以,从这点上,直接杜绝了董四海替董超出头的可能,那么其他四兄弟呢? 这里面还有区别,董飞是董超的亲哥哥,同父同母,自小一个奶头上吊大的,关系肯定不寻常。 义信礼呢?这三个是抱团的,但个性又都不同,董义好热闹,好交朋友,三教九流都能搭上话,行事稳重。董信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但个性残暴,属于那种社会我信哥,人稳话不多的类型。 董礼则是个浪荡子,整天钓鱼遛鸟赛车玩游戏,除了正事其他事都干的那种,跟董超关系并不多好。 讲白了一句话,董超出事,除了他的亲大哥董飞心痛,其他弟兄并无多大感触,这跟董超平时的行事作风有关,也跟上辈人的人际交往有关。 外人听来,堂兄弟是多么了不起的关系,但你深入了解,就会发现,别说堂兄弟,就是亲兄弟,有时候还互相支砖拖后腿。 但对外而言,毕竟是兄弟,祖上一个祖先,这平白无故的死了,怎能没个说法? 桃姐轻飘飘道:“所以,砸你车子烧你房子,搞出这么大动静,用意就是告诉大家,哈,这个人打死我弟弟,所以我们要对他报复。但实际上呢?真要报复你,你娃早就死了,那还有机会跟我坐在这里说话?” 一番话深入浅出,层层剥离,让王建明茅塞顿开,一拍大腿,“我也说嘛,董四海那么大个人物,净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原来内里有这样的隐情。” 55 回忆 知道这些,王建明心里有了底,也知道为什么是董家几个弟兄轮流在自己面前出现,合着就是为表现给大家看,这个人弄死我弟弟,所以我要让他付出代价。砸了汽车烧了房子,我就尽到了兄弟责任。 这是堂兄弟的想法,但那个亲兄弟呢?老王脑海浮现出董飞阴鸷的双眼,心里不由自主的寒颤。 桃姐说,“他们弟兄五个,你要当心的是董飞和董信,董飞是董超的亲大哥,必然要为弟弟讨个公道,董信则是四海集团的打手,堂弟死了,他肯定要有所表示。” 王建明又不懂了,“不是说我以前跟董信做事的,他们弟兄关系又不好,董信还会为难我?” 桃姐眼睛瞪的铜铃大,看着高宾许久,“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 王建明挠头,表示害羞,反问:“难道我跟董信闹的不愉快?” 桃姐道:“不是不愉快,而是很不愉快,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建明摇头。 桃姐脑袋微微歪,饶有兴趣,双腿分开,将高宾向外推,“坐好,慢慢说。” 从行业上说,桃姐和董信都是放贷的,当然相互熟悉,事实上,两人业务方面有合作。 桃姐在校园里放债,同样会有收不回来的账,大部分是桃姐通过校内关系给学生施压,但遇到某些实在过分的,校内力量都不管用,就要采取某些过激手段,这个时候就需要董信帮手。 桃姐和高宾认识,也是经过董信牵线,那是三个月前,桃姐要人帮忙催债,董信随便指派了个人,正是高宾。 结果这件事,高宾搞砸了。 董信叫他去催债,他跑去学校里面打架,把人孩子打的重度脑震荡,惊动派出所,事情到最后钱不但没收回来,桃姐还出了一笔医药费,董信则花钱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 王建明听的纳闷,“我为什么把学生打的脑震荡?” 桃姐笑,“问你自己咯。” 老王摊手,“我忘了啊。” 桃姐翻着眼责怪,“那就没办法了,这件事是你办的不地道,我拢共只有五千块的债,你去吓唬吓唬就行了,结果倒好,钱没要回来,我还倒贴两万。” 倒贴两万? 王建明高叫,“就算是重度脑震荡,也用不了两万吧?” “你也不想想你打的人是谁?那是经开区区长的儿子,没有两万这事摆的平?” 区长的孩子?区长的孩子会借高利贷? 转念一想懂了,高利贷就是瞄着那些有钱孩子去的,别说区长怎么,区长再有钱,也不会让孩子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零花钱未必就比穷人给的多,孩子不够花,虚荣心又强,自然而然地想贷款。 很简单的道理,孩子再小,那也是将近十八岁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思维,借钱之前肯定会把自己的还款能力估算下,超出能力的,他是不会借的。 你让一个贫困户孩子买水果机,他肯定会想后果,还不起怎么办?另外放贷的人也会审核,对于那些没用偿还能力的人,想借还不给呢。 把钱借出去的目的是赚利息,而不是借出去变成肉包子打狗。 所以这事是高宾办的不地道,让你催债就催债,打人家做什么。 当下问,“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跟董信闹翻了?” 桃姐笑,“可不是嘛,董信是个好面子的,你又是个愣头青,他给你讲道理你不服,两个当众吵起来,反倒弄的我里外不是人。” 王建明又糊涂,“怎么说?” 桃姐呵呵笑:“要不是我跟董信开口,他也不会让你去,你不去,就不会打人,你也不会和他闹翻,董信可是很看重你的。” 王建明这才完全懂了来龙去脉,高宾是因为桃姐的事才跟董信闹翻。那高宾也太蠢了,既然是帮忙,完全可以做样子,干嘛要出手打人呢?这年头是法制社会,谁敢随便打人? 打也不说了,还打的那么重,他就不调查下对方身家信息就敢随便乱打? 惹了乱子回家接受批评也是应该,怎么能跟董信吵呢? 想着王建明就摇头,口里道:“鲁莽,冲动,典型的二愣子。” 桃姐在旁边侧着脑袋问:“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老王点头,“忘了,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桃姐眼睛眨眨,“哦,那你跟董超闹矛盾的原因,也忘了吧?” “这个没忘。”老王回答:“就是因为一个小丫头,我路见不平打了董超。”说到这里顿住,表情很不高兴,问桃姐,“对了桃姐,你平时经常给董超介绍女学生?” 桃姐呵呵笑,“你是说我逼良为娼?这么想你就误会了,我也是女人,做不出那么狠毒的事,我给下面每个代办员都说的很清楚,我们只帮学生解决问题,不给学生制造问题,不压迫,不威逼,学生怎么做,让她自己选择。” 王建明就懂了,桃姐用的是利诱,学生可以还不起债,她会把还债方式留给学生,让她们自己选。 在巨额债务的压迫下,难免会有学生承受不住,走上邪路。 很简单的法子,王建明自己都听说过,最开始学生欠五千块,天天被人催债,心力交瘁,然后有人告诉她,出去陪一夜有一万,不但能把债务清理,还能收入五千,这个时候学生就会动心。 那些信贷员,是专门用来诱导学生的,传输一些不健康的思想和歪理邪说,最典型的就是处子无用论。 女生第一次给男朋友,还是给别的随便什么人,反正都不会留给自己老公。不同的是,给男朋友会得到爱,给别人会得到钱,要爱还是要钱,自己选。 看看,反正是留不到新婚之夜。 心性不坚定的女生,就会被这说法误导,并且,上过当的学生会把这种思想像病毒一样扩散,感染更多女生。 以至于社会发展到现在大家的道德观念变扭曲,好像不谈个恋爱不来个初恋就是丢人现眼的事,二十岁还是处女就要被人鄙视。 在王建明看来,这样的女生才应该受到鄙视,女孩子就应该把最宝贵的留给丈夫。想到这里,老王有些脸红,他想到了胡敏。 从这点来说,桃姐还真是个毒瘤,是社会风气败坏的源头,必须给予惩治。 桃姐说她不压迫,不威逼,那王建明就要问了,“王佳雪知道吗,就是因为她我才打了董超。” 桃姐面色微变,说知道。 “知道就好。”老王再问:“你干嘛要把她带去给董超?” 桃姐摊手,“这个我怎么知道?你应该问董超啊。” 老王疑惑,“你带去给董超,我干嘛要问他?” 桃姐伸出手指,“更正一下,不是我把王佳雪带给董超,是董超委托我,拜托我,想办法把王佳雪带给他,那天我们喝酒时候我都说过了。” “那天喝酒?” “就是那天我叫你出来玩,红日酒吧,你打董超的那天,当时你看到董超跟那个女生一起喝酒,我就告诉你那是董超自己要的。” 老王一阵头疼,用手揉脑,模模糊糊一些片段闪过,似乎有印象了,好像是这么回事,酒吧里很吵,他和四五个人坐在一个卡座,看到另个卡座里七八个人在疯,王佳雪穿着海魂衫校服,下面是方格花裙子,腿上有白丝袜,董超手一直往她裙子下摸,每次都被挡开。 老王连忙摇头,不敢想,想多了脑仁疼,脑袋要爆炸。 眼下事情先后清楚了,董超让桃姐帮忙,把王佳雪带到酒吧,桃姐就把这件事交给胡敏做。而高宾呢,正好也在酒吧,跟桃姐玩耍。 所以,故事并不是开始就巧合,而是有一根线索在中间穿着,把众人都联系到一起。 56 摸底 说了这许多,要紧的还没说,董超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王建明直接问,“桃姐你说董超是吸粉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桃姐眯着眼笑,“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江湖传闻,谣言的可能性大些。” 怎么会是谣言呢?他们家人都不让法医尸检,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桃姐轻飘飘一声哦,“那我就不知道了。” 王建明心想,死因问不出,怕是关系不到位,桃姐没理由为了自己得罪董家人。再看看桃姐的眼,正笑眯眯地看自己,眼里的意思明摆着,老鲍鱼想夹小黄瓜。 话说这货有老公也敢这么放肆?她老公就不管吗?再一想懂了,她今年三十四五,她老公则有五十了。 王建明自己四十三岁就失去了男人功能,她老公比自己还大七八岁,怕是也早早的不行了。 这点王建明是过来人,心里门儿清,大部分四五十岁的老头子都有障碍,跟年轻小伙子没法比。 反观女人,是年龄越大越厉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武则天七十岁还养了三四个面首,这不是闹着玩的。 桃姐现在正是虎狼年纪,需求量极大,老公又不行,难免把心思向外打。 那么问题来了,为了追寻事实真相,要不要忍着恶心以身饲虎? 尽管这身体是高宾的,王建明可以不在乎,随便糟蹋。但主观意识享受却是自己的,等于高宾出力,但受恶心的还是自己。 王建明有些难办,眼睛往桃姐身上瞟,不断地自我催眠,老就老些,人家外貌也不差,将就下算了,忍一忍过去,就当是日了鬼。 想到此,态度端正,身子往桃姐跟前凑,低眉顺眼道:“桃姐,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 桃姐几十岁的人,焉能不懂高宾的意思,立时眉开眼笑,身子向后靠,手撑着下巴,做诱惑勾人状,“呦,说的这么可怜,不都告诉你了,听姐的话,姐保你无忧。” 王建明顺势接茬,“桃姐不怕董飞董信?” 桃姐嘻嘻笑,“董信跟我私交不错,董飞没什么城府,只要不是董四海要你性命,我都摆的平。” 王建明道:“那毕竟是条人命。” 桃姐说:“是条人命是条人命呗,又不是你的错,董家人虽然霸道,但也是讲道理的,他们都知道,那天就算不是遇到你,董超也难逃一死,没必要把账算在你头上。” 这么说让王建明更加好奇,“那董超究竟是怎么死的?” 桃姐摆摆手,“总之你别问了,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说着,手就攀上高宾的手,轻轻摩挲,眼睛弯弯的笑。 王建明不语,内心沉思,是不是非得跟她那个,才能撬开她的嘴? 正想着,桃姐忽然起身,身子半弯,朝着高宾胸口吹气,眼睛迷离,道:“把外套脱了,让姐看看你。” 王建明身上毛骨悚然,但还是忍着难受,把上衣扣子解开。 肌肉一亮,桃姐就倒吸一口凉气,满面绯红,如获至宝,伸手抚摸高宾的胸肌,情不自禁的感叹,“好大,好硬,你知道吗,上次看你练武我就想摸了,当时人多,我没好意思说。” 听到这番赞美,老王难免有些得意,高宾这厮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这身体健壮的不像样,尤其两块胸肌,连王建明自己都能看陶醉。 当下为了迷惑桃姐,还故意一声嗨,八块腹肌都杠起,弄出好看的马甲线。 桃姐大声惊叹,“天呐,小腹上竟然有八块腹肌,你怎么练的?”说着用手摸,摸着摸着就往高宾皮带扣下伸,眼睛笑盈盈地弯,轻声道,“裤子也脱了呗。” 王建明连忙收工,把肚子捂住,害羞道:“姐,我很敬重你的。” 桃姐愣了下,笑道:“没事,姐不要你敬重,姐就喜欢你这样的,来,脱下来。”说着伸手,自己去解皮带扣。 王建明尴尬极了,心思在逃于不逃间晃悠,眼看桃姐打开皮带扣,却听见皮包里手机响,老王如释重负,赶紧提醒,“姐,有人打你电话。” 桃姐烦闷极了,伸手进包里拿手机,看到联系人表情微怔,连忙接了,“孙主任你好……嗯,嗯嗯,嗯嗯嗯。” 这接电话方式王建明也是醉了,接个电话都嗯嗯跟叫床似得,果然是天生的贱骨头。 电话接完桃姐变了脸,再没心情做别的,招呼高宾:“衣服穿好,今天我有点忙,明天找你。” 王建明连忙系皮带,生怕她变主意。 桃姐拿了包向外走,到门口止步,对高宾道:“你的事不是问题,不要怕,不要慌,从现在起,你藏起来,别和董家人见面,等明天董信回来,我从中间帮你说和,把事情了结,知道吗?” 老王点头,谢谢桃姐。 桃姐笑,“不要谢,你对得起姐就好。” 老王脑中灵光一闪,忽然伸手,一把将桃姐抱了,怼上去亲,很大力很热情地亲,同时一只手不老实地做某种圆周揉搓运动。 桃姐发出满足地嗯哼,眼神迷离,身体都软进高宾怀里,典型的意乱情迷。 老王的吻转移到桃姐脖子上,她叫的更大声,身子犹如筛糠样地抖,口里呢喃:“哎呦不行了,快扶我去床上。” 老王心里吓了一骨碌,暗骂自己鲁莽,走都走了,还惹她做什么?现在勾起她的火,自己要如何对应? 正想着,手机又响,把桃姐从迷乱中唤醒,拿出手机看一眼,气的咬牙,恶狠狠地在高宾脸上亲两口,而后道:“乖弟弟,明天早上我找你,今晚实在没空,先走吧。” 说走,进去电梯里没人,桃姐又忍不住,把高宾按在电梯墙壁上,狠狠地亲了一回,等电梯门开,她又换了个人,冷冰冰的面孔,大踏步地走,仿佛不认识高宾。 眼看桃姐拐弯走了,老王赶紧进去厕所,用水漱口,洗脸,还呸呸呸地吐,末了叹一句:奶奶的,今天亏大了。 出了KTV,这些消息高宾又给赵立军做了汇报,赵立军同时也有新消息反馈给他,据最新情报,董超可能和渭阳当地的白粉生意有关,换句话说,董超参与了渭阳市的白粉销售网络,是个毒贩。 这么说就让王建明惊恐了,难怪家属不敢让法医尸检,这货干的是杀头的买卖,查出来那必须是死刑。 大陆对于毒品管控相当严格,基本上是涉毒必杀,只要是个毒贩,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抓着就是枪毙,最低也是二十年徒刑,所以稍微智商在线的正常人都不会去碰毒。 但董超这样的傻缺难免会干出二货事,涉毒吸粉难免会干。 如果是这样,要收拾董家势力不要太容易,家属肯阻拦法医尸检,必然是知道内情的,这说明,董家里面涉毒的不止董超一个,还有其他的,也或许几个弟兄人人有份。 如果查出这个线索,直接把董家掀翻,他们还有什么资格狂? 想到此,老王信心满满,仿佛已经把董家人放倒在脚下。照这个思路去走,桃姐不敢说董超的真实死因也就情有可原了,不怪她不敢说,因为毒不同黄赌,黄赌被抓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是罚款,毒那可是要人命的。 两人意见交换完毕,赵立军让王建明利用好桃姐这条线,争取和董家人达成和解,打入到四海集团内部,看看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做个详细摸底。 赵立军还说,“好好干,要真立了功,成为人民警察不是什么难事,可以特招的。” 立时,老王美出了个鼻涕泡。 57 形势逆转 眼见时候不早,老王给林艳发信息,问她家里丧事已过完,还留着几位表哥做什么。 林艳回复,怕白天姓董那个人报复,说的很恳切,报复大人没所谓,就怕姓董的对孩子下手,所以留下几位老表做保镖,反正家里房子多,又是自己人,肯定尽心尽力。 好吧,老王认可几位老表做保镖,毕竟孤儿寡母,没个男人不方便,但那个小白脸周冲是什么鬼?这货赖在家里不走是什么意思? 林静等了好久才回答,周冲是老同学,也是来帮忙的,这次丧事,前后出力不少。 气的老王手抖,打电话过去质问:“我的丧事周冲都做了什么?做了那件对我有用的?” 林艳不敢回答,话筒里静悄悄。 老王直接下命令,“叫他滚蛋,看到就烦。” 林艳支吾着,犹豫着,大着胆子问:“老公,你能长久陪伴我吗?” 老王气的胸口喘,哀怨叹息,他明白林艳的意思,自己毕竟死了,而她始终得找个男人。可昨晚她分明说以后不再找别的男人,这才过了一夜,那心思怎么就转了呢? 老王气的头晕,电话里质问:“昨晚你答应我的都忘了吗?” 这一句问,让林艳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道问“你真的是我老公吗?人死……不可能复生,你,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形势一百八十度逆转,让老王措手不防,眼睛瞪大,呼吸都不平顺,“你疯了吗?我不是你老公我是谁?你跟我生活这五六年,分辨不出我是谁吗?” 林艳断断续续道:“我不是不信你,这事情毕竟太玄奇,你要真是王建明灵魂,你就证明给我看。” 王建明道:“还要怎么证明?保险柜密码难道不是证明?连你都不知道的密码,我能直接打开,这还不够?” 林艳支支吾吾,“知道密码,不能证明,你要真的是王建明,你就现形给我看看。” 现形?王建明哭笑不得,这是鬼片看多了,以为他跟影视剧里面的鬼魂一样能瞬移八百里穿墙而过,老王要是有这本事还用得着怕董家,半夜里直接趴董飞窗户上就把事情解决了。 当下道:“别闹,真正的鬼魂不是影视剧里演的那样。” 林艳立即高声,“这么说你无法证明你是我老公了。” 老王气怒,“这不是废话,人看不见鬼,我只能附身在别人身体里跟你沟通,要不然,我就是一团空气,什么都做不了。” 话出口才感觉不妙,想挽回却是晚了,那头林艳的声音已经不再惊恐,甚至带着欣喜,“哈,你是一团空气,什么都做不了?” 言下之意,你都是空气了,我还怕你做什么。 老王连忙补救,“嗯,就目前来说,我只能以灵魂附体的形式出现,而且只能晚上附体,白天怕光,再者,灵魂附体不能太长时间,连续三天附身于同一个人,就会要了他性命。” 这么说林艳又老实,弱弱道:“其实我是相信的,但是表哥他们不信,他们觉得你是装神弄鬼来骗我的。” 哦呦,这才说出原委,是表哥们在后面使坏,老王怒不可遏,问林艳:“是那个老表不信?是刘飞吧?好,今晚我就要他好看。” 老王清楚那几个老表是什么水平,能给林艳胡出主意的只有刘飞,肯定是今天晚上看到自己去找王佳雪,所以从林艳口里套话,然后一顿忽悠,让林艳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 也是醉了,这表哥咋恁么多事呢? 听到老王发怒,林艳连忙好声劝,“老公,表哥也是为我好,他怕我被人骗财又骗色。” 一句话让王建明没脾气,从林艳角度考虑,刘飞还的确没错,不能因为人家一片好心,只是对自己不利就去对付人家。 当下道:“我知道了,既然他们不信我能借尸还魂,那就随他们去吧,你相信就好,那个周冲我很看不惯,叫他从我们家里滚蛋,今天晚上就滚,不然我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艳痛快说好。 老王怕林艳又被人忽悠,再次叮嘱,“亲戚们既然不信我,你也不要再跟他们说我的事,不要和他们辩论,只管按我说的做,只要我还存在一天,断然不会让人欺负你。” 林艳说好,后面声音又幽怨,“那你今天晚上还会来吗?” 老王思索少许,回答:“今晚就不去了,我要去找欺负佳佳那厮的麻烦,你在家里好好的,关紧门窗,别做任何出格的事,我现在还能保持清明,是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假若你让我受了冤屈,很可能我会化身厉鬼,那个时候,我就不是我了,会给你带来麻烦。” 林艳吓的大喘气,慌忙道:“不会不会,我不会做出格的事,你放心好了,断然不会让你变厉鬼。” 电话打完,王建明去找白丽,今晚没法,只能暂住她家。 却说林艳挂了电话,心脏砰砰跳,脸色吓的煞白,靠在被子上平复心情。 她也很无奈,她觉得王建明是真的灵魂附体,不然无法解释他的行为做派,但表哥和周冲两个左右谗言,都说她是被人骗了,世间根本没有鬼,就算有鬼,也在今天午时三刻被火化了,怎么可能灵魂转世? 林艳跟他们论证,说高宾的动作姿态都是以前老王的做派。 刘飞反驳,这不是什么难事,家里又不止你一个亲属,那大女儿佳佳对父亲的一举一动也是熟记于心的,她找个人模仿自己父亲有多困难。 林艳又说高宾知道家里保险柜密码。 周冲反驳,这也不难,王建明临终前和谁一起?也是大女儿佳佳,那么他临终前有什么遗言谁能知道?是不是说了银行卡密码,保险柜密码? 林艳还想说高宾在床上的做派也跟死鬼老王一个样,以前的老王体胖身虚,最胖的时候将近二百斤,压在她九十斤的身体上,动不了两下就哼哧哼哧喘,说不行了,要自己躺下面,让林艳坐上面。 并且,就算他勉强在上面,也喜欢让林艳双腿并拢,自己死猪一样趴着,屁股耸动。 这些私密事情王佳雪不可能知道,毕竟大人要避着孩子,可看看高宾的做派,年轻力壮的小伙,也是这番动作,这还能有假? 再说句难为情的,就连发射前的话语两人都是一毛一样,双目圆睁,鼻翼扩张,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去吧,孩子,爸爸只能送你到这了。 这是两人间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隐私,高宾怎么可能知道? 但这些话林艳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之前刘飞问她,昨晚有没有被臭小子占便宜,她说谎否认,说只是打开保险箱,整理了一些东西。 更怕的是,既然他们已经不相信王建明会借尸还魂,自己即便说了,他们也会反驳说:谁能确保你们夫妻办事孩子一定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鬼精,或许你们在卧室办事,孩子趴在门口听,也说不准。 这些话都是令林艳难为情的,她哪里好意思跟两个男人辩解,只能沉默。 又说到动机,刘飞侃侃而谈,“这是阴谋,或许是王佳雪的阴谋,或许是那个小白脸的阴谋,他们先想办法获取你的信任,等你深信不疑了,然后提出分家产,这个时候你已经被控制,不想给都不行,最后的结局就是财色尽失。” 林艳说不可能,老王已经立好遗嘱,财产只给女儿七分之一,够她一辈子用,不会再重新分割,就算要分,她自己也不会同意。 这些话是替王建明辩解,却让刘飞和周冲两个瞪大了眼,各自心里打了个激灵,我滴个乖乖,七分之一的财产,都够女儿一辈子用,那要是全部财产呢? 58 人面兽心 作为林艳自己,换个角度想,就算高宾不是老王转世,对她而言也没影响,无非就是骗色,但男女这种事,还真得分人。 假如老王附体的是个丑八怪老男人,就算林艳知道那就是老王,她也不愿意跟他再有瓜葛,一句阴阳相隔给打发掉。但附体的是个年轻帅小伙,一身腱子肉,别说他是老王,他就算不是,林艳也宁愿他是,尤其是试过小伙子火力,林艳心里受活,根本恨不起来。 再加上王建明一番叮咛,她心里有了主意,不管高宾是不是老王,日后只要他来,自己必然接纳,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活。 想到此,林艳下楼找周冲,委婉表示,丈夫新死,情绪悲伤,不方便在家里待客,希望周冲谅解。 周冲正在跟刘飞吹牛逼,讲他在雄安新区承包工地,如何威风,突然遭遇谢客,一下子呆住,疑惑不解,“艳艳,你赶我走?这黑天半夜的,你让我去哪?” 林艳表示很抱歉,道:“我是为你好,你今晚必须走。” 周冲眼珠一转明白了,激动道:“是不是那个小白脸又骚扰你了?艳艳你要保持清醒,别让人给骗了啊。”说着还用眼神看刘飞,示意刘飞帮自己说话。 他却不知道,刘飞早就怀了赶他走的心思,周冲这厮生的白净,嘴皮子能言善辩,人面前做事非常周全,在这里呆了两天,就跟家里弟兄熟络无比,典型的社会混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新表妹夫呢? 更何况,有好几次,刘飞发现周冲看自己表侄女的眼神不对劲,狗日的眼睛总是偷偷摸摸往侄女腋下瞅,妄想从腋下看到侄女胸部,这样的货色,真让他成了表妹夫,岂不是连侄女也要遭毒手? 只是表妹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的五迷三道,刘飞几次开口都被挡回来,眼下表妹亲自让他走,焉有不落井下石之理?立即站在表妹一边,对周冲道:“表妹说的对,丈夫新死,家里确实不方便留男客,周兄弟还是避嫌为好,对了,周兄弟不是说你在渭阳有个朋友,家财万贯,跟你关系极好,不如你去朋友家暂住几天,等这里过了百日,再来联系。” 这话把周冲堵住,连林艳要给他拿钱的心思都给堵住,叫他无话可说。 林艳神情忧伤,对周冲点头,“既然你在渭阳有朋友,那我也放心了,趁着时间还在,你即刻动身,不要晚过凌晨。”说完转身回房。 刘飞假惺惺的摇头叹息,对周冲伸手,“周兄弟,走吧,还等什么。” 周冲气的心塞,却没办法说,怪只怪自己牛逼吹的太响,说什么不差钱,五湖四海都有朋友,现在连要个路费都难开口。又怪林艳心狠,说好了从此比翼双飞,双栖双宿,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呢? 一定是那个小白脸搞的鬼,周冲恨恨地想,昨天晚上他们两个肯定干过了,不然林艳何以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 女人吃饱了,当然不会再饥渴。 刘飞催促,周冲无奈告辞,送至大门口,终究是抗不过,厚着脸皮对刘飞开口,借点钱应急。 周冲说的大气,“哥,不瞒你说,我在雄安的工地刚开始,到处都是垫资,搞的我很紧张,这次来其实是想问林艳借钱开工,眼下钱借不到,我另想门路,只是身上没有零花钱,希望表哥能施展仁义,江湖救急。” 刘飞打量着周冲的爱马仕包,飞亚达手表,爱疯七手机,犹豫了下,拿出钱包,沉声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这里只有这些,希望能帮到兄弟。” 钱包打开,里面只有千八块,全部拿出来给周冲。 周冲大喜,连连道谢,郑重承诺,他日飞黄腾达,必然不忘哥哥情义。 周冲一走,刘飞心里落下一块石头,眼下自己再无对手,自当小火慢慢熬,把表妹拿下。 他从周冲口里知道表妹空虚寂寞,貌似对男女方面的需求还挺大,这是个缺口,只要打通,表妹肯定任由自己摆布,那谁谁不是说过,通往女人心灵的唯一通道就是引道,只要床上把她服侍好了,床下肯定是自己做主。 大晚上的刘闯刘斌刘刚三弟兄闲的蛋疼,给刘飞建议,吃个串呗? 刘飞怒斥:“也不看看艳艳现在什么状况,你几个吃的下去?” 三弟兄不敢声张,刘飞眼珠一转,无奈叹息,“要吃就订外卖吧,服了你们。” 三弟兄大喜,刘刚操纵手机叫外卖,哼哼唧唧往刘飞跟前凑,“哥,我花呗没钱了。” 刘飞无语,用责怪的眼神看刘刚,而后掏出手机,转了两千给他。 这行为让另外两名弟兄肃然起敬,感谢大哥的同时,让刘刚买好吃的,再买点酒,这几天日夜操劳,类成狗,也该放松下。 刘飞刚要开口劝,晚上不能喝酒,得提防坏人,话到嘴边憋回来,假装没想到。 不多时酒菜送到,几个弟兄欢呼雀跃,刘飞却道:“闯去看看艳艳,她这两天也辛苦,问问她要吃宵夜。” 刘闯一团风地冲到林艳卧室,啪啪砸门,扯着嗓门喊:“妹子,出来吃串。” 林艳回答:“你们吃吧,我洗过澡了,不出去了。” 刘闯一阵风地回来,说表妹刚洗过澡,不想吃。 刘飞又道:“再叫,我看她下午都没吃饭。” 刘闯眼瞪着盒子里的鸡腿,拿起一根先咬一口,又一窝风地回去,继续拍门,“妹子,出来吃点,别让哥哥们心疼。” 林艳也是烦躁,以前老王虽然不中用,但好歹是个男人,就算躺在那里不说话,这屋子里也是有温度的。老王一死,感觉偌大的屋子空荡荡,心里也空荡荡。 尤其是昨晚又被满足过,突然间的患得患失,心里的寂寞感更强了,眼见表哥两次催促,也不端着,出来跟表哥一起吃宵夜。 林艳出门,其他几个表兄弟都无所谓,各自盯着肉食,刘飞却用眼把表妹过了一遍,刚洗过澡,穿的睡裙,宛如出水芙蓉,别提身材如何妙曼,尤其是步伐走动间,胯间勾勒出无比诱人的三角形,隐隐还透着淡黑色。 刘飞心里有些躁动,再看表妹的脸,笑盈盈的,比自己家里的黄脸婆不知好了多少倍,这么漂亮的可人儿,表妹夫却不知道珍惜,简直是暴殄天物。 林艳在自己亲戚面前无顾忌,伸手拿串吃,玉臂轻抬,腋下有黑色毛发,乃是人体正常表现。但在刘飞眼里却是别样感觉,依稀听人说,女性毛发越盛,对夫妻生活需求越大,表妹腋毛比一般女性多,是不是说……? 刘飞越发觉得自己有义务解放表妹,于是拿了鸡腿,把肉用筷子撕下来,放在小盘里,让表妹吃。 林艳不觉有异,扭头看一圈,“买了这么多,我去喊我妈和佳佳下来一起吃。” 刘飞忙劝,“姨都睡了,别惊动,佳佳明天上学,也不宜吵,我们声小些。” 刘闯那边已经开了啤酒畅饮,啧啧地赞,“烤肉啤酒,就是美。” 林艳咯咯笑,伸手,“我也尝一口。” 刘闯给她倒一杯,林艳喝了瞬间脸红,赞道:“好冰,好爽。” 刘飞也笑,“烤肉就是要和冰啤酒配着才好,好喝多喝点,你看买了这么多。” 可不是嘛,刘飞给了两千,刘刚就可劲儿地造,肉多买,酒多要,计划今晚成仙。 几个人都喝,说说热闹,聊的都是童年表兄妹的趣事,不知不觉喝了许多。林艳还问刘飞,“大表哥怎么不喝?” 刘飞微笑道:“你们喝,今晚我值班。” 这话让林艳感动,“表哥想的真周到。” 刘飞说:“为你做事,应该的。” 当下一伙人边喝边聊,林艳喝了几杯觉得头晕,回房睡觉,其他老表继续吹牛吃肉自是不提,等到两点左右,三人醉的一塌糊涂,摆在客厅沙发上睡了。 刘飞收拾残局,去外面看一圈,月朗星稀,夜深人静,应该是安全。 返回房间,他关了室内所有灯,走到表妹卧室门口,颤抖着伸手,终于抓紧门锁,拧了下,纹丝不动。 但这难不倒他,这几日他负责丧事,别墅的钥匙环暂时由他掌管,取了来,将暗锁打开,而后,如鬼魅般,进入到表妹房间。 主卧很大,房间很空,空调的温度很低,但刘飞却热了一头汗,手心都是汗。 他关了房门,蹑手蹑脚,走到表妹床边。 床上,林艳的睡姿很不雅观,一半身子在被子下,一条腿伸到被子外,月光下看,长腿很白。 刘飞的心在跳,轻声地叫,“艳艳?”用以试探,表妹是否醉的不省人事。 林艳睡熟了,一动不动。 刘飞胆子变大,离床更近一步,伸手去捏表妹被单,缓缓揭起,表妹的整个身体终于呈现,是那么的美,宛如无瑕的玉。 刘飞激动了,开始深呼吸,身体缓缓往下坠,离表妹的脸越来越近…… 59 夜半鬼来电 王建明给白丽打电话,说晚上要去借宿,结果白丽不在家,问在哪,还让王建明猜。 王建明哪里猜得出来,只知道这是女人的小伎俩,只能从背景环境音分析,听到医院护士站的电子铃声,豁然开朗,原来白丽去了医院。 这就显得白丽会做人,知道老王放心不下高宾父母,自己亲自去医院探望,自来熟地介绍,她是高宾的朋友,朋友有难,当然要伸出援手。 高伟被火烧伤,早上林艳才存了两万,那些只能是生命维持费,要动手术远远不够,并且,老城医院还没有技术帮烧伤患者植皮,得去更好的医院。 白丽闻言立即电话联系,不惜动用父辈关系,终于联系到好床位,好专家,让高伟连夜转院,至于资金更是不用担心,办好入院手续她往里面存了三十万,并大方表示,“不够还有。” 这是慷他人之慨,却把高伟两口子吓的不轻,战战兢兢,捉摸不清这姑娘是什么来路,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问白丽,白丽只说是朋友。看白丽面相,也不像坏人,就是年龄稍大,跟高宾不匹配,正纠结,高宾电话过来,跟白丽说话。 高伟见状,躺在床上招呼:“是高宾的话叫他过来,我有话要说。” 王建明赶到医院,高伟让别人出去,单独跟他谈,先问他和白丽的关系。 高宾也说是朋友,再多问两句,高宾不耐烦,道:“你不用管,总之是我最信任的人。” 高伟一声叹,“好吧,我不管,但有话要奉劝你,人家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好,千万别做那叫人戳脊梁的事,现在用得上人家,姐姐长姐姐短,他日用不上了,就翻脸不认,这样你就真的让老高家抬不起头。” 高宾回答,只管放心。 医院里折腾完已经十一点,两人坐末班车回白丽住所,路上得知白丽帮高伟垫付医药费,让老王大受感动,道:“明天我陪你把车买了。” 白丽道:“唉,还是算了,我没有开豪车的命。” 王建明忙道:“有的,有的,我说到做到。” 白丽嘟嘟嘴,“还是算了,买个二十万的车子开着就够了,就那么点钱,两下折腾光了。” “怎么会。”王建明自信满满,“我早就该享受的,以前有钱也不敢乱花,怕遭人闲话,现在不同,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该花就得花,不然攒着攒着又攒给别人了。” 白丽听出话里有话,打趣问:“怎么?林艳就给孩子找了继父?” 不说还好,一提王建明心烦,只觉得林艳无知愚昧又庸俗,说她聪明,净干傻事,说她笨,又总会抖些小机灵。 也是白丽有心问,也是王建明把白丽当成知己,把林艳跟周冲的事一番说,心痛之情溢于言表。 白丽则爽朗大笑,“不会吧,你刚死第二天,她就喊旧情人过来,也太心急了嘛,哈哈哈~” 白丽的笑刺激着王建明,更加郁闷,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选错了人。 白丽笑完拍着高宾肩膀,“呐,既然有机会重生为人,就好好珍惜这一世,不抽烟不喝酒少吃辛辣多运动,这样才能活的久,不然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又便宜给别人。” 说的王建明心里痒,嘴贱:“这次我娶你,身体不好也是你先不好。” 白丽羞红着脸轻声道,“啊呸,谁愿意嫁给你。”嘴上这么说,身子去靠过来,脑袋搭在王建明肩上。 所以说王建明嘴贱,他心知这样不好,白丽不是胡敏,两人滚个床单就算了,那是有四五年深厚感情的同事,关系好到都不好意思下手的地步,跟别的女人可以口花花胡侃,跟白丽说娶她,那是必须兑现的。 王建明是又甜蜜又苦恼,纠结的同时还不忘搂着白丽肩膀。 回到家里白丽动手,做了一锅温馨宵夜,两人吃完休息。王建明知道白丽这两天来月经,很体贴地承担了洗碗重任,让白丽大受感动。 少年站在洗碗池刷碗,白丽从后面靠近,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轻声道:“老大,你真好。” 说的王建明心花怒放,回过头去,两人亲吻。 光亲吻还不够,王建明还调皮地伸出舌头…… 白丽略有抗拒,她只是诱敌,不想深入,很快撤退,嘱咐王建明早点睡。 躺在床上,老王热血沸腾,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白丽的倩影,她的音容笑貌,她工作时候认真的样子,做错事委屈的样子,遇到麻烦生气的样子,以及她穿着西装咄咄逼人的强势样子。 想的多了,王建明只想把她按在身下狠狠的做。他知道,这是少年精力旺盛的焦躁症,因为生理焦躁,导致他的心理也跟着焦躁,这是缺女人的表现。 白丽太好了,我一定要弄到手,老王对自己说,不管将来,只求现在拥有。哪怕是今天有她明天就灵魂消散,我也在所不惜,人活一世,总要做些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至于自己灵魂消散后白丽怎么办,老王也想好对策,给钱! 给白丽也来一千万,不枉她跟自己好一场。 对了,还有车子,白丽喜欢无框车窗那类型的车子,玛莎总裁都说好了,不给她买怎么过意得去。 想着就心热,给林艳发信息,要点钱花,反正那本来就是自己赚的钱。 结果信息过去没人回,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林艳应该睡了。 王建明心里忽然升起疑惑,自己让林艳把周冲赶走,林艳照办了吗?打电话问问,看看这半夜三更的林艳在干嘛,房间里有没有男人。 林艳卧室里,刘飞眼看就要一亲芳泽,他嗅到表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还有淡淡的乳香,瞬间让他冲动,按捺不住,像狼一样扑上去。 可就在这时,床头柜的手机突然炸响,吓了刘飞一个哆嗦,眼睛看过去,来电竟然是老公,登时吓了个头毛倒竖,魂飞魄散,拔足狂奔。 正应了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刘飞白日里堂堂正正阳光伟岸,不惧鬼神,可晚上鬼迷心窍要对表妹下手,结果被鬼吓了一跳。 林艳睡的迷迷糊糊,手机不停地响,给她从梦里唤醒,睡眼惺忪地接了,听到是高宾的声音,逐渐清醒。 “什么?一千万?”林艳皱着眉头,心情很不美丽,“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王建明烦躁道:“不要管那么多,让你准备就准备,明天我就要,明白了?” 林艳说哦,情绪低落。 挂了电话,就再也睡不着,说不出的烦躁。 还真被表哥跟周冲说准了,高宾这就开始要钱?这老公都死了,要钱做什么?没理由啊。 要纸钱,林艳倒是乐意给他烧个几兆兆,要人民币,林艳真的是一分都不想给。 睡不着,去外面喝水,也没注意自己房间门打开。走到客厅看到一班醉鬼,摇头叹息。 林艳在喝水,刘飞躲在客房偷偷看,心里依然七上八下地怕,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也去外面假装喝水,跟林艳打招呼。 “这么晚没睡?” 林艳苦着脸道:“睡了,被鬼吵醒。” 不说还好,一说鬼刘飞想尿裤子,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看,但强撑着,继续问:“怎么说?鬼跟你说了什么?” 林艳端着杯子气咻咻道:“能说什么,神经病鬼,大半夜吵醒问我房间里是不是有男人,活着的时候盯我当盯贼,死了还不给我自由,烦死了。” 听到这话,刘飞再也扛不住,脚下麻溜地往厕所跑,紧跑慢跑,到厕所也尿了一裤子。 他是真的被吓住了。 60 试探 林艳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王建明突然要钱这事不对,鬼又用不了人民币,要钱做什么? 想着就再给老王发信息:你还在吗? 信息过去,久久无人应,林艳就知,老王的鬼魂玩去了。 翌日清早,老王醒来桌上依然摆着早点,也有白丽的纸条:我上班去咯,乖乖的。 这是拿自己当小孩哄呢,老王心里甜丝丝,三五口吃完早餐,兴高采烈地去银行,用高宾身份证办张银行卡。 手机里有来自林艳的未读信息,老王回复:在呢。 林艳久久不答话,老王直接打电话过去,那边接了,声音略带鼻音,貌似是感冒。 “怎么感冒了呢?晚上没盖好被子吧。” 老王关切地问候,通过电波传输,让林艳心里欣慰,但还是要问,“你要钱做什么?” 王建明不好意思说要钱泡别的女人,扯谎道:“佳佳惹了大麻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要钱是给她解决麻烦的。” 林艳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究竟是什么样的麻烦。 王建明有点无奈,扯一个谎,要用十几个谎去掩盖。把王佳雪和董家人的矛盾说了一遍,其中添油加醋夸张无比,现在对方死了人,不花钱连王佳豪都要连累,没办法,只能花钱消灾。 这么说林艳可就不服了,多大的乱子要用一千万去平?人民警察干什么的?就这样向恶势力低头? 也是因为白天,也是因为林艳爱财如命,电话里跟王建明据理力争,“不行,不能给钱,这次花钱免灾,下次呢?别人看我孤儿寡母好欺负,又来要钱怎么办?我有多少钱给他们?再说了,老公你现在不是灵体形态,谁欺负你女儿你晚上去找他呀。” 说的王建明郁闷,干脆不解释,电话里强硬姿态,“废话少说,很多事情你不了解,根本想象不到其中凶险程度,快把钱给我转过来。” 林艳直言:“不转,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佳佳。” 老王急躁:“佳佳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着急,等她被人欺负完了,你再拿钱出来有屁用!给老子转过来。” 林艳鼻根一酸,“你凶我?!”啪嗒挂电话。 老王哎呦一声叹,服气这女人,怎么是这样一个性格,一点都不贤惠。 他骑着摩托车赶去别墅,要当面质问,林艳心里对王佳雪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别墅里四个老表又叫了外卖,这次是林艳付账,正吃的肚皮儿滚圆,看见高宾来了,各自摆出难看脸,甚至撸袖子摩拳擦掌。 见这相,老王只好撤退,在小区门口给林艳打电话,“出来找个酒店,我跟你单独谈。” 林艳还在生气,“不!” 老王瞬间焦躁,“你是非要逼着我发威?” 林艳就怕了,柔柔弱弱撒娇,“你又凶我,再说了,我现在也给不了,银行那边程序都没走完,财产还都在你名下呢。” 如此老王就无奈了,只好说:“你催促银行快点办理,我等着用钱。” 通话完毕,林艳在房内来回走,面色焦虑,落在刘飞眼里,上前询问什么难处。 林艳带着刘飞到了卧室,犹豫再三,狠下决心,问表哥,“你知道哪里有法力高强的捉鬼大师?” 刘飞秒懂其中含义,关切询问:“鬼又缠你了?” 林艳点头。 刘飞见状心里有了底,知道表妹也不喜欢鬼,那就好办了,伸手在表妹肩膀上轻拍:“放心好了,我来处理。” 这次丧事,刘飞在中间并未捞太多好处,主要是几个骨灰盒没能成功推销,让他心里不美,现在表妹要捉鬼,这是个机会。转过身就用手机联系,询问哪里有能抓鬼的大师,并且再三强调,要正儿八经的大师,不能像太极大师那样手一碰就把人电倒的,也不能是像王林那样从裤腿里变蛇的。 不多时,就收到反馈信息,龙背乡有个大师,通晓阴阳,非常灵验,刘飞立即动身前往。 为方便行事,林艳把车让他使用。 一通电话,王建明也在沉思,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本来是留给老婆孩子的钱,现在要拿出一部分给红颜知己,是不是不道德? 林艳的个性他了解,就是爱财,虚荣心强,钱进她口袋容易,拿出来则难。从另一方面来想这也算是好事,最起码不容易上当受骗。 毕竟夫妻一场,就算争吵,也是感情,王建明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下林艳,于是又打电话,让林艳出来,要跟林艳单独见面。 林艳出来没开车,让王建明古怪,问车呢? 林艳回答:“表哥出去办点事。” 王建明心情瞬间不好,但没多说,让林艳坐摩托车后座,带着去找酒店。 坐摩托车林艳不陌生,她只是奇怪,王建明什么时候学会的开摩托? 技术还这么娴熟。 另外,太阳下面,高宾的影子那么真实,这跟她以往所掌握的鬼魂知识不符,不是说鬼魂不能白天出现吗? 老王自己也说白天不好出现,那现在算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鬼魂附体骑摩托车。 这些事越想林艳越疑惑,忍不住猜测,所谓的灵魂附体是假的?这高宾其实是个演戏高手,实力派演技,他掌握了王建明的日常习惯,所以来骗自己。 包括夫妻间的私密,很可能是王佳雪偷听到他们夫妻间对话,所以告诉高宾。正如表哥和周冲所言,他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钱。 到了一家中档酒店,王建明过去开房,带着林艳上楼,期间林艳一直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也是渭阳地方小,也是人生巧,他们进去电梯,外面进来个人,正是周冲。 周冲昨晚被赶出别墅,问刘飞借了点钱,找到这家酒店住下。别说他没钱还要住酒店,社会人都是这做派,人可以倒,但牌子不能倒,在社会上混事那必须看上去光鲜,不这样不好忽悠人。 他住酒店是耍大牌,但吃饭不在酒店吃,去外面吃六块钱一大碗的拉条子狗舌头馍,吃一顿顶一天,这刚回来,就看到熟悉人影,是林艳和那个小鲜肉。 周冲瞬间恼怒,好你个林艳,赶我走,只是因为你钓了个更年轻的。 他走到前台询问,说刚才进去的人是自己老婆,那个年轻人是小舅子高宾,问他们住几号房。 前台听他说出高宾名字,以为他们认识,就说了房间号。 巧不巧,正好是周冲邻居,这厮慌忙跟着上楼,进入自己房间,找了个玻璃杯,贴在墙上听。 进去房间,老王先说好话,“夫妻这么多年,光是忙着工作,没能很好的照顾你们母子,心里很惭愧,这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正是因为这个执念,我才能灵魂不灭,回来看你。” 林艳不说话,只是双眼盯着他,这是她从一本地摊杂志上看来的,要判断某人是否说谎,盯着他眼睛看就对了。 但这信号在王建明看来是别个意思,以为林艳对他痴情不忘,眼都瞪直了呢。 简单说两句,王建明感觉上来,扶着林艳肩膀往床上放。 林艳起先想拒绝,又想到,如果他是骗子,那么自己已经被他骗过几次,多骗一次又何妨?再者,地摊杂志上还说,男人完事后的大脑处于空灵状态,这个时候他们的感情是最真挚的,很容易打开心扉。 于是没有阻拦,任他胡作非为,不多时自己感觉也上来,两人共赴巫山之巅自是不提。 周冲在隔壁用杯子听,说话声细微听不真切,急的不行,跑去楼下弄了个碗上来,碗的聚拢空间大,听的真切些。 然后就听到了令他心碎的声音,那是林艳快活的声音,那样的声音,本该是由自己操控着林艳发出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声音是一名少年驾驭着林艳发出的。 周冲很气愤,想打人,想摔碗,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于事无补,女人拒绝自己,必然是自己没做好,想要重获芳心,应该提高自己才对。 一次终了,林艳很满意,王建明也很舒爽,两人相互缠绕,赤裸相对,柔情蜜意自不用说。 缠绵的火候差不多了,林艳开口问:“宝贝,我好不好?” 王建明说好。 林艳嬉笑,“有多好?” 老王回答:“全世界最好。” 林艳眼睛眨呀眨,“那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老王道:“必须的呀。” 林艳就苦恼,“那我问你,你要跟说实话,不要骗我。” 老王心里感觉不妙,升起戒备,让林艳问。 林艳眼里就渗出水来,轻声道:“现在,此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不分彼此,坦诚相对,我把我作为女人最柔情似水的一面展现给你,哪怕对以前的王建明,我都没有这么好过,这个你承认吗?” 老王连忙点头,“我承认,以前的王建明又肥又丑,太low了。” 林艳笑笑,“以前也好,以后也罢,现在,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的人,我的心,整个儿都给了你,你能感受到吗?” 老王再次点头,同时惊讶,从来没发现,林艳还有如此感性的时刻。 林艳继续道:“那好,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要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对吗?你摸着我的良心说,不要骗我,因为你知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 一席话,说的老王面红耳赤,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为了别的女人,编造谎言欺骗老婆。 61 家长的战争 老王一脸红,林艳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这小子在说谎骗自己,当下并不生气,反而搂过他的肩膀,热烈拥抱在一起。 少妇的技术也娴熟,灵舌纠缠,少年高宾很快想要第二回,她却不许了,笑着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要钱做什么,实话实说,我能理解,当然会支持,你要说不上来,我是不会给的。” 这让老王怎么说,难道说我要钱是泡妞?登时就脸红心跳,支吾不出,额头上都开始冒汗,最后硬着头皮回答:“我想做点生意,你知道的,我有成功的经验,只要有一笔启动资金,我就能赚大钱,更多的钱。” 林艳美目辗转,咯咯轻笑,“那你还忽悠我,说什么为了佳佳。” 老王忙道:“跟她也有关系。” 林艳封住他的嘴,轻声嗤笑,“别说了,来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周冲在隔壁听的真切,听到这里直接气炸,碗摔到地上,跳着脚连骂:草,草,草! 还说自己是老江湖混子,看看人家小年轻的水平,直接是人也要了钱也要了。又大骂林艳是个傻缺,骚货,就这样被人骗财骗色。 不行,不能这样算了,自己大老远从外地回来,不能一毛钱好处都得不到,不能就这样栽了,得采取措施。 老王跟林艳正美,包里手机响,林艳正在兴头上,懒得接,非得等自己泄了才行,这时手机已经响了第三遍,老王过去看,看完大惊,是学校打来的,说王佳雪又和同学打架了。 林艳身子才泄,软成面条,知道这个消息无动于衷,继续躺着闭目养神。老王却急的不行,慌忙穿衣,看的林艳稀奇,“这么紧张?” 老王怒斥:“废话,出事的不是你儿子。” 林艳纳闷,眼珠转着,少年现在还在演?难道是入戏太深?正纳闷,看到一个熟悉的动作,高宾把安全套摘下来,整个撸平顺,然后在口上打个结,用卫生纸包起来。 他的表情焦急,仿佛要去救火。可动作并不急,不慌不忙,稳重有序,尤其是打结的手法,异常熟练,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让林艳困惑的原因是,这套动作是老王的做派,她看过无数次,还曾经打趣过,非得弄的这么精致吗? 老王回答:必须的,得给孩子留个全尸。 这做派王佳雪肯定不知道,绝对是他骨子里自带的。如此想着,林艳问出同样的问题,“你干嘛要把它打成结?” 高宾一脸不耐烦地道:“给孩子留个全尸。”说着整理完毕,开始穿衣服,嘴里催促:“你赶紧起来啊,现在你是唯一监护人,你不去看怎么行。” 林艳不敢拖沓,拖着松软的身子起身,清洗穿衣。 收拾的过程中,她又多了个心眼,感觉腹中骨碌轰鸣,似乎是个屁在酝酿,故意走到老王身后,噗地一声长鸣。 高宾立即用白眼斜她,“小林同志,有意见当面讲,别在背后嘟囔。”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话语,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一刻林艳彻底打散疑虑,冲进老王怀里,将他紧紧拥抱,感动不已,“老王,真的是你。” 老王瞬间烦躁,“这不废话吗?不是我还能是谁?”说完瞪了眼,盯着林艳满是怒火,“合着你刚才都以为我是别人?不是我你也敢上床?” 林艳娇笑,手划着高宾胸肌,“怕什么,又不是我吃亏。” 这倒是对的,只是老王贼郁闷。 到了学校,原来是王佳雪跟另外两个女生打架,依然是王佳雪吃了亏,老王看到,女儿脸上有挠痕,脖子有抓伤,胸罩带子都断了。 另外两个女生脸上没伤,但都躺在椅子上不起身,哎呦哎呦声唤,说自己肚子被王佳雪踢了,好痛。 对方家长也来了,关切疼爱的不行,指责王佳雪家长不会教孩子,嚷着让孩子亲生父母来,别想派一个小姨来处理。 林艳说我就是孩子监护人,对方说话阴阳怪气,原来是后娘啊,难怪这丫头野蛮不讲道理。 王佳雪气的哭,明明是她们先动手的。 高宾站在一边,无话可说,给包科长发烟,两人到外面,低声闲聊,三两句就把问题弄清。 上次打架,对方赔了王佳雪五千,人家孩子不服,所以这次故意找茬,躺在椅子上不起身,就是要王佳雪赔钱。 王建明气的发笑,这帮孩子能闹啊,父母吃了亏,自己想办法讨回来。 老包抽着烟,点着头,“学生矛盾不好处理,难就难在这一点,天天见面,解不开这个疙瘩就不行。” 王建明不客气地道:“就不能把那两个害群之马开除?” 老包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一个学生一年的花销差不多三万,这些钱你给?” 是了,私立学校,是要营收的,学生再差,只要给钱,就不会开除,对于领导们来说,一个学生至少是一万块的利润,甚至更多,谁会跟钱过不去。 可天天让人这么欺负也不行啊。 高宾抽着烟,眯着眼,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问:“我这样的能进来念书吗?” “你?”老包打量着他,摇头,“很难,你明显不是念书的料,摸底考试你都过不了。” 老王回答:“我不念书,我就是进来学习,有没有办法?” 老包咧咧嘴,“那价格就贵了,低于十万下不来。” 老王猛吸一大口烟,扔掉烟头,“那就这样订了,明天我就来上学。” 林艳还在跟对方家长扯皮,指责对方几个孩子能装,坚决不赔钱,说到着急处,叉着腰道:“走啊,去医院做检查,看看谁的伤重,我家孩子破了相我还没说,你还问我要钱?去医院,让医生看,两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 林艳一句人身攻击,惹怒对方家长,张牙舞爪上来指责:“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素质这么低下?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难怪你家孩子像怡红院出来的的。” 林艳瞬间化身泼妇,“你家孩子才是卖的,就你家孩子那样,卖都卖不上好价钱。” 对方家长不甘示弱,也叉着腰把唾沫星子往林艳脸上喷,“对,你家条子好,你全家都卖出名气了,全市男人都光顾。” 老包慌忙往中间劝,让双方稍安勿躁,结果双方打起来,都是爪子攻击,打不着对方,反倒把老包挠的满脸痕。 椅子上躺着的两个孩子也不甘示弱,狼崽子一样往上扑,其中一个最是会打,扯着林艳裙子往下拉。 王佳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脸色煞白,站在一边不敢动。 老王知道,自家孩子是淑女,淑女是干不过泼妇的。 老王自己也害怕泼妇,比如像昨天赵立军遇到的那几个妇女,上来就把自己衣服脱了诬赖赵立军耍流氓的,张口唾沫往人脸上喷,谁都怕。 但为了孩子,为了老婆,老王无所畏惧,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光,先把孩子抽的趴去一边,又伸手扯大人头发,拉着就往地上摔,动作干脆凌厉,一气呵成。 这一波家庭团战,王家全胜。 林艳很满意这个效果,把头发往后梳理,哼哼得意,犹如战胜的公鸡,目光向下扫视着对方,“我呸,一帮垃圾,家长垃圾,孩子也垃圾。” 老包头大如鼓,喊了四五个保安进来维持秩序,用手机打电话,“这事学校处理不了,只能让派出所来处理,我们只能管学生,管不了你们家长。” 战败的两个家长不服气,其中一个坐在地上,双腿叉开,激动地从包里掏手机,“妈个比的,你们等着,我喊我老公来,妈卖批的……” 如此这般,学生矛盾,变成家长矛盾,双方谁都不服,林艳也电话通知老表们出发,在学校门口集合。 万幸,警察先一步到达地点,了解过程,给出解决方案,“几个家长在学校里打架斗殴,触犯治安管理条例,都进拘留所呆半个月,清醒清醒。” 家长们这才意识到问题不同,派出所呆半个月,那得损失多少钱?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真的耽误不起。 派出所不管那些,你们爱打,就在拘留所里打个够,也是醉了,学生有矛盾,家长不先找自身原因,也跟着学生瞎胡闹,这样下去学校怎么管理? 家长们又开始打电话找关系,求爷爷告奶奶,找到所长说话,这次就算了,情况特殊,下不为例。 折腾到晚上十点,才把问题解决,双方各自罚款五千,以示惩戒,往后去学生双方也是,只要是你们有矛盾,不管原因,统统罚款。 打嘛,闹嘛,只要你们有钱,你们天天打,还不信治不了。 从派出所出来,对方两个家长,一家是骑的电动三轮,一家开的五菱宏光。电动三轮上贴着煎饼果子,五菱宏光上贴着专业瓷砖,刮白。都是苦命人。 刘飞的奥迪横在路边,林艳得意地上车,上车了还吐一句: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 这一幕让王建明很不是滋味,委婉地道:“你这样的态度不行啊,矛盾依然存在,回头他们家孩子还要找佳佳麻烦。” 62 学生 林艳不依不饶,“找就让他们找,谁怕谁?”说完还给王佳雪上门道,“你傻啊,怎么次次都是你吃亏?明天起书包装瓶防狼喷雾,谁欺负你就往她脸上喷,喷死她个小碧池。” 王佳雪低着头不回答,只是用眼瞅高宾。 刘飞驾车,面无表情,问高宾:“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林艳道:“让他跟我们走,今天他出力不少。” 刘飞略微诧异,但不再多说什么。 一时间,车里几个人神色各自不同,老王当时是高兴的,林艳接受了自己,这是好事。王佳雪也用友好的目光看林艳,不再觉得她讨厌。唯独刘飞,眉头拧成疙瘩,猜不透表妹心里所想。 作为林艳自己,她心里有独特的小算盘,高宾肯定是老王附体,这没话说,老肥宅变成小鲜肉,这是好事,但她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老王转世重生,因为现在她才是一家之主,那些钱如何使用,是她说了算。 老王活着的时候明面不敢跟自己争,暗地里却藏了那么多私房钱,这让林艳很不爽,现在老王再世为人,她还要继续把老王扣着,让他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那可是一具年轻小鲜肉的身体,今次真是赚大发了,心安理得的老牛吃嫩草。 回到别墅,林艳的老娘刚好接了豆豆回来,小家伙虎头虎脑,额头上贴着小红花,跟林艳说今天老师教唱歌,准备六一儿童节表演节目。 老王大喜,伸手去抱孩子,把他高高举起。 说来也怪,豆豆不喜欢生人接近,但对高宾则有天然的亲近感,盯着他的脸骨溜溜好奇,让老王岳母大为不解。 家里人多,林艳决定今天去吃饭店,有庆贺的意思。 让老王郁闷,女儿被人欺负了,当娘的不想办法安慰,还带着老表去庆贺,这事值得庆贺?在学校里跟其他家长打架有什么值得炫耀?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知道疼。反倒是老王的岳母看到王佳雪脸上不对路,找了药水给孩子擦,说些宽慰的话,拉着孩子的手道:“孩子,现在爸爸不在了,以后要靠自己,要自强。” 王佳雪点头,眼睛时不时地瞟高宾。 老王心里不是滋味,但他不方便流露,假装看不见。从现在起,他要慢慢的纠正高宾和王佳雪的关系,得让孩子明白,高宾对她没感觉,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吃饭时,老王给林艳发信息:为了确保佳佳不受欺负,我要去高中学习,做贴身陪读。 林艳说好,明天办入学手续。 老王又说:我手里没钱不行,给我转点钱。 不多时,收到信息,入账一万。老王气的郁闷,一万够什么? 林艳回他一个冷笑表情,一万够你在酒店玩十个妹仔了。 得,这又恢复到新婚那时候的状态了,那时候的林艳就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王建明,不敢让他身上有三百块的余额,就怕他被别的女人勾了去。 吃完饭刘飞再次开口,问高宾住哪,要送他回去。 这次林艳不再阻拦,反正白天都要过了,晚上没必要再留着,主要是怕老王晚上缠着自己要钱。 高宾让刘飞送自己到白丽小区门口停下,晚上还要借宿白丽家。 只是今晚的心情不同,说好了给白丽买车,转账,结果没办成,心情有点小失落。 见到白丽,还要陪着笑脸解释:“司法那边程序没走完,我的钱暂时被冻结,还拿不出来。” 白丽微笑,“不用给我解释,我又不问你要钱。”说话间,把高跟鞋脱了,用手揉捏自己脚底板。 老王见状,连忙上前献殷勤,替她按摩。 白丽不让,面露痛色,说自己脚下磨出个血泡。 听得老王心疼,“怎么不打车呢?” 白丽道:“偶尔走路也当健身了,我今天走了两万多步,朋友圈里排名第一。” 说的王建明瞪眼,两万多步那是什么概念?差不多十五公里,一个白领,日行十五公里,这怎么受得了? 当下要看白丽的血泡,白丽不让,因为她穿的连体袜,当着男人面脱袜子别扭。 老王贼眉鼠眼地盯着白丽大腿瞄,非要给她脱,白丽吓的大叫,在沙发上滚动着要逃,越发撩动老王神经,扑将上去,白丽一声哎呦,捂着肚子。 老王赶紧起身,这才知道自己鲁莽,白丽这两天生理期,怎么能闹呢? 白丽不是生理期,只是有点闹肚子,但她不说破,嗔怪地剜了高宾一眼,“都怪你,新换的裤子给弄脏了。” 老王忙说,“我给你洗。” 白丽道:“去,谁要你洗。”说着起身去卧室。 老王道:“真的,我洗的可干净了。” 白丽回头,傻愣愣的:“男人洗那个,你不嫌晦气吗?” 女人月经阴气重,自古的迷信思想是不让男人碰脏血,说碰了会影响气运,所以自古到今男人不帮女人洗内裤。 但林艳不同,她会撒娇,每个月那几天就缠着老王替自己洗,洗了还要发朋友圈炫耀,我老公对我好好。 两厢对比,老王越发觉得白丽更贤惠,更可爱。 又跟白丽说了今天学校里的争端,惹的白丽稀奇,“家长也跟着打?那不是把事情越闹越大?” 谁说不是呢,但是遇到林艳那么个主,谁有办法。 白丽想了想,道:“这样不行,必须得再找那两个女生,她们这次没讨到便宜,下回还要继续欺负孩子,这问题得从根上解决。” 老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决定明天开始去上学,就跟佳佳一个班。” 白丽眼睛眨呀眨,“这个主意好,你还年轻,考个大学不是问题,将来大学毕业,也开个贸易公司,我还做你助理。” 老王乐出鼻涕泡,“不,我要开公司,你就是总裁,我给你打工。” 白丽微笑,“我没有那水平。” 老王正色,“有的,有做老板娘的水平,就有做总裁的水平。” 白丽眼睛眨呀眨,“好呀,我等着你,只要你不嫌我老。” 老王心里美滋滋的,越发觉得白丽世间最好。 晚上两人坐着看电视,接到桃姐电话,让高宾出去。 老王想到昨天桃姐那番恶心姿态,推说今晚太忙,出不去。 桃姐很稀奇,“你个小瘪犊子能有天大的事?你不想让我帮你搞定董家?” 老王闻言郁闷,打着商量,“明天行不行,今晚我爸在医院,这里真的离不开。” 桃姐冷冰冰道:“你看着办,反正我告诉你,今天董信回来了。” 董信,四海集团的打手头子,老王哼哼两声,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给林艳发消息,明天让人在别墅外面装一圈摄像头,安装报警器,一有事故发生立即联系警察。 当夜无事,第二天一早王建明就去找林艳替自己办理入学手续,这半道里入学,得校长同意。 保育的校长叫焦文学,王建明以前打过交道,两人就卡宴和路虎的区别有过深刻探讨,但那是同龄人间的沟通,至于林艳和高宾,焦文学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尤其听说高宾还是个没什么底子的混子,表情瞬间变差。 保育是讲究过线率的,每年的宣传语都是有多少个上了285院校,给各个老师都有规定,那个老师教的学生过线少,那个老师就出局,或者奖金少。过线率越高的老师,待遇也越好。 这突然多一个混子学生,谁敢保证他的教学质量?一个班级五十多个学生,多一个就多出将近两个百分点,谁敢承担这损失? 好说歹说,总算是同意高宾入校,但有言在先,高宾可以在校内接受教育,但不算保育学生,除非他能达到班级考试及格线,那个时候他才是正儿八经的保育学生。 就算如此,也要十万学费。 林艳气的眼瞪圆,“焦校长,这收费太高了吧?跟抢钱差不多。” 校长脸色难看,“我也没求着你来这里上学啊。” 林艳火起,拉着高宾要走,高宾连忙说好话,“我叔叔是华东贸易的王建明,焦校长有印象吧?他跟你聊过中国未来文学的发展走向。” 焦文学闻言眯眼,手掌一拍,想起来了,“是王建明的侄子?哦我知道,你叔最近忙什么?没见他钓鱼了。” 高宾立时悲伤:“叔叔前几天车祸身亡,上个月他还跟我提过您,说您才是真正的文学家。” 两句话说的焦文学愣住,愕然半晌道:“多好的人啊……这样吧,我给财务科那边打个招呼,看看有什么可以优惠减免的,都给你们免掉。” 事情到最后,六万入学费,眼见林艳还要闹,王建明扯着她胳膊怒斥:“我女儿的安危不值这个数?几万块是要割你肉?” 说的林艳眼眶泛红,“不是那个意思,他们要价也太贵了嘛,六万,买白菜能买一火车皮。还能再搞搞价吗?” 最终,在老王的淫威下,林艳屈服了,交了六万块,把高宾变为高二五班学生。 出来后老王戳着林艳眉心骂:“你是有多蠢?一个破骨灰盒99万你敢买,死人用的东西哪能值得这个价?佳佳一个大活人,明显有人欺负她,六万块你舍不得,你脑子里面是有屎吗?” 63 决裂 王建明也是在气头上,数落起来没完没了,把这些年想说不敢说的全说出来,讲林艳不关心孩子,后娘当的不合格,眼里只有钱,说到激动处,直接威胁:要不是看在豆豆还小的份上,真想带你跟我一起走。 林艳被一连串斥责说的烦躁,铁青着脸,手抓方向盘,强忍着不发。 路过建设银行,王建明让林艳停车,进去银行里面给自己转账,自己的遗产司法程序没走完,但以前的家底都在林艳卡上,那些钱先拿出来用。 林艳迟疑着不肯,反问:“你都死了,要钱做什么?” 王建明瞬间爆炸,“我死了我就不是我了?就不是你老公了?要知道,你那些钱都是我赚的。”说完伸手,蛮横地拿过林艳手包,自己找出钱包,往银行里面去了。 林艳快哭了,一是因为被王建明骂,一是心疼钱,眼见老王走向柜台,她赶紧下车,跟在后面,哭丧着脸。 过去转账老王根本不理她,银行卡密码他都知道,先查余额,倒是有三百多万,老王对业务员说,“转三百万到这张卡上。” 林艳闻言瞬间着急,“不要。” 这举动引起业务员疑惑,警惕地看着高宾,道:“先生,麻烦转账让后面的户主自己转。” 高宾顺时黑脸,让林艳走去柜台。 林艳强挤出笑脸,“你要多少?” 高宾冷哼,“三百万。” 林艳面上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你做什么用,要花这么多?” 高宾脸色瞬间变臭,“你给还是不给?” 林艳抓着手包带子,手都发抖,弱弱道:“你要我当然给,但是总有个缘由。” “我拿去吃喝玩乐买车买房行不行?”高宾声高,眼睛瞪圆。 林艳继续赔笑,“行,可是也用不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就是了。” 高宾烦闷哎呦,直接摆手,“不用了,我不要了。”说完转身走。 林艳急了,连忙道:“转,我转还不行吗?”说完面对柜台,“美女,转三百万给他账户。” 业务员还好心提醒:“小姐,如果您不愿意,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林艳摆手,“不需要,转吧。” 办好出来,林艳快哭了,拿着卡递给高宾,弱弱道:“按你的要求,转好了。” 高宾冷哼,“开车门啊!” 打开车门,两人进去,高宾才开始大发牢骚:“我给你留了几千万,现在我要几百万你都不给,你拿我当什么?我还是你老公吗?你的心肠怎么那么硬?你能给外人随便上百万,给我就舍不得?是不是要逼着我重新立遗嘱你才舒服?” 一番话吓傻林艳,慌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不想给你,但夫妻过日子,花钱总得有个缘由,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吗,你要什么,我给你买就是了。” “这就是我不让你管钱的原因!”高宾怒吼,“在你眼里,什么钱都不该花,只要是给我女儿花钱的,你有千万个理由反对,给你家儿子给你老娘花的,你从来不考虑,知道你弟弟为什么坐牢吗?你不大把大把的给他钱花,他能走上邪路?” 说的林艳不敢应声,缩在车上,真正成了受气媳妇。 老王依然在喋喋不休,把这么多年的不满全部说,林艳分明就是偏心,最可恶的那次是佳佳月经初潮,孩子裤子红了一大片,没有合适的裤子换,林艳拿出自己的裤子给孩子穿。开玩笑,孩子才十三,哪能穿大人的裤子?她让王佳雪把裤腿编起来,说过两天给她买条新裤子。 王佳雪不穿她的裤子,冬天大半夜的自己洗裤子,洗带血的裤子不能用热水,王佳雪就用冷水慢慢搓,搓完了用吹风机把裤子烘干。王建明下班回来,知道这些登时就哭了,大半夜的去外面砸商店门买裤子,一次性买十条,给女儿说:但凡脏了的不要洗,直接买新的。 回来后跟林艳大吵一场,不过那次是王建明输了,林艳抱着三个月大的婴儿回娘家,冒着寒冷往大马路上走,非要王建明低头认错。 用她的话说,孩子穿大人裤子怎么了?我小时候穿的都是我表哥剩下的,我也没见有什么委屈,你女儿就是娇气,我一个人带孩子多辛苦,她不知道帮手,故意在大冬天冷水洗衣服,做什么?做给我看啊?好让别人知道,我这后娘当的多够格,连条裤子都舍不得给她买,我说了不给她买吗?我不就是想等后天商场打折吗? 那次王建明很伤,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了积攒私房钱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钱交给林艳容易,想从林艳手里拿出来太难了,与其两个人吵架,还不如不提这话茬。 时至今日,人已阴阳两隔,孩子也大了,王建明不再顾忌,把胸中不满一股脑地说,骂的林艳痛哭流涕。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拍车门,咚咚声响,脾气很大。 是周冲,他一直跟踪林艳,想找到高宾破绽,好把林艳从高宾怀里夺回来,今天正好看到这一幕,起先他还不能肯定,因为车侧面贴的玻璃膜,他看不清里面,只是听到林艳哭,绕到前面看,立时气的胸口痛,男人的血性驱使他过去砸车门,让高宾下来,他今天要让对方知道,做小白脸是多么的可耻。 高宾骂的畅快,把多年的冤屈全部发泄,眼见林艳呜呜地哭,心情大好,想着再说两句就算了,结果遇到周冲个二逼砸车门,嘴里还叫骂不休。登时火起,开车门下车。 问周冲:“你想干嘛?” 周冲上下打量高宾,脸皮子抖,直接一句:“干你妈!”说着拳头就抡过来。 周冲年龄不到三十,正是男人如日中天的时候,自觉应该能一拳把小白脸砸趴下,却不料,自己的拳头没到,小腹先挨了对方一拳,痛的弯腰。跟着膝盖顶上自己面门,直接头晕脑胀,摔倒在地。 高宾也是憋了满肚子火,尤其是周冲还不怀好意,想开林艳的车,前几天都想打他了,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今天倒好,他主动上门。 这一番打就狠了,连踢带踹。 林艳从车上下来,大声尖叫,阻止,眼见不管用自己挡在高宾前面,泪流满面,“别打了行吗?” 老王更是气的头晕,瞪着林艳,钢牙紧咬,指着周冲问:“他是你什么人?比我还亲?” 林艳哭着摇头。 老王就道:“没有我亲你就站远,我早想打他了,这厮不安好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起开,我打他一顿出出气就完了。” 林艳张开双臂,护着周冲,哽咽道:“那你打我好了,是我的错。” 一下子,老王感觉头脑热血冲击,眼前血红,仿佛灵魂都不受控制,要从高宾体内飞出,人也站立不稳,向后退步,手扶在车盖子上,大口喘气。 他预感到不好,高宾的意识可能要回来,这是不行的,不能让高宾回来。他猜测,自己受不起强烈感情刺激,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不受刺激,不要看见眼前这对狗男女才会安全。 想着晃晃脑袋,稳定心神,而后指着林艳,咬牙切齿,“潘金莲!当代潘金莲。” 说完揉着脑袋,跌跌撞撞向远处走。 地上的周冲也缓过劲了,手一摸,满脸血,又见林艳挡在自己面前,顿时勇气倍增,从地上爬起,奔着高宾后背去了,距离三米,原地起跳,要一个飞腿把高宾踹扑街。 林艳本来是护着周冲,眼见高宾走,心里百味陈杂,又见周冲背后偷袭,不由自主一声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高宾似乎脑后有眼,忽然一个转身反踢腿,就把周冲自半空里踢落,招式凌厉凶狠。 周冲跌地,再也不敢声张,直接躺平,面露痛色。 高宾懒得理他,只是恶狠狠瞪了林艳一眼,继续大踏步走。 林艳想追上去,又见地上周冲满脸血,哎呦哎呦声唤,跺跺脚,去扶周冲,送他去医院。 王建明气炸了肺,在肯德基吹了会空调才缓过劲,心里摸出门道,自己毕竟是灵魂附体,对高宾身体掌控还不牢靠,遇到刺激就有可能离体而去,从而形成活生生被人气死的效果。 要避免这效果,最好的办法是不生气,不受刺激。所以他对自己说,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林艳的个性是那样,随她去吧。 科学家都说,任何一对夫妻都有七年之痒,因为两口子天天在一起,相互腻歪,天长日久,都有麻木的时候,对此王建明深有体会。 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林艳突然被车撞死,然后自己又娶了白丽,升官发财死老婆,乃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理想,王建明也不例外。 林艳要走则走,王建明不稀罕,但关于财产分割的事就不能那么随便,他要重新考虑。 是时候做决定了,王建明对自己说,重新立份遗嘱,是个不错的选择。 64 债权 男人最美好的愿望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但现实却截然相反,王建明辛苦一辈子,拼坏了身体攒下千万家业要被别人占去,从此之后会有别的男人花他的钱睡他老婆还没事打他孩子。 这事儿没人能受得了。 王建明也有小脾气,离开林艳一路都在想怎么分家产的事,立遗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毕竟牵扯到几千万身家的分割,必须具有相当的法律效用。 他给白丽打电话,约她出来订车。 白丽很稀奇,“你就有钱了?” 王建明回复:“是以前的家底,大额度银行那边还没解冻。” 白丽忙问:“你现在手里有多少?” 王建明不疑有诈,略带自豪地答复:“给你买辆车子是够了。” 白丽立即回复,“中饭等我,一起吃。” 中午吃的麻辣大虾,吃完两人去了渭阳牌子最亮的豪车4S店,没费什么功夫就下了定金,玛莎总裁要从北京调货,大概十天左右才能提车,即便如此,白丽也幸福成小女孩,挽着高宾胳膊不放松,大马路上也不害羞,跟高宾热吻,这次是白丽调皮地伸舌头。 这举动让王建明很享受,心说到底还是有钱好。 两人抱着腻歪少许,王建明问白丽,“你还有几天亲戚走。” 白丽眼睛翻着,做萌萌可爱状,“这就忍不住啦,要实在等不了,你就浴血奋战吧。” 浴血奋战?老王眉毛一挑,对这个词儿再也无法直视,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白丽。 浴血奋战当然是不可能的,老王说:“我爱你,当然要爱护你。” 白丽吃吃笑,满眼感激。 桃姐又一次打电话来,问高宾:“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要不要姐姐帮你说和?” 老王眼睛看着白丽,心里想着那天看到的黑枣核,提不起半点兴趣,生硬回答:“不需要,我搞的定。” 挂完电话没有三分钟,陌生号码进来,是个严肃低沉的男人声,冷冷地招呼高宾:“阿宾,马上到桃园酒店,我在这里等你。” 王建明跟白丽相处正好,一点都不想被人打扰,听这个声音似乎是个猛人,很自然地联想到是董信,电话里道:“有什么事直说,不需要见面谈。” 董信诧异少许,而后道:“你跟董超的事,该有个了结吧?” 王建明道:“想怎么了结,直说。” 电话里没回应,等了四五秒,低沉的男人说:“不用了。”而后挂电话。 吓唬我?老王一声嗤笑,揽着白丽肩膀,“走,先给你租辆车代步。” 下午回到白丽住所,王建明扶额沉思,愁容满面,白丽询问,知道是为如何转移遗产的事烦恼,嘴角一抹微笑。 “其实不难,如果你生前有债权书在别人手里,这事情就好办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财产不好分割,就算全部留给女儿,女儿也未成年,还是让监护人管理,一年时间,足够监护人把财产转移。 但有债权就不同了,生前欠款必须偿还,法律会强制执行。 但是这个债权如何产生呢? 白丽笑道,“债权也简单,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得过我。” 王建明呵呵笑,伸手揽了白丽的腰,“怎会信不过,现在我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你了。” 白丽道:“那我就说了,我除了在远东上班,还在外面有家小贸易公司,是用我爸爸的身份证注册的。” 王建明秒懂,欠个人巨额财产不好说,但欠公司的巨额财富就解释的通了。 如何作假也需要详细策划,不仅仅是需要王建明一张手写条子那么简单,还需要他的身份证复印件,手指纹图签,公司公章,公证人,等等。 白丽在这块是专家,说的头头有道,比如王建明的身份证可以从公司档案库里调,手指纹也在公司的考勤机上有记录,拿去网上制作一张手指摸就行,其他的公司流水账务管理她都有办法,让王建明大感惊讶,差点以为白丽是图谋已久呢。 白丽只需王建明亲笔一份证明,证明他是从公司公户上借用七千万,用做基金投资。 听到七千万的瞬间,老王有些震惊,“钱全部拿出来?” 白丽半趴在他肩上,帖在他耳边,漫不经心道:“怎么?你还要给林艳留点钱好让她跟新情人潇洒快活?那随你咯,你爱写多少就写多少,我无所谓的,反正不是我的钱。” 王建明忙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总得给姑娘留点。” 白丽道:“笨啊,佳佳未成年,留多少钱也是监护人支配,你不全部拿出来,我敢保证,等到她成年,林艳早就花的一毛不剩。” 王建明一阵沉默,不得不承认,白丽说的很对,以林艳的个性,肯定不会让佳佳有钱。 但一次性把七千万给白丽,这样好吗? 白丽压在他肩头,身上的香味沁人心肺,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正思索间,白丽忽然开口,“其实不用这么纠结,你把钱都拿过来,以你的阅历经验还能赚更多的钱,如果真的有天林艳缺钱,你还能出手援助,那个时候怎么做都随你,不是吗?” 王建明缓缓点头,认同这个道理。 白丽又道:“要是可行,明天再去工商局把法人更换,等于转个圈,把王建明的钱转到高宾账户,对你来说毫无损失,就是有点麻烦。” 这才是真正的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现在是高宾啊,以高宾的名义继承公司,再把钱转到公司账户,天衣无缝,安全十足,这么好的点子自己怎么没想到。 当下看着白丽,满眼异色,夸赞道:“那就这样定了,有了这笔钱,干脆你从华东辞职,直接上任总裁,凭你的能力,超越华东是早晚的事。” 白丽悠悠笑,“这才哪到哪,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说。” 当下王建明不再疑惑,亲笔写了债权,签字,交给白丽,由白丽明天拿去公司盖公章,等手指膜回来按指纹,一份正儿八经具有法律效应的债权合同就此生成。 解决了这个问题,王建明浑身轻松,想着反正无事,就跟白丽多亲近亲近,大姨妈造访,不能浴血奋战,简单的亲热应该可以。 哪知道,白丽看了眼手机,脸色大变,说公司订单出问题,必须回去处理,对于王建明的亲热要求,只能抱歉。 临出门前,王建明哼哼唧唧求个吻别,白丽犹豫了下,在他面上蜻蜓点水,迅速离去。 王建明撅着嘴,傻愣在当场,不是亲嘴吗?怎么亲脸去了,这丫头,不懂浪漫么。 正闲的无聊,忽然接到电话,是严叔打来的,很客气地问,“你要跑路身上没带多少钱吧?” 高宾道:“我不跑路。” 严叔就不解了,“不跑路?那你要严丽跟你做什么?” 严丽?老王瞬间站起,“琴姐怎么了?” 严叔声音也慌了,“不是你叫人接了丽丽走?” 一听这话,老王心就慌了,赶紧问:“谁接的?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接走的?” 严叔道:“不就是平时跟你玩的好的那个,叫什么天狗的。” 天狗?跟自己玩的好?老王心慌了,让严叔放心,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挂了电话先给琴姐打电话,不出所料地关机,老王不敢耽误,立即给老鼠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天狗是谁。 老鼠那头音响乱七八糟的吵杂,在打游戏,回答道:“天狗怎么能不知道,那不是你的头号马仔?” 老王忙问:“知道他在哪?把他电话号给我发过来。” 老鼠还慢吞吞地问:“发生了什么?你不是有他手机号吗?” 一句话提醒老王,赶紧挂电话在通讯录里找,根本没有什么天狗,只有一个狗头,不过那个狗头联系过了,是个初二学生。 再次打电话给老鼠,问天狗真名叫什么。 老鼠回答:“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喜欢叫他猴子。” 猴子,老王气的滴溜溜转,大骂高宾愚蠢,存个电话也存的乱七八糟,明明是天狗,存的什么猴子。 通讯录里有猴子,电话过去那边不接,还直接掐断。 老王急了,给猴子发信息:我知道琴姐跟你在一起,我只告诉你,她少一根头发,你就死定了。 信息发完马不停蹄,又给赵立军打电话说明情况,有个女孩被人绑架,目前情况危急,急需出警。 绑架案是大案,赵立军不敢耽误,问清猴子手机号,开始运筹。 和赵立军通完电话王建明心还不定,一想到琴姐宛如白莲花般清纯的相貌他心里就跟猫抓一样,各种不好的结果一股脑地钻来,无非就是针对女人那些最恶心的手段,被揩油吃豆腐都是小事,王建明最怕的就是那帮王八蛋禽兽心起,做出某种天理不容的事。 无缘无故的被绑,对手肯定是董家那帮人,王建明在通话记录找到董信的手机号拨过去,质问对方:“信哥,是你接了我丽姐过去?” 65 少年枭雄 董信声音阴恻恻,“我不知道。” 王建明立时就心乱了,姿态放到最低,笑着商量,“信哥,我年龄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兄弟做错随你怎么处置,别扎心。” 董信哼哼两声,“你现在这么说,不嫌有点晚?” 王建明立时爆炸,“别特么给脸不要脸,老子管你是谁,我丽姐少一根头发,我就要你全家陪葬!” 董信在那头哈哈笑,“好兄弟,你这么说我好怕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想说,随便你了。” 挂了电话,王建明满脑门都是汗,思绪转一圈,决定去桃园酒店,刚才董信说他在桃园,那就过去撞撞运气。 当下把一身装备检查,铁链双节棍都带好,飞行服拉链拉整齐,鞋带系紧,跨着摩托车,市区一路八十码狂飙,期间差点导致车祸。 桃园是老牌子四星酒店,三年前是渭阳最好的,是李明星旗下产业,设施高端,服务一流,包房里面麻将桌KTV电影院都有,是高端人士泡妞圣地,也是王建明的后花园。 这么说吧,普通人泡妞,都是压马路大电影院大KTV,混到王建明这个层次,带着妹子到桃园,两人单独开包房,先来一顿地道的法式大餐,然后在私人影院里面享受顶级的视听感受,里面黑漆漆的,可以放映正版3D金瓶梅,再加上富贵身加持,没有几个女孩能把持得住。 所以渭阳富豪们都喜欢去桃园,就算现在有了水晶宫那样的更高端场所,大家依然留恋桃园。 说句难听的,在桃园里面嫖警察都不好抓,在哪里当面给钱交易都不好给人订性。 王建明骑着摩托飞到前庭,泊车小哥连忙过来阻止,摩托车不能进入酒店。王建明不答话,抬手五张红钞塞进小哥手里:“阿宏,随便找个地方给我停了。” 泊车小哥愣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不禁出手阔绰,竟然知道自己名字呢,当下赔笑脸,接过钱和钥匙,推着摩托向停车场走。王建明则用手机给赵立军打电话:“我在桃园,初步估计是董信绑了严丽。” 赵立军回到:“别乱来,技术部正在分析天狗的手机信号,等我通知。” 王建明等不及,他心里被火烧,害怕如花似玉的严丽被某个男人压在身下,严丽不会说话,胸又那么大…… 走进电梯,王建明就把双节棍抓在手里,做深呼吸,想要平复心情,结果越平复越糟糕,他的心在突突地跳,眼前也出现一片暗红。 电梯门开,直接奔着1513走,人在门口听到里面一片嘈杂,男人笑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王建明伸手敲门,声音很大。里面有个大嗓门很不耐烦:“谁呀?找死得是?” 房门打开,王建明一棍子砸下去,正对天灵盖,砸的大汉向后退,满脸懵逼。跟着王建明一个蹬腿,对方就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了。 放倒一个王建明不停顿,进去就砸第二个,根本不管谁是谁。第二个是个瘦子,眼见双节棍袭来,连忙向后闪,闪得了第一下却闪不过第二下,被王建明一棍子摔在脸上,直接扑街。 有个声音大声呼喝:“阿宾!!” 王建明定睛看,是个年近四十的威武大汉,浓眉大眼,头发一丝不苟,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相,不用问都知道,这位就是董信,王建明电话里听过他声音。 包房里面女孩子的尖叫还在持续,已经带了哭腔,而男人肆意的笑越发张狂,王建明根本来不及废话,奔着包房而去,连续踹门,一脚还踹不开,得后退两步加速跑才行,直接把门锁螺丝给踹飞,里面一男一女吓了一大跳。 男的慌忙提花裤衩,女的则用手盖胸口,抬头看老王,是满脸泪水。 竟然不是严丽?! 老王心里落下一块石头,但依然怒不可遏,冲着里面的花裤衩怒吼:“贼你妈!”骂完就是一棍照脸呼,花裤衩都没反应过来,人跟着扑倒,嘴里飞出一颗牙。 董信再次大吼:“阿宾。” 王建明回头,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到他脸上,持枪的是先前挨打的瘦子,看着高宾满面怒火,嘴里喊道:“CNM,你碱面吃多了撑的?老子你都敢打?” 王建明双眼瞪大,盯着枪口吧嗒吧嗒,眼见对方脸上一道黑红肿痕升高,情绪到达奇妙之境。 不是害怕,不是恐惧,不悲不喜,仿佛眼前的枪口于自己无关。 麻蛋,打就打吧,死的是高宾,又不是我。 瘦子气的咬牙切齿,回头问董信,“信哥,叫我做了这瓜批!” 信哥阴沉着脸,还没来得及回复,高宾手里的双节棍就抡上来,正中瘦子的手,黑色的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圆弧,摔到墙上。 真特么逗比,用枪指着人,还要回头说话,当我是泥塑的。 王建明一击得手,毫不犹豫,左手棍子往手里一收,两根并捏在手心,往前一捅,正中瘦子小腹,直接让瘦子面部痉挛,捂着肚子往下蹲。同时老王右手双节棍猛地下击,瘦子直接扑街在地板,痛的连声都喊不出。 如此手段,董信都瞪圆了眼,伸手去后腰,想来也是摸枪。老王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棍子抡圆了抽脸,董信脑袋向左一偏,差点跌倒,幸好手撑着地,此时已经能看出,他手里握着一把枪。 此情此景,老王怎么能让他把枪抬起,第二棍子又落下去,还是同一张脸,直接给董信砸倒,跟着飞起一脚,踢中董信面门,枪自然飞去一边。 房间里另外一个大汉冲过来,是最先开门的那个,双手成鹰爪状往高宾脸上扑,被高宾又一棍子撸到天灵盖,再次趴地。 趁他病,要他命,王建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几个都是社会上混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被随便吓唬两下就怂了,这些人一旦有机会能反杀,那肯定是下死手。 王建明必须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免得自己像电影上演的那些蠢货一样,眼见得胜,就忙着跟别人对话,叙旧,谈感情,结果被坏人一颗子弹要了性命。 他提着双节棍巡视,见谁能动就过去敲一棍子,但不往头顶敲,都是四肢和小腹,往头上敲太危险,容易出人命。 董信挣扎着去捡枪,被王建明追上踩住,枪也落到王建明手里,在食指上打了个转儿,点着董信的脸,目光阴沉,“信哥,我只问一遍,我丽姐人在哪?” 董信眼珠里有血丝,那是被双节棍敲的,人虽然被高宾踩着,气势却不弱,冷冷回答:“好样的,阿宾,你终于变成一匹狼,只是没想到,你变成狼,第一个咬的人是我。” 王建明反手就是一棍子,摔的董信脑袋都嗡嗡响,满眼的金光闪,嘴巴里嗡嗡的,像是被电打一样。 缓过劲儿来,高宾继续死盯着他,“我丽姐在哪?” 董信嘴皮子发麻,盯着高宾看一秒,这才发现,今天的高宾气势截然不同,不再是羞涩胆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佬。 眼前的高宾,阴沉,暴戾,冷静,平静的眼神里蕴含着火山怒气。 这个高宾,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少年,这根本就是个辣手枭雄。他不再说废话,乖乖回答:“什么丽姐,我不知道。” 老王眼皮眨眨,手扬起来,又轻轻放下。 董信好歹也是一方大佬,混社会的讲究名声,说出去的话就是一颗钉,不会乱说,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但这件事也跟董家脱不了干系,他没做,那就是其他几个弟兄做的,高宾在渭阳又没得罪其他人。 于是道:“丽姐是我的朋友,她是个哑巴,长的很漂亮,就在半个小时前,她被人以我的名义带走,在渭阳,除了你们,我想不到第二个仇人。” 董信哼哧,面上有讥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王建明眨眨眼:“给董飞打电话,你帮我问问,丽姐是不是在他哪,如果是,你帮我说个好话,让他别碰丽姐。” 董信哈哈笑,仿佛听到什么很稀奇的事,笑完了问:“你这是求我的态度?” 王建明冷哼,他实在是没耐心了,他在这里多耽误一秒,丽姐的危险性就更大一些,说句暗黑方面的猜测,他多浪费一分钟,丽姐可能会被人多干一分钟,也或许会多轮一个人。 这没办法,王建明心里能想到的就是这些,所以他不废话,反手一棍子敲在旁边瘦子胳膊上,是突然间抡圆了整,瘦子措不及防,手臂直接一声咔嚓,人抱着胳膊没命地嚎起来。 董信脸色变了,满是震惊。 高宾回头,盯着他,一字一顿,“我是在给你下命令。” 董信额头上渗出细蒙蒙的汗,“你好大胆!你知道你在跟谁作对?” 高宾再次回头反抽,这次打的是先前的胖子,这次准头差点,没能抽断胖子的胳膊,但也疼的他杀猪样的嚎。 抽完了,高宾轻飘飘地说:“错了,不知道和谁作对的人,是你们。” 66 独闯龙潭 渭阳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这几天鲍有为有点上火,源于昨天陪女儿吃的那个麻辣大虾,鬼知道是谁发明了麻辣虾的做法,吃的时候嘴上美滋滋,吃完后菊花火辣辣,鲍有为跟女儿说辣子吃多了会长痔疮,女儿翻着白眼厌恶,“下回再也不带你出来吃了,真倒胃口。” 鲍有为说的是实话,他连续一个星期没放大招,肚子憋的邦邦硬,跟灌满水泥似得,他有预感,一旦放大招,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放大招的同时血流如注,染红马桶,看的人触目惊心。 即便如此,鲍有为也没办法,长期便秘导致的肛裂时而复发,他已经习惯了。菊花在滴血,他却拿着手机刷朋友圈,了解下国泰民生。 然后他看到了令人生气的一幕,有人发了张图片,两三个男人满头鲜血地从酒店大堂向外走,上面还配了文字:渭阳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发这则消息的人是桃园酒店的泊车仔,小伙子不错,停车技术一流,人也会说话,渭阳城里三教九流他都知道消息,所以鲍有为用小号加了他微信,方便掌握一些市民动态。 这个配图很简单,无非是几个男人打架斗殴,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喝完酒惹事很正常,但配的文字就令鲍有为不爽了,什么叫做渭阳注定不太平? 在市政的英明治理下,渭阳必须太平。 他又多看了两眼,明白了阿宏说这句话的含义,因为图中满脸血的男人是董信,这小子跟鲍有为打过几次交道,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据说渭阳城里一大半烂杆都是跟他混的。 鲍有为给张苞打电话,让他暂停休假,去找董信聊聊,问问他怎么回事,头被谁打的。 出于一名老刑警的职责,鲍有为可以断定,董信今晚犯了事。来渭阳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董信这么狼狈。 如果董信都变成这个样子,那么打他的人估计下场更惨,正如阿宏说的那样,渭阳今晚可能要出事。 这是绝不允许的,省委检查组马上来渭检查,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大事,鲍有为必须把灾难遏制在萌芽状态。 他在电话里对张苞下命令,“如果犯事直接拷走,除了我的电话谁都不接,谁都面子都不给。” 电话打完,鲍有为扶着墙壁站起,双腿晃悠悠的打颤,回头看一眼血红的马桶,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再吃辣子就是狗。 从厕所出来,看到女儿房间门下缝隙有亮光,鲍有为就气不打一处来,肯定在打英雄联盟,都上高二了还这么放松,明年怎么考大学? 他气呼呼地敲门,听到里面手忙脚乱的动静,知道女儿在清理犯罪现场,但他不着急,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 打开门,鲍小静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哼哼,“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睡觉,影响祖国花朵的发育这个责任你担当的起吗?” 鲍有为一声冷哼,背着手走到电脑跟前,手往后面一摸,电脑是热的。跟着按下屏幕开关,显出黑白电视一样的画面,大大团灭两个字出现。 见这情景,鲍小静悲伤捂脸。 鲍有为洋洋得意,“你还有什么话说?” 鲍小静双手作揖,“鲍局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这次,日后小的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鲍有为一脸不屑,“少废话,赶紧退出来,立即马上。” 鲍小静无法,只能退出游戏,但这还不够,鲍有为点着屏幕上的英雄联盟图标,“删除!” 鲍小静苦着脸,把图标拖进回收站。 鲍有为瞪眼,“糊弄谁呢?你这是删除?” 鲍小静再次苦脸,嘤嘤地哭,点开回收站,点击清空。 鲍有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手指点点,“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有下次我发现你玩游戏,电脑就从你屋里搬出来,你要知道,我这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的成绩,全班五十多个学生……” 鲍小静推着鲍有为往外走,“行了行了我知道,您赶紧休息。” 关上门,鲍小静兔子样窜到电脑跟前,用被子把自己和屏幕蒙起来,重新启动英雄联盟,希望能跟得上最后一波团战。 王建明从桃园出来又一路风驰电摩往金海帆赶,刚才董信给董飞打电话他在旁边听的分明,董飞说严丽是高宾的未婚妻,模样还不错,就让人请过来见见。 王建明心急如火,同时不忘通知赵立军,人在金海帆,自己正在往过赶,希望组织能够快速支援。 这效率让赵立军惊讶,“他们给你打电话了?” 高宾回:“不,是我自己问出来的。” 赵立军道:“金海帆那边是新城区,我给他们打个招呼,你到现场别乱,一定要稳。” 高宾很干脆地回:“他们把我未婚妻劫持了,我怎么稳?总之该报告的我报告了,会出什么乱子我也说不准。” 赵立军想劝,高宾挂了电话,劝都没机会。 金海帆是酒店夜总会一体化,王建明也熟悉环境,到门口给天狗打电话,那边竟然接了。 是个吞吞吐吐的声音,“宾哥,不好意思,是董飞逼着我干的,我不做他不放过我。” 王建明道:“我理解,兄弟,我不怪你,你告诉我,丽姐你带去哪了?” 天狗回答:“在金海帆十六楼的富豪俱乐部,他们人很多,有二十多个呢。” 王建明说谢谢,又问:“你在哪?” 天狗回答:“我刚下来,正准备向外走。” 王建明立即往大厅里瞅,“你在电梯里吗?” 天狗回答:“我刚出电梯。” 是了,王建明看见了天狗,人长的高壮,一头白发很显眼,手里拿着苹果手机,看到高宾有些不自然,喃喃着叫:“宾哥。” 高宾微笑,摆手,“没事,陪哥上电梯。”进去电梯里面,王建明上下打量天狗,拍拍他肩膀,问:“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天狗摇头,“没给好处。” 老王又问:“他们怎么威胁你的?” 天狗回答:“他们说我不听话,就砸断我一条胳膊。” 老王叹气,挠挠耳朵,“胳膊断了可以长好,琴姐的清白毁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这个道理你懂?” 天狗瞪眼,不知所措。 老王又道:“如果你是我兄弟,别人打断你一条胳膊,我就打断他两条,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天狗继续瞪眼。 老王点点头,“来,转过脸去,不会很疼!” 电梯里面,一声非人的惨叫,在电梯天井中回荡,悠远深长。 电梯门开,天狗躺在地上,捧着一条断臂,痛哭流涕地嚎。 老王一步踏出,回头道:“还好你告诉了我琴姐地址,不然你的下场就不会这么轻松。” 说完,双手一抖,双节棍捏在手心,往富豪俱乐部大踏步走去。 富豪俱乐部是私人性质,不对外营业,老板就是董飞。整个金海帆都是董家的产业,他常年在上面包一层楼做夜总会是小意思。 俱乐部成立的意义很显然,就是提供富豪们吃喝玩乐,一些世面上不方便出现的游戏,在这里玩的火热。 其性质就跟传说中的海天盛筵差不多,主题就是男女那点事,嫩模,三线女演员,网大整容脸,在这里显而易见。 王建明走到门口,两个穿西装的英俊小伙对他伸出停止手势,老王根本不看,抬手就是两棍子,分别砸中两只手。跟着棍花儿一抖,又砸到对方头。 讲理?谈话?老王才不会那么low,董飞都敢叫人直接把琴女带走,这行为本身就是宣战,根本无话可谈,打就对了。 俱乐部里面是红色走廊,铺着猩红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绝对是波斯舶来品,天然纯羊毛,就像踩在云端一样。 走廊两边每隔三米就站着一个姑娘,穿着薄纱透明裙,就像古代帝王宫殿里的侍女,她们就是用来给富豪们服务的,不夸张地说,富豪们要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就地正法,她们也不会拒绝,毕竟富豪们出手阔绰,一次能顶她们大半年的收入。 按照王建明以前的尿性,走到这样的场合,难免手要在每个姑娘身上捏一把,至于捏的那个部位,就看姑娘运气了,反正捏的部位越隐秘,给的小费也就越多。 但此刻,王建明没心思感受这奢华场面,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砸董飞个稀巴烂。 双节棍在身体两侧快速转圈,发出嗡嗡的破空声,姑娘们看到守门两个男生分别被击倒,同时发出尖叫,一窝蜂地逃。 走廊尽头大门打开,四五个男人出现,为首的还是熟人,那天在包子铺被高宾狠狠教育过的三个白痴其中一个,眼见高宾出现,面上浮现慌乱,一声惊呼:“飞哥,高宾来了!” 于此同时,高宾已经欺身到门口,根本不管谁是谁,抡起棍子就抽,疯魔乱舞,两根双节棍变成两扇圆弧宝盖,那是擦着就伤,砸着就倒,威力巨大,但施展的人动作潇洒轻巧,宛如在跳某种妙曼舞蹈。 67 火警 慌乱只是一瞬间,俱乐部里面的男人都不是木头,眼见高宾从外面冲来,四五个酒瓶先飞过去,高宾不防,下意识地挥棍子砸酒瓶,啪啦一声脆响,酒瓶炸裂,酒水糊他一脸,玻璃屑差点入眼。 如此更激发了高宾凶性,双手合拢,棍子对接成一根,交叉挥舞,宛若大圣舞金棒,追着众人打。 经过短暂的慌乱,俱乐部里面的人也形成有效反击力量,十多个手持橡胶棒的人出现,围攻高宾。 单挑高宾还能稳扎稳打,群殴就差点,他再能干,也只有一个而已。双节棍又是短兵器,难免有空档漏洞,被人抓住机会在后脑勺撸了一棍。 橡胶棍威力不小,抡在头上让人发蒙,高宾的动作明显减缓,心里生出一股担忧,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一个不小心被放倒就完了,必须想其他办法。 眼见周围一圈如狼似虎的恶汉,老王不敢大意,双手一抖,双节棍收回腰间,再用力一抽,铁锁链在手。 锁链一米五,比双节棍的攻击范围大了一倍,抡起来也更得心应手,高宾不再害怕,反而嘴角一抹冷笑,冲着东南角方向去了。 东南角的人都不傻,连忙闪开,同时高宾背后的人紧急出击,要砸他后脑,场面再次失控,乱成一团。 忽然间,一声男人爆喝,“都给我停手!” 场面停下,各自气喘吁吁。 王建明在墙边站定,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里面环境,这是个小型舞厅,四周都摆着茶几沙发,茶几上放着果盘和酒,洋酒啤酒都有,正南墙上挂着一面投影布,有个舞台,上面有屏幕话筒等物。 这些对老王来说都是次要,最关键的,是桌上摆着一些晶体状物品,像是碾碎了的冰糖,王建明见多识广,一眼认出物品名堂,这是BD。 是时下渭阳城里富豪们最喜欢玩的玩意,很多明星也对这玩意上瘾,并深受其害,新闻上动不动就爆出朝阳区群众举报某某明星吸食BD,比如海波啊,祖名啊,震东啊,代沫啊等等。 这东西之所以深受明星欢迎,是因为能扰乱人的正常思维,使得人抛弃自尊道德人伦于不顾,变成彻头彻尾的牲口,可以尽情的放纵。 王建明见过许多年轻孩子因为自制力差,被别人诱惑上钩,从此变的人不人鬼不鬼,成为没有道德尊严的废物。他从骨子里反感这些玩意,曾幻想自己若有通天本领,就把贩卖BD的人挨个枪毙,免得他们祸害祖国百姓。 眼下见这东西在这出现,心里一抽,大概猜到董飞意图,这贼是想用BD来控制琴姐,从而达到掌控琴姐玩弄琴姐的目的,简直是丧心病狂。同时也大概猜到,为什么董超身亡他们不敢让法医尸检的真实原因,怕是跟BD有关。 见到这些东西,高宾胆子正了起来,决定放开手脚整,拖到警察来,反正局面对自己有利。 场面混乱,董飞一声爆喝制止,等大家安静下来,才对手下人发话,“把东西先收起来。” 立时,两边窜出两三个男子,去收桌面BD。 这怎么行,没了这玩意还怎么在警察面前告他们?王建明手腕一抖,链子就如灵蛇样窜出,奔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青年头上砸去,阻止他们毁灭罪证。 董飞瞬间恼怒,“高宾,你是想死?” 高宾冷笑回应,“想死的人怕是你吧?”说话的同时,手上动作也不停,继续追打。 场面再次失控,热血小青年见不得有人在董二爷面前撒野,一个个嗷嗷地往上扑,酒瓶子果盘摔了一地,橡胶棍甩棍齐出,还有人捏着电击器噼里啪啦,打的不可开交。 董飞气的发疯,连喊住手,都没人听,主要是高宾不听,别人都停了,他还要挥舞铁链子摔打。 正追的欢快,忽然一声脆响,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擦着耳朵过去,吓了老王一跳,同时,空气中一股硝烟味。 抬头看,董飞站在舞台上,气的嘴歪眼斜,手拿着喷子,点着高宾:“你娃是真的要死?好,爷就成全你。” 王建明闻言心知不妙,赶紧脚下翻滚跳跃逃窜,又是呯呯呯三声,一张茶几都被打碎,却没打住王建明。 一是董飞准头差,二是王建明专往人堆跑,董飞也怕误伤自己人,眼见高宾抱头鼠窜,董飞捏着枪乱吼:“给老子站住,你不是牛么?来撒!” 话音落,屋顶哗啦一声响,消防喷头哗啦啦洒,淋湿众人一头一脸,同时火警警报铃声响,是王建明故意砸烂了消防报警器,为的就是把警讯传出去。 董飞气炸了肺,又捏着枪放,呯呯连响,王建明却像猴子一样敏捷,顺着墙根跳,往人背后藏,有个倒霉鬼一时不防,被董飞的子弹射入胸口,直接躺倒。 董飞气的大叫,“都是木头吗?给我上啊。” 他旁边有人喊,“飞哥别开枪,你这样打谁敢上?” 董飞闻言收了枪,指挥一众部下,“给我上,砍死他!” 俱乐部里灯光本来就暗,此刻又下起消防雨,一帮小弟们手里兵器短,根本不敢跟高宾硬拼。 就在这时,大门被踹开,有人提着麻袋进来,往地上一扔,叮铃哐啷,跟着大嗓门喊:“弟兄们,抄家伙!” 有了兵器就不同了,高宾再猛,他也是一个人,铁链再长,也是个软兵器。软兵器能伤敌,但不能退敌。可对方用的兵器就不同了,那是专门用来街头群砍的开山刀,铁钢管,长度不比锁链短,又是人多,一起操家伙往上涌,高宾就扛不住了,疲于招架躲闪。 这个时候他的章法就乱了,不再耍花子,跟前有什么就用什么,甚至连铁链也甩出去打人脸皮用以自救。 没了铁链,双节棍又被抽出来,泼风一样向外斩,可挡可砍,又是双手使用,比铁链好用些,最起码在退敌方面要强力。 铁链摔在人脸上,只会疼痛,棍子敲在人脸上,能直接把人砸倒,让他短时间内没有攻击能力。 说起来董飞手下也是二十多号人,可参战时候能搭上手的只有三四个,其他人只能掠阵。 这也是没奈何的,毕竟敌人只有一个,大家都一窝蜂往上涌,很可能伤到自己人。如此就没有人多欺负人少的优势,高宾灵活又敏捷,根本不落下风。 眼见手下多人连区区小高宾都拿不下,董飞急了,抄起一把开山刀,冲众人大叫:“闪开。” 说话间,龙行虎步,往高宾跟前冲,开山刀对着高宾肩膀劈下去。 到底是上了年龄,勇气是有,技巧差了许多,高宾身子一拧躲过,反手就回敬他一棍子,正中太阳穴,董飞哼都没哼,直接侧躺,手中开山刀跌落在地。 头顶雨还在刷刷地下,有服务生冲进来喊:“都快走,消防队上来了。” 一干小弟平时在外面吆五喝六,吹的多牛,但在武警官兵面前他们就成了软脚虾,眼下连老板都被一棍子抽倒,他们那敢继续硬拼,毕竟保命要紧,谁都不想被抓进号子里,闻言一溜烟的散。 有董飞身边得力的,扔了兵器先来看董飞,试试还有鼻息,抬着就往外走。 哪里由得他们,高宾一个扫堂腿就给干倒,用棍子指着脸问:“天狗带来的那个女娃呢?” 小弟睁着无辜的眼看着他,不知所措。 高宾疯了,反手又砸倒一个,问同样的话,“那个女娃呢?” 这个终于不糊涂,手往舞台后面指,高宾这才发现,舞台后面有个小门,也不多废话,麻溜往里跑。 进去是个小包间,里面有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合欢床。 所谓合欢床,是酒店里面特意准备来给男女用的床,外观就和正常床不同,那是结合了男女各种体位特制的,可以自由组合,上面还吊着红菱,至于具体用法,只有老司机才玩的转。 王建明当然是个中高手,看一眼就明白了董飞的意图,老家伙还会玩的不行。 琴姐就在合欢床上躺着,眼睛紧闭,已然睡熟了,不过看她的衣服着装整齐,应该是董飞还没来得及碰,总算不枉高宾辛苦一场,心先放松了大半。 过去探探鼻息,呼吸平稳,外面这么大动静她都没醒,想来是被灌了药,知道这点,王建明再次爆炸,追出去找到董飞,又把几个人一番打,不让他们把董飞带走,拖着提回俱乐部,非要等警察来不行。 董飞几个手下也知道警察来了是什么后果,毕竟多年受董飞恩惠,紧要关头义气为先,返过身来跟高宾一场争斗,结果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对手,不要两分钟七八个全躺。 楼梯口冲进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消防官兵,上来巡视一圈后问高宾:“哪里着火了?” 高宾喘着气,指着俱乐部里面躺着的董飞:“没着火,是他报的假警。” “什么?” 消防队长眼睛瞪圆,眼看要发火,高宾再次解释,“是的,他BD吸多了产生幻觉,以为着火了。” 68 新生 鲍有为回到房间,老婆牛莉脸上盖着面膜,拿着手机刷朋友圈,这让老鲍很不爽,责怪道:“你也管管你闺女,别整天什么事都让我说。” 牛莉翻他一个白眼,“说的多好听,不是你闺女似得。” 老鲍气哼哼道:“她明年就要高考,这个状态怎么考?” 牛莉道:“考不上就不读,接我的班正好。”说完,一条腿从睡裙下伸出,搭在老鲍肩膀上。 老鲍顿时有些心慌,借口道:“闺女拿我当猴耍,我得去警告她。”说完起身,再去去拍姑娘门。 鲍小静在里面不做声,老鲍沉声道:“别装睡,我知道你在玩游戏,开门接受检查,别逼我采取强制措施。” 鲍小静开门,怒气冲冲,“你亲眼看着我把游戏删除了,我玩什么呀。” 老鲍露出蔑视表情,走到电脑前,点开屏幕,又是一次团灭画面,鲍小静见状,郁闷的捂脸。 “我警告过你,是你不遵守,所以电脑我要收走。” 收走女儿的电脑,鲍有为心情大好,再回卧室,牛莉已经揭掉面膜,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老鲍眨眨眼,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上床跟老婆展开互动,折腾了将近三分钟,都了无起色,牛莉皱眉,“怎么越来越不行了?” 老鲍羞愧道:“岁月不饶人。” 牛莉见状,拍着他后背安慰,“别着急,心里别有压力,慢慢来。” 刚有点起色,手机铃声大作,老鲍拿来看,是张苞打来的,他要接,牛莉不准,两人争抢了会,还是接了,张苞的声音冷静沉稳:“头儿,有涉毒案,还死了个人。” 涉毒是大案,老鲍没有任何犹豫,穿衣下床,赶赴现场。留下老婆牛莉气哼哼的瞪眼,招呼女儿,“别委屈了,想玩就在客厅玩,别太晚就行。”说完小声道:“女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些。” 赵立军先到,抢先了解案情,知道过程后眉头紧皱,责怪高宾:“不是说让你稳住,怎么能搞成这样子?” 王建明据理力争,“他们绑架少女,准备强行喂毒,我进来跟他们讲道理,还用枪打我,我不反抗吗?” 赵立军无奈摇头,“话不是这样说的,等会你别出声,我来做汇报。” 等鲍有为到场,赵立军一番解释,让鲍有为瞪眼,他在现场转一圈,也看了那个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女,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玄幻,一个线人,跟十几个人冲突,还能全身而退。 他要跟线人聊聊。 初次见到鲍有为,王建明有些忐忑,因为这个老刑警给他的感觉格外不同,首先是稳重,再是冷静,极其冷静的那种,眼神看似浑浊糊涂,但偶尔睁眼间,精光耀眼。 鲍有为问的很详细,从少女被劫持一直问到纵火案,再和董超死亡案联系到一起,一条脉络分明的社会组织架构隐约浮出水面。 这个社会组织鲍有为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有实际证据,今次终于抓到线索,是时候打掉这些人的嚣张气焰了。 听完高宾的供词,再结合赵立军的汇报,鲍有为有个大胆的想法。他对赵立军说:“让小高继续盯着他们,逼他们先动手,从现在起,你放下其他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踪这条线,直接对我负责,只要是涉枪涉毒,一律从严处理,再把去年和前年的涉枪案做个对比,很可能是同一团伙。” 赵立军欣然领命,但有个问题,关于高宾的身份。 鲍有为大手一挥,“给他个特招辅警待遇,案子办的好,可以考虑特批转正。”说完眯着眼看高宾,嘴角一抹微笑,“这小伙子身手不错,用的好,会是个猛将。” 因为现场BD和枪,事情就不能以打架斗殴的罪名办,属于刑事案件,绑架罪,故意伤害罪,聚众吸毒等,这是渭阳了不得的大案,在鲍局长的带领下,渭阳市连夜突击巡查,主要是追铺漏网之鱼。 正如泊车仔阿宏所言,这个夜晚,渭阳注定不太平。 至凌晨五点,连董飞在内,二十多名社会闲散人员全部被捕,其中董飞更是被控以故意杀人罪,人证物证俱有,基本是板上钉钉,在劫难逃。 于此同时,高宾的名字在渭阳快速疯传,社会上玩的基本都知道这是个玩命的少年,因为一个女人,和渭阳无冕之王正面对抗,亲手打死董超,现在又把董飞送进号子,手段头脑双重精明。 一时间,冒出许多人加高宾微信,要和高宾愉快地玩耍。 高宾全部点了同意,然后把自己的签名改成:动我可以,别动我女人。用意是告诉整个渭阳社会混子,从今往后,谁都别想打我女人的主意。 晚上的风波过去,高宾没睡三小时就开始接下来的重要活动,他要去上学,跟女儿同班,做女儿的贴身守卫,搞定学校里面小调皮再出来。 对此赵立军表示不满,“你要去高中?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我汇报?” 老王回复:“线人而已,没必要事事都说吧?” 赵立军怒斥:“你现在是辅警了。” 老王道:“对呀,我现在是辅警,可我报名念书是昨天的事,你的辅警来的有点晚。” 赵立军气的哼哼,却也无奈,只能叮嘱,“在学校里面注意安全,另外,你有同事在学校执行任务,有机会多帮帮她。” 还有同事在学校?王建明有些好奇,来学校做什么? 他是上午十一点办完了所有手续,在宿舍换上保育校服,白衬衫黑条领带深蓝裤子,不愧一年上万学费,布料用的很扎实,绝对不劣质,造型也好看。 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叫朱俊,四十多岁,斯斯文文,带着高宾去教室的途中就摸清了高宾的底细,高宾初中读的老庙中学,高一在市一中就读,因为保育的升学率高,所以托人转过来。 另外,高宾家里条件很好,不差钱。 朱俊点点头,“听说你底子很差,不过没关系,保育的师资力量还是不错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针对你个人制定一份补课计划,利用课外时间帮你迅速提高成绩。” 王建明呵呵发笑,“再说吧,先看看摸底考试成绩。”同时心里鄙夷,这就是为人师表,妈蛋,光想着办课外补习班赚钱。 到了教室,朱俊让高宾做个自我介绍。 王建明当仁不让,领导当惯了,演讲欲极强,站在讲台上面向下望,首先看到自己女儿王佳雪,王佳雪惊呆了眼,傻愣傻愣的。 老王露出会心微笑,左手后背,右手在半空比划,“大家好,我叫高宾,高俅的高,少年阿宾的宾。”说到这里还顿了顿,留给大家品味然后会心一笑的时间,结果同学们都很单纯,望着他无动于衷,老王有些无奈,继续道:“很高兴能跟各位同学相遇到一起,正所谓,相逢就是缘,佛曰,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我能和各位同学一起同窗学习,怕是前世都做过夫妻。”说到此,又顿了顿,留给同学们会心一笑的时间,结果同学们依然很单纯。 老王有些尴尬,有些郁闷,这些孩子怎么这么愚蠢?领导讲话停顿鼓掌是最基本的常识,这道理都不懂?他意兴阑珊,决定长话短说,“在来班级之初,我就听说高二五班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我还不信,现在我终于信了,光看咱们班级的外貌我就信了,这明亮的玻璃,整洁的讲台……” 高二五班的学生们都惊呆了,老师让新生做自我介绍,新生竟然讲了足足三分钟,从教室玻璃夸到后面板报,还有什么两学一做,精准扶持,这都是什么? 最后还是班主任朱俊实在看不过眼,强行打断高宾,“行了,课堂时间紧,咱们还是先上课吧。”说着眼睛在班级里扫一圈,指着一名头发三缕色的男生说:“杨宇豪,你坐后面,让新同学坐在学习委员旁边。” 学委?老王冲班主任甜甜地笑,“谢谢老师。”说完大踏步往座位上走,同时目光打量学委,是个乖巧的短发姑娘,眼神古灵精怪,看上去有点不友好。 坐下之后,老王习惯性的伸手微笑,“你好,我是王……高宾,您贵姓?” 这做派让学委不习惯,犹豫了下,还是没伸手,冷冷回答:“鲍小静。” 老王讪讪,把手缩回来,在裤子上抹了抹,习惯性夸赞:“鲍小静,名字好听,人也漂亮。” 鲍小静闻言脸红,看着新同桌心生古怪,这小子是个不良少年吧? 在高宾右前方三个座位处,王佳雪心儿砰砰跳,她怎么都想不到,高宾竟然来了学校,还跟自己同班同学,天,他在搞什么?来保育得不少钱呢。 王佳雪同学心情不平静了,在桌子下面给高宾发信息:你来做什么? 老王拿出手机回:念书。 王佳雪再回:不会是为了我才来的吧? 老王哼哼冷笑:你想得美! 这举动被旁边鲍小静看见,眼睛瞪的铜铃大,OMG,这新来的,难道是王佳雪的男朋友?那个冲进学校大耳光子抽女生的变态? 69 美女校花的贴身保镖 女人天生八卦,不用到下课,全班同学都知道王佳雪的混子男朋友来了,事实上在高宾踏进教室的第一刻就有人认出了他,作为校内外驰名的混子,不想让大家认出来也不可能。 每个班级都有几个号称跟校外混子关系不错的,高宾那一头标志性奶奶灰和腰间狗链消失不见,一时间让班里扛把子有些不适应。 二五班的扛把子叫陈雷,身高力壮仪表堂堂,能打一手好篮球,后面跟着几个死党,在二五班这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这突然空降一个高宾,手下几个死党都跃跃欲试地想要结交,让陈雷有些小郁闷。 就好比水浒梁山中的王伦突然见到林冲上山,难免有点小情绪。尤其是,众所周知的,高宾马子是班花王佳雪,据说两人已经滚过床单,还有传言说王佳雪打过胎,这种事在陈雷看来不亚于一盘蛋糕上面泼了一勺粪,让人难以接受。 老大有老大的姿态,高宾在校外牛,那是因为没人管他,进了保育这座大染缸,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圈着,学校规矩在哪摆着,谁都不能逾越。 所以,陈雷决定不主动示好,高宾要是懂规矩,他不介意让他坐第二把交椅,要是不识相,他让高宾连二五班都混不下去。 下课后吃饭,有好几个男生都跟高宾打招呼,笑称宾哥。高宾也报以微笑,很快跟个名叫王锋的小伙拉近关系。 没办法,王锋是王佳雪同桌,老王接近王锋,也是想从侧面了解下女儿。无奈王锋是个内向性子,属于不问不说,说了也言简意赅,让老王不喜,搂着王锋肩膀教育:“这样不行啊孩子,以后走上社会吃不开的。” 王锋冲他翻个白眼,一副懒得搭理你的神情。 学校吃饭是充卡,菜分三六九等,随便学生选。高宾第一天来,要拉拢人心,见王锋盘子里是豆腐茄子大青菜,自己刷了两个鸡腿两个鸡蛋,给王锋打牙祭。 这举动让王锋面红,小声说太客气了。 老王呵呵笑,“没事,以后都是兄弟,有事哥罩你。” 在餐厅落座,王佳雪端着盘子过来,菜品同样丰盛,扫了高宾盘子一眼,也不做声,默默夹来一根鸡腿。 老王立时不喜,想哭,辛辛苦苦养个姑娘,长这么大也没说给老子夹过菜,倒是对高宾个小王八蛋心热的不行。 面上生冷,把鸡腿夹回去:“你吃吧,我自己有。” 这态度让王佳雪诧异,红着脸道:“你够吗?” “够了。” 王佳雪又给他递过来,“我吃不了那么多。” 老王啧一声,“怎么会,看你瘦成啥样了?这才几天,看你脸上都掉肉了,圆脸都成瓜子脸。”又给递回去。 旁边王锋看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不这样,要爱护动物,单身狗也是狗。” 王佳雪不再继续,低头吃饭,吃两口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老王回答:“说来复杂,回头给你解释。对了,跟你打架的那两个女生呢?几班的?” 王佳雪懂了高宾的意思,摇头道:“进来就好好念书,我已经没事了。” 话音刚落,背后来了七八个男生,为首的英明神武,干净帅气,不过目光有些邪魅,用脚踢高宾座椅,“哎,你就是高宾?” 老王回头,笑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准备问那两个女生底细,那两个女生就带着人来了,各自被个男生挽着,一脸神气得意,目光明摆着:你小子死定了。 老王看看墙上的摄像头,问旁边王锋:“学校里一般解决事情是在厕所还是上天台?” 顿时,王锋觉得嘴里的鸡腿不好吃了,这高宾也太离谱,入校不到两小时就惹事,而且惹的还不是一般事儿,惹的是高三六年级那班体育特长生,学校里真正的风云人物。 王锋不回答,对方给出答案:“行啊,晚上六点半,我在天台等你。”说完一伙人姗姗离去,走前还对高宾露出鄙夷眼神。 王佳雪焦急,“你可以找教导主任,也可以找保卫科。” 高宾哼哼,“打铁还得自身硬,我进来就为了做这事,不把他们收拾平顺,他们以后还要找事。” 王佳雪闻言担忧,“不打不行吗?” 高宾嘶嘶叹,“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学生的世界很简单,黑与白泾渭分明,没有大人那些弯弯道道,打得过就上,打不过就怂,要想不被人欺负,只能靠自身实力强盛。 自己强盛了,再拉一帮兄弟,势头也稳了。 回到教室,高宾主动跟班级后面几个男生交好,给他们发烟,渭阳混社会标配芙蓉王,只有四五个人接了,蹲在教室后面吞云吐雾,相互熟悉姓名之后,高宾发问:“高三六班那几个体育生牛逼么?” 几个男生立时眼亮,一番介绍,牛逼,当然牛逼,体育特长生有体育加分项,并不全都是考体院,其他院校也会招一些体育特长生。 体育特长,身体素质好,这在冲突中占天然优势,一般没人跟他们起冲突。 老王吐着烟,眯着眼笑,“这样啊,今天下午六点半,我约了他们几个在天台聊聊,哥几个帮我掠个阵,上去就当看热闹,怎么样?” 几个学生立时瞪了眼,纷纷佩服宾哥勇气,但还是要劝:“宾哥,为啥啊?那几个人不好惹。” 高宾哼哼冷笑,“他们不好惹,我就好惹吗?奶奶个腿,惹谁不好,惹到老子头上。” 几个男生在后面抽烟,祥云缭绕,学委鲍小静很不高兴,去找班长路平反应,班长是个文弱书生,敢怒不敢言。鲍小静气了,自己拿着文具盒在桌子上敲,“哎,谁让你们在教室抽烟的?把好好的班级搞的乌烟瘴气。” 这一幕震惊了同学,所有人都静观其变。 鲍小静老子是局长,班里同学都知道,没人敢惹她。但高宾是出了名的社会混子,据说连女生都打,冷血残暴,鲍小静惹到他,会是什么结果,同学们都很期待。 尤其是扛把子陈雷,眯着眼笑,他期待着,高宾最好不服鲍小静,这样就有好戏看了。 听到后面喧哗,老王扭头,原来是自己同桌大呼小叫,那古灵精怪的眼神,此刻变的气冲冲,让老王想起八三版的黄蓉扮演者翁美玲,那可是他年轻时代的暗恋女神啊。 众人只看到,高宾同学黑着脸,缓缓起身,慢慢抬臂,眼看要发飙,结果画风突转,高宾扔了手中烟,用脚踩灭,义正词严地宣布:“鲍委员教训的对,我们二五班是个优秀团体,绝不能乌烟瘴气,从今天起,教室内绝不允许任何人抽烟,谁抽烟就是跟咱们全班过不去。” 一番话落,学生们哄笑,都感觉高宾其实是个逗比。 鲍小静也多看高宾两眼,鼻子哼一声,“算你小子识相。” 下午上自习,鲍小静小声问:“王佳雪是你女朋友?” 高宾断然否认,“不,我只是她的保镖,知道我为什么能来学校读书吗?那是她爸出钱雇的我,我跟她本人没有任何瓜葛。” 鲍小静大感稀奇,“美女校花的贴身保镖?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 高宾挑挑眉毛,“现实比网络精彩多了,没什么好稀奇。” 不要十分钟,全班又知道了,班花王佳雪有个贴身保镖。 这新闻让王佳雪不好意思,给高宾发信息:你真会胡来。 高宾回复:我没胡来,我就是受了你爸爸委托,不然我就没命了。 这消息看的王佳雪心惊肉跳,再看高宾的眼神,就变的古怪担忧。 别人不了解,她可是真见过爸爸灵魂附体后的状态,如此来看,高宾说的是真的,他还真可能是受了爸爸的委托。 是否保护自己不重要,但高宾要是不跟自己好?王佳雪有点蒙圈,想象不来高宾跟自己分手后是个什么样子,只是隐约感觉,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时间很快到下午,吃过饭后是自习,学校里大部分老师都回家,学生们就放了羊,高三六班体育特长生要收拾新来小混混的消息不胫而走,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一早就涌上天台,坐等大戏上演。 王佳雪见阵势不妙,有点担忧,劝高宾不要上去。 高宾不但不听,还要郑重其事地劝告:“王小姐,你我有缘无分,这是上天注定的,所以你不用为我的将来担忧,我有大神之光加持,凡事都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倒是你,从现在起,一定要远离我,你离我太近,会碍着我,会给我带来厄运。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我一辈子平顺安稳,该怎么做,你懂的。” 一伙人呼啸着上教学楼天台,王佳雪心里难受极了,她也想去,但她不敢去,怕自己上去碍着高宾,只能坐在教室,内心担忧又痛苦。 她的同桌王锋对争强好胜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在教室复习功课,见同桌伤心,多说一句:“放心不下,就去看撒。” 70 吃醋 王佳雪反问王锋:“你怎么不去看?” 王锋回答:“打来打去,没什么意义。” 王佳雪再问:“那如果你女朋友被人欺负,你会为她跟人打架吗?” 问的王锋满面通红,“当然会啊。”说完心里知道自己说错话,对自己来说,楼上的争斗是无意义的,但对王佳雪来说,那是男友爱自己的具体表现。 王锋等了两秒,坐不住了,离开座位,往楼上去。 王佳雪问:“你不是说没意义吗?” 王锋支吾回答:“对我来说的确没意义,但对你有意义。”说完快步走,仿佛后面有鬼追。 作为班花,被班里男生喜欢再正常不过,王锋也不例外,只是他个性内向,不善于表达,加上青春羞涩,所以一直不表现出来。天晓得今天怎么回事,大胆说出心里所想,走出教室门才感觉难为情。 以后怕是不能再跟王佳雪同桌了。 天台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男女都有,挤的不可开交,王锋根本看不见里面情形,只能从中间同学的手机画面上看。 现在的孩子多聪明,挤不到前面,就把手机摄像头高举,眼睛往半空里瞅,也算能现场直播。 画面里,高宾帅气极了,勾拳直拳冲拳滑步鞭腿换着来,动作潇洒凌厉,体育班的孩子根本不是对手,双方压根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体育班的学生打架只是比普通人强,出拳还停留在打脸戳胸口的入门阶段,经常一拳挥出眼睛都是闭着,这在高宾看来就是可笑。 打架哪能闭眼睛?就是视线被干扰都会带来极大危险,比如拳击比赛往往会有虚招扰乱对手,让对方误判自己意图。 在这方面高宾是天才,体育班里几个学生一接手就晓得厉害,打脸必打眼,打眼之后比踹腹,这是一套组合拳,尤其小腹一拳打的重,孩子们刚吃完饭,胃里都是食物,一拳下去可导致胃痉挛,躺在地上无法起身,捂着肚子叫唤。 这在不懂行的人眼里看来是很震惊的,一拳让人失去战斗力,那力道得多大?懂行的则知道,那于力量无关,纯粹是技巧。 五六个学生,起先还大言不惭地问高宾是单挑还是群殴,高宾说你们一起来,节约时间。体育班的学生还嗤笑高宾,“好大的口气,你既然只有一个,我们也不占你便宜,随便选一个都打趴你。”结果上去一个就被放倒一个,后面没办法了一起上,结果变成葫芦娃救爷爷,挨个被KO。 一场战斗,没用两分钟就结束,高宾威风凛凛,意气风发,也不多废话,只是警告跟着来看热闹的两个女生说:“识相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还敢找王佳雪麻烦,我就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世上。”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但他有威胁的资本,给学生们的感觉就是霸气。 都是没出校园的小屁孩,还没形成正确人生观,今天被高宾一顿拳脚惊艳,纷纷视高宾为偶像,男同学目光热情似火,都想追随高老大的步伐。女同学则目光柔情含春,各自在心里敲起小鼓,要给高宾生猴子。 这也没奈何,别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高中生,就算上了大学,只要没步入社会,脑子就是单纯的,追星追的最厉害的就是他们这些头脑简单的孩子,极少数是被偶像实力折服,大部分都是从众心理,大家都在追某人,自己不追怕是没跟上潮流。 王锋在外面看的真切,眼见高宾动作行云流水,如跳舞一样打趴几个体育生,心里崇拜之情泉涌,崇拜之后就是嫉妒羡慕,原来高宾是这样的一个伟男子,难怪王佳雪会喜欢他。 跟这样的男人竞争,不可能有希望的。 王锋有些黯然。 和王锋同样黯然的还有二五班的扛把子陈雷,听说高宾要跟体育班的学生约架,陈雷当场说出一句:不知死活!并很笃定地下判定:高宾会死的很惨。 结果哩,高宾大获全胜,还征服了一票粉丝,尤其是那几个被高宾临时叫上去掠阵的,俨然已经成为高宾拥趸,见高宾向外走,很自然地前呼后拥,哥长哥短,给高宾点烟打火,揉肩捶背。 人潮呼呼涌过,没人在乎陈雷感受,这感觉很痛苦,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娘娘,又像是刚下台的高官,让小小年纪的陈雷叹出一句:人心悲凉。 还没到楼梯口,他就在朋友圈发了一句:世间最不能直视的两种东西,一是阳光,二是人心。 然后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 回到教室风波仍不平息,大家都在议论高宾先前的招式动作,并且展开讨论,又说高宾是咏春,又说高宾是八极拳,还有说是自由搏击,大家争的热火朝天。去问高宾,高宾回答说:“没什么套路,随便打的。” 高宾一进教室门,王佳雪就激动地站起来,双眼冒星星,衷心地为高宾感到自豪,正要迎上去说话,却看到高宾冷漠的眼神,看都不看她。人家从另一边的通道走,摆明了不想跟她说话。 王佳雪难受了,她不知道,高宾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落座之后,大家心情仍不平息,吵吵闹闹,这让鲍小静很不舒服,恶狠狠地盯着高宾,吐出两个字:“装逼!” 老王就服气这个学委,看着模样不错,咋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呢?不过这样的学生很常见,几乎每个班级都有,她相貌出众,家庭优越,在班里还有一官半职,就算你不主动惹她,也会莫名其妙的得罪她。 老王有点烦了,决定出手惩戒这个美女学委,他讪讪笑着道:“美女,我出个歇后语给你猜,肚脐眼上沾毛毛,后面是什么?” 一下子给鲍小静问愣住,肚脐眼上沾毛毛?是什么? 老王嘿嘿贼笑着回答:装逼。 鲍小静起先没反应过来,思索了两秒,登时脸红,气的要哭,“你?不要脸!” 老王双手一摊,“是你先说装逼的。” 鲍小静气的跺脚,面红耳赤,觉得这是自己遇到过最恶心的调戏,骂又不好骂,干脆伸手打,一连在高宾胳膊上捶了四五下。 高宾胳膊肌肉硬的跟钢筋一样,根本没感觉,反倒是她自己疼。偏偏高宾还一本正经地说:“鲍小静同学,虽然你是班花,而且我在暗恋你,但也请你注意下分寸,给我一点面子,不要在大众广庭下跟我打情骂俏,这会有损于我作为一名色狼的威严。” 鲍小静怒道:“无耻!”说完却不敢再打高宾,心里小鹿乱撞。 他刚才说什么?说自己是班花?还说暗恋自己? 天啦噜,他不是在开玩笑?班花明明是王佳雪好伐,人家肤白美貌胸还大,是男生们公认的班花,曾几何时,自己也会有班花这个称谓? 鲍小静心乱了,有些难为情,并且偷偷看了下王佳雪,赫然发现,王佳雪正在用复杂恼怒的目光看自己,并且带着敌意。 肯定是嫌弃自己刚才跟高宾“打情骂俏”了,鲍小静忽然很羞愧,大家都知道高宾是王佳雪的男朋友,自己跟他那样互动……会不会被误认为是故意勾引?那可是无耻的小三行径啊。 女生在大脑天马行空,男生则简单多了,班里刘刚干脆直接宣布:“从今天起,二五班全体男生以宾哥马首是瞻,大家统一听宾哥指挥。” 高宾笑呵呵受了,从座位站起,环顾四周,“各位兄弟姐妹,从今天起,二五班都是亲人,以后在外面不管受到什么委屈,欺负,尽管来找我,咱们二五班以后就是保育最牛的一个班,走哪都不能让人欺负……” 老王老毛病又犯了,准备用和忽悠手下业务员一样的方法给班里同学打鸡血,猛然余光注意到同桌鲍小静目光恼怒,心里瞬间明悟,自己有点喧宾夺主了,自己才来第一天,哪能这么快收拢人心? 班里不是有班长和学委嘛。 这就跟他新到一家公司上班一样,再能干的人,也得听老员工指点,得到老员工扶持。 于是话锋一转,“当然,班级是整体,大家要有集体荣誉感,都要为班级做贡献,我只是个新同学,对很多事很多工作掌握的不全面,咱们班里还是要以班长为中心,学委为基本点,展开活泼,友爱,团结,奋进的学习局面,争取在今年年底,班级平均分上升至少十个百分点……” 说到这里,老王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怎么总是情不自禁地代入到工作?看来的确是年龄大,有代沟。 当下挠挠头,讪笑着请示旁边学委:“鲍委员还有什么指示?” 这么一句,全班逗乐,大家越发觉得高宾可爱,有幽默感,会搞气氛,每个人都想跟他亲近。 热闹气氛过后,鲍小静又偷偷打量王佳雪,王佳雪坐在自己位置上,宛如木桩,让人心疼。 莫名地,鲍小静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低声对高宾道:“要不,我跟王佳雪换换座?她吃醋了。” “吃醋?”老王看了闺女一眼,心疼,但面上轻描淡写,“吃醋就让她吃去,反正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71 纠结 鲍小静感觉像是被人照头抡了一棒槌,脑袋里面一圈一圈地嗡。 这痞子也太不要脸了,喜欢谁说的这么轻松容易,没有丝毫的羞耻,脸皮无敌厚。 一定是个浪荡子!鲍小静心道,气的牙痒痒,这厮一定骗了很多单纯的女孩子,现在又想来骗自己,也太小瞧老娘了,老娘才不会上当。 晚自习上完,走读的学生纷纷出门,留宿的则大呼小叫着呼朋唤友,男生基本喊着同一号子,网吧速度,召唤师峡谷见。 刘刚兴冲冲地跟在高宾后面“宾哥,你哪个区?” 王建明有些懵,年轻人的游戏他不懂,虚心求教,“你们玩什么?” “英雄联盟啊。”刘刚好奇地打量高宾,“宾哥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老王有些面红,但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落伍,来了句:“我会玩传奇。” 旁边鲍小静噗嗤一声乐了,哈哈哈,太搞笑了,这厮原来是个土鳖,传奇?多少年的老古董,看到就让人恶心反胃,打趣着道:“是不是那个,一刀一百级,一秒成土豪,欢迎体验贪玩蓝月?” 老王讪笑着,“差不多吧,那个玩的人挺多,都是明星代言呢。” 鲍小静立即露出鄙夷神色,“那得脑袋受过多大伤的人才会去玩那个呀,啧啧。”鄙视完,收拾东西出教室。 刘刚等人则跟着高宾不离不弃,怂恿道:“宾哥,网吧坐一会吧,兄弟带你飞。” 王建明看看远处楚楚可怜的女儿,对几个弟兄道:“日子还多,今天有事要办,明天再玩。”说完,走去王佳雪跟前,“佳佳,跟我走,有话要说。” 高中走读学生有些是家长开车来接,有些是骑电瓶车,还有自己打车的,王建明骑着一辆嘉陵很显眼,不可避免地引起鲍小静注意,多看他两眼,心里再次鄙夷,高中生骑个大摩托,典型装逼犯。 接下来令她不解的一幕出现了,王佳雪坐在摩托后座,很自然地伸手要抱高宾的腰,结果,被高宾蛮横地推开,面目严肃地表示:“手抓住后面架子,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OMG?! 鲍小静傻了眼,心说这小子是不是虎?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还不乐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迂腐的男人。 鬼差神使,她决定尾随上去看看。 市区摩托车跑不快,电动车能跟上,鲍小静发现了更劲爆的新闻,一路上王佳雪有三次想往高宾身上扑,都被高宾严丽阻止,最后甚至是呵斥。 到拐弯路口,鲍小静超过了高宾,她看到,王佳雪面上有泪。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心头,卑鄙无耻的高宾在始乱终弃。 跟她一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王佳雪的同桌王锋也跟在后面,看到女神被一次又一次的蛮横推开,他心里被猫爪一样,他多么希望,骑着摩托的人是自己,他绝对不会把女神推开,让女神伤心落泪。 王建明也不好受,他知道女儿在后面哭,但这是必经阶段,谁初恋还不哭个一两场?不让她哭那自己就该哭了,那可是自己亲闺女啊,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看大的,虽然他很想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但毕竟人伦道德在哪摆着,就算自己的外表是陌生人,但意识骗不了。 王建明色了一辈子,也祸祸过几个小姑娘,但他再无耻,也不可能对亲闺女下手,这是作为人最基本的良知底线。 女儿伤心就让她伤心去,早晚她会自己走出来。 摩托车到达小区门口,王佳雪喊停车,看着高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宾,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说过的,要一辈子对我好。” “那是骗你的。”王建明冷淡道:“逗你玩的。” 王佳雪就崩溃了,“那你为什么不接着骗了?你都没骗到我。” “我懒得骗了。下车,今天是最后一次送你,从明天起我车后座将会坐着另外一个女孩。” 王佳雪几乎崩溃,强撑着坚强,从后座下来,“能说明原因吗?我哪里不好?” 老王服气,女儿真是一根筋,分手就分手,问什么原因?但又舍不得女儿伤心,拍拍她肩膀,“怪就怪天意弄人,回去吧。” 话音刚落,身后面一声喇叭长鸣,老王回头看,是林艳的车回来了,白色车漆很亮眼,但车里的人物就令人恼火了。 开车的是周冲,林艳坐在副驾驶。 老王没来由地火起,从摩托车上下来,往奥迪跟前走。 车里周冲慌了,赶紧关车窗,同时踩油门,往高宾身上撞! 妈了个巴子的!王建明气的哼哼,再上摩托车,追着奥迪而去。 到达别墅前,周冲拿出一根棒球棒,指着高宾虚张声势:“再敢往前一步试试,私闯民宅。”扭头对林艳道:“报警,让警察抓他个狗日的。” 王建明从摩托车上拿出铁锁链,大踏步往周冲面前逼,周冲慌了,手拿棒球棍挥舞,声音都变了:“滚,给我滚。” 他是真的怕了,深知高宾是个年轻力壮的变态,正面对抗他根本不是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林艳从车里出来大喊:“住手!”喊完眼里噙着泪,“看在孩子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一句话让周冲傻眼,却让王佳雪稀奇,脑瓜子瞬间明悟,眼前的高宾根本不是高宾,他是自己老爹。 只有老爹才会那样生冷对待自己,不然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拒绝自己的温柔,王佳雪气的跺脚,感觉自己被愚弄了。 王建明则感觉自己受到暴击,什么叫做看在孩子情分上放自己一条生路?又没说把林艳逼死。 他只是看不惯林艳在自己身死之后立马找男人的做派,这个行为有错? 当着外人面老王不愿意多说,低声道:“我们谈谈。” 林艳点头,周冲却急了,持着棒球棍,“艳艳,别信他,他骗你呢。” 林艳并不听他的,摆摆头:“去屋里。” 王建明看屋子一眼,几个老表相继出来,他懒得看,对林艳偏偏头,“上车。” 眼看林艳上摩托车后座,周冲发出悲愤的呐喊:“不!艳艳,你不能跟他去,求求你,别跟他去。” 林艳回头看,目光怜悯,怜悯中又蕴含其他深意:那是我老公啊,我不跟他去,难道跟你去? 看着摩托车尾灯划出一抹红线,周冲像个没卵用的孩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回是真扎心了,没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这样的羞辱,两人挣一个女人,武力对抗不过,感情更对抗不过,这种感觉太窝囊了。 刘飞下来扶起高宾,“兄弟别哭,有事给哥说。” 王建明带着林艳一路疾驰,满腹怒火,脸色铁青,眼见路灯在脸庞掠过,心里却在组织措辞,等下该如何把林艳狠狠一顿辱骂。 太不守妇道了。 未曾想,林艳的手环上来,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他还不好推辞,心里那份怨,就这样慢慢的被消磨。 等到了宾馆房间,老王的气就消了许多,表情不再阴冷,淡淡地问:“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林艳摇头,“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你拼命护着他?”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我才要护着他,要是有,他为我挨顿打也是应该,可是什么都没有,你那样打他,感觉就是我做错,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挨打,这样让我心里感觉很愧疚。” 这是什么思维?王建明服了,“因为愧疚,你就毫无底线,连基本的对错都不顾了?” 林艳抹眼泪哭,“不知道基本对错的人是你好吧,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就那样打他,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孤儿寡母?” 王建明火气又上来,麒麟臂都忍不住,想要打林艳,最后一想算了,女人的思维跟男人不同的,男人是理性动物,女人是感性动物,你跟她谈对错,她跟你谈感情,天大的事到女人跟前,最终都抵不过一个情。 就像色戒里面的女主角,她的任务是刺杀汪伪汉奸,结果嘞,跟汉奸玩出了感情,反倒救了汉奸,所以不要跟女人讨论错对,那是愚蠢者的做法。 王建明平复了心情,道:“既然你跟他没关系,那就把他从家里赶走,我看见他在我家里进进出出我就满肚子气。” 林艳应允,“这次是他受伤,我才带他来家里,明天就让他走,离开渭阳。” “还有,他要滚蛋就让他滚,别想花我一毛钱。” 林艳低头,面上看不出表情,心里则在自责,这点怕是办不到了,他做生意亏了钱,多少都要救济些。 王建明又道:“还有,那个准备欺负佳佳的人被我摆平了,他现在被关进看守所,估计是出不来了,所以家里以后是安全的,从明天起,让你表哥那些人都散了,该收麦的收麦,该种的种,天天赖在我们家里也不好,还有你老妈也给送走,你自己领孩子。” 林艳同样应允,夫妻两个气氛缓和许多,少年高宾的身体又蠢蠢欲动,老王没费话,抓住林艳让她趴下,从后面撩起裙子…… 72 又决裂了 毕竟是夫妻,说到底有感情,王建明对林艳道:“我可能长期留存在高宾身上,以后就以高宾的身份生活了,等佳佳读完高中,我打算在外面开个贸易公司,以我的经验和阅历,一定能东山再起。” 林艳又惊又喜,也有小小的顾虑,“那这算什么状态?高宾呢?” 王建明不好解释,张口胡捏:“我给他找了另外的躯体,让他转世重生了。” 林艳又有新的问题,“那你会那些法术什么的吗?” 王建明实话实说,“法术没有,但我有一身好力气,还懂些拳脚功夫。” 林艳闻言不语,面露忧愁。 王建明问:“干嘛这副状态?” 林艳道:“那你变年轻了,我人老珠黄。” 王建明呵呵笑,“这不刚好弥补你吗?以前我那么老,你都没嫌弃过,我怎么会嫌弃你?再说,你现在跟十八岁的姑娘也没区别。” 林艳依然不开心,她是在担心将来的生活,王建明变成高宾,连脾气都变了,她根本降服不住,其他事情都好说,可钱的问题…… 愁什么,就来什么,王建明说:“过几天财产交割完,给我卡上存一半,余下的给你用。” 林艳立时心委屈,道:“你要用只管说就对了,我给你做财务还不行。” 这是什么话,大男人用点钱总是问女人要?我拿钱去泡妞难道要跟你说?就算不泡妞,一些其他事情要用钱,给人开口总是没有自己使用的方便。 王建明拒绝这个提议,态度坚决,“必须给我一半,你留那么多钱做什么?还不都是给你那些老表同学骗?” 林艳不再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芥蒂,王建明现在变成高宾,年轻帅气有活力,有头脑有阅历,以后必然成就不小,他还能守着自己这日暮美人过吗? 看看他现在的嘴脸,对自己说话言语冲撞恶狠,自己稍有意见他就劈头盖脸的训,根本不是拿自己当妻子,对待手下员工也比对待自己好,这架势还看不来吗? 钱给了他,指不定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王建明生前女人多,自己早有耳闻,据说最离谱的是在酒店一次性包了三个姐妹花,过了两天才出来,这样的人,敢让他有钱? 等他发财左拥右抱时,自己又在哪里? 所以,钱是万万不能给的。 王建明见林艳不语,脸色难看,心里猜测她不愿意,搂着好好劝,讲道理,成功人士都是钱生钱的,存在银行的钱不叫钱,那叫纸,花出去的钱才是钱,你把钱给我,一年后我还你两倍,那时候什么光景,花的不比现在舒坦。 任凭他怎么说,林艳都是阴沉着脸。 老王见状,觉得应该和她好好“沟通”,沟通完了她高兴,这事就好说。当下不再说话,抱着她接吻。 林艳很不自在,心里只想着自己的钱,也不怪她,林艳出身贫寒,受过许多苦,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自己月经初潮,家里买不起卫生巾,妈妈给她用卫生纸垫着,还说大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卫生纸又硬又糙,一被血浸变成硬邦邦,身体难受都算了,更多的是同学异样的目光,所以她上厕所都选快上课的一分钟,这样免得别人看到她的窘境,即便如此,也有糟糕时刻。 上体育课,老师强迫她跑步,卫生纸从裤管里滑落,全班同学哈哈大笑。 还有上初中吃饭,她一天只吃一餐饭,而且都是选择中午同学们都吃完了的时候去打饭,这个时候剩饭剩菜都是要倒的,厨师往往打的多。天长日久她的小心思被个川厨子看穿,故意每天留些红烧肉等她。一个星期后,厨子让她进去后厨,她以为有好吃的,结果厨子一把揽着她,肥腻腻的大手在她发育尚不完全的腔上揉搓,臭烘烘的嘴往她嘴上凑,她吓的大叫,厨子还说:跟我好,让你天天吃肉。 她挣扎着跑出来,躲在厕所哭了一节课,谁都不敢说,以后见到那个厨子她就躲,类似于这样的辛酸过往,她永远记着,只要想起,她的心就隐隐的痛,她发誓,将来要过上有钱生活,还有她的孩子,永远不再经历和她一样的痛苦。 嫁给王建明就是冲着钱的,于爱情无关。非要说爱情,她只有高中时代和周冲有过懵懂朦胧,周冲是班里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周冲还为她挨过揍,学校外面有混混欺负她,是周冲帮她逃脱的。 后来周冲上的大学,她则是大专,因为大专两年毕业就能挣钱,大学要四年。 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就算结婚六年,她对王建明也没什么感情,更何况对王建明的女儿? 女人能有几个青春?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了王建明,好不容易熬出头,那能这么放弃? 眼见高宾又一次地哼哼着上来,她忽然觉得厌恶。 他是谁?凭什么?就因为他是王建明那个死鬼灵魂附体?自己就要被他随意支配? 她忽然生出反抗之心,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王建明正在兴头,忽然见林艳如此反应,还以为林艳想玩某种角色扮演,情趣大增,越发地强硬。 两人撕扯起来,最终还是男人力气大一些,林艳抵抗不过,闭上眼,默默承受。 高宾折腾了十多分钟,一个哆嗦,依照惯例,他完事要亲吻林艳脸皮,以感谢妻子的付出。 结果,他看到,林艳眼角泪珠滚落。 这是怎么了?老王关切地问。 林艳不回答,只是推开高宾,机械地穿衣,把自己武装好,期间一言不发,宛如石雕。 这举动让王建明莫名担忧,一直追问,她都不说,直到她把鞋子穿好,走到门口,才回头,冷冰冰地盯着他:“你不是我老公。” 王建明呆住了,双眼瞪大,不解地看着她,“你胡说什么,我是谁,你很清楚。” “我当然清楚,你个骗子!”林艳忽然有些愤怒,“我老公很爱我的,他只会关心我,想办法哄我开心,而你只想睡我,从我身体上得到快乐,然后从我这里拿钱,你这个人渣。” 林艳说完,目光变的冰冷,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老王懵逼了。 他在房间里想了想,难道刚才她的拒绝是真实想法?还是说,自己的动作太粗暴了?很明显最后一次她不高兴,有点干涩。 又想到,这半夜三更的,她去哪?赶紧出门追。 林艳在大厅坐着,给周冲打电话,让周冲来接自己,想着不安全,叮嘱道:“让我几个表哥都来,带上防身工具。” 周冲正在别墅里嚎啕大哭,说自己跟林艳感情多好,结果是这样一个下场,他的人生都崩塌了,不想活了。 忽然手机来电,听到林艳一番话,瞬间满血复活,冲到厨房拿了菜刀,要去劈了高宾那个小淫贼。 几个老表早就看高宾不顺眼,各自寻摸合适兵器,一伙人浩浩荡荡去救林艳。楼上王佳雪也没睡,小丫头哭湿了大半个枕巾,她的阿宾变成父亲,再也无法爱她疼她,仅仅是这样倒罢了,关键是,他带着林艳出去了。 傻子也能想到,夫妻两个出去会发生什么,林艳又是个不知廉耻的,高宾那么帅气,她肯定会勾引他,自己的阿宾肯定被林艳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玷污了。 一想到这些,小丫头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因为她无法说,无法反抗。 忽然听到楼下吵闹,一干表舅拎着武器出门,嚷着打死高宾那个小淫贼,心生不妙,也一溜烟地往下跑,要跟去看。 刘飞还劝,不让她去,她不依,非要和表舅们挤在一起。 没奈何,后座挤着四个,往宾馆去了。 王建明追到楼下大厅,见林艳阴沉着脸,上前解释安慰,林艳根本不听,还要用手指指着他,呵斥道:“滚开,离我远点。” 老王惊呆了,“这是干嘛,刚才不都好好的。” 林艳怒道:“好你大爷,识相的给我滚远,别逼着我去告你,你刚才根本就是诱骗,我有证据。” 老王不敢再搭话,看得出来,林艳是动了真怒。偏偏大厅里还有服务员看着,目光疑惑,做戒备状。 老王小声道:“别闹了,算我错了行吗?” 林艳才不会再上当,这次她是铁了心要守护自己的财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会少?只要她有钱,想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男人,唯独不能要高宾,这厮会把自己生吞活剥,自己还无法反抗。 双方正纠结,周冲带着人杀到,手持武器把高宾围住,虎视眈眈。周冲还第一时间检查林艳衣着,关切地问:“怎么样?你没吃亏吧?” 林艳甩甩长发,高傲而冷漠,“还好。” 听到这话,高宾气炸了肺,王佳雪却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高宾的身子还是清白的。 老王指着周冲质问林艳:“你是非要跟他在一起?” 林艳用手将周冲胳膊一挽,“有什么不可以?” 73 纸里包不住火 对于男人而言,最恨莫过于红杏出墙,王建明身死还不过百日,林艳就当着他的面要跟别的男人好,这让老王怎么受得了,直接气炸了肺。 好在有上回被刺激经验,老王不至于被气的灵魂出窍,只是觉得心里有股子火往上突,额前青筋爆起,克制不住怒气,动手就准备打人。 旁边宾馆服务员此刻紧急发声:“你们有事去外面解决,在宾馆动手我要报警。” 老王心里沉了下,指着周冲吼:“是男人向外走。” 周冲也是个小伙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提着棒球棍应允,结果被林艳拉着,安抚道:“不要跟小流氓一般见识。” 小流氓?老王一口老血向上涌,自己的娇妻,称呼自己是小流氓?今儿就是拼着坐牢也要把这奸夫淫妇给日塌了。 刚准备动手,外面王佳雪走进来,怔怔地看高宾,眼睛里都是委屈。 老王心软了,他想到豆豆,林艳再不好,豆豆也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那孩子长的机灵,眼睛鼻子都和他一模一样。自己收拾了林艳,豆豆怎么办? 当下心就凉了,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阻拦不住,那就随他去吧。 想到此,点点头,对林艳说:“你好,再见。”自己回房间。 王建明如此表现,让林艳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清楚,今儿正是老王头七,真要惹努了他,怕是化为恶鬼,自己这班人都没好下场。 但林艳也打定主意,就是死,也不会再给他一毛钱,大不了自己也穿一身红,选个煞气重的夜晚上吊,去阴间找他闹。 比狠?!老娘怕过谁。 一伙人准备退去,刘飞招呼王佳雪走,王佳雪摇头,“我去跟高宾聊聊。” 刘飞听的瞪眼,周冲也发懵,这女子看着机灵,脑子这么糊涂? 林艳却是个懂的,问王佳雪:“要多久,我等你。” 王佳雪摇头,“不用,我很安全。” 林艳点点头,道:“你也劝劝他,顺应自然法则,万事不可强求,对了,你有钱吗?”说着拿挎包,掏钱给王佳雪。 王建明躺在床上,气的呼呼喘,正要老泪纵横,门外有人敲,问是谁也不说,猫眼里看,是女儿。 赶紧回身把地上用过的套套纸巾收拾好,这才过来开门,询问女儿什么情况。 王佳雪眼含热泪,委屈至极,“爸爸。” 老王赶紧迎接女儿进来,让她坐下,慌忙询问:“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了?” 王佳雪只是哭,老王怒火起,“我去找她。”结果被女儿一把拉住,“没有,她对我很好。” 老王松口气,“那你哭什么?” 王佳雪抽噎好久,擦了眼泪,询问:“爸爸,你是不是就住在高宾身上,不回去了?” 一句话问的老王不会了,眼睛眨巴眨巴,“这事……我也说不准啊。” 王佳雪继续抽噎,“我能不能见见高宾?” 老王为难了,搓着手,“老实说,我也希望你开心,可是这见高宾的事……”思来想去不对路,干脆直说,“女儿,其实这事我也没谱,直说吧,我根本不是灵魂,我没有体验过那种灵魂在天上飘的感觉,那天出事,睁开眼我就变成了高宾,到现在我都没想出名堂。” 王佳雪止住抽噎,满眼惊恐,“那高宾呢?” 老王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住进来了,跟穿越重生一样。” 王佳雪眼睛骨溜溜转,哇地一声哭出来,“不对,你骗我,你快出去,让高宾进来,我真的好想他,呜呜呜~” 老王嗨呀一声,头好大。 …… …… 翌日清早,老王先载着王佳雪回别墅穿校服,又载着王佳雪去学校,这回王佳雪再抱他的腰,他就不阻拦了。 这回女儿当他是爸爸,只要女儿不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王建明是不介意她亲近自己的。 吃早点的时候,王建明见过的瑶瑶来了,提着一盒牛奶两个肉夹馍,送到高宾手里,让老王诧异。 他记得这个姑娘,他用手指戳过人家小笼包,很有弹性。 瑶瑶说,“早点是胡敏让我送来的。” 王建明就稀奇了,“胡敏人呢?” 瑶瑶道:“她不好意思见你。”说完,意味深长地看高宾,然后手拉着王佳雪,“阿雪,你过来。” 王建明瞬间想到不妙,事情要炸,连忙过去阻止:“瑶瑶,别乱说。” 瑶瑶不吭声,王佳雪察觉怪异,问瑶瑶,“怎么回事?” 瑶瑶抬头看高宾,表情不忿,“你敢做,为什么不让人说?” 老王懵逼了,果然被他料到,气的身子都发抖,指着瑶瑶,“这些事与你无关,你让胡敏自己过来说。” 瑶瑶胸脯一挺,护在王佳雪身前,“怎么与我无关?阿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保护她。” 王佳雪听的一塌糊涂,“到底怎么了?” 瑶瑶手指着高宾,满眼鄙夷,“他背着你跟胡敏上床了,你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一瞬间,王佳雪脑子空白了,手里的饮料也掉下去,摔的散开。 王建明哎呦一声,指着瑶瑶,“你呀你呀。”想去扶王佳雪,结果被瑶瑶挡开,嫌弃地道:“别碰阿雪,肮脏的家伙。” 王建明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进校园保护女儿,是个愚蠢的做法。 整个上午,王佳雪都沉默不语,心不在焉,英语课堂上老师提问,她半天都没听到,被老师点名批评,说什么不想读书就回家,别傻坐在教室听天书。 王建明又气又疼,连连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没原则,随便个窟窿都敢进,太愚蠢了。 中午吃饭王佳雪也没吃,坐在教室发呆,王建明急的没法,打好饭送去教室,好心劝:“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听我解释。”说话间看王佳雪面色不对,伸手在额头摸,发烧了。 应该是昨晚睡觉没盖被子冻着了。 王佳雪被送到医院,打了退烧针,又挂了吊瓶,期间都是王建明前后忙碌,王佳雪呆若木鸡,恍若无神。 王建明怎么解释都没用,就是不想理他。 打完针,送女儿回家,在家门口下车,王佳雪说,“爸爸,我恨你。” 这回是真扎心了,老王也很无奈,他给女儿发信息:我也是为了救你啊宝贝。 女儿回信息:对,所以你霸占我男朋友的身体,还骗我说我们注定无缘,然后用他的身体去找其他烂女人,你真是个好爸爸,你活着的时候没有让我感受到父爱亲情,你死了又剥夺我情侣爱情,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行了吗? 王建明再也无法说,只能自己捶胸。末了给林艳发消息:佳佳病了,看在夫妻情分上,帮我照顾好她。 等了半个多小时,林艳都不回他信息。 王建明感觉糟透了,这是众叛亲离的滋味。 他给白丽打电话,想去见见白丽,诉说一下胸中不满。结果白丽说人在省城办事,今天可能不回来。 得,连个诉说衷肠的人都找不到,晚上也没地方住,只能回学校。 回学校也空虚,在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五点半刘刚回来,见他在宿舍躺着,兴奋至极,强拉着他向外走,“宾哥,难得周五,去网吧包夜啊,我听说了,你剑豪贼溜。” 王建明烦闷,又无处消愁,跟着刘刚去了,坐在网吧,看着屏幕发呆。 刘刚兴冲冲地帮他交钱,蛊惑着他双排。 王建明虽然不怎么乐意,但还是耐着性子请教,这东西怎么玩,毕竟,他现在是年轻人,思维得跟年轻人统一。 刘刚很纳闷,“宾哥你开玩笑?好多人说你电一王者,你跟我说不会玩?”也罢,刘刚手把手地教高宾玩游戏,新建了账号,从新手教学开始。 不得不说,英雄联盟真的太强大了,满网吧都是这个游戏,王建明扫了一圈,不少三十多岁大叔也坐在电脑前,双眼通红地厮杀。 有什么嘛,一款游戏而已,玩了两把,他的意识就变了。 这游戏真特么的有意思。 正玩的热闹,一杯冰奶茶放在他旁边,回头看,是胡敏,背着小挎包,穿着露脐装,下面一条热裤,羞涩地看着他。 老王火就来了,一把拍飞奶茶,冲胡敏吼:“你搞的什么鬼?” 网吧里四座皆惊,全都往这边看。 胡敏红着脸跑去隔壁的玩家跟前,给他道歉,帮他擦身上的奶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那玩家正团战,被人浇了一头奶茶,气的爆炸,要发飙,一看胡敏,火气又消了,温和地笑笑,“没关系。” 安抚好别人,胡敏回来,乖巧地站在高宾面前,像受气的小媳妇。 老王没好气,说胡敏,“你怎么那么贱呢?” 胡敏不做声,双手交叉在前,逗弄热裤上的纽扣。 老王声音渐高,“你是天生的贱呢还是后天养成的?你欠男人啊?那么喜欢男人大街上随便找啊,你赖着我干嘛?” 网吧四邻都傻了眼,有个二十多岁的伙计看不下去,吐掉口里烟起来,“哥们,别太过了哈。”说着手搭上胡敏的肩膀,“妹子,他有眼无珠,您也别明珠暗投,这种人不值得。” 74 不识好人心 网吧里同情胡敏的不在少数,个个看着高宾眼神不对路。 王建明知道自己引起公愤,毕竟,现实社会怜香惜玉的多。但他并不在意,想要扭转这局面一句话的事。 胡敏这丫头看着不吭不响,像个可怜姑娘,但王建明忘不了她冲自己比出两根中指的嚣张模样,也忘不了她站在董超身后得意张扬的笑,还有她指使人把王佳雪堵在厕所,抽耳光脱裙子拍照片的举动,这样的女孩会柔弱? 为了掩盖自己罪证,不惜献出自己身体,这样的女孩会可怜? 老王才不会犯傻,眼见网吧有小帅哥强出头,淡漠道,“你喜欢?那你追去好了。” 说完回过身,继续玩游戏。 小帅哥要拉着胡敏走,结果被胡敏一把推开,并面露恶容,“谁要你多事!” 小帅哥被呛的面红耳赤,瞬间不高兴,“喂,我在帮你啊。” 胡敏不理他,乖巧地站到高宾身旁,安静的像个小媳妇。 小帅哥一口气郁结在心头,指责胡敏,“真特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真是天生的贱婢。” 小帅哥骂骂咧咧,胡敏也不理他,旁边有哥们来劝,“算了算了,人家家事你插什么手,来来团战了。” 小帅哥就是不服,冲着哥们嚷嚷:“我特么就不懂了,我在帮她,她反过来咬我,世界上怎么有这种蠢货?” 越说越气,站在三米外冲胡敏喊:“你是天生的贱吧?基因里自带的吧,你家人也很贱吧?你爸是你妈表哥,所以生下你这个脑残玩意?” 这话语就过分了,王建明都有些不乐意,小伙子你想助人为乐的心思能理解,但别人不需要你救助,小丢个脸就算了,男子汉这点事不算什么。抓着小姑娘喋喋不休就过分了。 胡敏也回头说话,“你骂我我不说话,但请别带上我家人,好吗?” 小伙子有路怒症,指着胡敏唾沫横飞:“我就骂了怎么了?我不但骂我还草你全家了你怎么样啊?你说你是不是傻吊?我特么好心帮你,你不领情,还反过来说我,你不是脑残是什么?你爸小时候三鹿喝多了才造出你这么个玩意吧?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啊,不服来咬我啊。CNM的,一看就是个卖的。” 王建明再也听不下去,回头道:“够了,有点绅士风度OK?” 小伙子立时瞪眼撸袖子,朝王建明大步走来,胡敏见状,张开双臂挡在他跟前,要保护高宾。 老王烦的不行,抓着胡敏一把豁开,同时小伙子的拳头过来,被高宾抓着,照脸一击,直接干倒。 网吧立时热闹了,跟小伙子一起的几个人纷纷离座,刘刚也从座位站起,口里招呼,“保育的都出来帮手。” 呼拉拉一阵响,网吧起来几十个,都是穿着保育校服的。但根本用不着他们动手,高宾双臂挥舞,不要三十秒就放倒了三个,霸道的连网吧网管都没反应过来。 地上三个晕头晕脑,在网管帮助下起身,为首的小伙子嘴角裂开,血丝横流,看着高宾眼神畏惧,再也不敢造次。 网管安抚双方,“有事慢慢说,别动手,这里有监控的。” 小伙子指着高宾,又指着胡敏,“你们等着。” 说完一溜烟的逃窜。 王建明瘪瘪嘴,吐出两个字:傻吊! 这样的人也英雄救美,只怕救美的动机也是不良,眼见救美失败,就恼羞成怒,活该挨揍。 高宾放倒三名,英姿被众多保育学生看在眼里,激动不已,七八根烟凑上来,王建明全部收了,对各位笑,“谢谢了,全凭各位帮衬,不然我今儿就要被轮了。” 这话说的,他的实力大家看在眼里,那几乎是无敌,偏偏身段放的低,瞬间收获一票拥趸,当下就有人喊:“宾哥放心了,这片是咱们保育的地界,管他牛鬼蛇神,到了这块都得歇菜。” 王建明是打着离开的心思,虽然那个小伙未必敢带人来复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带着几个人提着砍刀过来,学生们肯定要吃亏。 但转念想到女儿,心里又过意不去,女儿这回恨透了自己,怕是以后都不好保护她,不如在保育中学圈一票粉丝,让他们帮忙照顾女儿。 想要获得粉丝很容易,只要找到他们的心里G点,跟他们多沟通交流,一两个事件就能收获一大票,毕竟都是学生,心思单纯着呢。 于是决定不走,继续玩游戏。 胡敏在旁边观看,一局终了,红着脸对老王说:“谢谢。” 老王懒得看她,幽幽道:“你欺负王佳雪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又让瑶瑶在王佳雪面前乱说,这不是故意拆我台吗?” 胡敏声音顿高,“瑶瑶在王佳雪面前乱说?她说了什么?” 王建明闻言皱眉,“什么意思?你装糊涂?” 胡敏摆出一副冤枉神色,“不是我装糊涂,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建明好笑,心说看看这女孩还要怎么装,把瑶瑶对王佳雪的事复述一遍,说明王佳雪此刻病在家里,并且恨透了自己。 胡敏面露难受,“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我们的事告诉瑶瑶,我去给王佳雪道歉,我告诉她,那些都是我捏造的,根本没发生过。” 老王瘪瘪嘴,“然后呢?” “然后,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我就远远的看着你,做个小透明。” 这演技,这思维,绝了。 要是换个没经验的小伙,绝对被胡敏拿住,可惜王建明是个老狐狸,这是标准的心机婊上位套路,他怎么会看不出。 问胡敏,“所以你现在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胡敏无言以对,眼珠转着,低头去,小声道:“我就是想你,忍不住来看你。” 老王摆摆手,“看了,走吧。” 胡敏不走,继续站着。 等了三分钟,实在无趣,转身走了。 刘刚在旁边打趣,“宾哥,胡敏条子不错啊。” 高宾撇撇嘴,“什么审美,瘦的跟麻杆一样,那来的条子?硌的人疼。” 刘刚哎呦一声,“宾哥上过了,厉害厉害,胡敏可是全校第一贞洁烈女,多少人都盯着呢,根本摸不着边,原来被宾哥收了。” 王建明稀奇,“什么第一贞洁烈女?” 刘刚道:“这你不知道?以前的大头啊,大头想上她,把她堵在厕所,结果咬的满脸血。” 王建明更疑惑:“大头是谁?” 刘刚道:“哎呀,以前的保育扛把子,打遍新城区的那个。” 老王疑惑,“那现在呢,大头人呢?” 刘刚摊手,“被关号子了。” 那还说个球啊,老王呵呵笑,“自古争强好胜的,没几个好下场。” 半个钟头后,胡敏又来了,提着果冻饮料,让人把刘刚叫出去,饮料递给刘刚,说明白,一杯给他,一杯给高宾。再有,千万别说出自己买的。 刘刚乐得做好人,提着果汁进来,往高宾面前一摆。 老王正打的口干舌燥,见果汁进来,心说这孩子不错,有眼色,值得培养,也不客气,拿起就喝。 打了四五局,老王开始匹配,心里很爽,“这游戏真好玩,玩起来不想丢手。” 刘刚道:“那是,不是说有孩子为了打游戏连毒品都戒了。”逗的老王哈哈笑。 随着时间延长,老王感觉不对劲,周身发热,头上也开始冒汗,抬头看上面,空调开着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感觉就像……刚吃了药? 这感觉太熟悉了,老王生前吃过很多次药,对药效发挥最熟悉不过,先是出汗发热,跟着是邦邦硬,光想找女人。 但这好端端的,自己怎么会吃药?肯定是刚才果汁的问题。 老王问刘刚,“饮料你买的?” 刘刚含糊其辞,“你喝就对了。” 老王还要问,结果余光看到,胡敏在门口。 果然是个心机婊。 这女孩是个麻烦,不让她知道厉害非要把自己缠死。王建明一瞬间涌出数个想法,该如何让这女孩知难而退。 思来想去,都抵不过药的作用,越发地胸闷气短,干脆心一横,算了,先把药劲散了再说。当下游戏也不打了,招呼胡敏,往网吧厕所走。 药是她喂得,后果就得她承担,自己做的孽,含着泪也得吞下去。 胡敏站在厕所门前,羞红了脸,“不能去宾馆吗?” 老王烦躁地道:“就这了,麻溜的。” 现在的网吧和十年前不同了,很少有拉屎不冲的,再加上网吧清洁员打扫及时,环境还过得去,所以王建明才选择在厕所。 进去后选了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关了门,两个人就近在咫尺。胡敏红着脸,很兴奋,踮着脚就往老王嘴上吻,被老王一把按住,“你想的美,蹲下!” 刘刚看到高宾拉着胡敏进厕所,眼睛瞪的鸡蛋大,心说老大就是老大,行事风格的确不同,佩服佩服。 正佩服着,网吧外面呼拉拉涌进来一帮人,正是先前被打的三个,带了十多个人,在网吧巡视一周,而后抓起刘刚质问:“刚才那个屌毛呢?” 75 董四海 早在对方带人进来时候刘刚心就提到嗓子眼,做着防备,因为刚才冲突时候自己喊了嗓子,怕是对方会瞄准他。 果不其然,对方寻不见高宾就朝他下手,刘刚再次嗷呜一嗓子,这回网吧可就没有那些哗啦啦起来的保育群众。 为什么? 这就是学生党和社会党的区别。 对方只有两三个人,而且是被揍趴下的,学生党能一呼百应。这回对方来了十七八号手拎木棍拿钢管提西瓜刀胳膊上绣龙画虎的社会哥,学生党赤手空拳,哪敢应声? 刘刚直接蔫了,双腿打颤,“哥,他跑了。” 路怒症小伙子立时恼怒,抬手一巴掌给刘刚抽飞,跟着指挥两旁人,“给我按住,胳膊给敲断。” 刘刚惊恐,这回也顾不上哥们情谊,手往厕所一指,“在里面,在里面。” 一伙人呼拉拉往厕所涌,凶神恶煞。 进去到最里面的隔间,几个人围着,看到挡板下一双男人脚,一对美女腿半跪着,都露出恍然神色。 路怒症上来看,火冒三丈高,哎呀握了个草,这狗日的正享受呢。抬腿就踹,厕所门哪里禁得住,直接踹开,里面人吓了一跳,眼尖的人都能看见,海飞丝满世界乱飞,一起大声哄笑。 王建明铁青着脸,先把裤链拉好,跟着急速抬腿,将厕所门踢出,先把几个人砸倒,跟着人也跃出,伸手先夺一根钢管,照对方脑袋乱敲,势如猛虎。 这回是真的怒了,无论谁在紧要关头被打扰心情都不会好,王建明摆出拼命架势,对方也不示弱,钢管砍刀一起往上劈。王建明躲闪不及,肩膀胸口都被划中,但都是小伤,非但没能让他还害怕,反而激发他凶性,下手越发地狠。 厕所地方狭小,多人根本施展不开,反而相互碍手碍脚,结果被狮子发怒样的高宾占了上风,敲了四五个人躺在地上,都是脑袋受到重击,昏迷不醒。 打退众人,王建明也不追击,而是回头对胡敏说:“脸上擦干净,离我躲远点。” 胡敏点头,眼神里都是火热。 等王建明向外,少女从地上捡起一柄西瓜刀,试了试,不合手。于是换了根钢管,拎着向外走,目光铮铮,如赴战场。 网吧外面地方宽敞,路怒症的小伙子嘶哑着叫喊,“给我往死里砍,出了事我兜着。” 一干人向上冲,老王左右格挡,正觉得吃力,忽然压力倍轻,原来自他身后又杀出一名小将,个儿不高,吊带热裤,两条细长腿迈的欢快,口里尖叫着,不要命地往人堆里冲。 对方的目标是王建明,没人对女孩子下手,尤其还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辣妹,一时间众人慌了神,向后退。 保育系的学生党们惊呆了,高三大姐头果然不是盖的,女生尚且如此,男儿何当乌龟?这次不用刘刚招呼,主动上阵,围剿社会哥。 一瞬间,网吧乱成一锅粥,王建明也震惊于胡敏的威猛,但他毕竟是成年人,知道胡敏一时威风,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就是被一棍子撸倒的份,赶紧追上去,赶在棍子落在她头顶前将她拦腰抱了,向后转移。 网吧服务员们早就躲到一边,打了报警电话。 一帮人在网吧来回跳着,闹着,上万块的苹果一体机被砸烂,踢倒,没人在乎这些损失,都在拼命。 王建明心说不好,这事情闹的有点大,几次喝止对方停手,但路怒男气焰嚣张,不断怂恿,“不要怕,万事有我扛着,给我砍。”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反正说出这句话,那些人就跟打了鸡血样的疯,嗷嗷叫着往高宾跟前扑。 老王再也忍不住,几个跑跳到路怒男跟前,当头一棍子敲过去,直接给干晕,头上涌出一股血。 正打的不可开交,外面警笛声响,公安队伍到了,所有人都丢武器,抱头蹲下。 高宾身上有伤,再也坚持不住,轰然跌倒。胡敏见状上前扶着,惊慌失措,用手帮他按压伤口。 网吧三十号人械斗,多少年渭阳都没出过这些乱子,让鲍局长很头痛,连夜提审,弄清原委,竟然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很纳闷,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浮躁吗?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 人多的一方是事故挑起方,领头的叫董浩轩,人在医院里还不服输,闹腾个不停,扬言要把对方全家杀光,还说警察怎么铐的他就怎么放开他,不然连局长都得下台。 老鲍闻言黑脸,亲自去医院看对方,结果遇到熟人,四海集团的董事长董四海,愁眉苦脸地道歉,说孩子不懂事,所有损失由他负责。 老鲍很烦董四海,但对方毕竟是渭阳首富,跟上头关系不错,人脉丰富,他再烦,也要顾忌些颜面。 当下问:“孩子多大?办事这么没轻重?” 董四海无比郁闷的道:“说起来二十有了,关键是一天天不干正经事,就是打游戏看小说,而且看的是脑残网络小说,十七八的少年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那种。” 老鲍摆摆手,“自己孩子没教育好别给网络小说上推,你家要是没钱他敢这么惹事吗?” 随后话不多说,一切交给检察院。 王建明在床上躺着,身边只有胡敏陪,其他人根本没收到风。 现在老王对胡敏态度好了许多,这丫头拎着钢管往人堆里冲的画面震惊了他,不敢再轻视小瞧她……就在十分钟前,老王才给胡敏账户上打了十万存款,让她处理医药费。 胡敏惊呆了,说不出话。 老王说:“既然跟了我,就不会让你受苦。” 胡敏眼泪夺眶而出,抹一把鼻子,而后用手打高宾,“你坏,你坏,干嘛要那样对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老王知道她是责怪自己先前厕所那一场,当下也不多说,拉过来吻住她的唇,说的再多,都不如做。 两人正激情,病房外面有人进来,是个衣着考究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眉头阴郁,两鬓花白。 这个人王建明认识,他就是董四海。 登时激动,要从床上起身,口里道:“董老板。” 董四海连忙上前扶着,“别动,别动,好好躺着。”态度关切。 王建明躺好,董四海的手下才往里面送花篮,送营养品,最后送进来一个月饼礼盒,打开盖子看,里面满满一层老人头,目测有三十万。 董四海说,“一点小意思,不成介意。” 王建明知道,对方是想平事,但事情不是这么平的,道:“我说了不算,有公安在场。” 董四海伸手,“我懂,我只问你,我儿子有没有参与斗殴?没有吧?他只是在旁观。” 王建明懂了他的意思,他要找替死鬼,前提是自己不能说漏嘴,一旦自己非要咬住他儿子不放,他是没办法的。 三十万,就是封口费。 王建明想了想,“还有个问题,你儿子欺负我女人,让我女人蒙羞。” 董四海看向胡敏,“是你吧,浩轩就是因为你才惹的这事。” 胡敏没见过大人物,有点虚,不由得向后退,偎依在王建明床边。 王建明呵呵笑,“是她,就是因为她,才有这档子事,自古美人祸水,这是没错的。” 董四海点点头,面色沉重,问:“小兄弟的意思?” 王建明道:“他羞辱了人,难道不要道个歉?” 董四海让人把病房门关上,对王建明道:“我儿子头上被人敲了一棍子,暂时不能下床,我来替他赔罪。”说着,对着胡敏,深深鞠躬,“对不起!” 胡敏慌了,想扶对方,结果被王建明拉住,不许动,就那样晾着董四海。 董四海一直弯腰,九十度,不起身。 等了三十秒,董四海身后的手下脸都扭曲了,王建明才说:“海哥,你这样不对,今次他惹事你可以这样过,下次他还要惹事,早晚有天,他会害了你。” 董四海起身,面色诧异,稀奇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询问:“你是?” “高宾!”王建明说,简短有力。 董四海瞬间瞪眼,满脸惊奇,“董超,董飞,都是栽在你手上的?” “不是。”王建明回复:“他们是栽在自己手里的,他们不做坏事,就不会出事。” 董四海脸色很难看,沉吟少许,问:“那我儿子这件事算了结?” 王建明叹口气,“他有没参与斗殴,能有什么事?” 董四海点点头,告辞。 董四海出门,董四海的手下还在病房,走到王建明床边,脸色古怪,“你知不知道,渭阳的无冕之王是谁?” 王建明眼睛眨巴眨巴,摇头,“不知道。” 手下鼻子哼哧冷笑,“难怪,无知者无畏。”说完要走,被王建明叫住,问他,“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高宾?” “错了。”王建明盯着他,一字一顿,“你记住,我姓王,在渭阳,你可以惹任何人,但不要惹我,因为,在我这里,只有一个王,那就是我。” 手下咧咧嘴,带着嘲笑,转身离去。 对方一走,胡敏恢复活力,抓着高宾胳膊,满面潮红激动,“老公,你刚才好酷,好有范儿,那可是董四海啊,你竟然说你为王,你是怎么想到的?” 王建明苦笑,摸摸少女的脸庞,道:“我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得罪董四海的人都没好下场你知道吧,所以,我那么说,只是想在临死前装个逼!” 76 捉鬼大师 高宾受伤,不能上学,住在医院里也没人照看,给白丽打电话,白丽还在省城,说是问题很棘手,一时半会不能回来。 其他人高宾则不好意思联系,告诉林艳自己被人砍了,怕是她高兴都来不及,跟王佳雪说,那纯属自找不愉快。 一个人无聊至极,肚子空空,想吃早点都没办法,最后拿着手机看外卖。正翻着,胡敏来了,提着饭盒,里面是豆浆油条包子,让老王惊讶。 “你不上学吗?” 胡敏一边把食物向外掏一边回答:“念书那有你重要,快吃吧。” 老王闻言黑脸,沉吟少许道:“你不念大学,怎么好做我女人?” 胡敏一下子怔住,眼睛眨着,手愣住半空。 老王也不管她,继续道:“知识就是力量,你有力量,谁都不能小看你,你没有力量,谁都可以欺负你,夫妻之间是一样的道理,丈夫强大,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妻子强大,丈夫就要抓瞎,这道理你要懂。” 胡敏弱弱道:“两个人在一起快快乐乐不好吗?” 老王眼睛一翻,“你以为现在的人还是五六十年代那批啊,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亏你想得出,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离婚率多高,当前这个时代,是我国历史上性观念最开放的时代,全世界首屈一指,人的思想都被教坏了,个个有两钱就烧的不知东西南北,那个都想三妻四妾。” 胡敏给说愣了,这才哪到哪,他就考虑到结婚了。 但高宾说,她得听着,末了委屈:“我这样的,怕是考不上大学。” “那你也别和我好了。”老王冷冰冰地回:“我不要没文化的女人。” “上大学就一定有文化吗?高中毕业就一定差吗?你这是用有色眼镜看人,古语不都说,女子无才就是德,” 老王摆手,“别扯这个,古代女子还允许三妻四妾呢,你允许吗?总之,不好好念书,就得不到丈夫的尊重。” 胡敏没奈何,小声道:“可我真的考不上。” 老王道:“好好学,不行明年复读一年,考不上好的考个三流的也行啊,总之不能像现在这样混社会,你看你那点像好人?”说着老毛病犯了,把胡敏当女儿训:“你穿的什么?那有女孩子天天光屁股露在外面的,还有你那肚子,不冷吗?天天肚脐眼晾着,你不知道肚脐眼容易被寒气侵扰,会造成女性宫寒的你懂不懂?还有那鞋子,学生穿什么高跟?会导致你盆骨变形,将来生孩子都不好生……” 胡敏惊呆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哪里是高宾,这分明就是自己老爹。 老王还在喋喋不休,“还有,女孩子要文静,说话做事都要秀气,你整天疯疯张张成何体统?还比中指,现在知道中指是往哪塞的?以后还敢比吗?” 老王说起来没完没了,胡敏赶紧喊停,“我知道错了,我都改。” 如此老王依然不满意,“改也不行,考不上大学没用。” 胡敏终于忍受不了,扭头向外走,老王一声长叹,摇摇头,没办法,胡敏的性格自己无法接受,只能让她好好念书,上了大学,选择多了,或许会有更好的。这也算是一种变相补偿。 不多时胡敏又回来,弱弱问:“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老王眉毛拧巴,“中午我自己叫外卖,你别来了,好好念书就行。” 胡敏不吭声,在门口酝酿许久,快步走来,抓着高宾双颊,上来就咬,咬高宾嘴唇。 老王就舍不得她走了,想抱着她往病床上按,脑中思绪挣扎,天人交战,最终理智占上风,推开胡敏,冰冷冷道:“以后不要主动扑男人,女生,一定要矜持,自爱,活出自己的风采,等男人来扑你。” 胡敏都要被气哭了,跺脚,叹气,拧身子跑了。 老王又开始寂寞,躺在床上叹气,闲得无聊,摆弄手机,赫然发现,手机里面有王者荣耀,跟英雄联盟差不多,点开来玩。 刚上线,就收到邀请,娑娜邀请他来一局。 老王不知娑娜是谁,反正是匹配,就点了同意。结果游戏没开几分钟,娑娜就问:你还好吗? 老王笨拙地打字回消息,消息回完回游戏,人在泉水躺着。一时气怒,责怪娑娜,玩游戏就好好玩游戏,瞎问个毛啊。 娑娜在问他:你在哪,我想你。他心里疑惑,但懒得回,还是打游戏要紧些,谁知道那又是高宾的什么狐朋狗友。 …… …… 刘飞请的捉鬼大师终于来了,五六十岁,白须飘飘,穿着道袍,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没坐车,骑了一匹小毛驴。 刘飞解释,得道高人都是与众不同的,毛驴可是个神物,张果老就骑毛驴,紫霞仙子的坐骑也是毛驴,还有胡八一打僵尸也用黑驴蹄子,所以毛驴很神,对鬼怪有压制作用。 林艳闻言点头,很有道理。 高人到了别墅前,林艳邀请他进屋,他却不进,而是坐在毛驴背上,手搭凉棚,举目远眺,看整个别墅造型,看完后摇头,“凶,大凶之宅。” 林艳心里咯噔一声,请高人进屋,详细说。 高人进房间,在上位坐了,拿出纸笔,先画了小区的大概位置图,把每栋别墅都点在纸上,道:“整个小区设计都是不错的,但设计师不懂风水八卦,你看这小区整个楼盘建筑,链接起来就是个魂字。” 一边说,一边用笔把各个楼房链接起来,包括变电站,水房,连起来,还真是个魂字,惊呆了林艳。 高人又道:“这就是犯了大忌,无形之中构成了一个天煞摄魂大阵,可以藏尸聚气,养出邪物。而整个阵的阵眼,就在你家房子这里。” 林艳听的额头冒汗,用纸巾擦,手都哆嗦。 高人捋着胡须,“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家怕是有人死而不往,还继续留在世间纠缠。” 一句话说的林艳瞪眼,刘飞也跟着大叫,“师傅,神了,真神了。” 高人起身,在屋里打转,到处点评,风水不好,位置不对,走到墨水画面前,全身紧张,抽出桃木剑,拿出黄布袋,一番乱舞,口里念念有词,用桃木剑乱戳乱斩,最后用黄布袋虚空里一套,布袋鼓起来,里面有东西在活蹦乱跳,看上去像是装了只猫还是狗,但大师用绳子一拉,布袋缩小,最后变成只有拳头大小,那东西还在里面跳。 大师恼怒,口里大喝一声,双手一拍,布袋噗嗤一声,缩小成玻璃弹球大小,再也不蹦跶。拿着给林艳看:“施主,这是藏在你家里的孤魂野鬼,虽然不主动施害,但长期驻留,对家人身体不好。” 正说着,弹球往上顶了下,正好是林艳要仔细端详,吓的她花容失色,连跳着后退,捂着胸口怕怕,再也不敢去跟前看。 大师把布袋缠起来,装进自己腰间,安慰道:“没事了,它被我抓住,再也不会出来了。” 林艳战战兢兢,请大师坐下,喝茶,慢慢聊。 事关丈夫,林艳不想让别人知道,带着大师去了楼上隐秘房间,开始详细说,死鬼老公缠着她不走,她也思念老公,但毕竟人鬼殊途。 大师眉目紧皱,表示理解,问:“他缠着你要了几回?” 林艳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两回。” 大师摇头,“不是按睡觉次数,是问你他在你身上做了几回?这个很重要。” 林艳低头,红着脸,不回答。 大师捋胡须,“施主,没什么难为情的,须知看病不忌医,我这个相当于……” 林艳举手打断,“大师,我没有不好意思,我正在心里数呢。” 数完了期期艾艾回答,“一共十六次。” 大师听的眉毛跳,“我的天,这么厉害?他跟你做过十六次,等于吸了你十六次阴气,只怕此刻阴煞凝成,无法降服了。” 林艳吓坏了,“大师,想想办法,不要让他再缠我了。” 大师皱眉思索,伸出手指计算,算来算去,叹气,“也罢,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需要施主配合,我怕施主不愿意。” 林艳忙道:“请讲。” 大师道:“你体内精魂阴气被他吸走七七八八,多则三月,少则半月,你就要跟他一起,做了阴间夫妻,要破解这局,寻常的捉鬼方法不管用,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灵体,他是具有肉身的。” 林艳鸡啄米样点头,“是的是的,他好厉害,四五个人都打不过他,跟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就跟狼一样。” 大师表示了然,继续道:“要破他的法,你需要介入至纯至刚的阳气,把阳气精魄吸入你体内,用阳气压制阴气,这样,他不战自弱,当你体内阴煞被完全祛除时,他就会魂飞魄散。” 林艳听的一知半解,“怎么吸收阳气呢?” 大师道:“男人的阳气精魄,全在精华。”说着瞄了瞄林艳,低声解释,所言内容极其污秽肮脏无耻,严重违反网络扫黄禁黄标准,非一般的低俗。 77 驱鬼 解释完,林艳羞红了脸,期期艾艾,“只有这个办法可解?” 大师点头,“如果你当初拒绝他,我有其他法子可解,你不拒绝,还多次跟他共赴巫山云雨,让阴煞侵入你体内,将你完全侵占,没有其他方式破解。” 又道:“眼下阴煞作祟,甚至会影响贵公子安危。” 自己受苦都没所谓,可牵扯到孩子林艳就不淡定了,慌忙道:“行是行,可是,从哪里去找那种至纯至刚的人呢?” 大师道:“这个交给我来办,外面不是有多位男施主?把他们的生辰八字要来,我逐一排查筛选。” 林艳又急了,“外面的都是我表哥。” 大师伸手,“这个无妨,不碍事的,自古都有表妹嫁表哥的传统,施主不用担心。” 当下大师要向外,林艳喊住,“大师,容我再想想。” 大师道,“可以,但施主要尽快决断,迟则生变。” 林静惶惶不安,最后咬着牙道:“大师,我毕竟是妇道人家,独居孤寡。” 大师摆出义正词严嘴脸,“施主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做毁人清誉之事,我只管降妖除魔,人间是非我一概不说。” 林静闻言安稳了些,让大师自去。 大师在外面收集所有男人生辰八字,逐个细看,看到刘飞生辰时,脸色大变,连说三声好。 众人都疑惑,问大师哪里好,大师却不说,拿着各人八字,又回到二楼房里。对林艳道:“天赐良机,楼下有男施主生辰八字处于最阳之时,有此人相助,降魔事半功倍,这人你可愿意?” 林艳伸头看,立时害羞,“大师,他是我大表哥,并且,已经婚配。” 大师闻言为难,“这样啊,那就无法了,屋内其他人均不够标准。” 林艳期期艾艾,指着周冲的生辰八字问:“大师,他呢?” 大师摇头,惋惜至极,“这几个人里面,只有他的生辰八字最贱,命里缺富贵,一生要靠坑蒙拐骗为生,是为男人最下乘。” 一番话给林艳说的心凉,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是这样的命运,复又一想,大师说的对,周冲这两年从自己这里拿钱不少,都是一去不回,混到现在,已接近中年,依然是一事无成,确实命里没富贵,当下哀叹,无可奈何。 大师道:“既然刘施主不成,我只能去外面寻找有缘人,施主且在此等候。”说完,从布囊里拿出一块古玉,白莹莹的光滑,告诉林艳,“这是我自己灌注而成的灵玉,可保你平安,自现在起,你要洁身自好,不能让任何男人近身,那魔物奸诈狡猾,可能会假借他人身躯来哄骗你,千万小心。” 林艳点头,记住了,不会忘。 大师出门,由刘飞护送,林艳呆在家里,满心惆怅,扪心自问,难道自己跟周冲果真是无缘吗? 不多时,刘飞回来,满头大汗,顾不上擦水,先上楼去问王佳雪,今天身体可好? 王佳雪双目空洞无神,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上午的早点,面包没动,牛奶似乎喝了一口,面容极其憔悴。 看的刘飞心疼,搓着手来回走,苦口婆心,“孩子,你这样可不行,身体会垮的,你看这样好不好,表舅带你去看电影,最近上映变形金刚5,听说非常不错。” 王佳雪眼皮耷拉,“表舅,我想静静。” 刘飞下楼,急的团团转,满面愁容,“这怎么行,孩子这样身体会垮的。”跟林艳商议,“要不我喊素芬来帮手,给孩子做几天饭?” 素芬是刘飞的老婆,林艳见过一两次,隐约记得是个五大三粗的农村女人,其他的没印象。 这话被林艳老母知道,大力赞成,“就让素芬来,这满屋子里的人,天天吃饭在外面买,多浪费,买的还不健康,不好吃,叫素芬来,她的手巧,做的饭我喜欢吃。” 林艳没主意,心里正烦躁,大师说让她跟表哥做那事,好祛除她体内的阴煞,这不是胡闹嘛。表哥跟自己,那从小都穿开裆裤的,现在要做那事,多难为情。 可是不做,自己命不久矣,还会影响儿子,让人郁闷。 刘飞当场给素芬打电话,开的免提,好声好语,“素芬,帮我表妹做几天饭?” 电话里一个粗嗓门大嚷:“做尼玛皮的饭!屋里收麦你不知道?这几天到处收割机跑,我都能忙死,你狗日的在外头快活,猪也不管羊也不管,你狗日得是不想过了?我跟你说,不过了早些滚,我是半只眼都见不得你了,一天天屁事没有只会卖嘴。” 刘飞被说的脸上青红交接,电话里劝:“别胡说,表妹夫出了事,我帮衬表妹一把。” 电话里大嗓门嚷:“你对你表妹好那你跟她过去嘛,叫她给你生娃嘛,你找我做球哩,修你先人哩,对了不说了,我给猪拌食呀,你狗日的赶紧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凑寻我张哥去呀。” 电话挂了,刘飞手都发抖,其他几个老表也傻了眼,周冲手捂着嘴,想笑硬憋着。 倒是林艳老母亲稳重,慢吞吞道:“素芬这嘴呀,跟机关枪一样,叫人没法接话嘛。” 三十里外的农村,村妇王素芬腰里系着围裙,手里端着钢盆,给猪圈里倒泔水,两头花白大猪哼哧哼哧地在池子里吹泡泡。 一个浑身乌黑八九岁的男孩气呼呼地走来,冲着她叫唤:“妈,我哥不叫我耍手机。” 王素芬拎着盆子向回走,胸口两坨人脑袋大的肉晃悠悠,冲孩子嚷:“耍尼玛皮,成天知道耍手机,作业写完了么?”一路走一路进屋,屋里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大孩子,正拿手机耍的热闹,眼见王素芬进来,麻溜地跑。 王素芬大骂:“别耍了,给你爸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收麦。” 大孩子哼哼唧唧,“你不是不叫他回来么。” 王素芬拎着笤帚骨碌就打,“妈个皮的,我不叫他回来你也不叫是不是?他不是你爸是不是?” 林艳家的别墅里,刘飞抽着烟,黯然神伤,刘闯在旁边安慰,“行了行了,别生气,我觉得我嫂子可以着哩,就是脾气有些不好。” 刘飞摆摆手,“不提也罢,看在娃的份上,我忍忍。” 周冲在旁边嘿嘿笑,“刘哥心善,小弟佩服。” 下午五点左右,大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头发胡须粘连在一起,脸上还有烂疮,脚下没鞋,黑漆麻污,死皮泛起白花花一层,恶心到极点。 刘闯见了来气,堵着门不让进,“这就是个叫花子,臭乞丐。” 林艳出来看,隔着五米远都想吐,结果大师神神秘秘跟她说:“这个人是万中无一的阳刚之气,比刘飞只差一点,对付魔物绝对够了。” 跟他?林艳都能恶心死,连连摆手,绝对不行,麻烦大师辛苦,再找找。 晚上睡觉,林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十二点左右,周冲又发信息,说我很想你。 林艳何尝不想周冲?但大师说的很清楚,千万不能随便跟男人那个,会激恼魔物,让死鬼老王变成凶鬼。 不回信息周冲一直骚扰,林艳干脆关机,躺在床上闭目假睡。 迷迷糊糊,听到角落有人冷笑,桀桀难听,林艳吓的不轻,循着声音去,却不知道声音在哪里,仿佛四处飘荡的幽魂。 第二天清早,刘飞买回来早点给大家吃,看到林艳表情很惊讶,“艳艳,怎么回事?你脸色很不好。” 林艳无奈地笑,“没事,没睡好。” 下午时候大师回来,愁眉苦脸,寻遍大半渭阳城,再也找不见那种阳刚之人。目光落在林艳脸上,很是疑惑,拿出一面铜镜,让林艳自己看,“你这眉心,有团黑气,这是阴煞入体太深的征兆。” 林艳拿着镜子看,眉心的确有团黑,登时慌了,“怎么会这样?昨天还没有。” 大师摇头,“难啊,再不赶紧遏制,等到黑气侵入鼻根,就遏制不住了。” 林艳吓的心惊肉跳,六神无主,但依然不同意刘飞和自己结合,表哥表妹的,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嘛。 下午刘飞接了孩子回来,驾着豆豆在脖子上,豆豆拿着飞机,说他是超级飞侠,乐迪,出发!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连林艳老母都看的高兴,咧着嘴笑。 大师奉劝,“要早作决断啊。” 林艳左右为难,终究是没同意。 等到第三天起床,她眉心的黑气不见了,大喜,去告诉大师,黑气不见了。 大师却苦着脸,拿出自己的铜镜,“普通镜子怎么能看出阴煞?” 林艳看铜镜,惊的后退四五步,那黑气,已经到达鼻根。这回再也坐不住了,一切遵循大师安排。 要和刘飞结合,这事得办的隐秘,林艳拿了钱,让周冲帮自己老母亲买几件衣服,再买两个玉镯。又给了其他老表每人两万,就此遣散。 独留下刘飞一个,不知所措,不明白表妹什么意思。 大师也走了,家里只有王佳雪一个在楼上睡觉,林艳带着刘飞到自己房间,红着脸,期期艾艾,请求道:“哥,妹子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78 真狗血啊 刘飞心知肚明,却要装糊涂,内心早就骚动不已,面上还要假装正经,说些什么只要表妹开口,表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林艳扭捏半天,都开不了口,说到底人伦道德在头上悬着,现代又不是古代,动不动就近亲结婚,生个脑瘫后代。 刘飞眼见表妹不语,自己着急,再问,“艳艳,到底什么事,你说出来啊。” 林艳被逼到不行,说自己肩膀痛,让表哥帮忙揉捏。 刘飞欣然同意,站在林静身后,双手在她脖颈香肩上揉捏,眼睛居高临下,大饱眼福。 捏着捏着,刘飞就生出歪心,全然不顾人伦道德,他心知大师给表妹说过,自己动手,表妹肯定半推半就,想到此,眉毛一挑,原形毕露,一把将表妹自后面抱了,在她脖颈上亲吻,口里急切道:“艳艳,我受不了了,你太诱人了。” 林艳大惊,慌忙挣扎反抗,口里道:“你疯了么,我是你表妹。” 巧不巧,在这关键时刻可视电话电铃声大作,也吓了刘飞一跳,屏幕上能看到,有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提着公文包在门口站着,不停地按铃。 刘飞拿起电话问对方找谁。 对方对着摄像头端端正正地自我介绍,“您好,请问林艳女士在家吗?我是金玉律师事务所的王权,我这里有份委托书,是关于王建明先生生前签订的债权问题,想找林艳女士谈谈。” 林艳本来还沉浸在表哥表妹乱来这种丑事中羞涩不已,听到债权两个字立时醒悟,让刘飞放他进来,看看是什么鬼。 律师出示了一份王建明亲笔签名的借支声明,跟大华贸易公司合作的,上面说明,王建明从大华贸易借支七千万人民币用以投资,期限三个月,现已到期,需要归还。 这声明直接让林静傻眼,手都发抖,很想否认,看上面的签名的确是王建明的,她不会认错,还有那个手指印,也很眼熟。看了声明四五秒,一时间气血攻心,直接晕死。 刘飞慌忙按人中给她叫醒,抚背安慰。 林艳道:“这份声明是假的,老王生前没做过任何投资,假的,绝对是假的。” 律师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这次来只是通知你,我的客户要求我走法律程序,所以您名下的所有财产有可能会被强制冻结。” 说完顿了顿,“实际上,已经冻结了,正式信函你们明天会收到。”说完告辞。 听到这说辞,林静一下子疯了,大喊大叫,在屋里乱跑,手抓头发,不多时,泪流满面。 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真的。 刘飞也傻了眼,财产被封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表妹不再有钱,她成了个穷光蛋。 刘飞瞬间没了兴趣,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还是自己表妹,他有点下不了手。 林艳在家里疯了阵,醒悟过来这肯定是王建明的诡计,死鬼死了都不放过她,就是要把自己变成穷光蛋。她气不过,给高宾打电话,电话里质问,“姓王的,我林艳再不堪,也陪了你五六年,女人最美的青春我都给了你,你就给我这样的下场?” 王建明还听的糊涂,“怎么回事?” 林艳哭道:“怎么回事?你还装什么?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呀,你一毛钱都不给我留,你对我不好我认了,豆豆可是你亲生儿子呀。” 王建明听出话里意思不同,让林艳冷静,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艳说刚才律师来过,有份声明。王建明倒吸凉气,“不可能!那份声明不可能出现!” 林艳再次傻眼。 挂了电话,王建明也慌了,再次给白丽打电话,这是三天来他第十八次给白丽打电话,电话嘟嘟响了五十秒,王建明眼看失去耐心,那头接了,白丽的声音风轻云淡,“有事?” 老王结结巴巴,“白丽,那个,大华贸易的法人还没换呀。” 白丽说:“哦,不用换了。” 老王再道:“你动手也应该跟我商量下啊,突然间的行动,我是一点都没防备。” 白丽说:“防备什么?让你有防备我怎么能成功?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王一下子懵逼,脑袋里哄哄的,手机不由得滑落,瘫软在床上。 他的身体瘫软,意识却往上走,终于体会到传说中的灵肉分离,他周身空荡荡,空无一物,向下俯视,床上躺着一个俊俏少年,睁大双眼,无辜地看着上方。 难道是白丽对自己的刺激太强,把自己的意识从高宾体内赶了出来? 老王不甘心,不情愿就这样离开,他努力地想离高宾的脸更近些,本能告诉他,这是回到高宾体内的唯一方法。 时间仿佛过去一分钟,也好像是十多秒,高宾感觉脑袋一阵针扎样的痛,不是一根针,而是整个脑袋上布满钢针,仿佛每根头发丝都是阵在刺他,异样酥麻,难受过后,他又恢复清明,重新变成高宾。 他捡起手机,通话内容还没断,着急火燎,“白丽,这是什么意思?你吓到我了。” 白丽咯咯轻笑,“吓?你当我开玩笑,我是玩真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老王挤出笑脸,“别逗了,你在哪?” 白丽回答:“别问了,你找不到我的,我拿着你的钱去逍遥快活了。” 老王快哭了,“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我是爱你的。” 白丽哈哈笑,“现在这么说不觉得太迟了吗?五年前你干嘛去了。” 说的老王一怔,白丽的怨念这么大?为了确认,他要问清,“你是要钱,还是只想打击报复我?” 白丽道:“两样都有。” 老王沉默少许,对电话里说:“你赢了,我认输,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说完挂电话,靠在床头沉思。 太傻了,真的,自己太傻了,习惯性地把别人当傻逼,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他下床穿衣服,胸口的缝合线已经没有那么疼,穿上衣服外面看不出。他要去找林艳,去给林艳安慰。 不就是钱嘛,丢就丢了,只要人在,多少钱都能赚回来,他要告诉林艳,不用担心,最多三年时间,他会让林燕再次成为亿万富婆。 王建明把自己收拾好,骑着摩托回家。 别墅里,林艳失魂落魄地坐着,谁问都不回答,钱就是她的命,她的灵魂,没有了钱,她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刘飞紧急召回大师,说了这事,大师听的目瞪口呆,“兄弟,你给我钱只是让我做戏,抓真鬼这事我真不会。” 刘飞急了,抓着老头胳膊,“你就没听同行或者某个高人说过那么一两句?一点道行也没有吗?” 老头快哭了,“我就是开封郊区一个农民,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地里务农哩,我从哪去学抓鬼术。” 刘飞听的也是醉了,挠头哀叹。 大师还在旁边贼兮兮地问:“兄弟,得手了吗?” 刘飞瞬间爆炸,一脚把大师踹开,“得尼玛比的手。” 回到别墅,刘飞告诉周冲,大师说自己能力不行,跑了。 周冲心里也哀伤,想去安慰林艳,又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候一直没说过话的王佳雪忽然开口,“表舅,能帮我找条黑狗吗?” 刘飞不懂,“要做什么?” 王佳雪冷冷道:“不用管,帮我找条黑狗就行了。” 刘飞没回答,周冲眼珠转着,“小黑狗行吗?” 王佳雪说行,只要是黑的就行。 周冲出别墅门,左拐第三家,有个黑泰迪在日玩具熊,他四下看看没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泰迪抱走。 拿去自家后厨,王佳雪亲自操刀,要把泰迪结果,可是看到这幼小生命,王佳雪又不忍心,正犹豫,泰迪个二货性趣又来,前肢抱着王佳雪胳膊,后腿开始耸动。 王佳雪立时愤怒,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公狗有释放不尽的欲望,才会不舍得离开世界,贪恋别人的躯体,用来替自己享受。 手起刀落狗命丧,血水流了一盆。 王建明一路风驰电摩,到达别墅门前,按下电铃,然后等待家人开门,他整理好衣领,准备以绝世之姿出现在家人面前,要给家人信心,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他王建明还活在世上,就有一万种方式赚钱。 他要向林艳做出承诺,三年,只要三年,必然再让李艳成为亿万富婆。 门开了,刘飞,周冲两人左右站着,万分戒备,让老王不喜。开口问:“林艳呢?” 林艳目光呆滞地出现,看着高宾,仿佛看到老王,“你来做什么?是看我笑话的吗?” 老王摇头,微笑,“不,我是来给你希望的,从今往后只要咱们好好的,我还能让你成为亿万富婆。” “哦。”林艳淡淡地回,“你是让我再做你妻子?” 老王抬手掩住口鼻,轻声咳嗽,面色诚恳,“其实这样蛮好,我这么年轻,不是吗?” 话音刚落,一盆狗血迎面扑来,老王躲闪不急,浇了个满头满脸。 真腥啊! 79 曲终人散 黑狗血破魔,是王佳雪看了上百本灵异小说总结出来的,既然老爹纠缠在高宾身上不走,还给大家带来诸多苦恼,索性由自己出手,还他个尘归尘,土归土。 至于父女情,王佳雪当然是爱爸爸的,但要看场合,假若爸爸重病需要捐献器官,肾也好肺也好,王佳雪毫不犹豫捐给爸爸,甚至是用自己的性命换取爸爸的性命都行。 但爸爸害死高宾就不信,少女心目中,高宾大于爸爸大于自己,她已经想好了,只要把高宾从爸爸的掌控中救活,她就自杀谢罪,去阴间向爸爸道歉。 如此,忠孝两全。 一盆狗血淋头,王建明傻了眼,尤其泼狗血的是自己女儿,他就像被人在脑袋上猛敲一锤,整个人懵逼,反应不过来。 如果这盆血是别人泼的,王建明早就陷入狂暴状态,杀他个片甲不留,但撒狗血的是女儿,他只能忍。 他摇头不敢相信,喃喃地问:“为什么?” 王佳雪就哭了,悲痛异常,“爸爸,放过阿宾吧,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王建明听的脑子一懵,整个身躯都垮下来。 林艳这时候也暴怒,扑上来卡着王建明脖子,拼命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还要这样折腾我?我哪里对不起你?” 王建明被摇的脑袋晕,心里难受更是无法说,看看老婆,看看女儿,胸口又被扯的疼,脸上扭曲抽搐,身体疼痛加上心理摧残,脑袋都不大灵光,就感觉脑袋里是一团麻,纠缠不清。 他觉得好累,好想睡一觉,于是闭眼,睡过去。 王佳雪眼尖,看到高宾闭眼,连忙阻止林艳继续晃悠,口里宣布:“他走了,他已经不在里面了。” 林艳这才醒悟,怔怔地看着眼前少年。 少年闭着眼,仿佛睡熟。 刘飞周冲两个惊呆了,忍不住叹:黑狗血果然有用。 王佳雪扶着高宾慢慢躺下,又殷勤地去拿水,帮高宾把脸上的血都擦掉,动作温柔细腻。 王建明想睡,但脸上有人一直在动,睡都睡不成,可以不能睁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林艳和王佳雪。 很可悲的事情,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不喜欢他,男人做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他不醒,周冲和刘飞两个合力把他抬到楼上王佳雪房间,让王佳雪慢慢清理,两个男人则快速下楼,找林艳商议对策。 林艳不接受自己财产被冻结的事,她要做最后的挣扎,拿着房本去房屋中介登记,以二分之一的价格贱卖,还有账户上一点钱,也全部转移。车子都要卖掉折现,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 结果到银行查账,账户已经封存,这让她诧异,账户冻结这么大的事都不用通知户主本人吗? 户口被冻结,那房子和车子估计也被冻结了,卖是可以卖,但手续肯定无法过户。 气的林艳发飙,拿着高跟鞋砸车,在发动机盖子上乱敲,敲着敲着就开始哭,毫无形象地大哭。 刘飞见状,满心惆怅,对林艳说:“家里要收麦,你表嫂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回去看看。” 刘飞走了,周冲在后面叹:“这就是人心呐,有钱的时候赶他都不走,一听说没钱,连个告别宴都不吃。”说完搂着林艳肩膀,“别怕,一切还有我。” 林艳宛如抓住救命稻草,“周冲,你记得吗,我借给你三十万,你的工厂做完,那些钱能要回来吗?” 周冲脸皮子抽抽,“能啊,肯定能回来啊,不过现在工程到了收尾期,还差一点资金,你手里还有多少?” 林艳打开皮包翻了翻,双眼无神,“还有一千三。” 周冲脸皮子再抽,“这样吧,给我一千块,我明天出发去找开发商要钱,要到钱就回来找你。” 林艳高兴极了,“嗯,我等你,对了,豆豆还小,他不记事,现在让他改口喊你爸爸应该没问题。” “嗯?”周冲傻眼了,眼皮子眨眨,“豆豆喊我爸爸?这……”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是很喜欢豆豆吗?” 周冲呵呵笑,“这个,是的,我很喜欢豆豆,但喊爸爸这个事,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孩子意见,我不能,随便的就答应做人爸爸。” 林艳摆手,“没事,我了解豆豆,他会同意的。” 周冲脸色更难看了,“不,我不是说豆豆,我是说娇娇。” “娇娇?”林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周冲解释,“娇娇,我女儿,今年七岁,这让豆豆喊我爸爸,我得问问她,看同不同意。” 林艳就黑了脸,“你不是说,你一直单身吗?” “我是单身,我现在还是单身,但娇娇这个事吧,是个意外。” 林艳扭头上车,不再理会周冲,任凭周冲在后面拍车门,她也不回头,一路疾驰回家。 “妈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特么的是骗子。” 回到别墅,林艳直奔保险箱,里面装了十二块金条,一条价值二十多万,足够她继续过小康生活。金条用皮箱装好,放在车后备箱,又去楼上招呼自己老娘,抱着孩子,准备回娘家,先把金条藏匿了再说。 经过王佳雪房间,林艳进去询问:“佳佳,我要回娘家,你跟不跟我走?” 王佳雪摇头,“我在这里照顾阿宾。” 林艳点点头,拿出一千块给王佳雪,“这几天在外面买的吃吧,要是他们来收房子,就给我打电话,晚上把门锁紧。” 王佳雪点头。 林艳往楼下走,走两步站住,想了想,走回自己房里,拿出安全套,里面还剩了六个,拿着腾腾上楼,交给王佳雪,“注意安全。” 王佳雪面红耳赤,将安全套接了,小声说谢谢。 林艳笑笑,“那小伙子不错,我同意你们交往,但要注意分寸,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又低声道:“尽快将他拿下,你爸爸从我这里拿走三百万,都放在他账户上呢,那些钱是我们家最后的家底了。” 林艳和王佳雪的对话王建明都听在耳朵里,内心无比凄凉,却无法说,只能假装哑巴。 林艳带着豆豆走了,王佳雪就成了这间别墅的主人,别样的感觉,整个房间空荡荡,没有半点人情味。 她回到自己闺房,里面装扮是粉红少女心,很衬她现在的心情。家被封了?后娘跑了?那不重要,此时此刻,她有高宾就够了。 高宾还在沉睡,王佳雪越看越喜欢,看着看着,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慢慢的凑下去,靠近高宾的脸颊。 就在要接触时,高宾醒了,双目清明。 王佳雪吓了条,怔怔地看高宾。 高宾忽然笑了,叫她,“阿雪。” “阿宾!”少女激动地扑进高宾怀里,将他紧紧拥抱,结果高宾发出痛叫,他胸口的伤被撞到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 高宾摇头,“没事,我好像睡了很久,似乎做了个梦。” 王佳雪眨眨眼,“梦见什么了?” 高宾呵呵笑,“我好像变成了你爸爸。” 王佳雪立即嗔怪:“讨厌!” 心上人醒来,少女最是激动,又是拿水又是拿水果,问高宾饿不饿。 折腾了许久,高宾从床上下来,绕着别墅参观,赞道:“你家房子很大啊,你爸爸肯定很有钱。” 王佳雪低头,不回答。 高宾又问:“他肯定很有本事吧?” 王佳雪摇头,“不提也罢,一个整天钻在钱眼里的市侩商人。” 高宾稀奇,“你不喜欢他?” 王佳雪扁扁嘴,“他不怎么管我,忙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上一回。” 高宾就不再说话,参观完房子,提出告辞,“我得回家,我爸在医院躺着,我得去看看。” 王佳雪拿书包,“我陪你一起去。” 高宾反对,“你还是不去的好,因为我爸爸肯定不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他给我订了门亲。” 高宾从门口向外走,王佳雪在后面叫住他,“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我好怕。” 高宾止步,仰天叹,人活在世上,好累啊。 “我陪你可以,但你要跟我保持距离。”高宾说,“我有很重的伤,折腾不起。” 王佳雪立时羞怒,“谁要跟你折腾,不要脸!” 王建明的别墅最终没被收走,因为银行里面杂七杂八的结算完,正好够给白丽赔钱,林艳虚惊一场,没几天又搬回来住,并把金条折现,继续过自己的阔太太生活,但是对外,她的表现很抠,一副欠了几千万的糟糕神情。 这天,林艳刚带着儿子从必胜客出来,两个黑西装站在她面前,出示证件后说:“林女士,我们是商业犯罪调查科的,关于王建明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事情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 林艳就傻了眼,“你们想干嘛?” 对方紧盯着她,“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显示,王建明先生生前做过一些损害华东贸易利益的事情,首先我们想知道,王先生每个月的薪水多少钱?” 林艳慌乱极了,搂着儿子往后退,“神经病,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 80 少年阿宾 根据调查人员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王建明生前薪水为年薪二十万,这种高收入是从他四十岁时候开始,也就是说,在他四十五岁时候应有百万积蓄,但银行系统实际显示,王建明有超过上千万存款,还有别墅,车子,以及日常花销等等,王建明有巨额不明财产收入。 林艳开始撒泼,“他的钱哪来的去问他呀,让他给你们解释,问我做什么。”说到激动处,开始辱骂,叫调查人员滚,离开自己的家。 调查人员跟她沟通不了,说走正常司法程序。 这一次,林艳真正的成了穷光蛋,王建明犯罪事实很清楚,虽然人不能到现场认罪,但赔偿得执行。 这个消息告诉王佳雪,她倒是镇定,说没钱就没钱吧,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好的。 搬家那天,高宾联系了个货车帮忙拉东西,一些家具该拿的拿,该卖的卖,和人交涉对话经验老道,一点都不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林艳暗自猜测,是不是老王的灵魂未走,可仔细观察很久,发现他只是成熟,行为说话跟老王天壤之别。 并且,整个过程高宾的目光始终追随王佳雪,对成熟有魅力的林艳视而不见,哪怕是林艳故意在他面前献殷勤,高宾都熟视无睹。 这样的表现让王佳雪非常满意,这才是属于她的高宾,她的爱人。 事情处理完,高宾拿出一百五十万给林艳,让她买套小房子,再做点小生意,供养豆豆上学。 对此林艳不太满意,因为高宾的钱都是从她这里拿走的,但高宾摆出混子嘴脸,吊儿郎当道:“这些钱是王叔叔留给阿雪的,能拿出这么多也是阿雪看在她弟弟的份上,你以为是给你的,爱要就要,不要拉几把倒,小爷我还不想给呢。” 林艳无奈,只能忍下这口气,心说千万别再出其他问题,不然生活都成困难。手里有钱林艳先买房子,又琢磨着开个奶茶店,人总得生活,以后就靠她自己,得谋个出路。 林艳情绪低落,感觉就像九天玄女被打落凡尘,但王佳雪却没有什么感触,有钱没钱对她而言没区别,家里不能住,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高宾建议她买房,但她不同意,谁知道大学会在那座城市读,房子买在渭阳,占着财产不合适,不如拿去买基金理财。 如此高宾也不再劝,反而跟王佳雪打商量,那些钱放在他账户上,拿去做生意,跟银行贷款一样,给王佳雪利息。 王佳雪头脑简单,没有多少弯弯道道,凡是高宾说的,她都同意,人都要给了他,钱算什么。 很可惜,高宾似乎只对金钱敏感,对美色无感,王佳雪搬去出租屋,故意穿的很凉爽,性感的小裙衫,裙子将将遮住大腿根,稍微一迈步都能露底,故意在高宾面前扭来扭去,以为能惹得高宾浴火焚身,哪晓得被高宾一番训斥,说她穿着风骚,有伤风化,一点都不淑女。 王佳雪无奈,只能用衣服把自己裹严实,嘴里责怪高宾,“像个老头子。” 她穿的衣服多了,高宾表情就好许多,赞她像个优雅公主,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 租的两室,王佳雪的意思是让高宾跟她同住,一人一间,也不孤单,高宾欣然同意,第二天就搬了台电脑回来,拉了网线,下了英雄联盟。 一下课,高宾就玩游戏,甚至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有时候王佳雪洗完澡,故意把大腿搭在他背上,高宾都懒得看,双眼盯着屏幕,手指按的飞快。 王佳雪想搞小浪漫,在高宾脸上亲一口,高宾就发脾气,责怪王佳雪不知轻重,害的他打游戏团灭。 严重的时候王佳雪说句话都不行,说王佳雪说话影响他的思维,只要游戏开始,王佳雪就得变成石头人,只能看,不许问,也不许碰他,不然就是故意害他游戏输。 输了游戏对高宾来说是非常严重的问题,能上升到爱不爱的层面,“吼!我辛辛苦苦上一天学,回到家就想休息放松一下,打游戏都不给,你还敢说爱我?分手!” 王佳雪就怕高宾跟她提分手,他打游戏的时候不但不敢说,还要给他倒好茶,开好空调,如果高宾打赢,她要说好棒,打输她就躲到自己房间,因为高宾会责怪是她的气场影响自己团队的气运,本来能赢的,她的到来导致队友变坑。 虽然不可理喻,但王佳雪就是喜欢高宾这个脾气。因为她能感受到,高宾是真的爱她,并且是非常非常爱,无可替代的那种。 至于私生活方面,高宾说王佳雪太小,都没十八,身子没长全,不宜过早尝试夫妻生活,等到十八岁后再说。 这点最让王佳雪感觉温馨,这才是真正的爱,虽然她已经做好了随时献身的准备,但这种事怎么好是女生主动。高宾还说了,现在正是需要好好念书的时候,雷池不能逾越,不然将来考不上好大学。 很快,暑假到来,高宾建议王佳雪上个暑假补课班,以应付明年的高考,至于他自己,可能要离开校园,去参加工作。 王佳雪问是什么工作,高宾说暂时保密。 高宾的工作,是指辅警转正的事,因为他在渭阳破获校园恶性暴凌事件中出了大力,事情还要从两个星期前说起。 高宾在网吧一战震惊全校,大家都知道高宾跟校外混混互砍,结果大获全胜,一时间高宾势头在校内如日中天,高三学生见了都要问好。 高宾放出话去,学校内有任何人受欺负,都可以报他的名字,只要有事找到他,一定会帮。 很快,同班同学徐美琪找到他,希望他能跟高三的胡敏说说,关于贷款的事缓几天,等她暑假去打完工再还钱。 高宾听的一头雾水,让徐美琪详细说。 说是去年爱疯六降价,班里好多女生都买了,徐美琪也想要,但是钱不够,就去找胡敏贷款,借了三千多,说好每个月还六百,半年还完,哪晓得徐美琪大手大脚,钱总是花超,眼看还不上,又去问另外一个人借,形成拆东墙补西墙的窘境,就这样一个月一个月的转,利滚利,今年期末结算,她欠了胡敏一万多,期末是最后期限,必须一次性还完。 胡敏慌了,问家里要了暑假补课费也才四千,还有六千的口子,所以想去打暑假工,等开学来再还。但胡敏不同意,必须这个期末还完,不然后果自负。 胡敏在高三很威风,很多男生都看到她拎着钢管跟混混干架的场面,大家对她除了怕更多的是尊重,女生见了她则像见到瘟神。 胡敏说一不二,只有高宾降服得住,因为胡敏只有在见到高宾的时候,才会像个女人。 高宾说,“这件事我本来不想管的,但你跟王佳雪关系不错,我不管过意不去,这样吧,你把借条拿来我看看,我帮你说。” 借条拿来,高宾过目,表情平静,内心去波澜万丈。 好个狗日的,这是利滚利啊,日息5%,三千块一天利息就是六十,这特么谁能扛得住?微信借钱日息也才0.05%,这恨了多少倍? 他去了胡敏租房的地方,抓着一顿质问,怎么能办这么愚蠢的事?这是赤果果的吸人血。 胡敏辩解:“不这样我也没法生活啊,我就是靠给桃姐做中介赚钱上学的。” 原来,胡敏每借出一单,自己就要提三分之一,这几年她就靠这些钱租房,交学费,买化妆品,吃喝玩乐。 高宾听了皱眉,下令,“这些事不许再做,以后要钱只管问我要。” 胡敏应允,但有个问题,“不是我想要钱,是桃姐要钱,她欠的是桃姐的钱,不是我的。” 高宾说:“那让桃姐自己来要,或者找其他中介,这事你不干了。” 胡敏闻言发慌,“桃姐很厉害的,她手里还有哪些学生的照片,不还肯定不行,照片会发到网上,还会发给学生家长。” 照片?高宾满眼稀奇,“什么照片?” 胡敏就打开电脑给他看,里面两个G的文件夹,都是学生自拍照,身体各处细节无比清晰,看的高宾心惊肉跳。 这些女孩子疯了吗?这样的照片也敢拍? 胡敏道:“这是桃姐的策略,因为大家都是女孩子,拍了照片也不会流传出去,不存在隐私泄露,只是作为借款凭证,所以大家才会拍。” 高宾瞪眼,“那你还给我看?” 胡敏解释:“可是桃姐手下的每个男人都看啊,这样的照片,男人没有不喜欢的。” 气的高宾团团转,“混账,这是犯罪,犯罪你知道吗?” 当下把胡敏的电脑抱了,要去警察局,胡敏吓的大哭,抱着他的腿,“你这样连我也害了,我也要去坐牢。” 高宾道:“不怕,你只要听我的,不会坐牢,这种生儿子没菊花眼的事如果继续做,那才要真正的坐牢,现在听的我的,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校园贷的事都说出来,我保你无忧。” 81 分手 作为校园贷的校园内部代理商,胡敏自己就是证据,她经手的每笔贷款电脑里都有记录,借款人的详细信息,包括家庭住址,联系人手机号,以及借款人的照片。 很奇怪的说,校园贷对象都是女生,很少有男生能借到。 胡敏解释,“这是桃姐要求的,因为女生有偿还能力,且容易控制,男生几乎没有偿还能力,还容易引发冲突。” 直白说,就是诱骗,先花小钱拉人下水,等人还不起的时候再收紧口子逼迫,另一方面又假惺惺的给出解决方案,柿子捡软的捏,女人当然比男生好欺负。 高宾让胡敏把那些已经肉偿过的女生分列,准备肉偿的又单独分列,整理好之后,一起去见赵立军。 之前赵立军说过,保育高中有高宾的同事,最开始高宾不懂,后来在学校里混熟了,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个有娃娃脸的武青青,也跟高宾一样,在保育高中读书。 武青青已经警校毕业,当然不可能是真读书,她来校园就为了探查校园贷,已经有些眉目,知道哪些人是头目,那些人是受害者,正在积极收集证据,但难度较大。 哪些肉偿过的孩子根本不配合,她们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错,即便是知道吃亏,事情已经发生过,现在说出来除了丢脸,没有任何益处,因而干脆不说。 但有了胡敏的证据就不同了,那是图文并茂,比武青青的详细多了。 这是大事,派出所处理不力,上报市局,市局安排了专案组进行专案处理,武青青和高宾就成了排头兵,武青青是正式民警,高宾只是辅警,局长亲自发话,校园贷案子解决,给高宾转正。 有物证人证还不够,武青青化身为借款学生,被胡敏带去酒吧,亲眼见到桃姐,并录下桃姐跟她的谈话,关于介绍的老板多有钱,势力多大,真正的做到了证据确凿,交由公安机关进行抓捕。 校园贷案子在渭阳引起轰动,不仅仅是高中,两所大学都有涉及,涉案金额高达二十多个亿,是渭阳十几年来涉案金额最多非法集资案。 所谓非法集资,是指桃姐以自己的人脉为线索,吸引渭阳上千个老板加盟,拿出他们的闲散资金,交给桃姐搭理,然后等分红,等不到分红就折合成其他红利,比如一些还不起债的学生。 桃姐在吸收闲散资金时,给人介绍说,一百万放在我这,三个月后还你一百一十万,比银行利息高多了,就算还不了利息,本钱是绝对不会亏的。 投资者问她,那学生要是还不起钱呢? 桃姐回答,那就让她肉偿。肉偿对象可以是投资老板,用来抵一部分债,也可以是别的人,真金白银拿出来。投资者喜欢学生妹,就可以每天安排不同的,投资者喜欢钱,钱也能按时到手。 这种模式运转开来利润极高,很快就传遍渭阳,上千个老板进行投资,这时候桃姐就提高门槛,低于百万的投资者不要。 手里有钱,不可能全部贷给学生,学生的需求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桃姐还贷给其他小公司,店铺,工程队,成为渭阳名副其实的女财神,个个都想巴结她。 本来这局面铺到这种地步,基本上没人能动她,错就错在,她不该把手伸到学生头上,高宾最是嫉恶如仇,耳朵听到那些龌龊事没多大感觉,亲眼看见就气的爆炸,管她桃姐是谁,非要给拉下马。 非法集资案发,主犯都落网,但要审理出结果没有两三个月不行,胡敏作为涉案人员,也被关了看守所,不过她毕竟有功,判决估计也是走过场,高宾让她不用担心,好好配合审讯,等到开学再回来复读。 校园贷后,鲍局长履行自己的承诺,给高宾一个正式警察的身份,不过走的不是执法民警通道,走的是法院特殊类通道,上岗三个月后再经法院调离,目标是市局缉毒队。 这是赵立军特意做的汇报,说高宾动手能力非常强,寻常十多个人根本近不了身,让鲍局长大感兴趣,为此,他特意抽空见了高宾一面,看他演了一番九节鞭,当场给予肯定。 “就是他了,放他去缉毒组,肯定事半功倍。” 高宾还傻乎乎的不明白鲍局长的含义,赵立军则拍着他的肩膀说:“缉毒警跟其他警不同,危险系数高,要是不愿意,可以现在说,千万不要勉强。” 高宾笑笑,回复一句:壮志未酬誓不休,甘洒热血谱春秋。 说完了又问:“老大,我既然作为正式民警,是不是有些特殊权利?” 赵立军问:“要什么特殊权利?” 高宾回答:“我想查个人,我想知道她在哪,在干什么?” 赵立军皱眉,“是嫌疑人吗?” 高宾摇头。 赵立军回答:“那就没办法了,不是嫌疑人,是不可能帮你查的。” 高宾反问:“那我都有什么权利?” 赵立军很尴尬,“这个,要等你真正去了缉毒组才知道。” 高宾以为去缉毒组报道是三个月后,趁着暑假这时间他要把王佳雪的关系好好捋一捋,让丫头彻底死心。 这里他准备给丫头摊牌,他高宾已经是有婚约的人,对方还是个残疾人,不可能再跟王佳雪有什么。 另外,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高宾接受了王佳雪早恋这个事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然法则是抵抗不过的,既然王佳雪非要谈恋爱,强行阻拦也不是办法,想谈就让她谈,但不能跟自己谈。 高宾找了个替代品,王佳雪的同桌王锋,他坐在教室里仔细观察过这孩子,性格内向腼腆,功课也不错,很少惹事,待人接物都中规中矩,心眼不坏,但也不像郭靖那样迂腐,跟王佳雪谈恋爱,可以接受。 为此,他把王锋约道肯德基,两人面对面交流,直接说,“大家都以为王佳雪是我女朋友,但其实不是,我只是她的保镖。” 王锋眨巴着眼,莫名其妙。 高宾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半年前有个中年人找到我,给我每个月十万块的薪水,让我帮忙保护王佳雪,但有个条件,无论事情怎么发展,我都不许碰王佳雪。” “也就从哪个时候起,我天天跟踪王佳雪,暗中保护,直到有天,她在酒吧被人欺负,我出手相救……” 高宾说完,王锋傻了眼,这是典型的脑残小白文套路,现实里就这样发生了?! 高宾道:“小说是艺术,艺术来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很自然。” 王锋问:“你找我的意思是?” 高宾道:“现在王佳雪有点误会,她以为我喜欢她所以才会保护她,这是一厢情愿的,我作为一个道德高尚的汉子,不可能答应她的过分要求,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解开这个局,毕竟,我是有女朋友的。” 知道这个结果,王锋惊呆了,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答应了。 于是,无比狗血的戏码上演。 高宾骑摩托去了包子店,载着哑女出来,跟哑女说明心声,“琴姐,既然我们订了亲,那就是一辈子的夫妻,我向你保证,此生不会负你。今天带你出来,我就是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女人。” 琴姐口不能言,只能含羞浅笑。 带着琴姐到了星巴克,王佳雪早就恭候多时,她只是收到高宾通知,让她来这里等候,说今天有重要事情宣布,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等高宾拉着琴姐的手进去,王佳雪才预感到不妙,神色惶惶,警惕地看着琴姐。 琴姐进门看到王佳雪,心也悬起来,女人的天性提醒她向外走,但高宾拉着她的手不放,非要拉到王佳雪跟前,对王佳雪说,“阿雪,我跟琴姐订婚了,是我父亲的意思,已经送过礼。” 王佳雪呆呆地看着琴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终于缓过来,对琴姐友好点头,“琴姐,我跟高宾单独说两句话,可以吗?” 琴姐松开高宾的手,微笑,向外走,留出空间给他们解决。 王佳雪问:“为什么?我没有她好吗?” 高宾搓着手,沉吟许久,回答:“论相貌,你们各有千秋,论学识,你高她一档,论品德,你们都很善良,按说我应该选择你,但是,你有个致命弱点,是比不过她的。” 王佳雪问:“是什么?” 高宾翻翻白眼,“她胸大。” 一击必杀! 王佳雪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张口结舌,傻愣在当场。 高宾点点头,告辞。刚走两步,被王佳雪叫住,满脸不服,“就因为这个条件?我,我还可以发育啊。” “行了。”高宾呵呵笑道:“你再发育也到不了E,36E,那可是全世界男人的梦想,别挣扎了,你比不过的。” “你就这么肤浅吗?” 高宾摊摊手,耸肩,“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认为我是务实。” 高宾走出星巴克,王佳雪气的摔杯子,咆哮,“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下流卑鄙的混蛋。” 这回眼睛里全是气,却没有眼泪,愤怒到极点。 正生气,后面有个结结巴巴的声音说:“阿雪,我能请你喝杯卡布奇诺吗?” 82 危险 女人重情,容易被感动,尤其是十七八岁的纯情少女,爱上谁就不管不顾,不理会对方的身份,财产,权势,只要两个人看对眼。 如果高宾只是家逢大难,欠下巨额债务,为了日后王佳雪幸福提出分手,她死活都不会同意,哭着喊着也要跟高宾一起。但高宾现在有钱,还解决了工作问题,正是春风得意,这个时候却提出分手,并且分手的理由很充分,这就让王佳雪无奈了。 她满脑子里除了愤怒,憋屈,再无其他。 原来高宾是这样一个俗人,俗不可耐,还是爸爸说的对,这样的男人不可能跟自己有缘的,现在还没怎么样呢就喜欢大胸妹,以后结婚还得了? 早分早好。 王佳雪虽然气,但头脑不晕,她知道王锋是什么意思,作为同桌,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也妄做同桌了,但她不能答应,她谢绝了王锋的好意,背着小包离开,心里打定主意,按照爸爸的预言走,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大学里有属于她的白马王子。 王锋按照高宾的指示连续多日献殷勤,送零食写情书,零食是高宾买的,情书也是高宾写完让他抄的,里面的话语肉麻的王锋都不好意思看,但这些都被王佳雪都原封不动地退回来,并做了寄语:真要喜欢我,就在大学见吧。 这个结果让王锋大喜,虽然现在没能和女神发生什么,但代表自己有希望,算是女神和他之间的承诺吧。 高宾也乐得高兴,从此远离王佳雪,只在暗中默默关注,平时见王佳雪如看透明人。 说好三个月后去缉毒组,结果两个星期缉毒组的徐队长就找到高宾,要见见这个传说中的猛人。 高宾有些羞涩,“我不是什么猛人。” 徐队长呵呵笑,“你不猛,有人花五百万要你性命。” 这个消息来的突然,吓了高宾一跳,缉毒队的人哪里来的消息?转念一想明白,缉毒工作不比刑侦,缉毒和社会三教九流打交道的关系更深,知道社会上一些小道消息当然正常。 缉毒刑侦,中间难免有交叉点,本来徐队长对上头突然安排一个愣头青很不满意,以为是某个领带的子女,来缉毒队镀金,因为有规定,英烈子女是可以不通过考试直接进入正式警察队伍的,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稀奇。 拿到档案看一眼,上面有加粗加重的特别注明:精通擒拿格斗,实战能力突出。 徐队长就起了心思,想见见这个猛将,刚好,下面来了线报,说某个瘾君子透露,有人出五百万要高宾性命,小小的渭阳,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能值五百万的人,必然有不一般的地方,徐队这才决定,提前见见这个走后门来的新人。 见面看一眼就知道档案资料没错,这孩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少年可比,光看他那一身紧绷绷的腱子肉就知道。一般那些健身的人,肌肉是好看的,但没有力量,只是长个造型。 高宾则不同,他没有多余一丝脂肪,全是肌肉,目测都知道爆发力很强,再看他的双拳,拳峰上都是老茧,手心里也有厚厚的茧,肯定是手上有功夫的。 徐队也不用实验,简单询问一番,大概知道是谁要取高宾性命,当然是那个号称渭阳无冕之王的董四海。 这是必然的,董四海在渭阳还没栽过,怎么可能被个小年轻骑到头上撒野,五百万对他来说小意思,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既然徐队满意高宾,也不再拖,直接给领导电话,说这个人我看中了,让他提前到队,刚好有个任务他合适。 于是,没轻松两天的高宾又成了卧底,但跟影视剧上演的卧底不同,他是以正儿八经辅警的身份出现在各个夜总会,惹事生非,打架斗殴,一副老子谁都不屌的姿态。 辅警是合同工,没有执法权,只是辅助民警办案,门槛比较低,难免良莠不齐,一般执法过程中出事的都是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临时工。 这天是放暑假后的第三天,高宾约了一帮同学在酒吧玩耍庆祝,有男有女,喝酒摇骰子吃水果,去台子上热舞,疯的不像样。 高宾穿着蓝西裤,黑皮鞋,警服扣子解开,拿着啤酒逮谁给谁碰,手还不老实,看到那个姑娘长的好就在人家腰上搂一把,后者是肩膀上抱一下,很惹人厌。 这行为让鲍小静很不满,指责高宾,“你是不是喝多了?当个辅警了不起啊。” 高宾嘿嘿笑,“当辅警只是我走上人生巅峰的第一步,以后我还要转正,还要当队长,局长,还要迎娶你这个白富美。” 同学们哈哈哄笑,鲍小静羞红着脸,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你这样还想迎娶白富美,母猪都不嫁给你。” 高宾得意忘形,拿着酒瓶子乱晃,后面有个穿着露肩装的美女经过,高宾手一抖,酒泼了人家一身,女子一声尖叫。 高宾扭头,给女子赔笑,“对不起啊小姐姐,我来给你擦擦。”说着脏手就往女子肩膀上抹,女子吓的尖叫连连,恶狠狠地瞪高宾,快步离去。 高宾还腆着脸说,“小姐姐肩膀很滑哩。” 几个男生一起哄笑,肆意张狂。 鲍小静摇摇头,招呼其他几个女生,“我们走吧,这里没意思。” 高宾拉住,“别急啊,再玩会,等会我们去唱歌。” 鲍小静气呼呼道:“要去你们去,我们不去。” “别呀,男生唱歌有什么劲儿,那必须得女生一起。哎鲍小静问你个问题。” 鲍小静说:“你问。” 高宾正色道:“就刚才那个露肩小姐姐,你说她衣服挂在胳膊上怎么就滑不下去呢?” 鲍小静白他一眼,“人家后面有松紧,你个白痴。” 高宾哈哈笑,“错了,那是因为她前面有两个制高点,卡住领口,所以滑不下去,要是你穿那样的衣服,直接就滑到腰上了。” 一句话气的鲍小静怒,大骂:“你个流氓。”骂的同时伸手抓骰盅砸高宾,高宾一闪,骰盅飞去后面,砸在一个小年轻脸上。 鲍小静吓了一跳,正要道歉,却发现事情不对,小年轻后面跟着刚才那个露肩妹。 气氛瞬间变冷,高宾回头看,嘴角抽抽,“哎呦,小姐姐吃了亏,带你姘头来了。” 小年轻立时气歪了嘴,却不动手,而是恶狠狠地盯着高宾道:“姓高的,你对得起身上这警服吗?国家让你穿警服,就是让你在这场合里嚣张的?” 高宾手一插,“我就这样,你咬我啊。” 这一幕被小年轻后面的人用手机拍下,闪光灯闪烁,高宾看见,要对方把手机交出来,对方不交,高宾恼怒,袖子一撸,拳头就挥了上去。 这件事当晚就上了渭阳头条,市局连夜做出反应,声明临时工高宾已经被开除出警队,并向受害群众道歉,希望群众们继续监督云云。 至于高宾,酒吧里一场械斗,再次牵连同学,虽然没人受伤,但他的恶劣行径让鲍小静厌恶,不止对一个同学说,高宾算是废了,烂泥扶不上墙。 另外,高宾本人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十五天,这事在渭阳地下社会迅速传遍,都等着看高宾好戏,这厮也太大胆,酒吧里敢和董浩轩硬抗,标准的嫌命长。 董浩轩也得到了父亲的赞赏,“这次事情就办的有脑子,成年人了,遇到事情别想着总是打打杀杀,那是流氓干的事,成功人士要有成功人士的风度,遇到问题找民警,让法律制裁。” 董浩轩点头,但还是心里不服,“只关半个月,也太便宜他了,下次想办法弄个杀人罪给他按上。” 董四海立时不喜,教训儿子:“那孩子是有本事,但品行不端,好色无耻,又目中无人,也就是趁着年轻张狂,这样的人,起来的快,下去的也快,自有恶人收拾他,你没必要再招惹他。” 董浩轩不服,在父亲面前不多说,背过身找四叔,询问:“说好的刀手还没请到?” 董信说:“有了,之前他是公务人员,不好处理,现在既然被开除,能接这个事儿的不在少数,等他从看守所出来吧。” 十五天一晃而过,高宾从看守所出来,门外站着哑女,让高宾惊恐,快步迎上去,责怪,“你来做什么?” 哑女比划:“是叔叔让我来的,他快今天出院,让我带你去新家。” 高宾左顾右盼,废话不多说,跨上哑女的电瓶车,麻溜开走。哑女坐在后面,手抓着后面铁架。高宾闷声命令,“抱紧我。” 哑女犹豫,最后羞涩伸手,将他腰身抱紧。 但这是多余的,因为电瓶车开到最快,也才五十五码,根本飚不起来。高宾骑着电瓶车一路小心,快到滨河大桥时候发现异常,一辆白色丰田普拉多跟在后面,车速不快不慢,标准的尾随。 高宾心慌了,准备减速让哑女下车,刚减速,丰田车头一打,朝他撞来。高宾当机立断,车头一打,往滨河里蹿去。 83 追查 果然是有备而来的,还好自己机敏,知道往河里蹿,要是在路边被撞上,不但自己要倒霉,还要牵连哑女。 电瓶车蹿进河里相对安全多了,只是喝了几口水。哑女不会游泳,高宾拉着她上岸,哑女衣服被淋湿,遮挡不住里面,高宾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她围上,免得走光。 哑女水淋淋的害羞,又恼怒,责怪那些人开车不小心,把人撞进河里不但不救人,还跑了。 高宾不好跟她解释,只能将她尽快送回家,自己则把车牌号告诉赵立军,让赵帮忙查,这车子是谁的,通过这辆车子入手,总能查出背后主谋。 渭阳本地的丰田霸道数量不多,不要半个小时就查出车主是四海建设的一个包工头,叫朱文海,四十六岁,家庭住址详细信息手机号一清二楚。 高宾吃过饭,把双节棍和铁锁链都带上,给朱文海打电话,口称朱哥好,听说朱哥包工程,有个小生意想麻烦朱哥。 包工头分档次,混到开霸道的份上对小钱是看不上的,问高宾是什么生意。 高宾回答:“我要在村里修一栋连体别墅,工程总价大概五百多万。” 朱文海生意瞬间亲热,告诉对方自己在某个茶馆喝茶。 说喝茶,其实是打麻将,渭阳老板赌博成风,一晚上输赢数百万稀松平常,外面看是茶馆,里面都是麻将桌。 高宾骑着摩托过去,请朱老板出来说话,开门见山,“我是高宾,下午有人开你的车把我撞进河里,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朱文海给问懵了,想发脾气骂人,又见高宾脸黑如锅底,气势如虎,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车这两天被朋友开着。” 高宾追问:“叫什么名字,手机号多少,现在人在哪?” 朱文海哼哼唧唧不想回答,高宾抓着他后脖子就是一膝盖,四十六的中年男人,事业小成,哪里能料到这种待遇,又痛又气,扯开嗓子喊:“你想死呀。” 茶馆里有一帮烂人,维持茶馆秩序,听见外面嘈杂,一窝蜂地出来,询问怎么回事,高宾根本不废话,抽链子就打,上去就下死手,抽的对方满脸血。 一伙人大呼小叫,抡棍子的提凳子的,一个个往上涌,结果都吃了亏,根本不是高宾对手。 有人拿电话报警,高宾根本不惧,只是踩着朱文海胸口,用铁锁链抽,抽了两次后问:“人在哪?” 朱文海不敢再嘴硬,如实说,“我也不知道,车给他就没管,我得打电话问。” 高宾让他打电话,听到喊对方名字,立时眼瞪圆。朱文海喊的是三儿,如果他没记错,三儿是绰号,真名叫李杰,是个瘾君子,也是放火烧五金店铺的那个屌毛。 出事后赵立军一直在找李杰,到处找不到,没想到在这藏着。 朱文海对电话里说:“有个小伙子寻你,寻到我这里,你看看你见不见,他说他叫高宾。” 说话间高宾夺了手机,问李杰:“谁让你撞我的?” 李杰在电话里闷声哼,“老子想撞就撞,没有原因。” 高宾听了挂电话,手机还给朱文海,从麻将馆撤走。 麻将馆老板打电话报警,说有流氓在茶馆闹事,让警察迅速出警。 高宾找徐队做汇报,说撞他的人叫李杰,是个瘾君子。 徐队闻言大喜,“刚好,借着这个机会,你到处找李杰,把渭阳这水搅一搅。”当下提供了个手机号,外号叫木子,是徐队一直在跟踪的药贩子,渭阳大半瘾君子都跟他有关联,让高宾去摸摸底。 高宾按照线索,找到红日酒吧,又遇到老熟人胡老三,上去攀谈,问木子长什么样,有没有在酒吧。 胡老三还稀奇,“你不是去念书了么?怎么也沾这玩意?” 高宾不多解释,“我只想找木子。” 胡老三告诉他,木子在地下二层海皇宫,正和一班人嗨。 高宾就懂了,他们在聚众溜冰,就跟那天在金海帆夜总会里一样,七八个男人,喊上七八个女人,一起溜,完事一起嗨,溜冰之所以火热,原因就在于此。 高宾提了棍子往楼下走,到了海皇宫包厢一脚踹开,进去就抡棍子,不论男女,见面就打,在他看来,这人只要一染毒就废了,好好的人被折磨成鬼,一家里面只有要一个人沾毒,整个家庭都毁了,所以需要一番教训。 有心算无心,包厢里面的男女哪晓得上来个愣头青见人就打,一时间大呼小叫,争相出逃,高宾看着贼准,女人可以溜走,男的是一个都不能放,上去就照头敲,挨个放倒,其中一个脸型稍凹的就是木子,面部特征很好认,被高宾先砸了两棍子,然后才问:“你是木子?” 凹脸不回答,捂着头上血满面惊恐。 见这反应,高宾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伸手在他身上摸,他还阻拦,又被照脸敲了两棍子,其中一棍子打偏,砸中后脑,砸的木子倒在沙发上,吓了高宾一跳,要是晕厥不醒那就麻烦了。 定睛一看,还好,人是活的,还能动,放心不少。伸手一番搜,搜出三四个小粉包,里面都是小冰粒。 高宾拿了冰粒扔在台面,掐着木子脖子向外拉,一路疾步走,路上有服务员客人看见,都吓了一条。 木子捂着头,血糊住半脸,“兄弟,有话好好说,我哪里得罪过你?” 高宾扯着他往外走,道:“你没得罪我,我找你是想找个人。” 木子哆哆嗦嗦:“找谁?” 高宾不回答,只是问:“你车在哪?我要找个地方跟你细细聊。” 两人出了夜总会,在广场取车,高宾推着木子从副驾驶上,上去后把木子推到驾驶位,自己做了副驾驶,而后关车门,老气横秋地下令:“去老城。” 木子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晚上被突然一顿乱棍打散了心神,静下心来再把这事儿琢磨,愣是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个七尺大汉为什么会怕个小屁孩? 他开着车,眼角往高宾身上斜,发现这厮很老练的系好安全带,并且一直紧盯他,让他故意急刹车都不敢轻易尝试。 这才是阴沟里翻船,多年玩鸟的居然被家雀啄了眼,早知道应该带把枪在身上的。 车子往老城走,木子缓过劲,问高宾:“你想找谁?” 高宾说了自己跟三儿的恩怨,主要是气不过这厮先砸自己的车,又放火烧自己的店铺,今天还想把自己撞死在河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做个了断。 木子听的晕头晕脑,“你找三儿,打我做什么?” 高宾嘿嘿冷笑,“本来我不想打你,不过听说你是个卖粉的,我就想打你一顿,别说打你,杀你的心都有。” 这么说让木子瞪眼,“你有家人吸粉?” 高宾红了眼,张口胡捏,“我第一个女人就是死在粉上。” 木子连忙道:“兄弟,卖粉的不止我一个,再说了,我就是个卖货的,那个人要吸,我也拦不住啊,说老实话,我也不愿意干这行当,但大家找到我这里来,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我带货,我能拒绝吗?我从来不主张让人吸这玩意,我也痛恨这东西,可市场需要,我也无奈啊,你既然问这个,那你应该清楚,吸这玩意的没有穷人,穷人根本沾不上,都是有钱人,尤其是那些明星。” 高宾懒得听他废话,制止道:“我不听那些,我只想知道,三儿是不是从你这拿货。” 木子回答:“有时找我,有时找别人,说不准。” 高宾不再说话,指挥木子把车停在老相聚,进去吃饭。 木子不敢不从,稍有犹豫,高宾就抡棍子敲,木子又打不过他,只能认怂。可怜兮兮求道:“好歹找个地方给我包下脑袋,这血流了半脸。” 高宾哼哼冷笑,“自己用手捏着。” 木子脑袋被高宾一棍子敲裂开口子,血流了一路,此刻肿起好大一个血包,疼的不行,想去包扎结果落了这个话,让他很是不满,“兄弟,咱们无冤无仇,有必要这样对我?公安都不会这样对我。” 高宾嘿嘿冷笑,“我又不是公安,没那么多规则讲,想活命就好好配合我,配合的好,我可以考虑给你条活路。” 说完后面一句,木子愣住,盯着高宾,眼神犹豫不定。 高宾冷哼道:“别打歪主意,你要想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这话不是说说玩,高宾真的在转手里的二节棍,木子不敢不信。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人都见过,唯独像高宾这种毫无道理可讲的人没见过,这根本就是个疯子,疯狗乱咬。 进去吃法,饭店的人都吓了一跳,询问木子要不要包扎。高宾大喇喇道:“找条白毛巾就好,没多大事。” 饭店服务员拿来毛巾,高宾给木子包了,老板娘一直劝,“去医院吧,这样不行。” 高宾道:“没办法,工地被人端了,手里一毛钱都没有,暂时只能这样,等吃完饭我们老板来接,那个时候再去医院。” 老板娘心善,“要不先从我店里拿钱,治病要紧。” 高宾说不用,真要对我们好,先上菜吧,饿了一天。 木子眼睛眨巴眨巴给老板娘示意,自己被人劫持,老板娘起先不懂,后面懂了,不动声色地去了。 高宾手机收到信息,看一眼,对服务员说,“电视换台,看看渭阳卫视。” 服务员不乐意,她正在看楚乔传,但客人是上帝,不乐意也没办法。换到渭阳卫视,不多时,夜间新闻播报,主持人用标准的普通话说:紧急插播一条警讯,渭阳男子高宾,现年十九岁,此人高度危险,请广大市民注意…… 84 我是警察 这条新闻来的很及时,木子原本头疼欲裂,吃不下饭,看到这条新闻更加吃不下了。 新闻上说高宾至少和三件人命案有关联,今天在某麻将馆行凶,多名无辜群众受伤,画面上显示多人头破血流,坐在地上等急救。画外音说:此人极度凶险,广大群众见到应避免与其接触,任何刺激性的行为都可能为自己带来危险。 服务员吓傻了,看看电视,看看高宾,高宾眼睛一瞪,服务员慌忙跑开,去了后厨不出来。 老板娘算镇定,问高宾要不要加菜。 高宾冷笑,“不用,这些够吃,我不浪费。”说完大口吃菜,扒拉米饭。 木子眼皮跳着,拿着筷子想哭又想笑,开口问:“兄弟,你要找三儿,我帮你找,但不保证能找到。” 高宾训斥:“闭嘴,别说话。” 老板娘给木子拿来一瓶红牛,“你不吃饭,喝点饮料。” 木子摇头,谢谢。 老板娘劝:“喝点吧,增强体能。” 木子接饮料,赫然看到,老板娘手里写着,“已报警。” 木子心安不少,感激地看了老板娘一眼。 高宾吃饭非常快,跟饿死鬼一样,端着碗往喉咙眼里倒,好几次木子都想趁他不注意拔足飞奔,但没那个胆量,身负三条人命的凶徒,很可能精神已经错乱,根本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 正吃着,高宾收到一条信息,打开看:是赵立军发来的,警察五分钟后到。 高宾笑笑,放下筷子,单手提着木子后领,拖着往厨房走,服务员吓的往后退,厨师正在炒菜,见他进来立即把长柄勺横在胸前,做防御状。 哪晓得高宾根本不理他们,抓起案板上一把斩骨刀横在木子脖子上,拉着向外走。 老板娘再镇定也镇定不了,躲在旁边问:“吃好了。” 高宾眼皮翻翻,“多少钱?” 老板娘摆手,“我请你。” 高宾踢了木子一脚,“掏钱。” 木子拿出钱包,里面有四五千现金,抽出两张放过去,苦着脸道:“不用找。” 两人上车,木子歪着脖子,“兄弟,想做什么只管说,别老拿刀吓我,碍事。” 高宾呵呵笑,“你说我拿刀是吓你?” 木子连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这刀在我脖子上,影响我开车。” 高宾让他发车,开去滨河河沿,然后熄火,问木子,“渭阳有几个卖粉的?” 木子迟疑着,“问这个做什么?” 高宾道:“我觉着,三儿是个瘾君子,他肯定每天要粉,不是问你买,就是问其他人买,我要找他是找不到的,只能从你们这里下手。” 木子郁闷到极点,平白无故的惹了这么个祸端,口里道:“你要找三儿,我帮你联系问问,看看谁知道,就告诉你地址。” 高宾摆手,“不用,三儿知道我找他,早吓的尿裤子躲起来了,我找他是找不到的,只能让他找我,吸粉的人六亲不认,只有粉对他有吸引力,所以,我才找的你。” 木子明白了,道:“那我给其他人打电话,从现在起,都不许卖粉给三,逼三儿来找我买。” 高宾赞,“聪明,我就是这样想的。” 木子从车里拿出一部老人机,飞快输号码,都是数字,没有人名,可见记忆力之高。 一连打了五个电话,说明原委,现在渭阳那个通缉犯高宾,正在满世界找三儿,所有人都不要卖粉给他,让三儿来找我。 电话打完,高宾稀奇,“他们会听你的吗?会不会有人嘴上答应的好,手下却背着你胡来?” 木子摇头,“那不会的,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一个出事,其他的头跑不脱,他们不会那么做的。” 说完跟高宾拉交情,“兄弟胆量可以啊,手段也可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发财?” 高宾白他一眼,“知道董超是怎么死的?” 木子闻言震惊,“你就是那个高宾?” 高宾呵呵笑,“你以为呢,渭阳还有几个高宾。” 木子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小伙霸气,那是把董老六活活打死的人啊,后来又单枪匹马砸了董老二的场子,这样的狂人谁敢惹?当下不敢再生歪心眼,老老实实道:“放心,你要找三儿,我肯定能帮你找到,大家都是道上的,这点名誉我还是有的。” 高宾拿出烟,和木子一人一根,在车里吞云吐雾,而后摆出朋友架势,询问:“渭阳这粉生意咋样啊,能赚多少?你们这么做,警察怎么能抓不到呢?势力很大吧?” 木子含含糊糊回答,还行吧,混饭吃,这种事都是掉脑袋的事,不敢乱说,被警察抓住只有死的份。 高宾想起件事,“董超不是我打死的,我听说就算我不打他,他也会死。” 木子道:“这我听过些,说是董超那天在酒吧带了不少货,本来没事,结果跟你打架,送医院后一直有警察跟着,货拿不出来,漏了,体内中毒。” 我了个去,高宾脸抽抽,这董超当真不要命啊,同时也明白了,他家人为什么不敢让尸检,这一查立即知道他是个毒贩子,妥妥枪毙的命,所以死活都不敢让法医看。 但又不明白,董老六有钱有权,都是渭阳牛逼人物,怎么能办这种蠢事?那么多赚钱方式,为什么要沾毒呢? 木子摆出鄙夷的神色,“这就是他个人作孽,最开始他只是自己玩,祸祸小姑娘,手下有专门的人到处寻找模样俊俏的妹子,然后用毒控制,成他的禁脔,后面姑娘多了,就开了个模特公司,搞了些网红直播,那都是他的女人,称为后宫天团,做网红要有人捧啊,得砸钱啊,他几个哥哥又不会给他很多钱,就想办法自己弄钱,主意就打到我们这方面。” 如此高宾就懂了,董超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仗着哥哥有本事,在渭阳胡作非为,什么都玩,天不怕地不怕,玩女人,玩粉,还玩网络直播,看上去过得潇洒,都要钱支撑。 也是该他倒霉,谁让他把主意打到王佳雪身上。 如此说来,高宾还真是王佳雪的救命恩人,不然,真被董超得了手,王佳雪现在只怕也是网络红人吧。 一想到网络红人,高宾就想起黄鳝,一想到黄鳝就感觉恶心,忍不住打颤,对木子道:“幸亏他死的早,不然被我知道这些,他就不会那么容易死了。” 问木子,“渭阳除了你这班人,再没有其他人卖粉了?” 木子摇头,没有了。 高宾嘿嘿笑,“如果你死了,是不是说,渭阳市场就断货了?” 木子闻言大惊,“不会的,这东西只要有人买,就永远有人卖,断绝不了,我死了,他们就会去周边阳城,鄂城,惠城去买,断绝不了的,瘾君子的能力不能低估。” 高宾看着他,手上斩骨刀转着圈儿,奇怪,“如果都不卖,是不是就没有瘾君子?说到底,你还是害的人多。” 木子快哭了,“兄弟这么说就错了,我从来都是劝人戒的,这是没办法,渭阳需要一个总代理,四爷让我做,我推辞不掉。” 他是彻底吓傻了,因为高宾的作风是不讲理的,他兴趣上来,说杀就杀,就算不杀,大腿上扎一刀,他也不划算的,他只是个代理,犯不着去做那些掉脑袋的事。 这就是典型的犯罪心理,栽在公安手里还有道理讲,公安们要查证据,要指认现场,按照规矩一项项走,就算是枪毙,也会给个断头饭,安排亲友见一见,但高宾呢? 他兴趣上来,当胸一刀,扔自己下河,连个遗言都留不下。 人没有不怕死的,木子当然怯高宾。 这一怯,就说漏了嘴,高宾恍然大悟,“原来渭阳总代理是董信?” 木子自知失言,唉声叹气,叹气完了瞪眼,看着高宾,“不对呀,高宾,我们见过的,我还请你吃过饭,那次在四季居,你跟四爷一起,想起来了吗?” 还和木子吃过饭?高宾一怔,呵呵笑,“难怪看你这么面善,原来是熟人啊。”说完心里想,董信跟高宾闹翻,是不是董信让高宾接触白粉生意,高宾不想干,这才闹翻的? 不管这个猜测对不对,但木子跟董信有关联,这就够了。当下拿出手机打电话,“头儿,差不多都问出来了。” 话音一落,木子反应出来不对,想开车门跑,被高宾一把薅住头发拽回来,当脸一拳,砸的鼻血横流,口里呼哧不清地怨恨:“你?你到底是谁?” 高宾掏出烟,叼上,点燃,徐徐喷出一口烟,才眯着眼笑,“我是警察。” 徐队的车子一直跟着高宾,包括高宾跟木子的对话,全部监听,此刻见高宾露底,心里一声咒骂:这个蠢货,露底太早了。 和高宾见面后埋怨,“你应该再问问他的上线是谁,怎么交易,什么时候交易,怎么能这么快露底?” 高宾心说,这些事你们都可以问,还非得我问?嘴上则道:“知道了徐队,下次我不会了。” 徐队本来想多埋怨,听到这么说,想到高宾第一次执行任务,能有这个结果都不错了,拍拍肩膀安慰,“也不错了,最起码,我们知道了董信,不是吗?来,接下来咱们再研究下步计划。” 85 尾声 罪犯在公安面前不认账,是因为心存侥幸,觉得公安没证据,自己可以抵赖过去,一旦证据被掌握,就会竹筒里倒豆子,一股脑全说。 再加上有名的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有几个人能扛过去。 木子交代,整个渭阳地下盘口都是董信把持,各个代理拿货,他从中间抽成,这样他就能给各个代理提供掩护,甚至是提供专用场所。 金海帆生意好,就是因为里面乌烟瘴气的人多,男男女女都喜欢去哪里嗨,已经成了气候,进门都有暗语。 公安连夜突击的同时,三儿露面了,打电话给木子,想要点货,说今天的事情没办好,暂时没拿到尾款,等他过两天把事情搞定,会有一大笔钱。 木子让他过来拿货,三儿不知是计,兴冲冲地到达指定地点,被公安一举抓获,他犯的案子多了去,不仅仅是纵火。 这案子由赵立军跟,说幕后有两老板,让他防火烧店的是董义,让他开车撞人的是董浩轩,这一夜,渭阳掀起轩然大波,各个夜总会都被偷袭巡查,重点是金海帆,搜出各种药丸冰片粉末价值上千万,董信本人也被按倒在冰桌上,无可辩解。 翌日,渭阳新闻就有播报,鲍局长意气风发地对市民交出成绩,得到市委领导赞赏。 大事解决,到了论功行赏时候,对于高宾的组织上有不同意见,高宾能力是有,但行事风格偏于匪气,可能在打击罪恶上会有效果,但容易出问题。 比如说,办案中往往容易错抓冤枉,以高宾的行事风格很可能对嫌疑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抓对了好说,抓错了怎么跟市民交代? 所以,高宾履职的事情被暂放,领导的意思是必须经过系统培训,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办案人员。 对此高宾并无异议,无非就是进学校读书,他正求之不得。 临近八月,渭阳大地热的焦黄,室外根本没法呆,大家都躲在屋内吹空调,没有空调就吹风扇,进行合理避暑。 高宾约了几个朋友在网吧打游戏,正热火朝天,有电话进来,是白丽的手机号,高宾迟疑了下,接来听,白丽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温和。 白丽问:“最近过的怎么样?” 高宾却装傻充愣,“你是谁?” 白丽愕然,“你是谁?” 高宾回答:“我是高宾,你找谁?” 对方哦了声,说了句打错了。 暑期高温,所有人都在埋怨老天不长眼,林艳却喜的合不拢嘴,她在万达步行街开了家果缤纷奶茶店,店面不大,生意奇好。都是新鲜蔬果压榨的饮料,一杯五块八块不等,比电影院里的可乐要便宜,还实惠。看电影的青年人都喜欢在她这买,利润极大,一天能赚四五百,月入过万很轻松。 这比林艳之前的阔太生活丰富多了,一点都不觉得空虚无聊,干劲儿十足。 这天她正忙碌,店门口过来一个人,是以前的同事白丽,让林艳稀奇,好久都没见过白丽了。 白丽在店里吹空调,跟林艳闲聊,说起往日王建明,各自唏嘘。白丽说王建明是个好老大,就是走的太早,要不然,以老大的才能,在外面开个公司,亿万富豪是起码的。 说到林艳痛处,面容悲伤,因为老王跟她说过同样的话,不出三年,让她重新当富婆,可直接只顾着眼前那点钱,结果害的老王烟消云散。 想到此,眼眶泛泪。 白丽仔细观察,心里依然明了,老王是真的不见了,负责林艳不会这么伤心。 知道这个结果,她心里空空的,这跟她的计划不负,按她预想,老王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要跟她拼抖一场,后续三四个套子都布置好了要等老王往里钻,誓要把老王玩的团团转,玩弄他于股掌之间,每次给他希望,然后釜底抽薪,让他跌入谷底,等他再爬起来,又给一巴掌拍飞,就是要看他狼狈不堪的可怜样。 哪晓得,一转眼,尘归尘,土归土。 没有对手的人生,还真是无聊空虚啊。 白丽觉得,自己应该找个男人结婚,生个孩子。 当初拿了王建明的钱到手,她没敢在公司里放,怕王建明反咬,连夜就转去上海,参加了无人超市的培训,并争取到西北代理名额,准备在西北大面积投放无人超市。 这是首富掀起的新浪潮,大家都很看好,华东华南以及中部地区已经有实体店上线,西北地区落后,还没见动静,白丽嗅觉敏锐,抢先一步拿到代理,第二天就有西北大富豪找到她谈合作,此时此刻,钱对她而言就不再是问题,往后去一辈子不工作都可以很滋润。 就是身边没个男人,让她觉得不方便,跟人谈合作,对方一听说她是单身,眼神就变的猥琐,让人恶心。 可像她这样的大龄女青年,要谈结婚实在太难了,优秀的已经被人占领,不优秀的自己又看不上,想找个三十岁的黄金优质男,可别逗了,能拖到三十岁还不结婚的,怎么可能优质?要么是没人看得上,要么是心里只顾着玩,等玩够再找个老实女孩子结婚。 白丽又不傻,她很明白婚姻的重要性,最近热映的我的前半生,讲的很透彻。 得知老王消失,她失魂落魄,一个人在星巴克喝咖啡,听音乐。 忽然看到一个熟人,王建明的女儿也在星巴克,一个人孤零零,百无聊赖。 她过去和王佳雪攀谈,两人有共同语言,说起王建明灵魂夺舍的事,王佳雪很后悔,“都是我不好,我以为,高宾回来,就能跟我在一起,没想到,他是回来了,但变的不认识我,跟另外一个大胸妹好了。” 白丽眼睛瞪圆了,本能告诉她,这事不对。她问:“你跟高宾有过关系吗?” 王佳雪脸红,摇头,“还没来得及。” 白丽眼珠转一圈,“高宾现在人在哪,你能联系到吗?” 高宾人在派出所,他让人帮忙查了白丽的行踪记录,有身份证记录显示,她乘飞机去上海,去江苏,又回到渭阳,而后猜测,白丽肯定是把钱转移了。 他了解白丽,那是个会赚钱的女人,很会理财,拿了钱肯定不乱花,他就是不明白,白丽突然联系自己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报复,拿走自己全副身家还不够?她还想怎么报复? 正疑惑,接到王佳雪电话,问他最近忙什么,高宾回复打游戏泡妹子,很不错。 王佳雪疑惑:“泡妹子?” “是啊,这大热天的,大长腿那么多,不多泡几个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话说的王佳雪难受,却让白丽瞪大了眼,因为这说话的腔调和内容,是不折不扣的王建明风格。 王建明肯定不会在女儿面前说这种话,他如此着急把自己好色之徒的一面表露出来,只是为了告诉女儿,高宾不是她的合适对象。 白丽出门,给高宾打电话,开门见山,“我骗了你的全副身家,你不恨我吗?” 这句话问的高宾心里突突跳,她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这还正要想办法去追查她,就自己送上门来? 沉吟少许,道:“恨,但不是恨你骗我的钱,我是恨你不理我。” “唔?”白丽呵呵笑,“是恨我骗你感情?” 高宾沉默不语。 白丽说:“你来四季酒店吧,我在这里等你。” 高宾道:“如果你不想嫁给我,就别骚扰我,好吗?” 白丽说:“你来,我就嫁给你。” 高宾骑着摩托车一路狂奔,心里构想出上千个姿势,今日一定要把白丽狠狠的办,让她知道玩弄自己的感情是个什么后果。 他像野狗样般蹿到酒店,敲开房门,看到一尘不染的白丽,根本无需废话,一个纵身扑上去,亲她,吻她,按照预想的那样,蹂躏她。 三分钟后,他怏怏的从床上下来,看着白丽,宛如老虎瞪刺猬。 “怎么又有大姨妈?” 白丽眯着眼笑,如春风拂面,“我早说过了,我一月来一次,一次来一月。” 高宾就疯了,“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有大姨妈看门,还不如我去打游戏呢。”说话间黑脸,气冲冲地生闷气。 白丽从后面看着他,表情渐渐严肃,“你干嘛要骗她们?没有你,她们过的很辛苦。” 高宾气馁,抱着头回答,“没办法,你没试过被亲生女儿泼狗血的滋味,人走了就走了,不该回来的。” “可你干嘛不隐瞒我?” “隐瞒了啊。”高宾委屈道:“没隐瞒住罢了。” 白丽悻悻,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悠悠道:“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 白丽说:“报复你没意思,你都死了,报复你又有什么用呢。” 高宾说嗯,是没意思。又道:“以后,只有高宾,没有王建明。” 白丽问:“那以后你就这样过了?平淡一生?” 高宾笑,“怎么可能,我有大好资源,怎么可能平庸一生。”说着起身,指着窗外渭阳地标建筑四海大厦,“看到那座楼么?终有一日,我会登顶为王。” “哦,是吗?”白丽微笑,她觉得,这是她听过男人吹过自然的一个牛逼。 “那我呢?” 高宾回头,平静看着她,“我要你做我的王后,你愿意吗?” 白丽哈哈笑,“我做王后?你不怕我大姨妈来了就不走?” 高宾皱眉,伸手指头算,越算越疑惑,“时间不对啊,你这有诈,不行,我得亲眼看看。” 白丽瞬间大惊,慌忙阻拦,“你疯了,看了会瞎眼的,哎,哎,别动,拿开,别碰我,啊!你?救命……唔,呃~” …… …… 三个月后。 白丽一身正装,焦灼不安地坐在医院长椅上,高宾陪在她身旁,一脸消瘦,神情萎靡,一副受气包的做派。 B超结果出来,医生笑眯眯地对白丽道:“恭喜,胎儿很健康。” 白丽一脸惊愕,喃喃自语:“不会吧,这就怀上了?” 旁边的高宾闻言则一脸欣慰,松一口气,小声嘀咕:可算有几个月假了,老鹰捉小鸡,小鸡扛不住啊。 谢谢诸位!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故事匆忙完结,深表歉意。 一句话真相:成绩不理想,无以为继,毕竟,我也要吃饭。 我总结了下,成绩不好是代入感太差,不应该以中年人视角介入,没get到广大年轻读者的心里G点,等下本书,我一定改正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