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不要！” 姜楠惊叫着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熊熊燃烧着的火场里，周洵一把将她甩了出来，自己却被从屋顶掉下来的木梁隔在火场里，隔着火焰对视的最后一眼，她看见了男人难得温柔的笑容。 “周洵……” 她猛然捂住脸，指尖俱是水意。 “哭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乍然响起，陌生又熟悉，姜楠一个激灵，她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脸却让她一怔。 这是张男人的脸，半面恶魔，半面天使， 半张脸上布满了凸起的肉瘤子，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粉红色，眼睛都被挤得眯成了一条缝，是张外人见了，不吐也要被吓一跳的脸。 可另外半张脸上干干净净，侧脸的线条流畅分明，五官更是如玉雕琢的一般，除了皮肤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外，这该是张俊朗得能让少女怀春的脸。 “周，周洵？”姜楠不可置信地问道。 眼前这张脸，分明是周洵的！可他，不是死在了火场里吗？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偏开头，将那毁了容的半边藏进了黑暗中，才开口，“是我。” 随即他想到了方才进来时听到的话，皱了皱眉，“做噩梦了？” 噩梦？ 姜楠苦笑了一声，若是真的噩梦倒是好了，她低头，想要伸手擦干眼泪……等等，不对！ 学医的时候，她曾在自己的身上扎针做模拟，一根针插错了穴道，导致她的变形，变得粗大而布满青筋，可眼前这双手，白白净净，竟是小姑娘家的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四处打量。 目光所及是暗红色的柜子，上面放着一台收音机，上面还贴着大红的囍字，再旁边，是黄梨木的桌子，放着一对画着鸳鸯戏水的脸盆。 而离她最近的床边，放着一架贴了红双喜的梳妆台。 玻璃镜上，姜楠看见了自己的脸。 娇俏的瓜子脸，似乎是过于瘦，眼睛显得分外大，整张脸都十分的苍白，唯有嘴唇是红的。 这分明是年轻时候的她！ 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奔覆过来，仿佛要将她的脑袋撞破一样！ 这是1975年的初春，爹翻谷子的时候从谷堆上摔了下来，大夫说如果不做手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光手术费就接近三百，她们这种土生土长的人家哪里会有这么多钱？ 最后生产队长上了门，告诉她如果愿意嫁给自己的侄儿，聘礼就能给三百块，他自己还会给她见面礼金一百块。 天价的礼金让娘当场就动了心思，可她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刻意去打听后才知道，村长的侄儿是毁了容的瘸子，她偷偷去见，正好看见那半张脸，险些当场吐出来。 可回家才知，队长已经逼着家里答应了这门婚事，甚至急切到第二日就要过门！ 姜楠气不过，进了周家门就大闹一场，将周家人的面子丢了个干净。 结婚之后，她又听姐姐挑唆，将周家的财物往娘家搬，饶是如此，她还觉得周家亏欠她颇多，一个劲挑事，周家人终于忍无可忍，逼着周洵和她离了婚。 可谁知离婚后，才是她真正的噩梦。 娘在抢走周洵给的补偿费之后，又将她卖给了外村的老光棍，她费尽千幸万苦逃出了家门，却因为身无分文，险些饿死。 好在捡到了受伤的师父，将一身医术都教给了她，她也因此成为了一代神医，受邀去给已成了大人物的周洵治病。 姜楠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周洵一直单身，再未续娶，心里内疚与愧意并存，拼命想将人治好。 却没想，从电视上知道了她行踪的姐姐找上门要钱，掰扯中引燃了炉子，燃起了大火，最后关头，是周洵拼死将她推了出去，自己却葬身火海。 一想到周洵冲进来将她推出去的画面，姜楠的心头就痛地不能呼吸。 她欠他一条命，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地补偿这个男人。 周洵坐在轮椅上，不声不响地看完了新娶的小媳妇眼神变化。 在对方抬眼要说话的一瞬间，将手里拿着的铁质饭盒递了过去，“吃吧。” 不提还好，这一提，姜楠顿觉肚子空空，饿得要命。 她下了床，接过了饭盒，打开一看，是煮得软糯的面条，上面还覆着几片肉。 这不是物资丰饶的后世，这个时代，肉这种奢侈物，大部分的家庭，也就逢年过节能得以一尝味道。 姜楠抬头，湿润了眼眶看着周洵。 上辈子，男人也来给她送了饭，只是那个时候她在气头上，看都没看，就将盒子打开，一碗全泼了。 周洵对上她的眼神，皱起了眉头，声音中几分冷沉，“怎么，还想泼我脸上？” 语气中带着嘲讽与质问，放在腿上的一双手却紧紧交握，力道重得，连手指根都见了白。 姜楠嘴唇动了动，这是她白天大闹婚礼现场时做的事，虽然后悔，却没法回到过去改变。 “对不起。” 细小的话语传进耳里，周洵眉头一动，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随即就化作了自嘲。 他知道了自己的腿治不好，脸也一样，本不打算耽误好女孩一辈子，但舅舅上门说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一家人都开心。 为了让家人安心，也因为后来打听到的那些事，他决定和这个姑娘结婚。 他甚至想好，对方若是不真心想嫁，他不会碰她，等那事过去，他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去找自己的人生。 可周洵没想到，姜楠会在婚礼现场痛骂周家人，还掀了婚席，好好一场婚宴，瞬间化作闹剧。 这一场闹剧将周家人脸面丢了个干净。 他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当场就气得血压高升，被送进了医院，这会儿病情都还没稳定下来。 周洵并不想勉强任何人，人家不愿意，放她自由也没什么。 “吃完好好休息，”他开口，“明天天亮，你就走吧，离开这儿。” 第2章 第二章 周母不行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话前世姜楠也听过，真就第二天就回了娘家，但她前脚刚回娘家，后脚周家的小儿子就追了上来、又将她拉了出来。 在当时的她看来，就是周家人出尔反尔，心里的厌恶更重，回了周家又是闹了个天翻地覆。 重活一世，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让她带着钱走，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娘家。 只是这一次，她不要周洵的钱，也不会再离开了。 姜楠将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狼吞虎咽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嫌弃的模样。 吃完后，她主动收拾好了饭盒，才开口，“刚刚结婚就被扫地出门太丢脸了，不走行不行？” 仿佛生怕周洵不答应一般，她又接着道，“刚出嫁就被夫家丢了，在我们那儿，是要被送去沉塘的。”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胡诌了，周洵还想说什么，一抬眼就撞进了双楚楚可怜的眼里，眼里情绪是真切的害怕与惶然，要说出的话一顿，他想到了说媒时打听到的事情，抿了抿唇道，“不是让你回娘家，是让你去想去的地方。” 却没想姜楠得寸进尺地摇了摇头，“我哪也不去，就要留在这儿，我们是夫妻，你在哪，我就在哪。” 夫妻？ 她若是真的记得这些，今天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周洵没当真，开口，“那就离婚。” “彩礼我不会要回来的，还会额外给你一笔钱，拿着那些钱你可以去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他的抚恤金不少，在伍时也不怎么花钱，合起来是笔大数字，不说让人下半辈子吃香喝辣，起码，衣食无忧。 这样的条件，应该足够弥补她了。 却没想，姜楠的眼里水光涟漪，她抿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眼神就看了过来，“你就非要赶我走吗？” 看着面前这张委屈的脸，周洵不明白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你还有别的要求，可以提出来。” 姜楠打蛇随棍上，“什么要求都行吗？” 原来是还有要求。 周洵深深吸了一口气，偏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那……” 姜楠无视了男人声音的冰冷，凑到了男人的跟前。 动作仓促间，清浅的呼吸从男人的侧脸一划而过，受伤的那边脸顷刻间染起疼痛，周洵不着痕迹偏头，他不想再看见对方眼中的厌恶与鄙薄。 然而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我的要求就是，不离婚。” 细细的，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落下，一瞬间，轻柔美好地像是春风拂面。 不可置信的周洵睁开了眼，所料想的一切都没有出现，在对方的脸上，他只看见了小把戏成功后的狡黠，清浅却坚定的笑意。 周洵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眼睛花了，耳朵也坏了，白日里那么嫌弃他的人，怎么可能到了晚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别开玩笑了，”他冷静下了情绪，摇头，“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姜楠正色了下来，她凑得极近，平静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着，“你可以信我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了。” 周洵抬头看去，那双白日里溢满了厌恶的眼睛里，此刻全是坦然与毫不掩饰的紧张。 她在紧张自己不给她机会么？ 他抿了抿唇，才想开口说话，就听见院子的门，被人撞开！ 随即就传来呼喊声—— “洵哥，周婶子不行了！” “哐啷！” 话音落地，姜楠手中的铁饭盒滚落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周洵却连一眼都没看她，伸手扶着轮椅就要往外去，轮椅的滚轮却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半天都不见动弹。 姜楠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动作从平稳到焦躁，直到那双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砸向了腿，她如梦初醒，抓紧了那双手，“周洵，冷静下来，妈一定没事的！” 她的声音镇定，听的人却很茫然，男人平日如死水般的眼神里，泛起了滔天巨浪，看得姜楠心头有几分疼痛。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周母对周洵的意义。 周洵的爹在他五岁的时候，为了给刚生出小儿子的媳妇补身体，大晚上下河捞鱼，碰上发水，被冲走了，尸体至今都没找到，周家五个孩子，是周婶子一手带大的。 所以周洵很孝顺，也很心疼周婶子。 前世……姜楠咬了咬嘴唇，前世的今晚，她睡得太早，不知道卫生院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周婶子是一个月之后才回来的，被人抬回来的，躺在床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她不敢多想，将轮子下的杂物清出来，推着轮椅就往外走，路过檐下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放在窗台上的箩筐，补了一半的衫子上，插着一根针。 犹豫了几秒钟，姜楠走过去，把针拔了下来，插在了袖子上，随后走了回去，推着周洵出了门。 男人分明看见了她的动作，却未发一语。 出了门，报信的人就迎了上来，“洵哥，你……她也去？！” 问候顷刻就带上了不善，姜楠认识这个人，白日来帮过忙，似乎是周洵的堂弟，此刻看着她眼神里都十分愤怒。 “她去。”周洵没解释，淡淡的两个字就让堂弟闭了嘴。 一行三人，匆匆地赶到了卫生院，病房外已经围了一圈人，堂弟拨开众人，带着两人去了里面，最里间的行军床上，周母就躺在上面。 双眼禁闭，脸色青白，嘴唇泛紫。 姜楠往前走了两步，她先翻了一下床边挂着的诊病单，上面写着周母是情绪激动导致血压升高，昏迷不醒。 不，不对，只是一眼，她就肯定，这个发病迹象，绝不可能是高血压。 为了做进一步的诊断，姜楠伸手就要去把脉，却不料一阵风从旁边刮过来，眼角的余光里，一个巴掌狠狠地，朝着她的脸甩了过来！ “姜楠，你还敢来这儿！如果不是你，我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给我滚，你滚！” 凄厉的女声带着浓厚的哭腔，姜楠回头就认出来了。 周洵的妹妹，周娅。 第3章 孙婶子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家四个孩子，周洵老大，周娅最二，大哥去当兵后，家里都是周娅在护着，是故她的性子也被养的风风火火，素来又最尊敬自己的母亲，当下看见罪魁祸首，暴脾气就忍不住了。 所幸巴掌甩过来的时候，周洵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力道擦着脸颊过去，倒是没受伤，男人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姜楠赶在他开口之前先说话，“我知道你们心里对我有气，这些是我该受的，我不逃避责任，来这儿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对上午地莽撞行为，做一些补偿。” 这话一出，连大夫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白日闹剧传的广，整个周家乡都知道了，可是，眼前这个一脸诚恳的女人，真的是婚礼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女疯子？ 周娅也愣住了，但只是一瞬，她就冷了脸，“我妈就是被你气的，你滚出去不要再气她就是最好的补偿！” “很抱歉，我不能出去。”姜楠不敢耽误太久，她看向了大夫主动开口，“医生，我想问问，我妈送来到现在，这样已经持续多久了？” 她的声音太过镇定，以至于大夫下意识地就答道，“就一会儿的事情，没多久，送来的时候血压很高，吃了点降压药，已经好很多了，晚饭的时候还说要回家，我没让，结果晚饭后就变成这样了。” 姜楠眼里闪过一抹肯定，突然变成这样，就不是单纯的高血压了，应该是并发。 她再次看了一眼病历上的血压数据，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变成这样之前，她是不是下了地？” “……是，”大夫想了想，点了头，“晚饭那会儿有小孩儿在门口玩，结果摔着了趴地上哭，大人不在，婶子就下地把小孩儿抱起来，给她擦了个眼泪。” 说着，他就看向了人群最后面的人，“诺，孙婶子家的小外孙。”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姜楠确定了，她一边拔下衣袖上的针，一边伸手示意旁人将桌上的煤油灯拿过来，“她不是高血压，是脑溢血。” 脑溢血？大夫一怔，脸色就不好看了，这可是致命的急性病！ “是脑溢血没错，”姜楠将绣花针在煤油灯上烧了烧，又去找酒精棉，“上午送来的时候应该就不是高血压，是脑溢血前兆，不能再拖了，得马上送军医院去！” 时间已经耽误很久了，再拖下去，婆婆就是前世瘫痪的结局。 来到床前，姜楠将婆婆的袖子一捋，抓住她的大拇指一看，指甲盖上都是红色的小点子。 “你看，这就是体内气血不通的征兆。” “可怎么会发病的这么突然呢？”大夫不解地问道。 “本来好好躺床也不一定发作，但她低头去抱了小孩，拖拽了重物，所以发病了，”一边说，姜楠一边抓着婆婆食指。 她找到了指甲靠拇指侧下方约2毫米的“商阳”穴，手上的针就要刺下去，孙婶就突然发作了。 “周家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分明是你把你婆婆气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赖我们家乖孙身上呢？！” 说着，她就看见了姜楠的动作，当即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呼小叫道，“我就知道她是个疯子！周婶子都躺病床上了，她还想着拿针刺他！这不是害人吗？！” 姜楠皱眉，她想起来了这个孙婶是个什么人，这人爱贪小便宜，最怕承担责任，上辈子为了偷人家地里的红薯，把小孙子一个人丢在了田埂了，结果被毒蛇咬了一口，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可这人半点不思悔改，还天天上红薯主人家里要赔偿，说是他们放的蛇。 想到这些，姜楠的脸色冷了冷，“妈的病情必须得去军医院做手术，但耽误时间太久了，她撑不住的，我要先用针刺激她的商阳穴，放血出来拖时间！” 大夫也终于回过神来，为她说话，“是的是的，我在书上看过，急发脑溢血确实可以用针刺商阳穴来抢时间的！” 孙婶却不依不饶，“她又没学过医她怎么知道这些？怕不是看点书就胡咧咧呢！” 说着她还拉了拉旁边的周娅，“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新嫂子气人就算了，现在还想害人命呢！你们也不拦着？她懂什么啊？回头别把人害死了又往我们家乖孙头上……” “孙婶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冷冷的声音盖过了她的话音，在屋内响起。 一直没说话的周洵开了口，眼神里满是寒意，“我妈躺在床上未知吉凶，你却张口人命，闭口害死，你到底是个什么居心？” 孙婶子下意识就想反驳，但触到对方眼神时，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周洵是真正执行过任务的，身上带着血气，此刻又生气，浑身煞气的眼神看过来，就好像她再说一句不好的话，就要过来抓着她扔出去一般。 回过神来，孙婶子就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声，“一个毁了容的瘸子在这儿神气什么？为了媳妇，连妈都不要的白眼狼……” “给我滚出去！”一直没表态的周娅突然开口，声音里俱是严厉。 她记事早，最亲的人是娘，最尊敬的人是大哥，大哥毁容残腿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这会儿听人这么不避讳地说自己家人，当下就拎着孙婶子的胳臂往外扯。 孙婶子也没想到这人这么粗暴，上来就动手，一个没站稳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儿，额头就撞在了桌子角上。 她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哪里肯就此罢休，当下就捂着自己的额头，竟是如地痞流氓一般地大声嚷嚷了起来，“快来看啊，周家人打人啦！新过门的媳妇想害人她们不拦，倒是打我这个说话的好人呐！” “天理在哪儿啊，心兰你睁开眼看看你这儿子女……” 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孙婶子颤颤巍巍地梗着脖子，半点不敢放松。 姜楠提着针，针尖距离孙婶子的脖子仅仅毫米之差，她冷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再乱咒我妈一句，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开口说话。” 第4章 “你会中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满室寂静。 在这里的不少人，白日都是去观过礼的，都见过她发疯的样子，当下见了这个情形，都有点怕。 孙婶子首当其冲，再不敢乱嚎。 姜楠收回了手中的针，回头又走了一遍消毒流程，但这一次，周娅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 “放血。”姜楠嘴里飞快地解释着，“娘已经错过了黄金抢救时间，嘴唇青白，血氧不足，再拖下去，娘生命堪忧。” “你咒……”周娅没有一竖就要发作。 姜楠忽而抬头，“我能救娘。” 她神情坚定，平静笃定的声音很能给人安全感，周娅也被唬住，动作一顿。 然而正是这一顿，旁边孙婶子就又嚷了起来，“周丫头你可别信这个坏女人的！” “大夫都没办法救让你们送军医院，让她一个没学医的来？！” “你现在信她，忘了白天她怎么做的了吗？你忘了你妈是怎么落到这个境地的吗？！” 被她这么一说，围观的人也开始了七嘴八舌。 “是啊，周婶子变成这样可不就是她害的吗？现在来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我也没听说姜家这丫头学过医术啊？不是说她连高中都没读过吗？” “是啊周丫头，你可别信她的，赶快把周婶子送军医院去吧！” 本来缓和的眼神一僵，又恢复了先前的厌恶，周娅挡在了病床前，“不用你，堂弟已经去开车了，我要把我妈送军医院去。” 皱了皱眉，姜楠试图讲理，“去军医院有整整半个小时的路程，脑溢血的黄金抢救时间只有十几分钟，现在已经浪费很久了，我必须……” “我不信你。”周娅不听她的理由，转身就招呼了堂弟，“帮我把妈抱外面去，我听见车声音了。” 方才来报信的堂弟听话的上前，伸手就拦腰抱起了周婶子。 “不能这么抱！” 姜楠眼色一凝，刚喊出一句话，就见周婶子猛地睁眼，随即，眼睛一翻，手脚也不自然地扭曲着，发着抖，口边也有口水渗了出来。 “放下！”姜楠脸色严肃了起来，“你再不放下来，妈会被你害死的！” 堂弟一愣，下意识地，又把人放了回来。 脑溢血之后，最忌随意搬动，脑部与身体必须保持一定角度，不然会造成本就供应不足的血氧越发缺乏。 姜楠将周母摆好姿势，让头部高于身子，抓起了她的手指，就要下针，周娅下意识地就要拦，伸出去的手却被周洵拦了下来。 “哥？” 无视了妹妹的询问，周洵和姜楠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几秒钟后，他珍重地道，“我妈……拜托你了。” 肩上的责任瞬间重了许多，姜楠深深地点了点头，“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一干人等退了出来，病房的门紧闭，除了打下手的大夫外，所有人都只能在外等候。 周娅最先忍不住，“哥，你为什么同意让她来？她又没学过医，把妈治坏了怎么办？！” 周洵没说话，眼神定在门上，未曾动弹。 他曾执行过一场任务，任务目标就发生过类似情况，随行的军医说，这种情况，要实施急救，就放食指的血，放出来了，就能争取抢救的时间。 他记得，那个任务目标到了医院之后，经过一番抢救，最终活了下来，却彻底地瘫痪了。 当时军医院的医生说，多亏做了急救，不然人都活不下来。 姜楠刚刚说的，和军医说的差不多。 周娅还在说什么，周洵收回眼神，目光落在了医务室那边的电话上，他偏头，语气冷静，“我要打个电话。” …… 说是五分钟，其实不过三四分钟，姜楠就开了门，她找了三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人托头，剩余两人一人抱腰，一人抱腿出了门。 车是借来的农务车，躺不下周母，只能拿板凳拼起来，让周母脚垂下来，姜楠率先坐了上去，将周母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心翼翼的姿态，就好像这不是她婆婆，而是她亲生母亲一般。 刚打完电话出来的周洵抬眼就撞见这一幕，他眼神深了深，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车不够大，最后也只有周洵周娅陪着去医院。 周娅路上抓着周母的手一直在掉眼泪，姜楠却冷静的多，她拿着笔借着暗黄的车灯，在医务室拿来的白纸上飞速地写着什么。 车子开的飞快，过军医院的关卡时，姜楠发现，车子刚到口子，关卡就开放了，一路该有的盘查都没有，下意识，她看了一眼周洵，才发现，男人一直都在看她。 到了急救点，早就有人抬了担架在等着，车一停下，姜楠就配合医生将周母抬下了担架，又将手中的枝条递给了为首的医生，“这上面写了来时我做的急救措施，我妈的状况，以及病情分析。” 医生粗略一看，眼神就变了，“医生？” “算不上，”姜楠俯下身看了一眼周母的眼睛，退后一步，让开了路，“我妈凝血细胞可能有点问题，如果可以，我申请血库援助。” “好。”事态紧急，医生有再多的话也放在了后面，他指挥着护士将周母推向急救室，自己也脚步匆匆往里跑。 事已至此，姜楠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周母最后会不会再落到上辈子那样瘫痪的下场，她说不准。 但，起码，性命无忧了。 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外，周娅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姜楠坐在走廊最外面的椅子上，她知道周娅对她印象不好，这会儿也没去触霉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将方才急救的措施反复确认。 正想着，一块帕子就递到了眼前。 她抬眼，是周洵。 “擦擦汗。” 男人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只是顺手而为一般，姜楠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都湿透了，她道了声谢，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将帕子跌了起来。 做这一切的时候，周洵的轮椅就靠在她旁边，等她折叠好帕子的时候，低声的没有什么感情的询问，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会中医？” 第5章 她该飞去更远的地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是个送命题。 这个问题落进姜楠耳里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 医术是在离婚后才学的，这个时候的她，中学辍学，连高中都没读成，这么个中学毕业生，上哪儿去学医来着？ 更不用说，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代，中医几乎已经断了传承了，散落民间的医书大部分都永远留在了那十年里，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又能从哪儿学来这些？ 姜楠捏了捏手指，纠结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等她鼓起勇气看向周洵时，才发现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墙壁上，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说不清心头的情绪是失落或是逃过一劫，姜楠收回眼神，她现在只希望，周母能好好的。 上辈子在床上躺了四年，周母就去世了，她希望她的插手，能让周母的身体好一些，不要那么早地离开。 这一等，就等到了早上，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脚步匆匆的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周少……”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周洵抬眼，医生的话就断在了嘴里，脸上也带上了些尴尬。 周娅已经跳了起来，“我妈怎么样了？！” “很好！这次救治的及时，周大嫂接下来日子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出院的！” 医生跟着她的话道，他搓了搓手，“周大嫂这病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死亡率高是因为黄金时间太短了，很容易错过，有人知道这个时间概念的，在救治手法上又不太行，包括抬上抬下的角度啊姿势什么的，都会影响到救治。” “但给周大嫂做急救的，应该是个懂行的医生，很专业，很在行！” 医生的话里都是兴奋，一半是为周母无事，一半是因为那位专业人士。 周娅吃惊地回头，看了姜楠一眼，还没说话就听见医生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不知道那位帮忙做急救的医生还在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这下，不仅仅是周娅了，就连周洵，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姜楠，走廊里一下子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周娅是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嚣张又跋扈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个本事，连军医院的医生都要请教她。 周洵则是在想，即便有曾经任务的印象在，他仍旧是小看了身边这个女人，他名义上的妻子。 终究是姜楠受不了这个气氛，率先开口，“这些会后再说吧，那个，我妈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马上！”医生恍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点点头，“不急，住院部那边已经给周大嫂腾出了床位，护士等会会把周大嫂送那边去的。” “好，谢谢。”周洵颔首道了声谢。 医生看着他的脸半晌，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刘老给我们吩咐的时候说想见你一面，你……” “再说吧。”周洵打断了他的话，驱动着轮椅转头就走。 周娅不明就里，眼见着哥哥走了，当下就是紧紧跟着，姜楠站在原地，看着兄妹俩的背影，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没有人盘问的关卡，医生的欲言又止，还有那个所谓的刘老…… 从前她以前周洵前世能有那么高的成就，是后面有机遇，原来，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啊。 她攥了攥手掌，突然有个想法，她想尝试治好周洵的那条腿。 上辈子，周洵的腿据说是成了大人物之后，请动了一个隐世已久的中医世家掌门人才得以重新走路的。 如今，提前了整整十年，让那条残腿重新走路，远没有后世那般难。 唯一的难点是，受伤之后，周洵的性格极其敏感，也十分厌烦别人碰他的腿，更是消极对待治疗，她这个刚进门就把婆婆气病的恶毒儿媳妇，要怎么让周洵放下戒备和成见，安心让她治疗呢？ 毕竟，她连能不能留下来都不一定呢。 “愣着做什么？” 周洵的轮椅停在了拐角边，他回头看过来，“我们去看看妈的病房。” 姜楠的心情顷刻间就好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过去，殷勤地握住了轮椅扶手，“我推你过去！” 周娅被她挤开，虽然面色有不虞，最终却也是什么都没说，看在姜楠救了妈的份上，她不一般计较！ 但就这么看着终究是碍眼的，她找了个借口就与两人分别了。 与她不一样，周洵的脸上却是破天荒地染上了抹淡淡的笑意，转过拐角时，他轻轻偏头，“谢谢你。” 姜楠嘴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也不忘打蛇随棍上，“那我现在可以不走了吗？” 周洵收回了眼神，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你可以再想想。” 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了，姜楠急了，“我知道我昨天做错了，我现在也在努力弥补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轮椅停了下来，周洵抬头看向她，摇了摇头，“你误会了。” “那……” 不等她将话说完，周洵就接着说了下去，“我已经残废了，退伍转职，工资养家糊口可以，但会很吃苦。” 承认自己变成这样很难，但每天早上起来，镜子中的怪物都在告诉他，这就是你，承认或是不承认，都是你。 他认命，但不想把旁人牵扯进来。 有工作，有工资，他能不连累任何人照顾好自己，不要，也没必要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牵扯进来。 “你就是还不相信我，还在怪我是吗？！”姜楠不想听这些借口，“我说了我改……” “我信你。”周洵的语气十分认真了，“冷静下来想一想，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妹妹被强逼嫁给了这样的人，多少的钱都阻拦不住他打上门把妹妹带回来的心。 也正因为如此，他理解姜楠昨日的做法，不想原谅是因为母亲，但姜楠又救了母亲，抵消了，互不相欠，是最好的结局。 “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继续念书，我听人说你从前成绩挺好，只是家里只能供一个人，你就让给了妹妹。” 周洵声音沉稳不迫，“你的医术很厉害，可以飞到更远的地方。” 所以，不用困在他一个废人身边。 “我不……” “周洵？”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争论，姜楠发现，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周洵扶着扶手的手猛然攥紧，力道之大，让整只手都失了血色，苍白如纸！ 第6章 人是我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抬眼就看到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 穿着一身干净整齐白衬衫，面容白净，腋下夹着一个棕色牛皮的公文包，正一脸热切地往这边走过来。 只是她的手却紧了紧。 眼前的男人是周洵的战友秦国华，上辈子是大家眼里的老实头，好干部。 可她知道，这人就是个伪君子。 周洵受伤的那场火灾，他是完全可以跑掉的。 他是为了救秦国华，才折身重新冲进火场。 后来秦国华出来了，还说火场里没人了，耽误了救援，周洵的腿才会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伤。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货场里幸存的一个小女孩推了出来，才昏死在那场大火里。 是那个女孩，冲出来找了人，他的其他战友又重新冲进去，把人救了出来。 可周洵早就昏死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残废的事实，秦国华反而领了“救火英雄”的称号，顶替了原本属于周洵的位置，周洵被逼的强势退伍。 姜楠不确定，正疑虑间，周洵已经开口了，礼貌的态度里透出浓重的冷意，“有事吗？” 他冰冷的态度立即让秦国华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一脸愧疚道，“抱歉，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你面前的。我我、就是想着今天你结婚，就过来看看。谁知道刚到那边就听人说新娘子闹事，老娘也进医院了，我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忙，我能帮上你。” 结结巴巴的声音，再加上秦国华脸上不安的神色，让他看上去像一个被训诫的小兵，与他的穿着和气度都很不相称。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看了看周洵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新娘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也不怪人家女孩子，都怪我。要不是我，你怎么会这么重的伤？当初你在部队时，格斗射击哪一个不是第一？五大军区的军花，个个都喜欢你……”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哽咽，直接蹲在周洵身前说，“你要是生气，就骂我，打我都行！这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我和战友们都好想你。你生活上有任何需要的帮助，我们都会帮你的。” “不用。” 周洵躲开了秦国华伸过来的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似乎最初隐忍的情绪都在此时消散了，“我没有任何困难。” “怎么会？那新娘子那边就闹的，整个周家乡都知道了。现在你再想娶媳妇就难了，我去帮你劝劝她吧。放心，不管什么代价，我一定帮你留下她！现在我在部队，还是有点小权利的。” 姜楠冷眼旁观，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秦国华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怎么看都是一个老好人，还是因为伤害了战友心怀愧疚那种！ 要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谁会相信他背刺了周洵？ 就算周洵有后台也不可能扳倒秦国华，因为一旦出手就会让人觉得周洵受伤之后性情大病，见不得战友好！ 两相对比，反倒是让人觉得周洵不近人情，对秦国华太过冷淡了。 不过劝人就算了，一会说周洵在部队多厉害，一会说连长应该是他的，一会又说自己有小权利……像周洵现在因为伤腿无比敏感的时刻，根本就是往伤口撒盐！ 姜楠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不满，用她能做到最平静的声音说道，“不用了，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秦国华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周洵身边还有人。 他抬头看到姜楠愣了一下，然后憨厚一笑，“你就是周娅吧？周洵在部队时，常常提起你。他说你非常能干，要不是你在地方照顾老娘，他可不能在部队安心工作。现在他回来了，应该给你出去的机会了。这件事，我帮得上忙！”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周娅。我是周洵的妻子，姜楠。” ‘妻子’二字，她咬字极重。 漂亮的脸蛋，坚定的眼神，护短的模样，和婚礼上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她看着秦国华，神色非常淡然，却无比坚定开口，“他不会一辈子留在这里的，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腿，让他重新站起来。” 别说秦国华愣住了，周洵脸上都有明显惊讶的神色。 从刚才军医的态度，周洵多少明白，姜楠不简单。 可治好他的腿，怎么可能？ 那个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没有读过高中，自出生连这个启城都没有离开过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刚想开口让姜楠别胡说，秦国华已经开口了，“嫂子真会开玩笑，317的军医都放弃了……” “既然你觉得我是开玩笑，不如我们打个赌？” 姜楠盯着秦国华，唇角勾起弧度，一双眼睛却异常冰冷，“等周洵站起来，我就亲自打断你的腿，划花你的脸，怎么样？” 轻软的言语，此时听起来却异常可怖。 饶是在战场上见过生死的秦国华，都不由被唬的一愣，磕绊了一声，“你怎么……怎么……” 一时竟然没接上话。 不过姜楠压根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就推着周洵绕过了他。 她不仅要让周洵站起来，更要让秦国华付出代价！ “谢谢，但是不用这样。”周洵忽然冷声开口，目光定定地看着正前方，“事实就是我是个残废，一个被烧残的丑八怪，没必要逞能。” 姜楠低头，看着轮椅上周身颓丧的男人，心尖忍不住抽疼了一下。 弯下腰，和他平视，煞有介事地开口，“虽说那个人看着不怎么样，但是我觉得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特别招各大军区的军花稀罕，我治你也不是全无目的，至少我算是提前抱上未来首-长大人的大腿了不是吗？” 一句话让向来严肃的周洵也忍不住笑了。 只是他半张脸严重毁坏，笑起来看上去更加可怖。 他察觉到姜楠落在他坏脸的视线，偏开头。 姜楠也没刻意拦着。 他自卑很久，不是一下就能治愈的，这辈子她多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周洵，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站起来的。” 第7章 你不希望他好起来？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自从他受伤，听到的都是摇头叹气。 没有人这样坚定的跟他说，他可以站起来，他即便是铁人也禁不住动容。 面上却还是一贯的平静与冷冽，只是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我不需要同情。” “为什么要同情你？” 姜楠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脸上漾起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你性格果敢，当断则断。军区训练，几乎样样第一，这样的人还需要被同情，别人怎么活？” 周洵眼神黯然地看着自己的腿，声音也无比低沉，“那都是过去了。” 姜楠耐着性子，“现在的你只是受伤了，只要听医生的话，一定会好起来的。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治好你好不好？” 周洵沉默半晌，只回了淡淡一句，“你想怎样，都随你。” “这就对了。” 姜楠起身，继续推着他，向着周母所在病房走去。 被‘骗’的男人微微垂下的面上却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眼神里也露出几许狂热。 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期待自己能站起来，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就算不行，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 …… 病房。 周娅听到门口的动静，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帮周母擦手擦脸。 姜楠将周洵推到病床前，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轻声说，“我去帮大妹。” 他还没有回应，周娅就冷声开口了，“不用，我们受不起。” 虽说是姜楠救了周母，可周母之所以会被送到医院急救，也是被姜楠气的！ 周娅可以不和姜楠计较，但是就这么尽释前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姜楠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她陪着笑，“大妹，白天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对，你要骂要打，我随你出气。” 没等周娅开口，她就继续道，“咱这些事情，回家之后再说行吗？在外面，咱得让人家看我们和和睦睦的，不然妈一会醒了，就该着急上火了。” 周娅太知道周母一个人拉扯大他们的艰辛了。 尤其是他们小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说过周母的闲话。 等周洵去了部队，家里环境好了不少，才有了变化。 现在周洵受伤，姜楠又在婚礼上大闹一场，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 可是让周娅和姜楠一起待在病房里，她也做不到，满脑子都是她发了疯似的大闹婚礼现场的画面。 当即她将空了的暖水瓶塞到姜楠手里，“去打水！” 面对周娅的冷脸，姜楠却知道，她这是同意她的话了。 她之前闹的太很，周娅有是个护短的性子，真想她彻底原谅了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她浑不在意的笑笑，“好，我马上去！” 周娅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一句，“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坐在轮椅上的周洵眉头微微皱起。 确实。 姜楠上午在婚礼现场还大哭大闹，结果睡了一觉就变了？ …… 对周洵疑惑一无所知的姜楠，提着暖水瓶去了开水间，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秦国华。 刚才是不欢而散，她这会也压根没有准备搭理。 可秦国华明显是来找她，怎么会就此放弃？ 他上前一步，拦住了姜楠的去路，“嫂子，我们之前的事情，是周洵告诉你的吧？我是真的很抱歉。” 一个大男人，眼圈微红，脸上是愧疚和痛苦交织的表情，任谁看到不觉得，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早已知晓一切的姜楠，轻哼一声，“抱歉有什么用？冒领功劳，留在部队高升的人是你。你是不是真以为，这世上没人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了？” 凉凉的一句话，硬生生地将秦国华的眼泪噎了回去。 他之前只觉得姜楠咄咄逼人，却没想到是真知道了什么？ 他沉下来，“是周洵跟你说了什么？” 姜楠冷冷道，“周洵才不会跟你一样。只是天道自会处置恶人。你好自为之吧！” 她也知道，当初的事情已经一锤定音，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想为周洵正名基本不可能。 万一失败了，他就成了污蔑他人的小人。 一生光明磊落的周洵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但是她吓也要吓死这个伪君子！ 秦国华脸上一白，但很快就恢复了一张笑脸。 当年的事情，早就处理的干干净净。 姜楠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姑娘，能知道什么？ “嫂子，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这次我真的是专程来恭喜他结婚的。” “不需要，你回去吧。” 姜楠懒得和他废话，抬腿就又要从他身边走过，没有想到他伸手就要抓她的手。 这是什么年代？ 被抓了倒是不至于剁手臂，给她个作风不检点的流氓罪，那是差不离的！ 她好似遇到瘟疫一样快步后退，脸上也满是警戒的神色。 本就一脸老实人模样的秦国华，被她的反应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当下说话更不利索。 “我、我……别、别怕，嫂子，我就是想问问周洵现在的情况。回去，还有战友问我呢。” 秦国华不是个东西，但是部队里确实还有很多人，真心实意地关心着周洵。 当下她和秦国华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开口说道，“地方对他很照顾，他的身体恢复得也很好。让大家不要担心，他一定会回去的。” 最后一句话，她咬字格外清晰，让秦国华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脸上的神色多少变得不自然。 姜楠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眼睛微眯之后说道，“怎么，你不是对他很愧疚吗？听到他能恢复，怎么这么一副表情？难不成，你一点都不希望他好起来？” 第8章 她背叛你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问题很是尖锐，眼神也极有压迫感，让秦国华的面上显现出退缩的神色。 不过也只有瞬间，他就笑着说道，“怎么会？他能好起来，再次回到部队，再好不过了。” “那承你吉言哦。”她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问完了，就让开，我还要去打水。” 秦国华下意识退开，但是脚后撤一步之后，又立即收回。 他赶紧从门边提了个拉练包过来，冲着姜楠递过去，“对了，嫂子，我来的时候还把之前周洵在部队常用的东西，给他带回来了。” 周洵之前的东西？ 姜楠下意识顿住脚步，偏头看过去，脸色就变了。 这都是什么？ 拉练包裹一整套，确实是珍贵记忆。 可这包裹外头，还塞着一圈奖牌。 她粗粗看了一眼，不是50公里拉练赛，就是地方追击活动，那些真正的军功章，反而在最里面。 现在的周洵处于半瘫痪的状态，走路都是问题，看见这些，简直是扎透了心！ 秦国华打的什么主意，简直人尽可知！ 她当场就想将包裹扔到秦国华脸上。 但是东西切实是周洵的，上面还有他的铭牌。 姜楠深吸一口气，拎着包一字一顿地说道，“放心，他迟早会拿着这些东西回去的！” 硬邦邦摔下一句话，她扭头就走了。 秦国华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满脸阴鹜，满脑子都是她那句，他迟早会回去的。 周洵回来，他怎么办？ …… 周娅黑着一张脸看着姜楠背着秦国华的东西出门，才从走廊上回到病房，愤愤不平地说，“哥，你必须和姜楠离婚！马上离婚！像她那样不检点的人，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 周洵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姜楠是你叫的？” “不叫她姜楠，还叫嫂子吗？她也陪？”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她怎么半天都不回来，原来是和那个秦国华搅和在一起了！刚才我一出去，就看到他们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秦国华还给了她一大包东西！” 秦国华？ 周洵深邃的眼底闪过狡黠，很好地隐藏起复杂神色，摇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的情况，我都打听过了。她在家里就是不受宠的，嫁过来就是骑驴找马！恶心死了！这要是早几年，是要浸猪笼的！” 周娅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之前就因为姜楠气倒了周母，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她看到姜楠和秦国华在一起的画面，更是气不大一处来！ 要不是这里是医院，她已经抄起扫帚打上去了。 这水性杨花的女人进了她家的门，简直就是造孽哦！ 可是她这边气得一张脸都要变形了，坐在轮椅上的周洵八风不动，这些话更像一颗石头扔在水里，没泛起任何涟漪。 她懊恼开口，“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是不是，你直接找她问就是了。何况她不是那样的人了。”周洵淡淡开口。 她要是想跟秦国华有点什么，刚才没必要把人噎成那样。 可他一转念，又觉得讽刺。 他怎么就那么相信她？ 又凭什么相信一个前不久才大闹了婚礼，骂他是残废的人？ 就因为她开口说会给他治腿？ 周洵啊周洵，你什么时候这样卑微了？ 周洵闭了闭眼睛，心口像什么东西被踢翻了。 很堵。 “你……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帮她说话？你是被她灌什么迷魂汤了！”周娅跺着脚，一张脸都气红了。 周洵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周母，似乎周娅刚刚说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只有他知晓心中已经泛起涟漪，不再平静了。 “哥！”周娅怒了。 他回头看向她，压制住心中的戾气，冷声反问道，“她如果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何必嫁给我？你不会觉得她嫁给我，是好事吧？” 一个毁了容的瘸子，尺度再怎么宽都不会是良配。 周洵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所以他不认为姜楠嫁给他，是别有所图。 毕竟，他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她图的…… 这般想着，他黑曜石的双眸里划过一抹悲伤，身上笼罩上一层寂寥。 至于骑驴找马……他的眼神微微一暗，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姜楠推开病房门走进来时，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她眉头微微一皱，在周洵和周娅兄妹之间扫视了一圈，狐疑道，“怎么了？” 说话间，她将暖水瓶放好，身上并没有背着包。 周娅看着她冷笑一声，刚想出言讽刺，就被周洵一双如猎鹰的眼睛看出意图，冰冷出声阻止了。 “大妹，你回去给妈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周洵是周娅最敬佩的人，即使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冷哼一声，愠怒地瞪了一眼姜楠后还是转身走了。 姜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笑着走向周洵，“我刚刚去找医生了！和他探讨了一下你的情况。” 说着，她蹲在他面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毫无知觉的双腿。 “他说你这样的情况，可以通过西医的手术解决。只是需要打碎骨头，用钉子重新连接起来。恢复效果现在不好说，但是这个过程很是漫长，并且很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关切的表情，疼惜的眼神，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她对周洵是一往情深。 周洵恍惚片刻，可想到方才的事情，他刚对她建立起的信任在顷刻间轰然倒塌了，情绪也跌落到了谷底。 周娅虽然不喜欢姜楠，但是不会胡说八道。 既然她看到姜楠和秦国华在一起，那定然是真的。 结果姜楠回来只字不提，还撒谎说去找医生了，真的不是心虚吗？ 周洵注意到她的动作，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快，冰冷地推开她放在腿上的手，语调冷淡，“不用了。” “怎么就不用了？有任何方式都要试试！”姜楠急了，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快是另有原因。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脸上一闪而过悲伤与落寞，努力的使自己平静，开口道，“之前在317就想过这样的方式，但是由于我是烧伤，造成了肌肉损伤，再加上受伤时间太久，已经错过了手术时间。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的腿废了。” 周洵说自己的腿废了，比一刀扎在她心上，还让她难过。 她的眉头紧皱，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西医手术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你不用做无用功了！” 这是他隐藏极深的心结，一辈子都无法解开。 见她喋喋不休的继续说，他生起了一丝烦躁，略微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 而后他一怔，神色立马恢复平常的清冷，脸上也再没有一丝表情，再次看向她时，眼神却透出些许冰冷，“你还是赶紧想办法给自己找出路，比如你可以找一个能带你离开这里的人，我不会介意的。” 什么情况？ 姜楠一脸错愕地看着周洵，刚才他们不是已经说好了？ 他允许她留在他身边，陪着他治好他的腿。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卦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张嘴想问他发生了什么，怎么让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她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有出口，他就已经冰冷地已经转身往病房外走，压根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到底是怎么了？ 第9章 厨房炸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接连几天，姜楠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周洵再说治腿的事情。 好在他也没有急着赶她走，让她稍稍安心。 周母的病情稳定之后，医生就让他们回家休养。 “娅娅，你办了出院手续，顺便去喊辆车，咱们回村。” 周母刚刚吩咐了周娅，姜楠立即拿过周娅手里的单据。 她笑着对面露不解的周母说道，“跑腿的事情还是我去吧，大妹陪着您收拾东西就好。” 随着她离开，周母看着被关上的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前后反差有点大。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周洵，“洵儿，这是姜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您想什么呢？”周娅嗤笑一声，“妈，她就是突然良心发现了。要不是她，您能住院吗？” 周母很是朴实，眼见周娅的态度很是不满，“你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嫂子！” 被周母训斥，周娅不满了。 可她担心刺激到刚刚好起来的周母，不敢说姜楠和秦国华的事情，只能将姜楠大闹婚礼的事情又说了一次。 最后，她还不忘加一句，“她现在就是想麻痹我们，指不定走的时候，会卷走我哥所有的家产！” “胡说！” 周母斥责了一句，看向周洵，“我也没有想到，她家里没有经过她同意，就将她送过来了。人家孩子也是委屈了，你对她好点。” “我知道的，妈。” 眼看周母和周洵都在说姜楠好，周娅又气又恼，还不能发作。 等到了村口，姜楠直接让周母住到给周洵盖好的新房里，更是让周母一顿夸赞。 “妈，刚回来，我帮您擦洗一下，这样你睡得也舒服。” 姜楠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拧干毛巾就为周母擦脸擦脚，动作很是温柔，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周母当即就红了眼圈，“辛苦你了，孩子。” “妈，要不是我，您也不会受这罪。说什么辛苦？您不生我的气，我就阿弥陀佛了。”姜楠笑盈盈说着，“您先躺着休息会，我去做饭。” 姜楠走之前，不忘给周母倒了杯水，还对周洵说，“大妹这几天也辛苦了，你让她去旁边的房间睡会。” “多好的孩子啊。” 等着姜楠离开之后，周母满脸慈爱开口，“洵儿，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是我们周家烧高香了，你可一定要对人家好。” 早已认定姜楠背叛了周洵的周娅，听到周母三番四次地夸奖姜楠，听不下，又不敢开口气周母。 赶紧让周母好好休息，将周洵推出了客房。 “哥，妈年纪大了，糊涂了，你可不能跟着犯糊涂！” 一到客厅，她就迫不及待开口，“她是冲着咱家给的彩礼，才嫁过来的。你的钱，千万不能交给她掌管。” “不是因为彩礼，我哪点值得她嫁过来？”周洵声冷的一句话，让周娅哑口无言。 现在的他，毁了容，瘸了腿，说起来就是个残疾人。 好好的姑娘，凭什么要嫁给她？ 可是周娅对姜楠有着根深蒂固的成见，仍旧咬着牙说道，“那也是她自己来的，又不是我们拿刀逼着她来的！现在嫁过来了，还要和外面的人勾勾搭搭，也太欺负人了吧？” 秦国华？ 脑袋里闪过秦国华虚伪的脸，周洵的眼神立马闪过一丝冷意。 周娅发现之后，立即开始添油加醋说各种姜楠的不是。 只是她还没有等到周洵有所反应，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声爆炸声。 “轰”一声，周洵想到姜楠还在厨房做吃的，想到她现在极可能深涉危险的环境，这让他冰冷的心不在平静，下意识的想站起身，往厨房走。 但是他忘记了双腿被压断，无论他如何都使不上半点力气，刚站起来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 “哥！” 周娅被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扶他，却被周洵冰冷地一把推开，忍着摔倒牵扯起的疼痛，心里满是对姜楠的担心，说出来的话意思却变了个味。 “快去厨房看看，到底怎么了！别把房子点了！” 周娅答应了一声，快步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进去，她就傻眼了。 说好要做饭的姜楠正透过露底的锅看她。 “不、不好意思啊，”姜楠干笑一声，“我不太会做饭，没有想到直接把锅炸了。” 周娅气得几乎想杀人，“姜楠，你要是不想做，可以不做。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拆房子就算了，害得我哥摔倒是什么意思？” “周洵摔倒了？”姜楠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她立即放下手里的锅，转身向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一走进堂屋，她就看到了周洵半个身体趴在轮椅上，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爬起来。 这一幕深深刺痛着她内心深处，但怕周洵发现她后会伤及自尊，她不给他发现的机会，就缩回脚。 然而，站在门口的她，却是心如刀绞。。 周洵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现在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站起身，对他而言是如何痛苦的事情？ 要是让他知道被她发现了，心里该多难受？ 第10章 她走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直到确定堂屋没有动静了，才小心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扯了笑脸刚想上前跟周洵说话，周娅忽然冲出来，“你还有良心吗？姜楠！” 她刚才可是把姜楠躲在门口不去扶周洵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我哥摔倒了，你都不肯去扶他还往后躲？合着这几天都是装的是吧？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儿，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她一说话噼里啪啦的，姜楠想阻止都来不及。 “你让街坊四邻来评评理，你做的是人事吗？”周娅是彻底怒了，“婚礼上大闹，把妈气到医院，我哥说过你一句重话吗？他让你离婚走人，是你死活不愿意。结果呢？死乞白赖留下来，却背着他和别人勾三搭四，说要做饭还炸了厨房，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楠一时有些蒙。 她之前做了那样的事儿，差点气死了周母，周娅讨厌她也是活该。 但没做过的事情她是不背锅的，“我跟谁勾三搭四？” 周娅嚷嚷，“秦……” “周娅！！”周洵刚要摇着轮椅过来，急声喝止，“她只要还在周家一天，她就是你嫂子！你怎么说话的？进屋去！” “哥！” 周娅还想嚷嚷，终究是被周洵吓人的眼神制止了。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管。”周洵道。 周娅气得跺脚，“随你随你都随你，我不管了！” 扔下这句话，她气得走了。 姜楠走进堂屋，小声说，“我……” 他冷漠地摆摆手，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这件事不怪你，这本该是我一人的事，对了，刚才对你说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起效。” 她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动轮椅回了房间，还将房门关上了。 独自一个人站在堂屋的姜楠，眼泪再度落了下来。 不是因为被误解的委屈，而是周洵的字里横间中，都带着和她划清界限的意味，姜楠抿着嘴唇，没吭声。 …… 周娅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人被气跑了，却还是饭点回来给周母和周洵做了饭。 可等她刷锅洗碗，什么都收拾好了，也没有看到姜楠的人影。 这让她又忍不住了，“哥，她有和你说去哪里了吗？” 见周洵不说话，周娅的语调里带上几句阴阳怪气，“呵呵，看来别想了，她肯定是跟人跑了！你还是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吧！” 周洵深邃的双眸里掠过一丝难受，但既不争辩，也不说话，只是冷冰冰地转身回屋躺在床上睡了。 周娅气恼周洵的榆木疙瘩，又无可奈何，也只得作罢。 躺在床上的周洵看着玻璃上的喜字，黑曜石的眼镜黯到极致，内心觉得格外讽刺。 明明他都不愿意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竟然还期待有人能接受他？ 像姜楠那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因为他这样一个人，毁了自己一辈子？ 周洵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全身笼罩着散不开的孤独和悲伤，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 谁？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戒备，不过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地躺在床上。 姜楠一身脏兮兮的蹑手蹑脚进了家门，她站在卧室门口小小声地喊了一句，“周洵？” 他平静的心在听到清脆熟悉的声音后泛起阵阵涟漪，不再平静，本想出声回答她，可想到白日里的事情后，声音瞬间卡在喉咙。 姜楠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没有回答，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走到床边，她轻手轻脚地卷起周洵的裤管，就露出两条满是烧伤痕迹的腿。 皮肤上有着明显的褶皱，还有着深浅不一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照下显得更加的阴森可怖。 周洵看着她近在咫尺清秀的脸，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对她突然的动作始料未然，本想阻止她，却在最后关头忍住了。 她看到之后觉得害怕应该就会离开了，可不想她看了半晌不仅没有走人，还在他的腿上捣鼓着什么。 这让他奇怪，好奇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她趴在他腿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样的表情吓了周洵一跳，不过细细看过去就发现，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腿。 她低着脑袋，用手细致地在他腿上抹着药膏，白净的脸上满是认真，眼神里流露出的是绝对的关切和期待。 姜楠……真的不怕吗？ 周洵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双腿，那好似一条条蚯蚓爬过的起伏不平的肌肤，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她竟然毫不在意？ 不知道已经被发现的姜楠，全神贯注地为他涂药，口中还忍不住叨念。 “这药只熬了不到六个小时，时间还是有点短，不知道效力够不够。” 此时周洵才知道，她哪里是走了，而是去给他熬了一下午的药。 一时间，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冰冷的心不在平静如水。 如果利用愧疚和同情留她下来，或许他真的能有一段幸福的婚姻。 可她的幸福呢？ 他给得了吗？ 周洵地冰冷的薄唇微抿，沉声开口，“没用的，我的双腿没有知觉，涂药膏是没用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结结实实吓了姜楠一跳。 她抬头看着他惊叫一声之后，坐直了身体，忘记了反应。 “被吓到了？” 第11章 我只是想给他擦药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结结实实吓了姜楠一跳。 她抬头，正好对进周洵深潭一样的眼里。 “呀！”姜楠像只受惊的兔子，本能地坐直身体。 “被吓到了？”周洵视线移了开，“若是害怕就离远点，不要再做白用功了。” 姜楠攥紧了药膏罐，声音温柔又坚定：“即便没有知觉也要仔细护理着，到时候恢复了知觉，才不会觉得身体陌生……” 姜楠好像是在对周洵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裤管未遮挡住的部位，所有能看到的疤痕姜楠都细细地涂了一遍。 还有更深处的，隐没在了布料之下。 姜楠将折起的裤管又往上拢了拢，指腹蘸着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伤疤上涂抹。 她的动作十分细致，好像在对待的不是两条丑陋的伤腿，而是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举动，让周洵一度想不明白。 姜楠丝毫没察觉周洵的复杂心情，蘸了药膏的指头更往深处涂抹了过去。 周洵猛地一颤，姜楠现在在触碰的是他的腿根。 周洵的腿没有知觉，可不代表其他部位功能丧失。 姜楠涂抹药膏时不可避免会触碰到，这样的动作让周洵觉得既像挑衅又像嘲讽。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吗？ 难道因为结了婚，她就可以这样随意触碰一个男人的身体吗？ 她是在嘲弄他的无能吗？ 曾经的周洵是冷静自持的，但姜楠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他的界限，轻易就挑起了他的情绪。 他一把握住姜楠的手，用力之大竟让姜楠挣脱不得。 周洵深邃的两眼直勾勾地锁在了她的脸上：“你是听不懂人话？我说没事就没事，腿是我自己的，没人比我更清楚。” 说完，他就放开了姜楠。 姜楠的两只雪白手腕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指印，周洵看见了，张了张嘴，又移开了眼睛。 他两手撑着床板，凭借臂力坐了起来，用胳膊挡住了还欲上前涂抹药膏的姜楠：“不用了。” “还有一些没上药呢。” “我说，不用了。”周洵自己把裤腿放了下来，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还不出去？是等着我请你吗？” 姜楠不想放弃，她手里面的药膏原材料来之不易，熬煮的时间也很有讲究，还得时刻注意调整火候。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熬出来这么一小罐。 姜楠还想再争取一下：“周洵，你听我说，你的腿还有救……” 周洵这几天听了不知道多少遍这句话。 他的腿早就没知觉了，医生都宣判了无药可救，偏偏这姜楠不断不断在他的耳边重复这句话。 周洵明知道这是假的，但也忍不住心里生起了一丝希望。 周洵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愤怒，他一拳砸在枕头上，压抑地怒吼：“你出去！出去！” 姜楠被周洵突然而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眼见他紧握的拳头上鼓起的青筋，姜楠知道周洵现在的情绪波动非常大。 姜楠不清楚男人为什么突然间这样生气，但生病的人最忌情绪激动，既然他不想看到自己，那就先出去吧。 姜楠咬咬嘴唇：“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走出房门前姜楠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床上的周洵。 床头亮了一盏琉璃台灯，他的大半个身体在幽光之中，另一半藏在黑暗里。 “啪。” 周洵关掉了台灯，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 姜楠不敢再招惹他，赶快走出房间，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唉——”姜楠望着紧闭的屋门叹息，不知道周洵什么时候才会接纳自己。 不管怎样，一定要打开他的心防！ 这是欠周洵的，自己做的错事，就由自己慢慢偿还吧。 姜楠面容坚定，转了身准备去柴房再熬两罐药。 “姜楠，你怎么还敢回来？” 周娅早在周洵低吼让姜楠出去的时候就急匆匆过来了，现在就站在姜楠的背后。 姜楠转身就看见了气势汹汹的周楠，赶紧把药罐藏到背后去。 周楠注意到她的举动：“你手里藏了什么？” 姜楠摇头：“没、没什么。” “给我看看。”周楠摊出手，“你是不是从我哥的屋子里偷了什么东西出来！” “我没有！”姜楠虽然对周家心存愧疚，所以处处忍让，但也不至于任由对方污蔑。 “那是什么，你拿出来！” 周娅咄咄逼人，直接冲过去抓过姜楠的手臂一看—— 姜楠不想在周洵门口和周娅吵，小声地退了一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你哥擦药……” “擦药？哪儿来的药？”周娅一双眼睛瞪得更圆了。 姜楠摩挲着手里的瓷罐子：“我今天自己熬的……” “你熬？”周娅的声音都变尖了，“你做个饭都能把厨房给炸了，你跟我说你自己熬药？” 姜楠也还在为自己把厨房炸了这件事而感到羞愧，红着脸道：“熬药跟做菜不大一样的……” 周娅根本不听姜楠的解释，她越看那个瓷罐子越生气——她哥哥堂堂铁骨男儿，如今一朝落难，还被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羞辱！ “嗙！” 周娅一挥手，把姜楠手里的瓷罐打翻在地。 药罐碎成两半，药膏掉落出来，糊在了地砖上，覆盖住一小片蓝紫色的花纹。 “你——” 姜楠眼底都红了，有千万句话想要破口而出，但想到屋里头躺着的周洵，她还是忍住了。 周娅同样有点无措，她的性子躁，原本也不想打翻姜楠的药的…… 周娅看着姜楠垂着头颅在捡药罐，还把那撒出来的药膏用碎片铲起来放了回去，张了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姜楠默不作声要走，周娅又忍不住了，上去就抓住姜楠：“你上哪儿去？你别再搞这些没用的东西，可别来害我哥了！” 姜楠用力一甩，竟将周娅甩了开：“你要是想让你哥一辈子站不起来，你就继续作。” 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周娅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转过堂屋，咬咬嘴唇想要追过去。 “唷，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一道惹人烦的声音自门口处响起。 第12章 约法三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来者是姜楠的姐姐姜桃。 老姜家共生了七个孩子，其中有五个是儿子，两个是女儿。 姜楠排行第五，最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一个。 姜桃就不一样了，作为家里长姐，直接就在所有弟弟妹妹中拥有话语权；加上又是姜家的第一个孩子，多少还是得了父母的关注的。 生产队长原先找上的人是姜桃，姜桃知道周家条件肯定不差，可她偷偷瞧过一眼周洵，那脸就跟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似的，看一眼都要做噩梦，要是嫁过去天天对着，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但是对方答应给的好处实在是太诱人了，于是一家子瞒着姜楠接下了亲事，却告诉姜楠是周家使的诈，想让姜楠恨上周家。 那以后就可以唆使她把周家的好东西都往娘家搬。 姜家如意算盘打得响，姜桃却在第一回来周家的时候，狠狠嫉妒了一番。 周家的房子是带院子的四间三层楼房，红砖做墙，预制水泥板做顶，院子里头建了石桌石凳，还搭了葡萄架。 这样的房子在城里都是一等一的，更别说是在农村了。 姜楠那丫头，除了一张脸好看，别的什么都不如她，凭什么就让姜楠这只耗子掉进了米缸里？ 姜桃又是气恨又是嫉妒，回村里又是毫不留情地嘲笑姜楠嫁了个丑八怪瘸子。 但每次上周家来，姜桃又是积极的不行。 这时候家家户户没有锁门关院的习惯，姜桃进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妹子，可是姜楠又招惹你了？”姜桃毫不见外地走到周娅面前，“姜楠那丫头在家里的时候就是个搅事精，事儿干不来，还光惹爹娘生气，三天两头讨打，你们不用管顾我们的面子，该教训就教训啊。” 周娅不喜欢姜楠，但更看不惯姜楠那一家子，尤其是眼前这个姜桃。 这人总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但那眼睛里头的算计真当她周娅看不出来么？ 周娅把她往外头一推：“去去去，我家的事还由不得你来嚼舌根。” 姜桃心里冒火，叉腰回道：“我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姜楠可是正年轻，你们要是不管教，到时候给周家戴绿帽你们可别后悔……” “后悔你个板板！”周娅摘了袖套就往姜桃身上丢，“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给我滚出去！” 周娅个儿长得高，追起姜桃打来，姜桃根本拗她不过，赶紧拔腿往外头跑。 周娅猜到这人肯定又是来找姜楠的，便捡起门边的扫帚追着将人赶出了院子。 外头的动静那么大，缩在柴房里头收拾药材的姜楠却没多在意。 刚才被周娅一砸，药膏几乎都报废了，剩下的连一次都不够用。 姜楠翻了翻竹篾篮子，里头的药材也不多了。 “这样不行。”姜楠直起身，“如果每次他都那么抗拒上药，擦一次就闹一次脾气，再多的药也经不住折腾。” 必须想个法子让周洵主动配合才行。 姜楠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天刚亮，她就再度来到了周洵的房间。 周洵十分警醒，姜楠一进去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男人的精神看着不大好，脸上的病气好像更重了些。 周洵同样注意到了姜楠眼下的黑眼圈，心里有点儿生气，便撇开头不看她：“你一大早不睡觉跑过来干什么？” 周洵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姜楠深呼吸一下，握握拳头，鼓足勇气道：“周洵，我想跟你谈谈。” 周洵总算撇过头来看她了：“谈什么？” “你是不是想与我离婚？” 周洵默默点头。 姜楠因为他这个动作心里痛得慌，但仍是忍住了：“我可以跟你离婚。” 周洵眼里的幽波一阵荡漾。 “但是，”姜楠从背后拿出了一张信纸，“我有我的条件。” 周洵以为姜楠总算肯露出真面目，这信纸上绝对是对方提出的补偿条件。 便自嘲着扯过信纸一看，这一看，就愣住了。 信纸上赫然写着： 离婚条件合约书 1.不再排斥姜楠的靠近 2.主动接受姜楠的治疗 3.达成以上两项满六个月，姜楠可与周洵离婚 “你——”周洵心里五味杂陈，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时的感受。 姜楠再进一步：“我只要六个月时间，六个月以后，不管你的病怎么样，我都会离开，周洵，你不会连六个月的时间也不敢等吧？” 周洵知道姜桃这是在故意挑衅，他长久地不作声，最终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姜桃半真半假地说：“离婚以后我也是要过生活的，我手上会些中医，若能把你治好，等名声传出去，就不怕日后没有着落——周洵，我嫁了你一趟，这点好处你不会给不起吧？” 其实如果姜楠想要，更多的好处周洵也是给的起的。 他就隔着一步的距离与姜楠对视，在僵持无果之下，竟破天荒地选择了妥协：“好，就给你六个月。” 姜楠一颗心脏砰砰直跳，眼见着周洵在合约书上签下了名字，立马跟在后头，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呼——”姜楠提着的一口气总算舒开，随即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接下来你就是我的病人了，再不许动不动就发脾气啊。” 周洵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反对，就看着达成目的的姜楠像只欢快的鸟雀一般，扑腾着跑了出去。 良久，周洵歪过脑袋，望向窗外的一树新叶：“算了，左右也就六个月而已……” 解决了最难搞的周洵，接下来就要解决药材来源的问题。 周家村上山采药的药农只有几个，其中一人知道一条隐蔽的山路，那里就有治疗周洵所需的草药。 姜楠要的数量大，对方供应不上，姜楠让他去采，他却说那里山路十分危险，不愿意去。 没办法，姜楠只好到他家里去，看看能不能把那条采药的路问出来。 药农住得远，姜楠走了好久才到。 结果一看，今日来寻那药农的竟不止姜楠一个，那门口已经热热闹闹的围了好几圈人。 第13章 前世死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老药农姓姚，据传祖上曾是明清那会儿出了名的药王。 他们世代守着一处山谷，名为药王谷，那里面有许多神奇罕见的草药。 去药王谷的路从来只传姚家人。 姚家这一脉如今只剩下姚老汉，那些罕见药材也只有他能寻到。 再加上姚老汉本身也算半个医生，在周家乡挺有名望，有人上门寻药不稀奇，稀奇的是今日竟来了这么多人。 姜楠从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挤进去，可算是看清了屋内的场景。 姚老汉坐在一张四腿八扎板凳上，他的脚下各种各样的草药乱撒了一地。 几个身材壮实的庄稼汉气势汹汹的站他面前，旁边还放了一张担架，上头躺了个满脸蜡黄、抱着肚子哀嚎的老头。 站在这些人最前方的是一名穿着黑色的确凉外套的男人。 姜楠在瞧见那男子的第一眼，心脏就漏跳了一拍。 等那男人半转了脸，姜楠看清了他的长相，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四月的天她竟深深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上辈子是这个男人后来娶了姜桃，成了自己的姐夫。 也是这个男人，在火光冲天中往窗口扔进了汽油瓶。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周洵也不至于葬身火海！ 周洵原本都要逃出来了！ 姜楠的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滔天的恨意让她握紧双拳，指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对方毫无察觉，还用那张衣冠禽兽一样的脸笑眯眯的朝姚老汉劝道：“姚大叔，这件事儿也不是不能解决，你看你儿子搞错了药，伤了我们的人，我们就要你一条药路作为赔偿也不过分吧？” 姚大叔的儿子情绪非常激动，涨红着脸叫道：“放你娘的屁！你们跟我定的就是六头草，我摘的也是六头草，我哪里弄错了？” “哎，”袁时意无奈似的摇头，“你要否认也没办法，我们就只能公安局里见了。” 说完，他从布袋里拿出一张信纸：“乡亲们，大家看看，这上面是不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签字画押的，总不能是我诬陷他吧？” 袁时意旁边的庄稼汉把信纸拿围观的人群面前转了一圈，姜楠趁机看了眼，上面写着需要姚老汉采摘的药草是陆头草。 “陆……我以为就是六……而且那天你们故意灌我喝醉。”姚老汉儿子越说越没了底气。 “还真是陆头草。” “底下签的是姚晓生的名字吧？” “还有手印哩！” 姚老汉听着乡亲们的议论，脸上的皱纹都好似又多出了几道：“都是命啊，晓生，你学艺不精，不知道陆头草和六头草是不一样的两种草药，你还贪杯，多喝酒误了事……可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爹！”姚晓生又急又臊，“您真要带他们去药王谷？” “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公安局……” 听到这里，姜楠差不多能猜到整件事了。 袁时意想要进药王谷的路，就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去陷害姚晓生，逼得姚老汉不得不把药王谷让出去。 姜楠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上辈子神医山庄内乱，师傅他老人家被新上位的庄主重伤赶了出来。 而那位新庄主，正是眼前这位袁时意。 袁时意之所以能获得神医山庄那群跟了师傅大半辈子的老家伙的支持，好像就是因为他手里头掌握着一个很重要的药谷。 有这个药谷，就能让他们神医山庄光耀门楣。 难道说，上辈子袁时意的底牌，就是药王谷？ 既然如今被姜楠撞见了这事，那她绝对是不能让袁时意得逞的！ 姚老汉从板凳上站起来：“走吧，我带你们去，但我只带一次，能记得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好说。”袁时意将那张签了姚晓生名字的信纸抖了抖，“只要您带我们过去，这张东西，就会变成碎片。” 姚老汉除了摇头叹气，也没别的办法了。 “慢着！”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袁时意面带不悦地看过去，就见一名穿着白衬衫蓝布裤、面容清丽的女孩走上前来。 袁时意上下打量了姜楠两眼，说话还挺客气：“这位女同志是有什么事情吗？” “同志你好，”姜楠努力了好久才让自己能平静地跟袁时意说话，“这位老叔是怎么了？” 姜楠指的是躺在担架上的老头。 袁时意只当这女孩是村公所过来了解情况的，就说：“哦，是这样的，我这位叔肠绞痛，到姚老汉家里来采买点药。” “肠绞痛？”姜楠走到担架前，“叔，嘴巴张开给我看看舌苔。” 那担架上的人不明所以，在得到袁时意点头后便照做了。 “嗯，口气酸臭，舌苔白厚腻，是肠痉挛初期。” 袁时意有点意外：“同志是学医的？” “学过一点。”姜楠又说，“如果是肠痉挛的话，那晓生大哥摘六头草来就没错了。” 袁时意一皱眉，语气挺轻蔑：“小同志，药可不能乱用，学医也得学透了才好给人治病，你说对不对？” “同志，看来你也是学医的，你说说看，病人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我这叔经常肠绞痛，原本是要采陆头草来止痛，但是姚晓生采错了，弄成了六头草，叔吃过以后更痛了。” 姜楠一拍手：“那就没错了，晓生哥不是不小心弄错的，他是知道六头草能治肠绞痛所以特意摘的。” 袁时意表情里的轻蔑已经装都不用装了：“哼，笑话，我在神医山庄学医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六头草可以治肠绞痛，而且你看我叔的样子，像是治成了吗？” 姚老汉认识姜楠。 这是周家老大新娶的媳妇，长得漂漂亮亮的，大家都说她是为了周家的钱嫁过去的，他原本也这么以为。 可是她却三番五次过来找他买药，那些药姚老汉认得，全是治疗烧伤的偏方草药。 前几日还听说她救了周家婶子一命，这么说来，她大约是懂点医术的。 可就算知道一些皮毛，这点本事摆眼前这位神医山庄传人面前，也是完全不够看的。 姚老汉心下一凛，开口阻拦道：“同志，事关重大，可莫逞强。” 第14章 药效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不怪其他人要把姜楠看轻咯，实在是周家乡原本就不算多大，周家老大为救人光荣退伍的事情早就全乡皆知了。 周洵曾经那可是十里八乡第一俊，谁家没个姑娘想往他那里送啊。 现在脸废了，腿也坏了，乡里左右可是为他惋惜了好一顿。 听说有漂亮女孩愿意嫁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大家都跑周家去看过姜楠。 姜楠大闹婚礼现场狠狠甩周家面子的事情也传开了。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姜楠就是为了贪图周洵那笔不菲的抚恤金。 所以姜楠如今的举动在旁人眼里，那就是逞能，装。 有个大婶忍不住叫了：“那个谁，我说你叫啥来着？你可别乱说话，药哪儿能胡乱吃的？” “就是，没听这同志说他是神医山庄的么，还有姚老汉，人家都是行家，咋不知道你说的这药能治病？” 姚老汉感激姜楠这时候愿意出来帮他，语气比旁人要更软些：“女娃娃，这草药的名目实在太多了，一时弄不清楚也正常，你还年轻，以后可以多学学。” 袁时意觉得姜楠胆敢站出来跟他呛声，要不就是本事够大，要不就是性子够莽。 如今看众人的反应，是后者没跑了。 袁时意轻轻嗓，摆作一副大度的模样：“小同志，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本事还是要扎实的学——” “我若是说对了呢？”姜楠站起身，略微抬头与袁时意对视，“你敢不敢把人留下来给我治？” “笑话，”袁时意一哼，“人命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么？” “或者这样，我看这位叔现在正疼得厉害，我马上就给他熬药，当着大家伙的面让他喝，不出半个钟头，我保证他疼痛消失。” “姚大爷，”姜楠又转头跟姚老汉说，“我到你买过药，有些偏门药方你不是还夸过我有见识么？你信我。” 姜楠的神色实在认真严肃，逼得姚老汉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审视她。 身体瘦得好像风一吹就要倒，皮肤是农民里头少见的白，腰杆笔直，背脊也是堂堂正正地挺着，还有那双眼睛，坚韧、包容、自信…… 半晌后，姚老汉决定赌上一回：“袁同志，这个小同志说对了，我们晓生就是知道六头草能治病才故意给你们采的，你要不信，现在就让他试试。” “你——”袁时意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姚老汉，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别一时冲动坏了事。” 姚老汉摆摆手：“不用想了，要不你就让他再试试，要不我们就上公安局。” 袁时意神情阴鸷，那目光冷得就像刀子。 姜楠了解这个人，故意激他：“有些同志明明自己孤陋寡闻，还总不承认能力不足，硬要跟那坐井观天的蛤蟆一样。” 袁时意眉头随着怒意而跳动，他从鼻子里长长地哼出一口气：“行，要治是吧，你们治，我就在这儿看着，到时候若不见效，姚老汉，我要你不但带我们去药王谷，还得把路线全给画出来！” 姚晓生倒抽一口冷气：“爹……” “别说了，”姚老汉打断了二子，“女娃娃，你要些什么东西？我给你准备。” 感受到姚老汉的信任和支持，姜楠冲他感激地一笑：“不需要啥，熬药的砂锅，六头草四钱，甘草、白术各一钱即可。” 姚老汉家里世代药农，甘草和白术这类常见药材定然是常备的，六头草比较稀少，但上次给袁时意这边采的时候也留了些在家中。 材料很快就准备齐全，姜楠熟稔地烧锅熬药，袁时意一看她那手法就明白这人绝对已经跟草药打过不少年的交道。 袁时意心里头有点不稳，但就像姜楠所说的那样，这个神医山庄传人，那是相当的自大，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的见识还不如一个女的。 于是袁时意便大意地丢掉那点不安，继续抱着胳膊看姜楠作。 上辈子偶然救下老神医以后，老人家就把她看作女儿，将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姜楠。 老神医不止一次夸过姜楠天赋异禀，比别人起步晚了不止数年，学起来的速度却是别人拍马也赶不上。 姜楠天生就该是干这一行的，她与药炉子呆在一块儿的时候，世界都好似被屏蔽了。 姜楠的神态无比专注，她感受着砂锅里药材的翻滚，细细分辨每一次的声音变化，还有空气中在别人鼻子里完全一样的药味，姜楠却能从中闻出深浅浓淡。 在她的头脑里仿佛有一幅示意图，待那直觉到达示意图的某一个点时，姜楠将药锅端了开来。 “可以了，喝药吧。” 那躺在担架上的老头早就被肠绞痛折腾得生不如死，根本就没什么自主意识，别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姜楠拿了两个碗，将药轮换着倒来倒去，这样重复了三回，药温正好能入口。 “来，喝药。”姜楠在姚老汉的帮助下喂老头喝下了小满碗的药。 接下来便是等待。 因为姜楠说过只要半个小时就能看到药效，所以左右看热闹的邻居都不肯散去，围在姚老汉门口边看边唠嗑。 姚老汉坐回他那张四腿八扎板凳了，他半阖着眼，看起来挺平稳，实际上放在腿上的两手指头都在微微发抖。 姚老汉的后边站着姚晓生，他没有姚老汉的功夫，连假装冷静都做不到。 相比起来，姜楠就是最稳的一个。 她端了个小马扎，就坐在担架老头边上，默默地数着时间。 实际上都不需要半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眼睛亮的人就已经看出来老头原本因为疼痛而狰狞的五官慢慢平和起来，而他弓成一个虾米的身躯也正缓缓放松抻直了。 “哇呀，我还以为这丫头是骗人的呢。” “你看他脸色，是不是也好看多了？” 围观众人的讨论落到袁时意耳朵里，他同样注意到了老头的变化，此时正阴恻恻地半眯着眼睛瞪姜楠。 姜楠无视他：“药效差不多了，你可以来看看病人的状态。” 袁时意也是有本事的，都不需要把脉，远远一看就知道这六头草竟然是真的有效。 有效又怎样，反正今天这药王谷他势在必得，有效也得叫他无效。 袁时意眯了眯眼。 第15章 且给我等着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本来就是一场针对姚老汉的阴谋，为了让效果真实些，袁时意找了个真正患有肠绞痛的病人。 这病人知道袁时意的企图，所以在接收到对方飘过来的眼神后，原本已经舒展开的五官又拧成了一团，都半直起来的身体也随之重新蜷成虾米。 “哎哟！痛死我啦！怎么比刚才还痛啊——” 真痛还是假痛，除非是专业的戏剧演员，否则还是能叫人一眼就看出差别来的。 “……我咋看着那么假呢？” “就是说啊，我看着也是装的。” “这人怎么回事啊？故意讹人的？” 如果可以在保全面子的情况下完成这件事，袁时意无疑会选择看上去比较体面的办法。 但若是无法维持体面，那就算用骗的也要把药王谷弄到手。 袁时意无视围观乡民的质疑，泰然自若道：“小同志，你的药不管用啊，他比刚才更疼了。” 姜楠知道袁时意难缠，便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他送医院去让医生诊断一下。” 袁时意又朝老头使一个轻飘飘的眼色，老头意会，抱着肚子在地上嚎：“我不去医院，我快痛死了！我痛的都动不了啦！哎哟喂——你们还要我去医院折腾，你们是要谋杀我啊！” 袁时意状似无奈地一耸肩：“小同志，你也瞧见了，我这位叔吃了你的药疼得厉害，没力气转医院去。” 姜楠摆出担忧的模样，在那老头边上蹲了下去：“叔，您真的很疼么？” “疼啊，疼得不得了，我都动不了了——” “我看看，”姜楠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出手，将一根银针扎进了老头的阿是穴。 下一秒，老头蹦了起来，还是蹿得老高的那种。 一边蹿一边喊：“哎哟什么东西咬我！” 等他感觉那股虫咬般的麻痒过去了，再回头一看，只见姜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叔，还疼么？” 老头意识到事情不好，赶忙叫一声“哎哟喂”，又往地上躺下去了。 “行了行了别演了，”开口说话的就是一开始让姜楠别瞎折腾的妇女，这女的脾气直，坏心眼倒是没有的，“今天这出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上门来找姚老汉要药王谷的吧？就为了这个专门陷害人家晓生，真是不要脸！” “我呸，什么神医山庄，改名叫神棍山庄得了！” “对嘛，这是看我们周家乡好欺负是吧？” “走走走，要报公安局咱一起去作证。” “我去喊大队长过来！” 一听有人要去请生产队队长，袁时意总算意识到今天这事是闹不下去了。 “你叫什么？”袁时意盯着今日导致他功败垂成的女孩，满脸阴郁。 “咋滴？这是讹诈不成要逞凶威胁人啦？”这回开口的妇女是生产队里的记工员，长得虎背熊腰，一张方脸很是正气。 周家乡的乡民有一个特点，往日村里家家户户常常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但一致对外的时候就紧紧拧成一股绳。 袁时意带来的庄稼汉拢共就四个，若是闹起来，还真搞不定周家乡这么多人。 袁时意恨恨地用食指隔空点点姜楠，空口比了个嘴型：我记住你了。 姜楠一点也不惧他，若不是没法暴露自己重生这件事，她一定会在见到袁时意的第一眼就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丢那个汽油瓶！ 然后也让他尝尝被活活烧死的绝望！ 姜楠每每想到周洵被火焰吞噬前望向她的最后一眼，她就恨得几乎要咳出血来。 这辈子，她绝对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等着你。”姜楠对着袁时意离开的背影，暗暗说道。 来闹事的人被乡民们轰走了，热情的邻里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姚老汉收拾乱糟糟的房间。 姚老汉一一道谢，给帮忙的人都送上了点儿不值钱，但实用的药草，大家高高兴兴的拿着谢礼离开，只剩下被特意留下的姜楠。 “同志，今天的事情，多亏你了，老头我给你叩个头。” “诶千万别，”姜楠慌忙拦住姚老汉，“我也是凑巧帮的，您不用放在心上……说实话，我今天来的时候打得是跟袁——是跟刚才那神医山庄的人一样的主意。” 姚老汉眼神一晃：“你也想要药王谷？” “不不不，别误会。”医家和药家都十分看中祖宗传承，偷人传承那就相当于偷家。 姜楠当然不能做那偷家的贼，“我对药王谷没有啥心眼儿，主要是我想要里头的几株草药，上次来跟您说的时候，您说路太险不好走，我就想着要不我自己去摘也成……” “你要的是哪几种草药？” “这里，”姜楠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药方子递过去，“我需要这上头的所有药材。” 姚老汉对着药方子一一比对，好一会儿后，抬起头对着姜楠就是一拱手：“小同志年纪轻轻，在草药这行当上修为比我这老头子还要厉害……” 姚老汉跟草药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即使没有系统地学医，也可以将药方子看得七七八八。 眼前姜楠写的药方就是极好的化疤通瘀，重塑经络的大方子。 像这样的药方，若是拿到市里头大医院去卖，可是能换好几百大钱的。 姚老汉能猜到姜楠此举背后的目的，但他还是为姜楠所折服。 手里的那个方子也被他十分谨慎又小心地叠好，郑重其事地还到了姜楠手中：“同志，你这上头所需的药材，有几味最稀罕的，药王谷里确实长了，但它们专挑悬崖峭壁上长，你一个人去摘肯定不行，还是我去吧。” 听到姚老汉改变主意，愿意自己去，姜楠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姚叔，您真的可以么？” “怕什么，我还有晓生帮忙呢——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一个礼拜时间，下周的这时候，你来取药就成。” 事情圆满解决，回去的路上，姜楠高兴得双腿都似乎在打飘。 在路过一处荒废的打谷场时，姜楠被前方的一群人给逼停了下来。 第16章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从姚老汉家中离开不久的袁时意一行。 姜楠眼带警惕：“怎么？技不如人，就想打击报复啊？” 姜楠看起来挺镇定，实际上心里却慌的不行，她虽然重生了，对许多事情都有了先天预知，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个弱女子，面对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她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袁时意轻笑一声，背着手向她靠近：“小同志，刚才你坏了我的好事儿，我也不跟你多计较，不过吧，你这手医术学的还挺精，不介意告诉我师传何处吧？” “随便找了本医书自学的，不犯法吧？” 姜楠不自觉往后退，袁时意步步逼近。 “那辛苦你把书名告知一下，我也去拜读拜读。” “古籍残卷遗本，我看完它就破的没法再拼起来了，我就把它给丢了。” 姜楠一边瞎扯，一边暗暗寻找逃跑的路线。 “那实在遗憾。”袁时意装的还挺无奈，“我对小同志所说的这部医书非常感兴趣，既然书没了，那就只好麻烦小同志到我家中去做客，我们好好交流一番。” 姜楠扯出一个笑：“你家远不远啊？要是远的话，我男人会担心的。” “不远，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那还不远？不行，你让我回家先跟我男人说一声。” “不必了，我们把你请去，待会儿再去通知你男人也是一样的。” “通知你个头！”姜楠在与袁时意一进一退间，已经退到了打谷场的岔口。 左后方就有路，她蓄足了力气，趁袁时意不防备，冲她的裤裆底下猛踹一脚。 “啊！”袁时意惨叫一声，护住胯部弯下腰去。 姜楠拔腿就跑，身后传来袁时意的怒吼：“娘的，给我赶紧去追。” 姜楠跑的飞快，耳边是不断掠过的风声，喉咙胸腔也跟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直响。 她的腿越来越重，感觉好像是灌了铅，每迈动一步都十分的吃力。 姜楠的体力很快就到了极限，她的每一个动作完全就是在凭借着本能的意志。 但即便如此，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靠近了。 姜楠心里一紧，拿出了放在针盒里的最后几根针。 就算逃不掉，她也一定要废了袁时意，与他同归于尽。 姜楠眼中尽是狠厉。 “臭娘们儿，给老子停下来！” 姜楠体力不支，左右脚一个互绊，整个人就扑到了地上。 后头追赶的人见状，个个露出了得逞的奸笑：“妈的，看你还往哪儿跑——哎呀！” “什么人？” “哎呦喂！” 逞凶的怒斥瞬间变成了短促的惨叫。 那惨叫接二连三，姜楠转头一看，追赶她的几人正抱着血流如注的脑袋蹲在地上哀嚎。 姜楠心有所感，猛地往前方一望，只见狭窄的村道上正有一站一坐两道身影在快速的靠近。 是周洵！ 姜楠的杏眼里瞬间就涌上了泪光。 周洵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小石子，他在部队里时常拿小石子练准头，练到后来几乎是一砸一个准。 即使现在腿脚不便，这一手功夫他还没有落下。 周洵瞧见眼泪汪汪的姜楠，朝身后推着轮椅的年轻男人吩咐一句：“小延，你去找公安员，就说这里有人要迫害妇女。” 推着轮椅的人姜楠认识，是周家老三周延，也是周家乡的风云人物，他在市里广播局担任播音员，工作很忙，一年也回不了几次，上回姜楠和周洵结婚当天，他都因为工作安排有冲突没回来，这会儿应该是赶着请假过来瞧瞧他这个新嫂子的。 周延长了张讨喜的娃娃脸，他看看还在呼呼喘气的姜楠，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显的不快：“哥，你没问题吧？” “你哥我手没废。”周洵伸出胳膊递给姜楠，“能站起身不？” “……能。” 姜楠握住他的宽厚大掌，支撑直了身体。 “小延是吧？这些人是神医山庄的，他们到我这儿偷师不成就准备绑架，还神医呢，我呸！你看看这个素材能不能到广播局里说给市里的大家都听一听，乐一乐。” 姜楠的话里包含了不少的信息，但那几个庄稼汉却听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来的两个人中，推轮椅的年轻小伙是在市广播局工作。 恰在这时候，袁时意也追了上来，他看了眼前自己人的一片惨状，再瞧瞧对面的三人，破口骂道：“都他娘的废物，一个残废一个娘们儿都搞不定。” “师哥，那男的是播音员。”有个额头被砸破的汉子小声向袁时意解释道，“还是市里的播音员。” “这——”袁时意显然也没想到这一出，他抬眼正好对上了轮椅上的周洵，被他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吓了一大跳，“你、你是周家那个退役的小子？” 周家在整个乡里都很有名，袁时意既然能把主意打到姚老汉身上，对周家乡肯定也是有过一番了解的。 而像周家这样的家庭，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一家子的事儿了。 “没错。”周洵故意握住姜楠的手，显出一副亲昵的姿态来，“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的妻子？神医山庄的医生，绑架退役军人的妻子，你们不会是冒牌货，故意来败坏神医山庄名声的吧？” 周延在旁边帮腔：“哥，别跟他们废话，我去请公安特派员过来。” “别，别去。”袁时意下意识的出声阻拦，“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跟周小嫂子开个玩笑而已，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这边三人给出回应，袁时意一个挥手，那群与他同来的人就捂头的捂头，抱手的抱手，跟着他快步的逃走了。 等人一离开视线，周洵就松开了姜楠的手。 姜楠感到手里空荡荡，心里也空荡荡的，但她仍然非常高兴：“周洵，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周洵别过脸，不去看姜楠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小延难得回来一次，在家里等你老半天，你都没回家，我就带他过来找一找。” 周延知道姜楠大闹婚礼现场的事，对这个嫂子也颇有意见，说话的语气就不大好：“我说嫂子，你这大早上的干了什么？怎么就从村东头招惹到村西头来了？” 第17章 你是在咒我儿子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挺不好意思的。 她今天出来，原本只是想问问姚老汉关于药的事情，结果却闹得又是打架又是绑架的。 周洵看她神态，差不多能猜到姜楠在心里想什么，于是对周延说道：“你嫂子是去给我问药的。” “问药？”周岩想到周娅说的姜楠救了他妈那件事情，心里稍微舒坦了点儿，“嫂子，你真学过医？” “嗯，会一些。” 姜楠这明显是自谦的说法，但周延却很自然的相信了，毕竟以他这个嫂子进周家以来的表现，没人会相信她会是个医术高超的神医，顶多也就懂点皮毛罢了，救了周母的事情只能算是巧合。 “我来吧。” 姜楠示意周延让开，由她来推轮椅。 “不用你，还是周延来推。” 周洵其实是看见姜楠摔跤时弄破了手掌，所以不让姜楠接手。 可他的拒绝落在这两个人耳朵里，意思就不一样了。 姜楠失落：他果然还是很排斥我。 周延则想：大哥果然不待见这个小嫂子——脸上刚刚好转的神色又阴沉了下去。 三人一路无话，因为周洵脸上的伤疤很是吓人，周延选择了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走。 偶然听见有孩童打闹奔跑的声音，周洵会叫周延停下来，等那群孩子离开了再走过去。 这无疑又在姜楠的心口扎了两刀。 三人的气氛很是低沉，等回到周家院子，听见里头传来属于小孩子的笑声，周延和周洵的表情才明朗起来。 “爸爸，伯伯！” 正在石桌上玩耍的小胖墩儿最早发现了进院子的三个人，扑腾着肥短的小腿往这边跑了过来。 “小秋，来！”周洵接住了趴到他膝盖上的侄儿，这个小侄子是为数不多的对他的烧伤丝毫不感到害怕的孩子，还一直将周洵看作是英雄，周洵对他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他指指站在一旁的姜楠：“这是婶婶。” 小秋睁圆一双眼睛，又是好奇又是防备的瞧姜楠：“婶婶，你是为了我们家的钱才来的吗？” 姜楠原本准备同小秋打招呼，已经半弯下来的腰倏地僵住了。 现场气氛一僵。 正好跑出来找孩子的周延媳妇儿尴尬的拍拍小秋的头，笑着说：“咋乱说话呢，你这娃儿。” 小秋委屈的扁扁嘴：“可是妈妈，你就是这样跟爸爸说的呀。” 周延媳妇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周洵的神色都冷了下来：“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东西。” 周家这些小辈对周洵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头的，闻言都慌不迭的表示以后不再犯了。 周洵的口气这才稍微和缓了点儿：“小秋，这是婶婶，婶婶是个医生，是为了给你伯伯治病才过来的，不是为了我们家的钱。” 小秋的眼睛亮了起来：“婶婶是医生，那婶婶能不能给小秋看看病，小秋不舒服。” “你这孩子真会顺杆儿爬。”周延媳妇赶紧将小秋抱了开，又回头朝姜楠笑道，“嫂子，孩子小不懂事，别见怪呀。” “小秋不舒服？”周洵担心的皱眉。 周延抱起小胖墩儿：“对，这几天总流鼻涕，还咳嗽。” 像是为了证实周延所说，小秋立马就连打了三个喷嚏，鼻涕都挂在了嘴唇上。 “哎呦，赶紧擦擦。”周岩媳妇儿从口袋掏出手帕给小秋擦拭。 “小秋这流鼻涕有多久了？”姜楠其实在刚才就注意到了小秋的不对，只是刚见面就聊生病的事儿，难免会讨人嫌。 现在对方主动说起，她当然问的理直气壮。 周延媳妇儿：“大概有三四天吧。” “三四天……”姜楠细细的看小秋的脸色，发现两颊有点发白，嘴唇的颜色还算正常。 “能让我看看吗？” 周延媳妇一愣，她跟周延也是同样的想法。 或许姜楠会点医术，但顶多就村里的赤脚医生那样的水平，说不定连赤脚医生都比不上。 周延媳妇儿笑了：“嫂子，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在市里医院看过了。” 她特意强调了市里医院这几个字，言下之意就是正儿八经的是医生都看过了，姜楠这个半吊子就别乱管了。 恰在此时，小秋咳嗽了起来，周延媳妇儿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要带孩子去屋里喝水。 姜楠却追了上去：“什么时候去的市医院？医生怎么说？” 周延媳妇儿有点不快，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前两天去的，医生说是普通感冒。” “不对。”姜楠直接摇头，“他咳嗽时有湿咴音，喉间也有痰鸣，这不是普通感冒……能让我把把脉吗？” 说话间，小秋又是一阵咳嗽，这一遍咳嗽比方才的都要剧烈，那喉间的痰响也更加明显了，姜楠已经皱起了眉头。 周延媳妇儿记得市里医生说过，孩子咳嗽得多喝水，她急着要带小秋去喝水，可这嫂子却拦着不放，还硬要给孩子把脉，好去彰显她会医术。 想到这里，周延媳妇的脸整个都拉了下来：“嫂子，市里头医生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家都说了小秋是普通感冒，你咋还说不对？你有人家市里的医生厉害吗？你有医生证吗？” “阿芳。”周延虽然心疼孩子，但姜楠只是出于关心，也没做错什么，自己媳妇不能当着周洵的面这样挤兑姜楠。 即便周洵不喜欢姜楠，也等于是下了他的面子。 周延觉得不应该：“怎么跟嫂子说话的？” 周延说了阿芳一句，又扭头朝姜楠道歉：“嫂子你别见怪，阿芳是担心孩子，没有别的心思的。” 姜楠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市医院的医生或许不会诊错，但你们是前两天带孩子去看病的，那时候的病情还没有发展起来，所以医生说只是普通感冒。” 姜楠对几人越来越难看的表情表示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坚持着把话说完：“依我判断，小秋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流感，而是小儿肺炎。” 姜楠这不带犹豫的诊断一出来，周延媳妇儿脸色全变了：“你，你就算气我乱嚼你舌根，也不能诅咒我儿子呀。” 不光是周延媳妇儿，连原本还想当和事佬调节家庭关系的周延，一听姜楠说小秋是肺炎，心里也不痛快极了。 第18章 得挣钱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外头的动静闹大了，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周娅一边往围裙上擦手一边跑了出来。 周延媳妇儿赵芳早上来时还跟周娅一同抱怨过姜楠，此刻她好像见了帮手似的，朝着周娅就告状：“姐，嫂子咒小秋要得肺炎。” 周娅一愣，第一时间看的不是姜楠，而是周洵：“哥，有这回事儿吗？” 周洵的视线在众人身上默默转过，最终定在了脸色还很难看的周延身上：“让你嫂子给小秋看看。” “哥！”赵芳尖着声音喊了一句，又求助般看向周娅：“姐，你劝劝哥，他不能被姜楠两句话就给哄住了呀。” 周娅没说话，神色有些犹豫。 赵芳以为周娅这也是怕周洵，心一横，就把话说出去了。 “哥，我知道周家能有今天，阿延能有今天，都是您在付出，所以家里但凡有个事儿，您开口了，我们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但这事儿不一般呐，您这会儿敢命令我们让姜楠给小秋看病，下一会儿就敢命令我们按她说的去买药，这不是害人吗？而且您退伍后，家里的生活费不都是我们阿延在出的吗？咋的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了？” “赵芳，你闭嘴！”周延大声呵斥了出来。 周洵退伍后得了一大笔抚恤金，再加上他这么多年的积蓄，确实是不小的数目，但他腿伤了，以后大半辈子都可能是个废人，需要用钱的地方会很多。 周延平时在市广播局工作，工资也不低，就跟赵芳商量好不动周洵的钱，让他留着以后也好养老治病。 赵芳同意了，周延欣慰妻子的体贴和理解，没想到今日一句话出来，才真正的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 周延一张脸在周洵的视线下烧的通红。 在周洵退伍前，这个家庭所有的开支都是周洵在撑着，周延刚参加工作那年，工资不高，在市里的房子、工作打点、娶老婆等等，都是周洵给的钱。 “哥。”周延讷讷地开口。 周娅复杂地望了赵芳一眼，转身进了屋。 姜楠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平静的开口了：“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有问过小秋的感受吗？” 这么一说，大家这才想起来还被抱在赵芳怀里的孩子。 小秋一张脸已经吓得煞白，眼里都是打转的泪水，却很懂事的憋着没有哭出来，只一下又一下的吸着鼻涕。 “小秋，你咋了？哪不舒服？”赵芳赶忙颠了颠怀里的孩子，急切地问他。 小秋脸一皱，带着哭腔说：“我不要你们吵架，我也不要伯伯难过，呜呜呜呜……” “一群大人，竟还没有一个孩子懂事。” 姜楠冷冷的嘲讽，面向小秋时，神态又变得极其温柔：“小秋，你愿意给婶婶看看吗？” 小秋瞧瞧赵芳和周延，又看看姜楠和周洵，搓着手指点点头：“我愿意的，婶婶是医生，我喜欢医生。” 说完也不要赵芳抱了，拱着小屁股挣脱开来，主动走到姜楠跟前：“婶婶要怎么看呀？” “你过来，手伸给我。”姜楠将手指搭在了小秋的腕上，只一小会儿，她的脸色就变了。 周洵注意到了姜楠的变化，出声问她：“是肺炎吗？” 姜楠点头，郑重其事的对周延道：“肺炎初期，现阶段吃药就能好，但肺炎的进程非常快，若是疏忽变严重了，有你们后悔的。” 周延见姜楠的神情严肃认真，说话的声音清澈坚定，一点儿也没有心虚浮夸的表现，不由踌躇起来。 周洵问道：“确定是肺炎初期吗？” 姜楠点头：“确定。” 周洵似乎松了口气：“还好是初期……阿延赶紧去找李瑞同志借车，送小秋去县医院看看。” 不久前才借了一回车，今天又去借，李瑞是个热心肠，搁下碗筷就去开车了。 姜楠见李瑞的媳妇儿脸上有些不开心，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糖票塞了过去：“嫂子，这两回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家没小孩儿，糖票用不大着，你收去给娃买些糖煮糖水吃。” 李瑞媳妇儿这才露出点儿笑模样，假意推了两下就收下了糖票，还乐呵的送周家人出了门。 农用车小，原本除了司机只能坐俩大人，但周延和赵芳都放心不下小秋，而且孩子还小，抱手上就行，于是一家三口硬挤着一起去了。 姜楠推着周洵回周家，半路上，周洵忽然问她：“那糖票……是给你的彩礼吧？” 姜楠一愣，想起那确实是给她的彩礼箱中一沓票券里头的，便点点头：“没错，我本来带身上准备给姚老汉换药草的，不过没用上，正好拿给李瑞嫂了……” “不用跟我解释。”周洵淡然道，“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了，随便你用就好。” “嗯。”姜楠握了握手下的轮椅把手，“周洵，咱以后不要周延的钱了吧？我们自己挣钱去。” 赵芳刚才在院里说的话同样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周洵的心上。 他也不想坐吃山空，可他如今不但不能赚钱。还得继续花钱。 周洵握紧了拳头。 “想什么呢？”姜楠半俯下身体，握住了周洵的手，“赚钱的事儿你不用管，你只要好好配合我治伤就行了。”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周家。 周娅和周母都在门口站着，见着了周洵和姜楠，周娅脸上还在别扭，周母却已经笑着迎上去了。 “回来了，先吃饭吧。” “不等阿延他们吗？”姜楠疑惑的问。 “去医院哪有那么快的，我们先吃着，等他们回来了再给他们热上。” 周母的手艺实在是好，今天为了招待难得回来的儿子和孙子，她做了小秋最爱吃的馅饼。 馅料是用花生和芝麻再或者油一起调的，外面裹上白面，香软可口的不行。 姜楠吃的开心，周洵也比平日吃的也多了些。 周母见大儿子的胃口竟比受伤后要好得多，不由欣慰的喊了几声“好”。 周家这一家子还在吃饭，屋外忽然传来了“哐哐哐”的敲锣声。 这是生产队有大事情要挨家挨户的通知了。 第19章 唱红脸与唱白脸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同志们注意啦！大家伙吃饭的干活的都先停停，到村公所大樟树下集合！” 铜锣声过后，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大嗓门，那是生产队副队长，这人天生有一把好嗓子，嚷嚷起来十里八乡都听得见。 生产队敲钟集合，往往是有大事要说，姜楠手脚利索地拿来帽子给周洵戴好，推着轮椅就要出门。 周母拨拉一把周娅：“我见小楠手心好像有点破皮，你去推你哥。” “我不去。”周娅撇嘴，“没见她那积极的样子嘛，肯定是想做给村里人看，好叫大家伙不再说她闲话，心思深着呢。” 周母摇摇头：“你啊，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村公所是村子中心的一排平房，场院里有一株大樟树，樟树据说有几百年了，枝干非常粗壮，要四五个大人合围才能将它抱住。 樟树上挂了个大铜钟，生产队办公室就设在这里，有事通知的时候就会敲钟。 姜楠赶过来时，樟树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大家都穿着统一式样统一颜色的衣裤，远远看去人人都长得差不多的模样。 周家人都不爱凑热闹，所以就站在外围默默地听。 “同志们，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说，”生产队大队长站在条凳上，满面红光，“刘老司令下乡考察生产情况，下一站就要到我们周家乡来，我接到的消息是今天傍晚左右就能到，大家做好迎接准备。” 好像一颗石子丢进了湖面，人群炸开了锅：“刘老司令？是那位刘老司令吗？” “姓刘的老司令，只有那一位吧？” “那可不得了，咱周家乡这是要迎来大司令了啊！” “哐哐哐。”副队长一敲铜锣，“大家静一静，再听队长说。” 生产队长见众人静下来了，继续说道：“同志们，现在有个问题需要跟大家商量，老司令为了更真切地了解我们的生活情况，晚上要与咱睡一个屋哩！” “啥？跟咱睡？” “上谁家睡啊？我家就一张床……” “别急别急，这就是我要跟大家伙讨论的，”大队长挥舞着手臂，神情仍是激动难抑，“虽然老司令说乡亲们睡哪儿他就睡哪儿，可咱们也不能让他老人家跟我们睡一张床吧，我们得合计一下，谁家里有空床，最好是有客房的，往左边过来排个队，我们再选一户出来。” 姜楠对刘老司令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周洵是个军人，肯定会有行伍情节。 姜楠偷偷关注周洵，果然，他那向来隐忍的眼瞳里闪烁着微微的光。 “我们也站过去吧。”姜楠轻声说道。 周洵浅浅地点了两下头。 75年这会儿虽然家家户户不至于饿肚子，但是生活条件也只是稍微好转，家中兄弟姐妹多的，好些都是大通铺，哪里能空出客房来。 能排到左边队伍来的人家不多，几乎都是家里有子女在外面工作的。 其中有一户姓秦，跟那秦国华攀着了亲戚，秦国华领了原本属于周洵的军功，升了职，真是风光的不行。 县里跟着就给秦家女儿安排了周家乡供销社的工作，所以这家人在乡里很是风光。 秦家女儿在上班没过来，来的是秦家的父母和儿子。 那儿子今年刚满18，飞扬跋扈的，瞧谁都不顺眼。 他一瞥见站过来的周洵一家子，很是不屑地重重哼道：“我说你们过来凑什么热闹？就周洵那尊容，也不怕老司令看了吓着么！” 这小子嗓门大，一叫起来大家都听见了，原本还在吵嚷的人群倏地一静。 生产队大队长满面怒意地训斥秦民强：“你怎么说话的？周洵同志是光荣退役的战士，是为了人民牺牲的，有你这样乱讲的么？” 大队长骂得很是叫人解气，可姜楠不经意间就瞧见了他与秦家父母的眼神交流，心里咯噔一跳。 下一刻秦家父母就跟着唱白脸骂起来：“民强，你太不懂事了，还不赶紧跟周洵哥道歉！” 秦民强被骂了一通，很是不服气，但大队长的威严就摆在那里，又被父母掰扯着，不得不撇着嘴不情不愿地说了个“对不起”。 姜楠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这家子到底想干什么。 果然，这边秦民强的道歉声儿都没让人听出来个响，那边大队长就换了个表情，唱起红脸来了：“这民强说话不中听，但他心还是好的，周洵同志现在行动不方便，要是怠慢了老司令，我们也不好交代是吧，我看要不这样，等老司令来了，我负责带他老人家上老周家坐坐，然后住宿问题，就还是在秦家解决，大家怎么说？” 周家乡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本来就跟他们无关的事，他们也犯不着争什么，现在看生产队长是站秦家那边的了，就纷纷同意下来。 周娅是个暴脾气，压根不忍让：“哼，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蛇鼠一窝，我呸。” 姜楠跟着说道：“老司令下乡，肯定是要住军属家里的，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我家周洵虽然退役了，但他实实在在是军人，你秦家跟秦国华不过是攀了亲戚，不会也准备说自己是军属家庭吧？” 秦家和生产队大队长脸色都不好看，但人群面前不好发作，而且姜楠说的确实在理，两边僵持着，一时间也没个结果。 副队长眼珠滴溜一转：“我出个主意啊，我们投票决定吧。” “对，投票！”秦家第一个赞成。 如今周家风光不再，周洵也就一个光荣退役的事迹说出去好听点。 周家目前只剩下个周延能拿得出手，哪里比得上秦家的势头，搞投票，周家就是在自取其辱。 周洵显然听出来了意思，冷冷道：“你们弄吧，我退出。” 生产队大队长喜笑颜开：“我就说周洵同志觉悟高——” “刘老司令一生戎马，这么多年以来为老百姓服务，无怨无悔，”周洵微微抬头，冰凉的眼神在他那张疤痕脸的映衬下，更加骇人了，“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竟然成了别人争权夺宠的工具，不知该有多伤心。” 第20章 确诊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这段话算是彻底把大队长和秦家的那层遮羞布给撕破了。 这个时候，人人讲着要为集体做奉献，不能搞特殊，更不能搞个人主义。 周洵虽然退伍了，但他的话肯定比村里种田的庄稼汉有分量，他这么一说，村里人就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大队长什么时候跟姓秦的混在一起了？” “秦家那个升官的，好像跟周洵是出同一个任务之后拿的军功吧。” “不止，我听说那个位置啊，原本是周洵的，周洵伤了才轮到秦家那位……” 众人越说越歪，已经从最初商量让老司令去谁家过夜，变成了秦国华那军功领得真轻松，周洵废了腿毁了脸，都只得了个光荣退伍，实在太倒霉之类的。 大队长见周洵丝毫不给他面子，心里气得很，暗想着日后一定要给他好看。 眼下却只能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老好人模样，哀声连天：“周洵同志，你这真是误会我了，我程立君一心只想为人民服务，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实在是老司令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你们的周家的客房在楼上，总不好让老司令爬上爬下吧？” 村里村外就那些人，彼此家里有个什么也是清清楚楚的。 周洵结婚那会儿，请了不少人上门帮忙，还有不少主动上门看热闹的，知道他们家客房在楼上也不稀奇。 副队长赶忙接话：“是啊是啊，老司令爬不了楼，总不能让周洵把他房间让出来给老司令吧？” “对啊，就算周洵同志同意，可人家自己也爬不动楼啊，总不好让小嫂子把人抱上去嘛！” 这话听着虽然怪，但挺有几分道理，乡亲们又开始嘀嘀咕咕。 大队长朝自己的亲信使了几个眼色，立马就涌出了好几个在帮腔的人，声势又倒回了秦家这边。 周洵被吵得头痛，胸腔里面都好似被大石头压着似的，喘气都难受。 姜楠只看一眼他的神色，就看出了周洵的不耐烦，径自把轮椅推出了人群：“走，咱回家去。” 这会儿周娅也不跟姜楠对着干了，赶紧拉着周母跟姜楠走到了一块儿。 秦民强对着那几人的背影呸了一句：“什么玩意儿，那就是周洵的老婆？哪个地方来的？这么不懂规矩？说走就走，真不把人放眼里。” “哟，你是什么玩意儿？”姚老汉今天采药耽搁了时间，不久前才赶过来，但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 姜楠帮过他，他当然要投桃报李：“我说，大队长，你这事做的不厚道，有你这么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吗？” 姚老汉在周家乡的地位那也是独一份的，谁家没个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啊，上卫生所又实在麻烦，还不如找姚老汉换点药吃一吃。 姚老汉向来不树敌，村里的纠纷也从不过问。 大队长程立军没想过他会为周家说话，一愣后，就慌不迭地解释：“哎哟，我可实在冤，我这工作太难安排了，又要顾东，又要顾西，我脑子天天都跟炸了一样的疼，要不我去跟组织打个报告，这个大队长我当不了了！” 程立军这说的明显是假话，大家都听得出来，但众人也愿意跟他你来我往的客套，就夸他辛苦尽职啦，夸他为民服务啦，又劝他不要意气用事，办事儿不要冲动啦。 这么说了好一会儿，程立军的表情好看起来了。 “同志们呐，我今天站在这个位置，就是要为各位同志做事的，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同志们也要及时提出，我一定采纳。姚老汉刚才的批评，我虚心接受，这样……待会儿我去周家赔个礼去，民强，你也跟着一块去。” 秦家父母趁着秦民强跳脚前，慌忙把他按下了，连声答应道：“应该，应该的。” 于是就这么糊弄一番，最终还是定下了让刘老司令到秦家去过夜。 姜楠周洵几人回到家，周延和赵芳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嫂子！”周延远远看见几人，竟是先冲着姜楠跑了过来，“嫂子，县医院确诊过了，小秋的确是肺炎初期，还夸我们警醒发现的早，要不然拖久了就麻烦了。” 周延这话周母和周娅一同听见了，两人皆是一震，只有周洵还是依旧淡淡的表情。 周母和周娅虽然在院子里没有参与他们关于小秋病情的争吵，也默许了周洵让周延带孩子去医院的行动。 当时他俩主要是想着，反正孩子也正病着，去看看医生更放心些，而且如果姜楠看错了，还能杀杀她这动不动就要给人诊病的毛病。 哪想竟然全被姜楠说准了。 周娅看向姜楠的眼睛忽地绽放出了慑人的光亮。 姜楠并未察觉，摸了摸扑过来抱他大腿的小秋：“小秋辛苦了。” 小秋满脸的崇拜：“是好辛苦啰！县里的医生都没婶婶厉害，他们给小秋看了好久都看不出来哩！” 姜楠揉了揉孩子肉嘟嘟的脸：“那医生给小秋开了什么药啊？” “药在这儿。”赵芳脸带歉意又十分敬重般的双手将药递了过去，“嫂子，你看看。” 姜楠笑了一下，接下塑料袋，一样一样地翻看，从中拿走了两个纸盒子装的西药。 “这两个药吃了会好得快，但是药物的依赖性比较大，小孩子吃了不好，小秋也不严重，犯不着吃，待会儿我给你们重新开两个中药，你们到姚老汉那里去抓回来，熬了给小秋吃，不几天就能好。” “哎，好好好！” 县医院的医生为了确诊小秋的病，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最后还是请动他们医院里一个比较权威的老医生才敲下定论的。 可周延却亲眼看见姜楠明明就是看了几眼，摸了一下小秋的脉就肯定了。 这差距如今可是让周延佩服的不行。 周母心疼小孙子没吃饭，打断了几人：“阿延，小芳和小秋都还饿着呢，先进去吃饭。” “是，你们先吃饭……对了，小秋最好吃点药膳粥。” “药膳粥？”周母有点为难，“那不是古代皇帝和娘娘才能吃的么，咱家还吃不上吧？” 第21章 十成把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失笑：“妈，其实不难的。” 姜楠把药膳的做法仔细地跟周母说了，周母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时不时还有雪亮的光芒从眼睛里头闪过。 周娅假装站在一边收拾桌子，同样竖着耳朵在仔细地听。 做药膳所需要的材料不难找，就是蒸煮的时候非常讲究，姜楠张口就能把其中的门道说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煮菜都能炸厨房的人可以胡诌出来的。 周洵见识广，自然知道这药膳配方如果拿到大城市里头去，肯定能引发一波追捧热潮。 周延就在市广播局工作，接触的大人物不少，更明白这药膳的珍贵之处。 姜楠却毫不犹豫地就把配方和细节都大方地给出来了。 周家人心绪都很复杂，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秋，还在围着姜楠说“婶婶真棒”。 因为这个插曲，大家方才在村公所受的气都差不多抛到脑后了。 还是周娅，在姜楠准备推周洵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嗫嚅着拦住了两人。 周洵抬眼看她：“怎么了？” 周娅两手搓着裤缝，看上去有些紧张：“哥，我有话想问姜楠。” “……你问吧，”周洵自己操控着轮椅往房间里去了，“我去睡一会儿。” 受伤后周洵的身体大不如前，除却无法行动的腿，他的精神也时时感到疲惫。 这几天因为姜楠的事情，周洵都没睡上几个好觉，今天又是出手打跑神医山庄，又是被程立军和秦家气得不轻，这会儿确实是困乏了。 他了解周娅，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大致想什么，无非就是开始慢慢认可姜楠了。 其实何止是周娅呢，就连他自己，在接二连三地见证了姜楠的本事以后，那原本死水一般的心湖，也渐渐泛起了层层涟漪。 姜楠对周娅还有心理阴影，防备地看着她：“你有啥事儿么？” “我有话问你……”周娅显出了一些局促不安，“你之前说……能治好我哥的腿，是真的么？” 姜楠一怔，随即笑了出来：“不光是腿，还有脸。” “真的？！”周娅声音都大了，“我哥能再站起来？脸、脸也能好？你有几成把握？” 姜楠知道但凡自己此时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周娅都会失望透顶。 她现在几乎是周家人仅剩的那根救命稻草了。 姜楠点头：“只要药到位，十成。” 周娅深吸一口气：“你要什么药，我们周家就算倾家荡产也给你找出来！” 姜楠噗嗤一笑：“药这种东西不是靠钱就能买到的——药的来源我大致心里有数，你们不用担心，就是——” “就是啥？”周娅紧张极了。 “我需要一个用来熬药制药的小房间，不知道我们家还有没有空屋子……” “有！”周母比周娅还要急，“我让阿延把厨房边的小储物间整理出来，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姜楠思索了会儿，摇头：“暂时就这些，药炉子之类的我会自己准备。” “好好好！”周母眼里似乎有泪光，她握住了姜楠的手，“以后——小洵就交给你了。” 姜楠接住了周母沉重的嘱托，心里想的却是今早才刚刚签下的半年期限之约。 半年，足够她治好周洵了，只是不知道够不够她打进周洵的心防。 正在周家众人忙得热火朝天时，距离周家乡不足两公里的乡道上，一辆吉普车踩着滚滚泥沙颠簸而来。 车上除了司机以外，还坐了三个人。 副驾上的中年男子嘴角边长了颗大黑痣，说话时那颗黑痣似乎也在跳动：“老司令啊，这周家乡我十几年前来过，那会儿这里可是真穷，家里男娃娃光着屁股到处跑，女娃娃没衣服穿，就钻被窝里整天不起来。” “我晓得，我晓得哩。”后座的一名年长者头发两鬓全是白的，额头上还有一道弯曲的疤痕，但因为老者的笑容很亲切，便不显得狰狞了。 “苏市长我跟你讲，我当年家里也穷得叮当响，几兄弟只有一套衣服，大家轮流着穿，小弟不怕羞，光着屁股满村子钻，我那时候可聪明，拿了芋头叶前后一遮就跑出去，结果玩着玩着那里痒的不行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普车里因为老司令的往事而爆发出一串欢乐的笑声。 那黑痣市长似乎很感同身受，泪花都笑出来了：“老司令啊，您还算好的，我当年从干草堆里扯了几根一捆扎，结果爬树的时候钩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路笑声里，吉普车已经缓缓驶入了周家乡。 村头就是供销社，秦家女儿瞧见了，赶忙撂下手头的事，抄小路往家里跑。 同样发现了吉普车一行的，还有大队长安在村头的眼线，他长得跟个瘦猴似的，跑起来也跟猴似的飞快，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生产队办公室。 “大、大、大队长……”瘦猴冲进来的势头差点没刹住，扶着桌子猛喘气，“老、老司令的车——车进村了！” “啥！”程立军哐一下站起来，桌子上的搪瓷杯都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而摔翻了，“不是说晚上才到么？咋提前了？你没看错？” “不可能看错，秦家大玉儿都跑回家去通知了！” “那肯定假不了，”副队长指指地上的排了一行，大概二十来个鸡蛋，“那这还拿去周家么？” “哎呀都这时候了，谁还去管那个残——那个老周家，”程立军紧急改口，“我们现在赶忙过去接老司令！” 副队长还有点愁：“那万一周家人闹起来闹到老司令面前去咋整？” “我有个主意，”那跑来报信儿的瘦猴神态极是奸诈，在那样一副尖嘴猴腮的尊容下更显得猥琐了，“我们待会儿别敲钟通知乡里了，直接带老司令往老秦家方向走，周家和秦家完全两个道儿，咱不带路，老司令又不可能自己找到周家去。” 照理说，老司令来慰问调研，生产队是应该通知所有乡民集中，好让老司令方便问话的。 瘦猴这提议放在之前肯定要挨训。 可如今程立军却为了避开周洵，采纳了瘦猴的办法。 ——不过，老天并不遂他愿。 第22章 那个英雄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刘司令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程立军弓着腰身，一路小跑着迎向刚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几人。 刘毅在秘书的搀扶下站稳了脚，一挺胸膛，笑着道：“苏市长，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声张，不要声张，让我悄悄地来，悄悄地走，这才刚到周家乡，你看就惊动乡亲们啦。” 苏万联慌忙摆手：“老司令，这我可真没泄露半点儿，您看这一路我不都没下过车吗？” “那就是咱们这个吉普车还是太扎眼。” 刘司令拍拍秘书的肩膀：“小方呐，下次你提前跟市里的同志说说，给我安排个农用车就行。” “哎，好嘞。” 这么说道了一通，刘司令终于转向被晾了一会儿的程立军：“这位同志是……” “我是周家乡生产队的大队长，我姓程，叫程立君，久仰老司令威名，今日得以一见——” “哎哎哎，好汉不提当年有我，我现在就是个腿脚不方便的糟老头子，哪里有什么威名？” 刘司令笑着，巴掌却用力地拍下了程立军的背：“大队长那是一个村的脊梁，乡亲们可都看着你呢，给我把背挺直喽。” 刘司令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枪林弹雨里面出来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这两下明显没收力，程立君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好像被拍了出来。 “是是是，司令说得对！” 站是站直了，可程立军根本改不掉话语里边的奉承。 刘司令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苏万联，后者面露尴尬，在心里暗暗把程立君记上了一笔。 “立军同志啊，”苏万联转了个话题，“老司令心里急着要见见周家乡的百姓们，一路赶来都没有歇息过，你看看先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让老司令休息一下。” 程立军忙点头：“安排了安排了，这就带您过去。” 秦家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秦国华在部队升职当官，周家乡这大老大远的亲戚家，那也是好处不断。 原本这老秦家不过是两进泥土砖平房，现在又扩了两进，还在上面加盖了一层。 老秦家总共住了六口人，太爷太奶一间，秦父秦母一间，秦民强一间，秦大玉一间，倒确实是多了好几个空房间，老司令一行四人住进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秦父早早得了女儿的消息，已经在家门口候着了。 老司令几人的身影一出现，就拽着秦民强甩着腿往那边奔过去，后头还跟着秦母、秦大玉，甚至连家里头的老太爷老太奶也哼哧哼哧地追过来，生怕落下了似的。 刘司令被这架势惊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责备程立军：“立军同志，我不是说了吗？住的地方随便一些，有军属就住军属家，没军属打地铺、大通铺都是可以的，你这准备得这么周到，不是给乡亲们制造麻烦吗？是苏市长没有把我的意思传达到位，还是立军同志理解错了” 苏万联更急着要撇清关系：“老司令这真不怨我，您说要给乡亲们惊喜，要看乡亲们最真实的生活状态，这一路过来，我都是到了地方再通知村里头的，就是不知道咱们这立军同志打哪儿听来的消息。” 程立军能当上周家乡的大队长，肯定也不蠢，如果从一开始的交谈里面没体会出味儿来，这一段话一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在心里头怒骂老秦一家拿不上台面。 偏偏那秦民强还是个没长脑子的傻叉，压根儿不懂得看眼脸色，只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京市来的大人物，要是能跟对方说上话，都够他在女同志面前吹好久的了。 于是抢着回答：“我们是听国华叔讲的，国华叔昨天打电话给村公所，说老司令今天晚上到，要不是我姐看见村头进来车子了，我们还不知道嘞。” 秦民强像倒豆子一般骨碌全说完了，程立军根本就来不及拦，气得差点就要扑上去把他的嘴巴给缝起来。 老司令面色如常，叫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秘书小方跟了老司令多年了，比旁人对他要多出几分了解，所以不着痕迹地问：“这位小同志，你们国华叔是在哪儿上班呀？” “咳咳咳。”程立军猛咳几声，秦父率先反应过来了，一把将儿子拨拉到后头：“这、这、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在京市嗯，哪个单位的吧？” “京市的？”老司令转向苏万联，“这京市的人才还真是五花八门，竟然对我这老头子的行踪掌握的这么紧，不会是搞追踪出身的吧？” 苏万联赶忙解释：“这秦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他们所说的国华叔，应该就是之前南明市特大火灾那次得了救火英雄称号的秦国华同志，之前秦国华同志来过市里，市政府也给出了表彰，所以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身为此地的市长，如果再推脱自己不清楚，苏万联可说不过去，所以只好把皮球踢回给了秦国华，谁叫他有这么不靠谱儿的亲戚呢？这不是害人吗？ 刘老司令作势思索了一会儿，猛然醒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南明市火灾有两个同志表现特别突出，一个就是秦国华，他现在是南明大队那边的副团了吧？还有一位姓周的小同志，因为救人还重伤残废了，叫什么来着，周什么？” 程立军和秦家一家子听的心惊肉跳，但没人敢接话。 “哎呀，想不起来了。”刘老司令一拍自己的脑袋，“这年纪大了，记性可真差，当时我还在北岛那边处理事情，没能赶回去，等回去了解了事情经过，那姓周的小同志都退伍了，我连英雄的面都没见着，哎，小方，你记得他叫什么吗？” 身为首长秘书的小方，记性自然是好的，不假思索就回道：“周洵，救火英雄的名字叫周洵。” “哦，对，叫周洵。”刘司令又问出了一个让程立军和秦家人更加心惊胆战的问题，“那位周洵同志，他是哪里人来着？” 第23章 先治脸还是先治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方秘书表情有点羞赧：“老司令请见谅，我确实没记住。” “能记得名字就对啦。” 刘司令拍拍方秘书的手：“英雄的名字，我们可都得记着。” “您说得对。”苏万联一边应和，一边若有所思地瞥了程立军好几眼。 刘司令和方秘书是不记得了，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 那位叫周洵的救火英雄正好就是周家乡的。 当然，苏万联也不可能把话说出来。 当初秦国华回市里来，他作为市长可是大张旗鼓地给秦国华表彰了一番，而那个残废了的周洵就好像被彻底遗忘了似的，没几人能想得起来。 可世事皆有例外，这德高望重的老司令竟是记得周洵的。 但愿程立军聪明点儿，别让老司令跟周洵给迎面撞上咯。 周洵心里藏着事儿，睡也没睡好，为了方便他进出，周洵住在一楼，周家一伙人在外头。 整理小储物间的动静闹得挺大，周洵想听不见都难。 大概等到快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房门被轻轻的推了开。 受伤以后，周洵的感知力比以往更加敏锐了，他能从那串细小的脚步声中判断出进来的是姜楠，也能从逐渐靠近的药味推测出来者的意图。 周洵的脸朝向窗户那边，姜楠正思索着要怎样把人给叫起来。 那边忽地转过头来，把姜楠吓了一跳。 周洵有点疑惑：“又吓到了？你这人真的很奇怪，有的时候胆子大的不得了，有的时候又跟兔子似的，一点都不惊吓。” 姜楠调皮的吐吐舌尖：“真叫你说对了，我就是属兔子的。” 姜楠说着话，把手里的小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将药碗递了过去，满脸的期盼：“我们说好了的，这半年里边儿你得好好配合我。” 姜楠心里仍有点忐忑，虽然两人都签了所谓的协议条约，但那东西其实不过是一张纸，周洵随时都可以撕掉去，他若是又闹脾气不喝，姜楠也没有办法。 幸好周洵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干脆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因为速度过快，嘴角上都留下了药物的残渍。 姜楠拿起口袋里的手帕上前去给他擦。 这个动作在姜楠看来其实稀松平常极了，上辈子她时常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病患，别说是喂药擦嘴了，帮忙清洗换衣也是司空见惯。 倒是周洵的反应大极了，他整个人迅速的往后一缩，直接让姜楠扑了个空。 姜楠的身体本就是前倾的，重心并不稳，被周洵这么一让，她就彻底失去了支点，整个人就像掉出果壳的核桃一样，扑啦一下摔进了周洵的怀抱。 周洵是防着她脸朝地摔下去，才伸手搂了一把，在姜楠站稳以后就赶紧松开了手。 “谢谢……对不起……”姜楠的脸上爬上了一朵粉色的红云，“没压疼你吧。” 周洵指指自己的腿：“都没有知觉了，哪里会感觉到疼？” 话题回到了双腿上，姜楠便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周洵我有个事儿要征求你的意见。” 周洵稍稍坐直，虽然他腿废了，但腰杆儿依旧挺拔：“你说。” 姜楠斟酌了一会儿措辞，解释道：“是这样的，你脸上的伤和腿上的伤，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差不多，但经脉和皮肤受损程度不同，不能用同一种药。 我查验了你的伤情，正是一阴一阳，一为阳火灼伤，一为阴里亏空，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病因。 我要给你用的伤药是偏方，两种药性有可能会相互抵触冲突，所以只能一样一样的治，你自己选择是要先治脸还是先治腿。” 问是这么问的，但姜楠其实能猜得到结果。 男人本就不修边幅，没女人对外貌看得那么重，脸上的伤出门拿个帽子挡住，也没人会不停地往你的脸上来盯。 但腿伤就不一样了，你只要坐着轮椅出去，那就已经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我选先治脸。” “嗯，先治脸……”姜楠兀地倒抽一口气，“你说啥？先治脸？” 周洵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有什么问题吗？必须先治腿？” 姜楠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先治脸。”周洵自嘲的笑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想崩溃在失望上。”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姜楠也听明白了。 即使姜楠在周洵面前露过几手，但这被那么多名医给判过死刑的伤，周洵还是潜意识里认命了。 他不相信姜楠能将他治好，所以并不敢抱有多大的希望。 姜楠丝毫没有因为周洵的不信任而受伤，她只是为这样的周洵感到心疼。 究竟得经过怎样的打击，才能将这么一个拥有钢铁般意志的军人变得如此消极而绝望？ 又是见识了怎样的世态炎凉，才会让傲骨铮铮的周洵在生产队大队长的不公中，选择了默默转身？ 姜楠狠狠的捏紧垂在身侧的拳头，逼自己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出来：“先治脸，对的，你把脸治好了，就可以出门做生意挣钱去了，腿先放着也没关系，我给你在后边推着，还显得你很有派头嘞。” 周洵浅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做生意？” 那当然是因为姜楠是重生的，她知道周洵之后的人生轨迹。 虽然因为姜楠的出现，有可能打乱周洵之后的境遇，但总的来说，大方向应该是没变的。 周洵会成为未来腾市的第一玉石大佬，也是第一批走外贸吃到螃蟹的人。 这妥妥的成功商人身份，肯定是靠做生意打拼出来的。 姜楠心里门儿清，但却只能憋着，不能乱讲。 “人生又不止一条路，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呗，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这么聪明，肯定有赚钱的法子。” 周洵不置可否的笑笑：“你要治的话就抓紧点，下个月我要跟朋友去一趟滇省，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姜楠瞪大眼睛：“那不行，我的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月不到就把你的脸给治好了。” 周洵皱眉：“滇省我是必须得去的，要不你先给用点药，等我回来了再接着治？” 第24章 我得跟着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也不行。”姜楠断然否决，“这药讲究一个持续的疗效，中途停药了，之前所下的功夫也就全白费了。” 见姜楠面色严肃，周洵也不由跟着担忧起来：“那怎么办？要不等我回来了，咱们再治？我们从开始治的时候再算时间。” 姜楠听来听去都没听到自己满意的答，猜到这男人是当真没把自己算进计划里头，忍不住娇嗔道：“还有一个办法呀，你把我给带上不就行了？” 周洵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胡闹，滇省那边不比咱们市，那里靠近三角国，毒贩子多得很，治安也乱，危险的很。” 姜楠脸上的笑容很甜，说出的话却一点也没让步：“你都说了这么危险了，我不跟着去肯定不放心。” “姜楠，你听话，我那边有哥们儿接应，不会有危险的。” “那多带我一个也不麻烦啊，咱们结婚才几天，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头，别人得怎么想嘛。” “……”周洵紧锁眉头，暗自思考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姜楠。 这边周洵还没想好，那边周娅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哥，屋外头好像有人在盯着咱家。” 周洵到嘴边的斥责吞了回去：“什么人？认识吗？” “认识，是程大和小高他们。” 这几个都是村里的赖子，周洵听了，坐不住了，他双手一撑床板，单靠自己就完成了从床上转移到轮椅的动作。 姜楠推着轮椅刚到院子门边，那几个溜达了好一会儿的汉子就围了上来：“周洵同志，这是要上哪去啊？” “吃饱饭出门走两步，消消食。” “消食啊。”为首那人也姓程，村里人习惯性叫他程大，是程立军的表弟，平时在周家乡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混子，“消食在院子里走走也是一样的嘛，你要是觉得嫂子推着不得劲，兄弟们帮你推。” 说着就要去抢轮椅。 周洵脸拉了下来，利箭一般的视线狠狠扎在程大的身上，怵得对方一个没忍住就主动退让避开了。 周洵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冻的像是那腊月寒冬的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非法囚禁？” “不至于，真不至于，周洵同志，组织上这是担心你出门不方便，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哥儿几个就成了。” 姜楠插话道：“那也不劳烦各位同志了，洵哥行动不便，我有手有脚，能自力更生。” “嫂子可别，乡里夜路难走，要是遇上危险，周洵同志可不得伤心死，嫂子，你说有什么需要办的，我们很乐意代劳。” 这几人严防死守，竟是一点也不退让。 周延走了过来：“那我呢？我一个大男人出去总没有危险吧？” 若是平时，程大还愿意给这市里来的播音员几分面子，但今儿他拿到了鸡毛当令箭，有恃无恐了。 只见程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抱歉了播音员同志，这照顾周洵同志可是市长的吩咐，哥几个不敢不听啊。” 这样一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市长苏万联，当年周洵还在部队的时候，因为帮周延打点工作的关系，与对方有过一次短暂的见面。 那时候这苏市长可是一口一个周连长，叫得十分亲热。 后来南明市火灾，周洵救人致残，被迫退役，回到了周家乡，苏万联只当没听过这号人。 反倒是那秦国华，压根儿不是本地人，单单就因为攀到了一点儿亲属关系，苏万联就给他搞了一个郑重其事的表彰先进大会。 这一件事情，就足以暴露一个人的品性。 周延气急，拳头都捏得咯吱响。 在这短暂的交锋时间里，姜楠已经整理出来了脑海中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关于周家乡这边的记忆。 因为前世此时的姜楠正跟周洵闹得僵，关于周家乡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倒是没几个月后，那个姓苏的市长下了台，好像犯了贪污罪，判得很重。 一想到这些人嘴里那土皇帝一般的市长好日子即将到头，姜楠原本气愤的脸色一下子就舒展了开。 “既然是这样，那就辛苦各位帮我到姚老汉那里去抓几包草药来。” 周延是播音员，习惯性的随身带了钢笔和纸簿，姜楠借来纸笔，刷刷刷写了一串草药名字：“辛苦哪位跑一趟？” 周家离姚老汉那边有一段距离，这会儿过去再过来少说也得花上一个小时。 程大有些不情愿：“这些都是今晚就要的？” 姜楠一本正经道：“那是自然，我家里有病患，可耽误不得。” 程大将写了草药名字的纸扔给另一名小弟：“黑子，你去跑一趟。”那黑子是这群人里头年纪最小的，平日总被呼来喝去。 眼下见这跑腿的活儿又落到他头上，也不乐意了：“程哥，刚才拿晚饭那会儿，我已经跑过一遍，后头传消息回去，我也跑过了，现在是真走不动了。” “叫你去就去，少跟我在这里装废。” 程大冲着黑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姜楠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狗咬狗，等他们那边刚歇下来，她又拿了牙粉票出来，说家里牙粉用完了，要去供销社换。 等草药拿回来了，牙粉也换来了，周母又揣了几个鸡蛋出来，让程大送到白天她借了车的李瑞家。 如此反反复复折腾数回，程大终于在周娅提出让他帮忙到村尾她朋友家取一本闲书时，爆发了出来：“你们他娘的有完没完！” 周家人就等着这一出呢。 程大一叫，周母也跟着叫唤起来：“程大要打人啦，程立军的侄子要打人了呀，答应了的事情不去做，还要打人呢。” 姜楠趁着院里乱哄哄，趴周洵耳朵边交待道：“洵哥，待会儿我会找机会出去，等着啊，我帮你报仇。” 第25章 跟老司令告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回头：“你别乱来，这些人惯会耍狠。” 姜楠拍一下他的轮椅：“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周娅和赵芳还在边上喊，几个女人的声音尖利高亢，一下子就能传出去老远，周围已经有离得近的住户打开门窗，准备往这边过来了。 程大见状连忙赔笑脸：“哎哟，周大婶，周娅同志，你们听我说，我这不是在骂你们，我是骂——对，我是骂黑子，黑子！叫你干个活还推三阻四的，有你这么干活的吗？” 黑子又是委屈又是气恨，他本就和周家没什么恩怨瓜葛，今天过来守着周家不让人出门，也是程大命令的。 给他白白跑腿不算，还要被程大大呼小叫骂孙子。 黑子眼睛里头的无名火都烧了起来，嘴里喊道：“放你娘的屁！” 腰一掀就扑过去，跟程大扭打在了一起。 程大感到自己的脸面被践踏了，声儿也高了起来：“你他娘的瞎了眼了，你们这群废物，要不是仗着程哥我，哪来的不干活就能吃饭的好日子过？还不知道干恩？” 程大这一开口，就把一伙人全骂进来了。 程大这帮兄弟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火气一上头来，哪里还记得之前程立军的交代。 而且程立军也只交代了程大一人，是程大将他们一个个拉来入伙的。 好处却只有程大一个人得了，他们又是出力，又是挨骂，心里都怨的不行。 程大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箩筐骂，一下子就点燃了众人的怒火，他们全都揪到了一起，围殴了起来。 姜楠趁机冲到院子外边对过来看情况的人说：“同志，有人在我家里打群架啦，我们赶紧去村公所找大队长！” 村里头有个什么纠纷，大家都会去村公所找组织解决，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几人不疑有他，拔腿就往大樟树那地儿跑去。 …… 方秘书手腕上戴了只上海牌手表，在老司令与七大姑四大爷聊天的时候，他一共看了不下十遍。 终于，在时针指向9的时候，方秘书轻声提醒了一下还在乐呵笑着的刘毅：“老司令，已经九点了，该回去休息了。” “都九点啦？这么快哊！”老司令咂了一下舌，好似有点不情愿。 方秘书恪尽职守，丝毫不给老司令“面子”：“老司令，医生说了您必须保证足够的睡眠，得早睡早起，最晚睡觉时间不能超过要求十点……” “好了嘛我知道了，别说啦。” 老司令没法，站起来跟老乡告别：“老丈，明天我再跟你继续聊，我住的地方离这儿远，得赶紧回去了。” 下午秦家那几人的确很叫刘司令不满，但他想着，到这周家乡来，他算是客人，哪儿有客人对主人挑三拣四的。 秦家人那点心思根本不够老司令看的，贪慕虚荣、好大喜功。 如果是手底下的兵，刘司令肯定会让对方滚蛋。 但是秦家毕竟是山窝沟子里的，有点小毛病在所难免。 而且秦家那个秦国华，先不管对方怎么打听到他的行踪的，但救火的行径确实值得表扬。 刘司令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扭头就走，主要还是看在了秦国华“救火英雄”的称号上。 乡里的路又窄又陡，车子压根进不来，得开三轮农用车才行。 秦家就有农用车，秦父忙不迭地要把车让给刘司令用，被刘毅给拒绝了 ——“犯不着，就几步路的事。” 秦家和周家分别在周家乡的一头一尾，离得远，中间隔着村公所和生产队办公室所在的大樟树聚集点。 秦家当真是卯足了劲要招待好刘司令，晚饭桌上甚至连腊肉都端上去了。 刘司令却说年纪大了吃不得油腻，简单吃了点馒头就出来各家各户的串门，一聊就聊到了这么晚。 程立军原本是打算全程陪同的，但被刘司令拒绝了，还有苏万联，也一并被刘司令给打发走。 夜里的乡道不好走，刘司令脚程慢，方秘书迁就他也走得不快，正好就与前来村公所找程立军的姜楠几人迎面遇上了。 因为程立军的特意安排，刘司令今日活动范围都在秦家这一线，去的最远的就是村公所。 周家那一搭的乡民们都不认识刘司令，见了是张生面孔，当他是哪一家的亲戚，还好心说了一句：“老同志，你们这大老晚的要去哪儿？是不是认不出来路了？” 刘毅在瞧见匆忙跑来的众人时就停下了脚：“我们是出来随便走走，准备回去哩，同志们这是什么事这么急？” 姜楠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很受人尊敬的老司令。 上一世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姜楠曾在村里的流动放映电视里看到过这位老司令的动员讲话。 那时候这位老司令下半身已然瘫痪，头发全是花白，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行将就木的颓然。 眼前的刘司令虽然腿脚不便，但精神状态却很好，脸色也很好，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健康不少。 地性让姜楠为此感到困惑，但她迅速调整好心态，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周洵更重要的。 “爷爷您好，我们是来找大队长的，”姜楠很有礼貌，“他的侄子带人在我家打起来了，我过来找他调停。” 程大在周家乡横惯了，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姜楠这么说没人觉得奇怪。 刘司令就听得不畅快了：“大队长？程立军的侄子怎么能乱跑别人家里去打架呢？” 刘司令本来就对程立军没好印象，听了姜楠的告状，直觉里头藏着不对劲：“小同志，你别急，慢慢说，他们是去打你家人了吗？” 姜楠摇头：“他们好心得好，守在我家院子里为我们服务，可能我家里事儿太多，他们干出了矛盾，自己人互相打起来了。” 刘司令越听越不对劲：“他们为什么要守在你家为你们服务啊？这都大晚上了，有啥子好服务的？” 姜楠见时机差不多了，就不再绕圈子，明说了：“老爷爷您不是周家乡的吧？我家周洵原本是当兵的，救人伤了腿——” 姜楠还待要继续说，身后却响起了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她。 第26章 搞垮他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程大与那群小弟打着打着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都停手！”程大将冲过来的一人摁下，结果没防到左边，脸上又挨了一拳。 “都他娘的停下来！”程大扯了嗓子使劲一吼，打得正酣的众人皆是一愣，程大趁势将压在身上的黑子甩了开：“你们看看周家人是不是跑出去了！” 在姜楠跑到外面与乡亲们汇合的时候，周洵就已经回屋子去了，还让周延把房门都给全部关上。 程大几人抬头一望，就见周家房门紧闭，屋子里头黑洞洞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高懵了：“人呢？睡了吗？” 程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可能！” 有个没怎么参与打架的小个子默默举起了手：“我、我看到周洵那媳妇跑出去了……” “跑哪儿去了！”程大目眦欲裂。 小个子结结巴巴：“去、好像去——去村公所了。” “！！” 程大猛一拍脸：“坏了！” 他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又转过身来吼：“你们几个赶紧跟上！要是那边怪事，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年轻人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说到底这程大虽然嚣张，但是这群混子平日确实也得了他的照顾，等冷静下来，还是跟着程大去追人了。 小伙子脚力好，跑得快，姜楠这几人刚见到刘老司令，还没说上几句话，他们就已经追了上来。 “快！把人拦住了，别让他们见到刘老司令！” 程大埋头跑，压根没留意前方土堆后头的人，边跑还边回头嘱咐小弟们。 他的话清晰地进入了刘老司令的耳朵，老人家朝方秘书看了一眼，方秘书当即将衬衣袖扣打开，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了结实的胳膊。 方秘书把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收进口袋，两步上前胳膊一伸就拦下了程大：“这位同志，你们说要拦着谁干什么来着？” 程大没见过刘司令的面，这会儿四周都是黑黢黢的，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程大大致知道刘司令是个老头子，遂完全没把眼前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跟刘司令对上号。 “你谁啊？关你屁事！” 程大很是嚣张，挺着厚实的胸肌就要去撞方秘书。 方秘书呵呵笑了一下，一个擒拿手就把程大的胳膊反剪在了身后。 “啊啊呀呀！你给我松手——” 方秘书又抬起膝盖顶了一下程大的肚子，直把人给疼得叫都叫不出声来。 刘司令这才将冰冷的视线从程大身上挪开，他安抚般地拍拍姜楠的肩：“小同志，你继续说，你家那受伤的同志是叫什么？” “周洵，”姜楠的声音清澈柔和，“他是我丈夫，原本是南明大队的连长，南明市特大火灾那时救人重伤致残，就退役回乡了。” 姜楠不清楚刘司令知不知道周洵的事，只能尽可能地把周洵的信息简述一遍。 刘司令的脸色即使在这黑夜之下，也能看得出来那是极其的难看：“你说，你的丈夫是周洵？” “没错。”姜楠从刘司令的反应里面看出来，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绝对是认识周洵的。 姜楠的心里点起了一把火。 “周洵……周家乡……好你个程立军！好你个苏万联！” 刘司令又气又急，偏偏这时那秦家人因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刘老司令回去，就去找上了程立军和苏万联，一行人循着声响摸到这边来了。 程立军一瞧见程大被那方姓秘书押着，心里就预感到要坏事。 苏万联与程立军对视一眼，从彼此的脸色都看出了不对。 苏万联冲他低骂：“你干的好事！” 程立军一颗心脏扑通乱跳，脑子里面像塞满了棉花，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一帮子人脚下像踩着风火轮，点头哈腰地凑到刘司令跟前。 苏万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老司令，您这儿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刘司令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下：“这人呐，夜路走得多了就难免会遇上鬼，我看某些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是做多了，还以为自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苏万联噎了一下，对着程立军厉声道：“程立军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程立军哑口无言。 人是他派过去盯着周洵的，他再三强调过要平和点，不要把事情闹大，尽量满足周家人的需求，把人给哄好咯。 结果这才多久，这乌泱泱一群就奔了过来，自己的侄儿还被方秘书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万联明摆着是要撇清关系，姜楠很想借此把他假面具掀了，但是她也知道路要稳稳地走，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裆。 但是程立军无论如何也得解决掉，今天这事相当于彻底和他结下了梁子，如果不把他搞垮，等到姜楠和周洵去滇省，难保对方不会借机报复周家人。 不光要搞垮程立军，最好是能卖苏万联一个面子。 根据前一世的记忆，苏万联还要好几个月才会东窗事发。 这几个月让他庇护一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于是，在一片冷肃中，姜楠施施然开口了：“苏市长您好，我是周洵的妻子姜楠，您还记得我吗？我跟周洵婚礼那天有人送来了贺帖，说是领导的慰问，我们都猜是不是您。” 苏万联当然没干过这事，不过他此时要是否认了那就是纯种大傻逼：“哎呀姜楠同志，当时我正好遇着个工作走不开，就只能送个贺帖意思一下，还望两位同志莫嫌弃。” 姜楠以为这样讲了就算给苏万联台阶下了，完全没猜到之前老司令问周洵情况时，苏万联选择了闭嘴不谈。 刘老司令可记着这件事：“苏市长，既然你知道周洵是周家乡人，为什么白日里我问小方周洵是哪里人士，你却不说话？” 一滴冷汗顺着苏万联的额际滑落下来。 “爷爷，”姜楠的声音很甜，很容易让人心头一软，“这事不怪苏市长，我家周洵比较低调，之前也有不少人说要上门拜访，他都婉拒了，所以苏市长大概是有这层顾虑。” “对对对，”苏万联摆出了苦瓜脸：“这件事我心里实在是难受，也很为难啊。” “不过——”姜楠话锋一转，“周洵十分崇拜刘老司令，之前听说老司令要来，还特意争取了，不过程队长没同意，程队长大概心里愧疚，还派他侄子带着人去我家里帮忙干活，只要我们不出门就好。” 姜楠说的委婉客气，在场有耳朵的人却都明白她的话外之意。 瞬间，压力全顶到了程立军的头上。 第27章 我是英雄的妻子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程立军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看到程大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但他预想了多种糟糕的结果，独独没想到姜楠会跟苏万联联合起来，把他给踢出去直面老司令的怒火。 程立军在心里把苏万联和姜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脸上却还得陪着笑：“姜楠同志，我这不是解释过了么，我是担心老司令腿脚不方便，你们家那楼难爬……” “有多难爬？比太山难爬么？我连太山都爬得上去，你瞎操什么心？” 刘老司令一生戎马，年轻时是全军的战神，现在虽然时不时说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但有些话自己说的，别人却说不得。 真从别人嘴巴里听到自己年纪大这件事，老司令还是气得一个劲挥胳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老司令……” “那你是什么意思？人家周洵小英雄都说了想与我见面，你不但拦着，还瞒着我，现在要不是你这侄子窝里闹，打起来了，人家姜楠同志是不是根本就跑不出来？程立军啊程立军，你这是仗着大队长的权势在压迫劳动人民啊！” 75年这时候，但凡上升到“压迫人民”这高度的罪名，那都是相当重的。 程立军脸色蓦地刷白，秦家人同样吓得不轻，一个个立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 刘司令一双眼睛虽然已经因为岁月而变得苍老，但那杀气可是真正枪林弹雨里历练出来的，他往秦家人身上一扫，秦父只觉得膝盖一软，差点要跪下地去。 “这件事你得调查清楚，”刘司令暂且信了苏万联，但同他说话的语气仍是极其不善的，“看看程立军除了欺辱人民英雄，利用权势控制老百姓人身自由之外，还有什么违法违纪的事。” 这段话一出来，程立军这大队长之路也算是走到头了，他颓然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抬头就接到了苏万联近乎凶狠的警告眼神。 程立军一惊，立即想起他的儿子还在苏万联手底下做事，他倒了不要紧，起码儿子还有出路……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刘司令问向一脸认命模样的程立军。 “……是我一时脑热想岔了，是我急功近利，想表现得更好一点，但是我真没有要迫害人民英雄的意思啊——要不您去问问乡亲们，我都打算上门跟周洵道歉了，就是还没来得及过去。” 都说墙倒众人推，这边动静大了，周围的群众都围了过来。 那帮忙准备鸡蛋的副队长此时就在人群当中，所站的位置正好就在姜楠的右侧。 姜楠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司令、程立军那几人身上，不动声色地凑到副队长耳边，用气音说道：“他下去了，位置就是你的。” 副队长心里一惊，回头去看时，姜楠已经退离了两步。 一个恍惚间，副队长就站了出来：“刘司令，苏市长，我有话说，程立军同志确实准备去给周洵同志赔礼，鸡蛋都是我用队里的公分换的。” 程立军听到副队长帮自己说话，刚感到欣慰，就听对方话锋一转：“但是，那是您来之前，他害怕乡亲们风言风语，也担心周洵会去您面前告状，就想用鸡蛋收买人，同时也做给乡亲们看——结果您提早来了，那些鸡蛋都被程立军媳妇拿回家了。” “你个王八羔子！”程立军脸色涨得通红，跳起来就想去扑打副队长。 方秘书伸手一拽他衣领，轻轻松松就把程立军给放倒了。 副队长心中都是姜楠刚刚说的那句话，日常的瑟缩神态此刻全被正气凛然所替代：“我以党员身份发誓，我说的绝对没有一句假话。” 刘司令白天没见过这副队长，不知道这人平时是个什么样子，但至少此时的形象很合他心意，他稍感欣慰似的吐一口气：“幸好你这周家乡还有正直的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副队长挺直背，努力压住心中的激动：“我姓余，叫余正气。” “余正气，好名字。”刘司令夸了两句，剩下的不用多说苏万联也已经心里有数了。 刘司令收去了那周身的煞气，再度变回了慈祥老爷爷的模样：“这位姜楠同志，你也很不错！” 刘司令甚至主动走上前，像个和蔼的长辈那样拍了拍姜楠的肩头：“不惧压迫，勇敢反抗，还懂得保护自己。” 姜楠骄傲地昂起头颅：“我可是英雄的妻子！我男人火都不怕，我还怕他们做什么！” 姜楠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老司令动容，连说了好多个“好”字。 周家乡的乡亲们也听得感动，有个庄稼汉还捅了捅自己的婆娘：“你还说周家这媳妇不愿意嫁，人家这不是自豪着呢。” 那婆娘同样也是听说来的，此时更是一脸的气恼：“都怪王姑婆，就她爱乱嚼舌根……” “以后少跟她来往。” “晓得勒。” 类似的对话同时在多处响起，姜楠都没想到她这发自内心的一句表露，就将她岌岌可危的形象挽回了一大半。 刘司令高兴过后，不经意看到了缩在角落，想当自个儿不存在的秦家人，又是一阵不愉：“苏市长，你重点查查秦家人跟程立军之间存不存在什么不正常的交易，小方，你之后联系一下南明大队，让秦国华的直属旅长跟我汇报。” 秦家人原以为风暴要过去了，结果还是刮到了自己身上，秦父秦母都是一脸菜色。 偏偏那秦民强还梗着脖子在闹：“老司令，我叔可是国家认可的救火英雄，您现在因为一个啥都不是的女人的几句话，就要去查我们家，查我叔，您就不怕寒了英雄的心嘛。” “你！”刘司令经历了这一晚的大喜大怒，情绪本就激动，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疲惫。 他是撑着要安排好事情再去休息，结果在即将收尾时，秦民强忽然来了这么一段话。 刘司令只觉得胸腔处气血翻涌，头脑一阵发晕，眼前一黑，就直直朝倒了下去…… 第28章 用最嫩的脸打最狠的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回到周家时，钟面上的显示已经是晚上10点。 村里人大多都是八点前就会睡觉休息，周家也不例外。 往常的这时间，屋子里的人绝对已经睡得香甜了。 今晚却格外不一样。 姜楠一推开门，就瞧见前厅里还亮着盏罩子灯，周家那一家子，除了小秋和赵芳，其他人都瞪着圆眼睛望着姜楠。 姜楠被这诡秘的气氛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笑道：“妈，洵哥，小娅小延，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周母站起身，双手放衣服上擦了擦：“回来了？你晚上还没吃饭呢，要吃点啥？” 姜楠回味起刚重生过来时吃过的面条，舔舔嘴唇：“妈，您给我煮一碗面吧。” “好勒，这就去。” 周洵轻轻补了一句：“妈，放点儿肉。” 周母又是欣喜又是怪罪地嗔道：“就你知道？你妈我晓得的。” 姜楠知道这一家子为什么大半夜守在这儿，灌了一杯水下去后，开口说话了：“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先听哪个？” “坏。” “好。” 周洵和周娅几乎同时做出了选择。 姜楠拍一下周洵放在轮椅上的手：“你咋这么悲观呢，那我就先说好消息吧。” 姜楠刻意停顿了一下，在看到周洵明显带着期待的神态以后，才满意地说道：“程立军完了，老司令削了他的大队长，秦家也要挨查。”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周延使劲一拍腿，“那苏万联呢？” “他暂时没事，不过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什么叫暂时没事？” “我们总不能一下子把所有人给得罪了，有苏万联在后面兜底，我们的日子也更好过。” “那为什么说他的好日子要到底了？” 姜楠深深看一眼周延：“物极必反嘛。” “不是，嫂子你说明白点儿——” “阿延，”周洵打断了周延，“你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干什么用了？还要你嫂子来教你？” 周延汗颜，确实有一瞬间抬不起头来。 周洵见弟弟这模样，忍不住又点拨了一句：“接下来这段时间苏万联估计会给你抛出橄榄枝，你尽量想办法给拒绝了，不要受他的诱惑，当然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回来问我。” 周洵说完，征求意见般看了姜楠一下：“是这样理解吗？” 姜楠猛点头：“洵哥你真聪明！” 上辈子与周洵重逢后，姜楠就十分崇拜这个男人，这份崇拜在那场大火中烧到了极致，一并在姜楠的记忆中留下了深深的燎痕。 这辈子，姜楠带着对周洵的崇拜而来，此时那双水亮的杏眼里满满的都是对男人的佩服与爱慕，重得周洵几乎要承受不住。 周洵再一次主动移开了视线。 周延关心与他有关的苏万联，周娅关心的就是另一个问题：“程立军被削了，那谁上去当大队长了？” “余正气。” “他啊，”周娅的声音里全是失望，“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程立军一伙的。” “周娅，凡事不能看表面。”周洵习惯性地要教周娅，可他条件反射地看向姜楠时，便再度看到了那双溢满崇敬之情的瞳仁。 周洵默默扭了头。 “哥你继续说啊，我脑子笨，不如嫂——姜楠。” 周娅急急的改了口，神态别扭。 “余正气是典型的墙头草，没主见，没想法，很容易受旁人影响，而且胆小又怕事，这样的人很好控制，不像程立军那样野心勃勃说一不二的，对我们家来说，余正气当大队长比程立军要好得多。” “啪啪啪。”周娅还没表示呢，姜楠已经鼓起手掌来了，眼睛更是亮晶晶的。 周洵避开了姜楠，清了清嗓：“你刚才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好消息听过了，坏消息呢？” 姜楠脸色沉重了下来：“刘老司令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吧嗒。”周洵原本在敲打轮椅的手指猛地停了下来，“老司令怎么样了？” 周洵的语气很焦急，姜楠也就不卖关子，将她知道的后续情况全说出来了：“当时秦民强说了胡话，把老司令气得不轻，一口气没拨过来就晕过去了，之后老司令的秘书赶紧联系了军区医院，已经把人送过去了。” 周洵的眉头还是皱着：“小楠，你能看出老司令是什么病么？” “我没来得及看，”姜楠愧疚地摇头，“刘司令那个秘书实在是太厉害了，身手快得不得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抱着老司令去吉普车了。” “嗯，”周洵认可地点头，“方秘书也是军队出去的，当年在野战部队里样样成绩第一。” 姜楠回忆了一下方秘书的形象：“还真看不出来……” “那有什么，你不知道我哥当年可是顶着最嫩的脸打得最狠的架——” 周娅忽地噤声，面上笼上阴郁。 姜楠说：“还有呢？” 周娅一呆。 “还有呢？”姜楠认真地又问了一遍，“我还想知道洵哥当年的传说，跟我讲讲呗。” 周娅的眼里闪过错愕，错愕过后便是腾浮的水光。 “面来咯！”周母的突然闯入打破了现场氛围，周娅、周延和周洵先后各自回房休息。 姜楠虽然很是遗憾没听到周洵的故事，但想到现在的时间，还是快速解决了面条，老老实实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天才刚擦亮，院落外头就传来了“咚咚咚”的砸门声。 “谁啊？”周母起得早，过去开了门，“哟，小同志你是？” 门外站着的是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年纪很小，下巴上还有青涩的胡渣。 小兵敬了个礼：“同志您好，我是第三军区医院的，请问周洵同志是住这家吗？” “在啊，周洵是我儿子，你是有事找他？”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周家其他人也起了，姜楠动作利索，刚跑到门口正好遇见了操控着轮椅出来的周洵，于是很自然地接过了轮椅。 那小兵看见了被推出来的周洵，尊敬地再敬了一个礼。 周洵挺直背回敬，肃然道：“小同志，你是？” 第29章 到底是什么病？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我是第三军区医院的，刘老司令昨晚来院里急诊，今天才刚刚转醒，仍未脱离危险，院方建议他回京治疗，刘老司令说临走前要见您一面。” 周洵听了小兵的话，心里好像装了块石头那般沉重：“小同志，你刚刚说，老司令还没有脱离危险？他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上门来的小兵很崇拜周洵，与他说话时眼睛里好像都藏了光：“刘老司令的病因第三军区医院没有检查出来，所以才会建议老司令赶紧转去京市找专家看看，但是刘老司令说在离开之前还想见周洵同志一面。” 周洵当初入伍当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对刘司令的崇拜。 能与少年时的榜样面对面，周洵肯定是十分乐意的，只是老司令现在的情况不好，周洵又难掩担忧。 他对那前来报信的小兵说：“同志，我想带上我的妻子一起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周洵没打算把姜楠的医生身份说出来，那小兵也没表现出奇怪的神色，点头道：“老司令说了，您和姜同志可以一同前去。” “那劳烦你在这里多等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周洵礼貌地说完，看起来还算冷静，其实心里已经在焦急了。 同样忧虑的还有姜楠。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姜楠观气色的功夫学得扎实，通常从面色里面就能看出些病相。 昨晚看老司令的面色，虽然没有壮年人那么健康精神，但也不至于突然病危。 要说老司令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突发病症，那也不可能。 昨晚方秘书的行动实在太快了，要不然姜楠还能仔细看看。 姜楠夜里睡觉的时候就在牵挂着这件事，现在听小兵说老司令要见她和周洵，二话不说，立马就回头换了身体面点儿的衣服。 周洵此时也换好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已经穿着笔挺的军装端坐在轮椅中。 他的姿势很正，腰杆也很直，如果忽视那张轮椅，没人会觉得这是个下肢残疾的人。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姜楠很想夸一句“哥真好看”。 小兵是开车来的，那辆熟悉的吉普就停在院子外面。 姜楠帮忙扶周洵坐到副驾驶座上，给他扣好了安全带。 小兵也将轮椅抬到了后座，姜楠冲他笑着道了谢。 这会儿家家户户起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有邻居瞧见周家的动静，围过来问：“周洵，你这是要跟媳妇去哪儿呢？” 姜楠认识这说话的人，是个碎嘴皮，当初自己大闹婚礼现场，很多细节都是这人添油加醋说出去的。 周洵也不喜欢这人，语气很平淡地回道：“去外头一趟。” 这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叶大姐很不满，但对方来的是穿军装的，她也不敢招惹，就站在原地目送吉普车离开。 第三军区医院就是那天周母突发脑溢血去过的医院，开车过去四十来分钟。 吉普车显然是被特殊叮嘱过的，过闸口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下车的时候还跑来了几个穿军装的要帮忙。 姜楠知道周洵不会在外人，尤其是当兵的后辈面前示弱，便婉拒了那些小兵的好意：“多谢小同志们了，我们自己就可以。” 军装们见周洵当真靠自己就可以从副驾座挪到轮椅上，纷纷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因为身份特殊，老司令的病房在四楼，一个楼层都戒备了，没有准许不得上楼。 方秘书接了老司令的命令，亲自在楼下等待，一见到周洵，他快步上前敬礼：“周洵同志，我姓方，老司令让我来接你们上去。” 方秘书是周洵的前辈，见到他周洵也很激动，挺直腰背敬了个军礼：“方秘书好，我是周洵，要麻烦你了。” 爬楼梯周洵肯定不能独立完成，姜楠也背不动，所以方秘书才会等在这儿。 方秘书不愧是当年的野战部队第一名，背着周洵也能健步如飞。 姜楠跟在后头一口气爬上四楼，姜楠的小心脏都在扑通扑通跳，方秘书却连大气都不带喘一口。 四楼楼道上站了不少全副武装的士兵，气氛十分严肃。 老司令的病房在最里面，采光不错，只是里面站了好多个白大褂，让空间显得狭窄压抑。 姜楠一进去就皱紧了眉。 老司令的脸色跟昨夜比起来瞬间差了许多，他颤巍巍抬起胳膊，吃力地朝周洵招了招手。 方秘书直接将人背到了病床边的凳子上，周洵丝毫没有因为行动不便而露怯，整个人如同一棵苍劲的竹。 刘司令苍老的眼睛里露出了赞赏的笑意：“早就想见你一面了……退役后有做什么事吗？” 周洵不卑不亢地答道：“还在家里养伤，准备去做点小生意。” “好，有想法就好……” 刘司令没说两句话脸上就露出了深深的疲惫，旁边的白大褂赶紧出声劝道：“老司令，您还是少说话多休息啊。” 姜楠借机问道：“医生，刘司令到底怎么了？” 那白大褂看一眼姜楠：“估计是心力交瘁过于疲惫，再加上情绪起伏大导致的……” “不会，”姜楠断然否定，“疲惫导致的伤病都有征兆，只是征兆大小不同，我昨天见过老司令，他是突发病症，应该是急性病毒侵扰。” 那白大褂怀疑道：“你学过医？” 周洵接口道：“她学的中医，医术很好。” “中医好啊！”刘司令看向姜楠的目光柔和极了，“姜楠同志昨晚就给过我惊喜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让我惊喜一次。” 姜楠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局促地摆摆手：“老司令高看我了……不过——” 姜楠话一转：“我可以再给老司令做一次全身检查吗？” 病床右边的一名白大褂冷哼道：“我们医院已经给老司令做过全身检查了，用的还是最先进的器材。” 这名白大褂看着比较年轻，口罩上方的眼睛里显出了轻蔑：“咱们军医院可是有全国最先进的检测仪器，中医肉眼看不出来的东西，这仪器都能探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姜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中医，不配跟军医院的仪器比。 那群白大褂都挺赞同这人的话，一个个都附和着点头。 姜楠没有因此就害怕退缩：“我不赞同你的说法。” 第30章 总算找到你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方秘书诧异地望了姜楠一眼。 昨晚他就看出这个年轻女孩与众不同，面对老司令、苏市长和生产队长的几重夹攻，却一点也不露怯，说话有条理，还能给人挖坑。 那会儿方秘书还可以理解为毕竟是在周家乡，是她自己的主场。 但是今天在这种完全陌生的场合，她还能冷静地提出反驳，这就叫人惊讶了。 方秘书不由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姜楠接下来要说什么。 “吴医生，”姜楠从对方的白大褂上看到了他的姓氏，“您说器材仪器都查不出来的病症，肉眼更看不出来，这点我不同意。” 吴医生冷笑，高抬下巴态度很是傲慢。 “中医不光用眼睛看，还用手，用鼻子，用耳朵，用脑子，用身体中所有可以利用的部位去看，”姜楠指指自己的头，“中医几千年的传承，都是靠人去学的，机器始终是机器，机器也是人造出来的，人能做到的，机器做不到。” 姜楠趁着众人都被她的话语所震撼的这会儿，故意停顿了一下，又再接着说：“我的师傅告诉我，作为一名中医，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请给我个机会。” 四周一片安静。 周洵打破了众人的沉默：“我向老司令保证，姜楠的医术我亲眼所见，请求司令给她一次检查的机会。” 那吴医生不满地谴责：“你当老司令是随便什么人想检查就能检查的吗？” “小吴，”刘司令疲惫的神色中带上了几分不快，“你激进了。” 吴医生脸一僵：“抱歉，是我失言了……可是老司令，看病的事不是嘴巴能说就行的……” “那就让人家姜楠同志试试看。” 老司令一句敲下定论，吴医生几人见再无转圜，不甘不愿地让出了位置。 吴医生左手扶在床栏：“姜楠同志，你既然坚持认为人眼比机器灵敏，那肯定是不需要借助高端医疗仪器的。” 姜楠知道他的意思：“自然不需要，听诊器、抽血针筒给我就好。” 护士按照姜楠的吩咐，把一些基本的检查工具放在病床旁的小推车上。 姜楠先是拿听诊器听了听老司令的胸腔腹腔，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姜楠又用手将老司令的身体各处都摸了一遍。 姜楠的手法十分老到，一点都没有让人产生违和感，所以在场的医生们也没什么反应。 吴医生见姜楠开始掀老司令的衣服了，忍无可忍般伸手拦道：“胡闹！你当老司令是你家老爷子么？” “闭嘴！”姜楠低喝一声，直将吴医生呛得愣在原地。 姜楠将碍眼的人往边上一拨：“让开。” 随即俯下身去托住老司令的头颅部位。 “灯往这边来！” 姜楠的语气严肃又急切，边上站着的护士长来不及反应，本能就将灯光转了过去。 姜楠头也不回：“谁来帮忙扶一下。” 周洵就坐在床边，顺势就接着姜楠的手托住了老司令的脑袋。 姜楠的手空出来了，总算可以自由行动。 她沿着老司令的头皮一点一点摸索，速度极慢，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她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 “这丫头真是乱来……” 这下不止吴医生，在场的众多白大褂齐齐嘀咕起来。 姜楠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她的注意力完全落在指尖和眼下。 终于，姜楠在老司令脑后靠近颈部的地方摸到了一点小小的肿胀。 “找到了！”姜楠长长舒一口气，“这里照一下。” 姜楠拨开老司令脑后的碎发，指着一个位置说：“往这里照。” 专用检视灯光线很是明亮，在这样的光照下，那几个白大褂尚且没看清姜楠指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吗异常？” “没看出来啊。” 姜楠耐心道：“再看仔细点儿。” 有一个中年医师俯下大半个身体，脸都快贴到老司令脑门了，才终于发现了那个位置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非常小，比黑芝麻大不了多少。 老司令脑后的细发还是黑发，那点黑印子隐藏在黑色的发根下面，还真是打着灯笼也难以看清楚。 吴医生也趴下来：“这是什么？黑痣吗？” “你摸摸看。” 吴医生手指一碰过去，就是发出一声惊呼：“这——这里面有东西！” “什么？我看看！” 那中年医生也上手去摸：“啊是真的，里头有东西！” 吴医生条件反射地问最先发现这点异常的姜楠：“这是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蜱虫。” “蜱虫？”众多白大褂都呆了。 他们当然知道蜱虫是什么，也在医案里面看到过关于蜱虫咬人的病例。 但是因为人们几乎不会把蜱虫叮咬看得有多重，而且蜱虫咬人致伤致残的案例很少见，再加上他们这几位都是一毕业就在军区医院从业的，没有乡野行医的经验，自然就陷入了知识盲区。 姜楠方才忽然想起上辈子老司令高考动员讲话的画面，他那时已经瘫痪。 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的病让他致瘫的。 是什么样的病来得这般毫无征兆，却又令众多医生连病因都没查出来？ 电光火石间，两个字进入了姜楠的头脑——蜱虫。 姜楠推测，上辈子的这个时间，老司令在巡视工作途中被蜱虫咬伤，但是当地医院查不出来病因，老司令只好返京医治。 很可能就是耽搁久了病情恶化导致并发症，最终发展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 这只是姜楠的推测，并不代表一定是正确的，所以她刚才憋着不讲。 等到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姜楠才算松一口气。 她虽然表现得非常镇定有把握，可她也清楚，如果今天她不能成功，丢脸的并不是她一人。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白大褂们纷纷面面相觑：“竟然是蜱虫？” “这蜱虫挑哪儿咬不好，偏要往人脑袋里钻啊。”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接受到众人视线的姜楠，把托盘里的长镊子捡了起来。 第31章 女人的直觉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群军区医院的白大褂，连蜱虫叮咬的伤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是将蜱虫取出来。 年纪最大的白大褂在看到姜楠确诊出蜱虫的那一刻，态度已经变得谦和了：“姜楠同志，你会取蜱虫吗？” 姜楠晃了晃手中的镊子：“如果蜱虫还活着，那么千万不要用手指捏住它，以免蜱虫感到压迫而排出病原体。” “那这家伙是活着的吗？” “活着的。” 众白大褂盯着那小黑点，纷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姜楠找护士拿来酒精给镊子消毒，然后夹住蜱虫的头部，并向外缓慢、坚决地拔除。 “夹取蜱虫的时候切记不要扭动、挤压或用力拔出，以免蜱虫留下头部或口器。” 姜楠一边动镊子，一边不吝啬地教这群白大褂，那些年纪加起来有好几个百的老医生这会儿就乖乖的跟个学生似的。 在拔除蜱虫后，姜楠用消毒棉球清洁皮肤，并在伤口处涂上抗菌的药膏，再贴上一层纱布，这才算是彻底完成了。 周洵见姜楠已经放下工具了，这才敢插嘴问她：“是好了吗？” “嗯，”姜楠不笑的时候模样清丽秀气，但笑起来又十分明媚，“后续多观察两天，伤口没有发炎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蜱虫刚取出来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老司令突然就觉得自己精神好起来了，拉着周洵和姜楠聊起了天来。 屋里的白大褂们今天生生被姜楠教了一场，现在都挺服气，只有那位吴姓医生看姜楠的眼神里好似还带了刀子。 “走吧，小吴。”与他关系较好的中年医生拉了一把梗着脖子的吴医生，压低声音道，“别闹情绪，你得分清场合。” 这中年男子是吴医生的带班老师。 这人在军区医院本身就挺有名气，带的这个学生是近年来资质最好的一个，难免会有些傲气，平日里中年人还会纵着他一点儿，今天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闹的。 那小吴再不乐意也还是被他老师拖走了。 周洵又陪老司令回顾了一番当年战场的激情岁月，在方秘书若有所指的视线中依依不舍地提出了告别。 回家是刘司令专门叮嘱的司机送的，方秘书全程陪同。 吉普车一天两回往周家跑，周家乡的人多少就看出了点儿名堂来。 “叶大姐，你说这周家老大是不是又要飞黄腾达了？” “就那样子还飞什么，”嘴皮子特别碎的叶大姐扒拉一下身边的女人，“你可别因为看到有几辆车往他家里去，就把厂子的名额又拿给周家老四啊，你答应了我的。” “哎哟，我是那种人嘛，领导都已经批示了，是你家的没跑啦。” “那还差不多。”叶大姐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转身去屋里又捡了十多个鸡蛋塞给了女人。 方秘书帮姜楠把轮椅扛下车，亲眼看着周洵坐上去后，才开口同他们告辞：“老司令这回的下乡巡视任务估计是要提前结束了，上面已经让他回京去再做进一步身体检查，大概过一两天就要启程，你们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找我。” 说着，方秘书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四方纸条，周洵接过一看，那还是医院里的病历纸，估计是方秘书临时起意写下的。 “姜楠的医术我有信心，你也不用担心，老司令肯定会健健康康的。” “嗯，姜楠同志这次的表现值得表扬，”方秘书冲姜楠竖了竖大拇指，“我已经跟苏市长说过了，就这几天他会给你一个妙手仁心的表彰。” 姜楠一听，原本挂在脸上的腼腆笑意忽地就消失了。 方秘书常年在刘司令边上工作，察言观色的功夫当然不在话下：“姜楠同志这是有什么困难吗？” “方秘书，我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取消掉这个表彰？” “取消表彰？为什么？” 这下不止方秘书，就连周洵也疑惑地望了过来。 姜楠心里苦啊，她总不能说，因为我是重生的，要不了半年那位苏市长就倒台了，到时候上面会有一系列的清算。 她虽然是靠真本事得的表彰，也拦不住别人质疑她这份荣誉的真实性。 姜楠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们家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不适合大搞宣传，而且我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把周洵治好，如果得了表彰，我怕会有挺多人跑来……” 方秘书明白了，不过他更关注的是姜楠刚才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另一点信息：“姜楠同志要帮周洵治伤？有把握么？” 方秘书今日得了刘司令的授意，特意了解过周洵的病情。 在得知对方被全国名医会整敲下定论以后，方秘书心里不免感到了遗憾。 现在姜楠却说要给周洵治伤。 “有把握，只要给我时间。” “好！”方秘书朗笑起来，他平日看着斯斯文文的，开怀笑起来就有行伍中人的豪迈了，“我信你——周洵，我在打靶场等着你！” “一言为定。” 等吉普车开远了，周洵扭头看自己这个好像藏在迷雾里怎么也看不清的小妻子，欲言又止。 姜楠推着轮椅将他调了个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要表彰的事。” “……”这小妻子让他看不透，却很轻易能看透他。 “前头咱们不是刚达成共识么。”姜楠嘟哝着嘴巴说话的时候，总让周洵觉得她是在撒娇。 “物极必反啊，”姜楠见周洵还是一脸不解，遂解释道，“你笑话我都可以，反正我有种直觉，那个苏万联要倒霉了，这种时候我们还是跟他离远点儿的好。” 女人的直觉确实是一个挺好的借口，至少周洵表面上是相信了。 周延和赵芳还没回市里去，他们总共请了三天的假，差不多明天下午才会回去。 小秋吃了姜楠开的药，好转的速度肉眼可见，现在周延看姜楠的目光里头可是一点也没有初见面时的戒备了：“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周延的嗓门一叫，一屋子人全都听见了，周母放下厨房的活，拖着个年轻学生模样的少年仔跑了进来：“小楠，这是我们周家的老四周大川，大川，这是你嫂子。” 第32章 想不读书？不可能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大川是周家老四，今年刚好18岁，是个下巴上冒青的少年郎。 姜楠有点想不明白，周家这四个孩子，老大周洵，老二周娅，老三周延，这几个名字都挺好听的，怎么一到老四，就变成周大川了呢？ 而且这大川是兄妹几人中长得最像周母的，又是秀气又是瘦小，看着真是一点也不“大”。 “大川是我妈给取的名字。” 周洵前头刚刚说自己看不透姜楠，可这时候他又能一眼看穿姜楠表情里的意味，这就叫他更加迷糊了。 “来，大川，别躲着啊，赶紧叫嫂子！”周母撺掇着身后的少年，将人使劲往姜楠这边推。 姜楠醒来以后见到的每个周家人，除了周洵以外，其他人对着自己都是一脸厌恶的模样。 但这个周大川除了羞涩以外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抗拒，不知道是这孩子年纪小单纯不懂，还是周家人已经给他做过思想工作了。 “嫂、嫂子好。” 周大川鼓足勇气才把这声问好说出口，说完了以后耳朵尖都红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哎呀，这孩子！” 周母无奈地叹气。 周洵摇摇头，倒是没拿出兄长的气势来说教：“妈，大川的性子就是这样的，这么多年了，能改早就改了，您也别太逼他了。” “我这不是担心他这样进了厂子跟人处不来，要吃亏嘛。” “进厂？”周洵皱眉，“进什么厂？” 周母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没跟周洵说，一拍脑袋自骂了一句：“哎哟瞧我这记性……我们隔壁那樟树村不是办了个印刷厂么，那边的大队长说我们家是军属，可以优先考虑，我就想让大川去试试。” “去厂子干什么？大川不是还在读书么？”周洵显然不太同意。 周母揪着围裙的手又捏紧了一点儿：“这不是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紧，我怕他招不上……” 周洵的脸拉了下来：“您是看我退役了，没了举荐资格，所以怕大川上不了？” 被戳中心事的周母嗫嚅着：“也不是怕，就是有一点点担心。” “哥，你别说我妈。” 周大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又噔噔噔地跑了出来：“是我自己不想读了。” “为什么？”周洵难以理解，“大川，你不是最爱读书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爱读了，”周大川不敢跟周洵的视线对着，就垂着脑袋咕哝，“读高中——又不一定能读上大学，就跑上了，又要耽误好几年的钱……” 周洵苦口婆心的劝：“读书的事怎么能算是耽误呢？” “反正我就是不读了！” 周大川牛脾气一上来，姜楠就看出来这确实是一家子了。 全程围观整个争吵事件的姜楠差不多明白了，政府在樟树村那边开了家印刷厂，厂子要招收一批员工。 周大川因为是“救火英雄”的弟弟，可以优先得到机会。 周大川原本是在读高中的，听到这件事就想放弃学业进厂子了。 从他的话里面不难听出，他是担心家里的顶梁柱垮了，没钱再供他读书。 这可是把真刀子，还是会把周洵给扎个窟窿的那种。 姜楠赶忙去看周洵的神色，果然，男人周身都被压抑给笼罩住了。 “大川，这件事咱先不急，”姜楠趁这两兄弟开战之前接过了话，“那印刷厂不是还没办起来吗，你的书照样去读，这边的事情我们先盯着，有消息再跟你说啊。” 周大川狐疑地看向姜楠，不知道她说的话能不能代表周洵的意思。 周洵阴郁了半天，虽然表情极其难看，但没有对姜楠的话进行反驳。 周大川松了口气，小声说：“哥，我先回房间了。” 姜楠追在后头叮嘱道：“厂子的事情没下来前你可还得努力念书，我听说现在厂子招人都要考问题的，尤其是印刷厂。” “……”周大川脚步一停，随即用力点头，“嗯，我会的，嫂子别担心。” 待那周大川彻底上了二楼，姜楠转身又去哄周洵：“洵哥，缓兵之计啊，你别当真。” 周洵幽幽看她一眼。 “你说大川性子羞涩，我看他其实是很犟的，如果依你们今天这个吵法，吵到明天都没结果，放心吧，他不会进厂子的。” 周洵对姜楠的胸有成竹感到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两年后就要恢复高考，听周家人的意思，这周大川应该是一家子里头最有读书天赋的一个。 而且看周大川这性子，明摆着将来得进研究所工作室，这样的好苗子，姜楠说什么也得把他绑死在学习的道路上。 ——不过，这些话姜楠也不能对周洵说。 “呃……” “又是女人的直觉？” “咳咳咳……”姜楠差点被口水呛住，她还在苦恼接下来要用什么话术才能安抚住这头警觉的狼，幸好门外突然来了客人，这才短暂地救了她一回。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姜楠拜托对方采药的姚老汉。 “姚叔，不是说几日都不上山的么，怎么就把草药摘回来了？” 姜楠看着满满一箩筐的新鲜草药，心里高兴极了，脸上都抹上了胭脂红。 姚老汉把箩筐整个塞姜楠手里：“这里的药你看看够用多久？” 姜楠数了数，用到跟周洵去滇省应该是足够的。 “这个月能用到底，”姜楠没把话说死，“如果临时发现不够我再去麻烦您采吧。” 姚老汉摇摇头：“你还是给个确切的数，我明天再去给你摘一趟。” 姜楠听出来姚老汉话语中的不对劲，再去细看他的脸色，刚才因为注意力被草药所吸引，没能第一时间看出姚老汉的问题。 现在再一看，姜楠就发现姚老汉今天的神色很不对，目光张皇，眉眼间愁云惨淡。 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第33章 让我来看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姚老汉跟姜楠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交集，姜楠也不是那种满大街随便抓个人就想为对方排忧解难的老好人。 实在是医治周洵的草药非常难找，有一味就目前所知，只有药王谷里面才能采摘到。 姚老汉现在在姜楠的眼中就是镶着金边边的。 “姜楠同志，你是学的中医吧？” “对啊。” “是中医那就不大行，”姚老汉略显失望的叹气，“我家梅芳这病，得靠西医才治得了。” 姜楠听笑了：“姚叔，你自己就是药农，难道还不明白没什么病是中医治不了的么？只不过是有些草药已经绝迹，再加上传承的断裂，导致如今中医式微……姚叔，梅芳姐到底怎么了？” 梅芳是姚老汉的儿媳妇，姚老汉妻子身体不好，就只生了一个儿子，在人丁稀少的姚家，这个儿媳妇也是得到了极高的宠爱。 “唉，”姚老汉一筹莫展，“年前梅芳就经常说半夜里会腰痛，有的时候还痛得非常厉害，我还以为她是割稻谷给累着了，让她在家休息别干活，结果这几日愈发疼的厉害，我觉得不应该，就让晓生带梅芳去县医院瞅瞅，结果那医生说梅芳是得了肾结石，还很严重，让她去京市的大医院做肾部分切除手术。” 肾结石这种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毫无疑问，都发展到需要做肾部分切除手术了，应该就是相当严重的情况了。 姜楠若有所思道：“姚叔，梅芳姐的病历能不能给我看看？” “哎哟，我出来的急，病历放家里没拿出来，要不你跟我说说还需要多少药，我采好了送过来的时候再把病历也捎给你看看？” 姜楠想了想，摇头道：“暂时不用去采药，我这里紧着点用还是够的，我现在干脆跟您去一趟家里，瞧瞧梅芳姐的情况。” 姚老汉道：“诶！好好好！” 姜楠回去跟周洵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姚老汉走了。 准备了拿手好菜西红柿炒刀削面的周娅有点不爽地将围裙一扔：“哥，你自己的媳妇怎么也不看着点儿，她这是谁家有病患就要往谁家去吗？” 周洵训道：“别瞎说，姜楠是为了给我拿药，所以对姚老汉多关心了一点。” 周母听见外头的动静，也有过来看情况，见状拽着周娅的胳膊把人扯开：“你这丫头，谁给你的胆子去管你嫂子做事了？” 周娅皱着脸哀叫：“妈——疼疼疼，松手松手！” 周洵看着家中这久违的活络气，身上被病气纠缠的沉疴都好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姜楠跟着姚老汉到了他家里，姚晓生正在忙活着收拾行李。 梅芳应该刚刚阵痛过，躺在一旁的竹椅子上，脸像张白纸。 姚老汉的媳妇在梅芳后面一面给她擦汗，一面偷偷给自己抹泪。 梅芳嫁过来的早，姚家人早就把她当自家女儿一样看待了，如今见她这样难受，姚母心里也难过的紧。 姚家愁云惨淡，见姜楠来了，都各自憋出点难看的笑脸打了招呼。 姜楠摆手道：“大家不用管我，我是来看看梅芳姐的。” “我去拿病历。”姚老汉转身就往房间里面走，不一会儿拿出了叠黄色封面的纸张，上面印着县医院的全称和标志。 姜楠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埋头看：“梅芳姐的结石局限在肾一极内，肾盏极度扩张，实质已经开始有萎缩迹象……这确实很严重了。” 姚老汉原以为姜楠就是学过些中药，没想到这鬼画符一样的病历一递过去，她就能说得详详实实。 姚晓生最先嚷道：“对对对，县医院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姚老汉眼里却是燃起了希望：“姜楠同志，你能看得懂这病，那劳烦你再瞧瞧，是不是非去做那个切除手术啊？” 姜楠不忍心戳破他的希望，但还是实话实说了：“县医院医生没诊错，梅芳姐这种情况如果想要彻底根治，只能采取肾部分切除术。” 这一下相当于给姚家人又泼了一头的冰水。 姚母哀哀戚戚的叹气：“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老老实实去京市吧……怪我身体不好，出不了远门，晓生，你在外头可一定要照顾好梅芳。” 姚晓生道：“妈，您放心吧，我会的。” 姚家人正忙碌，按理说姜楠应该赶紧告辞，可她越看梅芳的脸色就越觉得不对劲，上前试探道：“梅芳姐，你手伸过来，我给你诊诊脉。” 梅芳有气无力地搭过一只胳膊过去。 一分钟后，姜楠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一直在观察姜楠的姚母有点紧张，忍不住又看了病恹恹的儿媳妇一眼，又问姜楠道，“是病得很严重吗？” 病得重几乎已经板上钉钉，而叫姜楠脸色如此沉重的，其实还有一事。 “你们别着急，”姜楠尽量安抚这犹如惊弓之鸟的一家人，“我问几个问题，梅芳姐，你这会儿还疼吗？” 梅芳白着个脸，有气无力答道：“好一些了，但是还是直不起身子。” 姜楠走到她身边蹲了下去：“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不要迟疑，好吗？” 梅芳不明就里，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姜楠把梅芳的外套稍微掀开了一些，拿手贴了上去：“这里会疼么？” 梅芳摇头。 姚母插嘴道：“姜楠同志，梅芳是腰边痛，不是肚子疼啊！” 姜楠浅浅一笑，没有理会姚母，反而是又换了个位置继续轻按梅芳的腹部：“这里呢？有感觉么？” 梅芳皱起了眉：“有……好像有点儿闷闷的痛，但是远远比不上肾结石发作那会儿的痛。” “嗯，我差不多看出来了。”姜楠直起身，脸色相当严肃，“各位，我们先停下手里的活，有件相当重要的事情我得跟大家说说。” 在姜楠给梅芳诊脉的时候，姚晓生和姚老汉一个在收拾去京市要带得东西，一个在整理家中需要处理放置的药材。 两人虽然手头在忙，但都分了点注意力给姜楠那边，现在听姜楠让大家都过去，姚家这对父子的心里，同时打了个突。 第34章 或许我能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姚老汉忐忑地问：“姜楠同志，艳芳丫头是还有什么不对劲吗？” “的确有不对劲的，但是不是坏事。”姜楠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可能让对方误会了，立即搓搓脸，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下来，“你们听好啊，艳芳姐她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啥？”姚晓生一愣，接着跳了起来，“姜……姜楠同志，这！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事儿啊。” 姜楠言道：“晓生同志，你觉得我有必要在这种大事情上跟你们开玩笑吗？” 这时候，姚老汉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艳芳怀孕了？” “嗯，”姜楠万分确定的点头，“我上辈——我是说教我医术的上辈人特意教过我一种诊脉的法子，哪怕是刚刚种进去的种子，我也能探出来。” 姜楠说的太笃定了，那成竹在胸的模样很能让人信服。 姚母讷讷地重复：“艳芳——怀上了？” 那说着，眼里面好似还有泪光在闪。 这也不怪姚母如此激动，艳芳嫁过来这么多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有些嘴碎的邻居还说他们老姚家风水不好，个个都是下不了蛋的鸡，如今听到儿媳妇怀上了，姚母又是欣慰又是开心又有一种陈冤洗雪的扬眉吐气感。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艳芳的一句话就将众人全打进了冰窖：“大夫，如果我怀上了，还能做这个切肾的手术吗？” 姜楠毫不犹豫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能。” 刚才还在狂喜的姚家人全都静下来了。 “算了，”姚晓生勉强支起了一个笑，“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艳芳的病拖不得，先给她治病吧。” 如果不是因为那发抖的手无法掩藏情绪，还真有可能被姚晓生的假装洒脱盖过去。 艳芳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本来肾结石已经叫她十分难过了，现在却意外得知自己肚子里还有了孩子。 艳芳当然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她宁愿是姜楠诊断错了，也不想面对这样残忍的选择。 艳芳再度望向姜楠：“大夫，你会不会看错了啊？我前几天去医院检查肾结石的时候医生都没看出来呢。” 姜楠打破了她的希冀：“不会错的，医生之所以没查出来那是因为孩子还太小了，我诊脉却能诊出来，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城里找找老中医，他们也肯定能看出来。” “我信你，”姚老汉脸上的皱纹好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多生出了几条，“你是个踏实人，不会说浮夸话——唉，晓生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当这个孩子与我们无缘吧。” 姜楠上辈子其实遇到过一个跟梅芳情况极其相似的病患。 最不同的就是对方的公公婆婆央求姜楠保下孩子，母亲如何就无所谓了。 那一家子有权有势，儿媳妇没有后台，明摆着被放弃了，怀孕期间靠着最厉害的医疗手段吊着，等到孩子一生出来，注定就是个死，说不定连产房手术台都下不来。 姜楠憋着一肚子的火，下定决心要救下那女子，历经数月的坚持诊疗后，最终获得了成功。 但那毕竟是数十年后的事情，涉及到的医学知识估计要往后拖一些。 所以姜楠还在纠结要不要跟姚家人说。 姚晓生不忍心看梅芳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安慰道：“大不了咱不要孩子呗，以后去外面收养一个，也当亲生的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得不说，跟上辈子遇到的病患比起来，梅芳又是多么的幸运。 实在看不得这一家子如此的情状，姜楠决定还是帮他们一把。 “都别哭了，”姜楠敲了敲椅子扶手，“听我说，这个病，我或许能医。” “啥？”嘴里说着不在乎的姚老汉率先站了起来，“姜楠……不是，姜大夫，你说你能治这病？怎么个治法？” 姜楠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也没有把话说绝对：“我的意思是，我有一套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医法，既能暂时制住梅芳肾里头的结石，也能不影响肚子里的娃娃，不过病人情况不同，效果也会因人而异，我不保证百分之一百成功。” 姚晓生感觉自己整个腿都是浮的：“真、真有这样的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中医治疗肾结石其实自古以来就有之，师傅曾经传给姜楠的古医药籍残本里头就记录了治结石的办法。 中医治结石，以清热利湿，通淋排石为主，佐以理气活血、软坚散结，常用的方剂有八正散、三金排石汤和四逆散等。 “除却草药之外，还应该配合针灸同时进行，针灸的办法包括体针、穴针等，常用穴位有肾俞、中脘、京门、三阴交和足三里等，在肾绞痛发作时，针刺三阴交穴、肾俞穴和手背的腰腿穴，也常能收到迅速有效的镇痛效果。” 姜楠乌拉拉说了一堆，姚老汉是懂中医的，越听眼睛越亮，越觉得姜楠的办法有用。 “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姜楠提醒道，“梅芳姐肚子里有孩子，配药方的时候要控制用量，有不懂的要及时问我，还有，行针虽然很有效，但给孕妇扎针一定要非常小心，如果你们没把握，扎针的事也同样来找我。” 姜楠说话时语气自在舒缓，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也没有畏畏缩缩缺乏自信。 这几下一交代，原本都已经丢掉希望的姚家人，个个眼里的光彩都重新亮了回来。 “大夫，”现在这一家子都不叫姜楠“同志”了，“如果用你的法子治，肾里的结石会消失吗？” 姜楠慢条斯理道：“如果是小碎石可以，但是梅芳姐的不行，我只能让它们自我分解变小，然后在怀孕期间控制住它，不让它发作，等孩子出生以后，你们还是要带梅芳姐去做手术的，不过到那时候说不定就不用切除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姜楠自言自语的。 姚老汉窜过来，一把抓住了姜楠的手。 第35章 贵重的谢礼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姚老汉的双手是惯常攀岩爬壁的，手劲儿特大，这一拽，姜楠觉得手腕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姚叔，您别激动，我肯定尽力。” 姚老汉满脸歉意地放开手：“对不住啊，我这习惯了……” 姜楠揉了两下泛红的手腕，笑道：“姚叔你这劲儿真大，难怪药王谷那么险的路就你能进进出出。” 姜楠说这话的原意单纯就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没成想，姚老汉略一思忖，说出了叫姜楠惊掉下巴的话：“姜大夫，如果这次梅芳能逃过去，我把药王谷交给你！” “哐嗤——”姜楠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姚叔，这谢礼太贵重了，您平日能及时为我寻药就够啦。” 姚老汉严肃地摇头：“不，对于我们老姚家来说，人丁比药王谷要重要多了，药王谷的传承得要有人才行，人才是第一位的，姜大夫要是能保住我们姚家的血脉，也相当于保住了我们的传承，只有给出药王谷，我才好有脸下去见各位祖宗。” 姚老汉说得郑重，姜楠被他讲得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 姚母没有老汉那么会说话，凭着性别优势天然跟姜楠更亲近，她走上前，两只掌心捧住姜楠的右手，：“姜大夫，闺女儿，我就喊你闺女儿了啊，你就听姚叔的，我们家给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如果能成，药王谷你就收下吧。” 姚老汉和姚母倒不是真有那么大方，他们对姜楠说的话仍是半信半疑，只是目前这种情况，不试一下又着实不甘心。 姚家人不笨，知道不给出点儿实际的好处，人家凭什么要给你尽心尽力？ 姚老汉留了个心眼儿，好处是先说出来了，前提条件也讲得清清楚楚，如果姜楠想要得到药王谷，就得全力以赴。 姚老汉可太知道对于姜楠来说，药王谷是多么诱人的谢礼了。 姜楠同样心里门儿清，她诚恳道：“老叔，你不必这样，我既然说了能治，那就肯定不是乱吹牛，而且我若肯接下，那就必定会尽力……你们自行去找老中医把把脉，看看梅芳姐到底有没有怀孕，之后咱们再谈怎么治疗的问题。” 被戳破心事的姚老汉有点尴尬，结巴道：“姜大夫，让你看笑话了。” 姜楠浅笑着摇头，表示她并不在意。 人家专门大老远来一趟，还给了姚家人一个充满希望的诊疗结果，姚老汉不好让姜楠空手回去，把存药的地窖打了开，让姜楠自行去挑。 姜楠不跟他客气，进去挑了几味极其难见的药材，给姚老汉看的时候都有点儿心虚。 反观姚老汉，大概是不清楚这几样药材的作用，还狐疑姜楠为什么挑了这些没用的草药。 姜楠存了自己的小心思，肯定不会把草药用法告诉姚老汉，向他道谢过后，就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赶回了周家。 周家院子里，周娅正拿着个棒槌在洗衣服。 姜楠推门进去，直言道：“还有吃的么？” 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上一口饭，姜楠觉得整个腿都是虚的。 周娅将棒槌往一旁一扔：“哟，你还知道肚子饿啊，我以为神医都是不用吃饭的。” 姜楠差不多看出来了，周娅这人本性是好的，就是嘴巴毒、好面子，除非自己真给周洵治出了成果，要不然她说话就是一直这么阴阳怪气的。 “哪儿能呢，我这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楠语气软软，笑得也很甜，周娅被堵了个正着，眼睛飘忽了好几下，言道：“厨房里还剩下一点面。” 厨房里灶台还热着，灶头里还有火，姜楠掀开锅盖，愣眼了：锅里用一只老瓷大碗装了满满一碗的刀削面。 刀削面是用西红柿再加了肉沫炒出来的，没留汤，一根根面条段子伶俐得很，完全没有因为时间久了而糊成一团。 听说炒刀削面是周娅的拿手好菜，光看这卖相就知道味道绝对差不了。 姜楠抱着面碗直接吃了起来，甚至凳子都不需要一张，一大碗面条下肚，姜楠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 一回头—— “哎哟！” ——姜楠摸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大喘气儿：“洵哥，你过来了怎么都没出声儿呢？” 周洵拍拍自己的轮椅：“我以为它的响动已经够大了。” 那么说来，姜楠没听见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她吃得太专心了。 姜楠有点羞赧，摸着肚皮道：“小娅的手艺真的很好，吃上了根本放不下碗。” 周洵看看空空的面碗：“一般吧，但总不至于烧个菜把厨房给炸了。” 姜楠的这件蠢事几乎已经成了周家的一大不可思议。 别说是周洵主动将带话题过去，光姜楠每每自己想起这事儿，都要羞上好一会儿。 “我、我虽然不会做饭，”姜楠弱弱地争辩，“可我会熬药啊——啊！差点忘了！” 姜楠急匆匆推起周洵就走：“你的擦药时间到了。” 周洵当然知道这是姜楠在故意转移话题，不过他也没有故意揭穿的意思。 姜楠将周洵送回房间，自己折返去了新整理出来的小药房，没多久就抱着个药罐子过来了。 周洵看着姜楠坐在一角叮叮当当地捣鼓着她的宝贝药膏，问道：“以后每天都要抹药吗？” 姜楠应道：“那肯定要呀，一旦开始上药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坚持下去。” 药膏看着是白色状的，涂到皮肤上被吸收以后就会变作透明，味道闻着是普通的草木清气，周洵并不排斥。 令他不自在的反而是姜楠给他抹药的姿势—— 周洵现在睡的这间算临时卧室，以前是客房，房里面家具物什不多，除了床和一张四方凳子以外，旁的地儿都是空荡荡的。 四方凳子没有靠背，周洵坐一小会儿还好，时间长了根本不行。 擦药是个精细活，姜楠怕周洵坐久了吃不消，就让他继续坐在轮椅上。 为了方便擦药，姜楠将方凳拖过来放药碗，自己则站在轮椅的正前方，半伏着上身，一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手蘸着药膏给周洵的脸轻而细地擦拭着。 “洵哥，你往后躲什么呀。”姜楠抱住周洵的脑袋，“我又不会吃了你。” 周洵的眼皮颤了颤。 第36章 擦药凑那么近干嘛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靠得很近。 她的浓密长睫扫在周洵的鼻尖，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周洵往后面挪：“我说，你擦药就擦药，凑那么近干什么？” “不凑近我怎么擦得均匀？”姜楠没往深处想，“这药虽然好，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很难抹开，如果不抹开来的话，药效会有损，而且糊巴巴的也不好看。” 药膏是凉的，姜楠的指腹是温热的，一冷一热恰好中和。 姜楠的视线十分专注，那些在别人眼里丑陋无比的伤疤，她却能像对待亲密之人那样温柔无比。 周洵想，这应该是身为医生的天性，即便现在她所面对的不是“丈夫”，而是任意的一个谁，姜楠都会给予对方同样温和的触摸。 有了这层认知，周洵原本充斥满全身的不自在一下子消散了不少，但与此同时又有一些陌生的冷漠罩了上来。 如果不是因为与姜楠签过协议，周洵甚至有种要把人赶走的任性想法。 “还没好吗？” “马上。” 姜楠将药碗里的最后一抹膏药填上周洵眼角的伤疤，碎碎念道：“这药难得，不能浪费……但愿你自愈能力强点儿。” 周洵在受伤退役前是个当之无愧的兵王，那身体素质可是杠杠的，姜楠压根没必要为他的恢复力瞎费心。 擦药的当晚，周洵就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烫，就像伤疤以下有什么东西在突破囹圄，重获新生似的。 第二天一从房间出来，就被还穿着睡衣的姜楠逮着凑近看了半天。 “不错不错，恢复得比我想得快。”姜楠很是欣喜，照这种情况看来，用不着半年就能康复得七七八八了。 周洵洗脸时特意找周娅要镜子，他想看看脸上的情况。 “哥？你的脸……”周娅细细地往周洵伤疤处看，“这、这——妈！你过来看呀！” 周娅天生大嗓门，一家老小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接二连三跑了过来。 “妈！您瞧瞧哥的脸！”周娅指着周洵，“是不是不那么红了？” 周洵被疤痕覆盖的半边脸一点也不像单纯的烧伤，那些肉痂里面好像藏了火似的，时时都是红得发黑的颜色，看上去很恐怖。 经周娅这么一喊，周母擦干双手，掰着周洵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是嘞！今天确实没那么红了！儿子，你昨儿个干了什么？” 周洵自从受伤后只照过两次镜子，那两次也没有细看，现在就算把镜子怼他眼睛里，他也没法看出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再加上昨夜的神奇感受，周洵暗暗觉得姜楠的药确实有神效。 “昨天姜楠给我抹了药膏……” 恰在这时候，配了大半夜药的姜楠打着呵欠，抱着脸盆走了出来。 一见周家这几位都在院子里杵着，中间还围着周洵，不由问了一句：“咋啦？” 大家听得姜楠的声音，刷一下全往她望了过去。 “干——干啥？”姜楠打呵欠的动作停在一半。 周母和周娅同时舍弃了周洵，往姜楠那边扑了过去。 周母激动道：“小楠啊，旁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要是周洵能好，别说恢复成之前那样，哪怕就是好转一些——你就是我们周家的恩人呐！” 姜楠安抚道：“妈，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 “对对对！我们是一家人！” 周母又是笑又是哽咽。 周洵在听见姜楠那声“一家人”时，心脏猛地一收紧，他的视线隔着周母和周娅，安安静静地落在了姜楠的身上。 他意图在对方身上寻找出撒谎的蛛丝马迹，但是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姜楠敏锐地捕捉到了周洵的视线，还能对着他露出没心没肺的笑。 周娅似乎也有话要说，可就恰好在她张嘴的当儿，院子门头上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喊：“姜楠同志！姜楠同志！我是姚老汉，劳烦开个门。” “欸，来了！”周母知道现在儿子要用的药都是姚老汉那边给的，对他的态度比以往更多了亲切，“姚大哥，你昨日不是已经开送过药了？哎哟，嫂子也来啦，快进来坐。” 周母一开门，发现门外头站着的不止姚老汉，还有他那个身体虚弱，极少出门的媳妇也一并跟着，诧异之情溢于言表。 姚母声音很虚，一听就是中气不足，但她今日的面色却泛着红光，这就使得身上的病气都被削弱了几分。 “周家嫂子，我今日跟过来是特意要谢谢姜大夫的。” 说着，姚母提了提手里头拎着的竹篮子：“这是我自家的笨鸡蛋，拿去给姜大夫补补。” 鸡蛋在村子里头那就是硬通货，除了各种票以外，村民们都喜欢拿鸡蛋做人情，或者换东西。 姚母掀开盖在竹篮子最上方的那张布，露出底下表皮还覆着泥垢的数十个鸡蛋。 周母粗略一看，惊了：“哟！这都有五十来个了吧，你这好不容易存的，咋往我家送啊？” “那不都多亏了姜大夫嘛，”姚母瞧见正在走近的姜楠，提高了点儿声音，“姜大夫，晓生昨天送梅芳到县里一个老大夫那边诊过了，确实是您说的那样！” 姚老汉过来得早，正好家家户户都还没出工，这会儿正是围着周家好看热闹。 叶大姐干脆走到周家门前来，瞧见篮子里那一堆的鸡蛋，眼睛都红了：“哎哟我说姚嫂子，我听说你和你家梅芳不都病着吗？怎么突然拿这么多鸡蛋过来给那谁？” 姚母不喜欢眼前这个嘴碎的女人，尤其是对方还在整个村头村尾说他们老姚家都是下不了蛋的鸡…… 当初受过多大的气，姚母这会儿就恨不得说得多大声儿：“要得的，要不是姜大夫看出来梅芳怀上了，我们一家子都还不知道哩。” “怀上了？”叶大姐那表情，就好像人家就不该怀孕那样，“怎么地就怀上了呢？” 姚母脾气好，听她这样说也忍不住拉下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我也没别的意思，”叶大姐慌忙改口，那眼神不怀好意地落在姜楠身上，“欸，姜大夫啊，你既然能诊出喜脉，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家艳春肚子里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第37章 上辈子艳春去哪儿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叶大姐嗓门不光大，声音还很尖，听起来好像锥子在扎人耳朵。 她卷卷手腕处的袖口，摇头晃脑道：“我家那艳春啊，肚皮子可真是争气，这过门才不到两个月，肚子里就已经怀上啦。” 叶大姐即便在这种时候也还是要去激别人两句。 要是放在往日，姚母大概会闭嘴默默走开，但今天可不一样。 “这怀得早怀得晚，有时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姚母意有所指道，“生得早了也不一定全是好事，你不看有人十八岁就头胎，结果生出来个泼皮户儿，净给家里捣蛋闹事，那能算得上有什么好么？” 姚母所说的是叶大姐生的大儿子，他是村子里有名的赖皮，小时候偷鸡摸狗，长大了坑蒙拐骗，总之就是村里人人说起他都直摇头。 照理说叶大姐有这样一个儿子是该难为情的，但那毕竟是她们家的老大，不管人怎么样，还是得到了极大的宠爱。 叶大姐最听不得旁人说这大儿子的不好，当即不高兴了：“哼，怀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家梅芳那么差的身子骨，要生下来可有得累……你这些鸡蛋啊，可得留着自家吃呢。” “不劳您费心，叶大姐，你要是有这个闲情管我家的事，不如多操心操心艳春肚子里孩子，生出来再可要好好教，别又带坏了一个。” “你！”叶大姐没想到平日不声不气的姚母今天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还一呛一个准，“好心不识驴肝肺，我懒得跟你多讲。” 姜楠全程围观这两位的“战斗”，不由感慨，这论气人的功夫，她还真是比不上。 以后她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叶大姐第一次尝到被人怼得哑口无言的滋味，气不打一出来，转移注意力往姜楠这边看过来了：“姜同志，我刚才说的事你能做不？给我家艳春诊个脉，看看是男娃还是女娃。” 胎儿只要长到一定程度，姜楠就能看出是男是女。 姜楠道：“艳春怀孕多久了？” 叶大姐面色得意：“得有一个多月咯，还是我最先发现她犯恶心，猜她是怀上了，让去卫生所那里查，要不然就我家艳春那壮实的身子骨，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揣了崽呢。” 叶大姐话中有话，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连带着刺姚母两句。 周母见这一堆人挤在门口，就招呼他们进院子来聊。 彼此都是一个村子的，跟叶大姐又是多年的邻居，就算再不喜欢对方，周母都记得组织说的“团结一致共同富裕”，最基本的礼数还是给叶大姐留了。 “谢谢周嫂子，我们就进来打扰了。” 姚家两夫妻很是客气，又是笑又是说好听话。 再看那叶大姐，完全没有进别人屋子该有的自觉，大摇大摆地就走了进去，挑了院子里的方凳坐下：“周嫂子，你早上这是准备吃面？哟，这面条里头还有肉丝啊。” 叶大姐伸手捡出面碗里的肉放嘴里吃，这一幕落在周洵眼里，当即就有一层凌厉的杀气射了出来。 叶大姐后知后觉，搓搓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嗐，不就吃你们一点儿肉么，我这是看周嫂子手艺实在好，一个没忍住……对不住啊，回头我家做了红烧肉，给你们送一碗过来。” 叶大姐很会耍小聪明，话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成了周家人小器了。 至于刚刚说的红烧肉，那肯定是不会有的。 周母再怎么好脾气眼下也没了好脸：“肉就不用给了，你到底想干啥？有事说事儿。” 这是在明着赶人了，叶大姐心里不爽，又用她惯用的“戴高帽”招数，说道：“周嫂子，组织可讲了啊，一个村就是一个生产集体，邻里之间有困难就得互相帮助，我这不是听姚嫂子说姜楠会把脉，这才来寻求帮助的么。” 姜楠无意跟她掰扯，她还得给姚老汉儿媳妇开药方，之后要上门去给人针灸，时间可紧着呢。 “艳春呢？让她进来我看看。” 叶大姐赶紧道：“嘿，我这就去叫。” 周娅窜出来挡住门：“组织说要互相帮助，组织也说了要多劳多得，人家姚叔拿了五十个鸡蛋过来，你家少说也得给个几个意思一下吧？还是说……叶大姐想吃白食，投机取巧？” 周娅嘴皮子厉害，也学得叶大姐那手戴高帽式的话术，直将对方怼了个无话可说。 “行，我们老叶家可是最听组织号召的。”叶大姐一咬牙，跺着脚出了门。 她前脚一走，周娅后脚就把那盘被她碰过的面端了走。 周母立刻道：“诶，娅子你干嘛？” “都被她碰过了你还要吃啊？不嫌脏？” 周母心疼道：“把她动过的那一块拨了……” 周洵淡然道：“妈，一碗面而已，别沾了晦气。” 儿子女儿都这么说了，周母舍不得也只好认了，心里更是把叶大姐骂了个透。 正是气恨时，叶大姐领着她那儿媳妇艳春进门来了。 “哼。”周母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一下都不搭理叶大姐两人。 “这是吃了枪子儿了？”叶大姐还挺无辜，“也不用给我摆脸色吧？” 周洵看到这女人同样很烦，但是他不能把姜楠一个人留在这里，便忍了气，阴沉沉地推动轮椅，就坐到了姜楠身边。 与他那张宛如阎罗的脸对着，叶大姐胆子再大也难免犯怵，说话都小声了不少：“姜……姜同志，这就是我儿媳妇艳春。” 姜楠嫁到周家来还不满一个礼拜，隔壁邻居只凭上辈子的记忆认得几个，这个艳春却是完全陌生，一点印象也没给她留下。 照理说这是不应该的，姜楠连叶大姐都有印象，怎么这艳春就好像上辈子不存在一样呢？ 不，也不能说毫无印象，听周娅说这艳春是叶家老三的媳妇，刚嫁过来不久。 可是姜楠明明记得，上辈子叶家老三的媳妇不叫艳春呀。 姜楠心里疑惑，试探着道：“艳春姐，你怀孕一个月了？手伸过来我看看。” 第38章 这不是怀孕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艳春长得确实就跟叶大姐所说的那样，相当壮实，一条胳膊能抵得上姜楠倆。 这时候女人大多剪着到耳下的短发，艳春却留着头长发，编了根大辫子盘在头顶。 艳春长得不差，但是皮肤黑黄，眼睛里面也是躲躲闪闪的，进了周家来亦步亦趋跟在叶大姐的后面，头都不敢抬一下，典型的小媳妇。 “俺、俺也不知道……”艳春偷偷看叶大姐一眼，“俺妈请大夫看的，说有一个足月了。” 看这艳春的神态，还有她说话的语气，姜楠猜测她应该不是周家乡本地人，就问道：“艳春姐，你是哪里人？” 艳春又习惯性地看一眼叶大姐，小心翼翼回复道：“我是安阳山那旮旯人。” 安阳山也在本县，不过是在最角落的山沟子，与外面隔着大水库，出行必须坐船，往来很不方便。 在这个时候几乎与外界没什么交流，还是好几年以后国家开始开发山村经济，才有了完整的水路码头。 “安阳山呐，”姜楠点点头，“那地方风景不错。” 艳春眼睛一亮：“大夫你去过？” 那还是上辈子跟着师傅学医时候的事了，姜楠从回忆中走出来，说道：“以前去过一趟，印象中那山上的杨梅树特多，杨梅又大又好吃。” “那可不止杨梅树哩！梨子李子橘子，那都是漫山遍野，山上的秋天最是好吃，核桃杏仁松子也能捡不少，俺爹还会打猎，经常打野鸡回来吃肉……” 艳春很爱她的家乡，说起安阳山，那层好似与姜楠隔着的陌生都被撕开了，人也变得生动起来。 周洵坐在一旁听着，眼前好似也浮现出安阳山那连绵的青山——日后若是有机会，他也想去看一看。 “姜大夫你是不知道，我娘炒的板栗可是好吃——” “咳咳咳！”叶大姐听得不耐烦，“你这妮子絮絮叨叨说什么呢，叫你来诊脉不是让你来聊天的，有这个闲工夫地里的庄稼都收了不少啦。” 艳春被骂得一缩脖子，脸上的神采迅速消退，又恢复成原先那畏畏缩缩的模样。 姜楠不着痕迹地瞟了叶大姐一眼，对着艳春笑道：“姐，别紧张，你把胳膊给我。” 这时候哪家哪户怀了胎，找大夫看看性别，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姜楠看那叶大姐的模样就知道，如果艳春这胎怀的是女儿，只怕以后日子得不好过。 姜楠打定主意，就算看出来是女娃娃她也不说出来。 答应给叶家看，实在是因为烦叶大姐，至于看不看得出来，那就全听姜楠打算了。 姜楠将手指搭在艳春腕上。 一分钟后，姜楠皱起了眉头。 艳春很紧张：“大夫怎么样？我肚子里是女娃娃吗？” 叶大姐鼻孔里出了气，责备道：“你个死妮子怎么说话的，我老叶家代代都是生男丁的命，你肚子里怎么可能是女孩……” 姜楠打断了叶大姐：“艳春，你最近肚子会疼么？” 艳春没料到姜楠会有此一问，怔愣道：“我没大注意……” “我摸摸你的肚子。” 姜楠找准一个地方摁了摁：“有感觉么？” 艳春摇摇头。 姜楠又换了一个地儿：“这儿呢？” 艳春感觉了一下：“好像有点闷闷的痛。” 姜楠再找了一个点，稍用力摁下，艳春当即眉头一皱，“嘶”了一下。 叶大姐在旁看着，越看越不对劲，这会儿瞧见艳春脸上的吃痛表情，面色不善道：“诶我说同志你干啥呢？艳春肚子里怀着孩子，你怎么能乱摁呢？” 姜楠颇为凝重地看了叶大姐一眼，不理她，继续问艳春话：“你最近上厕所有没有注意到出血症状？” 这问题太私密了，周洵不便再听，推着轮椅走了。 艳春见周洵离开，这才小小声道：“有、有一点……” “肛门有没有坠胀感？肩胛部和胸部会不会时不时疼痛？” 艳春颇感神奇地望着姜楠：“大夫你真神了，我最近确实有这些不舒服，我这是怎么啦？” 姜楠沉重道：“艳春姐，你有不舒服就应该第一时间说出来，若是真耽误了什么，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这话叶大姐可不爱听，立即道：“哎哟我家艳春又不是姚家的梅芳身子骨那么弱，我这妮子可壮实了，有啥不舒服药都不需要，睡一觉喝碗粥就好——我说姜楠同志，你能不能看出来艳春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姜楠摇摇头。 叶大姐一撇嘴，本来她就没怎么看得上姜楠的医术，让艳春过来是怀了两种打算。 如果姜楠能诊出来，她出两个鸡蛋的事，也不亏；如果姜楠判断不出来，那还可以趁机激姚母一番。 “这还看不出来呐？那我鸡蛋可拿回去了啊——姚嫂子，你家梅芳真的去找其他大夫看过了？” 姚母根本不想理她，只当她在放屁。 叶大姐自讨没趣，冲艳春不满地道：“还坐着干啥？等着让姜楠同志给你开药么？” 艳春平日肯定很害怕这个婆婆，听了话慌慌张张站起来，就要跟着人往院子外头回去。 姜楠瞧着这两人的背影——这件事本与她无关的，而且叶大姐摆明了不是那种会配合的人。 可是…… 姜楠的眼前闪过艳春在说起家乡安阳山时那闪闪发光的脸，想起上辈子记忆中完全消失了踪迹的这号人。 再最终还是心生不忍—— “你们等等。”姜楠站起来，“我只说一个结果，信不信由你们，艳春姐根本就没有怀孕，她这是宫外孕的典型症状，很危险，你们应该马上去市医院做全面检查。” 叶大姐听得一头火，当即叉着腰叫唤起来：“姜楠你什么意思？你这瞎说些什么东西呢，什么什么宫外孕，欺负我没学过医不知道么，哦，我看明白了，你这是合着姚老汉想讹诈我们呐？” 姜楠皱眉，她真的不愿意跟叶大姐吵架，冷漠道：“我之前便说了，信不信由你，再这样血口喷人，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哎哟你想要怎样不客气哦，做贼心虚了是吧，”叶大姐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不错，丢下怔愣的艳春不管，撒丫子跑到了院外的道上大喊起来，“乡亲们同志们大家快来看啊，周家的新媳妇使手段要讹诈我钱哩！” 第39章 好心错付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时候时间还算早，大部分人家都在吃早饭，叶大姐这么尖着嗓子一叫，周围的邻里就都走了出来。 “咋滴了？谁要讹钱？” “周家老大的媳妇，她要讹我！”叶大姐继续喊，嗓门忒大，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招过来，“她说我家艳春没怀孕，是得了啥病，想让我们到她买药哩。” “周洵那媳妇是大夫？” “没听说啊。” “诶，我倒是听过一嘴，周嫂子那天脑溢血，好像就是被她这儿媳妇救了。” “真的啊？” 叶大姐听到周围人的讨论，赶忙说道：“谁知道是真治还是假治，说不定是这婆媳两人联合起来造势，好为以后讹诈咱们做准备咧？” 这分析粗听还挺有道理，乡亲们围在一块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周母冲出了院门，指着对她指指点点的叶大姐道：“叶兰！你少血口喷人！我家小楠就是会医术，明明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让诊脉的，怎么就成了我家在讹你了？” 一名知道叶兰品性的妇女帮腔道：“叶大姐，是你自己找上门的，腿长你们身上，别人总不会绑着你们过去看吧？” “天地良心！谁说是我们自己找的，明明是他们骗的，看看看看，”叶兰亮出手上抓着的两枚鸡蛋，“他们还让我拿蛋过去呢。” 周母道：“我呸！我们压根没想摊你们家的事儿，是你自己求着过来，托人诊脉，收你两个鸡蛋怎么了？你这不是又拿回去了吗？” 叶兰常年在村里与人争吵，嘴皮子溜，脸皮也厚：“哎哟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事情是在你家发生的，没凭没证，我左右不过是撒谎抵赖罢了。” 叶兰那伤心模样装得倒是贴切，边上人尤不大信，问那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艳春道：“艳春你来说，到底是个怎回事？” 这时候，姜楠也走了出来，她鼓励般朝艳春笑：“艳春姐，你别怕，直说。” “俺……俺……”艳春一双眼睛躲躲闪闪，最终避开了姜楠，垂着头盯住地面，“妈说得对，是姜……是姜楠他们诱骗俺们过去的……” 艳春素来老实，邻里们比起大闹婚礼现场的姜楠，还是更信艳春一些。 此时，不免有人站出来，意有所指的劝气得直翻白眼的周母道：“周家嫂子，你听我们一句话，我们都晓得你们家是好人，最是助人为乐好同志，但你们不能随便就被人三言两语骗过去了，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乡了，总好过一个没相识多久的黄毛丫头。” “你们——”周母是真气啊，可她的本性与涵养让她做不到像叶兰那么不要脸，只能气得直跺脚。 再看那叶兰，表情可是得意。 姜楠还在因为艳春那句指证而愣神，这件事情原本她不用干预，却是念在艳春可怜的份儿上才好言相劝，结果一转身就被对方刺了一刀。 周母战斗力不够，姜楠又还没回过神来，这看在其他乡民眼里就是无话可说了。 众人再一次对着姜楠指桑骂槐地指骂起来。 “你说是我们家强留你们要讹诈骗钱，是吗？”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揺着轮椅出来的周洵，已经稳稳停在姜楠身前。 周洵当初可是名副其实的团长，上过战场，参加过剿灭特务的行动，挖过地雷，闯过火场，那份历经生死的肃杀一旦放出来，哪里是这些天天对着一亩三分地的农民所能对抗的？ 叶兰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艳春则更加瑟缩起来。 周洵低喝道：“我再问一遍，叶兰同志，请把刚才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叶兰猛一个打颤，这才想起周洵现在废了，但那确确实实是手上沾过人命的。 艳春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围观的邻里全都噤若寒蝉，没人再敢插话。 “说！”周洵又催促了一次。 叶兰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上下嘴唇都在打抖：“没、没有的事……是我误会了，没有那事……” “当真没有？”周洵一笑，这样冰冷的笑容出现在那样狰狞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活阎王，“我觉得你最好去把大队长请过来，最好再把公安特派员同志也叫过来，免得说我们家合着针对你。” 见周洵动真格了，又是大队长又是特派员的，叶兰就算泼皮惯了也不敢闹那么大阵仗，心虚地说不了话。 “正好我家中还有两个证人。”周洵指指走出来的姚老汉夫妻，“我们便当着特派员同志的面，当面对质，若是你说的是假话，我便告你侮辱军属。” 侮辱军属可不是小事，尤其还是周洵这样立过功的，叶兰这下可是彻底怂了：“没有，是误会，怪我没说清楚……我是、我是……” 叶兰支吾半天没想到要找什么理由，突然抱着肚子往地上一滚：“哎哟哟我肚子好疼——” 这一招实在是万年老招数，虽然老土，但是有效。 大家都是邻居，就算明知道叶兰在装，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 “叶大姐，真难受的话，要不咱上医院看看去？” “是啊，不舒服可别拖。” “不用不用，我就是老毛病犯了，艳春，扶我回去休息。” 艳春在旁侧，就像个叫一下才动一下的木头人， 姜楠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望着艳春规规矩矩扶着叶兰往家里回去。 “唉，这叶兰，嘴巴就没有牢靠的时候。”有人当着周母的面说起叶兰的不是。 “周嫂子，我们可没信叶兰的话，就她最会搬弄是非。” 周母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不要紧”，心里却很明白，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这群女人还是会很轻易就被人挑拨。 她们的信任和怀疑完全就是看心情而决定，没意思得很。 周母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刚刚被艳春背刺了一刀的姜楠。 “周洵，你还不带小楠进去吃饭？忙了大早上，面都凉了哟。” 周洵伸手碰了下姜楠的小臂：“进去吧，进去再说。” 周洵同样经历过好友的背叛，比起姜楠来，他才是真正恨在心里骨子里。 他自己尚且还没法调整过来，又该怎么去安慰姜楠呢？ 第40章 自己找死怎能怨别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其实没有周洵想象得那么脆弱，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如今也能冷漠地对待身边的生与死。 之所以会感到难过，实在是因为她自重生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身边遇到过阴险小人，但更多的是像姚老汉、方秘书、老司令那样的好人。 安逸久了就会淡化掉自己上辈子所遭受的教训。 就好比如今若不是有人提及，她都不会主动想起自己最大的仇人姜桃和袁时意来。 这显然不应该。 姜桃方才的沉默就是因为在自我忏悔，却被周洵误会成了是在难过。 几人回了院子，姚老汉看出姜楠心神不定，就说要去一趟供销社，待会儿再过来。 只要天不下雨，周家吃饭一般都在院子里。 周娅去溪边洗衣服，周大川还在为了能进厂子努力看书，周延带着赵芳和小秋昨晚就回市里去了。 现在饭桌上只剩下周洵和姜楠。 周洵将面推到姜楠手边，姜楠定睛一看，白色的面条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肉沫，再看桌子中间的大瓷盘，里头只剩下了面条，几乎都挑不出肉来了。 姜楠哭笑不得，又不好把肉丝拨拉回去，就只好领了周洵的好意，埋头苦吃起来。 周洵看她吃得还算欢快，悄悄松了口气。 姜楠从大碗间抬起头，见周洵还没动筷子，疑惑道：“你怎么还不吃？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嗯，就吃了。”周洵捡起筷子，拨拉了一下面条，“姜楠，艳芳是安阳山来的，据说是她的弟弟生了病，她自己甘愿出来换点钱，要不然以叶家的名声，村里哪家会把闺女嫁过去。” 叶家在周家乡不算穷，甚至还因为叶兰的胡搅蛮缠，以及她那大儿子的无赖，家里有些底。 但是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们都知道叶兰是个什么德行，自家闺女嫁过去铁定吃亏，所以叶家老三明明都快三十了，还没相上媳妇。 “难怪艳春那么怕叶兰，”姜楠总算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以叶兰的性子，肯定一天到晚在她面前念叨自己对她的恩情，艳春又没见过世面，可不就被唬住了么？” 周洵沉默了半晌：“倒也不用这样替艳春开脱，她有手有脚，人也壮实，没必要那么怕一个只有嘴皮子厉害的老泼妇。” “！”姜楠诧异地望向周洵，塞进嘴里的面条都忘了嚼。 周洵皱眉：“有什么不对？” “没啥，”姜楠赶紧咽下面，还痛快地喝了一口汤，“你平日都不说别人坏话的，有点奇怪罢了。” 周洵轻笑：“我又不是圣贤先者，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了……不过你说艳春宫外孕，这个病严重么？要什么时候才会有反应？” 说到这事，姜楠就搁下了筷子：“已经有反应了，但艳春逆来顺受惯了，哪里不舒服都憋着不说，偏就练出来了一身忍痛的功夫。” 宫外孕又叫异位妊娠，症状一般有停经、腹痛、阴道出血，多在孕四十天左右就能感觉出来。 艳芳说医生诊出来她怀孕一个多月，算上其中的估算偏差，差不多正好就有四十天。 刚才姜楠摸她腹部的几下就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宫外孕。 艳芳的反应已经给出答案了，那样明显的疼痛，还有阴道出血，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周洵又问：“宫外孕会导致什么后果？” “多了去了，”说起医学相关，姜楠那叫一个侃侃而谈，“有过宫外孕历史的，不好好调养的话，极有可能发生二次宫外孕，还有降低怀孕几率啊，输卵管破裂啊，这些都不算事，最严重的是有可能会引发出血性休克，短期内如果出现大量的腹腔内出血，不及时进行抢救，将会危及生命。” 正是因为这最后一条的严重后果，让姜楠给上辈子人间蒸发一般的艳春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艳春会死在这场宫外孕之中，所以后来叶家老三才会新娶了个媳妇，而艳春，就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这无疑是一场悲剧，姜楠欲救她，可无奈何人家并不配合。 周洵也觉得这事儿若是真朝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那可是一条人命。 不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周洵见惯了生死，自己都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心肠没那么软，他担忧的是姜楠医者父母心，自己跟自己想不开。 “姜楠，这事儿不能怨你，”周洵斟酌着劝道，“你已经给她诊出了病，她自己不听，还继续任由叶兰摆布，都说什么因种什么果，她现在自己做的选择，以后不管怎样，结果也得由她自己担。” “什么因种什么果……”姜楠喃喃自语着，“难怪这辈子让我来偿还你了——” 姜楠的声音细如蚊呐，周洵没听清，只隐约听见了个“偿还”，不由追问：“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姜楠忙摆手，“胡言乱语罢了。” 周洵看姜楠神色不像起初时那样难看了，心里舒坦下来，留了句“快吃吧”，就埋头吃面不再搭理姜楠。 周洵性子稳，整个人都气定神闲的，姜楠多少也算活了两辈子，曾经咋咋呼呼的她如今也拥有一种淡然的气质。 两人虽然相对无言，只自顾自吃饭，但气氛还算不错，没有尴尬也没有压抑。 一碗面快见底了，周娅抱着木盆气冲冲地进了院子，骂骂咧咧道：“叶兰那老泼妇，早晚要下拔舌地狱！” 姜楠把最后一点汤喝干净，抹了把嘴才问：“小娅怎么啦？叶兰又做什么孽？” 第41章 搞烂她的名声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娅一想起刚才听到的话，整个人都气不打一处来：“她说，我们周家借着哥的光荣称号故意打压她们，还说是姜楠强求着要给艳芳把脉的。” “我去找庄叔。”庄叔是叶大姐的丈夫，跟周洵的父亲曾经是好兄弟，所以当初屋子也挑一块儿盖。 周父意外去世以后，庄叔有一段时间对周家很是照拂，不知从哪里就传出了风言风语，周母怕自己连累了别人名声，就特意与对方疏离，两家关系也就渐渐远了。 不过，庄叔还算是个实诚人，找他说总比直接找叶大姐好。 周娅拦住周洵：“哥，别找了，自从你腿伤了退役以后，这些邻里有谁真心帮过咱？要我说，都是些势利眼，白眼狼！” 周洵面色一沉，斥责道：“小娅！别乱说话，别人又没欠我们，凭啥要帮？” 原本周洵是这周家乡最有出息的一个，周边自然朋友一堆，人人在他面前都是好人。 退役以后也有不断上门“慰问”的，但多少是真心多少是怀揣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坏心思的，周洵也不是不能察觉。 这件事周娅不说出来，姜楠也能理解。 当初她嫁过来不甘不愿，就有不少周家邻居劝她离开别耽误在一个废人身上的。 那些人的嘴脸姜楠一个个都记得。 周娅正在气头上，周洵那边她不敢吵，就把目标换成了姜楠：“姜楠，我哥的处境已经很难了，你就算是忍不住要好心救人，求你先看看对象行不行？” “周娅！”周洵的责备已经变为呵斥，“你给我闭嘴，回自己的房间去！” 周娅看大哥是真发怒了，担心他气坏了自己，跺着脚往楼上咚咚跑了。 “抱歉，是我没教好她。”周洵压着怒意同姜楠致歉。 姜楠抚着周洵的背给他顺气：“别激动，周娅就是这个性子，我没觉得有什么的。” 姜楠推着周洵往他的房间走：“白天擦一遍药，晚上再抹一遍，你能恢复得快一些。” 因为脑子里在想叶兰的事情，今天的上药过程周洵觉得异常顺利，甚至什么时候好的他都没注意到。 姜楠将空了的药罐收起来，准备拿去水池清洗：“这个药膏里面我加了些静心助眠的草药，你现在睡一觉，等吃午饭的时候再喊你。” 周洵轻轻抓住姜楠的衣摆：“你别担心，叶兰那边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姜楠闻言一笑：“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肯定不会看我被别人欺负。” 周洵听姜楠这话怪怪的，忙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医生，所以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 姜楠听着他这么着急地要撇开关系，心里头闷闷的，她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你也别担心，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的……先休息吧，我还要去给梅芳姐看病。” 姜楠逃跑一般出了周洵的卧室，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将表情调整到自然状态，才应向院子里的姚老汉夫妻：“姚叔，我这边已经好了，走吧，上你家去。” 姚晓生今日没跟着老爹过来，就呆在家里照顾梅芳。 自从知道梅芳怀孕，现在她可是成了全家最金贵的人。 “梅芳放着！这个我来就行。”姚晓生看见梅芳在整理桌面，紧张地冲了过去。 梅芳嗔道：“哪儿有这么夸张，要是这孩子跟我有缘，他就会留下，要是无缘……那也没法强求。” 姚晓生一挺背：“有缘！肯定有缘！这娃在这么特殊的时候来，那真叫天将降大任那啥……哈哈。” 两口子笑闹间，姜楠就提着脚跨进了门槛：“晓生哥还会背《孟子》啊，真厉害。” 姚晓生尴尬地挠头：“小时候读过一点，忘光了——姜大夫，你可真是神了，我们找了县里最有威望的老大夫，他都夸你厉害，还跟我们要你的信息呢。” 姜楠捂嘴笑道：“术业有专攻，凑巧我会这一道，神的不是我，是中医之术。” “不管怎么说，姜大夫，这次是真的多亏了你呀。”姚母端着个印了红双喜的铁盒走出来，“来，吃点东西。” 红双喜铁盒里面装着几样点心，分别是爆米花、麦芽糖和炒瓜子。 “姜大夫你吃，这些都是昨儿个去县里买的，新鲜。” 姜楠随便吃了几颗爆米花，夸道：“难怪说是县里的，确实比我们供销社卖的更香。” 姚母笑得脸上都开了花：“姜大夫要是不嫌弃，待会儿就把这些带回去当个路上零嘴。” 姜楠并不贪嘴，几番推辞都推不掉，只好答应着收下。 姚母这才心满意足，下去准备姜楠需要的药材了。 熬药在许多人看来不过是跟炖肉一样简单的事情，但其实却不同，哪种草药在火力的控制下会发挥出多大的效果，这些都是姜楠上辈子所学的秘法。 梅芳的药不比周洵的简单，姜楠不放心交给姚老汉，便先给梅芳扎了一套针，再亲自把药给熬好了才起身告辞。 自从发生过抄近道结果差点被袁时意绑架的事情，姜楠就不敢再走人烟稀少的小路，她宁愿多花点时间，也要走主路。 一间屋门敞开的院子里，几个正在洗花生的妇女对着姜楠的背影小声议论着： “嘿，就是她么？叶兰说的周家媳妇儿。” “看不出来啊，这小模样还挺俊，倒是个骗子。” “我说你们都信叶兰？她那张嘴可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这事儿我看八成就是真的，我也听我那小姑子说了，还说周洵跟阎王似的吓唬人。” “周洵那手上本来就是杀过人的，就算现在变残废了，凶相可是一点都没差，这事儿我们还是别瞎掺和，由得他们两家闹去。” …… 姜楠没把叶兰放心上，她现在又要给周洵调配药膏，每天还得去姚老汉那里给梅芳扎针，忙碌得很，哪里管得着那样一个无关的人物？ 但是叶兰却并不这么想，她时刻记着周家人下过她面子，叶兰拿周洵没办法，要搞烂姜楠的名声总归还是小事一桩。 这一天，姜楠刚从姚老汉那里回来，就看见周家门口站了一圈人。 第42章 叶兰的反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停住脚步，认出了人群里面的熟面孔——以叶兰为中心，旁边还有几个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 这些都没叫姜楠的情绪有多大波动，等她在人堆里面看见了姜桃，前世种种便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过了一遍。 上辈子她虽然知道姜桃不喜欢自己，但终归觉得对方是她姐姐，长姐如母，姜桃让她做的事情她都傻傻的做了。 直到后来经历种种，再与周洵重遇，又得到了周洵的数度点拨，姜楠才开始逐渐认清了一些事。 只可惜还是太晚了。 姜楠的心里始终存有血亲牵挂，却不知姜桃是怎样的心狠手辣。 姜桃白天刚来过，那一夜就莫名其妙起了大火，姐夫袁时意还会恰好出现，往周洵身上扔了个汽油瓶…… 不想则已，一想姜楠就觉得整个胸腔都被炽火狠狠烧了个遍。 那愤怒与仇恨让她差点失控，她紧握拳头，用力仰头面向天空，让那刺眼的日光射进眼睛。 泪水流出的一瞬，姜楠的情绪才算重新平静下来。 人群中的叶兰占着人多，正在用力敲打周家的门：“周心兰，你快开门，别再护着姜楠那个骗子了。” 长舌妇在一旁帮腔：“就是啊，心兰姐，好姑娘多得是，多找找总能找到愿意嫁给你家周洵的，没必要为了留住这个媳妇就纵容骗子啊！” 姜楠听到这里算明白了——这群人是想踩着她来侮辱周洵的。 简直做梦！ 姜楠差点将腔壁的血都给咬出来。 这堆人至少有十来个，清一色都是女人，有爱看热闹的男人站在外围看，并不准备插手。 姜楠毫不畏惧地走进人群：“干啥呢你们！堵别人家门口吵嚷什么！” 叶兰见正主出现了，得意得眉毛都挑了起来：“哟，咱们姜大夫这一大早又去给谁治病去啦？” 叶兰的话音刚歇，她旁边的女人赶紧配合着嚷：“我看不是去治病，是又去骗了哪个倒霉蛋了吧？” “哐——” 一直紧闭的周家院门从里面打了开，周娅手里拎着把扫帚，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你说谁骗人？” 周娅性子泼辣，脾气也暴躁，曾经有调戏她的青年被她打得满村子跑。 叶兰狡黠一笑，故意去激将周娅：“周娅，我知道你很讨厌这个嫂子，今天我们就是来帮你揭穿她真面目的。” “我讨厌——关你什么事儿！”周娅脸都气红了。 叶兰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周娅，你是读过书的，这点道理怎么会不明白？就算你哥成了废人，但你家里抚恤金拿了不少啊，讨个长相丑点的媳妇也可以啊，可别为了姜楠连乡亲们都一起骗了啊！” 叶兰羞辱姜楠周娅还能忍，她现在的话已经在明着羞辱周洵了，周娅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操着扫帚就要往叶兰那群人挥。 “小娅！”姜楠离得近，冲上去一把抱住周娅，“你冷静，她们是故意激你的，别上当。” 周母一早出门去了，周洵上完药药效发作，这会儿估计还在睡，整个周家只有周娅，如果不是姜楠及时赶回来，周娅真有可能着了叶兰的道。 周娅喘着粗气，显然也猜到了叶兰的企图，冲她呸了一口：“卑鄙！” 叶兰被骂了也不恼，还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说道：“你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今天咱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跟你闹的。” “哦？你要讲什么道理？”姜楠将周娅拉在身后，怕她一个冲动又扑过去了。 叶兰眼一瞪，态度在姜楠这里快速变得恶劣，“义正言辞”地指着她骂：“我当然是来揭穿你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的！头几日撒谎说我家艳春没怀孕，被我揭穿了，还拉着周洵给你打保证，周洵可是光荣退役的救火英雄，他开口了我就信了，结果乡亲们猜猜怎么着？” 叶兰将站在身侧的姜桃拉了出来：“大家伙儿看看，这位是姜楠的姐姐姜桃，我说的你们不信，人家亲姐姐说的不可能有假，姜桃同志你说说，你妹子学过中医吗？” 姜桃动了动嘴皮，笑得有点勉强。 其实现下她是面临骑虎难下的境况。 姜楠成亲当天姜桃过来找过她，结果那人跟周娅闹了一顿，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之后周娅又将她赶了出去。 姜桃原本是计划第二天再去找姜楠那个死丫头的，结果家里弟弟跟人打架摔折了腿，这几日全家都在忙着照顾弟弟，以及跟参与打架事件的另一家掰扯，没顾到姜楠这边来。 今儿好不容易得空，姜父让她到周家来要钱，她一进村就听见村妇们在讨论姜楠是不是骗子的问题。 虽然周洵是姜桃最先嫌弃的，可是在看到周家远胜自家的生活条件以后，姜桃心里又愤愤不平，当即就揭穿了姜楠连书都没念多少，怎么可能会中医的“事实”。 这下可好，被叶兰抓过来要与姜楠当面对质。 姜桃都不知道这个妹妹什么时候会耍这种糊弄人的手段了，可若是真的被周家人识破了，逼着她离婚，那以后怎么从姜楠这边要钱？ 姜桃很后悔自己的冲动，但真正站到姜楠面前，看着她那身簇新的衣裳，姜桃的脑子里除了嫉妒就又变得什么都不剩了。 “小楠，你什么时候学过中医了？跟谁学的？怎么家里人没一个知道？”姜桃一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逼问。 叶兰洋洋得意，满以为姜楠会方寸大失，结果对方却冷淡又平静地说道：“你们这一家子何时关心过我的生活？连我哪月出生，今年几岁都不记得，我去拜师学艺你们也没兴趣关注。” 姜桃被姜楠冷冰冰的话堵得一怔——姜楠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什么时候跟她这样呛声过？ 还真当自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姜桃气极，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现在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这趟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一定要让姜楠丢脸！ 第43章 周洵出手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小楠，你这样说，我感到非常难过，”姜桃捂着心口，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那般，“爸妈对你的关心或许稍微少了一点，可是我们都是好同志，怎么能撒谎骗人呢？” 说罢，姜桃不等姜楠出声，又继续扬高声音：“同志们，我替姜楠跟大家道个歉，她从小学习就不好，也不爱读书，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待着，不可能有机会学中医的，这我可以作证。” 姜桃这话一出口，叶兰赶紧在边上煽风点火：“听听听听，大家伙儿都听听，人家姐姐大义灭亲！姜楠，我看在咱们都是邻居一场的份儿上，你给我道个歉赔个礼，这事我就当过去，你日后重新做人，我也不为难你。” 周娅听着这一唱一和，火气快要冲到头顶，要不是还被姜楠死死拦着，已经冲过去打人了。 “你拽着我干什么！你不怕骂，我家可不由得让这泼妇随意侮辱了去！”周娅气极，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姜楠死不撒手，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量，一把夺了周娅的扫帚往远处一扔：“我当然会叫这群人闭嘴，可若是你现在忍不住了，我们有理都会变没理，周娅，你清醒点儿。” 周娅头一回看到发大脾气的姜楠，一怔之下，像抹了浆糊一样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一点儿，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姜楠你别说大话，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你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没有？”姜楠一点也不惧怕门口堵着的这群泼妇，直直走到她们面前，虽然形单影只，气势却一点也不弱，“不就是怀疑我医术造假么，这点事情有什么难解决的，现在就把艳春送到县医院去检查一遍不就可以了？” “对啊，”周娅一拍手，当初周延怀疑姜楠诊的不对，就是借车去了县医院，“你们堵我家兴师问罪个屁啊，直接上医院！” 姜楠说得如此笃定，那些跟着叶兰来闹事的女人反而心虚了。 这段时间关于姜楠会中医的传言隐隐有那么几个，虽然大部分都在围着周家人转，看不出真假，但总不至于空穴来风。 有人脸上露出了迟疑：“叶大姐，要不你就按照姜楠说的，去医院给艳春看看？” 叶大姐一叉腰：“你倒是说得轻松，去县医院不要排队的呀，借车子不要花钱的嘛，我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和开销，谁给我负责？” 姜桃见不得姜楠那不把她放眼里的姿态，跟着说道：“小楠，你别一错再错了，你这招顶多只能拖一会儿，早晚要被揭穿的。” “对！她就是在虚张声势！”叶兰旁边的长舌妇收了叶兰的好处，帮腔起来可是费力，“她就是料定我们不会去县医院查，才会说得这么嚣张。” “好啊你！”叶兰指着姜楠的鼻头，“胆子倒是够大的！” 姜楠丝毫不为所动：“对，我就是胆子大，所以你敢不敢去不去医院？” “呸！”叶兰干脆撕破了脸皮，“我偏就不去，我不去也能把你的老底给揭咯！” 姜楠倒是被她的无耻给惹笑了：“我们罪犯还讲一个人证物证呢，你又不去医院，又拿不出驳斥我的证据，就在这里定我的罪，咋的，你叶兰是王法？” “你嫁到我们周家乡来我就能给你当王法！”叶兰态度嚣张至极，“人证，你姐姐就在眼前，物证顶个鸟用，我说你做贼心虚你认不认？有本事你把县医院的医生请到这里来给艳芳看啊。” “都别吵。”一道沉厚的声音从院落那头传开。 众人刚才吵得厉害，竟没注意周洵已经自己推着轮椅出来了。 一见到周洵，叶兰那气势就收敛了一点，但很快又想起来，她今天这趟过来就是要跟周家彻底撕开的，而且自己这边还有这么多人—— 叶兰底气又足了起来：“周洵，你以前也是当过兵的，怎么为了个空有皮囊的女人连脸都不要了，你还是不是个军人……” “咻——” 叶兰只感觉耳旁有一事物擦过她的头发快速飞过，像颗子弹一样“哒”一下嵌入了木门。 叶兰扭头，看见了钉在门板上的石头，一阵冷汗就滚了出来：“你、你、你……” “怎么？你想说我打人？”周洵一手抛着几颗碎石，一手操控着轮椅慢慢前进，“你受伤了吗？” 叶兰本能的摇头。 “我只是嫌弃你们说话太吵了，”周洵将轮椅停在姜楠身边，“想叫你们安静一点。” 今天被叶兰叫来的都是村里的农妇，她们是说着要给周家清理骗子，除了叶兰之外，没人想要跟周家正面对上。 刚才面对周娅的嚣张都是因为叶兰的气焰烧得高，一时半会儿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这颗嵌进木头门的石子就将她们全拽了回来。 那可是周洵啊！ 那可是拿过神枪手称号的周洵啊！ 那可是当年以一人之力挑了一个特务队伍的周洵啊！ 有个女人率先提出来：“叶大姐，我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了啊。” 立马又有人说：“哎哟，我男人说今天要我去田里一起收谷子，我也走了啊。” “都先别走，”周洵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来都来了，把戏看完再走也不迟，小娅，去烧水，端凳子，招待各位姑婶。” 女人们完全不知道周洵想干嘛，一个个怕得跟鹌鹑似的，与那之前有恃无恐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同样疑惑的还有姜楠：“你把她们留下来干什么？” 周洵帮姜楠将刚才拦周娅时弄得上挑的衣摆拉平：“她们不是说你是假医生么？找来的证人是你姐姜桃？” “对啊，”姜楠觉得好笑，“她们觉得我说的话是假的，姜桃说得一定是真的。” 周洵：“这事掰扯下去没有意义，你说你的她说她的，谁都没法给出个理，今天的事平息了以后还会闹上门，所以我想了出一劳永逸的办法。” “是啥呀？”姜楠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早就知道周洵有本事，这会儿就更加期待他口中所说的办法了。 第44章 真正的大佬，从来不靠假把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轻飘飘的视线扫到了叶兰身上：“叶大姐刚不是说叫我们有本事把县医院的医生请来么？” 叶兰色厉内荏地回复：“没错，就是我说的，要我费心费力去县医院，那不可能，你们要是能请来，我没话说。” 周洵道：“嗯，我觉得这办法不错，口说无凭，吵来吵去就是浪费各自的时间，但我担心县医院的医生你们会说我周家与他串通起来。” 说到这里，周洵挑眼看了一下叶兰。 叶兰一惊，她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万一——也就是说万分之一的可能，事情真被姜楠猜准了，她还能给自己留这样一条后路。 周洵却把她的后路全封死了：“我已经叫大川从后门出去，到村公所打电话，找军医院妇产科的医生过来给艳春看看，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我们周家，那今日有活的都放一放，在我家等一等吧。” 气氛一时凝滞。 来闹事的村妇们完全没想到周洵还能有这招。 叶兰直接摆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周洵，你瞎说啥呢？军医院的大夫，哪儿是你说请就能请的？还到我们家中来……你不会随便找几个人来充当吧？” 周洵淡淡道：“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待会儿看看，现在就别浪费口舌彼此劝服了。” 周洵这气势可是上过战场的，他光坐在那里，就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刀，随时都可以杀个片甲不留。 农妇们当然不敢跟叶兰那样质疑，有人嗫嚅着问道：“周洵啊，这军医院的过来得要多久？我家确实有事儿……” 周洵笑一下，言道：“你们刚在我家门口吵起来的时候我就让大川去打电话了，大川都已经回家好一会儿了，等不了多久的。” 周洵说着，就像印证他的话似的，二楼窗口处，大川的脑袋探了出来，似乎很不习惯院子里头这群吵闹的女人，很快又缩了回去。 周娅拎着两个开水瓶走过来，姜楠要过去帮忙，被周洵喊住了：“别去，让她一个人忙，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说话做事都不经过头脑。” 周娅平时是个大炮仗，在周洵面前却乖得很，被训斥了也不敢多说一句，抿着个嘴唇老实做事。 周洵礼数周全，给过来的十来号女人都泡了茶，姜桃捧着茶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周家院子。 “你是姜楠姐姐？”周洵注意到了姜桃乱转的视线，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前我身体不好，你们家来人的时候也只打了个照面，如果认错了莫怪。” 姜桃也有点怕周洵，之前还嫉妒姜楠像老鼠掉进了米缸，这会儿瞧见周洵那张可怕的脸，又觉得姜楠没那么幸运了。 起码跟姜楠前头看上的男人比起来，这周洵着实像个恶鬼。 这么想着，姜桃心里又生出了些幸灾乐祸：“我们确实没见着几面，上次我来你家里还被你妹子赶出去了。” “哦，估计她把你当成钻进来的贼了吧。” 周洵的声音凉凉的，一如他对姜桃的态度。 姜桃自讨没趣，在周洵面前她那张嘴好像突然就变得不灵光了，讪讪地假笑两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周洵像尊煞神一般稳稳坐在院中，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妇女现在都老实得很，坐如针毡的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院落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到了。”周洵准备往门外去迎接，姜楠跟上，扶住了他的轮椅：“我来。” 这次周洵没有拒绝，默许了姜楠的举动。 外面居然开来了一辆军卡，司机是穿着军装的士兵，副驾上也是一名当兵的。 车上一溜烟下来了五个白大褂，个个手上都拎着个医药箱，箱子上面印有军区医院的名称。 就这架势，叶兰但凡说一句对方是假冒的，估计都要被士兵给立马抓起来。 带队的白大褂是之前在救周母时见过的，姜楠记得他当时对着周洵的态度十分尊敬。 这回周洵一个电话就把人请了过来，姜楠不由想，周洵这人，还真的是沉得住气。 明明身边就有厉害的人脉，却偏偏任由那些小人对着他落井下石，什么讥诮嘲讽都没放在过心上。 能忍常人之不忍，周洵这样的，上辈子若不是为了救自己，绝对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 上辈子在那种情况下周洵尚能扭转局势，这辈子，姜楠定要还他如初的脸和完好的腿。 姜楠攥紧拳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医生走上前同周洵打了个招呼：“周……周同志，请问是哪位病人需要诊治？” “不急，我们先进去再说。” 周洵将一众白大褂带到院子中，那些原本还坐着的妇女见了眼前这阵仗，已经不自觉都站了起来。 “叶大姐，医生已经到了，烦劳你去将艳春请过来。” 叶兰可没想到周洵真有这么大本事，不但军医院的医生请来了，还有军卡和士兵。 这下可真是进退两难。 叶兰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周洵都动用人脉把军区医院的请过来了，那侧面说明他对姜楠的诊断十分信任。 如果这信任不是盲目的，那就是姜楠有足够的底气让周洵这样做。 先前逼问姜楠的长舌妇改为催促叶兰：“叶大姐，这可是军区医院的大夫！多难得的机会啊，赶紧把艳春叫过来。” “是啊是啊，大夫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叫就叫！”叶兰一跺脚，“我就不信一个从来没学过中医的人突然就变神医了，绝对有诈！我今天就撕下这张脸来揭发你！” 说罢，又换了张勉强的笑脸对着周洵说道：“周洵侄子……我叫你一声侄子不为过吧？婶子我真没想故意针对你们，我是一片好心，怕你们被姜楠这丫头骗了啊。” “嗯，”周洵打断了叶兰的独角戏，“别耽搁时间了，去把艳春叫来，人家医生还赶着回去的。” 叶兰没法，只好回去叫人。 没一会儿，艳春顶着她那张愈发难看的脸，跟在叶兰身后走进了周家。 第45章 该轮到她的，她逃不掉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艳春的脸色比头几天看到的还要更惨白上几分。 艳春本来就是那种黑黄肤色，如果只是一般的不舒服，从脸色上几乎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现在这惨白已经明显到随便来个谁都能看出来的程度了。 “呀，艳春，你是不是真的哪儿不舒服啊！”有个妇女疑道。 艳春僵着脸，勉强笑了一下：“肚子有一点疼。” “肚子疼？”那妇女惊道，“叶大姐，你儿媳妇肚子疼你咋没说？” 叶兰无所谓道：“谁怀孕的时候肚子没点不舒服啊，我们艳春身体壮实得很，忍忍就过去了。” 有个提着药箱的女医生听了叶兰这轻飘飘的话，眉头都皱起来了：“怀孕的时候女人都会变得脆弱，这个时期应该是要得到家人的好好呵护的，有不舒服都要引起重视，不能不当回事儿。” 叶兰努努嘴：“都是地里头干活的，哪儿有那么金贵，我年轻的时候，肚子里怀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还不照样割谷子打谷子？” 这句话得到了周边一众妇女的附和：“就是就是，60年那会儿遇着饥荒，我还挺个大肚子从河那边逃荒过来，也没喊一句累。” 女医生摇摇头，不打算再跟这群固执的女人多说下去。 周洵清了清嗓，打断了妇女们的叽叽喳喳：“医生，麻烦您给艳春看看。” “哦，好。”几个医生都是第一次上门坐诊，觉得挺新鲜，不免就和村妇们多聊了几句，周洵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次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最先给艳春诊脉的是上次救治周洵母亲的医生，他细细摸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沉重。 “丽琴你过来，”这医生挥手叫来了刚才跟叶兰说过话的女医生，“妇产科这块儿你比我有经验，你来看看。” 女医生看他神色就知道病情十有八九了，坐下去一搭脉，两根眉毛就打了个死结：“你最近肚子是不是越来越疼了？” “是……”艳春怯怯地望一眼叶兰，瞧见对方那张黑脸，就是一缩，“偶尔疼一下，也不是经常疼……” 姜楠和周洵待在一块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医生会给出怎样的诊疗结果的时候，她只专注于观察艳春。 艳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真相又被她自己吞了回去，姜楠无奈地叹一口气。 周洵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问道：“怎么了？” “没啥，”姜楠语气很是平静，“只是有点感慨，这梯子都已经递到她脚下了，她还是一脚踹开了。” 这边周洵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那头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尖叫：“不可能！我家艳春身体向来好，感冒发烧都不用吃药，怎么可能宫外孕！” “怎么不可能？”医生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漠，“无论从脉象还是她的腹部反应来看，这十之八九就是宫外孕，如果你们不信，自己去医院再做进一步检查。” “不！我不信……”叶兰崩溃地大叫，“你们绝对是假冒的——” “叶大姐你别乱说话！”长舌妇之一怕叶兰闹事牵扯到自己，赶紧拉住她，又朝面色不虞的医生道歉，“大夫你别理她，她是受刺激了，胡言乱语的。” 那名女医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在意，但声音越发冷了：“我劝你们赶紧带病人去医院医治，要不然……” 言尽于此，之后的意思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 有人好奇问道：“大夫，这个宫外孕要怎么治啊？” “如果是几天前，我还可以告诉你，能尝试用药物治疗，但现在只能采取手术治疗。” “手术什么手术！”叶兰面目狰狞，完完全全就是个泼妇，“你们这些当医生的就喜欢吓唬人，我认识厉害的大夫，找他开个药吃吃就能好。” 说完，叶兰就要拽着艳春回去：“走，咱回家，不就是几碗药的事儿么，你信我啊，妈绝对不会害你的。” 艳春乖顺地点头，略带歉意地看了看姜楠。 就因为这一眼，姜楠决定还是为她说一句话：“叶大姐，艳春目前已经有严重的内出血情况，不是随便吃药就有用的，如果不及时手术而引发大出血——” “你闭嘴！”叶兰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姜楠这会儿插话正好合了她意，“要不是你咒我家艳春，她哪里会得这样的病？你这个扫把星！你来周家乡做什么……” 周洵没让叶兰继续骂下去，厉声喝道：“叶兰！你别太过分！” 周娅憋了一早上的气总算有机会出了，叫骂道：“叶兰，今天这事情是你闹的，医生我哥请来了，结果也出来了，你甩头就要走，连个道歉也没有的？” “我道歉你姥姥！”叶兰彻底没了理，干脆脸都不要了，撒起泼来，“我也是听姜楠姐姐说她不会医术，这才信了，我是担心你周家人受骗，天可怜见的一番好心！我咋知道这姐姐也会撒谎，这事儿不怨我，要找你们找姜桃去！” 话音还没落下，叶兰就拉着艳春急匆匆往外面走，好像后头有恶犬要追着她们咬似的。 周娅气冲冲地问道：“哥，就这么放她回去？” 周洵淡漠道：“急什么，该轮到她的，她逃不了。” 周娅知道大哥从来不说空话，这下总算安下心来。 院子里的女人今天可是真真看了一出好大的热闹，现在角儿都跑了，她们没理由留在这里，纷纷讪讪地找理由要走。 “各位姑婶以后可记着，”周洵的胸腔里滚出一声淡笑，“我家姜楠不是骗子。” “记得记得！”长舌妇笑得谄媚，“姜楠同志怎么可能是骗子，那是实实在在的大夫，神医！” 对方变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姜楠颇为无语地与周洵对视一眼，对方的眼里装着不以为然，好像在告诉她没必要跟这一类的人多计较。 女人们不一会儿就全撤走了，倒是那被叶兰拿来当枪使的姜桃，竟然还端坐在凳子上，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第46章 打得白莲花落荒而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上辈子就领教过姜桃的厚颜无耻，只是上一世被所谓的亲情裹挟着，姜楠即便知道对方不是真心为自己好，还是会找各种理由来自我说服。 重活一世，姜桃留给姜楠的只有那场走不出记忆的大火。 姜楠再看她，除了彻骨的恨意，再也没有一丝亲情。 姜楠的眼底一片冰霜：“你来干什么？” 姜楠本身性子是温和柔软的，耳根子也软，往日姜桃做了啥错事把罪名丢给姜楠，往往只要说两句好话，姜楠就会老老实实认了。 所以刚才的“指认”事件过后，姜桃觉得只要故技重施服个软，姜楠肯定会不计前嫌把她往屋里头请的。 可是眼前这姜楠，却令姜桃感到陌生。 “小楠，”姜桃摆出她最为拿手的委屈表情，“你别怪姐，姐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学了医……怕你为了撑面子胡诌，被人抓着了，你这人生地不熟的，姐也帮不了忙啊。” 姜楠静静地端详姜桃那张脸——姜楠的父母长相一般，家中兄弟姐妹大多也很普通，姜桃的长相已经算得上是姜家中比较优越的了。 偏偏姜楠挑尽了父母的优点长，看着一点儿都不像姜家人。 难怪无论姜楠怎样努力都融入不了那个家庭，原来从样貌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亲情淡薄的结局。 上一世的姜楠怎么也想不通，这一世的她却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 姜桃见姜楠一直不说话，心底有点发虚：“小楠？你在想什么？不要生姐的气好不好，姐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冲动，你信我啊。” 周洵现在是姜楠名义上的丈夫，算起来他还得叫姜桃一声“姐”，虽然他看不上姜家那些水蛭一般的吸血虫，但那毕竟是姜楠的家事。 他可以帮姜楠把叶兰赶出去，但姜桃……于情于理，他都不好插手。 “你们聊，我去送送医生们。”周洵调转轮椅，追上了正准备离开的白大褂。 临上车前，上回那医生放低了声音朝周洵道：“刘老让我给您带个话。” 周洵眼皮一动：“洗耳恭听。” “刘老说，他那边的门永远为您敞开。” 周洵眼中掠过深沉而复杂的光：“麻烦告知老先生，我近日会去趟滇省，待回来时再给他答复。” 那医生面上一喜，连连点头。 姜桃在周家院子里目送一众人离开，好巧不巧就看见了那医生对周洵恭敬有加的模样。 各种胡思乱想顷刻间就涌了上来。 “小楠，周洵现在天天在家里不做事的么？” 姜楠尚且还没说出要不要原谅她，姜桃就好像已经料定对方的答案一样，已经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 “周洵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姜楠声线平稳，“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是你姐，过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对？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自己嫁进周家发达了，不理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姜楠同她多说一句都觉得恶心反胃，转身就要抛下姜桃往屋里走。 姜桃不让，跑到她前面，咬着牙根质问：“姜楠，你要知道原本嫁进周家的人是我，要不是我看在你在家里老挨打挨骂，可怜巴巴的份儿上，我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吗？你倒好，得了好处一句感谢都没有，还慌着要撇清关系，你真是个白眼狼！” 姜楠冷然一笑：“从我有记忆开始，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八岁那年，你偷吃了家里的鸡蛋，把事情赖我头上，爸使劲打了我一顿，赶我在猪圈睡，半夜蚊子差点把我咬死，要不是隔壁郑叔可怜我，我现在已经死了。 十岁那年端午节，学校发了馒头，你把自己的吃了，把我的抢去拿回家，爸妈夸你懂事，到处说我自私。 十三岁那年，你偷了同学的铅笔，被发现了，就把笔塞进我口袋，要不是老师相信我为我作证，我连书都要没得读。 十五岁……” 随着姜楠的讲述，姜桃的眼神开始左躲右闪，这些过往姜楠从前都没提过，怎么今天突然就发难了？ 肯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找到靠山了！ 姜桃气极，叫道：“姜楠，别以为嫁进周家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周家原本找上的人是我不是你！” 这句话刚巧被送完人回来的周洵听见，当下他的喉咙里就吐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笑：“姜桃，如果当初是你要嫁过来，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被男人这样当面拒绝，就算姜桃脸皮再厚也觉得耳根子发烫。 “你！你们！” 姜桃眼泪盈眶，她的五官虽然不如姜楠精致，但勉强算得上是个端正的美人，这泪眼婆娑的模样还挺有点楚楚可怜的风姿。 偏偏周洵不吃她那套，冷硬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就请回吧。” 逐客令都已经下了，姜桃再不走就未免显得太厚脸皮了。 姜桃咬牙想，今天再耗下去也弄不了东西，还不如先回去再想对策。 “好啊你们，联合起来欺负穷亲戚是吧，你们等着。”姜桃放下狠话，灰溜溜地跑了。 姜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半蹲下身与周洵的视线齐平：“洵哥，你今天早上抹了药都没睡？” “院子这么吵，我要还睡得着那这兵可就白当了。”周洵语气松软下来，“你早上出门急，妈给你留了窝头，去吃一点。” 姜楠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周洵的脸：“今天颜色又暗下来一些了……现在先去补一遍药，然后你睡一下，这个药啊，睡着的时候最好吸收。” 说着就要去推轮椅。 周洵按住姜楠握在轮椅把手的手掌，说道：“等等，这个药能助眠，那我去滇省的时候不能涂这个，所以你不用跟着去了，等我回来再说。” 时隔数日，话题又拐到了这儿，姜楠笑答：“没事儿，这药只用再涂抹三天，之后我给你换药下针，保证你一天一个变化——现在先不说这个了，赶紧去补一下药。” “慢着，”周洵依旧抓着姜楠的手，“上药先不急，我有话要问你。” 第47章 一户口本豺狼虎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的表情看着仍旧是淡然的，但是姜楠还是从他眼神中的看出了不同。 要怎么形容这种不一样呢？好似有怀疑、有犹豫、有钦佩……总之非常复杂。 “你想问什么？”姜楠看周洵的架势，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便拖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着。 周洵抿唇，声线还是平稳的：“姜楠，姜桃说你从小在她眼皮底下长大，没道理你学中医的事情她会不知道。虽然姜桃这个人满嘴跑火车，但是这一点上，我也很疑惑。” 周洵略微停了一停，抬眼望望姜楠的表情，又说道：“不瞒你说，在你嫁进来前我也稍微对你家里的情况进行了调查。你从小连村子都很少出去，学中医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也很好奇，为何结婚前从未表现出医术的你，突然就比那些大医院的老医生还厉害了。” 姜楠最头痛的就是这个问题。 幸好重生后的姜楠考虑事情比较周到，在周母突发脑溢血那晚她就做好了准备。 她搬出一早就想好的说辞：“洵哥，你也知道我在姜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果不扮蠢装蒜，怎么能从那群吃人的家伙手底下跑出来。” 姜楠是姜家最不喜欢的一个孩子，这点周洵是清楚的，姜楠如果表现得跟如今一般聪明机灵，那就不容易被姜家人操控，确实会被更加恶劣地对待。 周洵认同了这说法，轻轻点了点头。 姜楠继续说道：“至于医术，我是一次去废地搬石块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旧木匣，里面装了好多医书残卷，可能是没扫荡干净遗留下来的。” 周洵凝望姜楠，看出了她潜藏在轻松面孔下的沉重。 不管姜楠伪装得多么成功，都是逃不掉周洵的眼睛的。 周洵不由得想，姜楠为何要撒谎？是因为真实原因不方便说？还是因为她靠近自己本来就有目的？ 如果是前者，周洵与姜楠在此前毫无交集，他确实不足以让姜楠吐露心声。 如果是后者，他这么一个又丑又残的废人，姜楠又是为了什么才要故意靠近他？ 周洵心乱如麻，一时间什么质问、疑惑，都被他丢在了一边，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状态。 姜楠将他的手轻轻拨开，声音柔和得宛如一声叹息：“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口说无凭，等我先治好了你的脸，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过吧。” 周洵都不知道向来说一不二的他怎么这时候突然就默许了，明明姜楠身上还有那么多疑点。 ——不过，就目前看来，姜楠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左右不过六个月的时间，时间一到，他一定要让姜楠离开。 想叫姜楠离开周家的，除了周洵以外，还有姜桃。 明明是要去周家挑拨姜楠拿钱出来，结果这口都没开，人就被赶了出来。 姜桃越想越气，回家中时气哄哄的好像要去踢馆一样。 “哟，桃子，你这是咋啦？”姜家跟周家没得比，两进土砖老房，没钱围院子，就在房子侧边搭了个猪棚。 姜母正挑着喂猪食的桶从棚里出来，见了姜桃那气模样，将桶子往地上一放，朝她走过去：“你今儿不是去周家要钱了吗？那边给了多少？” “别提了！”姜桃从晒萝卜的匾筐里找了块半干不干的萝卜塞进嘴里，咬得嘎嘣直响，“姜楠那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向着周洵那边，不但不给我钱，还骂了我一通！” “还有这种事！”姜母两只眼睛瞪得鼓圆，好似那鱼缸里的金鱼，“这丫头反了天儿了，不行，我得跟你爸说说。” 事关要钱这种大事，姜母手头的活儿全都放下了，带上姜桃就往屋里头冲。 姜父还在手术愈合期，抱着腿躺床上抽旱烟。 另一边床上还有前几日被打骨折的小弟姜康，也吊着个腿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他爸啊，你那不得了的姜楠哦，过上好日子就不理会我们这穷爹妈咯。”姜母一进去就吊着嗓音往姜父告状。 等屋里两个男人听姜桃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一说，姜父气得直砸床大骂“不孝女”，性子冲动的姜康拐着腿就要站起来去找姜楠。 姜母赶忙去拦：“哎哟小七诶，你这样能上哪儿去啊？” “我要去找姜楠问清楚，我腿伤了她都没回来看过一眼，她还是不是姜家的？” 姜桃道：“人家周家是军属家庭，周洵还是救火英雄，我今天可算是领教了威风了，你若是去了，另一条腿也别要啦。” “嘁，”姜康不以为意，“我这还剩一条腿呢，她那瘫痪老公不是彻底废了嘛，我肯定比他强。” “少逞强啦，”姜母气道，“你敢跟军属家庭吵？他待会儿给你扣顶侮辱救火英雄的帽子，你有地儿说理去？” 姜母的话倒是给了姜桃启发，她两眼一亮：“妈，你刚刚说啥？” 姜母被她问愣了。 姜桃自顾自说了下去：“你说，周洵会给我们盖个侮辱英雄的帽子，我们没法跟他斗。” “是啊，周家虽然不比以前，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也不是我们老姜家能比的。” “周家我们不碰，我们可以动姜楠啊！但是我这招有点损，估计对姜楠的名声有点影响，不过如果成了，以后要钱要东西，姜楠肯定都乖乖照办，就看爸妈怎么取舍了。” 姜父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冷得出奇：“有什么不舍得的，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丫头，桃子，你主意正，讲讲要怎么做。” 姜桃双眉上扬，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姜楠尚不知道姜家那边出了个什么样针对自己的陷阱，她好不容易安抚下周洵，根本没精力考虑姜家。 当天快到傍晚的时候周母才回来。 她今天去邻镇公所办的集市采买了点东西，拿回来了一大包战利品。 一家人乐呵呵地围着新物品聊到夜幕全黑，这才各自回屋睡觉。 姜楠经历了白天的一波三折，入睡得比平日还要晚几分。 她的意识好不容易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忽地，附近传来的一声尖叫又将她拽了回来。 第48章 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夜晚本就寂静，一点响动也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是那声惊悚的尖叫。 姜楠摸过床边立柜上的煤油灯，熟练地划了根火柴将它点燃。 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朝门外走。 楼梯上遇到了同样提着灯的周娅，看她那模样，竟是已经出去过一趟，这会儿正要回房。 姜楠问她：“小娅，外头咋了？” 周娅的神色有些古怪，在昏暗的灯光下被衬得挺悚人。 她把姜楠从头打量到脚，目光中有猜疑，有惊诧。 姜楠不明所以：“小娅你说话啊，外头哪家在闹腾？” “你猜不出来？”周娅倒显出了一些意外。 姜楠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千里眼，隔着屋子咋能猜出来？” 周娅嘟哝了句什么，姜楠没听清，正待发问，那边就接着说了：“是叶兰那泼妇家里出事。” 姜楠一怔，头脑里浮现出一个猜想：“是艳春吗？” 周娅撅嘴：“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白天才刚说她会大出血，今儿晚上就闹起来了，要不是我知道你会医术，还要以为你是会妖术哩。” 姜楠噗嗤一笑：“周娅同志，组织大力倡导破除迷信，你在外头可别乱说话啊。” “我才没那么蠢，”周娅翻一个白眼儿，“你不会还要出去吧？” 姜楠抿抿唇：“我——” “不是，我说你别那么善良好不好？”周娅一想到白天的那一出出都是姜楠引起的，整个人就暴躁起来，“你现在去他们家，他们不会说你半点好，连我都要觉得你会妖术咒人，别说是叶兰那个泼妇。” 周娅见姜楠面上犹在犹豫，直接就转了个身堵住了她的路：“姜楠，你没必要为了重塑自己在周家乡的形象而往叶兰身上下功夫，你无论帮她多少她都不会记你的好，你如果是吕洞宾，她就是那条狗，别犯傻了！” 说完，周娅吐出口气：“你要是真有心，就多花点功夫在我哥身上吧。” 这句话恰巧被开门出来的周洵听见，他蹙了个眉头，对楼梯上张着手臂姿势霸道的周娅说道：“小娅，你嫂子的事轮不到你多问，别在那儿挡着。” 周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大哥一句话，缩着肩膀就退到了一边，却还仗着周洵的位置看不见她正面，对着姜楠比了个威胁的表情。 周洵见周娅让开路了，就不再多说什么，在底下等着姜楠下来，好与她一同去叶兰家看看情况。 哪知姜楠却静静道：“还是不去了吧。” 周洵一抬眼皮，首先盯住的还是周娅。 “不关小娅的事。”时刻关注周洵的姜楠当然发现了他的视线，忙帮周娅开脱，“我方才想了想，叶兰连军医院的大夫都不信，我这个让她丢脸的她肯定更不信，我过去了反倒要被她说是为了看她笑话，干嘛自讨没趣。” “你能这么想可实在是太好了。”周娅兴奋地一拍手，在瞧见周洵阴沉的脸色后迅速又蔫到了一旁。 姜楠倒不是怕了周娅，她在听到说叶兰家里出事，第一时间想过去救人，这完全就是头脑还不清醒时所做的本能反应。 这会儿渐渐清醒过来了，周娅能考虑到的，姜楠也都能想到。 “走吧，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陪咱妈去供销社裁布呢。”姜楠打个呵欠，冲周洵挥挥手，“洵哥，你也快睡，睡眠时间不够影响药效的。” 说完，当真毫不犹豫就扭身回房间了，周娅暗暗开心姜楠的开窍，追着她往楼上跑。 周洵在楼梯下默默注视姜楠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头。 这一夜过得挺快，屋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各种说话声、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四周的住户都被引了过去。 叶兰家对面的舒家大伯要过去帮忙，被舒家大婶拦了住：“别去，叶兰那家伙不记情，若是有个啥差错，还得怪我们头上来。” 舒大伯问她：“婆娘，叶家那艳春到底犯啥病了？” 舒大婶白日不在叶兰请去周家闹事的人群之中，但也不影响她知道其中事情：“叫什么宫外孕，反正就是很危险的假怀孕，周家那新来的媳妇是个大夫，前几日就给她诊出来了，叶兰不信，偏耽误到今天，要是她白天听军医院医生的话送艳春去医院，那也没这麻烦事儿了。” 舒大伯关注点有些不同：“那么说来，周家这新媳妇还挺厉害，前几日就看出来了。” “那可不，我听说姚老汉儿媳妇现在也是她治，据说是市里医生都治不了的病，她都能治。” 舒大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你说她会医术我便信了，艳春这事儿说不准就是凑巧，市里大夫不能治的她一个女娃娃能医？可别太吹牛了。” 舒大婶嗔他一记：“我也是听说的，你笑我做什么？” 舒大伯没过去帮忙，还是有邻居冲叶兰男人的面子上前去搭了把手，闹闹腾腾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 公鸡一如既往地踩点打鸣，晨曦也如约而至。 昨日周母去集市拿工业票换了布票，已经约好了要带姜楠去供销社扯布做新衣裳。 周母裁缝技术不错，人家市里买回来的衣服，她看上一遍就会做了。 姜楠嫁过来嫁妆很少，衣服也很少，周母看她就那两件换洗的，就动了心思给她做新的。 原以为只有姜楠跟着去，结果吃早饭时周洵也表示要跟着一块儿去。 顾虑到周洵要回来抹药，几人就趁着太阳还没出来，便出发前往供销社。 周家乡供销社坐落在进村的必经之路，离周家蛮远，三人赶到时，供销社正巧要开门，门口已经三三两两聚着等待买东西的人了。 他们彼此围在一块儿正聊得起兴，都没发现周母三人的到来。 “听说了吗？叶兰家里那事儿？” 有一道声音引起了姜楠的注意，她立马竖起耳朵仔细听。 “是她儿媳妇的事吧？我知道哟，昨夜突然发病，送到赤脚大夫那里，大夫治不了，连夜送县里去了。” “我家那个帮忙送的人，那血啊，整个衣服都流湿了！县里的医生说啊，那是大出血，大罗金仙都救不了哩！” 第49章 论打脸，姜楠能动手就不动嘴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最先问话的人惊愕道：“那她儿媳妇没了吗？” “我男人离开的时候据说还吊着一口气，大夫说还能熬到和家人见最后一面。” “这年纪轻轻的也太惨了……”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白天就有医生让她去动手术了，是叶兰不让。” “摊上这么个婆婆也是她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几个还在感慨，姜楠则陷入了沉思。 周洵默默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有人最先看见了周母，凑了过来：“咦？这不是心兰吗？来买东西？” 周母笑眯眯点头：“手上攒了点布票，带小楠来挑花布。” “唉唷，心兰你这婆婆当得可真贴心——你就是周洵媳妇啊，别再瞎闹了啊，你看你婆婆对你多好，哪儿像那个叶兰，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去死呢。” “瞎说什么，”周母脸一肃，“我家小楠乖着呢，哪里闹过？” 这样的袒护倒是叫姜楠脸上一红，她自己上辈子在婚礼当天干过啥，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周洵似乎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愧疚，这令他心里再度生出了疑惑：以婚礼昏倒为分界线，之前的姜楠无理取闹，之后的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不是因为周洵是完全的唯物主义无神论，他都要怀疑姜楠的壳子里面换了个芯。 那几人只当周母是在做给外人看，又同她有来有往地寒暄了几句。 “咦？这是周洵？”其中一人好似这会儿才看到轮椅上的周洵，惊疑道，“这一段时间没见到，周洵脸上……好多了啊！”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不久前根本不敢多看，只怕自己夜晚做噩梦的那张脸。 “呀！是真的啊！这疤都平整了好多，颜色也淡了，心兰姐你是找到好大夫了？” 周母当然也发现了周洵的好转。 自从姜楠开始按规律给他上药以后，周洵的脸可谓是一天一个变化。 照理来说，像周母这样天天与周洵待一块儿的，是没法轻易察觉他的变化的。 可周洵的好转实在太明显，连周洵自己照镜子都能瞧出来。 周母一说到这个就眉飞色舞：“那是当然，我家小楠就是个好大夫，比那些个大医院出来的医生都要强！” 周母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村花，自然招来一众小伙子的喜欢，这其中有个妇女的男人曾经就是周母的追求者之一，所以面对周母，她一直都没好脸色。 “我说心兰姐，吹牛皮也得打草稿吧，你怕你媳妇跑路要讨好她我们没意见，没必要把大医院的医生都搬出来踩一脚。” 周母想要解释，被姜楠一把抓住：“妈，供销社开门了，我们快进去。” 周洵更无意跟这些村妇多说，率先摇着轮椅过去了，姜楠追上他，接过了轮椅的操控权。 “嘁，什么玩意儿。” 那妇女掀了个白眼儿。 姜楠底子好，穿啥都好看，她对颜色也不挑剔，问她喜欢哪个，统统都是“随便，都可以”。 最终还是周洵拍板，买了湖蓝和茶灰两卷，素面底，没有花纹——姜楠的气质高贵清雅，根本不需要花色的点缀。 回去的路上，几人被一辆灰尘扑扑的农用车拦住了道。 车门打开，头发乱糟糟的庄保国脚步略显不稳地跳了下来：“妹子，心兰妹子，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们啊！” 庄保国就是叶兰的男人，也就是艳春的公公。 看他这模样，周洵心里就猜到了大概。 他看一眼姜楠，见对方神色如常，便自觉上前一步挡住了姜楠：“庄叔，你有话好好说，别急。” 周母上前去扶了他一把：“是啊，别急，你好好说嘛。” 庄保国虽然在同周母周洵说话，但那视线毫无遮掩地就往姜楠身上去，他喉咙咕咚一声，艰难道：“我求求小姜同志，求求你去救救艳春！” 姜楠平静地与庄保国对视，语气平稳：“庄叔，艳春姐已经在医院了，自然有医生会救她。” “医生也不顶用啊，”庄保国急躁地一挠头，“从昨天送院起她一直都在流血，医生也在抢救，都没停过，可是人大夫说了，他们只能尽力，大概率是救不活啦。” 姜楠注意着庄保国的神情，看他那一夜苍老的模样，似乎不像作假，叹口气道：“医生都救不了的，我去能有什么用？” “不，小姜同志，我之前完全不知道你在几天前就诊出了宫外孕，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叶兰那个蠢妇做这种事！叔求求你，小姜，医生也说了，说不定市里医术高超的医生能救她，可是我们赶不及，只能想到你啊！” 庄保国越说越激动，甚至都要就地给姜楠下跪了，周母眼疾手快扶住他，无奈地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这时，农用车上的司机也从窗户探出头来劝：“去吧小姜同志，就把活马当死马医，你是艳春唯一的希望了。” 姜楠咬着唇，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艳春憨实的笑脸，甚至那最后一次看向自己时的隐藏愧疚，姜楠也记得很清楚…… “去吧，”周洵忽然握住她的手，“不去你会一直记着这件事，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多一桩无关紧要的心事。” 周洵连劝慰人的语气都是那么的平淡，好像真的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姜楠偏偏就听出了其中的情谊，并紧紧地回握他的手，用力点头：“嗯！” 农用车装不了几个人，事情紧急，姜楠跟着他们先走一步，周洵承诺自己之后跟上。 “快！在三楼急救室！” 一踏进医院大门，就有戴着口罩看不清面目的医生领着他们往楼上跑。 姜楠自上辈子养成的习惯，那就是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她都要先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这一看，就让她看见了一道藏在角落的身影。 这是化成灰她都认识的人。 “袁时意。”姜楠在齿间咀嚼这个名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楠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50章 这是想置姜楠于死地？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停住了脚，再往袁时意所待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没人了。 “小姜同志？”庄保国不明就里，问她，“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姜楠收回注意力，“我们继续走吧。” 姜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刚才那角落站着的绝对就是袁时意本人。 其实作为神医山庄的关门大弟子，袁时意出现在医院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方才他明明就是躲起来在偷窥姜楠，这就让她心里发毛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慑住了姜楠，也让她暗中提高了警戒。 艳春的急救室在医院三楼，在那名戴着口罩的医生带领下，姜楠一路畅通无阻地随着庄宝国，一直跑到了急诊室门外。 急诊门口挤着一堆人，都是庄保国家的。 他大儿子也在正用那双不怀好意的绿豆小眼往姜楠身上看上看下。 艳春的丈夫站在叶兰旁边，上前一步对姜楠客客气气地说道：“小江同志，现在只有你能治艳春了，我就把她拜托给你了。” 庄家大儿子也挤了过来：“小姜同志，我听说你医术很了得，我这弟妹可就靠你了呀。” 叶兰这时候竟也摆出了一张讨好的笑脸：“小楠啊，之前是婶子不对，你别放心上，我们家艳春可真就指望你了。” 接连三顶高帽子盖下来，姜楠并没有因此而看被哄骗住打了飘儿。 她冷静的观察，发现眼前这几个庄家人各有各的古怪。 从进了三楼以后，庄保国就不再看她。 庄家大儿子暂且不说，此人本来就自私自利，六亲不认，要是这时候他对艳春有多关心，那才叫出了怪了。 而身为艳春丈夫的庄家三儿子，那表情乍看一眼是挺着急，可若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对方眼睛里面是藏的不太严实的冰冷，以及几分愈看好戏一般的异样。 最古怪的是叶兰，她方才的那个笑容，讨好姜楠的成分有之，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 她到底在迫不及待些什么东西？ 儿媳妇危在旦夕，她又在兴奋什么？ “好同志诶，你就别再犹豫了，这时间就是生命啊！”艳春丈夫开口道。 叶兰干脆搀住姜楠的胳膊，使了力气把她往前拉：“小楠，算婶子求你的，咱快点进去……我那可怜的艳春，都不知道撑不撑得过去哩。” 说着，还用空着的那只手假意擦了一把眼泪。 姜楠看得出来她是在做戏，可这戏到底是做给谁看的？ 没有时间给姜楠多做细想，她就已经被众人围拢着往抢救室那边推了过去。 戴了口罩的医生亲自帮姜楠把手术门打开：“人就在里边，我们的医生已经尽力了。” 县医院的急救室空间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手术床和一些急救器械。 那盏明亮的手术灯下，艳春昏死在手术床上，灯光照射中那脸一点活人的血色都看不见。 空气中是弥漫的血腥气，与消毒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十分不好闻。 手术床旁边的几名医生看见姜楠进来，一起停下了动作。 “你就是姜楠同志？”问话的医生戴了副圆框眼镜，口罩包裹下同样看不清长相。 “我是，病人情况怎么样？”姜楠边答边靠近手术台。 医生回答：“内出血，昨儿后半夜止住了一次，以为情况能好转，结果又崩开了。你来就好了我们已经没办法了。” 边说他就边把位置让给了姜楠。 看他的装束，无疑就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上次老司令被蜱虫咬伤，姜楠可是被军医院的医生好一顿讽刺，这主刀医生竟然如此和善，还主动让了位置？ 又一名医生将艳春的病历情况登记册塞进了姜楠手里：“同志，你看看吧，这上面写的详细。” “谢谢。”姜楠迅速扫了一遍，病况信息与自己之前猜测的相差不多，她放下册子，开始动手检查艳春的出血情况。 “她这是子宫内膜异位，必须切除输卵管，眼下腹腔内出血量已经大于1000毫升，得边输血边止血，你们医院血库里面AB型库存血——” 姜楠一转头，发现整个急救室除了她以外，已经空无一人。 刚才她在查看艳春病情时过于专注，连那几个医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没有察觉。 手术过程中，所有负责手术的医生集体离开，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医生？”姜楠尝试着喊了一下，当然，没有任何人给她回复。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到门后。 这是一扇由内向外打开的双开门式木门。 原本只需要往里一拉，就能够轻松打开。 现在姜楠使足了力气，那门却动也不动。 姜楠从两扇门对接的缝隙处往外看，不出意外，瞧见了外头的门把手上挂了个铁质的锁头。 急诊手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姜楠的头脑“嗡”一下，呈现出了短暂的空白，继而浮现的是袁时意那道躲在角落的身影，还有叶兰迫不及待的笑。 一道灵光闪过，姜楠迅速到手术床边用来放置器具的推车上翻找了一圈。 果然，除了手术刀和剪子这一些最基本的工具，别的什么也没有。 她又在手术室内看了一下屋内的设备装置，发现这些东西对于艳春来说同样毫无用处。 所以这是打算把艳春的死，都赖在她的头上来！ 村里人都知道庄保国把姜楠请去县医院救人了。 而但真正在现场的却只有庄稼人。 他们完全可以说姜楠骄傲自负，一来医院就把急救室的医生全部赶走，偏要自己留在那里给艳春做手术，结果人没救回来。 那几个医生显然与庄家人串通好了，到时候联合起来指证姜楠。 甚至还可以说，原本病人都快要被救活了，结果就是因为姜楠的错误与傲慢，又导致了艳春的死亡。 这可真是毒辣的一招，不惜以艳春的命为代价，也要毁去姜楠的名声。 一条活生生的命摆在那里，到时候就算姜楠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没人会信她。 第51章 我的媳妇是神医，我信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名声被毁还算小事，这都涉嫌谋害人命了，说不定就是进监狱的罪。 除了姜楠以外，周洵作为她的丈夫，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严重点的话，“救火英雄”的称号都要被拿掉，日后更是抬不起头做人。 这可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姜楠了解叶兰，这女人即便会耍小心思，不是个好东西，但不管是她也好，还是庄家也好，肯定没这个能力与县医院的医生勾搭起来。 能出这样的主意的，又能让医生乖乖配合的，绝对是那袁时意。 “袁、时、意。”姜楠咀嚼着他的名字，牙根都磨得嘎吱作响。 这一世的袁时意还没有成为姜桃的丈夫，他与姜楠之间的仇恨也还未牵扯到神医山庄继承人头上，仅仅只是因为姜楠阻止了他拿下药王谷，这人就要出此毒招。 袁时意不能留！ 如果可以的话，姜楠想趁此机会直接把他也给拖下水。 “哼，想阴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姜楠冷哼。 姜楠知道此时急诊室门外肯定还有人，她不动声色，硬是把趴在外头偷听的人急得冒了一头的冷汗。 “妈，怎么样？有动静没？”庄大贵点了点叶兰的背，轻轻问道。 叶兰往后退几步，对一众看向自己的人摇摇头：“没动静，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姜楠那死丫头在里面干什么。” 一旁抽旱烟的庄保国吹了个烟圈：“哼，如果她真把人治好了，看你们怎么说。” “呦，说得好像你没参与这件事似的。”叶兰嘴巴从来不饶人，连自己的丈夫也不放过，“别忘了，可是你把人骗来的。” 庄保国脸一红：“还不是你求的！” “是是是，是我求的，”叶兰笑眯眯服了软，“那可是五百块钱呐，有了这五百块，你肯定能当上副队长。” 这么一讲，庄保国倒是安下心来，眼中的最后一点愧疚都被贪婪取而代之。 “妈，”庄家老三心思更谨慎一点，“我听村子里的人说了，那姜楠确实医术了得，你说她会不会真把艳春给治活啊。” “这——”叶兰同样也是这点担心，“你等着，我去问问医生。” 袁时意有备而来，今天这整个三楼，除了庄家人，就是那几个守在楼道上的医生。 “医生，”叶兰面对这几个合伙人，那是真叫和颜悦色，“你们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有没有可能被救活啊？” 回话的是给几人带路的白大褂：“放心吧，就那个出血量，除非华佗在世。” “可是，那丫头学的是中医，好像还会些失传的古医术，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那医生有些不耐烦了，“什么失传古医术，除非她会鬼头医的回魂八针。” “啥鬼？啥针？” “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医生的目光中全是不屑，“那曾经是神医山庄的镇庄至宝，要不然你以为神医山庄凭什么历经几百年都不倒？结果清末那会儿唯一会这针法的医生在灾荒中走失了，下落不明，神医山庄这都找了好几代了，不都没找着嘛。” 医生无意跟叶兰解释那么多，但这显然是他热衷的话题，所以不免多讲了几句。 叶兰听得云里雾里，倒也没妨碍她捕捉到其中的主要信息——除非姜楠会那个已经灭迹近百年的什么魂的针，要不然艳春死定了。 叶兰放下心来：这光听名号就厉害的不得了的针法，姜楠那丫头，总没那个本事会了吧？ ——显然，叶兰放心的太早了。 急诊室里，姜楠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卷用靛蓝麻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上辈子，师父临终前将一套关系着神医山庄是否能够崛起的针法教给了她，并告诉她，从此以后，她就是世间唯一会此针的人。 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姜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针卷，渐渐就养成了习惯。 这习惯被她从上一世一起带到了这辈子。 今日倒算是真正派上了用场。 “呼——”姜楠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 “今日使出这回魂八针，只怕要引得袁时意的注意……唉，事已至此，就当买个教训吧。” 姜楠定定心神，一眼扫准艳春的数个穴位，双手同时出针—— 姜楠在急诊室与阎王爷抢人，周洵却被拦在了来医院的路上。 “这是咋回事？”开车的是曾经到他借过几次车的李瑞，这人没心机，是个大方的汉子，他从驾驶室探出脑袋望前方路上的一辆柴油车，“你们车咋了？” 一个蹲在车边的汉子回道：“我们车坏哩，挪不动！” “可你们这拦在路上，我们咋过去？” “那可真对不住了，除非你们能帮咱把车推开。” 汉子那边只有两个人，周洵这边也只有两个人，周洵腿还不能动，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李瑞犯了难：“阿洵，要不咱绕路？” 周洵摇头：“那条道前几天山体滑坡，还没清出来。” “那可咋办？”李瑞挠头，“要不干脆不去了？反正庄保国肯定会把人送回来的。” 周洵在与李瑞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对面蹲着的两个汉子，那两人手长脚长，手指像钢爪，手腕处还戴了护具，显然是练家子。 在他倆讲话的时候，那两人也时不时往这边看，周洵曾经是一军中的鹰眼，观察力无人能出他左右。 一看就知道此二者不安好心，那辆车子估计也不是凑巧坏的，而是故意为之。 在这儿挡路，不让他过去，也就是阻止他前往县医院。 县医院有谁？ 姜楠被庄保国请去救艳春了。 周洵意识到不对，对李瑞小声说：“调头，往南边去。” “啊？”李瑞不解。 “李哥，姜楠有危险，我得去搬救兵。” 李瑞想要继续问，却已经被周洵摁住了方向盘：“边走边说。” 周洵此时气场全开，李瑞完全拒绝不了，老老实实地发动汽车，掉头开走了。 路上，周洵将自己的猜测同李瑞解释了一遍。 李瑞性情豁达，但不代表他蠢，一听就明白了，气骂道：“好个混蛋庄保国——阿洵，你现在去南边干什么，那里是荒山，哪儿有救兵？” 周洵看他一眼：“有支秘密军在里面操练。” 李瑞听明白了，这个话题不敢再问，转而又道：“来得及吗？姜楠那边能不能撑住？” 周洵淡淡一笑：“我的媳妇是神医，我信她。” 第52章 真大佬从不说空话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李瑞豪气的一拍方向盘“说得对，我老娘总跟我说，媳妇儿要打，不能宠，要不然就要上房揭瓦。但我就说你个大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疼不宠，你当个屁的男人啊。他们都说我是怂包，哥们儿，你肯定懂我。” 周洵回想起自己冲姜楠发的那些脾气，面上有点发热，避开了这个话题：“李瑞哥，你能不能再开快点，我怕姜楠那边……” “好。”李瑞曾经给军队送过物资，一手开车的技术那绝对是周家乡第一。 见事态紧急，他一脚油门下去，差点没把农用车给开飞了起来。 周家乡东边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那山上估计是土壤出了问题，整个地皮都是光秃秃的，什么也不长。 被周家乡的村民们戏称为荒山。 荒山平日并无人会去造访，那地儿也不是什么必经之路，常年见不到人烟。 正是这样得天独厚的隐蔽环境，吸引了来了一支精英队伍。 他们在山上开凿山洞，将那地方变成了一个天然的训练场，每年都会带两批新兵蛋子过来操练。 这件事涉及军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周洵自然有他的信息渠道，当年他也来过此地当过一轮的教官，对这个训练场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周洵指指一块突兀立着的三角形大巨石，朝李瑞说道：“李哥，你把车停在那里，前面的路车走不了，要辛苦你推我一把。” “得嘞。”李瑞二话不说，照办了，推着周洵朝他所指的山道走去。 走到两座小土丘夹着的小道边，周洵让李瑞停了下来，扬声喊道：“第二团教练官周洵有事找丁队长。” 周洵连喊了三遍，土丘后面就传来了动静。 两名身穿迷彩军服，脸上也抹了绿漆白纹的兵条子跳了出来。 那两人鼓鼓的腰间都意味着这是真枪实弹，李瑞有点惧，吞了把自己的口水。 那两人悄悄靠近，其中一名士兵问道：“请把凭证给我们。” 周洵解开衣领，从中掏出一块用牛皮绳系着的吊坠丢了过去。 那边一看，率先就敬礼了：“周教官好。” 周洵回了个礼：“我现在已经退伍了，你们不用喊我教官。” 那两人对视一眼，坚定道：“周教官是我们心中永远的好教官，好前辈。” 周洵心里一暖，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铁定要再同这几个新兵蛋子多聊几句。 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们丁队长呢，我有急事要找他。” “老周——”一语还未了，山丘上方就有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由远而近跑来。 李瑞感觉自己只是眨了几下眼的功夫，那汉子就已经奔到了眼前，正捏着周洵的肩膀，一个劲的嚷：“好巧，我刚刚就在这一带巡逻，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还以为是我幻听了，结果真是你呀，你说你绝不绝情，周家乡离这才几步路，你愣是这么久都没来看我一眼。” 周洵见到了老战友也很激动，他举起拳头，在对方结实的小腹上狠狠砸了几拳：“叙旧的话我们等会儿再说，我现在想跟你借几个身手好、力气大的同我下山一趟。” 那丁队长显然很了解周洵，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肯定不会求助到自己这头上来。 立即就拉下脸问道：“咋了？事儿严重吧？要不要多派几个人？” 周洵摇头：“分四五个身手利落的就行，跟我去救你嫂。” “哪个龟孙子竟敢欺负到我嫂子头上来！”老丁虽然长得成熟，实际上年龄比周洵还要小。 他叫姜楠一声嫂子，倒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周洵道，“对于这件事儿，我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待会儿过去了，自然就弄清楚了。” “好，你等着，我跟你一块去。” 既然是私下行动，众人肯定不能再穿军装。 五个精兵营的战士全都换上了常服，自己开了辆车子，跟着周洵一起下了山。 日头高照，车轮轧过沙砾路，扬起了一片灰尘。 那拦在路上的两人一边喝着水，一边磕自己口袋里的盐瓜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哎，哥，那边是有车过来吧？”两人中的一个拿手挡在眉毛下，往前方一看，“是车，有两辆。” “我看看，”另一名汉子爬到翻倒的柴油车上眺望了一会儿，“还真是，有一辆还是前头来过的那残废。” “呸。”前边的人吐了口唾沫，“真他娘的难缠。”两人说话间，周洵几人的车子已经开到了跟前。 “兄弟，先头不是跟你说过，此路不通了吗？你叫再多人过来也没辙呀——哎，你要干嘛？” 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了四名健硕汉子，那块头比这拦路的二人还要大，一个手肘过去就将要挡过来的拦路人甩飞了出去，末了还笑得憨实：“对不住啊，手劲儿大了点。” 彼此都是练家子，一出手就知道对方的底线。 拦路的两人心知不是对方的对手，谨慎地退往一边：“你们要干嘛？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呀。” 周洵轻笑一记，眉梢挑起的弧度充满了嘲讽：“你们不是车坏在半路了吗？这半天都没见人来帮忙，我就好心请几个兄弟过来帮帮你们。” “切，你们就四五个人，哪能拖得动——” 说话的人眼睛蓦地瞪圆了。 不怪他如此惊讶，完全是那四个健壮汉子，再加上主动过来帮忙的老丁，这五个人一人一个角，竟当真将横倒的柴油车给挪了个位，空出了条容车辆进出的位置来。 “不用谢我们啊。”老丁皮笑肉不笑地“砰”一下拍在柴油车车头上，直将前照灯都给拍脱了下来。 “剩下的就麻烦你们自己搞定了。” 周洵最后看一眼呆若木鸡的两人，对同样呆若木鸡的李瑞道：“李瑞哥，我们出发。” 等两辆车开的快没了影儿，那两名拦路的汉子才反应过来。 其中年长的一个直接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跳了起来：“快，快去告诉袁老板。” 第53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县医院急诊室。 姜楠将最后一根针稳稳插入艳春的卤门穴。 在亲眼见着出血情况制住以后，姜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回魂八针，针如其名，哪怕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板，也能跟阎王爷抢人。 但这针法对施针之人的要求非常高，哪怕只是力道偏一点点，回魂八针即刻变为夺命一针，再无转圜。 即便姜楠上辈子用这针法救过几次人，但施展的次数实在少之又少。 都说熟能生巧，用的机会少了，肯定谈不上巧。 尤其姜楠这还隔着“一辈子”呢！ 若不是万不得已，姜楠也不会用这回魂八针出来。 不过幸好，本事还在手上。 姜楠一边做收尾工作，一边在心里暗暗做决定，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把前一世的针法医术统一整合一下，时时复习才行。 姜楠看向艳春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明明她可以不招惹这样是非的，结果现在被困在这里面，倒真跟艳春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艳春的出血情况控住了，但她现在还有一道难关，那就是失血过多，如果这些人继续把人关在里面，耗也能把人耗死。 不过，袁时意就算手段通天，也不至于真正控制得了整个县医院。 姜楠推测，对方应该是算准了艳春还能熬多久，这才动用一切手段，准备把姜楠也给关多久。 算盘子倒打得响，可惜姜楠就是一个例外。 她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来仅有的三粒艳红色药丸。 将其中一枚塞进了艳春的嘴里：“吞下去，你想活的话，就吞下去。” 这药丸是姜楠从姚老汉那里找来药草趁空炼制的，按照《古医异术》上面的记载，它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大罗金丹。 听这名字就知道它的用处了。 也是上辈子留下的习惯，姜楠会随身带几枚这大罗金丹，以备危急之需。 有了这金丹吊着，哪怕再熬个一日夜，艳春也能撑得住。 照理说艳春是听不见姜楠说话的，但她似乎回光返照那般，竟真的主动吞下了金丹。 眼见着艳春的脸色在快速好转，姜楠这下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她朝后一步，慢慢滑坐在地上——接下来，咱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急诊室外，数着时间的口罩医生对急不可耐的叶兰说道：“快，你先去医院大厅喊，尽量把人都给吸引过来。” “喊？喊啥？”叶兰脑子好像钝住了，竟没有反应过来。 那医生瞪她一眼：“还用我再教一遍？” 庄家老三在一旁提醒：“妈，医生先头跟我们说过的，就去说是姜楠硬要把医生赶走，还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哦哦哦，我明白了，”叶兰恍然大悟，“放心交给我，我这就去。” “你也去。”那医生指了指庄家老大，“多个人多张嘴。” “是是是！”庄家老大兴冲冲地眯起了眼。 “那我呢？需要做什么？”庄家老三指了指自己。 “你坐到手术室门口去，记得表情崩溃一点儿，”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急诊室，“等楼下骚动上来了，我们再过去开门。” 叶兰心眼儿多，先到洗手间去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半湿，做出一种汗湿的模样，再把衣服弄得皱皱巴巴，怎么憔悴怎么装。 庄家老大都用不着装，那副模样低着个头就够沉郁颓废了。 叶兰在他大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走到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天老爷啊，求求你给我评评理吧——” 周洵一行人赶到医院时，医院门口堵了不少的人，老丁走过去随便逮了个妇女问道：“同志，咋人这么多呢？” 那妇女挺热心，马上停下脚说起来：“唉，有个女同志真惨啊，儿媳妇宫外孕大出血，医生正在抢救呢，结果来了个说是什么救火英雄妻子的女人，高傲得不行，把医生都赶出来了，结果人被她给折腾死了……” 这话指向性太明显，李瑞都已经忐忑地看向周洵了，老丁却半点怀疑的神色都没有，直说道：“你说的那人是县医院的医生？” “咋能啊，都说了是借着什么救火英雄的名号进来的。” “那不应该，县医院管理不至于那么废物，随便哪个谁都能进急救？还把人主刀医生赶出来？” 被一连几个质问下来，那妇女都有点被问懵了：“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自己进去看看嘛！” 老丁低头看周洵：“兄弟，我背你上去？” “我让李瑞哥背，”周洵指了指前方已经往楼上急诊室方向而去的大批人群，“老丁，你帮我去公安报警。” 老丁默了两秒：“行，你自己小心点儿。” 不得不说军人的直觉就是灵敏，就这么几个交流，老丁已经嗅到了不平常的气息。 这大概率就是一场针对嫂子……甚至是针对周洵的阴谋，就跟秦国华那龟孙一样。 一想到秦国华，老丁的拳头就咯吱作响，他带上了手底的两个兵，其他俩留给了周洵。 周洵眼底已是一片阴暗：“走，跟上。” 三楼楼道上，一片出乎意料的寂静。 急诊室的门大开着，庄保国和庄家老三占了门外一角，几个医生占了另外一角。 姜楠就在与他们相差几步的位置，明明身形细弱，但她光站在那里，这对峙竟丝毫也没落下下风。 叶兰一看见她便嘶嚎起来：“你个杀人犯！都是你害了艳春啊——” 众多不知情的人都听信了叶兰的一面之词，纷纷对着姜楠责骂起来： “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特权阶级你这是！” “你男人是救火英雄？不会也是造假的吧？” 叶兰听着众人对姜楠的诋毁，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 “都安静，”姜楠忽然开口，“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犯？你们亲眼见到病人死了吗？” 这话一问，在场数人便是一噎。 “叶兰，”姜楠直直往她盯过去，“这几个小时你连艳春的面都没见到，怎么就那么肯定她没救过来？” 第54章 不守医德的，必须开除！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叶兰见周围一圈人都往自己身上看，高声回道：“你少血口喷人，我从昨夜到刚才一直都守在急诊室门口，怎么就没见到艳春的面儿了？” “那是谁告诉你艳春已经没了的？”姜楠追问道。 “是——”叶兰往呆站在那儿的几个医生身上看了一眼，“不就是大夫吗？这还犯得着问？” “哪个大夫？” 叶兰想都没想，往主刀医生方向一指：“呶，看到没，别说我冤枉你，人家夏主任亲口跟我说是你胡来，害了我家艳春一条命！” “夏主任，”姜楠看过去，“你确定是你说的？” 夏主任藏在眼镜下的视线已经往姜楠身后转了好几遍。 在打开急诊门的时候，庄保国和庄家老三就地演了起来，夏主任几人想进去查验艳春的情况，偏偏姜楠拖着个注射杆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过去。 楼下叶兰又心急得很，上楼的速度就跟脚底下长了风火轮一样，这边还没见着艳春的面，那头人就堵了过来。 夏主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发虚，但他一想，又觉得姜楠这不比他女儿大几岁的丫头片子，不可能有能力救艳春，跟着底气就足起来。 “没错，是我通知病人家属的。”夏主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同志，就算你想瞒着，这事关人命，怎么可能瞒得了？你赶紧将事情交代清楚，回头是岸啊。” 这夏主任是县医院妇产科的招牌，他的话一出口，围观众人便更加确信了，再度对着姜楠指责起来。 “我看她一家子一丘之貉，她丈夫什么救火英雄，绝对造假的，不信把人叫来我们一起问！” “对，必须把话交代清楚。” “这事情性质可严重了，得报公安！” 也就是在这一片谴责中，两名身材健硕，站姿挺拔的青年轻松拨开了人群，将周洵送到了姜楠眼前。 “洵哥！”姜楠声音高高扬起，细听还能察觉出微微的颤抖。 周洵跟两个青年道了谢，丝毫不理会周遭的人群，握住姜楠的手：“我就是她的丈夫，你们有什么话要跟我对质的？” 周洵脸上的疤虽然比起之前好多了，但仍然可以一眼看出来那是烧伤，更别说周洵还坐着轮椅。 一时间，质疑救火英雄的声音小了下去。 “周洵！”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叶兰仗着自己今天人多，冲过来就骂，“你个没良心的，当年你老子死了，我男人那么帮助你家，不求你回报，你为了媳妇连脸都不要了，你还算什么狗屁英雄？” “放你娘的屁！”别人骂姜楠本人，她可以沉得住气，可是一旦骂到周洵头上，她就恨不得扑过去咬几口，“我男人一身军功，就是名副其实的大英雄！” “还英雄呢，再英雄碰到小女子就没了理智，那也是狗熊一头。”人群中不知道哪里发出的调笑声音，引来了一阵窃笑声。 周洵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他捏捏姜楠有些微凉的掌心，语调平淡：“里面的事解决了吗？” 姜楠深呼吸一下，学着周洵那样不把这群人当回事：“嗯，解决了。” “那就行。”周洵的语调仍旧没有半点起伏。 姜楠原本讨表扬的表情一下子就蔫了，她觉得周洵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包括她姜楠。 ——没关系，以后总能叫他改变的。 姜楠重新振作精神，朝夏主任道：“我不信任你，你们医院的院长呢？去把人请来。” 姜楠表现得十足冷静，这冷静里面甚至还有信心十足的意味。 夏主任心里再次打了个突。 “不用请，我过来了。”一道听起来明显上了年纪的声音从人群后头响起，人们一边说着“院长来了”，一边给老人家让路。 这是姜楠第一次见县医院的老院长，因为有夏主任的先例摆在那儿，姜楠对老院长得第一印象也十分不好。 “院长，你们医院妇产科主任连病人情况都没查看就说病人过世，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开除？”姜楠说话十分直接，倒叫那没反应过来的老院长愣了一会儿。 夏主任跳脚：“你真是太能耐了，连黑的也能洗成白的。” “过奖，我靠实力说话，”姜楠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不像你只靠一张嘴颠倒黑白。” “你——”夏主任气得就要破口大骂，被周洵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给惊得住了嘴。 “如果是真的如小同志你所说的那样，那确实是严重失职……” “开不开除？”周洵追问。 老院长似乎认识周洵，对着他打了个招呼：“哦，小周也在啊——只要事情属实，那肯定开除。” 有了这句话，姜楠满意起来，把一直堵在门口的注射杆给挪开：“去检查病人情况吧。” 直到此刻，夏主任、叶兰这些人还以为姜楠是在逞最后一时的嘴快，倒是庄保国和那躲在角落偷看的袁时意，隐隐已有了些不大好的预感。 门一让开，叶兰和医生几乎第一时间涌了进去。 “艳春呐，你死得太可怜啦！我的好艳春……”叶兰趴在手术床边嚎哭，状态还挺入情入境。 可是她光顾着表演了，压根没注意到周围一行人的脸色，是如何经历了由震惊到不可思议再到颓然最后到惊恐的变化的。 “病人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宫内出血超过1000毫升还能救活的……” “啊，病人心脉也较稳健——” 姜楠站在医生后头开口：“别碰她穴位上的针，等你们给她输完血再拔。” 听到姜楠的指示，老院长慌忙掏出老花镜，越看越是激动的血压上升：“这、这——这是——” “心命针法，”姜楠为了掩饰回魂八针，后来又用了一套同样精妙，但远不如回魂八针逆天的针法，“短时间保住她心脉不断，也是她自己争气，熬过来了。” “同志你，”老院长双手颤抖着，虚空拂过那些细如牛毛的银针，“你——你为何会我师祖家传的心命针法……” 第55章 比之前那个强多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被问得有点懵。 这针法也是上辈子的时候师傅教的，师傅当初的原话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针法，学着练手就得了”。 姜楠就觉得这针法虽然精妙，但估计没什么了不起的传承，为了掩盖回魂八针，今日用上了。 结果着实不凑巧，这一用就用到主人家门口去了。 姜楠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 诊室内的热闹外面的人瞧不见，为了不打扰医生救人，周洵让两位青年把急诊门口守了住。 “干什么呀，咋把门给堵上了？” “这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李瑞往周洵轮椅边一站：“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有没有一点常识啊，医生的手术室你们当戏台呐，走走走，别在这里瞎凑热闹。” 李瑞人长得高大，凶相一摆还挺能吓唬人。 簇拥在门口的人稍稍后退几步，不过仍将楼道占满了。 “嘎吱——” 诊室门打开，两名护士急匆匆小跑出来，边跑边叫围观的人群让路：“大家别堵着，我们要给病人输血，你们这是挡在了生命线上，都让开！” 有人赶紧问：“病人没死？” “没有没有，救下来了，现在需要输血，同志们快让让！” 围观的人虽然都热衷于看热闹，但一听到事关病人性命，又十分有默契地开始让路，甚至还有热心的跑前面去给护士开道。 “真救下来了？”庄大贵刚刚没能在第一时间冲进急诊室，等想进去的时候已经被两青年拦在了外面，听到护士的话，他有些云里雾里般的迷糊。 李瑞听到结果，大大松了口气，一拍周洵的轮椅扶手：“兄弟你说得太对了，姜楠就是神医啊！” 周洵浅浅地露出个笑容，含蓄又骄傲般地轻道：“她的医术确实挺好的。” “那何止是好，”李瑞故意拉高嗓门，“我们周家乡的可都能作证，是这县医院的医生说救不了才叫庄保国回乡去请姜楠过来的，这么说来，姜楠比那个什么主任厉害多了，要我说，这主任得退位让贤。” 看热闹的人群里立马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对话： “听见了没？人家说是那男的亲自回家请那位小同志过来救人的。” “这家人是什么意思？贼喊捉贼？也太缺德了吧？” “再看看，我总觉得还有事儿。” …… 两名护士很快就去而复返，与她们一同奔上来的还有个拎着冷藏血箱的年长女性。 三人脚步不停地进了急诊室，约莫又过了四十来分钟，老院长终于在一名医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老院长这是怎么了？” “救人给累成这样了？” “不是说人是先前那女同志救的么？” 姜楠跟在老院长后面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周洵暗暗观察，正想摇轮椅上前去问问，那老院长忽地就甩开扶着他的医生，往姜楠那边扑上去，拽着她细瘦的胳膊，不住道：“小姜同志，你要不今天下午就到我家中去，我给你安排好。” 姜楠秀气的嘴角好似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无奈道：“王院长，我一早上惊心动魄的，还没缓过来呢。” “对，得让你缓缓，”老院子点头，仍不撒手，“要不今晚就到我家中过夜，明天我们就可以开始。” 姜楠朝向周洵的位置点了点：“王院长，我先生还在治疗期，我得给他换药。” “啊对，小周得换药——等等，”王院长的眉毛似乎都跳了起来，“姜楠同志，你是说，你可以治疗小周的伤？” 说着，王院长就慌里慌张地朝周洵看，这一看，又是一阵惊呼：“啊！我刚才来得急，没有认真看，现在这么一瞧，脸上的疤还真是退了不少啊！” 姜楠不想再刺激老院长，找了个理由逃脱出来跳到了周洵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轮椅。 “王院长这是怎么了？”周洵小声问她。 姜楠苦笑：“说来话长……我们现在回去？” 她怕自己再不走，又要被王院长给缠上了。 “再等等。”周洵看向楼梯口，“哦，已经到了。” 姜楠：“什么啊？” 再顺着周洵的视线看过去，首先见到的是几个长得尤其高壮，气质上与周洵如出一辙的青年，紧接着就是四五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哪个是报案人？” “我。”周洵抬起胳膊，“这里有人涉嫌栽赃嫁祸，麻烦同志好好查一查。” “具体怎么回事？” “我来说，”有个看热闹的群众自告奋勇，“同志，我来说，这里有个人的儿媳妇明明是被这位女同志救了，她硬要说女同志是杀人犯，把她儿媳妇给害死了。” 这人的表述不大清楚，公安听得迷糊，周洵就重新把事情经过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嗯，这性质很恶劣。”公安对周洵道，“我们会把人带回去好好调查的。” “辛苦同志了，”姜楠追着说，“还有医院里面以夏主任为首的几名医生，我怀疑他们涉嫌收受贿赂，草菅人命。” 跟在后面出来的叶兰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事，被公安带走时还撒泼地乱喊乱叫，夏主任几人则是一脸颓然。 因为今天闹事的是叶兰和庄大贵，引起群众注意的也是这二人。 所以公安就先带走了叶兰、庄大贵以及亲口承认艳春死亡的夏主任，庄保国和庄家老三被要求不得离开医院，随时候审。 一场闹剧开始的轰轰烈烈，收尾的猝不及防，围观群众们意犹未尽，仍堵在楼道上还想探听后续。 后来还是院方出动医生去劝，才把人给劝了回去。 周洵把姜楠介绍给丁队长认识：“姜楠，这是我老战友，你叫他老丁就好。” 姜楠知道对方今日是来帮自己的，笑得可甜：“丁哥好。” “诶！”老丁越看姜楠越满意，“姜大夫你可真神了，牛！老周啊，你这个媳妇娶得强，比先前那个王晓萍顺眼多了。” “王晓萍？”姜楠抓住了一个名字。 第56章 周洵不太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成功想起了与王晓萍这个名字有所联系的一件事。 那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一件小事，时间线是在姜楠与周洵重逢后。 那时候，周洵已经是个挺牛掰的大人物了，姜楠为了给他治病，直接住进了他的家里。 周洵的屋子是小洋房，外面有个用来放信件、邮件的小邮箱。 姜楠在邮局订阅了一些中医的刊物，时不时就要到邮箱里去翻找。 那天就是在找报刊的时候，姜楠在邮箱里面还发现了一封信，信是写给周洵的，寄信人署名就是王晓萍。 这件事情实在是连小插曲都算不上，姜楠当时随意将信件给放在了桌子上，连周洵看没看都不知道。 此时老丁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姜楠也是反映了好久才想起来的。 “这王晓萍是谁呀？”姜楠完全是出于无意的问了一句。 “嗨，可不就是那——” “老丁。”周洵忽然就拔高了音量。 被周洵这一叫，老丁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用手掌拍了下嘴巴：“哎呦，老毛病犯了，叫你多嘴，嫂子别介意啊，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又作又端着，还以为自己是天上的仙女儿——” “丁茂山。”周洵冷冷的喊了他的全名。 “哦，抱歉，我不说了。”老丁拿手在嘴巴上画了个叉。 姜楠其实对这个王晓萍也没有多大好奇，听丁茂山的意思，这女人大概率跟周洵有过一段什么。 这本来就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是周洵的反应有点让姜楠意外。 一直以来，周洵做什么都是冷静的，鲜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偏偏老丁一提王晓萍，就好像踩了周洵的逆鳞一样，连他的冷静面具都不带了。 姜楠心里头有点儿不是滋味，不过她很好的藏起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 “洵哥，公安那边好像也要我们随时等待传唤的吧。”姜楠转换话题，唇畔的轻笑显示出主人的没心没肺。 周洵的目光从姜楠身上转移到地面，又恢复了他一直以来的淡然：“没错，所以我们今晚不能回周家乡。” “那今晚咱们在医院待着？你的药都没擦，不能断的。”姜楠有些急了。 自知差点闯祸的老丁自告奋勇：“交给我，我这就回去给嫂子拿来。” 老丁有车，这车还不是李瑞开的那种农用车，那是货真价实的吉普车，一来一回花不了多少功夫。 姜楠详细的告诉了他几种药罐分别摆放的位置，就把取药的任务交给了老丁。 老丁带了个大块头，风风火火地冲下楼了。 艳春的主治大夫换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与姜楠说话时，态度友好中还带了几分慎重：“姜同志，患者目前的情况算是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这次伤到了根基，以后只怕是不能再生育了。” 这个结局姜楠早已料到，叹息道：“这也算是给她的教训，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地里，如果只是一味的逆来顺受，那是赢不来应得的尊重的。” “您说的对，”女医生的话中都带上了敬称，“可是现在有个问题，鉴于患者婆家这边有弃之不顾的嫌疑，我们需要与患者的父母这边进行沟通，好去商量后续的诊疗恢复问题，患者，现在没醒，不知道您有没有他父母那边的联系信息？” “这——”姜楠犯了难，她只知道艳春是山里出来的，再多的什么都不晓得。 被忽视在一旁的周洵忽然插话道：“我已经联系人去请她父母出来了，最晚明天就会到。” 姜楠和女医生都是一惊。 女医生是惊叹这人虽然身体残疾，但考虑问题非常全面，又是找公安，又是提前找人，看得出来是个有大本事的，越看就越觉得这对年轻的夫妻不好惹。 姜楠则是惊讶周洵看似足不出户，但是信息渠道毫不受阻，好像只要他想，他就什么都能知道，这样一来，反倒让姜楠自我怀疑了。 姜楠想，周洵这么厉害，是不是即使自己不出现，他也能找到给他治伤的人？上辈子不也是这样吗？ 不！ 姜楠摇头否认，上一世周洵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治好脸，腿也堪堪恢复到能走路罢了。 这一世，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周洵痊愈的希望，这也是姜楠自认为自己重活一世的最大价值和倚仗了。 周洵不知道姜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在同女医生客套几句后，目送对方走远。 这时候，姜楠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姜楠。”周洵尝试着喊了一声。 姜楠没动。 周洵不得已伸手指戳了戳她：“姜楠。” “啊！”怕痒的姜楠躲了一下，眼神迷茫的往四处望，“怎么了，医生呢？” 周洵敛起笑意，言道：“医生已经自己去忙了，我看看——” 周洵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去吃点东西？” “哦，好。”姜楠现在脑子还有点乱，周洵下一个指令才会动一下。 这让她显出了几分木愣愣的可爱。 “这个时间点医院食堂估计没吃的了，我们一起去外面找个馆子。”周洵边说边朝那几个跟着老丁一起来的兵说话，“同志们一起去。” “我们就不去了。”一个长得尤其黑壮的青年不好意思似的挠挠头皮，“丁哥吩咐过了，叫我们在这儿守着，以防错漏。” “！”姜楠清醒过来，“对了，周洵，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袁时意？” “袁时意？”周洵若有所思道，“上次拦路的那个？” 果然没有什么事是瞒得过周洵的。 姜楠点头，严肃道：“我怀疑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系，早上进医院的时候我见到他了，但一眨眼人影都没了。” 周洵沉思片刻，低声道：“如果牵扯到神医山庄，这事情估计有点难办，那边势力比你想象的复杂。” “我知道的。”姜楠虽然也想借这个机会把袁时意搞掉，但是那人向来阴险，大概率是已经找好了后路，压根不怕揭发的。 那几个同志坚决不肯跟着一起下馆子，周洵只好带着姜楠去。 “拿着。”进馆子前，周洵递了个信封给姜楠。 信封很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姜楠奇道：“什么东西啊？” 第57章 吃个饭也能遇上傻叉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大团结，除了大团结以外，还有不少粮票。 “这是什么意思？”姜楠粗略数了数，大团结少说也有三十来张。 周洵挺不以为意：“你管钱，待会儿付账你来结。” 这是把家当交给自己了？ 姜楠有点意外，心里头还藏了些高兴，她特别小心地将信封折好，认真道：“用信封装着多容易受潮啊，等回去我给缝个布口袋，去滇省的时候铁定要花钱。” 周洵不置可否道：“你随意。” 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馆子里面除了服务员，一个客人也没有。 “同志，吃饭吗？”服务员还挺热情，见到周洵是个残疾人，还主动上来搭了把手。 姜楠客气地道谢，又问道：“还有饭吃吗？” “有！”服务员脸蛋圆乎乎的，笑起来见牙不见眼，“我们早上10点开门，晚上6点关门，这期间随时都有饭吃。” 上辈子姜楠也下过馆子，不过她都是饭点过去的，所以对饭馆的营业时间不是很清楚，服务员解释了，姜楠就放下心来：“都有啥菜？” “这儿有菜单。” 服务员拿过来一张硬纸板，上面用碳笔写着大概七八样菜色。 “这些菜都能做？”姜楠看着菜单上虽然数量不多，但光看名字就觉得好吃的菜，后知后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 服务员给两人泡了茶：“写出来的就能做，如果你要定酒席请客人，那就得提前一周跟我们下单子。” “哦，明白了，”姜楠将菜单递到周洵手边，“看看要吃什么菜？” 周洵只扫了一眼就答道：“我随便，你挑你爱吃的点。” 虽然周洵这么说，姜楠还是按照他的喜好点了一菜一汤。 周洵不觉得炒猪头肉这东西会是姜楠爱吃的：“不再多要个菜？” “不用，”姜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一菜一汤，再加饭和馒头，都要了六块钱了……往后还要去滇省，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原来这是在给周洵省钱呢。 周洵心里有些熨帖，声音都柔和下来：“该花就花，家里还有钱。” “有钱也不能乱来嘛，等你好全了，能赚钱了，我们再去吃香的喝辣的。” 瞧着姜楠那满脸的憧憬，周洵心里一阵阵的发闷，那些原本坚定的东西好像突然间产生了动摇。 周洵掩饰般朝已经准备离开的服务员说道：“同志，再加两个菜，鱼香肉丝和红烧狮子头。” “好嘞！炒猪头肉，鱼香肉丝，红烧狮子头，西红柿鸡蛋汤，米饭和馒头各要一份——您坐着，很快就来。” 饭馆子生意不算差，但像周洵这样两个人就点四个菜，而且四个都是荤菜，那也是不多见的，服务员喜笑颜开，脚步都更轻盈了。 等人走远了，姜楠才问：“你咋知道我想吃鱼香肉丝和红烧狮子头啊？” “……”其实周洵是注意到姜楠的目光在那两个菜上多停留了会儿，才做出的判断，当然，他是不会如实告诉姜楠的。 周洵手指摩挲鼻侧：“只是我也凑巧想吃罢了。” 姜楠有点尴尬，干笑了两声。 饭馆子里面只有姜楠和周洵这一桌两个客人，厨师大火起灶，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菜就陆陆续续上了桌。 姜楠确实饿坏了，再加上饭馆厨师的手艺好，一下子就抛下那满头的疑问和纷扰，埋头苦吃起来。 “嘎咚。” 饭馆子的门又被推了开，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声音：“同志，你这馆子门该换了啊，都经不住我这一推呢。” 服务员心道今儿运气好，这桌客人还没吃好，又来了新客，笑嘻嘻地迎上去：“同志，您几个人嘞？” “瞧瞧，”进来的男人看着年龄不大，但是肥头大耳满面凶相，他朝着身旁跟进来的两男三女比划了一圈，“六个人，有包间不？” “啊，对不住了，我们这儿地儿不大，只有大通没有包间。” “行吧，”那人还挺无奈，“那咱就将就啊。” 这人说话的语气自带高高在上的傲气，让人听起来很不爽。 服务员是个人精，全程乐呵呵的。 周洵连个眼角都没分给他们。 姜楠扫过去看了一下，觉得那人好像有几分眼熟。 “大家伙儿看看今儿个要吃什么。” “勇哥，我也要吃红烧狮子头。”有个留着时髦发式的女青年指向姜楠这桌。 “点啊！不就是红烧狮子头嘛，点！”那被叫作勇哥的人往姜楠这桌看了一眼，扭过头去豪气地喊，“服务员，红烧狮子头——等等……” 勇哥已经转开的头又转了回来：“你是——那个谁？姜楠？！” 姜楠这才抬头细细地看已经两步走到跟前的勇哥，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出于礼貌，姜楠站起来打了个招呼：“您好。” 勇哥看出了姜楠眉眼间的陌生，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你这就把我忘了？” 姜楠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最近事多……” “嘁，”那勇哥眼角往下一扫，看见了周洵和他的轮椅，随即发出来了一声夸张的哼笑，“这位是谁啊？姜楠，你现在在哪里干活？” 那勇哥视线里的鄙夷可是一点都不加掩饰，姜楠果断挡在了周洵前面：“他是我丈夫。” “你说啥？”勇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双眼睛好像都要瞪脱了眶。 姜楠再次毫无犹豫地肯定道：“他是我丈夫。” “我说你图啥呢？”勇哥俯下背，好像是在发自诚心地劝，“你是不是遇到啥困难了？跟你勇哥说说，到底也是认识一场，能帮上忙的肯定帮。” 姜楠真的很憎恶这些动不动就拿周洵的伤残当作笑话来看的人，她的脸彻底拉了下来：“你谁啊？！” 第58章 我看你长得像智障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被喊作勇哥的那位估计平日里就是个被放肆纵容的主，压根无法忍受姜楠的轻视。 明明是还算有礼貌的一句话，被勇哥听起来就跟骂他没两样。 “嘿，你个臭丫头给你脸还不要脸了？当初拿乔不理我，我还以为是怎么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圣女呢，结果呢？一个毁容的瘸子你也要嫁，你敢说不是为了钱？” 姜楠活了两世，如果这种程度的羞辱能叫她生气，那她可就白活了。 “哼，”姜楠讥诮地讽刺道，“我当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原来是当年我看不上的，这会儿恼羞成怒了。” “妹妹这张嘴巴倒是伶牙俐齿，”先前要求吃红烧狮子头的时髦女人拖开一张凳子，自己坐了下去，“哎哟，仔细看，你这残废老公长得不赖，可惜脸上有疤……勇哥，你看他们两人吃这么多菜，挺浪费啊，咱们帮帮忙？” 说着就要去拿篓子里的筷子。 “这里不欢迎你，”周洵反手移开了筷筒，“不要给脸不要脸。” “让开！”勇哥一手拨开挡在面前的姜楠，他的力气大，姜楠摇了几下才稳住了身体。 周洵将这一幕看见了眼里，一股杀气叫嚣着涌上了眉梢。 勇哥尤不自知，两手撑在桌子上，对着周洵嚣张道：“喂，瘸子，你女人刚才骂我，你怎么说？” “你想怎么样？”周洵看似面无表情，如果有熟悉的人看到他此刻正在隐隐跳动的眉心，那绝对会选择退避三舍。 可惜这勇哥就是个傻缺，他得意地晃了两下脑袋，用欠扁的语气说道：“诶，我看你这手表挺不错啊，上海牌的吧？你说你一个瘸子戴什么表啊，干脆摘下来给我们赔罪，或者……你们俩跪下来给爷爷磕个头，爷爷今儿就放过你们。” “你不要太过分，”姜楠推开周洵的轮椅，又拿自己的身躯挡在了两人之间，“寻衅闹事，小心我报公安啊。” 一边说着没什么威慑力的话，另一边姜楠偷偷拿了根筷子藏进袖管。 只要这勇哥有下一步动作，她就拿筷子当银针，直接戳他的穴位，让他失去知觉。 “哟，吓唬哥哥呐？你当哥哥是你背后的软蛋？腿废了就只知道躲在女人后面，丢不丢脸。” 姜楠不容许眼前的家伙侮辱洵哥，捏着筷子就准备出手。 “姜楠，”周洵伸手一揽，轻松把着姜楠的腰，把人往后边挪了一步，“你刚才还没吃饱，把菜端隔壁桌去再吃点儿。” “……好。”周洵就跟姜楠专属的冷静剂一样，他一开口，姜楠那噼里啪啦的火星就熄灭了不少。 勇哥自然不会就此放过，胳膊一伸还想阻止要上前端菜的姜楠。 “哒。”周洵仅用三根手指头，一发力就捏住了勇哥的脉门。 “哟，还有点手上功夫，”勇哥倒似更兴奋了，“同志们你们可看到啦，是他先捏我的，我可啥都没干，他这样抓着我，是想寻衅滋事哩！我应不应该正当防卫？” “应该的！” “我们是为了自保。” 跟勇哥来的几人纷纷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时髦女人假装好心地劝姜楠：“妹子，我们勇哥不是坏人，他之前能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你现在领情也不晚啊。” 姜楠假笑：“这荣幸我可无福消受，您留着自己享受吧。” “唉——”女人还在演，“你看看你男人那张脸，你晚上不做噩梦么？再看看我们勇哥，这么一比较，妹子啊，你这眼睛不会是白长了吧？” “我的视力没有问题，”姜楠反过来劝道，“同志，我看你眼圈有些黑，要不你上眼科去看看？” “……那是眼影！你懂不懂啊乡巴佬！”时髦女人装不下去了，捏了把嗓子跟勇哥撒娇，“勇哥，这女的脑子有问题吧？” 姜楠毫不客气地回：“我看你才长得像智障，这是我的凳子，你给我走开。” 姜楠虽然干过大闹婚礼现场的事，但她毕竟是在姜家那种吃人的环境里面长大的，她所谓的闹，其实无非就是一哭二叫三上吊。 气人是气人，但若是碰到脸皮厚的，姜楠就不够看了。 周洵还是第一次看见战斗力这么强的姜楠，觉得挺新鲜，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那勇哥大概也没想到姜楠竟是这么个性子，诧异之余目光就逐渐猥琐起来。 周洵注意到了，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嘶——”勇哥吃痛，“你找死！” 说完就跟周洵拉拽起来。 勇哥越是用劲就越是心惊——这人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那只手却好像能够力拔千钧，勇哥一张脸都憋红了，还是没能挣脱周洵的束缚。 勇哥急了，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下来：“你有病啊，松手！” “嘭——” “咚！” “哎哟！” 周洵猝不及防地一松手，让那勇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勇哥——”几个跟班赶忙冲过去扶人。 勇哥摔了屁股，又是痛又是丢脸，但他不蠢，刚才几下拉扯间就知道自己不是周洵的对手，慌忙差遣两个跟来的男青年道：“去！你们去给我教训他！” 那两人根本没把一个坐在轮椅里面的人放在眼里，结果可想而知。 周洵拍拍手：“还不滚？” “你——”勇哥的所有狠话终结在周洵掀起眼皮的动作中。 那几人饭也不吃了，夹着尾巴跑得飞快。 姜楠看看被那几人摔跤弄倒的椅子，上去主动扶起来。 外头的动静已经把服务员和厨师都吸引了出来，他们也一起帮着搬椅子。 “对不住啊，打扰你们做生意了。” 姜楠拿出周洵给的信封：“他们要的菜下锅了么？若是做了我买下来带走。” “不碍事，”那最初招待两人的服务员先是笑，之后又稍稍有些担忧那般叮嘱姜楠，“我们这边不要紧，你们自己要小心点儿，那人后台硬着，肯定会再找茬的。” 姜楠付过自己这桌的菜钱，笑道：“谢谢老板提醒，我们就在县里待一晚，明天就走的。” 第59章 又说漏嘴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两人从饭馆回到医院，老丁正好也将药送来了。 “嫂子你看看是不是这几样？” 姜楠一样样检查了过去:“没错，辛苦丁大哥了。” “不用喊他丁大哥，”周洵在一旁插话，“他年纪比我小，就是长得着急。” 姜楠噗嗤一笑，不过没理会周洵：“丁大哥，你都忙了一整天了，还没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个饭馆子，你带同志们去吃个饭吧，周洵请客。” 老丁冲姜楠竖了个大拇指：“嫂子上道！” 老丁这一行确实饿了，周洵和姜楠回医院看着，他们就去姜楠先前吃饭的馆子随便吃了一顿，等他们回医院，就听到了艳春已经醒了的好消息。 老丁跟着松了口气：“人醒了对方就不好再动手脚了吧？” 姜楠知道他指的是袁时意，点头道：“嗯，艳春醒过来就说明我的诊疗是及时有效的，他再找机会动手也害不到我的头上，他没那么蠢，肯定已经收手了，估计这会儿正忙着撇清关系呢。” 老丁看向似有所思的周洵：“老周，神医山庄那边要不要派人盯着？” “不行。” “不能！” 姜楠和周洵几乎在同一时间提出反对。 老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眉眼里全是兴味。 “你先说。”周洵示意姜楠讲。 “洵哥说过神医山庄势力旁枝错节，很是复杂，我们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而且袁时意这人谨慎得很，这次陷害没成，他肯定已经收回尾巴了，我们就算盯也查不出什么，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再等对方下一次出手。” 姜楠的分析很精彩，老丁很给力地夸了好几句，这才看向周洵：“老周，你想说什么？” “她已经帮我说完了，”周洵敲了敲轮椅扶手，“老丁，你要是有空，麻烦帮我盯盯姜楠娘家那边，我总觉得袁时意会从姜家那头下手。” 老丁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从县医院回训练的荒山开车也要一个来小时，老丁又与周洵胡吹了几句，便带着青年兵条子告辞回山。 姜楠推着周洵把人送到了楼梯口，等几人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才转回去。 “还是洵哥想得周到。”姜楠忍不住又夸了一遍，“袁时意那家伙确实是会往姜家那边插手的人。” 周洵的声音不咸不淡：“你还挺了解袁时意的，之前认识吗？” “额……”姜楠这才意识到为何从方才开始周洵的眼神就那么的古怪，她作为一个只与袁时意有过一次过节的人，不管多么善识人心，也不该像她这么了解。 “我、我、我乱说的。”姜楠答得尴尬。 周洵垂放在腿侧的拳头悄悄捏了捏，沉默一忽后，言道：“姜楠，要不要去看看艳春？” “要的！””姜楠巴不得周洵赶快绕过关于袁时意的问题，赶忙答应着把人往病房推。 艳春醒来后状态良好，已经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县医院的医生们一遍遍检查她的身体，输血前她还严重失血，情况有点坏，但生命已经无忧，输血后她就像突然被激发了生命力一样，不管哪个指数都恢复得很快。 医生们纷纷慨叹这是奇迹，只有艳春自己能感受到，有那么一股神之又神的力量正在她的经脉间流转，将她的损伤以最快的速度修复。 “咔擦。” 病房门被推开，接着响起了主治医师的声音：“病人情况很不错，从醒来就一直说着要见你呢。” “那就好。”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艳春一个激动，挣扎着要坐起来。 “诶，你躺着，”医生走过来把人重新按回床上，“有什么话躺着说。” 姜楠跟在后面探出脑袋：“躺着吧，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呢。” 艳春一听到姜楠的声音就泪眼婆娑，医生识趣地叮嘱了几句就退出了病房，周洵也假装看风景那样把轮椅摇到了离病床最远的窗边。 “姜楠，谢谢你。” 见到人前艳春有无数的话想说，真见到人以后，除了道谢，她又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姜楠又给她搭了一遍脉：“嗯，你本身底子不错，恢复能力确实强。” “姜楠，我在昏迷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感觉特别怪，”艳春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好像看到了很多画面，比如说我死了，我爸妈都没见上我最后一面，我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好像还看到了你，你在周家二楼的窗户后面，把一个缝纫机丢了下来——” 姜楠一惊，丢缝纫机这事，她上辈子确实干过。 难道说，艳春在弥留之际跨越了两世的时空？ “然后呢？” “我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再就看到在刚才的急救室里，你拿着药，说我想活就得吃。” 姜楠下意识看一眼窗边的周洵，对方似乎当真沉浸在景色中，连头都没往这边转。 “都是梦境嘛，”姜楠呵呵干笑，“不管怎么说，你能活下来也不容易，往后的日子怎么打算？” 艳春青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但很快又像拨云见日那般，被一种豁然给扫了开:“俺要离婚，离开庄家。” 姜楠挺欣慰：“嗯，你先养伤，等好全了，你来给我照顾药庐。” 这是姜楠早就计划好的，她有一身医术，完全可以靠本事赚钱。 这时候还没有私立诊所，就算姜楠有想法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开医馆，她可以效仿姚老汉那样，先弄个药庐，自然有求医的人上门来。 “好啊，我给你打理药庐，我之前没干过，不过我不怕吃苦……” “叩叩叩。” 一串敲门声打断了艳春的表决心，周洵反应快，已经把轮椅转了过来。 “姜楠同志，你在里面不？”是王老院长的声音。 姜楠迅速走到门边打开门：“王院长您好，今天真是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老院长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身体，露出来了后面站着的一个妙龄女青年来…… 第60章 她是周洵的白月光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若单纯说长相，姜楠是属于清秀耐看型，第一眼或许不会让人觉得有多惊艳，但多看两眼，就会觉得越看越顺眼。 美人在骨不在皮，姜楠的骨相好，无论动静都有不同的风韵。 上辈子周洵生死后，姜楠陷入了半疯的状态，即便是那样，也仍有人说她是中医界的顶尖美女。 如今，一切苦难都未发生，姜楠得以待在自己最想跟随的人边上，整个人的状态都熠熠发光。 要不然，也不会嫁了人，还要被那个勇哥惦记着。 跟在王老院长身后的女青年也是个美人，而且是那种第一眼很抓人眼球的美女。 五官浓艳，身材高挑，还自带一种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傲气质，是那种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多看几眼的类型。 王老院长摇了摇女青年的手臂：“晓萍，这位就是姜楠同志——姜楠同志，这是我的女儿王晓萍，她也是一个医生，在市医院工作。” 王晓萍？姜楠下意识地转头看周洵，后者正心平气和地望着这边，不知道是在看姜楠，还是在看王晓萍。 “你好。”王晓萍主动伸出了手。 姜楠回握：“你好。” 王晓萍好像压根儿没有看见周洵，眼睛专注地看着姜楠：“听爸爸说，你早上施展了我们家家传的天命针法，爸爸很激动，打电话就把我叫过来了，我还以为会针法的肯定是一位老前辈，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女同志……说实话，我挺吃惊的。” 姜楠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对她的怀疑。 这些犯不着姜楠解释，她看一眼王院长，后者就赶忙推推傲气逼人的女儿：“晓萍啊，我可是亲眼见到的那些针法的，当时手术室里面可就只有姜楠同志一个人呢。” 王晓萍瞳眶里的神色好似滚动了几番，忽地改变目标，直接盯上了默不作声的周洵：“周洵哥，好久不见啊。” “嗯，好久不见。”周洵轻轻应了一声。 王晓萍笑得明媚：“前段时间你结婚，我又正好忙，就没抽出身过去，对不住了。” “无所谓。”周洵声音没有起伏，好似与他无关。 王晓萍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满，她推开姜楠，向前走了几步：“周洵哥，你的脸——” 因为背光，所以刚才在门口处，王晓萍没法看清周洵，这么靠近了，才惊讶似的张大了嘴：“你是找到哪里的名医了吗？恢复情况很不错呀。” 周洵指指姜楠：“我妻子给治的。” 一句话就堵住了王晓萍的惊讶。 王晓萍神色变了几变，勉强扯出了个笑：“这伤我老师当初都说没有治愈的可能，能恢复到如今这样真的是奇迹。” 王晓萍似乎不认同姜楠，完全避开了她的作用，只说是医学奇迹。 姜楠可不在乎她的认可，却也不想再与他进行无谓的对话，直接就同有点尴尬的王院长问道：“老院长，请问你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王院长笑言道，“是我闺女过来了，我看她跟周洵同志也算老相识，而且她也是学医的，你们俩岁数又差不多，就让她跟你交流交流。” “爸！”王晓萍半扭过头，露出了半张傲气的脸，“中医西医之间本来就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交流起来，观念不对还得扯头花……我先前以为是个老前辈，就觉得应该前来拜访一下，哪知道是跟个青年同志，还是周洵哥的媳妇。” 如果是其他人用这样狐疑又轻视的语气跟姜楠说话，姜楠绝不会像如今这样咬着嘴巴当闷葫芦。 但这是王晓萍，十有八九跟周洵有关系的王晓萍，姜楠顾忌着几步以外的周洵，心里即便堵得难受，也全当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忍了。 “姜楠同志，你的针法是从哪儿学的？” 王晓萍丝毫没发觉气氛的尴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有我们老王家的师祖传承？” 姜楠搬出来早就想好的措辞：“我也不知道这天命针法是传自哪里，反正我从书上看到了就学会了。” “书上？哪本书？我们老王家花了这么多人脉金钱，千方百计都寻不到天命针法的只言片语，你怎么随便一本书就给看到了呢？不但看到了，而且一学就学会了，天命针法那可不是大姑娘的绣花针，随便串串就可以的。” “是我给他的书。”周洵推动轮椅隔开了王晓萍与姜楠的距离，“有什么问题吗？” 周洵之前经常去一些深山老林或者是人烟稀少的偏僻山区执行任务，他说自己偶然得来的医书，要比姜楠的那头的理由有说服力多了。 “我给了姜楠书，至于之后学得怎么样，那是她自己的天赋。” 王晓萍垮下了脸，声音都微微尖利起来：“你明知道那是我们王家的家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拿给别人？” “晓萍！”王院长完全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种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爸！夺人传承相当于断人子孙，这道理您都不明白吗？天命针法是我们王家的，怎么能流露给一个外人？周洵哥，你就算气我恨我，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报复我呀。” “你想多了。”周洵推一把听得愣神的姜楠，“艳春还在休息，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 姜楠反应过来，拍着头道：“哎呀，对哟，我都忘了病人需要休息了……王院长，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周洵还需要抹药。” 王院长拉住还在跳脚的王晓萍，将人推出了病房门，这才扭头抹了把汗，言道：“姜楠同志，你别介意啊，我这女儿被宠坏了，娇纵得很。” 王院长虽然嘴上在说女儿的不是，但那表情之间可是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姜楠到嘴边的话又被她收了回去，假笑道：“没有……令千金有话直说，是个性情中人。” 又与王院长客套了几句，姜楠就推着周洵告辞了。 医院旁边就有个招待所，两人决定到那里去住一夜。 半道上，周洵问道：“明天你要去王家？我跟你一块去。” 第61章 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心里像被扎了一针，整个人都有点泄气。 她从背后看着周洵浓密的黑发，一句质问被吞进了肚子里。 招待所的前台是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女青年，她原本正拿着根笔趴在桌子上写些什么，见有客人来了，慌慌张张地收了东西。 “要房间么？几个人几间房？” 周洵看看姜楠：“两个人，要两间。” 已经翻出登记本的前台女青年笔头一停：“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 周洵道：“夫妻。” “都是夫妻了还要什么两间房？”麻花辫直接在登记簿上写了个房号，然后在抽屉里面找了两个挂在一起的钥匙丢了过来，“208，二楼楼梯上去左拐，倒数第三间就是。” “走吧，”姜楠看周洵皱着个眉，似乎还在纠结要两间房的事情，叹一口气，主动拿起了钥匙，“就一个晚上，将就一下。” 那前台麻花辫听见了姜楠的话，特别不屑地瞥一眼周洵：“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媳妇懂事……” 莫名被训了一顿，周洵还在迷糊，姜楠却有点解气，似笑非笑地冲周洵勾了勾嘴角：“听见了没？别那么不懂事。” 服务员好像这会儿才发现周洵是个残疾，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虽然态度不咋好，但是麻花辫还是帮姜楠把轮椅抬了上楼。 招待所的条件还算可以，二楼走廊尽头有淋浴间和卫生间，卫生情况也不错，姜楠看了一圈，总体挺满意。 唯一有点尴尬的就是208里面只有一张床。 “诶，同志，”姜楠叫住准备离开的麻花辫，“这就只有一张床啊？” 麻花辫别有意味的目光在周洵和姜楠身上逡巡了一圈：“你们不是夫妻么？还分床睡？他——” 麻花辫冲周洵的方向抬抬下巴：“他又不能真把你怎么着，安心啦——真是啥生意都接啊。” 姜楠：“……” 麻花辫说完就走了，还带着几许警告意思地瞪了两下周洵。 “她大概是误会了，以为我是……”姜楠有点说不出那个词。 解放前夕，国家废除了“八大胡同”，到如今这一产业几乎看不见影子了，但它不是完全消失，只是躲到了水面以下，而且渐渐脱离普通老百姓能够到的层面开始往上发展。 那麻花辫估计碰到过相似的情况，所以草率地做出了猜测。 周洵摇摇头，轻道：“想想也是啊，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嫁给我这样毁容的瘸子？白天那勇哥也觉得你是为了钱被迫嫁给我，这样的误会以后只会更多——早就有人说过，跟我在一起，你受到的只会是诋毁和误会。” “谁说的？”姜楠反驳，“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周洵被她呆懵的表情逗乐了，喉咙里滚出了一声低笑：“别想太多。” 说完，周洵就摇着轮椅去走廊外了，留着姜楠在原地胡思乱想—— 他刚才是在故意同我开玩笑吗？他是看出了我不开心？他叫我不要多想，难道是指他和王晓萍？ 姜楠越想越激动，以至于一个晚上有大半夜都在咬着被子窃笑。 周洵在药效之下不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姜楠侧过身，拿手指虚空勾勒他的轮廓。 每一道都与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微笑相重合。 姜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等她醒来，周洵已经买好了早饭。 “洵哥你自己去买的？”姜楠用手指随意拨了一下头发，“怎么不把我叫起来？” 周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快吃吧，吃完以后到医院去跟公安员做个笔录，然后早点去王家。” 姜楠都不知道周洵是用什么法子跟各处联系的，她刚到医院，那边公安就来了，正好套到姜楠的前后脚。 “事情就是这样的，”姜楠把自己在周家乡与叶兰从结下仇怨，到差点被陷害的具体经过详细讲了一遍，“警察同志，你们调查出来的除了叶兰这家人，还有什么其他人参与吗？” 公安收起笔和本子，回道：“案子正在调查进展中，还没有结论，等有结果了会通知你的。” “好的，警察同志辛苦了。”姜楠把人送到县医院门口，正巧碰到了赶来的老院长。 “姜楠同志，”老院长客客气气地走上前，“还有小周，你们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姜楠：“多谢，还挺好。” “那就好，我还说如果招待所条件不好，就到我家里睡，家里别的没有，房间还是有的。” 王院长表现得非常热情，姜楠有点招架不住:“您医院这边还有事吗？” “没事，我已经跟医院请过假了，”王院长指指不远处路边停着的一辆上海牌轿车，“那边是我二弟的车子，他特意过来接咱们。” 王院长的二弟长的跟王院长很相似，据他自己所说，他是给一家药厂当司机的。 这年头流传着一句话：“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这王家又是医院院长，又是药厂司机，难怪那王晓萍会傲得跟只孔雀似的。 其实王家离医院也没有几步路，不知道这老院长故意弄了辆车子过来接他们，是顾虑着周洵腿脚不方便呢？还是有点别的想法？ “来来来，里面请。” 姜楠顺着王院长的指引走进了一户带花园的小洋房。 这花园可不同于周家那集合了吃饭洗衣乘凉为一体的院子，人家是名副其实的花园，里面还建着玻璃花房，边上还架了好几个秋千。 王晓萍今天穿了条火红的裙子，外头搭了件藏青色的薄毛衣，正坐在秋千上朝这边笑：“周洵哥，姜楠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王晓萍从秋千上跳下来：“快进屋吧，大家伙都在等着呢。” “大家伙儿？”姜楠眉心一拧，她昨日答应了把心命针法演示给王院长看，当时就明说了，她只负责教会，其他的领悟就要靠王院长自己。 照理说，能被王院长叫来的应该都是王家直系，毕竟是人家家传针法，来学也不奇怪。 可姜楠也说不出为啥，总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第62章 她不是孔雀，而是战斗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跟在王晓萍后头进了王家的客厅。 王家确实家底雄厚，屋内的家具都是最时兴的。 客厅正中央摆了一套明式罗汉沙发，这可真是个新鲜物，只怕整个县城里边都找不出第二套来。 姜楠不由多看了两眼。 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五男两女，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儿童。 王晓萍张罗着给她做介绍：“姜楠同志，这位年纪最大的是我大爷，也是王家如今的家主，戴帽子的是我二伯伯，他在京市工作，听说了你的事情啊，连夜赶回来的，穿皮夹克的是我三叔，他是川省纺织厂的厂长……” 难怪王晓萍喜欢拿鼻孔看人，这一圈介绍下来，王家就没有一个不是大人物。 姜楠上辈子见过的大人物多如过江之鲫，京市权力最上层的也一起吃过饭。 面对这些人自然没有半分怯场，落落大方地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就直接切入主题：“各位同志，我们已经有一个晚上没回家，担心家里人着急，所以咱别的不说，直接开始吧。” “哎，别急。”王家二伯伯拍拍腿上沾到的烟灰说道，“小周啊，我们在京市见过面的，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周洵态度淡然，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变化：“记得，王主任当时还到医院中慰问过。” “哎，你当时那样子可真是太惨了，连话都没法说……我还以为你撑不下去呢。” 王家二伯伯眼珠一转，试探般的问：“你跟国华还有联系不？他顶了你的职以后，那表现可是相当突出，好多老干部都说呀，这人还是得好好把握机会，之前籍籍无名的，有了施展空间，可不就把个人能力展现出来了吗？” 姜楠一听到秦国华的名字，就想起那人假惺惺的脸，胃里就是一阵翻滚。 她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直接插嘴拦住了二人的交谈：“王二伯，叙旧的事情请往后有机会再说吧，你若是要上周家来拜访，我们肯定开门欢迎。” 王主任听姜楠故意叫他“王二伯”，就知道这人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正想训斥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又接着胡说了下去：“哦，抱歉，您是当官的，是上级，我们是平头百姓，是下级，上级到下级家中来，那不叫拜访，叫慰问，洵哥，是不是这样啊？” 周洵笑而不答。 姜楠的话里面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会儿四处都在喊“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姜楠这是无形中在给王二伯扣帽子。 王二伯又不蠢，当然听出来了，只好忍下这口气，假笑道：“周洵同志是为民牺牲，我们这些为人民服务的，向他学习都来不及呢。姜楠同志说的对，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上门拜访。” “笃笃笃。”王家的老大爷拄着根拐杖，往地上轻轻敲了三下，“二小子，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祖宗的传承，不是让你打官腔的，收着点儿。” 王二伯还挺惧这发须皆白的老者，当真抿了嘴唇不说话了。 “三小子，你说这姑娘偶然机会得了我们家传的心命针法，还用来救了个宫外孕大出血的病人，可有此事？” 王院长回答：“是有这么一事，所以我今日把姜楠同志请到家中来了。” 姜楠接收到老者怀疑的视线，坦然道：“心命针法我也是偶然所得，它是用以吊气救急的，你们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就近去县医院找个病人，我当场演示给你们看。”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王晓萍坐在离周洵最近的椅子上，悠悠道，“姜楠同志，你也别怪我们多疑，实在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在市医院里找了个危重的病患……看时间估计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响动，没一会儿，几个白大褂架着个担架走了进来。 “辛苦各位了。”王晓萍给了几个医生一人一个红包。 医生们开开心心接下，识趣的走到屋外去等待。 姜楠已经起身探查了一会儿病患的情况：“患者50岁挨边，面部红斑，全身水肿，可确诊是罹患慢性肾病，肾脏功能已接近衰竭。” 姜楠这粗略一看，就把患者的病情说了个完全，原本沙发上半躺着一脸无所谓的人，也不由端直了身体。 姜楠掀开病患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捏捏开他的唇腭看了看口腔：“胡闹！以他的危急情况，脱离呼吸机都有生命危险，你们怎么能把人大老远的移动到这儿来？” 王晓萍言笑晏晏，丝毫没有半点的心虚：“姜楠同志，他是我手下的病人，他的情况我能不清楚吗？他老婆孩子见他治了这么久都没有好转，已经放弃治疗了。我跟他们说，现在有个救命的机会，他们反正又没损失，当然答应了。” “而且呀，”王晓萍自然而然地把胳膊支在了周洵的轮椅扶手上，“这样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病患，哪怕你一不小心治死了，也没人会找你的事儿的。” 周洵操控轮椅退开，让王晓萍的胳膊落了个空，他滑到姜楠身侧，冷淡道：“姜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你什么意思？”王晓萍站了起来，迈步过来的样子像只婶披红羽的战斗鸡，“心命针法是我们王家的家传，物归原主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凭什么阻拦？” “凭你是个毫无仁心的医者。”周洵歪过头，眼神犀利的逼向王晓萍，“病患的生命在你的口中如此轻描淡写，凡事只以自己是否从中得利为丈量的直尺，王晓萍，恃宠而骄也该有个限度。” 这大概是周洵第一次跟王晓萍说出这么重的话，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蹭一下全都涨红了，不服气似的扁了几下嘴，颤抖道：“洵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当初我到你营队里去给战士们治伤治病，你还夸我是个天使，难道就因为我拒绝了你，你就可以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周洵摇头叹息，正想说点什么，那担架上的病人突然挣扎着撑起肩颈，又“咚”一声倒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第63章 人不要脸，猪狗不如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他有并发症。”姜楠已经把人撑了起来，“不是要学心命针法吗？还不过来扶住？” 王家人就此还要推让一番，最后还是由王老院长过来协助姜楠。 “心命针法需先定位病灶，找出了受损源头，再挑出隐脉隐穴加以施针，动作要快，针尖入肉不可超过2寸……” 姜楠一面示范针法，一面给扶着病患的王院长做解释。 近距离看到姜楠的用针手法，王院长又是佩服又是疑惑。 整个用针过程不到一刻钟，但其中争的就是那点分秒相差，看上去简单，实际却是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王院长都不由出了一头冷汗，姜楠的手却始终很稳。 等到病患稳定下来，姜楠说了句：“好了，可以让他躺着了。” 王院长后知后觉自己的腿已经完全蹲麻了，哀叫道：“闺女，快来扶我一把。” 王晓萍亲眼见到了姜楠的手上功夫，那张倨傲的脸扯拉得有些变形。 在将父亲扶到沙发上坐好后，姜楠这边的收尾工作也差不多了。 “心命针法只是能护住他的心脉不被病气侵扰，保其暂且性命无忧，关键还是要后期有针对性的诊疗，”姜楠站起来跟王晓萍对视，“你把人送回医院去，这个患者得的是肾衰竭，真正有用的诊疗方案是肾移植，你把情况跟上面反映反映，看看能不能排得上号。” 75年这会儿肾移植术虽然已经全国性开展了，但肾源问题需要去排大队，由医院发申请，上面根据情况分析先给谁做手术。 这之后的事只能听天由命，姜楠能做到的不多，但也决不会让这人在自己面前咽气。 王晓萍很不爽姜楠这种下命令的语气，抱着胳膊用眼底扫她：“姜楠，别以为会点针法就了不起了，这是我的病人，心命针法也是我王家的家传，要怎么做不用你来教。” “行，你请便。”姜楠走到轮椅边上，“洵哥，我好了，咱们走吧。” 周洵拿起放在一旁茶几上的陶瓷杯：“你喝点水再走。” 姜楠想想也是，自己专门跑王家来教他们针法，又是被怀疑又是被责问的，喝他一口茶怎么了？ 王家的茶叶也是极好的，香气馥郁，回甘无穷，姜楠喝得还挺满意，直到陶瓷杯见底了才放下，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不许走！”王晓萍冲过来拦住两人，“我们的事还没完呢！” 姜楠回头望向沙发上的王老院长，见他避开了视线，没有对王晓萍的阻拦行为表示出任何的意外，心里的那点慌乱渐渐放大。 她习惯性地用目光去寻找周洵。 即便如今的他还只能坐在轮椅上，姜楠还是会在心里没底的时候，去向周洵寻求慰藉。 周洵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姜楠搭在轮椅上的手，眼睛却是盯着王晓萍：“答应你们的已经做到了，还有什么事？” 王晓萍一双美目中接连闪过数种神采，嫉恨、嘲讽、鄙夷……很快又被伪装出来的真诚所掩盖。 “洵哥哥，你或许对我有误会，我可以解释的，那枚戒指——” “你说的这些跟眼下有关吗？”周洵打断了王晓萍，倒是叫一旁听了一半的姜楠浑身都不是滋味。 王晓萍忍了忍，道：“就算你讨厌我也好，今天这件事事关我们整个王家——爸爸，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王老院长摆摆手，示意王晓萍接着讲。 “姜楠同志，你的心命针法是从一本洵哥找来的医书上面学到的，对不对？” 姜楠没有否认。 “既然心命针法是我王家家传，我们一致认为那本医书肯定是王家遗落的传书，所以想到你这儿买下书，让它物归原主。” 姜楠算是听明白了，这王家人胃口还当真不小，除了要这心命针法，还想贪图别的。 “那真是抱歉了，书我已经弄丢了。” “没关系，”王晓萍好像早就料到了姜楠会这么说，“书没了，你的脑子还在，看你对心命针法的掌握程度，别的肯定也学会了，那就辛苦你默写一遍吧。” 姜楠被王晓萍那种胜券在握的模样逗乐了：“同志，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这本书是周洵哥找到的。”王晓萍目光灼灼地看往周洵，“洵哥哥，你当初留信说，即便我把戒指还给你，你还是会无条件帮我三次，是不是？” 一阵落针可闻的静默之后，周洵的声音飘了出来：“是……” 王晓萍昂着脑袋：“那好，这就是我的第一个请求，你答不答应？” 周洵默然，抓着轮椅的手背跳出了一根根青筋。 他似乎陷入了艰难的困境，半晌后，他微微转过头，与姜楠四目相对。 客厅里明明还有不少人，但这一刻，姜楠所能看到的，似乎只剩下了眼前的周洵。 周洵望着姜楠的视线里充满了自责，还有沉重又压抑的愤怒。 他的唇瓣颤抖着碰了两下：“姜楠……” 姜楠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周洵这个回头的角度，就与上辈子的最后一个回眸一模一样。 上辈子她看到了周洵充满爱意与释然的笑，此刻，周洵脸上那难掩的痛苦就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姜楠的眼里。 “好！”姜楠不忍叫周洵开口，自己答应了下来，“我可以给你们默写出来。” “当真？”王家老太爷又敲了两下拐棍，“小丫头，我们王家世代为医，就算现在很多王家人都不再从医，不过……要辨认医书真伪还是不在话下的，你莫想表面答应，背后却想其他法子糊弄我们。” “不过是一本医书罢了，”姜楠很不以为意，“我可没那个功夫动手脚。” “好，我相信姜楠同志。”王老院长站起来，“同志，一个人学会了不过只有一双手，势单力薄。我们王家家大势大，等学会了这些医术，日后一定能救更多的人。” 姜楠早就看穿了这些人的伪善本质，皮笑肉不笑道：“默写没那么快，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 第64章 你好像很了解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冷静面对一屋子的王家人：“你们不会一个礼拜的时间都等不及吧？” 王晓萍不看姜楠，倒是继续望着周洵：“洵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王晓萍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姜楠，觉得她就是个为了几块钱甘愿嫁给毁容瘸子的贪财女，这样的姜楠即使展现出来多么精妙的医术，王晓萍仍不把她放在眼里。 王晓萍更是自诩理解周洵，他是绝对不可能看上姜楠这样徒有外表，内里虚空的绣花枕头的。 果然，周洵肯定道：“自然不会。” 王晓萍瞬间把头颅昂的更高了，整个人就像打赢了胜仗的公鸡：“姜楠同志，洵哥哥可是已经答应我了，你肯定不会让他失望吧？” 周洵会不会失望，姜楠不知道，但她见周洵这样轻易的就答应了王晓萍，自己的心里是真的有些失望。 姜楠不愿意在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面前表现出半点难过，冷下眼来，讽刺道：“不过一本医书罢了，既然你们王家人这么盛情地求我了，我就算手头忙，也得空出时间来给你们默呀，不过我只管写，能学多少进去可全看你们本事了。” “这个肯定，”王老院长相比起其他王家人来说，还算要点脸，他也不好把姜楠得罪全了，就端着笑脸道，“姜楠同志啊，你只要把医书默出来，之后的事情我们肯定不麻烦你。” “口说无凭。”姜楠面无表情道，“写保证书吧。” 王老院长一噎：“行，我写。” 拿到签了字按了手印的保证书，姜楠一刻也不想在王家多待，拒绝了他们假惺惺的吃饭邀请，推着周洵转身就走。 姜楠决定再去医院看看艳春的情况，然后就找个车回周家乡。 正巧艳春的爸妈今天刚好到医院，姜楠一进病房就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扑通——”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都要大的老爷子老妇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姜楠跪了下去。 姜楠慌忙去扶：“老人家，不必这样，我也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 “俺们不会说话，同志……”艳春的老父亲因为常年的劳作，整个脊背都被压弯了。他愣是不肯起来，冲一边更加木讷老实的老妇人说：“花儿，你赶紧把鸡拿来给小同志啊！” “啊，对，”老妇爬起来，快步走到门后，从那角落扯出来一个装肥料的编织袋子。 袋子里面装了活物，正在不停地挣扎滚动，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这是俺们山里打的野鸡，收着。” 老妇应该很少出门，眼睛都不敢与姜楠对视，那拽着编织袋的手却力气很大，一个劲儿要往姜楠手里塞。 姜楠不肯收，与她僵持：“您自个儿留着吧，艳春这大出血比生了孩子坐月子的女人还要虚，留给她补身体。” “有！家里再打！”老妇说话含糊不清，但那模样却异常坚持。 刚喝了几口红糖稀饭的艳春恢复了些力气，也朝姜楠劝道：“你就收下吧，俺娘脑子受过伤，不清醒，但是她认定的事儿没做成，她会一直缠着的。” 姜楠没法子，只好半推半就收下了那只编织袋。 艳春需要多休息，姜楠又在老夫妇期盼的眼神中给她诊了一次脉，确认身体无恙，就打算离开医院了。 临行前，姜楠叫住过来送行的老夫妻：“你们闺女这件事儿，责任全在庄家人身上，尤其是那个叶兰，如果有公安来问话，你们可别被庄家人带着走，就赖着他们闹，叫他们赔钱，离婚。” 艳春母亲听懂了，讷讷重复了一遍：“赔钱，离婚。” 姜楠见对方那坚决的架势，可算是放下了心来。 回周家乡的车子是周洵找的。 姜楠现在已经对他这种神出鬼没的能力习以为常了，十分坦然地同看着就是个兵哥的司机打过招呼，与周洵一起登上了吉普车的后座。 那一袋子山鸡就在脚下不停地咕咕叫。 姜楠望着编织袋，有点愧疚般地叹了一口气。 从王家出来以后，姜楠没表现出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不过全程没有同周洵说一句话。 周洵已经偷偷看过他好几次，但都没有引起姜楠的注意。 听到她的叹息声，周洵像是抓住了机会，赶紧问道：“怎么了？” 姜楠看都没看他一眼，回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周洵声音很轻，带着点儿不明显的讨好：“他们家住在山里，这时节正是山鸡满山跑的时候，确实不难打的，你救了他们女儿一命，收几只山鸡不算什么。” 姜楠总算看了一下周洵，不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表情有些复杂：“你不懂……” 她这次救艳春可不是单纯出自好心。 她被叶兰和庄家人绑上了贼船，不出手就得淹死，所以动机上来说，她只能算是自救。 艳春的本性不坏，之前叫姜楠失望的只是她的怯懦和不懂反抗。 现在以差点付出一条命为代价，换来了她的清醒，那之后的艳春肯定会对姜楠忠心不二。 姜楠正筹划着开药庐，很是需要人手，艳春就是不二人选。 可以说姜楠这一步步都是有所图谋的，甚至怂恿艳春父母去闹庄家。姜楠也是发自私心地想要给叶兰添乱子。 可艳春父母却对她如此感激，可不就叫她有点小小的良心不安了吗？ 不过这些也不好与周洵多说，姜楠干脆闭了嘴，扭头看窗外。 周洵轻咳了两下，放低声音问：“你生气了？” 姜楠微微转过脸：“周洵，心命针法是王家的，我可以还给他们，可是那本子虚乌有的医书，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能默出来？” 周洵略低下头，轻道：“你不了解王家人，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心命针法，至于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附带，而且，默医书这一出就是王晓萍想出来的，她是想要为难你，不是真的为了医书——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姜楠的满腔不舒畅因为周洵的这句道歉当场消去了大半，她闷闷道：“你好像很了解王晓萍啊？” 第65章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追？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驾驶座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口，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方向盘上，肩背笔挺，目光定定注视前方，恨不得用全身告诉后面的两人：你们聊，我听不见。 周洵的侧面线条非常完美，从姜楠的角度看去，并不能看到他另半张脸的伤疤。 就这样俊气的模样，放在部队里面，绝对是全军第一。 姜楠不由酸酸地想，年轻帅气的兵头子和家世显赫的大小姐，可不就是绝配么。 “王晓萍……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周洵叹一口气，“读书的时候，她还挺单纯的，估计是工作以后接触的人多了，性子变了。” “她读书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军队里了吧？”姜楠尽量平静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周洵半阖上眼睛，微微向后仰了仰：“她念书的时候，我去她学校认识的。” “出任务还是故意去找她？”姜楠自己都没发觉，她此时的语气已经带上些质问。 “……特意去的。” “哦，那王晓萍念书的时候肯定已经很漂亮了，都能吸引你们这些当兵的特意跑一趟了。” 周洵看一眼姜楠，上下唇一碰，轻轻漏出了一句话出来：“一般，不如你。” 姜楠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你、你刚刚……说啥？” 周洵却像蚌壳一样闭上了。 姜楠的心情又变好了一些，她在心里想，不管那王晓萍之前跟周洵怎么样，现在同周洵结婚的可是她姜楠。 而且，上辈子以生命为代价的爱意不可能作假。 姜楠不知道前一世周洵是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反正如今她来得早，一定能加快这项进程。 这么想着，姜楠心里又好受了一些，忍不住便再问了一个问题：“洵哥，你跟王晓萍……有谈过吗？” 周洵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道：“她还在读书的时候，我给她送过东西，她也给我回过礼，这算谈吗？” “不算。”姜楠重重道，“你——主动追求的她？你喜欢她？” 周洵点点头，又随即否认般地快速摇头：“她快要回家参加工作的时候我问过她愿不愿意留在南明市，这算追求吗？” 这下倒是给姜楠听愣了：“你都要留她在南明市了，怎么不算了？结果呢？她没答应？” 周洵的神色浮现出一种踟蹰的沉痛，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她说先回来一段时间再考虑看，之后就发生了南明火灾……她就把我当初送给她的戒指还回来了，所以，算是被她拒绝了吧。” 姜楠心里酸酸的，原本对周洵的怨气全变成了疼惜。 这也不怪周洵，在火灾之前，他是先认识的王晓萍，那会儿的姜楠还在姜家喂猪呢。 “这王晓萍真不是个东西，先是既不答应又不拒绝，吊着你不放，等你出事了倒是爽快……你也别难过，就当认清了一个人。” “我没有难过……按照你说的，我确实追求过她，但你如果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没有的。” 姜楠又听迷糊了：“不是，你若是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干嘛要去招惹她啊？” 周洵张张嘴，复又合上，把自己往座椅靠背里缩了一缩，避开了姜楠的视线：“对不起，我不能说。” “……行，”姜楠深吸一口气，“你不想讲就算了，我还没兴趣听呢。” 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姜楠说完就彻底闭上嘴巴，在察觉到周洵仍往她这边看，干脆扭头面向窗外。 开车的司机一路听着小夫妻的八卦，心里头如同有一万头奔马撒着蹄子踏过，但他始终维持着军人该有的严肃，愣是一点多余的反应也没给出来。 就这么一路开到周家门口，兵哥司机在跟周洵敬完礼，重新关上车门以后，才表情扭曲地无声嚎叫了几声。 “咳咳咳，”姜楠被车子扬起的后尘呛了个正着，“他咋了？咋把车开成S线了？” 周洵瞥一眼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吉普车：“估计有任务在身吧。” 庄家的事情已经被李瑞传遍了整个周家乡，与之同时传出去的自然就是姜楠手头的真本事。 一进门，姜楠就发现周家院子里面多了不少人。 “哎哟，姜楠同志，你可算回来了，”有个老婆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我家那儿媳妇过门好多年了，那肚子始终不争气啊，你能不能给她看看？” “姜楠同志，”有个眼熟的大姐扶着桌子站起来，“我头个月刚生过，可是直到现在还是恶露不断，能劳烦你看看么？” “姜楠同志，县医院的大夫说我是子宫肌瘤，你能瞧瞧是不是必须得做手术啊？” …… 姜楠这才发现，占了周家整个院子的，清一色都是女人，各种年龄段的都有，从她们反应的情况来听，几乎都是与妇产科有关的病。 “同志们，你们这样一下子围过来，叫我给谁先看呐？”姜楠怕周洵被挤到，让躲在一边探头探脑的周娅把人先推回去，自己则留下来应付这群妇女。 “这样，大家都先回去，明天开始我每天上午开放坐诊，大家过来到门口排队，先来的先看。” 这会儿现场乱哄哄的，也没法分出个先来后到，大家都知道今天是看不了病了，纷纷记下了姜楠的话，准备明天一大早就过来。 有人忽然问道：“那诊金呢？要给钱么？” 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众人都看向姜楠。 姜楠清了清嗓子：“组织考虑到要为老百姓服务，所以医院不收费，我这里是耽误了自己的时间给大家诊病，所以我会象征性地收取一点东西，诊病就一个鸡蛋，之后要医治的话得根据具体病情，如果大家能接受的，明天就来。” “要收钱啊……” “不就是一个鸡蛋么，你若是出不起就去医院啊。” “去医院太麻烦了……算了，还是来吧。” 诸如此类的对话此起彼伏，被姜楠统统关在了门外。 “呼——”姜楠舒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了周洵端坐着的身影，“走吧，上药去。” “等等，”周洵拉住姜楠的手腕，“医书的事——你真的要默吗？” 第66章 你给男人看那病，要脱裤子么？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盯住周洵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喟叹道：“你都已经答应别人了，我要是做不到，不是下了你的面子么？” 周洵的手掌心有点温热的潮湿感，似乎是微微出汗。 “姜楠，如果你不想……不用顾忌我，我答应了是一回事，你要不要做是另一回事。你是你，我是我，我无法代表你。” “周洵，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姜楠反握住周洵的手，“我若是失信于人，你会被人戳脊梁骨，我也会被人在背后说死，我是要开医庐的人，怎么能把踩脸的机会送别人脚下去啊！” 周洵眼底神色颇复杂，姜楠拉着他的手晃了晃：“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她王家欺负的，踩着我还想从我这里占便宜，做梦。” 姜楠半眯着眼睛，笑容中有些狡黠，看来是确实已有应对的法子。 周洵心头的愧疚稍微平复一些，瞅着姜楠说道：“虽然……但是夫妻本是同林鸟的下一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姜楠一僵，粉腮上爬上了胭脂般的红，带着点羞怒嗔道：“洵哥，我读书少，你别笑话我了。” 想也知道，在姜家那样吃人的地方，恨不得姜楠24小时都干活，怎么可能供她读书？ 上辈子还是学校老师出面到家里请，还给她垫付学费，才让姜楠勉强读了初中。 姜楠现在会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跟着师父学医以后慢慢学会的。 周洵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好，真诚跟姜楠道了个歉。 姜楠顺着竿子往上爬：“洵哥，你读书好，以后教教我呗。” “好，不管你以后还在不在周家，你想学都可以来找我。”说完这话，周洵又觉得有点不妥，但又不好收回去，便赶紧转移话题，“姜楠，王家那边我能帮上忙吗？” “能！”姜楠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洵哥，你手头有人的对不对？” 周洵这些日子已经在姜楠面前展现过好几回手段了，也不止这一回。 “有，你需要怎么做？” 姜楠的脑子转的飞快，早在答应王晓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算计，就连周洵这样擅于谋划的，在听到姜楠的计策以后都不由掩不住笑意。 姜楠准备先开药庐，这药庐肯定不能占用周家院子，最理想的是离这儿不远，最好还能有半亩田地可以给她种草药。 不过这些都是下一步要计划的事情，眼下万事还在开端，姜楠就只好先在周家院子里摆了张桌子，给闻讯而来的村民们诊疗。 “大姐，你这恶露不断主要是因为子宫收缩不良。” “碍事不？” “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想好得快一点，我就给你开个药方，你自己去抓药。” “诶！好好好！” 昨天来的病患今天来得不多，估计听到姜楠说要收一个鸡蛋当诊金，有些人家就想要先观望观望。 姜楠当然知道大家的心思，也没有一开始就让她们到自己这里买药，而是直接给她们开方子，让她们自己抓药，这样倒是叫这群心存戒备的女人放心不少。 诊了一个上午，姜楠一共给五个病人看了病，差不多都是一语说中对方病症。 整体来说这开端局面还算不错，不过，快收摊的时候姜楠遇到了今日的第一个为难。 “王婆婆，你家儿媳妇没问题。” “怎么可能咯，这么多年都没怀上，你说她没问题？” 来者是昨天在院子里瞧见姜楠就第一个扑上前的王婆婆，她今日带着那据说不会生的儿媳妇过来了。 姜楠无奈道：“王婆婆，这不会生孩子不单是女人有问题，很大可能就出在男人身上，反正你儿媳妇是好好的，你要是愿意可以带你儿子过来瞧瞧。” “呸呸！你说我儿子不行？”王婆婆声音都尖了，“我儿子长得五大三粗，一个顶你男人叁儿，你说他不行？” 姜楠无语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信不信由你。” “由啥由啊，”那王婆婆情绪很激动，“明娟，你说说我儿子行不行？” 明娟表情古怪地回瞟了她婆婆好几眼，一脸欲言又止。 王婆婆心里咯噔一跳，拽着她儿媳妇小声道：“你——阿伟不会是真那啥吧？” 明娟两颊烧红，求助般看向姜楠。 姜楠已经在收拾桌面的东西，接收到明娟的视线后，轻轻淡淡说了句：“这可是给你洗冤的机会啊。” 明娟心里一震。 村里老人都说，周家乡的风水好，家家户户的媳妇都能生大胖小子，整个村子就姚老汉和王婆家的儿媳妇连怀孕都怀不上。 姚老汉家的春芳运气好，婆婆公公善解人意，老公又会疼人，哪怕别人在背后说闲话也没法让他们家不愉快。 明娟这边就不一样了，王婆子逢人就说她不会生，为了这事，她在村里可没少受委屈。 她男人每次跟她干那事，总是一副不得劲的样子，没弄两下就瘪了，明娟还以为是男人嫌弃她不会生孩子，心里难过的紧。 现在一听姜楠的诊断结果，明娟又是痛快又是委屈，心里头就生出了一股报复的情绪。 得了姜楠的再次肯定后，明娟一咬牙，豁出去了：“妈，阿伟真不行，他干事没两下就没了。” “啥！”王婆子震惊，一下捏住明娟的肩头，“你说真的？” “这还能有假么！” “哎哟你咋不早说啊！”王婆子急得不行，拖着明娟就回家，连作为诊金的鸡蛋都没给。 一直在旁边腌酸菜边看热闹的周娅小声提醒姜楠：“她鸡蛋还没给呢……” “没事，还会回来的。”姜楠胸有成竹。 周洵推着轮椅装作不经意路过：“姜楠，你还看男人的那病？要怎么看？需要脱裤子么？” 这一说，周母和周娅同时望了过来。 姜楠哭笑不得：“我只需要诊脉就能看出来。” 周家人明显全都松了口气。 姜楠笑着摇头，见周洵还在院子里杵着，便提醒他：“洵哥，你名单收集得咋样了？那些人的地址都要确保不出错啊。” 第67章 想当活菩萨，让给你好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做事还是很牢靠的，不出两天时间，就帮姜楠把她所需要的名单和地址统统收集好，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姜楠把医书默出来就行。 姜楠也不急，每天上午给乡亲们诊病，下午帮周洵上针——没错，这几日周洵的面部烧伤疤痂已经到了治疗关键期，除了上药以外，还要配合行针。 除此，再有空余时间才会去默写医书。 姜楠默得特别认真，不但有文字，还绘制了详细的人体图，那画图技术可真叫周洵惊呆了。 姜楠不需要借助任何资料参照，刷刷几下就能把人体某个具体部位某些穴位一一绘制出来，就这手功夫，若是让医院里面那些医生看见了，估计都得自惭形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约定的交稿时间。 一大早，周家乡就开来了一辆上海牌轿车。 周家乡乡民们纷纷跑出来围观。 这年头，村里大家见过吉普车，见过大卡，农用车村里就有几辆，不过像这样正经的小轿车，几年都见不了一回。 家家户户听说村里开进来了一辆小轿车，吃早饭的都把碗放下，跑出去看新鲜了。 “同志，麻烦问个事儿。”王晓萍揺下车窗，那张大方明艳的脸稍稍化了妆，头上还戴了个红色的发箍，看上去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被问话的男青年整张脸都红了：“您、您说。” 王晓萍弯唇轻笑：“同志，你知道周洵家在哪里吗？” 男青年被那个笑容勾得眼睛都移不开，不住地吞口水：“知……知道，就在前边！我、我给您带路！” 说完就往车前方跑，一点都不管在后面等着他上田的媳妇儿了。 “三哥，你这晓萍丫头真是生得好，有她出马，好多事都不费力。”说话的人是王家老五，他手里头夹着根红双喜，乐滋滋地吞云吐雾。 王晓萍假意害羞：“五叔，您可别编排我了。” “我说你这丫头还真是挺聪明的，当初那周洵可是南明那边的热门人物，我还以为他追求你你肯定会答应，幸好你打了个疙瘩没马上应下来，要不然现在可不就是为难了么。” 王晓萍眨眨她的大眼睛，挺无辜地说：“五叔你可别这么说，我就是想回家来陪爸妈，洵哥哥又要让我留在南明市，两相之下我选择了回来，还真没有你说的考虑那么深。” “所以说这人的运气啊，也是个大学问，谁晓得周洵一夜之间能从英雄变残废呢，哈哈哈。” 王晓萍赔笑了两下，心里也有点庆幸。 当初她之所以拒绝周洵，压根就不是因为她刚刚嘴里说的那个理由，不过是她想来一招欲拒还迎，等着周洵再追她家里去。 结果周洵那个木头，压根就没有半点追求的架势，她走了还真就只说了句一路顺风。 差点没把王晓萍给气死。 也幸好如此啊，要不然现在分手也要被人说势利眼。 这就叫报应，王晓萍甚至觉得有点解气。 几番回忆间，车子就开到了周家门口。 姜楠这一个礼拜连连给人看病，还一看一个准，好几名患者按她的药方吃药，都明显有了好转，尤其是那王婆子的儿子，说是得了什么弱精症，这几天天天跑姜楠这儿来扎针，逢人就说姜大夫神手。 于是，上门来看病的除了女人以外，又多了不少男人。 一个拿着药方出来的汉子看见门口的轿车，扭过头冲院子里头喊：“姜大夫，有外地来的来找你看病咯！” 其实不用他喊，姜楠一看到那辆上海牌轿车，就知道这是王家人找上门来了。 “哎哟，”王晓萍下车的时候差点踩到一坨鸡屎，整个脸都青了，“这门口……都不清扫的吗？” 王晓萍话一出口，姜楠就为她的情商感到遗憾。 果不其然，有性子泼辣的村妇已经笑话出声了：“对不住啊，我们村里头鸭屎鸡屎就是满地滚的，您要是觉得没处落脚，就呆轿车上呗。” 王晓萍回头看那说话的女人，见对方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裤子，撇了撇嘴角，话都不愿意跟对方搭。 “进去吧，我看周家里头挺干净。” 周家因为要照顾周洵的关系，在姜楠过门之前，周母没功夫养鸡养鸭，现在有空了，却没折腾到那头上去，所以相比起其他人家门厅里都是鸡屎鸭屎的盛况，周家里头可真算得上干净。 “乡亲们，你们稍等，我拿个东西给他们就行。” 姜楠先对排上号的庄稼汉说了一声，回屋去拿了个用蓝布包着的东西出来。 “呶，这就是那本医术。” 王院长接过布包，打开来稍微翻看了几眼，那嘴唇都激动得抖动起来：“好——好！姜楠同志是个实诚人！” 说完，从王家老五手里拿来个雷锋包递给姜楠：“这里头是我给你的谢礼。” 姜楠毫不客气地接了下来：“王院长有心了。” 王晓萍一双美目往院子转了一圈：“洵哥哥呢？” 姜楠已经坐回桌子后面继续给村民看病，完全没搭理王晓萍。 院子里有不少人，看病的也好，看热闹的也好，都拿眼睛望着王家人。 王晓萍觉得自己像个被观赏的猴，再也忍耐不了，推着王院长就要回轿车上。 等车子开走了，立马有人凑过来问：“姜大夫，他们是什么人啊？城里来的？” “他们啊，活菩萨嘞。”姜楠意有所指地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边的笑意根本就挡不住。 从王家人进门以来就没露过面的周洵，此时正坐在房间的窗后，隔着枣树打下的阴影看姜楠，眼里面同样晃荡着清浅的笑意。 从周家乡开往县城，速度快的话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王院长沉浸在姜楠默写的医书当中，完全没意识到车子已经开到了家门口。 王晓萍不耐烦道：“爸，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好了好了不看了，这姜楠，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王晓萍很不屑，嗤笑着随意朝车窗外一探头，这一看，可不得了—— 第68章 断了他的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王家小洋房的位置属于县城中心位置，真正考虑到了闹中取静，平日里没什么人会绕到这里来，是很适合居家的地方。 今天这王家门口就像多出来个菜市场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层层都是人。 别说王晓萍，王院长和王家老五都看傻了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王家老五问道。 王老院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王晓萍已经作势要推开车门下去:“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根本用不着他们过去，那群人一早就看见了这辆惹眼的上海牌轿车，纷纷围了过来。 人群靠近了，王院长可就看出来了，这来者有好些都是熟面孔！ “傅老院长！您怎么过来了？魏老师，您这是？” 傅院长是县医院的前任院长，如今已经有八十多岁了，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 另一名魏老师算是王院长的师兄，同样年纪一大把，这两人平日都挺少出门，今天竟然聚在一起，还都出现在王家门口。 王院长心脏咯噔一跳，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青松啊——”傅老院长和那魏老师互相搀扶着来到王院长跟前，伸了手过去一连拍了好几下王院长的肩头，“青松啊，你真的是吾辈当仿效之典范，你这般造福人民的举动，真是叫老头我惭愧有之，敬重更有之啊！” 傅老院长在任时说话就文绉绉的，听得王院长莫名其妙，相比起来，魏老师就直接多了:“王师弟，你愿意拿出好不容易寻回的家传医书与我们共享，这种先人后己的大无畏精神，实在令师兄佩服。” “什、什么？拿出什么？”王院长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王院长，您就别谦虚了，给我们送书的邮递员同志可说了，这是王家好难得才找回来的家传医书，里面更是有详尽的心命针法解读，您这种不求小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当值吾辈之楷模！” 这回说话的人王晓萍认识，正是她所工作的市医院的院长。 紧随其后又有一群人围上来给王院长戴高帽，溢美之词那是轮番的来。 王院长也算是听明白了，今日围聚在此处的，大多都是附近县市的医学界名手，这些人昨晚就收到了一个邮递包裹，里面是完全手稿绘制，再印刷出来的几样急救手法。 这些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一看就明白这东西是真材实料，再加上邮递员有意无意的透露，可不就叫他们感激涕零么。 这一触动之下，干脆有人把记者也带了过来，说要给王院长做一个人物采访。 事情说到这里，王家这几人再不反应过来那才真是傻蛋。 比起家传医术，这些赞美的陈词王院长根本没放在眼里，要知道别的暂且不说，光这书里面的心命针法，那都够王家吃几辈子了。 然而现在，这可以叫王家再现祖门辉煌的独门针法，竟被人手一份发过去了…… 这事根本经不起细想，一想王青松都快要两眼发黑，呕出一口血来。 王晓萍同样也气，但她气的方向却与她老父亲不一样。 王晓萍并不在意家族传承，满心都是自己被姜楠耍了的气恨。 王家人表情一个赛一个难看，偏偏眼前就有记者，他们只能咬牙忍下来，挤出那比哭还要更难看的笑。 当日的午间广播，市广播局就播导了这件事，家里有收音机的都听到了，这则新闻播报员还恰巧就是周家老三周延。 “啪嗒。”新闻一播完，周娅就关了收音机，“要我说啊，这事还是便宜了他们，明明就是居心不良，这还给他们吹捧上了。” 姜楠收掉周洵脸上的最后一针，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跟周娅解释:“洵哥先前调查过，这王家祖上曾经是御医，他们这一族靠着心命针法吃了多少代的红利，即便后来针法失传，他们还是借着针法得了不少好处，如果现在针法回到他们手里，又成了王家的独有，那他们可就真的有恃无恐了。” 周娅听明白了，一拍腿道:“我懂了，你现在把那什么针法到处发一通，王家就不能占着独一份的红利啦！” “没错，”姜楠俯身对着周洵脸上的药膏吹了吹，见凝结速度还不错，满意地微笑，“王家医学没落，如今仍在从医的那几个，我看着都是没天赋的，我打包票，先学会心命针法的，肯定不会是王家人。” 周娅哈哈大笑:“哎哟你这招可真损，还给王家的东西，结果王家人学不会，还得眼睁睁瞧着别人拿来发扬光大，哈哈哈！” 姜楠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他们自己说要我默医术是为了能救更多的人，我这不是帮他们去完成夙愿么。” “王家有势力，”一直安静的周洵忽然说道，“而且以王家人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你不要掉以轻心，小心他们报复。” 姜楠听着就是一乐:“早在跟王晓萍他们撞上的时候这梁子就结定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这回叫我默医书，我默了，他们得了好处，下次肯定还会打我的主意，我若是不反抗，还真当软柿子好捏么……所以，洵哥，滇省你可一定要带着我去啊，万一你不在家，他们冲我下手……” 周洵脸一阴:“别瞎说话。” “我可没瞎说，”姜楠据理力争道，“王家人再嚣张还是会顾忌着你的身份，所以肯定会可着我这边挑事，我要是落了单，还真不晓得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楠说得对，”周母在一旁帮腔，“你一个人去滇省我也不放心，带上小楠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 “听见了没？”姜楠对着周洵吐舌头，“妈的话你敢不听？” 周洵眉头皱得更紧，却也没再说拒绝的话了。 于是，叫姜楠头痛了这么久的滇省之行，就在周母的帮腔下一锤定音。 姜楠开心的快要起飞，却是完全没有想到，王家人的报复根本就等不到她去滇省。 第69章 无意还是故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日子就在姜楠一边给村民诊疗，一边给周洵治脸之中飞快前进着，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初。 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比方说庄家那边因为串通医生公报私仇，虽然最终没有酿成悲剧，还是上了大字报，村里头还公开批斗了一番，至此，庄家在周家乡算是真正抬不起头了。 再比如说，艳春在父母的配合下成功与庄家老三离了婚，眼下先跟父母回了山沟沟，打算秋收以后再出来帮姜楠。 眼下这个季节恰好是小麦、油菜抢收之际，夏播作物也正是播种最忙的时节，还有春天播种的玉米、大豆等也正处在除草、施肥之中，许多蔬菜瓜果也是在这个时候移栽。 家家户户都忙得不可开交，生产队的活派下来都分不完。 周家情况比较特殊，周洵是不用出工的，之前周洵身体很差，组织上考虑到周母周娅要分心照顾，就给她们派了比较空闲的活。 姜楠刚嫁过来的头个月，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外嫁过来的可以暂缓一个月不分活计，第二月又恰好遇上了生产队换大队长的事，就又耽搁了。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姜楠当然不可能搞特殊。 上工的第一天，姜楠起了大早，照例给周洵涂药扎针以后，跟着周娅周母一起往村公所那边过去。 “分给你的工应该不会太重，”路上，周母跟姜楠小声分析道，“你刚来周家乡不久，又给村里这么多人看病，身份上说算是赤脚医生了，考虑到你的劳动付出，应该会让你干轻活。” 周娅赞同道：“对，余正气这厮当上大队长以后还算上道，对咱们家挺客气的，不至于突然犯浑。” “左右就那么些活儿，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 这时候的姜楠还挺乐观，当来到村公所的大樟树底下，听到分配给她的工作时，不光是姜楠感到惊讶，在场的乡民们全都嘀嘀咕咕着议论起来。 “不是吧？怎么让姜大夫挑粪呐？” “对啊，这不是庄家的活吗？” 在生产队有几样活是最累最脏最不招人待见的，挑粪绝对排得上第一位。 以往这挑粪的活都是分给村里头做了错事，或者家里成分不对的人干的。 今天一来就分给了姜楠，可不就叫人惊诧么。 台子上的余正气听到底下的讨论，敲了敲手里的铜锣：“大家静一静听我说，组织上分配下来的活，咱们不可以拈轻怕重，要主动去承担，发挥大无畏的贡献精神，尤其是年轻同志，更应该先人后己，多为集体做考虑。” 周娅听得冒火，问他：“大队长，挑粪这活又累又重，你让我嫂子这么个瘦巴巴力气小的女子干，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余正气这大队长当得突然，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下来砸中他的。 村里头众人对他还不是很服气，原先大队长程立军那边还有不少亲戚就在队里，时不时给他搞点岔子，他正急着做点什么成绩出来，当然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周娅同志，如果人人都像你说的一样，力气小就不去干重活，那当年红军过草地，女同志也没比男同志走得少啊，力气小干不动不是理由，同志们千万不要抱有投机取巧的念头，活要踏踏实实干才行。” 周娅还待再说，被姜楠拦住了，她这是第一天上工干活，如果一开始就挑三拣四，太容易落人话柄。 而且姜楠现在也不知道余正气是怎么个回事，她还得耐下心来再观察两天再说。 挑粪真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儿，累、脏、臭，它一个就占全了。 挑粪工四人一组，除了姜楠外，其他三个都是体力好的男壮丁。 舀粪相对来说简单些，安排的是其他人，其中就有个下乡来的女知青。 粪水较臭，一直低头在粪坑边舀粪，搅动起来的粪液更是又脏又臭，那女知青才刚干了一会儿，已经眼泪汪汪了。 然而舀粪比起挑粪来说还算轻松的。 挑粪那是纯体力活，担程近的几十米，远的有上百米。 满满一担粪有上百斤，挑在肩上，走起路来小心翼翼，步子稍有不稳，就要把粪水泼了一地。 挑粪还得挨家挨户地清理，每户人家的粪坑里的粪水都属于集体所有，不允许将粪水挑往自留地，因而每家每户的粪坑几乎都是满满的。 这么一天干下来，姜楠觉得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 累是一方面，她举起袖子闻了闻，那气味简直能熏死人，也亏得周娅和周母还能面不改色地跟她走在一起。 “余正气那乌龟王八蛋，”周娅咬牙切齿地骂，“我早说过他就是根墙头草，谁给他好处他就给谁干，这肯定是庄家人又搭上他了。” 周母抹着眼泪叹气：“他们就是看咱一家都是女人，好欺负呢。” “不一定，”姜楠一手扶着腰，一手轮换着轻轻捶打两边肩膀，“余正气不至于为了个已经定性的庄家得罪我们，这事，要不就是他无心的，要不就是后面有人支使，明天再看看。” 离周家还剩不多远的路，姜楠忽然停下：“妈，小娅，你们先回去，帮我把周洵引开，我洗了澡再去找他。” “咋啦？”周母一顿，“你不打算告诉阿洵啊？” 姜楠摇摇头：“这事儿具体怎么弄还不清楚，跟他讲的话他会多想，还是等等看再说。” 周洵脸上的伤疤这几天已经到了恢复的关键期，整个痂都有了脱离浮动的迹象，这时候最忌情绪波动。 周母回去做饭，抓着周洵给他打下手，姜楠趁机跑到楼上去把自己洗了个干净，直到确认身上只剩下香皂的香味儿了，才敢下楼去。 周母饭正好做成，周洵把一盘摊得金黄的鸡蛋饼摆上桌，看一眼头发还在滴水的姜楠，言道：“怎么这么急着就洗澡了？今天分你啥活了？很脏的么？” 姜楠的笑差点凝固在脸上，好不容易稳住表情，答道：“不累，就是不下心摔田里去了——” 周洵朝姜楠伸出手：“胳膊给我。” 姜楠往后缩了缩：“真没事儿，洵哥你别担心。” 周洵仍旧固执地伸着手：“姜楠，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会事先咬嘴唇。” ——竟然还有这回事？ 姜楠拧着衣角，不自然地把手往后又藏了藏。 第70章 有事别瞒着你男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同志！”窗外响起的呼喊声打断了僵持的气氛。 姜楠竖起耳朵一听，不好！这声音不正是白天跟她一组挑粪的牛二福么？ 牛二福是个铁憨憨，嗓门大到几条街外都能听得见，姜楠慌忙放下碗，二话不说就要往院子外面跑。 然而，已经晚了。 “姜楠同志，我妈说你这儿有比红花油还管用的药油，我跟你要点儿！这挑粪可太磨人了，姜楠同志，你自己也记得擦点儿啊！” 姜楠头一次这么怨恨周洵家里为什么要有院子！ 她堪堪跑到院门那边，牛二福的话已经喊完了。 “哎唷，姜楠同志你这是一路跑过来的哟，不用这么客气嘛，你在屋里喊一声就行。”牛二福挠着自己的光脑袋乐呵呵地笑。 姜楠嘴角抽了两抽：“二福哥，我是担心你在屋外头把嗓子喊哑了，想请你进来说话。” “嘿，俺们劳动人民，底气足，声气儿大，我这一身粪臭还没去呢，咋好意思让家里面去，哎哟，姜楠同志这就已经洗过啦？不愧是女同志啊，爱干净。” 牛二福在那里巴拉巴拉一顿讲，姜楠瞥到周洵已经不知何时操控着轮椅滑到自己后面了，瞬间很想拿块石头把牛二福的嘴巴给堵住。 牛二福当然察觉不到，他从挎着的雷锋包里拿出来一张一市斤的食糖票：“姜楠同志，我妈说你那药好用得很，叫我跟你换一罐回去。” “你等着，我给你拿药去。” 这年头，糖票还挺稀罕，姜楠觉得不亏，很快把药取了出来，三两句将牛二福给打发走了。 周洵一直就在院门后边，起初是盯着姜楠看，后来就低垂视线望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洵哥，菜都快凉了，我推你回屋吃饭去。” 姜楠的手还没碰到轮椅，周洵自己就控着把手往旁边滑开，姜楠扑了个空，有点愣神地望着自己的手掌。 “你今天挑了多久？路程多远？” 周洵的声音好似没什么大的变化，不过姜楠还是从他莫名加快的语速中察觉到了他的生气。 姜楠赶紧挑能说的说了：“大队长分给我的是大樟树以东的二十来户，我第一次干，所以速度快不起来。” “大樟树以东？那方向家家户户都隔着老大远，还有几户在山上，余正气脑子被驴踢了？” 周洵呼吸都变重了，那种属于军人的杀伐之气一下子冲出来，像朵阴云似的聚拢在周洵周身。 “我出去一会儿，你跟妈先吃。”说着，周洵就要转头往外面去。 “你别激动，”姜楠扑上去拉住轮椅，“我先前没告诉你也是担心这个，我毕竟第一天上工，如果拈轻怕重的很容易被人说闲话，咱先忍忍，再看看。” 姜楠这话不是单纯的安慰，周洵当然想得到其中包藏的祸心，搭在腿侧的拳头捏紧又松开：“你有事，别瞒我，我是你男人。” 姜楠轻笑：“好了好了，下次一定不瞒你。” 姜楠这隐瞒计划，就这么在牛二福的一顿嚷嚷中，一个晚上都没有熬下去。 第二天，姜楠继续上工，今天分给她做的事虽然也不轻松，但是比起挑粪来简单多了，姜楠就在心里怀疑，昨天那事是不是就是个偶然？ 接下来的两天姜楠做的事都差不多，就在她和周家人都要以为第一天的事纯属巧合时，第五天，余正气又将挑粪的工作分给了姜楠。 周娅气得要撂挑子，被姜楠安抚住了。 余正气装模作样地劝：“周娅同志，你这样是不应该的啊，主席说过，劳动不分贵贱，你看雷家的，叫他们挑粪，他们有半句怨言吗？姜楠同志是新到咱们周家乡来的，多表现表现，大家全看在眼里呢。” 挑粪是谁都不愿干的，以往谁要是被分到了，多少也会抱怨几句。 村里头也就那几户成分不对、有事没事被拉出来批斗的才会低了头认命干。 雷家就是其中一户，听大队长点名表扬他们，雷家人毫无动容，他们也知道余正气不是真心在赞赏他们，只不过是要拿他们当筏子去整姜楠罢了。 姜楠盯着余正气，皮笑肉不笑道：“大队长，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我怎么没见你分给自己家媳妇呢？” 姜楠聪明，这事情如果拿别人出来当挡箭牌，那肯定要得罪人，余正气媳妇倒是可以搬出来用用，反正他们是一家子。 余正气大义凛然道：“姜楠同志，你这手医术造福乡里，加上你男人是救火英雄，这会儿你就该多表现表现，等年底的时候我给你申请劳动标兵的称号，这么好的机会，我第一个考虑到的就是你啊。” 这样一说，原先还挺不理解的乡民们倒是纷纷被说服了： “原来是要给姜楠同志评标兵啊，难怪了。” “这么讲来，大队长考虑的还真是周到哩。” 姜楠见众人就这么被说服了，也不再与余正气争论，喊上分到同一组的雷家兄弟赶紧干活去了。 今天这事儿姜楠没打算隐瞒周洵，如果说第一回那还有可能是无心，今天这番话一说下来，姜楠再看不出余正气是故意的，那她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先别过来，我身上臭。”姜楠一进了周家院门，就看见杵在眼皮底下的周洵，对方似乎等自己挺久了，一见着人就往姜楠这边快速靠近。 姜楠伸直两条胳膊作出阻拦的架势：“等我去洗干净了再说。” 周母心疼姜楠做的活累，晚餐做了逢年过节才舍得吃的锅包肉。 姜楠确实累坏了，大口大口连吃了两碗饭。 周洵等她放下筷子，才问道：“今天给你分的又是樟树东边？” 姜楠心里清楚周洵肯定已经全都知道了，就不再隐瞒，把今日在村公所跟余正气对峙的事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末了，还软声宽慰道：“洵哥，你也别担心，今天雷家兄弟人挺好的，只让我在边上帮帮忙。” 周洵若有所思地点头：“雷家……是不错的为人。” “是嘞——对了，”姜楠回忆道，“雷家兄弟说看到明天的工作排表了，我还是去挑粪，而且跟庄家人一组。” 周洵眼皮一跳，猎鹰样的眸子里面迸射出惊人的煞气。 第71章 请你吃X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余，正，气。”周洵向来平稳的语调在念出这个名字时变得跌宕起伏，“狗改不了吃屎，不敲打两下这人还以为自己真能坐稳大队长的位置……姜楠，你——” 周洵蹙着眉头，正欲对姜楠说什么，一抬眼就看见了无比专注在扫盘子的姜楠。 周洵：“……姜楠，你吃饱了吗？” 周母做的菜实在好吃，姜楠明明筷子都放下了，又忍不住重新拿起来捡配菜吃。 “吃饱了！”姜楠脸一红，这年头哪家哪户要是出个特别贪吃的，那名声传出去得被人笑话死。 周洵一笑：“要是没饱我让妈再去做一碗面。” “真不用，”姜楠猛摇头，“我就是吃饱了还能再吃点儿……” 周洵暗暗记下，他也看出了姜楠此时的尴尬，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我得到消息，余正气跟秦家最近走得很近，我怀疑是他们俩联合起来在对付你，或者说，是在对付我们。” “秦家？”姓秦的都不是好东西，姜楠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秦国华，转念一想，秦国华人在南明市，以余正气现在的身份，还攀不到秦国华头上。 村子里还有户姓秦的，就是那之前想讨好老司令结果被削了一顿的秦民强一家。 姜楠咬牙切齿道：“秦家都能把秦国华那个伪君子抬到最头上了，可想而知那一家子都是什么货色。” 周洵细细观察姜楠气恨的表情，开口问了个一直都困扰他的问题：“姜楠，你好像很讨厌秦国华？之前认识他？” 姜楠一悚，反应迅速地答道：“那次在医院不是见过吗，我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洵不疑有他，跳过了秦国华，说道：“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村公所，这件事我来处理。” “别！”姜楠想都没想，拒绝道，“你都知道这事是针对咱们俩的，你要插手进来就是中圈套了。” “就算是圈套我也得跳，难不成看着他们欺负你吗？那我算什么男人！” 周洵说这段话时难得地拔高了音量，姜楠先是一惊，再去看周洵那暴露在外的青筋时，心里头涌上一股暖流。 “洵哥，”姜楠安抚般地揉捏他的肩头，“你听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法子自保的……这才刚开始呢，以后这种事只多不少，难不成我次次都要喊你救场？放心，你媳妇儿没那么没用。” 姜楠没有放大话，她是真的想好了，如果余正气和秦家人敢骑她头上来，她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第二天，果然如雷家兄弟所说，姜楠被分去继续干挑粪的活，还是跟与她结过梁子的庄家人一组。 对此，余正气给出的解释是，姜楠需要表现，好争取年底的光荣称号；庄家人呢，要跟姜楠多多相处，好解开仇怨，这样有利于集体的团结。 这官腔大话一套一套的，姜楠都想给他鼓掌。 庄家人倒也没有明着刁难姜楠，却是这个手疼那个脚痛，大半天过去了，愣是连三户都没走完。 “哎哟，姜楠同志，对不住啊，我们这些天活干得多，有点做不动啊，你看咱要不要休息一下？”庄家老大装模作样道。 姜楠看看近在眼前的秦家院子，忍了：“不用，我们赶紧把手头的活儿干好。” 前两次来秦家，姜楠都没有进去，牛二福和雷家兄弟帮她做完了，今天跟庄家这几个在一起，姜楠肯定逃不掉。 秦家的恭桶不像别人家那样，自己扛到院子角落等人来收，还放在屋子房间里头搁着。 秦家父母和秦民强都去出工了，秦家女儿秦大玉今日休息，跟她爷奶蹲客厅里头剥豆子。 一看到姜楠出现，秦大玉两眼里头射出了毫无遮挡的怨毒：“唷，我们姜大夫来得可真迟，这是干不动了？” 姜楠懒得搭理她，直接问：“恭桶呢？” 秦大玉笑得像条眼镜蛇：“在屋子里面呢，你跟我来。” 庄家人继续找理由不进去，让姜楠去搞定。 姜楠一直都在默默注意着秦大玉，见她好似随手将装着豆子的篮子拎了走，心中便有了数。 秦大玉带姜楠来的这间房背阳，里面光线不足，看起来昏昏沉沉的。 “呶，就在墙角，你去担出来吧。”秦大玉往一个位置指了指。 姜楠假意靠近过去，忽然喊起来：“诶？这丢了张大团结，谁的呀？” 秦大玉一怔，本能地走了过去：“大团结？哪儿呢？” 姜楠朝恭桶后面指了指：“看，那儿不是么？” 秦大玉一瞧，还真是一张大团结！ “哎哟，肯定是从我裤子口袋掉出来的。”说着，也不找姜楠干活了，弯下腰就要去把桶子提开。 “呀！”忽地，一阵酸软发麻的感觉从膝盖传至全身，秦大玉一瞬间失去了下半身的控制权，整个身体一软，一头就扎进了——恭桶！ “咕咚”一声。 “啊！”那阵瘫痪般的酸麻一下子就退了去，等秦大玉将脑袋从粪桶里拔出来，双腿已经自如了。 秦大玉想惨叫，可是一张嘴就有不明物要流下去，秦大玉只能闭着嘴巴飞快奔出房间往后院的水池跑。 “怎么了怎么了？” 一直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庄家老大仿佛看见一道飞奔的人影，以为秦大玉成功整治了姜楠，迫不及待地往屋里进来。 姜楠好好地站在一边，表情无辜道：“秦大玉家这恭桶底下好像被她弟藏了钱，呶，这就有张大团结，她说底下肯定还有嵌在地里的，去找工具挖了。” “大团结？”一听有钱，庄家老大急匆匆走了过去，“哎哟，还真有钱啊——这哪儿需要工具啊，我这就给她搬开撬出来。” 说完，也没管一边的姜楠，就去动手搬恭桶。 “有瞧见钱么？”屋里光线暗，又被恭桶阻了视线，庄家老大只好提着桶子问姜楠。 “啊！好像贴在桶底了，你再往这边走几步我看看。”姜楠说道。 庄家老大不疑有他，双手艰难拎着百来斤的恭桶往姜楠说的方向挪。 然后一脚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上…… 第72章 赚钱就是给你花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庄大贵一脚踩在满地圆滚滚的豆子上，原本他为了找钱就倾斜着身体，一个重心不稳，就朝旁侧倾倒下来。 “哎—哎—啊——”庄大贵努力的想要稳住身形，然而地上骨碌碌滚的豆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惨叫与恶臭从屋内蔓延开来。 早在庄大贵拎恭桶的时候，姜楠就已经默默退到了门边，他一摔倒，姜楠就赶紧跳到了门外，半点没有被那泼洒的粪水波及到。 “怎么啦？”庄家另外两人听到响动，往这边涌了过来。 姜楠捏着鼻子指屋内：“庄大贵摔了。” 庄保国往里边儿一看：“哎呦，你这咋回事嘛？” 庄老三臭得想逃，还是被庄保国拉住往屋里拖：“你哥摔了，咱快去扶人一把。” 不多一会儿，又是两道“嘭嘭”的响声，接着里边就传来了庄老三骂娘的声音：“哪个缺德的玩意儿往地上撒了黄豆儿啊。” 姜楠看向秦家两个老人，意有所指道：“老同志，我刚刚好像瞧见你们在门厅里筛黄豆子……” 秦老太赶忙摆手撇清关系：“我和老头子一直都呆在前面，没过来过，不关咱的事儿。” 姜楠又道：“唉，我好像记起来了，大玉同志刚才是不是拎着豆子过来的呀？” 秦老太眼神一躲闪：“丫、丫头的事儿我们咋知道？咦？丫头去哪儿了？” 姜楠朝秦家后院儿一指：“她刚才一头扎进恭桶里边儿，去洗头了吧？” “嘿呀！”秦老太一跺脚，急匆匆拉着秦老头子朝后院去找秦大玉了。 接下来这吃粪四人组要怎样，姜楠可管不着，她一路挑人多的地儿回周家，逢人就说秦大玉扎恭桶里啦，庄家父子三人踩豆子滑了脚，把恭桶打翻，掉粪水里啦。 没一会儿功夫，这几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周家乡。 姜楠到家的时候，屋子里边儿静悄悄的。 她以为周洵在睡觉，就轻手轻脚的先去洗头洗澡，等洗好了衣服再去敲周洵的屋门，见半天没人响应，直接推门一看，床上被褥叠的跟方块儿一样，整整齐齐的。 周洵竟是不在家。 “这腿脚都不方便的，能去哪儿啊？”姜楠起初还有点儿小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周洵做事向来有分寸，再艰难的处境也能被他逆风翻盘，还真用不着她操心。 这么想着，姜楠就释怀了，等到她把为周洵熬的药膏做好装罐，厅门处传来了响动。 姜楠走出去一看，果然是周洵回来了。 “洵哥，快来！今天有时间，我给你上最后一套针。” 姜楠手捧着药罐和针包，满脸的跃跃欲试。 上一世，周洵的脸和腿都不是姜楠给治好的，如今重活一次，姜楠十分庆幸，自己总算有机会参与到这样重要的时刻。 她心里有一套完整的诊疗方案，周洵的腿比较麻烦，因为缺少一种十分罕见的药草，脸上要好解决得多。 经过之前的一系列治疗，如今周洵脸部的伤疤和肉痂已经快要与他的皮肉分离开来，看上去就像半块面具戴在脸上那样。 只要再用上一套溯洄针，姜楠就能彻底把周洵脸上的疤痕给剥离。 溯回针据传曾是一名潜心追求容颜不衰的天才女医所创，可是世间哪有真正的长生不老。容颜永驻？ 即使溯洄针威力强大，仍遏制不了她的日渐衰老。 后来，她剑走偏锋，残害了不少少女，被正义之士围攻，自知在劫难逃，就把一身心血连同自身一起付诸一炬，烧的精光。 师父为什么会有溯洄针术，姜楠问过，老人家只是笑答：“是缘。” 想起如同再生父亲一般的师父，姜楠心里暖融融的。 这一世还未到师父落难的时刻，所以姜楠耐着性子没有寻上门去。 等周洵这边治得差不多了，她一定会赶在坏事发生前去救下师父他老人家。 “姜楠？”周洵见她兴冲冲地说完话，又突然自顾自陷入游离状态，不由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姜楠回过神，龇牙一笑：“不用，我们赶紧上针，我可怀念你那张门儿俊的脸。” “怀念？”周洵抓住了一个词，“你以前见过我吗？” “……”姜楠特想给自己一巴掌，“妈给我看过你入伍时的照片儿。” 幸好周洵没多在意这个回答的真实性，他的目光落在姜楠手里的药罐和针包上，搭在扶手上的指头悄悄绷紧了一点儿：“你试试就好，实在治不了也不碍事儿。” “谁说治不了？”姜楠已经走上前，推着周洵往房间里赶，“我今天心情好，力气也没出多少，这会儿正是干劲满满呐。” 周洵当然知道了庄家和秦家那摔粪四人组的事情，此时也掩不住的笑：“我看你平时正儿八经，时不时还冒出点儿医生的热心肠，没想到也能出这么损的招……你自己没吃亏吧？” “嘿呀，”姜楠突然想到了她丢在秦家的那张大团结，“糟了，我忘记把大团结捡回来了。” 周洵疑惑：“什么大团结？” 姜楠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自责又悔恨地垂下嘴角：“对不起，洵哥，我还是考虑的不周全，太糟蹋钱了。” 周洵手指小心攀上姜楠的手背，快速轻抚了一下：“一张大团结而已，有什么可惜的？本来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姜楠心里一颤，认真看向男人头顶的发旋，只觉得周洵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她一捏拳头，抿了下唇角，说道：“洵哥，你信我，我一定把这十块钱给加倍赚回来。” 钱当然要赚，而且姜楠已经想到赚钱的法子了，她近段时间给乡民看病攒了不少鸡蛋，自家吃肯定吃不完，拿供销社去卖又卖不了几个钱，听说县里有流动的黑市…… 姜楠半蹲身体，与坐靠在床上的周洵视线齐平：“洵哥，你听好，接下来的时话很重要。” 第73章 撕逼专业户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表情是那么严肃，周洵不由坐直了身体：“你说，我听着。” “溯洄针直接打入你的隐穴重塑经脉，其过程中你会感受到火焠一般的疼痛，我相信这些你肯定能克服，行针以后，你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昏睡，等你醒来，就是凤凰涅槃，重获新生啦！” 周洵凝思道：“我会陷入沉睡？是哪种程度的沉睡？” 姜楠笑着：“看个人吧，可能是完全与现实隔绝的那种昏睡，也有可能潜意识里稍稍有点清醒。” “要睡多久？” “……呃，这个不好说。”姜楠上辈子给一个毁容的女患者用过溯洄针，当时那人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考虑到个体的不同，姜楠也没法给出肯定得答案。 周洵似乎有其他方面的顾虑：“你要不要等一下？我先去安排几个事情再来扎？” “安排啥呀，”姜楠把周洵重新摁了回去，“药都热好了，这药活性差，见空气就退化，你可别让我白熬。” 姜楠都这样说了，即便周洵还有点隐隐的不安，也仍旧乖乖的躺了下去。 周洵原本觉得姜楠说话有夸张的成分，等到那细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长针淬着药膏一点一点刺入穴道之后，周洵仿佛重新感受到了那日火场中灼在脸上的炙火。 周洵忍不住一抖。 “别怕，”姜楠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抚过那烧到眼前的火焰，“不破不立，我在打破你的伤痛，重塑你的肌底经络。” 非常神奇的，在姜楠这若有似无的安抚下，那熟悉到可怕的灼烫很快就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流水一般的沁凉，一点一点淋过他的伤口。 一针、两针、三针…… 每多加一针，疼痛就会翻倍。 周洵就是在姜楠温言软语的低喃中，一点一点熬过那好像被人塞在锅炉里煎炸炙烤一般的疼痛。 “好了！”姜楠收下最后一针，大大地舒一口长气。 周洵想说点什么，可是那完全不容他反抗的困倦疯狂扑将上来，他只来得及抓住姜楠手腕处的袖子，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姜楠轻轻拨下周洵软绵绵的手，此刻的他，收尽了疏离和严肃，连眉头都是松开的，姜楠轻点他的眉心：“做个美梦吧。”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周母和周娅还没有回来，姜楠饿得慌，本想自己做点东西吃，可一想到那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厨艺，姜楠还是放弃了，到厨房找出个窝头，夹着酱瓜随便吃了几口。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院落外面传来了吵闹的人声，姜楠打开门往外看，却见那余正气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往周家这边过来，其中就有秦家人。 周母和周娅也紧随其后，那表情里面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气愤。 姜楠一出现，秦母就指着她大骂起来：“姜楠你这个心思歹毒的东西！” 姜楠不卑不亢：“说谁呢？一上来就骂人，你才是心思歹毒吧？” 秦母今日原本是高高兴兴等着姜楠出洋相，结果等来的却是女儿闷头滚进粪桶的消息，这秦大玉还没嫁人呢，闹了这样的事，以后怎么嫁好人家？ 秦母气极，拔腿就要冲上来抓姜楠。 周娅眼疾手快，伸出脚一绊，将那秦母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喂！周家打人啦！”秦母滚在地上不起来了。 姜楠知道周娅这是好意，不过还是在心里暗暗叹了气——周家这大姑娘，还真惯会帮倒忙。 “我怎么打你了？”周娅可不吃这冤枉，泼辣地与秦家互骂，“你想过去打我嫂在先，还不容我防着嘛！” 秦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我哪里要过去打人了？我是要去跟你嫂子说话，你这是血口喷人！” “你！”周娅这时候可算知道自己冲动理亏了，气得干瞪眼。 姜楠不想让场面更难看，直接就说了：“大队长，你这大晚上带一群人跑周家来，是打算兴师问罪？” 余正气还记得那夜，姜楠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他下去了，位置就是你的”。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余正气认识到姜楠这人远比她表现出来的可怕，这就让他在面对姜楠时，总有点微妙的怂。 余正气一缩脖子，又想到自己这会儿是大队长了，不该犯怂，就硬逼着自己挺直了背板：“姜楠同志，今天的事情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你若是实在不想干挑粪的活，可以好好说出来我们商量嘛，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我做什么事？”姜楠上前一步，“余大队长，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咱们村大队长，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下定论，如果冤假错判，可是要把你打成破坏分子的。” “我呸！”秦母朝姜楠那边吐口水，“什么冤假错判！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到的，你还想狡辩不成？” 姜楠好整以暇道：“见到什么？” “见到你——” 姜楠逼问：“我怎么？我把秦大玉脑袋摁恭桶里面进去？然后把庄家那三个大老爷们儿摔跤摔地上，再往他们头上倒了一桶粪水？” “噗——”人群中传来不合时宜的喷笑声，秦母气冲冲瞪过去，结果笑声愈发多了起来。 有人说道：“是啊，大队长，姜楠同志那么瘦，她一个人还能打四个不成？” “她哪里是靠力气的，根本就是故意使诈呢！”秦父愤愤不平道，“她骗大玉去捡钱，然后把大玉——庄家那几个是被豆子滑倒的！” “哟，这话说的，”姜楠反问道，“诸位乡亲们，我如果要把秦大玉推恭桶里去，我要不要出力气的？” “要啊！大玉的个头可不小哩！” “咱们干过活的都知道，力是相互的，不管我是推还是摁，我都得贴在秦大玉边上吧，我跟她距离那么近，她砸粪桶里我咋可能一点都没沾上？” 姜楠从秦家出来以后经过了大半个村子，大家都能作证她身上是干净的。 “同样的道理，要让庄家三个人滑倒，那豆子得要不少吧？去秦家前我上的是何家，何叔，我当时带了豆子吗？” 何叔忙摇头：“没有，我作证，姜楠同志除了扁担啥都没带。” “那问题可就来了。”姜楠转头盯住余正气—— 第74章 姜楠：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余正气下意识看向姜楠，在与她那对纯粹干净的眼瞳对上时，他却好似被一眼看透的那般，打心底里发了个寒颤。 “你、你、你有什么问题？”余正气一连打了两个结巴，这才恢复了往日的语调。 姜楠好整以暇道：“大队长，秦家人和庄家人是怎么跟你说的呀？” 余正气一本正经地回答：“秦家老丈说，你在屋内故意用钱哄大玉到恭桶旁，再推她摔了，庄家人说是你特意往地上撒了豆子，引他们进去……” 说到此处，余正气忽然反应过来，再看向姜楠时，便瞧见了对方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大队长，这里头的事情，姜楠同志已经解释过了呀，还有没有别的说法呀？” “就是这几句话吗？站不住脚啊。” 余正气往秦家人那边瞟，秦母赶紧跳出来耍赖：“哎呦，哪儿有那么多的门道，我家大玉、还有庄家的三老爷们儿，总不至于故意摔粪里面进去玩吧。” 姜楠正等着对方这句话呢，当即反问：“对呀，我也好奇，为什么大玉同志要趁我进屋子的时候往地上撒黄豆啊？ 为什么别人家的恭桶都抬到门院外头、秦家还要我专门进那间乌漆麻黑，眼睛不好使都要摔个跟头的屋子里头呢？ 为什么庄家三个大老爷们儿不进屋，偏偏要我这么个女人进去抬啊？ 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身为大队长的余同志你，只听了庄家和秦家的一面之词，就搞得这么一副来抄家的气势，跑过来发落我呢？” 姜楠一连四个“为什么”，秦庄两家被问得哑口无话，余正气一张脸也急得涨成了猪肝色。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个村民恍然道，“秦家之前是不是也跟周家结过梁子？为了老司令那事儿？” “没错没错，因为那件事儿，民强在谈的市院大小姐也都吹了。” “庄家就更不用说了吧？” 乡亲们日常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围在一起聊十里八乡的八卦，谁家要是出了一点乐子，没一会儿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 经旁人这么一提醒，大家伙儿都想起了这两件事来，自觉已经抓住了真相，纷纷对着秦庄两家谴责起来。 “是故意的吧。” “这是原本想害姜楠同志，结果老天爷看不下去，让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然后搁这儿贼喊捉贼呢。” 指责声越来越大，余正气扛不住了，转换立场对着秦父训斥起来：“秦刚同志！有没有这回事儿？” 秦父当然不能承认，便张个嘴直喊冤枉。 可乡亲们此时正在兴头上，连带着秦家以前做的糊事丑事，一并也拿出来讲了。 秦家也实在是会闹幺蛾子，那八卦是一筐一筐的，十有八九还都与秦民强有关。 秦民强前段时间都快追到手的市院大小姐，因为听说了老司令在周家乡的事情，干脆的甩了他，连带着他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 秦民强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听着耳边叽叽喳喳全是乡民们的嘲讽和指责，秦民强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崩断了。 “姜楠……”秦民强的身影藏在齿缝里，好像要将姜楠剥皮吃肉。 周遭的议论声太大，没人听见秦民强那满含杀气的声音。 “你个臭婊子，我打死你！” 秦民强忽的暴喊一声，从人群中一跃而出，直往姜楠冲过去。 “哎呀！快拦下他！他手里有刀！” 一道惊恐的声音骤响，人们定睛一看，秦民强的手里果然有寒光在闪。 姜楠虽然与余正气对峙，但常年形成的警惕让她时时刻刻做好了躲避的准备。 在秦民强冲出人群的同时，姜楠已经拔腿往周家院子奔了进去。 秦民强一身牛劲，硬是撞倒了好几个过来扑他的人，追着姜楠往周家跑。 余正气原本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姜楠，没想过要闹出人命来啊，短暂的怔愣之后，气急败坏的朝着秦家夫妇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拦人呢！” 周娅在吃了一亏之后异常的老实安静，但她胆子大，早在秦民强追上的同时，她也一把拿起干活用的扁担，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前。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秦民强现在被杀意蒙住了眼，一跑进屋子就将大门给反锁了，决计不给姜楠逃跑的活路。 周娅急得不断拍大门：“嫂子、嫂子！秦民强，我嫂要是掉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 周娅这话再度刺激了秦明强，他一甩膀子，往姜楠逃跑的楼梯扑上去：“那就一起死！” 人都有惯性，姜楠跑进屋的第一时间就想往平时工作的小药房躲。 电光火石间，姜楠瞥到了药房对面的一扇房门——门上还贴着没撕下来的“囍”字。 周洵此时正在里面昏睡！ 姜楠硬生生住了脚：不能留在一楼，得把秦民强引到二楼去！ 也就是这一个停顿，耽误了关键的数十秒，秦民强已经追进了客厅。 姜楠扭头往楼梯跑，她的速度虽快，但毕竟个头小，力气也弱，才刚跑了几级台阶，就被一步四层台阶的秦民强一个飞扑拽住了脚脖子。 “啊！”姜楠往前扑倒，脚腕上传来剧痛，那是被力气巨大的秦民强给拽脱臼了。 然而姜楠不敢停下，她抬起另一只脚去踹，秦民强手中寒光一闪，竟是要举着匕首往她刺过来！ 不好！ 姜楠想要去摸针，可是她回来以后洗了澡，身上偏偏忘了带！ 危急间，姜楠支起上半身，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在指尖，对着秦民强握匕首下刺的手腕某一处狠狠一点。 “啊——”秦民强一声惨叫，匕首脱落在地，姜楠赶忙把那刀子一脚踢飞下楼梯。 “我打死你个婊子！贱货！” 秦民强单手薅住姜楠的头发把她往楼梯下面拖。 “放手！”姜楠一路挣扎，不可避免磕出了好几道青紫。 她准备故技重施再给秦民强一下，对方却已有防备，将她朝一处狠狠抛开。 “嘭！” 背脊撞到了硬实的门板，疼痛从四肢百骸涌来，姜楠的眼底一阵发黑，视线中，一张“囍”字缓缓飘落…… 第75章 帅哥，你不对劲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秦民强看见姜楠半趴在地上似乎没了挣扎的力气，满脸狰狞地冲上来，嘴里叫着:“臭娘儿们！去死！” 姜楠视线模糊，耳鸣头晕，本能地抱住脑袋半伏于地想要护住要害。 预想中的拳打脚踢没有到来，姜楠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进了一片温热的胸膛。 姜楠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应该是被放置在什么东西上旋转了一圈，避开了秦民强的追打。 旋转……轮子…… 轮椅！ 飘散的意识迅速回炉，瞳孔重新聚焦，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到令她找不到修饰词的帅脸，那双嵌在长眉下的幽深眸瞳，正焦急地凝望着自己:“姜楠……” 他的背后是秦民强举着条凳逼近的疯狂面庞。 “洵哥！”姜楠彻底清醒过来，“小心！” 周洵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以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直接就在轮椅上拧过身来，捏紧的拳头骨节分明，“咚”一下击中秦民强的腹部，将人打得连退好几步。 这还不算完，周洵一手搂住姜楠将她送到了床沿，另一手扯了放在床脚的裤带，一个发力，控着轮椅快速前滑。 秦民强同样往周洵这边攻来，他的手上还挥着木头条凳。 周洵明明双腿不能动弹，对付秦民强却只用了三招。 第一下，抽在秦民强小腿上，直接将人抽摔在地上； 第二下，抽在秦民强手臂，顺便打飞了被他当做武器的条凳； 第三下，抽在秦民强的背脊，叫那人除了发出惨呼，再无挣扎能力。 制住人后，周洵才开始他的泄愤，他再度举起裤带，对着秦民强就是一阵抽打，那惨叫与哀嚎让刚刚破门而入的余正气等人生生停住了脚。 周洵屋内没点灯，他背对着窗外的月光，一下一下地挥打，他面无表情，好像在抽打的是一块木头，眼神比月光还要冷。 “哥……”周娅嗫嚅着，“哥……” 姜楠也从眼前的画面中回过神，她跌跌撞撞跑下床，因为腿脚无力跪倒在轮椅旁:“洵哥，别打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周洵讷讷地扭过头，在与姜楠静默对视了数十秒后，忽然一个抽搐，整个人委顿下去。 “洵哥！”姜楠叫得快破音。 周母也扑过来:“阿洵怎么了？” “他本来不该这时候醒的……”姜楠抓一把自己的头发，眼底尽是焦色，“妈，帮我把家里所有的灯都端来！” “可是你——”周娅看到了姜楠的惨相，根本说不出“”一切拜托”的话来。 “我没事，”姜楠抹一把鼻血，“快点去！灯！水！还有我药房的青瓷药箱！” 被屋子里的景象所震惊的乡亲们有人反应了过来:“我们去帮忙，谁家里有灯的，都去拿来！” “诶，好！” “也别走光了，先把秦家这杀人犯抓起来！” …… 秦父秦母见自己儿子被打成那样已经嚎了半天，结果现在还要把人抓走，说什么也不让，趴跪在地上寻死寻活的。 姜楠正在听周洵的心脉，被耳朵里的聒噪触点了心火，她捡起一把手术刀，直接朝秦父那边丢了过去:“都闭嘴！” 手术刀正好落在秦母的腿边，嚎哭的声音猛地一收，屋子里面瞬间变得安静。 “你们最好祈祷洵哥没事，否则——”姜楠向着几人轻飘飘地扫了一圈，“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也要把你们拖下去！” 此时的姜楠，与她平日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她的头发凌乱，眼角嘴角还带着青紫，明明该是惨得不行，那视线却让心怀鬼胎的几人，一下子就坠入了冰窖。 姜楠不是吓唬他们的，她重活一世的最大愿望就是治好周洵，与他安安稳稳过日子，如果周洵出事，她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幸好事情不像姜楠以为的那么糟糕。 周洵强迫自己从昏睡中醒过来，由此心绪大乱，所有仍未消散的药力像余毒一般疯狂扩散。 但他的意志力异常坚定，竟会下意识地配合姜楠的行针去排除药毒，就这么从晚到早，整整耗费了一夜的时间，总算稳住了。 姜楠甚至惊喜地发现，这次拔毒还凑巧打通了周洵腿部的穴脉，日后要恢复起来那简直是事半功倍。 总算天老爷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姜楠欣慰地一笑，趴在周洵的腿上昏睡了过去…… 姜楠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发现这是在医院。 场景与她重生第一天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姜楠头脑中忽然涌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又重生了？ 她慌忙要坐起身，只稍稍一动，那全身骨头都在叫嚣。 “哎哟……”姜楠忍不住痛呼。 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从远而近，那几乎要将地面擦出火星子的速度不难看出来者的焦急。 姜楠充满期待地看向门边，果然，数秒后一张俊逸出挑的面庞出现在门口。 直到此刻姜楠才放下心来，她没有再度回到重生那天，她确确实实治好了周洵的脸！ 想到自己终于弥补了前世的遗憾之一，姜楠忍不住眼里头冒出点泪花来。 周洵推着轮椅快速靠近床边:“哭什么？” 姜楠又是一愣，多么熟悉的话！重生那天，周洵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三个字。 姜楠眨眨眼睛:“周洵？” “是我。”依旧是熟悉的对白，如果不是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姜楠肯定还得胡思乱想一次。 一只温热的手在姜楠的额头上摸了摸:“退烧了。” 周洵的嗓音有点沙哑，嘴唇也是干的，估计挺久没喝水了。 姜楠抬起胳膊也想要摸摸额头，一动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嘶——”姜楠忍不住呻吟出声。 “别动了，”周洵将病床边的水杯插上吸管喂到姜楠嘴边，“喝水。” 姜楠确实渴了，咕咕咕地干了大半瓶后，正想跟周洵道谢，一抬头，却瞧见了极其怪异的一幕—— 周洵就着姜楠喝过的吸管，将水杯里的水喝了精光。 姜楠一震，周洵却好似一切如常，放好水杯后，撑着身体与姜楠一同坐在了病床上:“再睡会儿吧，还早。” 说完，还用一种尤其亲昵的姿势半揽着姜楠。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姜楠心头蓦地一沉。 第76章 周大佬这是不装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的怀抱暖呼呼的，男人独有的温热气息一深一浅地喷洒在姜楠的颈侧。 姜楠僵在床上，满心都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神医教给姜楠的医术大多是偏门绝技，姜楠学的是全科，俗称啥都能治，不过她学得最好的就是针灸术。 正是因为清楚人体奇经八脉的神妙之处，姜楠才会觉得此刻的周洵十分不正常。 他好似十分渴求姜楠身体的热度，甚至在拥抱时发出了舒服满足的喟叹。 要说是因为这次恩情让冷静自持的周洵变成了这个模样，姜楠一点都不相信。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周洵强行苏醒逆了针气，导致了后遗症。 这种后遗症多出现在隐性的精神性格方面，以目前的技术来说，单靠医院是检查不出来的。 只能从日常生活中慢慢观察。 ——希望只是多想了。 周洵抱人的姿势是用整个臂膀将姜楠圈进怀里，形成一种类似于保护者的姿态。 姜楠尝试着动了动，才堪堪扭了一下脖子，周洵就睁开了眼睛，幽幽地望着她：“怎么了？” 姜楠左右摇头：“没事……洵哥，你不觉得有点热吗？” 周洵半敛眼皮，似乎是思索了一小会儿，忽然抬手将盖住两人的被子掀开了些，再抓着姜楠的胳膊拿到了被子外面，还顺势拍了拍棉被：“好了，不热了。” 姜楠小心翼翼地看周洵：“洵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周洵颇为疑惑：“受伤的是你，我没有不舒服。” “哦。”姜楠一时语塞，又动了动肩膀。 “你不是疼吗？”周洵抬起头，单手撑着下巴俯看她。 “不疼了，洵哥你松开点，我喘不过气来了。” “哦，”周洵往外挪了一些，“这样呢？” 姜楠看着那比方才顶多空出一条胳膊的距离，无奈道：“行，可以了。” “那睡吧。”周洵语气自然，好似一点也不觉得如今的状态有异。 没过一会儿，姜楠的耳边就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周洵竟然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果然不对劲。 姜楠默默看着天花板，周洵如今的表现是她重生以来一直都渴望的，可如果这些反常不是因为周洵的心动，而是某种后遗症呢？ 姜楠心绪杂乱，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将近两个小时。 窗外天色渐渐擦黑，一阵风从窗户外头溜进来，把病床上夹着的病历纸悄悄掀动。 走廊上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周母的气骂声：“我们小楠被打成那样，我家阿洵还差点出事，你们说叫我原谅？凭什么原谅？” “心兰同志，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冲动，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嘛——” 说话声停留在门边，早在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周洵就睁开了眼睛，此刻他已经翻身下床，稳稳当当地坐在轮椅上，还抚平了衬衣颈子上的褶皱。 咔擦，房门打开，外头站着周母和余正气，还有个夹着公文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周母看到周洵在里边，一点都不惊讶：“阿洵，小楠情况咋样？” 姜楠抬起头颅，喊了声：“妈，我醒了。” “哎哟，”周母脚步快起来，直走到病床前，“阿洵你这孩子，大夫不是说了如果人醒了要先跟医院说的嘛。” 周洵张了张嘴皮子，咕哝了句什么。 周母没听清，还待要问，门口那公文包黑眼镜快步走了进来，抢了周母的话：“周洵同志您好，我是南明市政委的，我姓林。” 边说，那人边把手伸过去。 周洵跟他回握了一下：“您好，不知道林同志大老远从南明跑过来，是有什么急事？” “嗐，不就是秦家这事闹的么，我就说民强那孩子，那暴躁脾气迟早要惹事，这不就犯傻了嘛。” 周洵冷冷的纠正：“他不是冲动犯傻，是杀人未遂。” 对方将秦民强的行为故意轻描淡写，周洵毫不留情地揭破。 笑容僵在了公文包黑眼镜的脸上，他扯了扯嘴角，又逼出个生硬的弧度来：“周洵同志啊，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民强他确实不是个东西，不过他还小，不懂事……” “他已经20岁了，你家有20岁的小朋友？”周洵依旧不给他面子。 那公文包黑眼镜看出了周洵的不配合，转而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姜楠笑：“姜楠同志您好，我是特意过来看望你的，哎哟，来得急，都没带东西，你看我这一点小心意……” 说着他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厚厚的大信封，想要越过周洵往病床那边走。 “啪！” 周洵扯了挂在轮椅上的外套，朝着那人身前一扫。 破空的声音倏然响起，好像周洵挥的不是件衣服，而是什么杀伤力强大的兵器。 公文包黑眼镜适时想起秦民强身上被裤带抽出来的伤，本能的牙关一抖，站住脚不敢动了。 周洵慢条斯理地将外套收了回来，重新搭在扶手上。 那张俊美如铸的面庞在光与暗中忽隐忽现，示人以极致的美和极端的危险。 “林同志，是秦国华让你来的？”周洵摸着外套袖子上的扣子，淡淡问道。 公文包黑眼镜的额头上已经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冷汗：“这——是国华同志听说了这件事情，心里感到愧疚，让我过来看望一下，再代他道个歉。” “哦，代他道歉，”周洵推着轮椅滑到床边，“你回去告诉他，想要在那个位置多待几年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若是疯起来，可是会咬人的。” 周洵最后看过来的视线涌现毫不遮掩的杀机，公文包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待在这儿碍他的眼，还真有可能走不出病房。 公文包假笑都装不出来了，攥着信封往病房外面退，嘴里还结结巴巴地念着：“疯、疯子……” 周洵不以为意，甚至还能勾起嘴角笑一下。 姜楠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周洵的言行举止，虽然比往日要更嚣张一些，不过以上辈子的观察来看，他骨子里就是这么个性子，只是这辈子提前释放而已。 难道之前猜错了？姜楠稍稍放心了些。 第77章 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那公文包几乎是夹着尾巴狼狈逃出的病房。 站在门边探头探脑的余正气见公文包都没在周洵底下过去一个回合，更是不敢在这里停留，连招呼都顾不及打，也追着公文包逃得飞快。 “妈，你去跟医生说一声，姜楠醒了。”周洵与周母说话的语气跟平日没有任何不同，这更令姜楠觉得之前的担忧是没必要的。 “欸！好，你在这儿陪着小楠。”周母走出病房，顺手关上了门。 周洵转过轮椅，弯了背屈下上半身，将脸往姜楠腿上一趴：“姜楠，肚子饿了。” 姜楠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头跳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绝对不会是正常状态下的周洵会做的动作。 没有得到回应的周洵执拗地又说了一遍：“姜楠，我肚子饿了。” 姜楠此时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周洵的情绪状态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问题又有多严重，即便她是神医，面对最复杂最未知的头脑领域，姜楠还是有一种束手无策的茫然感。 一只手在姜楠面前挥了挥，周洵把脑袋支愣起来，与姜楠贴得很近：“姜楠，我没生病。” 姜楠唇角抽了抽：“我——我知道。” “你骗我，”周洵忽然变得无敌敏感，“姜楠，我真的没病。” 姜楠低声嘀咕：“醉汉还总说自己没醉呢。” 周洵耳力好，听见了，张嘴就反驳：“我说真的，不是自欺欺人。” 姜楠想着，这是个挺好的问询机会，就不再隐瞒，直接跟周洵讲道：“洵哥，我不是怀疑你生病，而是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有点反常吗？” 周洵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我没有任何感觉。” 姜楠循循善诱：“那洵哥，你看，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周洵盯着姜楠的眼神无比的专注，他沉声道：“你是人。” 在这一刻，姜楠觉得自己凝固了。 幸好周洵又径自说了下去：“你是很重要的人，是周洵要保护的人。” 一句话，宛如一阵狂风，在姜楠的心湖掀起了巨浪。 前世种种去走马灯般在眼前闪回，姜楠吸一口气，咽下了冒至鼻尖的酸楚：“……算了，不对劲就不对劲吧……洵哥，记得你说的话啊。” 周洵郑重其事地点头，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被推门进来的医生打了断。 医生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周洵：“病人醒了怎么没有告诉我？要是错过了关键检查时间怎么办？” 周洵态度恳切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他又在几秒的时间内恢复到了冷静自持的形象，这也是最叫姜楠疑惑的地方。 在其他人面前周洵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唯独面对姜楠，尤其是与姜楠独处时，他才会表现出异常。 针对周洵的这种情况，姜楠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医术不够用。 医生给姜楠又做了一次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便照例嘱咐了几句。 周洵听得仔细，时不时还会问些有关恢复的问题。 姜楠挺享受这种被关心被呵护的感觉，再一次对自己说：算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送上门来的关爱，有什么好纠结的。 医生离开后，周洵让周母先回家，他在医院守着就行。 “阿洵，你都已经在这儿守了两天了，要不你回去休息，我替你照顾着？” 周母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想着周洵也刚刚逃过一劫，应该多休息。 “不用，”周洵干脆拒绝，“我回家也睡不好，在这儿还安心些。” 周母最乐意见到的就是儿子儿媳和睦融融，比起如今，当初婚礼那天姜楠的一顿大闹可让她操碎了心，就怕这两人婚后不愉快。 如今看两夫妻恩恩爱爱，心底别提有多高兴了。 周母乐颠颠地回家，姜楠忽然想到周洵好像说了几遍肚子饿，就问他：“洵哥，你刚刚不是说饿吗？要不要去买点东西来吃？” 姜楠住的是军区医院，医院里头就有个卖东西的小供销社，方便得很。 “不用，”周洵打开床边的铁皮柜，“你晕着的时候有挺多人来看望的，这儿有些零嘴，你看看要吃什么？” 姜楠醒来后已经喝过稀饭，现在肚子还是饱的：“我吃不下，你挑着吃吧。” 周洵点点头，在柜子里稍微翻了一阵，忽然发现了什么，尾音都上扬了起来：“看我找到了啥。” 姜楠侧脸看过去：“江南酥？” 这种点心她曾经在市供销社见过，好像是苏杭那一带的特产，是一种逢年过节才有得吃的酥糖。 “这谁拿来的啊，挺贵重的。” “不记得了。”周洵这两天心思全在姜楠身上，旁的事压根没留意，他拆开一块酥糖的油纸递过去，“吃么？” “不要，粘牙。” “那我自己吃了。”周洵忽然变得像个小孩子，姜楠差点都被他逗乐了。 “姜楠，”周洵指指姜楠，又点点手指夹着的酥糖，“江南——你们是本家。” 笑话冷得冻人，姜楠瑟瑟发抖。 姜楠刚想开口调侃几句，转头就看到了周洵那古怪的吃相—— 周洵吃个糖一点都不老实。 他似乎是觉得整颗糖块头有点大，不好一口闷，就用三根指头捻在指间，伸出舌尖舔了几下，还很自然地往病床这边看。 “吃姜楠。”周洵道，“挺甜。” 说罢，一口咬下了大半块酥糖：“挺香。” 姜楠默默转过身，耳尖都冒了红。 后来是几点睡着的姜楠压根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醒来时，周洵已经坐在窗户边看风景了。 “早上好。”姜楠挺自然的同周洵打招呼。 轮椅上的人稍微扭过脸，晨光打在他凌厉的线条上，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好看。 周洵没有回应姜楠的问好，冷淡地丢出了一句话：“姜楠，我的腿不需要六个月就能治好吧？” 姜楠疑惑：“应该是吧，怎么了？” “我们改改协议，不要等六个月了，我的腿一好，我们就离婚。” 姜楠瞳孔巨震，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第78章 脸好了脑子坏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昨晚睡前周洵还在那里喊着“姜楠好甜好香”，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就变成了“我们赶紧离婚”，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姜楠深吸一口气：“我能问问原因吗？” 周洵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你——危险。” 姜楠指指自己的鼻头：“我？危险？” 从姜楠的角度看过去，周洵的侧面冷得不近人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大闹婚礼，死活喊着不嫁，之后又假惺惺地对我好，讨好我的家人，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你放心，我从不赖账，你治好了我的腿，想要什么，倾家荡产也付给你。” 如果不是知道周洵这会儿不正常，姜楠估计能被他这段话给伤得心痛无比。 可即便心里有数，姜楠还是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先治好再说吧。” 周洵似乎意外于姜楠竟然没有否认，在他看来，不否认就是默认。 好像某种期待落了空，冥冥中好像又有个声音在对他说，看吧，果然是这样吧。 周洵被一种复杂的烦躁情绪困住，转过头盯着窗外，不再去看令他心烦意乱的根源。 姜楠此时也没有闲着，她睁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发呆。 脑子里面却是在飞速运转着。 周洵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古医术书》上记载过的一种名为离魂症的复杂病症。 有点类似于精神分裂，但精神分裂患者多数情况下是会由一个人格主体分裂出多个新的角色身份。 比方说周洵分裂出了周大洵、周二洵等等这样，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全新的独立的身份，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各个分裂体还互相知晓对方的存在。 而离魂症，不管占据脑域的性格体是哪个，他们都会认为自己就是本体，对彼此之间的存在也是完全不清楚的。 至于离魂症的治疗办法，医书上给出的答案是：无解。 好不容易脸治好了，结果脑子坏了——姜楠现在只想哀嚎。 周洵得这个病，姜楠觉得主要的责任还在自己身上，所以不管多难，她也得尝试着治下去。 更重要的是，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周洵得了这病，这年头，精神病患者随便走到哪儿都是要遭人白眼儿的。 拿定主意的姜楠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她撑着床坐起来。 坐在窗边的周洵听得见她的动静，却是始终没回头。 姜楠尝试着穿鞋，扶着墙慢慢走。 刚走了两步，后面传来骨碌碌的滚动声，周洵的轮椅停在了她旁边。 “去哪儿呢？”周洵的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伤没好就别乱动！” 姜楠摸摸瘪下去的肚子：“我饿了，找大夫帮忙买个饭。” 周洵一张俊脸像结了层冰碴子，说话也是冷飕飕的：“我不是在这儿么？有事跟我说。” 有人跑腿姜楠当然选择不勉强自己，她笑靥如常：“那就麻烦你了。” 周洵无视她，当真出门买饭去了。 结果人还没走几步，就被赶来的周娅拦了住：“哥，你要去哪儿呢？” “给姜楠买点吃的，她饿了。”周洵对答如常。 周娅炫耀似的晃晃手中的饭盒：“我那天看了，医院里头除了稀饭就是馒头，嫂子得补补，你看，我炖了鸡汤过来。” “你哪儿来的鸡？”周洵狐疑地问她。 周娅得意地把嘴角拉得老高：“我才不告诉你！” 等周娅端着饭盒献宝般递到姜楠面前，姜楠的第一句话也是问她哪儿弄来的鸡。 这不怪姜楠大惊小怪，周家还没来得及养鸡，其他村民们家里养的鸡那可都是拿来下蛋的，哪儿能随便卖给别人。 而且一只鸡着实不便宜，除非是周母给了周娅零花钱，否则她肯定买不起。 “哎哟，你怎么跟我哥问得一样一样的。”周娅没得到意料之中的惊喜，有点小郁闷，“你就赶紧吃吧，这可是我亲手炖的。” 周娅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能得了她的主动讨好，已经挺让姜楠受宠若惊了。 再还要揪着鸡的出处不放，姜楠怕周娅得跳脚。 “嗯，真香！”姜楠喝了一口汤，“小娅，你也吃。” 周娅虽然闻着那鸡汤味儿都想流口水，但她是个有原则的，既然说了是炖给姜楠喝的，那她肯定不碰。 “我不喝，给你炖的，就得你喝。” 姜楠见周娅拒绝得利索，就没再问她，转向周洵道：“洵哥，你也大病初愈，快来喝点儿。” 周洵摇头：“我可没晕过去整整两天。” 姜楠耸耸肩：“随便咯，你不吃我还能多吃几口。” 这鸡不算大，姜楠一个人吃都能吃得完。 周娅在炖鸡汤的时候挺用心，还放了点滋补的草药进去。 放的草药还挺对路，肯定没少请教姚老汉。 姜楠领了周娅的情，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此时，病房外一道人影从未合拢的门边一闪而过，迅速走到角落与另外的两男两女汇合。 “怎么样？见到姜楠了没？”其中一人急匆匆开口，正是姜楠的母亲胡海霞。 与胡海霞站一块儿的还有姜桃，她同她妈一样，拿眼睛充满殷切地看向之前去探路的老二姜建生。 这姜建生长得就跟姜父一个模样，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 “看到哩，”姜建生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面迸射出贪婪的光，“她还在吃鸡喝汤。” “鸡汤？”胡海霞声音都拔高了两个度，“我们家都快吃西北风了，她倒是少奶奶当得好，还有鸡汤喝！” 姜桃恨恨道：“妈，我就说了，姜楠嫁到周家来就跟老鼠掉米缸一样的，比起来，我们过得才叫惨哩。” 姜楠父亲姜大海——也就是姜家当家的男人，三月份的时候摔坏了，是拿着周家给的好处费去做的手术，现在已经能慢悠悠走路了。 姜楠受伤的事情还是村里老乡告诉姜家的，要不是因为有利可图，姜家这一家子压根没想管姜楠死活。 “走，我们进去瞧瞧。”姜大海率先往病房方向走过去 第79章 周洵也是个坏胚子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病房门虚掩着，开了挺大一个空隙，姜大海一行人没有敲门就径自走了进去。 姜楠刚好把一块鸡翅膀咬进嘴里，胡海霞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哎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生过这个女儿，有了婆家，娘家也不回，有啥事儿也不说……” 这个名义上的母亲的声音，姜楠已经隔了一辈子没听见了，再度钻入耳朵时，还是跟记忆中一样刻薄。 姜楠放下饭盒，看向来者——姜大海、胡海霞、姜桃、姜建生，好家伙，来得还挺多。 “见了面也不知道喊一声，哑巴啦？”胡海霞咄咄逼人道。 姜楠轻飘飘看她一眼：“妈，医院里面严禁喧哗，小心大夫把你赶出去。” “哟！你还跟我摆谱了……” “安静，别吵到病人休息。”刚好路过的医生敲了敲房门。 胡海霞吃了个瘪，不敢拿医生撒气，这就又把怨气撒姜楠身上了：“丫头，你嫁进周家以后怎么连回门都没回去？你知不知道村里人都怎么编排我们的？” 姜楠忽然想起来，按照村里的风俗，新嫁妇结婚第三天应该回娘家，当时她在干啥来着？ 好像正在忙着想办法劝周洵配合治疗，还真的把回门这事给忘干净了。 上辈子倒是回去过，那会儿周母因为脑溢血抢救不及时，正是危急。 即便是那样的情况，周洵还是百忙之中陪她回门，可那时的她满腔都是对周洵的怨愤，不断用言语羞辱他，叫他离自己远点儿，免得让她丢人现眼…… 周洵全程一言不发，只把回门礼放下，就被撂在屋外头撂了俩小时。 当时姜楠还想留在娘家不回去，是被胡海霞和姜桃合着劝回去的。 曾经姜楠以为她们是真为自己着想，后来才知道，她们不过是还想从周家要东西罢了。 往事不堪回首，光是回想姜楠就觉得自己如今无论被怎样嫌弃都是应得的。 “妈，”周洵转着轮椅挡住了胡海霞，“当时家里头出了点儿事，回门礼我托人给送去了，不知道您收到没有。” 周洵不但送了回门礼，那礼还备得相当丰厚，烟酒茶糖一样不少，尤其是烟，里面还装了好几包7块钱一包的红双喜香烟呢。 说到回礼，胡海霞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她自进病房起眼珠子就盯在姜楠身上，这会儿才注意到面前的俊美男青年。 “你——你是——周洵？？”胡海霞的眼里充满不可思议。 同样震惊的还有姜桃，她指着周洵，嘴唇都微颤起来：“你、你、你的脸咋就好了？” 周洵牵牵嘴角：“要感谢姜楠，她妙手回春。” “真是姜楠医的？”姜大海也难以置信。 “不可能！”姜桃叫道，“她从小到大都在我眼皮底下，能上哪儿去学中医？” “没什么好奇怪的，”周洵噙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家里有医书，姜楠聪明，自学了一些，村里恰好有个药王谷传人，看姜楠有天赋，又带她学了些。” “……真的？”姜桃像瞪仇人一样瞪姜楠。 姜楠略点头：“没什么好奇怪的，能治好洵哥的脸纯属运气好，用对了药。” 胡海霞对姜楠能治好周洵脸这件事，最初的惊诧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了，她现在的关注点还在姜楠手边装了鸡汤的饭盒上：“姜楠，你哥还没吃饭，正饿着呢。” 周洵似笑非笑道：“现在正是饭点，医院食堂应该开放了，小娅，带姜二哥去吃饭。” 周洵脸上有疤的时候看着是吓人，但也仅仅是吓人，而且因为形貌的丑陋，胡海霞反而觉得自己能压制对方。 现在伤疤没了，周洵的脸英俊地有种高高在上的凌厉感，无形中胡海霞之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就全没了。 “去食堂多麻烦，”胡海霞笑得脸皮皱成一朵菊花，“我们建生不挑嘴，随便吃点就行，我看这鸡就挺好……” 周娅一下子抱住饭盒：“这是给我嫂子补身体的。” “嗐，姑娘女子，哪里用得着吃鸡来补？回头煮点红糖稀饭，保管比什么都管用，建生，饭盒烫，你去帮周娅妹子端一端。” 姜建生就算再贪嘴，也不至于没脸没皮到跟一个姑娘家抢饭盒，他瞪一眼胡海霞，抱怨道：“妈——别跟个叫花子似的。” “哟，我怎么叫花子了？”胡海霞气得两眼一瞪，“我这不是为你好？啥事儿都给你考虑，你还要嫌弃你娘是个叫花子，天老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一只只白眼狼啊——” 胡海霞嗓门大，一喊起来又把外头的医生喊了进来，恰好还就是刚才值班的那个：“医院里面禁止喧哗，有事情请到外面去说。” 胡海霞一抹脸，叉腰道：“我教训我自个儿家姑娘小子碍着你医生啥事了？你咋管东管西还要管别人家事呐？” 胡海霞是怎么个胡搅蛮缠的性子姜楠可是清楚得很，再这样闹下去估计没一会儿整层楼都要被喊过来。 姜楠正准备想办法先让人安静下来，还没想出点子，周洵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妈，我忽然记起来有个事儿忘记跟您说了。” 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胡海霞噎了一下：“啥事儿？” “之前姜七弟不是跟人打架摔断了腿么？”周洵轻描淡写道，“你们当时不是说下手最重的混子跑掉了，姜康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么？我就顺便调查了一下，原本打算告诉你们的，被事情耽误了，现在见着了才想起来。” 姜大海一听，激动道：“你是查出来那王八羔子是谁了？” “嗯，查出来了，”周洵依旧噙着笑，“那小子家底还挺厚，家住在……” 听说那打了姜康的人家底挺厚，姜家几人面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姜大海催促道：“家住哪儿啊，你倒是说啊。” “我想想，”周洵不紧不慢地敲了敲额头，“想起来了，离这儿不远，拐条街就到……” “那还等什么，你赶紧把地址整出来，我非去找那王八羔子算账不可。” “行，我给你们写。”周洵找来一张纸，低头写地址，只有坐着的姜楠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这人，想干嘛？ 第80章 关于鸡的阴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成功把姜家那一窝子送走后，姜楠就没再多关注这件事情。 直到两天后周娅再次给她来送鸡汤，姜楠才从周娅的嘴里知道了那天周洵到底干了啥。 “你是不知道，那个揍了姜康的小子家里有军功，”周娅趴在姜楠耳边轻轻说，“他们家有个大儿子在京市那边部队里当职，平日里嚣张得很，你爸妈上门闹，被那家里的老太太反咬一口，给送看守所去了。” 姜楠一惊：“都进去啦？” “那倒没有，就你那个闹得最凶的妈被关进去了。”周娅看姜楠一脸沉思状，小心问她，“你不会怪我哥吧？” 姜楠知道周娅误会了，抿着嘴巴一笑：“没有的事，我只是感到奇怪，我妈被关进去了，我爸怎么可能不过来找我麻烦？” “哪里没找啊，”周娅撅着嘴，“都来好几次了，不过全被我哥拦住了。” 难怪这两天周洵时不时就要消失一大会儿，姜楠起初还担心他脑子不清醒要乱跑，结果周洵在人前睿智冷静得不行。 姜楠算是看出来了，他的病症敢情只针对她一个人。 想到周洵，姜楠目光转了一圈：“你哥呢？” “去给你张罗出院手续了。”周娅把饭盒塞姜楠手里，“快喝吧。” 按照周洵的意思，是想叫姜楠再住几天医院的。 姜楠却觉得没必要。 她那日主要是摔伤磕碰伤，没伤到骨头内脏，都是些皮肉外面的。 住医院不如家里自在，而且姜楠住院，周洵日日夜夜都在陪护，姜楠怕耽误了他自己的事儿，无论如何都要闹着出院。 姜楠用筷子戳戳鸡肉：“明天都要出院了，还大老远炖鸡过来，多麻烦……小娅，你到底哪儿弄来的鸡啊？” 周娅嘿嘿一笑：“到别人那里赊来的，等我以后做工赚钱了再还。” “赊来的？”姜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谁家那么好啊，把下蛋鸡赊给你呢。” “人家不缺这么几只鸡。”周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催促姜楠道，“你赶紧吃，待会儿就凉了。” 周娅虽然这么解释了，姜楠依旧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得不说她的预感是真好，在刚出院回家的第一天，就有人在过来看望她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 “啥？你说小娅跟彭大头好上了？”姜楠剥了一半的橘皮，停了下来，“怎么可能啊？” “哎哟你小点声儿。”跟姜楠聊天的正是姚老汉的儿媳妇梅芳，她在姜楠的治疗下病在好转，肚子里的胎也保住了，精神看上去比之前好得多。 姜楠也知道这事不是小事，赶忙压低声音又问一遍：“梅芳姐，你从哪里听说的？” “那天我陪晓生去给彭大头老娘送药，听到他们在屋里说周娅，想着是周家的事，就偷偷听了一耳朵，你猜怎么着？” 梅芳拿手挡着嘴，做了个说悄悄话的姿势：“彭大头老娘说，这次一定要把周娅拿牢了，不管她要几只鸡，都给她。” 一听跟鸡有关，姜楠打了个顿：“然后呢？” “彭大头叫他老娘放心，说是周娅都答应他了，等过几天就要告诉村民大家。” “不可能。”姜楠应声道，“周娅的性子不可能跟彭大头凑得到一块儿去。” 姜楠这么肯定也是有事实依据的。 彭大头是周家乡的光棍汉，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天天蹲家里面跟他老娘生活在一起。 之前也有人给彭大头介绍过姑娘，但是彭大头好吃懒做，又万事只听他老娘的，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姑娘跟他处了几天就跑了。 彭家原本在村里条件算很不错的，彭父生病去世后，彭大头连地都懒得种，天天坐吃山空。 家里头现在估计能拿得出手也就那一窝鸡了。 要说周娅能看上这种人，那姜楠是打死也不信的。 姜楠问道：“梅芳姐，这事儿就你跟晓生哥听见了？” “是，”梅芳说，“晓生哥叫我跟你讲一声，别的人那里先莫说。” 姜楠感谢道：“还是晓生哥想得周全，这事就拜托你们帮忙保密了。” 周洵今天不在家，周母和周娅都去出工了，屋子里就姜楠一人。 她心里装着事儿，休息也没休息好，等周娅一回来，就把人带到房间里面，还顺手关紧了门。 周娅很是不解：“姜楠你干啥呢？” “小娅，我问你，”姜楠的表情认真又严肃，“你跟我说实话，那带到医院去的两只鸡是哪里来的？” 周娅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又是鸡，她无所谓地摆摆手：“都说过了是到老乡那里赊的，没偷没抢，你咋还抓着鸡不放啊。” “是不是彭大头？” “你咋知道？”周娅难以置信道，“你不会因为两只鸡就去调查我吧？” “小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要害了你自己？” 周娅见姜楠三番两次抓着鸡不放，也不高兴了：“不就两只鸡嘛，我弄来是给你吃的又不是我自己贪嘴，钱也不用你还，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还说得这么严重。” “有，相当严重。”姜楠把梅芳听到的彭大头和他老娘的对话又给周娅讲了一遍，“现在你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吗？” 周娅起初是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等姜楠再万分确认地说了一遍，这个暴躁姑娘就跟炮仗一样从地上炸了起来。 “好他个彭大头，敢在背后阴老娘，老娘这就去给他一顿好看，让他知道老娘——哎哟！谁打我！” 周娅正在气头上，感觉后脑勺被什么砸了一下，气势汹汹地回身去瞪始作俑者，结果就跟周洵对上了视线。 周娅秒怂：“哥……你回来啦。” 周洵摇着轮椅进屋，先是看了一下姜楠，这才重新教训回周娅：“才几岁人？整天老娘老娘的，你准备当谁娘？” 周娅生平最怕周洵，被训得一脸蔫巴。 姜楠试着打圆场：“小娅也是情绪激动所以才口不择言的——” 周洵打断姜楠：“慈母多败儿，以后咱俩生小孩儿可不兴这个纵容法。” 一时间，姜楠满脑子都是“咱俩”、“生小孩”这几个词。 第81章 要鸡不要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知道这是周洵又犯病了。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姜楠大致知道了一些周洵的病症表现。 逆针气后，周洵出现了三种不同的状态。 一是对姜楠过度依赖型，这时候的他就把姜楠看成是自己最重要的所有物，占有欲极其明显，时不时就能说出些没羞没臊的话来。 第二种是被迫害妄想型，这时候周洵会把曾经对姜楠的猜忌无限放大化，不管姜楠做了什么在他眼里就是要害人，这个状态下的周洵动不动会把离婚挂在嘴边，说出来的话也是气死人不偿命。 第三种是正常型，可以解释为面对除姜楠以外的所有人，周洵都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姜楠养伤这几日不断把头脑里的医学知识翻来覆去地找，还是没能找出应对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找来师傅老人家给他治疗了。 姜楠被周洵闹了个红脸，周洵却一无所知，仍旧端着兄长的架势质问周娅：“你说被彭大头设计了？讲清楚点。” 周娅面对周洵那可是老实的不得了，规规矩矩地坐好，解释道：“我之前想给姜楠补身体，就准备去黑市买鸡，但是不知道黑市在哪儿，正好听说彭大头去过，就去问了他，结果他说可以把自己家的鸡赊给我，那我当然不会舍近求远嘛……” “哼，”周洵冷笑，“天上掉馅饼的事你也信？” 周娅委屈道：“我看彭大头挺真诚的，也没想到会是那样的人啊。” 姜楠又想起了一点，开口问道：“梅芳说你答应彭大头了，你答应他什么了？” 周娅想了想：“我本来就打算跟他要一只鸡的，结果后来凑巧做工的时候遇上了，他问我还要不要，反正他家里多，我想着人人家里都把鸡当宝贝，就彭大头给得出来，怕他赊给别人，就赶忙跟他又拿了一只……然后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朋友，我答应了。” “就这样？”姜楠依旧觉得不对，“他问你的就是做朋友？” “——是……吧。”周娅嗫嚅着。 周洵听出了周娅的迟疑，冷声道：“你是不是还承诺了什么。” “没有没有，”周娅摆手，“就是彭大头说很多人答应跟他做朋友最后都嫌弃他单身汉，让我签了个保证书……” 周娅声音越说越小。 “你签了?”周洵凉飕飕地问。 “……签了。” “难怪了，”姜楠似有所悟，“彭大头说过几天要告诉村里人你们好上了，到时候你肯定不承认，他就会拿出这个什么保证书，村里人才不管里面有没有猫腻，反正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周娅一张脸已经变得刷白：“那我要怎么办啊？我现在就去找他说清楚！” “回来！”周洵叫住了转头要走的周娅，“你过去能干什么，越描越黑吗？你信不信等回头村里就要传起来说你跑到彭大头家里去处朋友了。” “那可怎么办嘛！”周娅急得都快要掉泪珠子了。 其实这事都还没有传开，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但是周洵故意说得这么严重，无非就是要吓吓周娅，给她一个教训。 姜楠知道周洵的意思，所以特意等他恐吓了周娅一番后才出声安慰：“小娅，你先别急，这个事情呢，你不好出面，我跟你哥去跑一趟，下次可别再犯傻了。” 这种事关周娅名声的事情，肯定是越早解决越好。 姜楠换上衣服就跟周洵出了门。 彭大头家离周家不算太远，没多久就走到了。 彭大头和他老娘正在吃晚饭，看到周洵过来，两人相视一眼后，彭大头他娘先露出了笑：“哟，是周洵同志啊，稀客稀客，大头，去给你周哥推一把。” 周洵明明比彭大头要小得多，彭老娘却让儿子喊他哥，还特意喊得贼大声，让那隔壁正在院子里歇息的邻居听了见，这里面的心思可真不得不说是歹毒。 “欸！周哥，你咋亲自上门啦！”彭大头也应得很大声，生怕旁人听不见。 周洵摁住彭大头的手：“不必，我自己就可以。” 几人进了屋子，姜楠顺势看了一圈明明没几样东西、却乱得跟猪圈似的前厅，对这娘俩的懒惰程度更有了一番认识。 “我今天过来的意思你们应该也能猜到，”周洵懒得跟他们废话，开门见山道，“两只鸡的钱我按市价给你们，你们把小娅不懂事签下的保证书交还给我。” 彭母一甩袖子：“嘿，你这当哥哥的咋还管妹妹交朋友啊。” “如果是坦坦荡荡正儿八经地交朋友，犯得着写保证书么？” 彭母嘴皮子也厉害，不假思索就推脱道：“那是他们俩人自己愿意写，我们又犯不着管，再说啦，我们又没求着她过来赊鸡，是她自个儿找上门来，你这当过兵的不会这么不讲理吧？” 周洵向来都是能多做绝不多说，真跟彭母这样的泼皮对其阵来，那当真是哪哪儿都说不清。 姜楠看他眉毛皱得死紧，心里想着这要脸的对付不要脸的，还真是天然吃亏。 幸好活过两辈子的姜楠，已经深知应对这类无赖的最佳方式，那就是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姜楠刚才就注意到了，在周洵说起保证书的时候，彭大头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口袋。 她弯腰在周洵耳边用气音说道：“彭大头的衬衫口袋。” 周洵眼神一凛，突然伸手抓住彭大头，将人往下一掼。 “哎哟你干嘛？！”彭大头哪里会是周洵的对手，整个上半身都顺势扑倒。 周洵两指快如闪电，往彭大头的衬衫口袋里一钩，夹出了一张皱皱巴巴叠着的信纸。 打开一看，果然是周娅签了名字的保证书，而那原本写着“做朋友”的地方，已经被改成了“做男女朋友”。 周洵又从牙尖挤出冷笑：“倒是挺会打如意算盘，只可惜——没机会了。” 说罢，就将那纸团两下一揉，撕成了碎片。 “你！”周洵刚才那一露手已经把彭大头给吓住了，只干瞪眼没话可说。 姜楠道：“鸡的钱我们按市价付给你，以后两清。” “谁要你的钱！”彭母往地上一坐，“我就要鸡，今晚就把鸡还来！” 第82章 毒蛇比不过毒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彭母歪脑筋挺多，知道这周娅是骗不了了。 当初唆使彭大头叫周娅写保证书，就是为了能在当面对质的时候拿出证据来。 乡民们最爱看热闹，很容易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听，周娅那性子火爆，做事不想前后的，到时一慌乱，肯定解释不清楚。 就算之后反应过来了，反正该传的也传出去了。 这个计策算不得高明，只能说是押准了人心，想要计谋生效，必须先守住了嘴不声张。 彭母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怎么就叫周家人提前知道了。 既然没戏可唱，那说什么也得叫周家人为难为难，要不然白费了她花心思。 于是彭母耍赖说，只要鸡，不要钱，今晚就得给她鸡。 姜楠听得可笑：“老同志，这天都黑了，我们上哪里去给你找鸡？要不明天早上吧。” “不行！”彭母知道周家没养鸡，这就是故意要为难两人，“我明儿个要带着鸡去怀乡走亲戚，必须还来。” “你明天几点出发？我们肯定赶在你出门前送来。” 彭母眼珠一转：“我亲戚家远，天没亮就得走，具体几时不知道！我可没工夫不睡觉在这儿跟你耗，半个小时内，把鸡还来，要不然我就要说你们周家仗势欺人!” “好，就半个小时。”周洵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明知彭母这是在无理取闹却还是答应了，无非就是因为这事周娅理亏在先，他这个当大哥的，只能给她兜着。 虽然家家户户的鸡都很宝贝，但周洵在周家乡也算有点面子，他亲自求上门去，还是从老乡那里买到了两只鸡。 哪儿想，那彭母看一眼鸡，又闹了：“这跟我家那俩长得不一样！你看看，这鸡明摆着不如先前的肥，你们这是要坑我呐。” 先前周娅炖的两只鸡都进姜楠肚子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而且这大小重量的事，可不就是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么。 周洵看出来这事事善了不了了，一张脸上黑云密布，已经接近发作边缘。 彭母想起周洵的那些传言，有点怂了，退一步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不为难你们，明天呢我就挪到下午出发，你们上午把鸡送来就成。” 这话听起来倒显得彭母通情达理，不过姜楠明白，等明天拿着鸡过来，她肯定又要说这儿不对那儿不应该。 彭母显然也怕继续被周洵两人纠缠，咋咋呼呼地喊着让彭大头送客。 两人过来时天边还有晚霞，这会儿星星都挂了出来。 五月底的温度正适合散步，路上也没几个行人，姜楠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洵哥，彭大头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那两只从老乡买来的鸡现在还用绳子捆着，吊在轮椅后面的杆子上，时不时咕咕咕叫几下。 “不讲道理的人向来麻烦，”周洵似有所指地歪头瞟姜楠，“心思不纯的人更是祸害，就好比那养蛇反被蛇咬的农夫……” 姜楠知道他这是被迫害妄想症又跑出来了，赶忙加快了推轮椅的速度：“是是是，不过你放心，你铁定当不了农夫。” “为何？” “你嘴巴比蛇都毒，蛇咬你一口你反咬回去，蛇也能被毒死。” 周洵：“姜楠我跟你说清楚，我们是有约法三章，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姜楠已经摆出了一副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的姿势。 周洵气得牙痒痒：“孺子不可教也！” 姜楠吐吐舌头表示，像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她已经无效。 回到周家以后，姜楠先把那两只鸡放在柴房里关好，再出去准备给周洵的腿上药，结果整个屋子找了个遍，都没看到周洵。 周娅这姑娘心大，在周洵和姜楠出去给她摆平事情的时候，她还能照样睡得着。 还是被姜楠找人的动静给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姜楠事情怎么样了。 姜楠把经过说了一遍，周娅气得直骂：“彭家那个老泼妇，难怪没姑娘愿意嫁过去。” 姜楠斜她一眼：“这次要不是梅芳凑巧发现了，你可不正好就去填彭家媳妇的空位置？” 周娅心虚地躲闪开：“嫂子……我下次不会了。” 周娅从姜楠入门以来，都是直呼其名的。 一开始是真的看不上姜楠，后来认可了也抹不开面子，只在别人那里说，这还是头一回当着姜楠面前喊她嫂子。 姜楠莫名有些唏嘘，自穿越以来她努力至今，总算是收服了这匹烈性的野马！ 还在感慨间，门厅那边有了动静，姜楠和周娅一同赶过去，果然是失踪了好一会儿的周洵。 “洵哥，你这是？” 姜楠愣愣地看着周洵的造型，只见他原本整齐干净的头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拨乱了，上头似乎还沾了几片草屑。 而周洵的左手正拎着一只扯着嗓子鸣叫的肥硕山鸡，右手则抓着一只羽毛还沾了水的水鸭。 姜楠跟那水鸭的两只小眼对上了，那小东西就像突然被点了穴一样，一阵“嘎嘎嘎”的乱叫。 周洵朝周娅冷声吩咐：“赶紧去拿绳子和桶子来。” “哦哦，好！”周娅拔腿去找。 原本还算老实的山鸡大约受了水鸭的蛊惑，也开始不甘示弱地咕咕尖叫。 周洵一张俊脸被鸡鸣鸭叫吵得发青，但那紧抓着的手却丝毫不曾放松。 姜楠被这画面逗乐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周洵看过来，姜楠忙用手掌掩住嘴。 倒是代替周娅过来送绳子拿水桶的周母帮忙解释了：“小洵，你这样子挺有那歌里头唱的意思的。” “歌？”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姜楠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中间一只癞蛤蟆。” 顿时，四只眼睛一同看了过来。 姜楠惊觉失言，抿了嘴巴猛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有趣！”周母一边笑着一边把鸡鸭的翅膀绑起来，装水桶里拎走了。 现场只剩下姜楠和周洵两个人。 “癞蛤蟆？”周洵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姜楠吸着墙根、踮着脚准备悄无声息地逃跑。 第83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去哪儿呢？”周洵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不用回头也知道姜楠在干嘛。 姜楠立马立正站好：“对不起洵哥，我不该说你是癞蛤蟆。” 周洵的轮椅已经滑到了姜楠的面前，在听到“癞蛤蟆”三个字后，眉头不免再次皱了一皱。 姜楠：“我深刻检讨自己，不该说话不经头脑……”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姜楠的手腕。 姜楠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那只被周洵箍着动弹不了的山鸡。 这便是被扼住了命运喉咙的滋味儿么…… “啊！”一阵天旋地转，姜楠被拖进了轮椅，准准落入周洵的怀抱。 周洵拿下巴蹭了蹭姜楠的脸颊：“你说我是癞蛤蟆？嗯？” 这一声“嗯”似乎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长了小刷子那样轻轻扫在姜楠的心窝之上。 “开、开玩笑的。”姜楠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呵，”周洵又是一声轻笑，“我就是癞蛤蟆呀。” 他的语调松快，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你怎么那么白啊，”周洵继续蹭着姜楠的脸颊，“你是白天鹅吗？” “我、我、我……”姜楠敢肯定，现在占据周洵身体的肯定是第一种依赖型人格。 对付这个时候的周洵，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多哄哄。 姜楠还在考虑自己该怎样给出最合适的应对方式，那边周洵却忽然做了一个叫姜楠浑身发软的动作—— 周洵张开嘴，对着姜楠嫩白的脸颊轻轻咬了一口。 说咬并不合适，更像是周洵在拿姜楠的脸磨了磨牙。 “好香，”周洵的舌尖顺着刚刚轻咬的位置一路向下，直舔到下颚线上，“白天鹅的滋味又软又甜，难怪癞蛤蟆总想着要吃天鹅肉。” “癞蛤蟆”三个字成功召回了姜楠的理智，她慌乱地拨开周洵的脑袋，像只兔子一样往楼上奔。 周洵的眼色闪了一闪，忽而又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坏女人！” 凌晨五点，天还没完全亮。 一道人影拎着个水桶子，鬼鬼祟祟地爬到彭家的墙根边，将水桶里的东西丢了进去…… 乡下人晚上睡得早，白天也起得早，即便像彭大头这样的懒汉，六点的时候也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了。 “妈！什么东西在叫啊？”彭大头挠着脖子走到堂屋，一看，屋门闭着，他老娘正在追着一只扑腾的山鸡跑，另一边还有只“嘎嘎”乱叫的大水鸭，似乎是在为山鸡加油鼓劲。 “别愣站着，”彭母一个猛扑，总算抓住了山鸡，“快去把鸭子给抓了！” 彭大头再懒也是个正值壮年的汉子，在好一阵扑腾以后，成功逮住了那只大水鸭：“好家伙啊，这鸭子得有十几斤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山鸡也重哩。” “娘，这鸡鸭哪儿来的啊？” “不知道从哪儿跑进咱们院子里的，”彭母把山鸡的翅膀给捆紧实了，“你管它哪儿蹦出来的，反正跑咱院子里就是咱的，先把捆了丢鸡舍去，晚上杀一只来吃肉！” 一听到有鸡肉吃，彭大头咧开的嘴都好似流下了口水。 鸡鸭刚关好，就有人在外面喊门。 来者正是周洵和姜楠，与昨天不同的是，他们后面还跟着个穿藏青色农民服的中年男人。 “哟，周家小子，你咋把公安员同志都给喊来了？吓唬我啊？”彭母叉着腰，一步也不让，“我话可说清楚啦，是你们周家自己到我这儿拿的鸡，欠债还钱，欠鸡还鸡。” 周洵今天一早起来就是一张冰冻的臭脸，姜楠怕他坏事，赶忙把轮椅往旁边一推，自己笑眯眯地凑上去说道：“老同志你误会了，是这样的，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小娅到你家里买的是多大的鸡，这样盲目地拿我们也拿不准，所以就让祝同志过来，你给他指指是多大的。” “那你有必要请特派员同志吗？”彭母明显不信。 姜楠一摊手：“因为只有祝同志愿意卖鸡给我们啊，我们麻烦他过来到你们鸡舍里看看，你给指个差不多大的，我们好直接过去抓。” 公安特派员笑得真诚：“我今天就是个卖鸡的，你们就不用在意特派员这个身份啦。” 彭母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这个祝姓公安员确实养了鸡鸭，也是肯卖的。 “行，跟我来。”彭母昨日就想着要为难为难周家人，睡了一觉起来也没那么气了，而且她想好了，既然对方说了要差不多大小的，她手里不是还有个大家伙么？ 到了鸡舍，彭母对着栅栏里面那只趾高气昂、尤其神气的山鸡一指：“呶，有那么大。” 祝公安员看着那只羽毛艳丽的大山鸡：“同志，那可是山鸡，你家养的鸡哪儿能大成那样。” 彭母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说有就有，别想赖账。” 姜楠表情复杂地看着彭母：“老同志，你这鸡哪儿来的啊？” 彭母扯过一旁的彭大头：“我儿子去林里头打的……你看，那还有只水鸭，也是他打山鸡时从苇塘抓的。” 姜楠皱着个眉，将特派员往边上拉了拉，低声说了什么。 特派员眉一挑，低头问周洵：“真的？” 周洵静静地点点头。 特派员笑起来的时候人挺和善，放下脸来就挺威严了，他一本正经地盯住彭母：“同志，要债可不兴你们这样的。” “我咋了？”彭母不服气，“哦，难不成林子里头的野山鸡和苇塘的鸭子也不能打？那可是没主的，谁打了归谁！” “可问题是，”姜楠状似为难地看过去，“这山鸡和水鸭都是周洵打的呀。” “不可能！”彭母继续叫嚣，“你们撒谎！” 周洵对着祝公安员说：“我用的石子打的，位置在腹下……而且这鸡鸭我原本打算拿去城里送人，为了不混淆，故意在它们肚皮位置写了个周字，您可以去检查检查。” 祝公安员职责所在，当即进去捞起山鸡和水鸭看，果然，在腹部羽毛遮掩下，分别用红墨水写了“周”字。 姜楠痛心疾首地指着彭母：“昨晚我们拿鸡过来，你嫌弃鸡小，我们也答应了今天重新拿来，你咋就能上我家偷去呢？” 第84章 黑市惊魂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根本不给彭母反驳的机会：“偷盗可不是好同志能做的事儿啊，你看村里那陈老头，上次不就因为偷窃被拉去批斗了吗。” 这年头，“批斗”两个字比什么都有威慑力。 彭母一跺脚：“你别瞎说，我早上一开门，这鸡鸭就在院子里了，我咋知道是你们家的……” 姜楠茶里茶气地问周洵：“洵哥，这鸡鸭成精了哦，能从周家找到彭家来。” 周洵哼哧一笑：“不光能认路，还能翻墙爬院。” 祝公安越听越离谱，结合方才周洵跟他反映过的情况，心里就明白了，他上前抓住彭母的胳膊：“走，跟我去村公所，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彭大头追过来：“你别抓我妈啊，我妈真没偷，顶多就是想讹诈周洵一顿……” 彭母使劲对着这傻儿子一顿瞪，然而已经晚了。 祝公安将彭家母子扭送到村公所，周洵建议把两人分开审。 彭大头经不住吓，倒豆子一样把怎么计划着坑周娅的事儿完全交代了。 祝公安听得满肚子恼火，拽着人到大樟树底下，挂上“敲诈”的牌子，敲了钟把村民们都喊过来，对着彭家母子一顿批斗。 周洵原本没想把事做这么狠，昨天他去打山鸡捉水鸭，是想着这鸡鸭块头大，赔给彭家能堵他们嘴。 倒是姜楠看到以后立马就想到了这法子。 “洵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看着还站在樟树底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念悔过书的彭家母子，姜楠悄悄把轮椅推出了人群。 周洵视线落在姜楠雪白的手指上：“虽然你确实是个挺毒的女人，不过这事儿你做得对。” 姜楠自动忽略了前半句，接着后半句说道：“彭家母子歪心思多，这次敢坑周娅，下次就敢坑其他姑娘，如果不好好教训一次，往后还有人要遭殃。” 周洵的视线从姜楠的手指慢慢向上移到她同样雪白的脸庞：“那你有歪心思吗？” 姜楠知道这种状态下的周洵，你跟他解释再多他都能找出空子来钻，干脆不挣扎了，敷衍着说道：“是是是，我歪心思大大的有，我天天想着要怎么把你剥开来吃进肚子里去呢。” 周洵听到这句话反而安静了下来，半晌后才闷闷道：“光天化日之下出口调戏男人，姜楠，就算我们是真夫妻也不能白日宣淫……” 姜楠猛地用力一推轮椅，周洵猝不及防，差点摔下去，他敛着脸回头瞪姜楠：“你做什么？” “哎哟，被你揭穿了恼羞成怒不行吗？”姜楠不想再跟周洵继续这个话题，便故技重施，转而问道，“洵哥，你知道县里黑市在哪儿吗？” “你要去黑市？”周洵不赞同似的摇头，“那里鱼龙混杂，而且时不时有红袖章查人，要是被抓到了可是要去派出所的。” 姜楠忽然想到周洵是当兵的，纪律严明得很，肯定不让她去黑市，马上胡诌：“我没有要去，是帮梅芳打听，晓生哥想去买点给她补身体的东西。” 周洵狐疑地看了姜楠好一会儿，见她并没有任何不对劲，才勉强开口道：“县里头黑市地点不定，不过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一个是鸽子巷，一个是弯头港，还有一个在柳坡头，你让他们自己去转转。” 姜楠暗暗记下，顺口夸了一句“洵哥真是啥都知道”。 周洵不被糖衣炮弹所迷惑，顶着张赏心悦目的俊脸恐吓姜楠：“要是让我知道你自己去了黑市，你就完了！” 姜楠心头咯噔一跳，面不改色道：“你想多了，走吧，回去吃鸡。” 昨儿个从老乡那里买来，准备赔给彭家的鸡可还在家里等着下锅呢。 周家这一大家子，对待吃这件事情上当真是大方，鸡不用赔了，原以为要留着自己养，结果周母大腿一拍，说儿子儿媳辛苦了，彭家倒霉了，杀只鸡来助助兴。 以周家这种花钱的劲儿，姜楠更加觉得要抓紧去赚钱。 她准备把诊疗得来的鸡蛋拿到黑市上去卖。 光卖鸡蛋肯定没几个钱，姜楠是想借着卖鸡蛋的功夫考察一下黑市。 姚老汉说到做到，已经把药王谷给她了，她现在别的没有，药多的是，尤其药王谷里面还有不少珍奇药材。 姚老汉老实，压根没想过拿黑市去卖，都是拿到国有药厂里头，还被压了不少价。 姜楠上辈子认识一个药厂厂长，那人两手贪得不行，据说一边给药农压价，一边往上头报高价，从中赚高额差价。 天下乌鸦一般黑，想也知道那压姚老汉价格的是个什么东西。 与其便宜了这些蛀虫，还不如填充自己的腰包呢！ 这么想着，第二天姜楠就起了个大早，拿篮子装好鸡蛋，跟周母说了声自己要去姚老汉那边一同进山采药，实则是溜到村口搭上了“黑车”。 “黑车”的事也是问来的，村里每隔三天会有专门来拉人去“黑市”的车，搭车的乘客全程不交谈，彼此心知肚明。 今天的“黑市”开在鸽子巷。 姜楠是头一回来，她看到过来卖东西的人几乎都拿头巾包了头脸，就她一人愣不拉几地一点伪装都没有。 “妹子，给你，”一只手从侧方伸了过来，手里抓着张旧得看不出颜色的布巾，“不大好看，别嫌弃。” 姜楠感激地接过，待把头脸包牢以后，才有功夫去看那雪中送炭之人。 那是个穿着粗布工衣的女子，衣服裤子上打了不少补丁，头上包着条跟姜楠一样的布巾，看不清脸。 倒是露出来的眼睛引起了姜楠的注意。 这女子的左眼形状完好，是挺漂亮的丹凤眼，右眼眼眶处却拖着长长的息肉，将整个眼球都挡住了。 “吓到你了吧？”女子注意到姜楠的视线，把自己头上的头巾往下面扯了扯。 姜楠忙说：“没有——” 一语未了，不远处的巷头突然传来纷乱急速的脚步声，那女子声一沉：“不好，红袖章来了！” 第85章 你的眼睛我能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女人说完就往巷子深处跑。 姜楠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巷子那头已经传来了厉声的斥骂，不断有人从面前奔过，后头就缀着一连串威慑十足的怒吼：“站住，别跑！” 姜楠本能要随着人流跑，又被一条胳膊拽住往巷子深处扯。 正是方才借她头巾的女人。 两人来不及交流信息，身后不远就是霹雳乓啷的声音，时不时还能听到斥喝与求饶。 女人看起来对这鸽子巷的地形十分熟悉，扯着姜楠好一顿七拐八绕，竟成功绕开了追击的红袖章。 等确认后面没追兵了，两人才停下来，蹲在墙根下面喘得像两头牛。 “妹子……”女人吞了下口水，“我家离这儿不远了，过去喝口水吧。” 姜楠咽了咽，发现喉咙里确实像刀割一样痛，便点点头：“那就麻烦大姐了。” 女人的家果然离得不远，就在这巷道的最里头，是间窄小的平房，里头的面积顶多六十来平。 门口堆着一堆捡来的杂货废品，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堪堪挂着，女人走过去打开生锈的挂锁，颇为难为情地对姜楠说：“妹子对不住，家里乱……” “不碍事儿，”姜楠像是要表明自己的不嫌弃，干脆地大踏步走了进去，“我家住村里，地上鸡屎鸭屎走两步踩一坨，哪儿有讲究哦。” 女人动作利索地走到姜楠前面，将那些堆积的杂物往不多的角落踢，勉强找出一张凳子腿不摇晃的方凳来：“妹子，你坐，我给你倒水去。” “欸，谢谢大姐。” 姜楠道过谢，边等待边转着脑袋观察这屋子。 女人很快端着个搪瓷杯过来：“家里没茶，就白开水。” “我不喝茶。”姜楠接过搪瓷杯，朝里面闻了一下。 “大姐，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姜楠捧着杯子，搪瓷杯太大，姜楠喝没喝水女人看不清，见她碰了一下就拿下来了，不由得松一口气似的，但那眼里又藏满了不安。 “就、就我一个……”女人局促不安地搓着衣角，“妹子喝好了？那杯子还我吧，我家就一个杯……” “好啊。”姜楠将搪瓷杯递还回去，却在女人即将接住的时候手一翻，将里面的水全倒在了地上。 女人吓了一跳：“你这——” 姜楠将空了的搪瓷杯丢她手里：“大姐，我是学医的，往水里头加东西，我可是闻得出来的。” “你！”女人跳了起来，害怕地往后缩，“你、你都知道了？” 姜楠脸色一肃：“我跟你说了，我是医生，这么重的味儿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来？你这用的是钩藤辗出来的药粉吧！” 女人被吓得不轻，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同、同志……你都知道了……” 女人忽然脸色一变：“你快走！” 姜楠被她说得一愣：“怎么了？” “别问了，”女人冲过来拽姜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姜楠反手抓住女人：“你跟我一起走，出去了再说清楚！” “不行，我不能走……你走。” 两人还在这你拖我拽，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头门被人从外头“砰”一下推了开。 姜楠条件反射朝门边望去—— “哟，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进来的是个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 “完了……走不掉了……”女人脸色已是煞白，像是放弃抵抗那样，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那醉汉大摇大摆走到姜楠面前，伸手就要去捉。 姜楠自恃有银针在手，并不后逃，捏了针就往男人手腕间扎。 “咦？这啥？”醉汉抬起手，“你这丫头拿针扎人啊？” 姜楠目瞪口呆：这醉汉竟然半分不受针扎影响？！ 醉汉打了个酒嗝，瞬间狭窄的空间里面全是难闻的酒精味。 姜楠恍然大悟：是了！醉汉浑身都被酒精麻痹，再去扎他又有什么用！ 姜楠暗骂自己大意，可此时已经错过了最佳逃跑时间，醉汉一双手如铁铸，揪着姜楠反扭两下。 “啊——”一股钻心的痛从胳膊处传来，姜楠忍不住惨叫一声。 “你别打她！”女人扑过来抱住醉汉的腿，“她、她长得漂亮，要是打坏了就不值钱了！” 女人的话果然令醉汉一滞，他似乎在用那迟钝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儿，结巴道：“算、算你走运！” 说完，手用力一挥，将姜楠甩到了地上。 “臭娘们，去拿绳子来把人捆了！”醉汉冲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女人用力一踹，这一脚半分没留情，女人抱着被踢中的肚子半天没起身。 “妈的聋了么？”醉汉作势又要踢。 姜楠半爬起身，叫道：“你再踢把她踢死了看谁下次再帮你骗人进来！” 醉汉动作一顿，脚终归是放下来了，却又不甘心那样拽着女人的头发扇了两巴掌：“妈的，老子给你吃给你穿，养着你这么个丑八怪，你还想胳膊肘往外拐！” 女人嗷嗷地直哭，边哭边求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醉汉打尽兴了，往旁边就地一坐，将姜楠拿来的篮子掀开一看：“哟，鸡蛋啊，咋还打破了这么多个？” 说着就拿手指蘸着蛋液进嘴巴舔。 女人见男人转移了注意力，跌跌撞撞去拿绳子，在醉汉的威胁下将姜楠捆了起来。 醉汉看起来喝得醉醺醺的，但是神智还挺清醒，一直都待在屋里守着姜楠。 姜楠始终在寻找逃跑的机会，却是半点空子都没让她钻到。 等到太阳落山，天黑入夜了，醉汉那酒都已经醒了。 姜楠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只能大致猜测少不了也有八九点了。 又这么干坐了好一刻，门缝外突然射进手电筒的光亮。 “来了！”醉汉兴奋地起身去开门。 女人摸过来扶起姜楠，愧疚地不敢看她：“待会儿我带你过去，你乖一点，就当被狗咬了……” 姜楠盯住她，低声道：“待会儿我们想办法逃，你配合我。” “不成的——”女人惶急地抬头，一与姜楠对视又迅速扭开头，“逃不了的……” “怎么逃不了，”姜楠扔下了一句话，“你的眼睛我能治，逃出去了，我给你治眼睛。” 第86章 小看女人可是要倒霉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女人摇头叹气：“我这眼睛……治不了的，姑娘，别瞎想了。” 姜楠知道，像这种残留多年的残疴，不是她嘴巴一张一说对方就能相信的。 “你把我绳子松开，别的不需要你做。”姜楠继续好声劝说，“你就把绳子稍微松开，能做到吧？” 女人似乎仍在犹豫。 屋外的响声越发靠近了。 先是木门推开的揺坠声，再是醉汉压低了的说话声：“雷哥，您来啦！今天屋里头那位长的可真是标志嘞，我敢说是见过的里头最好看的。” “你就吹吧，”另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上次那个你也说标志，结果灯底下一照，好家伙，是个三白眼儿！” 醉汉声一转：“那个纯属失误纯属失误，今儿这个保管上头满意……” “大姐，”姜楠急道，“帮我一次！” 女人终归还有点良心，一咬牙，就趁着来人走过来前熟练地把姜楠手腕上的绳结松开了些。 醉汉还在喋喋不休地夸卖，新来的蛮人听得不耐烦，伸手制止了他：“行了行了，别说了，我自个儿验验货！” 他的手里拿着个铁皮手电筒，手电的光亮对着姜楠直照，强烈的光线下姜楠本能地眯起了眼，完全没看清来者的样貌。 一只粗糙的手像老虎钳那样钳住了姜楠的下巴，一股烟气喷洒出来：“哟，这回这个倒是真好看的。” 姜楠心里头恶心得很，但她计划着逃跑，反抗只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与防范，便努力咽下那涌上喉咙的反胃，摆出了一脸顺从又害怕的神色。 “还挺老实，不错！”男人反手拍拍姜楠的脸，“看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待会儿记得好好表现，表现好了，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醉汉狐疑的上下打量姜楠，朝男人说道：“雷哥，这丫头不老实的，她还会拿针扎人！” “扎人？你个怂蛋，”雷哥哈哈一笑，“姑娘家一根绣花针就把你吓软了？” 醉汉不敢跟雷哥争辩，陪着笑眼含警告地瞪了几眼姜楠。 “桂花，带上人走吧。” 姜楠这会儿知道了，这个眼睛有疾的女人叫桂花。 应该是怕一个男人带着个害怕生生的姑娘容易引起旁人怀疑，所以雷哥叫桂花带着姜楠走。 一件衣服往后面一遮，桂花再往前头一揽，看起来就像姐姐在照顾身体不好的妹妹。 三人出门，醉汉并未跟出来，又是七拐八绕的一顿闷头走，狭窄的巷道在前方豁然开阔。 姜楠知道，这是要走出鸽子巷了。 “同志，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长得挺漂亮的，眼睛大大的，又瘦又白……” 街道一侧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姜楠心中一震，那是周母的声音！ 姜楠歪着头努力往那边看，果然，周母正拦着一名过路人在问话。 姜楠近乎直觉地往另一侧看，一下子就看到了更远处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是周洵！他找过来了！ 周洵问人的速度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越过了三个行人。 此时街巷上的人本就不多，周洵一抬眼就往姜楠这边看了过来。 “快走！” 雷哥显然也注意到了在寻人的周母和周洵，见桂花带着姜楠故意走得慢吞吞的，回过头来钳住了姜楠的另一边手臂，一把刀子悄悄对准了姜楠的腰侧。 “少耍花招。”雷哥低声威胁道，“你只要敢动一下我就宰了你，你可以看看是那边的人过来得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刀子恐吓性地在她的腰侧划了划，雷哥将她的脑袋往下面一压，桂花扯着她的胳膊往前拉。 三人步履匆匆，周洵似乎察觉了这边的不对，摇着轮椅正要过来。 “小洵！”周母在另一道喊，“过来，这位大哥说他有印象！” 周洵犹豫了数秒，见前方三人并未因为他的出现而做出半点停留，眉头紧皱着踟蹰了半会儿，还是转向了周母那边。 雷哥挟持着姜楠绕过一条街，等身旁左右没人了，雷哥才将匕首拿了开。 “刚才那个残废是你男人？”雷哥语气中又是调笑又是不屑，“我说你一标致姑娘，怎么能嫁个残废啊？” 姜楠最恨别人轻贱周洵，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要骂回去，现在情况特殊，姜楠只能捏着拳头忍耐。 雷哥带着两人拐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停着辆灰扑扑的旧吉普。 “上车吧。” 雷哥抓着姜楠的肩膀推了一推。 这雷哥还是个司机，他径自进了驾驶室，桂花和姜楠坐在后排。 雷哥一边开着车，一边还要继续跟姜楠说荤话：“我说妹子，你那男人腿都废了，那玩意儿也用不上吧？你不会还是个处吧？” 姜楠紧抿着嘴巴不作声。 雷哥把她的反应当成了默认，当即夸张地笑起来：“嗨哟，还真是个处啊！那可真是赚大了！我跟你说啊，你也别怕，两腿一张，全当享受！” 姜楠把自己当聋子，一点都听不见对方的污言秽语。 “大哥……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啊？”姜楠借着衣服的遮挡，双手正在慢慢挣脱那本就不紧的绳结。 逃她肯定是要逃的，在逃之前，能套点话也算不枉费这一趟折腾了。 雷哥是个老狐狸，半点不肯松口：“带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有什么好问的？” 姜楠怯怯道：“我、我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怕到了地方惹了别人不高兴……” 雷哥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哟吼，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觉悟。” “我……我如果好好听话，是不是就能过好生活？”姜楠已经完全挣脱出绳结，她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会儿手腕。 桂花默默地看了姜楠好几下。 她就坐在姜楠的身边，姜楠的小动作没有刻意避开她，她也没有出卖姜楠。 “那当然！”雷哥讲得眉飞色舞，“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那可是平日你见都见不上一面的大人物，随便攀上哪个，可不就发达了么？你日后成了，可别忘了是雷哥我给你的机会啊！” “记得，不会忘的。”姜楠指间的两根银针已是蓄势待发。 第87章 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这一天过得相当不愉快。 他早上睁开眼睛等了很久，那个总是第一时间进房间烦他的女人却迟迟不见出现。 没办法，山不来就我，我就去找山。 周洵摇着轮椅出去找人，结果只在客厅看见了端着稀饭的周母。 “小洵，你起来啦，今天早饭吃白粥和窝头，你先去刷牙洗脸。” 周洵“哦”了一声，转着脖子往四周看。 “你是在找小楠吗？”周母将一碟酸菜一碟萝卜丁摆上桌子，“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周家人起床不晚，周洵看了看挂钟，现在也才七点不到。 ——这一大早的能上哪里去？不会是跑出去鬼混了吧？ 周洵牙痒痒的，心里头窝着满满的不爽。 他说的却是轻飘飘的：“妈，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好像是跟姚老汉去那什么谷里采药了吧。” “采药？”周洵眉头锁了起来，“药王谷地形复杂，很多山路男人都走不动，她一个女人过去干什么？” 周母听了这话，不认同地重重放下粥碗，发出了“铛”一下响：“周洵，你这句话说得就不对了，女人怎么了？小楠那可比好多男人能干多了，你看你找的那群七专家八专家，不都是男的？结果呢？哪个能给你治脸？” 周母自周洵受伤以来，从来没给过周洵脸色看。 这久违的一次训斥儿子，竟然还是为了姜楠。 ——那女人可真有本事。 周洵心里这么想着，说出来的话却露出了讨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药王谷危险，姜楠医术是好，可是她体力不怎么样，而且这才刚从医院出来不久呢。” “放心吧，”周母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笑眯眯道，“姚老汉在那山谷来来回回快一辈子了，路熟得很。” 周母说得在理，周洵却总觉得不安。 药王谷离周家乡挺远，中午不可能折回来吃饭，所以午餐没看见姜楠，周洵忍了。 可是等到太阳落了山，外出做工的人都陆续回了家，周洵还是没看到姜楠的影子，心里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情绪便越来越强烈了。 周洵决定不在家中干等，起身就跟周母打了个招呼，要去姚家找姜楠。 到了姚家，两边一对质，周洵才知道自己那隐隐的不安是什么。 姜楠根本就没跟姚老汉去药王谷！ 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气恨怒火涌上心头，周洵的拳头都被捏得“咯吱”作响，脑子里面更是一片混沌，他那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尽数被熊熊心火烧成了灰烬。 梅芳看周洵那急躁神色，努力回想了一下，告诉他：“周洵同志，我忽然想起了个事儿，因为先头我去过黑市，姜楠这几日总问我跟黑市有关的事儿……她会不会去了黑市啊？” 梅芳这段话提醒了周洵，先前姜楠借着梅芳的名义就跟周洵打听过黑市，没想到真正要去的人是姜楠自己！ 周洵道过谢赶忙回家，往姜楠用来放诊金鸡蛋的架子上一看，果然少了一大半。 “坏女人！”周洵咬牙切齿，“谎话连篇的女人！看你回来我要不要收拾你！” 虽然气得半死，但是周洵依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正常。 黑市那走的都是流动生意点，就算姜楠去了黑市，也用不着花上整整一天时间，晚上了都不回来吧？ 难道说遇上红袖章被抓到派出所里去了？ 周洵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赶紧辗转联系上今天去鸽子巷的黑车， 在确认了姜楠确实在前往人群中，同时也得到了另一个叫周洵心惊胆寒的消息。 “今天鸽子巷里抓跑黑市的，好多都被关在县派出所里等着家人去领哩！” 黑车司机挺给周洵面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周洵道过谢，片刻不敢停留，又冲到县里的派出所里头捞人。 结果那边说并没有抓到一个叫姜楠的人。 周洵还以为姜楠是怕面子，用了化名，就请着求着让派出所的同志带着他亲自进去找了一圈。 结果确实没找到人。 周洵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才带上母亲妹妹一同前往鸽子巷查找线索。 因为涉及到私卖的问题，找人的行动不敢大肆放开，他就没有声张，就靠着几条腿几张嘴一路问，竟还真被他问出了情况。 “同志，你是说的这家么？” 周洵在一名好心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扇破门前。 “是，”那好心人躲在一旁用手挡着脸，似乎害怕被人看见了找他报复，“同志，你是当兵的吧？” 周洵现在心里头乱，就随意应了一声：“啊，没错。” “我就是看在你是当兵的才告诉你，里面那家伙，会拐卖妇女哩！” 周洵心一跳：“能说清楚点么？” “哎呀那些人我惹不起，反正你说的姑娘估计只有里面的人晓得！” 说完，那人也不管周洵什么反应，躲着避着走开了。 周洵从袖管滑出一把短军刀，上前敲门…… 十五分钟后，等在巷子口的周母看到周洵赶着个被揍得鼻青眼肿的男人，焦急地滑了出来。 那男人走路跌跌撞撞，一根绳子将他的双手背缚在身后，一端就握在周洵的手里。 周母傻眼：“这是怎么了？小楠找到了吗？” 周洵一甩手中的绳子，那男人就被拖倒在地。 “让他给我们带路。”周洵的声音冷得像冰冻住了。 “哈哈，来不及咯！”那男人一脸不怕死的欠揍表情，“你老婆啊，肯定已经被送别人床上去啦，你这个残废！” 周洵眼底一暗，正准备将这不知死活的男人直接打个半死，留一口气带路就行。 此时，街道那头一辆轰轰叫的吉普车快速开了过来，歪歪扭扭擦过周洵几人的面前。 未关闭的车窗里头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姜楠……” 她竟然会开车？？！在这个方向盘比县长还值钱的年头，姜楠这么个从小山村出来的丫头竟然会开车？ 周洵简直难以置信。 似乎是为了再给他致命一击，那辆吉普后知后觉般停了下来，姜楠从车窗探出头来，讨好地对周洵挥了挥手。 第88章 天选女司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开车技能是上辈子学会的。 周洵为救她而身死后，姜楠发疯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个梦境而慢慢走出来了，但心里的创伤与痛苦弥补不了，就靠着疯狂的工作和学习来填充时间的空洞。 开车便是那时学会的，即便改革开放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女司机还是极其罕见的。 姜楠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开着吉普在周洵面前晃是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所以下车时候只差没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你、你……” 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醉汉认出了车子，不可置信地一连说了数个“你”字。 周洵把手里的绳子往路旁的梧桐树干上绑了一圈，而后摇着轮椅到吉普车这边，眼睛紧紧地盯住姜楠：“没想到啊，你还会开车。” 姜楠知道，如果自己说什么时候跟谁谁学的，肯定要穿帮，干脆眼一闭，瞎扯道：“洵哥，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开车的天赋欸。” “哦？”周洵挑挑眉。 “呶，就是他。”姜楠往吉普车后座一指，那里头雷哥正低垂着头半躺着，应该是失去意识的状态。 那根用来绑姜楠的绳子现在就捆在雷哥的手上，桂花缩在位置一角，似乎是对雷哥还有心理阴影，即便那人被绑着，桂花还是怕得不行。 “那个被绑着的家伙叫雷哥，他专门拐卖妇女，要把我送去给什么人，我整颗心都是洵哥你的，当然不能如他所愿，就趁着他没注意的时候弄晕了人，结果我忘了他还在开车，那司机倒了车子没停下来，这多危险啊，我一个着急，就抢了方向盘，学着李瑞哥那样子，嘿！还真能开！” 周洵默不作声地继续盯视着姜楠，姜楠冷静回视。 还在车内的桂花小声地插了一句：“俺作证，姑娘刚上手的时候差点把车撞墙上去了。” 这其实是因为姜楠时隔太久没开过车，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控住方向。 但落在桂花眼里那就是姜楠第一次摸方向盘。 有了桂花的说明，笼在周洵脸上的那层怀疑总算渐渐退去了。 他将姜楠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语气平淡，眼睛里却透着紧张与后怕：“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开车的事哪儿是随便上手就来的，多少大老爷们儿都学不好……你这次是纯属侥幸，可别以为自己就行了。” 这是过关了——姜楠暗暗舒一口气，朝周洵堆笑脸：“洵哥，我也知道危险，可是那车子没停下来往到处撞的，要是我不去拼一把，那不也是个死嘛——” “住嘴！”周洵突然变脸，整个人周身都好像凝出了一层冰霜。 姜楠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哪儿招惹他了。 “你——你咋了？”姜楠试探地问。 周洵没好气地瞪她好几眼，撇过头不理人了。 周母看了一会儿儿子儿媳的戏，她对开车的危险性没什么了解，所以完全体会不到周洵的紧张。 周母的注意力更多落在拐卖妇女这件事情上，她看周洵似乎话说完了，这才上前抬起姜楠的胳膊认真看了一圈：“哎哟还好没出事，你可吓死我了你！” 姜楠看出来周母的话里没有半分的夸张，那通红的眼圈也昭示着此前的焦急。 “妈，没事了，”姜楠安抚道，“我有自保能力的。” 接着，姜楠就把自己今日来鸽子巷遭遇的事情，以及从雷哥那里套来的信息都说了一遍。 末了，姜楠讨巧般笑道：“妈，你看，我这来一趟还顺手端了一窝贼，政府是不是应该给我表彰啊？” “哼。”一声冷笑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姜楠怯怯望向始作俑者：“洵哥，要不咱先把人送派出所去交待清楚？” “先等等。”周洵凝眉沉思道，“我看前边就是鸽子巷居委会，我去打个电话。” 周洵考虑得向来比较周全，既然周洵说先别急着送派出所，那肯定有他的理由。 居委会离得不远，周洵很快就打好电话回来了。 “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有相关部门会过来拿人。”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姜楠见到了周洵所说的相关部门工作人员。 那人开着辆罕见的红旗轿车，一下车就先给周洵敬礼：“周少！” 周洵自如地回了礼，开口将事情大致说了下，又道：“这个案子估计牵扯到比较复杂的人，我怕派出所弄不好，要是不小心把我爱人暴露出去的话，会很危险。” 那人偷偷看一眼姜楠，拍拍胸膛道：“放心交给我！” 说完，就去吉普车上把还在昏睡的雷哥拉了下来，换上手铐将人拷进了红旗车里。 等要去拽蹲在路边的醉汉时，那醉汉突然开始叫唤：“你们熊心豹子胆！可知道这局谁组的！你们死定了！” 周洵漫不经心问一句：“谁组的啊？你不说来我们怎么会害怕？” 醉汉指指红旗车司机：“你是当兵的吧，这局可是你头顶上长官给组的，你死定了！” 醉汉的声音大，已经吸引了几户人家开窗探头出来查看。 周洵拍拍红旗车司机：“别闹大，带人回去审。” “是！” 那司机虽然长了张娃娃脸，身手却利落得很，两下一揪就把醉汉拖了走。 醉汉一路都在嗷嗷叫，路过吉普车的时候看见了瑟瑟发抖的桂花，忽然一个发难扑过来。 周洵手中弹出一枚石子，直接敲击在醉汉的膝盖上，让他扑通跪了下去。 红旗车司机朝周洵感激一笑，再度将醉汉拖了起来。 “臭娘们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了，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红旗车司机听不下去他的叫嚣，伸手一掌把人给劈晕了。 “这位同志是叫桂花吧？”红旗车司机问道，“麻烦你也跟我回去。” 不管是被逼还是无奈，在这案件中桂花始终充当了帮手一职，而且除了姜楠以外，前方还有多少受害者，桂花应该都知道得很清楚。 桂花当然没有异议，拖着伤腿就下了车。 “等等。”姜楠忽然喊道。 一行人全都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第89章 罕见的髓系肉瘤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直接问周洵：“洵哥，我先头答应过帮桂花治眼睛，能不能先把人带医院去，我给弄得差不多了再送她走？” 不善言辞的桂花听见了，赶紧摆手：“不、不用，俺眼睛……习惯了，治不了的。” “治得了，只是——”姜楠认真道，“你这个是髓系肉瘤，它其实是一种罕见的恶性肿瘤，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癌症。” “癌——”即便是不识字的桂花，也知道癌症意味着什么，她讷讷地重复着，“是癌啊……怎么就得癌了呢？” 姜楠这一说出来，在场众人全陷入了静默。 虽然桂花是个陌生人，但从姜楠的描述中大家也能猜出她遭遇了什么。 心软的周母甚至鼻头发酸，转过头去擦抹眼泪了。 “如果你想重新看见，就得以局部手术切除肿瘤，我可以帮你治眼睛，但以后能不能痊愈，主要还得看看这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 姜楠停了一停，虽然觉得事现实很残忍，还是将话说了下去：“我说话比较直接，桂花，你这肿瘤已经出现了压迫，而且体积较大，八九不离十是恶性肿瘤，手术切除后的恢复……如果你配合，我可以尽量帮你延长生命期限。” 桂花整个人都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此时已经彻底入夜，在场众人各有各的事要忙，但在这个时刻，却没有任何人开口催促。 “癌症、癌症……”桂花又喃喃地念了几遍，忽然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喟叹，“罢了，都是报应——妹子，我的眼睛真能恢复吗？” 桂花看着没主见，平日就是被欺压打骂的可怜人，但偏偏这种人接受能力最好，似乎活着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罢了。 姜楠稍稍松了一口气：“你的癌症我无法给出答复，但是治好你的眼睛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能做到！” “那也挺好，”桂花咧开笑，“能在死前变成正常人，老天爷还是对我好的哩！” 姜楠搭上周洵的轮椅扶手：“哥，能不能帮忙联系个医院，我想借用手术室。” 周洵还在思索，那个红旗车司机就先讲了：“就军医院吧，我跟刘老汇报一下。” 周洵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那司机办事效率很高，周洵几人刚带着桂花到了军区医院，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 “啊！周洵同志，你的脸！” 过来接应的是个熟面孔，就是当初被请去周家的老医生。 姜楠记得对方姓张，便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张大夫好，这大晚上的打扰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张大夫还沉浸在周洵那张脸的冲击中，根本没有留意姜楠说了什么。 “周洵同志——你的脸真的被治好了……天呐，”张医生嘴巴张得能吞鸡蛋，“这、这可是老师都说没可能的……” 周洵笑道：“嗯，我妻子治好的。” 张医生知道姜楠会些医术，而且学得还停精，脑溢血、宫外孕，都能被她不借助任何医疗器械就给诊断出来。 张医生认可姜楠的本事，但当初她信誓旦旦说能帮周洵治好脸，他打心眼儿里是不相信的。 周洵的伤，可是被全国医学泰斗那几位联合下的诊断呐！ 张医生倏地一转身，紧盯住了姜楠：“同志，你有几成把握治好周洵的腿？” “十成。” “天——”张医生一个血压上升，差点撅过去。 旁边的护士赶紧去扶：“张大夫，您别激动啊！” 姜楠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往周洵那边退了一步。 “不行……”张医生缓过气来，神情中仍是激动，“我得去告诉老师，我、我得去告诉老师……” 眼见着人要跑了，姜楠赶忙出声拦：“张大夫，那个，我们过来是有事相求啊。” “哦对，”张大夫又拍着头回来，目光灼灼地看姜楠，“同志你说要借手术室？” “对，我这里有个朋友患了髓系肉瘤，肿瘤挡住了整个眼睛，我想让她重新看见。” “髓系肉瘤……”这病着实罕见，张大夫都回忆了一下才对上号，他双手抓住姜楠，“同志，你学的是中医吧，你还会做手术？” “谁说只有西医才会做手术的？”姜楠无奈道，“咱们老祖宗华佗，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用麻沸散开始给患者处理外伤了，所以，这医术的事既不姓西也不姓中，手术也是中医祛邪扶正手段，非西医独有。” “说得好！”张大夫拊掌大笑，忽而面色一正，“姜楠同志，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您在手术的时候，能不能允许我在旁观看，我保证安安静静不发出声音，绝对不影响你工作。” 姜楠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这手术我一个人也不够，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给我帮帮忙么？” “好啊！”张大夫神情激动，“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姜楠：“先给桂花做个术前检查，没有大问题的话，明天白天就做手术。” 张大夫一叠声答应，因为来来回回麻烦，姜楠提出要在军医院留宿，张大夫就热情地给姜楠周洵安排了值班室休息，打点好一切后才乐颠颠地离开。 值班室小，只有一张铁皮床。 姜楠把周洵推到床边：“洵哥，你先睡，今天为了找我肯定累坏了……刚才让你跟着妈一起回去你又不听。” “我回去干什么？”周洵指尖弹弹床板，“等明儿再过来，然后你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吗？” “呃……”姜楠知道周洵这是要翻旧账了，立马挪着脚往门边退，“洵哥，你想多了，我保证哪儿都不去……你先眯会儿，我去问问桂花的情况。” 说着，人已经跳到门口，一把握住把手拉开了门。 “回来！”周洵声音里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姜楠一缩脖子，打算装作没听见。 “你要是敢踏出这个房门一步。”周洵阴森森地看过去，姜楠迈出去的腿就不自觉停住了。 周洵的语气一转：“我就哭给你看。” 第90章 猛男撒娇，姜楠废腰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默默把腿收了回来。 周洵的情绪转变非常突然，时不时就前半句在毒舌，后半句在委屈。 现在正好就是这么个情况。 还真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姜楠叹一口气，重新把值班室门关上。 周洵坐在轮椅上，姜楠双手环胸，两人就隔着几步的距离对望着。 “哭，”姜楠道，“快哭。” 周洵摇头：“哭不出来。” 姜楠：“你诓我呢？” 周洵一本正经道：“你要注意我说的前提，如果你出了这个门，我就哭，现在你没出去……” 姜楠转头就作势要开门。 “骨碌碌”，身后传来快速滚动的声音，姜楠原本就是故意要逗周洵，正准备回头笑话他，一股力量就从腰后袭来。 周洵的手臂紧紧箍住了姜楠的腰：“别走。” 周洵的声音闷闷的，当真有些委屈：“姜楠，别走。” “唉——”姜楠深觉自己当真是拿这样的周洵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走，你先松开。” “不松。”周洵仍旧箍着，甚至还将脸也贴到了姜楠的后腰上，“再抱一会儿。” “你这样勒着我难受，”姜楠动了动，“我们到床上去吧。” 姜楠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周洵好像微微地颤了一下，而后当真放开了自己。 姜楠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回头就看到了在搓裤缝的周洵，他还时不时往那张窄小的铁皮床张望。 “你——在想什么？”姜楠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洵挺纠结：“姜楠，我知道你很急，不过咱们也不用这么急，这床太小了影响我发挥，而且响声估计有点大……我不是说我不行啊。” 姜楠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对着周洵的脑袋一阵揉搓：“你赶快把脑子里面的东西丢掉！” 周洵任由姜楠揉了一阵，忽地一个发力拉着姜楠坐到了自己腿上：“要不，我们坐在轮椅上试试？” “啊啊啊啊！”姜楠掐住周洵的脸皮，“你赶快给我恢复正常啊！” 周洵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我的腿确实还动不了，不过那个还是正常的，不用恢复。” “……”姜楠觉得自己要发疯了，“洵哥，你听我说，明天我还要做一场大手术，现在呢，时间也很晚了，你要是不困，我就睡觉了啊。” 周洵纠结地看着姜楠，姜楠尽量平静地接住他的目光。 “唉，好吧。”周洵依依不舍地放开人，“你的工作比我重要。” 如果放在平时姜楠应该会安慰周洵几句，可是现在她自己的脑子里面都是一片浆糊，根本顾不上哄周洵。 姜楠跳到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整个人以面壁思过的造型吸到墙上，只拿个背影对着周洵。 周洵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用手量了量铁皮床上的空余位置，忽然笑了：“我就知道小楠最贴心。” 说着，双手一撑轻轻松松上了床，半侧身搂着姜楠，不一会儿就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姜楠原本以为自己肯定又要一夜无眠，结果周洵的怀抱就好似有神奇的魔力，她在他的怀里慢慢舒展开身体，竟比周洵还要更快地陷入黑甜的梦乡。 等姜楠再睁开眼睛，她就是以一种完全依赖的姿势缩在周洵的臂弯之下。 姜楠木木地眨了眨眼睛。 周洵还在睡，睡得还很满足。 姜楠不忍心吵醒他，抬着他的胳膊准备把人拨开。 “姜楠？” 周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姜楠一抬头，正好与他充满疑惑的眼神相撞。 “没什么，该起床了。”姜楠坐直身体整理衣服，“你先下去。” 周洵睡在外侧，如果他不先下床，姜楠就得从他腿上爬过去。 那画面，姜楠不敢想象。 周洵这会儿不黏糊了，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 嗯，应该是换人格了——姜楠默默想着。 “我今天要跟你一块去做手术。”周洵忽然道。 姜楠穿鞋子的动作一顿：“做手术有什么好看的，血糊糊的。” 周洵不服气：“那你还让张医生帮忙。” 竟然还没有变人格？姜楠挺奇怪的，无奈道：“人家是医生，给我打下手的。” 周洵一双俊秀的长眉几乎拧打结：“我回去也要学医。” 姜楠又好气又好笑，替周洵抚平了皱掉的衣领：“你呀，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吧。” 桂花的全项检查已经加急出来了，除了髓系肉瘤没法判定之外，她的身体还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伤害，那衣服底下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听说给她检查身体的女医生都忍不住哭了。 桂花的故事也不复杂，就跟大部分命运多舛的女性一样，所有的不幸皆源自所嫁非人。 而且她娘家也同姜楠家一样，只想从她身上刮肉养弟弟。 再加上桂花原本就逆来顺受的性子，被禽兽老公逼上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姜楠听着故事，心中一片唏嘘。 上辈子如果她没有从被卖的老光棍家逃出来，如果不是遇上了师傅，她的命运又会变成怎样呢？ 又或者，如果她一开始就本本分分地跟着周洵过日子，那场火灾还会发生吗？ 上辈子的遗憾留下了太多的如果，这辈子的姜楠，早已下定决心，不管周洵的脑子有多难治，她也一定要想尽办法给他治好！ “姜楠同志，我们准备好了。” 张大夫的声音打断了姜楠的思考，她回过神来：“走吧，我去穿手术服。” 姜楠不是军医院的医生，手术服自然也是借用的。 她在更衣室穿手术衣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争执的声音： “不能让一个不明来历的人给病人做手术！” “可是病人都已经同意了啊。” “病人能知道什么？还不是医生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可是这姜楠同志确实很优秀。” “她无非就是个自学的赤脚医生！” “王晓萍同志，病患病情很复杂，除了姜楠同志，我们没人敢动这手术。” …… 姜楠心道：难怪这声音听着熟悉，原来是王晓萍啊。 由不得她多想，门外已经传来王晓萍的喊叫声了：“姜楠你给我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说话！” 第91章 周洵真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放下正准备更换的手术衣，哗一下拉开更衣间的门。 门外果然站着张熟面孔，那个子高挑，五官艳丽的王晓萍，即便穿着白大褂，也直愣愣地挺着脖子昂着脑袋，好像自己是立在鸡群的鹤。 “姜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晓萍三步并作两，抱胸站在姜楠的面前，“我以外科主任的身份过来通知你，这场手术，你没资格。” “哟，升职啦？”姜楠扫扫王晓萍，“恭喜啊。” 王晓萍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了，结果姜楠跟她笑嘻嘻地道喜。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王晓萍只好压下那股气：“姜楠，我知道你会点中医，可是这切除肿瘤属于外科手术的范畴，你怎么能为了表现自己随便拿病人的命开玩笑？” “这段话我似曾相识啊，”姜楠掏掏耳朵，“哦，我记起来了，上次在县医院，那里的医生要诬陷我的时候也是用的这话术……欸，对了，王大夫，你是哪个科室的外科主任啊？” 姜楠这段话里头，前半句在含沙射影骂王晓萍，结果还没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又赶紧抛出了个问题，王晓萍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被后面的问题牵着走了，趾高气昂道：“肝胆外科。” “厉害厉害，”姜楠很给面子的鼓掌，“王大夫，这从市医院跳到军区医院本身就是个好事儿，还直接挂职肝胆外科当主任，这可是升职啊！厉害厉害。” 在王晓萍的神色越发骄傲的时候，姜楠话风一转，似乎是在感慨：“不过嘛，王家如此大公无私，将祖传医术共享给大家，这份精神值得吾辈学习，跳槽升职，应该的！” 王晓萍脸色瞬间跌至谷底，她感觉整个后槽牙都在发痒，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差点就要控制不住。 “我王家高风亮节，确实不是你这样出身乡野，满心龌龊的赤脚医生能比的，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都是对我的一种侮辱，还想从我的手里抢病人，做梦！” “嗯，同志们都听到了吧，”姜楠探个头朝后面站着的医生说话，“王大夫嫌弃我出身山野，她觉得赤脚医生不配站在这里，那我就告辞了。” “请留步。”出声儿说话的是一名年纪偏大的老医生，他的额头上已遍布岁月的沟壑，眼睛却透露出常人难以相比的睿智与阅历。 “姜楠同志，我是军医院肿瘤外科主任，我姓安。” 姜楠乖巧站好：“安主任您好。” “昨晚我就接到老张的通知，说医院来了个罕见的髓系肉瘤患者，有个了不起的小大夫要给她做手术，我当时就骂了他，我说，老张啊，你也太儿戏了，这髓系肉瘤长在眼睛里，我都没把握动刀子，你就这么随意地让个小同志上阵？” “看，”王晓萍急匆匆地插嘴，“姜楠，根本不是我要故意针对你，只要是个正常的，有责任心的医生，都不会坐视这种荒唐行为的发生。” 姜楠知道安医生的话没说完，根本不搭理好像已经胜券在握的王晓萍，只眨巴着眼睛继续望着安医生。 “王副主任，你先静一静，让我跟小姜说会儿话。”安医生特意强调了“副主任”的“副”字，王晓萍似乎还不大高兴似的偷偷翻了个白眼。 “结果老张跟我说，你治好了小周的脸，还有十成把握给他医腿，我跟老张师出同门，当初小周的伤老师拿过案例给我们，我亲耳从老师那里听到了伤情不可逆转，可是现在小周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周洵的脸医好了？”王晓萍拔高的声调不似平日的冷淡清贵，倒有几分叶兰撒泼那味儿了。 安医生不愉快地看过去：“刚刚说了，我有话跟小姜同志聊，王副主任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去查查房。” 安医生在军医院属于大手级别，威望很高，即便现在王晓萍的亲爹站在这儿，也得客客气气地同安医生说话。 王晓萍虽然傲气但不蠢，忍耐着退开两步，却也没有真正离开，只是换了个位置继续光明正大地听两人的说话。 “小姜，我心里牵挂着这件事，今天一大早天没亮就跑来了，正好看到你出具的手术方案，那可真是……” 安医生忽地握住姜楠的手：“你做手术的时候请让我在边上观摩吧。” “啊？”姜楠完全没料到安医生会是这个反应，“这……” “小姜，不对，我就倚老卖老喊你一声楠楠，你都允许老张那么个骨外科的进去协助了，没道理不让我这个正儿八经肿瘤外科的去帮忙吧？” 姜楠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安主任和的张医生都是同类人，俗称，医痴。 “我肯定是没问题啊，”姜楠视线状似犹豫地转向一旁的王晓萍，“可是您也听见了，王副主任说……” 姜楠有意无意地也加重了这个“副”字，果然，王晓萍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听安爷爷的，”安主任勉强分了个眼神给王晓萍，“小王啊，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赤脚医生，结果我凭着努力站在这里，我不觉得我们这些出身山野的，比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差在哪里。” “就是！”有个绑着两根麻花辫的小护士应和道，“王副主任，您是在瞧不起我们这些贫农出身的么？” “就是啊，王副主任，您在搞阶级对立吗？” 王晓萍刚来这军医院不久，因为是“立功”而来，所以她行事傲慢，动不动就责骂小护士。 小护士们平日不敢说什么，现在正好借着姜楠的东风发挥一把。 眼瞧着矛盾越发激化了，姜楠适可而止，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们也别耽搁时间了，一句话，手术还要不要做？” “要！”安主任和匆匆跑来的张医生异口同声道。 跟在张医生后面的是坐在轮椅上的周洵。 估计是昨晚睡得好，周洵今天的气色好得不行，衣领最上方的一颗扣子也未扣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随性与慵懒。 王晓萍一扭头就看到了周洵，眼里的惊讶与惊艳再也藏不住，她蓄积着眼里的泪水，正要往周洵那处扑—— “哥！”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哥啊——” 姜楠毫不顾忌地把头埋在周洵腿上，头顶枕着的位置正是他两腿之间的某处。 大事不妙！ 第92章 媳妇儿太厉害怎么办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的腿最近开始间歇性的有知觉反应，那感觉来的快也消失得快，周洵不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打算暂时隐下不说。 当然，比起腿，那某处的感觉可实在太明显了。 偏偏姜楠无知无觉，甚至还趴在周洵腿上蹭了两下，可怜兮兮地扬起脸：“哥，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个没文化的赤脚医生？” 周洵眉心一跳，再往四处一看，王晓萍那张掺杂着气恨、恼怒与鄙夷的脸就足以告诉他一切了。 “不会。”周洵抱住姜楠的头，将她搬离自己的腿间——再蹭下去，可就真的要当众出丑了。，“赤脚医生又如何？我的媳妇儿本事大，大医院的医生也比不上。” 当着这么多大医院的医生说姜楠比他们强，姜楠都觉得有点尴尬。 幸好安主任和张医生两位半点都不介意，还附和道：“没错，本事就是硬道理。” 有了安主任的出面，王晓萍的反对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姜楠顺利做好术前准备，与一众军医院的医生护士共同进入手术室。 军医院的肿瘤外科与胸外科在同一层楼，胸外主任查理是x国人，算是军医院请进来的专家，他平日傲慢得很，总拿鼻孔看人，但医术好，其他医生们也就尽量忍着不与他一般见识。 查理上班最爱迟到，今日刚到这层楼，正好就看到病人被推进了手术室，穿着手术服的安主任从他边上经过，查理一下就拦住了：“这早上有手术吗？我怎么不知道？” 安主任答道：“临时安排的。” “肿瘤切除吗？”查理往手术室里探了探，“怎么张医生也在？你们俩谁主刀？” 安主任笑答：“都不是，我们请了外援。” “外援？”查理有些不满，“为什么不找我？” 虽然查理主攻胸外科，但他几乎所有的外科都精通，做手术技术也是军医院里面一等一的，如果碰上什么难做的手术，时不时就要请他出马，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肿瘤切除手术却请了其他外援，查理感到不爽。 “你们请了哪里的外援？” 安主任知道查理难缠，应付道：“不重要不重要啊，手术马上就开始了，我们之后再聊。” “欸——”查理看安主任走得飞快，直觉其中有猫腻，“不行，我也要进去看看。” 查理在医院几乎是有特权的，他执意要进手术室，其他小医生拦都拦不住。 正在做术前最后检查的姜楠眉头一皱：“什么人在外面吵啊？” 安主任怪不好意思地笑：“是一个x国请来的专家医生，他大概也想看手术过程……” “那就放进来吧，”姜楠无所谓道，“叫他别嚷嚷就行。” 被允许进入手术室的查理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外援的主刀医生，一瞧，立马就怒目圆瞪：“安百汇，你疯了吗？你请个小姐过来做肿瘤切除手术，你——” “嘘，”姜楠对着查理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手术室内严禁喧哗，医生你不会不知道吧？” 查理被将了一军，仍旧不服气，刚想回头出去找院长告状，就被安主任拖了一把：“老查理，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今天你没看着这场手术过程，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查理心里咯噔一跳，他虽然为人傲慢，但轻重主次还是分得出来的，安主任平时怎么样查理也是一清二楚。 现在安主任这么严肃地告诉他这段话，就算查理内心有再多疑虑，仍是不情不愿地停住了脚。 “麻醉师，准备全麻。”姜楠按了按桂花眼部的肿瘤，眉头微微蹙起。 查理阻止道：“她就是眼部肿瘤切除，哪里用得上全麻？你这是哪里来的三脚猫医生？” “她的眼眶周边已经有侵入性的病变了，而且肿瘤很大，局部麻醉根本做不下来。”姜楠也不恼，毫无起伏地解释完，继续对负责麻醉的医生吩咐：“准备全麻。” 全身麻醉差不多需要十分钟，麻醉师对着墙上的挂钟看时间，估摸着麻醉应该起效果了，往旁边退开，再朝姜楠点点头。 姜楠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被众多军医院医生包围着而产生紧张感，她十分自如地拿起注射器，对着肿瘤物进行内容物抽取。 “刀。”姜楠头也没抬。 手术刀被迅速递上来，姜楠手拿得极稳，切割时仿佛未曾遇到任何阻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钟不知不觉就走了快一整圈。 查理原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站在老远，等真正看到姜楠动手了，他不自觉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张老，血管钳给我。”姜楠手未停，又稳又快地切分皮下组织，血管钳递过来，姜楠稍微分了个眼神过去道：“张老，待会儿缝合……” 原本应该站着张老的位置被一个人顶替了。 那人正一脸乖巧真诚地望着姜楠：“缝合要怎样？你吩咐我照办。” 张老被查理抢了位置，正退在一边恨得牙痒痒。 姜楠无所谓是谁，继续说道：“缝合的时候要注意皮下出血情况，我这里有一套缝合手法，比较适合五官手术——” “我要学！”查理表现得十分热切，半点之前的倨傲都看不见。 “剪刀。”查理又飞快地递过来。 “你看这边的切口，我们可以从瘤体横截面……”姜楠一边动手术一边讲解，查理几度想喊姜楠讲慢一点他记不住，但又不好意思。 直到安主任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个笔记簿开始动手记了，查理才在实在看不明白的时候让姜楠给他再讲了一遍。 “这样缝合痕迹很小，用在颜面部最合适，学会了吗？”姜楠停下来问众人。 张老满怀忐忑地问：“姜医生，我能试试看吗？” 查理偏偏也在一旁叫起来：“我也想试一试！” 姜楠考虑到张老本身就是五官外科的，就把剩下的缝合任务交给了他。 为此，张老还得意洋洋地朝查理昂脑袋。 整场手术下来差不多用去了两个小时，姜楠换回自己的衣服出去楼道走廊一看——好家伙，周洵正跟王晓萍靠在墙边聊得欢呢！ 要不要过去听墙角呢——姜楠贴着墙根，想要偷偷摸摸挪过去。 第93章 有事亲哥，没事周洵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虽然看似在跟王晓萍聊天，但那眼睛跟装了雷达一样。 姜楠才动了没两步，就被周洵逮了正着。 “好了吗？”周洵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好像谁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因为这层认知，王晓萍还有点高兴。 是他老婆要怎样？还不是被冷脸对待了？ 下一秒，王晓萍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周洵拉住姜楠的手轻轻揉了揉：“做手术辛苦吗？” 姜楠有点儿受宠若惊，转而想到眼前这个估计是依赖型人格，就恍然大悟了：“有事情在手头上做着就不觉得累，你都等了两个小时了，也辛苦的。” “洵哥哥在跟我聊天呢，”王晓萍插进两人之间，“我们在回忆我上学那会儿，他跑到我学校里面进去找我老师，让我老师介绍我俩认识，我刚刚就在说，洵哥哥真是特别有意思呢！欸，对了，姜楠，你肯定还没感受过洵哥哥的追人方式吧？要不要我跟你说说。” 其实姜楠还挺好奇周洵这样的硬石头会怎样追女孩子的，不过她也没自虐到要从王晓萍那里得到答案。 “不必了，”姜楠扯了个毫无诚意的笑容，“倒是王医生你，上班时间陪别人老公聊快两个小时的天，啧啧啧。” 姜楠尤其加重了“别人老公”四个字。 王晓萍眼睛里头流泄出嫉恨，各种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那看向姜楠的视线简直就像一把锉刀。 “洵哥哥在军医院可是有病历表的，医生建议他每隔一个月就要过来复诊一次，他是我们医院的病人，我身为医生，花时间去关心开导病患，医院表扬我还来不及呢。” 王晓萍自以为找到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转而攻击起姜楠：“倒是你，既然是偶然捡得的医书，不过学了些皮毛中医，怎么突然连手术都会做了？”王晓萍转向周洵，换上了柔和的笑，“洵哥哥，你要擦亮眼睛看仔细，别被一些花言巧语满嘴胡话的人给迷惑住。” 姜楠一凝，不得不说这王晓萍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蠢，目前横亘在姜楠和周洵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周洵的不信任。 王晓萍能一针见血将这层隐藏危机扯到面上来，姜楠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周洵忽然发难，原本淡漠的脸变得深藏杀机，“王晓萍，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王晓萍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周洵的这一面，整个人都懵住了：“洵哥哥，我……” “我觉得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答应了会无条件帮你三次，你已经用掉了一次，还有两次。” 周洵不说倒好，一说起上次心命针法的事情王晓萍就火上心头：“洵哥哥，你被姜楠蒙在鼓里了，她答应要把医书默出来给我，结果她把书同时都寄出去了，她这种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女人，你跟她生活在一起，可千万要小心了。” 周洵唇边溢出笑：“那些地址是我一个个填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王晓萍不敢相信，虽然家里头长辈一再告诉她周洵肯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了，她却始终坚定的认为是姜楠搞的鬼。 现在真相从周洵嘴里说出来，王晓萍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被侮辱被背叛的耻辱感，她那双美目变得怨毒无比，连在周洵面前装无辜也装不下去了。 “好啊，你们两个合起来耍我是吧，周洵你行啊！你可记住别后悔！” 说完，王晓萍就趾高气昂地扭头走了。 姜楠心里头有点高兴，她拍拍周洵的肩膀：“你这样气她，没问题？不心疼么？” 周洵莫名其妙地看向姜楠：“我为什么要心疼，跟她又不熟。” 现在说话这么毒的，肯定是被迫害型人格。 姜楠趁机开始套话：“洵哥，你既然跟她不熟，又说不喜欢她，为什么当年要追她啊。” “因为答应了老班长……”周洵蓦地住了口，斜过眼睛看姜楠，“跟你这个女人说话真危险，一不小心就要被套出来了。” 姜楠无趣地站直身体：“还不是没问出来么，要说起危险，还是周洵你更危险一点儿。” 周洵哼哼一笑：“有事叫哥，没事周洵。女人心啊，海底针。” “……”姜楠决定不跟这个毒舌属性的周洵比气人功夫，直接推着轮椅去找等在医院的红旗车司机了。 红旗车司机负责送两人回周家乡，路途中，他简单说了一下昨晚后来问出来的事。 “那两人，一个叫雷龙，另外那个醉熏熏的叫林平安，雷龙以前给生产队干过货车司机，因为偷盗丢了工作，后来家中亲戚给他安排到红楼饭店去了。林平安就是个懒汉，经常打老婆，也不找事做，只偶尔会去红楼饭店收泔水。” “红楼饭店？”周洵面色一凝，“这两人都跟红楼饭店有关？” “哎，”司机叹了口气，“这案子估计要难，那两人一致装傻，刘老那边给出的答复也是公事公办，就查到他们俩为止，不要再往后面探，嫂子，如果有人试探到你头上来，你也说什么都不知道。” 姜楠不知道什么红楼饭店，但从周洵那紧拧的眉头里面也看出了非同寻常：“洵哥，怎么了？那两人不肯说，我们不是还有桂花么？” 周洵摇头:“水深，查不得，桂花那边也只是知道雷龙和林平安两人，其他人她只晓得是大人物，别的都不清楚的。” 姜楠已经隐隐从这次事件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她虽然也想伸张正义，可如果因此连累了周洵，那就本末倒置了。 这么想着，姜楠决定把这事往脑袋外面丢：“好的，我记下了。” 红旗车过于招摇，小齐把两人送到路口就折返回去了。 姜楠推着周洵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周家。 远远的，姜楠就看见周家门口停了三辆很气派的轿车。 “这是来客人了?”姜楠有点奇怪，“洵哥，你说这来的是谁啊？” 周洵遥遥一指那几辆车：“看车牌，南明市过来的。” 说到南明，姜楠脑子里迅速跳过一个人名—— “秦国华？” 第94章 姜楠又不是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不是，”周洵否认道，“为了个不重要的秦民强，他不至于那么蠢亲自上门来，不过也差不离。” 姜楠觉得脑子不够用，虚心求教道：“那是谁啊？” 周洵嗤道：“秦国华在南明市还有个小姨，当了上虞县县委书记，平时为人就高调，还挺蠢，能被秦国华这样拿来当枪使的，除了她没别人。” 等到两人进了周家大门，姜楠一眼就看见了被几个男人簇拥着，坐姿仿若慈禧太后的中年女子，边上的人喊她“秦书记”。 姜楠偷偷朝周洵竖起大拇指：“还是我洵哥牛！” 周洵嘴角颇为愉快地勾了一勾。 秦素芬坐在厅里面的主位上，眼睛一望见进来的周洵，先是颤了一颤，继而露出个笑，扬声道：“小周同志，我刚来就听说你的脸治好了，我还有点不相信，当初你受伤，国华可是托了不少名医给你——” “秦书记，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周洵拍拍姜楠的手，“你去看看妈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姜楠知道周洵是有意让她避让，笑了笑就要进厨房。 “欸等等。”秦素芬脸上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不悦，大概是因为周洵打断她说话，也有可能是因为周洵故意要将姜楠支开。 她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推开边上的蓝衬衣男人，直直往姜楠那边走过去：“你是小周的新婚媳妇吧？你叫啥名儿？” 姜楠咧了咧嘴：“秦书记，我姓姜。” “哦，小姜同志啊，是这样的，我呢是秦民强的姑母，他前段日子犯浑打伤了你，我这是特意过来代他道歉的。” 秦素芬朝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蓝衬衣一招手，那人便屁颠屁颠上前来：“书记有什么吩咐？” “啧，”秦素芬有些不耐烦那般瞪他一眼，“东西拿来啊。” “哦对对对。”蓝衬衣又折两步转到一旁的三斗桌边，从上面拿了个挺有分量的樟木皮箱下来。 “给小姜看看。”秦素芬一努嘴。 蓝衬衣立马连声答应着将皮箱抬到姜楠面前：“小姜同志，这些呢是秦书记亲自问过姑娘们如今稀罕什么，再去一样样采买回来的，秦书记这做长辈的，也真是一片诚心啊。” 话虽然是在对姜楠说，但三句里面有两句半都在吹捧秦素芬，姜楠噗嗤一笑，问道：“同志，你是不是姓李啊？” “啊？”蓝衬衣一愣，“不是啊，我姓张。” “哦，我随口一说罢了。”姜楠腹诽：李莲英和张兰德也没差，反正都是伺候慈禧的。 “快看看东西吧。”蓝衬衣说着就要去打开樟木皮箱。 “不用，”姜楠伸手拦住蓝衬衣，“无功不受禄，这一见面就收礼，结果反而掉了自家性命的，那是傻蠢的鸡。” 周洵撇过头笑，秦素芬一反应，心里怒急：姜楠这是在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你这小同志说话别太过分啊。”蓝衬衣自然也听出来了，横眉冷目地对着姜楠道，“秦书记不远千里从南明赶来，那是真心可鉴日月，你别不识好歹！拿着！” 说完就将樟木皮箱的把手往姜楠手里硬塞。 姜楠假意接住又迅速一放。 “磅！” 箱子砸在蓝衬衣的脚上。 “哎哟！”那樟木皮箱挺有分量，这一下来直把蓝衬衣砸得嗷嗷叫，蹲身抱脚顾不得其他了。 “哎呀不好意思，”姜楠半捂着嘴巴道歉，“我都说不要了……” “你这丫头简直目中无人！”另一名男子作势要往姜楠过去，周洵轮椅一个斜滑，稳稳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这些人跑到我家中来做什么？道歉还是打人？”周洵目光从眼前这群人身上一一刮过，最终定在秦素芬身上，“秦书记，别忘了你的身份。” 秦素芬神情一变：“你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在南明，但那边老朋友也还有几个，如果你觉得这个书记的位置做得不舒服，那就退位让贤吧。” 秦素芬眸里转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消失了：“周洵你也不用吓我，我没犯错，你又不是只手遮天，口气倒是大得很。” 姜楠哈哈一笑，吸引走了秦素芬的注意力。 “你笑什么？”秦素芬脸颊都在抽动。 “你说没犯错？”姜楠指指那只樟木皮箱，再指指仍抱着脚的蓝衬衣，“这不就是人证物证齐全吗？你一个县委书记，自家的侄子杀人未遂证据确凿，你不但不带头反省，还想来贿赂受害者，企图干预司法，你说，这些证据够不够你掉帽子？” 秦素芬没想到姜楠这么个乡村丫头会说出这么有理有据的话，她想过这趟遇到的阻力有可能会来自周洵，所以一进来她就把目标放在了姜楠身上。 但凡姜楠表现出一些松软，那周洵也就没办法干预了。 没想到这么个没读啥书的丫头，竟比周洵还强势呢。 秦素芬一下子没想出来要怎么回话。 “请走吧，”周洵侧身让出门，“门口这三辆车可太惹眼了，待会儿有派出所的同志过来送锦旗，你们想跟人当面撞上么？” “派……派出所……”秦素芬有些犹豫了，“派出所怎么给你送锦旗？” “昨天恰巧撞破了个拐卖妇女的案子，这不就要来表彰了么。”周洵状似不在意地一笑，“说不准还有广播台的同志一起过来，秦书记是要留下来一起上个报纸？” 秦素芬眉心一跳，心中涌起担忧。 她这次过来确实没有考虑周全，现在时机又不对。 罢了，不过是家中一个小辈，没必要为了捞他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秦素芬眼珠一转，仍旧端着架势道：“既然你们今日有客，那我就不叨扰了。” “皮箱！皮箱！”姜楠朝着她追出去，故意大声道，“秦书记啊，咱们可不能犯错误啊，你说是不？” 第95章 要上报纸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秦素芬脚步一顿，朝那被砸了脚的蓝衬衣一撇头：“愣着干啥，快去拿回来！” 秦素芬灰溜溜的跑了，从厨房里出来的周母在围裙上擦擦手，对姜楠比大拇指：“小楠厉害！” 姜楠傲气地一昂脑袋，周洵揶揄地笑道：“那可不，谁家去个黑市都能一脚踩进人贩子窝啊。” “呃——”姜楠立即心虚地躲到一边，“妈，中午吃什么？” “今天做了丝瓜汤和炒土豆条，主食做了面疙瘩，疙瘩汤是用猪油熬的，里头放了西红柿调味儿，你待会儿到院子摘几片香菜……” “好嘞！”姜楠被说得口水直流，半点也不理会跟在后头的周洵了。 周母做饭的手艺好，面疙瘩的滋味完全符合姜楠的预期，她端着碗吃到一半，家里又来了人。 这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有一段时日没见着的周延一家子。 “奶奶！”小秋迈着小短腿像颗炮弹一样样周母那边扑。 “欸！”周母赶忙站起来张开胳膊接住，“乖孙，吃午饭了没？” 小秋点点头：“吃啦！” 周母狐疑道：“这么早呢？” “妈，哪里还早啊，”周延和赵芳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跟着走进来，“都已经1点半了，我们是在市里吃了饭再下来的。” “哎呀，这么晚了吗？”周母还挺惊讶。 “婶婶！”小秋牌炮弹第二个扑的不是他最崇拜的伯伯，而是姜楠。 “乖。”上次见面小秋正是生病，气色不是太好，今天再看，那可不是白白胖胖像个年画上的娃娃么。 姜楠喜欢纯真可爱的小孩子，抱着小秋很快就玩儿到了一起。 “哥！你脸好了！”周延后知后觉发出惊呼，赵芳也稀奇得不行，不住地往周洵看。 周洵瞧一眼他们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些是军医院的医生让我拿给嫂子的。” “啥？”姜楠停下剪刀石头布的游戏，抬脸问道，“军医院给我东西干啥？” “嫂子你不是在军医院做了一台手术么，”周延看着姜楠的眼里满是敬佩，“他们知道我要代表广播台过来采访嫂子，所以赶紧去买了一堆东西，说是拜师礼。” 姜楠一脸莫名其妙：“你说清楚，谁的拜师礼？” “好多个呢！”赵芳现在回想起来不久前见着的那几个医生，都还觉得不可思议，“查理医生，安医生，张医生，那可都是军医院的顶梁柱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他们为徒了？”姜楠简直觉得无语。 “嫂子，查理医生说，过几日他得空了，亲自上门来拜访。”周延同样难以置信，“那可是查理医生啊……” “婶婶最厉害！”小秋忽然对着姜楠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姜楠一呆。 周洵对着小秋招手：“小秋，过来。” “不要！”小秋赖在姜楠边上，“我要找婶婶玩。” 周洵眼睛危险地一眯：“伯伯跟你玩儿。” “不——要——”小秋拉长了声音撒娇。 “伯伯教你打弹弓！”周洵拿出了杀手锏。 “好啊！”小秋迅速从姜楠腿上爬下来蹭到周洵的轮椅旁，“去去去，现在就去。” 周洵看看姜楠：“我带他去玩弹弓，你自己能行不？” “不就一个采访嘛，再拍张照片就行，”周延举了举笨重的照相机，“我一定给嫂子拍得漂漂亮亮。” 周洵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因为小秋已经在催促了，容不得他多想，就已经被拽出了门。 采访是要登报的，周延先是问了姜楠“勇抓人贩”的事迹，再帮她润色了一番，一篇小文章就初具雏形了。 “嫂子你看看成不成？” 姜楠快速看了一遍，文章里面聪明的避开了黑市，也按照周洵吩咐的那样直接抹去了他的存在，只大致讲了姜楠智斗人贩的故事。 “可以，”姜楠笑了笑，“小延，你能在里面说一下我的医生身份么。” “行啊，”周延反应过来，“嫂子这是要打广告啊？” 姜楠羞涩地点点头：“月底我跟你哥去一趟滇省，回来以后我就要把医庐开起来了。” “那是大好事儿啊，到时候你请查理医生帮忙宣传一下，事半功倍。” “啊，查理这么有名吗？” “那可不！” 姜楠暗暗有些高兴，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台手术，顺便教了一下人，没想到这就换来了个后台了。 采访文章定好，接下来就是拍照片。 周延将照相机在三脚架上调整好：“嫂子，你笑一个。” “……” “笑得太僵了，算了，你别笑吧，营造世外高人的形象也不错。” 周洵回来时姜楠照片刚拍好。 “拍得怎么样？”周洵凑近周延，“能看不？” 周延不明就里：“我嫂子天生丽质，当然好看。” “拍那么好看干什么……”周洵嘟囔着，“被不良居心的人看见了不是又要招惹麻烦。” “哥你咋心眼那么小呢？”周延算是听明白了，哈哈哈好一顿笑，“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姜楠同样笑弯了眼：“洵哥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周洵迅速低头：“也不害臊……” 除了采访之外，派出所那边也有锦旗要送来，不过不是直接交到姜楠手上，而是先拿给特派员，再由特派员在村里公开表扬一番，然后再送过来。 “派出所那边估计要拖上几天，”周延已经将金贵的照相器材装好了，“我先去台里把报道的事弄好，阿芳和小秋留这儿，等忙完了我再回来。” 周洵跟着他出门：“小延，你这回有几天假？” 周延：“三天吧，怎么了？” “我差不多一个礼拜左右要出发去滇省，你到时候能不能抽出空关照一下家里？” “行，你就放心跟嫂子去蜜月吧。”周延满口答应。 周洵瞪他一眼，半点不想解释，倒是看在周延手上拎着宝贝照相机的份上，主动帮他推开了门。 “嘭。” “哎哟！” 门板的后面发出一声痛叫。 这是撞着人啦？ 周洵和周延赶忙出去看。 第96章 抢人大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因为坐的是轮椅，所以开门靠手发力，难免会控制不好。 门外来客若是原本就已经站在门后，被砸这么一下确实挺疼得。 周洵转出去一看，外边站着三个女人，不，准确来说是两个女人站着，还有一个被背在背上。 “没撞疼吧？”周延关切地问其中一个正在揉额头的女人。 “不不，没事的。”那女人普通话讲得不好，本地方言又不会讲，只好比手划脚地表达意思，“大哥，救救我姐姐！” “来治病的？”周洵已经把三人仔细打量了一遍—— 她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全都留着粗长的麻花辫，脸上皮肤又黑又粗糙；指甲缝里有泥污，身上穿着统一样式的粗布工服。 “你们是焦煤厂的？”周洵看清了工服上的字样，“焦煤厂在麓北那边，走过来得要一个多小时吧？” 难怪几人的脸色都那么难看，额头上还尽是汗珠。 周延赶紧把路让开：“快先进来坐。” 那几名女工不善言辞，进了院子都紧张得很，死活不肯再进屋。 “去把你嫂子喊出来。”周洵朝周延吩咐完，推了几张椅子过去，“你们坐。” 站着的两名女工先把背上的人放在椅子上靠好，自己才肯坐下。 姜楠出来得很快，手上还拿着个咬到一半的西红柿。 她一眼就看见椅子上半靠着的女人，把西红柿往周洵手里一塞，急匆匆地靠近过去：“这是怎么了？” 两名女工里头更年轻的那个磕磕绊绊地回答了：“我们是青春焦煤厂的，这是我大姐，她前几日干活踩到长钉子了。” 踩长钉？ 姜楠面色一重：“钉子有锈迹吗？” “……有……” “踩到几天了？” “三天了。” 姜楠表情更是难看，她蹲身上前，用手掌托起女人的下巴查看她的面色。 ？！ 姜楠一愕——这张脸，或者说这个人，她认得。 上辈子周洵后来做了玉石生意，成了腾市名副其实的大佬。 姜楠还记得，大概是80年那会儿，腾市忽然又崛起了一个玉石商，那人占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处处抢周洵的生意。 如果只是背景厉害也不足为惧，那人手里有张杀手锏，他有一个特别厉害的鉴玉师。 厉害到什么程度呢？据说光靠赌石就能给那人赚足一年的钱。 后来她跟那老板联合设局套周洵，差点没叫周洵赔光。 也正是因为如此，周洵不得不离开腾市转回来东山再起。 如果他一直留在腾市，说不定就不会被姜桃等人盯上，那场火灾也就不会发生。 姜楠曾经跟着周洵去过一次商业酒会，见过那位传说中的鉴玉师。 而此刻躺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女人，与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时的月罕孟腰以下是空的，两条腿管空荡荡。 姜楠拍拍她的脸：“大姐，还能说话吗？” 女人艰难地撑开眼睛：“……能。” “你叫啥名字呢？”姜楠再度试探。 “月……罕孟。” 对上了，上辈子的鉴玉师也叫这个名字。 姜楠内心激动，手上动作更加谨慎起来。 她端着月罕孟的下巴仔细诊面：“苦笑面容、牙关紧闭、角弓反张抽搐……” 姜楠又摸了几处月罕孟的胳膊和腿：“肌肉强直痉挛——” 月罕孟没穿鞋，伤脚上裹着厚实的纱布。 姜楠小心翼翼拆开纱布，待脚掌暴露在众人眼下，即便是姜楠本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不早点送人去医院？” 另外两名女工紧张又愧疚地垂下头：“工头不让……” “真是不把人的命当命。”姜楠恨恨骂着，检查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月罕孟的整只伤脚已经呈现出黑紫色，伤口周围已经明显肿胀，姜楠拿手指轻轻一压，周围皮肤便出现明显的凹陷。 而正被铁定刺穿的伤口已经化脓，脚心流淌的血状脓液将纱布都糊得看不清原来颜色。 “危重型破伤风。”姜楠迅速下诊断，“得手术，立即手术。” “送医院吗？”周延这次回来带了广播台的车，现在车和司机就在门外。 “我们家里没有任何手术器具，只能送医院，”姜楠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喊着，“你们等等我，我拿个药。” 药是失传配方，专门用来对付伤口处的细菌感染，危急时刻可以代替青霉素使用。 一连喂了两颗药，又用了一套针法阻住伤口毒素蔓延，周延和司机帮忙把人抬上车后座。 电视台的车是宽敞的吉普，后排挤一挤能坐四个人。 “你们不一起？”姜楠看向仍呆站着两个女工。 “不了，我们是偷偷出来的，该回去了。” 联系到刚刚女人说工头不让看病，姜楠猜也能猜到那工头是什么东西，思索了一会儿，对身边的周洵说：“洵哥，要不你别去了，待会儿送送这两位女同志。” 周洵看不出什么情绪那般，直勾勾盯着姜楠看。 “洵哥？”姜楠解释道，“我怕她们那工头不做人。” 周洵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微撅了一下。 姜楠看明白了，立马拉住他的手掌柔声哄着：“洵哥，拜托你啦。” “你什么时候回家？”周洵反手握紧了姜楠，像是要研究她手掌那般，不断拿指节摩挲她的掌心。 “很快的。”姜楠被他挠得哪哪儿都不对，躲避般往旁边侧让了一些，“等会儿我和小延一起回来。” “……”周洵不甘不愿地挪下了车，原地目送吉普开远。 “嫂子，你跟哥的感情真好，”周延颇为感慨，“我们家情况特殊，一直以来都是大哥扛起了整个家，印象中我好像从没看过他这样孩子气的样子，嫂子，有你真好。” 姜楠干笑两声，腹诽道：你哥只是脑子坏了……你还没见到另外一个情况的他呢，跟我有仇似的。 广播台司机车子开得飞快，路上没聊多久就到了军医院。 “前方到哨卡了，”司机抬起头看了一阵，“欸，奇怪，医院怎么戒严了？好多公安呢！” 第97章 逝者已矣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探出头问哨卡边的解放军：“同志，医院怎么了？不让人进么？” 那解放军似乎认识姜楠，向她敬了一个礼：“同志，医院里面出了案子，暂时不接诊病人。” “啥？”姜楠直觉不对劲，“出了什么案子？这么多公安，不会是命案吧？” 那解放军复杂地看了姜楠几眼。 姜楠心中的不安窜一下跳了出来：“小延，你先照看着大姐。” 她跳下车，走到解放军跟前，脸上尽是焦色：“是不是……” “姜楠！” 不远处一名白大褂步履不稳的跑过来：“周洵跟我打电话说你要过来，我那么耽误了一会儿你就到了。” 来者正是张老，姜楠看见他青白的脸色，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张医生，是不是桂花出事了？” 张老左右看看，一把抓住姜楠的手，压低的声音里全是颤抖：“——是，有个疯子趁医生不备，过来……” “过来怎么？”姜楠紧紧拽住张老的衣袖。 “捅了她几刀……捅的是心脏……” 耳旁忽然一阵排山倒海的轰鸣，姜楠两眼发黑，拽着张医生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松开。 “怎么会这样……” 姜楠的眼前全是桂花对她说“谢谢”的模样。 “小姜同志，你……”张老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长长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已经去了吗？”姜楠回过神，急切问。 “还在抢救。”张老不忍地摇头，“几乎不可能了。” “带我去！”姜楠请求道，“张医生，带我去！” 抢救室内，查理、安主任等军医院的核心力量全都在，他们的手术衣上泼溅了不少的血迹。 一点一点，连成一片，触目惊心。 而那停下的手术刀，以及仰面注视天花板的悲伤脸孔，无不在宣告着无情的事实。 “嘭——” 抢救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来者很急，身上的手术衣都没有穿戴整齐。 查理认出了人，眼睛蓦地一亮，又很快熄灭下去：“姜医生，对不起……” 姜楠冲到手术床前，桂花静静地躺着，已是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姜楠深吸一口气，“走吧，走了也好，下辈子看准点，投个好胎，别再来受苦了。” 姜楠比查理想象中要冷静得多，她转过头，缓慢而清晰地问道：“桂花的身后事怎么料理？” “公安说已经联系到她婆家了，那边答应了给她安排后事。” “呵，”姜楠摇头冷笑，“那样的婆家靠得住么？还是我来吧。” “你不要参与这件事，”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医生突然讲道，“后续我们来处理，你不可以参与进来。” “是周洵交代的么。”姜楠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已是十分笃定。 张医生小小停顿后，微微点了下头。 “好。”姜楠叹气般吐出一个字，“那就麻烦医生们了。” 手术室里的医生都是军医院的顶尖力量，也全都是聪明人，不必多说，众人也知道这事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医生的涉足范畴，彼此都聪明地选择了回避。 “逝者已矣，”姜楠调整了情绪状态，“我接下来有一台破伤风重症患者的手术，要继续跟你们借手术室了。” “破伤风！”查理迅速抬起头，“重症？多重？” “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在姜楠进抢救室的这段时间，周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月罕孟的入院事宜。 有几位重量级医生的支持，手术室也很快准备就绪。 “你们刚刚才做了一台手术，继续跟进没问题吗？”姜楠有点担忧地问那三位顶梁柱。 查理拍拍胸脯：“我才四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呢！” 姜楠又看向安主任和张医生：“两位前辈，你们……” “吃得消吃得消，”安主任连干净的手术服都已经换好了，“学习就是生命力！” 张医生更是以直接冲到手术床边上占位置表达自己的态度。 “哎哟！那个一号观察位是我的！” “先到先得。” “安老你怎么也抢我位置？” “尊老爱幼懂么？” …… 三位顶梁柱的自在表现让姜楠心里又好受了不少。 “逝者已矣，莫要辜负生者期望！”老师的话再度环绕在耳旁。 姜楠握了握拳头：“手术准备！” 月罕孟的伤腿第一件事就是清创。 “查理，注射器，抽脓液。” “定位脓腔，血管钳。” “这里撑开一点。” “剪刀，剪！” “再剪大点！” “查理你没长眼睛吗？往这边！” “安主任，手稳一点！” “张老，快点！” …… 姜楠一拿上手术刀，那整个人就会不自觉地变回上辈子那种冷漠不近人情的状态。 等到手术顺利完成，姜楠回想起自己在手术过程中把三位军医院的顶梁柱当晚辈一样地训斥，不由羞红了脸。 “那个，不好意思啊。”姜楠来到休息室，局促地想要道歉。 哪儿知道那三人一看到姜楠，不自觉地站起身立正挺直腰背，完全一副听训的学生样儿。 “呃……”姜楠尴尬地挠挠头。 “哈哈哈，”查理先反应过来，为了不让姜楠继续尴尬，整个人都快速松懈下来，“话说，姜医生，你刚刚在手术室带着我回顾了一次久违的实习期体验呢！” 张老到一旁两斗桌上拿开水瓶给泡了杯茶：“小姜医生，你喝茶。” 安主任则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包糖：“姜医生，这个是我儿子从国外带回来的，你吃。” 姜楠面对这一张张殷切的脸，不好推却，就道了谢一一接下来。 “姜医生，”查理蹲到姜楠身边，“手术后你那套扎针的手法，我能学么？” 以月罕孟的伤势，查理一开始的判断是为保命，得截肢。 结果姜楠说不用，一套针法下来，那些阻碍在经脉里的毒素就被拔出了大多数。 姜楠说，连续扎个一个礼拜，腿就保住了。 这神奇的回春术简直打开了查理的新世界。 然后就一直吵嚷着要学中医。 “呃，这个……”姜楠正在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告诉查理他不是学中医的料。 休息室外忽然探进了一个脑袋：“姜楠姜医生在吗？” 姜楠朝说话的人看去，认出了那是负责照料桂花的小护士。 第98章 我的女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我在。”姜楠站起身，朝门口走过去，“同志你找我吗？”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小护士神色有些许踟蹰。 姜楠直觉或许会跟桂花有关，遂带着人往旁边的一间空置休息室走。 小护士挺警惕，进了门还不忘朝走廊左右看看，确认没有异样才放心进屋，特意将门关上，拉紧了锁扣。 姜楠看她那一系列的动作就猜到接下来她要说的事很严肃，整个背脊都不自觉地挺了直。 “姜医生，我很同情桂花姐的遭遇，所以趁她清醒的时候与她聊了一会儿天……她刚做完手术，精神状态不好，我也没想多说，看她闭上眼睛了，就打算出去拿药，突然桂花姐就抓住了我的手，让我给她拿个纸笔，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姜楠愕然，她知道人时常会有无法用科学理论解释清楚的行为与直觉，桂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不是就是当时有了某种危险的预感呢? “桂花姐要来纸笔，画了一幅图画，让我交给你。”小护士偷眼看姜楠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大的反应，才继续说下去，“桂花姐说了，要不要看由你自己决定。” 周洵交代过让姜楠不要卷进桂花的事情里面。 包括之前的“智斗人贩子”采访也好，还是派出所的锦旗也好，周洵没说，但是姜楠知道，这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只有名气大了，大家都关注到她了，那些躲在阴处的恶徒才不敢轻举妄动。 周洵的用心良苦姜楠都清楚，可是—— “给我吧。”姜楠一咬下唇，眼神倏尔坚定。 小护士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都松懈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她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郑重其事地递给了姜楠。 姜楠一边接过，一边柔声问她：“同志，你是刚当上护士不久吧？” 小护士一愣：“你怎么知道？” 姜楠低笑：“我还知道这是你第一次接收到病人的临终嘱托。” 小护士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指：“姜医生，你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你好厉害啊。” 姜楠只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同志，你记住，今天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就让它烂在心里，懂吗？” 小护士涉世不深，但并不蠢钝，她重重地点下头：“我懂的，我先出去了，你小心点看。” 姜楠等人离开，门重新关上以后，才一点一点展开纸张。 桂花不识字，更不会写字，画的画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纸上画的是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掌粗厚，很明显的男人的手。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只手腕上的一块五角星的疤痕。 姜楠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这是桂花在告诉她关键的信息——这个手腕上有五角星疤痕的男人，应该就是这个拐卖妇女组织中的中心人物了。 或者说，是桂花所能知道的最重要的人物。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姜楠的思路。 “姜医生在里面吗？周洵同志来找你了。” 周洵这就来了？ 姜楠赶忙把画纸折好藏进口袋。 她没想要故意瞒着周洵，可是这件事情如今连半点头绪都没有，告诉周洵不过是给他徒添烦恼。 周洵自己的脑子都还不清醒呢。 姜楠决定暂时先隐下不说，等日后有机会了再回头复盘。 门外的角落，周洵正在同张医生说话，姜楠一出来他就停止了对话，往姜楠这边滑了过来。 “你没事儿吧？”周洵朝空置的休息室内探头，“刚才那护士找你干什么？” 姜楠应答自如道：“她问我桂花留下的发夹要不要领走。” “发夹？”周洵伸手，“给我看看。” 姜楠被抓那夜，桂花为了助她逃脱，从头上拆了个钢夹给她，这会儿正好可以拿出来应付周洵。 夹子是很普通的钢夹，黑色的，细长的，周洵颠来倒去看了几遍，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就把它还给了姜楠：“你留着吧，怎么说也认识一场。” 姜楠默默接过，将钢夹放在指间摩挲。 周洵看她姿态，默默伸手过去握住她细瘦的手腕：“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已经搭进一条人命了。” “好。” “……”周洵原本以为要花一番功夫才能劝得住姜楠，可她却很干脆地答应了，倒是让周洵感到不适应了，“姜楠？” “洵哥，不说这件事，”姜楠笑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焦煤厂怎么说？” 周洵慢慢放开姜楠的手腕，眼睛仍在打量人。 姜楠冲他无辜地眨眨眼。 周洵眼皮一颤，往旁边看了开：“两姐妹送回去了，焦煤厂的主管没为难她们。” 姜楠放下心：“还是洵哥你强。” “不过那边说，让破伤风的那位不必再去上班了。”周洵这话说得还颇有点小心翼翼。 姜楠眼一瞪：“他什么意思呢，在工地被铁钉刺穿，不让来医院，人命都差点没了，他倒好，还不让人去上班了。” “这毕竟是焦煤厂内部的事情，我也没有通天的本事能把胳膊伸人家厂子里面进去……” 周洵似乎先为自己解释了一番，而后才语气和缓地劝道：“其实在那样的地方干活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去就不去呗，等她出院了，我给她找个工作。” ！ 这倒是提醒姜楠了。 她救下月罕孟的原因，最主要不是为了帮周洵抢人么？那当然是把人留在身边才靠谱啊。 姜楠眉眼弯成了月牙：“不用你安排，我医庐开起来可缺的是人手，让她给我帮忙就行。” 周洵挑衅般一笑：“你开的出工资？” “这你可别小看我，”姜楠得意地拍拍胸脯，“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人吗？” 周洵瞧她那挺胸昂头的得意模样，脸上的笑意不自觉就更大了：“你是女人，我的女人。” 好土好霸道—— 但是好喜欢！ 姜楠猛地摸住自己发烫的脸，别扭地推推周洵的肩头：“我跟你说正经的，看看这个。” 说着，姜楠将一张信纸递了过去。 第99章 他分明是一头狼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是什么？”周洵打开信纸，快速地看了一遍，那眉头倒是越皱越紧了。 姜楠注意观察着他的表情，脸上的得意也随之转为了紧张：“洵哥怎么了？聘书有什么不对吗？” 姜楠递给周洵的，正是一纸新鲜出炉的聘书。 聘书是由军医院的三位顶梁柱向院长争取而来的，院长这几日不在本市，只能通过电话与几人联系。 听说姜楠那两台精彩的手术表现，当机立断授权给安主任，让他将姜楠聘为军医院的特邀医师。“这个特邀是什么意思？你以后得来军医院上班吗？”周洵点点聘书上的“特邀”二字。 “这个啊，不用，”姜楠解释道，“说是如果遇到疑难杂症，我需要过来助诊，其他时候，一个礼拜来一两次就可以了。” “一个礼拜总共就七天，你要来军医院两天，”周洵忽然开始算日子，“还剩下五天，你还打算在周家乡开医庐，我问你，你有多少时间陪我？” 敢情这是在闹脾气呢！ 姜楠半俯下上身，与周洵得视线齐平：“洵哥，医庐的位置我看好了，就在咱家对面，那儿有个空屋子，妈说那一家子都迁到市里去了，我打算跟他们租下来，这样你过去只要不到五分钟。” 听到离周家那么近，周洵就勉强接受了，撇了下嘴角，继续问：“那军医院呢？这个班是非上不可吗？这开出的薪水也不多，你别看我先在天天在家里呆着，其实我也有收入来源的……” 周洵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马闭上不吱声了。 姜楠早就晓得周洵肯定背后有名堂，不过现在在公众场合，姜楠不便多问，只继续解释道:“军医院这边给我开了月薪，当然这个不重要，我是觉得，我那医庐暂时肯定不具备手术条件，如果遇到需要做手术的病人，总利用关系借用军医院的也说不过去，给他当特邀了，也就名正言顺了。” 末了，姜楠还摸了摸周洵的头顶：“洵哥，我知道你最好了。” 上辈子的姜楠鲜少撒娇，这辈子的撒娇次数倒是直线上升。 周洵前一秒还是殷殷切切地注视着姜楠，下一秒眼神转而变得凌厉无比。 姜楠被那暗藏杀气的眼神钉住了，一下子就忘了要退开。 “我的头好摸吗？”周洵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啊！抱歉！”姜楠迅速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立正站好。 “哼，”周洵捏了捏五指关节，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别以为对我使美人计就会有用，你的这些旁门左道在我面前早已无处遁形，我早就知道你暗藏祸心，先是骗取我家人的信任，接下来是军医院，如今你顺利拿到聘书，完成了身份的跳跃，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让我猜猜……” 姜楠一个箭步挪到了周洵的后面，二话不说推了他就走。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敢与我当面对质啦？”周洵似乎还欲扭过头来继续气人，姜楠及时扳住不让他转过来。 “你干什么?!”周洵的声音里面充满威胁，高举起右手似乎就要去拧姜楠的胳膊。 姜楠见势迅速放了开，这时候的周洵真的是不会顾忌任何情面，要是她再退晚一点，手腕上铁定要多出个爪印。 姜楠忽然有点挫败。 就算是脑子出了问题，这日夜相处下来，是只狗也该养熟了吧？ 姜楠就是出于盲目自信，刚才才会那样动手一试，结果现实打脸得飞快。 哎——姜楠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说话？”周洵成功扭了回身，猝不及防瞧见了姜楠脸上未退的落寞。 周洵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带利爪的东西抓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生疼，脑子里面更是轰轰地鸣叫，宛若有人拿了根铁棒在他的脑颅里面搅。 周洵狠狠闭眼，压下那一阵阵潮涌般的难受，再睁眼时依旧是冷冰冰的：“摆那副样子给谁看呢，呆不住了就走。” 上辈子周洵也叫过姜楠走，那是周洵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楠，走！” 回忆与现实在眼前割裂切换，最终定格在火焰中的回眸上。 姜楠从海潮般的情绪暗流中挣扎了出来，周洵已经自己推着轮椅走到几步以外了。 够了，周洵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而且——望着男人即便是背影，都显露出来的桀骜不驯。 “这哪儿是狗啊，分明就是狼嘛，养不熟的狼！”姜楠暗暗努嘴，“你是狼我就是驯狼的，我还就不信搞不定你了。” 姜楠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几步冲过去拉住了周洵的轮椅：“你这人啊，一言不合就闹脾气，真拿你没办法。” “谁在闹脾气？”周洵整个人都好像笼在阴云里， “你跟上来干什么？姜大医生。” “回家啊，”姜楠理直气壮地回答，“你是我老公，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呢？” 周洵被堵了一嘴，憋着不说话了。 “小延什么时候忙完？我们是一起回家吗？” “谁说我要回家了？” 姜楠微微一滞：“不回家咱们去哪儿呢？” 周洵好似极不情愿那样拿出封介绍信抖给姜楠看。 “致：xx火车站。兹有……”姜楠明白过来了，“是要去买火车票吗？我们啥时候走？” 周洵极简练地答道：“三天后。” “这么快？”姜楠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起码要等到月底。” “你可以选择不去的。” 姜楠无视周洵的冷言挑衅，满是憧憬道：“哇，我需要准备什么吗？第一次跟你出远门欸，我们这算度蜜月吗？天气开始热啦，我带几条裙子去吧。” 周洵揉了揉眉心：“你可以闭嘴吗？” “哦，好。”姜楠心里想着，等你切换人格了，我也叫你闭嘴。 周洵看着姜楠一脸坏模样，眼带防备：“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第100章 霸气护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呼了一把他的头发：“你猜啊。” 周洵的回应是直接撇开脸。 火车站售票的地方有一段长台阶，周洵不方便上去，姜楠就让他在底下等着。 买车票很是顺利，就是排队的过程中被人撞了一下。 姜楠将珍贵的火车票仔细收好，才走没两步，一个妇女忽然带着两名大盖帽拦在了她面前。 “公安同志，就是她！她是小偷！”妇女指着姜楠喊道。 姜楠左右看看指指自己的鼻头：“大姐，你说的是我吗？” 那妇女趾高气昂地叉着腰，手还不断的往身边的公安拨拉：“不是你还有谁？同志，她就是偷了我钱袋的小偷，你们快去把人给抓起来。” “同志，我们公安抓人也是要讲证据的。”公安之一安抚了异常暴躁的妇女，“你先冷静下来，等我们调查清楚情况再说。” 姜楠很是错愕，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妇女，女人怎么就认定她偷钱包了？ “她偷东西的时候我看见了，要不是她跑得快，我就已经逮着人了。”那妇女还在哇哇乱叫，“不信你们去搜她的身，铁定就在她身上。” 这妇女说得笃定，姜楠马上就想起了方才排队时被人冲撞的那一下。 她伸手摸了摸外衣口袋，果然里边多出了个鼓鼓的东西。 妇女时时都在盯着姜楠，当然发现了她的动作，当即喊叫道：“同志，你看她在摸口袋！她做贼心虚呢，钱袋肯定就在里边。” 公安显然也注意到了，面部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同志，这位女同志指控你盗窃他人财物，希望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没问题。”姜楠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见我的丈夫。” 姜楠朝台阶下面遥遥一指：“他还在下边等我。” “不行，”妇女忽然叫起来，“万一她把钱包塞给他男人呢？” 公安的视线也充满了怀疑。 姜楠冷笑一声：“公安同志，我的衣服口袋里确实多了一包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大姐说的钱袋。” “你看你看，”那妇女迅速打断了姜楠，“她承认了吧，公安同志赶快去抓人！” 话音刚落，又朝着周围的人群大声嚷道：“同志们，都过来看呀，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年头，当贼的都长这么漂亮了。” 原本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这一嚷，好事的都凑过来看起了热闹。 人们被妇女声情并茂的指控迷惑了，纷纷对着姜楠指指点点。 姜楠见周边围观的人在渐渐增多，知道自己再不解释的话，白的也要被对方说成黑的。 “公安同志，我来解释一下。”姜楠的声音和缓平稳，丝毫没有被冤枉的愤慨，或是被抓赃的畏惧。 “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刚在这边排队买票，有个人撞了我一下，我当时也没多在意，现在这大姐一出来就指控我偷了她的钱包，那我可明白了，那冲撞我的人估计就是趁那时将钱包塞进我的衣服口袋，然后恰巧这位大姐就带你们过来抓赃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妇女怒道，“难不成是我做局陷害你？我又不认识你，干嘛闲着没事儿搞这出？”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姜楠依旧淡定，“我就问你吧，你说亲眼看到我偷东西，但是跑得快所以没被抓到，你倒是说说你在哪儿见到我的？” 妇女明显的一顿，朝四周瞟了下：“我就是在那个什么地方来着——” “东门菜市场还是槐花街路口？”姜楠搭了一句。 “哦，对，就是在东门菜市场。”妇女万分肯定的指证，“我记起来了，我今天在东门菜市买菜的时候被你偷的钱，你别耍赖呀。” 姜楠露齿一笑：“可是大姐，东门菜市场今天没开门嘞。” “啊——”妇女反应挺快，随即改口，“哎呀，我年纪大了，记混了，是在槐花街路口……对，当时我就在那里等车。” 槐花街路口是个公车亭，终点站正好就是火车站，去那的人大多都是乘车来火车站的。 姜楠两手一摊：“问题是我也没去槐花街路口啊。” “不可能！”妇女叫嚣道，“你不坐车，难不成走路来的吗？咱这火车站荒郊野岭的，你推了个残废怎么可能……” 一直在旁听两人争辩的公安眼神早在妇女说东门菜市的时候就已经转为一片凌厉，此刻那像刀子一样的视线让妇女心里着了慌。 她闭上嘴巴，整个人呈现出与先前的嚣张姿态完全不一样的紧张。 “看来这个要诬陷我的人准备得不够充分，都没来得及跟你通好气呢。” 姜楠叹了口气，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司机正推着周洵往这边过来，就朝他们招手。 “怎么啦？”周洵在底下等了姜楠许久，却没见着人，就拜托司机带他上来看看。 果不其然，姜楠又惹麻烦了，或者说是又被麻烦给缠上了。 听完姜楠的讲述，周洵已是心知肚明。 “公安同志，我是她的丈夫。”周洵即便双腿残废，只要他想，坐在轮椅上也不妨碍他散发气势。 “是这样的，我们刚从军区医院出来，一路上坐的都是这位司机大哥的车，没有去过东门菜市场，更没去过槐花街路口。司机可以给我们作证。” “你们都是一伙的，还作什么证呢？”妇女咬紧了不松口。 周洵鼻尖发出一声轻微的嗤响：“我起码还有证人，你呢，你凭自己一张嘴就想随便诬陷别人？” “我哪里是信口胡说？我钱袋子可是在她口袋里呢！”说到这个妇女又觉得对方铁定反驳不了，再度傲慢起来。 “姜楠，你还没摸过那个钱袋吧。” 姜楠迅速摇头：“没有。” “那就行。”周洵提醒道，“要知道是不是我老婆偷的，很简单，将钱包拿去检查指纹不就行了？” “对耶。”姜楠眼睛一亮，“我又没碰过钱包，上头肯定没我的指纹。” 妇女瞪眼：“不过是点小偷小摸的事情，犯得着查指纹嘛。” “犯得着。”周洵十分严肃的点头，“我是名因伤退役的军人，你设计陷害我的妻子以此来污蔑军属的荣誉，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又是听了什么人的指使？你的目的到底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整个军属公安同志？ 我觉得有必要详细查一查，前段时间隔壁市里不就抓到了老米那边的特务了吗？” 周洵每说一句，公安的脸色就每凝重一分，待周洵讲到“特务”二字，公安直接就转身抓住一个劲想后退的妇女：“走，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第101章 来玩亲热游戏啊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作为被栽赃对象，自然得一起去派出所做调查。 趁着公安去开车的时候，姜楠问道：“洵哥，那女的真是特务吗？” “不是。”周洵否认得很干脆，“收钱办事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姜楠很是疑惑：“你怎么知道？你晓得是谁设局害我吗？” 周洵沉默数秒，在姜楠催促的眼神下低声道：“我们刚到火车站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尾随跟来的车，是王家的车牌号。” “？”姜楠想过多种可能性，偏偏没想到是王家的手笔。 “那女人连我从哪儿过来的都不知道，但是却晓得我有一个坐轮椅的老公……” 姜楠摩挲着下巴，恍然道：“是王家人跟踪我们到车站，然后临时起意要陷害我，就急匆匆找了两个下九流的货色，结果啥都来不及交待清楚，反而作茧自缚……” “这么低级的手段，是王家哪位人才啊？”姜楠装模作样地思考，眼睛时不时瞅两下周洵。 周洵嘴角抽了抽：“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装啥呢，狡猾的女人！” “喂，”姜楠敲了敲轮椅的靠背，“你可搞清楚啊，现在在背后要害我的才是狡猾的女人，我可是无辜得很。” 周洵淡淡瞥向姜楠：“王晓萍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弱智，你说谁更狡猾。” “噗——”姜楠不由在想，如果让王晓萍听见周洵骂她“弱智”，那张冷艳美人脸只怕要涨红得好似猴儿屁股。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厉害啊，”姜楠弯腰，半趴在轮椅上，凑着周洵耳旁讲，“那你怎么不想想，我要是真那么狡猾有心计，怎么你还安然无恙的在这儿？我难道不应该把你拆着吃掉吗？” “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周洵急匆匆往旁边避开，“离我远点，你这个妲己。” “大王，我要得到你的心，”姜楠伸出五爪做了个掏心的动作，龇牙咧嘴地喊，“嗷呜——” 周洵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姜楠，自己推着轮椅往公安追过去。 一个小时后。 “初步调查结果就是这样的，”年轻的公安将记录簿拿给姜楠。 姜楠一看：“啥？她才是真的小偷？” “没错，”公安似乎也觉得荒唐，“她今天跟同伙准备到车站这边来碰碰运气偷上几单，结果有个戴口罩的男人直接拿了三张大团结给他们，要他们对付你，事成之后再给他们三张。” 果然跟周洵猜测的差不多，姜楠向公安道谢：“那麻烦同志再去查查那个找她的是谁吧。” “自然要查的，”公安一笑，“分内的事。” 事情说清楚了，姜楠就可以回去了。 周洵的司机还在等着，车上多了个同样要回周家乡的周延。 几人下午来的市里，又是手术又是买票又是被栽赃，等回到家，时钟已经走到了晚上九点。 留司机吃了顿晚饭兼夜宵，周洵亲自把人送到门口。 “周少，不用送了，你进去吧，”司机皮肤很黑，笑起来便是一口白牙，“三天后我过来送你和小姜去火车站。” 周洵与他握了一下手：“最近你帮我关照一下王家，前段时间不是查到了王家老三的账本么，把它送上去。” “好嘞，”司机痛快地答应，“这王晓萍真是脑子坏掉了，敢惹到小姜头上来……周少，要我说，你不欠王晓萍的，不用给她面子。” 作为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之一，司机为周洵因此受到的掣肘而感到不快：“周少你已经够可以了，老班长那边——” “好了，别说了，”周洵注意到走出门外的姜楠，“你回去吧，很晚了。” 发动机发动，汽车的轰鸣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师傅路上慢走哦！”姜楠倚着门朝司机挥手，笑得很是灿烂。 一转头，周洵正古里古怪地看着姜楠。 来了！总算等到了！ 姜楠现在已经对周洵的各种状态了如指掌，他一个表情变化姜楠就能判断出来。 “小楠，你都没跟我这么亲热地说过话。”周洵挡在门口，幽怨地拿眼睛勾姜楠。 “呵呵，要亲热是不是，来啊。”姜楠拍拍双手，伸出两爪揪住周洵的脸颊往两旁拉扯。 “让你气我，叫你气我，你现在还不是在我手里？”姜楠将周洵的一张俊脸揉圆又搓扁。 周洵也不懂反抗，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姜楠，眼神里头透露出了清澈的愚蠢。 姜楠忽然玩兴大起：“走，洵哥，回屋去，我跟你玩游戏。” “是亲热游戏吗？”周洵十分期盼地扭头望姜楠。 “对，很亲密很热情哦。”姜楠的眼底都冒了光，一张轮椅几乎要被她推出火星子。 周母洗好碗，正准备上楼睡觉，忽然看见周娅像石化一样地站在周洵门口。 “你干啥呢？”周母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周娅的肩头。 “！”周娅吓得跳了起来。 周母拽住了人：“小娅你站哥门口干嘛呢？” “我我——”周娅一张脸突地腾红了，“哎呀！” 叫完就捧着脸逃了。 周母莫名其妙地望着周娅逃也似的背影：“这丫头……看见啥了？” 周洵的房门紧紧关着，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啊？ 周母奇怪地凑近，忽地，门内传来了一声绵长低哑的声音：“小楠，好痒……” “你忍着啊，快好了。” “小楠，这就是亲热游戏吗？” “对啊，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距离很亲密，我也很热情吗？” “嗯，好痒，我有点不习惯。”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 听到屋内的响动，周母一张老脸也迅速腾上了红，但那与周娅这大姑娘不同，周母单纯是激动的。 太好了，臭小子总算开窍了，那抱孙子岂不是指日可待？不过小洵这孩子太单纯了，幸好儿媳妇主动…… 周母乐呵了一整夜，以至于梦里面都是周洵姜楠抱着几个胖娃娃的画面。 次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众人忽然听见周洵的房间里面爆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 “姜楠！你给我下来！！” 第102章 周母的爱心牛鞭汤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母从梦中惊醒，冲到周洵屋门前，见那屋门还是紧闭的，疑惑地敲了敲门：“小洵，怎么啦？” 周洵的声音带着没有隐藏的怒气：“妈，姜楠呢？让她过来！” “小楠一大早就去姚老汉那里啦！说是要给那个月什么的姑娘安排事做。” 周洵垂下眼：“她要怎么安排？” “姚老汉家的梅芳不是怀着孩子嘛，好多事都做不了，正缺个能干的帮手，等那姑娘出院了，我们先接回来照顾几天，待好得差不多了，再去姚老汉家帮忙。” 周母在掰着指头念叨，等了一会儿都没见着周洵开门，又敲了敲门：“小洵，你开门啊。” 周洵看看镜子里左眼画熊猫右眼画王八的自己，感觉整个太阳穴都在抽痛。 “叩叩叩。”敲门声还在持续。 “妈，我待会儿起来，再睡会儿。”打死周洵也没法顶着这张脸出门去见人。 “奇怪……”周母暗忖道，“平时起得很早的呀，今儿个咋了？” “哎呀妈！”急于出门的周娅将周母往旁边一拖，提醒道，“哥昨晚不是跟嫂子……” “哦！对！”周母恍然，继而又有些担忧，“那小洵身体还是太弱了，小楠一大早生龙活虎的，小洵倒是跟个大姑娘似的有气无力——” 周母满心在意着要给周洵补补身体，于是，晚饭时，周家的饭桌上多出了一道盖着菜盘子的大汤碗。 今天周家四兄妹全在家里，满满坐了一桌子。 “这啥呀？”姜楠坐在远离周洵的位置，尽量忽视周洵落在自己身上的犹如刀子般的视线。 周母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起身去揭盖子：“这个啊，好东西！” 周母神神秘秘的，搞得桌上众人也纷纷被吸引了目光。 “事先说明，这个是给小洵补身体的，小延和大川，你们不许吃。”周母的手悬在盖子上方，可真是吊足了一大家子的胃口。 周延颇为无奈地笑道：“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跟哥抢吃的。” 姜楠却是注意到了周家的小儿子——周大川被劝回去念书，姜楠还哄他说如果成绩不好厂子也不收他。 单纯好骗的大川害怕自己做不了工，那是卯足了劲念书学习。 今日学校放假回来一趟，姜楠看他那秀气小脸比以往更清减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妈，大川读书也辛苦，有啥好吃的别只紧着周洵一人，大家一块儿吃。”姜楠朝周大川友好地笑。 大川羞得红了脸，低着头结结巴巴道：“给哥补……我好着呢。” “奶奶，”小秋拽了拽周母的衣角，“是什么好吃的呀，爸爸说小秋正在长身体，小秋能不能吃？” “妈，”话题的中心人物周洵总算把视线从姜楠身上移开，“我身体已经大好了，不用考虑我。” “那不行，”周母严肃道，“这是我跑了几里路找牛大壮要来的好东西，专门给你熬的——” 边说着，那个神秘的盖子总算被揭了开。 周延离盘子近，一探脖子就看到了里头的内容。 “噗——”周延一口进嘴的饭喷了赵芳一身。 “啊呀！”赵芳跳起来，“你干啥呀！” “抱歉抱歉，”周延笑得快要发抽，伸手给媳妇整理衣服，“哎哟喂，这菜确实是给我哥准备的，我不需要，我完全不需要。” 赵芳也扭头看了汤碗中的菜，但她并不认识，还拿筷子进去拨了拨：“这啥呀？周延你咋那么大反应？” 姜楠离得远，但是等赵芳将那东西夹出来，身为大夫的她一眼便认出来了，差点也没憋住喷饭出来。 “妈，你到底是——”周洵一张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我不需要！” “你怎么不需要了？你看你早上，大半天都没起来。” 一提到早上，周洵的脸愈发阴沉，他瞪向始作俑者姜楠，咬牙切齿道：“还不就是姜楠——” “你这怎么能怪小楠？”周母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自己没用还说媳妇，当心小楠嫌弃你！” 姜楠笑得简直快要抽过去，她眼睁睁看着周母尤为殷勤地给周洵盛了满满一碗牛鞭汤，眼角处泪花都被逼了出来。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继续着。 但凡周洵表现出不乐意，周母总能找到话堵他的嘴。 最终还是姜楠担心他大病初愈，过补则不及，才出声劝住了周母：“妈，可以了，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吃多了伤身。” “你是大夫你说了算，”周母笑嘻嘻答道，总算打消了逼迫周洵吃牛鞭的念头。 饭后，姜楠和周娅去收拾厨房，周延一家子去外头遛弯，院子里只剩下头顶阴云的周洵和浑然不觉的周母。 “这几日天气好，萝卜条晒得差不多了，明天腌起来，后天你们可以带路上去吃。” 周母捡拾着簸箕里头的萝卜条，抬头看一眼脸比包工还黑的周洵：“小洵，你今晚上看看……如果牛鞭的效果好，等滇省回来了我继续给你做。” 周洵暗暗对自己说：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周洵的所有努力在姜楠忙活好药房里的那群宝贝，探头探脑贼兮兮钻到他房间时，成功化为乌有。 “洵哥，晚上好呀，”姜楠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逼近，举着手里的药罐要笑不笑地道，“来，我们抹药膏。” 周洵如往常一般靠坐在床上，腿上搭了一张薄毯子。 平时抹药，为了避免尴尬，周洵都是自己先把裤子脱好，穿一条宽松的平角裤等着。 今天却是好整以暇地坐着，长外裤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姜楠掀开薄毯，愣了一下：“洵哥，你把裤子脱一下。” 姜楠做好手头准备，一回头，周洵还老神在在地坐着。 此时的姿势已经换成双手环胸，姿势颇为惬意那般，放松地靠着。 “洵哥？”姜楠以为周洵没听清楚，再强调了一遍，“你把裤子脱了，我们要上药了。” 周洵伸了个手指对姜楠勾了勾：“手疼，你来帮我。” 第103章 怎么了？喜欢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某些方面还是比较迟钝的，周洵这么说了，她倒是半点没多想，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到床边。 “手怎么疼了？给我看看。” 周洵把手递过去，姜楠握着仔细摸索了一番：“没毛病啊，脉象也很稳……你有哪里不舒服？” “嗯，”周洵拧眉思忖道，“我也说不清楚，你先帮我上药。” “好。”姜楠手伸到周洵的裤头上，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整个人僵住了。 周洵一双眼里毫无波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肯定是我想多了……姜楠甩甩头，干脆地上手去脱周洵的裤子。 裤带，纽扣…… 姜楠将裤子一拉而下退到周洵的膝盖处，无意间一抬头，被跳到视线里头的巨型鼓包惊得眼睛嘴巴都变成了圆形。 姜楠的表情取悦了周洵，他拉住准备退开的姜楠：“怎么了？喜欢吗？” “你说什么呀！”姜楠一张脸好似被火钳烫过，连头发丝都好像在冒烟。 “呵呵，”周洵低声轻笑，“妈让我晚上试试牛鞭汤的效果，你说——” 周洵一个发力将姜楠拉进了怀里：“我跟谁去试呢？你不是要得到我的心吗？眼下正是好机会……” “不不不！洵哥我——”姜楠就坐在周洵的腿上，这一紧张，屁股一挪，蹭到了某处仅隔着一层布料的火热之物。 姜楠触电般跳了起来，逃一般往门口跑。 “姜楠！我还要上药呢！”周洵憋着笑喊。 “你自己上！”姜楠慌乱的声音从外飘进来，接下来就是一串咚咚咚上楼梯的脚步声。 “哈哈，”周洵还挺愉快，转瞬却不满地盯向自己某处，“没出息，一碗牛鞭汤而已，你精神个什么劲！” 因为一碗牛鞭汤，整个周家人看周洵的眼神都充满了古怪。 也因为一碗牛鞭汤，姜楠整整避了周洵两天，上药都是调好扔屋里。 直到两人坐在前往滇省的火车上，姜楠才避无可避地跟周洵贴在了一起。 两人要去的是滇省的省会城市滇南，坐火车得花上三天两夜。 介绍信上提到了周洵是残疾退役军人，请组织考虑为他安排卧铺位置。 可惜因为两人票买得晚了，卧铺位置没有空余，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硬座。 “这趟车还挺忙啊。”姜楠转着脑袋往车厢四处看，“怎么有这么多人去滇南哪？” 周洵回答道：“有个国外过来的专家医师团队要进行友好会诊，地点就在滇南。” “哦！”姜楠明白了，“所以这些人都是去看病的？” “也不全是，”周洵指指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有学问的眼镜男，说道，“也有去参加医术交流会的。” 那眼镜男也算个老熟人，就是当初刘司令被蜱虫咬了，姜楠在军医院诊断时碰到的医生之一。 “他叫什么来着？”姜楠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这几次去军医院咋没看到他？” 周洵似有若无地瞟一眼姜楠：“他上次被某人打击到了，意识到自己学艺不精，主动申请去京市观摩研学，昨天刚回来。” “你怎么啥事儿都清楚啊？”姜楠最佩服的就是周洵明明看起来足不出户，却有办法事事都了如指掌。 周洵淡然道：“其他地方我也没留意，军医院那边我看得比较紧罢了。” 姜楠似乎从这话里品出了点奇怪的味道，但待她有意去探查时，周洵已经扭了头，一脸冷淡地注视着其他方向了。 发车时，姜楠和周洵这一排还空了两个位置，对面一排也没人坐，等开过了一站，才呜哩哇啦过来了一群人。 一个脸蛋滚圆的小胖墩站在座位旁边，扭头问后面的妇女：“妈，这位置是我的吗？” 妇女朝手上的车票一对照，点头道：“对，就是这儿。” 小胖墩看看坐在窗边的姜楠，不满地嘟起嘴巴：“我要靠窗坐，让我奶跟我换个位置。” 姜楠对面靠窗位正有个五十来岁的阿姨在往座位底下塞东西。 “那边是逆行方向，看窗外会犯晕。”妇女捏了捏小胖墩的肩膀，“你跟这边换个位。” 妇女说的这边，指的就是姜楠。 “喂，”小胖墩特别理直气壮地要求，“你跟我换个位儿，我要坐窗户边。” 姜楠只当没听见。 “喂，你这人咋这么没礼貌呢，我儿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姜楠依旧不理，周洵也懒得抬眼皮。 “嘿！叫你呢！”妇女两手拎着袋子，不好上手，反而是姜楠对面那老阿姨，拿脚踢了踢姜楠，“不会是聋子吧？” “你叫我？”姜楠慢慢转过头。 妇女一脸看到傻子般的不屑：“不是叫你叫谁啊？叫了这么多遍都没理人，没素质。” “我又不姓喂，”姜楠反唇相讥，“你这么有素质却连怎么喊人都不知道吗？” “你！”妇女气怒，“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连个小孩子说话都要计较？” “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 妇女大概是没想到姜楠看着斯斯文文的，身上的衣服也很朴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一张嘴却厉害得很，半会儿没接上话来。 这时，汽笛的鸣声响起，火车继续开动了。 铁道上一个抖动，车身也跟着晃了晃。 “大宝，挤过去！” 妇女忽然推着小胖墩往姜楠位置上搡：“她要不让你就坐她腿上。” 小胖墩的份量估计都快抵得上一个半姜楠了，真要坐姜楠身上，那人肯定受不了。 小胖墩一脸兴奋的往里面钻，姜楠对面的老妇女趁机伸脚夹住了姜楠的腿不让她动。 周洵虽然不愿与一个屁点大的小孩计较，但对方现在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的忍受范围，拽着小胖墩的胳膊将人往外面反向一扯。 周洵是有注意要收着力道的，无奈他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啊呜！”小胖墩嚎叫着被甩了出去，砸在后面几人身上。 这时，火车又是一个颤动，那几人一个没站稳，全都歪歪斜斜地摔在了地上。 第104章 我爱人腿脚不方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乘务员赶过来：“哎哟怎么都摔地上了？来，我扶你起来。” 小胖墩被摔蒙了，站稳后才开始嚎哭：“他推我！” 小胖墩拿指头指着周洵，满脸的欲寻求报复的愤恨。 “怎么回事呢这是？”小孩子自古以来就是弱势群体，乘务员听了男孩的告状，瞧向周洵的眼神都带了点儿苛责。 姜楠主动站起来，将购车票时出具的证明递过去：“同志，我爱人腿脚不方便，刚才这小孩要抢我的座位，没轻没重地往人身上压，我爱人不过是轻轻拨了他一下，哪知道他自己摔出去了。” 证明上写得很清楚，周洵是双腿残疾的退役军人，要求列车方面尽量给予关照。 乘务员看了证明，态度已经好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那应该是恰好碰到火车抖动了……” “才不是！”小胖墩不依不饶，“他就是用力推我的，可使劲啦！” “没错，”小胖墩的妈赶紧附和，“你看他多狠，我和我弟弟都被推摔了。” 乘务员不理解地看看小胖墩的身量，又瞧瞧始终坐着未发一言的周洵，转过头对着那妇女教育起来：“同志，这位同志腿不方便，他坐在那儿大动作都没有，怎么可能把你们这好几个一起摔了，就是车没稳，一点小事，都出门在外的，互相理解一下。” “腿不方便？”那妇女鄙夷地扫视周洵，“真晦气，出个门还碰上残疾。” 乘务员脸一拉：“你怎么说话的？” 边上已有其他乘客转过来看，妇女身后的年轻人搡了搡他姐：“姐，算了，别闹了，别给姐夫惹麻烦。” “姐夫”这两字似乎令那妇女很是忌惮，当即就表情一僵，很不甘心地忍了下来。 小胖墩见母亲不帮腔了，犹在闹乘务员：“我不管，你让她起来把窗户的位置让给我。” 乘务员起初还对这小孩儿有耐心，好言相劝两句，结果他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了，乘务员就没了好语气，严肃地对妇女说道：“同志，管好自己的小孩。” 离开前还客客气气地让姜楠有事去喊她。 小胖墩换座不成，又是打滚又是嚎叫，偏偏因为周洵刚才丢了他一回，愣是不敢坐周洵边上，只好跟他妈换了位置，坐在过道边。 “傻蛋，蠢驴，笨瓜，娘希匹……”胖墩的脏话脏词脱口就来。 妇女在旁听着不但不制止，还怂恿道：“大宝，再加两个，臭残废、死三八！” “哈哈，对！臭残废、死三八！” 姜楠亲眼看着周洵面上凝出一层寒冰，赶在他爆发之前握住了他的手：“洵哥，别搭理他们。” 又将嘴巴凑近周洵耳边，低声道：“等会儿时机成熟了，我要他们好看，你乖，忍一忍。” 对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说“乖”，姜楠说得毫无负担，周洵却眼露古怪，要不是另一边坐的是更叫人讨厌的妇女，他绝对会挪过去一点。 胖墩的注意力没在骂人一事上持续太久，没多一会儿就屁股坐不住椅子，开始在过道间奔来跑去了。 “大宝，吃甘蔗！”姜楠对面的老太将一节甘蔗塞给胖墩。 “看棍！”胖墩拿着甘蔗当武器，左挥一下，右打一招，时不时就撞到乘客的身上。 有人忍不住开口了：“谁家的孩子，能不能管一管。” 姜楠对面的老太婆从座位上爬起来往出声的那人瞪去：“这么大人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呢，也不嫌害臊。” 有了大人的撑腰，胖墩的气焰更加嚣张了，一口咬下甘蔗，啃得汁水乱溅，甘蔗渣则吐得到处都是。 车厢中，众多乘客脸上都流露出了不满。 但顾念着出门在外，能忍则忍，也没人跟胖墩一家发难。 乘务员来了几趟都没有用，还被老太婆指着鼻子骂。 老太婆见乘务员都拿自己没办法了，只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 姜楠看时机差不多了，低低挑衅一句：“老不要脸。” 她的声音压得低，正好够老太婆听见。 “你说什么？”老太婆气势汹汹。 “我说你，”姜楠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气人程度，“越老越不要脸。” “呸——”老妇人喉部一缩，嘴唇一闭一开，将一口浓痰吐了出来。 从姜楠开始挑衅老妇人起，周洵就一直在留意着她的动作。 在老妇人吐口水的一刻，周洵迅速伸出手臂挡在了姜楠面前。 痰液喷上了周洵的袖子，黏在上边像一摊鼻涕虫。 “哈哈，活——” “啪啪！！” “该”字还没有出口，姜楠已经迅速起身揪住老太婆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两巴掌。 老太婆被扇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个贱货——” 老太婆扑过去要打姜楠。 姜楠早就防着她，伸脚对着她的膝盖处一踹，老太婆顺势倒回原位。 “你们打人！”妇女跳起来欲要抓姜楠的头发，姜楠动作灵活地爬到凳子上，以绝对的制高位先发制人，揪住了妇女的头发。 “啊啊啊你松手！”姜楠揪得用力，妇女发出一阵哀叫，“阿松，帮忙！” 她的弟弟坐在对面，见状准备起身。 “女人打架男人掺和什么！”姜楠朝着他怒瞪一眼，“没看我男人都不插手么，不嫌丢人！” 那年轻人顾及面子，被姜楠一叫当真就犹豫地坐在原位不动了。 老太婆缓过劲要过来挠姜楠，但姜楠站得高，座位之间又隔着桌子，老太婆手短够不着，只能也站座椅上面。 姜楠在老太婆站起来扑过来的同时，猛地又拽着妇女的头发一个下蹲避开了老太婆。 “啊啊！”第一声惨叫是被拽头发的妇女发出来的。 “欸欸——哎呀！”第二声惨叫是老太婆没了着力点，扑空磕桌子上发出来的。 “阿松你个孬货！快去喊秩序员啊！” 第105章 就没有我不敢惹的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秩序员和乘务员不同，乘务员都是面皮薄的女同志，秩序员则是孔武有力的男同志。 “就是这儿！”阿松带着几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秩序员来到所在的车厢，指着已经坐回座位的姜楠道，“她打人！” 那妇女顶着一头乱发告状：“同志，把这个泼妇抓起来！” 秩序员满脸严肃：“这怎么一回事儿啊？” 姜楠不慌不忙举起周洵的手臂：“同志你看，是她骂我们在先，还朝我吐口水，我不过是还了句嘴，她就要打人，那我肯定不能认打啊，就正当反击了一下。” 妇女气哄哄道：“我呸，你哪里叫正当反击？我妈不过吐你男人口水，你就打了她好几巴掌，就这还说是正当反击？！” 姜楠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同志，我没有啊。”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老太婆站起身朝着车厢喊，“大家伙给我作个证，这臭丫头是不是掀了我嘴巴子？” 车厢里先是静了一静，忽而有人举起了手：“秩序员同志，我作证，这个姑娘没有撒谎，就是那老同志吐痰在先，姑娘回了个嘴，这位大姐就扑过去要打人了。” 这说话的人就是方才出声制止胖墩不成，反而被老太婆斥骂了一顿的人。 “你!”老太婆傻眼了。 妇女喊道：“秩序员同志，他们就是一伙的，你别听他们的！” 此时，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陆续开口了：“我作证，姑娘是无辜的。” “我也作证，是这一家四口太过分了。” “没错，他们那孩子还吐了我一身甘蔗渣渣。” 乘务员过来在秩序员耳旁轻轻说了句什么，秩序员看向那一家四口的眼神就充满了斥责。 “同志，”姜楠道，“他们行为举止十分过分，我们申请换座。” “你们换什么，把他们换走不就行了，”坐在妇女后边，饱受其害的一名大姐说道，“留着他们在这里谁也别想休息。” “同志，麻烦给他们换个人少的车厢，”有个“老熟人”从车厢一头走过来，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我代表洪江市前往滇南参加医术交流会，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整理思路，这一家人太吵了。” 这趟列车终点站就在滇南，作为列车秩序员，当然是知道这次的交流会的。 说好听点是友好交流，但总免不了要捧高踩低比较一番。 秩序员一看证件，脸色甚是严肃：“好的，我这就去办，同志你好好休息，不能输给洋鬼子。” 接下来，不管那一家四口怎么嚎怎么放狠话，秩序员也不理会，准备将他们换到车头位置，放眼皮底下盯着。 “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那妇女忽然尖声叫道，“等到了滇南，我让你们全都掉饭碗！” 秩序员本就严肃的脸因为妇女的叫嚣更加黑沉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让你男人尽管来，今天这座位你要换就换，不换也得换，否则我就以破环乘车安全为由赶你们下车！” “没事儿，秩序员同志别担心，我们给你作证，管她男人是哪个官，咱们人民群众力量大！” 乘客们从声援姜楠改为声援秩序员了。 “姐，换座位，”叫阿松的年轻人拽了拽一脸不甘愿的妇女，“姐夫交代过让你别惹麻烦……等到了滇南再说。” 妇女似乎听进去了：“行！换就换！你们厉害！都给我等着！” 妇女拉上从争执开始就缩在角落的小胖墩，气冲冲地边走边骂。 姜楠看向“老熟人”，仍旧没想起对方姓什么：“谢谢你啦。” “不必，”“老熟人”递了张手帕给姜楠，“你带小周去清洗一下。” 姜楠没有接，甜笑道：“谢谢，我们有帕子的。” “老熟人”也不觉得尴尬，将手帕折进衣兜，试探道：“你这次也是去参加交流大会的吗？” “不是，”姜楠摇头，“我们是过去探亲的。” “老熟人”眼睛里透露出一些失望：“这次交流大会挺难得的，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姜楠：“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这样吧，”“老熟人”从裤兜里又翻出来了一张证件，“按规定我可以携带一名助理，但是原定要来的同事家有急事……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拿这个就可以。” 姜楠接了下来：“那我先说声谢谢，到时如果有时间，一定去。” 与“老熟人”短暂的对话之后，姜楠带着周洵去去把袖子擦洗了干净，再回车厢时，因为没有了烦人的那一家四口，乘客们的相处氛围都是其乐融融的。 旅途虽然漫长，但乘务员很会来事，组织车厢里的女同志唱红歌，还邀请男同志表演相声，一路哐当哐当，倒真没觉得这三天两夜的路途有多难熬。 与他们相比，那被重点关注，“请”到车头与列车工作人员面对面的一家四口，这三天两夜可就过得无比煎熬了。 工作人员可不是软柿子，那被他们出声威胁过的秩序员正好就是秩序队的队长，全程盯他们盯得死紧，小胖墩一闹就要挨批评，更别说是在车里头作威作福胡乱跑跳了。 当了三天缩头乌龟的四人一下车就开始狂骂，从姜楠骂到周洵，又骂遍整个车厢和列车组工作人员，最后再骂回姜楠。 妇女咬牙切齿道：“妈，你记得那贱丫头叫什么名字么？” “记得，我特意记着的，我听她那残废男人喊她姜楠。”老太婆还记得那打在脸上的几巴掌，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在火辣辣地疼。 “姜楠……子铭不是跟洪江市市长有交情吗，等见到了子铭，我要让他将整个洪江市翻一遍，非找出这个死丫头不可！”妇女满眼都是恶毒。 小胖墩无心听妈妈和外婆的聊天，一双眼睛滴溜溜打转着观察这陌生的车站。 “妈！你看那里停了好多小轿车！”小胖墩用力扯扯妇女的手，将她的注意力强行拉了回来，“哇！都是红旗轿车啊，好威风！” 妇女抬眼一望，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故意大声说道：“真是的，早跟子铭讲过不要这么招摇的嘛。” 说着，拉了儿子的手，顶着周边众多羡慕的视线往红旗车那边走。 第106章 当真是冤家路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是爸爸来接我们了吗？”小胖墩兴奋得手舞足蹈，“我要去告诉爸爸车上有死三八！” 小胖墩跑得飞快，妇女带着她弟和母亲在后面追。 “大宝你慢点儿，小心别摔着……”妇女话都没说完，那小胖墩就已经扑到了一个人背上。 再定睛一看—— “哟，还真是冤家路窄。”妇女双手抱胸，挡在了姜楠面前，“这是要上哪儿去呐。” 姜楠将周洵的轮椅往旁边挪开一些：“大姐，你说话小点力，再把口水星子喷人脸上，可不是两耳刮子那么简单了。” “你还敢提！”妇女气急败坏，“我老公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横得起来！” 老太婆推推小胖墩：“快去找你爸——” “外婆，那边有人过来了，”小胖墩指指车队方向，“我没看到爸爸。” 妇女回头去望，果然瞧见了一行七八人直往众人此处过来。 “肯定是你爸派来接待我们的。”妇女趾高气昂，拿鼻孔对着姜楠，“你现在跪下来自己扇自己十个巴掌，边扇边喊自己死三八，我就考虑放过你们。” 姜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妇女，转头问周洵：“她脑子有问题吧。” “估计是。”周洵回答得还挺认真。 “你们！”妇女气得鼻孔快冒烟，眼角瞥见方才那一行人已经走到跟前，赶忙伸胳膊随意拦下一人，“同志，你们来得正好，这对不要脸的男女，对着我和儿子又打又骂！你赶紧教训他们！” 那被拦住的男同志一脸莫名其妙：“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这都听不懂？”妇女不满道，“你们这办事能力还得努力提升啊。” 周洵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忍不住挂出了笑：“李天同志，辛苦你特意过来一趟了。” 那被谴责工作能力不够的李天避开妇女，朝周洵笑得很是热情：“我这算啥啊，周少这千里迢迢赶来滇南，那才是真辛苦。” 两人一站一坐握了个手，李天转向其他几人：“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周少。” 周洵的名号似乎很响亮，那群人不约而同弯了背脊，毕恭毕敬喊了声：“周少。” 那先前叫嚣的妇女似乎被这阵仗惊住了，傻站着忘了其他反应。 妇女的弟弟见状，拽着她往旁边拉：“别丢人现眼了，那是一伙的。” “这人咋回事啊？”李天稀里糊涂地问。 姜楠笑道：“不用理她，就一家子脑子带坑的。” 李天这时才注意到周洵轮椅后头的漂亮女人，短暂愣神后，再度咧开嘴笑：“这位就是周夫人吗？真是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叫我姜楠就行。”姜楠对这声“周夫人”可是敬谢不敏。 “好！姜楠同志。”李天挠着头笑得憨厚。 “我们接下来是去？”周洵适时问道。 “先接你们去吃个饭，再去住的地方。” 李天要去接姜楠的手推轮椅，被周洵躲开了：“姜楠来就行。” “好，我拿行李。” 一行人簇拥着姜楠、周洵二人往前方走，不一会儿就上了红旗轿车。 被弟弟扯到一旁的妇女一双眼睛都快要掉到了下巴上：“他们……那个残废，凭什么？” “月兰！” 身后传来呼喊，妇女回头，略带埋怨：“子铭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晚了？”男人一张正方形的脸拉成了长方形，“我手头工作忙到一半放下了过来接你们，你还嫌我来得晚？” “姐夫，我姐不是这个意思。”那弟弟头脑比较清醒，慌忙解释道，“姐和小宝有这么久没见你了，想你呢。” 男人的表情总算好些：“走吧，司机在等着。” 男人的吉普车行进方向与周洵他们相同，一路就跟着红旗车队的屁股走。 “这前头是谁啊？”开车的司机操着一口带有浓重地方腔的普通话问副驾座的男人，“这么大架势呢！” 男人一早就注意到了那一列的红旗，语带敬畏道：“那车牌是洪爷手下的。” “洪爷啊，”司机一脸恍然，“这是洪家来贵客了？” “这架势，八九不离十……欸，月兰，看这个点，估计洪爷接的人跟你们同车的吧，有注意到什么人吗？” 妇女张张嘴，在一旁弟弟的瞪视中吞吞吐吐道：“没……没留意啊。” “唉——就知道你们几个不管事，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把握住这次机会，我还正瞅着没办法跟洪爷搭上线呢。” 月兰心虚地闭上嘴，抓过儿子，在他的耳边轻声交待：“要想玩具就别跟你爸提在车上的事。” 小胖墩人是不聪明，但见风使舵的本事那是与生俱来，为了玩具当然不会乱讲。 月兰以为这样就能蒙骗过关了，没成想，一直开在前方的红旗车队在一家国营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停下停下！”副驾座的男人赶紧道，“我们也进去吃个饭。” “啊？”月兰一脸纠结，“要不咱换一家吧？” “你瞎说什么呢！”男人鄙夷地看一眼月兰，“这家国营饭店可是滇南最好的，没有介绍信都不让吃，要是没有我带着，你们进去的机会都没有！走，赶紧的——” 男人见红旗车已经在下人了，赶忙出声催促。 “周少，小姜同志，这里有我们滇南最厉害的厨子，那一手松茸鸡做得可叫一绝。”李天给两人介绍着，另有几人在前方弯着腰引路。 “松茸鸡啊，”姜楠笑眯眯，“那确实好吃，滇南的松茸鲜香味美，鸡又多是山间奔跑的走地鸡，光那口汤都叫人难忘。” “小姜同志来过滇南？”李天随口一问。 周洵也随之看向姜楠。 “呃……”姜楠一噎，“我是听别人说起过。” 周洵轻飘飘的视线往她脸上扫过，随即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 姜楠只当没看见。 “那待会儿可得好好尝尝。”李天将二人带到一间包厢外面，穿着民族服饰的服务员为他们打开了门。 “前面的同志留步！” 身后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陌生的男声同时响起。 第107章 中邪？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来者五短身材，四方面，眉毛粗黑，长相很一般。 “打扰各位了，”那人一路赶来似乎还挺急，干咽了几把唾沫，话音才稳了下来，“劳烦问一下，各位是不是洪爷那边的？” 李天牢牢挡在那人前边，不让他靠近周洵：“同志，我们不认识吧？” “欸，相逢是缘嘛，我们有缘分的哩，”男人笑得一脸讨好，“我今天去车站接老婆孩子丈母娘，正好遇见你们，我们到这儿来吃饭，你们也在这儿，这不就是缘分嘛。”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还担心李天不信，扭头朝后面喊：“月兰，你带大宝出来见见人，指不定你们还是同一车厢的嘞。” 月兰躲在拐角另一边不敢出来。 男人等了会儿没见着人，边告了声叨扰，边迅速转过去抓人。 “你说你平日作威作福的，关键时刻躲什么躲！” 月兰继续挣扎：“我……我不过去……” “走！”男人虎着脸，吓得月兰一个瑟缩。 在男人说出“大宝”这个名字的时候，姜楠就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等见到那被男人半推半拽拖出来的人，姜楠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还真认识。” 男人听到姜楠这句话，喜上眉梢：“啊！我就说咱有缘吧。” “确实是孽缘，”周洵看了看那个压根不敢与他视线相对的女人，“你之前不是说要我等着嘛，这是追着我过来了？” 男人已经察觉了气氛的不对，死命瞪一眼月兰，转过来赔笑：“这里面估计有什么误会……” “还真没有，”姜楠笑道，“她说要我跪下来扇自己，要不然就叫她男人教训我们，我说，你不会就是她男人吧？” “你真这么讲了？”男人难以置信地瞪着月兰。 李天记得月兰，在车站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地抓着他说了些古里古怪的话。 敢情是认错人了！ 李天差不多猜出了前因后果，当即眼冒怒火：“你们胆子还真不小，一边得罪洪爷的贵客，一边说与洪爷有缘，就是不知道洪爷要不要认这个缘。” 李天带来的人个个高大威猛，敛下脸来就跟一尊尊黑面门神似的。 男人知道今天这场近乎是别想套了，不但没讨得好处，再待下去说不准还得讨一顿打。 当即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拖了月兰落荒而逃。 姜楠轻轻松松看了一出好戏，不由好奇地问周洵：“洵哥，洪爷是谁啊？” “不该你问的别问。”周洵一脸冷漠。 “行，”姜楠趁没人看见，伸手掐了一把周洵的后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周洵的太阳穴在跳动，额间一根青筋也浮现出来。 那满脸的隐忍叫李天吓了一跳：“周少你这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姜楠随口道，“李哥，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摆了几个挺有特色的藤编小人，我问问能不能买一个。” “买啥啊，我直接要来就行。”李天道，“小姜你喜欢啊？” “不是我，”姜楠轻轻指指闭着眼睛忍耐的周洵，“他受伤以后就跟个小孩似的，时不时就会情绪失控，那个娃娃小人可以安抚。” “啊？”李天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周少……” “没错，”姜楠一脸严肃，轻轻道，“就跟小姑娘需要娃娃陪睡觉一个道理。” “我、我这就去、就去拿来。”李天结巴，“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说罢，李天眼见着周洵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已经在磨牙了，慌忙冲出去要娃娃了。 李天一走，姜楠憋着笑跑到远离周洵的角落。 周洵睁开一线眼睛，杀气仿若有形。 姜楠直接扭头，当作没看见。 不一会儿，李天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个扁扁的藤匾，里面摆了许多藤编娃娃。 娃娃做得很精致，还穿着各种不一样的衣服。 “我不知道周少喜欢哪个，”李天将一匾娃娃送到周洵面前，“周少，你挑一个。” 姜楠紧紧盯着，害怕周洵一个暴怒将藤匾扣李天脸上去。 没想，周洵竟平静地睁开眼，慢慢在藤匾中挑选一番，用两根指头夹出了其中一个。 “就这个吧，”周洵拿着娃娃在姜楠面前晃了晃，“你看，短发，小脸，笑得欠打，和你长得很像。” “哈哈哈，”李天以为这是小夫妻的调情方式，笑得很欢，“我还是第一次看周少开玩笑呢，你们感情真好。” 说话间，姜楠期待已经的松茸鸡端了上来，她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喷香的鸡汤吸引了，暂时就忘了来自周洵的威胁。 “洵哥，你尝尝这个，”姜楠给周洵舀了满满一碗鸡汤，“小心烫。” “谢谢。”周洵的左手搭在桌子上，手心紧紧抓着方才挑选的藤编娃娃，右手拿汤勺舀汤喝。 “哒啦。” 轻轻一声，藤编娃娃的脑袋掉在了餐桌上。 姜楠：“呃……” 李天见状立马站起来：“我再去要。” “不用了。”周洵笑道，“我已经调整过来了。” 说着，他将小娃娃的脑袋捡了起来：“唉，小姜楠啊，委屈你了。” 又将那头身分离的小娃娃脑袋归脑袋，身体归身体，一起装进了口袋里。 “吃饭啊，看着我做什么，”周洵伸手温柔地摸姜楠的头，“不是说很好喝吗？” 姜楠感受着头顶的抚摸，的眼前不断滚过那小娃娃掉下来的脑袋，嘴巴里的鸡汤都变得不香了。 周洵深感扳回一城，嘴角都带上了如沐春风的笑：“李天同志，我想吃完饭以后直接去见一见洪爷。” “这……”李天脸上浮起一些不自然，“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旅途劳累，先去休息的地方好好睡一觉，别的事情反正也不急……” 铛，周洵放下汤勺：“李天同志，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过来是做事的，如果洪爷有什么不方便，直说就行。” “不不不，”李天忙摆手，“您是洪爷的救命恩人，洪爷最是知恩图报……只是他现在遇到了难事儿，暂时抽不出身。” 周洵皱眉：“什么难事？方便透露一下么？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李天犹豫了片刻，沉声道：“不是洪爷，是洪爷的儿子——他中邪了。” 第108章 姜医生专治各种不服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国家从1955年开始声势浩大的破除迷信运动，几个主要城市是第一波重点整治对象，而像滇省这种原本就少数民族较多，地理位置又较为偏僻的省份，破除成果并不明显。 尤其是在一些经济落后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国家也不好一下子拔除他们根深蒂固的鬼神敬仰，所以破除迷信运动在滇省只能说是稍微走了个形式。 李天这个土生土长的滇南人，对神神鬼鬼之事还是十分信畏的。 重生一回的姜楠则是坚信世间并无鬼神，要不然死过一次的她应该去的是阎罗殿，而不是重来一世。 周洵是当兵的，自然也不信。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色。 “能说清楚点么？”周洵问道。 李天犹豫了小半会儿，说道：“洪少之前都是好好的，自从去了一趟德光，回来以后就中邪了。” 姜楠道：“你们怎么知道他是中邪了？他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很邪门！”李天谈性起来了，“昨晚他才德光回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凌晨一点那会儿，，他突然拿了把斧头站在洪爷门口砸锁，一边砸一边还大叫着听不懂的话，后来兄弟们把他制住，他又是叫又是笑，还说洪爷是黄皮子，要把他抓来吊起来。” “听起来确实有点古怪，”周洵转头问姜楠，“有没有类似病症的情况？” 姜楠左手无意识地拨弄着筷子：“他的这种情况是突然发生的？” “对，就昨晚。”李天肯定道。 “具体的病情我得见着人才能诊断。”姜楠道，“饭我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去洪爷那里看看吧。” 周洵道：“李天同志，我妻子是名很厉害的医生，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去洪爷家里吗？” “这……”李天犹豫道，“倒没有什么不方便，洪爷原本就是要请你们去家中做客的，只是洪少那样子不是生病，是中邪，小姜同志不行啊。” 姜楠柔声道：“是中邪还是生病，我们先过去看看好吗？” “行！”李天做下决定，“就是家里有点乱，两位别介意。” 洪爷的宅子就在滇南市中心的一处半山边，颇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意思。 姜楠不知道洪爷是干什么的，但从那一排去接她的红旗车，以及招待所男人的表现来看，洪爷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洪爷的房子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精致洋楼，带了个漂亮的小花园。 原本应该是静谧美好的屋景，此时却被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院子正中摆了条黑色的桌案，案台上摆着一只血淋淋的猪头，还有纸钱、符篆。 一名身穿黄袍的道士左手执一柄桃木剑，右手拿一柄拂尘，在院子里这边蹿一下，那边跳一把。 猪头正对方向有一张木椅子，上面坐着个眼神飘渺、面目呆滞的年轻人。 “呔！妖魔鬼怪，速速离去！急急如律令！” 道士的拂尘扫过椅子上的男青年，桃木剑对着他各种比划。 那男青年却始终维持一种姿势，用那涣散的眼神看着四处乱舞的道士。 “咯咯咯，鸡，咯咯咯，鸡！”男青年其实长得很端正，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气质也该是那种冷峻型的。 但是此刻男青年所表现出来的，却与他的长相格格不入。 “鸡！”男青年再一次对着道士喊，“你这只成精的鸡妖！速速现行，咯咯咯咯。” 李天颇为尴尬地挠挠头：“看吧，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能上去看看么？”姜楠问道。 “你们先等等，我去同洪爷说报一声。” 李天绕开院子进了小洋楼，再出来时身边就多出了一位精瘦的老人。 老人两鬓全白，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但眼神凌厉，手臂长腿结实，是个练家子。 只是此时神态中稍有些疲惫，让他呈现出略微的一点老态。 “洪爷。”周洵的招呼声证实了姜楠的猜想。 “小周！”洪爷步伐又稳又快，走上来握住周洵的手将他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好！恢复得很好！我们上次相见你那模样着实叫我不忍……” “要感谢我妻子。”周洵顺势将姜楠介绍给他，“她是我见过医术最厉害的医生，今天听说洪少有异，就想过来看看。” 洪爷的视线略带一番审视，姜楠落落大方与他对视，笑着问好：“洪爷好。” “嗯，好姑娘。”洪爷识人无数，只一眼就看出了姜楠对周洵的感情没掺假，颇为欣慰地点点头。 姜楠趁机说道：“洪爷，我想过去给令公子把个脉，不知方不方便？” “姑娘啊，不是我不相信你，”洪爷无奈地叹气，“小峰从德光回来后就特别邪门，大师说是沾上邪祟了，得驱邪三日三夜，这期间还是莫冲撞得好。” 姜楠刚想说什么，洪峰那边突然发出一声嚎叫。 众人皆看过去。 “妖孽！休想抵抗！”道士抓着洪峰的下巴，将一碗掺了符篆灰的水狠命灌下去。 洪峰死命挣扎，连椅子都被震颤得咯啦咯啦直响。 “呕——”道士一放开，洪峰就吐了一身。 “呔！”道士又是一喊，回身又端了碗符水过来，还欲再灌。 姜楠看不下去了，推推周洵：“洵哥，能不能劝住洪爷，再这样下去好好的人都要出事了。” 周洵顺着一旁花坛捞起一块小石子，朝那道士方向丢过去。 石子精准打中道士的手背，道士一吃痛，惨叫一声打翻了水碗。 “来者何人！”道士往人群中转看一圈，却是没能找出罪魁祸首，只好在那里威胁，“何人胆敢扰乱本道驱鬼，不怕今夜恶鬼上门吗？” 洪爷默默看了周洵一眼，倒也没有出声。 姜楠轻笑道：“大师，你不是神通广大么，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那道士怒目圆睁：“哪里来的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天高地厚我是真不知道，”姜楠淡定地走到道士面前，指指椅子上的洪峰，“但我知道他不是中邪，而是中毒。” 第109章 挑逗功夫第一名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道士满脸不屑：“满口胡言！” 洪爷沉声道：“小同志，老头子我活了快一辈子了，以前闯荡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的毒种，但像小峰这种症状的，我还真是没有见过，李天，你土生土长的滇南人，有听说过么？” 李天看看姜楠，也轻轻摇头：“没有，从未听说。” 道士面上尽是得意：“黄毛丫头，你可知扰乱道家做法，将有什么报应？” 姜楠面色相当严肃：“报应什么的，我从来不在意，我只知道如果再让你乱来，这位同志毒入卤门，轻则有损五感，重则痴呆。” 周洵没想到洪峰的情况竟然会这么严重，当即也不跟洪爷慢悠悠打太极了，直言道：“洪爷，你信不信我？” “信啊，”洪爷一愣，“当年你腿中了一枪子，还硬是咬着牙把我拖出了沙漠，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绝对可以信得过的人。” “那你再信我一回。”周洵冷静道，“姜楠救活我不止一次，她在医术上的事情从来不开玩笑，如果你不想将来后悔，现在请把小峰交给她。” “这——”洪爷举棋不定。 “洪爷，你可想清楚了，三日夜的除煞去恶，若是中途被打断，恶果反噬，令公子将回天乏术。” “回天乏术？”姜楠忽而一笑，“我正好就有个绰号，名叫鬼见愁，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我命在我。” 说罢，姜楠不再同几人磨叽，快步走到洪峰那边，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拿出银针在他的数个穴位扎下。 “妖孽！”道士举起桃木剑要去打，“你与那妖孽是一道的！” 周洵又快速丢出石块，这次他没有留情，直接就打在了道士的手臂上。 “哎哟！”道士疼得惨叫，掀起衣袖一看，只见那被砸中的几处都是青紫红肿的圆印。 “看！是妖孽！”道士指着圆印，“是妖怪的妖术！” 道士没有看到周洵出手，洪爷却是心知肚明。 他原本已经伸出去要阻拦姜楠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洪爷？”李天在旁低问，“咱们……” “给小同志一个机会吧。”洪爷似在隐忍，“我相信小周。” 洪爷都同意了，别人自然不会再去阻拦姜楠。 她迅速在洪峰头顶与颈项数处正反施针，针入穴脉，余毒尽除。 众人亲眼目睹洪峰是如何从两眼翻白、满脸青灰的惨样，变得面色如常、瞳光凝聚，一时间，除了不可思议的惊叹以外，更多的是啧啧的称赞声。 洪爷的表现最直接，他在确认了儿子的意识已经恢复清醒以后，第一件事不是关心儿子的情况，而是拉住姜楠的手，重复说道：“小同志，我欠你一条命，日后有什么要我办的，一句话的事。” 姜楠摆手笑道：“其实不是什么大功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令公子昨晚是吃了毒蘑菇，而且不是一种，是好几种毒素的混合，所以令公子才会表现得犹为明显。” 洪爷赶紧去问洪峰，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再看向姜楠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敬意。 “小周，我现在总算理解你为什么对小姜同志这么有信心了。”洪爷呵呵一笑，“要不是她是你老婆，我可要重金撬墙角了啊。” 周洵道：“那洪爷你可就没机会认识她了。” “哈哈哈！”儿子没事了，洪爷一扫脸上的疲惫之色，声音都变得更洪亮了些，“我原本还想等小峰的事情结束后再去找你，现在正好，咱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先带你去玉场逛一圈。” 这个时代的玉石属于国管资源，购买玉石需要开会分配名额，但“黑市”始终存在，尤其是售往港、外等地区的玉石，那简直就叫一个供不应求。 而滇南拥有全国最大的“玉石黑市”，这里头售卖的玉器翡翠大多来自滇南以西的邻国韦丽。 作为玉石大国，韦丽不说遍地是玉吧，起码随便开个山头都能挖出帝王绿来。 从韦丽进货拿到滇南黑市倒一遍，再卖到港区，那可是翻几十几百倍的赚钱。 周洵这趟过来就是想要看看滇南黑市，考察为主，顺便也可以看看能不能淘买到什么好货。 “这个地方管理可严了，如果是你们自己来，连门都摸不着。”洪爷带着姜楠周洵二人，一路经过了重重叠叠的关卡，都不知道被盘问过多少遍。 “我也感受到了，”姜楠笑道，“即便有洪爷这张脸，咱也没比其他客人多享受到什么特别待遇啊。” 周洵捏捏姜楠的手：“你这丫头，平日跟我没个规矩就罢了，怎么跟洪爷说话也没大没小的。” “我跟你讲什么规矩嘛！”姜楠忍不住手痒痒，又想趁周洵不备去掐他后脖子。 周洵早有防备，相当“热情”地捏住了姜楠的手，顺势将一个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小楠，帮我拿着，别弄丢了。” 姜楠摊开手心一看，是那个藤编娃娃的人头。 “你这家伙可真记仇，”姜楠无语地斜一眼周洵，腹诽道，“等着，等依赖型人格出来了，不把你欺负哭我就不是你姜姐。” 洪爷现在是越看姜楠越觉得喜欢，他忽然提议道：“小姜啊，咱们有缘，要不我认你当我的干女儿怎么样？” “不行！”周洵的反应异常强烈，“洪爷，我当初背着你过沙漠，你可说了不止十次以后我就是你过命的兄弟，你现在要认了姜楠当女儿，这辈分儿不就乱套了嘛！” “哈哈哈，”洪爷豪爽一笑，“要不你认我当干爹也行啊。” “做梦。”周洵断然拒绝。 洪爷当然知道不可能，这么说不过是逗周洵玩儿罢了，看周洵那好像面具一样的俊脸浮现出气急败坏的神色，洪爷就觉得很有趣。 这点爱好与姜楠倒是不谋而合了，在顺利进入“黑市”最后一道安检口后，姜楠趁着洪爷在与负责人寒暄时，趴到周洵耳边，柔声道：“玉石我可不懂，你待会儿得跟我讲讲哦，爸爸。” 最后一声“爸爸”叫得轻极了，也甜极了，一股颤栗就从周洵的趾尖蔓延到了心尖。 第110章 又是招蜂引蝶的一天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撩完就跑，也不管周洵在后面是如何的表情，反正爽到一时是一时。 “回来！”周洵在后面低着嗓子喊，姜楠回头对着他吐舌头。 周洵朝洪爷歉意地一笑：“她在家里被惯坏了，有些不懂规矩，洪爷见谅。” “欸，”洪爷笑得爽朗，“小姜的性子像咱这边的姑娘，我看着就亲切……我当年原本还想把闺女嫁给你，但你这人太冷淡，我怕闺女过不惯，现在看来还是小姜最适合你。” 周洵对洪爷的女儿还有点印象，随口问了句：“这次过来都没看见依娜？” “今天就能见着了，”洪爷眉眼里面全是笑意，“她跟着这里的大阿姐干活，如今也是个小领头了。” “洪爷好福气，一儿一女都是人中龙凤。” 周洵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夸奖的话，却是叫洪爷高兴极了：“小峰跟你那还是没得比，依娜也比不上小姜，你们俩那才叫羡煞旁人。” “哈哈……”周洵还想再客气两句，前方传来的人声却打断了他—— “赔！弄坏了东西就得赔！” “你这面孔生的很，是来捣乱的吧？” …… 周洵凝眉一望，前方不远处的某个摊位旁，正围拢着几个人，周边还有不断靠过去的人。 姜楠被围在人群中，即便周边都是凶神恶煞的面孔，她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怯意，仍旧不卑不亢道：“我说了不是我弄坏的，是他故意撞得我。” “姑娘，你这话说得有点不过脑子了，”有个包着头巾的大爷指责道，“我们是过来做生意的，干嘛自己把自己的东西摔碎。” “这就得问这位大哥了，或许是不小心，或许是故意呢。” 姜楠的语气平淡和缓，就跟她那双通透又淡泊的眼睛一样，很容易给人一种她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感觉。 被质疑的两人脸色铁青，也不顾自己是俩大老爷们儿，就在那儿难看地叫嚣：“你这满嘴鬼话的丫头，你肯定是来捣乱的！” “怎么了？”又有一队穿着少数名族服饰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女子，看起来很年轻。 “依娜，这里有个外来的，撞碎了我们的东西还不认账。”头巾大爷面向来者，态度好了简直不止一点点。 依娜跟头巾大爷是认识的，她皱眉看向陌生的来客：“你是汉族人？” 姜楠点头。 依娜怀疑的视线上下扫视：“你是第一次来，怎么进来的？” 此前姜楠已经从洪爷那里听说了黑市里面的规矩，像她这样的生面孔，必须得有老熟客做担保带路才能进得来。 洪爷是姜楠的介绍人，但姜楠不知道眼前这女孩是哪一方的势力，便暂时隐下不说。 “我是有人带进来的。”姜楠模棱两可透露道，“他们就在不远。” 依娜一晃胳膊：“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人吧，我们市场的规矩，出了事找带路人，所以，咱也先不同你计较——” “依娜！”又一道喊声从人群之后响起。 “阿爸！”那与姜楠对峙的女孩儿一改人前的沉稳，像只鸟雀一般往声响处飞扑过去。 姜楠只觉得声音很耳熟，便循着望去，果然是洪爷一行人。 而依娜就正黏在洪爷身边撒娇。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来，我给你介绍……”洪爷指向姜楠，依娜却已经先一步盯上了轮椅上的周洵。 “阿洵！”依娜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当即甩开她老父亲，像只蝴蝶一般跃至周洵跟前。 “阿洵！”依娜的脸上斜点上了两抹红云，声音里头有着微妙的娇羞。 姜楠心中警铃大作，赶忙走过去挤到了周洵边上：“洵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你们认识？”依娜整个人都趴在周洵的轮椅上，还伸了胳膊圈住周洵的脖子。 “依娜，你先让一让。”周洵把人推开，“她是我妻子。” “你结婚了？”依娜表情僵在脸上，“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不是告诉过你要等我几年的吗？” 周洵嘴角抽了一抽：“依娜，别闹。” “不行，你必须娶我，她做大的，我做小的也行。”依娜又扑了上去，作势要坐到周洵腿上。 姜楠见状，眼疾手快地推着轮椅往旁边一连躲了好几步，叫依娜扑了个空。 “你这女人气量真小，”依娜很不服气，“我都说愿意当小的了，你还有什么意见？” 姜楠一时无语：“依娜小妹妹，我们汉族只允许一夫一妻制。” “我又不是你汉族的，我不用遵守！” “依娜，”洪爷看不下去了，“别胡闹，像什么话！” “哼，”依娜一跺脚，“骗子！都是骗子！” 说完，就提着裙摆往外面跑了。 “这丫头！”洪爷告了声抱歉，赶紧跑出去追人了。 姜楠掐了一把周洵的胳膊：“别看啦，人都已经跑远了，你要是舍不得就去追呗。” “……”周洵看了看姜楠，“依娜性子天真刁蛮，我救过她父亲，她把我当英雄，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让她尤其依赖我吧。” 姜楠酸溜溜道：“我可感觉出来了，你对她比对王晓萍好多了，看来她的份量还挺重。” “她就是一小妹妹……” “呵，”姜楠假笑，“是呗，一个急着要给你当小老婆的小妹妹。” 周洵听着姜楠阴阳怪气的语调，有点儿理解不了。 他不知道姜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也不觉得依娜方才的表现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 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刁蛮小姐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然而周洵却忘了，姜楠也不过比依娜大了几个月而已。 姜楠太理解周洵了，从他的表情里头就看出了他心中的不解。 “算了，”姜楠有些挫败，“与你讲了也是白搭。”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接待他们的人就从洪爷换成了洪峰。 “抱歉啊，依娜脾气臭，阿爸被闹得走不开，我就过来了。” 洪峰误食毒蘑菇致幻，被当成中邪，差点就要被那骗子道士给害了。 多亏了姜楠出手，他才逃过一劫。 所以此刻洪峰望着姜楠的眼神柔和极了，声音也温柔如水：“小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111章 姜楠的男桃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其实是一句很寻常的话，偏生洪峰长了双桃花眼，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还真有些含情脉脉的错觉。 姜楠却未察觉，自然答道：“我刚刚过来想看看玉器，这人往我身上撞了一下，结果他镯子掉地上碎了，却说是我的责任，赖我赔偿呢！” 洪峰才解毒不久，脸色还有些青中带白，他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威视那碎镯子的主人，对方当下便是一阵脊柱发凉。 “既然是洪爷家的客人，那我们肯定不计较。”那头巾大爷将碎镯子的主人往后面拉了拉，“阿布，走啦！” “慢着，”洪峰一个眼色，他带来的伙计们就把那两人围了起来，“哪儿能说算就算了，如果真的弄坏了你们的东西，哪怕是洪爷本人也得照价赔偿。” 碎镯子的主人稍稍有些慌乱，头巾大爷倒是更镇定：“我们知道洪爷最讲规矩，我们在市场里也混了好多年了，怎么着也得看在洪爷的面子上，你说是吧！” “哦？”洪峰这充满怀疑的一个尾音还与周洵颇有些神似，姜楠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偏这一眼还被周洵看见了，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拳头悄悄握紧，又慢慢松开。 “阿力普，把你的碎镯子给我看看。”洪峰伸手跟那男人讨要，“我好估估价格。” “真的不用了……”头巾大爷抓住阿力普就要离开，又被洪峰带去的人拦住了。 “洪少，我们下次不敢了，”头巾大爷不再嘴犟，直接缴械投降了，“我们看这姑娘是生面孔，怕她另有图谋，就想试她一试……” 洪峰的整张脸彻底阴沉下来：“阿力普，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依娜新来的不清楚，我可是知道你的。” “是是是，”阿力普苦着一张脸，“我再也不敢了。” 洪峰指指姜楠：“如果我的贵客原谅你们，我就再放你一回。” 阿力普当即转向姜楠，对着她不住地鞠躬，口中不断吐出后悔求饶的话。 姜楠考虑到她和周洵初来乍到，周洵日后还要与这群人做生意，而阿力普这个民族的人最是团结排外，还是先不要跟他们结梁子的好。 “算了，”姜楠道，“大家都是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 姜楠的选择非常明智，阿力普此人虽然时不时就要坑蒙拐骗几个人，但那都是生面孔，还几乎都是汉族人。 黑市里几乎被几个少数民族包揽了，他们自成一派，泾渭分明，阿力普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更团结，也算挺得人心的。 如果姜楠抓着人不放，黑市里的其他人表面上不会怎么样，但做生意时肯定会心生芥蒂，不好交流。 姜楠一句话冰释前嫌，竟无意中赢来了这群极为排外之人的好感。 阿力普本人都没想到姜楠会这么好说话，短暂愣神后，脸上倒是浮现了真实的歉意。 “好！我们就喜欢干脆的，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头巾大爷先开口了，“如果你们是来做玉石生意的，我知道哪里有好石头卖，带你们去！” “啊？”这态度转变之快叫姜楠有些无所适从。 洪峰在一旁笑道：“谷力叔说是好石头，那肯定没错，小姜你就放心跟着过去吧。” 有了谷力的带路，二人很快就买得了几块品相一级的玻璃种，当然，花的钱也不少。 黑市里面可不兴赊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姜楠看着周洵从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抽出一大叠数给对方，一下子信封就变扁了。 “啧啧啧，”姜楠挺心疼，“这些钱都够我去办个手术室了，洵哥，你这是攒了多久啊。” 周洵复杂地看她一眼：“等倒卖了这几块石头，我争取上面同意，帮你把私人医院给建起来。” “哈哈，”姜楠笑了，“那你可得赶紧赚钱了。” 如今已经是75年，78年将迎来改革开放，到时候渐渐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私人诊所出现。 上辈子姜楠没这方面心思，所以即便有一手厉害的医术，一辈子还是都在为别人打工。 这辈子可不一样，她要把自己缺失的人生都寻找回来，这建立私人医院，自然是计划中的重要一步。 洪峰听到二人谈话，越过周洵直接问姜楠：“小姜想开医院吗？也是，小姜医术这么高超，不自立门户太可惜了。” 说着，又无比认真地拍拍胸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说，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不用了。” “好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周洵，后者是姜楠。 姜楠瞪一眼自从洪峰出现在黑市以来，就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的周洵，转向洪峰时又带上了感激的笑：“谢谢洪少，到时候一定麻烦你。” “喊我阿峰就行。”洪峰再度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不用，”周洵略有几分着急地帮姜楠给回绝说了，“洪少，您这是毒蘑菇后劲还没退么！怎么总说胡话？” “这就是胡话了？”洪峰揉了揉挺立的鼻尖，语气中有点小羞涩：“要不是怕吓到小姜，我都想告诉她我可以离开滇南，跟过去帮她打理医庐。” 姜楠脸一僵，忽然想到了什么，干笑着问洪峰：“洪少，你别告诉我，你妈来自摩罗族。” “对，”洪峰知道姜楠在想什么，直接就证实了她的猜测，“我母亲就是摩罗族的，在允许一妻多夫的摩罗族，像我这样的男儿，可以跟你走的。” “……”姜楠的眼睛和嘴巴都变成了圆形。 “啪嗒。”周洵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姜楠转头看过去，只见那只可怜的藤编娃娃已经被他彻底捏扁了。 “不行，姜楠是汉族人。”周洵的声音冷得好似一月的冰凌。 “没关系的，”洪峰一张俊酷的脸浮现起明显的羞赧，“我母亲是摩罗族现任的族长，她有权利让姜楠也加入摩罗。” “不可能！”周洵的声音又冷了一个度。 第112章 初吻没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感受到周洵的怒气，心里有了个小小的猜测——莫非周洵在吃醋？ 怎么可能？现在又不是依赖型人格。 姜楠失笑，朝洪峰说道：“洪少你就别开玩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洪峰见姜楠没把他的话当真，知道如果再提这件事要惹得对方不快，就顺着话头换了过去：“你们手上拿的这几块玻璃种确实不错，不过我曾经在亚丽那里看过更好的。” “亚丽那块宝贝确实不得了，”先前的头巾大爷感慨道，“我一辈子跟玉打交道，没见过比那块更好的了。” 洪峰似乎在回味那块品质极佳的玉石，眼神里头都透露出了神往。 “那她卖么？”连洪峰都夸赞的玉石，姜楠不由得好奇了。 “不卖，”洪峰可惜道，“倒是已经有不少有门道的人找过她了，可她不卖——对了！” 洪峰突然提高声调，姜楠和周洵都不由朝他看了过去。 “小楠你是医生！如果你能治好亚丽妹妹的病，她肯定会把石头给你。”洪峰语速加快，眉毛都飞挑了起来。 这倒是挺凑巧，姜楠问道：“那你能带我上门去给她看看吗？” 洪峰应道：“当然可以，不过亚丽每天下午都要去厂子里做工，晚上才回，我们明天一早再上门去。” 拿定主意以后，几人就从黑市离开返回洪家。 周洵提出住招待所就行，洪爷却将脸一虎：“你再跟我这么生分，我可就生气了。” 盛情难却，两人只好在洪家住了下来。 依娜就守在房门口，周洵一出现，她就急匆匆地跑上前，手里还托着个托盘。 “阿洵，这是我炖的虫草汤，你赶快趁热喝。” 托盘上面只有一碗汤，明摆着是只为周洵准备的。 “不用了……”周洵拒绝道。 “不行，”依娜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圆，“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如果你不喝，那我就把它泼了。” “依娜，”周洵颇为无奈地牵了下嘴角，“适可而止，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依娜执拗道。 这时候，屋里的洪爷跑了出来，满脸尴尬：“小周啊，不好意思，依娜被宠坏了，这汤她煮了一个晚上，也是一份心意。” 依娜举着她的汤碗，周洵凝眉犹豫，洪爷和洪峰都有些不自在似的站在一旁。 气氛有些怪，一只手趁着众人没注意，伸到依娜身前接了她的碗。 “正好有点饿了，”姜楠对着周洵一笑，“不介意把你的汤让给我喝吧？” 说罢，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兀自拿着汤匙往嘴里送汤：“味道不错，不过多撒了两颗盐，有点咸了，依娜，你这炖汤的手法还不够老道啊。” 依娜气得发抖，指着姜楠就骂：“你太不要脸了！” “嗯？”姜楠摆作无辜的样子，“这个汤不是给我喝的吗？” 依娜怒道：“你没听见我说是给阿洵的吗？” “对啊，我们汉族有句话叫作夫唱妇随，一般外人呢，都会把夫妻两人看作一个整体，你肯定是看出我们俩感情好，”姜楠将还剩的半碗汤递给周洵，“洵哥，你喝。” 周洵这回倒是没拒绝，接过汤碗将鸡汤喝了个干净。 依娜气得将托盘往地上一砸，噔噔噔地跑走了。 “这——”洪爷十分宠溺依娜，看姜楠故意这样气她，心里头微微有点不满。 洪峰推推他：“阿爸，我先带小楠他们去客房休息。” 看到洪峰，洪爷想起姜楠才救过自己的儿子，是他们洪家的恩人，心中的那点不满很快又消失了。 洪家给周洵和姜楠一人准备了一间房，而且位置在楼道的一头一尾，相差得挺远，想必也是依娜的手笔。 “小楠，我很抱歉，”洪峰笑得尴尬，“我阿爸太宠依娜了，有些事情我说了也没用。” “不必在意。”姜楠随意道，心里想的却是，有任性的资本时自然由得她作天作地，可未来那样多的不确定，总有天意会教她做人。 周洵看看眼前的客房:“为什么我和姜楠要分房住？” 虽然在周家，两人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但如今在外地，夫妻二人分开住，不管怎么说都有点不合适。 洪峰尴尬又为难道:“抱歉，这是依娜安排的，我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麻烦了，”周洵道，“姜楠，咱们去招待所吧。” “别，这样子我洪家的脸就没地方搁了。”洪峰叫来家中的帮佣，迅速给二人重新安排了个大房间。 临离开前，洪峰意有所指地对姜楠说：“小楠，我跟依娜不一样，她气量贼小，我很大方。” 姜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洪峰似乎还有点小害羞：“你跟周少同床我不介意的，我会争取下次讨得你的欢心——” “你可以闭嘴了。” 姜楠黑着脸把人推出了房门，一回头就瞧见了咬着嘴唇一脸哀怨的周洵。 “委屈啥呢你，”姜楠走过去对着他的脑袋一顿薅，“白天依娜说要嫁给你做小的，你不是说没什么好生气的嘛。” 周洵小心地抬着眼皮看姜楠：“那不一样，我知道依娜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会接受她，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上洪峰。”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姜楠没好气地问。 “不是，”周洵摇头，“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我自己。” 姜楠一凝，忽然有点害怕听见周洵接下来的话。 “我腿废了，虽然我强调过很多次该有的我还能用，可是从结婚以来你都不愿意与我亲热，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嫌弃我。” 周洵说话时偶尔还要从下往上、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姜楠，直叫她平白生出了不少的负罪感。 “我真不会，”姜楠举起一只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嫌弃你。” 周洵眨眼，脸上仍旧是重重的疑虑：“班长曾经教过我，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花言巧语。” 这人也忒难哄！ 姜楠没法子，微微弯下腰对着周洵的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第113章 光我一人吃醋怎么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个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拿嘴唇轻轻擦了一下周洵的面颊。 蜻蜓点水都比姜楠停留的时间久。 不过就这么一下，姜楠都感觉自己从里烫到了外，好似变成了一只熟虾。 “行了吧，”姜楠低着头，耳尖微微泛着红，“现在该放心了么？” 周洵低着头，姜楠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 “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啊。”姜楠拍拍自己的脸，感觉情绪稳下来了，转身要去洗漱休息。 “啊哟——”手腕处忽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拉扯，接着脚下一滑，一阵失重感盘旋而上，姜楠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周洵的怀里。 下巴被男人的手指钳住，温热的指腹细细摩挲她的皮肤，力道不大，细细密密的痒反而叫人难受。 姜楠不适地抬头，正好与周洵深邃的眸子对上。 那黑深的眼瞳里面似乎藏着星辰大海，叫人半分也看不透。 “姜楠，”周洵的声音透露出一种性感的沙哑，“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人，睚眦必报。” 姜楠心中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周洵靠近，声音与气息都喷洒在姜楠的颈侧，竟像无形的枷锁那样将她困了住。 “唔——”姜楠正欲开口，一股热烫就堵住了她的唇。 姜楠的头脑霎时一片空白，耳旁也再听不清声音，只余下了长串的嗡鸣。 被亲了多久姜楠也不知道，只记得周洵那充满恶意又无比得意的笑。 当夜，姜楠抱了两个大枕头挡在她和周洵的中间，缩在角落睡得好不可怜。 滇南的天亮得晚，还没听到公鸡打鸣，房门外就传来了咚咚咚的砸门声。 屡败屡战的依娜穿了身绣着繁复花纹的民族服饰，耳朵脖子上都戴着漂亮的银饰，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一见过来开门的是姜楠，笑脸瞬间消失。 “我阿洵呢？”依娜比姜楠要矮上两分，踮了脚要往里面看。 姜楠昨夜精神错乱了一整晚，现在没心思跟依娜斗法，病恹恹地让开了路：“呶，里面呢。” 依娜没想到姜楠会这么干脆地退开，直觉里面有陷阱，反而不进去了，满脸戒备地说道：“算了，我在外面等他。” “呵。”姜楠假笑一记，再度甩上了门。 按照昨天的计划，今天是要去亚丽家里给她妹妹诊病，如果顺利的话，那块极品玉石就有谱了。 今日陪行的人除了洪峰之外，还多了个盛装的依娜。 周洵准备登车的时候，洪峰把姜楠叫了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等姜楠再过去，依娜已经坐在了周洵的身边。 姜楠挑挑眉，心知洪峰跟洪依娜这是一夜过后达成合作意向了。 姜楠见周洵面上没有半分不自在，再想起昨晚那个吻，更是气得牙痒痒。 “你们坐吧。”姜楠碰一下关上车门，将洪峰赶去了后排，自己则坐到了副驾上。 依娜一路上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麻雀，一开始周洵好像还会应她几句，后来就干脆闭了嘴，整个车里只剩下依娜在不依不挠地说话。 亚丽的家住在滇南郊区，开车过去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好在沿途景色很不错，姜楠自觉关闭双耳，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 “到嘞。”开车的司机普通话很不标准，他比划着街旁的一排矮屋子，“这里面，车子进不去，得走。” 姜楠听懂了，等车停稳，率先下了车，本能地想去接周洵，但见依娜已经在急切地表现自己了，她倒乐得清闲，跟在司机身后拐进了青石板铺着的巷道。 “我自己来，”周洵拦住了依娜，“你去你哥那边。” 依娜不答应：“阿洵，这儿的路很难走，没人推的话太难走了。” “我说，不用。”周洵说话声音与往日无异，但神色却莫名叫依娜心生恐惧，等回过神来，周洵已经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了。 依娜咬咬唇，一跺脚追了上去。 周洵和依娜的这段插曲姜楠没功夫知道，她已经走到了亚丽的门前，正握着拳头敲门。 敲了没一会儿，屋中传来一串脚步声，接着便是女人压低的询问：“什么人？” 这时，正好洪峰赶了过来。他用土话回道：“亚丽姐，我是洪峰，给您找了个医生过来。” 门内的动静忽然小了，又等了几分钟，屋内传来了铁锁开闸的声音。 “哪里来的医生？是那群洋鬼子吗？”黑色刷漆的木门被打开，一张实在与“漂亮”搭不上边的脸探了出来。 洪峰将姜楠拉到了正中间：“这位是医生，前几日刚露了一手让我逃过一劫，今天我就想着带大夫来看看你家妹子。” “大夫？”亚丽上下打量姜楠，视线里面充满了不屑，“又是哪里跑出来想讹我的吧？” “亚丽大姐，”姜楠指指亚丽面上的一片不健康的黄，“你最近最好抽时间去查一下肝脏，估计有病变。” 亚丽不屑一笑：“这年头的骗子真是什么准备都不做了吗？要看病的是我妹，不是我。” “我知道，”姜楠执着道，“我说的就是你。” 病毒性肝炎是由多种肝炎病毒引起的，以肝脏病变为主的一种传染病，典型症状就是脸色发黄。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行去医院检查，”姜楠说得很严肃，“我希望你不要耽搁，病毒性肝炎极有可能传染给家人的。” 一听到有传染性，即便亚丽认定姜楠是个骗子，也不由心底发毛。 “我觉得我们要先改个计划了，”姜楠看向已经默默来到身后的周洵，“这件事情不先解决的话，亚丽大姐不会信任我们，那我再多说也都是废话。” 周洵点头：“你说得对——” “这样吧，”洪峰打断了周洵的话，“我先带亚丽去医院，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其他的。” 周洵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却被洪峰抢先说了，他不着痕迹地看一眼不断献殷勤的洪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姜楠暗自打量，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光我一人吃醋不是太亏了么？ 老虎头上拔毛虽然危险，但是有趣啊！ 姜楠跃跃欲试。 第114章 周洵是不是脑干缺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对着洪峰露出了甜美的小梨涡：“那就麻烦洪少了。” “不可！”周洵的声音忽而拔高了。 姜楠故意奇怪道：“什么不可？不可以去医院？” 洪峰莫名其妙：“周少莫非有其他的办法？” 周洵抿抿唇，其实他在说出这句“不可”时，内心所想的后半句话是“不可以对他这样笑”。 但如今他不可能把这句话说完整，便抿了下唇，移开视线：“没有，我是说确实该去医院，不可以拖。” 姜楠心里偷着乐，又不敢被周洵发现，赶忙低下头：“病毒性肝炎有传染性，亚丽大姐，你家中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最好一起去医院检查。” 病毒性肝炎可不是小事，姜楠以为，既然洪峰都主动提出带她们上医院了，她们应该不会拒绝。 然而，亚丽却说：“我不去，你们带阿凤去就成。” “你是自己感觉到什么了吗？”姜楠猜测道，“食欲不振？时常倦怠，上腹部肝区按压会有疼痛感……还有你的手掌肌处皮肤充血，这些都是肝炎的症状。” 姜楠每说一句，亚丽的目光就每退缩一分。 “我说对了，”姜楠肯定道，“自己的身体出现异常，作为病患本身，肯定多少有所察觉的，亚丽，讳疾忌医可要不得。” “我不去！”亚丽十分执拗，“你们带阿凤去。” 姜楠耐心劝道：“亚丽大姐，病毒性肝炎也分好多种的，如果是甲肝、丙肝，那是可以治愈的，哪怕是乙肝，也不是绝对治不好的。” “不去！”亚丽发黄的脸向下拉长，看起来像阴间爬上来的，“你听不懂人话？我说不去就不去！” “姜楠，”周洵开口道，“她不去就算了，既然都告诉她肝炎有传染性，她还不当回事……我看她妹妹也不用去看了，反正就算暂时没事，迟早也会被她姐姐传染上，那还不如节省点功夫。” 周洵自从脑子坏了后，一旦遇上被迫害型人格，那嘴巴就跟淬了砒霜一样毒得不行。 姜楠之前好言相劝，亚丽根本不听，周洵这连骂带咒的讲了一通，亚丽却是一改先前的坚决，整个神色都犹豫起来。 “阿姐。”门内传来一声低唤，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阿姐，你跟我一块去吧。” 这应该就是亚丽那个据说得了怪病的妹妹。 姜楠趁机打量她，发现光从外表来看，这妹妹脸色倒是比亚丽好多了，而且长相样貌确实漂亮，跟王晓萍比起来都不输。 “阿凤，”亚丽还有点紧张，“你怎么出来了？” 阿凤一双漂亮的宝石眼细看好似流光溢彩，她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洪峰脸上：“洪少，你这次带了哪个医生来啊？” 洪峰指指姜楠：“这位是姜医生。” 阿凤只轻轻看了一眼姜楠，又转而盯住了洪峰：“洪少，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山上采蘑菇吗？什么时候去？” “哈哈，”洪峰笑得尴尬，“我头日吃蘑菇中毒，差点人就没了，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阿凤倒不在意：“这样子啊，那也没关系，我们等下次。” 姜楠左看看阿凤，右看看洪峰，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 周洵心里头莫名一喜：“洪少，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我看天气不错，你带亚丽和阿凤去医院检查过后，就可以兑现承诺跟阿凤去找蘑菇了。” 阿凤好像这会儿才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周洵。 在看到周洵的第一眼，阿凤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艳，继而她又看见了周洵坐的轮椅，表情中便只剩下单纯的可惜。 “对啊，”阿凤笑道，“这位大哥讲得好，我们待会儿就能去找蘑菇。” “找啥呀，”姜楠觉得周洵今天的脑回路有点子问题，“一套检查下来少说也得个把小时，再加上来回的时间，而且阿凤不是还有病症么？” 周洵瞳孔猛地一沉：“也不急于这一时。” 姜楠难以置信地望着周洵：“行，你不急就行。” 她这趟过来是帮周洵买玉石的，要不她也没必要巴着要给别人治病，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结果周洵就好像突然脑干缺失一样，竟然要把病人推出去捡蘑菇？？ 姜楠简直怀疑周洵是不是脑子出现新病症了。 “那今天就这样吧，你们随意。” 说罢，姜楠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捡蘑菇就放日后吧，”洪峰匆匆说了这句，跑上去拦住了姜楠，“小楠，我们还是先看病。” 接着又压低声音在姜楠耳旁说：“过几日那几个洋鬼子专家要过来了，亚丽准备拿玉石过去请人，机会难得。” 姜楠纠结了一下，还是转了回去：“算了，上辈子欠他的。”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依娜再度趴在了周洵的轮椅靠背后面。 那里原本是姜楠的位置。 依娜挑衅地望一眼姜楠：“你若是医治不了可别逞能哦。” 姜楠面无表情：“别的都不说，先去医院检查肝病。” 有阿凤的劝说，亚丽乖乖上了去医院的车。 车座不够，姜楠选择留下来等待。 周洵同样不去，洪依娜就也嚷嚷着要留着陪阿洵。 亚丽屋子前面有株大槐树，底下堆了石桌石凳子，三人就坐在那儿等，面前桌子上放了洗干净的桑葚，一篮子红得发紫。 依娜各种找话题要与周洵聊，周洵只偶尔搭理她一两句。 她闲得发慌，只好找姜楠说话：“喂，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光靠看就能说出亚丽得了肝病啊。” 姜楠斜她一眼：“那么明显的黄疸，稍微懂点儿的都能看出来。” “我听阿爸说肝病会传染的，你不怕吗？”洪依娜其实心里是毛毛的，不过是周洵和姜楠不走，她不好输给姜楠罢了。 “你都不怕，我这个医生怕什么。”姜楠拿了枚桑葚放嘴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还不错。 周洵将手掌摊开，递到姜楠面前。 姜楠看了看他掌心：“干啥呢？想吃自己拿呀。” 周洵不动：“我挑不来，你手里的那颗看起来更好吃。” 姜楠看了看自己随手拿的一串桑葚，并没有看出跟篓子里的有什么不一样。 “阿洵，我给你挑。”依娜殷勤地抢过篓子。 第115章 洵妃你绝对是正宫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不需要。”周洵执拗地摊着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楠。 “你要我手上这串啊？”姜楠晃了晃指尖捻着的桑椹，“就不给你。” 说完就一把塞进嘴里，挑衅般地对着周洵扬起下巴。 依娜不服气，挑了几串格外紫红的送到周洵手边：“阿洵，吃这个，包甜。” “算了，”周洵挪开手，“不想吃了。” 依娜算是看出来了，周洵这是在用行动表达对姜楠的宠信呢。 “哼！”依娜把篓子重重一摔，“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气走，我不会放弃的！” 这么叫着，人却气哄哄地跑到一边，拿背对着两人。 “你看见了，”周洵很无奈，“真的不能怪我。” 姜楠看他那好似有些委屈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招蜂引蝶的家伙，还挺得意呢。” 周洵揉揉眉心，有点讨好地说道：“楠楠，你别理洪峰好不好，我也不理洪依娜了。” “可别，”姜楠断然拒绝，“你一下子得罪洪家的两位，是不打算做生意了吗？” 周洵摇头：“我可以找其他的路。” “算了，”姜楠压低声音，“洪爷在滇南的势力能帮我们很多，你现在还啥都没有，有捷径干嘛不走？而且洪家这一对儿女目前看来也不是不能忍，先这么着吧。” 周洵理智上知道姜楠说得没错，但心中仍有些不痛快：“那你答应我，千万不能答应那个洪峰。” “我答应他什么啊，”姜楠失笑，“别犯傻了。” 姜楠见周洵明显松了一口气，忽然就有点想要逗弄他的冲动。 “就算我真同意了，洵美人你也是正宫，放心啊。”姜楠凑近周洵耳边这么说道。 “你——”周洵神色忽地烦躁。 姜楠先一步察觉了苗头，早就窜到街头与陌生大娘自来熟地聊了起来。 姜楠长得好看，还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好看，没一会儿就跟大娘聊到了亚丽身上。 “我说亚丽这丫头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妹妹，真是毁了她一辈子。”大娘真情实感地叹息着。 姜楠听出了点儿门道，很惊讶地问：“怎么这么说？我看亚丽对她妹妹很好啊。” “那可不！”大娘是个爱说热闹的，见姜楠很捧场，手头的事都停下来，专心说了起来，“亚丽当年也是咱们村一等一漂亮的，追她的小伙子可是能从村头排到村尾呢。” 姜楠脑海中浮现出亚丽那张黄中带青的脸，憔悴，老态，五官却是标致的。 姜楠：“那她如今这样是因为？” “还不就是为了阿凤！”大娘一脸愤懑，“这阿凤是她后娘生的，她爹死得早，她后娘以往待她也就一般般，顶多不打骂，这阿凤心眼儿好，记她后娘的情，后娘死了以后，就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了阿凤，还到处干活赚钱，要给阿凤治病。” 姜楠适时插口：“那阿凤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大娘做着夸张的面部表情：“谁知道啊，问这姐妹俩，谁都不肯说，就知道亚丽带着阿凤去了不少大医院了。” “可是，”姜楠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阿凤看上去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可不就是么，”老大娘道，“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往那些有钱人家公子门口撞，还说她病了……” 姜楠是医生，还是个尤其擅长望闻问切的中医，观面断声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虽然她与阿凤交流时间不长，但那么一小会儿内，姜楠至少能肯定，阿凤比亚丽要健康得多。 可是亚丽带着阿凤四处寻医又不会有假。 所以，阿凤到底得了什么不好说出口，又对身体没什么大影响的病呢？ 这些只有等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才能得知了。 洪峰的车子差不多在午饭时间才开了回来。 姜楠看他面色发臭，不由问道：“洪少，这是怎么了？医院诊断结果应该没这么快出来吧？” “没有，”对着姜楠，洪峰的脸色稍微温和了些，“医生说要一个周，不过根据亚丽表现，差不多判定了是病毒性肝炎。” “这些不都在我预料之内么？”姜楠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洪峰看看另一边正在与司机笑嘻嘻说话的阿凤，表情很有些一言难尽：“小楠，你是不知道，这个阿凤……我真是要受不了了。” “哦？”姜楠现在对阿凤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你说详细点儿。” 洪峰憋了一路忍了一路，现在总算有个倾诉对象，立马像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 “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都在说你的坏话，讲你是那种美丽骗子，安慰亚丽不要害怕，不可能是肝炎，我以为她们是姐妹情深，不想接受生病这事，就忍下来不说她，结果医生一说十有八九是肝炎，她——” 洪峰似乎难以启齿，飘向阿凤的视线里面都充满了厌恶：“她当即就跑得远远的，叫亚丽滚开点儿，尤其是在得知她自己没得病，只有亚丽一人得了肝炎以后，更是过分了。” 姜楠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却想不出来还能怎么更过分。 幸好洪峰没卖关子，直接说了下去：“她回来的时候不肯跟亚丽坐一起，叫亚丽坐副驾，让我跟她坐一块儿，这也就罢了，她还提出来要到我家里去住，怕被亚丽传染上。” “……”姜楠问道，“亚丽呢？她怎么说？都这样了还不生气？” “何止不生气，”洪峰都气笑了，“还答应了阿凤会帮忙说服我们。” 姜楠心里感受到洪峰的为难，自然而然地拍了拍他肩膀：“真是辛苦你了。” 这一幕好巧不巧落在拐弯过来的周洵眼里，转瞬间，那冷淡的眼里就掠过了一层寒光。 “果然是花言巧语的女人，”周洵将指骨捏得咔咔响，“狡猾，阴险，半点都信不得！” 周洵的暗恨姜楠没听见，此时，她正看向走到身前的亚丽，直截了当问道：“阿凤到底得了什么病？” 第116章 这年头真是奇葩遍地走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直勾勾盯着亚丽的眼睛：“你不是想让阿凤去洪爷家住吗？我们得知道她的病，要不然万一有传染性，别人怎么放心？” 亚丽应声反驳：“阿凤不是传染病！” “那是什么？”姜楠逼问道。 “她……她……”亚丽视线飘忽，似乎极其不愿意谈论这事。 洪峰得了姜楠的示意，也说道：“没错，话不说清楚，任何人家都不会同意的。” 亚丽心一横：“我知道你们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如果你还想要石头，那就少问。” 洪峰没辙了，朝姜楠求助般地一望。 “亚丽，你可要想清楚了，”姜楠严肃道，“石头我们可以不要，但机会可只有一次，你得想清楚。” “这……”亚丽举棋不定。 “姐！不能说。”阿凤突然从一旁跑过来，将亚丽狠狠一拽，“不要告诉他们。” 姜楠浅淡一笑：“阿凤，我可以猜得出你生了什么病，你要不要我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阿凤不信姜楠有这个本事，挑衅地抬眉：“你这么厉害，那就说说看呗。” 姜楠暗叹一记，说道：“你气色很好，面色红润，说话时中气十足，再看你眼白和唇色，都十分健康。” 阿凤得意地向上勾了勾嘴角：“所以你是认为我没病装病？” “当然不是，”姜楠好整以暇道，“有什么病是难以启齿又不影响生活的呢？我从周边的大娘那里了解到，你很喜欢去找一些有权有钱的公子哥，可是你至今还没有跟谁传出去过桃色新闻，是你不想吗？” 阿凤被问得一噎，瞪着姜楠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给生吞了。 “肯定不是的，”姜楠笃定道，“别人说有好几次不同的男人送你回家，你每次都表现出难舍难分的情状，结果还是老老实实跟对方分开，你是不想吗？” 阿凤嘴巴一张，没能说出话。 “肯定不是，以我对你这半会儿的观察，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你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闭嘴！”阿凤叫骂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姜楠无辜道：“是你自己要我说的，这还没说到重点呢，你就慌了？” “我、我有什么慌的，”阿凤色厉内荏，“那你说啊，接着说。” “综合你的各种矛盾表现，我猜测你得了一种病，一种让你不得不放弃与目标更进一步发展的病，而且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得病，如果我没猜错……” 姜楠在桌面上轻轻描了两个字——“石女”。 “我说的对不对？” 阿凤的脸早在“石”字甫一出现时，就煞白得难看。 亚丽则又是震惊又是疑惑，还隐隐带了一丝的期盼。 洪峰不明所以，直接问了出来：“石女……是什么啊？” 他这一嚷出口，阿凤变得窘迫不堪，亚丽则又是气又是无奈。 依娜不愧是洪峰的妹妹，见众人神色各有各的精彩，也跟着问：“石女是什么啊？” 没人回答她，依娜又专门盯上了周洵：“阿洵，石女是什么啊？” 周洵同样一言难尽的表情，偏开头干咳了一声。 姜楠身为医生，对这些倒是不避讳的，眼看依娜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的模样，耐着性子解释道：“石女是天生没有阴道或没有子宫的女子，也可以理解成是因为先天缺失而无法没法进行正常性生活，没法生育的女子。” 姜楠的语气平稳自然，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众人的尴尬。 周洵和洪峰到底是成年男人，男女有别，当着他们的面讲另一名女性的性生活秘密，总归是不合适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开，将对话现场留给了几个女人。 依娜是第一次听说石女，不免有些好奇：“阿凤，你真的是石女？” 阿凤没想过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会这样就被揭穿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看中的洪家少爷的面。 她又羞又恼，姜楠紧接着一句“是你自己让我说的”就堵上了她正待发泄的嘴。 没办法，她只好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了亚丽身上：“都怪你！要不是你怕死偏要去看那什么病，我也不会被这样侮辱！” 亚丽很是难过，垂着脑袋轻声道：“阿凤……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阿凤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泡汤了，气恨得连姣好的脸庞都扭曲变形，“我娘对你那么好，你呢？要是早知道你今天这样欺负我，当年我娘说什么也不会把我托付给你的！” 阿凤拿指尖对着房门：“你滚！滚得远远的，你这个扫把精！惹事精，专门跑到别人家里来破坏家庭和睦，阿爸阿娘准就是被你克死的！” “阿凤！”亚丽的眸中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喃喃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看待我的。” 阿凤之前一直很讨厌亚丽，不过狡猾市侩的她知道亚丽是最能给她带来直接利益的人，所以平日再不屑也也压制着。 今天被姜楠几人一激，当真是口不择言，把真实内心都给暴露了出来。 阿凤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可是话都已经出口了，好面子的她也不打算再收回去，干脆将隐忍已经的嘴脸全放了出来。 “对啊对啊，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惹人厌吗？你看看你那个样子——” “啪！” 一记耳光甩在阿凤脸上。 “你敢打我！”阿凤摸着印上红掌印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向始作俑者——姜楠。 姜楠吹了吹发麻的掌心，连个正眼也不想给阿凤，只拿眼尾余光瞟她：“抱歉，我这手她有自我意识，专打贱人，我也控制不住啊。” “你敢骂我！”阿凤习惯性地朝亚丽告状，“她侮辱我！你把她赶出去！” 亚丽还记着阿凤之前的那副嘴脸，抬起来的脚又停了下来，垂着脑袋不动了。 阿凤见求助不成，恶狠狠地放下狠话：“好啊你，我这就去告诉奶奶，让她好好收拾你！” 说完，转身就朝屋外头跑了。 亚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姜楠眼见着阿凤跑走了，这才朝亚丽伸手：“把她的病历诊断给我看看。” 亚丽声儿一颤：“你能治？” 第117章 周洵：我自己打自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得看，”姜楠如实道，“石女有两种，一种是真石女，那是天生器官缺失，没有办法治疗；另一种是假石女，但并不是由于处女膜闭锁引起的，而是因为其他病因导致的，比如阴道有横隔，或者是宫颈管狭窄粘连，像这种，我可以治疗。” 亚丽越听，眼里头的光芒就越甚：“阿凤她、她是假石女！我听医生说过是有横隔！” “你先把病历给我看看。” “欸！” 明明前一刻才被恶毒地咒骂过，这一刻听说能治，亚丽转头就忘了先前的事似的，冲进卧室去找病历了。 周洵这时候才方便转过来，他正准备去问姜楠有什么打算，却被那洪峰抢先了一步。 “小楠，那个石女，你要给她治吗？” 洪峰长得高大，顶多就比周洵矮上一两公分，但是现在周洵坐着轮椅，看起来倒显得比洪峰矮上不少。 他贴着姜楠问话的时候，看上去两人还真挺般配。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漂亮女人，尤其是这个叫姜楠的漂亮女人。 周洵恨得牙痒痒，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不良于行。 如果自己的腿能动，一定要把这满嘴谎言的女人就地办了！ 具体要怎么办呢？ 周洵的头脑里开始闪过各种画面，大多都属于少儿不宜的限制级。 “啪！”周洵忽然反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掌打得贼响亮，直接把还在说话的姜楠和洪峰给打断了。 “洵哥？”姜楠担忧地走过去，“你咋了？” “阿洵！你咋自己打自己呢？”依娜也咋咋呼呼地蹦了过来。 周洵面不改色：“脸上有蚊子，用力没收住而已。” 姜楠看着那张俊脸上的红色巴掌印，不由神色复杂地退后两步：“洵哥，您是狠人，这耳刮子打得可真磁实，没事儿吧？” 周洵别扭地转过脸：“一巴掌而已，没那么夸张。” “不是，”姜楠憋笑道，“我是想问，蚊子没事儿吧？这一口血也不知道尝到了多少味，结果就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周洵瞪她一眼，负气的样子还有点儿别扭的可爱。 然而此时周洵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能用一巴掌就换来姜楠的注意力，而暗自窃喜着。 “你要给那个叫什么阿疯的女人治病？”周洵面对自己看不上的人，从来都不会特意记对方的名字，只大概用个代表印象胡乱一通喊。 姜楠乐呵一笑：“阿疯女人，还挺合适……要不要给阿凤治，主要取决于两种情况，一是她是真石女还是假石女；二是，得看亚丽怎么选。” 正说着，亚丽就捧着病历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你看，这上头写着呢，阴道横隔！” 姜楠接过来看了一会儿，在亚丽期盼的眼神中点头道：“嗯，确实是阴道横隔，是假石女。” 亚丽又是激动，又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你能治么？” “能治。”姜楠把病历递还回去，“她这个横隔情况比较严重，单纯药物治疗不够，得做手术，再配合上后期的阴道物理按摩和阴道顶压术，半年时间就能正常性生活。” “那可实在是太好了！”亚丽泛黄的眼里隐隐起了泪光，激动地想要上去拉姜楠的手，但又想到自己的肝炎，怯怯地收回了手，“姑娘，你帮我妹妹治治吧，我们看过不少大医院，他们都说不行，让我们找洋鬼子医生。” 姜楠回忆了一下，80年以前，这种阴道扩张手术在国内确实没什么医院能做，但国外却不少，所以这么建议也没什么不对。 “亚丽啊，”姜楠忍不住提醒道，“你妹妹刚刚可是才咒过你呢，你不介意？” 亚丽脸上生出一丝愁苦，但很快又被笑容所取代： “阿凤其实说得没错，我阿爸阿娘死的早，照理说小阿妈根本没必要养我，但她还是把我拉扯大了，这恩情，我可不能不还，如果能把阿凤的病治好，我的一处心结也算打开了，以后阿凤再要怎么样，我也不欠她了。” 姜楠边听边想，觉得亚丽说得还挺有道理，但仍忍不住建议道：“只怕人心不满，你最好与阿凤说清楚，病愈后两不相欠，免得日后拉扯不清。” “不用，”亚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到底是姐妹嘛，气头上的话不能作数的。” 姜楠见她已经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说白了，她现在就是冲着玉石来的，两姐妹日后的人生命运会如何，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姑娘，”亚丽恳切道，“如果你真能帮我把阿凤的病治好了，那块石头，我送你们。” 姜楠回头望周洵。 周洵摆手：“不必，你若肯卖，开价就行。” 亚丽却坚持：“玉石的事我也不懂，好多人都说我这石头值钱，但他们又没办法治阿凤的病，我不敢把阿凤的病到处说，要不是姜大夫自己看出来了，我肯定也不会讲的，在我看来，石头不值钱，能让阿凤康复，那比什么都重要。” “这事儿咱先不说，”姜楠听他们总讲那块玉石如何如何的极品，心里也起了好奇，“亚丽大姐，你能先把石头给我们看看么？” “行！”亚丽很爽快，“你们等着。” 这亚丽也当真是胆儿大，手里头收着那么个宝贝疙瘩，竟然就把它藏在地窖里，甚至去拿都当着一屋子人的面。 就这样宝贝还一直好好待她家，也真多亏了此时的社会风气，整体倒真算得上是“民族大团结”的。 “看，就是它。” 极品玉石被简单地装在一个木匣子中，见过玉石的洪峰和洪依娜都不由坐直了身体。 姜楠起初还漫不经心的，直到那木匣一打开，她见着了玉石真面目的刹那间，一股热泪就毫无预警地涌向了眼眶。 啪嗒，啪嗒。 泪珠接二连三落在那块莹绿的翡翠上，晕出了润泽的水光。 这块翡翠，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是一块价值倾城的宝玉，所以被人高看几眼。 然而它对姜楠来说，却是时隔两辈子的念想，更是她放不下的执念。 第118章 走，踢馆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周洵心里没来由地一紧…… “你怎么了？” 周洵就坐在姜楠的对面，她的眼泪一下来，周洵就瞧见了。 姜楠胡乱拿袖子抹一把眼角，逼自己露出个笑来：“没什么，眼睛进脏东西了。”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但也正因为不傻，所以即便看出来姜楠在撒谎，也聪明地选择了绕开这个话题。 洪峰很自然地赞叹道：“真是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这块翡翠太漂亮了。” “亚丽大姐，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姜楠声音已经恢复平稳，就是眼睛还有点红。 亚丽点头如捣蒜：“可以，你随意。” 姜楠小心地抚过翡翠光滑润泽的表面，头脑里浮现出一段往事。 上辈子，周洵曾经送过姜楠一只翡翠手镯，那镯子是通透至极的翠绿色，几乎一点杂质都看不见，然而，在那全然的绿中，又神奇地天然形成了一朵梅花状的白点。 那梅花栩栩如生，甚至连花瓣纹路都像是真的，十分的稀奇罕见。 当年周洵送她镯子，只说是感谢她的治病之恩。 姜楠不懂玉石，不晓得那枚镯子值多少钱，但是偶尔周洵邀请她去什么大场合，就会提醒她戴上，往往也因此收获了不少倾羨的目光。 姜楠由此可以推想出镯子的价值不菲，但周洵却只笑笑说：“一点小东西，不值钱。” 后来就是那场烧毁一切的大火。 镯子碎在了火场，周洵的尸体被找到时，手中就紧紧握着那断裂的玉镯。 后来，姜楠将断裂的玉镯碎块一段与周洵同葬，一段拿绳子串起来，挂脖子上天天随身戴着。 那断玉陪了姜楠整个后半生，就算化了灰她也认识。 眼前的这块玉石，即便还是一整块石头的模样，但那朵白梅，与姜楠曾挂在脖颈间度过余生的碎玉一模一样。 这怎能不叫姜楠落泪？ 甚至只是轻微的触碰，姜楠的指尖都在微微地颤动着。 “姜楠？”周洵从姜楠表现出不对劲开始就没去看一眼那块玉石，只盯着她，“你怎么了？” 短短的时间内，周洵已经问过好几遍“你怎么了”。 姜楠意识到灵敏的周洵已经察觉了她的情绪波动，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强迫自己恢复过来。 “没啥，”姜楠朝着周洵露齿一笑，“就是觉得它太漂亮了。” “……嗯，确实极品。”周洵原本都快要出口的“不买了”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亚丽见姜楠喜欢她的玉，放下心来：“那说好了，你帮阿凤治病，我把玉石送你。” 周洵又提了一回价钱的事，亚丽却表示，她这石头是送给姜楠的，跟周洵无关。 而且，亚丽还害怕姜楠反悔似的，愣是要她把玉石先带走。 姜楠拗不过，只好暂时先收下了玉石。 回程的车上，姜楠正打算继续坐副驾，被周洵抓住了手腕。 “跟我坐一块儿，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依娜不甘心地插了进来：“阿洵，玉石的事情我比她更熟，你跟我聊就行。” “不是聊玉石的事情，”周洵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姜楠，“是一些很私人的话题。” 依娜气哼一声：“算了，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 嘴上是这么说着，坐在副驾上却是全程气呼呼的模样，还盯着周洵和姜楠不放，让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口不谈。 一直等到回到洪家，依娜被黑市大姐头叫走处理事情了，周洵才得以与姜楠聊上几句。 姜楠正好也有满肚子的疑惑：“洵哥，她都不怕我们拿了玉石就跑路吗？” “不至于，”周洵低道，“在我们看来这块玉石价值连城，在她那里估计还真就是一块好看的石头。” 姜楠拿出药膏罐，一边调药一边问：“先前不是有人过来想收玉石嘛，她不至于不知道。” “我猜，她是知道翡翠石的价值，想留着用来做治阿凤的砝码。” “估计是，”姜楠将药膏一点一点地抹上周洵的伤腿，“话说你最近腿有没有什么感觉？” 周洵想起极少的几次酥麻感，那几乎都是在姜楠的触碰下才会发生的，他张嘴，刚想说这件事，但鬼事神差的，他摇了摇头，撒了谎：“没有……” “唉，果然碰到了比较麻烦的情况，”姜楠点了点周洵腿内侧的穴位，“你伤到了筋内，穴道也堵塞住了，这儿有感觉吗？” 周洵忍住了穴位处明显的酥麻，平静道：“那这样，六个月内还能治好吗？” 姜楠涂抹药膏的手指停了一下：“不用担心，我会争取加快速度的。” 周洵别扭地一撇头：“那就行。” 滇南不是周洵的大本营，洪爷有势力不假，但也没把手伸到医院里面去，姜楠想借手术室显然不简单。 在仔细权衡一番后，姜楠从随身的雷锋包内袋儿里找出了火车上那名军医院医生给的工作证。 周洵注意到了：“你想去交流会？” “没办法啊，”姜楠左右掂量着手中的工作证，“这里又不像我们那儿，我可没有门路借手术室。” 周洵曲着指节轻敲桌面，这是他一贯以来的思考动作：“交流会在滇南第一医院举办，时间是下周五。” “下周五？！”姜楠有点儿惊讶，“那也太晚了，我们不是还要跑几个周边县市找玉嘛，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等着。” “交流会是在下周五，但从今天开始，那批外国专家就已经陆续到了，他们会在第一医院门口摆义诊台，我们可以过去打擂台。” “啊？”姜楠听懵了，“义诊就义诊，咋还摆擂台啊。” 周洵叹口气：“那群外国人很嚣张，一来就把我们的医生说得一无是处，还带头挑衅，我们这次的负责人是随军出身，性子有些犟，没忍住就接下了战书，现在正在第一医院门口，各占了一边摆台。” 姜楠一脸恍然：“是这样啊，那确实该接下来。” 周洵倒是意外了：“……依你的性子，我以为你会说低调行事。” “哈哈，”姜楠一乐，“我这人平时是挺低调的，但都被人打上门来了，我不把他们门牙砸飞才怪呢——走，踢馆去！” 第119章 他乡遇仇敌，开干！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洪家离滇南第一医院差不多得要二十来分钟路程。 洪爷自己的事业很忙，他安排了司机和车子给周洵，随叫随走，也算是很方便了。 “周少，前面人多，我们车子开不过去。”司机远远就望见了前方的队伍，一脸犯愁。 “在这儿停吧。”姜楠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排队的也太多了，路都给拦住了。” “可是周少的腿……”司机之前得了洪爷的示意，一定要好好照顾周洵的出行，这会儿正是纠结极了。 “不碍事，”周洵道，“你看，队伍里面挺多坐轮椅的，我这样过去人家说不准还能给让个座。” 自从脸重新帅回来以后，周洵现在走到哪儿都能收获一群人的同情和爱护，尤其是年长的女性，那态度简直了。 比起之前满脸伤疤时众人的退避三舍，周洵近来受到的待遇简直比健康时还要好。 毕竟，“美强”能让人爱慕，再加个“惨”字上来，那就惹人怜爱了。 也因此，周洵的性子比起以往要稍稍开朗了些，都不介意用自嘲来讨乐子了。 不过，周洵说得倒不全是笑话，他这副模样一出现，人群中自觉给他让出了队伍。 碰到横的，也有母性泛滥的大婶出来帮忙教训人。 姜楠倒是沾了周洵的光，没费多少功夫就突然人群来到了队伍的前面。 等四周空起来，姜楠才有功夫打量眼前的境况—— 滇南第一医院门口东西两边空地都被数目众多的白色简易棚子遮挡住了。 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一边棚子上挂着小国旗，另一边则挂了医院统一的红十字标记。 两边的队伍排队人数乍看之下没有太多差距，但是认真观察就能看出来，排在国内队伍这边的，时不时就有医生诊断之后，将他们带到另一边的情况。 周洵显然也注意到了，低声便问：“这是我们解决不了，所以又送去国外那边了吗？” “对，”姜楠语气中有些小小的骄傲，“即便咱们技术暂时不如别人，但是咱们医德医心可不比任何国外的专家差，不可能做出为了面子不顾病人死活的事。” 周洵偷偷看一眼姜楠，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弯成了月牙。 “你们俩咋插队啊？”队伍前头有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他们看见横在队伍外头的周洵姜楠，警告道，“咱们讲规矩，排队去。” 姜楠赶紧把工作证递送过去：“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有证。”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左看右看一番，确认无误后将它还了过去：“同志你是洪江市过来的啊，是吴医生的助手吧？正好，吴医生就在5号棚，我带你过去。” 姜楠谢过工作人员，推着周洵七拐八拐绕开人群，从后侧位置进入了5号诊疗棚。 “啊——啊——痛死我啦！” 才刚走到口子，姜楠就听见里头传出来的阵阵惨叫声。 诊疗棚外排队的人挺多，都探了脑袋往里头瞅。 再靠近点，姜楠就听见了争执声： “这种情况再不做手术后果不堪设想啊，患者家属，你不能再犹豫了！” “不行！不过是虫子爬进去了，取出来不就行了吗？你要给我女儿耳朵切开？姑娘家可还没嫁人呢！” “这切口很小的，保证只留一点小疤痕。” “一点疤痕也不行！我家姑娘可是要嫁给厂长家儿子的，有疤怎么行？” 姜楠就是在这越来越大的争执声中走了进去。 白棚子里头摆了几排三斗桌，几张长板凳，还有不多的椅子。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姑娘正被搀扶着半瘫坐在椅子上，她的母亲就站在她旁边，与周围的医生对峙着。 “妈——我好疼啊——”姑娘姣好的脸孔因为疼痛已经扭曲变形，发出的惨叫也一声厉似一声。 “忍忍啊，”那母亲却没显示出太多的心疼，细看还能瞧出那表情中的敷衍，“不就是虫子跑进耳朵么，多大的事儿啊。” “啊啊——疼疼疼！”女孩突然一个抽搐，紧捂着耳朵就地打滚，嘴里的惨叫也变成了哀嚎。 “叫什么叫！”那母亲竟然破口大骂，“回去拿杀虫的农药给你弄一弄，嚎成这样，也不嫌丢脸！” “你这样会害死她的！进耳朵的不是一般的虫那是蜈蚣！而且往耳朵里面弄农药，你是想毒死她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姜楠循声看去，果然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吴医生。 “那你想怎么样？反正手术绝对不做！”那母亲不顾满地打滚的女儿，只对着吴医生凶神恶煞。 姜楠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打岔道：“吴医生，她耳朵里进蜈蚣了？” 吴医生原本全副心神都用在这奇葩母亲身上，突然一张俏丽的脸蛋探到面前，他先是本能地一愣，接下来就跟遇到救星似的，隔着口罩与眼镜都能看出他的狂喜。 “姜楠！你来了！那简直太好啦！”吴医生顾不得多说，直接将姜楠拉到还在抱着脑袋惨叫的姑娘面前。 “这个患者睡觉时不慎有蜈蚣爬进了耳道，而且进入得很深，没办法通过外力取出来，我只能想到手术，可这母亲不愿意，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拿个手电给我。”姜楠很自然地朝着吴医生伸手，后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赶忙到一旁的器械台上拿来手电送了过去。 带姜楠过来的工作人员有点懵，他奇怪地问周洵：“同志，你媳妇不是吴医生助手吗？我咋看着吴医生更像她助手？你媳妇也是第三军区医院的？” “我媳妇儿不是助手，”周洵微笑着，勾起的唇角还有些不加掩饰的得意，“是第三军区医院的特邀医师。” “特邀医师啊！”工作人员眼睛亮了，“那真厉害！” 工作人员的感慨还未收尾，棚子里又走进来一个人，随之而来的还有这人阴阳怪气的嘲讽： “吴医生，你怎么说也是代表洪江市来的顶尖高手，这么简单的病症自己解决不了，反而求助一个初中都没念完的半吊子赤脚医生了？” 这声音同样耳熟。 姜楠“蹭”地回头，果然是他。 第120章 手下败将你算老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袁时意。” 对于袁时意的出现，姜楠并不觉得十分惊讶，这人作为神医山庄的现定继承人，交流会的邀请函还是能收到一封的。 姜楠比较惊讶的是，袁时意这伪君子见了她竟然连装都不装一下，直接就跟她敌对上了。 看来之前的几次谋划都没有拿下姜楠，已经叫这自负的男人彻底记恨上了她。 “咦？这不是我手下败将么？”姜楠讥笑道。 袁时意面目五官扭成了一团，呈现出了短暂的狰狞。 “哼，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邀请，但是咱市里所有的工作证都是我亲眼过目的，我敢肯定，你，不在受邀之人内。” “啊？”刚才给姜楠带路的工作人员一滞，“袁时意同志，你是说她不是组织上派过来的？”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吴医生严肃道，“病人都还在危急之际，袁时意同志，人是我邀请过来的，你还有什么问题？” 袁时意带着恨意的视线扫过吴医生：“第三军区医院这么没规矩吗？原定的助手医生没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擅自把名额交给不想干的人？” 吴医生冷哼：“袁时意同志，神医山庄的门路消息不都是很灵通的嘛，怎么连姜医生成了第三军区医院的特邀医师一事都不知道？” “什么？！”袁时意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 姜楠看一眼仍在地上打滚的姑娘：“病人都这么痛苦了，你确定还要在这里跟我叙旧？” “哼。”袁时意满脸倨傲，“我要怎么做，还不需要你教。” 姜楠摊手：“那你请便。” 袁时意让跟在旁边的助手拿来一个玻璃药瓶，向地上的少女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那母亲冲过来拦住了袁时意，“你要干什么？我女儿可不能做手术啊！” “不做手术。”袁时意若有所指道，“就取个虫子的事，哪里用得上做手术。” “就是说嘛！”那母亲好似找到了知己，“一个个的都说要做手术，我看就是群本事没学到家的庸医！” 袁时意扬着笑：“阿姨您稍等着，我一会儿就给蜈蚣逼出来。” 他叫来助理，一人抱住姑娘的头，一人摁住她的胳膊，袁时意拿着药瓶朝姑娘耳朵里滴药水。 “那是什么？”周洵不动声色地挪到姜楠身边，“可以将蜈蚣逼出来么？” 姜楠早在袁时意刚拿出药瓶子时就认出来了，遂低声道：“那是神医山庄的虫退，虫子的天敌。” 神医山庄的老宅建在山林子里面，蛇虫一类的少不了，像这种驱虫药，确实早就做出经验来了。 “能有用吗？”周洵再问道。 “一半一半吧，”姜楠边回答周洵的问题，边踮脚探脖关注那姑娘的动静，“运气好，蜈蚣就爬出来了，不过——” “啊！！” 话音未落，姑娘的厉声惨叫就再度响起，甚至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叫得更为惨烈。 “它在爬！啊——在往里边爬——它要钻进我脑子里面了！啊！” 姑娘的嚎叫声都变了腔。 吴医生一把推开袁时意，抱着姑娘的脑袋往耳朵里照：“糟糕，再深入就要入脑了！姜医生！” 姜楠快步上前，在吴医生边上蹲下来：“我指着位置，你给我照灯。” “好！” 姜楠两指顺着姑娘耳后一路摸点，在感受到穴位的剧烈颤动时，迅速出手将两根银针左右一边扎了进去。 “同志，它还在爬么？”姜楠问那头发已尽数汗湿，整个人都像水里头捞出来一样的女孩，“你感觉一下。” 女孩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没爬了，它停下来了……” “那就好，”姜楠侧头看向吴医生，“我开一张药方，你帮我去抓齐。” “是！”吴医生亲眼看着姜楠两针就止住了蜈蚣的爬行，眼里的狂热更盛，问都不问姜楠要这些药干什么，立马就小跑着朝医院药房去。 没过一会儿，吴医生就提着配好的药又跑了回来。 在这一来一回间，那原先嚣张无比的蜈蚣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在场众人不管之前是如何看待姜楠的，此时都收起了轻慢的态度。 “姜大夫，您看看，除了这些还缺点什么？”吴医生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沦为姜楠的跑腿有什么丢脸的。 “给我一个烧火的铜盆即可。” “好！”吴医生再一次飞奔出去。 袁时意凑上前，看清了那药包里的各种草药：“哼！我还以为你能搞出什么名堂，原来也不过是跟我一样，想用药把蜈蚣逼出来。” “逼出来？不行！”姑娘喘过气来，情绪激动地叫，“我宁愿让它就这样待在耳朵里面……” “然后呢？”姜楠平静道，“我现在是用扎针的手法暂时让它安静下来，等这阵过后，它会再度卷土重来，你怎么办？” “用药杀死！”那母亲叫道，“我们不治了，自己回去用药！” “那你可得想清楚，”姜楠冷淡一笑，“滴农药是有可能杀死蜈蚣，但是吧，你女儿就算不死，耳朵肯定也要被药坏了，你就想着做手术留疤嫁不到好人家，那难道耳朵聋了就好嫁么？” 姜楠的这段威胁可谓正中靶心，她才说了没一会儿，那母亲就嗫嚅着改了口：“你的法子有用么，刚才这医生可是试过了，蜈蚣还往里头钻呢……” “我的这些草啊，可不是用来逼蜈蚣的，而是用来引诱蜈蚣的。” 袁时意就是一怔：“引诱？” 姜楠赏赐般轻轻给了袁时意一眼：“蜈蚣体型较大，它爬进去的时候头朝前，尾朝后，你拿虫退滴进去，它被吓得一激灵，可不就往里头钻得更猛了？” 刚好拿着铜盆过来的吴医生听见了，虚心问道：“那这些草药都是虫子喜欢的么？” “对，”姜楠将手伸向周洵，“洵哥，给我盒火柴。” “我有！”吴医生直接从裤兜里掏出火柴，姜楠就近接了，点火烧药。 数秒之后，一股混杂的异香袅袅升起。 与之同时，那姑娘的惨叫也再度充斥了整个医棚。 第121章 尊嘟假嘟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袁时意兴奋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只是嘴巴厉害，这还不是跟我一样？” “疼疼疼——啊！！” 听着姑娘的惨叫，吴医生迟疑了：“姜医生，她这个情况没问题吗？” “没事儿，你自己问问她，虫子是往里面钻还是往外面退。” 吴医生刚欲开口，那姑娘自己就先喊了起来：“它在后退！我感觉到了！它在往外面退！” 姜楠拿过一早就准备好的耳钳，吩咐道：“别看戏了，过来帮忙。” 这下不止吴医生，其他几个医生也自觉上前，照灯的照灯，固定的固定。 蜈蚣的后尾一出现在能见之处，姜楠出手如电，一下子就夹住了它往外一扯。 “啊！” 姑娘再度发出一声惨叫，而后就像浑身虚脱一般，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看她表情，却是渐渐放松下来了。 “二丫，你没事儿了？”那母亲抱着女儿的头脸仔细地看，好像只要留下一点疤痕，她就要大闹几场似的。 姑娘缓慢地摇头，有气无力道：“没事儿了，蜈蚣出来了……” “耳朵能听见吧？”那母亲关心的显然不是女儿本身。 姑娘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听得见，就是稍微有点耳鸣。” “医生！”那母亲紧张道，“我女儿说耳鸣，不会出事儿吧？” 姜楠皮笑肉不笑道：“你自己耳朵里面爬个蜈蚣试试看，还想一点儿事都没有啊。” “……”那妇女一噎，没话说了。 姜楠又给写了张药方，刚打算拿给姑娘，就被吴医生先一步抢了走：“我看看，我看看啊——这方子，耳朵受创的患者都可以用的吧？” “嗯，耳部手术以后也可以用，有利于恢复。” “姜医生不介意我记一记吧？” “你随意。” 姜楠转向那脸色仍旧苍白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从这女孩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趁着对方母亲不在，没忍住就劝了一句：“你自己的人生，不该由别人来掌控，哪怕对方是你的至亲。” 姑娘听明白了，陷入了沉默。 姜楠又没想过要得到她的回应，见吴医生那边研究得差不多了，就找上去把自己的目的说了一下。 “阴道扩张手术？”吴医生惊得舌头都要打结了，“这、这在国内，还是首例吧？你——你之前有经验吗？” “手术难度其实不大，更难的是后期的恢复。”姜楠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她那里，这国内首开的手术不过是最简单的阑尾切除术那般。 吴医生磕磕巴巴，又实在难掩满脸的兴奋：“我、我能跟台吗？之前我不在第三军区医院，听说安医生和老张都跟了你几台手术。” “这台手术估计会保密进行，你如果想跟台的话就得以我助手的身份参与了，不知道吴医生会不会介意？” “当然不！”吴医生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能参与进来——这简直是天大的荣幸啊！” 这边吴医生还在表达自己的感激，那边袁时意眼见着姜楠出了风头，心里头既是不甘又是妒忌，当下便躲到角落，对着自己带来的助理一顿耳语。 没一会儿后，一名金发碧眼的白人女性带着一串人来到了五号医护棚子。 那白人女性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名医生，她身后是三个同样作医生装扮的老外，其中两人手上还抬着个担架。 五号医棚这边的负责人是一名滇南本地的老医生，医术虽然一般，但做事很严苛。 他在滇南土生土长，普通话都讲得不行，更别说是英文。 那白人女性一过来就对着众人一顿叽里呱啦的讲，医棚里的医生们都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 “同志们，”负责医棚的老医生为难地问在场的众人，“咱们有没有人懂外国话的？” 大家都互相望着，摇头。 老医生脸都纠结成了一团：“这要怎么跟她说嘛！” 袁时意就在此时站了出来，操着他那口勉强过关的英语跟白人女性交谈起来。 医棚里的其他医生，望着袁时意的神情刹时间就充满了敬意。 毕竟这年头，能懂外语的那也不是一般人。 负责人尤其感谢袁时意的救场，见他说完了，讨好地问过去：“袁同志，这外国人说什么啊？” 袁时意半抬着脸，摆作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她这里有个病人，西医手段似乎不大好用，想要借用我们中医。” “老外要求助中医？”老医生似乎不信，“他们不都是拿鼻孔看人的么？哪里看得上我们中医？” “欸，咱也不带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啊，”又一名医生站出来，“他们医术是厉害，但总有他们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我过去瞧瞧去。” 那医生凑近担架，发现上头躺着的依旧是一名金发碧眼的白人。 这人估计是恰巧就在滇南工作的外国人，趁着这次机会上门看病了。 医生凑近想要去检查病人的病症，却被旁边一名白人挡住了。 那人表情很不好看，对着医生一番噼里啪啦的连珠炮。 “他说啥呢？”医生求助地问袁时意。 “哦，”袁时意愣了愣，“他让你动作轻点，不要弄到病人。” “是这样吗？”医生狐疑道。 虽然他听不懂白人说的话，但那人的语气和动作都透露出不善，一点都不像袁时意说得那样。 “自然是的。”袁时意撑撑镜架，“要不你再找个懂英文的人过来问问。” 袁时意笃定这儿只有他一人略懂英语，态度再度傲慢起来。 “尊嘟假嘟啊？”一道柔柔甜甜的声音响了起来。 袁时意回头去看，见是姜楠那个坐轮椅的残废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盒酥饼，正在不顾别人视线的给姜楠投喂，而姜楠则一边啃酥饼一边说话。 真是没教养——袁时意不屑地想，甚至觉得跟这样的乡野女人说话有辱斯文。 “袁时意！”姜楠拍拍手上的渣酥，“你真的听得懂英文啊？不是吧？” 第122章 蓄意挑衅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袁时意边整衣袖边笑：“不才，我只是略懂一点英文，勉强能听得懂大概罢了。” “那这个大概可实在是——”姜楠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比出了一个极小的距离，“只有这么一点点吧？” 袁时意捏了捏拳头：“这么说来，姜楠同志是听得懂咯？” “在下不才，略懂英文，”姜楠套着袁时意的话说下去，“也就刚好听得懂，这位凯瑟琳大姐压根不是过来求助的，她是来挑衅的。” 袁时意确实只听懂了三四成，按照他平时学的，日常交流确实够用，不过老外讲话语速够快，其中还有好多专业术语，袁时意卯足了劲也只能听个半懂。 可是局是他布置的，人也是他请过来的，听不懂，硬着头皮也得上。 不过姜楠说她能听懂，袁时意只觉得好笑。 “那你倒是说是，她来挑衅什么？”袁时意老神在在，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可别光从神态就轻易作判断，外国人表情最是夸张。” 姜楠直直走到凯瑟琳面前，开口便是流畅的英文：“凯瑟琳小姐，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作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你说这人是被我们医坏了的，可有证据？” 姜楠一开口，即便是不懂英文的，也能听出来她的语调比起袁时意的生硬停滞，那是相当的悦耳流畅。 袁时意失控的面部表情就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澎湃震荡。 同样惊愕的还有轮椅上的周洵，不过与袁时意不同的是，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面好像燃起了炙热的火焰，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姜楠。 吴医生感慨道：“姜大夫可真厉害，原以为是天赋好的山野村民……倒是我闭目塞听了。” 周洵稍一扭头就瞧见了吴医生那无比欣赏崇拜的眼神，心里头便是一阵不愉快，转了轮椅挡到二人之间，企图隔绝吴医生的视线。 另一边，凯瑟琳正在跟姜楠毫无障碍地交谈：“我们这位患者昨天晚上就到贵医院检查过，贵医院的医生给出的诊断是扭伤，结果今日症状加重，他妻子过来找我们重诊，你们倒是看看，这是扭伤？” 在与凯瑟琳说话时，姜楠已经注意到了担架上患者的状态，只见他面目苍白，嘴唇铁青，时不时张口大力呼吸，应该是有些喘不过来气。 “让我看看。”姜楠说着就要蹲身过去。 抬担架的白人男性却不允许，大叫起来：“你们这些人都是庸医，你们国家没有一个有用的医生，现在病人这么痛苦。都是你们造成的！” 面对这比自己高出了快有两个头的高大男性，姜楠丝毫不惧：“先生，既然你说病人如此痛苦，那你们这些满嘴仁义关怀的医生，怎么不赶紧施救反而有空把人搬过来质问我们？你们不会是巴不得病人有个三长两短，好借机发挥吧？” 周洵当过兵，眼睛尖，他往站在最后面一个白大褂身上一指：“楠楠，那人是记者，照相机藏在衣服里面。” 姜楠顺势一看，果然，那人的白大褂一点都不合身，比起其他人来，显得尤其宽大。 他一只手垂放在外面，另一只手却缩在袖子里头，在宽大的衣服下正在做着什么。 姜楠脸一冷，回头朝五号医棚负责人说道：“老前辈，这群人是故意来挑事的，你去通知交流会特办长。” “不行！”袁时意阻挠道，“这次交流会主旨是友好共进，你一出点什么事就要去请组织，不怕外国人笑话？” 负责人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仍旧一头雾气地愣在原地，看看袁时意，又看看姜楠，不知道该听谁的。 “我来解释一下。”周洵出面，将姜楠跟凯瑟琳，以及那个白人男性的对话翻译了一遍。 “他们带了记者和照相机，故意掩藏着闯进来，这情况是对方主动违反了交流会主旨，”周洵的声调平静无起伏，却自带一股叫人不得不臣服的威压，“我们不挑事，但也不怕事，该不该说，老同志你自己判断。” 负责人一拍腿：“这就是故意的！我这就去说！” 吴医生恍然：“原来姜楠的英语是你教的啊，难怪了……” 周洵瞅一眼正巧心虚看过来的姜楠，替她遮掩道：“楠楠聪明，一教就会。” 袁时意现在很后悔，他原先只是想找个老外过来为难一下姜楠，顺便展示一下他自己的多才。 没想到姜楠那残废男人会英语，还把姜楠也一并教会了。 更烦人的事，这些过来的老外压根不想善罢甘休，甚至还带了记者。 袁时意越想越不对，正好先前派出去的助理回来了，赶忙逮着人，压低了声音问他：“不是让你随便找个人过来么，干嘛惹这么大麻烦！” 那人瞧见医棚子里的一堆老外，还有点儿愣神：“我没有啊，汉克不在这里，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这些老外不是咱这边的。” 袁时意一呆，原来凯瑟琳这几个还真跟姜楠说的那样，是有备而来，故意上门挑事的！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凯瑟琳拽得二五八万，“病人是你们误诊的，我们没功夫给你们这群庸医擦屁股，现在我把人送回来，你们如果不承认自己是庸医，那就请重新诊断吧。” 在她说话时，负责人已经将此次的交流会特办长带了过来。 特办长本身是国有药厂的一把手，对看病治病之事并不擅长，但是英文很好，再加上上面有关系，这才挑了本次交流会的大梁。 他一过来，凯瑟琳那边的记者一点也不避讳地就将相机拿了出来。 特办长听了前因后果，脸臭得没法看：“这谁做的诊断？把人叫来！” 姜楠留意到特办长跟袁时意之间的眼神交流，心里知道这怕是又来了个关系户。 周洵看到姜楠主动离开担架走回自己旁边，意外地挑眉：“那人什么病，你也看不出？” 姜楠倒是没否认，轻声道：“先看看吧。” 第123章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吓死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处事早就没了年轻人的浮躁，此时箭在弦上，她也能说避就避，想收就收。 周洵又挨近了点儿，在姜楠旁边低语：“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姜楠暂时收回放在白人那边的注意力，稍感兴趣地问道：“像什么啊？是不是特别女侠特别高手？” 周洵挂着一抹浅笑，摇头道：“不，你像特务。” “啥？”姜楠因为意外的答案而感到错愕。 周洵若有所思的视线在姜楠的白皙面皮上轻飘飘荡过：“高超的医术，流畅的英文，冷静的头脑……我有时候都要怀疑姜楠是不是被同样样貌的特务组织成员给替换了。” “……呵哈，”姜楠干笑两声，“洵哥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虽然现在的周洵是被迫害妄想期，但他这段话确实提醒了姜楠——如果表现出太多的不合理性，确实容易招人怀疑。 “谢谢你啊，”姜楠戳了戳周洵的肩头，“刚才英语的事情帮我打了圆场。” “哼，”周洵斜她一眼，“我自己的猎物，当然留着自己捉。你的秘密，我总有一天会一层一层慢慢剥开。” 姜楠避开周洵如同豺狼虎豹一般的视线，暗暗往旁边退开一步。 “心虚，有鬼。”周洵默默道。 姜楠决定先躲一躲。 恰巧此时那给白人病患做诊断的医生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姜楠也就正好有理由上前去了解情况。 “这位史蒂夫先生昨夜到医院来，说是腰疼得很，”医生回忆道，“我仔细问了，他是在与妻子行房之后感觉到的疼痛，我就判断他估计是用力过猛扭伤了腰。” 史蒂夫看起来也有五十来岁了，确实不年轻，尤其还是在做那事之后才感到的疼痛，医生这样诊断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国家的医生就是这么武断的吗？”凯瑟琳咄咄逼人，“你们在下诊断之前有没有问过史蒂夫有什么病史？如果是腰扭伤，怎么可能伴随胸闷心慌？” 医生还挺年轻，应该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被凯瑟琳两下一质问，支支吾吾着就回答不了了。 这一幕幕被摄像机记录拍摄下来，在场的国人医生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噢，亲爱的，你们国家不是在说建设祖国的责任扛在下一代肩上么，”凯瑟琳想起来滇南一路上瞧见的红色标语，讥笑道，“你们国家的年轻一代如果是这个样子，哦，上帝，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入睡，做梦会比较实际点。” 凯瑟琳的嘲讽让负责翻译的特办长没了声气。 吴医生听不懂，但从凯瑟琳那语气，以及特办长得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那老妖婆说什么了？”吴医生追着姜楠问。 “她说的太长了，我听起来有点儿吃力，你问周洵吧。”姜楠推诿道。 吴医生迅速转向周洵。 周洵默默看了眼姜楠，却也没当众揭穿她，只如实将凯瑟琳的话翻译了一遍。 “太过分了！”吴医生气得五官都要扭曲成一团。 当事的年轻医生又是气恨又是惭愧，咬着嘴唇反驳道：“我一人学艺不精，不能代表所有的年轻同志们，我、我也会不断去学习……” “哈哈哈，”外国人这边显然有能听懂中文的，当下就笑起来，也不再装，直接就用普通话开口了，“连什么病都诊断不了，亲爱的，你是在说笑吗？” 袁时意一直在旁观察众人，他知道姜楠厉害，当初那必死无疑的艳春都能被她给救回来。 再加上刚不久才发生的蜈蚣入耳事件，姜楠顺口就说出了他使用的药是“虫退”，这就让多疑的袁时意心里添了分计较。 接连被打脸，袁时意不敢再轻举妄动。 眼见如今外国人步步紧逼，姜楠却退在一旁降低存在感，袁时意心中一喜，猜想她这是也没辙了。 “话不能这样说，”在场有好几个会英语的，袁时意就收起了卖弄的心思，改成中文道，“我们这里就有厉害的年轻医生，肯定能将功补过，你说对不对啊，姜楠同志？” 袁时意说完，故意盯着姜楠道：“姜医生，我们年轻一辈的荣誉可全押在你头上了，你可千万别藏拙拒绝啊。” 姜楠当然清楚袁时意的心思，她瞧着那人藏在人模人样下的歹毒面孔，原本想韬光隐晦低调行事的想法就被报复捉弄此人所取代。 “这——”姜楠故意为难道，“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特办长跟袁时意是一丘之貉，接了他的示意，也上前来劝说：“姜楠同志，现在国外的记者可还端着照相机啊，我辈的荣耀尊严可全牵于你一身！” 姜楠好似紧张地互相搓着手指：“那我……试试看？” “不是试试看，”袁时意“真诚”道，“我知道你厉害，第三军区医院都能破格将你招为特邀，那肯定有大本事在身上……你要是不行，只怕不好交代啊。” 最后一句话袁时意特意压低了声音，镜片后的眼睛像毒蛇一般阴冷恶毒。 “姜楠同志，请全力以赴啊！”特办长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那我——我去——尽力。”姜楠手指一停，脸上表情数度变化，看着就是一副赶鸭子上架的窘态。 袁时意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吴医生小有些担忧地凑近姜楠身边：“我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吩咐我就行。” 所有人都神色复杂地望着姜楠。 只有退在人群之外的周洵，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敲击轮椅的扶手，面上一派轻松，嘴里还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小狐狸”。 “担架放下吧，”姜楠“忐忑”地接下了任务，“我要重新诊断一遍。” 凯瑟琳对这个能说英语的女孩稍稍高看了一眼，但她并不觉得姜楠会是这个羞辱计划的威胁，假装“和蔼”地叫白人放好担架，还“很大方”地退开几步。 担架上的病人神智是清楚的，望着姜楠大口地喘气，一脸痛苦的神色。 姜楠伸手在他胸腹间按压几下：“你曾经得过急性心肌梗死。” 姜楠用的是英文，凯瑟琳一听，脸上表情便是一滞。 然而不等她惊讶，姜楠已经把视线转向了她：“凯瑟琳，你们给他做的诊断是急性冠脉综合征。” 这下不止凯瑟琳，所有的白人医生全都震愕了。 可是姜楠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以为你们这群老外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错诊了？真是可笑呢。” 第124章 周洵是人形开路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凯瑟琳眼周的皱纹好似都在跳动着怒意：“嘿，女孩儿，我承认你有点能力，不过，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诊断？” 姜楠站直，明明身量比凯瑟琳小了一整圈，气势沉淀上却是半分不输：“我相信你肯定已经从患者口中得知了他曾经得过急性心肌梗死，然后你查了他的心肌酶谱、DD2聚体、心梗三合，发现指标一切正常，并不是新发急性心肌梗塞，于是你们推测，患者是急性腰扭伤后的急性疼痛刺激，因而导致了急性冠脉综合症。” 随着姜楠的讲述，凯瑟琳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看着她的眼神也从起初的不屑变得郑重。 姜楠已经将她在接诊到病患以后得所有行动全都准确复述了出来，就好像她全程围观了一样。 除却凯瑟琳以外，其他得几名白人也同样震惊，那震惊里头还带着难以置信。 凯瑟琳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女孩儿，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们华国确实不全是废物，不过，你这手医术是哪个学校学的？肯定不是华国。” 姜楠稍稍看她一下：“那你可猜错了，我初中都没念毕业。” “不可能！”凯瑟琳尖声道，“没有借助器械工具就能诊断病情，这点我都做不到……”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们华国人做不到，”姜楠打断了她，“不管你信不信，我学的是正统中医，望闻问切，诊脉断病，我华国中医流传几千年，其中奥秘你们这些自大又浅薄的人肯定不懂。” “你！”凯瑟琳这趟来华国本是极不情愿，迫于政治任务才不得不来，因为医术确实不错，从来都只有她辱骂华国人的份儿。 现如今被一个华国小丫头指着鼻子骂，心里可是不服气，脸也腾地窜了红。 那几个白人医生也跟着叽里呱啦一顿诅咒式骂脏。 “噢——啊——” 突然间，躺在担架上的病患使劲抬起脖子，嘴巴比方才张得更大，脖颈间青筋暴起，手足也使劲挥舞着，整个人呈现出一副声嘶力竭的濒死感。 凯瑟琳因为眼前的变故停下了咒骂，冲过去挤开了姜楠：“这是怎么回事？史蒂夫，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感觉怎么样？” 病患嘴巴张张合合，用嘶哑的嗓音竭尽全力要表达什么，然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左肺呼吸消失……”凯瑟琳拿着听诊器，整个人都僵住了。 姜楠钻了个空隙，在病患的左胸口扎了几针。 凯瑟琳呵道：“你在做什么！” 姜楠寸步不让：“让你见识见识华国中医的皮毛。” 说罢，又式连续几针。 凯瑟琳早就听说过华国的针灸术，但她对此术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什么穴位、筋脉……人体本就是一架最精妙也最容易出错的机器，出了问题就得打开来重新修整，哪里是几根针就能解决的。 可是还不等她嗤笑出口，原先濒死的史蒂夫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我——我好多了。”史蒂夫终于能说出话来的，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几个白人医生松了口气。 凯瑟琳紧紧握住他的手：“史蒂夫别怕，你这是突发性的阵痛，缓解下来就没问题了。” 然而，史蒂夫却挣扎着推开了凯瑟琳的手，转而抓住姜楠的胳膊。 他抓得很紧，好似如今握在手中的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医生，救我。” 史蒂夫能说简单的中文，这句话他是用中文说的，对象是被体型庞大的凯瑟琳挤得只余一个小位置的姜楠。 这一句话好似耗费了他的全部气力，话音刚落，人就又开始了急喘气。 姜楠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别怕，我能救你。” 这句承诺让史蒂夫的情绪缓和下来，但他的状况仍很不好。 姜楠透过人群找到熟面孔：“吴医生，麻烦准备手术室，其他同志，过来几个帮忙搬运病患。” 凯瑟琳看向接下了担架的华国医生，拦住了要一同跟上去的姜楠：“做手术的活儿可轮不到你们。” 姜楠冷声道：“你连病患是什么病都不知道，还想怎么动手术？” 凯瑟琳脸一黑：“我不信你这样就看出来史蒂夫得了什么病了，你肯定是在撒谎。” “他的左侧胸腔有大量胸腔积液，左肺呼吸几乎消失，这是假腔大于真腔，肺部被急性压迫的表现，综合考虑，他所患的是急性胸腹主动脉夹层。” 姜楠盯着凯瑟琳的眼睛：“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你还要跟我耗下去吗？” “急性胸腹主动脉夹层……”凯瑟琳自言自语着，“天呐，上帝!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手术……不行，这手术起码得有十年以上手术台经验才能做，我去做！” 姜楠见情况如此紧迫了，凯瑟琳还在争抢着手术资格，而她带来得几名白人医生，关注点也全在姜楠身上，压根没人牵挂患者的生死。 “这台手术，只有我能做。”姜楠决定不再与他们废话，直接就伸手推开凯瑟琳。 “拦住她！”凯瑟琳低吼着。 几个高大的白人便合拢着像围过来，高大壮实的身躯如同一堵厚墙那样，准备把姜楠挡在人墙之内。 “啪！” 其中的大高个儿乍然间被一件白大褂兜头遮住了整个脑袋，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拖力直接将他向后一拽。 大高个儿失了重心，整个人都向后摔倒，露出了人墙中的大空隙。 姜楠看见了人墙缺口外的周洵和倒在他脚下的大高个儿。 “走。”周洵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姜楠立即像只兔子一样穿过白人的围堵往棚子外头跑。 凯瑟琳拔腿也要跟过去，周洵单手一推白人的身体，以力借力滑倒了门正中，牢牢挡在了凯瑟琳的面前。 “小伙子，你可知道对外国友人动手，会有什么后果？”凯瑟琳亲眼见识了周洵的身手，知道这长相俊美的年轻人虽身残但实力不容小觑，说话的语气都和缓了不少。 “机会来了！”从姜楠开始与这群外国人对峙起就不做声的袁时意徒然面上一喜…… 第125章 老婆怎么能算是别人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袁时意心怀鬼胎，快步出来，假意劝说道：“周洵同志，你可别冲动啊，你是军人，身份不一般呢。” 华国军人殴打邀请前来的外国人，这要是被有心人随便一上升，后果都不堪设想。 即便周洵现在只是退役军人。 周洵冷冽的眼刀割向袁时意，他知道这人心里有什么打算，他也知道自己最理智的做法是默默退开，把现场交给此次交流会的特办长。 然而这特办长明摆着跟袁时意是穿一条裤子的，如果他让开了，只会对姜楠不利。 倏忽间，周洵做出了决定。 “你说得没错，凯瑟琳女士。”周洵的英语口音比姜楠还纯正，他一开口倒让凯瑟琳都跟着惊艳了一把，“我们欢迎外国友人，但是，请注意，是友人，你们如今的行为，跟友好两字根本就没有关系。” 凯瑟琳听懂了周洵的意思，不可置信道：“噢上帝，你是要为别人的事情毁掉自己的前途吗？” 周洵淡然道：“你们一心想阻拦的医生，那是我的妻子，我妻子的事怎么能算别人的事？反正今天，直到我妻子出手术室之前，你们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凯瑟琳吸一口气：“年轻人，你想清楚，刚才你能赢，那是因为你用了巧劲，你要知道，我这个伙计可是空手道高手。” 周洵捏了捏拳头：“那就试试看啊。” “同志！”特办长再怎么摸浑水，如果在自己的负责范围内出现了斗殴事件，听袁时意说的，这人还是个退役军人，那性质可就严重了。 特办长跑进两伙对峙的人之间，向着周洵劝停道：“同志，对方是客人，咱们大度点儿。” “你还不明白吗，”周洵扫向特办长的目光就恍若对方是头无可救药的蠢驴，“凯瑟琳为什么一开始抬着患者进来？为什么带着记者？为什么明明没看出来病症却硬要跟着去手术室？” 特办长心虚地不敢与周洵对视：“这……这……” “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不管是出自她个人还是她国家的示意，目的呢，就是将华国医生的无能形象宣扬出去，以此来打击我国的文化自信。你猜她现在为什么明明被打脸了也要抢下手术权？”周洵继续提问。 还留在棚子里的华国医生纷纷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我明白了！”最早错诊的年轻人豁然道，“她抢下这台手术，手术成功了就是她的功劳，手术失败了也可以推卸给我们，说是……” “由于我们的失误延误了最佳救治时间。”一名女护士恨恨地补充道，“太过分了！” 周洵点头：“反之，如果他们不去手术室，外界会说，他们明明就在现场，为何明知我们技术偏弱的情况下却不肯施予援手，容易被人找到角度攻击。” 凯瑟琳被周洵揭穿饿所有心思，却仍不甘地嘲笑道：“你们华国人果然如同曾经一般狂妄，手术失败，我完全可以说是你们阻拦我们，不让我做手术，这样不就全是你们的责任了？” “哎呀！”小护士显然意识到凯瑟琳所说结果的可怕性，捂着嘴皱着眉担忧起来。 “对啊，这才是最利于你们的结果，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抢手术呢，”周洵轻笑着，对着凯瑟琳铁青的面色缓慢有力地说道，“凯瑟琳女士，你的心里只怕很清楚，这台手术，我的妻子肯定能成功。” 被说中心事的凯瑟琳，嘴巴张了几遍，好似自我安慰那般道：“呵，急性胸腹主动脉夹层，这么复杂高难度的手术，那样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成功……”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还过去干什么，”周洵状似放松下来，“不如在这儿等着好了。” 被周洵这样一打岔，手术室那边肯定也轮不到凯瑟琳几人了。 “那就如你所愿，等着吧。”凯瑟琳冷笑一声，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几名白人医生看到凯瑟琳放弃了抢做手术的想法，也后退几步，围到了她身边，走前还不忘扶起被周洵拽倒在地的大高个儿。 “那小子，绝对练过。”大高个儿揉着肩膀，不服气地怒瞪周洵。 周洵稳稳坐在轮椅上，依旧拦在门口没有让开一步。 “凯瑟琳，你说那个女孩儿，手术有可能成功吗？”开口的是不断摸着照相机的记者。 凯瑟琳眼神动了动：“不可能，急性胸腹主动脉夹层手术致死率高得吓人，即便我主刀，成功率也只有20%，她那个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多岁，能有什么经验？而且她还是中医，华国的中医你们知道的。” “哈哈，”大高个儿笑起来，“华国的中医就跟他们的算命先生一样，只会装神弄鬼！” 这群老外们互相劝慰着，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先前的傲慢。 五号医棚里面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是以凯瑟琳为首的白人医生，一边是个个难掩担忧之色的华国医护。 最着急的莫过于特办长，他在棚子内来来回回地踱步，数度去问周洵姜楠的医术水平。 一开始周洵还要回他几句，后来嫌他烦，索性就不理人了。 袁时意坐在另一侧，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时不时露出瘆人的笑意。 这场等待变得极其漫长而焦灼。 人人数着时间，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棚子外传来杂乱慌忙的奔跑声。 棚子里两方人马全都第一时间往外头看。 奔跑而来的正是负责这场手术的护士长，她年纪不小了，两鬓都已见了零散的白，然而此刻，她那没有戴口罩的脸上却绽放了如同小姑娘一般的笑意：“成啦——手术！！成功啦！！” “哦！！” 瞬时，不大的棚子里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啊！姜医生来了！” 周洵随着声音望过去，果然见自己的小妻子，正迎着夕阳的余晖，扬着海棠一般的笑，朝自己姗姗而来。 姜楠一踏进来，迎接她的便是所有在场华国医护自发的鼓掌声。 姜楠脸一红，躲到了周洵后面：“洵哥你没事儿吧。” 她可记得自己跑出去前是周洵给开的路。 周洵皱着眉没说话，姜楠心里一紧，慌忙抱住他的脸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第126章 你帮我摸摸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的眼睛形状尤其漂亮，半眯着眼瞪人的时候有一股凌厉的锋芒，睁圆眼睛的时候又透露出一种稚子般的纯真清澈。 他若是有心扮出委屈的模样，那眼角还会微微的下垂。 姜楠就是被周洵的这模样给吃得死死的。 “洵哥？你伤着哪儿了？”姜楠很是紧张，捧着周洵的脸上下左右不住打量。 “手疼。”周洵眨眨眼睛，轻轻抬了下右手。 姜楠赶紧抱住周洵的胳膊又是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忧心道：“不对啊，我没看见伤口……难道伤到筋骨了？” 边说边就搭手过去把脉。 “好像挺正常的啊……洵哥，你伤哪儿了？” 周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帮我摸摸。” 姜楠一急，周洵向来感觉灵敏，像现在这样受了伤还说不出具体位置的情况，那就复杂了。 “好，我摸着，你如果哪里有感觉了要及时跟我说。” 周洵默默点头，感受着姜楠葱白的手指顺着他的肩颈一路向下，慢慢地摸索着。 姜楠十分细心，手指灵活地在周洵的手臂上、隔着一层布料细致地抚触。 “嗯——”周洵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长哼。 姜楠接着就是紧张：“怎么了？疼吗？” 周洵揉揉鼻子：“没有……刚刚一下子疼得厉害，这会儿又不疼了，你先去忙你的，等回去以后再给我看。” “我没什么可忙的了，咱们还是现在检查，如果要借用医疗器材也方便一些。” 姜楠坚持要就地诊疗，她知道有些老外阴得很，表面看起来跟你客客气气，实际下手黑得很，专挑人要害打。 周洵再厉害现在也是双腿不便的残疾人，被阴了也很有可能。 这么想着，姜楠瞪视凯瑟琳等人的视线就变成了淬毒的刀子。 凯瑟琳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嘴里不断嘟哝着：“不可能，绝对是假的，上帝，这个华国人才多少岁，这样的手术她怎么可能成功?绝对是假的……” 在护士长过来传达好消息的同时，凯瑟琳那边的白人就去打探消息了。 此时正好赶回来，阴着一张脸将史蒂夫确实脱离危险的事情转告给了她。 “NO!”凯瑟琳尖声喊叫，很难接受自己竟然输给了她最看不上眼的华国医生。 还是个比她年轻这么多岁的小女孩！ 凯瑟琳此刻情绪杂乱，没办法分神做其他的事，她的同伴见状，互相打个眼色。 那名被周洵蒙头甩地上去的大高个站了出来：“OK，医院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我们应该来算算你们华国的士兵随便打人的事情。” 大高个眼睛直盯轮椅上的周洵：“就是他，我需要找双方长官来给个合理的解释。” 大高个搬出国家名义提要求，华国这边不得不照办。 没一会儿，五号医护棚前后里外就挤满了人。 华国方面负责人已经在此地，外国专家团那边的负责人是个联合组织的外交官，他底下带了一支警卫兵，个个都有近两米的身高，站出来就跟巨人似的。 周洵183的身高已经算高了，然而跟这群坦克一样的大兵比起来还是显得娇小，尤其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上。 姜楠担心地捏住轮椅把手，周洵轻抚她的手背：“不要紧的，别怕。” 凯瑟琳那边的白人狠狠指着周洵，用英语快速地告状：“长官，就是那边那个华国士兵，他违反了友好协议，出手打人。” 姜楠迅速回应：“先生，是他们先不遵守相关规定，带了记者和照相机上门来挑衅，还不让我们去抢救病患，我丈夫这才出手的。” 那外交官挺意外姜楠这个穿着朴素的小丫头能讲一口流畅的英文，就多问了她几句。 姜楠一一如实回答，对方差不多就心中有数了。 “凯瑟琳，出来前我就强调过要友好相处，不要惹事，你为何就是要一意孤行呢？” 外交官跟凯瑟琳不是同个国家的，自然也不会偏袒她，但是跟着外交官一同前来的警卫兵，从上到下都是凯瑟琳的同胞，他们的态度离“友好”两字可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嘿，哥们儿，我早说过华国人最喜欢玩阴的，你肯定是遭遇突然袭击才会摔倒，真是不要脸的民族。”警卫兵的队长只差没把“歧视”两字写在脸上。 大高个义愤填膺：“噢，哥们儿你说得太对了，还有他们的医生，明明就是凯瑟琳想出来的治疗方案，还被他们抢走了，这个国家的空气我多呼吸一刻都觉得窒息。” 姜楠很意外地看着大高个：“我们有句俗话叫作人至贱则无敌，跟你们比贱，我认输啊。” 这句话姜楠找不到适合的英文翻译，用的词汇还是文雅了点儿，杀伤力不够大。 周洵帮她换了几个词又说了一遍，这下那大高个和警卫兵队长全都黑了脸。 “听到了吗？这就是华国士兵的态度。”大高个拽着外交官，“你现在相信了吗？华国人一点都不友好。” 特办长心里怒骂周洵和姜楠给他添麻烦，勉强笑道：“汤姆先生，这件事情要问清楚其实还有个重要的人证，那就是史蒂夫先生，我们不妨等他醒转以后再问话，如何？” 外交官跟特办长立场一致，都希望息事宁人不要闹大，自然顺着台阶答应下来。 “治病的事情我管不着，你们要怎么调查就怎么弄，我不干涉，不过，”警卫兵队长不怀好意地盯住周洵，“既然这位能把我们的人掼倒在地上，那身手肯定厉害，我有个想法，还请友好的华国士兵务必同意。” 姜楠心生不安，果然，下一秒那人形坦克就狞笑着将目的说了出来：“我想跟华国的英雄打上一场。” “你们可真是搞笑，”姜楠忍不住了，“这里是医院门口，不是你们的角斗台。” 警卫兵头子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我就说你们华国人个子小，心眼大，问你要真本事的时候就要露馅，你说是不是啊？懦夫。”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周洵说的。 霎时，医棚中的眼睛全望了过来。 第127章 美女，要贴贴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你这个懦夫，是要一辈子躲在女人的后面吗？” 人形坦克为了激周洵答应，说话已经越来越没谱了。 外交官听着这话都觉得野蛮无礼，他试图出声制止，却被人形坦克先发制人，一句“我的事你少管”给堵住了。 姜楠当然想保护周洵，可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刻意挡在周洵的前面，那就是给这群野蛮人可乘之机。 她应该相信周洵的。 姜楠默默退了一步，套着周洵的耳旁低声道：“洵哥，你可以吗？” 周洵用脸颊蹭了蹭姜楠搭在椅背的手：“晚上跟我睡。” 姜楠一凝：“你在说什么啊？” “我好好表现，你晚上奖励我。”周洵嘟哝着。 周洵这依赖型人格一出来就是各种黏糊，时常说些叫姜楠脸红的话。 不过姜楠也不在意，因为很有可能这会儿他还在嚷嚷着要一起睡，到了晚上就是一张“总有狐狸精想害朕”的防备脸。 “我这几天不都是跟你一块睡的吗？”姜楠敷衍着。 周洵的眼角都委屈得耷拉了下来：“你在床中间堆枕头，不给我抱。” “也不知道是谁嚷嚷着要跟我保持距离……”姜楠轻言道。 周洵颇似惊奇地睁圆眼睛：“是谁啊？反正不可能是我。” “对，不是你，”姜楠忍不住揉了揉周洵的发心，“去吧，小心点儿。” 周洵抓住姜楠的手：“要贴贴。” “……”姜楠顶着周边众多古怪的视线，飞速用绯红的腮在周洵脸颊上贴了一下—— 依赖型人格主导时，周洵就像得了肌肤渴求的患者一样，离开姜楠一会儿就会焦躁不安，严重点还会情绪失控。 姜楠经过了多种方法的尝试，发现用这种面对面贴合的方式最能在短时间内安抚下周洵。 周洵管这个叫“贴贴”。 “贴贴”过后的周洵像只魇足的大猫，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这松弛却不是自暴自弃的松懈，而像是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可进入进攻状态的野兽。 姜楠跟周洵的悄悄话说得很小声，在别人眼里便是这对小夫妻感情好，妻子在担忧丈夫安慰呢。 只有那特意降低了存在感的袁时意，一边盯着周洵，一边意味不明地自言自语道：“哦？有意思了。” “小子！”人形坦克见周洵主动滑着轮椅过来了，扬起得意的笑，“终于舍得从女人背后出来了？” 周洵习惯性地掸掸袖口：“先说清楚，这次比试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私人切磋呢？还是代表我们背后的国家？如果是私人切磋我就跟你打，如果不是，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人形坦克一拍胸脯：“自然是私人切磋，跟别的无关。” “输赢结果也由自己负责，不上升集体。”周洵补充道。 “当然！” 得了肯定的答复，周洵放下心来：“说吧，你想怎么比？” “一对一打，我跟你打，免得说我们以多欺少。” “哦，那你还挺大方。”周洵讽笑，“我还以为满嘴脏话、处处看不起女性的野蛮人并不知道公平一词该怎么说，原来不是啊，那不错，还不至于没法交流，我就怕待会儿我打赢了某人还不认账。” 被骂“野蛮人”的人形坦克气得鼻孔里直出粗气：“小子，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揍回你妈妈的屁股里面进去！” 周洵眼光一冷：“真替你母亲悲哀。” “你先替你自己祈祷吧。”人形坦克说着就要抡起拳头冲过来。 “等等！”周洵镇定地抬手，“棚子里面太狭窄，不好发挥，到外面去。” 人形坦克先是一怔，继而狂妄地笑：“小子，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是你自己不要脸的，走！去外面！”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各个医棚里外都挂上了灯，还有不少才下班赶过来的病人在找相应的棚子看病。 五号医棚前边的空地突然涌出来一群人，爱看热闹的人纷纷都冲了上去。 “同志，这儿是要干嘛呀？” “听说是要比试嘞。” “什么比试啊？” “好像是咱们国家的兵对打外国佬大兵。” 一听有打架看，原先只打算过来了解一眼情况的行人，那脚就跟长了钉一样钉在了地上，留着不走了。 警卫兵很主动地清出了一片空地，还在四周围出了一个观战圈。 要看热闹的人他们也不拦着，那个凯瑟琳带来的记者再一次把照相机打了开。 空地中央，人形坦克一登场就迎来了观众们的惊呼。 这人炫耀一般脱了上衣外套，露出了柱子般结实粗壮的手臂，那硕大的体型可不让普遍清瘦的华国人震惊么。 等周洵上场，四周的惊呼声更大了。 “不是吧，怎么能让个坐轮椅的跟那大块头打？” “这不就是以卵击石么。” 有群众甚至对周洵喊叫起来：“小伙子，别逞强，这家伙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人形坦克从翻译官那里听懂了华国人说的话，不可一世地捏着拳头：“小子，听见了没，你的同胞们都担心你被一拳头揍飞了。” 说完，又故意对着特办长这边喊：“嘿！你要不要换个人上来？难不成你华国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么？” 特办长明知一场打斗在所难免，不断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比试”，怎么可能还会再换人。 然而四周呼声巨大，特办长不好装没听见。 他苦恼地一跺脚：“周洵，你下来吧，我去找个——” “不需要，”周洵断然拒绝，用英文朝着对面的大块头道，“我们华国泱泱大国，自然不缺人才，但是对付你这样的野蛮人，我一个残废就够用了。” “SHIT！”大块头怒吼一声，那声响好似雷鸣。 他冲着周洵大步奔去，跑动起来地面都仿佛在颤动。 大块头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挥舞的拳头好比一个沙包，若是被砸中，少说也要断了肋骨。 姜楠看得紧张极了，完全没经大脑思考，就冲着好似被吓傻了那般的周洵喊道：“洵哥！加油干啊！赢了再给你超级无敌大贴贴！” 第128章 对付野蛮人就要心狠手辣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不避不让，嘴边却露出了诡异又天真的笑容。 “天呐，他为什么不动！” “这跟头老虎一样冲过来的，我也得吓到不敢动。” “哎哟喂，可别打了，快跑吧……” 围观的群众全都捏了一把汗，甚至有人都已经预想到了可能发生的画面，不忍心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姜楠站在右侧的观战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周洵的每一点表情。 那不是众人以为的害怕到失去反应，而是一种从容与胜券在握的淡定。 姜楠慢慢松开了捏紧的拳头。 “去死吧！”大块头垂直向下抡拳头，周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借力一扯。 大块头没想到周洵看着瘦弱得好像一折就能断，这箍住他手臂的力道却好像力藏千钧的铁爪，他甚至到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向前倾倒下来。 大块头反应也快，既然挣脱不了，他就干脆尽最大努力调整方向，直直朝周洵压了过去。 就大块头那接近两米的高度，还有那少说有两百多斤的重量，被压上了也难以推开。 周洵却不如他意，一手仍揪着他的手腕，另一手撑住大块头的肩膀，整个人从轮椅上腾跃而起！ “哦！天哪！他飞起来了！” “他真的是残废吗？” “快看，那个老外被他反压到轮椅上了。” 周洵即便双腿没用，单靠上半身的爆发力，就直接撑着大块头在半空完成了360度的大翻身，他用自己的背脊砸向大块头的后背，大块头“嗷”一声叫，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就整个被压向了轮椅。 大块头缓过神来就想把周洵掀翻，周洵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在大块头背上一个翻转，变成正面抵压的姿势。 周洵右小臂前屈，勒住大块头的脖子，左手跟随扣住自己的左小臂，与此同时用力扣压大块头的后颈。 好一招锁喉勒颈！ 大块头面部涨成绛紫色，双手死死扼住周洵的前臂，用力之大似乎欲将他手骨都给捏碎，双腿也在不断地胡乱蹬踹。 周洵却如同没有知觉的机器，任凭手臂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也依旧纹丝不动。 这就是一场力量与忍耐的纯粹较量！ 姜楠紧张得几乎都忘了呼吸。 三十秒，大块头的力度明显松软，反抗得动作小了许多。 四十秒，大块头的手只能无力地拍打周洵的小臂。 五十秒，大块头手脚彻底虚软，眼睛翻白。 六十秒，大块头软成一滩肉泥。 周洵见状卸了力道，大块头“咚”一声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周洵再撑着他庞大的身躯，借力端正地坐回了轮椅上。 围观的人群起初是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不知是谁先拍了几下巴掌，接着便是越来越密集的掌声和排山倒海而来的叫好： “好！太棒了！这才是我华国好男儿！” “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了吧，哈哈哈哈。” 姜楠已经第一时间冲到了周洵身边，没说话，直接就执起了他的手臂查看伤势。 周洵的小臂上是大块头留下的指印，指印鲜红得骇人。 “骨头没事吧？”姜楠问话的声音带了点儿细微的颤抖。 周洵试着捏了捏拳头，轻轻地“嘶”了一声。 “别动了，”姜楠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我给你扎几针，你估计是裂纹骨折了。” 那大块头是百里挑一训练出来的，拼死一搏的力气可想而知，姜楠边施针边检查，庆幸地松了口气：“幸亏你本身骨骼够强硬，眼下只是一级骨折，接下来多养养就行。” 姜楠的这套针法行针走穴十分怪异，不懂门道的人当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在场有不少都是中医出身的，几乎都能从中看出点门道来。 尤其是神医山庄的袁时意，他原本称得上儒雅的五官瞬间狰狞：“她用的是淬骨针！她怎么会的！” 与袁时意同来的跟班自然也知道淬骨针：“这不是大师傅的独门绝学么，大师傅连少主你都不肯教，这丫头哪里学来的？” 袁时意看看周围乱糟糟的人群，暗暗道：“现在不方便说这些，等之后再找机会问。” 周洵对周边的恶意感应非常灵敏，他察觉到袁时意带恨的目光，突兀一个抬头，就与不及收敛的袁时意撞了个正着。 “楠楠，我好多了。”周洵收回自己的手臂，“先别弄。” 说着，往袁时意那边轻扫一眼。 姜楠得了周洵的示意，看过去时袁时意已经往后隐了两步。 “糟了……”姜楠心想道：“刚才一个着急，忘了这针法是师傅老人家的成名绝活了。” 不过用都已经用过了，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姜楠一不做二不休，拉过周洵的手臂继续不管不顾地扎针：“一级骨折稍不小心会加重伤势的，治疗得及时。” 就这会儿功夫，天色便已全黑。 广场空地上挂了不少灯，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 比试结束后，交流会这边就组织秩序员将围观的群众劝了走，如今这片空地上只剩下先前对峙的两班人马。 被周洵勒得失去意识的大块头经过凯瑟琳一番现场急救，已经醒转了过来。 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搀扶他的队友，跌跌撞撞地朝周洵这边晃过来。 姜楠张开双臂挡在周洵身前：“你想干什么？愿赌服输，可别想时候报复失了你的风度。” 大块头停了下来，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的视线直接越过姜楠，投射到周洵身上：“是你——周。” 周洵点头：“是我。” 大块头眼睛里透出“果然如此”的肯定：“好几年没见过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原来是残废了。” 大块头的声音里带了些叫人不愉快的幸灾乐祸。 周洵却不生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残废了也改变不了你是我手下败将的事实。” “你个兔崽子！”大块头一个发狠，爆发式的抬拳头打过来。 周洵眼皮一动，伸手要去拉人：“姜楠你退后点儿。” 姜楠不但不后退，反而迎着大块头的拳头上前一步。 大块头恐吓：“我不打女人，你让开，我还要再跟周打！” “打你奶奶的头！”姜楠暴躁地主动扑了过去。、 第129章 这个情敌忒不要脸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大块头跟周洵在数年前就结下了梁子。 两人都是被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一边要刺杀，一边要保护，结果大块头那边的精英输给了周洵带领的队伍。 当时都蒙着脸，大块头只知道那狠得不像话的华国人叫“周”。 数年没见到，大块头还以为周洵死在哪次任务当中了，自己被他压制多年的恶气也随之得报。 没成想，两人竟在这种公开场合遇上了，而且看周洵那样子，应该是一开始就认出了自己。 最可恶的是周洵明明双腿废了，还是能碾压他。 大块头只觉得又气又丢脸，眼下连周洵的马子都敢跟自己叫嚣，更是让他一下子就丧失了理智。 “贱货，我要把你打成肉泥！”大块头力气大胳膊长，一捞就将姜楠锁进了臂膀。 姜楠本就没想逃，她的指间夹了数支银针，在大块头勒住自己的同时，将银针飞速扎入他的穴位。 “啊！”一阵电击般的刺痛登时席卷大块头的全身，紧接着就是完全抵抗不了的绵软乏力。 姜楠轻轻一拨一推，人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倒在地上了。 “哼！”姜楠拍拍袖子，“对付你，我一个小女子也足够。” 自从上次在秦民强那里吃了亏，姜楠就重新把人体穴位研究了一遍，实验了多次，找出了能一招制敌的扎针法门。 这大块头，还是她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 凯瑟琳跑上前去，见大块头神智清醒，整个人却是动弹不得，不由忌惮地望着姜楠：“你对他做了什么？” “一点你们觉得是装神弄鬼的东西罢了。”姜楠对着愣在原地的记者摊手，“你可好好拍下来啊，是他不顾阻拦先出手的，我是正当防卫。” 这神奇的针扎术比周洵刚才的武力威慑还有恐吓力，记者畏惧地点点头，第一个做出了妥协。 交流会特办长趁机出来打圆场：“各位，我们今天呢，不管是医术还是武斗都进行了切磋，不管结果如何，重在参与嘛，我先代表华国向诸位表示感谢，感谢各位的鼎力配合。” 外交官也跟着说道：“没错，合作愉快，合作共赢。” 两个代表负责人主动劝和，再咬着对方不放就显得得理不饶人了。 周洵揉揉手腕子，向前滑了两步：“没错，合作愉快，期待下次还有机会再与各位切磋。” 说“切磋”两个字时，周洵毫不收敛地放出了自己当初在枪林弹雨中淬炼出来的煞气。 那群同样来自战场的警卫兵嗅觉灵敏，早就从周洵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而且这同类的等级还远远高于自己。 再加上他那个一下子就放倒了队长的神秘妻子…… 众人看向周洵和姜楠的眼里都充斥着警戒与忌惮。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没吃饭，不如一起用个餐？”特办长看出了周洵和姜楠这对年轻夫妻的与众不同，说话语气比一开始客气了不少。 姜楠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们回去吃。” 特办长笑意不改：“那好吧——不知道两位住哪里？我让人送送。” “我们有带司机过来。”周洵指指人群外围探头探脑的中年男子。 “有司机啊……”特办长心里的想法瞬间又疯长了出来，“那二位可否留个联系方式？小姜同志医术了得，过几日的交流会只怕还要请小姜过来指导指导。” 姜楠前来的原意是借手术室，之前给史蒂夫做急救手术时，她已经凭借自己惊艳的专业技术征得了滇南第一医院方面的准许，没必要再跟眼前这个笑面虎多打交道。 “我们住在洪家。”周洵看出了姜楠的意思，遂将洪家的名头搬了出来。 “洪家……哪个洪？”特办长若有所思地问着。 他身边一名挂了工作证的工作人员套着他的耳朵低说了一下，特办长的眼神又是变了一变。 “原来是洪爷的客人，难怪有本事。”特办长说话的语气中又多了一番探究，“那两位就先回去，改天我上门拜访。” 明摆着拜访两人是假，与洪爷套近乎才是真正目的。 姜楠咧了咧嘴，推着周洵去找司机。 这一天忙下来，此时早已过了晚饭时间。 姜楠以为洪家人应该已经吃过了，结果那一大家子都守在厅里等着他们。 “阿洵！”洪依娜看见两人回来，第一个从椅子上雀跃跳起，像只喜鹊一样往周洵怀里飞。 周洵推着轮椅往旁边挪了两步，无奈道：“依娜，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你这样的行为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嘛！”依娜两手叉腰，不甘心地撅着红唇，“我都说了，我不建议做小的。” 周洵耐着性子试图与她讲理：“我是汉族的，只能一夫一妻。” “那也简单啊，”依娜往姜楠一指，“你跟她离婚再娶我就行了。” 姜楠翻了个白眼，本能地想怼她，忽然又很想听听周洵会怎么回答，便忍住了不说话。 周洵缓慢地摇头：“不可能的。” 依娜不服：“为什么？她除了脸以外……不对，脸也没比我好看，她有哪里比得上我的？” “有，”周洵挺认真地回答，“她会医术，能给我治伤，她了解我，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她体贴——” 周洵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本带着依恋与爱慕的眼瞳倏地被疑惑填满。 依娜留意到了，忙追问道：“除了这些就没了是不是？我虽然不会医术但我可以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也了解你，我也可以体贴，这些她都不是唯一的！” 姜楠同样察觉了周洵的转变，她握住轮椅把手转了方向：“啊，忙了一天好累啊，洪少，麻烦你让阿姨把饭送房间来，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了。” 接着，也不等客厅里的洪家人说话，直接就带着周洵走了。 “阿爸——”依娜拽住洪爷的手撒娇，“你看她嘛，太过分了！” 洪爷宠依娜宠到没边，姜楠三番两次气宝贝女儿，他已经心生不悦了。 洪爷拍着女儿的肩膀：“依娜，你想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欢周洵？” “喜欢，”洪依娜咬咬唇，“我非他不嫁！” 这句话依娜故意说得很大声，还没进房间的姜楠听见了，她勾勾唇，一手推门，一手搭上周洵的肩。 第130章 谁“大”谁“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瞧一眼搭在肩头的手：“做什么？” 姜楠以专业按摩手势前后左右揉揉：“听到了吗？那姑娘说非你不嫁。” 周洵回头，透过栏杆缝隙朝楼下稍稍一望，很快又扭回来，脸上有些不耐烦：“今晚将就一下，明天我们去住招待所。” 姜楠手下动作一顿，顺势将轮椅往屋里推，并仔细关上了屋门：“洵哥，你可想清楚了，这一出去，洪爷这张牌你就用不了了。” “我还没有沦落到以色事人的地步。” “哈哈，”姜楠被周洵一本正经的表态逗乐了，不怕死地伸了手指去勾他的下巴，“爱妃姿色堪称极品，难怪处处招人惦记。” 周洵啪一下打掉姜楠的手：“没大没小。” 姜楠这会儿莫名的心情好：“谁大谁小？也没见你有多大啊。” 说着，视线还戏谑地往周洵裤裆部扫了过去。 一股燥热随着那目光一同蹿了上来，周洵说不清那是男性尊严被践踏的气怒呢，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姜楠早在挑衅完以后就逃得老远，聪明地避开了周洵的怒火。 周洵招招手：“过来。” 姜楠往后退了一步：“算了啊洵哥，咱怎么说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身上总得有地方大对吧，咱气量大点儿。” 姜楠这是拐着弯在调笑他，周洵掐了一把眉心，放柔了声音：“你帮我看看，我这胳膊是不是伤情加重了？” 姜楠不为所动：“你少诓我。” 周洵暗暗皱了下眉，却是不作声地低下头。 这间客房自带阳台，姜楠去外边收了衣服回屋，就看到周洵左手捧着右手，仰面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一脸隐忍的模样。 姜楠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刚才他不是装的？ 是了，被迫害妄想人格占主体时，周洵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怎么可能跟她拐弯抹角弄小心思？ 姜楠后悔自己的莽撞，放下衣服就快步上去：“洵哥你别动，我看——” 她甫一进入周洵的捕获范围，对方就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捕捞，铁掌握住姜楠的手腕将她往后一带。 “哎呀！”姜楠惊呼一记，待她再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禁锢在了周洵的怀里。 “我小吗？”周洵的枪正抵着姜楠的后部靶心，隔着布料的摩擦差点燃起了火星子。 这还不够，睚眦必报的周洵用空着的一只手掌往姜楠前胸的耸立山丘轻轻一握，啧啧道：“一只手掌就能盖住，你的也不大啊。” “！！”姜楠脑子彻底晕乎了。 她的全身细胞都在热血里发疯般放肆滚动，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周洵似乎觉得这样的欺负很有成就感，那炙热的掌心便停留着恶意按揉了两下：“我们这夫妻，好像还没做夫妻该做的事吧？” “你、你……”姜楠大着舌头反驳，“那是你、你的问题，我、我随时可以……” 周洵的低笑沙哑又性感：“你除了嘴巴，全身哪儿都是软的，没关系，嘴巴嘛，多咬几回就软了。” 姜楠感受到下面的鼓胀和灼烫，意识到周洵此刻并不是跟她玩闹，连那唯一“硬”的嘴巴也软了下来：“洵、洵、洵哥，你不是说、说我来历不明很危险吗？你、你你这样是会犯错误的……” 周洵腰腹一挺，手上也跟着用力，姜楠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免得自己叫出声来。 “你知道吗？我以前出任务去过几次国外，那边的大兵对付女俘虏经常使用的招数，你猜猜是什么？”周洵的声音充满了难以言表的蛊惑。 姜楠晃脑袋表示不想听。 “他们那招好像十分好使，不如，我在你身上也试试效果？” 周洵的尖牙刚巧咬上姜楠的耳垂，房门“嘭”一下被推开—— “阿洵，我给你们送饭——” 声音戛然而止，依娜满脸震惊地望着屋内交叠相坐的两人，一张嫩白的脸迅速飞上了红。 “你们！你们！臭不要脸！” 眼眶发红的女孩摔下餐盘，转身奔了出去。 早在房门被撞开时周洵就已经收回了手，姜楠也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她好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从周洵腿上跳了起来。 “周洵！”姜楠怒嗔道，“瞧你做的好事。” 周洵两手一摊：“我做什么了？别忘了，我们是夫妻。是你自己要嫁给我，我也已经给过你好几次机会了，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姜楠算是明白了，周洵是见自己“冥顽不灵”，死活赖着不放，换一种方式要吓唬她呢。 自以为洞悉周洵心思的姜楠松一口气：“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现在洪依娜被气跑了，饭菜也打了，我们吃什么？” 周洵牢牢盯着姜楠，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动静：“姜楠，你考虑清楚，是不是当真要招惹我？” “我招惹你什么啊？”姜楠点点自己的鼻头，“你啊，就是想太多，不过我也不怪你，谁让你生病了呢。” 最后一句话姜楠说得非常轻，周洵没能听清楚，又问她：“你在嘀咕什么？” 姜楠扯了个笑，转身往门外走：“你待着，我去找人来打扫一下，再给要点吃的来。” 被依娜这么一打岔，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愣是装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夜里，姜楠望着床中间被她拿来当三八线的枕头，又是庆幸又有点小遗憾：还好周洵没有切换人格，要不然…… 要不然会怎么样？ 姜楠猛然意识到自己竟隐隐有些期待，不由捏住通红的耳垂，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周洵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跟洪爷提出了要出去住。 “是因为依娜吗？”洪爷手里抓着根烟杆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吐着烟圈。 周洵手里拿着一枚橘子，左右颠着玩儿：“依娜年纪小，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我在这里，容易耽误她。” “她不小咯，”洪爷放下烟枪，“老弟，不说依娜，我现在想跟你聊聊姜楠，昨天有人来跟我说了关于她的事，我现在很担心啊。” 刚走到门口的姜楠听见了这话，默默停住了脚。 第131章 家里出事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颠橘子的手停下了动作，改为剥橘子皮：“哦？滇南这地方姜楠一个熟人都没有，怎么有人专门跑洪爷面前来说她的事？” “你别不信，”洪爷拿烟枪敲了敲桌子，“那人是神医山庄的少当家，我年年都要卖些药草给他，算是打过交道，昨晚他漏夜过来拿草药，顺便提醒我要小心你那媳妇。” 站在门口听墙角的姜楠咬咬嘴唇：果然是袁时意那个乌龟王八蛋！ “神医山庄？那个姓袁的？”周洵哼笑一记，“他跟姜楠有过节，说些什么都不可信。” 洪爷又拿烟管碰碰周洵的肩：“老弟，就算那个袁时意不安好心，但是你那媳妇身上的疑点难道不多吗？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女孩，辍学过后又一直待在乡里哪儿都没去过，哪里来的那么一手高强医术？” 周洵摸着指间粗糙的橘子皮，沉默下来。 “昨天的手术我听说了，医生说即便有十年的手术经验也不比你那媳妇老道，你媳妇才几岁？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手术机会？还有那口英语，得是跟外国佬交流过不少才能练出来得吧？” “那又怎样？”周洵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嘴巴里，“啧，真酸……洪爷，你牙口不好，少吃这样的东西。” 洪爷看着被周洵放在桌子上的橘子：“老弟，我真不是因为依娜故意酸你媳妇儿，你是聪明人，自己多想想吧。” “我知道你是好心，”周洵真诚道，“姜楠的事儿吧，也没那么难理解，她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你也知道的，我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姜楠比我还要更厉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就是单纯的天才。” “你说是便是吧，”洪爷掰了一瓣橘肉进嘴巴：“呸——真酸。” 姜楠又听了一会儿，屋中却是静了下来，周洵没有再给出任何的回应。 姜楠微微松一口气，放轻脚步，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而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周洵却破天荒地对着窗口抽了一支红双喜。 洪爷留两人吃了午饭才放他们走。 虽说没住在洪家了，司机和车还是留给了周洵。 招待所有洪爷那边弄来的证明，入住也很轻松。 “还是自己住自在，”姜楠将床铺重新整理了一遍，“洵哥你要午睡一会儿么？” 周洵摇头：“不困。” “那我们直接去找亚丽，有些手术事项得跟两姐妹说清楚。” 周洵轻飘飘看过来：“姜楠，你要给阿凤做的这个手术，全国第一例么？” “大概率吧，”姜楠以为周洵是在担心手术成功率，劝道，“不难的，就是病人会比较痛苦，我得跟她交代清楚，看她能不能承受。” “嗯，”周洵淡淡应了一声，“你给史蒂夫做的那个什么急救手术，不会也是国内首例吧？” 姜楠一愣，逐渐品出点什么东西来：“那倒不是，京市几个大医院都做过的，滇南还是偏僻，所以没遇上。” 周洵眯了眯眼：“那以你的医术，应该去京市发展才对。” “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姜楠毫不犹豫地答道，“你比任何人和事都重要。” 周洵被这直白又诚恳的表白小小的恍惚了一下，他微偏开头，小声嘟哝了句什么，却是不再追问了。 姜楠偷偷拍拍胸口：总算暂时糊弄过去了。 招待所离亚丽的家不远，两人没有麻烦司机，自己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亚丽家里房门紧闭，姜楠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回应。 倒是把邻居给叫了出来：“姑娘，你找亚丽么？” 滇南少数民族多，离国家政治中心较远，这里的老百姓很多还是“姑娘”“小伙子”的喊，并不像周家乡那样人人都喊“同志”。 姜楠入乡随俗，说道：“大娘，我们来找亚丽，她是不在家吗？” “不在，”大娘普通话讲得很别扭，连比带划才表达出来，“亚丽和阿凤都出去了。” 姜楠以为是出去做工了，随口说了句：“那我们晚上再过来。” “不用来啦，”大娘再度摆手，“我前晚大半夜听到有汽车的声音，爬起来看到两姐妹上了汽车走的。” 姜楠诧异地与周洵对望一眼：“奇怪，亚丽说过要在这里等我消息的，怎么走得这样突然？” 周洵摇到窗户边透过破了一半的玻璃往里边瞧：“屋里摆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是自愿走的。” 姜楠尝试着推了推门：“门也锁上了，看起来确实是计划好的。” “那接下来呢？”周洵侧头问姜楠。 “既然她们走得突然，那我也没办法。” 姜楠走到邻居那边，慢慢跟大娘说道：“大娘，麻烦您帮我留意着，如果她们回来了，让亚丽去爱国招待所找我。” “欸！”大娘答应了，“你们住招待所啊？外地人偌？” 姜楠随便找了个理由：“是呀，我们过来看交流会的。” “那你们有事就去做自己的事，那两姐妹可能没那么快回来哦，我瞧见阿凤走的时候带了大包裹，可能是去别的地头投奔亲戚咯。” 大娘不这么说还好，姜楠会觉得两姐妹临时遇到了什么急事来不及打招呼。 可如果带着大包裹，有准备地要去投奔亲戚，怎么可能这么突然？更何况那块翡翠原石还在姜楠这边。 就算亚丽再看不上玉石，也不至于这样大方吧？ 姜楠隐隐觉得不对劲，回程的路上一直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洵看了她好几眼，好几回劝慰的话到嘴边了，都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同志等等！”招待所前台看见回来的轮椅，快步追了上来，“你是周洵同志吗？” 周洵点头：“我是，同志你有事找我？” “洪爷刚才让人过来传消息，说是同志你家里打电话找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招待所就有电话，周洵拨通了村公所的号码：“喂，冯同志吗，我是周洵，麻烦让我家里人回个电话。” “哎哟周洵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李睿，我就在这等你电话呢，你家出事了，赶紧回来吧。” 第132章 突然蹦出来的青梅竹马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招待所的电话机在前台，李瑞的声音很大，坐柜台的工作人员抬起头来瞧了瞧这长得格外好看的坐轮椅青年。 姜楠站在一边，也听见了那句“家里出事了”，关切地盯向周洵。 周洵压抑着心慌，问道：“李哥，你先大致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周洵的声音听着很平稳，电话那边的李瑞也跟着镇静下来：“你伯伯不是杨花村的生产队长么？” 说到杨花村，周洵便淡淡看了一眼姜楠：“是。” 李瑞现在说话声音变小了，姜楠隔着话筒听不见，周洵朝她看过来，她心底隐隐一颤，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你那大伯被杨花村的人告发了，说是犯了以权谋私、收受贿赂的罪。” 周洵眉峰锁紧，心生疑窦：他那个大伯确实小气又势力，但天生胆子小，这年头贪污罪可不得了，以大伯的胆量，是绝不敢犯的。 “李哥，你说清楚点儿。” “你媳妇在边上不？这事儿跟姜楠那边有牵扯。” “姜楠？”周洵又看一眼身边的妻子，“怎么回事？” “杨花村不就是姜楠的娘家嘛，你们这门亲事也是你大伯给撮合的，现在姜楠娘家跑出来说她们原本一点都不愿意，是你大伯用队长的身份胁迫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同意……” 周洵直觉李瑞话还没说完，就耐心地等着。 果然，话筒那边继续讲了下去：“除了姜楠的娘家以外，杨花村还冒出了一户姓许的人家，他们儿子说是跟姜楠青梅竹马，早就订好了亲事，就是被你大伯给搅和了。” 周洵之前对姜楠的家底进行过调查，倒是对姓徐的人家有点印象：“许？许文辉？” “对！就叫这名儿，你知道？”李瑞还有点意外，在他看来，不管是不是事实，姜楠跟那许文辉起码有点过往，这东西夫妻之间是很避讳的，周洵既然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姜楠跟他开诚布公了？ 李瑞这样以为着，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就少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杨花村和咱们乡的村公委来了个合作调查委，都把周嫂子叫去问了好几遍了。” “他们有没有为难我妈？”周洵声音忽然低得可怕。 “这倒没有，就问问话，你也别太着急，”话筒那边李瑞又把声音压小了，“这事儿目前还没有闹大，我也是听你妈讲的，具体的事儿我电话里也说不清，你赶紧回来吧。” 周洵谢过李瑞，挂了电话后赶紧又拨了另一个，在拨通之前他转向姜楠：“可以避一下吗？” 姜楠从周洵的脸色里面已经看出事情的严重性，猜想他这是在联系自己的秘密人脉，便老老实实地退到一边，顺便还找了个理由把柜台工作人员也给喊了走。 这通电话挂得比较快，姜楠这边还在跟工作人员唠嗑，周洵那边就已经完事跟她打眼色了。 姜楠迅速结束聊天，追上了周洵：“洵哥？” “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坐飞机回去。” “飞机？”姜楠惊得不行。 70年代能坐飞机的那都不是一般人，上辈子姜楠第一次坐民航也是蹭的周洵的面子。 对于这样能飞上天的东西，姜楠那是好奇得紧，即便是现在她都还能想起前世第一次乘机时的场景。 那时候，她因为姜家狗屁倒灶的事情误了火车，但又必须准时赶一个医术会，周洵就走关系给她弄了张机票。 姜楠第一次坐飞机就得一个人，心里是十分紧张。 可是出发去机场的时候周洵也跟了过来，当时他给出的解释是“临时有事要去京市，凑巧”。 那会儿姜楠满心欢喜自己不用一个人乘机，哪里想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凑巧。 后来姜楠成了华国鼎鼎有名的医生，坐飞机再也用不上周洵的出面。 可是她每回坐在机舱里遥望舷窗外的云朵，眼前便是自己头一次乘机时抓着周洵的手喊他看窗外的蓝天白云的画面。 还有回荡在耳边的低笑声…… 回忆里甜与悔交织，姜楠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回到现实：“洵哥，家里出了啥事儿？与我有关么？” 周洵没想瞒她，把李瑞讲的简单概述了一遍，末了又补了一句：“这事情姜家和许家大概率是被人拿来当了筏子，那人要对付的也不是我大伯，而是我，至于是谁在搞鬼，不是王家就是秦家。” 周洵轻飘飘就将整件事揽了下来，姜楠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放松。 “都怪我，如果一开始不去给艳芳诊病，也就不会跟王家对上，自然也不会招惹秦民强那一家子……” 周洵看她那自责的模样，手指头微微动了动：“那你怎么不说一开始不嫁给我，就什么事都不会碰上了，岂不是更好？” “洵哥……”姜楠苦笑，“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你也知道是我赖着你不走的。” “嗯哼，”周洵用手掩唇轻咳一声，微微上挑的眼里带了露骨的怀疑，“你说你硬要嫁给我有什么好的？好处没捞着，麻烦事不断，那个许文辉——好像条件也还不错？” 姜楠不是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她不怪周洵，毕竟这事随便放谁身上都不正常。 “洵哥，我对你一见钟情，许文辉……”姜楠仔细在头脑里回想了一番，却是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说实话，他长什么样子我都忘了。” 周洵挑眉：“哦？你对我一见钟情？那为什么要在婚礼上要死要活的？而且，你说你对一个毁容的丑八怪残废一见钟情，你口味也忒奇怪了吧?” 这些疑惑早就存在于周洵的头脑里，得离魂症之前，周洵隐忍不说，现在正是被迫害人格占据了思维，此时的周洵是无所顾忌的，偏要趁机问个明白。 他双手交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紧姜楠，大有一种要将姜楠整个剖开看个清楚的架势。 猎鹰的利爪悬于头顶，姜楠动弹不得。 第133章 骗得一时是一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洵哥，我们不是要收拾行李赶飞机吗？”姜楠顾左右而言他，“我先去整理……” 周洵直接打断她：“不必，拢共没几样东西，五分钟就能拿好，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回去以后又是你爸妈，又是你青梅竹马，我不晓得该用什么态度去应对。” 周洵自己还未察觉，他说的话里头带了那么一点点酸味儿。 “好吧，”姜楠拖了张椅子在周洵面前坐定，“其实在你受伤前我就认识你了。” 周洵狐疑地撇嘴：“之前我一年顶多回一次周家乡，杨花村更是没去过，你从哪里认识我的？” 姜楠叹一口气，好似难以启齿那般小声道：“70年，你回周家乡过年，大年初二去了一趟南乡集市，回来的时候路过月亮湾，那里有一个芦苇荡，你听到里头传出来求救声，就进去查看，然后救下了一个差点被四个流氓欺负的少女。” 周洵瞳孔震荡：“那是你？” 姜楠点头：“对……当时我害怕疯了，那种事情被人知道是要说闲话的，就不想被你看见容貌，照面都没打就跑了，其实我也没跑远，就躲在角落偷看你。” 随着姜楠的讲述，周洵眼里的戒备松散了不少：“真是你？” 当年的那件事情周洵考虑到姑娘名节问题，打跑了小混混后也没声张，可以说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 “嗯，你当时穿着蓝布外衣军绿裤子，还背了个竹篓。” 连形貌衣着都描述出来了，那看来不会有假，周洵语气又松软了许多：“原来当初救的是你啊——所以你嫁过来是为了报恩？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死要活？” “我一开始不知道你是当年救我的人，就像你说的，哪家的姑娘愿意嫁一个毁容的废物嘛，所以我就在婚礼上闹，结果不是不小心打翻了你家厅里的三斗桌么，那抽屉里有你照片，我一看到就认出来，情绪一激动就晕过去了。” 姜楠劈里啪啦一顿讲，亲眼看着周洵的眸色越来越柔和：“所以你醒来以后态度天翻地覆。” “是啊，”姜楠揪着手指，“洵哥，我打从芦苇荡里见了你就想跟你在一起，可我知道你那么好，我啥也没有，肯定配不上，正好不久后捡到了医书，我就发狠的学习，我们村里有个下放的老教授，是他教我的英语和手术知识。” 杨花村确实有个厉害的下放医学教授，这个周洵也是知道的，他此时的胸腔里暖融融的，望着姜楠的眼里已经几乎不见疑色：“你为什么一开始不与我坦白？” “你又没喜欢上我，还约了半年就离婚，我怕跟你讲了会束缚你，比起报恩什么的，我还是想要你真情实感爱上我。” 这段话讲得极尽肉麻，姜楠此时是厚着脸怕豁出去了，倒是周洵，别别扭扭地歪了下头：“那你还得继续努力。” 姜楠睁圆眼睛，表情里头又是兴奋又是难以置信。 周洵不自在地揉揉鼻头：“快去整理东西，车子估计马上就到了。” “好！”姜楠响亮地应道，“很快就好。” 转身背对周洵时，她不自觉地抬手拍了拍胸口——总算过关了。 那段芦苇荡的往事自然不是姜楠的经历。 上辈子周洵离世后，姜楠执着于寻找他曾经的痕迹来自我慰藉，这个故事就是一位得了她救助的病人特意与她讲的。 病人便是芦苇荡事件的当事人，那时候她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就像姜楠所说的那样，事情不光彩，她一直藏在心里没告诉任何人。 实在是姜楠对周洵的执念让她感动，才将此事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姜楠没想过利用别人的身份霸占别人的故事来撒谎。 可是，自她重生以来，不合理的事太多，既然不管如何都要靠谎言来掩饰，那就干脆找个最容易叫周洵信服的。 至于之后会怎样，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姜楠压下心中的愧疚和不安，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 两人这趟出来只带了一个背包，姜楠把最重要的玉石收好，衣服日用品什么的，两下一拾掇就好了。 送他们去机场的还是洪爷的车，这趟依娜也跟着过来了，一路吵着闹着要跟周洵回周家乡。 滇南机场。 “依娜，”周洵第五次掰开依娜的手，“我之前说得很明白了，我既然已经结了婚，自然会忠于我的妻子。” 依娜看着空荡荡的手，不甘心地再度缠了上去：“没关系，我愿意跟着你，你要是担心不能娶几个老婆，没名分我也愿意跟着。” 姜楠已经听了一路依娜对周洵的纠缠表白，她一直都当看戏一般旁观，直到这句话出口，她才戏谑地看一眼周洵。 周洵冷下脸，加大力道甩开依娜的胳膊，厉声道：“洪依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你即便娇生惯养也已经成年了，得为自己的话负责，这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不要为了自己的任性给别人添烦恼。” 这是周洵对待依娜态度最强硬的一次，说罢，也不等她如何回应，摇了轮椅到姜楠身边：“我们走吧。” 顺手还接下了姜楠的行李包。 准备登机时，姜楠回头望了一眼还呆站着的依娜，那姑娘双眼通红，漂亮的杏眼里面装载着骇人的怨毒。 姜楠一凝，赶忙收回视线。 飞机起飞以后，姜楠重演了一回当初第一次坐飞机的好奇与雀跃，周洵也不止一次在她耳旁低笑。 一切好像是那样如意又美好。 但这终归只是“好像”，飞机一落地，迎接他们的，便是一地混乱的鸡毛。 到达洪江市已是傍晚，两人没在市里停留，直接坐上安排好的车子连夜赶回了周家乡。 此时是夜晚十点，按照以往，周家人肯定已经睡下了，而今夜屋里却依旧亮着油灯，时不时传出不小的争执声。 “家里来人了，”周洵抢先一步拿起行李背囊，“你说是你爸妈呢，还是你那青梅竹马呢？” 第134章 奸情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猜的都不对，这大晚上还呆在周家的，是杨花村生产队长的老婆，也就是周洵的大伯母。 周母满脸诧异：“阿洵！小楠！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瑞跟周洵通完电话就把消息告诉了周家，周母心想再快也得三天，结果中午才刚说了，晚上就见着人了。 周洵看一下一副主人姿态坐在主位的大伯母：“嗯，坐飞机回来的。” 大伯母眼珠骨碌一转：“哟，坐飞机啊，那是快的……小洵，你这都退役了，还有飞机坐啊？” “我当兵的时候也不是想坐飞机就能坐的。”周洵摇着轮椅靠近两步，“托了人，凑巧碰到有位子多。” 大伯母家的儿子也在场，他一改先前恹恹的姿态，兴致勃勃道：“欸，我听说坐飞机上有茅台喝有香烟发，是不是啊？” 周洵跟这个表哥不熟，随便应了句：“对，有这事儿。” “那服务可真到位，不过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可以享受的到的咯。”表哥满嘴的酸味儿。 大伯母好像这时候才看见姜楠，歪着嘴道：“哟，你就是杨花村那丫头吧？” 当初做媒一事全程都是周洵大伯跟姜父姜母在谈，姜楠纯纯属于啥都不知道，自然跟这位伯母没什么交情。 不过都是杨花村的，姜楠做的活又多，抬头不见低头见，伯母偏偏说的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伯母好，”姜楠轻飘飘打了个招呼，拿过行李背囊：“你们聊，我把东西拿房里头去。” 周母把两手往围裙上一抹：“你们赶路回来肯定饿了，我给你们下个面去！” 姜楠扭头笑：“妈，不用了，我们在飞机上还吃了烤鸭和面包呢。” “那也好长时间了，还是煮点吧。”周母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大伯母在后头喊：“心兰，多煮点啊，我们也饿了。” 周洵目送姜楠上楼梯，待看不见人了，侧头对向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的大伯母：“伯母，大伯这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么多年了，即便现在周洵成了坐轮椅的残废，每每与他四目相对，伯母仍有种发慌的感觉，更何况她眼下本来就心虚。 “还、还能咋样，你都知道了嘛，你大伯被姜家那几条狗反过来咬，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好心做这桩媒。” 周洵掸掸袖子：“当初是你们自己找到我妈，说只要给钱就能搞定一门亲事，我妈因为着急我，是考虑得不大周全，不过——你硬要说这是好心，那就忒不要脸了。” 大伯找上姜家，说给聘礼三百块，他自己再出一百当见面礼，反过头来就跟周母说要五百块。 周母那会儿是只要有姑娘肯嫁，她倾家荡产都同意的状态，高高兴兴给了五百，还另外包了两百给大伯当谢礼。 介绍一门亲事，大伯就赚了三百块，更别说结婚后作为媒人，该收的礼他可都往最多去拿。 这年头工资拢共才多少？供销社主任每月也就四、五十块，生产队队长月供工资七十，大伯这轻松一趟下来，四个月的都赚到了。 他若是说自己热心肠，周洵也便笑笑算了，偏偏要说自己是好心，那周洵可就不答应了。 伯母被揭了底，讪讪地撇嘴：“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能有媳妇儿也是我家的功劳，这你认不认？” “认。”周洵向来有一说一。 “阿洵，”表哥翘起了二郎腿，“几个月前我见着你的时候你还是一脸的疤，小孩子见了都要被吓哭，今天一看，你这脸上可是光滑干净得半点痕迹都看不着，我可听说了，是你媳妇给你治的嘞。” “没错。”周洵摸着腕骨上的凸起，“你们把姜楠介绍给我，我很感激……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讨论谁对谁有恩这件事，我只想知道，万事凭证据，姜家和许家光靠嘴巴，怎么可能把大伯给告了？而且还搞起了联合调查委？” 伯母一噎，原本张着嘴要脱口而出的邀功数落都被挡了回去，她心虚地搓搓手，好像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前段时日姜家给我们送来个木箱子，说是姜楠现在过得好，他们心里感激，特意答谢我们的，你大伯——”伯母嗫嚅着垂下头。 周洵眼一黯：“大伯收下了？” 伯母心一横，厚颜无耻道：“还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姜家是你亲家，若是我们不收东西怕拂了他们面子，让他们对你有成见，这才收下了，哪里知道姜家故意坑我们，第二天就告发我们收贿赂。” 说起这个事情，伯母就像被点了的炮仗：“他们也是好心机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苏万联的东西，我们看得不仔细，没瞧见那灯台底下有苏万联的名字，要是知道了，说什么也不会收，现在他们就拿那箱礼当证据，说是我们也得了苏万联得好处。” 苏万联就是洪江市的前市长，当初陪同老司令到周家乡来，还与姜楠打过交道。 姜楠刚下楼来就听见了熟人的名字，插嘴问道：“苏万联被抓了么？” 伯母看她一眼，满是不喜：“是啊，几天前的事，因为贪污。” 苏万联下台早在姜楠的预知之内，她记得上辈子周延好像就因为苏万联的事被弄得差点丢了工作，因此她特意叮嘱过周延，让他不要跟苏万联有牵扯。 没想到，周延那边是安稳了，苏万联的火却是烧到另一个周家人头上来了。 姜楠无视伯母气恨的视线，拿了张凳子坐在了周洵边上：“伯母，你也是杨花村的，我嫁过来之前日日去你家领工做，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爸妈压根对我没感情么？” “笑话，我哪里知道你家里的那些门道……” “嘿，”姜楠对着大咧咧坐着的表哥一指，“俊强哥还帮着姜桃骂过我爹不疼娘不爱的臭丫头呢，那会儿你在干嘛？我想想啊——哦，你好像就在一边看热闹吧？” 周洵暗幽幽望向表情古怪的两个亲戚：“还有这事呢？” 表哥周俊强腾一下站起来：“姜楠，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要是把你跟许文辉的奸情告诉周洵，叫你马上就被扫地出门！” 第135章 关于“情书”的真相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觉得好笑：“周俊强，你都已经当着洵哥的面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啦，我也很想听听我跟许文辉的奸情欸。” “哼，就知道你不会认，”周俊强右手伸进裤兜里头摸了一会儿，掏出张皱皱巴巴的信纸来，得意地展开，还不忘看一眼姜楠，“要我念念么。” 姜楠瞧着那张好似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忽然一段久远的画面窜了出来。 关于许文辉这个人，也总算名字跟脸对上了号。 许文辉以前跟姜家一样穷，两家住门对面，姜楠和他又是只相差一岁，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确实当过一段时间的玩伴。 后来许家因为姐姐有本事，嫁给了省长亲戚，整个许家跟着鸡犬升天，许爸爸直接就当了棉花厂副厂长，妈妈当了杨花村供销社主任。 生活条件一下子就翻了颠儿，原本的破旧泥房子自然就住不下去了，一家子搬到了供销社的旁边，跟姜家那距离一下子拉大了，姜楠自然跟许文辉也就没了往来。 好像是她读初一那会儿吧，许文辉当时初二，是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 偶尔在学校遇到姜楠，许文辉会笑着打个招呼。 那时候学校离家远，学生们都是自己带饭的，有一天姜楠因为衣服没洗干净被姜母打了一顿，还不给她饭吃。 午饭时间，同学们都拿出饭盒吃饭，姜楠怕别人问，只好跑到围墙根躲起来。 许文辉凑巧看见了她，分了她一颗白面包子。 包子还是肉馅儿的，热乎又好吃。 那时候的姜楠自卑又怯懦，一颗包子足够收买她的一颗心，于是她开始自愿帮许文辉做些跑腿值日的事，许文辉没说什么，泰然接受了。 在姜楠看来这就是报恩，或许还确实有那么些小小的不明所以的情愫，但那时才多大，压根什么都不懂。 偏偏就是这么些举动引来了暗恋许文辉的小村花的妒忌，她假意接近姜楠跟她做好朋友，哄骗她说各自在本子上写心里的秘密，一定要写喜欢谁。 小村花说，你要是不写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懵懂的姜楠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而说到喜欢的男生，她确实只记得起许文辉一个人，于是就在纸上写了“姜楠喜欢许文辉”这几个字。 哪知道，这张纸第二天就被传遍全班乃至全校，姜桃把这件事情告诉姜母，直接就促成了姜楠的被辍学。 姜楠记得当时求过许文辉和小村花，希望他能出面解释一下，结果许文辉却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小村花则得意地朝她昂起了头颅。 这件事情是少女姜楠的一大痛事，上辈子一直到她嫁给周洵，她的心里还带着对许文辉的复杂情感。 只是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又感受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痛不欲生，所有与周洵无关的记忆都被她选择性地剔除出去了。 如今事隔两辈子，若非这张载着她曾经屈辱的信纸，她是确确实实想不起许文辉那号人物的。 周俊强见姜楠像是被定住了那样，以为她是害怕的忘记了反应，得意的整个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我看看这写了什么啊——姜楠，喜欢，许文辉，哈哈哈哈哈，周洵你看见了吧，这是你媳妇儿自己写的。” 周洵接过那张极有年代感的薄纸，默不作声地看了许久。 就在周俊强的笑容愈发得意时，周洵开口了：“姜楠，你初中那会儿的字写得不错啊，比现在好看，有空可以多练练。” 姜楠脸一红，她上学那会儿字确实好看，板报板书都少不了叫上她，后来当了医生，按照习俗写起了没人能看懂的药方，那字啊，就越来越像八脚蜘蛛了。 周俊强没料到周洵是这么个反应：“兄弟，你傻了不是，她在给你戴绿帽欸。” 周洵将那张写了“表白”的纸条揉成一团丢到桌面上，任由它骨碌碌滚下地面。 姜楠反应块，迅速拿了扫帚畚斗把纸团给当垃圾处理了。 周俊强调整好表情：“我算是看出来了，周洵你也真挺窝囊啊，不对，我该说你，真大方。” 说着还朝他比了个倒竖的大拇指。 周洵淡淡道：“过奖。” 周俊强被堵得只能干瞪眼儿。 见挑拨一计落空，周家伯母暗自可惜，却又无计可施，正巧周母端着面碗出来了，泄愤似的支使儿子把碗里的肉丝都挑了。 周母拦不及：“嫂子你不能这样啊，俩孩子一路赶回来正饿着呢！” “心兰，你没听你儿媳妇儿说的嘛，在飞机上又有茅台又有烤鸭，哪儿看得起你这清汤寡水？” 周家伯母吸着面嚼着面条，还要摆出擦眼泪的姿态：“也不知道俊强他爸在公所那边有没有的吃呢。” 周母心软，对方把周大伯搬出来了，前一刻的抢食行为她也就不计较了：“嫂子你也别急，姜楠现在回来了，明天让她去公所说清楚不就行了？” 周家伯母举着筷子指点：“还有姜家送来那箱东西的事情，你们也得给我一并解决了。” 周洵没理会她，转而朝姜楠说道：“我有些困了，你帮我把面端屋里来。” 姜楠晓得这是周洵厌烦周大伯家那俩母子，赶忙借着陪周洵的理由，也跟着躲到了房间里。 周洵曾长时间卧床，家里有准备专门放床上的小桌板。 姜楠帮他摆好桌板，将面畹放了上去：“洵哥，谢谢你相信我啊。” 虽然在周伯母面前，周洵表现得毫不在意，但现在只剩下两人面对面，姜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那段与许文辉的往事讲给了周洵听。 “就是这样的一回事，”姜楠喝了一口面汤，“辍学以后我与他就断了联系，后来在村子里面偶尔碰到过一两回呗，都远远避开了，也不知道这许家吃错什么药了，突然跟姜家联合起来搞这套——洵哥，你大伯那事你要怎么弄？” 周洵盯着碗里没动几口的面条，若有所思地搓着筷子。 第136章 讨债的来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叠好，放进衣柜里头：“洵哥，你是还没想到应对的办法吗？” 周洵挑了几下已经坨到一块儿的面条：“东西是苏万联的，上头还有苏万联的名字，这么私密的物品却能到姜家手中，我看这回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秦国华的手笔。” 姜楠一边将抹布浸水桶里，一边回头问：“秦国华人在南明，他手有那么长？会不会是王家的？” “不会，”周洵没什么胃口，但又不想浪费，食不知味地大嚼了几口，“王家人最近自顾不暇，没心思弄到这么麻烦的事情上来。” 姜楠蹲在地上擦矮桌：“秦国华这是要跟你撕破脸了，他那人阴险，防不胜防的，咱以后小心点儿。” 周洵靠着床栏，看姜楠忙里忙外：“你歇息吧，今天都这么晚了，别做这些了。” 姜楠拿干净的布擦了把手，将周洵面前的碗端了开：“吃不下就别勉强，待会儿撑着了晚上可不好受。” “别走。”周洵握住姜楠的手腕。 姜楠心底一阵发毛，慢慢扭过脸，居高临下地与一双专注又纯情的眼瞳对上了视线。 很好，脑子又犯病了。 周洵像只雏鸟依赖母亲一样将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了姜楠的侧腰上：“别走。” 姜楠晃晃手上的面碗：“洵哥，我把碗拿出去，马上就回来。” 周洵眨眨眼：“真的？不行，你最会骗人了，我跟你一块儿出去。” 说着，就双手撑着床沿坐回了轮椅，亦步亦趋地跟在姜楠屁股后面出了房门。 客厅里，周大伯家母子两人刚好吃完面，面碗就随意搁着让周母收拾，自己倒准备去睡觉了。 周大伯家在杨花村，出事以后他们就以受害者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到了周家乡来。 周伯母还嫌弃客房不够舒服，硬是抢了周母的卧室，周俊强则是直接占了大川的房间。 “哟，这嘴可真刁，”周伯母瞧了瞧还剩大半面条的碗，“我说周洵，你这哪儿是讨了个媳妇儿？你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吧？” 周洵从姜楠背后探出头，面无表情、仿若是在看陌生人那样瞥一眼周伯母，什么话也没说，跟着姜楠绕过这两母子，直接走到了周母的面前。 “妈，我帮你。”姜楠着手去收拾散落一桌的碗筷。 姜楠从小干活干到大，除了做饭怎么都学不会以外，其他事儿都干得利索。 “小楠你别过手，我来就行。”周母拦下姜楠，“你跟小洵去休息，明天还有好几样要忙的事。” “就洗个碗的事，要不了多少功夫。” “唉哟，你跟我客气什么啊，”周母失笑，“你没看我儿子都探脖子探脑袋，快化成望妻石咯。” 周母的打趣让姜楠微微红了脸，周洵却是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还冲周母眯了眼笑：“妈说得对，谢谢妈。” 自从周洵长大担家以后，身为周家长男的他就成了一家子的顶梁柱，早早没了撒娇的权利。 周母已经有数年未见过这样弯着眉眼笑的周洵，瞬时一股酸意直冲鼻间，眼睛也微微湿润了。 “快回屋里去，”周母上手去推，“别在这儿耽误我做事。” 周洵揽住姜楠的细腰：“要听妈妈的话，走吧。” 周洵表现得越猴急，姜楠心里头就越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别怕，”姜楠心道，“这个状态的周洵就是纸老虎，把他当儿子哄就成……” 姜楠的所有心理建设皆在周洵动手解她衣扣时“轰隆”坍塌。 “洵哥洵哥，你干嘛呢。”姜楠死死捍卫自己的胸前。 周洵原本正在享受解衣扣的快乐，冷不丁被两只手阻挠了，又是不解又是不满的抬起头：“脱衣服啊。” 周洵的眼睛里充斥着清澈的愚蠢。 姜楠鼻角抽了抽：“家里还有客人呢，这、这不适合吧？” “你说得对，”周洵好似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认同了姜楠的话，一双手也收了回去，就在姜楠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应该我先脱光了再给你脱，要不然太不绅士了。” “啊——不是！你别只听后半句啊！” 周洵的速度太快了，姜楠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光裸着上半身，手指也移向了裤头。 姜楠一张脸像着了火：“洵哥洵哥你等等！” 周洵动作一顿：“哦，对，我脱一件你脱一件，这样才公平。” 公平什么啊！ 被压在床上的姜楠满鼻子都是周洵身上的雄性气息，一时间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周洵虽然躺了很久，但身体底子好，能爬起来以后就没落下锻炼，因此他的身材看着挺瘦，平时坐在轮椅上给人一种病弱的错觉。 但脱下衣服，那些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劲瘦腰身、宽厚有力的胸膛臂膀，无一彰显着力量与野性。 姜楠脑子嗡嗡直响，耳朵里面都是男人变得粗重的呼吸声，这一刻，她好像飘到了棉花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等到胸前一凉，姜楠才醒转过来，她徒劳地用手抵住周洵移向内衣侧扣的手，结巴道：“一人一件……轮到你了。” 周洵看看自己光裸的上身：“我已经没衣服了。” “那就裤子吧。”姜楠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这个话，她明明是想阻止周洵的！ 周洵动作利落地褪去长裤，在姜楠还没想出其他的拒绝理由之前，迅速摘除了她的内衣。 姜楠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洵的视线已经定在了她的胸前。 屋里面点着油灯，柔和的光线下，姜楠的身体像是涂上了一层蜜蜡。 “楠楠，你竟然……这么大！”周洵十分惊讶，脸上不加掩饰的欣喜，“我可以摸摸吗？” “啊？”如果姜楠的脑子是一架机器，那它现在肯定已经罢工了。 “没拒绝就是答应。”周洵舔舔嘴角，双手摸索着覆盖了上去，“好软——” 周洵的手上有枪茧，粗糙的抚触滑过正中的突起，一阵颤栗感如同过电般蔓延至姜楠的全身，她难耐地蜷起了脚趾，唇边随之泻出了一声甜腻的低吟。 第137章 太不是时候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旖旎婉转的声调像一把刷子，将周洵的欲念刷得发烫发痒。 起初，周洵好像生怕伤到了姜楠，掌间的力度还是小心翼翼，等确定这般的抚触并无法满足自己，掌下的姜楠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便渐渐的大胆起来。 轻触变成了揉搓，在掌心摩过红心时，姜楠仰着脖子发出了邀请般的哼叫。 周洵本能地觉得，那是渴求的信息。 于是，他的胆子越发大了。 抓捏、拍打、揉捻； 含入、舔舐、啃咬。 “楠楠，你的这里就像我小时候最爱玩的面粉团子，白白嫩嫩，软滑柔韧。”周洵说完，叼住一点，用力地嘬了一下，“还有股奶香。” “啊……”姜楠的身体微微发颤，光裸的胳膊上耸立着一片小疙瘩。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呵，胸前的酥麻窜满全身，底下的某处隐秘也随着周洵牙尖的来回锯动而奇妙地一缩一紧。 “哈——”姜楠咬着嘴唇晃了晃脑袋。 这个举动叫她昏沉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她抱住周洵的脑袋，手间的力道却是轻轻软软的：“你——你——” “别急，马上满足你。”周洵现在全身只剩一条裤衩，他摸索着要去脱掉这碍事的布块，却在无意间碰到了腿间的伤疤。 周洵的动作停住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遍布腿部的狰狞伤疤即便已经不如当初那么骇人，也依旧是叫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周洵的脑子里面“嗡——”一声长响，他感觉自己好似被人拎着脚倒吊着抖了几下。 晕眩与疼痛同时袭来，逼迫得周洵不得不闭上眼睛。 姜楠还沉浸在欲念里，她朦朦胧胧地看着周洵去脱裤子，朦朦胧胧地等待着什么，她甚至还不自觉地双腿交互摩挲了一下。 然而，期待中的对待迟迟未曾到来，姜楠咬着唇，泪眼婆娑地去望忽然没了动作的周洵：“洵哥……”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霎，周洵却恍若觉得过去了漫长的世纪。 他睁开眼睛，瞳仁翻涌着未退的情热，但更多的是压抑和冷静。 “——对不起，”周洵拿来一边的薄毯子遮住姜楠外露的春光，“是我冲动了，你先穿上，我去冲个凉水澡。” 说完，也不顾姜楠会如何反应，自己爬下床，胡乱套上衣服滑着轮椅出去了。 姜楠像被点了穴一样躺在床上，好半晌后，五感知觉才渐渐回位。 “周洵你个——”姜楠恨恨地穿衣服，“什么时候发病都行啊，偏偏这个时候换人格……” 嘴上是骂着，姜楠心里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责骂：姜楠啊姜楠，你看你什么出息！原本不是要阻止他的嘛，结果你反而享受起来了——你是禽兽吗？？ “啊！太丢脸了！”姜楠感受到裤子间的潮意，拍着脸逃命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注定无眠，姜楠足足等到后半夜才敢鬼鬼祟祟地下楼去冲洗，晾晒衣服时看到挂在竹竿上的周洵的裤衩，又一个没绷住喷笑了出来。 一男一女两条裤衩挂外面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姜楠火速收了裤衩溜回去，准备明天洗了其他衣服再一起挂出来。 村里的公鸡开始叫早时，姜楠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周母将一盘白胖的馒头摆上了桌，朝连打了两个呵欠的周娅吩咐道：“小娅，上去喊你嫂子起来吃早饭。” “哦。”这几天周母因为要配合调查，生产队派的活儿一部分周娅扛去了，累的很，昨夜姜楠回来，她都已经睡得直打呼噜了。 周伯母不需要招呼，直接挑了最大的一颗馒头塞给儿子，自己又挑挑拣拣找出第二大的，边咬边拿眼角斜周母：“心兰啊，你这儿媳妇可真金贵，啥活都不用干，还能睡懒觉。” 自从秦民强那事以后，生产队考虑到周洵和姜楠的情况，主动跟周母说，以后队里的活计就不派给姜楠了。 不做活就没有工分，到时候生产队分粮就要少很多，周洵作为残疾人，原本应该是享有五保户待遇的。 然而当时周家乡的大队长是程立军，他跟周母说村里有人有意见，觉得周洵虽然残废了，但是周家不缺钱不缺劳动力，周洵还有国家发放的补贴，不该占用五保户名额。 程立军还说，考虑到周洵的实际情况，就按人口粮的30%算他的粮。 周母那会儿正是心力交瘁，没工夫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就默认了程立军的分配方案。 现在生产队又除去姜楠的工分，等于说家里又少了一份口粮。 事情关乎姜楠，周母就问她自己做决定，姜楠想了许久，觉得自己日后的重心肯定会挪到医庐上，就答应了下来。 这些事情传到别人耳朵里，就是周家讨了个好吃懒做的儿媳妇。 这不，周家伯母也是这样认为的。 “小楠干的是大事，像这些活儿，用不着她干。”周母给周洵装了满满一碗白米粥，粥里头还有米糊块，吃了很管饱。 周家伯母哼了一声：“都知道今天有事要做，还睡这么晚……” 正想再数落两句，顶着两个黑眼圈、神色萎靡的就塌着肩膀挪到了桌旁：“妈——” 又挪了视线，没什么语调起伏地跟周家伯母打了个招呼。 最后才是埋头猛吃粥的周洵：“洵哥，早上好。” 周洵匆匆抬了一下眼皮：“早。” 周娅没看出来气氛有什么不对，抓了姜楠的手跟她告状：“嫂子，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公所那边说明情况？” 姜楠看一眼还在猛吃粥的周洵：“应该要的。” “那你可得好好骂骂许文辉。”周娅气哄哄的，“他纵容他妈到处说你见利忘义，生活不检点——” “小娅！你少说点。”周母喝止了周娅，同时担忧地看了下姜楠。 姜楠与许文辉的那段过往她只讲给了周洵听，周母是不知情的，她以为姜楠确实喜欢过许文辉，怕这些话传到姜楠耳朵里会惹她伤心。 周洵差不多要埋进碗里的脸终于抬了起来：“许文辉也在周家乡？” 第138章 不要吃醋啊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心道，许文辉又不是周家乡的人，即便牵扯到周大伯的事，这吃喝拉撒总不至于都呆在周家乡吧？ “可不是嘛！”周娅打破了她的预想，“许家在这边有亲戚，这几日都住在周家乡呢！” 姜楠随口就问：“他们不用做活么？” “谁知道啊，杨花村村公所给他们出了证明，让他们休假以配合调查，”周娅愤愤不平，“我们也时不时得去配合，喊到就得去，咋不让咱们也停工嘞？” “小娅，”周洵敲敲桌子，“说话注意。” 这饭桌上可还坐了杨花村生产队长老婆和儿子呢。 周娅瞅瞅面上表情不太对的周家伯母，悻悻地坐下，拿筷子搅碗里的粥。 姜楠夹了个馒头放周娅碗里：“别担心，假的真不了，要是随便什么人说个两句就听信了，那他原本就不值得交往，不理会就行。” 上辈子周洵死后，姜楠一个人面对来自各方的恶意，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没听过，她压根就不在意。 姜楠历经两世，心理相当强大。 可是周洵却不想听到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尤其是刚出门没几步，就有前去田里做工分的妇女，躲在背后指着姜楠说得满脸欢快。 “一群长舌妇。”周洵沉着嗓子，满脸的阴郁。 姜楠倒是不甚在意：“嘴长她们身上，她们爱怎么说咱也管不着。” 虽然真没把这些腌臜事放在眼里，姜楠却是默默记下了说闲话的人的脸。 她是周家乡的神医，以后有的是这些人后悔的时候。 姜楠没把自己的报复小心思显露出来，周洵又是不高兴了：“姜楠，难道你就当真这么不在意？” 姜楠看着周洵对这事的纠结，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洵哥，你在生气？” 周洵斜瞪她一眼，眼底处似乎还带着点委屈：“我都被到处戴绿帽了，你倒是很大方，还是说别人编排你和许文辉的事，你非但不生气，反而默默窃喜？” 姜楠一愣，她没想到周洵生气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 原来对于许文辉，周洵不是毫不在意，只是被他遮掩了下来。 姜楠隐隐有些高兴，她伸了根手指点点周洵的肩头：“洵哥，你在吃醋啊？” 周洵凶狠地竖起剑眉：“胡说八道。” “哈哈，”姜楠眼睛都笑得眯缝了起来，“你放心，那个许文辉呢，我当年对他确实有一点感激，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这回闹事起来，我真连他长啥样都忘了……” 姜楠瞅一眼若有所思的周洵，此时的他还是多疑的人格状态，并不是那么好哄的。 姜楠心一横，趴下去凑到周洵耳边：“我昨晚都跟你那啥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我才不是担心。”周洵这会儿脸红的比姜楠还快，“被外人戴绿帽，我不要面子的啊。” “那我回去把那几个女人抓过来骂一顿。”姜楠作势就要转身。 周洵一把抓了她手腕子：“你别闹……” “好啦好啦，知道你吃醋了，等会儿要是跟许文辉对上了，我帮你报仇。”姜楠老虎头上拔毛，揉了揉周洵的后颈。 自从编排了芦苇荡旧事以后，周洵在被迫害人格状态下，对姜楠的敌意明显弱了许多。 就好比现在，哪怕被抓了后脖子，他也只是警告般对姜楠露了露牙齿：“你少动手动脚！” “哦。”姜楠嘴上应了，却在周洵扭头回去以后，又薅了一把他头顶。 “……”周洵眼神警告数次无果，靠在轮椅上抿着嘴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一路你来我往，不经意间，两人就走到了靠近村公所的地方。 几步以外的场圃上，有两三个女人正在晾晒咸菜。 有人透过栏杆架子看见了推着轮椅的姜楠，赶忙拽了边上的同伴：“诶哟，快瞧，那不是周洵跟他媳妇儿么？” “这是回来了？”那同伴手里还拿着簸箕，却丝毫不妨碍她嚼舌根，“你们看这俩，感情还挺好，周洵也不嫌脏？” “周洵那张脸都是她救的，听说还保证过能治好他的腿哩，要我啊，就算再水性杨花，我也先忍了。” 第三个女人凑了过来：“他那媳妇儿长得好，身段也好，怕是伺候人也很有本事吧？” “嘿，他们朝村公所过去了，走，咱也去看热闹！” 这个时候村里人除了干活，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哪家哪户要是有点什么乐子，那可是端着饭碗都能从村头跑到村尾去凑热闹的。 周家大伯这事虽然因为周洵这边人脉的关系，暂时还压着没闹大，可同个村里的，多多少少都听说了些。 姜楠和周洵这一路过来根本就没想要遮遮掩掩，瞧见他们的人很多。 因此，跑过来看“戏”的人也很多。 事关杨花村生产队长，杨花村在周家乡村公所里头借了间办公室，算作临时审讯室，参与调查审讯的人有两个村的公安特派员，也有两边村公所的当职人员。 临时审讯室的旁边原先是一间空屋子，现在摆了张竹板床、抬了个两斗桌进去，周大伯这几日就在里面吃喝拉撒睡。 没干什么活，但那轮番的精神折磨也让周大伯几近崩溃，整张胡子拉碴，眼镜上全是油光。 房间门被打开：“周伟同志，你侄子侄媳妇来了。” 周伟从床上腾地坐起：“让他们过来见我。” 当队长当惯了，哪怕这会儿形势不利，说起话来还是一副习惯性的命令语气。 开门的小伙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按照规定您得去审讯室。” “审什么审！真拿老子当犯人啦？”周伟一个暴躁抄起地上的鞋就朝小伙子丢过去，“我告诉你啊，事儿都是周洵和姜楠惹起来的，现在正主回来了，赶紧把我放了！” 那小伙子退后一步避开飞出来的鞋，正待再说什么，背后伸来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大队长。” “我进去劝他几句，你先去外头。” 来者正是周家乡的现任大队长，余正气。 他在打发走了小伙子以后，眼里的笑意当即一收，取而代之的是算计的精光。 第139章 小看周洵是要付出代价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审讯室是临时腾出来的，不大的房间里头只有一张三斗桌和两张条凳。 姜楠挑了张条凳坐下，周洵则继续坐着他的轮椅。 两人在审讯室等了足足有四五十分钟。 看热闹的村民被挡在屋外进不来审讯室，就坐在樟树底下对着这边探头探脑。 审讯室里，除了一开始带姜楠他们过来的人，后来就没人过来。 连杯水也没人倒。 姜楠自己动手，到一旁的村公所办公室要了开水瓶和搪瓷杯给倒了两杯水，她和周洵一人一杯端着。 一连喝了两杯水，周伟没等着，但是碰见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许文辉？”先喊出对方名字的却是周洵。 因为这个名字，姜楠眨了眨眼，带着探究的目光偷偷观察这位传说中与自己有一腿的“情夫”。 许文辉长得也高，以姜医生人体扫描仪一般的眼睛，看一眼就得出了精准数据：180cm。 许文辉皮肤白，再配上他英俊斯文的脸，确实让他看起来与众不同。 周洵也白，不过他那是有温度的白。 姜楠不知道自己这样描述对不对，但她就是更喜欢周洵，就算是他身上的陈年伤疤，也叫姜楠心动不已。 这个瞬间，姜楠又想起了昨夜那场突然中断的情爱，还有灯光下周洵宛若发亮的肌肤。 两朵红霞飞上了姜楠的面颊。 这一幕同时落在两个男人的眼里，周洵眉心拧起褶皱，许文辉则一脸“果然如此”的了然。 “好久不见啊，姜楠。”许文辉挂出弧度完美的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姜楠的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地看向始作俑者：“哦，许文辉啊，你也还是跟以前一样。” 如果不是那语气中的嘲讽拉满了，许文辉简直都要以为姜楠是在跟自己示好了。 “你——”许文辉无视周洵，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姜楠，“如果想离开周家乡，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帮你的。” 姜楠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许文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谁说我想离开周家乡了？我日子过得好着呢。” 许文辉浅浅一笑，这笑容配上他那张堪称英俊的脸，确实能骗到不少小女孩：“姜楠，你别怕，周家就算再作威作福，那也不可能跟咱们集体干上，你有话就说，记住我站在你这边。” “……”姜楠觉得自己快吐了，她握住周洵的手，“洵哥，你大伯怎么还没过来？” 周洵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姜楠在与许文辉说话时所表现出来的厌恶不假，脸色稍稍放了霁：“不知道，我们去问问。” “好。”姜楠起身，推着轮椅就要走。 许文辉不识好歹地一步跨来，拦在两人的面前。 姜楠语气中已经有了不耐烦：“许文辉，你到底想干嘛？” 许文辉要是再听不出来姜楠的厌恶，那他就是个傻的：“姜楠，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你让周洵一个人出去问吧。” “我没有话对你说。” 姜楠推着轮椅想绕过许文辉，对方却紧跟着又拦上前来。 姜楠黑着脸，怒瞪许文辉：“你到底想怎样？” 一而再的拒绝让许文辉的笑意逐渐凝固。 他从来都被父母捧在手心，身边呢也没缺过漂亮女孩的吹捧，什么时候轮得到姜楠这样的丫头给他甩脸色看了？ 他当初给姜楠包子，没有别的多余的情愫，甚至连同情都算不上。 一来是看姜楠确实楚楚可怜，二来呢，许文辉此人最擅长操纵人心。 用一个他可有可无的肉包子换一名少女的倾心相待，许文辉很享受这种感觉。 所以说到底，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恶劣游戏。 “姜楠，”许文辉吸一口气，面上有隐忍，“我们之间的误会，我可以解释。” 姜楠笑了：“许文辉，你说你有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咱们之间有误会吗？” 说罢，姜楠不想再跟他耗，强硬地要直接挤开许文辉出去。 许文辉反应也快，见拦不住姜楠，竟伸了脚抵住了轮椅的滚轮。 “让开。”姜楠最后的一丝耐心消耗殆尽，“趁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 许文辉还没被哪个女孩子这样冷面怒斥过，不愉快的同时，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微妙的兴奋感。 这感觉像电流一样麻痹他的神经，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许文辉不由重新审视眼前的姜楠。 眉眼一如既往的清丽可人，当年的那层羸弱却消失不见了。 瞳孔幽黑透亮，许文辉甚至能从那里看见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 只是那里面的厌恶与警告浓郁极了，许文辉从中看不出半点当年的感激和依恋。 许文辉不自觉地抬手，要往姜楠的眼睛摸去。 啪。 周洵稳稳扼住了许文辉的手腕：“放规矩点。” 许文辉尝试着动了动，发现周洵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 杨花村和周家乡相距不远，作为各自村子里的风云人物，许文辉早就听说过周洵，知道他身手了得，本事大的很。 不过那都是未受伤前了。 周洵火场负伤回乡后，许文辉还找机会去远远看过一眼，见了对方那副死样子，他的内心有一种不可言喻的雀跃。 如今周洵脸伤虽然恢复了，这腿还是走不了，还不是废物一个？ 手劲大又怎么样，脚不是动不了么？ 许文辉不在意周洵对自己手腕上的桎梏，短短数秒间他已经认识到周洵是有底子在身上的。 既然比手劲比不过，那总有其他的办法。 许文辉阴险一笑，抬脚朝着轮椅一踹。 他满以为这样肯定能甩开周洵的桎梏，哪里知道周洵早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周洵顺着轮椅滑动的方向，拽着许文辉的手，带着人往后一拖。 嘭嗙—— 许文辉脸着地摔下，还不慎撞到了桌上的搪瓷杯，对着他的脑袋兜头一砸…… 第140章 拒接屎盆子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场院里，樟树底下的村民早在三人对峙时就跑了过来，看了眼下的场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起来： “打架啦打架啦！周洵和许文辉打起来啦！” 看热闹的人嘴里喊着“打架了”，脸上却没有半点着急担心，一个个都把嘴咧到耳根，恨不得拿上喇叭通知全村——来看戏咯！ 没一会儿功夫，临时审讯室外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屋子里，许文辉被兜头砸了一脸的水，额头上还有搪瓷杯留下的红印，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模样十分狼狈。 许文辉何曾闹过这样的糗事？阴沉和怨毒很快笼罩住他英俊的五官。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许文辉决不允许自己输给一个残废！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搪瓷杯，朝周洵抛过去…… 这边打起来的事情如火势蔓延，很快就传到了正好赶来的许文辉母亲耳朵里。 “哎哟，坏啦！”许母一抖手，“我就说周家是恶霸，文辉这样老实的孩子怎么可能打架斗殴嘛，肯定是周家先挑起来的！” 姜楠的母亲胡海霞就站在一边，十分狗腿地搀住许母的臂弯：“咱们赶快过去瞧瞧！” 围观的村民太多，看起热闹来大家谁都不让谁，许母和胡海霞好艰难才从人群中挤出来。 “别打我文辉唉——” 许母甚至都没看屋里的两位主角在干什么，扯了嗓子就瞎喊。 许文辉因为姿势的习惯性，丢过来的搪瓷杯是顺着方向扔的，位置远远高出周洵的头部。 坐在轮椅上的周洵抬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杯子从头顶画了个弧度，直接朝后头飞去。 “姜楠，侧身。”周洵提醒道。 姜楠灵敏地避开。 杯子顺着抛掷的力道继续前进，“哐啷”——正中一人额头。 “哎哟喂！”被砸中的大冤种痛叫一声，疼得浑身都卸了力，手脚发软地往地上倒。 “丽娟——”胡海霞忙蹲身去扶，“丽娟你没事儿吧？哎哟，这都鼓起大包了，谁有红花油，拿点来用用！” 还在气头上的许文辉看清了被砸中的人，宛若被一盆凉水泼了一样清醒过来：“妈——” 村公所就有红花油，工作人员拿来了一小瓶，许文辉给许母擦上，又将人扶到一旁的靠背椅上坐好：“妈，你怎么样了？” 许母额头上的鼓包肿得跟长了颗肉瘤似的。 “哎哟，疼死我了……”许母虚弱地呻吟。 胡海霞跺脚：“该不会是伤了脑子吧？那可不得了——姜楠，你看看你男人做的什么事？” 说着说着就针对到了姜楠头上。 “妈，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姜楠不咸不淡道，“乡亲们可都看见了，这杯子是许文辉丢的，我和洵哥可是半点没插手。” “你还敢说！”许母前一秒还是一脸虚弱样儿，后一秒就气势汹汹地瞪眼，“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砸到？你这丫头，心肠真黑！” “眼见着那么大一杯子丢过来了，我不避开，难不成还乖乖站着让你儿子砸？”姜楠好笑地撇撇嘴，“我又不是你家的奴隶，没必要为主子挡刀吧？” 姜楠在姜家时处境十分艰难，许母当年住在姜家对门，见过不少次胡海霞苛待打骂姜楠的事。 这孩子给她的印象就是怯懦不爱说话，对家里人言听计从。 可眼前的姜楠伶牙俐齿，不但出声顶嘴，甚至还说得有理有据，让许母一时半会儿接不上来。 “哎哟——”许母继续叫唤，“疼死我了——” 村公所的害怕真砸坏了，担忧道：“这不会是砸成那什么脑震荡了吧？要不咱请医生来看看？” “不用，我就是医生，”姜楠上前去，在许母面前站定，“我看看就行。” 许母捂着额头不让她碰：“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徇私报仇啊……” “那看来就是不疼了，”姜楠捡起搪瓷杯塞给村公所的人，“同志，这是物证，你可看到了是谁丢的杯子，到时候别又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 村公所这人就是被余正气从周伟屋里调出来的年轻小伙，他为人正直，做事一板一眼，接住搪瓷杯，一本正经道：“事情经过我都看清了，放心，我会如实记录的。” 许母悄悄一拉胡海霞的衣角，胡海霞会意，站出来撒泼道：“好啊，你们周家乡的，嘴上说着要跟我们联合调查，结果还不是偏袒着自己人！” 胡海霞最擅长的就是耍赖和颠倒黑白，杨花村的人深受其害，往往不愿与她多纠缠。 但是周家乡的人可由不得她。 “你这同志还真是不长眼睛，咱们这么多人看见了，明明是许文辉挑的事，又是许文辉丢的杯子，我们偏袒什么了？” “就是，我看许文辉这么大个子，连坐轮椅的周洵都打不过，怕是恼羞成怒了。” 周家乡也同其他村子一样，并不缺战斗力彪悍的村妇，这些女人看热闹最积极，遇到什么不顺心的，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那也是相当厉害的存在。 胡海霞和许母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围攻，没一会儿功夫就退下阵来。 “懒得和你们说，”胡海霞脸皮厚，继续扮出受害者的模样，“反正你们就会合着伙欺负人，我们三张嘴，说不过你们这么多人。” “嘿哟，你还杠上了是吧……” 眼看着两边又要开始新一轮对骂，姜楠掏掏耳朵，往人群外头看了眼：“别吵了，大队长来了。” 余正气的身后还跟着周家乡和杨花村的公安特派员，三人的面部表情都很严肃。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呢？不用干活吗？”余正气虎着一张脸，气势还挺足。 堵在门口的人自觉给他们让开道，方才还在对骂的两边人马也暂时闭上了嘴。 余正气看到轮椅上的周洵，大踏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道：“周洵，你回去把家里人都叫过来，我们要一一审讯。” 话音一落，四周便荡起了各种讨论声，叽叽喳喳的，叫人耳朵不得清静。 “为何？”周洵并不慌乱，“之前不是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吗？” 余正气打着官腔：“周洵同志，我刚刚从周伟那里得到指控，他说姜家这件事，完全是你在背后指使。” “哈哈哈哈……” 在余正气故意营造出的严肃氛围中，姜楠却笑弯了腰。 第141章 见鬼的娃娃亲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余正气朝不知好歹的姜楠头上扔眼刀：“姜楠同志，这事情很好笑吗？” “不好笑吗？”姜楠反问道，“余大队长，你也三十好几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余正气被一个小丫头拐着弯骂了，面子挂不住：“姜楠，严肃点！这是审查，不是跟你开玩笑！” “审查？”周洵冷笑，“你以什么身份来审查我？” 余正气还是有些怂周洵，若不是背后那人给他画了极大的饼，他也没想过要跟周洵对着干。 如今不管余正气有没有后悔，他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就收不回脚了。 “周洵同志，我是代表组织来审查你的伯父周伟利用职权贪腐欺占一案，你有义务配合我们。” “周伟贪腐欺占关我周洵什么事？” 余正气摆脸色：“周伟已经交代了，姜家这事情就是你怂恿的。” “周伟说的就是实话？”姜楠怼他，“我这个当事人就在这里呢，怎么不问问我？” 胡海霞已经领教过姜楠的嘴巴，估摸着余正气不是对手，赶忙接过话：“我作证，姜楠这丫头被周洵迷惑住了，连我跟她爸都完全不放在眼里，她的话不算数！” “算不算数由不得你来定。”姜楠上辈子也到过顶峰的位置，国家领导人她都同席吃过饭，像这样的小场面压根没放在眼里。 而像余正气这般的跳梁小丑，姜楠只要想，气势上就能碾压对方。 余正气被姜楠不容置喙的视线钉在原地，恍惚间，后背都浮上了一层白毛汗。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余正气使劲甩甩头，将那莫名其妙的畏缩感甩走：“姜楠，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那大队长你说说，你觉得谁轮得到说话？我爸妈？许家？不会是连周洵都没资格吧？别人说胳膊肘往外拐，你余队长简直是舍己为人啊。” 姜楠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余正气立场不公正，在场的老乡们眼睛不瞎，不由都想起一件事来—— 前段时间秦民强进了监狱，照理说像余正气这样的墙头草，肯定会跟秦家划清界限。 然而余正气仍旧三天两头往秦家跑，他老婆还到处埋汰周家人。 这些细节无不透露出余正气与周家并不是一条道上的。 再看今天余正气的姿态，还真有点处处针对周家的意思。 “大队长，我多说一句啊。” 这年头最提倡有话就说，有问题集体解决，有人看不过去，站出来说话了。 “我婆娘有个姐在杨花村，我听说了，姜楠她爸妈偏心得紧，根本不可能真心实意为姜楠考虑，姜楠的话不作数，他们的话也不作数。”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不缺接话的人：“姜家过来看东家的时候我去凑热闹了，姜楠她爸妈那欢天喜地的，好像恨不得当天就把女儿嫁过来，现在回头说是被逼迫的，我反正不信。” “嘿，倒是姜家上过好几次周家的门，哪次不是提着担子走的？” 多亏了平日姜家父母的手长贪婪，周家乡的乡民们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们的事，有人这么一提，附和声就渐渐大了。 余正气见场面有些失控，自己也慌了神。 “大家静一静，”周家乡的公安特派员见势道，“这个案子确实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们不能草率了，我看这样，咱们也别说把周家人一起喊过来问话什么的，就跟先前一样，慢慢查慢慢问，怎么样？” 这相当于是把台阶递到余正气脚下，他再不顺着下来就显得蠢了。 “于公安说得对，那我们就还是按照一开始的方案，循序渐进啊。” 余正气这会儿已经认识到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些，这不姜楠一挑拨，乡亲们就逆反了。 杨花村的公安特派员朝四周摆手：“大家都散了，别挤在这儿，该干嘛干嘛去！” 乡亲们看热闹看得意犹未尽，无奈这一次公安员态度强硬，将人赶出屋子以后，甚至还把门也给关上了。 现在的临时审讯室里就留下了当事人，倒是显得空旷了不少。 “咳咳，”余正气清清嗓，“胡海霞，还有赵丽娟，你们两位同志再把事情始末说一遍，免得周洵没听懂。” 胡海霞和赵丽娟两人对视一眼，你一言我一语地就颠倒黑白控诉了一番。 事情跟李瑞讲的没什么出入，姜家先去告发周伟利用职权强逼他们嫁女儿，许家又紧跟着去说姜楠原本与许文辉都定下娃娃亲了，迫于大队长，不得不做了缩头乌龟。 然后又恰逢有人写匿名信，指出周伟家床底下藏了赃物。 杨花村副队长连赶着套上红袖套去查，当真翻出了一个箱子，里头就有落马市长的东西。 这箱东西成了直接拿下周伟的证据，周家乡村公所这边又异常配合，三两下就把人扣了过来。 其中过程周洵并不赶兴趣，他的关注点却在某个细节上—— “姜楠，你跟许文辉结了娃娃亲？” “我不知道啊。”别说周洵，姜楠自己都是懵逼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 “当然是真的！”胡海霞从斜挎着的雷锋包里掏出一根木头，“看见吧，这是缘木，上面还绑着你们的名字！” 锯下缘木的树枝，捆上红绳，写上名字，确实是这一带传下来的定童亲的习俗。 许母，也就是赵丽娟，顶着她的肿包，怨愤地看一眼姜楠：“我当初和你爸妈喝了定亲酒，还送了一坛子盐和一罐米酒，你跟文辉就在一边玩耍，不记得了？” 经赵丽娟这样一提醒，一段久远到几乎模糊的画面慢慢浮现出来。 简陋的桌椅，破口的瓷碗，几个大人在说什么“定下来日后好照应”的话。 穿着姜桃旧衣的小姜楠懵懵懂懂站在角落，旁边还有个记不得脸孔的男娃娃。 有个人走过来把他们两只手交叠放在一起，嘟哝了什么话…… 一只胳膊伸过来，打断了姜楠的回忆。 “姜楠，”许文辉专注地看着她，“那时候我给了你一颗糖，你还记得吗？” 第142章 渣男贱女请锁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许文辉给过一颗糖？这姜楠哪里会记得？ 她无所谓地一笑：“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就算是真的，中间间隔了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胡海霞讪讪地看向徐母，后者浅浅扫她一眼，神情中透露着不屑。 许文辉呢，半点没有要帮腔的意思。 “让我猜猜看，”姜楠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当初许家还是穷破落户，我家呢，也穷的叮当响，两边儿半斤八两。许家担心这么穷，以后许文辉会讨不到老婆，就赶紧盯上一个差不多的定下来了。” 姜楠所说的跟当年的真实情况几乎八九不离十。 许母依旧没说话，但视线总算是舍得落到姜楠的身上。 “后来呢，许家发达了，许文辉成了村里的香馍馍，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姜家呢？”姜楠笑得弯起了眼，“于是许家就用手段堵住了姜家的嘴，反正这事儿也没几个人知道，就算有人问起了，也可以说是取消了。” 姜楠又看向湖海霞：“我爸妈都是好收买的人，给点好处就能改口，再威胁两下，他们自然也就老实了。妈，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看胡海霞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在场众人心里就敞亮了。 “既然已经取消了，现在就没必要再旧事重提。”周洵这句话是对许文辉说的，“糖放久了会变质，吃了还得拉肚子。” 许文辉怒视周洵：“糖坏了，我还可以拿出新的来，总比连颗烂糖都没有的家伙强。” 许文辉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周洵的伤腿上，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种程度的挑衅，周洵压根儿没放在眼里，他侧头看正在记录的公安特派员：“于同志，娃娃亲不算在法律保护范围内，更何况还是个没头没尾的童亲，许家现在上门来说我横刀夺爱，不搞笑吗？” 其实于公安这几天也是有些懵的，杨花村那边突然找到他说要配合调查周伟。 通过几天的问话，于公安仍旧想不明白姜家和许家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姜家，姜楠跟周洵的感情明摆着很好，先前两家也不是没有来往，突然间就变卦了。 其间还跳出来个许家，又是娃娃亲又是两情相悦的，直将那周家的恶霸形象传说得入木三分。 “赵丽娟同志，你说俩孩子已经定了亲事，不会就是这娃娃亲吧？”于公安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许母端正坐姿，“娃娃亲怎么了，那也是喝过定亲酒的正经亲事，你要说感情，我们文辉和姜楠念的是同个初中，不信你去问问，姜楠是不是喜欢文辉？” 说起这个，姜楠就想起了那张半蒙半哄下写的“表白信”：“赵丽娟同志，你也知道那是初中，初中我几岁？许文辉几岁？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许文辉后来不是跟那谁在一起了吗？” 许文辉算是杨花村的风云人物，姜楠辍学在家也时不时能听到别人对他的谈论。 许文辉和小村花谈恋爱的事还是姜桃特意告诉她的呢。 这些往事与周洵无关，之前全被姜楠扔到了头脑一角，如今重新拎出来了，很多细节就再度鲜活起来。 比方说姜楠还在路上遇见过手拉手的许文辉和小村花；比方说小村花专门叫狗腿子到姜楠干活的地里捣乱…… 好像有一次自己被推进田埂泥坑里弄得满身狼狈，许文辉恰巧经过，却是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如此种种的往事忽然一样样钻出来，记忆在脑域里完成了全新的整合，姜楠这才有种两世融合的真切感。 许文辉看着姜楠，嘴边还挂着笑：“姜楠，我说过这些误会我都可以解释，我早就跟燕子断了关系，你不用因为她而拒绝我，你也知道那时年少，难免会做出糊涂事……” “停！”姜楠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许文辉，你这人假不假？我没功夫跟你瞎唠嗑——” 许文辉恨得直咬牙：“姜楠，你不要不识好歹，现在回头，许家的门仍旧为你打开。” “那你还是把门关上吧，”姜楠耸耸肩，“最好锁死，钥匙也吞下去。” 姜楠说完，错开许文辉，直接朝于公安道：“特派员同志，你们也听见了，我跟洵哥情投意合，跟这位许文辉先生顶多算旧时相识，姜家许家指控的罪名，完全莫须有！” 于公安与杨花村的公安特派员商量道：“他们提交的证据确实不足，如果姜周两家的婚事不存在强迫，那周洵这边就没有任何嫌疑了。” “于同志，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好一会儿没开口的余正气转了转手里的笔，“周伟床底下搜出赃物这是证据确凿，咱们这几天走访也听见了，杨花村的乡亲们都说周伟这人爱贪小便宜，经常侵占公共财产。传言总不可能全是空穴来风，我建议，咱们还是得查，你说是吧，王同志。” 王同志是杨花村的公安特派员，比起于公安，他要显得迟钝不少，几乎是别人说什么他就怎么听。 被余正气一点名，原先在神游天际的王公安就是一颤，茫然地回望喊他的人。 “我是说，既然周伟涉嫌贪污罪，他现在又主动交代其中一些事是受了周洵的指使，那我们就得好好查下去，为集体负责！”余正气说得倒是铿锵有力，气壮山河。 王公安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这事儿还没完，得继续查。” “周伟的案子，与我没有什么关系，”话题中心人物周洵，就连坐在轮椅上，看着也还是端端正正，气宇轩昂，“你们爱查便查，但别耽误我们生活劳动。” 姜楠等他说完，十分地跟上去握住了周洵的轮椅推手：“洵哥，咱们现在回家？” “回，”周洵看向一脸不愿作罢的余正气，“队长，周伟的贪腐案子你们尽管查，有进展了再喊我。” 余正气没有理由强行留人，面对周洵，他还是无法装腔作势。 姜楠推着周洵走出审讯室，迅速就被乡亲们围了住。 余正气恨恨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咬牙问一边的许文辉：“你不是说肯定能拿下姜楠吗？” 第143章 姜楠的嘴巴可真厉害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许文辉的表情晦暗不明：“给我点儿时间。” 余正气威胁般的哼了一声：“速度快点，可别忘了那位还在等着。” “你也别光顾着看戏，”许家在杨花村几乎可以横着走，面对余正气，许文辉半点尊敬也没有，“我看你怕周洵怕得紧啊。” 余正气被踩中了尾巴，脸气得通红：“说得好像你很厉害的样子，还不是连个残废都打不过？” “你说什么？”许文辉扭头怒瞪余正气，声音都忘了遮掩。 还在屋子里的于公安循声望过来：“怎么啦？” 胡海霞机灵，过去将许文辉拉了开：“文辉啊，你别急，年轻人嘛，有误会是正常的，解释清楚就好了嘛——你妈累了，先回去休息会儿再说。” 边说边给许母打眼色。 许母看不上胡海霞，但顾忌着上面那位特意交代过要全力配合，便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这三人没走大路，挑了人少的道离开村公所。 “胡海霞，你不是说你女儿最听你的话么？”一到了没外人的地方，许母的鄙夷就毫不保留地挂上了脸，“我看姜楠可是半点也没把你这个妈看在眼里。” 胡海霞被骂了也不恼，脸皮笑得像朵菊花：“亲家母，别恼啊，姜楠脾气犟，这不是吃醋你家文辉跟燕子么。” 燕子就是杨花村的村花，她父亲是杀猪的，母亲在棉花厂做工，家庭条件不错，加上嘴巴甜，许母几乎已经默认她是自己的未来儿媳妇。 “别叫我亲家母，”许母脸拉得跟驴一样，“咱们说好了就是演戏，把周家搞垮了咱就分道扬镳——” “妈，”许文辉打断了她，“将来的事先不说，我们现在需要姜楠妈妈配合，要不然啥都是白干。” 胡海霞眼珠子一转：“瞧人家文辉多理智，说吧，要我配合啥？” “你先列一份单子给我，写清楚姜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这……”胡海霞满脸为难，“我尽量吧，还有呢？” 许文辉沉思半晌，朝许母说道：“妈，你帮我去联系一下赵峰。” 赵峰是许母哥哥家的亲儿子，也是杨花村人，平日里好吃懒做的，许家不怎么与他交往。 许母疑惑道：“找他干嘛呀。” “赵峰当年跟姜楠同班，我要让他举办一次同学聚会，把姜楠也邀请过去。” 许文辉沉着眉头，嘴边勾起了算计的笑…… 村公所这边的热闹很快就传遍了全村子，姜楠甚至还没回来，周母就已经听到了不下三个版本。 因为担心儿子儿媳妇，周母把手头的活儿放下，脏衣服都没换下，就往大樟树那边赶。 走到一半，正好就与返程的姜楠二人撞了个正着。 姜楠有些惊讶：“妈，您怎么过来了？” 周母把沾了泥灰的手往身上使劲擦，等差不多干净了才敢过去牵姜楠：“我听说你大伯反咬到阿洵头上了，还有那个许文辉，娃娃亲能算数吗？真是的……” “不要紧，”姜楠知道周母担心什么，“我结婚的时候许文辉屁都没放一个，这时候跑出来说娃娃亲，傻子都知道他没安好心。” 周母大大松了口气：“就是就是，小楠你眼睛亮，不会被他的皮囊给迷住的，对吧？” “他好看吗？”姜楠很自然地反问，“妈，你知道在我眼里他像什么？” 这个问题不但周母好奇，周洵也稍稍偏了头仔细去听。 “他啊，就像一只趴在粪坑边上的大头苍蝇，自以为长得五颜六色的就很漂亮了，可是谁不知道他那满肚子里头都是屎啊。” “哈哈哈，你的嘴巴可真厉害。”姜楠的这段形容当真是半点情分不留，周母听得眉开眼笑，心里的大石头也跟着放了下来。 周洵以手掩唇轻笑两下：“妈，你活儿还没干完吧？” “哎哟！对呢，”周母一拍大腿，“那你们回家，等我回去再做饭。” 周洵揶揄地看一眼姜楠：“那也只能等您回来啊，我可不敢再放姜楠去厨房。” “不会做饭是福气哩，”周母笑眯眯的，“小楠，你别担心，小洵会做饭，等他腿好了，让他做饭。” 姜楠眼睛一亮，使劲点头：“好好好，洵哥烧的鱼可好吃了！” “哟，这是已经吃过了？”周母不疑有他，“小洵你这是瞒着老妈给媳妇开小灶啊。” 周洵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姜楠。 “！”姜楠惊觉失言，表情僵了一瞬，匆忙改口道：“我是说，听说洵哥的鱼烧得好，我早就想尝尝了。” 周洵挪开视线，催促仍在乐呵呵的周母：“妈，你快去吧。” “得了得了，不打扰你们了。”周母得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回去劳动。 姜楠戳戳周洵的肩头：“洵哥，你急着把妈调开，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周洵把背板向后面一靠：“再戳两下，好舒服。” 周洵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姜楠笑着在他肩颈的几处揉捏了几下，周洵舒服得嘤嘤了几声，跟伸懒腰的大猫一样。 这个状态下的周洵虽然缠人，但却十分可爱，偶尔还会让姜楠生出一种无痛当妈的错觉。 “楠楠呐，你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来余正气那伙坏蛋想干什么。”周洵随着姜楠的揉捏轻轻地晃脑袋，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毛茸茸的。 姜楠像哄儿子一样放柔了声音：“坏蛋们想干什么呀？我真的不知道哩。” “姜家和许家的指控压根就伤不到我，就算他们争取到周伟，倒打一耙，那也站不住脚。” 姜楠点头表示认同，想到周洵看不到，又故意说了一声：“嗯，没错。” “他们若是要让计划生效，只有一条路子——”周洵昂着脑袋望姜楠，“把你拉拢过去，让你站出来指控我。” 姜楠嘲讽般一哼：“做白日梦。” “所以，他们肯定还有后招，”周洵拿头发蹭蹭姜楠的手腕，“而且，实施者大概率就是许文辉。” “哈哈，尽管来，”姜楠露出牙尖，“我倒要看看大头苍蝇能不能变蝴蝶。” 周洵又蹭蹭姜楠：“绕个路，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第144章 我媳妇儿想吃鱼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二十分钟后，姜楠看着眼前格外破烂的土房子，奇怪道：“洵哥，我们到雷家来干什么？” 周洵已经上前敲门：“你不是想吃鱼么？雷振东是捉鱼的能手，看看他家里有没有现鱼，如果没有，那就只好明天去集市买。” 姜楠一愣，胸膛被一股暖意包裹着，她刚才随口一说，周洵就过来买鱼了，就算是脑子不清醒，情感也作不得假啊。 姜楠吸吸鼻子：“他们两父子应该去干活了吧——” 话音未歇，雷家老旧的木头门就从里拉了开，雷振东一张远超实际年龄的沧桑面孔出现在门后。 他似乎也因为周洵的突然造访而诧异，扶着门框的指头还紧张地缩了缩：“周……周洵同志，你这是？” 周洵笑了笑：“振东，家里有鱼么？我媳妇儿想吃鱼。” 雷振东倒是没猜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惊讶着把门打了开：“有！昨天刚抓过，你们进来挑。” 姜楠道过谢，推着周洵一起进屋子。 要说这雷家，那也是叫人唏嘘。 在爷爷辈那儿，雷家是周家乡最有钱的地主，雷振东这个孙子小时候也当过一段时间的阔少爷。 后来搞土地改革，可想而知坏成分的雷家遭遇了什么。 爷爷挨批斗时被砸伤了头，没有医生给治，活活耗死了，奶奶想不开跟着上吊走了。 雷振东妈妈当时怀着身孕，给父母操办丧事时累过头，摔下山一尸两命。 如今雷家只剩下父子俩相依为命。 “屋里乱，”雷振东很局促地搓着衣角，“没怎么收拾……” 姜楠跟雷家父子一起挑过粪，知道这俩都是老实人，至于成分问题，重生一世的姜楠早就没了上辈子的顾忌。 “不碍事，”姜楠顺手把一张断腿的椅子扶正放好，“最近农忙，大家伙都没空收拾。” 雷振东憨笑两声，从墙角拎过来一只水桶：“昨天运气好，抓到了两条草鱼，你们看看。” 不大的水桶里面挤挤挨挨着两条大肥鱼，周洵弯腰捞起一条，那鱼还挺活，拼命地甩着鱼尾挣扎。 “好家伙，这得有七八斤了吧？”姜楠探头看看桶子里的另一条，“这俩是夫妻么，咋都胖到一块儿了？” 雷振东被姜楠的形容逗乐了：“是嘞，我还真就是在一窝水沟子里逮着的，周洵同志要一条还是两条？” “这么肥，一条就够了。”周洵把肥鱼递过去，“你称称重，我按市价给你。” 雷振东接过鱼，转身去找草绳：“就五毛一斤。” “市上卖8毛，你不跟市价一样，6毛也该卖到的。”周洵诚恳地提醒道。 雷振东熟练地串好鱼唇，拿秆称来称：“一共七斤八两……卖五毛都还嫌我心黑哩，六毛还不被人说死。” 周洵微微点头，不说话了，雷振东拿着鱼走过来，周洵则准备掏钱。 姜楠此时注意到雷振东走路姿势有点不对劲，顺口问了句：“振东哥，你腿咋了？” 雷振东低头看一眼右腿：“昨天不是下河摸鱼了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伤了，那玩意儿还挺厉害，昨夜都不那么疼的，今天起来发现走路都不大成，这不就没去上工么。” 姜楠的医生本性作了祟：“能给我看看么？” “啊？”雷振东先是一愣，继而尴尬地低下头，“小伤而已，没啥要紧的……” 姜楠坚持：“不，如果只是被石头划破之类的，不会出现这种疼到走路都成问题的情况，听你的描述，我觉得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雷振东被姜楠严肃的模样吓住了，揪着两根手指磕磕绊绊道：“……我、我没、没鸡蛋……” 姜楠抿唇一笑：“不要你鸡蛋，你这鱼便宜了这么多，我不亏。” 听姜楠这么说了，雷振东就放下心来，弯腰把裤腿给卷了上去。 “你这！”姜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雷振东的整条右腿从脚踝到膝盖，一大片蔓延开来的绛紫色。 “赶快坐下。”周洵拿了边上的板凳推过去。 雷家这破屋子压根照不到太阳光，又暗又逼仄，姜楠眯着眼对着雷振东的伤腿看了好一会儿。 雷振东看着姜楠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自己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小姜同志……我这是咋了？” 姜楠没答话，伸手指对着雷振东那些暴涨突起的血管摁了摁：“有感觉么？” 雷振东摇头：“没有。” “这里呢？”姜楠一路向上，一直摁到绛紫色的膝下一处，雷振东突兀地大叫一声，面容都扭曲了起来：“疼——疼死了——” 姜楠松开手，面色仍是冷峻：“屋里光线不够，咱们到门口去。” 雷振东的额角还有冷汗，他忐忑不安地望着姜楠：“小姜同志，你能跟我说说到底得啥病了么？” “不是得病，”姜楠掐住雷振东脚踝骨处，“这里，看看，有牙印。” 周洵眯了眼凑近去，很艰难地从一片青紫肿胀中看出了两个牙印：“这是蛇咬的？” 姜楠点点头：“没错，从伤口的表征来推测，应该是短尾腹。” 雷振东一脸的呆滞，喃喃着：“怎么可能是被蛇咬的……” 昨日在河中摸鱼，因为两条大草鱼扑腾的厉害，雷振东全神贯注在抓鱼一事上，连什么时候被咬伤的不知道。 回家以后觉得脚疼，但是雷家晚上是没有油灯点的，屋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雷振东压根就没细看伤口。 到了今天早上疼到走不了路，再去看伤口，已经是又红又肿，完全看不清伤口的样子了。 “振东哥右腿肿胀，血管凸起，膝盖以下几乎已经麻木，再拖下去，恐怕会造成右腿坏死，毒素不除，还会因为神经毒而威胁生命。” 姜楠这一通解释下来，雷振东的脸色都变白了。 “幸好现在还来得及，”姜楠安慰他，“到外面亮堂的地方去，我给你拔毒。” 雷振东眼神明暗交替着闪烁几下，忽地伸手抓住了姜楠的衣袖子：“小姜……你救了我，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是跟周洵大伯有关的。” 第145章 送上门来的好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被忽然点名的周洵诧异地一挑眉头：“我大伯的事？” 雷振东像是几番犹豫之后才做下的决定，点头也是十分用力：“没错，你大伯周伟最近不是因为贪污的事情被告了么？我看你伯母还有表哥都住进了周家，这事估计得攀扯到你身上去……我这里正好有件关于你大伯的秘密，或许对你们有用。” 姜楠与周洵对望一眼，暂时压下了心头的好奇：“先不说这些，我们拔毒要紧。” 祛除蛇毒对于姜楠来说是件十分轻巧的事，她的医术中学得最精妙的就是针灸，针灸又是对付血液神经毒素的最佳手段。 姜楠有随身带针包的习惯，她将银针顺着雷振东肿胀凸起的经脉一路扎刺。 “这处的皮肤组织已经坏死，我会把伤口切大以便毒血排出，之后再为你做清创，你什么时候感觉到疼了就跟我说。” 短尾腹蛇带有神经性毒素，雷振东如今右腿膝盖以下几乎失去知觉，这便是被蛇毒麻痹了，切开肿胀得吓人的牙印伤口处，雷振东半点感觉都没有。 黑色的毒血顺着行针的方向，从血管向下逼至切开的伤口，汩汩地流了出来。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雷振东猛地呻吟出声：“疼疼疼……” 姜楠松口气：“能感觉到疼就是好的。” 放血仍持续了一会儿，直到雷振东喊疼的声音越来越大，伤口处的血液颜色也变回了正常的红，姜楠才出手拔掉了他腿上的针。 对于雷振东来说，拔毒用的时间长，但除了后面的几分钟，之前都不算难受，伴随着知觉的恢复，清创可就几乎让这个大男人哭出声来。 姜楠停下手时，雷振东颤着声问：“小姜大夫，咱这是好了吗？” 姜楠再度检视他的伤口：“差不多了，我回去拿纱布给你包扎——洵哥，你在这儿跟振东哥聊着。” 姜楠拎上鱼一路快走，回到周家先将鱼丢水池里，再拿上药箱，装了几包草药匆匆折返雷家。 周洵已经跟雷振东聊好了，此时正若有所思地坐在一边。 包扎花不了几分钟，姜楠把草绳扎着的药包放到布满刻痕的桌子上：“这些药你拿着。” 雷振东还没来得及感谢，姜楠又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有具体用法，你认得字的吧？” “认得的。”雷振东吸吸鼻子，眼圈泛上了红——多少年了，他们父子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哪儿都被欺负被厌恶。 姜楠今日施予的温暖或许在姜楠自己的眼中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然而对于常年身处寒冬的人来说，哪怕只是一缕春风，也能叫他惦记一辈子。 雷振东不善言辞，除了拽着药包红着眼睛，也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 即便经历了无数次，姜楠还是不善于应对这种被人当活菩萨的场面，她抢过周洵的轮椅，急急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就顶着雷振东磁石一样的目光飞快逃走了。 “哎哟，”彻底离了雷振东的视线，姜楠伸手拍拍胸口，干咽了一把，“洵哥，你大伯有啥秘密呢?” 周洵视线看似聚焦在交叠的两手上，但又似乎在走神：“不算是周伟的机密，是周俊强的事。” 姜楠便顺着问：“啥事呢？” 周洵不再卖关子：“雷振东说周俊强跟余正气的老婆有一腿。” “啊？？”姜楠的眼珠子都要惊掉到下巴上了，“我、我没听错吧？周俊强跟余正气的老婆？？” “我一开始听到的反应跟你一样，不过雷振东完全没必要骗我们，而且他怕我不信，还把他们日常偷情的地方告诉我了。” 姜楠来了兴致：“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呢？从头说来听听。” 周洵眼神古怪地看一眼姜楠：“你怎么对偷情的事这么感兴趣？怎么？你也有点想法？” ——这人格切换的速度真是叫姜楠猝不及防。 “我连你都没拿下，哪儿来的心情偷情？”姜楠推了一把周洵的肩膀，“别说这些胡话了，赶快说！” “……”周洵好似不情不愿地开口，“杨花村和周家乡之间有一片林场，你也知道雷家常常受欺负，分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雷振东呢，就会到那片林子里去捡些野果子或是挖点野菜。 林场里面有一间日常落锁的空置屋子，有一日天突然下大雨，雷振东就想到那边躲躲雨，结果就让他看见屋子门上的锁没了，屋里头有动静，再一看，便是周俊强和余正气的媳妇儿在翻云覆雨。 雷振东惊呆了，不管是周俊强也好，还是余正气的老婆也好，哪个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他就选择了悄悄离开。 后来，雷振东又撞见过几次，还总结出了那两人每个周五下午都会到林中木屋去厮混到傍晚。” 姜楠听得津津有味，一双原本就亮闪闪的眼睛更像是装进了满天的星星进去：“洵哥，咱们今天是周四吧？明天就是周五了呢。” “你明天想去抓奸？” 周洵一语中的，姜楠乐呵呵地点头：“没错，这可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咱好好利用一把，说不定可以一箭双雕。” 其实姜楠所想的正是周洵接下来要做的，不过傲娇状态下的他是绝对不会夸姜楠的。 “就说好看的女人心眼多。”周洵嘟哝着。 姜楠笑嘻嘻地薅他头顶：“我就当你夸我好看咯。” “脸皮真厚啊你这个女人。”周洵自己都没发觉脸上已是满满的笑意。 两人一路笑闹着回到周家，姜楠直接把周洵推到了水池边：“洵哥，拜托你了。” 周洵瞪着池子里边两腮还在一开一合的大草鱼：“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做鱼了？” 姜楠两手抱拳：“我想吃嘛，拜托啦——” 姜楠的声音软软甜甜的，像一片羽毛扫在周洵的心头。 他歪了脑袋，斜眼看姜楠：“要我烧鱼也行——但你可记住了，你要是敢把小心眼耍我头上我可饶不了你。” 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像是某种预兆般，姜楠只觉得了一阵叫人窒息的心慌。 第146章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心慌很快就被鱼香给彻底压盖了过去。 周洵做的是他相当拿手的酸菜鱼。 酸菜是自己家泡的，汤底也是周洵动手调制的。 周家乡这一带没有谁是不爱吃辣的，周洵的这盘酸菜鱼放了不少的泡椒，又辣又爽口，吃得一桌子的人都满脸红扑扑。 周伟突然反咬周洵一口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周母耳朵里，她一个气怒下，支愣起来把周伯母和周俊强都给赶走了。 虽然那两人一路骂骂咧咧很影响心情，但周洵的酸菜鱼很大程度上安抚了周母和周娅。 “小洵，”周母抹一把额间的沁出的汗，“你大伯真不是玩意儿，我听兰花嫂子说，他到现在还一口咬定是咱家支使他干的。” 周娅一张嘴巴辣得红肿，大着舌头叫骂：“我早说过那是头吃人的白眼狼，当年我们家困难，他恨不得扮作不认识我们，后来哥有出息了，他又上门攀亲戚了，这种人有什么好交往的。” 周母也是后悔，摇头叹道：“我也是心里想着，你爸去世了，周家那边就你大伯和你小姑两个亲戚，总不好当真断绝关系吧？” 姜楠看周母愁眉苦脸的，主动挑了块鱼肚子上的肉夹进她的碗里：“妈，您别急，我跟洵哥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您就安心等着，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改口的。” “当真？”周母将鱼肉里的刺挑掉，又重新夹回姜楠碗里，“你多吃点，这么瘦。” 姜楠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地看向周洵。 “吃着吧，”周洵也挑了一块鱼肉给姜楠，“不是你闹着要吃的么。” 周娅则一个劲地夹酸菜，有意无意地把碗里的鱼肉堆积起来往靠近姜楠那方向拨。 姜楠抱着碗笑得没心没肺，只觉得自己两辈子的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报偿。 被赶出去的周伯母和周俊强没有回杨花村，反而倒是受了邀请，住到余正气家里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姜楠正在晾晒衣服，乐得差点将整个木盆子都打翻了。 “不是，余正气这是干嘛呢，”姜楠挤眉弄眼，“他是把家里大门打开，欢迎周俊强去偷人么？” 周洵唇边同样挂着笑：“只怕他原本是想拉同盟，结果倒是被种了青青草原。” 想到另一件事，姜楠不免有些担忧：“欸，洵哥，你说他们如今都住一块儿去了，会不会小树林约会就没了啊。” “不可能，”周洵见姜楠拧床单有点吃力，主动上前抓住一头，两人冲着相反方向施力，“余正气又不是死的，眼皮底下搞一块儿去，没那么蠢。” 有了周洵的帮忙，床单可算是拧得不四处滴水了，姜楠把它拉在竹竿上晾好：“我打听过了，那林场的屋子是余正气老婆娘家的，所以她有钥匙。” 周洵望着袖口弄湿了一截的姜楠，递过去一张帕子：“擦擦。” 姜楠接过来，稍微就着抹了几下：“那咱们下午行动照旧。” 姜楠眼睛亮晶晶的，像揉碎了的星子。 周洵忍不住揶揄她：“怎么一说到捉奸的事你就这么兴奋啊？” “那当然是因为有热闹可看啊。”姜楠回怼他，“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周洵凑过来，靠着她耳边道：“我以为你想实战观摩学习一下，免得下次还跟上回那样光会躺着拿手捂脸。” 周洵的调笑叫姜楠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 姜楠心里并不服气，上辈子她一直守身到死，这辈子也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 与周洵的那次磨枪擦火还是她第一次偷到点儿男欢女爱的腥。 都说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都没全套实践过，姜楠当然只能表现得很生涩嘛。 余正气老婆足足比姜楠大了一轮，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其貌不扬的，姜楠并不觉得能从她那里学到什么招数。 可当她趴在林子小屋的后窗，透过事先故意弄破的玻璃往里头瞧，那辣眼的画面简直要刷新了她的三观。 “俊强，来嘛——” “用力点，对准点儿！” “啊——俊强，再粗暴些！” …… 当里头的战况变成女人骑在周俊强身上时，周洵一手捂住姜楠的眼，一边扬声喊道：“周俊强，廖菊花，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干啥，穿好衣服出来说话。” 屋内的两人正在兴头上，冷不丁被周洵这中气十足的一喊给吓了个机灵，周俊强的物什瞬间就软了。 里头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接着就是手忙脚乱的收拾声，两三分钟后，周俊强和廖菊花穿着还没整理好的衣服，狼狈地出来了。 “是你们！”周俊强乍一看到周洵和姜楠，竟还想耍赖，“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 周洵的视线往周俊强未系好的裤头上一瞟：“我们干什么不重要，倒是你啊，表哥，你跟廖菊花同志，玩得挺大啊。” 周俊强整个人还在慌乱，廖菊花平日里闷不做声的，这时候倒是反应快：“周洵同志，我们恰好在林子遇见，进屋子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有问题吗？” 姜楠这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不由万分佩服地望向廖菊花。 “对啊，”周俊强得了廖菊花的示意，人也跟着横起来，“周洵，这林子里可只有我们几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这是打定主意不认账了。 姜楠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结果！ 在她的想法中，这被人当面抓了奸，不说惊慌失措吧，多少我会羞愧难当。 可看这一对男女，那是满脸的坦荡，真要这样闹出去，他们铁定也会没脸没皮的耍赖。 周洵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一双好看的眉头皱得死紧的。 廖菊花见了两人的神态，得意洋洋地昂头：“你们两个小同志不像话啊，不干活就光想着到处给人添乱，你们这么不上进是有害集体——” 廖菊花忽然顿了住，脸色几个变化，捂着嘴对着一边干呕了起来。 姜楠心念电转，上前去搭住了她的手腕…… 第147章 暴风雨的前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脉象滑而不涩，是喜脉。 姜楠的嘴角略微上扬：“恭喜你啊菊花同志，你有喜了。” 廖菊花脸上又是惶急又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一定是你——呕——”才刚开口没两句，廖菊花又是一阵干呕。 周俊强抓着她的手臂，声音发颤：“你、你不会——真有了吧？” 廖菊花心里其实有数，不过是没敢往那方面想罢了。 “俊强，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姜楠故意吓我们呢。” “欸，这锅我可不背，”姜楠动作夸张地摇了几下手臂，“你要是不信啊，自己去医院看看呗。” 周俊强眉头紧锁，语气中透出了几分不耐烦：“菊花，你还是去医院查查看。” “不行！”廖菊花尖声叫道。 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周俊强原本还算端正的脸上此时呈现出了极大的不悦：“那你想怎么样？” 廖菊花虎瞪他一眼：“你问我想怎么样？这可是你的种！” 周俊强一听，不乐意了：“廖菊花，话别说的那么绝，就算你是真怀上了，那也不一定就是我，说不准就是余正气的呢。” “不可能，”廖菊花看向周俊强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幸灾乐祸，“实话告诉你吧，余正气早在过年那会儿就伤了下边，医生让他半年别用那物儿，我现在怀上了，你说会是谁的？” “你！”周俊强怒目圆睁，“为什么从来都没跟我提过这事？” 廖菊花也不扭捏，直白极了：“我跟你好的时候还要讲另外男人的家伙能不能使？这不煞风景么？” 周俊强头脑里面似乎被炸开了花，连带着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疼痛。 “不行！”周俊强抓住廖菊花的胳膊，“去打掉！” 廖菊花力气大，两下就甩开了周俊强：“这可是你的孩子！你竟然这么绝情？” “菊花，他来的不是时候，我们不能要！” 廖菊花当然明白目前的形势，她摸着肚子，眼带挣扎。 廖菊花的娘家是城里人，兄弟姐妹大多都在厂子里上班，余正气能娶到她算是高攀。 前头能当上副队长，那是廖菊花娘家帮的忙，后来走了狗屎运顶了程立军的职，余正气整个气焰都嚣张起来，竟然还时不时甩她脸色。 廖菊花和余正气有过一个孩子，几年前溺水死了。 在村子里没有孩子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偏偏那余正气不争气，一直都没法再怀上孩子，年前还伤了下面。 廖菊花抱怨几句，还被骂了一通。 姜楠看出来廖菊花的不舍，试探问道：“菊花同志，你想留下孩子啊？” 廖菊花下意识地又去摸了摸小腹，蹙着眉没说话。 她的犹豫落在周俊强眼里，自私的男人暴跳如雷：“廖菊花，你脑子进水了？明知道余正气不可能——” “那就让这个孩子变得名正言顺。”一直安静看戏的周洵突然扔下了一句。 周俊强眉毛倒竖：“周洵你在说什么鬼话？” 廖菊花却是动了心思：“怎么说？” “你去告发余正气陷害我的事实，”周洵停了一停，又看向周俊强，“你去告发你爸收受余正气的好处，反过来攀咬我。” 周俊强好像看傻瓜那样看着周洵：“你脑子没病吧？” 周洵的目光轻飘飘掠过周俊强，直接定在了廖菊花身上：“你跟余正气朝夕相处，肯定知道他背地里为什么针对我，拿上证据告发他，你就是大义灭亲。” 廖菊花瞳孔一颤，勾着手指没有说话。 “同样的道理，周俊强，你告发了你爸，杨花村生产队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周俊强肯定不像廖菊花那样在意未出生的孩子，对付他，周洵拿出了最直接的诱惑。 “俊强，你爸到底有没有违规你心里清楚，我呢，虽然退役了，手里头也还有几个人脉，我真要认真起来，你爸那点事也瞒不住，到那时，你就是罪犯的儿子。” 周俊强并不怀疑周洵话语中的真实性，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落得的下场，他就是一个细颤。 周洵看出了他的动摇，再接再厉道：“你告发了你爸，你就是集体利益高于一切的好同志，我可以力保你顶替周伟成为生产队长。” 姜楠也跟着劝道：“廖菊花同志，你把余正气的老底揭了，就可以跟他离婚，再和俊强要怎么样，别人也说不了啥，孩子嘛，自然就名正言顺了。” 周洵并不把人逼死，轻快道：“我也不急着要你们答应，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不过，我们等得起，就怕菊花同志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 留下这句话，周洵就让姜楠推着自己离开了林场。 路上，姜楠问道：“洵哥，你觉得他们最后会怎么选择？” “他们会答应的，”周洵笃定道，“我会给他们适时点把火的。” 对于周洵的能力，姜楠当然不会怀疑，轻松道：“洵哥，你有急事么？我想去一趟雷家看看雷振东的情况。” “你去雷家，我到老熟人那里坐一坐。”周洵指指不远处的房子。 都是周家乡长大的，周洵有朋友不足为奇。 “那你先坐着，待会儿我来接你。”姜楠把人送到屋子门口，就扭头朝另一条道走了。 周洵并没有上前敲门，而是随手捡了碎石头，朝路边的一堵墙丢了过去：“出来！” 四周一片静默。 就在周洵准备再次发难时，一道纤瘦的身影从墙后挪了出来。 周洵见跟踪了他一路的是个年轻女人，稍稍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咱们认识吗？” 女人紧张地搓着手指，磕磕巴巴道：“同、同志，我、我是来、来道谢的。” 周洵上下打量，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女人：“道什么谢？” 女人咬着唇，似乎难以启齿：“五年前，月亮湾的芦苇荡……你、你救了我……” 五年前，月亮湾，芦苇荡——那不是他跟姜楠初识的地方么？ 周洵脑子里的某根弦忽地绷了紧。 第148章 周洵的心碎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女人见周洵没了反应，怯怯地向前挪了一步：“同志？你——还记得吗？” 周洵闭上眼睛，牵着思绪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白惨惨的月光，抖抖簌簌的草叶声，无耻下流的调笑，少女的求救与惊呼。 还未完全脱去少年模样的周洵，甩了背篓以一敌三，与那三个流氓混混揪在了一起。 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少女揪着衣服慌张奔入芦苇丛消失了身影…… 那道奔跑的影子慢慢由模糊变为清晰，最终与眼前的陌生女子交叠在了一起。 周洵猛地睁开眼，眼底翻滚的戾气如有实质，那原本正在慢慢靠近的女子兀然收住脚。 “同——同志……”女子手指相当用力地揪着衣服下摆，似乎只要周洵大喝一声，她就会转身逃跑。 周洵不断调整着呼吸，努力让声音维持平静：“你是五年前的女孩？你怎么找到我的？” 女子垂着头，伶仃的肩膀都在微微发抖，看得出来是个十分胆小的性子：“我、我、我今天过来卖菜油，路过看到你，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几年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没找到。” 周洵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指节正因用力而稍稍泛白，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渗着苦味的笑：“——你为何要寻我？咱们一辈子不相见不好么？” 女子没料到周洵会说这样的话，局促不安地晃了晃脑袋：“对、对不起，我就是想着，应该跟你当面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用不着特意过来一趟的。”周洵面容镇定，不久前的那抹苦笑好像是昙花一现，“你是哪里人？” “南山乡，”女同志提了提手里的竹篮子，“我是南山乡的。” 周洵点点头，默默记下。 “你不是要去油坊么？赶紧去吧，待会儿要关门了。” “啊，”女子慌忙鞠躬，“下次我再上门来道谢。” 女子走得匆忙，倒像真的在赶什么急事。 周洵注视着她渐渐离远的背影，直到她没入墙后完全不见踪影了，周洵才重重地靠向椅背，闭眼盖上了满瞳的诡谲风云。 这里发生的一切，姜楠半点都不知情。 她给雷振东换了一遍药，又扎了套针巩固一下药效，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洵哥，”姜楠大老远就瞧见周洵孤零零一人一轮椅守在路边，便加快步子跑过去，“等很久了吧？” 周洵前头似乎在闭目养神，听见姜楠声音了，微微睁开眼：“——回来了？” “给振东哥扎了针，耽搁了一会儿。”姜楠熟练地调转轮椅方向，“现在回去吗？” 周洵静默着，姜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不由从侧边弯腰看周洵：“洵……哥？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啊？” 周洵很平静地看了姜楠一眼：“有吗？” “很苍白，你让我看看……”姜楠说着要伸手去搭周洵的脉。 周洵避开姜楠的触碰，将手放到了身侧：“没事儿，肚子饿了而已。” 姜楠直觉周洵有点不对劲，可她左边看看，右边瞧瞧，周洵都坦然地与她对望，甚至还嫌她烦人一般，推了她一把：“别看了，真没事。” 确实没什么问题。 姜楠挠挠腮帮子，相信了周洵的说辞：“那我们回去吃饭。” 这一个下午两人做的事不多，却比较耗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半天。 周母和周娅都已经回来了，姜楠一进院子就张嘴问：“妈，饭好了吗？洵哥饿得难受。” “哎哟，我正准备做呢，”周母正在给自己系围裙，“小娅，你过来打下手帮忙。” 周娅之前是蹲在地上整理一箱子木头工具，听到周母呼喊了，拍拍手就要过去。 “你忙你的，”姜楠拉住周娅，“你这些明天要交的吧？我去就行。” 周娅想了想，同意了：“辛苦嫂子啦！” 周洵望着姜楠跑向厨房的身影，摇着轮椅挪到周娅身边：“小娅，你觉得——姜楠怎么样？” 周娅奇怪地看向周洵：“哥，你问这问题什么意思？” 周洵敛了眼皮：“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对姜楠的看法，她刚嫁过来的那会儿，你不是很排斥她的吗？为什么？” 周娅以为周洵这是要跟她秋后算账了，心虚地干笑两声：“哥，我那不是看她闹了婚礼，还把妈给气进医院，觉得她是个搅事精么……不过后来嫂子对你怎么样，对咱家怎么样，我可都看在眼里呢。” “闹婚礼——”周洵讷讷地重复，“是啊，明明闹着死也不嫁，为何突然跟换了人一样？为何那些事情她能知道？她的医术哪里学来的……为何要接近我？” 周娅没听清周洵在说什么，又问了句：“哥？你嘀咕啥呢？” 周洵回过神，惶惶地收敛了目光。 一串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姜楠端着大汤碗，嘴里急急喊着：“哎哟烫烫烫！” 周娅赶忙起身去接：“嫂子，我来。” 得了解救的姜楠把烫得发红的手指伸到周洵面前：“洵哥，你看。” 周洵盯着那白皙指尖上被烫出来的红印子，心头依旧难以自抑地轻颤了一下。 “这么烫不用急着端出来，”周洵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或者用个托盘也成。” 姜楠以为周洵是在害羞，顺手刮了下他线条锋利的下颌：“这不是担心你饿着嘛。” 周洵的手不着痕迹地捏成了拳头。 晚饭过后，周家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人一开口就说要找姜楠。 “谁啊？”姜楠放下药罐，跑到门口一看，只觉得这笑嘻嘻的年轻男人很是眼熟。 “姜楠，不认识我啦？”年轻人长得挺讨喜，“我是赵峰，咱们当年是同学啊。” 姜楠使劲回忆了一番，勉强记起了赵峰这号人物—— 比起同学这层关系，姜楠反而更多想到了赵峰与许文辉的亲戚身份。 “赵峰同志，好久不见，”姜楠客套地笑笑，“不知道你这大晚上从杨花村跑到这里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么？” 第149章 猜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赵峰同样笑着回答：“哎哟，还真有事儿，何老师病了，我们几个同学商量着去看望他，有人告诉我说你现在是个厉害的医生，我就想，能不能请你去给何老师看看。” 赵峰这人平日里虽然好吃懒做，不过他很聪明，长得讨喜嘴巴也甜，就比如说刚刚这段话吧，他讲得那是合情合理，半点察觉不出来有问题。 赵峰见姜楠没做声，不恼也不催促，笑得跟个缺心眼儿似的：“因为大家决定得有点急，同学们的时间也挺难协调的，最后就定在明天，所以我只好大晚上过来打扰了。” “明天？”姜楠不大认同地反问道，“你们这决定也太草率了吧？” 赵峰挠挠头：“我也觉得太急了点儿，不过组织一趟确实不容易，姜楠，你也很久没去见过何老师了吧，他这回病得很重。”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楠对着态度和气、说话只挑好的讲的赵峰，即便晓得他只是拿何老师当幌子，也没法当面去揭穿。 而且，姜楠确实很久没见过何老师了。 要说起少女时代姜楠最感激的人，何老师可以排得上头几位。 当年胡海霞压根没想过要让姜楠去上学，是何老师看她天资聪颖，劝了几回，又给她交学费，这才让姜楠读上了书。 情书事件发生以后，何老师有心帮姜楠说过话，但是那信、那笔迹就是姜楠写的，抵赖都抵赖不了。 胡海霞跑到学校一顿闹，校长不胜其扰，何老师也便没了办法。 后来何老师还想去给姜楠单独补课，被胡海霞拿着扫帚大骂他老流氓给赶出去了。 因为这事儿，姜楠心里对何老师一直都存了些愧疚。 “何老师病重啊——” 前一世的这个时间点姜楠正好逼得周洵同意离婚，她回到杨花村“好日子”都没过上两天，就被亲父母转手卖了。 那段时间姜楠过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何老师到底得了什么病。 “姜楠？”赵峰伸手在姜楠面前摇了摇，“你怎么决定？” “去看看吧。”姜楠想了会儿，觉得这场“鸿门宴”还是有必要过去一趟。 赵峰顺利完成任务，笑得见牙不见眼：“明天早上七点半过来接你啊。” 姜楠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赵峰识趣，得了回复，并不逗留，直接转身就走了，全程连周家院门都没进来过。 姜楠锁好门回到屋里，周洵正坐在窗户边发呆，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口的动静，姜楠方才与赵峰的见面周洵就看在眼里。 “来的是我初中同学，”姜楠继续端起药罐搅拌，“说是老师病重，请我明天过去帮忙看看。” 周洵“嗯”了一声，没别的话。 “洵哥，”姜楠示意他脱裤子，“上药了。” 周洵放在身侧的手偷偷颤了几下，如果姜楠此时掰开他的拳头，就能看见那掌心的几枚红印，那都是周洵自己给摁出来的。 周洵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回后，他吞下了到嘴边的拒绝，顺从如常地脱去长裤，露出伤腿。 姜楠此时心里一半在想何老师的病，另外一半在猜测赵峰这些人的目的。 她想把赵峰和许文辉的关系告诉周洵，但又觉得既然是针对她而来的，她就不该把周洵牵扯进去，于是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心里都挂着事，彼此都未能察觉对方那吞吞吐吐的不对劲。 上药的过程如往常一样平静和谐，结束日常扎针后，姜楠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洵哥，明天我去看何老师，你要去吗？” 周洵咬牙抿唇，睫毛上下颤了颤：“……明天我这边有急事要处理，怕是不能陪你去了。” 早在姜楠提出要去看望老师时，周洵没有跟着表态，她就猜到周洵估计另有安排。 所以这会儿得到确切答案了，姜楠除了一点点小失落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感觉。 “不要紧，你忙你的——早点睡。”姜楠收拾好上药的瓶瓶罐罐，退出了周洵的房间。 姜楠觉得今夜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却不知周洵就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在窗前坐了一夜。 与赵峰约定的时间在清晨7：30，这个点儿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 大部分村里人都习惯早起，因为最近农忙，那就起得更早了。 但像周洵这样行动不方便的病号，周家人都是由得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而且姜楠给他调配的伤药带有一定的助眠效果，有时候能睡到日上三竿。 起码姜楠出门的时候，周洵房间里还没有动静。 姜楠给他留了字条，就在车喇叭的催促声中匆忙走了出去。 “赵峰呢？”姜楠看着眼前的农用车，以及驾驶座上坐着的许文辉，“为什么是你过来？” 许文辉这会儿表现得还挺正常：“我也要去看望何老师，赵峰知道我顺路，就叫我带你一起过去。” 许文辉见姜楠不动，嗤笑道：“怎么？怕我啊？放心吧，大白天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况且车上还有别人。” 农用车上除了许文辉，确实还坐了个人，看脸孔有几分眼熟，估计也是同学校的。 姜楠向天翻两个白眼，不甘不愿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从周家乡前往杨花村，开车的话半小时能到。 姜楠全程不理许文辉，车上的另一位男同志尝试与姜楠搭话失败后，说了两句有的没的，就自顾与许文辉热聊起来。 姜楠听了几耳朵，发现这两人的话题似乎在围着燕子转。 比如燕子这几日天天哭，人都瘦了一圈；比如燕子好几次想跑周家乡来找许文辉，被她爸妈拦住了等等等等。 对于燕子这位曾经的好朋友，姜楠的印象差不多就停留在她对着自己高昂的下巴上。 至于长相，姜楠大概就只记得个模糊的轮廓。 所以当下了车，迎面撞上个斜扎着马尾，穿了件红色上衣的女青年时，姜楠有短暂的愣神。 也就是这一会儿的怔忡，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在姜楠没反应过来时——“啪”，一记巴掌落在了脸上。 第150章 做人就该睚眦必报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的姜楠有点懵。 许文辉扯住还在龇牙咧嘴的燕子，厉声骂道：“你在干什么？” “我打那不要脸的贱人！”燕子扭头跟许文辉叫嚷，眼眶通红。 “别乱说话，”许文辉神态严肃，“姜楠是过来看望何老师的。” “她还有脸来——啊！！” 尖锐的叫唤变作了惨叫。 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姜楠就拽住燕子那簇斜扎的马尾，薅着头发把人拖了过来。 姜楠可是半点都没客气，那用力的程度简直就是奔着要把她头发撕扯下来干的。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燕子整个五官都扭曲了：“痛痛痛，贱人！放手！” “贱人叫谁呢？”姜楠毫不示弱。 “你——”燕子求助般伸手去扒拉许文辉，“文辉，救我！” 姜楠扫一眼正打算开口的许文辉，眼神凌厉，好似带着锯子。 许文辉被这一眼看得心脏怦怦乱跳，直接就往后退了两步。 燕子满以为许文辉会站在她那边，此时亲眼看到了他的袖手旁观，燕子却是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姜楠身上。 “撒手啊——”燕子抱着脑袋，想从姜楠手中抢回可怜的头发，同时伸脚去踢姜楠的小腿。 姜楠早就防着她，在她伸脚过来的同时已经瞅准时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着她的小腿踹了过去。 而后手中一松，把人往反方向一推—— “啊！！”燕子发出短促的惨叫，一个趔趄趴往地面。 要不是她反应还算及时，把头给抬起来了，那地上的碎石头肯定要刮破她的脸。 但是手掌仍免不了遭殃，掌心处被刮破了好几道。 燕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屋前还站了几个人，都是姜楠的同学。 姜楠早早就辍学了，跟这些同学没什么感情。 但是燕子不一样，她长得漂亮，又是学校文艺队的，上学期间那可叫一个众星捧月。 从燕子上前打姜楠，到她反被姜楠甩在地上，其实只花了短短两分钟。 甚至于那群同学听到燕子此刻的哭喊了，才知道上前来。 “姜楠！你太缺德了！”一名蓝色上衣的女同志搀着燕子把人扶了起来，“你这是对付阶级敌人吗？这么狠！” 姜楠将衣领子拿平整：“哎呀，不好意思啊，碰到这种情况我确实处理不来，要不你过来让我打一巴掌，好让我学学你的反应。” “你！”蓝上衣女青年恨恨道，“燕子只是气不过打了你一巴掌，你打回去不就完了？” “你说得对，”姜楠状似无奈地对着燕子摊摊手，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我打回去了。” 燕子被扇得发傻，连哭叫都停了下来。 “姜楠！”蓝色上衣的女青年表情都扭曲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狭隘又记仇？” “过奖。”姜楠面不改色，“不过，你哪位啊？” 蓝上衣被姜楠一句话给堵住了嘴，接下来的谴责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一个穿着蓝白条纹海魂衫的男青年撞撞许文辉：“文辉，那是姜楠？跟以前太不一样了吧？” 姜楠留给这些初中同学的印象差不多就是软弱可欺，好像谁都能踩上一脚。 今天这样睚眦必报的姜楠，可不就让众人惊呆了么。 其实姜楠平日里也没多嚣张，今天是故意要先发制人，好让这些同学在招惹她之前想清楚后果。 这招还挺见效，至少包括燕子在内，好几个原想着要让姜楠出丑的女青年，暂时都放下了最初的计划。 “好了，小打小闹到此为止，咱们是来看望何老师的。” 许文辉将这场冲突一笔带过，越过燕子直接来到姜楠身边：“听说你医术很好，先进去看看老师吧。” 姜楠这趟过来的目的就是看望何老师，她目不斜视地经过这群用探究的目光观察她的同学，走到何老师门前，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是姜楠吗？咳咳咳——”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在何老师看来，这是数年后的再次相见，而对姜楠来说，这却是隔着两辈子的重遇。 看着床板上瘦得浑身骨头几乎要破皮而出的长者，姜楠的眼圈都红了：“何老师——” 何老师吃力地抬起手朝她比划两下：“姜楠——过来让我看看。” 姜楠吸吸鼻子，走上去握住了何老师的手：“……老师……” “好久不见啊，”何老师撑着床板坐起来，“你刚刚在外面……” 说着，何老师偷偷对姜楠竖了个大拇指：“这样才不会被欺负，咳咳咳……” 何老师一辈子都在三尺讲台上，这些孩子他从小看到大，分别是个什么性子他心里都有数。 他已经病了挺长时间了，平时也没见外面那群学生过来探望，今天突然来了，却是围在门口说姜楠的坏话。 所以何老师关着门，并不邀请他们进来。 “您别说话了，”姜楠轻拍何老师的背帮他顺气，“您这得了什么病？” 何老师又咳了两声：“唉，没什么大不了的，估计就是前段时日没注意，淋了雨，感冒——咳咳咳……” 姜楠不说话，拉过何老师的手腕就开始诊脉。 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蓝上衣女青年瞧见了姜楠的动作，不屑道：“瞧那架势，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大医生呐！” 燕子一双眼睛大半时间都在含情脉脉地望许文辉，许文辉却不看她，直往姜楠身上瞟。 这可让燕子气得想再冲上去给姜楠几巴掌。 但是刚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燕子又有点犯怂。 不过这不影响她继续出言讽刺姜楠：“你一个初一就辍学的文盲，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呢——小娇，何老师的病不是你爸看的么？” 小娇就是蓝上衣女青年，她父亲是镇里卫生所的医生，是正规学校学出来的，平日很受杨花村村民的推崇。 “对啊，”蓝上衣抬头对着屋里喊，“喂，姜楠，你是怀疑我爸的医术？” 姜楠已经放下了何老师的手：“老师，医生给的诊断是什么？” 第151章 这男人是个真贱种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何老师又咳了两声，喉咙好似在拉风箱：“小娇她爸说是支气管炎，病程比较长……” “不是，”姜楠斩钉截铁道，“支气管炎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您的脉象表现并未受到感染，与支气管炎八竿子打不着。” 蓝上衣女青年两条胳膊交叠抱胸：“呵呵，姜楠，你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整个杨花村，还没有哪个人敢说我爸诊错了病的。” 姜楠连个眼神也不给她：“何老师，有纸笔么？” “那边抽屉里——”何老师指了指床脚的二斗桌，稍微几下动作就又是好一阵咳嗽。 姜楠眉头皱得死紧，拿来纸笔写了份药方：“老师，师母呢？” “去给我拿药了，咳咳咳……” 姜楠看何老师咳得难受，心里不是滋味儿：“我这里给您重新写了药方，您让师母按照这上面的配药，之前的药没用。” “姜楠！”蓝上衣被忽视不算，现在姜楠明摆着在质疑她父亲，这可忍不了，当即冲进屋来抢走姜楠的药方，“你这个——” “许文辉，”姜楠也不找其他人，直接点了这场局的发起者，“不是你听说我的医术好，请我来给何老师看的么，现在是什么意思？” 许文辉此人估计就是个贱种。 读初中时，姜楠为了报恩对他那是百般讨好，许文辉半点没看在眼里，甚至觉得姜楠那样子很搞笑。 如今姜楠时不时给他甩几个冷脸，语气中更是毫不遮掩的厌恶，那许文辉却是听得浑身舒畅。 “王春娇，把药方还给何老师。”许文辉转头对向气呼呼的蓝上衣女青年，语气严厉。 蓝上衣委屈又气恨，试图向自己的好姐妹寻求帮助：“燕子，你劝劝文辉，他被妖精迷晕了眼了！” 燕子期期艾艾地望着许文辉：“文辉，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姜楠翻个白眼，趁这几人在那里你怨我我怨你的时候，重新写了个药单：“何老师，我开的这些药只能先缓解，最终治疗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最近还会再过来。” “好，”何老师为了防止蓝上衣再抢，急忙将药方收进口袋，“小楠啊，我这是得了什么病啊？” 听到何老师的疑问，蓝上衣倏地望过来：“哼！我倒要听听姜大医生诊出了个什么东西。” “结合您的身体情况——”姜楠卷起何老师的袖子，那只手臂相当瘦，似乎只有一层不匀称的肉覆盖在上面。 “肌肉病变，”姜楠又按了下何老师的腿，“是不是走动非常吃力甚至感觉走不了路？” 何老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对姜楠的诊疗十分配合，表现得很信任，然而内心深处并不认为她能比王大夫更厉害，之所以这样配合，只是不想让姜楠伤心罢了。 可是现在姜楠说得，又确确实实都是他的症状，难道这也是姜楠猜得？ “——是，好几天下不了床了，”何老师捶捶没什么知觉的腿，“老了，不中用了。” “不是年老，”姜楠的脸色并不好看，“除了肌肉和下肢，您的心跳比正常人要缓慢不少，而且伴随有心悸、胸闷、胸痛，这些都是因为心脏肥大而造成的。” 姜楠说的症状，每一条都正中靶心，何老师不由坐直了身体，微微紧张起来：“那我的病不是支气管炎，而是心脏肥大？” “哈哈，笑话！”听了半天的蓝上衣出声讽刺道，“姜楠，别忽悠人了，别以为知道几个疾病名称就在这儿卖弄，我告诉你，我也是学医的，从来没听说过心脏肥大会这样持续不断的咳嗽的——” “你的医学知识谁教的？”姜楠猛地回头，那双跟刀子一样的严厉眼眸甚至让嚣张的蓝上衣瑟缩了一下。 “当、当然是我爸！”意识到自己的畏缩，蓝上衣觉得很荒谬，咬咬唇，故意大声回答道。 “哼，”姜楠冷笑，“如果是你爸教的，那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爸自己医术不过关，二是你天资蠢钝烂泥扶不上墙，你自己挑一个吧。” “你！！”蓝上衣气得要暴走，被许文辉提前拦了住。 男人的手劲肯定比女人大，蓝上衣被抓住胳膊，几番挣扎也甩脱不了。 “姜楠，你继续说。”许文辉对这样的姜楠又是陌生又是新鲜，忍不住就想多看两眼。 “心脏肥大会引起左心功能衰竭，由此会出现肺功能下降的现象，还可能会引发肺水肿，出现咳嗽的症状。”姜楠讥笑地看向蓝上衣，“这样的基础知识都不过关，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叫嚣？” “我……”蓝上衣虽然还在气，但姜楠说的这些确实是很基础的医学知识。 她刚才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现在姜楠提醒了，蓝上衣记起来了，便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姜楠的视线。 海魂衫一直在饶有兴趣地看戏，这会儿颇为夸张地张嘴道：“不会吧？难道姜楠说中了？” 姜楠不理会这个不相关的人，又转头对何老师道：“不过……何老师，你的病因不是心脏肥大，应该说是你的病导致了心脏肥大。” 何老师此时已经不敢再拿应付小女孩的态度对待姜楠了，认真请教道：“那我——咳咳咳，得的是什么病？” 姜楠抿抿唇，有些不忍：“老师，您得的是庞贝病。” 姜楠知道“庞贝病”这个术语对普通人来说太过陌生，便接着解释道：“这是一种染色体隐性遗传疾病，也是一种罕见的、致命的疾病，致残致死率相当高。” 此前，众人猜测姜楠最多就是说出肺结核这一类的病，也知道何老师病得挺严重。 但没人会觉得一个咳嗽会要了人的命啊！ 众人面面相觑，竟是连反驳都忘记了。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姜楠叹口气，“普通医院根本查不出来这种病……” “哈哈！”被杀了威风，半天没敢说话的燕子挑衅道，“我还当你怎么样呢，这普通医院诊不出来的病，可不就任由你胡编乱造了么。” “呵。”姜楠再度发出轻蔑的嗤笑—— 第152章 有那么难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讥笑太过明显，燕子满腹的愤懑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她气得肩膀都在抖动：“姜楠，你太目中无人了！” 蓝上衣女青年见姜楠丝毫不为所动，便将目标转向仍在咳嗽的何老师：“老师，你别听她瞎说，什么庞贝病，什么难检查，她这是在为自己的谎言找补呢。” “不会的……咳咳咳……”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何老师咳嗽得更厉害了。 “老师，我给你缓缓。”姜楠知道今天要来看病，随身带了个简易的药箱，她熟练地拿出针包，在何老师的心口后背扎了几针。 蓝上衣还想再怼上几句，却见何老师的咳嗽确实随着姜楠的扎针而缓解了下来。 蓝上衣的心里不免有些毛毛的——难道这姜楠真的有这本事？ 不会的，肯定是巧合！ “小楠，我好像、好像真的不咳了！” 蓝上衣的自我安慰在何老师惊喜的话语中彻底破溃。 “真有那么神？” “不是吧？” “我咋那么怀疑呢？” 叽叽喳喳的议论姜楠充耳不闻，她将针包收起：“何老师，我这只是暂时压制，差不多维持个两三天左右，庞贝病……我也没办法根治，只能给您缓解。” 燕子与蓝上衣对望一眼，揪着自以为的漏洞不放了：“姜楠，你还没说清楚，既然这病普通医院都查不出来，那是不是只有你能看咯？” “哈哈，只有姜楠能诊出来的病，只有姜楠能治，这巧合？”蓝上衣转着脑袋向众人一一看过去，好似在寻求认同。 “你啊，”姜楠叹一口气，“不但脑子不好，连一点基础知识都记不住，这耳朵也很不好呐，我刚才明明说，大多医院诊不出来，你明白大多的意思吗？” 蓝上衣又被讽刺了一遭，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老爹肯定看不出来庞贝病，县医院也不行，市医院我不大清楚，不过，有个地方可以确诊。” 扎针后，何老师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多了：“什么地方？” “军医院，”姜楠拍拍医用箱，“那里的查理医生曾经在以神经外科著名的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研学过，他对庞贝病肯定有研究。” 姜楠当年到达的位置相当于医学界顶峰，在她眼里，查理只能算是个医术不错的医生。 可在杨花村这些小年轻眼里，查理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你是说，让何老师去找查理？”蓝上衣因为家学缘故，对查理的了解还要更多一些，“你知不知道要见查理医生一面有多难？姜楠，你这是为了堵我们的嘴，故意说个不可能的人出来吧？” 姜楠倒是真没觉得查理有多么的遥不可及：“很难吗？” “嘁——”蓝上衣高傲地撇嘴，“孤陋寡闻也就算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丢不丢人！” 姜楠起身往门外走：“这里离村公所近，我过去给军医院打个电话。” 许文辉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我跟你一起。” 脚长在许文辉身上，他要跟着走，姜楠也没办法。 其他几个同学自然也要去凑热闹，于是村公所门口就挤挤挨挨围了一圈人。 姜楠给军医院打电话，自报家门，要求查理来接听。 话筒隔音不行，声量大，站在她旁边的人都能听清电话那边说了什么。 “姜楠真给军医院打电话了？” “我爸有时候会给军医院送蔬菜，电话号码我记得，刚刚她拨的时候我看了，好像是真的。” “她说要查理医生接电话，你们说查理医生会来么？” “怎么可能，顶多当是哪个捣乱的处理了，哪儿还真能搭理上啊？” 几乎所有人都不觉得“高高在上”的查理会屈尊前来跟姜楠通话。 许文辉甚至都在隐隐期待姜楠的谎言被揭穿后，她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办法。 “哈喽——”话筒里传来蹩脚的普通话，“是姜楠老师吗？您能主动跟我打电话实在太好了，我听吴医生说了您在滇南的事，Oh my god!您是做了主动脉夹层手术吗？” 查理的说话方式跟华国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光是发音就能听出不一样。 许文辉离姜楠最近，也是听得最清楚的一个。 他迅速扭头望向满脸淡然的姜楠，胸腔里似乎有人在擂鼓—— 姜楠握着话筒的手指纤细白皙，正在自在地轻弹：“查理，好久不见，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老师您说。”查理的语气是隔着话筒都能听出来的尊敬。 “我的初中老师疑似得了庞贝病，这几天我抽空带他来一趟军医院，你可以确诊吗？” 查理惊道：“庞贝病！这可是遗传性疾病！” “没错，我听说你在这方面很有研究的。” “我可以试试看，”查理跃跃欲试着，“姜楠老师，您靠诊脉就能看出庞贝病吗？中医实在太了不起了。” 这里头涉及医生个人的敏感和悟性，姜楠不欲多解释：“我初步诊断是庞贝病，你那边再跟进一下，确诊以后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医治的办法。” 这时候话费不便宜，姜楠与查理又说了几句，约定好时间就挂了电话。 回过头一看，那群曾经的同学一个个神色都极其古怪。 姜楠望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快下雨了，我打算到何老师家里去，你们要去哪里随意。” 一个全程没怎么说话的女孩儿匆忙赔笑：“我、我爸今天喊我早点回家，姜楠，我先走了啊，以后常联系。” 姜楠朝她笑了一下。 剩下的众人找了各种各样理由，溜得倒是很快。 “姜楠，你太厉害了，”海魂衫不住地竖大拇指，“过几天俺结婚，你可一定要来！” 姜楠没有答应，也没有明言拒绝，惹得海魂衫又一连说了好几遍。 蓝上衣要拉着燕子走，燕子不肯，两人仍拧巴着待在村公所门口。 轰—— 天空中闷雷滚滚，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这雨估计能下一阵子，”许文辉对姜楠道，“我送你回周家乡？” 第153章 他的心里根本没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不用了，”姜楠拒绝得斩钉截铁，“洵哥会来接我的。” 雨点噼里啪啦掉下来，姜楠拿手挡住头顶，钻着屋檐底下跑。 雨下得急，即使姜楠跑得快，回到何老师家里时仍旧难以避免地湿了大半。 何师母已经回来了，拿着干布巾给姜楠：“来，擦擦。” “谢谢师母。”姜楠接过来，一边擦拭滴水的头发，一边把刚刚跟查理说好的事情同何老师夫妻又讲了一遍。 何师母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小姜，你是真的认识查理医生？你见过他吗？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 “放心吧，”姜楠把布巾还给何师母，又打开医用工具箱，拿出来一张聘书，“您看，我现在是军医院的特聘医生，跟查理是同事。” 何师母识字，公章也认得，上下看了两遍，又递给何老师看。 在确认了聘书是真的以后，老两口又是激动又是感激，直握着姜楠的手说了一连串的“好，太好了”。 “家里有什么菜？”何老师这会儿不咳嗽了，说话语速都快了不少，“我们留小姜吃个午饭。” 何师母抹一把眼泪：“家里就剩几枚鸡蛋了，我现在去买……” “师母，不用麻烦了，”姜楠看看窗外仍未减小的雨势，“洵哥今天有事要忙，估计中午过来不了，我叨唠你们一顿饭，家里有啥就吃啥。” 姜楠是不挑，但何老师夫妻现在把她当救命恩人，说什么也要好好招待她一顿。 雨大不方便出去买，何师母就到邻居家借了一些腌制的腊排骨，用自家地里的白萝卜煨汤炖了。 何师母厨艺跟周母不相上下，中午弄了三菜一汤，姜楠吃得很是满足。 午饭过后，雨势仍不见减小，周洵还没有来。 姜楠见时间还充足，干脆给何老师又扎了一套针对神经系统的针法。 针法很复杂，从起针到收针，足足耗去了快两个小时。 针扎好了，雨还没歇，等待的人也还没来。 “这老天是漏了么？”姜楠站在门口张望。 何师母端来碗热汤，汤里有红枣和枸杞：“小姜，你丈夫是忙到了么？要不今天就在我这儿过夜。” 姜楠就着汤碗小口喝着：“他有时候很忙的，今天都没空跟我过来……过夜就不用了，再晚也晚不过晚饭后。” 姜楠又等了快一个小时，窗外的雨变小了，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滴滴。” 屋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姜楠双眼一亮，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来了！” 何师母也想见一眼姜楠的丈夫，跟着她快步到门口。 外头停了一辆吉普车，是姜楠常坐的车型，驾驶座上下来的人却令她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许文辉？为什么是你？”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许文辉笑得有几分得意。 姜楠方才的雀跃已经消失不见，她面无表情地扭身不理会许文辉。 “姜楠，别等了。”许文辉伸手抓住了姜楠的手腕，“周洵不会过来的。” “放手！”姜楠甩开许文辉，“你什么意思？你玩了什么把戏？” 许文辉的表情不明所以：“姜楠，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我已经回过周家乡一趟了，特意去周家看了看，周洵根本就没出门，他只是不想来接你罢了。” 姜楠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你觉得我长得像弱智的样子吗？” 许文辉说的话，姜楠可是半分都不信，她不想再跟许文辉浪费口舌，搀上何师母往回走。 “姜楠，”许文辉伸着指头遥指过来，“你会后悔的。” “别理他，”姜楠又拉了拉何师母，“我在您这儿再叨唠顿晚饭吧。” 晚上的菜依旧可口，姜楠却吃得不如中午愉快了。 下雨天天黑的快，姜楠张罗着帮何师母洗好碗，家家户户就陆陆续续点亮了灯。 姜楠第不知道多少遍看向屋外，许文辉还在，周洵却始终不见人影。 姜楠没说，何师母却已经看出了她的失落：“小姜，你别多想，可能小周真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 “对，”姜楠恍然道，“许文辉刚刚那么笃定说周洵不会来接我，肯定是他搞了鬼……不行！” 姜楠着急了：“我得回去，师母，我得回去。” 姜楠是关心则乱，此时不管何老师夫妻如何劝慰她，她也听不进去了。 没法子，何老师只好放姜楠离开。 “许文辉，”姜楠走到吉普车门前，“你不是要送我回周家乡么？现在走吧。” 许文辉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你这是想通了？” “哼，”姜楠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搞什么鬼。” 姜楠如今出门，口袋里总会藏一个袖珍针包，银针既是她的救人工具，也是她的自卫武器。 “你不用这样防着我，”许文辉透过后视镜看了姜楠好几回，“今天我真没想对你怎么样，我是看你可怜，周洵他心里根本就没你。” 在姜楠的心中，许文辉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渣，不管他把话说出花来，姜楠也是不会信一句的。 许文辉一路不断尝试着找话题，都被姜楠戒备地挡了回去。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姜楠煎熬地数着时间，终于，姜楠远远望见了周家的大门。 而那门外，正是坐着轮椅的周洵，他手里提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下姜楠看不清他的表情。 “停车，”姜楠敲敲驾驶座的椅背，“我在这里下就行。” 许文辉歪嘴一笑：“怎么？怕被周洵看到啊？你说周洵明明在家，为什么就是不去接你呢？” 姜楠不理会他的挑拨，对着许文辉晃了晃手指，一抹银光一闪而过：“再废话，把你弄成哑巴！” 许文辉可耻的因为这么一句不善的威胁，整个人都好像燃烧了起来。 姜楠早就不管许文辉的反应，她绕了个弯儿，朝着周洵背后过去，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也恰在此时，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周家大门走出， ——竟是袁时意！ 姜楠急忙刹住脚，躲了起来。 袁时意背着双手走到周洵背后：“调查结果你都看过了，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第154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不会把自己的后背空出来给不信任的人，更何况还是有过节的袁时意。 他调转轮椅，面向袁时意：“袁少主，交流会还没结束，你就不远千里从滇南追过来，只为了告诉我这些？” 袁时意维持着双手负在背后的姿势：“周洵，我很欣赏你，不忍心看你被骗罢了。” 周洵嘲讽地勾起嘴角：“袁时意，别把我当傻子。” 袁时意不在意地耸肩：“你好自为之。” 姜楠躲在角落，直到袁时意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又费大劲绕到正面，故意制造出刚刚回来的假象。 自袁时意离开后，周洵就一个人呆呆坐在夜色中，他的面容沉寂又落魄，偶尔将深重的目光投入前方的黑暗中，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洵哥，”姜楠出现在道路延伸处，如往常一样雀跃地小跑过去，“你是在等我吗？” 周洵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嗯，你怎么回来的？” 姜楠推过轮椅，一切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同学送我的。” 周洵甚至都没有问是哪个同学，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姜楠抿抿唇：“洵哥，你今天干嘛去了啊？” 周洵语气淡淡：“去处理了些事情，耽搁到了，就没来得及去接你。” “我就猜到你有事。” 姜楠推着轮椅的手打着颤儿，中指的骨节苍白突兀。 与她的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声音，依旧轻快得好似只小百灵：“不要紧，我这么大人了，不可能凡事都依赖你。” 周洵的身板坐得笔直板正，就像姜楠重生醒来后，刚与他相处的那段时间一样。 戒备的，刻板的，不近人情的。 姜楠眼圈冒红，鼻头也是酸酸的，但她甚至连吸气都不敢吸一下，生怕一个不慎就被周洵察觉出不对劲。 屋里，周娅正端着洗脸盆准备回房间，眼角瞟见姜楠，鬼鬼祟祟地凑过去：“嫂子，我哥今天有问题。” 姜楠配合着压低声音：“怎么了？背着我偷人了？” 周娅不知道这二人此时心里盘桓的阴影，没心没肺地开玩笑：“他今天一天见了好几个人，每个都带到房间里面，门紧关着，好像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姜楠想伸手薅一把周洵的脖子，胳膊抬起一半了还是放了下去：“是吗？洵哥？” 周洵斜眼扫向一脸得逞的周娅：“小娅，别乱说话。” 周娅原本就是想开个玩笑，要是真造成误会了肯定不行。 见逗趣的目的达成，周娅又故弄玄虚地眨眨眼：“不过嫂子放心，我哥见的都是男人，哈哈。” 姜楠意思着笑了两下：“好啦，我要去给你哥上药了，你赶紧去睡。” “知道你们感情好，”周娅挤眉弄眼，“去吧去吧！回去亲热去。” 说完，好像害怕被周洵骂一样，撒丫子往楼上跑了。 没了周娅的插科打诨，姜楠和周洵之间的氛围短暂地凝滞住了。 姜楠强迫自己扯出笑容：“洵哥，上药吧。” 从两人签定协议以来，这药姜楠也是上了不少次了，一开始彼此还会有点尴尬，后来驾轻就熟，就习以为常了。 姜楠调好药膏，回头见周洵仍坐在床上没动作，很自然地伸手过去要给他脱裤子。 “……”周洵摁住裤头，力气很大。 姜楠落下目光，打量执拗着不肯抬头的男人：“洵哥？我们要上药了。” 周洵改为双手齐上，死死捍卫裤腰，头揺得像拨浪鼓。 这是切换人格了。 姜楠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她把药罐放在床头的桌面上，自己则在床沿坐了下去：“洵哥，你怎么了？” 依赖状态下的周洵本能地想往姜楠身上趴，又像是被无形的东西阻拦了一样。 方才稍稍靠近了一点，就重新抱着胳膊退了回去。 “洵哥，”姜楠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和缓温柔，“你心里有事可以跟我说。” 姜楠其实是想直接问他，为什么会和袁时意在一起？为什么今天明明在家却不去接她？为什么雨那么大也没对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关心？ …… 姜楠心中的委屈与疑惑几乎快把她给淹没了。 她努力维持冷静，用强大的意志力克服那股窒息：“洵哥，我们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的。” “别说了，”周洵的声音带了细微的哭腔，姜楠好像还听出了委屈，“……我难受。” 姜楠心里一紧：“怎么了？你哪儿难受啊？” “心里。”周洵摁着胸口，“心里，好疼。” “我看看，”姜楠去捉周洵的手腕，“——从脉象上来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你等等，我听听。” 姜楠趴上周洵的胸膛，侧耳贴着他的心口—— 咕咚、咕咚、咕咚。 心脏的跳动鼓噪但有力，姜楠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劲。 “难道病灶藏得太深了？” 姜楠想贴得更近一些，却被周洵抱住脑袋推开了。 “洵哥？” 周洵的视线带着一股审视，从上而下地打量姜楠。 那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姜楠甚至都找不出来合适的形容词。 “姜楠，你——”周洵的嘴唇很干涩，应该是许久没喝水了，“你的心里有我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姜楠很想大声说“有”，但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如此回答了，结果只会朝相反方向发展。 周洵专注地望着她：“姜楠，你说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你愿意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姜楠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难道周洵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先前明明已经把周洵哄住了！ 姜楠编就的那一段说辞在她看来几乎没有破绽，她不信周洵会突然变得疑神疑鬼。 要说唯一的变数，那就是莫名其妙上门的袁时意。 难道是袁时意那个家伙乱说了什么东西？ 姜楠急急握住周洵的手：“洵哥，袁时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他说什么，总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你不会被他迷惑的，对不对？” 周洵依旧望着姜楠，慢慢的，那双深邃眼瞳里的神色从悲伤变为挣扎，最终归于一片冷漠。 “你还在骗我。”周洵忽然笑了。 第155章 艰难抉择：保护还是伤害？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从未在周洵的脸上看过这样的笑。 “姜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周洵轻轻摇头，嘴角的弧度越发无奈了，“明明知道你身上有很大的问题，却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自欺欺人地相信你的谎话……” 姜楠呆呆地望着周洵：“洵哥——” “就是了，”周洵忽然伸手掐住姜楠的下颌，将她的脸拉得更近了一些，“就是这张脸……” 周洵的动作可以说得上粗鲁，姜楠被迫向上抻起脖颈，那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疼痛让姜楠皱起了眉，她忍耐着望进周洵的眼里——熟悉的深邃与包容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戾气。 姜楠心神一颤：“洵哥，袁时意对你做了什么？” “他？关他什么事？”周洵掐着姜楠的脸猛地下趴过来，与她的距离几乎鼻子碰鼻子，“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这时候还在想着其他的男人？” 姜楠被揪得难受，两手抓住周洵的手腕试图将他掰开：“周洵，你冷静点！” “姜楠，你真的以为自己倾国倾城，可以仗着容貌为所欲为？”周洵的气息喷洒在姜楠的唇上，暧昧又危险，“在我之前，你用你的姿色骗过多少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楠挣扎着往后退，“周洵，你清醒点，袁时意对你动了手脚，你现在对我的猜疑都是被刻意放大的！” 周洵放开姜楠的下颌，因为用力过重，白皙的皮肤上甚至留下了好几个鲜红的指印。 姜楠想趁机逃脱周洵的禁锢，却被他揪着肩头按在了身下。 “姜楠，你不是要勾引我吗？今天就如你所愿……” 不！不是这样的！ 所有的呼喊都被周洵堵在了嘴里，他像一头暴戾的饿狼，张着满嘴的獠牙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唇舌间撕扯。 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面，姜楠眸光一凝，抬手要去取拿口袋里的袖珍针包。 周洵似乎早就防着她，在她堪堪抬起胳膊的瞬间就单手捉了上去：“你的这手功夫可真厉害，叫人防不胜防。” 姜楠眼看着周洵扯出腰带，心中的不安几乎到达极致：“周洵，你不要这样！” 周洵压着她，将她的双手束在头顶：“早在你最初招惹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下场。” 周洵单手向下，扯落了一地的衣扣。 “周洵！”姜楠双眼含泪，“不要被情绪所裹挟，你看着我！” 周洵下意识的抬眸，在撞进姜楠那双碎玉般的瞳孔时，一阵强烈的刺痛像电流般扎进了他的脑袋。 “啊——”周洵痛苦的摇头，失去焦距的眼瞳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模糊。 姜楠瞅准时机，趁着周洵抱头退开时从床上连滚带爬地摔下，跌跌撞撞要往门口跑。 “别走——”周洵的声音痛苦极了。 姜楠忍不住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惶急又祈求的表情：“别走——姜楠——” 终究还是忍不下心，姜楠返身回到离周洵尚有三步的位置：“周洵，你怎么样？” “痛——我好痛——”周洵死命抱着脑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袁时意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对周洵的担忧超出了害怕，姜楠再度上前几步。 此时，周洵猛一抬头，姜楠看见他猩红的眼眶，心头一寒，再想转身逃跑却是已经晚了。 后颈处传来一阵钝痛，意识飘飘散散，在晕倒前姜楠最后看了一眼如同困兽般挣扎喘气的周洵……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似乎还在为这个陷入困境的男人而担忧。 “一切都是假的！”周洵甩着头，“都是她故意做给你看的！” 周洵的眼白被蔓延的红血丝所覆盖，他伸手要去拖软倒在地上的姜楠：“给她惩罚——她骗了你——” “不！”周洵左手握住正在靠近的右手，博弈般抓上来，冲着自己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她不会害你，姜楠不会害你。” “她是个来历不明、满嘴谎言的骗子！”周洵失控般目眦欲裂，“她接近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周洵又挥动左手狠狠掀了自己一巴掌。 耳边的嗡鸣依旧抵挡不住那一声声的谴责：“她是骗子”“危险分子”“惩罚她”…… “啊！”周洵压抑着低吼一声，他一把抓过床头的水果刀，毫不留情地对着右手手臂扎进去。 刀扎得很深，几乎没入刀柄。 强烈的疼痛迅速蹿到头顶，破开了头脑中像迷雾一样的混沌。 周洵抓住这难得的清明，跌跌撞撞地爬向轮椅。 他拔出水果刀，随手扔在一边，拿出姜楠的药箱，找出止血的药粉胡乱倒在了伤口上。 这种药粉是姜楠独家秘方，刺激性大，但见效快。 比刀伤更刺激的疼痛让周洵头脑里被压制的念头更加清晰了——不能伤害姜楠，保护她。 周洵摇着轮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屋后，那里立着一间矮旧的土屋，是周家的老房子。 周洵熟稔地推开屋门，来到堆放着杂物的角落，拖出一个不起眼的旧箱子。 打开来，里面竟是一部军用手揺磁石电话机。 周洵差不多半个身子钻到横七竖八的木架底下，将一堆黑色的线与电话机拼装在一起。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如果不是因为胳膊上的伤，他还能完成得更快一些。 周洵握着手柄摇了数下：“喂，总机，帮我接608小队。” …… 一个钟头后，三个穿着解放鞋的年轻人踩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周家门口。 周洵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夜行动物。 “周队。”三人很快来到周洵跟前，声音极低却又极其尊敬的喊了一声。 周洵点头示意，将怀里的姜楠交给了其中一人：“带她回秘密屋，先关起来……不对，是看好她，生活物资方面别委屈了。” 那人知道这是周洵的媳妇儿，诧异得望过去：“周队，这——” “别问。”周洵按按太阳穴，“走吧。” 昏睡的姜楠似乎正在做一个不大美好的梦，她秀气的眉毛紧紧地锁着，紧闭的眼皮也在不断地颤动。 此时的她尚且还不知道，等她睁开眼，便是完全不同的处境了。 第156章 既来之，则安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变成西瓜的自己，一会儿是扛着锄头的周洵，甚至还有一只口吐人言的狗。 在各种诡异的场景中轮番翻滚，姜楠一脚踩空，从云端的棉花糖上掉了下来…… “啊！”姜楠猛地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 梦境与现实的割裂让姜楠有一瞬间的空白。 眼前的场景非常陌生。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房子，屋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还算干净整洁。 一张雕花木床，一张三斗桌，一个三层脸盆架，上面放了两个脸盆，挂了几张毛巾。 姜楠从床上摸索着爬起来。 “啊嘶——”后颈传来一阵隐隐的钝痛，姜楠本能地伸手去揉了揉，“我这是咋了……” 脖子扭到一半，姜楠忽然想起昏迷前的遭遇，动作便是一顿。 是周洵！ 周洵昨夜不明缘由地发疯，差点就把她给…… 姜楠紧张地低头，双手胡乱往身上摸索了一圈，确认自己还是完好之身后，姜楠长长松了口气。 不对！ 这是哪里？ 姜楠突然反应过来，她从床上翻身下地，朝房门走去。 这个房内有两扇门，一扇在显眼处，是进出用的；一扇角落头里，那是隔出来的洗手间。 70年代这种把洗手间建在屋子里的设计一般人家都不会用，招待所也不这么做。 姜楠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她尝试着拉了拉门把，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这是被关起来了？ 姜楠直觉是周洵干的，她扯起嗓子喊：“有人吗？有人吗？” 没人回应。 姜楠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在这个空间里只有她一人。 姜楠喊了两声就不再喊了，既然都无人应答，她还不如省点力气。 反正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屋内有热水瓶，水应该是刚烧好不久，还是很烫。 搪瓷杯很新，旁边还放着装茶叶的小罐子，姜楠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茶香使人清醒，姜楠捧着杯子小口啜饮，脑子里正在整理昨天晚上的事情—— 周洵一早就没打算要陪姜楠去何老师家，说明昨天他见的那些人是原先就计划好的。 袁时意也在他招待的人中，难道周洵是有意的？ 袁时意跟周洵说了什么，又对他做了什么？或者说，袁时意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是怎么做到将周洵的情绪拿捏于股掌间的？ 有太多疑惑无解，姜楠如今又被困在这个地方，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房间墙上有一面老式挂钟，当时针指向中午12点时，房门上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姜楠腾一下站起身，全身戒备地望着门口。 来者很小心，打开房门时先是试探般地推开一条缝，又耐心等待了片刻，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会进行下一步。 “同志，你醒啦，来吃饭。”进来的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他的左手端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了一碗油乎乎的酱油炒饭。 食物的香气潜进鼻子，姜楠没有拒绝，当着送饭那人的面拿出一根银针验毒。 那人满脸波澜不惊，好似半点都不在意姜楠到底干了什么。 姜楠的目光从他的手掌疑向腿脚——托盘上面除了饭以外还有一碗满满的蛋花汤，男人单手轻松托举，一滴汤也没洒，可见手劲很大。 而在开锁前，姜楠甚至都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要知道，姜楠的耳力可是很不错的，这说明男人的步子又轻又稳。 综合考虑，这人是个练家子。 姜楠直接放弃了撂倒对方的念头，转而和他攀谈起来：“同志，这是哪里呀？” “呵呵。”那人笑而不答，“你吃完了碗放着，送晚饭的时候会有人来取。” 说完，那人就转头出了房间，重新锁上了门。 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很像是经过系统训练出来的。 姜楠继而又放弃了从对方嘴里套话的念头。 酱油炒饭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做饭的厨子用油很舍得，几乎每粒米饭上面都沾着油光，姜楠甚至还在饭里发现了好几块肉油渣。 蛋花汤也足足下齐了一整个蛋，还放了几根榨菜丝调味。 虽然看起来是简陋的餐食，但又看得出来是用心做了。 就好比她看似是被关在此处，然而屋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洗漱器具都是全新的。 送饭的男人一张嘴巴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撬话的可能，却也对她彬彬有礼。 当初住招待所都没这待遇啊！ 这里处处都显示出矛盾，不得不叫姜楠又是困惑又是不敢轻举妄动。 饭后不多久，男人果然再度前来，同样的悄无声息。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在合理范围内会尽量满足你。”男人单手拿起托盘，声线平稳。 姜楠撑着下巴看他：“嗯……好吃好住，我也挺知足的，不过就是无聊了点儿，可以给我找几本书来看看么？” 男人没想到姜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纹丝不动的面具脸稍稍出现了一点情绪的起伏：“你想看哪方面的书？” “打发时间的吧，”姜楠搓搓手，“给我找些轻松有趣的小说来。” 男人点点头，算作答应了。 他走出房间，沿着眼前的防空洞隧道走了大约五分钟，来到了一扇铁门前。 门上挂着块牌子，上头写着“通讯室”三字。 现在是下午一点五十五，离周队跟他约好的通话时间还差五分钟。 男人知道周队是个守时的人，他不想让对方等待，所以提前五分钟守在了电话机前。 两点整，电话铃声如期响起。 “喂，这里是蜂巢608小队，我是虎头蜂。” …… 周洵坐在错综堆放的木架子后面，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无意义地捻擦桌面。 “……她的情绪怎么样？”周洵听了虎头蜂的一通汇报，忍不住问道。 “情绪很稳定，看起来有点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挺洒脱的。”虎头蜂迟疑了一下，“周队，你要来看看吗？” 第157章 周洵的恐惧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的声线微微绷紧了：“暂时不用，等过几天再说……” 他右手手臂的刀伤还是昨夜匆匆处理的那一遍，此时此刻正在持续钝痛。 周洵下手狠辣，对自己一点也不留情，还好昨天被他抓到手上的是水果刀，刀刃不长，锋刃不利。 要不然以周洵那架势，非把右手弄废了不可。 绵延的疼痛成了周洵维持清醒的唯一有效方法，他又简短交代了两句，便压抑着情绪挂断了电话。 周洵仰靠在轮椅上发了一会儿呆，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了，动作利索又有条不紊地将电话机藏了起来。 脚步声的主人是周大川，他今天开始要放两个礼拜的农忙假，学生们几乎都离校回家帮忙了。 因为跟老师交流了几道尤其难解的问题，周大川算是走得最晚的，直到这会儿才回到家里。 周大川知道这个时间点母亲和姐姐肯定在外忙活，大哥和大嫂应该在家。 可是他回来，屋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周大川到处找了一圈，总算在老屋这边看到了周洵：“哥——你咋跑这儿来了？” 周洵面色很淡：“没什么，过来找个旧东西。” “哦，”周大川不敢质疑大哥的举动，转着眼睛看了一圈，“咦？我嫂子呢？” 周洵搬出了他一早就想好的理由：“她被隔壁市邀请去做培训了，要几天才能回来。” “大嫂真厉害！”周大川发自内心地夸赞，“才没露几手，就到达可以去给别人讲课的高峰了。” 周大川不说还好，一说就相当于又往周洵的心口扎了一刀子。 姜楠身上迷雾重重，其中最神秘最无法解释的就是姜楠的医术问题。 周洵昨天趁着姜楠去找何老师，自己赶紧见了几个不常露面的线人，从他们身上证实了一件事。 其中细节周洵已经不想回忆，他只是记住了一个事实：70年自己在芦苇荡救下的女孩，确实不是姜楠。 姜楠冒领了别人的身份，说出了这本该隐秘的故事——这些已经挺让人怀疑了。 实则不然，比起姜楠这轻轻松松打败多位医学泰斗的医术，冒领身份的事在她身上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周大川又不蠢，周洵神色不善，他就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弟弟是识相了，周母和周娅却像是跟周洵犯冲似的，回来时，还带上了一个昨天才见过一面的袁时意。 袁时意看起来半点儿不受拘束，正在周家四处张望着。 周洵冷声道：“你又跑来做什么？” 袁时意伸手掏掏耳朵，对着空气一弹：“哦，我就来看看——周洵同志，姜楠呢？” 后面一句话袁时意的声音又低又凉，好像某种爬行动物。 “不关你事。”周洵不想再与袁时意纠缠，不容拒绝地抬了抬左臂，“请回吧。” 袁时意歪着脑袋把周洵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啧啧道：“真叫人惊奇啊……” 周洵不知道他到底在惊奇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人的种种姿态都叫人恶心。 他不想与袁时意沾边。 “周洵同志，”袁时意放低了声音，“你这是在过河拆桥啊，我都已经把神医山庄的内部机密给你了，现在要跟我划清界线啊？” 周洵不屑地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一抹愤恨从袁时意眼底飞快划过：“周洵，你不把她交给我也行，但她的危险程度已经够得上上报中央调查部了，你是个军人，不会因一己私情而纵容一个特务人员危害国家安全吧？” “要怎么决定我说了算，”周洵的声音不容置喙，“你可以走了。” 丢下逐客令，周洵就转过轮椅要走。 袁时意望着周洵的后脑勺，恨得牙痒痒：怎么会不管用？难道他不是离魂症？ 袁时意不甘心，指间掐着银针一个箭步上前—— “啪！” 周洵早在转身的时候就戒备着了，袁时意一动，他就火速扭过身来，稳稳抓住了他的手腕子。 “你想做什么？”周洵盯着袁时意的手，“针？” 被抓个正着的袁时意难得的慌乱了一下：“——我怀疑你被姜楠用邪门歪道操控了，准备让你清醒一下。” “袁时意对你做了什么？”“洵哥，你保持冷静！”…… 周洵的头脑中突然浮现出昨晚姜楠红着眼圈劝问他的画面。 这画面鲜明又清晰，周洵顶着刺痛再往深处翻找，一幕被藏进意识角落的回忆就蹦了出来—— “袁时意，”周洵此时的脸上充斥着各种复杂的神色，“你昨天趁我看资料的时候，绕到我的后背，做了什么？” 袁时意一惊：周洵这是想起来了？怎么可能？ 那份拿给周洵的调查报告上面洒了特制的药粉，他昨日趁着周洵被自己的调查报告弄得心神巨震时，飞速出手，给了周洵颅顶一针。 袁时意出身医学世家，爷爷在加入神医山庄之前是个很有名的疯病大夫。 袁家家传医书中就有关于离魂症的详细描述：袁时意的祖辈当年有人不幸得了离魂症，当时的袁家人便专攻此病，多年来多少就有了一些研究。 “离魂不可得治，然可抑，颅上有两穴，曰神庭、四神聪，神庭使其病重若癫，四神聪可令暂明缓。” ——这是袁家祖辈研究多年得出的结论。 袁时意昨天就是趁着周洵心神大震时扎了他神庭一针。 照理说，周洵该是病发癫狂状态，为何？ 袁时意伪装得再好，也躲不过周洵的眼睛。 他此时抓着袁时意腕子的右胳膊正因为用力而绷裂了伤口，疼痛叫嚣着，如海浪一般冲击着他，将他眼前的迷雾又冲散了一些。 “袁、时、意。”周洵一点点收拢掌心，袁时意的手腕不堪重负，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你放手！”袁时意吃痛，挣扎着要甩开周洵。 他哪里是周洵的对手，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未能甩脱周洵分毫。 在某个与周洵目光相抵的瞬间，袁时意甚至看见了强烈的杀意。 “周洵，我警告你！”因为疼痛与畏惧，袁时意面色苍白如纸，“我已经把姜楠的事告诉手下人了，如果我有什么闪失，你就等着调查部的人上门吧！” 调查部呵——如果姜楠成了他们的怀疑对象，那里的手段…… 周洵不由打了个寒战，强烈的心悸顷刻包围了他。 第158章 没人能拿捏周洵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面沉似水，看着袁时意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名死人。 袁时意有恃无恐的表情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恐惧：“周洵，你可考虑清楚了……” “袁少主，”周洵甩开他的手腕，“既然你留了一手，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袁时意揉着自己被印上鲜红指印的手腕子，无所顾忌道：“噢？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说说看，咱周洵同志还留着什么后招呢？” 因为刚才的用力过度，周洵的右手胳膊伤口裂开，此时，血液已经浸上了袖管。 不过，由于他穿的是件黑色上衣，暂时还没有被人发现异常。 “袁时意，”周洵两手手指在膝上交叠，“红楼饭店。” “红楼饭店”四个字好像是个定身咒，袁时意一听，整个人就像被禁锢住一样，连表情带动作全都凝滞了。 周洵继续低声说道：“我听说红楼饭店隔周就会出售一种药膳，叫做进步汤，呵呵，这名字取得，倒是挺有水平。” 周洵边说边不着痕迹地观察袁时意的表情。 “——不过一道菜罢了，”袁时意摘下眼镜，掏手帕擦擦镜片，“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周洵笑了：“袁时意啊袁时意，我既然敢在你面前说出来，就说明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红楼饭店内还有什么秘密我暂时没兴趣查，不过那喝了会叫女孩听话任人摆布的进步汤，出自何人之手，我可是随时都能向上提交人证物证。” 袁时意已经完全慌神了，哪怕是再强装冷静，那试了几次都没戴上去的眼镜，早就将他的真实内心暴露了出来。 周洵乘胜追击：“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这已经被我抓到马脚的棋子，彻底变成弃子呢？” 袁时意心神大震，连伪装嚣张都没了气势：“周洵，你、你想怎么样？” 周洵两手虚搭在腿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胜券在握：“姜楠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就犯不着操心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袁时意眯眼，在飞快地衡量着利益得失。 周洵也不催他，两人就这么静默地对峙，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算你行，”片刻后，袁时意低吟道，“你可真行啊周洵……我认栽，姜楠这事儿我不再插手，那你准备拿点什么诚意出来给我看看？” 周洵嗤笑：“袁时意，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你若放心不下，大可以试试看。” 周洵的威胁真假掺半，但有一点他没说错，那就是袁时意在红楼饭店做的事，如果被捅出去了，那他当真只有死路一条。 红楼饭店背后的人物没有哪个是袁时意招惹的起的，但凡他这里出了一点问题，那便只有顶包背锅一个选择。 周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掐住了袁时意的命门，当真是叫他半分也得罪不得。 此时的袁时意总算知道后悔，然而除了答应周洵，再也没了其他的办法。 “还有一事，”周洵的双眼紧紧地摄住袁时意，“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未出现的芦苇荡当事人，会刚巧在这个时候凑我跟前来。袁时意，我和姜楠在滇南招待所的那次对话，你听见了。” 周洵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袁时意也不再隐瞒，甚至还颇有些得意的扬起眉毛：“周洵，你自诩密不透风，被自己的枕边人骗了也就算了。 连我在你们隔壁间，甚至还在你们房间墙上凿了个洞偷听都不知道，啧啧啧，幸亏你退伍了，要不然就这警戒心，早晚要连累队伍。” 周洵没有给袁时意任何情绪上的反应，只是抬手对着门边一指：“好走，不送。” 周洵和袁时意的谈话全程在小书房里进行，周母不认识袁时意，只是见他长得人模人样，又说是周洵的同学才带回家的。 这会儿见袁时意阴着张脸，半句客气话也没有，怒气冲冲走了，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好心办坏事了。 “阿洵，”周母探头去看还待在小书房里面的周洵，“刚才那人……不是你朋友啊？” 周洵的手臂已经痛到麻痹，他却没有包扎伤口的打算，他转过轮椅，面向周母：“妈，以后再遇到不认识的人说要找我，你不要往家里带，就说我不在家，让他在外面等我。” 这个时代坏人不少，但也不多，尤其是在乡下村子里，一般人家都没有防范意识，陌生人都能领回家，更别说还是认识家里人的。 周洵的要求叫周母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恍然道：“噢，我明白了，你是怕小楠在家里遇到危险，对不对？” 秦民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周母觉得肯定就是这个原因，赞同道：“还是你考虑得全——小楠什么时候回来啊？村里明天就要杀猪了，我打算换猪心炖给她吃……” 被周母惦记的姜楠，百无聊赖的睡了个舒服的午觉，再醒来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来到了傍晚五点。 姜楠伸了个懒腰，下床到洗手间搓了把脸。 水池边放着一面红框圆镜子，姜楠顺手拿来一看，发现自己面色红润，看着比头些天在滇南东奔西跑要精神得多。 “……”所以自己是来享福的吗？ 对于一些喜好社交的人来说，被关起来不与人交就是最大的折磨；对于姜楠来说，只要有书有收音机，她一个人待多久都不成问题。 毕竟上辈子周洵死后，姜楠就差不多关上了与外界沟通的心门，除了工作，她的全部时间都用在独处和缅怀上。 空虚和无聊什么的，压根就不曾存在。 现在的处境与曾经是大不相同的，光周洵还活着这一点，姜楠就不至楠就不至于时时陷在自责之中。 她如今担忧的事情有二，其一是袁时意还有什么后招，其二是她被关在这里，周洵的腿伤谁能给治？ 另外，她都已经和查理约定好时间了，何老师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姜楠原本都已经再度脱了鞋子准备躺床上去了，想了想，还是走到门边开始“哐哐”锤门。 第159章 你有秘密，我也有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困住姜楠的这间屋子隔音效果很好，她就算把耳朵贴着门缝，也几乎听不见外面传来什么声音。 刚醒过来时姜楠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后来那中年男人过来送饭，又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那就说明，他肯定就在附近不远。 “有人吗？”姜楠不客气地砸门，故意发出了吵人的声响，“同志，我知道你听得见，我有事要说！” 姜楠如此持续了不到两分钟，门板那边就传来了两声轻叩，姜楠向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方进来。 开门的还是送饭的中年男人，他一双眼睛带着审视，语气还算客气：“有什么事？” “我要见周洵。”姜楠语气很平稳，不吵也不闹。 中年男人皱了下眉：“抱歉——” “别急着拒绝，”姜楠抬手制止，“你告诉他，我愿意告诉他实话，但我必须见到他。” 说完，姜楠不再理会中年男人会给出什么答复，直接就扯开三斗桌后面的椅子，从抽屉里捞出纸笔开始涂涂画画。 中年男人又看了她两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姜楠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里却有些忐忑。 她害怕自己不在家的这一天，周洵已经彻底被袁时意掌控了，那他肯定就不会来见自己。 可是即便昨天夜里周洵差不多陷入疯魔，他最后也没有对自己进行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以袁时意那点小肚鸡肠，如若真能控制住周洵，肯定不会把自己这样供着。 种种迹象表明，虽然周洵着了袁时意的道，但他仍有余力守住自己的底线。 姜楠就是倚仗着这一点底线，去赌周洵的“不忍心”。 晚上九点，姜楠盯着时钟打了个呵欠。 十点，姜楠小鸡啄米般地差点把脑袋哑上桌面。 十一点，开锁的声音将趴在桌上半梦半醒的姜楠直接惊起。 在看到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姜楠知道，她赌赢了。 “洵哥……”姜楠站起身，带着几分怯意望向轮椅上的沉默男人。 周洵似乎喜欢清爽干净的颜色，平日穿得最多的就是白衬衣。 此时他穿了一身的黑，阴沉得快要结冰的脸让姜楠分外的陌生。 “听说你有话要交代。”周洵沙哑着声音开口，打破了几乎要凝结的空气。 姜楠醒转过来，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与周洵那双锋利又冰冷的眼瞳对视：“你为什么突然怀疑我？” 周洵嘴皮子动了动：“芦苇荡，不是你。” 姜楠一惊，同时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叹：“你不信我，所以去查了这件事？” 周洵抿抿唇，没否认也没解释。 “确实了，你是军人，警惕性高，”姜楠笑得有点勉强，“——这样也挺好，免得我心里不安宁。” 周洵睫毛颤了颤，敛下一眼的浮影：“姜楠，神医山庄在56年那会儿出过一个想要凭靠神医身份混进政区的特务，被揭穿了，带着山庄内许多古医书跑走了，你所学的好几样针法，都是神医山庄珍贵的独门技艺，恰巧也在被偷走的医书里面……” 周洵眸光平静似海面，藏住了底下的暗流汹涌：“姜楠，你不是神医山庄的人，那就只能与那名特务有关。” 姜楠完全不知道神医山庄还有这出过往，上辈子与师傅相处时，他老人家从没提过。 这巧合简直就像是为陷害姜楠所预制的。 “所以，你怀疑我是特务？”姜楠指指自己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洵哥，我在姜家实打实活了这么多年，你不是查不到……” “你的长相与姜家其他人没有半点相似，神医山庄的特务是在56年失踪的，你是56年出生的，或许，早在最初，你就是计划中的一环节。 当年在南山乡芦苇荡那时期，我正好执行了一个秘密任务，或许背后跟着尾巴，被他看见了我的救人过程，于是你才对那件事情了解的那般清楚。” 姜楠听着周洵这番推测，哑口无言。 要不是知道周洵此时正处于比往常更严重的被迫害妄想期，她简直都有种想要上前去抱住他脑袋抖抖水的冲动。 “洵哥……”姜楠有气无力地喊。 “叫我周洵。”英俊的男人眉眼冷酷，说出的话也是不近人情的。 姜楠知道不能刺激他，便只好自己忍了：“好，周洵，我明确的告诉你，你所猜度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可能的，我姜楠，土生土长的杨花村人，跟你说的什么特务什么阴谋，屁关系都没有。” 周洵沉沉地与姜楠对视，目光中又是怀疑，又是带了隐隐的期盼：“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这么多疑点，为什么你要骗我芦苇荡的事？” 姜楠知道自己早晚要面对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它到来的会这么快，快到她什么准备都来不及做。 此前她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不合理变得合理，没想到这就像一个喷嚏引发雪崩一样，一着不慎，就连带着让所有不合理变成了居心叵测的证据。 姜楠觉得可笑，有一股打心眼里窜出来的疲惫让她突然决定——就这么着吧，不找理由了。 “洵哥……不对，周洵，”姜楠靠在三斗桌上，神态真诚中又带着些无奈，“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做危害国家危害群众集体的事，至于我身上的这些矛盾，我不能说，你就当我是怪力乱神好了。” 周洵眼中的期待慢慢消失了，整个人像结着冰：“你既然什么都不想交代，叫我过来做什么。” “开诚布公啊，”姜楠重新站直了身体，“我不想再为自己的这些不合理找理由了，这是我的秘密，当初我问你明明不喜欢王晓萍，又为什么要追她，你怎么回答我的？” 周洵回忆了片刻：“我说，是秘密。” “没错，”姜楠点头，“你有秘密，我恰巧也有，既然你不方便告诉我，那我也一样。洵哥，你是着了袁时意的道了，冷静下来想想，你会明白的。” 说着，姜楠忽而软软地哀求道：“洵哥，放我出去吧，只有我才能给你治病治伤，也只有我能看出来袁时意对你动了什么手脚，他手段毒着呢！” 周洵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手指颤了颤，紧抿的嘴唇微微松了开。 第160章 提前离婚吧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周洵开口道：“你想要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姜楠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捏着手指愈发紧张了。 “姜楠，我身份特殊，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放心把你继续留在身边。”周洵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我们，离婚吧。” 姜楠瞳孔骤然一缩，眉梢眼角都跃上了难以置信：“洵哥……你……你说什么？” 周洵的唇色好似又淡了几分：“离婚吧。” “不、不是说好了，六个月吗？”姜楠语无伦次着，脸上一片慌乱，“我们都签过协议了，现在六个月还剩四个半呢！” 周洵闭了闭眼睛：“姜楠，抛开其他不说，至少有一点是事实——你不简单。” 姜楠一噎，没有否认。 “你很危险，”周洵声线很平稳，“我应该按照袁时意说的那样把你交给中央调查部，可我……” 周洵顿了一下，表情中是毫不掩饰的痛苦：“姜楠，你别逼我。” 姜楠攥了攥拳头：“洵哥，我们相处了一个半月有了吧，我对你怎样，你感受不出来么？” “感受是会骗人的。”周洵脸色发青，唇色也有些发白，看着像是生了什么大病，“姜楠，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跟我离婚，二是一直被关在这里。” 周洵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姜楠察觉了他状态的不对，本能地想要朝他走去。 “你别过来！”周洵突然狠狠地呵斥，“别靠近我！” 周洵的心脏似乎被谁给重重砸了几拳头。 在与姜楠重新见面的这一小会儿，那种失控的冲动又隐隐有些冒头。 周洵左手狠狠朝右手伤口处摁下去，疼痛加持下，他艰辛压下了头脑里面的叫嚣声。 姜楠是个医生，她的鼻子对血腥味特别灵敏。 周洵的衣袖上本就沾了血迹，现在因为伤口又被他自己弄崩裂，血腥气更重了。 姜楠抖了抖鼻子，面色一肃，顾不得周洵刚才的拒绝，快步来到他身前：“周洵，你在干什么？” “与你无关。”周洵语气前所未有的凶狠。 “在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之前，你我就是夫妻，我凭什么不管你？” 上辈子的姜楠有一个外号，叫作“鬼见怕”，这里的鬼见怕既指她医术高超，能和阎王抢人，也是说她冷面冷心，是个大冰块。 这辈子面对周洵，姜楠活得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从来就没把自己带刺的一面展露给他看。 而此时流露出的强硬和冷厉，竟让周洵一时间忘了拒绝。 “手给我。”姜楠阴着脸，语气毋庸置疑。 “……”周洵还在踌躇，姜楠就已经捉起他的右手，先是顺着手腕搭了会儿脉，而后皱着眉，将整个袖管卷了上去。 “我天！”姜楠倒抽一口凉气，“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严重的自残痕迹简直触目惊心。 姜楠急切道：“这里有急救药吗？” 周洵不作声，将胳膊往回收了收。 姜楠“啪”一下打上他的手背：“老实点，再弄下去你腿还没治好手就要废了！” 因为姜楠的动作，周洵的眼瞳呈现出稚子般的迷蒙，就像依赖型人格占主导时的他。 姜楠趁机问他：“洵哥，袁时意对你做了什么？尤其是有没有碰过你哪里？” 周洵的双眼好似无法聚焦：“他……他今天拿了针想刺我——” “果然是针。”姜楠喃喃自语着，“头颅是最复杂精密的部位，我一直不敢轻易尝试……看来是不得不做了。” “你想做什么？”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周洵又恢复了满脸的戒备。 姜楠一边拿针，一边抱住他的脑袋：“听着，你现在意识不清醒，你自己肯定也感受到了，这其中就是袁时意动的手脚，我现在要试着帮你压制一下，你老老实实的别动，好吗？” 周洵脑袋里面仿若开着嘈杂的机器，嗡嗡地吵个不停，他又痛又累，恹恹地点点头。 姜楠看得出来周洵这是在尽力维持清醒，她也不多废话，直接就将银针沿着周洵的数个穴位轻轻扎刺。 因为拿不准，姜楠都是一边尝试一边观察。 在银针触碰到某一处时，周洵猛然一颤，整张面颊都失控般抖动起来。 “很疼？”姜楠留意到针下的穴位——四神聪。 按照常理来说，这传来剧痛的穴位是轻易碰不得的。 可是姜楠的针灸术出神入化，她甚至能感受到指间针下传来的阻力。 为何会有这般大的阻力？ 是自我保护吗？ ——不对，这阻力是反向的。 姜楠眼睛一亮，神情倏地更加严肃：“洵哥，你忍着。” 她来不及多做解释。 周洵此时的痛苦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种针灸需要周洵的配合，他若是突然狂性发作，一个反扑把自己摔开，姜楠也拿不住他。 必须趁着周洵还能自控时行动！ 姜楠眼神一厉，推着指尖的针重重向下。 “——啊——”隐忍的喊叫从周洵的喉间滚出。 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额际接连滚落，脸上和唇上的血色尽数消失。 而此时，银针只推进一半。 姜楠看他这般备受折磨的模样，不由手软了：“洵哥，你——” “继续扎。”这三个字沿着周洵的牙缝泻出。 疼痛，几乎叫他难以承受的疼痛，叫嚣着让他不要相信姜楠的疼痛。 这些疼痛包围了他，然而在疼痛以外，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盘桓在头脑中的某处沉疴正在被剥离压制。 周洵两手十指紧紧抠在轮椅把手上，脖间更是青筋暴露。 病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肯定最清楚，周洵都坚持让姜楠继续针灸了，她也就干脆咬咬牙，屏着呼吸继续推动四神聪穴位上的针。 “呃啊——”痛呼声被周洵咬进了泛着血气的嘴巴里。 姜楠的视线死死钉在银针上，拿全部精力来对付眼前的小小细针。 终于，在一瞬间破开了什么东西之后，银针的推进倏然变得顺畅了。 “呼——”周洵重重的喘气声缓和下来。 “洵哥？”姜楠盯着还闭着眼睛的周洵，“你有什么感觉吗？” 周洵缓缓地睁开眼，与近在咫尺的姜楠四目相对。 第161章 还想离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周洵的眼眸深邃却干净，“我好多了。” 姜楠长长地松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精神一经松懈，整个人就失了气力，像没骨头一样软了下去。 有一抹焦急的神色从周洵的眸子里跃过，他第一时间伸胳膊要去抱姜楠。 “我没事，”姜楠可还记着他那条血糊糊的手臂，“你老实坐着。” 她自己缓了缓，等力量回到四肢了，便利落地爬了起来：“洵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会不会疼？” 周洵摇头：“不疼了，感觉很好，之前——总觉得有机器在脑子里面磨锯子，现在很清醒。” 姜楠仔细看了会儿周洵的神色，尤其是他的眼眸。 “怎么了？”周洵被姜楠看得有些发毛，微微尴尬地朝后仰了仰。 这个动作，这个神态，明明是简单日常的，却差点让姜楠热泪盈眶。 只因此时的周洵，久违地恢复成了脑子受伤前的状态。 周洵眼角瞥见姜楠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紧：“你——你怎么了？” 姜楠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此时不演，更待何时。 “没什么，就是心里难受。”姜楠这话倒是说得半真半假，“一想到你说要跟我提前离婚，我就难受。” 周洵心里也是真难受，好在他此时头脑清醒，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姜楠，你很厉害，以你的本事，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过上好日子。” “周洵，”姜楠难得地喊了他的全名，“你现在脑子也清醒了，袁时意做了什么你亲身经历，他是个怎样的人？你难道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 其实不必姜楠指点，清醒状态下的周洵自己就已经发现了整个事件的离谱，尤其是袁时意。 姜楠确实身上有秘密，但比起袁时意—— 或许她对自己的感情有那么几分真心呢？ 周洵又是雀跃又是自责，复杂的情绪让他除了摆出一张木头冷脸，嘴巴都像跟装了锁一样，死活开不了口。 姜楠一直在偷看周洵的反应，并趁着男人难得走神时，悄悄挪屁股凑到轮椅前，将脸靠上了他的伤腿。 “洵哥，我跟你保证，我接近你的目的就跟之前所说的一样，就是单纯想给你治伤。” 姜楠的服软和撒娇初见成效，周洵蹙着眉头，却没有出声嘲讽。 姜楠好似得了鼓励，更进一步说道：“而且，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危险人物，难道不该是把我放在身边，随时随地带着，以免我去祸害其他人的吗？” 周洵眼底的眸色又是几度变幻，似乎正在考虑姜楠所说的情况。 姜楠心里一喜：“洵哥，你应该把我绑裤腰带上，这样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免得我去做坏事啊。” 周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因为疼痛而愈发苍白的俊俏面皮上，微微浮现出一点生动的难为情。 “洵哥？” 沉默持续了小一会儿，周洵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之前的协议仍旧奏效，我再留你四个半月，时间一到，我们就离婚，而且——” 周洵深邃的瞳漾着冷光：“那个时候，我会请你离开周家乡，假如你当真是危险人物，至少我不会给你伤害我亲人的机会。” “你想太多了，”姜楠稍有些挫败，但更多的是庆幸，“你放心好了，协议期时间到了，我会自动离开。” 曾经姜楠还想过一定要留在周洵身边，经历了这一遭的事，她反而有了新的想法。 前世的愧疚或许并不适合用尽整个今生来报偿。 如果周洵觉得她跟在身边是个危险的炸弹，那她又何苦强留着让彼此都痛苦呢？ 她历经两辈子的愿望，不就是周洵能够活着，一生平安喜乐吗？ 这个时候，姜楠才意识到之前种种却是自己走进误区了。 “呼——”想通了的姜楠神色顿时轻松下来，“我答应你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再签一份协议。” “不必，”周洵对姜楠态度的变化稍稍有些不适应，“你自己记住就好——哪怕你到时候不守承诺，我也有法子应付。” “嗯，你本来就深藏不露，”姜楠意有所指地笑，“我们现在倒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给你处理伤口吧。” 周洵脑子确实暂时清醒了，但对姜楠的戒备还未削减。 他拒绝了姜楠出门寻找药箱的提议，自己摇着轮椅去找东西，让姜楠在屋里等着。 不一会儿后，见过几面的中年男人就提着药箱赶过来了。 这地方本来就是周洵的秘密联络地。 姜楠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就算心里好奇也愣是没问一句，只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周洵的右臂上。 “这刀伤……是你自己搞的吗？”姜楠看着那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刚刚平静下去的心湖又微微一颤。 “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更不喜欢被人操控。” 周洵忍耐力确实强，一直到纱布绑好，他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两人离开时正是凌晨四点半。 开车的司机身上有着与周洵如出一辙的气质，看起来挺老实。 那车速却是快得飞起，愣是把快两个小时的路整整缩短了一半。 饶是这样急赶，回到周家乡时，还是有不少村民已经起床出门了。 车子不便再送，两人就挑了个较隐秘的地方自行下车，准备靠腿走回去。 说来也是奇怪，靠近周家的几户村民都还没起。 姜楠原以为这次大可以顺利过关，说不定还能赶在周母起床之前溜进去。 却在走到周家门口时，被那靠在树干上抽烟的许文辉给“吓”得停住了步子。 许文辉远远看见了姜楠，他将香烟两三口抽完，往地上一丢，拿鞋尖碾了碾。 “他倒是不死心，”周洵面色古怪地看一眼姜楠，“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姜楠拍拍轮椅上方：“放心吧，协议期内我是你老婆，不会婚内出轨的。” 姜楠这话说得既像开玩笑，又格外的一本正经，周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了。 而此时，许文辉已经主动走到了两人面前：“姜楠，他打你了？” 第162章 姜楠的“欺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许文辉的视线直指姜楠的衣袖。 姜楠低头一看，发现那上面蹭到了一些血迹。 “你误会了，”姜楠搓了搓袖子，“这是杀鸡给弄到的。” 许文辉好似不信：“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姜楠看他那副嫉妒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许文辉，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呐？” “姜楠，你擦亮眼睛看清楚，”许文辉难以接受自己三番五次被姜楠拒绝，“那么大的雨，他宁愿在家发呆都不去接你，他心里根本没你！” 这件事情确实是扎在姜楠心里的一根刺，就算把责任都推给袁时意，她还是很介意的。 不过，她也没法去质问周洵。 “许文辉，你一大早跑到我家门口来，就为了当面说我的坏话？”周洵失血不少，脸看起来还是白的，人也虚弱了许多。 “我是陈述事实。”许文辉很精，越看两人越觉得不对劲，那视线就差要钉在姜楠身上似的，“姜楠，给我几分钟，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周洵心里不高兴，却是转着轮椅挪到了一边。 姜楠原本就把许文辉当空气，这会儿更是直接的无视，拐个方向准备绕弯走。 许文辉被姜楠那张冷幽幽的脸惹得心里发痒，一个冲动就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姜楠……你当年给我的信，周俊强说被你拿回去了。” “你别搞错，”姜楠甩了甩胳膊，无奈对方抓得实在有些紧，没甩开，“我记得当年在学校我就跟你解释过。” “情书”事件爆发以后，姜楠被同学嬉笑着指指点点，她当时脸皮薄，受不了，就跑去跟许文辉解释，想着对方应该会信她。 没想到许文辉一见了她的面，就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 好不容易听她说完，嘲笑地丢下一句“不要痴心妄想”，就扬长而去了。 上辈子的姜楠不知道许文辉为什么突然会变成那样，这一世她算是看明白了，对许文辉而言，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 当游戏变成闹剧，那就不好玩了。 于是，姜楠就成了他“万人迷”传说中的一块垫脚石。 “许文辉，”姜楠又甩了甩胳膊，“这么多年你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这时候跳出来上演苦情戏码，你不会是演戏演得自己都信了吧？” 周洵见姜楠奋力都没挣开许文辉，本来没想干预他俩的，偏偏就鬼事神差地伸出左手，猛地朝许文辉腕间一捏。 “嘶——”许文辉很快主动松开了手，“周洵！” 周洵现在还是个伤员，姜楠害怕他真跟许文辉推搡起来，急忙挤到轮椅前面，隔开了剑拔弩张的两人。 “许文辉，你再纠缠不清，咱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父老乡亲们，可就都亲眼见着是你骚扰我了。” 许文辉一怔，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要让姜楠重新喜欢上自己，然后叫她自愿去告发周洵。 结果一时情绪上头，差点就本末倒置了。 许文辉咬牙看着姜楠从身边经过，不甘心地硬咽了一肚子的火。 被许文辉这一打岔，周家几个都起了床，周娅和周大川正在院子里刷牙。 “哥？”周娅含着满口的泡沫，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嫂子？” “刷好牙再说话。”周洵对待弟弟妹妹向来是严厉的长兄姿态，院子里的两个瞬间加快了刷牙的速度，没人再提问了。 姜楠趁机推着周洵回他房间，从柜子里给他找了件干净衬衣：“你快换上，身上这件脱下来给我洗。” 周洵穿着的衣裳整根袖管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要不是因为恰好是黑色的，只怕要被院子里那俩姐弟给围住问半天。 “你的袖口也有。”周洵指指姜楠袖子。 “对哦，”姜楠一拍脑门，“那我先回屋头换去。” 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子，周母的声音就隔着门传了进来：“阿洵，小娅说小楠回来了是吗？” 姜楠眼看着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急中生智，把沾了血迹的袖子往上一卷，露出大半条小臂。 “妈，”姜楠放下手，挡住周母的视线，“是我哩。” 周母见了儿媳妇就咧嘴笑：“周洵那混小子还说你要待好几天呢……诶，他一大早去接你的？”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应该是周洵正在穿衣服，姜楠担心被周母看到他的伤，继续堵在门口：“对，我刚走到村口就遇上他了……” “哦——不对啊，”周母狐疑道，“这一大早的，他咋知道你回来的？” 身后传来轮椅的滑动声：“我睡不着，就一早出去逛逛，结果遇上姜楠了。” 周母瞧见眉目温和的儿子，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说不出来，但是前两日的周洵总有种特别压抑的古怪。 母子连心，周洵的不对劲，周母直觉就看出来了，连带着这几日她也跟着担心。 如今再打量儿子的面容神态，周母安心了：“你呀，这是想媳妇儿了——小楠啊，你下次要出门，把他也给捎上，你是没瞧见他，这两天魂不守舍的。” “妈。”周洵喊了一声。 周母乐颠颠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不闹你们了，我去准备早饭……” 周母离开后，姜楠关上门，轻轻地插上门销。 “我先给你上药，”姜楠指的是周洵的腿，“都隔了两天了。” 周母刚才的那番话如果放在两天前，或许姜楠会感到开心。 但她如今觉得之前的自己还是有点过于自信了，像周洵这样的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 周母所说的心神不宁，魂不守舍什么的，绝对是因为姜楠的“欺骗”。 嗯，肯定是这样。 姜楠暗自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再去给他上药时，神态就多出了点公事公办的意思。 往日给周洵上药，两人少不了又是斗嘴又是调侃，此时却异常的安静。 周洵连续看了姜楠好几眼。 “好了。”姜楠速战速决，收了药罐起身。 “你等等。”周洵忽然伸手拉住了姜楠。 第163章 爱意表达还不够清楚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怎么了？”姜楠看看周洵的手。 周洵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他放开姜楠，掩饰般干咳了两声：“有件事，我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姜楠看出来他应该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你说。” “此前你说留在我身边不为别的，就是想要治好我，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治好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开车从秘密基地出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面，周洵确实一句话也没说。 原来是在疑惑这件事情。 姜楠失笑：“那你想出来什么答案了吗？” 此时的周洵头脑清晰，连带着态度也不那么尖锐了：“你很有本事，却在杨花村默默无闻这么多年，你是想以我的伤为契机，来给自己打名声？” 这个猜测还挺合情合理的，总比那套特务说法强。 一想到周洵甚至以她长相不像姜家人为由，轻轻松松就帮她开除了姜家身份，姜楠忍不住就想笑出来：“你觉得是就是吧。”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人还一度擦枪走火，差点就滚一块儿去了。 姜楠觉得自己的爱意表达够清楚了。 偏偏周洵还真跟块捂不热的冰块一样，始终坚信姜楠是别有所图。 就算其间有生病的因素，但猜疑是实打实的。 离魂症并不是彻底改变人的性格，让一个全新的“他”出现，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去进一步放大其中的某一点。 周洵被放大的是他对姜楠的猜忌。 这也就意味着，在秦民强事情之前，周洵就已经在怀疑着姜楠了。 如果再对周洵说一切都是因为爱，只怕周洵半句也不会当真。 在这短短一两分钟内，姜楠已经拿定了主意：“你就当我爱慕虚荣，想要踩着你上位好了。” 周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姜楠承认了，他却觉得有点闷得慌。 “姜楠，商量个事儿，”周洵淡淡开口，“我不想让家人因为咱们的事而担心，在外人面前，还是需要你配合着演演戏。” 越往后面说，周洵的声音就越小，好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似的。 “好。”姜楠爽快地答应下来，“我陪你演。” 演戏的第一步，就是先骗过自己。 姜楠心里头像是被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来回划拉，痛得她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 “叩叩叩。” 气氛凝滞间，门板上又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姜楠使劲搓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二。 这回来的是周娅：“嫂子，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今天余正气那厮要在大樟树底下搞什么精神警示宣讲会，肯定没安好心。” “余正气还有闲情搞这套呢？”姜楠还挺意外，之前周洵说要给他老婆上一把火，这样看来，这火是还没上成的。 估计是这几天忙着对付自己，把余正气丢一边了吧——姜楠苦中作乐般自嘲道。 周洵嘴唇动了动：“左右不过是一些搬石头砸脚的蠢事罢了，去看看吧。” 生产队大队长要开集体教育会，村民们都得到场，不去的就不是好同志。 姜楠几人到的晚，他们在人群外围站定。 这时候进步分子都好表现，像这样的集会往往是挤在最前头的。 后面站着的要不就是成分不好的，要不就是跟周家一样，对生产队长有意见的。 “姜大夫。”雷家父子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上前去跟姜楠打了招呼。 村里人大多不愿意跟雷家父子这样挨过批斗的人搭上关系，姜楠却没有这种顾虑。 “振东哥恢复得怎么样？”姜楠朝两父子点头示意，神态自若，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快好全了，还要谢谢姜大夫你嘞。”雷父笑着应答，同时也没忘了跟周家人一一点头打招呼。 周家都是本分人，周洵得势时不会去欺负弱小，如今经历了人心难测，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心怀善意的。 这一幕落在有的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庄家一家子因为儿媳妇艳春的事被抓出来批斗过，如今也是村里的底层人。 尤其是秦民强那事还牵扯到了庄家，一段时间内周家乡里的，还真没人愿意跟他们交往。 叶兰因此也老实了好一阵子。 她如今就站在雷家父子不远处，眼睛瞧着明明最近麻烦不断还精神焕发的周家人，心里头那团火便越烧越旺了。 “瞧见了吧，”叶兰忍不住，戳了戳前面站着的妇女，“周家人跟雷家父子好着呢。” 虽然都是挨过批斗的，但是雷家那是最招人嫌弃的“坏分子”，是广大人民的阶级敌人，比起他们来，叶兰的待遇肯定要好得多。 那妇女扭头看了眼很自然地跟雷家父子站在一块儿的周家，不屑地摇头：“周洵腿废了以后就自甘堕落了，心兰也不劝着点儿。” “要我说啊，周家这变化跟他们家那宝贝儿媳妇可脱不了干系。”叶兰见妇女愿意搭理她，顿时就来了劲。 妇女瞟一眼天生冷白皮的姜楠，那站在一众日常劳作的村妇里头可真是特别的显眼。 “哼，”妇女鄙夷地嗤一声，“供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可不就是搅家精么。” “就是就是。”叶兰得意的嘴脸与往日真没什么不一样。 妇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来：“不过，他们周家的好日子也要到头咯。” 叶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海燕嫂子，你这话是啥意思呢？” 这名叫海燕的妇女跟余正气的弟媳在一组干活，有的没的都听说了一点，眼见着自己说漏了嘴，也不担忧，神神秘秘笑道：“你等着瞧好了，今天可有好戏。” 余正气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带着众人喊了一番标语，而后见时机差不多了，清清嗓道：“大家保持肃静，接下来我有件不大好的事情要跟同志们说。” 余正气的视线穿过人群扫到周洵身上：“相信大家都听说了隔壁杨花村生产队长的事，他如今就在咱们村公所里，经过特派员同志的轮番努力，周伟呢，坦白从宽了。” 余正气停了停，忽作严厉地瞪向周洵：“周洵同志，你伯父亲口指认那箱苏万联的东西是你给的，你怎么说？” 第164章 就静静看你表演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余正气是拿着喇叭说话的，这下，整个村的眼睛都往周洵那边转过去了。 周洵坐姿未动，明明看似比所有人都矮上一截，却没人敢小看他。 “余队长，你问这话，是希望我怎么回答呢？”周洵习惯性地掸掸衣袖，“我如果说实话，你肯定是不满意的，可我要是按你的心意去说了，你是高兴了，背锅的可是我。” 余正气被周洵气定神闲的姿态弄得有点虚，他加了声量给自己壮胆：“周洵，你不要在这里乱搅和，周伟已经说了，你把这些年收来的东西都藏在后院的老房子里，你敢不敢当着乡亲们的面带我们去验验？” 姜楠一直没插话，她在仔细观察余正气的面部表情。 这人在面对周洵时会稍稍有些退缩。 可当他说到要去周家后院搜东西的时候，自信就回来了，背板都好像挺得更直了一些。 看这表现，只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姜楠不免有点儿担忧。 周家母子里面，除了周洵，个个都是一脸懵。 尤其是暴脾气的周娅，已经忍不住跟高台上的余正气呛声了：“你在喷什么屎粪子？我哥当初在部队，自己得了功劳拿了奖赏，哪次回来不给乡里的困难户送帮助？后来我哥受伤，你们怎么着来的？” 周娅平日看着大大咧咧，好像个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的模样。 事实上她眼睛亮着呢，那些个受了周洵恩惠的，不说人人都狼心狗肺吧，起码有一大半是见了周洵躲着走的。 周娅冷下脸时跟周洵很有些相像，那些被她视线扫到的人，本来就心虚，一个个赧着脸垂下了头。 “咳咳咳，”余正气清清嗓，“一码归一码，我们都不否认周洵同志当初给予的帮助，所以，如果周洵同志不小心走了错路，我们都有必要及时把他拉回来，大家伙说，中不中？” “中！” 应和的人多了，人群越发聒噪，闹着要去周家后院对质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 “洵哥，”姜楠贴着轮椅，“不要紧吗？” 周洵小幅度地摇摇头，朝咄咄逼人的余正气淡淡道：“既然大队长想去看看我家后院有什么，那我如果拒绝的话，肯定就是做贼心虚……不过，丑话先说前头。” 周洵眉眼一厉：“你说你接到周伟的指控，所以要去翻我的院子，我就问你一句，余队长，你是周伟的狗吗？” 余正气眼一瞪：“周洵，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你要不是心虚，为什么不直接自证清白？” “好啊，”周洵应得很轻松，“那等我自证清白以后，你要怎么说？” 余正气握着扬声喇叭的手小小抖了一下：“周洵同志，我这是为集体为组织，如果你是清白的，那皆大欢喜，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这样啊，”周洵倒是不生气，“也行，你现在不想说也不要紧，待会儿自然有你说话的时候。” 周洵这话讲得别有深意，余正气打心眼儿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朝身旁站着的一人看去，那人对他点点头，比着嘴型说：“放心。” 余正气觉得自己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周洵再厉害，也不可能背后长眼睛啊。 那些东西都是经过几番查探，确认周家没人，才敢偷偷藏进去的。 肯定是周洵在虚张声势！ 余正气自我安慰着，振臂一呼，指挥着众人浩浩荡荡朝周洵家而去。 …… 周家老屋内，一群人正在把一样样一箱箱的东西往院子外面抬。 余正气站在人群中指挥：“都给我搜仔细了，别放过一个地方。” 周家乡的村民们是都跟着过来了，但真正进去搜屋子的，还是些跟余正气一伙的人。 余正气装模作样地四处打转，趁四周一片乱，就朝那先前跟他打唇语的人使眼色。 那人会意，穿过人流往角落头的一处走。 他停留在一堆木头前，不经意那般掀开一块木板。 木板底下放着一只箱子，正是那人十分熟悉的样式和花纹。 那人心里头悬着的石头轻轻落地，顾不得仔细查看，就将箱子给拖到了众人面前，“啪”一下打开了箱盖。 “同志们快看呐，这就是周娅同志说的问心无愧？这明摆着就是一只社会的蛀虫！”那人说得慷慨激昂，“看看这都什么东西，女士皮包！手表！天呐，还有照相机！这不会是给周延准备的吧……” 那人使劲表演了好一会儿，这段台词他之前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多遍，眼睛没看都能背出来。 周洵的眼睛要是凶起来，那人害怕自己一个没顶住压力就露馅儿，所以说的时候面朝着四周，没低头看箱子也没去望周洵。 直到说到照相机，这个跟周延有过节的人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想趁此机会把周延也拖下去。 一个没留意，就跟周洵对上了视线。 然而，周洵脸上既没有预想中的愤怒，也没有因为多出来的一箱东西而震惊。 他甚至还挂着笑，嘴角上扬出了戏谑的弧度。 甚至那站在轮椅后面的姜楠，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人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扭身走出箱盖子所造成的视觉死角，朝箱子里头一望—— “怎么可能！”那人尖叫起来，“这不可能！女士皮包呢？手表……手表去哪里了？” 姜楠意思两下，拍了拍巴掌：“洵哥，这位同志怎么称呼啊？” 从余正气来势汹汹地说周家老房子藏了东西开始，姜楠就一直有些不安，路上话都没搭两句。 这会儿瞧见了木箱里面装着的东西，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周洵不愧是周洵，不动声色地就能反下一局套着对方玩儿。 姜楠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全都是浪费表情。 “他吗？”周洵指指那人，“他叫王吉利，是余正气的好哥们，也是咱们周家乡生产大队的副队长。” “就这样的眼神还能当副队长啊？”姜楠踮脚朝箱子里面又看一眼，“啧啧啧……” 第165章 周洵的心又乱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箱子里头压根没有王吉利说的那几样东西。 别说手表、照相机了，连个表扣都没瞧见。 不大的箱子里面装的东西却挺多。 周家乡的公安特派员蹲下去：“奖牌、勋章、表扬信、荣誉证书……” 特派员拿出一本伤残证明，对着王吉利的脸甩过去：“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特派员早就看出来余正气这是故意要针对周家人，可惜他势单力薄，面对一群抱团的，他打不过，也不好明着帮周洵的忙。 余正气这些人要做什么从不跟特派员通气，今天他也是为周洵捏了一把汗。 眼瞧着有机会，特派员匆忙抓住王吉利开刮：“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那满满一箱装着的，都是周洵当兵期间的回忆，苦的甜的都有。 当初秦国华就是拿着这么一包东西杀人诛心，如今周洵自揭伤疤，最难过的人反而成了姜楠。 “王吉利！”姜楠突然爆发，将仍旧不甘心地趴在箱子边乱扒的人一把推了开。 这一推力气很大，王吉利那么大个子都被推得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 “王吉利，你为什么目标那么明确就把这箱子找出来？为什么看都不看就说箱子里有手表相机？为什么发现东西不对以后会这么失望？” 姜楠一连数个质问，王吉利被问得发愣，感觉头脑好像反应不过来。 周洵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姜楠，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余正气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箱子里头的东西被替换了，周洵不动声色发觉了他们的意图，之后又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搞了一出漂亮的反杀。 这几乎是把巴掌扇到了大队长的脸上。 余正气却不敢不服，他快速调整好表情：“姜楠同志，你别激动，王吉利可能是一时没看清楚，原谅一下啊。” 姜楠对余正气这轻飘飘不在意的话十分反感，“余队长，主席说过，任何工作都应该认真仔细，你可是我们周家乡的生产队队长，你要是觉得冤枉人这么大一件事都不痛不痒，那我可真怀疑平日生产队工作上面你又会有多少的没看清楚。” 一个乡里面，总会有不服气生产队长的人。 余正气又势利眼得很，姜楠一段话出来，果然引起了好些村民的认同。 “就是说啊！之前程立军当队长的时候，分粮食还没那么些规矩，到了余正气头上，乱得很呐。” “是嘞，俺家的工分压根不止这么个数，莫名其妙就没了，也不知道去了谁口袋了。” “说起这个，前几日我在南镇集市遇上了余正气的老娘老舅，那气派的，跟个厂长似的。” “嘿，我的粮食该不会是进了你老娘老舅口袋里了吧？” 最后一句话是周家乡的刺头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嚷出来的。 余正气心慌得很，为了转移乡亲们的注意力，毫不留情就把矛头对准了前一刻的战友：“王吉利，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 王吉利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窝囊地装龟儿子，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王吉利是个无关紧要的，骂了也就骂了。 然而蹲在一边看了全程的廖菊花可不这么想。 这王吉利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平日里两家几乎没走动，但逢年过节总还会给一袋瓜子的。 余正气今天搞这出，廖菊花半点都没听说。 往常有点什么事余正气还要跟她通个气，现在却屁都不放一个，倒是拿她的亲戚来当挡箭牌。 廖菊花越想越焦躁——像余正气那么小心眼儿的男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但在外面偷吃，甚至还有了别人的种，那他指不定得怎么对付她呢！ 就在廖菊花胡思乱想间，老房子也搜完了。 余正气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同志们辛苦了，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搜查的众人皆是摇头：“没有，除了些常见的旧物件，什么也没见着。” “听见了吗？”姜楠比周洵出声的更快，“余队长，这就是你随随便便、工作不认真的结果！” 被一个小丫头骂，余正气当然不服气，他暗恨着，说的话倒是正气十足：“绝对是周伟那家伙在诬陷，等我去好好问他一番，再过来给你们交待！” 这地方余正气肯定是待不住了，他勉强维持着大队长的姿态，带着一群人溜得飞快。 “瞧瞧瞧瞧，”周母指着满院的乱糟糟，“莫名其妙来翻我们东西，把我这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又弄成这样，结果呢，自己倒跑了！” 周家这旧屋子前面还站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方才王吉利那手陷害戏码实在太拙劣，稍微有脑子的都能看出周家这是被针对了。 一个村子里头，有卑鄙小人也有正义的热心肠。 一名妇女带头站了出来：“心兰姐，我们来收拾！” “对，这体力活的事儿，我们能干！”紧接着就有人应和，那人还冲姜楠笑了一下，“姜大夫，上次多亏了你的药哩。” “我也来帮忙！” 很快，主动帮着收拾东西的村民越来越多，几乎都不需要周家几人动手了。 雷振东背着几块木板，在经过姜楠的时候停了停：“小姜大夫，你先带周洵同志回去吧，今天受了委屈，我看他挺难受的。” 从余正气带人离开到现在，姜楠一直都在盯着脚尖想事情，经雷振东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周洵。 “洵哥，我们先回家休息。”姜楠领了雷振东的好意，推着周洵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喝口水吧。”姜楠倒了杯水递过去。 “……谢谢。”周洵在接过搪瓷杯的时候，好似不经意那般碰了碰姜楠的手指。 姜楠很自然地收回手，周洵一边喝水，时不时抬头看姜楠一眼，神情略微复杂。 周洵的视线并不是光明正大的，他的目光会在姜楠背对着的时候多停留一会儿，又会在姜楠转头回来时急急躲开。 “喂！”姜楠敏锐地捕捉到周洵的又一次偷看，突然出声一喊，“你想说什么呢？” 第166章 打是亲骂是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刚才……”周洵显然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是真的生气了吗？” “嗯？什么时候？”姜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哪个。 周洵理解错了，眼里闪过不明显的失望：“哦——我是说，你演得挺真的。” 姜楠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在余正气离开后跟着周母指桑骂槐的事：“那个啊，要是不表现得真情实感一点，怎么拉拢人心呢！” 周洵看姜楠把做戏说得那么轻飘飘的样子，嗓子眼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 “是我小看你了。”周洵的声音很低很沉。 姜楠觉得这时候的周洵十分的脆弱，她压根没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拢，很自然地就以为周洵是因为同乡人的陷害而难过。 “洵哥，”姜楠双手撑着大腿，微微弯腰，“人这一辈子呢，总会遇到很多不值当的人，或许当你身处其中的时候，你觉得怎么也想不通，可过段时间再回头看，你就会知道有些人和事，是没必要放在心上的。” “不值当……没必要……”周洵咬着这两个词——姜楠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她是个不值得他用心的人吗？因为她从来就不曾将他放在心上过？ 周洵感觉自己嘴巴里漫起了一股苦味：“你倒是真潇洒啊。” 姜楠眼睁睁看着周洵一双眸子迅速被寒冰覆盖，一种无形的疏离隔在了两人之间。 明明彼此的距离是伸手就能触碰，却好似隔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洵哥？”姜楠忍不住叫了一声周洵的名字。 周洵闭上眼睛：“我困了，你走吧。” “你等等，”姜楠看了下时间，“也快要吃午饭了，妈还在忙……我记得灶上还有早上吃剩下的馒头，我去给你热热——” “不必了，”周洵冷冷地打断了姜楠，“我不饿。” “那也不能不吃啊——” “姜楠。”周洵喊了她的全名，伸手朝门口指了一下，“你走吧。” 姜楠能够感觉到他此时情绪的压抑，她有点担心这出陷害事件刺激了周洵，让他原本压抑下去的离魂病症又复发了。 可是现在周洵对她表现出了十足的抵触，姜楠不想进一步刺激他，便拖着步子离开了房间。 午饭将就着吃了一顿，姜楠正打算以上药为由再去看看周洵的情况，一直在外面的周娅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嫂子嫂子！我哥呢！” 周娅嗓门大，都不需要姜楠回答，周洵就自己开门转了出来：“发生什么让你激动成这样？” 周娅一咧嘴，反手抓住姜楠的手腕：“快去村公所看戏去，廖菊花正在拿大喇叭大义灭亲呢！” “！”姜楠想起小树林的那次抓奸，眼底亮起了一抹光，“她可真会挑时候，这会儿村民们正对余正气不满呢，廖菊花再一闹腾，可不就事半功倍了么！” 周娅不晓得姜楠这话什么意思，却不妨碍她继续抓着姜楠往外面跑。 跑到半路才想起行动不便的周洵，周娅一拍脑门，朝周洵求饶般一拱手：“哥，对不住啊，我把嫂子还给你。” 周洵熟练地操控着轮椅从姜楠身边绕了过去：“不用，我自己能行。” 这一遍周洵避开自己的意思太明显了，姜楠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别扭。 现在可不是哄孩子的时候，姜楠强硬地追上去拽住了轮椅的把手：“小样，四个轮子还想跑过我两条腿的啊，你当轮椅是吉普车吗？” 周洵拧着两根眉，只差没把不爽写在脸上：“放手。” 姜楠端着笑，俯下身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妹妹还在盯着呢，如果你觉得不用演戏了，那我立马撒手。” 周洵闻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虽没回话，却是不再拒绝姜楠了。 两人之间的古怪周娅不是没有察觉，她看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姜楠，忍不住问了句：“嫂子，你跟我哥？” “没事儿，”姜楠笑出牙花子，“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这是我跟你哥的情趣。” 国家进入80年代以后，男女之间的思想观念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姜楠刚刚的这段玩笑话放在那会儿，可以说是街头小孩都听腻了的。 然而放在如今这1975年，别说周娅了，周洵都被她说得微微红了脸。 “姜楠，你在外面稍微注意着点儿。”周洵忍不住提醒她。 姜楠发觉正常状态下的周洵逗起来也别有一番趣味，不由就将不久前才被周洵赶走的不愉快抛到了一边：“那你也不能莫名其妙发脾气，要不然我就把你肚脐眼底下有颗痣的事情说出去给别人听。” “……”周洵觉得姜楠就是老天爷派来克他的。 这个小插曲让周洵和姜楠暂时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那块被周洵竖起来的隔阂之墙似乎也消失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脚上的速度倒是半点不慢，赶到村公所那棵大樟树下时，还能站个比较靠前的观赏位。 廖菊花站在早上余正气站过的桌子上，一手举着喇叭，一手拿着张信纸，在那里一笔一笔地细数余正气犯的错误。 她的脚下地面上堆放了数个开着盖子的箱子，不断有村民上前查看，然后不约而同发出了唾骂声。 余正气呢，正被几个村里的壮汉摁着，一双眼睛瞪得通红，直勾勾盯着台子上面的廖菊花：“廖菊花！你这个贱人！你少冤枉我！” 廖菊花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继续读手中记录的贪墨单子。 “啧啧啧，”姜楠听得直摇头，“他这才当了多久的大队长，捞得也太多了吧？” 余正气做的事情倒也不是那么夸张，不过是占了些粮食，收了些票子，再给人改了改工分，或者是分配活计的时候走走面子。 不过在这个人人为了口粮努力劳作的年代，余正气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以上，便是我要告发的。”台上的廖菊花说完话，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村民们早已炸开了锅，聊得正是热火朝天。 姜楠却皱起了眉，一个疑惑携带着不满的情绪，包裹住了她。 第167章 男人的占有欲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想问，为什么廖菊花的告发信里面没有提到周洵的事？ 余正气的那一堆问题，竟然没有一个是跟周洵有关的。 这廖菊花倒是会算计，她是答应了要告发余正气，却没承诺要告发什么。 哪怕不提周洵，她也不算食言。 她以为不提就能蒙混过关么？ 想得美！ 人群因为廖菊花的这当众告发闹腾得不行，姜楠瞅准了廖菊花站立的高台，也爬了上去。 “姜楠……”廖菊花刚开口就被姜楠抢走了喇叭。 “同志们静一静。”姜楠的声音清脆，比那播音员的还好听，即便透过失真的喇叭，也依旧甜美。 人群很快安静下来，姜楠又试了试喇叭，平稳道：“同志们，乡亲们，余正气这些时日怎么为难周家的大家也都看见了，如今听菊花同志说的，倒是没见着与我家的事有关，你们信吗？” “不信！” “瞎子都看出来有问题，菊花同志，你是看漏了吧？” 廖菊花倒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两手一摊道：“乡亲们啊，我跟余正气虽然是夫妻，但我心里想着组织教我的，对他做的事情十分反对，就经常去劝他啊，因为这个，我跟他最近闹得厉害，余正气就什么都不跟我说了。” 廖菊花把眼睛望向姜楠：“对不住啊，我确实不知道。” “哦，”姜楠点头，放下喇叭，对着廖菊花轻声道，“依我看，余正气这事交给村里特派员还是太草率了，最近省里调查苏万联的小组不是还在市里么，要不我上那里一趟？” 廖菊花笑意一僵：“要告到省里去啊？小题大做了吧？他跟苏万联又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咱说了不算，”姜楠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而且，你比谁都清楚事实情况，你说，调查组能不能查出些什么呢？” 廖菊花有些怂了，咬着嘴唇眼神晦暗不明。 姜楠好整以暇：“就是不知道你手上干不干净，会不会也被查出来点什么。” 余正气跟廖菊花是夫妻，廖菊花再清白，也免不了沾了些“好处”，虽然不多，但也是要被人唾弃的。 真要闹大起来，那廖菊花就从大义灭亲的先进个人变成同流合污的贪污犯了！ 廖菊花做事谨慎，她是觉得自己尾巴都藏好了，这才敢站出来。 不过如果调查的是省里的专组，那她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我想起来了！”廖菊花拿下姜楠手里的喇叭，“余正气这几周每隔一天晚上都会偷摸到村公所去接电话，时间约莫是十点……昨天没打，今晚肯定有。” 姜楠张嘴：“那我们——” “姜楠！”周洵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滑到了高台旁边，“你先下来。” 姜楠脸上冒出了个问号。 “下来，”周洵神情严肃，“调查的事情交给特派员同志。” 姜楠大概猜到他在担忧什么，心里稍有些不甘，又有些惊惧。 在她看来，这次是个扳倒秦国华的绝好机会，可周洵似乎不这样想。 看他的意思，应该是要由着秦国华再混过去。 周洵不是孬种，他这样做只能说明一点——秦国华比想象中的更要难搞。 这些事情姜楠不懂，她老老实实下了高台，与周洵站到了一块儿。 “特派员同志，”周洵转头看向一旁，“我相信组织肯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于特派员还在核对余正气的“礼单”，头也没抬：“周洵同志放心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特派员的话说得正气凛然。 周洵轻轻扯了下姜楠：“我们先走。” 姜楠踮脚看还挤在人堆里凑热闹的周娅：“不叫上妈和小娅她们吗？” “不用，”周洵也往那边探了一下，“都回去的话太刻意，留她们在这里转移下视线。” 周洵考虑得全，姜楠自然没有异议。 周家其他人都留在村公所看热闹，周家乡的村民们也大多还围在樟树底下。 一路回去姜楠就没碰上几个活人。 姜楠一手推轮椅一手开门：“洵哥，你先吃点东西吧。” “好。”周洵肚子确实饿了。 姜楠想起自己中午把剩下的馒头都吃了，有点犯难。 “我去煮面。”周洵一眼就看出了姜楠的尴尬，“你去院子里择两根葱。” 择葱姜楠还是会的，她挑了水灵灵的葱头，洗干净切成段末，给周洵送了过去。 “加几个鸡蛋？”周洵头也没回。 “啊？”姜楠没反应过来。 “吃得下几个鸡蛋，两个？” 这是还煮了姜楠的份。 “一个！”姜楠有些开心，“我中午吃过馒头，稍微吃几口就行。” 周洵做菜的技艺估计真遗传了周母，一碗简单的面条也被他煮得色香味俱全。 “好吃！”姜楠很给面子地把最后一点汤底都给喝了，完了还打了个饱嗝。 周洵眼带戏谑：“你食量不错，怎么就是吃不胖呢？” “天生的呗，”姜楠拿筷子一下一下地拨着碗底，“洵哥，秦国华……很难搞吗？” 周洵手指一抖：“姜楠，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弄秦国华？” “那就是个祸害啊。”姜楠这回放聪明了，没再说不该说的话，“跟他见面那次，他一个劲鼓吹我叫我跟你离婚，还动手动脚——” 周洵眉心一皱，这事他还是头一回知道：“他对你动手动脚？” “是啊。”——虽然没碰到，但有企图也算。 周洵沉下脸，眼眸的黑都好像更深了。 他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应该是正在盘算着什么。 姜楠不欲打扰他，起身收拾碗筷。 两个人，两个碗，姜楠一手就能拿下。 她看见搁在一旁吃空了的腌菜罐，顺势拿起来一并去洗了。 周家院子里有一棵李子树，树上的李子已经变红了，姜楠馋这口，拿了根竹竿子在底下打。 噼里啪啦的声响从院子传进屋里，周洵透过窗子往外看，正好看见姜楠搬了张圆凳垫高了要去打李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张凳子似乎是瘸腿的…… 第168章 周洵的腿有反应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几乎可以预见瘸腿凳子歪倒后，姜楠会摔个怎样的屁股墩。 周洵摇着轮椅快速往院子里赶：“姜楠，小心脚下凳子。” 姜楠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长棍上，周洵这突然一喊，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哎哟——”重心一偏，原本还在颤颤巍巍的凳子散架了，姜楠一扭一转，就摇摇晃晃地摔了下来。 周洵刚巧赶到姜楠身前，一个抬手接住了她。 姜楠摔坐在周洵的腿上，圆睁的眼睛显露出了无知和迷茫。 “嘶——”周洵小小的吸了口气，“你这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还挺实沉。” 姜楠反应过来，慌忙从周洵腿上跳起来：“对不起啊洵哥，没伤着你吧？” “没什么，一点疼罢了，揉揉就好……”周洵边说着，边很自然地揉着被姜楠“坐”得又痛又麻的腿。 “一点疼——”姜楠反复琢磨着这三个字，倏地，眼睛瞪得大极了，“洵、洵哥！你、你说什么？你说腿有点疼？？” 周洵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揉腿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张脸上又是不敢置信，又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悦。 “你的腿有反应了？”姜楠就地跪下，依次揉捏着周洵的腿，“这里能感觉到吗？” 周洵明显觉得一点点酥麻，正随身姜楠的手指游走在腿上。 “能，有些痒，有点麻。”久违的感觉让周洵十分想念，他甚至自己伸手去掐摸腿上，以此来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 姜楠笑得开心极了：“这是好事啊洵哥，双腿有感觉了，就意味着那些曾经坏死堵塞的筋脉重新通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再等不久，我就能重新走路了？”周洵的声音仍旧不喜不悲，只在话尾勾起的声调略微上扬，让他的欣喜一览无遗。 姜楠揉了好几下周洵的腿：“就是这样嘞！” 周洵眉眼神色松快下来，压盖在他头顶的阴沉云雾好像一下子就散去了不少。 如果能站起来，他就可以重返军营，就算不回去，做生意打交道什么的也不至于处处麻烦了。 “太好了！”姜楠打心眼里高兴，她努力这么久，天天都掐着点给周洵敷药扎针，总算是看见了一些成果。 “洵哥，你既然腿上有感觉了，那接下来我的治疗进度就会加快，你也可以适当的进行康复训练。” 被周洵这一打岔，姜楠就把打李子的事情丢到了一边。 她兴冲冲地跑回屋里拿出记录簿，开始拟写新一轮的治疗方案。 周洵看着她趴在桌子边上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又奋笔疾书的模样，心里头涌起了一股又酸又软的异样感觉。 姜楠的喜悦是做不得假的，可是周洵却不知道她的高兴到底是因为自己康复有望呢，还是因为她马上就要获得成功了。 “洵哥，你看看，这是我根据你的情况重新定制的治疗日程单。”姜楠把记录簿递过去。 周洵接下来，心不在焉地看了两下，右手指间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本子角：“你放心，等事成之后，我让周延给你做宣传。” “？”姜楠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周洵说的是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姜楠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周洵也不怎么想面对，两人默契地达成一致，很快就又把关注点放到治疗方案头上去了。 “我暂时还不想告诉其他人，”周洵思忖着，“妈这边我是怕她情绪激动，周娅又是个嘴巴没把门的……” 他是担心万一治疗过程不如意，会影响姜楠的名声。 姜楠点点头：“说得不错，一旦被人知道了，逢人就问你腿的事情，也是挺烦的。” 姜楠显然没有理解周洵的用意，周洵浅浅叹口气，没有作解释。 正所谓好事成双，这头姜楠还没从周洵的腿有知觉的喜悦中平复过来，那头周母就又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小洵，你那表哥这回总算做了一次人了，”周母乐呵呵的，明明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倒是半点都看不出疲惫，“他学着那廖菊花，把周伟给揭底了。” 姜楠又惊又喜：“他这是想通了？” 周洵冷冷一哼：“他知道周伟跟余正气勾搭起来的事无论如何也瞒不住，肯定得在爆出来之前自己先大义灭亲一番，要不然他就成了罪犯之子，啥好处都捞不着。” 姜楠：“这么说来，确实符合周俊强的作风。” 周母听不懂儿子儿媳话中的机锋：“你们……在讲什么啊？” 姜楠记起来周俊强和廖菊花的事儿还未对周母讲过，不由偷笑着趴到她肩头耳旁一阵嘀咕。 “啥？？？有啦？？？”周母先是吃惊的大叫，在姜楠的噤声示意下才努力压低了声儿，“周俊强和——廖菊花？？” “嗯嗯嗯，”姜楠猛点头，“妈，这事儿呢算是我们的一个筹码，咱先憋着，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得着。” 周母捂着嘴巴满脸震惊，好一会儿后幸灾乐祸道：“这就叫老天开眼，让周伟那狗东西不做人！不过……小楠，廖菊花当真要生下来啊？” “且看着吧，”姜楠暗叹，“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这事如果没处理好，受伤的也是孩子，估计日后有的磨呢。” 周母又把视线转向周洵：“儿子，你真打算扶周俊强当大队长啊？” “不光是他，还有廖菊花，”周洵维持着思索时的习惯动作，“换谁上任都有可能被秦家拉拢过去，还不如放几个有把柄在手上的。” 这些东西涉及到姜楠和周母的盲区，她们一致选择了不再过问。 周母瞧见地上散架的板凳和撂在一旁的长竹竿：“小楠……这是？” 姜楠难为情地挠挠头：“哦，我见李子冒红了，就想打些下来吃。” “这时候的李子可酸咯！”周母似乎有些不解，“通常得再等几个礼拜才好吃。” 姜楠勾勾手指：“我就挺喜欢吃酸李子的，好那口。” “想吃酸李子啊？”周母的眼睛忽而亮了。 第169章 周母催生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猜到周母这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妈，你别多想，我就是单纯爱吃酸，没有、没有那回事儿。” “怎么会没有那回事儿呢，”周母不服气，“你看啊，你跟我儿子也结婚这么久了，这牛鞭汤小洵也喝了两回，说不定就是有那回事儿……” “妈。”周洵打断了周母，“小楠自己就是大夫，她不会不知道的。” 周母略有些失望：“真没可能啊？” 姜楠觉得有些抱歉似的摇摇头。 周母走过去掐一把周洵的肩头：“你小子加把劲，别人老王家的儿子，娶媳妇一个月就有了。” “妈，你不饿吗？”周洵看姜楠那尴尬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尴尬了。 “哎哟，还真饿了，我去煮饭，你们要吃点什么？”周母很轻易就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姜楠：“妈，我们已经吃过面条了，洵哥煮的。” “那我煮面疙瘩，你们要是得空就给小娅和大川送去。” 周娅和周大川被留在村公所里等待问话。 余正气这事动静不小，于特派员当即就打专线电话把事情报告给了上级。 县里面已经派了专人过来，作为牵扯其中得周家人，自然得再一次被询问。 姜楠带着饭盒过去的时候，周娅已经问完话出来了，周大川还在里头。 “嫂子，你来得正好，可把我饿坏了。”周娅接过饭盒，蹲地上就大口扒拉起来。 姜楠又从布袋子里拿出根洗干净的黄瓜：“吃根瓜。” 周娅咧嘴一笑，掰下一半递还给姜楠。 姜楠放嘴里咬了一口，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拿着黄瓜递到周洵嘴边：“洵哥，你吃不？” 周洵微微摇头：“你自己吃。” 这在姜楠几人看来寻常无比的一幕，正好就落在了县里派下来调查这件事的负责人眼里，这位憨厚老实的本分人当即就在本子上把“周洵涉嫌强娶姜楠”一条给划掉了。 旁边的共同办案人员瞅了一眼，笑道：“老唐啊，你这问都没怎么问，咋就这么肯定呢？” 老唐拿着笔头敲了两下：“我这眼睛啊，可不是自夸，一下就能看出来感情好不好真不真，周洵跟这姜楠明摆着处得很自然……夫妻之间嘛，处得好也正常，主要是人家跟小姑的感情也很不错，就这样还被余正气说是被迫的，啧啧啧。” “欸，老唐，我跟你说个事儿，”那人左右瞧瞧，拽过老唐低声道，“我弟媳是杨花村的，听她说周洵这媳妇跟军医院的查理医生认识，你老婆的病不是得找查理医生么？” 老唐一惊：“她认识查理医生？” “欸，不光认识，好像关系还挺好，你让她去说说情，讲不定查理就原谅你了。” “这——”老唐犹豫地看向姜楠，“她真能行么？查理的怪脾气，当初我找书记出面都没用……” “试试看嘛，”那人又朝周洵稍稍一指，“周家这事要办起来还挺麻烦，你可以跟他们说道说道。” 老唐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赶在姜楠离开前追出去喊住了她：“同志——姜楠同志——你等等。” 姜楠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这位笑呵呵的中年人：“您是?” “我姓唐，”中年人拍了拍因为奔跑而扑扑跳的胸口，“书记让我来负责余正气这边的调查事项，之前咱们在公所屋子里打过照面的。” 姜楠回忆了一下，朝他礼貌地点头：“唐主任，您好。” “哈哈，小姜同志现在赶时间不？要不去一边坐坐？”老唐指指旁边的空房间，“我有点私事想跟你说说。” 姜楠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而且看对方这着急的样子，她也挺好奇是个什么事的：“好，我正好有时间。” 周洵很自然地跟上了姜楠，对此，唐主任没有表示出什么不乐意，就随口说了句：“你们夫妻俩感情挺好。” 姜楠顺势就说：“对啊，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我跟洵哥那叫两情相悦，偏偏就有些装瞎的在那里胡说八道。” “你跟周洵那事呢，我初步看了下，”屋子里连斗桌都没有，只有几张长凳，老唐自己挑了一条坐下，把另一条端给了姜楠，“以我的判断呢，极有可能就是余正气和周伟在撒谎陷害。” 姜楠在周洵旁边坐下：“唐主任果然是明白人，那就麻烦您查的时候多费费心。” “有疑点的案子，肯定要好好查。”老唐停了一下，“不过呢，周家这事看起来好查，实际上牵扯的，估计也不容易。” 姜楠直视他试探的视线：“这我明白，实话说，这事我们也不便插手，就只能请唐主任多费心了——就是不知道您有什么事需要单独与我说的？” 老唐见姜楠问得直接，自己也就不别扭了：“是这样的，我听说姜楠同志你跟军医院的查理医生认识？” 姜楠倒是没想到自己当时机缘巧合结交的一个外国医生，反而三天两头被人提及，上次在杨花村，就是以为跟查理的一个电话，那些老同学们态度都全变了。 “认识，”姜楠如实道，“唐主任要找查理医生看病？” 老唐笑得有点勉强：“算是吧……我内人，得了一种怪病，全国上下奔了好几回了，国内最擅长她那病症的，就是查理医生。” 姜楠看出了他笑容背后的复杂情绪：“唐主任，据我所知，查理医生虽然挺高傲的，但是对待病患还算负责，夫人病了大可以直接上军医院找他，为何要辗转到我这边来？” 老唐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逐渐浮现了一些苦涩：“要是能直接找他，我也就犯不着这么愁恼咯。” “所以，”周洵忽然开口，“唐主任你是怎么招惹查理了？” 老唐见周洵一下子就说破了他的困扰，不由心想，此人果然跟传言中一样聪明。 “确实啊，”老唐耷拉下肩膀，整张脸都显得颓败黯然，“我妻子——多年前做错了一些事，导致查理一听说是她生病，就连面都不见一个。” 姜楠脑海里跳出查理那张笑嘻嘻的脸，很是奇怪：“查理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唐主任，您夫人到底做错什么了？” 第170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唐主任的面上出现了一些为难，眼神闪躲道：“就……就一些误会……没有解释开来……” “您不诚心，”姜楠没打算跟唐主任打太极，“如果是小误会的话，查理不至于做得这么绝情，唐主任，如果您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 老唐抬眼看看态度诚恳的姜楠，又转而瞧瞧没怎么说话，气场却隐隐与姜楠相契合的周洵，下定决心道：“对不住啊，是我心存侥幸了，唉——” 一声长叹，随后就是一段饱含悔意的讲述。 原来，查理当年初来军医院时，认识了一个在棉花厂工作的姑娘，当时的查理连普通话都讲不好，两人明明语言障碍，但是却相爱了。 唐主任的妻子跟那姑娘是亲戚，她听说姑娘跟个老外好上了，觉得很不应该，明着暗着劝了姑娘好多回。 那姑娘偏偏就喜欢查理，觉得唐主任老婆说的那些“不合适”都不存在。 唐主任妻子就把事情告诉了姑娘家长，那对夫妻都是农民，哪里能同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外国人。 就逼着女儿跟查理分手。 故事如果只是到这里，那跟唐主任妻子也没多大关系，毕竟她只是告了状罢了。 然而，那姑娘却是个固执的，父母越拦着，她就越不放手，甚至还翻墙跑出去不回家了。 那老夫妻没法子，突然就想出了个馊主意。 他们在村子里找了个看得上眼的小伙子，叫唐主任老婆出面，以老夫妻病重为由把姑娘骗回家里。 之后发生了什么唐主任跳了过去，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姑娘被……她一时想不开，跳河里没了……” 姜楠保持着一种严肃的漠然，直到听说了姑娘的结局，她的脸色整个暗了下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唐主任，贵夫人这做的，确实不该。” “唉——我们也后悔了，我内人她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瞎操心，”唐主任揪着裤缝，“我们、我们也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啊。” 周洵原本是不想说话的，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听唐主任您的口气，好像如今后悔也是因为姑娘自寻短见了，如果姑娘还活着，你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被一个晚辈这样批评，唐主任就算有心求助，也觉得脸上无光：“你们两个小年轻懂什么，我和我媳妇那都是过来人，那姑娘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你说嫁谁不好？偏偏跟个老外好上了，这生活习惯都不一样的，以后怎么相处？” “唐主任，”姜楠叹口气，“我也理解你们作为过来人的心情，不过，说白了，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有的时候热心肠可不是好事。” “说得没错啊，”唐主任见姜楠语气柔和下来，自己的态度也马上跟着松下来，“我们也吸取教训了……姜楠同志，你就帮我劝劝查理……” “这个事情不是我不帮，”唐主任是余正气案子的负责人，姜楠不好把话说得太死，“我跟查理关系其实不算太好，就是曾经见过几面罢了，您的事我会去试试讲讲，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唐主任倒也没有太失望，他原先就觉得姜楠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又是农村里的，不大可能跟查理有多深的交情。 回去后无意间把事情跟妻子一说，卧病在床的妻子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倒是过来看望妻子的女人叫了起来：“你说谁？姜楠？” 唐主任惊疑道：“齐姐，你认识姜楠？” “哎哟，那可是军医院的大红人呐。”齐姐常年在军医院做扫洒工作，消息比医生护士都要灵通。 唐主任心里扑腾一跳：“怎么说？” “嗐，其实前段时间我就想跟你说这事儿，一忙起来就给忘了，”齐姐一拍大腿，“老唐啊，你与其想着去求那个查理，不如直接找姜楠。” “啥意思呢？”唐主任的老婆被病痛折磨得无神的眼睛木讷地动了动。 齐姐：“那个姜楠啊，医术比查理好，查理不会的她都会。” “不是吧？”唐主任很难相信，“那姑娘才几岁？” “你还真别不信——唉，你明天去军医院估计能遇上她，查理前几天就在四处说姜楠明天要上军医院去了。” 唐主任原本是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查理身上，如果姜楠能帮他联系上查理，他都得好好感谢姜楠一番。 哪里想到，自己这是舍近求远呐！ 中年男人疑心重，哪怕齐姐拍着胸脯打包票了，唐主任仍旧将信将疑。 直到第二天当真在军医院见着了有说有笑的姜楠和查理，唐主任才开始真正的相信齐姐的话。 “姜楠！” 呼唤声从背后传来，姜楠侧头循着声音找过去：“唐主任？您怎么在这儿？” 唐主任一路跑过来，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姜、姜楠同志……” 查理脸上的笑容在刚看到唐主任的一瞬间就消退得一干二净，他重重地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我说过的，我很忙，没空去给你老婆看病。” 唐主任之前已经被查理驳过好几回面子了，先前是因为还要倚仗查理，只能咽下了那口气。 现在可不一样了，他不理会冷眼的查理，目光只专注地投放在姜楠身上：“姜楠同志，不对，姜医生，我今天是故意来找你的，我听说你的医术很厉害，想拜托你去帮我的妻子看一看！” 姜楠看一眼满脸厌恶之情的查理，举了举手里的病历本：“抱歉啊，我现在还有工作，我们待会儿再说好吗？” “……行，我在这儿等着。”唐主任说着，当真找了一边的休息椅坐下了。 姜楠脸上有丝歉疚：“查理医生，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要不去你办公室再看看？” 今天姜楠是带着何老师、何师母一起过来的，在唐主任过来打扰之前，他们俩已经推翻了两个救治方案。 “好的，”查理压根不想看见唐主任，当即点头表示赞同。 姜楠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四转找了一圈：“咦？我洵哥呢？” 第171章 周洵成了被捉奸对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今天来军区医院，周洵是跟着一块儿来的。 “刚刚还见着他了，这会儿跑哪儿去了？”姜楠往走廊前后都扫了一圈。 查理对唐主任没有好脸色，对着姜楠还是很客气的：“会不会是到楼下去了？” “他腿不方便，下不了。”姜楠把手里的病历本塞给查理，“大概方案我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你先去看看还有什么细节的东西需要再强调的……我去找周洵。” 查理挥挥手，眼睛里面流露着不难察觉的羡慕，连带着再看向唐主任时，那视线都变得怨憎了。 姜楠如今在军医院挂职，办公室里有她的一张桌子，白大褂也给她准备了新的。 姜楠如今穿着干净的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口袋边沿夹着两支笔，在走廊里行走时还会被认识的人喊上一句“姜医生”。 姜楠答得也很随意，还会拦下眼熟的护士询问有没有看到周洵。 这样的画面落在姜桃的眼里，就好像是对她的一出嘲讽。 明明在姜家的时候，姜楠什么都不如她，凭什么自她嫁给周洵以后，就处处顺心如意，现在更是走了狗屎运，到这军医院当起了正儿八经的医生来！ 姜桃躲在角落，指甲都快摁进手心里。 “冷静，”从背后伸来一双手摁住了姜桃的肩头，“你的嫉恨表现得太明显了。” 姜桃突兀地吃了一惊，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许文辉，周伟那儿子都已经把他老子给卖了，你现在再整这出有意思吗？” 杨花村那边，姜家和许家同时得了秦家的好处，短暂地联合在一起；周家乡这边，则是余正气去拉拢了周伟，这群人形成了以搞垮周洵为目的的统一战线。 然而计划才走到一半，周俊强那边就先来了个背刺，秦家那位已经发话了，让他们迅速抽身，别被牵连进去。 许文辉却是不甘心，仍然要瞒着秦家继续拉拢姜楠的计划。 姜桃越想越不对劲：“我说，你不会真的看上姜楠了吧？” 许文辉视线追随着姜楠，眼底好像着了一把火。 “许文辉，”姜桃推推沉迷在姜楠背影里的许文辉，“喂，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要是跟姜楠搞上了，燕子怎么办？” 许文辉淡淡地扫一眼小心思全摆在脸上的姜桃：“姜桃，姜楠才是你妹妹，你倒是先关心起燕子来了。” 姜桃：“我帮理不帮亲。” 许文辉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村里那个知青喜欢燕子，你呢，喜欢那知青，如果我能把燕子娶了，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去把知青勾到手，如果我跟姜楠好上了，燕子说不定会接纳知青，姜桃，你这些小算盘可真是打得大老远都能听见啊。” “许文辉，咱们彼此彼此，”姜桃并不因心思被揭破而羞恼，“你一边哄着燕子说就是逢场作戏，一边又自己搞小动作要离间姜楠和周洵，要说这两面三刀，我哪儿比得上你呀。” “既然咱都不是好人，那就谁也不说谁了，”许文辉唇上挂着笑，面色却冷了下来，“姜桃，你看上那知青，不是就图将来能跟他回城里？那我跟你说实话，那人家庭贫苦得很，甚至还比不上咱村里的煤夫，就那样的，你也要嫁？” 姜桃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事，诧异极了：“许文辉，你不是诓我的吧？” “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许文辉指指姜楠即将远走的背影，“现在你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回头我把我姐夫家的侄子介绍给你。” 许文辉姐夫那可是省里的大人物，那侄子铁定不差，姜桃斟酌了几秒，做出了决定：“你可记着这句话！” …… 对这些背后的算计一无所知的姜楠还在到处找周洵。 军医院比县医院、市医院都要大，找起人来也要相对难一点。 姜楠再次从一间病房缩回头来，皱眉嘀咕着：“这人跑哪儿去了？” “姜楠！”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楠回头便看见了一脸惊讶的姜桃。 “你怎么在这儿呢？”姜桃将姜楠前后左右使劲看了一番，“咦——刚才那个不是你啊。” 姜楠蹙眉：“你说什么东西？” “呵呵，”姜桃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抬起下巴，“我还当以为你跟那周家的感情有多好，原来人家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姜楠心里咯噔一跳：“姜桃，有话就直说。” 姜桃先是朝病房里探了探头，见里头正有小护士和病人好奇地听着她们谈话，又故意把声音说得更大了些：“姜楠啊，虽然你一直都觉得我这个做姐姐的欺负你，可是说到底啊，我们都是一家子，我终究是站在你这边为你着想的。” 姜楠听着姜桃的这一大串铺垫，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找人呢。” “找周洵啊？”姜桃作势拦住姜楠，“我知道他在哪里。” 姜楠停下来，皱着眉等待姜桃的下一句话。 “呶，就在值班室那边，”姜桃装模作样的叹气，“唉，你找他找得这么辛苦，人家可不见得希望你过去坏他好事呢。” 姜楠抿了抿嘴唇：“姜桃，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哎哟我可真是冤枉，”姜桃一摊手，“你自己过去瞧瞧呗，人家厉害着呢，坐着轮椅也能抱女同志，我看见的时候还以为那女医生是你，还想着真是不害臊……” 姜楠对姜桃说的话是不相信的，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再心大也做不到完全不理会的程度。 再加上周洵对她的态度依旧不明不白，姜楠有些不自信了。 她很想骂姜桃胡说八道，但是双脚偏偏就像失去控制那样，完全由不得她主导地朝着姜桃所说的休息室过去了。 听到姜桃的话的小护士正好也做完手头的活，当即就缀在后头跟了上去。 捉奸的戏码自古以来最受人欢迎，不光是小护士，连那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都好像来了劲，满面红光地也跟了过去。 于是，护士告诉护士，病人告知病人。 没一会儿，捉奸的人就变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第172章 久违的粘人精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全部注意力都落在眼前的值班室门上，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大串的尾巴。 “这里……”刚才姜楠路过了这间值班室，当时门头挂着锁，这会儿倒是打开了一条缝。 姜桃鬼鬼祟祟地把声音压到最低：“呶，你自己看看。” 姜楠是不相信姜桃的，她这个便宜姐姐时时都想害她，可是忍不住就有些类似于“近乡情怯”的畏惧感。 以至于放在门上的手都像被钉住了那样，没法动弹了。 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隐隐还有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声。 “哎哟，我来。”姜桃见姜楠那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趁着她还在怔忡，上前“碰”一下推开了门。 “呜……” 门内的哭啼声戛然而止。 “姜楠你可看看你男人在——”姜桃得意的嘴脸僵住了。 值班室内，王晓萍摔坐在地上，鞋子也掉了一只。 她的身边是散落了一地的笔、纸，像是从桌面上扫下来的。 姜楠赶紧找周洵。 男人和他的轮椅停在最靠墙的地方，倒是离王晓萍有一段距离。 “洵哥？”姜楠试探道，“没发生什么吧？” 周洵摇着轮椅飞快地往姜楠这边滑过来：“姜楠！” 周洵的表现与平时比起来多了一些不成熟的急切，落在旁人眼里，是两夫妻感情好。 姜楠一看，心里却是咯噔一跳——上次才压制下去的离魂症，又复发了，不过比起当时的完全依赖，好像又是周洵的本性占了上风。 就是这么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周洵跟姜楠之间的隐隐隔阂一下子就淡了很多，“王晓萍脑子有问题，快去给她喊大夫。” 姜楠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周洵的视线往外面看热闹的人身上随意扫了一圈，正儿八经答道：“她说要给我看病，结果一会儿在桌子上趴着，一会儿又像条蛇精一样要往我身上挂。” “噫——”在场数人发出惊叹。 也有好奇者赶忙追问：“然后呢？” 周洵一双眼睛跃上愉悦的光，好像恢复了些少年心性。 姜楠对这样的周洵倒是有点久违的心软软，她顺着姿势弯下腰：“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她推开了，”周洵还挺嫌弃地看了眼王晓萍，“结果她就在一个劲的哭。” 王晓萍可是高岭之花，怎么受得了被这样当猴看？ “我给过你机会了。”王晓萍用极低的声音低喃着，眼里掠过一抹狠厉。 趁着没人注意，她把自己胸口的衣扣一把扯开。 “呜——”王晓萍哭得梨花带雨，尝试了好几遍都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哎哟，这是摔得多重啊。” 眼下的这种情况许文辉之前就预料过，姜桃按照一早计划好的继续挑弄是非：“诶！王医生！你衣服这是咋了？” 王晓萍猛抽几口气，一脸羞愤地指着周洵：“明明是你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肯答应，你才动手打我的！” “哎哟，”姜桃立马煽动道，“这倒是真的很有可能，我那会儿过来就是看到周洵把医生抱在怀里的！” 这种事情女人天然占据舆论优势，毕竟在普通小老百姓的观念里头，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的。 “说不定真是那男的乱搞，人家王医生又漂亮又有家世，没必要招惹个结了婚的瘸子吧？” “虽然我挺喜欢姜大夫的，不过这事还真说不准……” 谈论逐渐开始对周洵不利。 王晓萍埋在臂弯下的脸露出了得逞的笑。 “洵哥，”姜楠听着周围越来越重的讨论声，微微皱起了眉，“你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大家听了也好判断。” “姜楠，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姜桃苦口婆心地劝，“我可是亲眼所见，难道还不够有说服力？周洵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是光靠一张嘴，你问问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能。”周洵忽然开口，引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周洵却只专注地对着姜楠一人，他气定神闲地举起两只手掌：“看，我在被王晓萍约进休息室之前抓了两把红印泥。” 周洵摊开的两只巴掌上，连同手指缝一直到手掌底，遍布着通红的印油。 这时候的印油干得特别慢，直到这会儿还能瞧见黏糊糊的一块块。 “我如果要对王晓萍动手动脚，脚就不用说了……我手上这个状态，要去动她的话她身上肯定有痕迹，我是用手背推她下地的，总不能用手背去扯她衣扣子吧？” 王晓萍身上穿的是白大褂，除了衣摆上弄到的一点灰尘，半点红印子都没找见。 “还真没有诶！” “这肯定做不了假，他那满手的红泥印，要是真动手了，肯定得沾上。” “王医生这是图啥呢？” “我听护士说王大夫好像对这姜大夫的男人有想法，先前就有苗头了。” “是这样啊……那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总不能够吧。” 许文辉和王晓萍共同布下的陷阱，因为周洵的这一出直接没戏可唱。 王晓萍还落得个被人指指点点的下场。 眼见着事情败露，王晓萍又气又急，一时羞愤相加，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哎呀，王大夫晕过去了！” “快去喊人！” 周遭又是一片混乱，姜桃趁着大家去喊人的那会儿，悄悄溜去跟许文辉汇合了。 姜楠对王晓萍的事不感兴趣，周洵也没再去关心后续，姜楠直接去找查理商量何老师的诊治细节，周洵就跟只尾巴似的紧紧跟着。 周洵贴得很紧，他自己似乎没有察觉出自己态度上的变化，倒是一脸自然。 查理看了好几次跟只大型犬一样黏人的周洵，眼里跃起古怪：“姜楠老师，你的丈夫，是不是这里……” 查理指了指脑袋部位。 姜楠一愣，即便周洵以往偶尔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与平时不同的行为，但从来没人会怀疑到他是生病了头上。 查理是第一个。 “查理医生，”姜楠试探着，“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第173章 男人心海底针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查理惊讶地睁大眼睛：“还真被我说对了？真是脑子有问题？” 周洵不满地瞪他：“你才脑子有问题！一大把年纪还喊姜楠老师，为老不尊。” 姜楠诧异的眼睛都好像快要掉到下巴上。 周洵此时的状态，跟以往真的挺不一样，他似乎处于一个刚刚好的平衡状态，行为上会不自觉地贴近姜楠，也会表现出对她的天然信任。 但同时也会不客气地拿毒舌怼其他人。 查理就没见过这种状态下的周洵，尤其是那梗着脖子想往姜楠身旁靠近，却又生生忍住不动，脸上还挂着怒意瞪向自己的样子。 就像是护食的狮子。 与其说他是因为查理的话而生气，倒不如说他是在提防着查理觊觎他的东西。 “洵哥，”姜楠哭笑不得，“查理医生这是礼貌性用词，没别的意思的。” “有！”查理突然打岔，“我有别的意思！” 周洵猛地坐直身体，如果有獠牙的话，他说不定已经冲着查理龇牙咧嘴了。 查理一脸严肃：“姜楠本领比我强，有很多东西都是她教我的，这声老师我应该喊。” “……”诚恳向来是通往成功的唯一捷径，查理的实话实说让周洵收起了野兽般的敌意。 他扭回脑袋，倒是不做声了。 姜楠叹口气：“查理医生，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之前有见过类似的病例吗？” 查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四年前我去京市参加一名特殊病人的联合会诊，当时那病人就很像精神分裂。 我和其他几个医生也都诊断说是精神分裂，可是那病人突然自己开口说我们都是庸医，全都诊错了。” 姜楠心里一紧：“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病？” “他说，他那叫离魂症。”查理注意着姜楠的表情，见她那一瞬的震颤，就知道自己八九不离十猜对了，“姜楠老师，周洵也是这病？” 姜楠从来没有当着周洵的面说过他的病，但她知道，周洵其实心里是清楚的。 “是，”姜楠咬咬牙，分明感觉到周洵挺直的背脊在一瞬间绷得更紧了，“查理，你再跟我说说，当时那病人怎么讲？” 查理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他在胡扯，因为在场那么多知名医生，没有哪个是听过离魂症的，我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结果那病人就不要我们治了，说他还不如去找牛鼻子老道士。我们得尊重病人意愿，就让他走了。 后来吧，应该就是前年，我再次去京市大学办讲座，又再次遇上之前那病人，他说他已经康复了，让我多学着点儿。” 查理讲得很慢很认真，姜楠也听得很仔细。 听到最后，姜楠才略带着期翼那般望向查理：“你、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查理思考了一会儿：“那人身份好像很特殊，当时组织者只告诉我们要去会诊，但没有说那人是谁，不过——” 查理忽然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姜楠，眼睛忽然充满了狐疑：“说来也是奇怪啊，当时跟那个病人一起来的还有个中年妇女，长得好像跟你有好几分相似啊。” “跟我像？”姜楠笑出来，“大千世界，长相类似的何其多，你赶快帮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信息能让我联系上他们的。” 查理又是皱着眉毛一顿沉思：“有了！当时讲座结束以后我有个认识的医生跟着他们的车走了，等空下来我想办法联系一下对方。” 姜楠提起一口气又微微松开：“那就麻烦你了，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还请你务必尽力。” 查理比了个“ok”的手势。 查理在军医院是个大忙人，刚跟姜楠说完这些，就被急匆匆赶来的护士给叫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姜楠和周洵两人。 “洵哥，”姜楠微微弯下腰，与周洵视线齐平，“你是知道自己生病的，对不对？” 周洵从刚才开始情绪就有些不高，此时更是神态恹恹地看了姜楠一眼。 “洵哥，”姜楠尝试着抱住周洵的脑袋，“你告诉我，你对自己的情况到底知道多少？” 周洵摇头甩开姜楠的手，仍不做声。 “这样不行啊……”姜楠心想：难道在这种状态下周洵的思考能力也会减弱？ “洵哥，你忍忍，”姜楠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袋，“我再给你来两针。” 如果周洵自己把握不准自己的状况，那就帮他恢复过来。 这个问题不能再逃避了，只要一天不解决，都有可能再次发生被袁时意抓空子那样的事。 姜楠拔出针。 “你要干什么！”周洵满脸戒备地往后躲。 “扎针啊，”姜楠回答得理直气壮，“跟上次一样，几针下去你就会清醒的。” “我不需要！”周洵转动轮椅，往房间的另一旁滚去。 “洵哥，”姜楠放低了声音，“你为什么不想扎针啊？难道你不想赶快恢复过来吗？” 周洵停下来：“我不觉得我这样有哪里不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姜楠没有想到周洵会这么排斥扎针治疗：“为什么啊？明明先前咱们说得好好的。” “我们说好的只是治腿，”周洵指指自己的头，“就算我这里生病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姜楠，你就不能当作不知道吗？” “洵哥……”姜楠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好像有些涩涩的，“我也希望现你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可是现在的你并不是真实的你呢。” “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真实的我？”周洵眼睛里的黑正如波涛汹涌，“——说不定这就是真实的我呢？只是此前我一直隐藏或逃避着。” 姜楠哈哈一笑：“洵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这要是你最真实的状态，我吃屎十斤！” 周洵被姜楠这不要命的保证给弄得一整个无语了：“姜楠，你听着，不光这一次我不扎针，查理去找的京市什么人，就算找到了我也不会治的。” 周洵这次拒绝得非常坚定，脸上的每个表情都在诉说着他的不乐意。 姜楠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读不懂周洵了，不过这一次她也没打算退让。 姜楠卷起衣袖，几步上前挡在了周洵面前。 第174章 去京市的机会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双臂展开，双腿岔开，整个人呈“大”字型挡在周洵的轮椅前：“洵哥，这件事情由不得你，有病就得治，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 周洵瞅瞅姜楠的瘦胳膊：“我要是不听呢？” “……”这还真是个叫姜楠无法回答的问题。 “洵哥，那你不能够啊，”姜楠把手脚打得更开，呈现了更加扩大版的“大”字，“你要是不听，我今天可就跟你耗着了！” 周洵嘴脸一勾：“你当真啊？” 周洵长得好看，平日里因为不太爱笑，经常表情严肃不近人情，而使人忽略了他的“美貌”。 如今这仿佛透着点少年意气的狡黠笑容，耀眼极了。 姜楠却并不为这个笑容所迷惑，相反，还有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当、当然当真！”姜楠外强中干，全身戒备地盯着周洵。 周洵假装叹一口气，扭过脸，姜楠很自然地顺着他的方向移转注意力。 也就是这一瞬间，周洵动作十分利落地瞅准了姜楠右臂下的空位，一边推动轮椅，一边向后仰倒。 姜楠还没反应过来，周洵就已经滑到了办公室门口。 姜楠半扭了身体不可思议地看向周洵。 “呵呵，”周洵故意笑了两声，“你当真又如何？”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转出了门。 然而正所谓世事难料，实力再强也得看看老天爷给不给力。 周洵才离开办公室不到半步，就被兴冲冲跑回来的查理抓住了。 “来来来！好消息！”查理虽然在华国生活了近十年，骨子里还是深藏着西方人的热情奔放，也不去看周洵的脸色，直接就把周洵连人带轮椅给推回了办公室。 并且正好送到姜楠面前。 周洵：“……” “噗——”姜楠忍不住笑了出来，“洵哥，这可是天意啊！” 周洵磨着牙根，不爽地怒瞪查理。 查理一脸莫名：“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姜楠忙着打圆场，“查理医生，你刚刚说有好消息？” “对对！”查理高兴极了，“我们运气太好了，刚刚院长喊我去办公室，京市大学医学部有个插队进学活动，允许一批进步青年前去深造，我们军医院正好有名额。” 姜楠疑惑地看着查理有些激动的表情：“所以……这个进学活动跟咱们的事有关吗？” “我看到活动组织者名单了，咱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姜楠也跟着高兴起来：“那太好了，这样联系起来是不是就方便多了？” “我已经帮你们打过电话问了，”查理笑得灿烂的脸突然又垮了下去，“我跟那医生不熟，他对我估计有戒心吧，不肯说……院长帮我好说歹说，那边同意跟你们见见再说。” “能见面就有机会，”姜楠十分高兴，“真是多亏你和院长了。” 老院长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就听见了姜楠的这句话。 “诶，不用谢我，我也有要求的。”老院长敲了敲门，引起了屋内几人的注意。 姜楠快步迎上去：“老院长，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老院长长得慈眉善目，说话语气也是和风细雨的：“姜楠，这次的插队进学，其实也是有任务的。 上面给各地都分了一批名额，学习时间为期半年，每个月都会有考核，每轮考核的最后一名都会被遣回来。 相反，最后留下最多人的，会得到国家奖赏，以后会作为培养乡镇医护人员的重要基地，最关键的，通过这次学习，还会选出先进标兵，是一次宣传自己、宣传集体的好机会。” 姜楠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让我去进学？” 老院长点头：“没错，我们市里分到了二十个名额，咱们医院占大头，有十一个，我看来看去，还是你做这个组长最合适。” “我？”姜楠有些意外，“院长，先不说组长不组长的，单单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我这个特聘的占了其他医生的名额，说不过去吧？” 院长摇头，眼里透出真诚：“做学问的讲究真实，派去京市的都是前途大好的年轻人，这次过去也是实实在在为了将来能更好地服务人民群众，你就是最合适的。” 姜楠犹豫着：“可是……院长，这要大半年时间，我家这边……” “你不是要给周洵找人治病么，”院长看看轮椅上低头沉思的男人，“查理联系的那位医生，据我所知啊，身份很不一般，就算你们见了面也肯定问不出来什么的，除非跟他多接触，接触久了他说不定就把你们当自己人了……” “您也知道那是不一定的，”周洵忽然出声，“万一去了一趟却是无用功，而且，我不觉得我这个病影响到了日常生活——” 姜楠一把抓住轮椅的推手将周洵往后一拖，自己同时上前两步挡在了他前面：“院长，您别听他的，醉汉就爱说自己没醉，这件事儿他没有发言权……不过，这去进学，一走就要大半年，也不是小事，您让我再考虑考虑。” “成，”院长点头答应，“报名表周五晚上前要交，你们还有三天的考虑时间，姜楠同志，我诚挚地希望你能够以集体荣誉为先，好好考虑清楚啊。” 院长看似给了姜楠足够的选择权，但那话里头多少也透露着一些不过分的施压。 周洵越发不愉快了。 姜楠看得出来周洵的耐心即将告罄，慌忙找了理由跟老院长、查理医生辞别。 直到走出医院门口，周洵还是摆着一张臭脸。 要是以往，周洵早就垮着个批脸离姜楠远远的了，此时脑子不太清楚，表情是欠揍的，却偏偏又不自觉地跟在姜楠边上。 哪怕姜楠因为跟认识她的医生护士说话而停下来，没有推上周洵，他也会自己操控着轮椅跟过去。 “……来，你拿这个方子去开点药，吃的方法就在上边，别说是我开的啊。” “谢谢！谢谢姜大夫！” “不用谢——哎哟！” 姜楠没看路，递完纸条往旁边只是退了小半步，就被怼到腿边的轮椅给绊了一跤。 第175章 一坐就起反应，这正常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一双手从后面圈住了姜楠的腰：“坐得舒服吗？” 姜楠往屁股底下一看——这是又摔进周洵怀里了。 而且她所坐的位置，恰好又正对着小周洵。 这里是医院大厅，来往的人多，姜楠尴尬地要挣开周洵站起来。 “别动，”周洵近在耳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细听还能觉察出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你要是这会儿站起来了，我跟你没完。” 姜楠先是一懵，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周洵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你、你这……”天气逐渐变热，衣裤越穿越薄，姜楠清晰地感觉到正中靶心的物什正在膨胀，滚烫的热度隔着布料都好似能灼伤人。 姜楠把声音压到最低：“你——你这咋突然间就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周洵的声音除了冷以外，还有一些气恼。 他常年服兵役，自制力这一块向来引以为傲。 就算把不穿衣服的美女硬塞过来，他也有自信可以坐怀不乱。 可是姜楠不过是这样一碰，他的那处就好像失控了一样。 尤其是姜楠还不老实，坐在那儿还要摩擦两下。 “洵哥……”姜楠感受到底下事物越发胀大，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这太夸张了吧？不会是那里也出问题……” “闭嘴！”周洵恨恨道，“把衣服脱了。” 姜楠条件反射地反手抱住自己：“不！洵哥！你不能太禽兽！”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周洵忍不住掐了一把姜楠的腰，“把白大褂脱下来给我挡着，要不然你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我自己排解了。” “……”姜楠环顾一圈，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冲自己这边张望偷笑了。 “好！”姜楠立马解衣扣，“不是，你撒手啊，你这样抱着我怎么脱？” “嗯……”周洵在喉咙里面咕哝两声，慢吞吞地挪开了手臂，“麻烦。” 姜楠无语，三下五除二脱下白大褂往周洵身上一丢，自己则像个窜天猴一样蹦起来，还不忘跑得远远的。 “呼……”姜楠挥动巴掌朝自己脸上扇风。 “姜大夫，”有笑眯眯的小护士经过，“您的脸好红哩！” “哈哈，”姜楠干笑两声，“天气热嘛……” 小护士一脸了然：“您跟丈夫的感情可真好，我也好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爱人大方地拥抱，可他总说这不成体统……真羡慕您！” 姜楠看到小护士眼里真切的倾羨，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幸好小护士很快就换了话题：“哦，对了姜大夫，我刚才下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找您。” “嗯？”姜楠脑海里第一个就浮现出唐主任的脸，“那如果待会儿你再遇到他就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啊。” 唐主任这人确实还算过得去，跟姜楠说话打交道还算诚恳。 可是他面对查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少悔过的心思，也难怪向来刀子嘴，豆腐心的查理这次硬是能做到见死不救。 光这一点，姜楠就不想趟这趟浑水。 直到坐在回周家乡的车子上，周洵才把遮挡的白大褂递还给姜楠。 “没事儿了？”姜楠抓着衣服，意有所指地往他胯间看了眼，“这是憋回去了还是……” “姜楠，”周洵忽然露出一抹笑，凑到姜楠耳边低道，“你确定还要继续挑衅？我脑子不好，说不准会不会在车上就做出什么事来。” 姜楠慌忙拿手捂住嘴。 周洵当然不会真那么丧心病狂，他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大部分时间周洵都是紧绷的，只有在完全信任的环境内才会表现出慵懒随意的姿态。 虽然潜意识里仍时不时会蹦出一个声音，告诉他姜楠不可信。 可是一些本能的动作却在无意识地暴露自己的真实内心。 周洵正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这点，这才不愿意去治那个什么病。 他这人习惯性地瞻前顾后，只有在这种迷糊的状态下才会去遵循本能地要与姜楠亲近，这令他满足又快活。 “姜楠，”周洵看看正襟危坐的小妻子，“唐主任那边你怎么想的？” 被成功转移注意力的姜楠丝毫没察觉周洵的靠近：“我不打算帮忙，唐主任跟我们说的时候，对查理态度倒是尊敬，可一听说我医术比查理好，尊敬对象就换了，他打心眼里没觉得妻子做的有什么不对。” “其实这事儿在大部分长辈眼里都是不对的，估计事发以后也没什么人指责过唐夫人的错误。”周洵的腿已经挨着姜楠，彼此的胳膊只相差了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姜楠：“人家父母怎么想怎么拦都可以，反正出了事儿父母也是直接承担后果的，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呢。” 周洵颇为同意地点头：“对，最烦瞎管闲事的人……所以军医院那老院长也挺讨人厌，管他自己医院的病人不就行了，我用不着他操心。” “完全不同性质好吧，”姜楠皱了皱眉，“洵哥，去京市这事咱们还要好好商量商量，现在先不说，等回去以后跟妈也讲讲。” 周洵扭开脸，禁皱的眉头显露着他的不高兴：“姜楠，你为什么那么轴呢？” “有病就得治病，之前是毫无头绪，没办法治，现在都看到希望了，”姜楠叹口气，“洵哥，这个病在我的能力之外，而且更可怕的是，袁时意似乎比我更了解离魂症，上次的事……你真的吓坏我了。” 周洵知道姜楠说的是什么事，想起那完全失控的一日一夜，周洵同样心有余悸。 “其实就算去京市也不影响什么的，”姜楠耐心劝着，“咱们从滇省带回来的石头还没倒腾出去吧？你总不至于要在周家乡这旮旯做生意吧？” 周洵仍旧蹙着眉，没松口。 姜楠看他这样固执的反应，心里不由冒出来一个不大舒服的猜测：“还是说，你担心这一去半年，会超过了我们约定的时间？” 周洵放在座椅上的手指轻轻一颤：按照协议，他和姜楠的婚姻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如果答应了去京市的话，那就等于说又多出了快两个月…… 姜楠没等到周洵的否认，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地。 第176章 一胎三宝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重生之初，姜楠想着上辈子周洵于火海中的笑，自信他定是早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自己。 然而经历了之前的事，姜楠不敢再妄下定论。 时间是前进的，这一世发生的事情有好些都与前一世不同。 那周洵的爱是不是也有不同呢？ 姜楠觉得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而来，心里全是欢喜，只想把曾经亏欠周洵的全还过去。 可是将心比心想一想，她对于周洵来说不过是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 就算是一见钟情，那也还得有个磨合期呢，更何况姜楠身上表现出来的疑点和矛盾实在是太多了。 周洵还是个兵头子，姜楠这漏得跟筛子一样，以周洵的性格来说，没把她扭送去中央调查部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了。 能维持现在这样的距离就已经够不错了。 姜楠深一口气，再缓慢吐出：“洵哥，你真的不用担心——” “那就六个月吧。”周洵不想再从姜楠嘴里听到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 他伸出两指掐住那两瓣漂亮的唇，“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多两个月少两个月也没相差多少。” 姜楠的嘴唇在周洵的指间，眼睛却兴奋地瞪了圆：“尊嘟假嘟？” 周洵：“好好说话。” 姜楠拍拍周洵的胳膊：“里房嗦！” 周洵嘴角带起笑意，放开了手：“我答应去京市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只要我还在周家乡一天，秦国华就不会收手，我妈和小娅、大川就没个消停……” 而且，他也有事要去京市处理，原本还想着过段时间再说，既然早晚都是要去的，不如一起办了。 听周洵这么说，姜楠也跟着沉默下来，她皱眉思忖了一会儿：“你说得对，我们在周家乡太被动了，这里地方小，人见识也短，很容易被秦国华收买，京市就不一样了，他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哩。” “嗯，”周洵淡淡道，“这次杨花村和周家乡生产大队长的职务，差不多就是周俊强、廖菊花了，我们手上有他俩的把柄，起码能消停一段时间。” 这些事情周洵向来考虑得周全，姜楠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既然周洵自己决定了要去京市，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两人一商量，还是打算继续瞒下周洵的病情不说。 “要去半年啊？”周母端汤碗的手一抖，差点没整个摔了，“京市可是好远哩！小洵也跟着一起去么？你们住哪儿吃啥？” 姜楠上前去接了一把手：“妈，院长考虑到洵哥的不方便，会跟上面申请个教职工宿舍给我俩住。 吃的话是吃学校食堂，我有免费饭票，洵哥那边可以再买一套，院长也说了会帮我们争取食宿全免。” 周母才端上了一盘菜，却是站在饭桌旁边呆住了：，“……我也不是心疼钱，就算争取不来，花钱买也是应该的，我就是——” 周母搓着围裙：“这京市咱是必须得去么？” “要去的，”姜楠拉着周母在凳子上坐下，“这次进学说白了就是国家组织的，等我拿下先进标兵的称号，何止周家乡，整个市里头我都能拥有姓名，以后管他什么周伟余正气，咱都不放眼里。” 周母也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只是一想到儿子儿媳要离家半年，她这个做母亲的，多少也是不乐意的。 “妈，”周洵把犹犹豫豫的周母往旁边一拉，“你不是想要抱孙子么？” 一听孙子，周母眼睛亮了：“啥意思呐？这去京市跟我抱孙子……还有关系？” “家里天天人来人往，大事小事又多，”周洵意有所指，“有些影响。” “这么说也有道理，”周母沉吟道，“最近确实事儿多，你跟楠楠才结婚多久，倒是一直都没安稳过……行，就当给你们空间了。” 周母说得挺大方，还不忘拍拍儿子的肩头：“那咱可说好了啊，半年时间，回来至少得是一家三口！” 姜楠听得一愣一愣的：“妈，这半年时间我也生不出来啊！” “肚子里装着就行，”周母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洵，你努力，装一个是装，装两个也是装，要是能一胎三宝……呵呵呵呵。” 周母不久前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这会儿倒是恨不得立刻打包把姜楠周洵送走。 周洵很是无语：“妈，你当姜楠是豆荚吗？还一胎三宝……” 周洵和周母这样毫不遮掩地当着姜楠的面，讨论一胎生几个的问题，饶是姜楠脸皮比一般人都要厚，那也经不住啊。 原本以为得耗点嘴皮子才能说动周母，没想到这么轻轻松松就被“一胎三宝”给糊弄过去了。 得到了长辈的应允，姜楠当晚就致电给军医院老院长，表示自己愿意参与插队进学活动，但是组长一职她就不接受了。 老院长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正好这组长一职也被其他人虎视眈眈瞄上了，思来想去，便答应了姜楠的要求。 接下来就是填表，等审核，等待上门调查成分的专职人员。 多亏了周洵的“救火英雄”身份，姜楠的身份复审非常顺利。 在等待复审的同时，姜楠陆陆续续也做好了出行前的准备。 前前后后差不多半个月时间，姜楠一边做准备，一边抓紧时间给人看病赚钱，忙得脚不沾地。 周洵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同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期间也不是完全风平浪静的，比如唐主任就上门来找过几次。 姜楠不好直接拒绝，装模作样去看了一眼，遗憾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但可以靠药物暂时缓解。 唐主任略有些失望，不过能缓解总比硬熬得好，于是在余正气的案子上也好好出了一把力。 在接到余正气和周伟的处罚通知时，正好是出发京市的前一夜。 周洵一边读通报，一边看向仍在仔细核对行李的姜楠，一连看了好几眼。 姜楠正值兵荒马乱，压根没空理会周洵。 周洵读了两遍通报都没能吸引姜楠的注意力，那股子反骨的劲儿就冲了上来。 第177章 逼让宿舍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周洵喊了一声。 “唔？”姜楠蹲在满地的行李物件中头也没回，“外衣，裤衩，毛巾……药罐，药箱……” 周洵眉头皱了一下，摇着轮椅停在了一大包扎好的被褥前：“马上都要夏天了，带被子干什么？” 姜楠打开一个雷锋包，往里面塞洗牙粉：“咱这一去就是半年呢，得从夏天待到冬天，京市夏天都不算太热，入秋了冷得快。” 周洵眼神一闪：“你去过京市？” 姜楠手一滑，一块肥皂“啪”一下掉到地上。 “没有啊，”姜楠十分自然地捡起肥皂重新装包，“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哎哟，洵哥你让让，蹲这儿碍事。” 周洵盯着姜楠手忙脚乱的背影，片刻后才道：“去了京市你可老实点，那里离中央近，有点嫌疑的，都得送调查部去，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姜楠将手中已经整理好的雷锋包往周洵怀里一砸：“您就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奔着为人民服务去的，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倒是你，我白天上课的时候你就乖乖待宿舍里，别跑出去招蜂引蝶，规规矩矩等我回去临幸，懂吗？” 姜楠这话挑逗玩笑的成分很大，这是她在与周洵的日常相处中琢磨出来的。 当过兵的男人很难被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但如果是这种带有挑逗意味的寻衅，成功概率还是很高的。 果然，周洵的关注点就转移到了“临幸”两个字头上。 “哎哟！你干嘛？！” 突然双脚离地、腾空被捞起的姜楠使劲掐了始作俑者一把。 “你自己说的，等你临幸啊。”周洵死皮，半点不松手。 就在这一时刻，姜楠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能在半年时间，真的如周母所说的那样一胎三宝……不，哪怕只怀一个，那是不是也能将这段婚姻维持下去？ 上辈子姜楠见过不少想用孩子绊住男人的女子，那时候她对这种行为十分的不屑。 可是正所谓未经人苦，莫劝人善，直到如今自己每每努力却依旧碰壁，才知道人被逼到无奈的时候，确实会觉得面子、里子、尊严什么的，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姜楠有些赌气似的，愈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爱妃莫慌，今夜寡人有事要忙，待到京市，我定好好宠爱你啊。” 周洵吃痛：“嘶——你这手劲！属牛的吧！” “我属蛇，专吃老鼠。”姜楠笑得露出了白兮兮的牙。 周洵虽然长得高大威猛，但却是属老鼠的，姜楠比他小五岁，属蛇。 这话的意思很容易让人想歪，周洵一个没忍住，掐着姜楠的下颌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下又是好一阵的磨枪走火，足足上演了大半夜的欲拒还迎和攻城掠地。 要不是顾忌着地上还有一堆烂摊子，估计姜楠今晚就可以迈出实现“一胎三宝”的关键一步了。 调戏周洵的后果很严重，后半夜，姜楠骂骂咧咧地整理着明早必须带上的行李，一夜下来两人都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前往京市的火车票是军医院统一购买的，这一趟去插队学习的，大多都是有前途的小年轻。 队伍里头已经成亲的只有五人，带家属来的除姜楠以外还有个市医院的男医生。 毕竟一去六个月，虽然学员本身包吃包住，但是家属吃饭是要靠自己交钱的。 之前老院长提出过帮姜楠申请免去周洵的饭票，周洵自己不想搞特殊，拒绝了。 半年时间，除非到京市能找到工作，要不然光吃不干活，那可真是负担不起。 这年代要离开家乡到外地打工，手续是非常的麻烦，得拿上县，公社，大队三级证明，少了哪个都不行。 所以一旦带家属出来，就得做好半年没收入没工分的准备。 那男医生的妻子似乎身体不好，估计离不开人，只能咬牙跟着来了。 不同于其他人的兴奋，那夫妻俩全程都面带忧愁，显得有些难以融入。 见了这种情况，他们这支队伍的大组长悄悄把众人聚集到车厢连接处，开起了临时会议：“同志们，刘主任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吧？” 姜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有同志不知道，那我再说说”大组长笑了笑，“刘主任的爱人生了重病，平时离不开人，他们两夫妻双方父母都病逝了，刘主任这趟出来，只好把爱人带上。” 这情况跟姜楠猜得差不多。 “刘主任的工资呢，咱们也知道就那样，他老婆在家里得了组织的照顾，还能做些轻巧的活儿，可是这一出来，一下子就少了一个人的收入，再加上刘主任的免费宿舍没申请成功，还得再花钱去租房子，确实不容易啊！” 这大组长一边说着刘主任的难处，一边时不时抬眼偷看姜楠。 姜楠很是莫名其妙：“大组长，您有话就直说。” 洪江市这批出来插队学习的医生总共来自三个医院，分别有三个小组长，而这个大组长就是市里安排的。 这人平时说话打官腔得多，极少碰到姜楠这样直来直往的，不由尴尬地皱了皱鼻子：“那我就直说了，我听说你跟你丈夫申请到了免费的教职工宿舍，有这回事吧？” 姜楠抬抬眉头：“是啊，我丈夫腿脚不好，组织上给予了特殊照顾。” 军医院这边的小组长是个姜楠都不认识的年轻姑娘。 之前那么多次去军医院姜楠都没见过她，这回倒是凭空冒出来了。 她说话很不客气：“是这样的，我跟大组长商量了一下，想让你把宿舍空出来给刘主任夫妻住。” 大组长与那姑娘来个对视：“是的是的，姜楠同志，我听说你在周家乡又是诊病又是卖药，应该赚了不少。 而且你还有军医院发的工资，再加上你丈夫有伤残抚恤金，一点租金应该不成问题。” 姜楠被他们俩人的理直气壮给逗笑了：“我说两位，这是你们自己的想法，还是组织的要求啊？” 第178章 到达京市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大组长僵硬地扯出一个笑：“组织当然不会做这样的决定，是我们看到刘主任的艰难，自己想要帮一把。姜楠同志，你丈夫是退役军人，肯定能理解我们的决定。” “呵呵，你们的决定关我什么事？”姜楠的气质是矛盾的。 她笑的时候像块粘了蜂蜜的桂花糕，整个人都是甜的。 不笑的时候又充斥着遥遥相隔的距离感。 就好比现在，姜楠那双深深的黑眸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看，饶是大组长也着实被唬住了。 “姜、姜楠同志……我们是一个集体……” “既然是一个集体，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组长之位让出去给刘主任？”姜楠笑呵呵的，“我没记错的话，组长同样也能分到单人宿舍，我想刘主任夫妻俩挤一挤也是乐意的。” “那不一样，”大组长的脸色愈发难看下来，“我这组长之位承蒙是组织看得起，怎么能随便就让呢？” 姜楠反唇相讥：“可是我这教职工宿舍也是承蒙组织抬爱，怎么能随便就让呢？” “姜楠你——” 大组长没跟姜楠接触过，原本看她长得柔柔美美一小姑娘，而且还是个特聘的，背后又没靠山，就想着拿她下手，先给自己捞一通表扬。 结果这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姜楠，”军医院的小组长说话语气还不如大组长那样和气，倒有几分咄咄逼人，“你不要不识好歹，这可是一次向组织表达自己进步决心的机会。” “呵，”姜楠冷笑，“留着你自己用吧。” “姜楠！”论年纪，这小组长应该跟姜楠差不多，但她说话那气势倒更像个长辈，“你这样脱离集体的行为是最不耻的，如果你日后遇到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可是会袖手旁观的。” “你随意。”姜楠比了个“请”的手势，“不用对我道德绑架，这招不管用。” 说罢，姜楠不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扭头就走了。 车厢内，周洵在第六次探头张望时，终于看到了回来的姜楠。 “怎么去了那么久？”周洵看了眼姜楠的脸色，“讨论啥了？” 姜楠从袋子里掏出个地瓜来：“哥，吃么？” 周洵眉心一拧：“姜楠，有事别瞒我。” “……”姜楠无声地叹一口气，找出个小刨子给地瓜削皮：“哥，不是故意瞒你，是觉得那点狗屁倒灶的事，听了影响心情。” 周洵抢过姜楠手中的地瓜和小刨子：“给我来，就你这三脚猫功夫，皮削好了瓜也没了。” 姜楠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 “说说吧，”周洵的手指十分漂亮，就算是削地瓜的动作，看着都叫人赏心悦目，“什么事叫那群人脸臭成那样子了？” 姜楠看看左前方位子上坐着的小组长，压着声音简单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你做得不错，”周洵夸奖道，“这种满嘴大义，实则只会占便宜的家伙，得逞一次就会变本加厉的。” 姜楠稍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睛：“洵哥……我还以为你……” “怎么，以为我当过兵，就会处处舍己为人，先人后己？” 姜楠长长的眼睫颤了颤。 “那也要看对象的，”周洵将削好的地瓜塞进姜楠手中，“我现在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总不能再继续冤大头……就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跟他们闹翻，对你接下来的进学活动会不会有影响？” 姜楠将地瓜一分为二，大的那瓣留给自己，小块的给周洵：“不要紧，就这群半吊子小年轻，不来烦我就行了，还指望他们呐？” 周洵咬了一口地瓜，清甜的味道让他眉眼都柔和了下来：“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小年轻一样。” “我心理年龄比他们成熟多了，”那可不，姜楠这加起来可都算百岁老人了，“咱目的跟他们不一样，混不下去了就撤，反正咱就是来求医的，又不是真要抢那什么标兵称号。” 姜楠曾经到过最高处，那上面又冷又孤独，风景倒是好的，可是没有陪她看风景的人，除了刺骨寒风以外，她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先进标兵”的称号她确实没放在心上，只想着赶紧联系上那位朱姓医生，好问清楚查理说的离魂症患者的事。 可是这批洪江市过来的医生，尤其是军医院的，在小组长的带领下，愣是把姜楠看作了破坏集体活动的敌人。 一下火车，这群人就抱团在一起，对着姜楠和周洵好一阵嘀咕。 “诶，车来了。”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青年兴奋地念着车牌号：“是那辆吧？来接我们的？” “滴滴滴——” 车喇叭响起，一辆半旧的中巴客车停在这群人面前。 司机探出个脑袋：“同志们，可是要去京市大学的？” “对对！”麻花辫兴奋地招手，“我们是洪江市过来的插队学生，我叫万宁。” 司机年纪挺大，见着这群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也是满面欢喜：“快上车吧，就等你们这一批了。” 中巴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是另一个城市过来的插队学生。 “诶？怎么还有个坐轮椅的啊？”有人好奇地看向排在队伍最后等待上车的周洵，“嘿，长得可真俊儿！” “哪儿呢？我瞧瞧——”她的同座贴着车窗往外瞧，“哎呀，还真是顶好看的，可惜是个瘸子……” “你不是学正骨的么？跟他医医？说不定他一个感动就嘻嘻嘻……” “你瞎说啥呢，没看人家后面跟着个姑娘么？” “哎哟！那姑娘可真漂亮！” “漂亮姑娘？哪里哪里？” 不管哪个时代，颜值都是第一生产力。 一听有漂亮女青年，车上的男性医生也都来了兴趣，纷纷要往外头看。 “哦——确实怪好看的。” “哎呀笑起来好甜！” “她跟轮椅上那哥们啥关系啊？总不会是夫妻吧？” “别说了人家要上来了！” 中巴司机笑眯眯地听着这群小年轻们热烈的讨论，终于顶不住好奇看了姜楠一眼。 下一秒—— “杜夫人？”司机惊诧地喊了出来。 第179章 长得真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坐着轮椅不方便上车，姜楠把拐杖递给他：“洵哥，你行吗？要不别拄拐了，我背你上去。” 周洵瞟她一眼，接过双拐，很轻松地就依靠上半身的力量撑起了自己。 “好厉害！”车上的男青年惊叹道，“他那下肢是使不上力气的，这是练家子吧？” 这还不算，周洵甚至要依靠一双拐杖爬上中巴的台阶。 “他们队伍里都没人搭一把手帮帮忙吗？” “这是洪江市来的？” 车里议论纷纷，司机的那一声“杜小姐”隐没在人们的谈话声里，并没有引起姜楠的注意。 “不对，”司机挠挠短短的寸毛头，自言自语道，“杜夫人哪儿有这么年轻啊，瞧我这眼睛。” 再细细一看，更是觉得这姑娘只是轮廓气质上与杜夫人相似，真要比起来，这女青年的五官比杜夫人还要精致一些。 司机压下心头的那点疑虑，朗声道：“同志们，你们这谁过去帮个忙啊。” “谢谢。”周洵先是礼貌的道谢，接着便是一撑一跃，那准备帮忙的年轻人还没来得及过去，他就已经稳稳地上了车。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好身手啊！”司机冲着周洵竖起了大拇指，“年轻人之前当过兵吧？” “对，我男人是受伤退役的。”姜楠要把轮椅也抬上车，轮椅重量不轻，单靠姜楠一人颇为吃力。 周洵想要帮忙，可他虽然看似上车轻松，但实际上单靠手臂力气拄拐，能站立已经是很艰难的事儿了。 再要空出手来抬轮椅，也不是做不到，就怕一不小心摔了，反而更麻烦。 周洵抓着拐杖的五指慢慢收紧，再一次感受到了有心无力的焦灼。 “我帮你。”坐在靠车门位置的男青年上前去搭了一把手。 姜楠真诚一笑：“谢谢你啊同志。” 男青年似乎不大爱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对周洵说道：“你坐我的位置。” 说完，还担心周洵拒绝似的，自己往车厢内部走了。 “洵哥你坐吧。”姜楠不会拒绝别人真诚的好意，默默记住那名男青年的样子，想着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还上人情。 车子上的座位不多，先上来的一批人都有位置坐，洪江市这批后来的，差不多就都得站着。 军医院的小组长已经跟大组长混到了一起，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声音还不小：“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臊……人刘主任的妻子不也病着吗？” “嗐，会闹的孩子有糖吃，没看人家刘主任俩夫妻，再难受都是咬牙忍着不说么！” 姜楠不想在意这两人的对话，可是如果不制止，只怕这些人会变本加厉，说不定还会到处败坏她和周洵的名声。 “刘主任，”姜楠先是望向一脸沉默的男医生，“你太太身体不好，如果真的撑不住的话，我让我男人给她让座。” 刘主任不像这群小年轻，他跟军医院的安医生吴医生几人都打过交道，知道姜楠不简单，并没有想过要得罪她。 “不用了，就站一段路，我爱人还不至于那么弱。”刘主任露出个还算友好的笑容，“周洵同志脚不方便，比我们更需要座位。” “对，”脸色青白难看的妇女也说道，“就一段路而已……” “这里过去京市大学可不止一点路，”周洵看这两夫妻态度还不错，便主动让了座，“姜楠，我去坐轮椅就行。” 上车后为了空出空间，姜楠是把轮椅放到了车头前排的窄地，现在将它移下来放到驾驶座后面，坐着倒也不受打扰。 刘主任知趣地道谢，姜楠故意提高声量：“不用谢我们啊，你去谢刚才给让座的同志吧。” 刘主任又跟着回头道谢，那男青年躲在后面朝他比了个“不用在意”的手势。 一段插曲就这样毫无风波的过去了，跟姜楠不合的大小组长不断地翻刘主任白眼，还指桑骂槐地说他们白眼狼，不识好人心。 刘主任夫妻的处世法则是“忍”，不管那群年纪比他小的医生怎么说，他们愣是半句不开口。 这倒是叫姜楠高看一眼了。 司机见的多，不多久就看出来洪江市这群小年轻里面似乎形成了几个群体。 一面人多的，是以那上车以来就在不断嘀咕说话的一男一女为首的；一面人少的，是长得像杜夫人的女同志和她的残疾丈夫；还有几个看似中立的，好像是在明哲保身。 司机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姜楠和周洵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再扫一眼义愤填膺状的一男一女，简直高下立判。 “吁——”司机摇摇头，与姜楠搭起了话，“小同志，你姓啥？” 姜楠有点意外这看着慈眉善目的司机会跟自己聊天：“我吗？我姓姜。” “哦，小姜啊，”司机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下姜楠，“你是洪江市人？有没有亲戚在京市啊？” 姜楠摇头：“没有啊——师傅为什么这么问？” “赫赫，没啥，就是看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客人，还觉得你们会不会是有血缘关系呢。” 姜楠笑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不久前刚有人说在京市看到过跟我很像的人，我这模样，难道是京市标配么？” “嗨哟，那当然不是，”司机也乐呵起来，语气却隐隐透露出了一股子羡慕与尊敬，“就你这长相，还能随便长成啊？我说的那人，可是咱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哩。” 姜楠嘿嘿一笑：“那我还挺会挑人像。” 此时的她仍旧觉得这是个玩笑般的巧合。 直到她与一众插班生见到了这次活动的总负责人，而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断向她投来疑惑又探究的视线时，姜楠才觉得了一些隐隐的不对劲。 在老者再一次看向姜楠时，姜楠忍不住了：“副院长，您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哪个故人啊？” “诶！”副院长长着张娃娃脸，面色很是红润，“看来我不是第一个这么觉得的人，小同志，你是从谁那里听说了？” “从刚才的司机师傅那里。” “哦，那也是正常的，他当年给杜家开过车。” 杜家——姜楠默默记了下来。 第180章 拉帮结派搞对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想起了查理之前说的一段话—— 那名身患离魂症后来又痊愈的神秘人物，边上跟着个妇人，姜楠跟她长得很是相像。 查理是最早说她长得像某人的，接下来才是中巴司机和眼前的副院长。 如果这三人说的是同一个人，那姜楠要寻找到那名神秘患者可就轻松多了。 姜楠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副院长，可是对方要接待的插班生不止他们这一批，稍微讲了两句，就匆匆赶往下一个地点了。 姜楠见时机不对，就先忍了下来，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 与副院长礼貌告别后，就有老师过来带众人去寝室放行李。 姜楠住的是职工宿舍，一室一厅，还有个独立的卫生间，条件算很不错的了。 可惜这儿估计空置挺久了，屋里面挺脏，家具除了一张木头床，几乎啥也没有。 姜楠张罗着去大学边上的国营商店买了棕垫和草席子，还有水桶脸盆之类不方便带的，桌子则是去搬了张旧课桌。 她问过新邻居，教职工宿舍楼底下的那些旧桌子可以自己取用，倒是帮她节省了一点儿。 又是买又是扫，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这一室一厅弄得有些家里头的样子了。 周洵挥着拖布一点一点滑动拖地，不时看一眼忙得脚不沾地的姜楠：“……不过是住半年，差不多搞搞就行了。” “我也没怎么弄嘛。”姜楠正在往发黑的墙壁上贴挂画，那画上是一男一女两个胖乎乎的光屁股小婴儿。 周洵越看那挂画越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你贴这个是？” 姜楠好久没这么忙过了，现在整个人脑子都是混的，顺口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去：“我听别人说多看好看的娃娃，生下来我会跟画上的一样好看……” 周洵唇边挂上笑意：“可是那前提是你肚子里得先有娃娃。” 姜楠反应过来，迅速羞红了脸：“我表达内心的美好愿望不行么！” “行啊。”周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姜楠的身后，他虚虚地环住姜楠。 明明是离得很近的姿势，却又因为周洵的刻意避让，生生多出了疏离感。 但是不多，只有一点点，只要姜楠稍稍往周洵靠近一点，这些隔阂便会消失。 “姜楠，能不治病吗？如果能一直这样，真的挺不错的。”周洵一双幽深的眼睛难得印上了祈求的神采。 姜楠心里一阵隐隐的抽痛。 这几日周洵坚决不扎针，一开始姜楠看他没什么不良反应，情绪也比较稳定，还暗暗的高兴，指望着周洵能够奇迹般地自我恢复。 直到夜里偶然发现他头疼得整夜睡不着，姜楠才彻底明白——逃避是没有用的。 “洵哥，”姜楠推开了这个明明只要一步就能亲密无间的拥抱，咬牙道，“病不能拖，必须治。” 周洵胸腔里的温情逐渐冷却：“你还真是个合格的医生啊！就这么想赶紧治好我？” “这不废话么？”姜楠抖开一张新窗帘，“走，劳驾帮个忙，挂上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姜楠的注意力差不多都落在布置宿舍屋上。 对于周洵的古怪也好，闷闷不乐也好，姜楠的选择是扭过头，当作没看见。 ——这段时间，周洵看向姜楠的眼神都是日渐柔和的，记忆中属于前世的那张脸慢慢与眼前人相融合，姜楠本应该高兴的。 可她只要一想到这些表现都是假象，她就忍不住又再一次的退缩。 姜楠偶尔还会冒出邪恶的念头：如果不给周洵治病，让他维持如今的模样，哪怕只是假象，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是如果维持假象的代价是周洵日渐剧烈的头痛，姜楠宁愿他清醒过来。 到时候就算他逼着自己离婚也行，反正至少弥补过了，她姜楠便算报了上辈子的恩情了。 “快干吧！”姜楠咽下方才堵在喉咙里的酸涩胀痛，“弄好了咱们去尝尝京市大学的食堂！” 与姜楠的教职工宿舍不同，插班生住的都是集体宿舍，个人一个房间，上下铺，厕所浴室什么的，都是公用的。 洪江市这批学生里面除去姜楠，女生正好有八个，给分了同一个宿舍。 这群人里面大部分都被那小组长收买了，站到了姜楠的对立面。 只有一个性子爽朗、像个假小子般的女青年，用糊弄的方式避开了这群人的“拉帮结派”。 她抱着一大袋米准备拿去食堂换点零花钱——虽然医院给安排了包吃包住，但是这六个月工资也是不再付给了，遇到点急需用钱的地方，那可是拿不出来。 结果，她就在食堂遇上了姜楠。 “姜医生，来吃饭嘛？”这爽朗姑娘往上掂了掂装了粮食的口袋，“你知道哪里可以换钱么？” 姜楠手里抓着两个铁皮饭盒，她让周洵在宿舍等着，自己打完饭菜就回去。 “你是要拿米换钱？”姜楠一看就猜出了姑娘的意图，她故意压低声音，“我前头刚兑过东西，这边食堂里面会缺斤少两，你可以去明智楼，那里的大爷更规矩。” 这时候谁家的粮食都很金贵。姑娘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姜楠就透露了个对她来说刚好有价值的的信息。 “谢啦！”爽朗姑娘决定投桃报李，要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也告诉姜楠。 “姜医生，明天有个开班仪式，好像请了几个厉害人物过来……大组长那头接到消息，明天会有个小组合作的同台竞赛，他们都已经自由组队成功了，你这边看看，要不去问问其他市的队伍？” 刚才跟副院长见面的时候，对方就说过了，有什么事或者学习任务，都会先告诉大组长，再由大组长转告小组长，最终落实到组员个人身上去。 现在姜楠跟大组长闹得不愉快，跟她的代表单位军医院小组也是形同陌路。 对方不愿意把消息告诉她，她就只能自己去打听。 像是明天将进行的第一次考验，往往是相当重要的。 尤其是对于姜楠这种另有目的的人来说，更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第181章 老天爷的宠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谢过那姑娘，匆忙打好饭菜回宿舍把消息告诉了周洵。 “洵哥，你说明儿要来的大人物，会不会有咱们想见的人啊？” 周洵趁着姜楠去食堂这一小会儿，已经把屋里能够得着的窗帘都挂好了。 “有可能，查理不是说他前年是在一个医学讲座上重遇那人的吗？我猜测，那人估计也跟医有关，否则没事跑讲座干什么？” 姜楠垂眉：“说得有道理……就算没瞧见那人，那位朱姓医生作为活动重点负责人，肯定会来吧？” “会来。”周洵答得十分笃定。 “哟，”姜楠开饭盒的动作一停，“你咋这么肯定呢？” 京市大学食堂伙食肯定不如家里，热菜没几个，酱菜咸菜倒是不少。 姜楠转了一圈，最后也只打了两个馒头一些豆角。 她捡起一枚馒头，往里面塞了些豆角。 “你出去的时候，隔壁的老师过来帮忙了，我顺便就打听了一下。”周洵接过包着豆角的馒头，干脆地吃了起来。 周母做馒头会搁白糖，吃着甜甜香香的，这食堂的馒头没有放糖，干巴巴的。 姜楠咬了一口，有些嫌弃地皱起眉。 这真怪不得她娇气，实在是上辈子的她后半生吃得不说山珍海味，起码也没亏待过嘴。 重生以后就在周洵家里，周母是个舍得吃的，姜楠这就被直接养刁了胃。 馒头硬塞不下去，姜楠直接将它搁回了饭盒：“隔壁的老师？男的女的啊？” 周洵盯着那只咬了一口的馒头：“女的。” 姜楠酸酸的开玩笑：“洵哥，你这人在家中坐，就有人把消息送上门，可真是……啧啧啧。” 周洵勾勾手指：“是啊，她还给我送了礼物，你要看看吗？” 如果说之前姜楠还是开玩笑的意思更多，那现在就是真的有些吃味了：“还有礼物啊？” 姜楠的语气酸溜溜的。 周洵微微一笑，摇着轮椅到课桌抽屉里扯出了一张画：“呶，礼物。” 画的笔触十分幼稚，勉强能看出来是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坐在疑似轮椅的东西上，女的站在一旁，腿就是两根笔直的柱子。 “……”姜楠一脸郁闷，“洵哥，这画家几岁啊？” 周洵露出个好看的笑：“还行吧，也就刚刚七岁。” 姜楠：“……” 周洵表示，皮了一下很开心。 “七岁的小姑娘你也能问出话来，那你还是很厉害啊。”姜楠将不吃的馒头推给了周洵，“我肚子饱，你吃吧。” 周洵眉头都皱了起来：“你这样不行……” “还有点不习惯，”姜楠讨好地一笑，“再过几天应该就能适应了。” 周洵捏捏手里的馒头：“去买些锅碗瓢盆什么的，有空的话，我来做饭。” “洵哥！”姜楠又是惊又是喜，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周洵揉揉鼻尖，扭头转向另一边。 姜楠知道这人好面子，脸皮薄，为了自己未来半年有口好吃的，她决定不表现得过于激动从而让周洵恼羞成怒。 “洵哥，那位七岁小娃娃认识朱医生？她怎么确定明天朱医生会来？” “她也姓朱。”周洵笑了，“我们运气不错，咱要找的朱医生，正好就是小姑娘的亲叔叔。” 就像周洵说的那样，这运气确实是没谁了。 姜楠心想，就算明天不方便跟朱医生谈话，也可以先跟这小姑娘这一家子打好关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姜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老天爷的宠儿。 原本随便一住就住在自己想要接近的人边上已经够幸运了，没想到第二天的开班仪式上，除了朱医生之外，她还成功见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气质绝佳的中年妇女，穿着身雍容低调的绒面旗袍。 都不需要听旁人多做介绍，姜楠从她那与自己至少有七分相似的轮廓，就能猜测出这位估计就是那几人口中的“杜夫人”了。 开班仪式搞得很正式，先是校长、副校长一通讲话，再又是活动的组织者和负责人各种介绍和鼓动，然后还有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最后是集体宣誓，朗读伟人语录。 等一系列的流程走完，这才换了个场地，来到会堂后面的大操场上，准备开始第一轮入学考察。 空旷的场地上连夜支起了连片的顶棚，棚盖下是一张张排成横列的桌子，上面放着托盘和器械工具。 插班生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是第一轮考验，一个个都抻直脖子往棚里面瞅。 “同学们静一静，”开口说话的人正是那位姜楠想要接近的朱医生，“接下来，我们将要开始入学的第一次考核，也就是说你今天的成绩将直接记入后续的评价，请各位务必好好发挥。” 学生群中一片哗然，他们原本都以为今天这只是一次模拟，目的是摸摸他们的底子，哪里想到刚来第二天就直接考试的！ 朱医生似乎还挺享受这群小年轻们的慌乱紧张，神采奕奕道：“同学们，我们今天的考题是缝合，大家面前的桌子上有缝合材料，我们按照昨天已有的分组，以组为单位对缝合对象进行缝合，老师们会给你们打分。” “老师！”有人举手喊道，“我不是外科医生，不擅长缝合！” 朱医生的脸冷了下来：“我们是医生，哪怕不是专业外科，缝合伤口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必备技巧吗？而且，你有小组，我们的成绩是以组为单位的。” 此时姜楠离朱医生很近，她也稍稍举起了手：“老师，可以单人小组吗？” 姜楠的声音很动听，朱医生循着声音看过去，在看清姜楠长相的一刹那就是毫不掩饰地一怔：“杜……” “我不是，”姜楠笑着忙摆手，“您认错了。” 最初的错愕过后，朱医生也看出了姜楠不是杜夫人。 他歉意地笑了笑，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姜楠好几眼：“这个同学，你刚刚说什么？单人小组？” “嗯，”姜楠点点头，“我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朱医生眉头一皱：“你哪个地方来的？怎么会没有小组，昨天不是已经通知过各个组长了吗？” 第182章 实力不允许她低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意味深长地朝洪江市代表队方向看去。 那大组长正满脸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我昨天确实没听说这个事，”姜楠解释道，“估计是因为我没住学生宿舍，所以不好通知吧。” 朱医生恍然：“哦——你就是那个……姜楠？” 姜楠有些惊喜：“朱医生知道我啊？” “陈院长对你可是极力赞赏……”朱医生瞧瞧周围一圈的人，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洪江市的学生代表呢？你们大组长是哪位？” 洪江来的那群年轻人纷纷退后一步，将大组长推了出来。 这时候，连之前与他统一战线，差不多以兄妹相称的军医院小组组长，都好像跟他从来不认识似的。 大组长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背叛自己的人群，赶鸭子上架般站了出来：“是、是我。” 朱医生那都是什么眼神，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心里有没有鬼了：“你身为大组长，如果连作业通知都做不到，那就早点退位让贤吧。” 大组长脸色一变：“对不起，朱医生，我认识到错误了。” 众目睽睽之下，道歉认错都特别没面子。 如果是心气傲点儿的，说不定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这大组长倒是能屈能伸，见事态不对，立马就低头道歉，不说有多诚恳吧，但至少态度给到了。 朱医生也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全盘否认一个人，只好再说一句“下不为例”。 “你们那边小组重新安排——” “不用了，”姜楠直接打断朱医生的话，“我一个人就行。” 朱医生惊异地睁大眼睛，眼中原本存着的淡淡好感渐渐退成了失望：“……姜楠同学，我给出的缝合作业数量不少，针法要求也多样，需要集集体的智慧，你一个人，做不来的。” 姜楠看一眼洪江市的同行者们，除了跟她通风报信的爽朗姑娘以及天生苦瓜脸的刘主任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看好戏似的幸灾乐祸。 姜楠忽然为洪江市感到悲哀。 ——医生从医医德为先，这群小年轻们尚且没有做出任何成绩，倒是已经学会了捧高踩低。 姜楠先是摇摇头，继而又说道：“朱医生，您刚才布置作业的时候，我已经看过工具台上的材料了，您是准备让我们练习鱼皮缝合对吧？” 朱医生眼里的失望稍稍缓住：“嗯，观察还挺仔细的。” “那就用不着队友了，”姜楠胸有成竹，“这样简单的任务，我一个人就成，组队的机会就留到下次吧。” 姜楠这话一出口，周围便是一片“嘘”声。 在场人人都认定姜楠在说大话，朱医生也不例外：“同学，医术是手头功夫见真本事的，嘴皮子不管用。” 姜楠知道他不信自己，不在意地笑笑：“那朱医生就看看我手头功夫吧。” 姜楠的缝合技艺当然不是这些小年轻比得上的。 其中还有好几种针法都是目前的外科界尚未掌握的。 姜楠原本没想过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风头。 实在是那位杜夫人此时正在操场中心的棚盖下坐着，看架势是要待到考核结束了。 这人三番五次出现在与医学有关的地方，虽然没有明言身份，但家里绝对跟“医”打交道。 杜夫人据说那是家世非但，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再进一步博取好感，没什么是比用医术打动她更有效的了。 朱医生听着姜楠狂妄自大的话，挺遗憾地摇摇头：“……那你就试试看吧，到时候别后悔就成。” 聊天到此为止，随着一声口哨的响起，所有棚盖下的插队学生都以小队的形式钻到了操作台边上，叽里咕噜地讨论分配着缝合方案。 姜楠倒是省了这通烦，径自走到角落的空位置开始了有条不紊的缝合。 这处操场的正中间，是一片浇筑起来的略高突地，那上面同样搭了简易的棚子，与周围的临时工作台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那桌子上并没有摆放器械材料，而是放了个青白色的精致陶瓷茶杯。 那名轮廓与姜楠极其相似的中年美妇，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浓茶：“焕新啊，你是说有个小同学不组队，在单干？” “焕新”正是朱医生的名字，这位气势非凡的活动负责人，面对中年美妇，那态度就只能用“谦逊”来描述了。 “没错，”朱焕新还是努力想要拉姜楠一把，“她一开始被组里人孤立了，后面再硬塞进去反而会影响集体团结……” “哼，”中年美妇冷冰冰地从齿间泄出一些嘲讽，“这还是学生呢，就已经学会恃才傲物了，不杀杀威风以后只怕要走歪路子，那就由得她吧。” 朱焕新大概是因为姜楠那张脸，所以对她有种格外的关照。 他是真心不希望姜楠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 可是就像中年美妇所说的那样，医生可以有傲骨，但不能有傲心。 朱医生心道：陈院长既然对姜楠赞不绝口，那就说明那姑娘确实有几分能耐。 朱医生嘴里念着“适时的打击才有利于好医生的成长”，一边朝姜楠的临时工作台走过去。 其他工棚底下，来自全国各地的潜力医生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忙活着。 比起他们的热闹，姜楠这边就显得冷清了。 朱医生轻轻地从后面靠近，正好看见姜楠叹了一口气。 “小同学，”朱医生认定姜楠这是后悔了，“看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再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去组队，我根据你组里表现……” 朱医生是边靠近边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就已经看到了工作台的场景—— “怎么可能！”朱医生声调都拔尖了，一下子就吸引来了周边更多人的注意力。 “你、你这就缝好了？”朱医生难以置信地拿起练习用的鱼皮，“间断缝合、连续缝合、连续锁边缝合……这、这又是什么针法？” 朱医生的声音大，不但吸引了部分学生的注意，连那下来巡视的中年美妇也靠近了过来。 第183章 与杜夫人的第一次交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就猜到自己的新式缝合法必定会引起轰动，如今朱医生的反应就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眼看着目标人物已经走到了可以听清楚对话的范围之内，姜楠这才慢条斯理道：“这是侧切三层缝合，那边是双倍间断缝合，还有一个是斜面褥式缝合法。” 对于这些见所未见的缝合法，朱医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这些是谁教你的？” 姜楠比了比手里的缝合剪：“都是我自己琢磨的，我还会好几种，您要再看看么？” “你自己想的？”目标人物杜女士已经走到了姜楠面前。 她自然是看到了姜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长相，不过她没有像其他几人那样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倒是平静地问姜楠关于缝合针法的事情。 姜楠心道：这是个心理很强大的女人。 “对啊，”姜楠把桌子上的器械工具一样样收进铁盒子，“自己瞎琢磨的。” 那位杜夫人沉静地与姜楠对视，一双眼睛好似能将人看透。 如果是一般的年轻姑娘，只怕要被她的锐利目光逼得心底发毛。 姜楠却好似比她更平静——姜楠的眼睛乍一看是那样的清澈透明，好像没有任何的心计。 可是杜夫人却没法从那里头探出蛛丝马迹来。 杜夫人皱皱眉：难道是因为她过于干净没有任何隐藏？ 杜夫人还想再试探姜楠，朱医生已经率先忍不住了：“你是说，这些都是你自己弄得？” 姜楠看出了他脸上的质疑，倒也不生气，朝着洪江市那边的队伍指了指：“不信你去问问他们会不会呗。” 朱医生当真立马就跑去了洪江市的学生队伍，尤其是军医院那边。 可是那群学生的作业顶多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甚至才刚完成了不到一半。 更别说是像姜楠这样的新式缝合了。 “这——”朱医生又折返回来，捧着手里的鱼皮不知道要说什么。 悄悄跟过来的刘主任常年从事外科手术，他同样也被姜楠这又快又稳的一手惊住了。 像姜楠这样的技巧，哪怕是他们科室练了快半辈子的老师，也不一定比得过。 刘主任不自觉地往姜楠那边看去，就见她一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脱，那神色看着纯净，却不知怎地，给刘主任一种她压根没把面前的人和事看在眼里的错觉。 刘主任突然福至心灵，在朱医生旁边开口了：“朱医生，姜楠是军医院破格特聘的，查理医生都喊她老师。” 之前查理跟朱医生联系过，当时只说是他的一个朋友要问先前那位的事情，具体也没说。 包括军医院的院长，虽然也帮着姜楠说话，但是电话里同样说不清楚。 朱医生一直以为姜楠就是个比较有前途的，被前辈看好的晚辈。 至于查理私下喊姜楠为老师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这怎么可能？”朱医生难以置信，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那可是查理……” 杜夫人对华国医学界还挺熟悉，显然也是知道查理这个人的。 她又向前踏进一步，离姜楠愈发地近了。 这两人如今一前一后面对面站着。 杜夫人和姜楠都是难得的美女，这一站，别说是熟悉的人了，周边的学生们都看出了两人的相似之处。 同学们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哇，好像啊！” “没错，你看这侧面，轮廓很接近呢！” “年轻的那个还要长得更精致一些诶。” “这两人有亲戚关系吧？” “别说亲戚了，我咋看着像母女啊。” 叽叽咕咕的对话声随风转入杜夫人的耳朵里，她整个脸显得更冷了。 姜楠感受到杜夫人的不喜，咧嘴一笑：“同志，别介意啊，我知道我们这只是凑巧长得有些相似，我从小在乡下长大，都没来过京市呢，怎么可能攀上您这样的贵亲戚哟。” 姜楠话说得不轻，周边的人也都听见了，议论重点便从两人的关系换到了其他上面： “这位女同志是什么身份啊？怎么感觉很不高兴的样子？我要是遇见了长得像的，只会觉得新奇有趣哩。” “嗐，你瞧她穿着架势，估计是这个。”说话的人伸个大拇指对天比了一下，“人家可不稀罕有人长得像。” “怕会被讹诈么？” 朱医生听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越说越过分，怕惹怒了朱女士，急忙转移话题：“姜楠同学，你说这些缝合法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个问题刚才姜楠就回答过，她看出来朱医生是故意又问一遍的，心里对这位“了不起”的杜夫人愈发不喜。 要不是有求于她，以姜楠的性子，当真会现场叫她下不了台。 ——为了洵哥，忍了。 姜楠暗暗咬牙，挤出一个不真诚的笑来：“是，您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不不不，”朱医生忙摆手，“小刘同志说查理都要喊你一声老师，那我肯定相信你的本事。” “呵，”杜夫人冷淡地哼笑，“外国人就是那么不懂规矩，见了个剪头发的师傅都要喊老师，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他们的作风做派。” 杜夫人这一说，自然是将姜楠的能力给否定了。 先不说她到底怀着什么心思，但这番说辞显然更容易被人接受。 尤其是像朱医生这样差不多也就跟查理平起平坐得前辈，静心一想，就觉得杜夫人说得有道理了。 “这样啊，”朱医生略微释怀地一笑，“还是杜夫人说得对……不过姜楠同学，你这缝合确实做得不错，精通一门也是好事。” 姜楠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倒是没反驳。 “姜楠同学啊，”朱医生依旧拿着她缝合过的鱼皮，“你这些缝合针法可以教教大家，也能达到一个互通有无的效果。” “好，我会挑时间给大家示范的。”姜楠表面上是答应了，其实却在在心里默默地翻白眼。 第一轮考核顺利通过，姜楠急匆匆地赶回了教职工宿舍，把一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周洵。 “洵哥，你说这个朱医生吧，明明自己想学，又拉不下面子，还要把学生们抬出来做筏子，这就是京市的专家么！”姜楠一边洗手一边抱怨，“还有那个杜夫人，我咋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叫我瘆得慌呐？” 周洵默默地听着，心中有了个想法。 第184章 新身份：家庭煮夫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瞧瞧周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洵哥，你怎么看？” “我也仅仅只是猜测，”周洵拇指摩挲着搪瓷杯的外壁，“我在想，你跟那个杜女士，或许真的有点关系。” “啊？”姜楠一脸懵，拖开凳子坐在了周洵对面，“难不成姜家还有个在京市的亲戚啊？不对啊，以我爸妈那德行，怎么可能放过喂到嘴边的肥肉？” 周洵说出了另一种可能：“不，我觉得不是姜家跟她有关系，而单纯指你。” 姜楠指指自己的鼻尖：“我？我不也是姜家人嘛？洵哥，你不会是想说我其实是杜女士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吧……” 姜楠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显然也是觉得这个猜测很奇幻。 周洵看她一眼：“……我听你说的，她对你抱有敌意，虽然也不排除她这人心眼小的原因，但正常人看到与自己如此相像的晚辈，怎么说呢，好奇心总归是逃不掉的，可是那位杜女士，好像只有敌意？” “没错！难怪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洵哥你可真聪明！” 这个时候姜楠都不忘要夸一夸周洵。 周洵嘴角牵出浅淡的弧度，一双眼睛里显露出孩童讨得表扬时的得意：“所以说，很有可能她其实知道你的身份，或者说，她其实清楚你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 姜楠睁着双星星眼，对着周洵猛点头：“很有道理欸，不愧是我洵哥。” 周洵都没察觉到自己此时唇边挂着的是个怎样显眼的笑：“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来查。” 姜楠惊诧：“你在京市也有人脉？” 周洵舔舔唇：“你对我的人脉很感兴趣？” 糟了，踩到老虎尾巴了—— 姜楠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不不不，我半点也不好奇，真的，你就算在京市突然变出个营地来我也不好奇。” 周洵被姜楠的求生欲逗笑了，转身滑到门边，从门后把手的横钩上拿下来一个布袋子：“我去做菜，你到食堂打点米饭。” 姜楠眼尖地看见了布袋子里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的鱼：“洵哥，你一个人去买菜了？” “嗯，”周洵应得很自然，“大学城外面有个小型黑市，你在忙活的时候我去逛了逛。” 这下姜楠更惊讶了：“洵哥，你竟然也会去黑市？” 周洵凉凉地扭头瞥了姜楠一眼：“还想不想吃鱼了？” “唔。”姜楠急忙双手掩唇，在嘴巴上打了个巨大的叉。 周洵转过身，偷偷勾出点笑，拎着布袋子去了走廊尽头的公共厨房。 姜楠在他的背后偷偷地吐舌头——为了这口好吃的，让她喊周洵“爸爸”都成，更何况只是闭嘴这样的小要求呢？ 在姜楠享受着周洵牌独门酸菜鱼时，京市中心住宅区的一幢四合院内，杜女士却是对着眼前的红烧白鱼下不了筷子。 这是一张相当低调华贵的红木八仙桌，光是桌面下的牙板就加了拐子龙，浮雕着精致的吉祥图案，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桌面上摆着四菜一汤，除却红烧白鱼，还有梅菜扣肉、香煎荷包蛋以及榨菜肉丝汤，最难得的是还有一笼屉蛋黄烧卖。 这样的一桌菜，普通人家哪怕是大过年的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然而此时八仙桌上坐着的，不过就四个人。 主座上的中年男人戴了副金边眼镜，五官长相端正有气势，他看了看不动筷子的杜女士，眉头一皱：“月娥，想什么呢？吃饭时间。” 杜月娥反应过来，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今天忙过头了，感觉有些晕。” 坐在最末位的年轻女孩关切地给她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片：“妈，你要是觉得身体吃不消，就别参与京市大学插队学生的事儿了，左右不过是一群乡下人，还真当能出天才啊。” 这说话的女青年身上穿着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识货的就能认出那布料做工、包括样式剪裁，都是恰恰好的。 而如果姜楠也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女孩的长相与姜桃至少有八分的相似。 只不过这女孩的生活优渥，气色气质都不是姜桃能比得上的。 杜月娥又蹙眉：“江旻秋，你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跑出去乱讲，人家那大部分都是市县来的，哪儿来的乡下人。” 江旻秋坐端正了些：“妈，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杜月娥一连看了江旻秋好几眼——这孩子的长相算不上惊艳，但胜在笑容很讨喜。 江旻秋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日常面向外人时，总是摆出笑盈盈的热情模样。 再加上优异的成绩和大方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众孩子里面的中心人物。 各种各样的奖牌证书那是一个劲往家里搬，荣誉称号什么的，老师永远第一个就想起她。 在江家的整个交流圈里面，这个女儿可以说是给他们这做父母的争了不少光。 这样优秀的孩子，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可能不喜欢的。 饭后，杜月娥接过江旻秋贴心送来的热牛奶，暗暗叹了口气。 江文博翻了翻手中的报纸：“说说吧，遇上什么事了？” 杜月娥知道自己瞒不住这个人精一样的丈夫，温声软语道：“我今天见到那个孩子了。” 江文博动作短暂地一停：“哪个孩子？” “……她来自洪江市杨花村，长得跟我挺像的。”杜月娥回忆着姜楠的模样，“不过半点都不如旻秋聪明，还嫁了个残废。” 江文博反应过来，若无其事似的继续翻报纸：“她怎么来京市了？该不会是知道当年的事了吧？” “不像，”杜月娥摇头，“她是作为洪江市的插队学生来京市大学上课的。” 江文博眼神一闪：“她？她什么时候学了医？” “不清楚，”杜月娥在江文博身边坐下，“我看了下，缝合倒是做得不错，不像是短时间内练出来得。” “呵呵。”江文博不带感情地笑了两声，有些嘲讽那般放空了视线。 第185章 让姜楠一人重新考试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防人之心不可无，五年前她还因为丑闻辍学回家喂猪种田，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能代表洪江市的进步青年了？” 江文博把报纸搁在一旁，表情中透露着些不明显的厌恶。 杜月娥挺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她所图不简单，而且，朱医生跟我说，她想要联系上咱家老太爷。” “什么？”一抹寒光从江文博眼中闪过，“她倒是有心机，知道从我爸身上下手。” 杜月娥：“文博啊，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要不要找个理由把她淘汰掉？直接釜底抽薪算了。” “嗯，”江文博略一思考，赞同地点头，“过几天旻秋要去京市大学给那群插队学生上讲座，不能让那丫头看见她，要不然旻秋与她那个大姐长得那么像……” 杜月娥咬咬嘴唇：“我明白了，明后两天我连续安排两场理论考试，那丫头读书少，笔试肯定过不了关。” 杜月娥的算盘打得好，自以为从考试入手，既名正言顺，也不会招来其他负责人的反对。 她是认定了姜楠这个初一都没读完的乡下丫头，不管手头功夫如何厉害，在考理论这一块肯定比不过那些正规医学生。 尤其是英语这一块，更是天堑一般的距离。 杜月娥因此还让命题老师多弄了几个英语疾病术语题，别说是姜楠了，其他插队生估计能答得上来的也不多。 杜月娥信心满满，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记暴击。 “这不可能！”杜月娥看着姜楠三张考卷上明明白白的三个满分，目眦欲裂，“这绝对不可能！” 与杜月娥同属评委组的朱医生斟酌了一下用词：“诸位同志，这次试卷命题难度大家也都知道，对于这些没有上过大学的插班生来说，能考个及格分就已经顶天了，像这种连续考三个满分的情况，确实是不可能的。” 杜月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叶老师，你是负责安排监考工作的，在这一块儿上会不会出问题？” 被点到名字的叶老师稍稍一愣：“我就是考虑到了这次考核的严肃性，所以安排的监考老师都是相当负责的，应该不存在懈怠偷懒的行为。” “这点我也同意，”另一名医学部的教授抬起胳膊，“我是试卷的总批阅，其他学生考的情况其实都在预料范围内，只有这位姜楠考生表现如此突出，如果是监考老师的问题，那应该会出现挺多个不正常分数，而不是只有姜楠一人。” 杜月娥又是一笑：“说不定其他孩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好同志，就她一人惯会走歪门邪道呢？”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朱医生想起姜楠被洪江市的学生团体孤立了，越发觉得是她人品有问题，“那我们这个成绩肯定不好作为参考。” 评委组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位也是这群人中最有地位的一位，曾经多次给华国领导人治病疗伤，他拿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周围一圈人就全部安静下来。 “你们这是——没有任何证据，就在怀疑一个孩子？” 老者的声音浑厚沙哑，其间隐隐藏着威严的气势：“小朱，我还记得你当年因为成绩好被一个寝室的针对了，怎么，你是因为人品不行吗？” “这……”被点名的朱医生略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老者深沉的视线又转向了杜月娥：“小杜啊，你好像对这个叫姜楠的孩子特别不满呐，这是怎么回事？就因为她长相与你相似？” 杜月娥心里突地一跳。 作为这次插队进学活动的总负责人，德高望重的老者几乎拥有一票否决权。 同样的，如果他要留下谁，哪怕对方表现得一无是处，外界都不会觉得那是老者在走面子，反而会想是不是那个被看中的小年轻拥有什么没被挖掘出来的潜力。 老者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像这样的活动把他搬出来原本就是跟个吉祥物一般的性质。 前几次的活动他都没出现，今天的核卷却是站了出来，杜月娥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多管闲事”。 “费老，您多想了。”杜月娥扯出个僵硬的笑，“我只是不想要看到以次充好的情况发生，我想给所有的考生一个最公平的环境。” 费老眯着眼睛打量着杜月娥，直把对方看得背后浮了一层白毛汗。 “这样啊，”费老终于移开了视线，“那不如再考一次。” 杜月娥心一颤：“这组织一次考试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少……” “那就只考她一个人，”费老堵住了杜月娥的退路，“你们不是担心她作弊嘛，那就给她安排一个单独的大教室，我们这评委组的集体监考，保证让她动都动不了一下，至于考试题目，咱们各自准备一张试卷，到时候现场抽题。” 费老给出的方案几乎没有任何的空子可钻，评委组的各位自然是忙着答应。 杜月娥心里对姜楠的本事仍是不信的，这三个满分被她刻意忽略了，她想着一定要拿出最刁钻的题目，急急地回家去了。 费老盯着她的背影，几不可闻地摇头叹气。 与费老同行的助理轻轻道：“费爷爷，我们要去看看姜楠，把事情告诉她么？” “不必，”费老摸摸拐杖光滑的手柄，“刘司令让我来照顾一下，以免小同志被欺负，我做这些也就够了，其他的，还是要靠她自己。” “那万一杜月娥同志专门弄些古古怪怪的题目呢？” “呵呵，你当老头我是死的啊，她要是真敢弄些乱七八糟的题目出来，我肯定让她先丢脸。” 助理乐呵地挠挠寸头：“我哥跟我说周洵同志也来京市了，我还想见见他呢，听说他的脸被治好了。” 费老拿拐杖敲敲壮硕助理的小腿：“就知道你这么殷勤是来看偶像的——急什么呢，明天就能见着咯！” …… 此时的姜楠，正趁着下课时间与周洵在逛大学城旁边的黑市。 因为周洵以上火为由，晚上不给她做炸藕丸子，姜楠举起手里的锅，在周洵背后张牙舞爪地比了一下。 周洵就像背后长了眼睛，精准地反手掐住姜楠的细腰。 第186章 重考一次又如何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怕痒的姜楠差点就软在周洵的掌下：“洵哥，你这不讲武德！” 姜楠的腰肢纤细，半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手感又是软弹的，周洵掐着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洵哥——”姜楠扭着腰躲开了周洵的“魔爪”，跑到他前面对着他露出了一嘴的小尖牙。 “再乱来我敲你！”姜楠举了举手里新买的铁锅。 周洵勾出了一抹笑：“你这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嘴最硬。” 全身，上下，嘴，硬…… 姜楠腾一下红了脸。 她绷着足尖踢小石子，连耳根都是红的：“洵哥，这青天白日的，你不能这样。” 周洵像看白痴一样瞥向姜楠：“你，过来。” 姜楠把铁锅横在身前：“你想干嘛？” 周洵眉心紧皱，单手支着脑袋，一脸隐忍的痛苦：“……头好疼。” 姜楠脸色一变，快步上前要帮周洵按揉太阳穴。 一只铁臂般的胳膊紧紧圈住了她：“看你往哪儿跑？” 姜楠被挠得呵呵直笑，在周洵的怀里几乎快扭成了一条毛毛虫。 无论是姜楠还是周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那种不怎么在乎世俗眼光的人。 哪怕此刻身处闹市人海，只要不是做什么过于辣眼睛的事，他们都能光明正大。 然而并不是人人都能像他们一样豁达。 同样从黑市买了东西回程的学生里面，有几个正好就是洪江市的。 他们老远瞧见了周洵那张具有代表性的轮椅，纷纷避走另一条路。 “大庭广众的，又搂又抱，真是不害臊！” “要我说啊，那个瘸腿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谁家媳妇来学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跟个跟屁虫似的？” ——诸如这般的对话不是没被周洵听见，尤其是这几日他混迹在中年妇女中买菜做饭，更是招了好几个“大男子”的嘲笑。 不过周洵照样我行我素。 军队出身的他，可实在太懂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隐藏了。 就好比眼下，刺探的、怀疑的、关心的视线全都集中姜楠身上，他背地里要去做些什么，压根就没人注意。 姜楠不傻，她不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安稳度日，只不过她此行的目的让她选择了高调。 既然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那就干脆给周洵当一回挡箭牌吧。 两个人彼此知晓对方心意，一个施予，一个接受。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倒是让彼此的距离又贴近了不少。 周洵做他的家庭主夫倒是做出了一番滋味儿，在听说姜楠还要重新去考试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跟着一起去。 重考当天，费老到得很早，他撑着拐杖，在壮硕助理的搀扶下走到姜楠面前：“姜楠同学啊，先声明，关于你考了三个满分这件事，我个人是相信的，我也看过你之前缝合的鱼皮，实在太精彩了。” 姜楠抿唇一笑：“费老过奖了，雕虫小技罢了。” “呵，”杜月娥冷不丁地哼笑一声，“这话说的，可真没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姜楠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杜夫人，我怎么总觉得您是故意针对我呢？我有得罪您吗？” 杜月娥眉心一跳，咬牙道：“你多想了，我不过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做人还是不要太骄傲。” 姜楠还没开口，费老就先朗笑起来：“小杜啊，这就是你认识片面咯，年轻人嘛，就该有傲骨，要不然没冲劲。” 杜月娥脸皮僵了僵，眼睛里面翻滚着不服，嘴上却是憋住了——她知道费老跟刘司令是挚交，这人她还得罪不起。 姜楠搓了搓手指：“今天我丈夫跟着一起过来了，我们待会儿还打算去买菜，抓紧时间开始吧。” 姜楠把这样严肃的考试说得好似还不如买菜那样重要。 这在有些人看来是自信随意，在另一部分人看来就是狂妄自大了。 朱医生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绷着声音道：“那就赶紧开始。” 先前的三次考试全是理论考试，只需要动笔就行。 这回重考，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公平”，依然采取了纯笔试。 试卷上的题目是评委组提前半个小时才抽选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的，这一轮试题比之前更加偏门。 费老瞧着试卷上的题目，差点就气得砸杯子：“你们瞧瞧，这些都是什么？啊？这样子的题目，你们自己去做，看能得几分？” 为了杜绝所有提前泄题的可能，每个评委只能知道自己的题目，直到此时整张试卷出来，大家才看到彼此都弄了些什么命题出来。 朱医生讪笑道：“费老您别生气，这说明大家伙儿都对姜楠同学抱有很大的期待，都拿出看家本领来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在场的评委老师大多是看在杜月娥的面子上，特意选了难题，此时正是尴尬，朱医生把梯子递过来了，正好就沿着爬下来了：“是的是的，我们这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啊。” “那现在怎么办？”费老身边跟着的助理忍不住开口了，“你们这样搞，这考试都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了。”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有人小声提议：“要不……重新弄一份？” 杜月娥脸上就写着不乐意：“你们大家有时间，我可忙得很。” “谁还是闲人不成？”费老再次砸了砸地面，“杜月娥同志，如果你觉得事情合理，你就先去把试卷做一遍。” 杜月娥一噎：“要不然怎样？” “咳咳。”静静看着他们争论不休的周洵轻咳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费老的助理眼睛里头好像冒出了小星星：“周洵前——同志，你有什么建议么？” 周洵收放自如，他刻意降低了存在感，这些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医生专家自然发现不了他。 这会儿忽然出声了，又能很快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同志，你们不必再争论了，”周洵指指玻璃窗后恰恰停下笔的姜楠，“我媳妇已经答完了。” 第187章 给你们一点小小的震撼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搁了笔，恣意地伸了个懒腰。 今天的这场考试本质上是那群专家在刻意刁难，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些试题出的很有水平。 姜楠很久都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答过题了，就当重新帮她复习了一遍。 所以，此时她的心情很不错，并没有半点杜月娥以为的气愤或羞耻。 朱医生推开教室门：“姜楠同学，你这是弃考了？” 姜楠斜眼看他：“谁说的？我考好了当然就停下来咯。” 朱医生难以置信地瞪眼：“不可能，你这半个小时都不到……” “您是觉得这些题目非常难吗？”姜楠煞有其事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惊讶，“我看着倒是还行，中等偏上的的程度吧。” 朱医生一把拿过姜楠放在桌子上的试卷，别人出的题目他也不敢确定正确答案，但他自己弄的那几道题他还是清楚的。 “针对心脏心肌淀粉样变性……”越往后读，朱医生的瞳孔震荡越大，“考虑针对心衰——利尿rass系统抑制剂……” 看到最后，朱医生的手都开始了不自觉地颤抖。 “怎么了怎么了？”其他人涌了过来，“答得怎么样？” “费老……”朱医生说话都有些结巴，“您看看。” 杜月娥在看到朱医生的反应那一刻，心里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等费老那张经历十足的脸上同时跃上了激动和亢奋的神采，杜月娥直觉事情已经脱离了一开始的轨道。 “姜楠同志！”费老打着颤儿，连松弛的脸颊都跟着一抖一抖的，“姜楠同志呐。” 人激动过了头就会不知所言，哪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费老，也避免不了此时的失态。 费老握住姜楠的手，握得十分用力，姜楠毫不怀疑自己的手已经被拽出了红印子。 周洵眉头一皱，摇着轮椅滑到两人身边，伸出巴掌包住了姜楠的手：“楠楠，你考得怎么样？” 人家亲丈夫都过来示意了，费老自然就松开了手：“抱歉抱歉，我这老头子一激动就忘了礼数了，呵呵呵。” 姜楠嗔视一眼仍旧握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不由对着他的手心就是一挠。 因为职业原因，姜楠并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稍微长出一点就要剪干净。 所以这一挠，不疼，只是痒。 周洵用空着的手揉了揉鼻尖，小心地收好这份藏在众目睽睽下的暧昧。 在两人搞地下动作的这段时间，姜楠的答卷已经在众多评委之间传阅了一圈。 “我看看……天呐，这简直就是标准答案！” “不，不止标准答案，我甚至觉得她写的解决方案比答案上给的还要更有可实践性，不行，我得赶快打电话告诉老师！” “诶——叶教授，这儿还没评完呢，您待会儿走啊！” “不不不！”两鬓斑白的老教授回头对着姜楠一抱拳，“姜楠同志，我不配给您做评委老师，我先走一步，改日再登门拜访！” 叶教授是这群人里面除费老以外最有威望的，他和费老同时表现出了如出一辙的激动亢奋，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口，心里大致就有了数。 又有个评委老师不顾杜月娥要吃人的眼神，站了出来：“姜楠同学，请允许我把你的答卷张贴到系里公告栏上，好让我那群不成器的看看，什么才叫行之有效！” “怎么能只给你们呢？”再一个站了出来，“这里头也涉及了我们系里的问题，我也需要！” 试卷已经传阅到了杜月娥的手上，她那双眼睛就好像要狠狠钉进去一样，对着姜楠的答案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她大约是想找茬的，然而不管是她自己弄的偏题怪题，还是得了她授意的医生搞出来的难题，姜楠都能写出最完美的答案。 有几个她甚至在回答了已有的答案之后，再备注上了另一种更便捷有实效的解决方案。 即便杜月娥心中有再多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份完美的答卷。 “你——”杜月娥眼中的神色十分复杂，“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医？这些……知识，是谁教的？” 整张考卷涵盖全科，这也就意味着，姜楠差不多什么都懂，而且根据题目的难度，她这还不是一般的懂。 杜月娥不禁有点怀疑，这个孩子的天赋，是不是要比精心培养的旻秋更为优秀一些？ “我啊，”姜楠轻描淡写道，“机缘巧合拜了个好师傅，他老人家倾囊相授，我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姜楠这话倒是真情实感的，如果上辈子没有遇见师傅，那她的人生早在最初就毁于一旦了。 杜月娥神色一动：“你的师傅是何人？” 姜楠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师傅他老人家早已经决定避世而居，再三交待过不让我把他的事情往外面说，还望见谅。” 从66年至今，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确实有挺多文人能士为自保而退隐，姜楠这么说倒也没错。 费老无奈地叹着气，未曾言语，却已能看出可惜之情。 姜楠对这老者的印象不错，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尤其还有个杜月娥，如果费老情之所动说了什么不该讲的，被有心人听了去…… “费爷爷，”姜楠放开周洵，主动握住了费老的手，“我能叫您爷爷么？” “当然可以，”费老看着姜楠的眼睛里面既有爱才惜才之情，更多的是长辈对孩子的包容慈爱，“你是个好孩子。” 姜楠用空着的一只手拉了拉周洵：“洵哥，你也跟着我一起喊爷爷。” 周洵勉强接受了姜楠的讨好，将之前被甩开的那点不愉快压了下去。 “费爷爷。”周洵礼貌地喊了一声。 “诶！”费老喜笑颜开，“都是好孩子。” “周洵前……同志，”那名五大三粗的助理好像很兴奋的样子，“我也喊费老爷爷的，那这样我是不是跟你成兄弟了？” 周洵觉得这助理表现得有点突出的热情，但他并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没错，兄弟。” 助理霎时笑开了花。 这边几人气氛正是融洽，那边的杜月娥却不一样了。 她紧紧地皱着眉，眼神略显飘忽，纠结一阵后，忽然向姜楠发出了邀请—— 第188章 真假千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我正在搞一个有关心脏疾病方面的议题，已经有挺多专家医师加入了，你有没有兴趣进来观摩学习？” 杜月娥的语气依旧高高在上，好像发出这邀请是给姜楠的施舍。 不过，如果现场还有其他的医学生，他们确实也会因为这个机会而惊叹激动。 京市杜家月娥组的局，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加入的。 姜楠对这位总是自恃过人的杜女士印象并不好，但如今她心里惦记着周洵的病，只能将就着答应下来：“好啊，难得杜夫人这么看得起。” 姜楠的话听在杜月娥的耳朵里，她总觉得对方是在阴阳怪气。 然而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月娥同志，你这是先下手为强啊。”有个医生呵呵笑着，“姜楠同学，我这边是神经内科的，我看你对内科也很有见解，诚邀你加入我的研究课题，我可以给你提供足够自由的空间和方向。” 费老轻轻扒开面前人的肩头：“你们谁都不要给我抢……姜楠呐，你有没有兴趣再多拜一个老师？” 费老在华国医学界那可是响当当的元老级人物。 上辈子的姜楠直到周洵身亡后很久才偶尔愿意出门走动，京市更是除了出差以外不曾去过。 费老的大名她是知道的，可是上辈子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交集。 等到姜楠名声鹊起的时候，费老也已经病逝了。 姜楠读过费老留下的最后一篇论文，其中的很多观点都让陷入困惑的姜楠醍醐灌顶。 彼时的姜楠十分遗憾没法与费老当面交流，还专程去他的陵墓献上了一束花。 没想到上辈子的遗憾在这一世得到了补偿。 “我真的可以吗？”姜楠眼睛中溢满了渴望与雀跃，比起之前对杜月娥的应付，这份情感显得真挚而诚恳。 费老欣慰地点头：“自然是真的。” “老师！”姜楠声音清脆悦耳，甜滋滋的直叫费老慈爱地眯起了双眼。 在场的其他评委老师多少有些不甘心。 这姜楠明摆着是个难得一遇的好苗子，谁要是收来当徒弟，哪怕她后续表现出只是侧重理论不通实践，写学术文章的人才总归是有了。 现在费老先开口了，自然就没人去争了。 众人皆是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几十年没收过徒弟的费老，怎么突然就破了戒呢？ 最不明白的还要属杜月娥，当初她和江文博又是托人又是送礼，都没能把江旻秋塞进费老的门下，如今这乡下来的村姑，倒是轻轻松松得了费老的青眼。 杜月娥咬了咬下唇，一脸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姜楠注意到杜月娥的表情，故意晾着对方并不搭理，更是叫杜月娥浑身不得劲儿了。 这份不愉快一直维持到杜月娥回家，她的脸色都没有阴转晴。 江文博今日没有出门，杜月娥直接到书房去找他：“文博，那丫头的事我们得重新商量一下。” 江文博把眼镜摘下：“怎么了？今天的考试不顺利？” 杜月娥把姜楠的答卷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江文博起初还是随意的态度，看了一会儿后，不但重新戴上了眼镜，还变作了正襟危坐的姿势。 “这——”江文博放下试卷，看着还挺平静，实则手指都在微颤，“她没有作弊吧？” “这些题目哪怕是开卷估计也考不出来吧。”杜月娥叹了口气，“到底是基因强大，这丫头天赋确实不错。” 江文博若有所思地拧着眉心：“你跟她接触过，人怎么样？” 杜月娥回忆起姜楠那些好像带了刺的话语，不快道：“除了理论知识过硬以外，别的几乎一无是处，尤其是素质上，跟旻秋没得比，压根就上不了台面。” 江文博手指在试卷上敲了敲：“小山村出来的，能指望她怎么上台面？不过你有点倒是说错了，哪怕她只有理论强，能达到这种程度，那也是个人才，有必要争取过来。” 杜月娥笑了笑：“你放心，我已经邀请她进入议题项目组了，她也答应了。” 江文博一凝：“你不会已经把那事告诉她了吧？” “怎么可能，”杜月娥嗤笑，“文博啊，我怀疑她是真不知道跟我们的关系……” “不管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反正在窗户纸被捅破之前，我们不能做先开口的那一个，可以把她拉拢过来，想要进江家的门，她还不够格。” 杜月娥点点头：“文博，费老收了她做徒弟。” “什么！”江文博声音都尖锐了起来，“费老？我们之前想找他给旻秋当老师，他不是拒绝了么？” “没错，”杜月娥恨恨道，“这老头真是眼睛丢到茅坑里去了，假正经。” 姜文博冷笑：“做学问的，多少有点假清高的毛病——没事儿，虽然旻秋没拜成师，被那丫头拿下了也行，左右都是江家的人。” 杜月娥眼神闪了闪，把马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们两夫妻都没有注意到，书房那未曾阖紧的门外，江旻秋正慢慢放下准备敲门的手…… 教授老师们争强姜楠的事很快就在插班生之间传遍了，她那张满分试卷也粘贴在了医学部走廊展板的最显眼处。 为了不遮挡姜楠的答案，老师们甚至不敢在上面打一个勾，只在得分处写了个鲜红的“100”。 姜楠一下子就成了医学部的名人。 除了插队学习的这批人以外，连原本在这里就读的学生也听说了她的大名，知道她就是医学界泰斗费老新收的弟子。 这直接导致姜楠即便在食堂里排队打饭，都会引来一群人的围观。 “姜楠，这边！” 力现实又讽刺，在姜楠成了费老的弟子以后，这批洪江市来的插班生一夜之间好像就从陌生人变成了好友，谁见了她都要装一把热络。 姜楠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不冷不热的，只对少数的几人要诚挚一些。 这个在队伍里挥手的女孩就属于其中之一。 女孩是当初跟姜楠通风报信的那位，如今已经顺利成了姜楠的好朋友。 “你今天怎么来食堂打菜了？” 姜楠往常都是只打饭，今天却排到打菜的队伍里头来了。 第189章 同龄巧合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洵哥今儿不在家。”姜楠腼腆地笑了笑——如今周洵这家庭煮夫的名头，可谓是随着姜楠的名声一起传遍了整个医学部。 姜楠为此还有些小小的愧疚。 她洵哥那么个军队扛把子，怎么就成了她的专属厨子了呢？ 朱丽丽揶揄地撞撞姜楠：“先不说这个，你下午要去听讲座吗？” “啥讲座？”姜楠这几天除了上课，就是被费老抓走，都没时间关注其他的活动。 “据说是京市最年轻有前途的女医生的医学讲座……”朱丽丽一拍手，“哎哟，我想起来了，她跟你好像同岁。” 因为有前一世的记忆，姜楠时不时就会忘了自己如今的年纪。 听说这位最有前途的女医生与自己同岁，姜楠先是反应了一会儿，继而便惊讶地咋舌：“这么年轻呐？” 朱丽丽捏了一把她的手：“你这话可别让其他人听见了，要不然别人得说你太狂了。” 姜楠实在是太冤了，但却没法解释。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能说。 医学部的课程安排得很紧，尤其是姜楠这群插班生。 他们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以学习为主，除了完成学业任务以外，还得随时去各个医院帮忙。 所以这讲座也是插缝安排的。 姜楠感觉饭气都没消，就被朱丽丽拽着跑着到了汇报会场，美其名曰，占位置。 姜楠心道：不过是听个小年轻的讲座，哪里用得上占位置那么夸张。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姜楠一嘴刮子。 “这着实——有点子东西啊。”姜楠看着几乎座无虚席的会场，不由瞠目结舌。 朱丽丽拉着姜楠哼哧哼哧地往前面挤：“要不怎么被连续两年评为华国医学界小明珠呢。” 姜楠差点喷笑出来——她上辈子也被赐予了一个很相似的名号，叫作“华国医学界的夜明珠”。 至于这颗“小明珠”，姜楠是半点印象也没有。 “姜楠。”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姜楠本能地回头，发现喊住她的人竟然是杜月娥。 “杜夫人。”姜楠听别人喊杜月娥，要么就是“女士”，要么就是“夫人”，鲜少是喊“同志”的，便也从善如流地跟着大家一起叫。 杜月娥要笑不笑的：“到我边上来坐，我给你引荐个人。” 自从重考那日答应了要加入杜月娥的课题小组，后续这姓杜的也没任何表示，甚至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姜楠。 妥妥的没把姜楠放眼里。 杜月娥指指身边：“你坐这儿。” 姜楠看了看那仅有的一个空位，摇头道：“不用了，我和同学坐后面就行。” 杜月娥眉心一跳，显然对姜楠的拒绝感到不悦。 “你坐这儿，”朱丽丽推推姜楠，“杜夫人可能有事要跟你说，我自个儿去后面。” 说罢，也不等姜楠反对。就把她整个人摁进了位置里。 别看朱丽丽名字取的温柔小意，那手劲可一点都不容小觑，姜楠被这么一摁，想爬都爬不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再要起身，朱丽丽已经像只兔子一样蹦得没影儿了。 “……倒是能跑。”姜楠小声嘟囔着，扭头发现身旁座位上还坐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那人长相儒雅，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姜楠略一看他的五官，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江文博感觉到了姜楠的视线，半侧过身向她伸出手：“你好。” 这人看似举止得体，识人无数的姜楠却能从他镜片后的眼睛里找出鄙夷和戒备。 鄙夷谁？戒备谁？ 姜楠撇撇嘴，轻轻碰了碰江文博的手，迅速又退了开：“你好。” 姜楠甚至都没有用敬称。 江文博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不悦，他的嘴唇动了动，一段斥责即将脱口而出。 恰在此时，会场的主席台上传来了话筒的沙沙声，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喂喂喂，各位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志们。” 试音的声调不是那种细细软软的吴侬软语，反而是清亮又大气的播音腔。 声音一出来就迎来了底下的一片叫好。 姜楠也不由好奇地睁圆了眼睛朝主席台看去。 江文博理了理衣领，嘴边露出了傲气的笑——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好女儿，像身边这个山野村妇，哪怕天赋再好，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这么想着，江文博在看到姜楠长相第一眼时，想将她认回家的瞬间冲动便彻底消失了。 会堂前方，江秋旻踏着观众的喝彩声走了出来。 江文博和杜月娥都坐在第一排，连带着姜楠也坐在最前面。 江秋旻一眼就看见了集合了父亲母亲双方长相优点的姜楠。 别人或许会觉得这是个奇妙的巧合，江秋旻却是知道内情的。 眼前这个坐在江文博与杜月娥身旁的，大约就是那位真江家千金了。 江秋旻内心正在翻涌着惊涛骇浪，然而她脸上的笑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即便是接下来的讲座，她也完成得极其完美，效果状态甚至超出了以往的每一次练习试讲。 江秋旻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千金小姐，她没有一点出身富贵的傲气，笑起来时平易近人，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姜楠也在被虏获的人群之中。 说实话，江秋旻的专业技能肯定是比不上姜楠的，可以她的年龄说来，确实已经是顶尖了。 整场讲座也不是完全没有纰漏，姜楠就听出了至少五个地方的错误。 不过这些丝毫不妨碍姜楠对她的喜欢。 江秋旻谢幕退场时，姜楠还不吝啬地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要说唯一叫她稍有些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江秋旻的长相，未免也太像姜桃了！ 不过江秋旻丝毫没有姜桃的刻薄，这就让两人即便面目相似，也不会让人联系到一起去。 “爸，妈。”江秋旻直接走到江文博面前，亲昵地挽住了杜月娥的胳膊，“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没有给你们丢脸吧？” 杜月娥向来倨傲的脸上露出了慈母的笑：“非常精彩。” “就你会安慰我，”江秋旻倒是谦虚，“我自己都看出来了有几个说错了的地方，早知道就多花点时间再去练练了。” 江文博清了清嗓子：“不会，已经很优秀了，不管是专业性也好，还是台风、气场，都很有大家风范，不愧是我江家的女儿。” 边说着，江文博还若有所指地看了姜楠一眼。 姜楠：？？关我毛事啊？ 第190章 好感与猜想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腾”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要混入离开的人流。 “你站住。”一直用眼角观察姜楠的杜月娥喊住了她。 姜楠指指自己的鼻尖：“你是在喊我？” 杜月娥越发觉得姜楠除了会点纸上功夫，别的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杜月娥的眼尾向上微挑，露出了个忍耐的表情：“这附近除了你还有谁吗？” 姜楠再一次从杜月娥身上感受到了那股不喜的情绪，这让她越发莫名其妙了。 “杜女士，你是不是老花了啊？”姜楠指指周围的人群，“他们这么大的人，一个一个的，你是看不见吗？” 这是江文博第一次感受到姜楠怼人的功力，不由让他对姜楠的“无礼”印象更为深刻了几分。 江文博阴着脸：“简直没有教养。” 姜楠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读书少，不懂你们城里人的规矩。杜女士，你要是真这么看不惯我，那咱们也别互相为难，你那个项目组我就不加入了吧。” 杜月娥眼一瞪：“你这是在威胁我？” 姜楠理理袖口：“随你们怎么想，反正杜女士的项目从来就不缺参与人，更何况是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半路医生。” 此前，姜楠确实因为离魂症的缘故想要跟杜月娥搞好关系，以方便问明其中的情况。 然而姜楠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对方都涉及到人身攻击了，她也不可能继续忍气吞声下去。 周洵的意思也是一样的。 昨夜，姜楠在与周洵聊天时，随意抱怨了几句以杜月娥为首的“上等人”，没想到周洵就直接告诉她，让她不要勉强，不想参加就拒绝了去。 “咋能说是勉强呢。”姜楠一本正经道，“我这是心甘情愿，为了套她那边的消息，受点委屈怕什么。” 周洵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姜楠，我在京市也有几个能用得上手的弟兄，查点事情倒是不难的，现在我们都知道是杜月娥那边的线索，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解决——犯不着你委曲求全。” 周洵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小声。 “真的？”姜楠眼睛一亮，如果周洵就可以解决，她是当真不想鸟杜月娥。 周洵笑了：“你得相信我的能力啊。” 周洵说了一大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姜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姜楠潜意识里记住了这句话。 这不，如今正好就遇上了。 杜月娥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就要爆发，江旻秋赶在母亲失态之前先一步走到了姜楠面前。 “你好呀，姜楠同学，”江旻秋落落大方，她的眼睛不大，但是却清澈真诚，“我叫江旻秋，之前就是这里毕业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还可以喊我一声师姐。” 姜楠对她的印象确实不错，便不吝啬地给出了笑脸：“师姐你好，我叫姜楠，刚才的讲座很不错。” 姜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使劲夸赞江旻秋，而是站在自己的标准上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江文博觉得这是姜楠对江旻秋的侮辱，更甚者，是在把他江文博的脸皮扔地上踩。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姜楠，你说旻秋的讲座仅仅只是不错？” “不止，”姜楠歪了下脑袋，在江文博稍稍变好看的脸色中语气一转，“我不是还加了一个很字嘛。” 江文博嘴边的肌肉不受控地跳动了两下。 “姜楠师妹，你跟我到这边来，”江旻秋拉着姜楠的手往另一边走，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别介意啊，我爸妈被人追捧惯了，傲气。” 江旻秋表情很生动，她毫不在意个人形象地做着夸张的鬼脸。 姜楠挺喜欢她的性子，抿唇笑了笑：“看出来了，不过，都这样了，师姐你都没受影响，你厉害的。” 这话说的，一边是对江旻秋的夸赞，一边又是对江家夫妇的嘲讽。 听着好像是无心的，再一琢磨就会发觉言语中的不敬。 江旻秋暗暗把姜楠在她心中的位置又抬高了一点。 “师妹，”江旻秋苦笑道，“他们除了骄傲自大些，其他方面都很不错的……如果我爸妈哪里说的不对，我这个做女儿的，先代他们跟你说声对不住了。” 如果江旻秋此时在姜楠面前把江文博和杜月娥贬得一文不值，那姜楠还要重新评估一番这个人。 现在的这般反应却是恰到好处。 姜楠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不用跟我道歉，反正我也没放在心上，要是处得不愉快，不参与就行了。” “这……”江旻秋好像很有些为难。 “好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不过去跟杜女士说了，”姜楠朝着人群后面的朱丽丽挥挥胳膊，又朝江旻秋点点头，“我先走啦，回见。” 江旻秋笑出了一口白牙：“回见。” 朱丽丽早就注意到了姜楠跟江旻秋一家子的互动，等她走到近前来，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好奇地问道：“姜楠，你怎么跟江师姐一家混一块儿去了？” 姜楠点点她的额头：“就你爱八卦——我纯属无妄之灾，你还要笑我。” “还无妄之灾呢，多少人羡慕你可以加入杜夫人的团队哟，她组的局，从来不缺研发经费。” 姜楠听着好友的嘀咕，心道：我要是告诉她我已经拒绝了杜月娥，不知道丽丽会怎么样。 “欸，姜楠，”朱丽丽神秘兮兮道，“你被说，你跟江家夫妻待一块儿，真的很像一家人，比江旻秋像多了，你们不会是——” 那个啥了吧。 “别乱想啊，”姜楠囧了一下，抬手揪了一把朱丽丽的胳膊肉，“没有的事。” 虽然姜楠这时候否认的毫不犹豫，但心里却是在忍不住地犯嘀咕。 周洵拎着两斤新鲜猪肉推开宿舍门，一眼就看见了拿着个小圆镜左边照照、右边看看的姜楠。 “这是干嘛？”周洵把猪肉和大葱往方桌上一搁，“臭美呐？” 姜楠已经从镜子里看见了进门的周洵：“去去去，我这是在研究呢。” 第191章 丢人的第一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研究啥？”周洵靠近了姜楠，后者正忙着对镜自揽，完全没空搭理他。 “脸上开花了？”周洵转着轮椅，绕姜楠一圈，“也没闻着香啊。” 姜楠最近跟周洵的相处模式比较平和，曾经的那些争锋相对、互相猜疑好像被藏到了水面之下。 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了。 “洵哥，你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啊。”姜楠挺满足现状的，但她是医生，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忽略了周洵的病。 “嗯？哪里不对劲？”周洵心不在焉地转动眼珠，好像是刻意要避开这个问题。 姜楠放下镜子：“你最近——看我还顺眼吗？” 自从拜了费老为师，姜楠的学生生活可谓是忙得有滋有味。 随着忙碌，她与周洵相处的时间减少了许多。 算了算，也有挺长一会儿没跟他交流有关脑病的问题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对你平和一点你皮痒了？”周洵拎上猪肉准备去厨房。 “哎哟你回来。”姜楠抓住了轮椅，忽地感觉到手里的触感有些不一样，好像比之前加了一层防滑。 姜楠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咦？洵哥，你换新轮椅了？” 周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大忙人，您这才发现呐？都换两天了。” “呃——”姜楠有点心虚，“失误失误，纯属失误。” 看着周洵那饱含怀疑的神色，姜楠宣誓般举起了一只胳膊：“我跟组织保证，以后一定多关注周洵同志，主动给予对方爱与温暖，绝对不让他产生孤单寂寞的错觉。” 周洵歪了歪嘴角：“少贫嘴，你这满口的花言巧语，已经不值钱了。” 姜楠做出西子捧心状：“周洵同志，你这样说我，我会很没有面子的。” “我错了，”周洵忽然一脸的痛心疾首，“我收回之前说你全身上下只有嘴硬的话，你除了嘴硬，脸皮还特别厚。” 这话听着像是在骂姜楠，但看周洵的脸色，倒是不难发现那淡淡的愉悦。 姜楠趁机问道：“洵哥，你之前不是说杜月娥那边有眉目了吗？怎么说？” “……”周洵深深地看了姜楠一眼，“她和江文博曾经去过洪江市，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年。” “啊！”姜楠有种隐隐的预感，“杜月娥不会好巧当时也怀孕了吧？” 周洵又看她一眼：“嗯，更巧的是她跟你妈是在同个地方生的。” “不能够啊洵哥，”姜楠本能地想要否认，“我妈是在回娘家打秋风的路上突然发动，然后随便找了个卫生所生的我，杜月娥那身份，怎么着也该去军医院吧。” 周洵同样为此疑惑：“这我还没有查到原因，总之江文博隐瞒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洪江之行，甚至对外说江旻秋是在出差途中出生的。” “然后呢？”姜楠在周洵又一次望向自己时抓住了他的手，“洵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和江旻秋……” 周洵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这……”上辈子完全没有身世方面的揭秘，眼下的这条消息，即便是经历了匪夷所思的重生的姜楠，也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周洵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一些：“还有一点，江文博夫妻应该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但是——” “但是目前却没有认我的打算。”姜楠补充道。 周洵移开视线，不自在地抠着手指：“总之还有挺多不明不白的地方，还得再去查查……你也别多想，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周洵本来想说“这样的父母有跟没有也没区别”，但猛地又想起姜楠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 便又觉得难以启齿了。 “不认就不认吧。”姜楠长长叹了口气，表面是无所谓的，心里却免不了有很多在意，“洵哥，以后查到什么消息了，要及时告诉我哦。” 周洵点点头，算作答应了。 “不说这个了，”姜楠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洵哥，你的病呢？有消息么？” 一说到自己的病，周洵就有些不乐意了：“——就那样，你肚子不饿吗？我去做饭了。” 姜楠拽着他胳膊不撒手：“洵哥，不带你这样的啊，上次是谁说自己有本事，能找到患者信息，我这都已经跟杜月娥闹僵了，你不会是要让我觍着脸回去求她吧？” 周洵闷不做声。 “洵哥……”姜楠细声细气地揺他的胳膊，“你这病拖不得，你得信我。” “不信。”周洵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姜楠气死，“连续多次的满分试卷，所有华国顶尖医生争抢的人才，呵呵，姜楠，你这本事不解释清楚，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 姜楠深吸两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洵哥，你怎么那么铁石心肠！我都只差把自己完全交给你了，你还不信我啊？” 周洵眼神闪了闪：“美人计。” 姜楠气得只想伸手掐他：“那你这几天天天给我做饭，由着别人喊你家庭煮夫，你不也挺乐意的吗？” 周洵微微垂下头：“你自己说的，演戏。” “哦，我说我不会害你你不听，我叫你治病你不听，倒是一句演戏记得够牢啊。”姜楠忍不住嘲讽他，却是终于松开了手。 胳膊上的温热离开，周洵心里怅然若失。 与这份惆怅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隐隐的惧怕。 如今与姜楠的相处虽然不至于毫无隔阂，但维持着这样好似热恋期的“假象”，周洵依然奇异地感到了满足。 他怕自己的病一治好，所有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他甚至没有告诉姜楠，他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周洵甩甩头，将那噩梦里的场景画面狠狠甩开：“我去做饭。” 姜楠对着他的背影张牙舞爪：“疑心病重的男人真是超级麻烦，比牛还犟！” 骂完了，姜楠又不免有些担忧——看周洵的表现，他这是不打算把杜月娥那条线索告诉自己了。 那该怎么办？ 正在一筹莫展间—— “咚！” 一阵突兀的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姜楠迅速奔去了客厅。 “洵哥！” 在靠近宿舍门的地上，周洵正抱着他的脑袋，不断地抽搐颤抖。 第192章 你爷爷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抱着脑袋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起，连指节都能看出他的用力。 “洵哥！”姜楠扑过去试图要搀住他。 “别过来——”周洵疼得声音都在颤抖，“你先走！赶快离开！” 周洵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感觉到有人在拿锤子砸开他的头颅，又好似有一根锥子钻进他的脑子里面在搅动。 他已经很难继续维持清醒。 周洵残存的理智让他费尽全身气力对着姜楠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接着就被铺天盖地的疼痛所吞噬，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我不能走。”姜楠展开双臂抱住周洵，“洵哥，你忍着，很快就好。” 与上一次施针遇到的阻力相比，此时的穴道简直就像是被水泥凝塞了一般，银针针尖都穿不进去半点。 “洵哥，你放松。”姜楠焦急地想要抓下周洵的手臂，却是被后者给甩开了。 姜楠被推得一屁股摔倒地上。 “啊——”腰间传来如同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一时间姜楠竟爬都爬不起来。 周洵此时已经毫无意识，身体却本能地要爬离。 “你给我回来——”姜楠一把拖住周洵的腿，一个爆发竟然将人给扯了回来。 “你丫的跑跑跑跑个屁啊！”姜楠强势地跨坐到周洵身上，整个人趴下去，以手脚缠住他，“别动，老实点！要不然我一针把你给扎成傻子。” 周洵竟然真的被姜楠的彪悍给制住了，一时间收住了动作，原本僵硬的躯体也跟着松软下来。 姜楠瞅准机会，迅速出手，给周洵的颅顶来了一针。 周洵的手脚很快就不再绷紧，整个人就像条脱水的鱼一样，软趴趴地任由姜楠摆布。 明明前不久还趾高气昂，一张嘴都能气死人，这会儿倒是“柔弱不堪”了。 姜楠把浑身脱力，像条死鱼一样的周洵拖到了床上：“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人刚安置好，姜楠也跟着虚脱地躺在了一旁。 周洵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用汗津津的手指微微勾了勾姜楠的小指。 姜楠吊着眼睛看他：“喂，你还敢说不治么？” 周洵没力气回答她，眉毛却倔强地皱了起来。 “洵哥，你别这么犟好不好，”姜楠撑着腰坐了起来，“你不相信我，总得相信你自己吧。” 周洵的眼皮颤了颤，似乎在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 “这个病多拖一天就多一点变数，你看看这段时间你都头疼多少次了，”姜楠在他的太阳穴上揉了两下，“一次比一次夸张，下一次万一直接开瓢了呢？” 周洵嘴唇动了动，气若游丝道：“姜楠……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 “盼啊，”姜楠见他缓过来了，对着男人渐渐开始有知觉的腿就是一巴掌，“你要是不好了我上哪儿找做饭的人去？” 周洵撑开一只眼皮：“你可真是好媳妇儿。” “哇，你竟然记得我是你媳妇儿，我好荣幸！” 姜楠夸张地摁着胸口，蓦地脸色一变，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 “周洵，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杜月娥那边的离魂症患者，是不是确有其人。” 周洵小幅度地点点头。 “你果然已经查到了，”姜楠恨不得给这头犟牛两巴掌，“那人是谁？我明天直接去拜访他。” 周洵：“你爷爷。” “哟你这还学会骂人了，问候别人爷爷奶奶可不是好同志的行为啊——” 周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姜楠你这脑子里面一天天的到底都装着什么东西啊？我是说，你要查的那个人，姓江，是你亲爷爷。” 姜楠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 “第2军团的前首长江希源，江文博的爸爸，也就是你的爷爷。”周洵又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还真不好办了……”姜楠半点没有因为真实身份的突然跃进而激动，“那种级别的，我应该不能随便见着吧？” 周洵笑了笑：“我要见都得打报告。” “行，”姜楠彻底蔫了，她帮周洵把毛巾毯盖上，“天还没完全热，别着凉了。” 周洵见她起身要走，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 “打饭，”姜楠拿起桌上的铁皮饭盒，“厨子生病了，我总不能叫人家饿肚子吧。” 打饭只是借口，姜楠其实是跑到医学部教学楼旁边的小树林里去散心了。 这一天的刺激有点大，姜楠觉得自己都消化不了。 先是很牛气地踢了杜月娥的项目，再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接下来周洵病发，然后告诉她唯一的治愈者是自己的亲爷爷。 兜兜转转，姜楠还是只能从杜月娥那边入手。 “人生呐，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姜楠叹气，拿着铁皮饭盒咚咚锵锵地敲着。 周洵那边姜楠几乎是不指望了。 一来他本人就没什么配合治疗的欲望，二来那位患者级别太高，不花力气压根见不着面。 想来想去，姜楠都觉得她只有回杜月娥项目组这一条路。 “不对！”姜楠忽然灵机一动，“我可以找江旻秋啊。” 比起江家那对夫妇，江旻秋留给姜楠的印象可实在好太多了。 说干就干，姜楠匆匆打好饭给周洵送了回去，又以傅老有事相找为由，急急的出了门。 江旻秋在首都医院上班，姜楠找上门时她正准备下班回家。 “姜楠师妹？”江旻秋的脸上瞬间掠过一道不易被捕捉的古怪，下一秒便挂着热情的笑迎了上前，“你怎么过来了？” 姜楠也觉得自己这样突然造访比较失礼，赶紧把手上的水果送了过去：“师姐，这是我刚刚路过时买的。” “哎哟，你来就来了，干嘛破费啊。”江旻秋推让着不接。 姜楠这也是第一次送礼，很不自在：“你就收着吧，一点香蕉苹果。” 江旻秋好像看出了姜楠的别扭，大方地一笑：“那行，下不为例啊。” 姜楠松一口气，对善解人意的江旻秋好感更深了。 “进我办公室坐坐？”江旻秋不是那种没有距离感的人，邀请的姿势很得体。 姜楠点点头，随她走了进去。 第193章 不怀“好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作为一名青年专家，江旻秋的办公室看着不大，但是特别的干净整洁。 “随便坐，”江旻秋从桌上找来个干净的杯子，“我给你泡杯茶。” “谢谢。”姜楠还没有组织好语言，趁着江旻秋倒水那会儿又好好琢磨了一阵。 “师姐，我有个事儿想拜托你，”姜楠接过水杯，决定直说，“你爷爷之前得过一种很难治的病对不对？” 江旻秋一怔：“你从哪儿听说的？” “师姐你别误会，”江首长得怪病的事是个秘密，姜楠怕对方多想，赶紧解释道，“我丈夫不幸也得了那病，最近复发的很频繁，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过来找你。” 江旻秋神色极其凝重：“你知不知道我爷爷他老人家得的是什么病？” 姜楠点点头，将声音压到最低：“离魂。” 江旻秋的视线在姜楠身上直直打量许久：“你丈夫怎么会得那病？” 姜楠苦笑：“说来话长，总之……跟我有一定的关系。” 江旻秋忽然笑了：“你很爱你的丈夫啊。” 姜楠不知道江旻秋为什么这样问，心里直觉她的笑有点怪。 可等她再仔细去看，对方脸上除了恰到好处的关切与好奇以外，一切又很正常。 姜楠觉得肯定是她多想了。 “师姐，我也不求能跟江首长见上面，你知不知道他的病是谁给治好的啊？” 江旻秋为难地皱起眉：“爷爷很严肃，我跟他不太亲近，他当初得病的事也是痊愈之后才透露点信息出来的，我知道的估计不比你多。” 江旻秋的神色真诚中透着小小的愧疚，叫人无法怀疑。 姜楠秀眉轻皱：“那就难办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江旻秋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姜楠，你如果不想加入我妈的项目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 “？”姜楠满脸的诧异。 江旻秋往姜楠方向挪了挪：“我最近跟老师也在搞一个神经科方面的研究，主要是想研制一种适合精神分裂患者的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我们很需要人才的加入，我看你行。” 姜楠还不是很明白：“可是这跟我那事……有什么关系吗？” “有，”江旻秋凑到姜楠耳边，“这项目背后的出资人就是我爷爷。” “！！”姜楠蓦地瞪大了眼。 “嘘，”江旻秋神秘兮兮的，“这是秘密，不能对外说的。” 姜楠猛点头：“我懂我懂！” 江旻秋见姜楠意动了，心底好一阵暗笑：“师妹，这个项目呢属于保密性质，我也是托了这身份的便利才进去的。 项目组负责人是我老师，他不允许没有临床经验的人加入的。 我把你拉进来，你就只能隐姓埋名当我的助理，就怕你受委屈……” 姜楠眼底浮起一丝希望：“有什么委屈好说的，我这趟过京市来，原本就没想着要干什么大事业，能给洵哥把病治好了我就满足了。” 前一世的姜楠曾经到过那最高的位置，说白了也没什么意思。 重生以来她的事业心几乎为零，所有的行动都围着周洵而展开。 即便是这趟到京市来，姜楠也没有那争夺什么什么称号的欲望。 在她看来，能跟周洵一起过日子就是最快乐的事了。 反正她手上本事不缺，周洵又有脑子，总不至于被饿死。 此时的姜楠还不知道不久后自己又将被迫卷入顶峰的追逐，仍在信誓旦旦地描摹着自己一家N口的归园田居。 “真的吗？”江旻秋一脸雀跃，“你不介意那实在太好了！不过……” 江旻秋顿了顿，皱着眉轻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还是回去跟你家那位商量商量，等想明白了再说吧。” “好。”姜楠表面上是答应了要好好考虑，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因为今天的这通谈话，江旻秋跟姜楠的距离缩减了不少，她已经能自然地挽住姜楠的手臂边走边聊了。 等姜楠的背影已经完全看不见，江旻秋脸上的那抹笑也随之消失。 她回到办公室，随手拎起姜楠买来的水果往值班室走去。 “江大夫！”虽然已经下班了，但值班室里的医生护士还不少。 江旻秋平日在医院里很受欢迎，见了她过来，立马就有人跟她笑着打招呼。 “同志们辛苦了，”江旻秋将手里的袋子放下，“我这弄了些水果来给大家吃，别客气啊。” “哎哟，这可怎么好意思！”年纪不大的小护士一看那满兜的苹果香蕉，眼睛都亮了，“江大夫，您人可真是太好了。” 江旻秋摆摆手，在众人的夸赞声中离开了医院。 …… 即便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姜楠回到宿舍见了周洵，还是把她与江旻秋的事说给他听了。 “你是说，她要你隐瞒身份加入她的项目组？”周洵咂巴了一下嘴里的苦药，感觉整根舌头都是麻的。 “嗯，”姜楠将剥好的橘子塞周洵手里，“项目资金是江家爷爷提供的，他肯定会去查看研究情况，我还是有机会跟他见着面的。” 周洵捏着橘子，却不吃：“你真要见他，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也可以……” “少来，”姜楠把橘皮收在一旁，准备晾干了入药，“你那边就算让我见着了，人家凭啥跟我聊那么隐私的事情？” 姜楠冲着周洵眨眨眼：“那病不体面，说出去了会影响政治生涯，江文博的大哥，不是走中央那条路的么。” 周洵剥下一瓣橘子往姜楠嘴里塞：“在外面别乱说话。” 橘子汁多味甜，姜楠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我知道的，又不傻。” 周洵掐住她的脸颊：“你要是不傻怎么可能答应江旻秋那么过分的要求？” “过分吗？”姜楠揉着脸颊，“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乡下来的赤脚医生，确实没有临床经验，江旻秋能给我打掩护已经算不错了。” 周洵将橘子一股脑塞进姜楠手里：“我看你是饿坏了，脑子缺氧说胡话，先把肚子填饱再来跟我讲。” 第194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橘子很甜，姜楠一口气塞了一半的橘瓣进嘴，剩下的则递到了周洵的嘴边：“挺甜的，你吃呗。” 周洵就着姜楠的指头咬住了橘子：“清醒了吗？” 姜楠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洵哥，你担心的事情我都懂，不过我想来想去啊，我这人一穷二白，她江旻秋大小姐也没什么可图的。” “怎么没有？”周洵呛声道，“如果你以江旻秋助理的身份加入项目组，那万一有了研究成果，成绩归谁？” 姜楠眉心微微动了动：“洵哥，你是担心这个啊？” “……”周洵默默看她，“你自己的事，自己都不上心的吗？” 姜楠笑弯了眼：“哥，我又不蠢，我加入项目组的主要目的是跟江家爷爷套近乎，至于研究工作什么的，不会那么卖命的。” 周洵见姜楠心意已决，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能退一步道：“记住自己的话，时刻小心，别被江旻秋骗了。” 周洵对江旻秋似乎抱有敌意，姜楠知道他见识多、直觉灵，不会莫名其妙地讨厌一个人。 他会这么做，绝对是有理由的。 因此姜楠虽然答应了江旻秋，但在后续的工作中也特意保留了实力。 她跟江旻秋保持着一种既不亲近，也不过分疏离的相处模式，在对方需要她出力的时候去意思一下，其他时间也不会主动去套近乎。 江旻秋呢也挺识趣，跟姜楠之间的来往始终处在一种合适的范围。 慢慢的，姜楠的戒备心稍稍松懈了一些。 姜楠是以江旻秋助理的身份进入项目研究室的，加上她刻意装平庸，平日的存在感并不强。 她在研究室的工作也很简单，除了整理资料以外，最多的就是端茶倒水、扫地抹桌。 姜楠乐得轻松，江旻秋也没有提过要求。 除了比以前更忙些，日子倒是平和地过。 这一日，姜楠如往常一样在下课后赶到研究室，刚一进门就听见了高高低低的争执声。 “这里不可能是这样的，你的公式绝对出了问题，要是没问题，我倒立拉屎。” “你在放什么屁？这可是我和我先生熬了几个大夜才推导出来的，先前已经验证过正确性了，怎么到你嘴里就错了？” “……” 这群搞学术的真骂起人来，那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姜楠踮着脚准备不动声色的溜到另一头的房间里去。 江旻秋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师妹，你来的正好。” 姜楠扯出一抹僵硬勉强的笑：“师姐，有啥事？” “你过来看看这个，”江旻秋举了举手里的记录簿，“这里总出问题，我们讨论半天也没结果。” 江旻秋的理论知识其实已经非常扎实，而能进入研究室的，确实都是现下神经科的天才。 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实不相瞒，姜楠还是有些兴趣的。 她正准备走过去看一看，那名说要倒立吃屎的中年妇女嘲讽似的勾出笑：“江大小姐，你这是准备找个扫地打杂的来寻开心吗？” 姜楠停住了脚，她可不想被无端卷入这伙人的争斗。 江旻秋拉下了脸：“陈玉同志，大家都是在一块儿工作的，你说话注意点。” “哟，那你倒是说说，她会干什么？”陈玉的嘴脸很刻薄，“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她有什么资格到我们研究室里来？” 江旻秋很生气，脸都涨红了：“姜楠她很有本事，不用靠我也能进来。” 陈玉抱着双臂：“哦？我都没看到她有什么本事啊，你们看见了吗？”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也不能说啥都没干吧，反正就是打杂的活，谁都能做。”有个男性看似在打圆场，实际上却是一点都不中听。 江旻秋一拍桌子：“你们不要太过分。” 姜楠有些意外地看向江旻秋。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姜楠发现江旻秋是那种八面玲珑发的人。 不管跟什么身份的人，江旻秋都能好好的相处。 “与人为善”四个字似乎是江旻秋的人生信条。 姜楠就没见过她跟什么人起过冲突。 这个研究室的参与人员跟江旻秋的关系也都不错，即便有几个因为她的身份看她不顺眼的，也不妨碍他们在议论起江旻秋时，给予她肯定的夸赞。 现在江旻秋为了姜楠竟然跟研究室的众人拍桌子了！ 姜楠忍不住瞅了江旻秋好几眼。 “江旻秋，”陈玉不甘示弱地也跟着拍了下桌子，“论年龄，在座的哪位不比你年长？论资质，你又排得上老几？ 我们纵容你那是看在你起码还算有点能耐，不至于拖后腿，但你带来的这个助理又算什么东西？” 江旻秋神色闪了闪：“姜楠她——她——” “你当初说姜楠对精神疾病方面也有一定的了解，我们信了，就把这难得的助理名额让给了她。 可是看她如今的表现，我随便从医院里找个小年轻过来，也不是不能胜任。” 江旻秋的眼神愈发闪躲得厉害了。 关于助理名额的事姜楠听说过，因为这项研究有资金扶持，而且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精力，每个加入的成员便能得到一定的薪酬补助。 在这个人人工资都不高的时代，能多一份收入的工作那绝对就是众人争抢的香馍馍。 姜楠听江旻秋提起过一嘴，她这个名额原定是要给陈玉的妹妹的。 “师姐，”姜楠走过去拉了拉江旻秋的袖子，“你不是说有问题解决不了吗？我看看。” 江旻秋先是瞳孔一震，继而迅速就将工作簿递了过去：“就这儿，你看看。” 姜楠翻看工作簿上的数据记录时，陈玉仍在阴阳怪气地说着什么“装模作样”“假把式”之类的难听话。 其他研究室人员虽然没有应和她，但表情里面里面也透露着对姜楠的不信任。 约莫只过了两分钟，姜楠把工作簿还给了江旻秋。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江旻秋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面因为憧憬而布满亮光。 陈玉不屑地一撇嘴：“呵，两分钟，够她放个屁吗？” 姜楠扯了一张纸走到陈玉面前：“你看着。” 第195章 登门拜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拿出上衣口袋边别着的钢笔，在纸上刷刷地写下一个公式：“你不是说看不出来哪里错了吗？现在看得出来不？要不要给你找个放大镜？” 陈玉盯着纸上的公式：“这不就是我之前写的那个……” “不对，这里跟你的有出入，”江旻秋神色有些激动，“你看！” 陈玉把眼镜往上撑了撑：“还真有不一样的……” “我懂了！”最开始跟陈玉吵架的男医生叫了起来，“没错，就这一点，难怪我总觉得有问题。” 男医生一边说一边就起身往工作台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玉抓着那张纸反反复复地看，自言自语着：“竟然是这样吗，不可能……” 她的怀疑还没完全出口，那边工作台旁的男医生已经激动地大叫：“成了！有反应了！” 办公桌旁的众人赶忙围了过去：“啊，真成了！”“这是配出来啦？”“天，还真是一个元素的计算错误就影响了整个进程啊。” 大家热烈讨论着，没一会儿就纷纷转头望向姜楠。 那一双双眼睛里面除了热切，还有些姜楠看不真实的复杂。 “师妹！”江旻秋热情地拥住姜楠的肩头，把她往另一旁带，“这次可真多亏你了！” 姜楠被江旻秋勒得发慌：“师姐你别激动……” “啊，对不住。”江旻秋依旧兴奋得不行，“我就是太开心了，师妹——不对，好妹妹，等这边出成果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因为这次的出手，姜楠在研究室的地位水涨船高。 她的摆烂也摆不下去了，研究室里上到负责人下到小助理，都时不时就有疑难问题要找她解决。 姜楠看在江旻秋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复杂的，都会顺手帮一帮。 那些在别人看来很珍贵的知识技巧，姜楠都挺无所谓的。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江旻秋丝毫没有表现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她甚至还很维护姜楠，每次有人阴阳怪气，江旻秋都会不遗余力地怼回去。 这也是姜楠为什么会愿意帮她的原因之一。 “我觉得吧，她这人真的挺不错的。”难得的休息日，姜楠一边给周洵按摩腿，一边劝他，“洵哥，她应该是真心搞学问的。” 周洵放下手里翻了不到一半的书：“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认识她多久？” 姜楠手上动作不停：“洵哥，你不是说我是个狡猾又危险的女人吗？怎么突然间又变成傻白甜了？” 周洵被噎得一愣，没好气地哼道：“那是一码事吗？姜楠，你想想，你自己本身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对人呢，也保持有一定的警戒心。” “嗯哼，”姜楠细眉微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仔细听，别胡想，”周洵一脸严肃，“江旻秋可以在短短两周时间内就让你这么信任，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吗？” 姜楠笑道：“嗐，我还以为你在怀疑啥呢——我也不是一开始就信她的，都试探了好几回了，我甚至还把自己的论文装文件袋里落她办公室，她都没半点兴趣的。” 周洵紧抿嘴唇：“如果她时故意的呢？” 姜楠叹一口气，收回了按摩的手：“洵哥，这事儿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你有数个鬼！”周洵突然暴躁起来，“姜楠，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犯病了才会这么多疑？” “没有的事，洵哥——”姜楠伸手过去想要帮周洵按摩一下头部，却被对方一巴掌挥了开。 “行吧，”姜楠也不是没脾气的，在她看来，此时的周洵就是单纯在无理取闹，“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周洵从牙缝里面蹦出这句话。 姜楠随便拢了一下头发：“我去费老那边。” 周洵对江旻秋很不爽，但是对费老的态度还可以，顶多就是在看到姜楠连夜还要做作业的时候抱怨几句。 听到姜楠要去的是费老那边，周洵总算不再出声阻拦。 只是脸色依旧黑得难看，扭了脖子闹脾气般不看姜楠一眼。 姜楠也觉得有点不高兴。 她当然不是因为周洵对江旻秋的态度而不满，只是觉得，自己如今这样努力奔来跑去，不就是为了帮周洵治病嘛。 他不配合也就算了，还要找来各种理由阻碍她。 光这俩礼拜，不管姜楠多晚回去，周洵都要逮着她跟她说一堆小心江旻秋之类的话。 跟江旻秋有直接接触的是她姜楠，周洵连人面都没见过，就凭着猜测把人往坏了想。 姜楠都不知道周洵这是真的在防备江旻秋呢，还是在防备她。 想到自己努力了两个月都还没法取得周洵的信任，姜楠不免有些挫败了。 “唉——”长长地叹一口气，姜楠推开了费老实验室的门。 “哎唷。”门后正好有人站着，姜楠差点就撞上了他。 “师兄？”姜楠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人，疑惑道，“您这是有什么急事么？” 那被喊作师兄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费老的徒弟，只能说是他老人家的学生。 学生和关门弟子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平日里这人对姜楠还不错，姜楠也就给面子的喊他一声“师兄”。 “是姜楠来了啊，”师兄笑得很勉强，“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费老不过来了。” “嗯？”姜楠有点奇怪，“老师不是说了今天要过来查看样本的活性么？” “刚刚通知我们不用了。”师兄推着姜楠把人带出了实验室，“走吧走吧，难得休息呢。” 姜楠虽然仍是满肚子疑惑，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白跑一趟。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姜楠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江旻秋。 江旻秋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色彩艳丽的衣裳，看起来气色好极了:“姜楠师妹，太巧了，我正打算去找你。” 姜楠也露出个笑来：“找我？今天不是说好了放假么？别想压榨我啊。” 江旻秋扑哧一乐：“哪儿的话，我就是想趁着难得的假日，上门去拜访拜访。” “拜访谁啊？”姜楠瞧见江旻秋手里还拎着一袋子水果，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江旻秋眨眨眼：“还能有谁？我们都姐妹相称了，我连妹夫的面都没见过，有些说不过去吧？” 第196章 美男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旻秋笑得一脸没心没肺：“我知道妹夫走路不大方便，这不就想着该抽空去看一看，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姜楠眉心微蹙，“只是……师姐，我丈夫他生着病，情绪方面估计不太好，怕冷落了你。” 江旻秋不太在意地一笑：“咱俩啥关系，还怕怠慢我啊，哎呀走吧走吧。” 姜楠觉得江旻秋有点热切过了头，但她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江旻秋搡着姜楠的肩头：“我这袋子水果可吃重，拎着都累死了。” 姜楠往袋子里一瞧，跟她第一次去医院拜访时拿的水果一样，苹果，香蕉。 这下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姜楠叹气一声，接过了那袋水果：“好吧，只要你不嫌弃。” 宿舍楼不算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江旻秋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我读书的时候是回家住的，还没有进过寝室楼，我妈说宿舍条件差，可是这样看来挺不错的嘛。” 姜楠走在前面一步：“这是教职工宿舍，比学生寝室楼条件要好一些。” “那你们能申请到教职工宿舍，挺不容易吧。” “唔，”姜楠轻飘飘道，“运气好一点罢了……到了。” 门虚掩着，姜楠直接推开门：“洵哥——” 教职工宿舍不大，一室一厅，门口的一点动静都能传进卧室里面。 周洵摇着轮椅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江旻秋。 “洵哥，我给你介绍，这是——” “江旻秋。”周洵直接喊出了名字。 “你认识我？” 江旻秋这是第一次跟周洵见面。 此前她只知道周洵在火场受了伤，成了废人，却不晓得他的长相。 这会儿面对面见着了，即便是“久经沙场”的江旻秋，短时间内也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惊讶。 “不认识，”周洵的态度并不热络，“我是猜的。” 江旻秋跟姜桃长得有七八分像，周洵当然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那看来姜楠没少跟你聊起我，一猜就猜中了，”江旻秋忽然回身又从姜楠手里把水果拿了回来，“初次上门也没买啥，一点心意哈。” 周洵并不去接，目光越过江旻秋直接落在了姜楠身上。 江旻秋也不尴尬，自然地把水果搁在了一旁。 “咦？这些菜是你做的吗？”江旻秋瞧见了方桌上卖相很不错的虎皮尖椒和炒豆干，惊喜地夸道，“你真的会做菜啊！” 周洵依旧没理人，就拿那双跟要吃人一样的眼睛盯着姜楠。 姜楠好像都能听懂他的心声了：前头刚跟你说不要信江旻秋，你后脚就把人带回家里来了。 江旻秋明明平日八面玲珑，这会儿就跟瞎了眼似的，愣是看不出来周洵的黑脸：“哎呀正好，我肚子饿了，能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吃么？” 姜楠暗骂江旻秋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师姐——” “可以，”周洵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菜色简单，要不我再去炒一个？” 周洵长得确实好看，他的五官线条是那种精致又硬挺的。 双腿的残疾让他出门次数减少，因此肤色也挺白。 军人的坚毅和伤病的孱弱很好地在他的身上得到了融合。 那周身的气质又是复杂又是迷人。 反正是江旻秋从来没见过的款。 周洵这一笑，简直就叫江旻秋两眼发花，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用客气，我——我随便吃就行。” “行，姜楠，给你师姐添饭去。” 姜楠不知道周洵这是要干什么，不过江旻秋是她请回来的，周洵能不跟人针锋相对她就该开心了。 接下来的吃饭过程中，周洵表现得犹为反常。 也不是说对江旻秋有多热情吧——起码江旻秋自己就没察觉出来。 但姜楠那可是跟周洵朝夕相处的，她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周洵的古怪？ 在周洵的“配合”下，一顿饭吃得倒是其乐融融。 江旻秋都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了。 周洵亲自把人送到门口：“江师姐下次再来。” 等人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姜楠把门一拦：“周洵，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周洵斜她一眼，直接伸了两根手指夹着她的袖子，把她的胳膊挑开，大摇大摆地钻进了屋里。 姜楠冲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顺便挥了一套空气拳。 姜楠以为这只是周洵偶然一次的发疯，结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江旻秋动不动就以各种理由不请自来。 每次过来都带了礼物，一开始是水果，后来就大方了，人参鹿茸灵芝什么的，她也送的出手。 最古怪的是周洵还照单全收！ 终于，在江旻秋送来一条她亲手织的围巾时，姜楠发飙了：“江师姐，你什么意思呢？” 江旻秋疑惑地眨眼：“师妹，你这是？” “我都说过很多遍了，我家里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送。”姜楠将之前江旻秋拿来的东西都拎了出来，“还有这些，你都拿回去。” “师妹……”江旻秋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好像姜楠此时的反应全在她意料之中，“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对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姜楠如果大发雷霆那就显得太掉价了。 她在最初的情绪上头以后迅速冷静了下来：“师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跟周洵那是正儿八经结过婚的，你这样动不动往我这里跑，对你的名声不好。” “不会，”江旻秋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给自己的师妹送东西，别人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话不能这样说。” 姜楠心中已经不耐烦，但仍同往日一样拉住了江旻秋的手。 “我们非亲非故的，硬要说也就是师姐师妹的关系，你见过谁家的师姐天天往师妹家里送东西的啊？” 江旻秋反手捂住了姜楠的手：“那我们感情不一样嘛，哪儿跟普通的师姐师妹比呢？” 江旻秋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姜楠秀眉一挑：“江师姐，你这话说的，我有点不明白。” “小楠，”江旻秋忽然变作满脸的深情，“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世吗？” “……”姜楠没想到江旻秋会这么突然地摊牌，有关她身世的事，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第197章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旻秋观察着姜楠的表情，一抹“果然如此”的嘲笑从她的眼里一闪而过。 可她说出嘴的话依旧好听得很：“小楠，关于上一辈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嘴，我是想告诉你，爸妈是爸妈，我是我。” 姜楠双眉拧得更紧了。 “我送来的这些东西，一方面呢，确实是给周洵的，”江旻秋一边说，一边还要往周洵那边看，“另一方面，是我的歉意和补偿。” “哈哈。”短促的笑声从周洵牙缝里跑了出来。 两个女人同时朝他的方向看去。 周洵挥挥手：“没什么，你们继续。” 姜楠望着仍握住她不放的江旻秋：“师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诶。” 江旻秋被姜楠的反应弄得一噎。 “我知道你爸妈不喜欢我，所以我也没委屈自己去你妈那边的项目组，这一个不愿打一个不愿挨的事，哪里犯得着你道歉？” 姜楠为了让自己的表情更有说服力一些，也学着江旻秋那样，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 江旻秋明明前不久才认定了姜楠对身世是知情的，这一下又被她搞的不确定了。 “姜楠……”江旻秋欲言又止。 “总之吧，这些东西我们都没动过，”姜楠指指堆了满桌的盒子袋子，“师姐你拿回去，免得造成误会。” 江旻秋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师妹，这些是我送给周洵的，要不要留下，你也得听听他怎么说吧？” 说着，就跟向日葵一样举着笑脸往周洵看去。 近来总会跟她聊上几句的周洵今天却意外的撇开了视线，倒是对着姜楠笑了：“家里你做主，你说了算。” 姜楠受宠若惊，连日来的不痛快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疏解。 江旻秋则是在最初的难以置信之后，迅速切换成“知心大姐”脸：“行，那我可就拎回去了。” 东西有些多，江旻秋以一个人拿不动为由，要求姜楠送她一程。 她提得直接，反而叫姜楠不好拒绝。 江旻秋是有车接送的，姜楠只需要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就行。 这一趟走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虽不至于僵硬，但远不如头几个礼拜那么热络。 “对了师姐，”在江旻秋上车前，姜楠喊住了她，“你不是说江爷爷会时不时地到研究室来，我几乎天天都过去，怎么一次也没见着人？” 这个问题头几次姜楠就想问了，碍于跟江旻秋的关系，才故意压着不说。 如今这一开口意味着什么，她们彼此双方都懂。 江旻秋的手搭在车窗上，笑容跟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爷爷他老人家忙，哪儿有空啊，不过我们的一期方案正式出台那天，他肯定会来的，你如果着急见他的话，就请加快进度吧。” 如今研究项目的核心几乎都在姜楠身上，也不是说其他成员不努力，而是他们现有能力还不足以支撑起这么难的课题。 姜楠在决定加入江旻秋团队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要“隐姓埋名”，她当时签的就是助理的合同，里面并没有提及研究成果知识产权问题。 “洵哥，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这一期治疗方案出来，他们不带我玩儿，是不是我也只能认了？”一回到宿舍，姜楠就缠着周洵问。 周洵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偏偏嘴边还挂着冷笑：“这不是你喜闻乐见的么？当初是谁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楠比窦娥还冤：“洵哥，你这后面一句话肯定不是我说的。” 周洵拉大嘲讽值，一声重重的冷哼差点要把鼻子都哼下来：“无声胜有声！” 姜楠理亏，根本不敢顶嘴：“啊对对对……你说得对，洵哥，这次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牺牲自己让江旻秋露出了狐狸尾巴，我都还要被她继续蒙骗呢。” 周洵顺过气，微微抬头将衬衣顶部的扣子解了开：“趁还来得及，赶紧退出吧。” “那不行，”姜楠倔脾气上来了，“我都跟她耗了这么久了，耍赖也得赖到江首长面前去！” 周洵上下牙咬得咯咯响：“姜楠，你是准备当大冤种吗？身着白衣，心有锦缎那种？” 姜楠掏掏耳朵：“洵哥，我读书少，成语学得不多，你挑点简单的讲啊。” 周洵咬着牙道：“我是说，你是准备在结婚那天把婚床让出去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姜楠斩钉截铁道，“处对象的事那可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让？” 周洵面色不见好看：“那你这事儿怎么说？” 姜楠眼神闪了闪：“洵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这话姜楠没有托大。 如果江旻秋识趣点，姜楠也不在乎帮她这一趟。 然而，正所谓人心不足以吞象。 一期治疗方案在权威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时候，姜楠没有在那一串参与人员名单里面找到自己的名字。 这虽然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也不意味着她会装哑扮聋。 “这怎么回事呢？”姜楠直接拿上报纸丢到了江旻秋的面前，“洗个烧杯，按配方调配药剂的助理名字都进去了，怎么就没有我的？” 江旻秋好整以暇地摆平报纸：“姜楠师妹啊，你在说什么呢？” 姜楠双手抱胸，静静地等待着江旻秋的表演。 江旻秋操着她那口标准的播音腔：“当初你被我妈的项目组踢出来，是我看在同门一场的份儿上将你捡来实习的，你不至于连端个茶扫个地，都要被记上功德榜吧？” 姜楠听笑了：“师姐，你这是彻底不装了啊。” “我装？师妹，你瞎说什么呢，你这事可不止我一个证人哟，”江旻秋促狭一笑，忽地提起嗓子朝外面喊人，“陈玉同志，你去把大家伙叫进来。” 等到这群与姜楠朝夕相处了快一个月的工作人员全都矢口否认她的功劳，姜楠不怒反笑：“师姐用心良苦啊，想必那天的争执也是计划好的，要逼我出手吧。” 江旻秋笑得快活，算是默认了。 “你行。”姜楠敲了两下桌子，扭头就走。 第198章 彻底撕破脸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陈玉望着姜楠离开的背影，惴惴不安道：“旻秋，这丫头会不会搞事啊？” “怕什么。”江旻秋这会儿不再继续笑了，僵下脸来的她，与姜桃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争。” 陈玉被江旻秋脸上的恶毒吓得一激灵，暗中庆幸幸亏自己识趣，一早就投了江旻秋的诚。 跟陈玉一样想的还有一整个研究室的人。 他们早在姜楠还没进来之前就被旁敲侧击着一同带上了贼船。 “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一窝子啊，都是贼。” 姜楠狠狠咬着苹果，咔嚓咔嚓，像是在泄愤。 周洵削到一半的果皮断裂在地上：“不听老人言。” 姜楠的嘴塞得满满的：“哼，我也不是吃素的，过两天，我要他们好看。” 两天后，以江旻秋为主要研发人的研究团队将要在京市301医院举办探讨会，届时会详细解读引起小范围轰动的针对精神分裂症的第一治疗方案。 姜楠想趁机给江旻秋一记反杀，江旻秋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刚撕破脸的第二天，傅老那边的药物研究所就出了问题。 傅老的社会身份是京市药物研究所所长，京市药物研究所原来是华国科学院药物研究所。 70年由科学院下放到某地级市，划归地方管理，年前才刚刚回归科学院，更名为“京市药物研究所”。 姜楠这段时间作为傅老的弟子，自然没少去研究所。 尤其是傅老直接负责的研究室，姜楠更是去得频繁。 没想到这反而成了此时一群人口中的“罪证”了。 “肯定是她！”有个面生的白大褂怒气冲冲地指着姜楠，“我们这群老人搞项目这么久了，一直都没出问题，她一来就出事，你们觉得是巧合吗？” 姜楠一头雾水，转头问面色凝重的傅老：“老师，这是怎么了？” “姜楠，”代替傅老回答的是研究所的师兄，“咱们的研究成果被盗了。” “啥？”姜楠惊愕，“是A30项目吗？” 最近整个研究所都在忙一种针对先天性心脏病的药物研发，姜楠也应邀帮了几次忙。 不过因为姜楠进入研究所主要是来学习的，这个项目又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 她不好中途插一脚，只是偶尔做了点比较边缘的事。 “你装什么呢！”刚才指着她骂的白大褂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态度很不好，“不就是你偷出去的吗？” 姜楠差不多猜出来了：“A30的配方被第二所盗走了？” 第二所的前身是京市药物研发所的一部分。 70年科学院把整个研究所下放，只留下了几个小研究室以备不时之需。 这几个小研究室一合并，就成了如今势力不小的第二所。 第二所的负责人一直都很看不惯傅老，感觉有他在头上压着，自己就永远站不起来。 所以明着暗着就跟第一所这边对着干。 不过盗取别人药剂配方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姜楠还是第一次听说。 “还在装！” 面对仍在咄咄逼人的白大褂，姜楠直接怼了回去：“这位同志，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偷的？莫不是贼喊捉贼？” “师妹！”那被喊师兄的青年把姜楠往边上一拖，“你——” 姜楠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一直都没说话没表态的傅老，心蓦地往下一沉。 “傅老，”姜楠连老师也不喊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唉……”傅老吁叹一气，慢慢站了起来，“姜楠，你跟我来。” 姜楠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傅老进了他的办公室。 “小姜楠啊，”傅老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看看吧。” 信封里面装的是几张洗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主人公正是姜楠，还有一个从她手里接过文件袋的中年男人。 “这是，”姜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傅老，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傅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他是谁？” 姜楠果断摇头：“江旻秋师姐您知道吧？我最近因为某些原因给她帮忙，这人也是她让我去见的。” 傅老眸中神情数度变化：“你交给对方的文件袋装着什么，你知道吗？” 姜楠继续摇头：“江旻秋说让我顺路给个东西，我又没有偷窥癖，怎么可能去看嘛。” 傅老深深凝望姜楠，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儿破绽来。 姜楠十分坦荡地与他对视，一点儿都不露怯。 良久，傅老先挪开了视线：“小姜楠呐，姑且我先信了你的话，可是别人不会信啊，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姜楠接受了傅老的批评：“您说得对，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这件事情既然因我而起，那我就自己解决。” “你有什么办法么？”傅老有些痛惜地敲敲拐杖，“第二所那边可是把咱们的家底都掏了过去，他们现在已经跟科学院那边交成果了。” 虽然第二所偷走了傅老这边的研究心血，但作为真正的研发核心，傅老的团队还是占了优势。 如今那边想要抢下红利，只能拼速度。 早在费老得知心血被盗时，第二所那边就已经把成品药交给上面了。 同样是搞药物研发的，那边只要拿到相关资料肯定就能参悟其中要领，再搞后续就轻松了。 失了先机的费老，当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 姜楠眼睛里面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费老，请您再相信我一次，把研究室借给我一个晚上。”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滴答滴答。 只有墙上的秒针仍在不受影响地走动着。 又过了约莫足足五分钟。 “笃笃”，费老艰难又坚定地砸了两下地面：“好！我借你！” 费老的决定自然遭到了一众工作人员的反对。 “不行啊费老，我们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不能信她！” “对！我不同意！” “老师……”那师兄也犹豫道，“姜楠要用实验室干嘛啊？” “安静！”拐棍重重地击打着地面，抗议的众人被迫安静下来。 第199章 极限挑战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费老一双苍老混沌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朝四周众人看了一圈。 虽然费老私下里是个挺慈祥的小老头，但虎下脸来，那威严也是有的。 毕竟是研究所所长，这群员工就算心里头再有不满，也还是很快都闭上了嘴。 “姜楠的情况她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我决定再信她一次。” “费老——” “。”老者凌厉的视线一扫过去，那准备反驳的人立马收声。 “先不说姜楠是否有可疑，我倒是非常认可她的一句话，”费老又看了眼一旁的男青年，“我们这里面，有奸细。”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脸上好像写着：奸细不就是姜楠么？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费老语气愈发严肃了。 “不过这件事在我看来就是疑点颇多，谁拍的照？谁寄的照片？” “为什么不早点寄？偏偏要等到第二组那群贼邀功以后？” “你们也都见着照片了，姜楠既然做的是偷鸡摸狗的事，为啥那么光明正大？”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还真叫人答无可答。 费老最后拍板：“因此，我决定再给姜楠一个机会。还有一点，今天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研究所。” 这要求一出来，自然又引来了众人的不满。 所有的抗议都被费老以一己之力扛了下来。 姜楠专心在实验室里忙活，从艳阳高照一直忙碌到满天星斗，她甚至连一口馒头都没顾上吃。 被“困在”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已经有好些不耐烦了。 最先爆发的是个胖大婶：“费老！我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您不能这样！” 费老闭着眼睛：“我打过电话给你对象，他已经提前回家了。” 胖大婶一噎，怒气冲冲地重新坐了回去。 “费老，我还约了人民医院的护士呢，您看看要不先放我走？” “费老，我对象压根不会做饭，家里好几张嘴都等着我回去呢！” “费老，我妈今天到京市，我得去接她……” 不管理由是真是假，总之叫嚷的人越来越多，费老都快压不住了。 “老师，”被姜楠称作“师兄”的男青年低声道，“大家都快待了一天了，谁家里都有事，这样不合适啊。” 费老当然也知道不能押着人不放，可是他答应过姜楠，自然要尽力做到。 费老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紧闭的实验室铁皮门：“……我去看看姜楠。” 男青年眼珠一转：“您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去就行。” 他几乎不等费老回应，小跑着就要往实验室那边跑。 “诶，陆良你等等——” “嘭！” 不用等到男青年上前，铁皮门被一股大力推了开。 头发胡乱绑了个小揪的姜楠出现在了门口：“急什么呢！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姜楠的嘴唇因为缺水显得有些干燥，但眼睛却是透亮透亮的。 费老捏住了拐棍的手柄：“怎么样？成了么？” “成了。”姜楠一笑，那脸上的疲惫也随之变作了明媚，“成了。” “真成了？”费老激动地站起身，这一刻的动作都好像灵敏了不少。 姜楠点点头，把手中的一支试管举了起来：“我给A30重新调整了配方，如今它的药物活性是A30的十倍以上。” “十倍？！”费老惊呼，脸上又是激动又是不信。 之前嚷着要回家的大婶扯扯身边人：“他们在说啥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姜楠弄出了升级版的A30。” “怎么可能？她这牛皮都给吹上天咯！” 别说这群研究员不信，即便是费老，那也是难以置信的。 姜楠口干舌燥，根本懒得解释，直接就把试管塞到了费老手里：“别人拿着我不放心，辛苦您亲自去试试。” 姜楠说完就自顾自走到一边去倒水喝。 她一口气喝了整整一大杯，这才感觉到空空如也的胃里稍微舒服了些。 其他人见姜楠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更是疑惑了。 “你们等你们的结果，别吵我。”在研究室工作经常需要熬夜，姜楠也准备了一张毛巾毯。 累得眼冒金星的她端来两张条凳一拼，拿毯子包着头就睡了。 半个小时后，姜楠被一阵巨大的欢呼嚎叫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 姜楠从条凳上跳起来，刚下地就对上了一圈堪比野兽的眼睛。 其中以费老尤为离谱。 “姜楠！”费老连拐棍都不需要了，几步过来握住了她的小臂，“我糊涂啊！让你在这儿帮点小忙，这简直是——屈才啊！” 姜楠提心吊胆地看着双腿颤颤的费老，反手搀住了他：“您别激动啊——师兄，老师的拐棍呢？” “不不不，”费老突然情绪上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呜咽起来，“我不配当你的老师，我研究一辈子都只能做到A30，你一个白天就翻了10倍！10倍啊！” 姜楠眼睁睁看着费老拿她的袖子抹眼泪，嘴角抽动两下：“老师，您冷静点儿，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打脸。” 费老眨眨婆娑的泪眼：“打脸？” “没错，”姜楠捏着拳头咬牙切齿，“胆敢陷害到我头上来，我就让她丢脸丢到茅坑里去！” 这件事情姜楠其实差不多已经能猜出来了。 江旻秋那家伙一早就设计好了要一步步引自己掉陷阱，甚至连二所那边都被她拉拢了。 过了今夜，明天就是江旻秋在301医院举办探讨会的日子。 江旻秋肯定猜准了姜楠会去捣乱，所以用早就埋在费老这边的线想要绊住她。 “真是歹毒啊。”姜楠想起当初还因为江旻秋的事跟周洵闹不愉快，真恨不得刮自己两巴掌。 抱着结果核对了数遍的主要研发员，激动地摞起了袖子：“二所那群丫的，这是看出来小姜楠的本事，想要用这把戏来挖墙脚，这群孙子，看我不掀了他们！” 这话一出，立马得了众人的响应。 姜楠看着一群脸色青白瘦竹竿一样的知识分子，闹着要去找人干架。 即便心里明白这是他们表达歉意的方式，也不免一边摁着空空的肚子一边想念周洵的酸菜鱼来。 然而此时，她还不能走。 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与此同时，久等不到姜楠回家的周洵，在前往研究所寻人的路上，正面遇上了一群拦路的家伙。 第200章 抓奸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出门不久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屁股后面跟了一群尾巴。 为了不打草惊蛇，周洵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等到故意转进人烟稀少的小胡同，那群尾巴还以为机会来了，一脸亢奋地冲了出来。 “兄弟，这是要去哪儿？”为首的壮年男人操一口地道的京腔，流里流气地一手搭上了周洵的肩。 周洵没躲，视线轻飘飘落在壮汉的手背上：“你们这是想打劫啊？” 壮汉哈哈一笑：“打劫那可是要犯强盗罪的，我们兄弟几个没那么蠢。” “那你拦住我这么个瘸子，是几个意思？” “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壮汉痞里痞气，连站着都没个正形，“就是有人嫌你碍事，叫兄弟们留住你聊聊天。” 周洵的心被拎得悬到了半空：“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壮汉耸耸肩，“我们就是听命行事，只用拦住你就行。” 周洵眉眼间尽是冰冷。 “快点！在这里！” 胡同口突然传来喊叫声，接着就是一串凌乱奔跑的脚步声。 胡同里的几人循着声音回头，就见六七个穿着工服的男青年鱼贯而入。 这些人一看就是练家子，比起拦周洵的街溜子要老道很多。 在这些人的最后，跟了一条熟悉的身影—— “周洵！”江旻秋拍着胸口，一副又累又急的样子，“你没事儿吧？” 周洵看看眼前这个衣着光鲜，满脸都是“真诚”担忧的姜桃二号，双目蒙上了一层冷意：“江旻秋，姜楠呢？” 江旻秋把着急担忧演绎得极好：“我就是得了消息要来告诉你，结果你不在宿舍，我一路追着问人，还好你坐着轮椅，好找。” 边说着，江旻秋就将视线转到了周洵的轮椅上。 周洵前不久刚换了京市才有卖的电动轮椅，这玩意儿难买，价格自然也贵。 最重要的是，因为电动轮椅属于外国货，一般人即便有钱都搞不到。 江旻秋在知道电动轮椅完全是周洵自己不声不气弄来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就更多了。 “你们几个，”江旻秋指着最初拦住周洵的人，“京城脚下还敢搞这种强盗行为，不怕进局子么？” 几个痞里痞气的人互相看看，什么话也没说，就翻过胡同围墙跑了。 江旻秋作势要追：“诶！你们还没交待清除呢！” “算了吧，”周洵没耐心跟江旻秋车轱辘：“你想告诉我什么？” 江旻秋压着声音凑近，一脸的失望：“姜楠盗取费老研究所的研究成果给了第二所的人，被费老发现了。” 周洵推开江旻秋：“你以为我会信吗？” 江旻秋一怔。 “你太小看姜楠了，”周洵轻笑着摇头，嘲讽道，“不过也是，她的能力，你又怎么能猜得出来？” 江旻秋脸上的笑僵住了：“周洵，你真的那么相信她？这可是人证物证俱全的事儿。” 周洵的头脑里飞速掠过种种与姜楠相关的画面，无意识地就露出一抹笑来。 “她虽然有时候挺傻的，但你若是因此而小看她，那你可就惨了。” 江旻秋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周洵，她一大早就去了研究所，这么晚还没回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周洵一直都观察着江旻秋的表情，原本还有些惶急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江旻秋，你不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么？” 这话倒是戳中了江旻秋的痛处。 她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出研究所里面的消息，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成。 “呵。”周洵吐出冰冷的哼笑，操纵着轮椅掉头。 江旻秋追问：“你去哪里？” “回宿舍，”周洵头也不回，“等姜楠。” …… 京市药物研究所内，姜楠正架着腿坐在小马扎上。 她的旁边是一台电话。 整个研究所总共有两台电话，另外一台故障了还没修好，如今只有这一台在使用。 姜楠撑着下巴，耐心地等着。 从她坐过来开始，总共有四个电话打进来，都是研究人员的家属在问什么时候回家。 姜楠没从其中听出什么异样来。 “师妹，”陆良走到姜楠身旁，“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吗？要不我帮你看着，你去吃点儿。” 姜楠捧着脸咧嘴一笑：“不用，估计快了。” “小姜楠，你在等什么啊。”费老拒绝了让他先行回家的提议，坚持要做到一视同仁。 姜楠笑得意味深长：“等那个坐不住的人。”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还当真大家都不能回去吗？”陆良显得有些焦躁，“老师的身体吃不消的。” “谁说的？”费老还处在亢奋状态，熬了一天下来也没见他有疲惫的神色，“我好着呢！” 姜楠带着笑的目光落在陆良身上，后者躲闪着避了开。 “丁零零……” 第五个电话打进来了。 姜楠再一次接起话筒，声音又作又甜：“喂，您好，这里是京市药物研究所，请问您找谁？” 话筒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声：“喂，我找陆良。” 这时候话筒的隔音差，只要离得近一些，双方的对话都能听得清除。 听到是找自己的，陆良瞬时一凝，伸手就要抢话筒。 与此同时还故意大声喊道：“找我的！我在呢！” 姜楠朝费老身后的壮助理使一个眼色，对方会意，冲上来捂住陆良的嘴把人拖走。 姜楠继续夹着声音说话：“哎哟陆良，你慢点儿嘛，怎么能跑着还能平地摔呢……同志您稍等啊，他绊了一跤，正在过来。” 姜楠的反应很快，找的理由又毫无破绽，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任何怀疑，只说了一句：“辛苦。” 壮助理对付完了陆良重新折返回来，他接过话筒，再开口时，那声音就与陆良有八分相像了：“喂，是我。” 电话那边：“陆良，方便说话么？” “方便。” “情况怎么样了？人怎么处理的？” 壮助理看一眼姜楠——她正在纸上飞快地写字。 助理照着读了起来：“暂时关在研究所，还在跟费老对峙。” 被塞着嘴巴捆在一旁的陆良，此时只余一脸的绝望。 第201章 当面对质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通话仍在继续。 “明天不能让她出来乱跑，能做到吧？” 助理眉头皱紧：“估计有点难度，又不能总关着。”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她得消失。” “我试试看吧。” 电话那边顿了一顿：“实在不行你就把她打晕，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助理视线转向姜楠，眼睛里面又是钦佩又是担忧。 姜楠倒是半点惊慌都没有，丝毫不见影响的继续在纸上写字。 “好……她丈夫那边控制住了么？” “人回宿舍了，一个瘸子而已，没什么威胁。” 助理听到自己的偶像被这样诋毁，当即就变了脸。 姜楠及时拽了他一把，这才阻止了他因为情绪激动而露馅。 助理对姜楠比了个抱歉的手势，继续道：“如果明天他跑到301去……”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电话那边似乎是得了什么人的示意，匆匆道，“挂了。” 说完，话筒里就剩下了一串忙音。 听完全程的费老无比失望地望着一脸如丧考妣的学生，所有的指责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直到此刻，研究所的其他人员才知道姜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他们，不让任何人离开。 “好啊你！”脾气最暴躁的胖大婶抓着陆良的肩膀就是一顿猛晃，“亏我看你可怜，经常给你做肉吃，你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啊你。” 与陆良接触较多的女青年一个劲儿地跺脚：“陆良，真正的盗贼是你对不对？你太让我失望了，咱们——没可能了。” 说完，就嘤嘤哭着跑开了。 陆良眼中震动，面上却不见丝毫后悔，在看向姜楠时甚至还有强烈的恨意。 姜楠：“……” 关我什么事？ 费老沉着嗓子吩咐助理：“去，让他说话。” 费老是想听解释的，结果陆良嘴里的东西一拿开，他就冲着姜楠一顿怒吼：“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出现！” 姜楠：“……” 陆良的长相是属于憨厚型的，平日装出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 现在原形毕露，那怨毒凶狠的模样简直就跟被鬼附身了一样。 “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机会到京市念书，历尽艰辛终于进了费老的眼皮子，我以为再努力努力肯定能出人头地。” 陆良歇斯底里的控诉着。 “姜楠！你一出现就夺走了傅老的注意力，我从来没见过傅老这样看重过谁，你凭什么？” 姜楠觉得这人铁定没救了。 对于这种死不悔改的自私家伙，姜楠才懒得当圣母去感化，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巨大的呵欠：“费老，这事我就不管了，明天还有场硬仗，我得先去睡一会儿。” 费老虽然一直不承认陆良是自己的弟子，但是对他的教导其实是一视同仁的。 无奈陆良天赋不够，费老向来又是遵从“严师出高徒”那一套的，就没怎么夸过他。 没想到竟因此导致了他的堕落。 费老心里难过，朝姜楠无力地摆摆手。 壮助理眼带崇拜的走到姜楠身边，轻轻说道：“嫂子，你要不要跟周哥报个平安？” 姜楠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地摇头：“宿舍楼那边肯定也有眼线盯着，我电话打过去容易引起怀疑……多少也就一个晚上的事，忍忍吧。” “我帮你走一趟。”助理还挺急切，“我亲自过去跟他说——” 姜楠拍拍助理的肩头：“同志啊，我知道你崇拜周洵，不过费老现在更需要你。” 助理被提醒了，愧疚地低下头：“……我懂了，谢谢嫂子劝告。” 姜楠抿唇一笑，再度拍了拍助理的肩头。 研究所的奸细已经被找出来，照理说其他人可以回家了。 然而为了确保这边的信息不泄露出去，众人自觉留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江旻秋在301的研讨展示开始，研究所的大门才被打开。 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的傅老，在助理的搀扶下与姜楠一起走到了门口。 那儿正停着一辆红旗轿车。 “孩子，我送你去。”傅老的脸色蜡黄难看，硬撑着一口气要陪姜楠去301。 姜楠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估计进不了医院。 心眼儿多的江旻秋肯定会在那附近安插人手随时阻拦。 可是傅老这模样……姜楠根本就狠不下心。 “叭叭。”汽车喇叭响了两声。 一颗脑袋从车窗伸了出来：“傅老，您回去休息，我送她去。” “啊！是你！”姜楠惊喜地看着那人，“方秘书，你怎么在这儿？” 来者正是当初陪刘老司令去周家乡的方秘书。 “老司令知道你遇到困难了，当然急了。”方秘书给姜楠拉开车门，“快上车吧，我还赶着看热闹呢。” 301医院的会议室此时确实热闹。 江旻秋此次的研究成果虽然是小范围的，但依然引起了相关人士的高度关注。 这场研讨的现场嘉宾真可谓是大佬云集，到场的记者也不少，整个会场几乎都被坐满了。 江旻秋摆着她那张欺骗性极强的“国泰民安”脸，自信又从容地将治疗方案细细描述了一遍。 江旻秋的标准播音腔听着很大气，可以说是男女通杀。 再加上绝对精彩的解说，毫无疑问地赢得了满堂彩。 杜月娥和江文博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上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 与老头坐一起的，是几个一看就不一般的大人物。 有人一边鼓掌一边同老头说话：“江老，您这孙女可真是优秀。” “嗐，一点简单伎俩罢了。”老头嘴里说着不入流，那脸上可全是不遮掩的骄傲。 江文博见了，与杜月娥对视一眼，彼此神色中都透着自豪与得意。 台上的江旻秋落落大方：“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团队，同志们发扬团结互助的革命精神，大家力往一块儿使，才能有今天的小成绩，在今后，我和我的团队，也一定会谨记主席的教导，主动担负起为人民服务的责任！” 又是一阵如雷掌声。 在掌声中，江旻秋还把她的团队一一请上了台。 “接下来，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自由提问。” 在众人还没想好要问什么之前，一道清脆的嗓音响了起来：“江医生，你这可不是最优治疗方案哦。” 会场中所有人都朝说话的姑娘望了过去。 第202章 不亏是江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301医院的会场很大，容纳的人也多。 姜楠说话的时机又凑巧撞上了众人安静的那一刻，全空间都只剩下了她的声音。 尴尬的寂静过后，窸窸窣窣的对话声陆续响起。 “这人谁啊？” “是哪个报社的记者吗？” “不是吧，哪个记者会这样说话？” 这些人不认得姜楠，江文博却是认得的。 他拉下脸：“她怎么来了？” 杜月娥咬着下唇：“我让人把她赶出去。” 姜楠眼看着几个身材高大、手戴红袖章的男人朝这边过来，干脆爬起来站在了凳子上：“江旻秋，你的方案上有一个大漏洞！” 江旻秋身边站着陈玉，她紧张地指挥着那群红袖章：“她是来捣乱的，把她赶出去！” “借我用用！”姜楠抢过旁边一名记者手中的话筒，“C21H23ClFNO2它属于强效低剂量的抗精神病药，不能用来治疗患有痴呆相关精神病性障碍的老年患者，会有很大的风险。” 被抢了话筒的记者不爽地质问：“你知道什么？你是医生吗？” 旁边有人附和：“同志，这台上的可是咱们华国医坛的小明珠，你就别班门弄斧了吧。” 又有人劝诫着：“小同志，看你年纪还小，别想走这种歪门邪道，踏踏实实学习才是正经事。” 这些言语姜楠一概不理，她直勾勾盯着主席台上的江旻秋： “我给你的一期方案里面有一个隐藏条件，原本是要告诉你的，然而你等不了。” “什么什么？这丫头疯了？” “这人到底谁啊？她做的治疗方案？” “这要不是吹牛就是脑子不正常吧？” 江旻秋心里已经乱了套，只有一张脸还强装镇定：“姜楠师妹，你冷静点，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江旻秋这话的威胁意味很重。 杜月娥厉声指挥那几个停下的红袖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疯子赶出去！” 方秘书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挡到了姜楠面前：“我看谁敢！” 有记者认出了方秘书，脸色严肃起来：“这不是小方同志吗？他怎么也……” 同样认出来的还有第一排的江爷爷，他朝后面坐着的警卫员吩咐道：“你去维持一下，让人都回来。” 警卫员上前把红袖章都叫了回去，同时把姜楠和方秘书两人也请上前去。 “老首长好。”方秘书朝江爷爷敬了个礼。 “是小方啊，”江爷爷长得严肃，脸上还有条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很凶，“你这是？” 早在看清姜楠长相的那会儿，江爷爷就心中有数了，现在不过是想要再确认一次。 方秘书让开一步，顺势把姜楠往前轻轻一推：“我就是个司机，刘司令让我送姜楠同志过来。” 刘司令名号一出来，第一排的众人便脸色各异，其中尤以江文博和杜月娥最为古怪。 “孩子，”江爷爷叫得温柔，眼底却依旧冷冰冰的，“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姜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一大家子，个个知道她是江家的血脉，又个个都装傻装瞎，生怕她对江家有什么企图。 搞得好像家里有个王位要继承似的。 姜楠默默吐槽，眯着眼睛假假地笑了一下：“老首长，我不是来找您的，您孙女擅自使用我的研究成果，还不让我上桌吃饭。” 江爷爷一双锐利的眼睛移向已经从台上走下来的江旻秋：“旻秋，怎么回事？” 江旻秋脑子转得飞快：“爷爷，我邀请师妹加入项目组，是想让她多学学多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姜楠什么事都没干成，现在却跑出来抢功劳了。 陈玉害怕江爷爷不相信，急忙道：“是！我作证！旻秋是一片好心，哪知道遇见了白眼狼。” 接下来，整个江旻秋的团队都站出来作证指责她。 江爷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毫不紧张的姜楠。 又看一眼好像在看笑话一样的方秘书，心头一紧。 目前看来局势一边倒，可他的阅历却告诉他，如果不及时制止，江家日后将没法抬头做人。 “江旻秋，你确定要坚持撒这个谎？”姜楠平静地问了一遍。 江旻秋同样心里发虚，可是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爸妈在，爷爷也在…… 想想自己对一期治疗方案的反复精研，江旻秋还是不信姜楠留有后招。 江旻秋也想放狠话，然而就像是某种突然降临的直觉，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打从脚板底升起。 江旻秋有预感，如果自己说错了话，那么接下来就将面对毫无转圜的局面。 鬼使神差的，江旻秋闭上了嘴。 江爷爷鲜少见好胜的孙女会如此露怯，心里的担忧更严重了。 “文博，”江爷爷喊过自己的儿子，“你去跟记者嘉宾解释一下，让大家先离场。” 杜月娥第一个不答应：“爸！旻秋筹备这场研讨会耗费了多少心血？怎么能因为一句莫须有的指控就半途而废呢？” 江爷爷混浊但锋利的视线一点点落在姜楠的脸上：“孩子，你和刘司令认识？” 面对这个问题，姜楠选择了说实话：“嗯，凑巧帮过他老人家一回。” “我猜，是救过他的命对不对？” 方秘书呵呵一笑：“老首长还是这么精明，没错，姜楠可以说是刘司令的救命恩人。” 江爷爷的眼睛里面多出了一点欣赏：“那看来你的医术学得不错。” “不才，”姜楠挑衅地对着江旻秋眨了眨左眼，“吊打江师姐不成问题。” 杜月娥气极：“你这个没教养的野孩子！”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说“没教养”，真是又讽刺又叫人心寒。 姜楠也不再装了，摆出那张上辈子用得驾轻就熟的“高人”脸：“没错，我确实没教养，诶，杜夫人，你知道原因吗？” 这是拐着弯在骂她和江文博呢。 杜月娥又不傻，当然能听得懂。 她脸色铁青，竟是举起手来，作势要打姜楠一巴掌。 “住手！”江爷爷厉声呵斥：“你到一边去蹲着，少打岔！” 第203章 无耻至极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因为这句严厉的责骂，姜楠倒是对江爷爷有了些微的改观。 杜月娥平日里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这个时候竟也乖得跟鹌鹑一样，当真不说话了。 江爷爷又扔了个眼刀给江文博：“还不快去？” 江文博不敢再耽误，扭头准备清场去了。 “孩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江爷爷把眼前的烂摊子丢给了江文博，自己则领着姜楠等人直接占用了一间办公室。 “坐。” 江爷爷让姜楠不要拘束，姜楠本来也没什么好害羞的，自然是表现得大方又得体。 江爷爷勾出一点欣赏的笑：“孩子，现在没别人了，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姜楠今儿过来是准备狠狠打江旻秋的脸的。 她没想到江爷爷也在这里。 但凡刚才江旻秋嚣张一些，继续当着全会场的人挑衅姜楠，姜楠就可以把江旻秋的脸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可惜了—— 姜楠顾虑着江爷爷是唯一的知情人，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老首长，您倒是评评理，您孙女巴巴跑来跟我交朋友，天天跑我家里给我对象送人参鹿茸。 我这感动的啊，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全心全意给您孙女搞那个治疗方案。 哪知道您孙女因为我把她送我对象的礼都还了，嘿，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姜楠说的跟唱戏似的，有一种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勇猛。 “江师姐啊，你真不要生气，实在是我宿舍楼的老师啊亲属啊都看着呢，你再这样讨好我对象，很容易叫人误会的。” 江老首长的脸已经不能单单用“黑”来形容：“江旻秋！真有这回事？” “爷爷！你不要听她乱讲！”江旻秋恨不得要把姜楠撕碎了，偏偏这人还眨着眼睛装无辜！ 装无辜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装——江旻秋这么想着，迅速冷静下来。 “爷爷，事到如今，我也就摊牌了。” 江旻秋猛地上演换脸神技。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留住姜楠，我知道她才是江家的女儿。 我偷走了她这么多年的爸爸妈妈，偷走了她的幸福生活，我真的很愧疚。 我想跟姜楠摊牌，可是她不给我机会，我对她对象好，其实也是想要弥补姜楠啊！ 但是姜楠误会了，她压根不听我的解释，还要跟我绝交，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把她逼出来……” 姜楠听得目瞪口呆，内心只剩下一个大大的“服”字。 这么弱智的理由当真有人会信？ 姜楠还想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一番。 结果人家江老首长叹着气就开口了：“旻秋，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江家的孩子，大人的错误，哪里能让你来承担？” ——还能这样？？ 姜楠的眼睛都快掉到了下巴上。 杜月娥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旻秋，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是妈妈这段时间忽视你，让你多想了。” 江旻秋苦笑着摇头：“不，是我自己想要尽一份力，只是因为缺少沟通，才会弄成一场闹剧。” 姜楠右边看看江老首长，左边看看依偎在一起的杜月娥和江旻秋，忽然明白过来了。 江老首长哪里是不知道江旻秋在撒谎，不过是为了在外人面前保全江家的面子罢了。 姜楠觉得很没意思，要不是还有想问的事，她估计已经扭头走人了。 “孩子，你是叫姜楠吧，”江老首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你对自己的身世了解多少？” 姜楠：“不多少，我对自己是谁家孩子，或者姓什么都不在乎。” 姜楠此时的神色是冷淡到不近人情的：“但这次江旻秋又是抢我功劳又是诬陷我偷窃，别以为打感情牌就能糊弄过去。” 杜月娥拉下脸：“姜楠，要不是你这个倔脾气，你姐姐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嘛？” “好啦好啦，”清场回来的江文博大度地一挥胳膊，“既然说开了就行，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姜楠怼道，“别跟我来这套。” “哈哈哈，”江老首长倒是笑了起来，“你这暴脾气倒是像了我……文博，既然两个孩子都彼此认识了，那你也该把姜楠认回去了。” 江文博点头：“是的，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今天来了那么多记者，估计没一会儿外面就会传得乱七八糟。” 杜月娥反应过来，再看向姜楠的眼睛里面厌恶之情愈发强了：“没错，你今天搞得过火了，赶紧去解释清楚。” “月娥，你什么态度？”江文博赶在江老首长开口前先训了杜月娥一句，“这事又不是姜楠一个人的错，旻秋事先不商量就乱来，也不对。” 姜楠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作颠倒黑白，内心已是一片寒意。 江老首长似乎还有点小小的于心不安：“你们两个做父母的也不对，别把事情都怪孩子头上。” “是，爸教训得对，”江文博作出温和的笑脸，“姜楠，就这两天我重新组一场研讨会，到时候你跟旻秋一起出席。” 这是要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场狗血亲情戏码。 姜楠只觉得一阵恶心。 “忍耐，为了洵哥，你得忍住。”姜楠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指甲都在捏紧的掌心里印上了红痕。 “我可以答应配合，不过我有要求。”姜楠一点假笑都不想给了，“江老首长，我需要你一个承诺。” 杜月娥不悦地训斥着：“你还不知足？” 姜楠张嘴欲反讽，正此时，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嘭一下撞了开。 “洵哥！” 姜楠原本还不委屈的，一看到突然出现的周洵，鼻头一酸，眼泪就汪汪溢满了眼眶。 此时的办公室里，警卫员和工作人员都被江文博派去安抚来会场的嘉宾记者了。 留在这里的只有江家一家子以及泪汪汪的姜楠。 周洵感觉胸口处好像被人砸了一拳，又闷又痛的。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最终放回姜楠的脸上：“哭什么……他们打你了？” 周洵的话里带着强烈的压迫，他虽然坐着轮椅，但那绷紧的手臂肌肉却透露着巨大的威胁。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抡拳上前。 第204章 谈条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那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通身的军人气息别人看不出来，江老首长怎么可能认不出。 同样引起老人家注意的，还有周洵坐着的轮椅。 “同志，”江老首长看周洵气度非凡，语气中多了点亲近，“你是哪支部队的？” 周洵绷着脸，已经来到了姜楠的面前。 他先是把人往背后一护，然后才回答老人的问题：“退役前在南明大队。” “南明……”老首长想起了一个人，“你是那个救火受伤的团长？” 南明市火灾当初可是引起轰动的大事件，军方由此损失了一个年轻有魄力、前途无量的团长，江老首长是听说过的。 周洵没有开口，微点头算作承认了。 江老首长当了一辈子的兵，自然对军队里的有好感，他冲追进来的警卫员挥挥手：“都出去吧，是自己人。” 江文博这是第一次见到周洵，刚才的一个照面，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忌惮感。 江文博很不想承认自己这是被一个残废给慑住了，扭曲着一张脸训斥道：“姜楠，你们一家子怎么就没一个有素质的？” 周洵没理会他，半扭过脖子问姜楠：“他们为难你了？” 姜楠点点头，又摇摇头：“埋我的是江旻秋，其他人顶多算撒了一把土上去。” 杜月娥肺都要气炸了：“姜楠，你这算什么话！” 周洵看着江旻秋：“昨天你派去拦路的那几个，是住在池海巷子那边吧。” 江旻秋脸色蓦地发白。 姜楠紧张地抓住周洵的胳膊：“昨天你是不是去研究所找我了？被江旻秋拦住了？你没受伤吧？她对你做什么了？” 一连四个问题让周洵悄悄勾了勾嘴角：“啊，她请了两拨演员给我演了一出戏，挺有意思的。” 周洵这种完全把江旻秋当笑话一样的语气，招来了杜月娥的极度生气：“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家伙，难怪腿废了，这就叫报应。” 杜月娥这句话让姜楠彻底冷下了脸：“拿别人的伤痛来进行语言攻击的，报应很快就会到你身上。” “你到底是谁家的人？还想不想认祖归宗了？”办公室内已无外人，杜月娥凶相毕露。 “住嘴！”江老首长重重拍了两下桌面，“文博，管好你媳妇。” 江文博拽住杜月娥的手腕把人往后拖了一把：“你怎么净会惹事。” 杜月娥不服，但是老首长那好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又剐得她不得不闭嘴。 姜楠还是气呼呼的，看着江家人的视线里面尽是厌恶。 老首长叹一口气：“孩子，你刚才说有什么要求？要我的一个承诺是指？” 这是要让双方各退一步了。 姜楠原本觉得这里人多口杂，她还计划着再找个私下的时间问老首长。 经过了刚刚这一会儿，她是一刻都不想与江家人多呆。 “江老首长，你之前得过离魂症，后来找奇人治好了，是吧？现在我需要那人的帮助。”姜楠直视老者的眼睛，“请你帮我牵线搭桥。” 老首长得过离魂的事是个机密，姜楠不但知道了，甚至连他被治好了也知道。 看来是有意打探过的。 老首长的目光变得深沉：“……你，什么人得了离魂？” 姜楠想到自己最初对江旻秋盲目信任，已经透露过周洵的信息，此时再后悔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她看看轮椅上的周洵：“是我对象。” 老首长神色一震：“他的状态看上去还可以，初期吗？发作频率怎么样？” “这段时间发作得有点多，是我拿针灸暂时压制住的。” 老首长微微惊诧：“你能压制？” 当年他被这病折磨得生不如死，想尽办法都没有用，别说治疗了，甚至连缓解都做不到。 江老首长何等身份，他当然不缺人脉，更清楚这病有多么离奇罕见。 他找过那么多的名医圣手，尚且无人可以缓解一二。 如今姜楠靠针灸就能帮助周洵暂缓发作，可想而知这个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的孙女，在医术一道上肯定不是简单造诣。 江老首长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位高人常年避世，要联系到他还需要等时机……你先认祖归宗，之后我派人给你去找。” 姜楠把老首长的心思看得透彻，笑道：“您倒是会打算。” 老首长抚平裤上的褶皱：“小姜楠呐，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江家的孩子，江家的荣誉，也有你的一份责任。” 姜楠活了两辈子的人，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流氓的言论。 她正准备反唇相讥，就被周洵握着手往门外拉。 “洵哥？”姜楠一个踉跄。 “走，我不需要。”周洵的脸上除了愤怒以外还有一些不大明显的自责。 姜楠知道他这是在生气江家人的做法，心里头微微觉得了熨帖：“洵哥，别担心，我能处理好的。” “你根本就——”周洵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几个字。 姜楠注意到了周洵那双通红的眼睛，还有他脖子上突起的根根青筋—— “他发病了，”老首长很有经验地判断道，“情绪激动导致的复发。” 姜楠很熟练地拿出银针。 “不要。”周洵拦住姜楠的手，“我撑得住，先回家。” 姜楠知道周洵这是不希望自己在江家人面前施展独门针法，可她也不忍看着周洵这样难受的样子。 “走。”周洵手里汗津津的，他仰头靠在轮椅上，“信我。” 姜楠心一横，把银针收了起来：“老首长，刚刚的事我答应了，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通知我一声，我现在要先行告辞了。” 江旻秋原本抻长了脖子想要看姜楠的针法，没想到周洵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把这个机会给她。 江旻秋气得肝儿疼，除了疼以外又有一种更想要得到什么的冲动。 姜楠才不搭理江家人会怎么想，推着周洵上了方秘书的车。 方秘书也是抽空过来的，手里还有很多的事要忙，哪怕对姜楠与江家的破事很感兴趣，把人送回宿舍后，也只是留下了一句”需要帮忙随时联系”。 一进门，周洵就打开姜楠的手滑进了卧室，还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第205章 真正的交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门是在姜楠的鼻子前被甩上的。 姜楠但凡再走快半步，绝对要被直接拍脸上。 姜楠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尖，举起拳头砸门：“洵哥，你出来！你有胆子摔门没胆子出来吗？” “咚！”屋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姜楠手上顿时一停，继而敲得更急了：“洵哥！洵哥！你怎么样了？” 门后传来周洵隐忍的声音：“我没事，你先去外面……晚上再回来。” 这头犟牛是打算自己熬下去。 姜楠知道自己这是等不来周洵的主动开门了，迅速跑出宿舍，朝寝室楼方向奔去。 朱丽丽说过她爸是个锁匠，她自己闲着没事儿也学了一手的开锁本事，常见的各种锁头都不在话下。 十五分钟后，姜楠拖着气喘吁吁的朱丽丽重新回了宿舍。 卧室门依旧紧闭着。 “丽丽，能开么？” “没问题。”朱丽丽比了个手势，“有菜刀么，拿一把来。” “有！”姜楠不知道朱丽丽需要多大的刀，把家里的所有刀具都拿了过去。 “好嘞，看我的。”朱丽丽刚刚把菜刀插进门缝里面，房门就被拉了开。 门后的周洵一脸阴沉地盯着手举菜刀的朱丽丽，以及一旁左右手都抓着菜刀的姜楠：“闹够了吗？” 朱丽丽不明原因的害怕周洵，尤其眼前这人此时正杀气腾腾。 “不关我的事。”朱丽丽把刀往姜楠手上一塞，逃命去了。 “干嘛？”周洵依旧在散发怨气，“你要谋杀亲夫？” “哪儿能啊，”姜楠讪笑着把刀放了回去，“洵哥，你还好吗？” 周洵摁了摁太阳穴：“已经没事了——所以你看，完全没必要去找那个什么世外高人，我自己也能熬过去。” “熬过这一次，那下一次呢？”在这件事情上，姜楠坚决不让步。 周洵捏着拳头：“你这是在羞辱我！” “这怎么能算得上是羞辱——” “砰！” 房门再一次被甩上，随后响起的还有周洵的警告：“别再撬门，否则我就离家出走！” 姜楠呆若木鸡：这还真是个吓人的威胁呢。 虽然无耻，但是不得不说，这确实能威胁到姜楠。 “洵哥，那我晚上睡哪儿？”姜楠苦着脸，“你不会让我待厅里头吧？” 屋里面静了几秒。 “晚上我出来。” 周洵说到做到，当真一到晚上就开了门。 “洵哥，正好，来，吃饭。”姜楠两手都端着菜盘，用脚把宿舍门推了开。 周洵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这个病确实太磨人了，就这么几个礼拜的时间，周洵肉眼可见都瘦了一圈。 “你做的？”姜楠手里的菜明显不是食堂打的，周洵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哪儿能啊，我看家里还有菜，就请外援帮忙做了。” “朱丽丽？” “嗯。”姜楠点亮了煤油灯，“晚上就吃馒头吧。” 周洵对吃什么没意见，他更在意的是其他：“姜楠，你后天真的要去那个会？” 下午周洵躲房间里熬病得时候，宿舍里面来了两拨人。 一拨是傅老那边的，一拨就是江家的。 这次来的是江文博的儿子江海阳，也就是姜楠血缘上的亲哥哥。 江海阳态度不冷不热，跟例行公事那样同姜楠交待了后天的事项，就赶紧走了。 “去，”姜楠狠狠咬下一大口馒头，“洵哥，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你。” 姜楠忽然严肃起来：“我现在已经被江家盯上了，如果不称了他们心意，这京市咱铁定待不下去。” 周洵蹙着眉头：“那就换个地方生活。” “嘿，我凭啥躲着他们呀，理亏的又不是我，”姜楠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周洵碗里，“你放心，他们既然想拿我抬江旻秋，那也得看看江旻秋受不受得起。” 听到她这语气，周洵一顿，意味深长道：“也不知道是谁被江旻秋耍得团团转，差点被卖了还要帮数钱。” 姜楠脸一红，掩饰般猛往嘴里塞馒头。 周洵的唇角小幅度扯了下，执拗道：“既然已经答应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后天的会议，我要跟着一起去。” 这要求没有任何难度，别说是一起去了，一起上台都没问题。 研讨会地点依然定在301医院。 因为上一场的无疾而终，为了重新撑起面子，江老首长动用了他的人脉，请来了一些很少出面的大人物。 可以说规格是同类会议中少有的隆重了。 姜楠推着周洵，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候场的小办公室。 杜月娥今天穿的非常正式，她瞥一眼还是跟平日一样装扮的姜楠，不屑道：“你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了吗？” 姜楠不以为意地一笑：“主席说了，咱们要发扬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一味追求物质富足那可是资本主义的作风。” 此时是75年，距离文革结束只剩下一年。 这个时期的打压和批斗之风已经没有前些年那么盛行了，不过一句资本主义作风还是能让人“闻风丧胆”。 杜月娥再嘴欠，也不敢拿这个跟姜楠呛。 于是她换了攻击对象：“姜楠，今天这是什么场合，你怎么能把他带来？” 边说着，杜月娥还厌弃地扫了一眼轮椅上的周洵。 江文博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姜楠，今天将是你第一次以姜家女儿的身份亮相，你爷爷还请了不少大人物，周洵这样的情况，你是要让爷爷抬不起头啊。” 姜楠呵呵冷笑：“我不但要带洵哥来，我还要让他坐第一排，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就带他往台上坐。” 江文博被一口气憋住了，他知道姜楠绝对能说到做到，而此时开场在即，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劝阻，只好拉着脸给周洵在第一排角落安排了个位置。 研讨会开始前五分钟。 杜月娥帮江旻秋理了理衣领，扭头看另一旁的姜楠：“待会儿上台的时候，你跟旻秋手拉手，别忘了，你们是姐妹。” 江旻秋对着姜楠热情一笑：“妹妹，来，我拉着你。” 姜楠盯着那只伸到眼前的胳膊，也笑了。 第206章 第一回合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直接掠过江旻秋，毫不怯场地第一个走上了台。 江旻秋恨恨咬唇，在杜月娥的催促下赶紧追了过去。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姜楠亮相前抓住了她的袖子。 “啊呀!” 一阵刺痛让江旻秋惊呼着收回了手。 姜楠回头朝她狡黠一笑。 江旻秋看着指尖被扎出的血珠，眼露凶光。 她一个大跨步上前，作势要去拧姜楠。 姜楠趁着她扑过来的那一刻，左脚绊右脚，踉跄着摔出了幕布。 这处会场平时逢年过节也会拿来办文艺汇演。 整体布置就是按照大礼堂的模式做的。 台前和台后用一张厚厚的幕布隔着，姜楠这一摔，就是从幕后直接摔到了台前。 而且恰巧是舞台中央。 紧随其后的是因为没收住脚而扑出来的江旻秋。 江旻秋的脸上甚至还有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怨毒。 “老江，这是旻秋吧？”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大人物用一种疑惑的目光审视江旻秋，“怎么感觉跟之前不一样了？” 江老首长有些尴尬，怪责地看了一眼台上的江旻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江旻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迅速调整面部表情，重新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各位同志大家好，时隔一天，我们又见面了。” 台下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客套般的掌声。 因为前天的研讨会已经把相关的治疗方案详细解读过了，今儿过来的记者对于江旻秋团队的成绩已经不感兴趣。 他们现在最好奇的就是前天会场上的突发事件。 “江旻秋同志，前天研讨会上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中断？” “江旻秋同志，你边上这位女同志是什么人啊？” 也有人对着姜楠喊：“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同志，你跟杜月娥长得这么像，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江旻秋身上能挖的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大家明显对陌生的姜楠更感兴趣。 江旻秋害怕被姜楠抢去话头会失了先机，匆忙道：“大家静一静，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个重要人物。” 江旻秋拉过姜楠的手：“这位是我的妹妹，也是江家流落在外的小女儿，跟我一样是位医学工作者，还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 这句话一出来，整个会场就像炸开了锅。 人人都爱看热闹，尤其是这种狗血亲缘的热闹。 一时间，不管在座的人是个什么身份，都互相攀扯着热聊起来。 江文博眼见局面混乱不堪，两根眉毛简直快要拧出了一个死结。 江老爷子朝着台上的江旻秋比了个手势，江旻秋会意，扬声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江旻秋的标准播音腔在这个时候就能起很大的作用，会场中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 “接下来呢，我有个事情要向大家解释，”江旻秋拉了拉姜楠的手，“前天我跟妹妹呢，因为在理念上的不合，起了点小矛盾，所以才会有那场闹剧。” 说着，江旻秋还要假装包容地望一眼姜楠：“我妹妹从小离开亲生父母，有的时候会比较任性，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江旻秋这意思，完全就是把事情责任推到了姜楠的身上。 在场的记者大多愿意给江家人面子，但有些医学界同行就不乐意了。 “医学研讨不是你们搞家庭矛盾的舞台！三番两次把我们叫来就是让我们看你们一家子的戏么？” “前天不是已经把你们的一期治疗方案公布清楚了吗？今天又将大家叫来干什么？” 也不怪这些医生怨气冲天，能来现场的都是在京市医学界小有名气的人。 像他们这样的医生平时工作会非常的忙，遇到感兴趣的会议会主动参加，像今天这场，单纯就是被硬叫过来的。 江旻秋诚恳地道歉：“各位同志，是我们姐妹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率先鞠躬致歉，这就显得仍旧老神在在坐着的姜楠，过于“不懂事”了。 底下的观众不知道是真的发自内心，还是被人带了节奏，对着姜楠议论纷纷。 “这江家的小女儿是怎么回事？半点礼貌都不懂啊？” “都说了是流落在外的，哪里会像江旻秋那样精心培养。” “不是说学医的吗？那应该也不差啊。” “嗐，赤脚医生也是医生，但那能跟专家比么！” 姜楠安静地听着越来越重的议论声，直到有人站起身离场了，她也没有任何表态。 江文博脸拉得贼长：“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丢江家的脸。” 杜月娥看看与她隔着几个位置的江老首长，幸灾乐祸道：“我之前就说过，这认祖归宗的事就该慎重。” 都说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母亲这个称号的。 在杜月娥的眼里，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 姜楠这个孩子来的尴尬，既然当初被抱错了，那就是命中注定她只能当末等。 杜月娥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江旻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简直就是她的缩影。 江旻秋可以说完全就是按照她的要求成长的。 杜月娥一直以培养出了江旻秋为傲，此时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在她心里，亲女儿并没有一个可以拿出去炫耀的勋章来得重要。 否认江旻秋就等于否认自己，杜月娥是绝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而且她厌恶的还不单单是姜楠。 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儿竟然嫁了个坐轮椅的瘸子。 光是用想的，她都可以猜到，林书记王局长家那几个长舌妇会怎么埋汰她。 杜月娥恨不得姜楠闹个大笑话出来，最好是能让江老爷子亲口断绝关系的那种。 就姜楠目前的表现来看，杜月娥还不大满意呢。 “你怎么不说话，”江旻秋好似紧张地摇了摇姜楠的手臂，“赶快道个歉呀。” 姜楠嘴边挂着笑，仍旧不为所动。 这下，场内响起了一阵嘘声，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 江文博忍不了了，站起来不顾场合地训斥：“姜楠！你搞什么鬼！” 第207章 输得彻底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靠坐在椅子上，姿势端正又放松。 后面伸来一只手推了推他：“嘿，你媳妇这是？” 周洵回头，看见了方秘书放大的脸。 “你怎么来了？”周洵视线往四周转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方秘书又推他一下：“别找了，老司令要是来了姜楠可就尴尬了，我代表过来看看。” 周洵知道方秘书的意思。 不管今天这里会发生什么，如果刘司令过来了，那所有人都会只记得一件事—— 姜楠是刘司令这一边的。 江老爷子已经退位，跟刘司令这种在职的，那性质完全不一样。 如果被有心人乱七八糟一传，确实对姜楠的未来发展不利。 她现在还没有把名声打出去，这时候的一切外力都会被看成是她的势力。 只有等到姜楠站稳脚跟了，到那时候，这些外力就会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为了拉拢她而去的。 周洵点点头：“帮我向老司令道谢。” 方秘书咧嘴一笑：“你倒是镇定，看看这状况吧，可别人全走了，那就真尴尬咯。” “不会的，”周洵语调闲散，信誓旦旦地说，“姜楠在等着绝地反击呢。” 方秘书很想揶揄周洵一句：就算信媳妇也用不着这么盲目吧。 不过幸亏他没有说出口，要不然小丑就是他自己了。 在江文博忍不住要上台发话的时候，姜楠气定神闲地接过了话筒：“要走的就走吧，别后悔就行。” 这话着实狂妄，就算原先还因为姜楠的脸对她有好感的人，也觉得有点忍不了。 于是，又是一批人离场。 人群中，一名穿着时髦的确良上衣的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姜楠看。 他的旁边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 女孩的声音甜甜的：“爸爸，你为什么盯着阿姨看？” “那个阿姨很有意思。”男人十指交叉，欢快地舞动。 “可是大家都说阿姨很狂妄自大。” “不，”男人勾着笑，“她是自信，不是自大。” 女孩有些不理解，只是随着父亲的目光，再度懵懂地看向台上的漂亮阿姨。 姜楠根本不在意会场中走了多少人，江文博的咆哮她也当没听见。 没过一会儿，挤挤攘攘的会场就腾空了一大半，剩下的人里面，还有一大部分是报社的记者。 江老爷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那些被他请来的大人物倒是碍于老爷子的面子，都没走。 不过各自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依旧让江老爷子抬不起头来。 “老江，你这新认的孙女，咋回事啊？”与他坐一起的老头低声道，“她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吗？” “唉……”江老爷子想着，算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丫头，野性难驯。 恰在此时，姜楠说话了：“好啦，现在还坐着的各位，想必短时间是不会走了。” “不走嘞！”有记者起哄般喊着，“小同志，你可太有意思了，我都好久没遇上过这么有意思的人和事了。” 姜楠一笑：“那记者同志你可得把接下来的事情好好写哦！” 姜楠站起身，也就是在这起身的一刻，她周身的气质好像瞬间就变了。 沉稳而内敛的目光配上她那张格外年轻的脸，格格不入又意外的叫人信服。 就连已经准备起身离场的江老爷子，都不自觉重新坐了回去。 “还记得我前天说过的，第一期治疗方案中有些许不妥之处么。” 姜楠的视线只是随意地往台下一扫，在座的众人都有一种“她正在看我”的错觉。 于是，所有人都跟着默默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将要讲述的就是完全由我个人研发的第二期方案——丽丽！” 姜楠朝台下某处喊了一声。 “到！”抱着一个大布包的朱丽丽跳了起来。 “帮忙把资料发给同志们。” 姜楠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有多像全系最严厉的教授老师，唬得朱丽丽发资料的动作都不由利索了许多。 “嘿，你媳妇儿挺威风的啊。”方秘书又戳戳周洵。 鬼使神差的，周洵忽然就想起姜楠给自己上药时的样子。 同样的认真，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温柔。 周洵唇角弧度渐深，眼底冒起了一层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火焰。 这些资料是姜楠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写的，用去了一大堆的复写纸，还弄了满手的蓝印子。 姜楠的描述简单又专业，有些用词简直就是精准得可怕。 会场里面的医学界人士虽然走了大半多，但还是有些好奇的留下来了。 他们只是粗粗看了几眼姜楠的报告书，一个个都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变成了正襟危坐地姿势。 记者们眼观鼻，鼻观口，就算看不懂，也能从别人脸上看出这份报告书的不简单，于是拿着照相机对着资料咔咔一顿拍。 第一排的大人物里面恰好也有一位医学界大手，他跨过好几个人走到江老爷子面前，结结巴巴道：“江老啊，您这是……您孙女这是大公无私啊！” 江老爷子此时的表情并不好看。 朱丽丽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准备了一份资料书。 偏偏发到江家这一家子的时候没剩余了。 这巧合着实令他不得不多想。 然而此时，江老爷子又不得不憋下这口气。 “姜楠同志！”会场坐席里有人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么珍贵的研究结果，您真的就这样给我们吗？” 这人的语气词里面已经用上了尊称“您”。 “当然，”姜楠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星星，“医生的使命是救死扶伤，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当然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人民服务。” 姜楠是到过顶峰的人，像这样的官话漂亮话，她如果要说，一点也不会输给江旻秋。 完全在她是否乐意罢了。 “说得好！”台下即便人只剩一半，那用尽力气鼓掌造成的响动依然十足震撼。 这一次的掌声却是给姜楠的。 江旻秋紧紧捏着拳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让表情失控。 “漂亮阿姨，我爸爸让我问你，你刚才说如果提前走会后悔，后悔指的是这份治疗方案吗？” 小女孩稚嫩清脆的嗓音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208章 丢脸时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样可爱的小女孩，加上稚嫩如黄鹂的嗓音,自然能引来众人的好感。 姜楠嘴角噙着笑，回答的声音不自觉就变得柔软了：“小妹妹，告诉你爸爸，我说的后悔可不是这个哦。” 一个“哦”字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好像撒娇一样。 周洵听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那是什么啊？” 姜楠视线在场中众人身上再次转了一圈。 记者和医学工作者的气质是不一样的，光看外表就能分辨出来。 姜楠粗略数了数，还留下的医学相关工作者大约有三十来个，应付不成问题。 “在座的各位同仁们，我在这里托大问一句，大家都是什么专业的？” 如果在看到这份治疗方案书前，姜楠问出这个问题，估计愿意搭理她的人寥寥无几。 而在见识过方案报告书后，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先前情绪激动的那人第一个回答：“我是外科医生，平时主要在急诊室，但我母亲常年被精神疾病困扰，所以我也有所涉猎。” 姜楠冲他友好地点点头：“同志怎么称呼啊？” “我姓赵，您喊我小赵就行。” “小赵同志，你既然是急诊的，那平日肯定遇到过很多有心无力的情况，你不妨跟我说说，在急诊的过程中，你最困扰，或者最害怕遇到的是哪种？” 那人虽然不知道姜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仍然配合地回答了：“我最害怕的就是遇上感染性休克患者，这类患者如果抢救不及时，致死率太高了。” 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多，站着太费力，姜楠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感染性休克的抢救原则，一是尽快改善组织灌注，二是维持循环血容量，可以采用胶体液……” “等等等等，我、我找笔……”那人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各处摸索，连眼镜都险些被撞掉了。 然而没有人笑话他，因为所有的医学工作者都跟他一个反应，在各种找纸笔。 记者们则忙着拍照记录，一时间，会场里全是此起彼伏的借笔声。 周洵的后肩又被戳了两下。 “小周，你有带笔么？”方秘书笑眯眯的。 周洵从口袋里拿出钢笔递过去：“你怎么也要凑热闹？” “那当然，这可是不得了的知识力量。”方秘书一本正经地答道。 周洵挑挑眉，看着整个会场的人，不论老小都在认真地摘记着他媳妇说的话。 不由就生出了一些微妙的自豪感。 姜楠见大家写得差不多了，这才继续开口：“其实治疗感染性休克有个口诀，休感激、慢活乱、重点保护心肺肾，其中的激指的是要应用糖皮质激素……而最后的乱呢，指的就是要纠正水、电解质和酸碱紊乱。” 姜楠刻意放慢了语速，保证所有人都来得及记录。 “休感激、慢活乱、重点保护心肺肾……我懂了！我懂了！”提问的那人比先前更加激动了，“姜大夫，谢谢您的慷慨点拨！” 有了这个先例，人们差点就因为第二个问题由谁先来问这件事争执起来。 最后决定按年龄大小来发问。 “姜大夫，我是儿科的，想知道肺结核的鉴别诊断有没有什么口诀的？” 对方是个两鬓斑白的老大夫，姜楠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回答他：“有，直言爱阔农……” 这个困扰了老医生大半辈子的疑雾，就这样被姜楠的点拨破开了，老医生豁然开朗，隐隐有了许些感悟。 “我明白了，竟然是这样……姜大夫，大恩不言谢，我家住西陵门345号，内人是京市有名的裁缝，您若有需要，随时上门。” 西陵门345号这个地址，姜楠是不大清楚，但是久居京市的记者们却是知道的。 “啊！这位老同志是剪刀刘的先生啊！” “哎哟，剪刀刘那可是帮主席啊司令啊做衣服的。” “厉害了厉害了。” 江文博自然也听过剪刀刘的大名，他腮边的肌肉抽动两下，向着杜月娥指责道： “不是让你摸清楚来者的身份吗？怎么连剪刀刘的丈夫来了都不知道。” 杜月娥慌乱中有些不可思议：“我、我也没听说这老头是剪刀刘的先生呐。” “哼，”江文博从鼻子里发出嗤声，“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姜楠这身本事，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杜月娥很了解她这个丈夫。 如果说杜月娥是面子比亲女儿更重要，那江文博就是什么都没有他自己重要。 这会儿姜楠展示出了比江旻秋更为出色的能力，江文博想必是后悔了。 他一后悔，就会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杜月娥的头上。 杜月娥在外人面前风光无限，其实她娘家在这文革几年期间已经落魄了。 如今她全是仰仗着江家，连她娘家都要看江文博脸色。 就算江文博拿她当出气筒，她也只得受着。 这么想着，杜月娥怨毒的目光就阴恻恻地扫向了台上的始作俑者——姜楠。 此时，姜楠刚刚解答了了第四人的困惑。 “我还有个问题！”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好了一人一个！” “哎呀我就多问一个嘛！” “不行不行，不能坏规矩。” 眼见场面又要混乱，姜楠赶紧出声制止： “同志们，大家不要乱，今天的场地啊时间啊都不够，所以只能意思意思的回答一下，如果大家还有疑惑，可以到京市药物研究所找我。” 江文博脸上抽动愈发剧烈。 江旻秋明明就坐姜楠边上，江旻秋有自己加入的研究所。 那研究所虽然名义上是公家的，但背后资金支持其实是江家。 姜楠对江家的研究所闭口不提，反而强调傅老的药物研究所。 别说江文博，江老爷子都觉得脸上无光。 “老江，不是我说啊，你这孙女，前途无量。”与老爷子坐一块儿的老头意味深长道。 江老首长眼底神色数度变幻，没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同在台上的江旻秋表面看来是在笑，口腔里却已充满了铁锈味。 太丢脸了！ 她从来都没有经受过这样的侮辱。 第209章 小心被撬墙角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旻秋的视线如有实质，姜楠不可能察觉不到。 姜楠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她：“师姐，你也有问题么？” 江旻秋深吸一口气，指头都差点摁进掌心里，这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语气：“不，没有，你表现得很好，姐姐为你骄傲。” 姜楠瞳孔颤了颤，如果现在角色互换，她保不准会送江旻秋一个大大的yue。 所以某方面来说，江旻秋确实是个狠人。 台下的杜月娥特别担心江旻秋一时没忍住，把场面闹得很难看。 现在看她应对得体从容，不由心中宽慰。 本事好又怎样？要在京市混的得好，人际关系同样也很重要。 杜月娥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文博，”杜月娥讨好地搭了搭江文博的手背，“你看，姜楠这丫头野惯了，还是得跟着旻秋多学学。” 杜月娥这是担心江文博从此厌弃江旻秋，转而重点偏向姜楠。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担忧。 江文博打心眼里不喜欢姜楠。 他需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能给他创造最大价值的工具人。 而不是一个有本事有想法，还“野性难驯”的亲女儿。 “你说的对，”江文博装腔作势道，“她先前教育缺失，回来后得好好教。” 姜楠原本是打算回答完在场医生的问题再结束的。 结果不知道是什么人往外透露的消息，先前离开的医学界人士陆续又跑了回来。 在听了姜楠解答其他人的问题后，立马加入了排队的人群。 姜楠说的口干舌燥，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而此时会场中的人，竟又慢慢坐满了三分之二了。 江老爷子指挥江文博：“你上去跟大家说一声，提前结束吧。” 江文博应了，三两步就跨上台： “各位同志，很感谢大家的热情关注，可惜今天时间有限，我们小楠接下来还有个会议，就先说声对不住了。” 江文博的打岔自然引来了底下人的不满，尤其是一些刚协调好工作赶过来的医生。 于是，会场里面再次传来了嘘声和喧哗声。 不过这次的嘘声却是冲着江文博去的。 “同志们稍安勿躁。”江文博呼风唤雨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怨气。 他抹一把额前的汗珠，平复了片刻。 “这样吧，大家以后有困惑的，欢迎到175实验所来，小楠除了去京市药物研究所，同时也是175实验所的正式员工。” 姜楠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她怎么就成江旻秋那个实验所的正式员工了？ 这其中的明争暗斗底下的医生可不清楚，他们更关心的是姜楠到底会在哪边多待点儿时间。 这样找起人来也比较方便。 “药物研究所。” “175！” 姜楠和江文博的声音几乎撞到了一起。 姜楠悠悠看一眼江文博，抢先给出了答复： “药物研究所，我有课的时候会在京市大学医学部上课，下课的时候都会去药物研究所。” 江文博浑然不觉姜楠这是在给他下套子，上赶着说：“小楠啊，你这去傅老那边也太久了吧，要不咱协调一下两边时间？” “没办法啊，”姜楠作势为难道，“傅老最近有个厉害的项目在搞研发，我得加班加点。” 姜楠是故意对着话筒说的，整个会场的人都听得见。 “厉害的项目？能透露一下吗？” 这事记者们特别感兴趣，都不用其他医生开口，他们就已经帮忙提问了。 姜楠神神秘秘地眨眨眼：“暂时保密，总之是好东西。” 姜楠的五官长相是属于比较精致的类型。 因为太容易在外貌方面先吸引别人得注意力，而且姜楠不是讨好型人格。 也就是俗称的我行我素。 她没法像江旻秋那样，很轻易地就能俘获男女老少的好感。 但是如果跟她相处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个姑娘的小动作小表情特别丰富。 就好比现在，她的眨眼就引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观众席上刚刚还因为江文博的阻拦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下来了。 江旻秋趁机道：“同志们，是这样的，等傅老那边的项目完成了。 我们175这里同样会有大动作，到时候小楠就几乎会留在这边，欢迎大家届时上门指导。” 这时候的话筒都是有线的，俗称麦克风。 从手里搬来搬去不方便，都是摆在桌台上的。 江旻秋是直接凑近到姜楠脸旁说话的，姿势十分的亲近。 台下的江老爷子看着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孙女，挺是赏识的点点头。 姜楠呕得够呛，不过如果这会儿她把人推开，那就成了她不懂事了。 以江家的势力和作风，指不定待会儿就要传出江家小女儿恃才傲物，连亲爹亲娘都不搭理的消息了。 无论在什么时代，不管以怎样的理由，不孝顺都是要被人嚼舌根的。 而且她现在不过是刚刚打开局面，还没有真正站稳脚跟。 不可操之过急了。 于是，姜楠忍耐下来，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一副两姐妹相亲相爱的画面了。 方秘书看得啧啧叹息，不忘在周洵耳边说道： “你这媳妇能屈能伸，是干大事的，小周，你不加把劲的话，小心被撬墙角哦。” 周洵斜他一眼，神情并不友善。 “别拿这眼神看我，”方秘书轻笑，“刚才说话的小女孩记得吧？她的爸爸也来了。” 周洵顺着方秘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人影憧憧中，他看见了一个约莫30多岁，留着一头天然卷毛的男人。 那人长相如何周洵不作评论，但他眼下正趴在前座的椅背上撑着下巴盯着姜楠看。 眼神堪称狂热。 周洵有点不爽：“他是什么人？” “多的我也不方便告诉你，反正上面——” 方秘书比了个大拇指：“从国外把他撬回来的，准备成立新的医学研究所，他当所长。” 周洵紧抿嘴唇，没应声。 方秘书的言下之意他懂，无非就是他现在双腿不便，没法时时跟着姜楠。 如果她被别有目的的人带偏了—— 可是他原本不就打算跟姜楠离魂的吗？ 周洵矛盾极了，脑子里嗡嗡的疼。 他下意识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腿，回头问方秘书：“你上次说，刘老司令那里有康复器械……” “你答应了？”方秘书眼睛一亮。 第210章 厚脸皮家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申请教职工宿舍，是需要填报真实情况的。 一层层递交复查下来，周要陪老婆来京市的消息，差不多就传到了对他感兴趣的人手里。 周洵刚到京市不久，好几拨人都暗暗找了上来。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来探口风，有的是来检查他的情况。 然而大多在瞧见他坐轮椅的时候，就岔开了话题。 像刘司令这种，就是不在意他的伤腿，依然要招徕他的。 周洵原先都打定主意做玉石生意了，从滇南淘来的宝贝都还在包袋里装着呢。 他不是不想继续回军营，只是军队里纪律多，他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 更麻烦的是，姜楠的身上也有秘密。 周洵斟酌再三，谢绝了刘老司令的好意。 然而对方又说他们那里有全国唯一的最新式康复器械…… “我先试试吧，”周洵没完全答应，“毕竟也不是小事。” 方秘书忙点头：“行！我回去先给你安排康复训练！” 两人聊天这会儿，台上的江文博已经代表说完了谢幕词，不由分说就把姜楠往幕布后面“请”。 主角都退场了，会场里的人再赖着也没意思，纷纷热聊着今日的收获，兴致勃勃地退场。 医生收获了珍贵的点拨，记者收获了有趣的新闻。 主打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江家人了。 礼堂后台是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窄小空间。 此时就跟挤罐头似的挤了一堆人。 偏偏这一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诡异地安静着。 周洵进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奇怪的画面。 “洵哥！”姜楠原本耷拉着的眼皮，一看到周洵就高高扬起。 “怎么了？”周洵滑到姜楠身边，顺便挤开了碍眼的江文博。 姜楠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轮椅的靠背上方，整个人微微趴着。 下巴就在周洵的发顶不远：“没事儿，我洗洗眼睛——啊，果然到你这里空气都变好了。” 前头跟姜楠站在一块儿的江文博，只差没当面翻脸。 江旻秋似笑非笑着：“姜楠，你跟周洵感情好，也得注意场合，这样容易被人说。” “我跟自己的对象说两句亲密话，总好过给别人的对象送围巾吧。” “姜楠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我都说了那是——” “够啦！” 江老首长带着微怒的训斥一出口，江旻秋就老实地闭上了嘴。 “姜楠，你今天也算认祖归宗了，从今以后就是江家人，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还是要多向着家里。” 江老首长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无非就是气姜楠一心顾着傅老的研究所。 “江爷爷，我明白了。” 姜楠特别认真的点头。 “以后我走哪儿都把您挂在嘴边，去招待所火车站供销社等等，我一定牢记您的话，时刻提一句我是江家的孙女。 哦，还有，在食堂排队打饭，或者是在学校外面等公交，我也第一时间提起您。 要不您给我个信物之类的东西，不然别人要我证明我是您孙女怎么办？” 姜楠用着最尊敬的语气说着差点让江老首长拍桌子的话，偏偏表情还很无辜。 周洵撇开脸，嘴角的弧度高高上扬。 他这个媳妇，在阴阳怪气这件事情上是有些天赋的。 杜月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指着姜楠的鼻头就是教训：“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我没教养。”姜楠耸耸肩，“我承认。” 杜月娥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算了，”江老首长吸了好几口气，“长城不是一天造成的，她从小教育缺失，要多给点耐心。” “爸说得对，”杜月娥赶忙拉过江旻秋，“旻秋，你研究所的事情先放一放，多看着你妹妹点儿。” 江旻秋眸底暗火一闪，掺杂着不甘与愤怒的情绪快速掠过。 “好啊，”江旻秋笑得毫无破绽，“那我先跟研究所请假，这几天就给姜楠做贴身助理。” 江旻秋这是把自己的姿态拉到最低。 江家人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 江老首长都不由自主地柔声道：“那就先委屈你了，等这边事了，爷爷再补偿你。” 江家人这是打定主意要派江旻秋去费老那边盯梢。 还给理直气壮地冠上了个“指导姜楠”的名头。 姜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这样把不要脸当特权的。 周洵围观了全程，心里都是对江老首长的失望。 这位老人是靠着一股不要命的冲劲换来了累累功勋，在位时不说有多英明神武，但也曾是一代人的偶像。 而如今展现在周洵面前的，是一个被家门荣耀给遮住双眼的独断家族长形象。 周洵不由感慨：时势造就英雄，时势同样也能毁掉英雄。 人一旦失去了初衷，那就只能迷失自我了。 “江老首长，费老的药物研究所是中科院的直属单位，姜楠她们进行的研究都是保密的。 您要让江旻秋跟着去，是不是应该先征得中科院那边的同意？” 周洵帮姜楠把她想说的先说了。 这样一来，周洵就成了集火力的对象。 杜月娥杏眼一瞪：“我们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他是我对象，”姜楠道，“我得事就是他的事。” 杜月娥讽刺地歪歪嘴：“你当初在杨花村我们管不着，你嫁了这么个残废我们就不多说了。 但你现在是首都江家的孙女，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一下这桩婚姻合不合适？” 姜楠听得两眼发黑：“您的意思是要让我和洵哥离婚？？” 这是多么荒谬的要求，然而在场的江家人却没有一个对杜月娥的提议表示反对的。 甚至于，江文博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确实，你以后肯定是要往上面走的，就算这会儿感情不错，将来距离大了肯定有隔阂。 与其以后闹得鸡犬不宁全家不安生，不如现在趁还没有孩子，当断则断吧。” 姜楠听得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人能把拆人家姻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真不愧是江家人呐！ 姜楠知道跟这群人掰扯下去只会越说越烦。 干脆抚摸着小腹，一脸腼腆道：“谁说我们没孩子的？” 第211章 离婚传言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一凝，心脏蓦地吊起又随之坠回原地。 他知道这是姜楠在找理由。 但是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姜楠抛下的炸弹轰得江家人全都闭上了嘴。 沉默，尴尬的沉默。 足足五分钟过后，杜月娥才用她变了调的声音重复了一遍：“你……你有孩子了？” 姜楠笑而不答。 这被理所当然地当成了默认。 江老首长面色阴晴不定：“事已至此，那离婚是不可能了，不过，这个孩子——” 老者的视线直勾勾地盯向周洵：“是女孩，就跟你姓周，是男孩。就姓江。” 这是什么老流氓言论！ 姜楠原以为拆她婚姻已经是底线了，没想到还有突破底线的。 “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只会姓周。”周洵态度坚决。 江老首长眉头一皱，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江文博面颊肌肉几度抽动：“周洵，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姜楠不想再让周洵受这伙人的鸟气，口气冲了起来： “这么多年，你们明明知道我在杨花村，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 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不管不问，现在倒是一个个站出来要插手孩子跟谁姓的事了。 你说说，你们这群人还要不要脸啊？” 被一个小辈这样指着鼻子骂，那简直太伤自尊了。 江旻秋低着头，偷偷牵起了幸灾乐祸的笑。 可惜，就在她以为姜楠会被江老爷子教训一顿的时候，这个脾气叫人捉摸不透的老头，突然朗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真有几分爷爷当年的风范。”江老头脸上浮现起了几缕怀念。 姜楠赶紧话锋一转：“爷爷，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您当年的英雄事迹我可从小听到大，我知道您是最讲信用的，对不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江老爷子冷哼一声，“那人我已经在帮你们联系了，有消息了会告诉你的。” 江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姜楠也不好怎么讲了。 江旻秋要跟着去费老研究所的事情姜楠咬紧了不答应，对方也没办法。 最终两边各退一步，姜楠会继续去江家负责的175实验所挂班，江旻秋则不许靠近费老的研究项目。 临走的时候，江文博追了出来：“姜楠，如果你宿舍住着不舒服，可以回江家来，前提是，我只欢迎你一个人。” 姜楠连假笑都不愿给他，推着周洵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姜楠的身世狗血大戏已经传遍了整栋教职工宿舍。 “姜楠同志，你回来啦？” 宿舍楼里嘴巴最空的大婶丢下炒到一半的菜，嬉笑着蹭了过来。 “你咋还要回这宿舍楼啊？江家可是四合院，我听说还有花园哩！” 姜楠随口应付道：“江家是江家，我是我。” “这不对，”大婶挤眉弄眼着，“是不是江家人跟你生分，没把你当一家人啊。” 姜楠可太清楚这人在想什么了。 无非是看到原以为的可怜破落户，摇身一变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心里不平衡罢了。 姜楠看她一眼，没说话。 “姜楠，大姐可是过来人，我来支你一招。” 大婶觉得自己猜准了，得意的很。 “你呢，一开始要放低姿态，尽快融入到家庭氛围里面去， 再呢，要调查清楚家里长辈都喜欢些什么讨厌些什么， 最关键的，要多跟他们卖惨，多提自己以前过的苦日子，他们心里愧疚，肯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加入我们的彩虹妇女队，队里的姐妹都是明白人，保准帮你办得妥妥的。” 姜楠感觉自己的耳边围了一群蜜蜂，嗡嗡嗡地吵人得很。 “谢谢大婶啊，”姜楠紧急喊停，“我暂时还没想法，以前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 说罢，不等大婶反应，径自进入宿舍并且关上了门。 “嘿，这丫头，”门外的大婶一手叉腰一手举着炒菜的铁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门内的姜楠默默翻个白眼，一脸心累：“人际关系实在太难处理了。” 周洵注意到她眼底冒出的一点青色，不由分说就把人往床上赶：“去睡觉。” 姜楠哭笑不得：“你总得让我先去洗个脚吧？” “坐着别动，”周洵沉着脸下命令，“我给你打水。” 姜楠一脸难以置信加受宠若惊：“洵哥……” 周洵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平时洗澡洗脚什么的，都是独立完成的。 姜楠嫁给他以来，除了给他针灸擦药，在日常生活方面，周洵压根就不需要她帮忙。 “愣着干什么？”周洵单手端了水盆出来，姜楠还傻站在床边。 “哦！” 被这么一惊，姜楠的瞌睡虫已经差不多没了。 不过她不想浪费周洵的好意，依然利索地脱了鞋袜泡脚、上床。 她原先是打算睡一小会儿就好的，结果这一躺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北方的天气热得比南方迟，夜间下了场雨，温度就又低了好些。 朱丽丽一大早跑到教职工宿舍来，气喘吁吁地告诉姜楠教学楼那边有好多记者在蹲点。 “记者？”姜楠的头发有些长了，刚好够绑一个低马尾。 她将头发束起，脸蛋显得愈发小巧精致：“蹲我吗？” 朱丽丽一边欣赏着姜楠的美貌一边回答：“你昨天可是引起轰动了，连带着我这里都热闹了一把。” 姜楠眉心紧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是来学习的，另一头还有周洵的病要治，可没功夫处理这些事。 “你对象呢？”朱丽丽往房间四周看看，“买菜去了？” “可能是吧。” 锅里稀饭和窝头都凉了，周洵应该一大早就出去了。 “不在更好，”朱丽丽叹口气，“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说你一回江家就要跟残疾老公闹离婚，传得沸沸扬扬的。” “哼，”姜楠冷笑，“还能有谁，用脚都猜得到。” 朱丽丽看看姜楠的脸色，犹犹豫豫道：“你真的不担心啊？人言可畏，周哥嘴里不说，心里估计会难受的。” 周洵会因为要跟她离婚的传言而难受吗？ 姜楠有点不自信，心里倒是隐隐冒出个不得了的想法来。 第212章 命运的轨道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朱丽丽见她愣神，故意叫了一声，“喂！你想啥呢？” “没什么，”姜楠随便咬了两口窝头，“走吧，早上不是有很重要的课么?” 昨儿各组组长挨个通知了，说是今天有个国外回来的脑科专家要来讲课，让同学们不要迟到。 这个时期的学习机会难得，哪怕各自学的方向领域不同，但有名人来讲课，大家都会抢着去听一听。 说不定就触类旁通，有所感悟了。 姜楠为了避开记者，跟朱丽丽绕了条远路。 赶到教室时，脑科专家都已经到了。 姜楠从后门溜进去，发现教室里面已经没有空位，许多学生都是站着的。 “姜楠，这边给你留了位置！” 前排喊话的女生应该是一直瞄着门外，姜楠一出现她就喊了。 声音还贼大。 教室里的人，包括讲台上站着的专家老师，齐刷刷地都朝姜楠看过去。 姜楠冲那个面熟的女生摇了摇头，又指指墙上用红色颜料写的标语：不占座，不抢位，讲规矩，讲纪律。 她这会儿要是真坐过去，非被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姜楠，钟晓玲那是故意的吧。” 经朱丽丽这么一提醒，姜楠想起来，这个帮她占位的女生就是洪江市军医院的小组长，初来时还跟姜楠闹过不愉快。 “那可不？”站在两人前面的一名女生扭头看过来，“她老大早就到了，霸着位置，逢人过去就说是你要求她占的。” 这陷害看似无关紧要，但是姜楠正在风头上，各种行为会被放大，容易引来别人的不满。 这是准备从她的名声开始破坏了呀。 能这么有耐心跟她玩细水长流的，反正不会是钟晓婷。 “各位同学们，大家请保持肃静，”系主任在讲台上介绍道，“今天要为我们讲课的是毕业于H大学神经内科的胡瑞博士，他……” 讲台上的年轻男人竟然是胡瑞！ 姜楠前一世就听过胡瑞的大名。 这位被称为“脑科未来”的医学天才，在32岁时回国，承接起一项重要的药物研发任务，为国内的神经内科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然而他的结局却并不好。 胡瑞妻子早年病逝，留下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儿。 胡瑞自己是脑科专家，却因为工作繁忙和疏忽，女儿得了脑腱性黄瘤症都不知道。 脑腱性黄瘤症属于极其罕见的疾病，国内根本就买不到有效药。 好不容易辗转国外买到了一批，却被某个权势截胡给拿去治疗自己的孩子了。 胡瑞的女儿病程加重，因为并发的白内障，她失去了视力，在一次雨前收衣服时，一时不查摔下楼死了。 胡瑞悲愤绝望之下，一把火烧了整个实验所，连同他自己。 这起事件当时非常轰动，姜楠想不知道都难。 “姜楠——”朱丽丽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你怎么又发呆了？” “抱歉，”姜楠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了？” “我是说，这个胡博士长得可真俊啊，而且，他这么年轻，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朱丽丽眼睛里面的红色爱心几乎要蹦出来了。 “别想了，人家有女儿了。” “她老婆不是早就病逝了么？” “不会吧，你玩真的？”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 朱丽丽那表情压根就不像开玩笑。 姜楠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上一世胡瑞死后，暗恋他的助理自制十斤炸药，跑到那个截胡了特效药的大人物办公室，轰了他半栋办公楼。 那个助理，正好姓朱。 而朱丽丽，正经专业学得不咋地，化学却玩得很溜…… 不是吧！ 姜楠只想扶额。 接下来胡瑞讲了什么，姜楠压根就没听进去。 她在思考着自己这股微不足道的风，该如何去改变朱丽丽的原定命运轨迹。 胡瑞其实一直都在注意着姜楠，见她走神几乎走了全场，不由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讲得太菜了。 “姜楠同学。” 朱丽丽大力撞了姜楠一下。 “干啥呢？！”姜楠回过神，发现教室里的人全都在盯着她看。 而她刚才那句话说得似乎过于没礼貌了。 虽然她本意是问朱丽丽的。 胡瑞眉头轻蹙了一下：“姜楠同学昨天的表现我十分欣赏，不知道对于我今天的讲解，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见？” 一直在找机会搞姜楠的钟晓玲赶紧道：“我们也想听听姜楠的看法，同学们，是不是啊？” “是！” “姜楠你就讲一个呗。” 不管是发自内心还是单纯起哄，总之这会儿要姜楠上讲台的呼声很大。 系主任一脸为难地看看胡瑞，又看看姜楠。 钟晓玲低着头，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她就不信，姜楠会比这个归国博士还要更懂！ 教室里面的动静吸引了外面的人，只见门边探进来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对着姜楠招了招手。 罢了罢了，就当给洵哥积德了。 姜楠全程没听课，只能通过黑板上的板书判断出，胡瑞刚才讲的应该是脑部疾病相关。 “好，那我就随便讲一个，”姜楠走向讲台，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脑腱性黄瘤症。 “脑腱性黄瘤症，一种罕见的脂代谢障碍，为隐性遗传……”姜楠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绘画人脑组织图。 “天，她还是学生吗？这画的比我老师还精准。” “你们看，简直跟教科书里的一模一样。” “别讲话了，她讲到小脑半球齿状核了。” 起先教室里还有细细簌簌的说话声，随着姜楠的讲解，渐渐只留下了记笔记的刷刷声。 “综上，”姜楠飞快看一眼门口处探头探脑的小女孩，“早发现早控制，切莫大意。” 胡瑞没有注意到姜楠的视线，他单纯沉浸在她精妙的讲解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姜楠的提醒。 姜楠在心底叹息：这就是搞学术的人的通病，没得救。 就在她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要怎样点醒胡瑞的时候，一阵巨大的轰隆声毫无预警地炸响。 “哐——”窗户玻璃瞬间裂了几块。 第213章 女儿就是赔钱货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啊——”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有人吓得惊声尖叫，也有人自我保护般抱头蹲下，更有反应快的拔腿往屋外跑。 人群推推搡搡，争先恐后地奔出教室。 姜楠当时就在讲台上，离门近，她在跑出去的同时顺手抱起了小女孩，躲开了一块砸落的玻璃。 “谢谢你。”胡瑞接过女儿，看着地上那块四分五裂的玻璃，心有余悸地道谢。 姜楠摆摆手：“怎么了？是地震吗？” “不像。”胡瑞曾经在一个地震频发的国家生活过几年，对于地震的各种表现还是十分熟悉的。 其实不用胡瑞解释，跑出来的大家已经意识到这不是地震了。 因为除了最开始的巨响以及震动之外，现在四周已经平息了下来。 姜楠踮着脚往不远处灰尘弥漫的地方望：“那个方向……是哪里？” “京市大学附属第四医院。” 一个不祥的念头窜上心头，下一秒就得到了验证—— “不好啦！第四医院塌了！” 系主任面色惨白：“糟糕，那里有不少孩子！” 附属第四医院最有名的就是儿科，儿科的就诊室几乎每天都是满满的。 姜楠转身回到教室，拖出讲台底下的医药工具箱背了起来。 “你这是要……” 姜楠神色严肃：“去救人。” 说完，她率先往第四医院的方向跑去。 “你是姜楠的朋友吧，”胡瑞将女儿抱给朱丽丽，“帮我照看一下星星。” 随后也跑了。 系主任抹一把额上的冷汗：“同学们，我们离第四医院的直线距离最短，时间就是生命，大家都回去拿上家伙，跟我一起去救人！” 附属第四医院是一联排的老式洋楼，是40年代外国人建的。 曾经的标志性建筑，此刻展现在姜楠面前的已是一片废墟。 空气中的粉尘含量高得吓人，姜楠拿出纱布口罩戴上，工具箱里还有一副半旧的护目镜，她也一同戴了起来。 面对这样大范围的废墟残骸，姜楠个人的搜救力量实在太小。 她不敢往堆高的建筑石板过去，因为害怕会有二次坍塌。 只能挑明确不会有危险的地方过去。 此时距离楼房坍塌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受伤不重的幸运儿已经挣扎着从沙砾砖土中爬了出来。 “还能走得动的人，往我这边过来，”胡瑞手里举着喇叭，镇定地指挥着，“医生马上就到，大家不要紧张。” 楼房坍塌得完全不成样子，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是哪里。 姜楠向一个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的伤者问道：“同志，你记得儿科的大致方向么？” 伤者神情恍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儿科……儿科没啦！呜呜呜，儿科没啦！” 姜楠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同志，你什么意思呢？” “儿科在一楼！一楼地面突然就掉下去了，正好就是儿科的位置，整个陷下去了！” “你是说，地面陷下去了？”姜楠捕捉到了关键词。 “是嘞！我眼睁睁看着的，我还想救人的，可是——可是房子就塌了……” 姜楠倒抽一口凉气，站起身朝刚刚到达现场的救援兵跑去。 “解放军同志，”姜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医院下方地面发生塌陷，怀疑是因此导致的楼房坍塌，你们救援的时候请先留意地陷现场，那里——是儿科所在地。” 解放军一脸肃然，朝姜楠敬了个礼。 如何从废墟里救出伤者是这些解放军的任务，姜楠不是专业救援人员，她跟其他医生一样，在废墟周围随时待命，实施重伤者的抢救。 “心跳已恢复，担架过来！”姜楠擦一把头上的汗珠，丝毫没有因为刚刚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而放松懈怠。 “姜医生！这边这位病人不行了！” “这就来！”姜楠提着药箱跑了过去，“受伤情况。” “左肺破裂。” “闭合型外伤，”姜楠蹙眉，“准备引流管，马上做胸腔闭式引流。” 坍塌区域周边已经被解放军人为封锁。 封锁线外，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又有人抬出来了！” 几个医生抬着担架小跑着往救护车赶。 “二妮！过来！” 跟着帮忙的医学生从人群中认出了自己的父亲，不情愿地跑过去：“爹，干嘛呢，我这边急得很！” “哎哟，这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咋不能活？人姜大夫说了，拉回去做个小手术就能长命百岁。” “姜大夫？”说话的中年男不屑地撇嘴，“姜大夫又不是神仙。” “谁说的！”医学生脸蛋都气红了，“姜大夫已经救活了五个都快没呼吸的伤者了，她就是神仙！” “嘿你这丫头，撒谎不打草稿……” 嘈杂的议论一句一句钻进周洵的耳朵，他黝黑的眼底，时而明，时而黯。 “同志你这坐着轮椅凑什么热闹啊？” 周洵抬眼看看问话的中年男子：“我媳妇儿在里面。” “哎哟，”那人以为周洵媳妇也是伤者，“你也别担心，会没事的。” “没错，别担心。”医学生见周洵长得好，主动搭了句话，“我们姜大夫厉害得很，只要不是……她肯定能救过来！” “我知道，”周洵眉眼弯了起来，“她确实很厉害。” 救援中心区域，胡瑞拎着一个行军水壶递给瘫坐在地上的姜楠：“补充点儿，别自己先倒了。” 姜楠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只用眼神表达了一下谢意。 “压缩饼干来点？”胡瑞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一袋饼干。 姜楠不跟他客气，撕开包装就吃。 “你的医术，真的不符合你的年龄。”胡瑞打量着姜楠，眼睛里面满满都是对她的欣赏。 姜楠瞥他一眼：“省点力气吧，待会儿泥石板搬开了，伤者只会更多。” 这是拒绝跟他聊天了。 胡瑞摸着鼻子讪笑两下。 姜楠还想趁这机会短暂的喘口气，结果饼干都没消化，尖锐的叫骂就直钻她的耳膜： “救我儿子！闺女就是个赔钱货，没了就没了，儿子必须活！” 姜楠转过头，脸上像结着霜。 第214章 “墙角”岌岌可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动作利落地起身，向发出争执的地方奔去。 胡瑞紧随其后，看起来倒像是姜楠的助手。 一片倒塌的石墙边，被灰尘扑了满身的小兵正无措地看着面前在推推搡搡的一男一女。 “那是你的闺女！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还是你的儿子呢，你就忍心看你儿子变成残废？” “残废了总比没命强啊！”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儿子腿废了就完了，哪儿还有姑娘愿意嫁他？他还能做什么事？” 姜楠爬上石堆，就近问了个小兵：“同志，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们的儿子女儿同时被压在下面，”小兵脸上手上都是黑灰，眼睛仍旧清澈坚定，“因为承重受力的关系，必须放弃一个。” 接着，那小兵跟姜楠解释了一番。 姜楠听得半懂，总之就是因为各种原因，现在压在姐弟两人身上的大石板不能整个抬起来，只能一次抬动一边。 而一边抬起来了，另一边就会骤然下降，被压在下面的伤者势必会加重伤势。 “这弟弟被压的位置是腿，哪怕二次受伤，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截瘫，可是姐姐压中的是胸口……”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姜楠都明白了。 这姐弟俩的母亲，竟然为了保住儿子的腿，连姐姐的命都不打算要。 姜楠爬到断墙边上，趴在地上往缝隙里头望。 一眼就看见了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 这个顶多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亲耳听见了母亲要放弃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有多伤心绝望。 姜楠努力伸手进去摸住了女孩的手腕，脉搏微弱，再不赶紧施救就真的危险了。 “别怕。”姜楠望着女孩的眼睛，“我救你。” 另一边的男孩正在嗷嗷叫唤，边叫边骂人：“你们这群当兵的怎么还不快点！没听我妈说先救我吗？” 姜楠原本还想去看看男孩的情况，听了这句话直接就撤了出来。 “男孩的腿已经废了，”姜楠走到那对仍在争执的夫妻身边，“你们还要先救他吗。” “不可能！你别诓我！”妇女的尖叫快要刺穿鼓膜，“幺儿说了腿疼，能感觉到疼那就有救……” “谁说的，”姜楠声音冷冰冰的，“你被人捅一刀心脏，你还能感觉到心疼呢，难不成你就能活了？” “嘿你这丫头嘴巴怎么那么贱呢？” 胡瑞挡在姜楠面前：“她说的是真的。” 后边的小兵也附和道：“他们两位是很厉害的医生，你得相信他们说的。” 姜楠看向一开始就坚持要救女儿的男人：“快点决定，要不然两个都保不了。” 男人一咬牙：“救！救丫头！” “你个杀千刀的你——”妇女扑过来，抓着男人的头发一阵揪。 男人拽住她的胳膊：“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幺儿是你跟老王生的，你他娘的只记着跟老王的儿子，压根不管我的姑娘！” 妇女显然没想到男人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一时惊诧地张着嘴巴，说不出来话了。 姜楠转向救援兵：“同志，救人吧。” 经过众人的努力，两姐弟最终都活着被救出来。 正如姜楠所说的那样，男孩的腿已经废了，女孩则因为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这事儿不过是整个救援当中的一个小插曲，姜楠在把女孩的情况稳定住以后，就没工夫再去搭理了。 自然就没看到妇女看向她时那目光简直就跟淬了剧毒一样。 在救援部队的全力推进下，地陷位置被找到，幸运的是，塌陷深度只有三米左右。 更幸运的是，当时在儿科就诊的孩子们，因为滚落塌陷的坑内，反倒没有被楼房倒塌的砖石砸中。 除了轻微外伤以外，孩子们都是完好的。 这可让姜楠松了口气。 可能是随着心态的变化，姜楠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 她甚至时常会想象，以她和周洵的基因，生出来的娃不知道该有多好看呢！ 所有救援人员忙忙碌碌到次日清晨，最后一批伤者总算被送上了去医院的救护车。 “姜楠同志，还要胡瑞同志，”救援行动的负责人感激地与二人握手，“这次真是感谢你们了，等我回头一定跟组织好好汇报你们的功劳。” “救死扶伤，我们应该做的。”姜楠与负责人客套了一番，确认现场不再需要自己的帮忙以后，准备动身回宿舍。 胡瑞追上来：“我送你。” 姜楠看看大亮的天色：“胡医生，你难道不应该先去看看女儿吗？” “我——” “姜楠。”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楠先是一愣，在看见周洵的身影后，眼睛里面迅速倒映出惊喜。 “洵哥！”姜楠瞬间腿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甚至还能小跑着朝周洵扑过去，“你怎么来了？” 周洵提了提手里的饭盒：“给你送早饭。” 饭盒里躺着两个热乎乎圆滚滚的包子，姜楠顾不得烫，狠狠咬了一口：“哇！是肉馅儿的！” 周洵勾勾嘴角，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几步以外的胡瑞身上。 胡瑞冲周洵友好地笑了笑。 周洵回了个轻轻的点头。 “姜楠，我先走啦，”胡瑞朝完全沉浸在肉包子里的姜楠打招呼，“我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 等人走远了，周洵忍不住问她：“胡医生让你考虑什么？” “他想叫我去他的实验室。” ——“上面从国外把他撬回来的，准备成立新的医学研究所，他当所长”“……小心被撬墙脚哦”。 周洵想起方秘书的话，心脏没来由地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了一把。 “你怎么想的？要去吗？”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常，实际上袖口都快被揪烂了。 而有些人却完全没有感觉到。 姜楠吃下最后一口包子：“我不去。” 周洵悄悄松开了攥着袖子的手：“嗯，你这边又要应付江家，又要负责费老的研究项目，忙不过来的。” “那倒不是，我主要有自己的考虑，”姜楠接过周洵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抹了把嘴，“洵哥，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 第215章 表彰不应该有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不由坐直了身体，严阵以待：“什么事儿？” 姜楠推住轮椅将他调了个方向：“边走边说吧。” 周洵在心里面胡思乱想，各种猜测姜楠到底有什么严肃的话要说。 “洵哥，刚才救援队长说，要跟上面汇报我的功劳，你说，上面会给我什么奖励啊？” “——就这个？” 姜楠看着周洵突然放松下来的背板，奇道：“洵哥，你刚才在紧张什么啊？” “……没什么，”周洵避开了这个问题，“会的吧，严格意义上算起来，你这次的功劳绝对头等，至于奖什么，终归都是好东西。” 姜楠点点头：“这我知道，我是在想，我能不能跟上面争取个诊疗室来？我想自己开诊所。” “嗯？？”周洵眼里难得地充满了惊讶。 不怪他大惊小怪，如果姜楠说要弄个实验室研究室什么的，毕竟那都是挂靠公家的，也不足为奇。 可是姜楠说她想自己开诊所…… “我们国内没有私人诊所，所有大小医院都归国有，你这个想法估计挺难实现的。” “这我知道。”姜楠嘴里应着，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 改革开发以后，各种私营模式进入市场，私人诊所，民营医院也渐渐发展起来。 现在是75年，距离文革结束只剩下一年，距离改革开放却还有三年。 姜楠最初是想在周家乡那角落头偷偷摸摸地开个小医庐，大钱赚不得，小钱肯定没问题。 现在既然都离开周家乡了，以后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要她在京市偷偷开医庐，那就算给姜楠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到达京市之初，姜楠有想过去哪个医院先混个几年。 是胡瑞和江家的实验室给了她灵感。 既然可以挂靠在公家下面开研究室，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先挂在国有的名义下，以医疗研究为主要方向，来开个小诊疗室？ 她相信以自己的实力，三年后绝对可以在京市拥有话语权。 到时候趁着个体户的风潮，再让诊疗室彻底变成自己的，不就名正言顺了嘛。 ——可惜这些推论不能讲给周洵听。 “不过，你可以先试试借靠在京市哪个医院的名义下，搞个独立的诊疗室，我估计，也就几年内吧，会放开的。” 姜楠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她作为重生过的人，能够预知未来那是正常的，可是周洵光靠审时度势就能拿准今后的方向，这怎么不让她佩服？ “洵哥，你好厉害啊！”姜楠的话里是毫不吝啬的夸奖。 周洵鲜有地羞赧了一把，稍稍偏过脸：“不过这跟上面打申请的事也没那么简单，我先帮你联系看看。” “嗯嗯嗯。”姜楠点头如捣蒜。 “还有，”周洵吩咐道，“诊疗室的事情不能由你出面，应该让你准备挂靠的医院去弄，你尤其不能想着借这次功劳讨要奖赏，上面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 姜楠看着周洵格外严肃的表情，知道这方面的款套不是她能玩明白的，索性老实地答应：“好嘞，我都听你的。” “真的？”周洵狐疑地看过去。 姜楠重重地点头：“那当然，你可是我的洵哥欸。” 周洵眼底爬上笑意：“那好，现在回去洗漱以后，立刻睡觉，什么也别管，请假三天，休息够了再说。” 周洵说请假三天，还真就给她请了三天假，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其间，江家人来过，被周洵两拐棍扫出去了。 费老以为姜楠病了，亲自上门来探望，周洵守在门口掐着时间，只放他进去看了姜楠一眼。 确确实实意义上的一眼。 只有朱丽丽是被允许在屋内待过了半个小时以上的。 “姜楠，你对象这，”朱丽丽指着自己的脑门，“怕不是有病吧？” 姜楠扑哧一笑，很想告诉她，那确实是有的。 “你别笑，”朱丽丽掐她一下，“你没看到他盯着江家老大那眼神，跟要吃了他似的。” “这哪里能怪洵哥，”姜楠解释道，“江家老大一上门就说实验室那边要我过去一趟，把我当狗使呢。” “哦，那确实活该，”朱丽丽呸了一口，“不过，人家胡医生没招惹吧，连门都没让他进呢。” 这事姜楠并不知情：“胡医生来过了？” “可不，来了三次了都，全被挡在门外。” 朱丽丽愤愤不平。 “人胡医生说了，跟你一起救了一天一夜的人，那是有了革命友谊，战友过来看望战友，多正常啊，你对象太霸道了。” 姜楠仔细观察着朱丽丽脸上的神色，默默叹了口气——这才几天，这姑娘就坠入爱河了。 “丽丽，你喜欢上胡医生了。” “哪儿有！”朱丽丽反驳起来倒是大声的很，“不跟你说这些，我今天是给你说个好消息的。” 朱丽丽不愿意承认，姜楠也懒得再说，索性事情还没到无法扭转的地步，以后还有时间。 于是，姜楠顺水推舟：“哦？啥好消息呢？” “上面要给你表彰，”朱丽丽笑得比姜楠本人都开心，“给我们这批过去主动帮忙的插班生颁发了集体奖章，给你和一些表现突出的个人颁发荣誉！” 姜楠挺惊喜的，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确实挺好的。” 这个时代，一枚奖章、一份奖状、一本荣誉证书，那可比什么物质奖赏都来得重要。 因为那不仅仅是奖赏，更是一种身份的认同，是集体与组织的认可。 有了这次的荣誉，姜楠相当于多了个砝码在手里。 表彰大会办得挺隆重，举办地点放在京市大学本校最大的礼堂，当天还请了京市广播电视台的播音员同志过来主持。 姜楠因为是个人表彰，颁奖顺序放在了最后。 候场等待时，姜楠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姜楠，好久不见啊。”江旻秋笑得毫无破绽。 姜楠往观众席第一排一望，果然，杜月娥也在。 “你怎么也来了？”姜楠着实有点想不通。 “我啊，我来领奖呀。”江旻秋笑得意味深长。 姜楠听完，不由蹙紧了眉头。 表彰名单她见过，并没有江旻秋的名字。 第216章 难夫难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旻秋紧盯着姜楠的眼睛：“妹妹，你是不是很奇怪啊，想不想知道原因？” “不想。”姜楠果断否认，“你怎么混进来的我没有兴趣，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正经道儿。” 说完，姜楠就扭身走到另一边去了。 江旻秋望着她的背影冷笑：“你尽管得意，待会儿有的你哭。” 姜楠确实猜对了，江旻秋这表彰名额是临时加进去的。 “据说是附属第四医院那边帮她申请的。” 同样要接受表彰的系主任告诉姜楠。 “你姐姐虽然没有跟我们一样到现场去，但是这几天医院缺人手，她放下手里的工作全程帮忙，也好几个晚上没合眼呢。” 这样说来，倒也不是走了邪门歪道。 “嘁，”朱丽丽拉着姜楠嘀咕道，“我看她就是为了这个表彰故意作秀，这一个礼拜医院里的同志大家都没睡过整觉啊，就她总能踩在领导过去探望的时候忙前忙后。” 姜楠朝朱丽丽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作秀就作秀吧，反正也算她辛苦得来的，你这话别出去说。” “我晓得——” “姜楠！” 两人的悄悄话被打断，这场活动的负责人急急走了过来。 “陈校长好。”姜楠礼貌地打招呼。 “你过来下，”陈校长看起来很着急，“上面突然取消了你的荣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姜楠眼底一沉：“取消……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来问你？” 姜楠个人领奖，那也等同于为学校争光，姜楠被取消表彰，学校方面也没面子，所以陈校长才会这么急。 “我已经问出来原因了。”胡瑞带着一身怒气走过来，“有人跟上面举报了你。” “啊？”姜楠还是很懵，“举报我什么啊？” “记得那两姐弟么？他们的母亲举报你，说他儿子的腿在被石墙压着时还没废，是你错诊逼他们做选择。” 姜楠气笑了：“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呢？那姐弟的爹呢？他当时也在场。” “不知道。”胡瑞也是临时托人问来的，很多细节都还不清楚。 “男的一回去就跟女人办了离婚，带着孩子去户市休养了。” 陪着姜楠来礼堂，又突然消失了老半天的周洵带着一身煞气来到了候场室。 姜楠望向黑着脸的周洵：“洵哥，你这段时间是去查这个事儿了？你刚才就知道了？” 周洵眼睫颤了颤：“也只比你们早一点点，如果我能更早点——” “那哪儿能怪到你头上，”姜楠勉强笑了笑，“谁叫咱没想到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呢。” “哼，”周洵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不要脸这事儿，估计是杜家祖传。” 姜楠似乎听出来了什么:“那女的姓杜？” “对，杜玉娥，”周洵往江旻秋方向掠过一眼，“杜月娥的亲妹妹。” 一串碎片在这一刻连成了一串，姜楠总算知道江旻秋刚才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哎呀，那就是你小姨啊，”陈校长一拍大腿，“那好办，你快去跟你妈说说，跟小姨那边做做思想工作，哪怕咱今天没拿到证书，以后补上也行。” 姜楠摇头：“不可能的。” 这可都是江家人的手笔呢。 陈校长似乎不理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系主任扯住了手臂。 系主任朝江旻秋那边示意了一下，陈校长忽然有点明白了：“不是……你是说，这……” 江旻秋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开口：“大家误会了，不是我们不帮忙，而是早在七八年前，小姨就跟我们家闹僵了，这事在京市不算秘密。” 姜楠朝周洵看去，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盯着周洵的江旻秋好似难过地垂下了头：“这事要说起来也有我们的原因，小姨在知道拦住她救儿子的医生是我妹妹以后，更是不放过姜楠了。” 江旻秋微微抬头看了一圈周边人的反应，声音瞬间就带上了哭腔： “我这个礼拜在医院忙前忙后，没少去做小姨的思想工作，她明明都答应了我了……” 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姜楠：我还没哭呢，你哭个狗屁啊！ 然而江旻秋平日的形象实在是塑造得太成功了，这一落泪，陈校长脸上都浮起了愧疚：“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你还是个孩子，怎么斗得过大人呢？” 姜楠：学不会，真的学不会。 “那现在怎么办？”胡瑞倒是不为所动。 “时间太紧，”周洵的眼睛里面藏着愧疚，他专注地盯着姜楠，好像在向她解释，“那边动作太快，而且专门卡在今天，我来不及……” “没关系啦。”姜楠藏起心里的不舒服，凑近周洵耳边悄声开玩笑，“你被秦国华抢，我被江旻秋抢，咱们这不就是难夫难妻么。” 周洵默默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啦，”姜楠朝众人豁达一笑，“别因为我的事打搅了大家的兴致，多大点儿事儿，该轮到你们了吧，快去快去！” 确实，工作人员已经在通知大家准备了，顺便也告知姜楠暂时不用上去。 工作人员原以为姜楠会大吵大闹，没想到她却一脸平静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下，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想安慰一下：“你也别难过，之后我们会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会委屈你的。” “那就麻烦你了。”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说客套话，姜楠还是礼貌地道谢。 这次获奖的人有个集体朗诵的节目，姜楠不用上台领奖，倒是排练也省了。 她趁着众人去准备的时候，推着周洵悄悄溜了。 “对不起。”在默默走了一段路后，周洵忽然道歉，声音哑哑的。 姜楠其实情绪并不高，但她更不想让周洵因为自己的事难过，便佯装微笑：“都说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哪怕早半天……” 见周洵还在纠结这个，姜楠叹口气，绕到周洵身前，半蹲了下去。 “洵哥，你别把什么事都往肩上扛，主席不是说了嘛，雄关漫道真如铁，咱慢慢来。” 姜楠的安慰并没有让周洵释然，他揪着腿侧的布料，眼里正掀起惊涛骇浪。 第217章 爱情面前，男女皆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京市大学礼堂内，表彰仪式正进行到最高潮的部分。 在611坍塌事故中表现突出的个人，获得了由政府部门颁发的“先锋”称号。 观众席上，一名女生朝着台前台下四处张望：“咦?为什么没有姜医生？” “对啊，姜医生呢？那天要不是有姜医生，好几个重伤患可都要救不回来。” “就是！表彰没有姜医生我第一个不服！” 附属第四医院坍塌救援那天，几乎现场的救援人员都知道姜楠。 姜楠的功劳大家一致认可，之前也听到过相关消息，说她在表彰名单之内。 所以现在没看到姜楠，大家都有点奇怪。 不过今天的表彰仪式是面向社会的，除了参与救援的相关的医学生之外，还有各行各业的人过来。 他们对姜楠这事就不清楚了。 观众席中的争议声很快就被掌声盖了下去，紧接着就是获表彰个人的得奖感言。 别人说话的时候再在底下窃窃私语，那就显得太不礼貌了。 于是，关于姜楠没有获表彰的争议，暂时就被压了下去。 胡瑞是第二个发言的，他一开口，既不是感谢也不是表态，而是指责： “今天我领取这份荣誉，内心感到十分惶恐，因为我知道，最配得上这称号的人，就在刚刚，被莫名其妙地拿走了名字，今天这事如果不给个交代，我自认没这个脸继续坦然领奖。” 胡瑞家庭条件非常好，少年时期就出国学习了。 华国人传统意义上的内敛，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影子。 如果是其他人，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大家就算心里面不愉快，也不会站出来给姜楠喊冤。 胡瑞就无所顾忌了。 杜月娥压着声音问身边的一人：“这个胡瑞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向着姜楠？” “611当天胡瑞正好在京市大学上课，坍塌发生后他也加入了救援现场，应该就是那会儿认识的。” “倒是会勾搭，”杜月娥丝毫不觉得这样说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什么不对，“你去以干扰秩序的名义把他赶下去。” 被吩咐的中年男子面露为难：“杜夫人，胡瑞我们还不想得罪，我得了内部消息，他这次回国，上面有重要任务交给他……” 听中年男这么说了，杜月娥眼神微闪，再看向胡瑞时，就多了点儿审视的意思。 胡瑞的那一番发言已经引起了观众席的震荡，知道他说的是姜楠的人都纷纷跟着应和。 不知道的人四下一打听，也都明白了。 “为什么要临时取消？” “这里面该不是有什么资本主义的内幕吧？” 眼见着局面越来越不受控，杜月娥旁边的中年男不得不上台端起了话筒：“同志们静一静，我是今天这表彰仪式的主办部门代表，关于胡瑞同志反映的这种情况，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接着，中年男把姜楠未经细致检查，就擅自断言被压男生腿废掉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当时情况危急，姜楠同志确实是出自善意，可是作为一名医生，擅自隐瞒伤者的伤情，这还是不应该的，我们不能鼓励这种行为。” 胡瑞并不买账，当即表态：“当时我就在现场，我也认同了姜楠的诊断，既然她没资格得表彰，那我也不该有。” 说完，当真就甩下台上众人，直接走了。 胡瑞一走，观众席上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学生都跟着走了，还有一部分听说姜楠一人救了八个濒危重伤患的群众，再加上一些十分赞同姜楠做法的女性。 一下子就走了一大半的人。 后来表彰仪式虽然勉强办完了，但是气氛非常糟糕，人们的争议点都集中在姜楠身上，至于表彰的意义本身，反倒不为人所提及了。 “姜楠，你是没看到，胡医生简直太爷们儿了！”朱丽丽绘声绘色地同姜楠讲述着表彰仪式上的事，“还有你那个偏心的妈，脸色臭的哟。” 朱丽丽见姜楠眉头紧蹙的模样，不由撞了撞她：“欸，你干嘛一脸如丧考妣啊，人胡医生都帮你出气了。” 默默在窗户旁看书的周洵牵动嘴角，发出一声短暂沉闷的冷哼。 朱丽丽扭过脸：“周哥，你哼啥呢？” 周洵翻过一页书：“我在想，胡瑞果然是在国外呆久了，自由空气呼吸久了，都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你什么意思啊。”朱丽丽涨红了脸，语气中甚是不服。 周洵似乎不想解释，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在书上。 姜楠可不想让自己的对象跟好朋友闹僵，帮忙解释道：“丽丽，我问你，系主任他们，就是拿了个人表彰的几位，大家开心吗？” “呃……”朱丽丽回忆了一下那几人的脸色，摇摇头。 “你猜我为什么会默不作声地离开会场？你知道我的，我根本就不是那种受欺负不反抗的人。” 为了给朱丽丽留下思考时间，姜楠特意说得很慢。 “因为拿奖的不止我一个人，而且这表彰都是大家付出心血得来的，它非常重要，我再问你，现在别人说起这事，是称赞大家的功劳，还是讨论我的多？” 朱丽丽应该是有点明白过来了：“好像是不咋讲救人的事了……” “对吧？”姜楠拍拍她的肩膀，“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让这个表彰变得没有价值，你说别人会不会在背后怨念我？” “大家都那么熟，不至于吧……” “至于，”姜楠抬头望窗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哪儿有那么简单呢，很多时候，还是不要意气行事。” 朱丽丽觉得姜楠是在怪罪胡医生，不高兴地站了起来：“我认识的姜楠才不会像你这样畏畏缩缩呢！还有胡医生，就算他冲动了点儿，也好过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朱丽丽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冲着周洵说的，姜楠的脸拉了下来。 三人之间静默了数秒，朱丽丽抓过包袋，蹬蹬蹬地跑走了。 “唉——”姜楠轻叹，“爱情真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敌人，难怪说智者不入爱河。” 周洵盖上书，心想，男人也是一样的。 胡瑞那个蠢货，把他的计划全破坏了！ 第218章 江家的鸿门宴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要去跟朱丽丽解释一下么？”周洵留意着姜楠的表情。 自从嫁给他以后，姜楠的生活全都围着他在转，也是来了京市，周洵才看她多了朱丽丽这个朋友。 姜楠摇摇头：“不用，她现在脑子不清醒，说多了还会觉得是我心虚。” 周洵忍不住又多看了姜楠几眼：“这里面的门道，你能懂？” “废话，”姜楠笑着站起身，“本来这事儿也不那么难，之后再跟上面申请一下，说不定还能要回荣誉。” 周洵没做声，只是微微点头，他原本就是想这两天去找找人，把事情摆平一下，再帮姜楠把表彰称号要回来。 “不过现在胡瑞这一闹，那就真的变成不可能了，”姜楠找出一把伞，“走吧，差不多该出门了。” 今天江家老爷子叫姜楠回江家吃饭，姜楠要拒绝，那边就又把高人给端了出来。 这还真成了拿捏姜楠的最佳手段。 外面有点下雨，姜楠推着周洵去公交站台等车。 公交站台就在京市大学门口，来坐车的也是学生和教职工居多。 姜楠现在是京大的名人，认识她的人挺多。 这不，有人来搭腔了：“姜楠同志，你这是要出门？” “对，江家喊我过去吃饭。”姜楠的身世如今也不是秘密。 江家人致力于宣传血脉亲情，姜楠则致力于反向宣传。 “哟，这么大雨，你男人又不方便，江家咋不派个车子过来接一下？” 姜楠状似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谁让咱跟他们不亲呢。” “唉，大门大户的，确实距离远。” “可不是么，不过没所谓啦，攀不上咱就不攀。” 车来了，姜楠从轮椅后面解下拐杖拿给周洵，她就跟着收轮椅。 不晓得是不是刚才的那番话引来了别人的同情，大家都帮她搭了一把手。 周洵的腿现在不光有知觉，还能短暂地发一下力，其实不需要别人帮忙，他自己完全可以。 姜楠却在他准备开口拒绝帮助之前，对着他的胳膊来了两下。 周洵：…… 车上人多，周洵不好问。 等再次被簇拥着送下了车，周洵才狐疑地转向姜楠：“你干嘛？” 姜楠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我这是在告诉你，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事半功倍。” 两人走的不快，慢吞吞赶到江家时，菜刚好上桌。 “姜楠！” 十分意外，胡瑞竟然也来了，正高兴地同姜楠打招呼。 姜楠礼貌的回应：“胡医生好。” 杜月娥看了看空手的两人，不快地撇撇嘴：“还真是没规矩，人家胡医生可是大包小包来的。” “哎呀，真是我的疏忽了，”姜楠一拍手，“没想到杜夫人还缺我们这点乡下人的东西。” 杜月娥唇角一抖：“你——” “够了。”江老爷子敲敲桌子，“都坐下吃饭。” “姜楠，你坐小胡边上，”江文博不由分说地命令道，“人家是客人，而且你们俩熟，好说话一点儿。” 江文博讲的还挺蛮有道理。 不过姜楠看看胡瑞旁边仅剩的一个空位，嘴角一撇：“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今天有点小感冒，万一传染给胡医生就不好了。” 说完，就和周洵一起找了另一头的空位置坐。 江文博觉得姜楠不给他面子，脸拉得跟长白山一样长。 还是胡瑞笑眯眯地递台阶：“没事儿，坐哪儿都一样。” 江家人对胡瑞挺热情，又是劝酒又是夹菜，对周洵倒是爱理不理，问都不问一句。 就这么吃了一小会儿，姜楠就品出意思来了——这江文博明摆着是在撮合自己和胡瑞！ 江家人压根就没把她和周洵放在眼里过！ 俗话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破坏夫妻和谐是要被人咒骂的。 可是江家人显然不把别人的闲话放在眼里，当着姜楠周洵的面还玩这出。 不过江家人的狂妄姜楠领教过，还不算太惊讶，倒是胡瑞，竟然也会陪着他们闹！ 这就匪夷所思了。 席间姜楠跟胡瑞使过几个眼色，都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这顿饭铁定是吃不下去了。 终于，在江文博第三次催促姜楠给胡瑞倒酒时，周洵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哟，”杜月娥阴阳怪气的，“这是咋了？哪儿来的那么大脾气？” 周洵拿过桌上的酒瓶：“江爷爷不是要找人喝酒么，来，我跟您喝。” 江老头脸上的皱纹跟着抖了抖：“你能喝？” 不怪他看不起周洵，实在是这退伍的残兵，一张脸皮看上去白白嫩嫩，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而且落座的时候，家里请的佣人阿姨要给周洵倒酒，周洵拒绝了。 “一般情况不喝。”周洵单手撑着桌面，竟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另一只手还能稳稳地端着酒瓶给江老爷子倒满。 江老头好像没看见周洵的动作，淡淡道：“给胡医生也满上。” 胡瑞酒量不错，刚才已经跟江老爷子两父子喝了一杯。 这会儿见周洵忽然要喝，胡瑞一笑：“诶，周洵同志，你来晚了，按规矩，应该要自罚三杯。” “没错，”江文博阴着脸，“自罚三杯。” 这时候的酒杯与其说是“杯”，不如说是“碗”还更合适。 姜楠看着那底子很深的酒碗：“我们是按照约定时间到的，不算迟到吧，没必要罚酒。” “酒桌上的事你这丫头懂什么，”江老爷子指指周洵，“你也是当过兵的，你说说，该不该罚？” “该，”周洵已经坐回了位子，“那我就自罚三杯。” “诶，慢着！”杜月娥似笑非笑，“容我这女人插个话啊，哪儿有人罚酒是坐着的呀。” 杜月娥的视线不怀好意地往周洵的腿上瞥：“刚刚不是已经站起来过了么？” 姜楠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你们别太过分——” “你要是实在站不起来，也不勉强你，”江文博状似大度，“这酒要是喝不下，也不用喝。” 杜月娥这时候还真懂什么叫夫唱妇随，紧跟着就说了： “没错，我们江家从不勉强别人，你总要自己认清自己的实力，够不够格。” 最后的四个字，杜月娥说得又重又慢，还往姜楠那边看了一眼。 第219章 醉酒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杜月娥是在暗示周洵配不上姜楠？ 当然，杜月娥也只有这时候才会承认姜楠是江家的孩子。 “洵哥，”姜楠摁住周洵的手，“咱没必要跟着他们的要求走。” 周洵反手握住姜楠：“不是为了迎合他们，这是男人的面子。” 周洵用无比严肃认真的表情说出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姜楠有一种他在开玩笑的感觉。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姜楠忽然把周洵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撑着我。” 周洵明白姜楠的意思，眼里好像有光在闪动。 周洵可以借助桌面站起来，但是桌子矮，他的姿势不够自然，撑着姜楠的肩头就刚刚好。 “那我先喝三杯。”周洵自斟自饮，当真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灌了三碗。 “好！”江老头行伍出身，如今性子是被磨平了，周洵这一动，反倒带起了他的军队回忆。 “这才有个年轻人的样子。”江老头把酒碗往外一推，“给我也加满！” 华国人的酒桌文化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酒桌上走两局，天堑也要变大道。 周洵又跟江老爷子推了两杯，江老头说话的口气都变得好了起来：“坐，坐下喝，文博，给小周再来一瓶。” 姜楠看着这一老一少喝着喝着就从南聊到北，从部队聊到打仗，不由感慨，早知道喝酒能有这效果，那还愁啥呢。 姜楠悄悄拽了一把周洵，用唇语比了一个“高，人”。 周洵会意，又跟老爷子碰了下杯：“老首长真是威风不减当年，海量！” 江老头脸上皮肤冒红，眯缝着眼睛很是得意：“嗐，那可差的远啦！你呢？一直都是这个量？” “以前更厉害些。” “哟，还更厉害呐？那现在怎么没劲儿了？你可正年轻。” 周洵不着痕迹地答：“还不是因为那个脑病么，喝多了怕加重。” “哎哟，跟我一样，”老头仿若找到了知己，“那个牛鼻子老道也是不让我喝酒，整整禁了我一整年呢！” 周洵眸光微敛：“那不能喝酒，确实难捱，您就那么听话啊，我可都没听，这不还在喝么。” “哼！你是没碰见那牛鼻子，”江老爷子很不服气，“你是不知道，我被那家伙逮到橡木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儿来的酒！” 橡木山，位于京市南郊，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那里有一处某个朝代留下来的皇家陵墓。 因为华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活人对死人总有种天然的惧怕，所以橡木山即便离京市不远，平时也是人迹罕至的。 姜楠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地方。 周洵十分聪明，如果再继续套话，估计江老爷子就要反应过来了，便赶紧见好就收：“那我可要再敬老首长一杯。” 接下来周洵自然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即便是有所怀疑的杜月娥江旻秋，也不由觉得是他不经意提起的。 至于江文博和江家的大儿子，已经被周洵灌得云里雾里了。 而像并不清楚内情的胡瑞，自然是丝毫怀疑都没有。 桌上的空酒瓶已经摆了六个。 “好量！”江老爷子大着舌头，“你小子……要不是腿脚不行……你就配得上我孙女了。” 周洵作势要给他再加酒：“会好的。” “别给我添了……”江老爷子摆手挡住酒杯，“不行咯！” 周洵也不勉强：“那等老爷子想喝的时候，我随时奉陪。” 江老爷子确实醉了，被两个佣人一左一右扶着都还走得跌跌撞撞。 江文博干脆趴饭桌上睡了起来。 “妈，你扶爸回房间休息吧。” 江旻秋朝杜月娥说完，又向姜楠看过去：“姜楠，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家里有客房。” 姜楠朝周洵望去，男人脸色如常，但与她回望时，会出现不显然的呆滞。 “我还是带他回去吧。”姜楠拒绝了江旻秋的提议。 “你怕什么呢，”江旻秋嗤笑道，“在家里头还能吃了你们不成？胡医生也要留下来，要不然又是下雨，又喝了酒，咋回去？” 胡瑞今晚喝的不到周洵的一半，但他酒量不行，已经半撑着脑袋小鸡啄米般磕头了。 “留下吧，”江旻秋再度劝道，“我们住的地方离你学校可很远，晚上没公交，家里能开车的人都醉了，反正我是没辙的。” 这确实是个致命难题，姜楠虽然能开车，但她那技术，也就只够开点短途了。 没办法，姜楠只能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你们了。” 江旻秋勾了勾笑：“说实话，我也不想跟你过不去，咱们好好相处，双赢，对不对？” 姜楠挑了挑嘴角，没有就此发表意见。 江家的客房都快赶得上姜楠在教职工宿舍的两个房间那么大了。 “洵哥，你怎么样？”姜楠把眼神发直的人扶到床上，“要不要给你配点醒酒的？” 周洵一下一下地点着头：“不，不用，我还醒着呢，嘻嘻。” 很好，这一声嘻嘻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多正常啊，六瓶白酒，周洵一个人干了少说得有一半。 就这喝法，没大吐特吐，或者脱光衣服跳舞，就已经相当克制了。 姜楠和周洵都挺爱干净的，要是在自己家里，喝成这样姜楠怎么说也要给他清洗一下。 不过这是在江家，就算吐它床上，姜楠也觉得没什么所谓了。 “洵哥，我给你擦把脸。” 喝醉的周洵非常的乖，擦脸的时候还会自己往毛巾上蹭两下。 等姜楠草草洗漱好回屋，周洵已经两手交叠在胸前，直挺挺地躺着睡着了。 那姿势，相当的安详。 姜楠噗嗤一乐，正准备也睡觉，房门就被敲响了。 “姜楠姜楠！”门外，江旻秋一脸的焦急，“邻居家的小孩儿突然高烧惊厥了，他妈妈找上门来，我这边走不开，能麻烦你去看看不？” 姜楠狐疑地看过去：“你怎么走不开？” 江旻秋拖着姜楠就往走廊另一头走：“爸酒精过敏，正难受着呢，不信你去看看。” 第220章 恶心吐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家是气派的四进制四合院，江文博住的地方正好就在客房的另一头。 江旻秋拖着姜楠到江文博门口：“你看看咱爸。” 姜楠对这声“咱爸”感到极端不舒服，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江文博满脸通红，连带着脖子都是红的，杜月娥坐在床边给他擦拭，回头看姜楠的眼神里全是怪罪。 “都说了不能喝不能喝，还要硬灌，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看你怎么说。” 姜楠径自走进去给江文博搭了下脉：“一点过敏，不要紧，家里葛根、白芷有吧？” 江家里面好几个都从事跟医药有关的职业，这些常见的中药平时都是备着的。 “葛根和白芷泡水服用，然后在舌底含一片甘草，再用金银花水擦过敏皮肤，很快就能好。” 姜楠交待完，起身看着杜月娥的眼睛：“洵哥可没有劝江先生喝酒，倒是你丈夫不断在给洵哥倒酒，这点你别想颠倒黑白。” 杜月娥表情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厌恶：“姜楠，那是你父亲。” 姜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们心里有没有把我当亲生骨肉，你们自己比谁都清楚，就别再给我玩道德绑架这一套了。” “好啦好啦，”江旻秋冲过来当和事佬，“姜楠，爸这边我来照顾着，邻居那边还是要辛苦你过去一趟。” 说着，江旻秋还稍稍压低了声音：“咱边上住着的那位，身份不简单，得劳烦你费点心。” 江旻秋说得合情合理，不过姜楠对她心存戒备，总觉得对方不安好心。 “如果你不放心，要不你留下来照顾我爸。”江旻秋补充了一句。 比起江文博，姜楠宁愿去跑一趟隔壁。 杜月娥很了解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在姜楠跟着过来求助得邻居离开后，若有所思地问她：“旻秋，你把她引开，想干什么？” 江旻秋眼底的神色十分复杂：“妈，您不是嫌弃周洵这个残废么，今晚上，我就把他们给拆了。” 杜月娥知道江旻秋有心机，也不多问：“你自己注意着点儿，那丫头不好糊弄。” “放心吧。”江旻秋端的叫一个胸有成竹。 卧室内，醉酒的周洵还是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咔哒。 江旻秋轻轻推开门，轻轻走到了床边。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覆盖在周洵英俊的脸上，给他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线条。 “周洵，”江旻秋在喉咙里面喊出这两个字，“你说我要是把你给抢走了，姜楠会不会发疯啊？” 应该是对姜楠这两个字有反应，睡梦中的周洵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嘴唇里面挤出了轻轻的呢喃：“姜……楠。” 江旻秋居高临下地盯着周洵，眼神疯狂又恶毒。 “咳咳。”江旻秋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一改她自己平常的腔调，变得柔软细腻，乍听之下与姜楠有几分相似。 “洵哥，”江旻秋侧躺到床上，抓住了周洵的手，“我在呢。” 周洵的眼皮上下颤动，很艰难地扯开了一点：“姜楠？” “嗯，是我。”江旻秋继续学者姜楠的语气说话，还抓着周洵的手放向胸口。 周洵扒拉着把人推开，自己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洵哥，你去哪儿呢。”江旻秋一把抱住周洵。 “姜楠……找姜楠……”周洵的双眼几乎无法聚焦，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做应答。 周洵的力气大，他已经撑着床坐到了床沿。 江旻秋也随同着坐到了一旁，她把脑袋靠向周洵的胸膛：“我在这儿呢，洵哥。” 周洵愣愣地低头，与江旻秋对视。 周洵的瞳仁深邃极了，里面好像藏着漩涡一样。 江旻秋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姜楠……楠楠。” 周洵慢吞吞地说着。 江旻秋一边露出得逞得笑，一边柔声应着：“洵哥，我在。” “楠楠，”周洵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江旻秋，“我想……” 江旻秋心脏扑扑跳了两下。 她今夜只是想要算计一番，还没有献身的打算。 可当周洵用这样的声音同她说话，又用这样的眼神深情地望着她。 江旻秋忽然有一种周洵的眼里只有她的错觉。 “洵哥，”江旻秋的声音都不由娇软了，“你想什么呢？” “我想……” 周洵的声音渐小，江旻秋不得不又靠近了一些：“嗯？洵哥？” “我说——”周洵面色变了一变，“我想——吐！” “？！”江旻秋傻眼了。 “呕——“ …… 江家隔壁的一户也是四合院，听介绍，主人姓舒。 “孩子白天就有烧了吧，”姜楠一边给浑身滚烫的男童针灸，一边与他的母亲说话，“他的扁桃体整个都化脓了，不可能是突发的。” 男孩的母亲长相端庄秀丽，即便是这半夜会客，也穿的十分齐整得体。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眉宇间很柔和，看的出来平时就是个温柔的性子：“医生说得对，童童已经烧了两天了。” “烧了两天还不去医院啊？”姜楠觉得不可思议。 男孩的母亲有点尴尬：“我婆婆说小孩子身上总有个个三病四痛的，忍忍过去就好了。” 姜楠无语了：“那也不是叫你们不给孩子看病啊，你看，这如果早点治疗，不过就是一帖药的事情，现在又要针灸又要吃药，孩子还遭罪……” “吃什么药？不许开药。”一道霸道的声音骤然响起，接着就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姜楠看向来者：“您是童童的奶奶吧，他现在喉咙里面都是炎症造成的积痰，不吃药，您是打算亲自给他吸出来？” 长着一脸凶相的老太太瞪着姜楠：“我们家的孩子我们自己说了算，轮不到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讲话。” 这老太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姜楠身份的知悉，但又是那么的不屑。 姜楠秀眉微挑：“随你便咯。” 面对这种人，她就应该放下助人情节。 姜楠说完，当真就准备起身走人了。 从她站起来到走到门外，那孩子的母亲都没有出声阻拦。 姜楠默默地叹气：可怜的娃，碰上这样的娘，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一夜注定热闹非凡，姜楠刚踏进江家的大门，就接收到了杜月娥怨毒的怒斥。 第221章 姜家来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杜月娥的声音简直要把屋顶都给掀翻下来——“姜楠，你立刻、马上、带着你家的那个废物给我滚！” 姜楠被骂得一脸懵逼。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突然间发疯了，但是她这样骂周洵，姜楠可不会忍气吞声：“是你们自己要叫我们留下来，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破地方吗？还有，我再说一遍，你嘴巴要是再不放干净，别怪我不客气了。” “哟，你要怎么不客气啊，”说话人的穿着比起杜月娥江旻秋明显要朴素的多，是江家请来的做饭阿姨，“我们夫人好心留你俩住下，结果呢，好心没好报，你那老公，吐了我们旻秋一身！” 洵哥吐了？姜楠没在意这人的冷嘲热讽，赶快要跑去客房找周洵。 “我在这儿，”周洵比她更快一步从后屋出来了，“我没事儿，别担心。” 姜楠上前去给他把了一下脉，松了口气：“怎么无缘无故就吐了？” 周洵半眯着眼睛，似有所指地笑了笑：“那当然是因为想吐，于是便吐了。” “是酒的后劲吗？不对——”姜楠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你怎么会吐江旻秋身上，你不是在房间里面睡觉么？” 周洵视线慢慢转向仍在盛怒中的杜月娥：“这就要问问江旻秋同志，为什么会趁你不在的时候跑到我房间里面去了。” 杜月娥脸一黑，射向周洵的视线像淬了毒的刀子：“我们旻秋是医生，刚刚给文博配好药，想着要去照顾你这个醉鬼，结果你就吐她一身……” “那真是对不住，”周洵嘴里道着歉，神态里面却是戏谑的，“我当时还有点儿断片，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恶心，就吐了。” “你！”杜月娥伸手指着两人，“滚！给我滚！” 江家的男人全部醉倒了，底下这么大动静都没人过来瞧瞧。 而那个被吐了一身的江旻秋估计是去清洗了，大半天也没见着人。 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这个时候出门是很不方便的。 不过姜楠和周洵都是要脸的人，杜月娥都这样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姜楠是绝对不会死赖着的。 周洵更是直接，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拐杖架在轮椅上了，明摆着要走的架势。 “走，”姜楠推上轮椅，临出门前轻飘飘回望杜月娥，“杜女士，你可记着，今天是你赶我们出去的，可别第二天又说是我不懂规矩啊。” 杜月娥还在气头上，又是一连送出三个“滚”字。 刚离开江家没几步，一辆吉普车就朝着两人的方向开了过来。 “你叫的车？”姜楠望着在面前停下的车。 周洵点点头：“刚吐了江旻秋，我就知道杜月娥肯定要发疯，他们家里有电话，我就趁没人注意打了个。” “这大半夜的叫人家过来，多麻烦啊。”姜楠边说，边向开车的司机颔首示意，“同志，辛苦你啦。” 司机是个黑皮小兵，挠着后脑勺笑得一脸憨厚：“不麻烦不麻烦，周队有需要，我随时待命。” 姜楠注意到这小兵对周洵的称呼是周队。 姜楠知道周洵在南明大队的时候职务是团长，后来在洪江市，听到有人喊他周少。 现在到了京市，又变成了周队。 所以，她男人身上到底有几个头衔？或者说，到底有几个身份啊？ 这些事情姜楠虽有些好奇，不过她知道事关军机，不该问的，她才不会开口呢。 京市大学的门肯定关了，小兵把两人送到了一家招待所。 这里肯定事先打过招呼，工作人员直接出门迎接他们，把他俩带到了二楼的房间才离开。 “哟，这还有干净的衣服呐……”姜楠有点傻眼，“我还没见过服务这么周到的招待所呐。” 周洵似笑非笑地看她，抓过衣服要去浴室：“我身上沾了点儿呕吐物，你先睡，我去洗一洗。” 等到周洵穿着干净衣服回来，姜楠已经趴在床上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小笨猪，”周洵点了点她的鼻尖，“明明是只狐狸，有时候又笨得可爱……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姜楠给他的回应是翻个身，继续睡。 这一睡就是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今天是休息日，插班学生们都被叫去医院帮忙了，姜楠用招待所的电话跟学校方面请了半天假，说是下午再过去。 这下时间就比较充裕了。 姜楠慢吞吞地洗了头洗了澡，还跟周洵去吃了胡同里很有名的豆腐脑和炸酱面。 回学校之前，两人还特意绕到了京市最热闹的西单农贸市场。 “买点肉吧。”周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肉票，“今天有空，我做顿好的。” 姜楠有些惊喜：“你还随身带着票啊。” 周洵嘴角噙着笑：“早上找招待所的换的。” 姜楠很开心：“那你是特意要带我来逛市场的吗？” 周洵斜她一眼：“看破不说破，你这样说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洵哥你可真是太好了！”姜楠得寸进尺，“有鱼票不？我想吃胖头鱼。” 周洵没说话，默默地又从口袋里捞出了一张鱼票。 肉票面值一市斤，鱼票三斤，两人花了三张肉票两张鱼票，这才买到了一等肉和胖头鱼。 一等肉是肥肉相间的五花肉，用来红烧或者做回锅肉，都是十分合适的。 姜楠一路吞着口水回学校，那副馋样倒是把周洵逗乐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怎么不给你吃的了，”周洵无奈地笑着，“明明平日也没少给你肉吃。” “谁会嫌肉吃得多啊，我呀，巴不得顿顿吃鱼吃肉。” 周洵抬起眉，笑意散落四处。 “欸，洵哥，”姜楠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昨晚怎么会吐了江旻秋一身啊？” 周洵：“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 姜楠略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周洵的眼神闪了闪：“确实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只是你——” 周洵不自觉地回头，却发现姜楠压根没在听他说话。 她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周洵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前方的宿舍楼下站着几道格外眼熟的身影。 正是姜家那一家子。 第222章 祸水东引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一段时间没见，姜家这伙人看起来比以前更穷酸了。 至少在周家乡见面的那几回，姜桃穿的不算多光鲜，至少不寒碜。 可是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赶路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 在姜楠看到他们的同时，姜家人同样看到了她。 “姜楠！”胡海霞对着她挥舞手臂，“你这丫头死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边说边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朝姜楠跑过去。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到底相处过十几年，别的不说，养育之恩还是有的，比起杜月娥和江文博，姜楠这声爸妈还比较好出口。 姜大海腿伤过后走路就不利索了，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一瘸一拐地奔到姜楠面前：“你倒是好，来京市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不等姜楠开口，就有人抢话道：“五姐，你这可太不够意思了。” 是姜家老七姜康。 姜康长得不差，可惜心思不正，影响了面相。 他习惯性地歪嘴说话：“你都不知道爸妈大家有多担心你，你倒是在京市享福。” 姜楠扯了扯嘴角，懒得跟他们废话。 “姜楠回来啦。”同住宿舍楼的老太太手里拎着刚买的菜，路过几人时好奇地看了几眼姜家夫妻，“这些同志是？” 胡海霞惯会看人脸色，见这老太太穿得好，不由就把笑脸堆了起来：“我们是姜楠的爸妈，过来看她哩！” 一听是姜楠的家人，老太太眼睛都亮了：“你们是洪江市过来的？” “诶！对，”胡海霞以为姜楠平日跟老太太说起过他们，还挺满意，心想，这丫头还挺上道。 老太太左看看姜楠，右看看胡海霞一众，欲言又止。 姜楠认命般叹口气：“走吧，上楼去说。” 姜桃打量着宿舍房间：“你们这儿条件不错嘛，还能申请几套不？” 几套？ 姜楠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姜桃：“我这一间都是费了老大劲弄的，你还想弄几套？” 姜大海相当自来熟地在屋里面唯一的一张靠椅上坐下：“这椅子不错，哪儿弄来的？” 这椅子是红木摇椅，做工很踏实，虽然不新，但看得出来的精致。 周洵说是旧货淘来的，姜楠猜测它的前任主人可能是哪个大户地主家。 姜楠最喜欢趁闲暇的时候在窗台边，坐着摇椅读会儿书。 这会儿姜大海坐在上面的模样，着实令姜楠不爽。 “买的呗。”姜楠走过去把卧室的门带上。 胡海霞阴阳怪气道：“干嘛呢，屋里面有宝贝啊，爸妈都不让看？” 如果说姜楠此前只是怀疑，那现在就几乎能肯定了。 她与周洵浅浅对视一眼。 “妈，你们坐火车来的？”姜楠试探着问，“谁给开的证明啊？” “说到这个我就气，人家文辉跟咱非亲非故的，都愿意帮我跑东跑西，你这个女儿来了京市，就跟丢了我们这群穷亲戚似的，不管不问了。” 姜楠有些意外：“是许文辉给你们弄的证明？” “不止，车票钱都是人家给垫的。”姜桃翻着白眼，“之后你得把钱还文辉。” 姜楠被她理所当然的样子逗笑了：“你们自己要过来，凭啥要我给钱？” “嘿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姜大海从靠椅上弹起来，“哪儿有你这样跟爹妈说话的？” “爸，您别激动，”姜康给姜大海使眼色，又朝着周洵笑得一脸贼样，“姐夫，我们一路赶来又累又饿，你这赶紧先给我们做点。” 原来，他一早就注意到了周洵手里拎着的肉和鱼。 “对对对，”姜大海摸着肚子，“饿死了都。” “学校里面有食堂，”姜楠拿过鱼、肉，“这俩是别人托我带的，不能给你们吃。” 胡海霞有些不信，狐疑地看着姜楠：“你们都买了一趟，咋自己不带点儿？” “没钱没票，上哪儿买去？”姜楠翻出来两个新饭盒，“我到京市来拢共就那么点工资，吃饭都得省着花，诶，妈，你们过来带钱了吗？先借我点儿？” 胡海霞一脸见了鬼：“去去去，我哪儿来的钱！” “没钱，粮票肉票啥的也行啊，”姜楠越说越真，“先借我点儿，等月底发工资了我还你们。” 胡海霞见姜楠不像在开玩笑，顿时警惕万分：“我们来京市都是文辉给垫付的路费，怎么可能有钱！” “那你们过来干啥？”姜楠状似无意地追问，“也该到生长队发粮的时候了吧？你们出来了不怕亏了斤两啊？” “你几个哥哥还在家盯着呢。”胡海霞眼珠溜溜转动，“姜楠，文辉说组织上让医生搞帮扶带，你看你姐咋样？” 因为国内医生的紧缺，尤其是地方上农村里，更是缺得很。 前段时间上面有说要派医生下去帮扶带，或者有意愿自学的也可以主动求学。 姜家这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就赶着要来蹭这份好处。 姜楠无奈得紧：“爸，妈，这事儿哪儿是三言两语说学就学的？” “你都可以，你姐凭什么不行，”胡海霞倒竖着眉毛，“我可听说了，你这回要是表现得好，能直接留在京市。” “你都是打哪儿听来的啊？” 姜楠压根不知道自己不在周家乡的这些天，村里头又是传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传言。 “哼，”胡海霞十分得意，“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我！” “不是，这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要是有那个本事……” “姜楠，”周洵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你先去食堂打吃的回来，大家不都饿了么。” 姜楠隐隐猜到周洵要干什么：“洵哥——” “去吧。”周洵幽幽开口，声音里头有让姜楠信服的稳重。 周洵的能力姜楠当然是信任的。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食堂里面能吃的不多了。 姜楠抱着饭盒随便打了点馒头面条，食堂大妈还多送了一把绿油油的大葱：“拿着，蘸酱配馒头吃。” 姜楠拎着几根大葱回到宿舍，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第223章 姜家VS江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洵哥？”姜楠放下饭盒，屋前屋后走了一圈，还是没看见人。 最终，她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张周洵留下的纸条：带姜家爸妈去江家了，你先随便吃点。 姜楠一惊：这么快就搞定了？不愧是我洵哥！ 肉和鱼都还好好的藏在阳台边的桶子里，姜楠拿出来挂晾起来，神情中带着一丝怨念—— 要不是突然杀上门来的姜家人，她中午就能吃到回锅肉和鱼头汤了。 姜家人这时候到京市来，倒也不全是坏事。 以姜大海胡海霞这几个的战斗力，不说能拿江家人怎么样，至少添堵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许文辉这又是找关系又是送车票的，到底想干嘛。 周洵不在家，姜楠随便吃了几口馒头配大葱，接着就搭公交去了京市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今天插班生都被分配去这所医院帮忙，姜楠赶到的时候才知道原因。 “姜楠，你可算来了！”一名面熟的中年人拖着姜楠就往急诊走，“你再不过来我们就要去宿舍楼喊了。” “怎么了？”姜楠一边整理身上的工作服一边问，“医院里咋这么多人啊？” “京郊的煤厂发生火灾，有近百人不同程度受伤。”中年人尽量简短地解释着。 火灾—— 姜楠停了一瞬。 在所有的伤情中，姜楠最怕的就是烧伤。 倒不是这块知识欠缺，而是因为上辈子的心理阴影影响太大了。 “怎么了？”中年人看见姜楠眸光中的动荡，安慰道，“别怕，我们这边还算好的，协和那边接收的都是命悬一线的重伤患，那才叫惨烈。” “没有怕，”姜楠很快恢复如常，主动加快了步子，“只是在想治疗方案。” 虽然中年人说最危险的一批伤者在协和，但是那边的救治容纳条件也有限，还是有些危重的被送到了第二医院。 “庞主任！三号急诊病人很危险！” 胸前沾了大片血污的女护士嗓子都是哑的。 带姜楠过来的中年人脸色一紧：“我这就过去！” 说完，转过头看向姜楠：“那天在附属第四医院的救援现场，我见识过你的急救本事，烧伤病人能抢救吗？” 姜楠再度调整了一下面部的口罩，坚定道：“能！” 烧伤科急救室内，一名浑身焦黑的伤者正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姜楠冲过去：“烧伤面积多少？” “百分之六十七。” “有没有进行伤处冷处理？” “有，救出来后就处理了第一轮。” “好，”姜楠问话期间已经做好了消毒工作，她轻轻摸了一把伤者的脉搏，“快！患者已进入休克期，准备抗休克治疗！” …… 抢救室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与死神争夺，气氛凝重又紧张。 而此时的江家，两拨人同样剑拔弩张的僵持着。 江文博一张脸上布满了滚滚的黑云，原本的儒雅只剩下了阴鸷。 他默不作声，偶尔抬起眼看一下正在吵得不可开交的杜月娥和胡海霞。 “哎哟喂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胡海霞坐在地上拍大腿，“白白帮人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功劳不算，苦劳总该有吧？” 杜月娥做不到像胡海霞那样往地上滚，只能叉腰站着，指着地上的泼妇骂：“你苦劳？我不也帮你养了二十来年的女儿吗？” “那你把孩子还给我呗。”胡海霞抹一把脸，认真道。 在来江家的路上，周洵已经夸大其词地讲述了一番江旻秋的成就。 现在整个姜家都觉得，就算江文博夫妻不认账，从江旻秋身上也能刮一笔下来。 江旻秋看着地上的女人，心里一阵发毛：“妈——” 她哀哀切切地贴到杜月娥身旁：“我永远是您的孩子，您不能不要我。” 杜月娥在江旻秋身上投放了太多的沉没成本，哪怕没有多少感情，也不会甘心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孩子拱手让人。 更何况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杜月娥对聪慧的江旻秋确实挺舍不得。 “放心，”杜月娥拍拍江旻秋的手，“你一天是我江家的孩子，一辈子都是。” 江旻秋得了杜月娥的保证，心里微微安定下来。 她再度不受控制地望向站在一边，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姜桃，心里的厌恶之情更浓了。 胡海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我说杜月娥同志，做人哪儿能像你们这样贪心呐？两个孩子你都要？我告诉你，没有这么好的事！” 周洵路上还告诉了姜家人，江文博夫妻把姜楠认回去以后，姜楠跟姜家就没了关系，以后自然不用给姜大海两人养老。 姜康顺便问了一句：“那如果我要娶媳妇，是不是也没法找五姐要钱了？” “没错，”周洵幽幽地看着姜家老七，“姜楠现在相当于与你们家已经没有瓜葛，你们家要怎么样，她都可以袖手不管。” 姜康的脸色当即就难看透顶。 “不过，你们可以把江旻秋认回去，她在京市有实验室项目，在医院还是个年轻的主任，前途无量啊。” 于是，胡海霞就把主意打到了江旻秋身上。 “你要孩子？”杜月娥突然道，“行啊，你们把姜楠当亲女儿不就行了。” “月娥。”江文博斥了一声，“话要过脑子再说！” 即使不愿承认，就目前看来，姜楠的潜力绝对超过江旻秋。 就这样放弃姜楠，江文博并不甘心。 江文博的表现等于给胡海霞打了一剂强心针，她往旁边的椅子大咧咧一坐：“你们这个也要，那个也要，说吧，到底想怎么着？” 江文博揉揉醉酒后还在隐隐抽动的太阳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们来说说，想要什么。” “天老爷啊！”胡海霞时刻记得周洵提醒自己的，得放长线钓大鱼，生生忍住了贪婪的欲念。 “一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大的孩子，一边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要我的孩子，还要被这样冤枉，我真是不想活啦——” 胡海霞的耍泼绝对是杜月娥比不了的，一时间，整个空间里全是她的嚎叫声。 “老爷……”打断胡海霞的，是一名江家的女佣，“医院有人打电话来找周洵同志。” “找我的？”周洵脸色微微一变。 第224章 防不胜防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您好，周洵同志，这里是附属第二医院，姜楠同志在救人过程中不慎滚落楼梯，现在正在抢救……” 电话那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一阵刺耳的忙音像锥子一般钉进周洵的耳廓。 “嗡——嗡——” 刺痛充斥着周洵的脑部神经，他狠狠地咬住下唇。 血腥味很快在唇齿间散开，周洵甩了甩头，尽量逼迫自己冷静、清醒：“姜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摔落的时候磕到了头部，还在昏迷中……” “我马上过来。” 周洵不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洵，我跟你一起去。”江旻秋追了上前，“我让司机开车。” 周洵是带着姜家人搭乘公交车过来的，现在再要去调派汽车，势必会耽误时间。 “谢谢。”周洵接受了江旻秋的提议，并向她点头道谢。 江旻秋一边小跑着出去安排车辆，一边对紧紧跟上的周洵说： “你不用跟我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姜楠也是我的妹妹，我就算再多疑，也不会放任她不顾的。” 周洵默默看一眼江旻秋的背影，此时的他心里乱得很，根本就余不出心思来考虑其他的事情。 可是不可否认的，在这个短暂的瞬间，周洵内心里头对江旻秋的厌恶，一下子就冲淡了不少。 姜楠受伤的事很快就被江文博等人知道了。 “月娥，你跟着一起去，”江文博吩咐站在一边没什么表示的妻子，“别让人说闲话，顺便看看姜楠伤得怎样。” 杜月娥眼神闪了闪，那里头藏着的情绪十分复杂，算计、谋划、计较等等，什么都有，独独缺了关心和担忧。 “姜楠摔伤啦？”胡海霞反应还挺大，“哎哟，那我也得去。” 杜月娥脸一黑：“你去凑什么热闹?” “嘿，那可是我女儿——” “行了行了，”江文博巴不得把这几个惹人厌得家伙送走，“我再安排一辆车，大家一块儿去。” 附属第二医院抢救室外，庞主任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骨碌碌。”滚轮的响动摩擦过地面，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庞主任回头迎向赶来的周洵：“同志，你就是姜楠的丈夫吧？我是第四医院急诊室主任，姓庞。” 周洵的视线直接越过他落向后方紧闭的手术室：“姜楠怎么样？” 庞主任苦着张脸：“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哒。 急诊室的门恰在此时打了开。 周洵赶忙抛下庞主任赶过去：“医生，姜楠怎么样？” 走出来的医生年纪不小了，一边摘口罩一边回答： “万幸，她摔下楼梯的时候有意识护了一下头部，所以虽然无法避免地磕伤了，但并不严重，之后注意排除一下会不会轻微脑震荡。” 周洵那颗吊了一路的心总算敢放回原处。 “不过——”医生来了个大喘气。 周洵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她的手部和腿部都有骨折情况，尤其是腿部，还是比较严重的。” 医生看了看坐轮椅的周洵：“姜楠同志至少需要1~2个月的休养才能恢复，你这样的情况。能照顾她吗？” 周洵还没回答，随后赶到的杜月娥就惊叫了起来：“两个月？她要休息两个月，那我们的项目实验怎么办？” 杜月娥原本计划让姜楠在一个月内把实验结果弄出来，好让江旻秋参加下个月月底的一个高级学术奖。 现在姜楠这一摔，把她的整个计划都摔破了。 周洵刀子一般的视线刺向杜月娥：“她是你的孩子，不是工具。” 江旻秋竟然也跟周洵站在了同一阵线上：“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挂着那个什么实验啊，工作上的事情这次没机会了，下次可以再来，现在姜楠最重要。” “旻秋你这说的——” 杜月娥要骂江旻秋不识好歹，却在与对方的目光相碰时微微怔了一下，接着当真就老实地闭上了嘴。 江旻秋调整好表情，回过头劝慰周洵：“你别担心，姜楠会没事的。” 周洵略略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气氛就这样古怪地安静下来。 在急诊室门口等待的几人心思各异，谁也再没故意搭理谁。 就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中度过了一个多小时，躺在担架上的姜楠终于被推出来了。 “姜楠。”周洵赶紧跟着过去，“……医生，她还好吧？” 庞主任追上去拉住他：“你别急，我们到病房里再聊。” “——病人的情况就跟之前分析的差不多，头部有轻微撞伤，问题不大，手臂和腿分别骨折，还有身上的软组织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 主治医生交待得很认真，治疗方案和要注意的事项都一一跟周洵讲明，还反复同他确认是否听明白。 “医生，姜楠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周洵动作轻柔地帮姜楠掖了下被角，“又是在哪个楼梯摔的？” 姜楠有时候确实挺缺心眼儿，可她大部分时间还是聪慧机敏的。 周洵不相信她会一脚踩滑，从而摔得这么严重。 “你等着，我去喊人过来问。” 姜楠摔伤以后，医院这边忙着救人，具体原因还没有调查。 现在姜楠的情况稳定下来，是时候认真询问一番了。 庞主任很快去把最先发现姜楠受伤的小护士请了过来。 “我是在西三楼梯看见姜楠同志的，当时我正好赶往西三值班室拿东西，听到楼梯那边发出了挺大的响动，我就跑过去看了，结果就发现姜楠同志躺在地上晕过去了。” “说来也奇怪，”庞主任摩挲着下巴，“今天医院忙着抢救京郊煤厂的火灾伤患，大家都集中在东三楼，姜楠那会儿正好急救了一位大面积烧伤者，照理说，她就算休息，也不会跑到西三那边去啊。” 周洵望着点滴瓶中慢慢滴落的药水，眉头紧锁着：“同志，你当时发现姜楠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吗？” 那年轻的小护士点点头。 周洵盯着姜楠额头上包着的纱布，只觉得扎眼极了。 第225章 受伤的真相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看到这样的姜楠，周洵似乎能对她的疼痛感同身受，尤其是她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 好像有人在拿绳子勒紧了周洵的脖子一般，一阵阵的窒息几乎要令他晕厥。 “西三楼梯在哪边？”周洵强撑着理智，表情阴沉的可怕，“我过去看看。” 附属第二医院分东西两边。 东边是日常往来比较多的，西边一般情况下都没什么人走。 周洵过去转了一圈，更加确定，如果不是有人把姜楠约过去，她是不可能到西三楼梯那边的。 周洵心思细，绕着西三那边的病房一点一点询问，终于被他问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指指走廊最角落的病房：“小伙子，你可以去那边问问，你说的时间点我正好在那门口倒垃圾，当时看见病房有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脸色难看的很，我还多嘴问她有没有事，结果被骂了一通呢。” 谨慎的周洵没有直接上门打草惊蛇，而是回去找到护士长，询问病房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间病房啊，”护士长有所顾忌般地压低了声音，“那里面原本住了三个病人，但是吧，其中有个病人因为在前端时间的医院坍塌事故里面腿残了，情绪很暴躁……” 周洵一凝：“方便透露一下病人姓名么？” “这——”护士长转向庞主任。 “告诉他吧，事关我们医生同志的安危问题。”庞主任的神色十分严肃。 “叫庄伟连，现在在照顾他的是他的妈妈，好像叫杜玉娥。” 果然是这两母子！ 周洵默默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杜玉娥——” 话音未落，他就扭转了方向，准备朝走廊角落的病房过去。 “同志！”庞主任眼疾手快抓住周洵的轮椅，“现在姜楠同学没醒，我们还不好指控对方，你冷静一下……” 周洵不是个冲动的人，然而此刻的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杜玉娥也滚一遍楼梯。 他胸中的猛虎已经失去理智，盯向庞主任的眼神裹挟着森冷的杀气。 庞主任一惊，本能地松开了阻拦的手。 周洵的轮椅瞬间滑了出去，目标明确地朝着走廊角落疾速前进。 庞主任焦急地跺脚：“哎哟，你咋还放手了！” 说着就重新冲过去：“同志！同志你等等——” 事态正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似乎是心有所感，原本还沉在睡梦中的姜楠悠悠睁开了眼睛。 这个消息实在来得太及时了！ 周洵停下了轮椅，僵硬地回转过来。 庞主任面上都是喜色：“小周同志，你听，姜楠醒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在姜楠和杜玉娥之间，周洵理所当然先放了后者一马。 他走得很急，没有看到转角处的江旻秋，正飞快地朝着他原先的目的地奔去。 痛。 头痛！ 除了头以外，胳膊、腿、腰、背，就没有哪儿是不疼的。 姜楠的脸白的像张纸，开口的声音细小的像蚊呐：“啊……疼疼疼……” 一双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手指，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好像她是什么易碎品一般。 “姜楠——”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她游离的意识，姜楠有些恍惚的视线慢慢聚焦，眼前人的轮廓逐渐清晰。 视线中是一张担忧的脸。 “洵哥……”姜楠气若游丝。 不是她要装虚弱，实在是随便一开口，身上就疼得厉害。 “说话难受就别说了，”周洵眉心都皱成了一个结，“我问，是你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好吗？” 姜楠现学现用，眨了一下眼。 “是杜玉娥把你喊到西三楼梯口的。” 姜楠眨眼。 “也是她推你摔跤的。” 姜楠又是眨了一下眼睛。 “你是猪吗？明知道她记恨你，还要去赴约？” 这下姜楠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她也没想到杜玉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只不过是随便讽刺了对方几句，哪晓得那个女人会突然发疯？ 姜楠圆睁的眼睛里透出委屈和郁闷。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江旻秋。 紧闭的狭窄仓室内，江旻秋正一改人前的大方热情，满脸皆是急躁和狠辣。 而那个人前泼辣的杜玉娥，此时却缩在一角，佝偻着肩膀，不敢与江旻秋对视。 “我叫你尽量去闹姜楠，让她在医院待不下去，让你破坏她的名声。” 江旻秋气急败坏地指着角落的小姨。 “你倒好，直接把人给推摔下楼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相当于自己把把柄往姜楠手上送？” 杜玉娥唯唯诺诺地嘟囔：“那丫头一张嘴巴实在气人，我一时气不过就——” “你没脑子！”江旻秋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样，她完全可以告你叫你坐牢！” “她还让我儿子变残废了呢！”杜玉娥不服气地争辩道。 “哼，”江旻秋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这话你骗骗别人就行了，要是真调查起来，你儿子的腿根本瞒不住。” 其实姜楠根本就没有错诊，杜玉娥儿子的腿确实在废墟时就已经没得救了。 “这事我不会给你兜着，”江旻秋冷言冷语，“如果你不想让你儿子躺床上没人照顾，自己应该知道要怎么办。” 杜玉娥满脸震惊：“不是，旻秋，你不能这样，你得帮我，她不是你妹妹吗？你跟她说说情。” 江旻秋留意着时间，忽然又改了语气：“小姨，伟连腿残了，王家不会认他，庄叔也跟你离婚了， 杜家呢，早就跟你断绝了往来，伟连的将来，可都在你一念之间呢。” 江旻秋是趁着周洵心思被姜楠绊住才赶过来的，再不出现，容易引起怀疑。 她顾不上杜玉娥接下来会怎么想，这个小姨，人蠢心眼儿小，不过对儿子倒是全心全意的。 只要拿捏住了她那儿子，不愁杜玉娥不就范。 江旻秋对于表情的拿捏已经十分纯熟。 可即便是这样老道的她，在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关于“离婚”的字眼时，瞳孔里也不禁一阵剧烈颤动。 姜楠对门外的江旻秋好似浑然不觉：“洵哥，你的药不能停，我可以……” “你闭嘴！”周洵咬牙切齿，“先管好你自己，就这副样子，还想出院？你就当真这么想跟我离婚？” 第226章 周洵可是老油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急了，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了头。 “哎哟……” 一阵刺痛沿着颈椎直冲脑门，姜楠啥话都来不及说了，歪着嘴巴就在呼痛：“妈呀，疼疼疼，疼死了……” 周洵斥责的神情瞬间化作了心疼，偏偏嘴巴硬，脸也臭：“你给我老实点，再折腾下去，真要变白痴了。” “不怕，不是还有你嘛。” 姜楠疼是真疼，脸皮呢，也是真厚。 这样肉麻的话当面说出来，哪怕是气头上的周洵，也不由泄了气。 “真不知道你这张嘴巴里多少是真话多少是假话。” 周洵虽然仍有些怨念，至少不会再揪着“离婚”的话题不放了。 “江文博和胡海霞两边都过来了，你要见他们不？” 先前在病房门口，杜月娥又和胡海霞吵了起来，周洵嫌她们烦人，让医院出面把人给请到办公室里头去了。 “见他们干什么，”姜楠想到那群人，头都更痛了，“洵哥，杜玉娥那边怎么说？” 门外偷听的江旻秋，耳朵都竖了起来。 “我刚才正准备去找她，你就醒了，我过来看你，那边还没顾上，”周洵的浓睫颤了颤，“反正早晚的事。” 姜楠思忖片刻：“洵哥，我怀疑杜玉娥是有人——” 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姜楠的唇。 周洵对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姜楠瞪大眼睛，周洵又拇指指尖向外，朝着门边比了比。 这是在告诉姜楠，有人听墙角呢！ 趴在门外的江旻秋因为屋内声音的刻意放轻，已经听不出来什么了。 为了能听清楚，她半踮着脚，几乎所有的气力都集中在了脚尖一点上。 啪啦—— 江旻秋大半个身体压着的门板被猛然拽了开，她失去了支撑，一个趔趄直接以脸朝地的姿势摔了进去。 一双修长的腿，在拐杖的支持下，稳稳地站立在她的眼前。 不知道周洵是怎么做到的，他竟然拄着拐杖，无声无息地走到了门口，还趁着江旻秋完全无防备的时候拉开了门。 要说周洵不是故意的，骗鬼还差不多。 “……你。”周洵的眼神中很快闪过了一丝惊讶。 不得不说，江旻秋确实是他见过最擅长于伪装的人，送他来医院时的那番“真诚”说辞，周洵差点就要相信了。 江旻秋不慌不忙地站直身体，镇定地向两人解释： “我怕打扰到你们，不好意思敲门，周洵，你自己身体就不好，姜楠我来照顾，你先去休息会儿。” “用不着，”周洵拄着双拐，稳当地回到了病床前，“我要是把她这样放给你们，跟丢进狼窝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句话刚好被走进来的杜月娥听了去：“你什么意思呢？姜楠摔跤关我们啥事？” 周洵四处奔波问询姜楠受伤原因的时候，这两家人还在执着于互相争吵中，其中隐情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晓。 “呵，”周洵讽刺似的笑了一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周洵说的“很快”比姜楠以为的还要更迅速一些。 姜楠感觉杜月娥这边都还没消停，没一会儿就有穿制服的公安上病房里头来了。 这下，杜月娥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妹妹把姜楠推下楼梯的。 “这怎么可能？”杜月娥傻怔怔地站着，“玉娥怎么知道姜楠在这里？” “这问题问得好，”周洵接上了话，“姜楠是被临时喊来第二医院帮忙抢救火灾伤者的，一到就在抢救室忙活，我想就算是她的同学都不知道她已经来了。” 周洵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向江旻秋：“可是偏偏杜玉娥对姜楠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她什么时候忙完的都清楚。” 江旻秋知道周洵已经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或者说这都不算是怀疑，而是肯定了。 这个男人，真是顽固得根本撬不动分毫。 江旻秋恨得牙痒痒，可是心里那股渴望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周洵同志，你这话说得不对，姜楠是从医院大门进来的，被杜玉娥看见了也很正常啊。” 江旻秋镇定自若地分析着。 周洵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在江旻秋被看得汗毛直竖时，慢慢移开了视线：“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麻烦公安同志好好查查。” 江旻秋偷偷松了口气。 “不过——”周洵重新把视线转了回去，“我听庄伟连说，你刚刚去了他的病房找杜玉娥，江旻秋，你妈都不知道杜玉娥转到第二医院来了，你却跟她有联系？” “说、说什么呢！”江旻秋心里一沉，她只顾着杜玉娥，却忘了躺在病床上的庄伟连。 难道说，在自己找到杜玉娥说话的时候，周洵去了病房？ 不，那会儿姜楠刚醒，周洵肯定抽不出身。 周洵猜出了江旻秋在想什么，淡淡道：“有些事情不需要我亲自过去，公安同志，你说对不对？” 戴了大盖帽的公安走到江旻秋身前：“我们刚才已经同庄伟连同学证实过了，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 江旻秋总算反应过来了：周洵那会儿急急忙忙跑走，竟是故意露出破绽给她看的！ 而在自己以为周洵被姜楠绊住手脚，从而把杜玉娥喊到角落的时候，周洵竟然不声不响地安排了人直接指向庄伟连！ 庄伟连见过什么世面，几下忽悠不就交代了么。 江旻秋千算万算，竟是忽略了这么大一个隐患。 “住手！”杜月娥张开手臂挡在江旻秋面前：“我看你们谁敢！旻秋是江老司令的孙女，你们抓得起吗？” 两个公安互相对视一眼，其中年长的一个彻底拉下脸来：“我们按规矩办事，不走情面。” “你们——” “妈，”江旻秋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状态，镇定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两位同志这也是工作需要，咱不为难他们。” 江旻秋表现出来的从容和配合给那两名公安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脸上的表情都松缓了一些。 “公安同志，我还有两句话想跟我妹妹说，能稍等一下么。” 江旻秋嘴上问着，眼睛却盯着病床上的姜楠。 第227章 唤醒理智的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眉一拧：“姜楠需要休息。”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江旻秋笑容讨巧，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不耽误什么的，而且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能做什么不成。” 那名年轻的公安点点头：“你说吧。” “江旻秋。”周洵撑起一边拐杖，挡住了江旻秋。 “姜楠师妹，”江旻秋目光越过周洵，“你不会这么胆小吧？” 姜楠缓缓眨了两下眼睛。 “啊，公安同志，我的头好痛啊——” 姜楠转过脸不去看江旻秋，整个后脑勺都写满了拒绝。 江旻秋原本是想用激将法刺激姜楠，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她整个人都呆了一呆。 周洵嘴角挂起笑：“姜楠不想听你说话，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跟公安同志说吧。” 江旻秋恨恨地瞪着病床上的姜楠，忽然喊道：“你以为周洵有多在乎你吗？你昏迷醒来他还满心想着其他的打算，你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 这段话太不符合江旻秋的日常风格，杜月娥都愣了：“旻秋，你——” 江旻秋发泄完，忽然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在众多的异样视线中，她干脆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咚。” 这一跤摔得相当结实，姜楠听那声响都不由跟着后脑一痛。 “旻秋！” 杜月娥尖叫着冲了过去。 那两名公安也傻眼了。 “贵叔，这人咋说晕就晕呢？” “我咋知道？赶紧叫医生啊。” 病房里一阵鸡飞狗跳，杜月娥显然是最紧张的一个，甚至还在临走时指着姜楠叫骂：“旻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一直退在一边观望的江文博跟着指责了一句：“姜楠，你这孩子，太让我失望了。” 倒是胡海霞说了句人话：“诶，你们这夫妻俩怎么回事？姜楠才是你们亲女儿啊，咋弄得跟仇人似的？” 江文博不带情感地看了姜楠一眼：“谁家的女儿是只为了自己的情绪不顾及家人的？我们江家不需要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哎哟你这话说的，可真怪不是人——” 尖利的争吵声直钻耳廓。 姜楠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吵炸开了。 如果说刚才是在装头疼，那现在就是真头疼了。 “啊嘶——”姜楠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 “啪！” 一根拐杖在胡海霞与江文博之间狠狠落下。 沉重的敲打下，木制的拐棍从中间裂开，断成了两截。 这样惊人的力道让还在吵闹的众人集体一滞，纷纷愣愣地望向始作俑者——周洵。 “滚！”周洵的衬衣扣子没有扣全，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可以看到根根分明突起的青筋。 他用混乱而暴怒的眼神发狠地瞪向江文博：“你知道的，我脑子有病，我会做出什么来，你想试一试么？” 江文博一眼就望见了周洵充血发红的眼睛，发自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你——你好自为之！” “嘿，你瞧这人——”胡海霞还以为周洵跟她是同个阵营的，正准备告上一状，一扭头就看见了周洵阴沉至极的脸色。 “……”胡海霞不等周洵开口，慌忙就拽着姜桃跑出了病房。 姜楠是最先发现周洵不对劲的人，她强撑着疼痛，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干什么？！” 周洵一个回头就看到在挣扎的姜楠，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底一直烧到了眼底。 姜楠清楚地看到了那丛火：“洵哥，你听我说，我躺得太久了，需要起来活动一下！” “放屁！”周洵的拳头捏的咔咔直响，“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那丛火越烧越旺，周洵的整个眼白都布满了红血丝。 姜楠眼睁睁看着他眸中的理智彻底被暴怒吞噬，心惊胆战地低唤：“洵哥……你冷静……” “你不乖，”周洵撑着仅剩的一根拐杖，原地来回踱步，“你太不乖，你要怎样才肯听话呢？” 姜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洵，心里跟着一阵发毛。 她本能地要去摸随身携带的针包，忽然想起自己换了衣服，针包也被取走了。 “冷静！”姜楠暗暗劝告自己，“你不能慌，洵哥还在等着你呢！” 姜楠慢慢地撑起身，将正在输液的针头拔了下来。 她的动作十分谨慎细微，仍旧被周洵发现了。 男人像头困兽，三两步冲过来，直接将姜楠压在了身下。 “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呼吸都是灼烫的。 “周洵，你压疼我了。”姜楠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装的。 周洵将她的表情一点一点全都看进眼里。 他的神色出现了明显的挣扎。 “不……”周洵使劲晃了晃脑袋，“你是姜楠，不能伤害你……” 周洵双手撑在姜楠肩膀两侧，狠狠咬着下唇，把自己支离了姜楠的身体。 “姜楠，”周洵紧紧地闭着眼睛，“拿针扎我！” 这句话他是拼尽理智说的，说完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针包被拿走了……” “注射液的针头。”周洵仅剩的力气就是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天知道他有多想狠狠将姜楠揉进怀里。 “快点！” 姜楠瞥一眼就挂在手边不远的针头。 不行。 她注射过的针头，怎么可以再用来给周洵扎针？ 周洵的忍耐似乎快到极致：“快！” ——怎么办？ 姜楠一咬牙：豁出去了！ 她忽然支起上身，伸出两手就势圈抱住周洵的脖子，用力地吻住对方的唇。 周洵的唇早就被他自己咬破了，这个吻便带上了淡淡的血腥气。 姜楠的唇沾上了周洵的血，她却浑然未觉。 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她也浑然未觉。 纷嚣的世界好像一瞬间静止了。 周洵眼底的血光如潮水般退去，渐渐被复杂的情愫给完全覆盖。 这一吻如此忘我，以至于闭合的病房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两人都不曾察觉。 直到姜楠的身体率先发出了支撑不住的抗议。 周洵看着她猛然放大的瞳孔，心里一颤，主动拉住她接近僵硬的胳膊，将人慢慢与自己分离开来。 第228章 都是夫妻，亲热下怎么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刚才的拥吻姜楠动用了全身的气力，现在连喊疼的声儿都发不出来了。 就一张脸白得尤其吓人。 周洵亲眼看着那一颗颗迅速滚落的冷汗，暴躁与冲动即刻冷却。 “你怎么样？”周洵扶着姜楠的肩膀，慢慢把人放下，让她平躺在床上。 “动、动不了了……” 姜楠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我去喊医生。”周洵已经恢复如常，懊悔和歉疚烧灼着他，他甚至都不敢与姜楠对视。 周洵刚刚撑起身体，忽然感到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 周洵完全可以往旁边躲开，可若是后方的袭击者无法收敛力道，那就很有可能殃及姜楠。 电光火石间，周洵做出了选择。 他不但不躲，甚至还细微地调整了姿势，用自己的身躯彻底挡住了姜楠。 铛！ 硬物砸中背板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洵哥……”姜楠的眼睛遽然睁大，因为视线的遮挡，她只能看见周洵的脸。 周洵的眉头拧成一团，他轻轻按下准备起身的姜楠，一个翻身接住了再度砸上来的袭击物。 这下姜楠总算看清了袭击者的脸—— “许文辉！”姜楠咬着牙，“你发什么疯？” 偷袭周洵的，正是悄无声息进入病房的许文辉。 他的手中举着一张板凳，这正是他的武器。 “姜楠，这就是个禽兽！”许文辉义正言辞，“你受伤了他还要动手！” 病房内的动静闹得大，外面的医生被引了进来：“这是怎么了？咋打架了啊？” “谁打架？” 同时过来的还有那两个公安。 “同志，周洵他打老婆！”许文辉恶人先告状，“你们要是不信就去给姜楠验伤！” “没有的事……”姜楠支撑着要爬起来。 “诶，你别起来。”医生小跑到病床边，“哎哟，你脸咋这么白？” 姜楠勉强牵起嘴角：“我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姜楠的表现反而让医生起了疑心，他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又检查了一遍。 “天哪，你这——”医生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这伤口都又崩开了！” 许文辉得意极了：“看，我没撒谎吧？周洵就是个人面禽兽。” 两名公安的眼神已经谈不上友好。 年长的那位大步流星跨到姜楠的病床前，直接问一旁的医生：“她的伤是怎么搞的？” “外力，内力，两相作用下弄的。” “人为？” 医生默默看了眼被怀疑了也没狡辩的周洵，小幅度地点点头。 公安眼神都变得凌厉了：“周洵同志，可有这回事？” 许文辉抢着接话：“那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刚才就是为了阻止他！” 姜楠见周洵竟然没有反驳的意思，心里一慌。 她鲜少见到这样的周洵，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时却像个木头一样，被困在众人之间，低着头好像真的犯了什么错事一样。 “公安同志，你们得把他带去好好查查。”许文辉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跟他们是同乡，这个男的根本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被胡海霞拖出病房又迟迟不肯离开的姜桃这时候也奔了过来：“公安同志，他说得对，我是姜楠的姐姐，我可以作证。” “够了！”姜楠捡起铝制托盘，在桌面上哐哐砸了两下。 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都被她所吸引。 “公安同志，感谢你们的关心，”姜楠的声音虽轻，却透着股无法拒绝的威严，“不过你们都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在跟我对象闹着玩儿，一时没小心，闹过了头。” “这是闹着玩能弄的吗？”医生的眼睛里带着不赞同，“你又不是木头人，这伤筋动骨的，你怎么可能忍住不叫痛？” 姜楠垂下头：“我这不是鬼门关跑了一趟，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么。” 姜楠的神态羞羞答答的，声音也越说越低：“这好不容易活过来，不就跟对象……然后一时忘情，太投入了。” 接下来的话就用不着说了。 周洵一凝。 对着许文辉的指控，他之所以没有出声争辩，内心的愧疚占了绝大因素。 他恨自己的失控，如果不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就不会伤害姜楠。 他甚至隐隐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公安因为这事将他和姜楠暂时分开，那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周洵没有想到的是，姜楠宁愿在众人面前撒下这样对名声不利的谎，也不愿暴露他“刻意”伤害的事实。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当众说自己跟谁亲热，就跟当众脱衣服差不多，都是要被别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周洵不由呆了。 不止周洵，病房里的其他人也不觉得姜楠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这……”医生傻眼了，呆呆地盯着姜楠，“你们？” 姜楠貌似羞赧地别过脸。 年轻的公安耳朵微红，稍微退了几步，把问话的任务都交给了年长的那位。 “咳咳咳，”年纪更大一些的公安清了清嗓子，转而问周洵，“是这样么？” “……”周洵默默看向姜楠，后者正瞪着一双眼睛，威胁般地冲他努嘴。 “是。”周洵微微点头。 “嗐，都是夫妻，亲热下怎么了？” 姜楠松了一口气，视线随后扫向傻眼的许文辉。 “公安同志！他就是根搅屎棍！”姜楠恨恨道，“故意诋毁我们夫妻感情不说，刚才还拿凳子砸我对象。” 姜桃不知道得了许文辉什么好处，处处都在为他说话：“姜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文辉是看周洵要打你，这才出手的。” “姜桃，你眼睛瞎了吗？连我们是亲嘴还是打架都看不出来？”姜楠这莽起来，简直叫人惊掉下巴。 “好啦好啦，”年长的公安摆摆手，“一场误会，你们这群年轻人，就是冲动。” “你，”公安指向许文辉，“做事前要先判定情况，不要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还有你，”这下被指责的是周洵，“跟媳妇儿感情好是好事，但也得看看场合。” “欸！”姜楠害怕周洵这头犟牛犯轴，赶紧支着嗓子大声答应，“一定听您的，哎哟——” 第229章 断绝关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动作稍微大了一点，姜楠的全身骨头就一起叫嚣着疼痛。 周洵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样？医生，麻烦给她看看——”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方才还对周洵满腔的怀疑，听姜楠那么讲了一通，再看周洵这会儿的表现，心中的想法就变了。 这一对小年轻，感情好到不分场合，真是乱来。 “你要是不想你媳妇再多躺一个月，平日里就老实点。” 医生重新给姜楠固定好伤口，等他忙得差不多了，病房里面的闲杂人等已经被周洵给“请”了出去。 “好。”周洵认真应答，态度十分端正。 医生满意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了周洵和姜楠两人。 “洵哥，江旻秋那边怎么样？”药物作用下，姜楠已经很困了，她强打精神要与周洵聊天。 “大概还在装晕。”周洵坐在离姜楠老远的地方。 姜楠稍稍抬头：“洵哥？你跑门边干什么？过来说话啊。” 周洵摇摇头，没说话。 “你是在担心，会控制不住对我动手？” 这个猜测还挺让姜楠开心的，她张着嘴巴还欲再聊，周洵那边就瓮瓮地出声了： “你快睡，我也累了，一起休息会儿。” 周洵的话在姜楠这里相当有用，她卸下了精神支撑，没一会儿就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熟了。 这一觉姜楠睡得并不安稳，原本的药效应该够她睡到大半夜，结果只堪堪太阳落山，姜楠就又醒过来了。 周洵不在病房里面，仅剩的一边拐杖靠墙孤零零地立着。 病房外面不知道又是来了什么人，叽里呱啦的正在吵架。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可是姜楠的妈！” ——这是胡海霞的声音。 “周洵，别以为你会点拳脚功夫就能到处逞能！” ——这估计是被揍了的许文辉。 “姜楠正在休息，你们但凡真心关心她，就不该挑这个时候在这里大吵大闹。” ——这样严肃又认真的语气，是周洵没跑了。 “嘿，你这话说的，”胡海霞嚷得可大声，“我也关心姜楠啊，问题是现在天都快黑了，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怎么成？” 问题？什么问题？ “我之前不是跟您提过么，你现在应该去找的是江家。” “那是原计划，现在江家人都不认姜楠了，我不来找你们找谁？” 什么？江家人不认她了？还有这等好事？ 姜楠急于知道事情的缘由，扯开嗓子就喊：“洵哥，我睡醒了，你让我妈进来吧。” 门外静了一瞬。 “嘁，跟只看门狗似的，不嫌丢人。”许文辉推开门，还不忘讽刺一句。 姜楠听见了，反唇相讥：“要说丢人，那可比不上在背后搞偷袭的。” 许文辉面色一沉：“姜楠，我那是为你好！别人看不出来就算了，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周洵那会儿就是个神经病！” “所以，你那会儿一直在屋内看着，”周洵冷冰冰地盯着许文辉，“你明知道我不对劲，一开始却没有选择出手。” 姜楠惊慌无措时许文辉就在一旁看着，两人陷入困境时许文辉丝毫干预的意思都没有。 倒是在事态得到控制以后，他打着救姜楠的名号，出来砸了周洵一凳子。 姜楠冷笑道：“原来你不但搞偷袭，还爱偷窥！” “姜楠，我——”许文辉眼神闪烁了好几下，“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当年明明那么喜欢我……” 许文辉的记忆里还有少女姜楠望着他时充满感激与爱慕的眼神。 而那对于姜楠来说，却是一点痕迹都不剩了，甚至连记忆的边角都够不上。 姜楠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文辉：“当年不懂事，错把感谢当成喜欢，幸亏你及时打醒了我，所以严格来说，我倒是不讨厌你的，只要你别时不时出来惹人烦。” 姜楠的话说得极不留情，许文辉听后，神情数度变幻，竟是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文辉，我跟我的家人有事要说，请你这个无关人士，离开我的病房。” 姜楠下了逐客令，周洵对着不肯动的许文辉捏了捏拳头：“走吧。” 许文辉眸子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畏惧，看来在姜楠睡着的这段时间，周洵已经“有怨报怨”了。 胡海霞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可没空听这几人掰扯：“我说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以后慢慢说，现在咱抓紧讲讲事情怎么处理吧。” 姜楠无视掉阴着脸离开病房的许文辉，转而望向胡海霞：“什么怎么处理？你刚刚说江家不要我了，又是怎么回事？” “啊，说到这个我就气，”胡海霞两手叉着腰，“你说你这丫头跟旻秋置什么气？ 人家杜玉娥都交代了，单纯是她看你不爽要害你，跟旻秋没关系， 你，还有你男人，偏偏抓着她不放，把人给逼晕倒了，江家这一气之下，就说要跟你断绝关系，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是这样吗？”姜楠再次跟周洵确认。 “……对，”周洵操控着轮椅到病床边，按照医生教的，帮姜楠调整了姿势，“杜玉娥一口咬定跟江旻秋无关，庄伟连也改口了。” 这些其实都在周洵的预料之中，江旻秋作为江家人，哪里是那么好扳倒的。 唯一没想到的是江文博杜月娥竟然真的会因为这个事跟姜楠断绝关系。 周洵知道姜楠不喜欢江家人，可那毕竟是她亲生父母…… “那可真是太好了！”姜楠欢快地笑了出来。 这反应让胡海霞惊了：“姜楠，你傻了吧？没了江家，你就相当于没了大靠山呐。” 连周洵都不由朝她微微侧目。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谁也不靠，”姜楠说话时明明还有点气短，话里的气势却一点不虚，“我正嫌江家碍事，这样看来，这一跤摔得挺值！” “姜楠，别说傻话。”周洵出声警告。 “我错了，洵哥。”姜楠吐吐舌头，神情是掩不住的喜悦。 “喂，你们废话了一堆，倒是说说，我接下来找谁要钱啊？” 胡海霞不知道姜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钱能不能要到，儿子的单位能不能落实。 第230章 我养得起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按照之前粗略商谈的，江文博口头答应了要给胡海霞一笔补偿款，还说会给姜康安排工作，意思是从此两个孩子都归江家。 钱还是小事，如果姜康能留在京市工作，那整个姜家的命运就都改变了！ 胡海霞满心欢喜，结果回头对方就说不认姜楠了，那么之前答应的酬劳自然也就泡汤。 “妈，”叫了二十来年的“妈”，想改口都难，“这事儿呢很简单，你继续去找江文博就行了。” “啥？你说仔细点儿。”胡海霞知道姜楠主意多，拖来凳子在床边坐下，一副要认真聆听的模样。 “我来说吧。”周洵见姜楠支棱个脑袋挺辛苦，主动接话了，“江旻秋是你的女儿，她有赡养父母的责任，你赖着她她也没法赶你。” 胡海霞努努嘴：“你说的我怎么可能没想过？旻秋不过刚刚参加工作，能拿出几个钱？而且，她又没有权利给小康安排工作。” 说白了，胡海霞就是贪心，从江旻秋那里她确实能刮到好处，但是这好处跟江家一开始承诺的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尤其是江家还说过要想办法给姜康安排到京市的工厂里去。 “江家给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也没拦着旻秋把工资分给我们，我哪还有理由去找江文博？” 姜楠听得噗嗤一笑：“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理了？人家说你没理由，你就没理由了？这可真不像你的风格。” 胡海霞哪里是真讲道理，不过是被江文博两下一威胁，欺善怕恶罢了。 “妈，我给你支个招儿，”姜楠压低声音，絮絮道，“你要闹，别往江家里头跑，那是别人的地盘，你肯定搞不过他们。” “那我应该上哪儿去？”胡海霞觉得有戏。 “两个地方，”姜楠笑着，“你们人多，分两边，一边到江旻秋工作的医院去闹，一边到市政府门口去。” “政、政府……”胡海霞就是纸老虎，一听说“政府”两个字，腿都先软了。 “对，”姜楠义正言辞，“江旻秋的大伯，也就是江文博的大哥，正在竞争重要职务，既然是要一颗心为人民，那咱劳动人民有需求，不就应该找组织提么？” 胡海霞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据我所知，江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就是那个在市政府的儿子，他的仕途可是直接影响江家的未来发展的，”姜楠一点点回忆着周洵曾经跟她提起过的细节，“而且江旻秋的实验所也正在报选一个大型业务奖，你只要两边稍微发发力，想要什么岂不是手到擒来？” 胡海霞此时已经一扫之前的愁容：“你这丫头，当年怎么没见你这么机灵呢？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找大海。” 胡海霞心里有了对策，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就跑去医院和政府闹。 “现在时间也晚了，”姜楠很自然地指挥周洵，“洵哥，你给我妈他们安排住的地方，等明天天亮了，好一早就去。” “对对对！”胡海霞冲姜楠竖起大拇指，“你考虑得周到，明天我一定去抢个最佳位置。” 周洵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周洵行动不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没多一会儿就来了辆车，把胡海霞、姜大海、姜桃和姜康四人载走了。 再次回到病房，周洵的手里多了一个新式的保温饭桶。 “给你带了点儿粥，将就一下。”周洵扶着姜楠稍稍坐起，在她的背后垫上好几个厚厚的枕头。 姜楠饿了一天，肚子早就闹起了抗议：“不将就，这有粥有菜的，别人瞧见都要馋哭了……哎呀完了！” 姜楠突兀的一声惊呼让周洵心脏向下坠了一坠：“怎么了？” “家里还有咱买的胖头鱼和猪五花呢。”姜楠哭丧着脸。 周洵松了口气：“等你出院了给你做。” “那早就臭了……”姜楠舔舔嘴唇，稀饭小菜的味道是不错，但是哪里比得上她心心念念的鱼汤和五花肉啊。 “重新买。”周洵舀了一勺粥递到姜楠嘴边，“少不了你那口吃的。” 稀饭的配菜是炒芋头丁，里面撒了香香的咸菜，姜楠吃的很满足，很快就忘记了那还藏在家里的鱼和肉。 姜楠确实饿了，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周洵把粥碗放到一边，拿帕子细心地帮她擦了擦嘴。 “洵哥，我刚才出那损招，你会不会觉得过分了啊？” 姜楠想着周洵原本是当兵的，自己的这种做法估计没法得到他的认同。 “……”周洵沉吟片刻，和缓道，“你做得还不够过分。” 姜楠一脸迟疑。 “我刚才联系了几个京市报社的朋友，他们明天正好有个在市政府的采访，时间应该跟你爸妈那边差不多。” 周洵说得极其轻巧，姜楠却是听得愣神。 半晌后，姜楠反应过来周洵这是在配合她，心里头便充满了柔软的情绪：“洵哥，谢谢你啊。” “不必道谢，”周洵的喉咙发紧，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个字，“杜玉娥和江旻秋把你伤成这样，我却暂时只能忍着，尤其是江旻秋……我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 姜楠原本想开口安慰周洵，然而话到嘴边，姜楠又拐了个弯：“洵哥，你想不想帮我报仇啊？” 周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是你看看，你这个病，就像个危险的炸弹，”姜楠叹气，“太耽误事了，总不能每次你一发作，我就扑过去跟你亲嘴吧？万一你是在大号的时候来事了呢？” 周洵一脸无语：“你最后一句话完全可以不用加的。” “话糙理不糙嘛，”姜楠咧嘴，“我这也是为了通俗易懂一点儿。” “我听得懂。”周洵再度用力地强调了一遍。 原本严肃的气氛因为姜楠的这一打岔，连空气都变得欢悦了。 姜楠就是趁这机会，抓紧时间开口：“洵哥，你说说，你这个病，是不是很麻烦？” 周洵哪里不懂姜楠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双眉紧锁。 第231章 姜还是老的辣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我会去治病的，”周洵很认真地给出了承诺，“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去找人。” 之前以三瓶酒的代价，周洵从江老爷子嘴里套出了高人的踪迹。 现在江家人还以为他不知道，因此正是寻找对方的好时机。 姜楠沉吟道：“洵哥，我这边自己能行，你如果有人脉关系，先去橡木山找人。” “急什么？”周洵不大高兴，“人在那里又不会跑掉。” “我怕江家人意会过来了，转头就把人给弄走了。”姜楠领会过江家人的厚颜无耻，这确实像对方能做出来的事。 “洵哥，”姜楠放软了声音，“你听我一回呗。” “……天不早了，睡觉吧。” 周洵没说答应也没说不同意，总之就是主打一个叫姜楠抓狂。 好气哦，偏偏又拿这头犟牛一样的人没办法。 对话到这里差不多就终结了，周洵却没有离开，他操控着轮椅滑到床尾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神色莫名。 姜楠想喊他到一边的空床上睡觉，不过想到这人的不配合，她就来气。 那就不管了吧，反正讲了他也不一定要听。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姜楠好像变得脆弱了，她吸了两下鼻子，感觉有些发酸。 一只温热的手轻柔地触碰姜楠的眼角。 沾了水汽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唉——”一声低沉的叹息几乎要融进寂静的病房里。 周洵的声音是难得的温柔：“听你的就是了，等这边的事忙好了，我就去橡木山。” 姜楠眼皮颤动，恍然领悟了对付这头犟牛的办法。 “不行，你明天就去找。” 姜楠的眼睛里还蓄着水，好像只要周洵一个不答应，下一秒就要水库开闸。 “……好，明天就去。” “你说的啊，骗人是狗。”姜楠酝酿了半天的情绪，都做好了被拒绝接着再战的准备了，结果周洵就这么答应了。 姜楠一下没收住，一个鼻涕泡泡就被吹了出来。 这就尴尬了。 姜楠选择忽视这个意料之外的插曲。 “你答应了，”姜楠吸吸鼻子，“不许反悔。” 说完就闭上眼睛：“我睡着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周洵看着姜楠明目张胆地装睡，深深感觉到自己被她拿捏住了。 拿捏得死死的，偏偏他还没有逃脱的能力。 周洵不想当狗，既然答应了姜楠，那就肯定要做到。 第二天他就动用京市的人脉去了一趟橡木山。 周洵找的人都有丰富的野外寻人经验，他们出动，掘地三尺也能把人给挖出来。 然而他们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整整从日出找到日落，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尽人意。 ——“我们在橡木山后山找到了一间茅草屋，前有田地后有池塘。 田地有菜，池塘有鱼，屋内也有居住痕迹，不过已经人去楼空。” 附属第二医院门外的角落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旧吉普。 周洵坐在车后座，听着驾驶位的人汇报搜索情况。 “人走了多久？”周洵摸着拐杖上的刮痕，眼底神色莫名。 “根据积灰情况，差不多就这两天。” 这两天，也就是自己从江老爷子嘴里套出话的时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周洵摇头一笑，“这回还真被姜楠说准了。” 此时的姜楠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回乌鸦嘴，仍在与病房内的小老头聊天。 “蓝叔，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您还是去照顾您儿子吧。” 姜楠看着坚持在屋子里坐着的干瘪老者，笑得很无奈。 “不，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小老头坐着的姿势十分端正。 姜楠哭笑不得。 这老头自称姓蓝，煤厂火灾那名烧伤面积达到67%的小伙子是他的家中晚辈。 蓝老头今天特意跑过来感谢姜楠的及时救助，结果看到她一个人在病房里，顿时就搬个凳子坐下了。 “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姜楠动了动胳膊，“您看，我这还能行呢。” 蓝老头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小老儿我也懂医术，你什么情况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你懂啊，”姜楠狐疑地看他，“你不是诓我吧？” 蓝老头用手拍拍裤子，噼里啪啦说了一串术语出来：“……这些就是你受伤的位置。” 姜楠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蓝老头说的，没有一处是错误的。 “这——”姜楠张大了嘴，“您真懂啊！” 这不止是懂，甚至可以说是精通了。 “唉！摔伤，碰伤，哪怕是缺胳膊断腿，我也能治，”蓝老头无奈地哀叹，“偏偏这烧伤，我是真治不了啊！” 姜楠嘴唇动了一动，却没说话。 蓝老头那晚辈的烧伤，还不如周洵当初的严重。 周洵她都能治，那小伙子的伤也不是问题。 不过，萍水相逢，倒也没那个必要。 周洵走进病房时，蓝老头刚刚哀叹完。 “这位老人家是——”看到病房里多出来一个人，周洵奇怪地问道。 蓝老头从上到下打量了周洵一圈，慢慢起身朝门外走：“你丈夫回来了，我先走啦。” 周洵目送老人离开，再度发问：“他是？” “一位病人的家人，过来感谢我的……先不讲这个，”姜楠期待地盯着周洵，“橡木山去了吗？人找到了吗？” 周洵神色不变：“去过了，人也找到了。” “太好了！”姜楠高悬的心落了地，“我就说我的直觉不准——他怎么说？” “他说治疗的过程比较复杂，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大概下个礼拜才可以开始。”周洵应答自如，没让姜楠怀疑。 “嗯，离魂这病症本来就麻烦，肯定不好治。”姜楠笑靥如花，“洵哥，你啥时候带我去拜访一下那高人？” 周洵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纸包的肉夹馍：“你先把伤养好，起码得等能走路了才能去。” “你说得对！”姜楠张大嘴巴等待周洵的投喂。 肉夹馍饼皮香脆，肉馅软烂，姜楠吃得十分满足。 等大半个饼下了肚子，借着喝水的间隙，姜楠想到了另一件事：“洵哥，我爸妈那边怎么样？今天都没人上门来呢。” 第232章 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宝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被姜楠惦记的姜大海、胡海霞等人，一直到三天后才重新出现在病房。 姜楠看了看姜桃身上的新衣服，笑眯眯道：“恭喜啊，如愿以偿。” 胡海霞得意地扒开姜桃：“真别说，你那招还挺灵，我们第一天过去，姜家老大就客客气气地请我们去会客厅了。” 姜大海同样满面春风:“你说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明明又不是他们理亏，咋就那么害怕呢？” “哟，你这说的什么话！” 胡海霞这两天出尽了风头，被城里人两下一吹捧，都有些飘飘然了，连带着姜大海她都有些看不上眼了。 “我们怎么没理了？江旻秋不是我们孩子吗？他家里霸着咱女儿，我们才叫亏！” 姜大海这几天算是见识到了胡海霞的战斗力，被怼了也不还嘴，笑眯眯道：“对对对，你说的对。” 姜楠也笑了笑，心里对这便宜爸妈厚脸皮的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事实是，江文博也没说不让江旻秋认回姜大海，实在是江旻秋自己不愿意。 她宁愿把工资交出一大半给胡海霞，也不要回姜家。 要说胡海霞能对江旻秋有什么感情，姜楠才不相信呢！ 胡海霞朝病房四周看了看：“你男人呢？” 说到周洵，姜楠的笑容就真挚了不少：“他最近在忙。” 找到那位高人以后，周洵就渐渐忙碌起来，说是有许多要配合的疗前方案。 姜楠当然乐见其成，她巴不得把周洵打包寄给高人，这样她心里还更安稳。 “咳咳，”胡海霞清了清嗓子，“你这次做得挺好，我呢，就也劝你两句，我看周洵现在撑着拐杖也能走两步了，估计他腿真能好吧。” “那是当然。”姜楠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胡海霞意味深长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周洵长得好，本事也大，之前看上你那是因为又丑又瘸，如果你把他都治好了，他肯定很抢手，你也别说已经结婚了，现在离婚也不是啥麻烦事。” 姜楠就知道胡海霞嘴里没好话：“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对了，姜康呢？” “江家老大给他安排进印刷厂啦，”姜大海很是自豪，“厂里头有员工宿舍，还有食堂吃饭，以后阿康就是京市人了。” 印刷厂的工作相当吃香，哪怕是放在京市本地人身上，也是抬得起脸面的。 这样好的差事安排给姜康，姜楠可不信那是姜家老大一片好心。 保不齐背后还有计较谋划。 不过，看姜大海这副高兴模样，姜楠觉得没必要提醒他。 “姜楠，我们几个住哪儿？你给安排一下。”姜桃穿着新衣服，初到京市时的那股瑟缩已经消失了。 “我咋安排？我自己都还住医院呢，要不，你们也在医院躺着。” 姜桃理所当然道：“叫你对象安排啊，他不是本事大嘛。” 这一家子本质上跟姜家没区别，不同程度的吸血虫罢了。 之前姜楠给他们支招，他们就对姜楠好上几分，现在搞定了，立马原形毕露。 姜楠脸色拉下来：“你们这一趟去闹，肯定要到了钱，自己拿钱去租一间，京市大的很，房子多的是。” 要自己出钱的事胡海霞怎么可能答应：“那不行，这钱得留着，以后开销大着呢。” “我管你们怎么样，”姜楠冷笑，“我自己住院，工作都暂停了，钱从哪儿来？” 姜桃张了张嘴，姜楠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洵哥行动不便，工作都没有，你让我给你们找房子，太看得起我了吧？ 要说起来，我现在才是最应该被关照的，这事儿就算你们拿到外面去闹，也是我有理。 你们要弄清楚，我有办法让你们从江家要来东西，肯定也有办法让你们把东西还回去。 要是真把我给惹急了，我可就豁出去啦！” 胡海霞就算用脚想事，也知道姜楠说的是实话。 然而这样轻易就放弃，胡海霞又不舒坦，于是冷嘲热讽道：“看你横！等周洵不要你了，叫你没地方哭去。” “好走不送。”姜楠躺回床上，脸朝墙拒绝再接受来自姜家人的精神荼毒。 胡海霞一行输人不输阵，趾高气昂地走了。 这家人还是有点怕姜楠破罐子破摔的，接下来一直到姜楠出院，都没有再来过医院。 “小楠你慢点儿！”周母一手提着热水壶，一边指挥在叠衣服的周娅，“快去扶着你嫂子！” 头个礼拜，周洵把远在周家乡的周母和周娅给喊了过来。 一听说儿媳妇受伤没人照顾，周母二话不说就打包行李要过来。 周娅则因为刚刚失恋，心情不好，也借着散心的名义一起来了。 “没事儿，”姜楠抬了抬胳膊下的拐杖，“看，单腿站着都行。” 周娅神色紧张极了：“嫂子，你别，这要是让我哥瞧见了，准把我臭骂一通。” 这段时间没少挨骂的姜楠苦着一张脸：“这不是人不在嘛！” “小洵这孩子怎么还没来？”周母语气中带着抱怨，“明知道你今天出院，还要往外面跑！” 姜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还挺乐呵：“妈，这治病的事怎么能耽搁呢，他早日康复我也好放心。” 这次周母一过来，周洵就跟她摊牌了生病的事，周母虽然心疼，但是听姜楠说已经找到可以治病的医生了，也就放下了心。 路过烧伤科病房时，姜楠看到了坐在走廊上发呆的蓝老头。 “蓝叔，”周母没来的那几天，蓝老头时不时会去找姜楠聊天，两人倒算熟悉了，“你怎么坐这儿呢？” 蓝老头回过神来：“小姜楠啊，哦，你今天出院了啊。” 姜楠朝病房里面望了望：“小蓝哥情况怎么样？” “唉——”蓝老头无奈地叹气，“托你的福，命是保住了，不过脸上的伤总不见好，早上还流黄水……” 病房里，一道包裹着纱布的身影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像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 姜楠从周母嘴巴里听过这小伙子的事，听说前几天谈婚论嫁的女朋友过来了一趟，分手了。 小伙子没想开，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第233章 让我疼疼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姜楠曾经理解不了轻易放弃生命的行为。 但上辈子周洵走后的那一段时间，她也曾数次动过轻生的念头。 若不是承诺过周洵会好好活下去，只怕她也不会在那个毫无留恋的世间多待。 “蓝叔，”姜楠抿抿唇，“您也会中医，我画一张穴位图给您，小娅，纸笔有么？” “有！” 周娅扶着姜楠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看着她几笔勾勒出人头模型。 “哇！嫂子你太棒了！” 周娅的捧场吸引来了蓝老头的注意力，他目光空洞地往姜楠手上看去—— “你这！” 蓝老头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嘘。”姜楠轻轻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的独门秘法，配合上这份药方，应该对小蓝哥有帮助。” 姜楠现场绘制了一幅针灸图，还在纸张的反面写下了她平日用来给周洵治伤的药方。 “这个药膏效果很好，但是熬药的过程中讲究很多，如果您有不明白的，可以到京市大学医学部职工宿舍楼找我。” 蓝老头本身就懂医术，看了这针灸图和药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当真就这样给我了？” “要不然呢？我也没空给小蓝哥治啊，”姜楠拄拐站稳，“蓝叔，这针法没点道行的看都看不明白，更别说上手了，您既然能看出门道，那说明它跟您有缘，日后小蓝哥要是有好转，您记得付我诊金就好。” 姜楠说完，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蓝老头，跟周娅默默离开。 这么一耽搁，周洵找来的车就到医院门口了。 “洵哥！”已经快有两天没见面，姜楠还真有点想念。 “出来了？”周洵语气淡淡，眉眼却一派温柔，“刚准备进去找你。” 周洵拉着姜楠的手，稍稍向前倾斜身体，以方便她借力。 姜楠哼哧哈哧地爬上车：“这腿伤了可真不方便——洵哥，现在好了，咱成了瘸腿夫妻了。” 周洵微微牵了牵唇角：“别乱说话。” 周母和周娅过来了，那个小小的教职工宿舍就不合适了。 周洵在京市大学附近租了个房子，两室一厅，不大，但够住。 最主要的是有阳台有厨房，楼下还有个大院子，窗前的桂花树枝叶浓密，看着就喜人。 姜楠喜欢的那张摇椅就放在窗前不远处，大概是因为家具都是熟悉的，所以即便是全新的环境，姜楠也觉得十分亲近。 “啊——总算回来了！”姜楠躺在摇椅上，惬意地眯缝起了眼睛。 “吃苹果。”周洵单手拿着削皮切块的苹果，单手拄着简易拐棍，稍有些缓慢地踱到姜楠面前。 姜楠有些惊喜：“洵哥！这俩礼拜你康复速度惊人啊！那位高人是不是还会治腿的？” 周洵的面色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正在高兴的姜楠完全没有发现。 “不会，”周洵将装着苹果的碗塞姜楠手里，“他只会治脑子。” “那也很厉害啊，”姜楠顺手捡起一块苹果喂进周洵嘴里，“大脑是人体中最精密的部位，不管医术多高的医生，都不敢说自己对脑部有多少的研究，就像我吧，对着你这病我就束手无策了。” 果肉的酸甜在唇齿中散开，周洵破天荒地觉得有些心虚。 “你啥时候带我去拜访一下那个高人呗，”姜楠再一次提到这事，“我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再等等吧，”周洵指指姜楠还打着石膏的腿，“高人住在山上，你这样怎么过去。” 姜楠想想也对，就没再纠结这件事：“洵哥，你还要出去？这都快吃饭了。” 周洵神色自若地摸了摸姜楠的头顶：“你不是希望我好得快一点儿么？” “那你去吧，”姜楠掩下心中的失落，不知是在劝自己还是在对周洵说话，“治病最重要。” 周洵搭在拐棍上的手指轻微的颤了颤，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屋子里面待不下去了，急匆匆就出门走了。 “小洵，你不在家吃饭——”周母对着周洵的背影喊了一声。 对方却已甩上了门。 “嘿，这孩子！屋里烫脚还是咋的。”周母抱怨着。 一旁蹲着的周娅却略有所思地拧着眉头。 姜楠一伙搬出了教职工宿舍，空余的房子正好就让给了从洪江市一起来插班学习的刘主任。 刘主任在京市没人脉，就算确实有难处，这房子也轮不上他。 现在他住进去了，稍微一打听，听说是姜楠给他操作了一下，心里感激，带上桂圆干红枣干上门来了。 “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学校里头发生了挺多事的。”刘主任摸着茶杯，使劲找话题聊。 姜楠已经从朱丽丽那里听说了不少这堆插班学生的八卦，现在又听刘主任捡着有意思的讲了一遍。 “对了，有件事儿你肯定不知道，”刘主任忽然提高了声调，“江旻秋那个实验所因为内讧，项目都停了。” 姜楠明显一愣，随之就坐直了身体：“我确实没听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来之前，”刘主任见姜楠来了兴趣，就细细讲了一遍，“我们科室有个老师正好在那实验所，早上气冲冲地跑来说实验所完了，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是那个叫陈玉的，把所有资料都泄露了出去。” 陈玉这人姜楠熟悉啊，当初她在给江旻秋帮忙的时候，那人不就跟江旻秋联合起来诳她么。 可是陈玉不是江旻秋的走狗吗？ “具体内情我不大了解，不过啊，这回江旻秋算是摊上事了。”刘主任看着老实，其实精明的很，专门挑姜楠爱听的讲。 姜楠也很给面子，立马问道：“这陈玉泄露资料，关江旻秋什么事。” “听说，我也是听说啊，”刘主任故作神秘，“陈玉原本准备把资料卖给那边派来的特务，结果在现场交易的时候被抓了，陈玉当然不认罪啊，硬说是江旻秋派她去的。” 这故事，姜楠总觉得很耳熟，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打算等周洵回来再好好问问。 结果周洵没等着，却是等来了气急败坏的杜月娥。 第234章 全家团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住院大半个月，杜月娥除了第一天跟着江文博一起去过，后来就不见人影。 不过这人的存在感还挺强。 朱丽丽来看望姜楠的时候告诉她，杜月娥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把她与姜楠断绝关系的事传遍了所有她去过的地方。 “只差没登报表明态度了，”朱丽丽当时还在愤愤不平，“胡医生为了这事还跟她大吵了一架，现在都闹掰了。” 姜楠给出的回应是微微一笑，在苦劝几次无果后，她现在也懒得教育朱丽丽。 不过除了在胡瑞的事情上总是犯浑，朱丽丽总体来说还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起码在厌恶杜月娥一事上，朱丽丽总能与姜楠达成共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尖叫声唤回了姜楠出走的神智，她掏掏耳朵，一脸无语：“你家江旻秋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跑我这儿闹干啥？” “你敢说不是你做的？”杜月娥怒目圆睁，好像恨不得将姜楠撕碎。 “杜女士，你可真看得起我，我才出院，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姜楠靠在摇椅上，姿势还挺惬意。 周洵挑的新房子采光很好，这个一丝不苟好似不懂浪漫的男人，甚至在窗台上放了一盆盛放的蝴蝶兰。 杜月娥看到姜楠舒舒服服地被伺候着，又想起被带去调查问话的江旻秋，心里愈发怒气翻滚。 “你还说不是你！你可真是睚眦必报，当初旻秋最多就是想让你在费老那边待不下去，你却毒辣得要送她去监狱，你！你这个蛇蝎心肠！” 姜楠脸上的随意消失了：“也就是说，那时候江旻秋故意让我去给二所的人送资料陷害我，你都是知情的。” 杜月娥顿了一顿：“那又怎样？你不是没事么？” 周母和周娅两人已经从周洵那里知道了姜楠身上的狗血事。 杜月娥来的时候周母想着，这怎么也是姜楠的亲生母亲，还给了对方几个笑脸。 当然，杜月娥没领情。 周母耐着性子听了杜月娥对姜楠的一番大呼小叫，这会儿实在忍不了了。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 周母挡在杜月娥面前，不让她靠近姜楠。 “就算你跟姜楠没感情，也不能看着自己女儿被人捅刀子啊，你这纵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去伤害自己孩子，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周母穿着朴素，这是她第一次到京市来，看上去身上有挺重的乡土气。 杜月娥很是看不上她。 先前杜月娥就没理过周母，现在竟还被对方骂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杜月娥摆出了凶相，伸手推了周母一把，“让开！” “我是她妈！”周母猛然爆发，也伸了胳膊将杜月娥一推，“姜楠是我孩子，你说我凭什么？！” 周母常年干农活，力气可不小，这一推把杜月娥推懵了。 姜楠的心在周母说出“我是她妈”的那一刻，狠狠地颤动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哪个长辈像周母这样将她护在身后。 亲情于姜楠而言，曾经是她求而不得，于是不得不抛弃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有人疼爱的感觉啊—— 姜楠鼻头一酸，眼中一热，差点就哭出来。 她赶紧仰头，把泪水逼了回去。 杜月娥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看她会两把医术，能给你治那残废儿子么？还说什么是你孩子，骗人骗的自己都信了。” 杜月娥还在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忽然，背后传来“哐啷”一声，把她吓得跳了起来：“啊呀！” 周娅一手举着铁锅，一手拎着铁勺，往桌上砸了一下。 “你这老泼妇又算什么东西？跑我家里来撒野？”周娅长得浓眉大眼，性格又泼辣得很，瞪起眼来顶凶悍。 杜月娥先是在周母手里吃了瘪，现在又被周娅给吓得差点掉了魂，气势上已经矮了一大截。 “你、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杜月娥连连后退。 周娅哐哐击打着铁锅，制造出的噪音很有压迫感。 杜月娥捂着耳朵尖叫：“姜楠，你赶紧叫这两个疯女人停下！” 姜楠仰着脖子喊：“小娅，声儿再大点！” “得嘞！” “啊啊啊——” 周娅专门冲着杜月娥耳边敲，直把她逼得夺门而逃。 “哈哈，瞧她那怂样！”闹了一出的周娅笑得愉快极了，周母感觉也出了一口恶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只有了解杜月娥为人的姜楠，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嫂子，你不开心啊？”周娅发现了姜楠脸上的凝重，放下铁锅坐到了她边上。 “不是，”姜楠连连摇头，“你们给我出气，我哪儿能不高兴呢？我是在想，这杜月娥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周娅站起来一叉腰：“怕什么！有我呢，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姜楠扑哧一乐：“我知道你最棒！” 周母跟着开玩笑：“你这丫头再不收敛点儿，以后谁敢要哦。” “没人要我就自己过，我跟我哥我嫂子过，嫂子你肯定会罩我的对吧。” “那是，大不了我给小娅摆个擂台，咱来搞一场比武招亲，谁能挨得过小娅的铁锅盖，谁就能入赘！” 嘴里是轻松地开着玩笑，姜楠心里却持续地感到了不安。 这份不安在一个小时后变成了现实。 去而复返的杜月娥带来了一群帮手，除了江文博，还有四五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 姜楠早有防备，让没有锁门习惯的周母把屋门锁了，顺便还弄了桌子椅子过去挡在门后。 “别给他们开门，”姜楠无视门外的拍打声，“再吵一会儿，邻居会出来赶人。” 为了安全考虑，周洵租住的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气。 京市大妈大爷的威力，哪怕是江文博，那也是扛不住的。 果然，在使劲拍了一会儿门后，屋外众人引来了同院住客的强烈不满。 “哪里来的烦人鬼？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人不在还敲啥呢？脑子壳坏了吗？” …… 江文博忍气吞声，朝屋内道：“姜楠，我知道你听得见，出来开门，我把那位能治离魂的高人介绍给你。” “呵呵，”姜楠笑得得意，“不用啦，我已经联系上咯。” 第235章 他为你考虑好了一切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文博一愣：“你说什么？” 姜楠其实是不想理江文博的，但她怕对方赖着不走，干脆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已经找到高人了，就不烦您操心啦。” “不可能。”杜月娥十分笃定，“我们早就把人从山上接走了，你能上哪里去找？” 江文博朝嘴快的杜月娥斜了一眼：“你不说话没跟当你是哑巴。” 杜月娥憋屈地闭上了嘴。 江文博思忖道：难不成姜楠真找到人了？这几天自己忙，把人接走后都没有留意了。 同样怔愣的还有屋里头的姜楠。 杜月娥说早就把人接走了，那这俩礼拜给洵哥治病的是鬼啊。 “姜楠，你先开门。”江文博的声音再度传来，“进去再说。” “你当我们傻呀，”周娅凑近门板，“放你们进来不就引狼入室嘛。” 姜楠好声好气劝道：“江旻秋的事你们找我有什么用？如果她没做，那就去找证据，如果她做了，那就接受组织的教育，我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在我这浪费时间。” 门外的江文博神情隐忍：“旻秋的事情只有周洵能解决。” 果然跟周洵有关。 在听到江旻秋被抓的原因时，姜楠就有过这种猜测。 现在猜测得到了证实，姜楠觉得心里暖暖的。 周洵这是在给她出气呢。 这样“小心眼”的男人，可不就是特别讨人喜欢么。 “洵哥不在家，你们回吧。” “你开门，我等着。” 江文博坚持要进屋，姜楠坚持不让，两边就这么僵持着。 姜楠打了个呵欠：“别理他们，我们去干自己的事儿。” 现在是大白天，又有战斗力极强的京市大妈大爷，料他江文博也不敢乱来。 起初那群人还会隔三差五地喊个门，结果再次被暴脾气的大妈狠狠教育了。 “大姐，您讲讲理，”江文博冲面前的妇女说道，“这里面的是我女儿，我这个当爸的进不了女儿的房子，有这样的事儿么。” “呸，”妇女压根不买账，“小周说他媳妇有一对脑子进屎的爸妈，我开始还不信呢，现在看来啊，这何止是脑子进屎，根本就是心狠手辣！” 吵架的事情江文博不在行，退开一步把杜月娥给推了出去。 “大姐，你别被那小子给骗了，他是故意诋毁我们，不让我们见女儿呢。” “你们当我傻啊，”妇女长得挺胖，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的，“有哪家爸妈来看女儿还带一群打手的？” 妇女指指跟在江文博身后的某个壮汉：“就这人，我上次见过，在梨花巷那边打老婆呢！” 说来也巧，这群壮汉里面还真有一个是妇女见过的。 不光见过，印象还很深刻。 “大姐，这是两码事，”杜月娥瞪一眼那个被指控当街打老婆的男人，“我们真没想怎么样——” “我不管，我们可答应过小周，他不在家的时候，一定会照顾好他媳妇老娘。” 前头人小周刚搬过来那天，他们家小孙子淘气爬树，一个没踩稳不慎摔了下去。 小周自己腿都瘸着，还义无反顾扑过去接住了他们小孙子。 就冲这份恩情，老头老太也该好好报答。 更何况小周人那么好，他在刚搬来的时候就给同个院的家家户户都送去了一些山货。 那香菇干、笋干、小鱼干，可都是好东西哩！ 妇女想起小周媳妇的遭遇，对面前的这群人越发厌恶了：“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杜月娥脾气也不好，能忍到现在都算很了不起了，“我说这关你什么事呐！” 妇女一撸袖管：“老头子，抄家伙！” “来嘞！” 从对门跑出来个提着擀面杖的大爷：“老太婆，你去通知老平老童他们！” 江文博没想把事情闹大，赶紧认了怂：“别！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既然你们不相信，那我们就去楼下院子里等着，总行了吧？” …… 周洵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以江文博为首的一群人齐刷刷在院子树下坐着。 拜周洵所赐，整个院子的大爷大妈没有一个对他们有好印象的，连张凳子都不给。 他们只能就地坐。 起先杜月娥还嫌地脏，不肯坐，站到后来也撑不住了。 她感觉今天所有的脸面都被姜楠踩在了脚底下。 周洵一出现，杜月娥就情绪激动地蹿了起来。 结果因为起得太急，竟是“咔擦”一下，把腰给闪了。 “哎哟——”杜月娥扶着腰，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这真是净添乱。”江文博不得不搀住杜月娥，“你们谁，先送夫人回去。” 过来的目的没达成，江文博肯定是不会走的，他打发了两个壮汉送杜月娥回江家，自己则留了下来。 “上楼去说。”江文博压着怒气。 “不必，”周洵断然拒绝，“你们过来的目的我猜到了，不管你怎么想的，江旻秋的事跟我无关。” 江文博已经在这里耗费了半天时间，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周洵，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我们的事可以商量，别把事闹大。” 复健训练了大半个月，周洵现在已经很少用轮椅，靠一根拐棍就能慢慢走，只要不是走太多太陡的路，他都可以自己完成。 “我说了，”周洵倚着拐棍，声音很沉，“江旻秋的事，我解决不了，你们江家不是很厉害么，再找个人出来顶罪不就行了。” “你！”江文博手扬了起来。 “啪——” 周洵不躲不闪，生生挨了江文博一巴掌。 “你——”江文博没想到周洵会不躲避，眼神闪了闪。 周洵摸了摸脸皮，一个巴掌并没有多疼，可是对于他这样一个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来说，被人打巴掌，已经是极大的羞辱。 “这一巴掌，算是我替姜楠还了生养之恩。”周洵的声音比方才更冷了，“日后你们若是再对姜楠动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说完，他就越过江文博，往楼道口走去。 “周洵，你去给旻秋作一次证，”江文博的语气竟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商量的口吻，“我带你去找能治离魂的人。” 第236章 咱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脚步一停。 江文博向前追了几步：“你肯定还没找到人吧？” “呵，你们不是连夜就把人转移走了么，”周洵讥讽道，“我考虑得可没你们那么周全。” 江文博眼珠一转：“周洵，姜楠是不是不知道你没找到人？” 江文博是个精明人，姜楠的那些回答，他稍稍一分析，差不多就能猜个大概。 周洵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病，”江文博又恢复了从容，“不过，如果让姜楠知道你在撒谎，你要怎么跟她交待？” 周洵眉头紧锁，这确实是他所担忧的。 这段时间他抓紧时间进行康复训练，目的就是为了赶快让双腿恢复得更好一些。 这样的话，到时候高人的谎言被揭开，起码还有一样能当安慰的。 “周洵，我不计较你设局害旻秋的事，只要你去做个证，讲明白是你约旻秋去的临江招待所，咱们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江老同志，”周洵转过头，“你这个父亲当的还真称职，为了江旻秋，连底牌都不要了。” 江文博脸上的假笑僵了僵：“如果姜楠愿意，我们可以接纳她，是她自己不乐意，我们也没必要强求。” “你说得很有道理，”周洵捏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这个作证的事呢，我也不乐意，你们就不用强求了。” 周洵用江文博的话把他堵了回去，趁着对方愣神的时候已经走入了楼道。 “洵哥！”姜楠心情非常不错，支着单条腿一蹦一蹦到门边迎接周洵，“你跟江文博说了什么啊？” 家里窗口可以看见楼底，周洵回来的时候姜楠就发现了。 他和江文博在楼下说话，姜楠在楼上屋里看得干着急。 周洵伸手扶了一把因为金鸡独立的姿势而摇摇晃晃的姜楠：“你是嫌断一条腿太少，想把另一条也摔掉去均衡一下？” “刀子嘴，”姜楠戳了戳周洵的胸膛，“豆腐心。” 周洵把人扶到摇椅上：“无非就是那么点事，他下午没为难你们吧？” “我没给他开门，”姜楠不忘夸一句周娅，“小娅厉害得很，把杜月娥都给骂跑了。” 周洵看向一脸讨表扬的周娅：“这么厉害怎么还被个渣男给欺负了？” 周娅这次来京市，一方面是不放心周母一个人坐火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失恋。 住院的时候周娅就跟姜楠说过大概的事情经过了。 周洵和姜楠来京市后，周家乡和杨花村都换了生产队队长，那些针对周家的小动作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 周娅工作的纺织厂厂长儿子向她发起了追求。 那人姜楠略有印象，是个长相不错但肠子很花的家伙。 可惜那人善于伪装，周娅着了道，然后就正式建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要不是偶然撞破了一次那人的奸情，周娅指不定还要被蒙在鼓里。 周娅平时看着挺厉害一姑娘，识破那人真面目的时候却只会哭，连留证据的事都忘光了。 结果那渣男反过头到厂子里面给她泼了一盆脏水，周娅一气之下就辞职不干了。 “洵哥，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楠掐了一把周洵，“小娅，别气啊，等回周家乡，我帮你报仇。” “不要！”周娅忽然变得有志气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嫂子，我要赚钱！” 姜楠被这个转折弄得一愣：“诶？” “我想好了，我要出人头地，回去好把脚踩到渣男脸上！” 周娅情绪有些亢奋：“嫂子，我那天在医院打水的时候听一个患者家属说啊，京市附近的草药山都被挖空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根基，都好久不长新的了。 京市好多中医院都从外地进草药，我就想啊，咱要不要把药王谷的药拿过来卖？” “啊这——”姜楠没想到周娅还有这理想，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嫂子，我都打听清楚了，国有药厂收的价低，卖给医院、药店的价却高很多，其中猫腻嘛，你懂的，所以许多医院啊药店啊都愿意到药农手上偷偷的收。” 周娅这市场调查都做好了，明显不是一时兴起随便弄弄。 姜楠和周洵对视一眼，彼此表情都严肃起来。 “小娅的法子其实挺好的。” 姜楠摸着摇椅的扶手，轻声道：“药王谷我进去看过，药物生长情况非常好，姚叔一家摘都摘不完，有些常见的便宜药材都烂在地里山上。 其实那些药放在京市的中药店都是抢手货，如果我们能把药运过来卖，确实能赚钱，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运输？然后还要去说服姚叔同意才行。” “运输不麻烦，”周洵忽然开口，“我能联系到车队，你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姚老汉答应，以及大量采药的问题。” “唔，”姜楠沉吟道，“姚老汉那边，我可以说服——他家梅芳怀孕也有好几个月了，周家乡环境虽然好，但是医疗条件学习条件肯定都比不上京市。” 周洵眉心动了动：“你是说，要让梅芳来京市？” “啪啪啪。” 姜楠有一只手还伤着，鼓掌不方便，她就拍桌子以示诚意。 “洵哥咱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就说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楠这情话说得那叫一个坦荡，周洵耳垂微红，轻轻撇开了头。 只有周娅还是一脸懵：“嫂子，哥，你们要秀恩爱请不要当着我这个刚失恋的人好吧？你们到底在讲什么啊。” “对不住对不住，”姜楠虚虚地抱拳，“我跟洵哥的意思是，以京市的条件为诱饵，劝姚叔入伙。” 周娅还是不明白：“这京市虽然好，但在周家乡也挺好的，姚老汉会乐意吗？” “你不能只看眼前。”姜楠意味深长道。 有些话她不好告诉周娅，现在看来城市和农村确实不影响个人发展，可是等到高考恢复、改革开放，那差距可就大了。 周洵没有追着这个问题不放：“采药工人的事，你有眉目么？” 第237章 你好坏，我好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如果只是偷偷的卖一点，那几个人就够用，问题是做了一趟，运输成本都不少，肯定是要做大量的。 人工确实是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等我脚好了，我回一趟周家乡。”姜楠不急不躁道。 周洵挑挑眉：“你是想在周家乡找些可靠的人帮忙？” “嗯！”姜楠重重点头，“通过之前在乡里的观察啊，哪些人能用哪些人的避着我心里都有数。” “你把名单列给我，我去跑。”周洵的语气不容拒绝。 “也行，”姜楠没有推脱，想了想后又说道，“你到时候帮我把月罕孟带过来。” 月罕孟当初在工厂干活踩到钉子得了破伤风，是姜楠保住了她的腿。 上辈子她是周洵玉石生意上的一道障碍，这辈子周洵的发展轨迹似乎变了，他似乎没有做玉石的打算。 月罕孟是个天才，不管是辨玉还是做生意，她都很厉害。 放她在周家乡实在有点可惜。 “好，艳春呢？要一起带来吗？” 叶兰的前儿媳妇艳春也是姜楠救的，早就答应过要帮姜楠做事。 “她不适合京市的环境，让她留在周家乡帮忙，离家近些她也更乐意。” 周洵对姜楠的安排没有异议：“如果想做大，就我们几个出面还是比较危险，到时候我找几个靠谱的老战友，分散开来，一人负责一部分。” “对，就让小娅当总经理，再给她配些分销商，咱俩做背后掌柜。” 周娅没想到自己的提议能够得到哥哥嫂子的大力支持，她还只是处在有想法阶段，这两人就把计划都做出来了。 “嫂子你可真是太好了！”周娅抱住姜楠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使劲也往摇椅上挤进去。 周洵眉心一跳，伸手拽着周娅将人拖了下来：“嫂子伤没好，你要弄着她了我可跟你没完，走，去帮帮妈。” 周娅暗地翻白眼，在周洵威胁的目光中悻悻然去厨房帮忙了。 “洵哥，江旻秋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楠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想明白周洵究竟是做了什么。 周洵避开姜楠的视线：“反正就那么回事，没啥好说的。” 有问题。 姜楠狐疑地眯起眼睛：“你心里有鬼。” 周洵瞳孔一震：“没有的事……” 更加可疑了。 姜楠歪着脑袋，似笑非笑道：“洵哥，你不会是用美男计了吧？” “胡说，是她自己先提出约我——” 周洵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急于辩解之下讲漏了，匆忙闭上了嘴。 “哦，让我猜猜，”姜楠单手撑着脑袋，“江旻秋放话约你，你呢假意答应了，然后见面那天你又做了什么，让她被怀疑了。” 姜楠猜得八九不离十，周洵叹一口气，放弃挣扎： “我最近在协助中央调查部抓捕一个特务，那家伙对江旻秋所在实验所的研究项目很感兴趣。 我们放出了诱饵，但凡陈玉的立场坚定些也不至于上钩。 我们提前查到了陈玉和特务交易的地点，我假装答应了江旻秋，然后临时换成那个招待所。 她过去的时候跟陈玉撞见了，我猜到陈玉肯定会甩锅给江旻秋，她果然没叫我失望啊。” 姜楠：“洵哥，你这——切开黑啊。” 周洵别扭地揉揉鼻子：“江旻秋当天原本有个手术安排，她还找借口说是必须去一趟隔壁津市，把手术推掉了。 全医院的人都以为她在津市，结果人在招待所被抓，你说是不是很可疑？” “狠人。”姜楠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这事最后江旻秋应该是能洗清嫌疑的，不过，正所谓人言可畏，进过调查部的，她以后的职业生涯就有污点。 江家不是想靠她光宗耀祖么，我这就断了她后路。” 周洵声音不大，里头的狠劲却如有实质。 姜楠心儿一颤。 周洵注意到了姜楠的神色变化，紧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手段很毒？” 姜楠望着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周洵感觉喉咙似乎被人掐住了。 就在周洵准备道歉的时候，姜楠忽然两手捧脸，摆作了一朵花的形状：“你好坏，我好爱哦。” 那双眼睛亮极了，像藏着星河。 周洵的脸瞬间像上了铁板，红得发烫：“你这些怪话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姜楠在心里想，这哪里是怪话，明明是骚话。 当然，这腹诽可不能被周洵听见。 在某些方面，这位军营前扛把子可是纯情得很。 “对了，”姜楠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们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啊。” “我当天有个好多人都知道的活动，不可推托的那种，是不可能跟别人约出去的。” 姜楠彻底放下心：“难怪江文博和杜月娥急着找你，他们这是希望你作证，赶紧把江旻秋捞出来。” “我巴不得江旻秋多在里面待几天，”周洵勾起冷笑，“怎么可能去作证？” “诶，洵哥，那高人现在住哪儿？刚才江文博拿高人出来做筹码，我一时得意就说你已经找到人了，我怕江家的会去骚扰人家。” 姜楠这一个下午都在为自己的失误而后悔。 如果她当时忍住不说，那边就不会多想。 要是因为她的冲动让好不容易找来的高人被带走了，她非得愧疚死不可。 姜楠的懊恼显而易见，周洵心脏一紧，沉默几秒后，伸手抚上了她皱成一团的眉头：“没事儿，我早就把人接到市里来了。” “嗯？”姜楠眨两下眼，“你不是说他住山上，我不方便去拜访吗？” 周洵舌头一抖：“是在市里，但是地势很高，跟山没区别。” “这样啊，”姜楠没有丝毫怀疑，“高人嘛，确实都喜欢清静，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周洵感到一股熟悉的疼痛正在悄无声息地蹿上来。 他不着痕迹地将拳头藏在背后，指甲狠狠嵌进手心。 “今晚我不回来睡，楼下会安排人保护你们，别怕。”周洵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 “啊？又要出去？”姜楠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238章 怎么忍心让她着急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夜里下起了雨，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 一所不起眼的瓦房内，跛腿的老蔡端着一托盘的瓶瓶罐罐，推开了最里间的门。 这是个光线昏暗的房间，狭窄的单人床上躺着名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 男人长相无可挑剔，只是神态有些疲惫。 “小周，好些了没？”老蔡把托盘放下，从中挑出个药瓶子，倒了一些透明的糊状物，在男人的太阳穴两边轻轻按揉。 年轻男人——也就是连夜逃离家门的周洵，慢慢睁开眼睛：“好多了，谢谢你啊老蔡。” “谢啥呢，这些年要不是你关照着，我和女儿可就要饿死了，”老蔡继续给他按揉着，“你这病还是得赶紧找到能治的人，我这法子只能饮鸩止渴。” 老蔡是滇南人，家传一手诡谲的毒医手段，年轻的时候去当兵，认识了周洵。 后来他因为一些特别原因跟队里面一个关系户干架，腿瘸了还落了处分。 周洵知道他的难处，一直暗暗接济他。 这次找上老蔡，周洵也是不得已。 “我这压制的办法是以毒攻毒，虽然暂时有用，但是每一次的效果都在减退，只能加强用量，长久以往，很伤人的。” “我知道，”周洵从床板上坐起来，“在没找到能治的人之前，还是只能麻烦你。” “不对啊，你在找上我之前，不是压制得很好吗？我本事不够，看不出别人是怎么治的，不过肯定比我这个法子好，你咋不继续找那人帮忙？” 周洵低声道：“特殊原因，暂时不能找她——老蔡，你放心治，我心里有数。” 周洵都这么讲了，老蔡只能微微叹气：“唉——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睡会儿。” 周洵的白天非常忙碌，答应了刘老司令的事要做到，还要抓紧时间做康复训练，正好有理由不回家吃饭。 “我哥又不回来啊？”周娅端着菜摆好桌，“嫂子，来吃饭了。” 姜楠又往窗外楼下看了一眼，微微失望地抿了抿嘴唇：“就来啦！” 周母给姜楠舀了碗汤：“来，冬瓜排骨汤，多喝点儿。” 老话说，吃啥补啥，姜楠骨头折了，这段时间周母煮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骨头汤。 猪骨不便宜，就算家里有余钱，也禁不住这样天天吃。 姜楠喝着汤，跟周母商量道：“妈，我这其实已经好得多了，没必要再熬汤喝，咱明天就不买了啊。” “那哪儿成——你是担心没钱吧？”周母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你看，这是小洵给我的，不多不少够买一个月。” 姜楠随便翻了翻，还真是计划的好好的。 姜楠露出了一点笑模样，同时又有些疑惑：“妈，我们现在一家子都在京市，又是租房又是吃用，还是节省点。” “该省的省，你这儿省不得，”周母不由分说地又给她装了一碗，“吃这么点肉你就心疼啦，那以后坐月子，我还想着让你一天吃一只鸡呢！” 一天一只鸡！ 姜楠差点呛到。 就算到了80年代，普通人家也没法一天一只鸡啊，即使是坐月子也不行。 “对！”周娅在旁边应和着，“嫂子，等咱把药材生意做起来，别说一天一只鸡，一天一只鸭也不是不可以啊！” 姜楠笑着摇头——做生意哪儿有那么容易，还要许多的前期投资呢，也不知道洵哥手里到底有多少本金。 姜楠不忍心打击周娅的积极性，忍着没说。 心里想着自己还得想点办法来搞钱。 姜楠惦记着这件事情，下午朱丽丽来看望她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楠，”朱丽丽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呢，魂都飞了？” 姜楠回过神：“丽丽，你知道啥赚钱的路子不？” 朱丽丽一怔：“啊？” “我最近缺钱，”姜楠搓着手指，“你走动多，给我支支招。” “你这也太突然了，”朱丽丽挠了挠头，“赚钱的话……你记得上次给我调的那个药膏吗？” 前个月朱丽丽脸上长了一堆冒脓头的疮，她都以为自己毁容了，后来姜楠调了个敷脸的药膏，没多久就治好了。 “我擦了一半就好干净了，剩余的那点好多人上来要，后来有个什么厂长的女儿，要拿一只手表跟我换。” 朱丽丽挺兴奋：“我想着那是你给我的东西，就算要换也得征求你的同意，就没答应。” “你是说，如果我做些药膏出来，肯定能有销路？”姜楠微微动了心思。 朱丽丽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调配治痤疮的药膏，姜楠一只手也可以完成。 她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下午就弄了几罐出来。 正好住处附近有个加工厂，会生产那种用来装万金油的小铁盒，姜楠让周娅过去买一批小圆罐。 加工厂是国营企业，不接私人订单，费老的实验所正好需要一批类似容器，姜楠跟他说明以后，费老二话不说就帮了这个忙。 不出一个礼拜，姜楠的药膏就准备齐全了。 “丽丽，物以稀为贵，你一开始不要大量叫卖，”姜楠回忆着上辈子见过的做生意手段，向朱丽丽耳提面命，“一个礼拜限量供应五个。” “只卖五个啊？” “放长线钓大鱼嘛，”姜楠解释着，“一开始也别说要卖，你就分别送几个给同学老师，送人对象你自己定，就是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确实有痤疮困扰，二是有钱有身份。” 朱丽丽似懂非懂：“既然是送人，干嘛非得挑有钱有身份的？” 姜楠笑了：“因为这一个小盒子的量并不够治疗全程，他们之后肯定会找你，有钱有身份的，总不好意思总找你送吧？” “哎哟，我懂了！”朱丽丽恍然大悟，“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对吧？” “你这形容，过分了啊，”姜楠对朱丽丽的用词感到无语，“然后呢，还有最关键的两件事你一定得记着。” 朱丽丽看着姜楠认真的神色，不由也挺直腰杆，端正了坐姿。 第239章 发家致富可就指望你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第一，你一开始别定价，让他们拿肉票鱼票交易。” 朱丽丽是学生，一来就拿钱买卖，容易惹人眼红。 “第二，一定要低调，不要因为一时的利益忘乎所以，胃口要小，一个礼拜只能卖五个。” 朱丽丽连连答应：“记得的，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朱丽丽帮她做事，姜楠当然不会亏待她，姜楠承诺了，每周卖出五个药膏，收入二三分，姜楠拿三，朱丽丽拿二。 朱丽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推拒了好多遍。 “就这么说了算，”姜楠一锤定音，“要不然就别做了。” 朱丽丽家里条件不好，姜楠能把这个机会给她，自然是感动的很，干起活来更是尽心尽力。 对于姜楠来说，其实她也不亏。 做药膏的药材都是很常见的，自己弄个花盆来都能种活。 熬药就是花点时间的事。 姜楠觉得最难的就是售卖的问题，如今朱丽丽揽去了这事，可以说是解决了她最大的困扰和麻烦。 姜楠不喜欢抛头露面，在背后出材料出技术，就是最佳选择。 “洵哥，你觉得我这样安排好不好？”姜楠帮周洵上着药，边按揉边问。 周洵这个礼拜依旧早出晚归，每天在家的时间除了睡觉也没剩多少，但是又总会抽空回来。 起码这一天两遍的擦药针灸是绝对少不了的。 “你考虑得很周全，”周洵不吝啬地夸赞道，“要我做都不一定有你那么细致。” 姜楠的小表情里透出得意：“这样看来我还挺有做生意天赋的吧。” “嗯，”周洵眉眼柔和，“以后发家致富可就指望你了。” 姜楠胸中升起一股责任感，感觉自己瞬间脊梁都直了。 “这几天江家人没来找你麻烦吧？”周洵双眉习惯性地微蹙。 “来过两次，被大爷大妈赶回去了，就是最近买菜不方便，都是让别人帮忙带的。” 姜楠轻柔地抚过周洵腿上的伤疤：“洵哥，你的腿最近恢复神速啊，我针灸的时候都能感受到经脉的顺畅了。” 周洵感到一阵阵的酥痒从腿上蹿上心间，他默默将腿挪开，默默地套上裤子：“你的功劳。” 姜楠可不敢居功：“这跟我没多大关系——照理说，能有这样的进展，应该是经过专业的复健训练才能达到的……” “可能我最近在外面走动得多，锻炼到了。”周洵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变化。 “或许吧，”姜楠没有多纠结这件事，“说起这个，洵哥，等你离魂症治好了，我们就得想办法去找器材做复健。” 周洵移开视线：“下次再说吧。” 这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确实不急，姜楠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来，”姜楠把手往前边一伸，“我给你把脉看看。”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周洵却匆忙将手收到了背后。 “洵哥？” “我忽然想起来有件急事要办，先走了。” 周洵没有给姜楠留下任何提问的空间，急匆匆地就走了。 当真就跟有急事要办一样。 周娅从房间钻出来：“嫂子，你有没有觉得我哥不对劲？” 姜楠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如果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偶然，这接二连三的，姜楠又不是傻子。 “嫂子——”周娅欲言又止，“你说我哥会不会在外面有人了啊？” 姜楠心里咯噔一跳：“有你这样埋汰哥哥的么？” “我这不是向着你嘛，”周娅挽住姜楠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嫂子，京市不是周家乡，这城里的姑娘一个个都长得好看，那身段也是一等一的，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哥会不会——” “去去去，”姜楠把周娅的脑袋往一旁推，“要是让你哥听到了，非扒掉你一层皮不可。” 周娅想到周洵那张杀气腾腾的脸，不由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姜楠在周娅面前表现出了对周洵足够的信任。 然而等到夜深人静，还没守到周洵回家，周娅的那些话就像乱飞的苍蝇一样绕着姜楠的耳朵烦个不停。 周洵是在后半夜才回来的。 他推开卧室门看了一眼姜楠，又悄无声息地重新回到了客厅。 当过兵的人对睡眠条件没有要求，地板、长凳子，都可以躺下就睡。 更何况客厅里面有张摇椅，拿来睡觉足够用了。 这几日周洵的病复发的更密集了，老蔡坚决不给他再用老办法以毒攻毒。 周洵无奈，只能尽量减少与姜楠见面的时间。 屋里头的姜楠并没有真正入睡。 从前天晚上开始，周洵就以房间里面睡着热为理由，在客厅里过夜了。 姜楠和周洵在周家时各住一屋，到了京市以后，教职工宿舍没那个条件，两人就睡一张床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睡一块儿而已，就像之前两人出门时一样，床中间放个枕头当三八线，谁也不抢谁的地盘。 姜楠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另一边，睁着眼睛熬了个通宵。 窗外天空刚刚蒙蒙亮，客厅里面就传来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声音。 姜楠知道，那是周洵起来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没一会儿，房门又被轻手轻脚地推了开。 如果不是集中注意力听着，这点细微的声音根本不会被察觉。 周洵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 姜楠赤脚下地，单腿蹦到卧室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周洵在洗漱，换衣服，穿鞋…… 姜楠猜测着他的行动轨迹，等到大门那边传来了一开一合的声响，她迅速跳到客厅窗户前，探着脑袋往楼底下看。 没一会儿，周洵走出了楼梯，出现在了院子里，他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属于自家的那扇窗户。 窗台上摆了盆长得很好的蝴蝶兰，周洵脑海里浮现出姜楠哼着歌给花浇水的身影。 嘴角不自觉就扬起了一抹笑。 窗户后面差点被抓包的姜楠拍拍胸口，赶忙跳到厨房的窗边。 这里可以看到院子外边。 “咦？”姜楠发现门口的空地上停了一辆漂亮的轿车，“是来接洵哥的？” 果然，车门在周洵出现的那一刻打开了，一名穿着时髦的姑娘从驾驶位走了出来。 第240章 那个狐狸精是谁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一愣，迅速回客厅拿上望远镜。 她的速度很快，重新折返厨房时，那两人还没上车。 “谢天谢地，赶上了。” 姜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举起望远镜。 厨房的窗户正对大院门口，姜楠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个姑娘的脸。 年轻，这是第一印象。 估计比姜楠还要更小。 倒不是说她长得比姜楠嫩，而是那眉眼的气质，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懵懂。 “天下乌鸦一般黑”，“老牛回头吃嫩草”…… 诸如此类的句子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姜楠抓着望远镜的手都不自觉地更使劲了。 “好啊，你还跟她笑！” “你还让她给你开车门？” 姜楠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直到车子扬长而去再也瞧不见影子，这才愤愤不平地放下望远镜。 “嫂子。” 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姜楠吓了一跳。 只见周娅像个鬼一样贴在她的身后：“刚才那是我哥吧？” 姜楠咬咬嘴唇：“是啊。” “那个狐狸精是谁？”周娅没有望远镜，只能看个轮廓大概，没法判断对面女孩的年龄。 “大概是你哥的同事吧。”姜楠故作无所谓地答道。 “呵，我哥同事都是长疙瘩肉的，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穿高跟鞋的同事了。” “……”姜楠正心乱，被周娅两下一挑拨，真是帮周洵找理由都找不出来了。 “嫂子，”周娅一手搭在了姜楠的肩上，“我们怕是要同命相连了。” 姜楠很想骂她胡说八道，但张开嘴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你别担心，我肯定站你这边。”周娅目光倒是坚定，“嫂子，我相信我哥，他肯定是被狐狸精一时迷了心窍。” 姜楠扯扯嘴角。 “本质上我哥还是个好的，咱只要及时把他从狐狸精那里劝回来，他就能浪子回头了。” 周娅很看不上渣男出轨行为，可是现在疑似搞婚外情的是她大哥，她就只能昧着良心帮周洵说说话了。 姜楠摸着望远镜，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娅见她没说话，又讲道：“嫂子，走，我们去抓狐狸精。” 姜楠发怔：“上哪儿抓去？” 周娅捂嘴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我昨天给我哥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纸条上写的是一个地址。 “康鑫街……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既然在我哥口袋里，说不定能找到他。” 姜楠思考了一会儿：“目前也就只有这一条线索了，要不，咱现在就出发？” 周娅点头：“嗯，现在还早，我们绕到公交站去坐车，应该赶得及。” 姜楠的腿还没好全，不过比起周洵来倒是利索多了。 周洵那样都能撑着拐杖走一段路，姜楠更是不成问题。 两人跟不明所以的周母打了个招呼，就一起出发去公交站了。 漂亮的轿车停在一栋被翠绿枝叶掩映的建筑物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从驾驶座下来，顺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周队，到了。”丁玲一脸雀跃地伸出胳膊指了指面前的联排楼房，“噔噔噔噔，这就是咱们的新地方，不错吧？” 周洵仰头望了望，眉头舒展开：“这里以前好像是外国人建的吧？” “没错，现在归我们了，”丁玲蹦蹦跳跳地在前方引路，“我听刘老说，这里以后会建成军区疗养院，我们就当先过来试试器材。” 刘老司令弄来的康复器械，也一同搬进了这栋楼房。 “这里是不是很棒？”丁玲打开一间房门，“以后这些器械你就可以自由使用，不怕被人打扰了。” 周洵确认挺满意的，朝丁玲点点头：“这次要多谢你了，拿下这里肯定废了不少劲儿吧？。” “当年要不是你，我老公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这点事情，应该做的。” 听了这话，周洵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小玲，你跟阿飞什么时候办酒席？” “快了，”丁玲想到自己的爱人，露出了幸福又娇羞的甜笑，“他下个月就能结束任务回来，到时候就成亲。” “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周洵真诚地送上祝福。 …… 两人所站的地方是窗户前，面朝街道。 周娅抓着姜楠的袖子，义愤填膺道：“嫂子，我哥——真不是东西！” 姜楠勉强动了动嘴唇：“说不定是误会呢？” “你看那狐狸精，”周娅脖子上也挂着个望远镜，“她笑得可真浪！” 姜楠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涩，抬起手来揉了揉：“再看看吧。” 周洵和那个女孩很快从窗户边退了开，然后就看不到人影了。 “嫂子，要进去看看么？” “不好进，”姜楠指指紧闭的铁门，“这里是私人区域，我们过去了也得敲门喊人。” 周娅困扰地挠头：“那咋办嘛，在这儿干等着？鬼知道他们会在里面弄什么名堂，要是真来个干柴烈火那就晚了……” “不必。”姜楠面色忽然变得无比沉静，“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无法回头的事情，我死缠烂打有什么意思。” “嫂……”周娅猛然觉得有些心慌，她想开口挽回或是劝说，可惜没有任何立场。 “走吧。”姜楠彻底放下了望远镜，“出来也好久了，我们回家去等。” 姜楠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得过了头。 回到家以后，姜楠神色如常地与周母说话聊天，跟平日一样吃饭睡午觉，然后看看书，做些药膏。 越是这样越叫周娅不安，好几次她都想跑去那栋建筑楼把周洵抓回来。 可是姜楠总能察觉她的心思，三言两语又将她按住了。 “小娅，”姜楠很平静地说道，“这事情不是你或者我能个人解决的问题，不如先静下心来，等你哥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聊。” 姜楠说服了周娅，她似乎意识到了一场风暴的即将到来，垂头丧气地选择回房间逃避。 晚上十点，在大部分人都入睡的时候，周洵总算回来了。 他在桂花树下习惯性地抬头望自家的窗户，意外发现那里头还亮着暖暖的灯光。 第241章 他需要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客厅的摇椅上，姜楠膝盖上放了一本书，原本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结果压根没看进去几页。 门锁上传来钥匙的转动声时，姜楠顺手把书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回来了？”姜楠冲着刚进门的男人笑了笑，“过来坐。” 周洵犹豫两秒，走了过去：“怎么还没睡啊？你要多休息，才能有利于早日康复。” “我一天到晚都在家里躺着，睡够了，”姜楠拍拍身边的椅子，“坐，我有事儿跟你说。” 周洵看姜楠这架势就知道她是有备而来，心里有点突突的不安。 “你说，我听着。” 姜楠状似无意般地随口抱怨：“你白天上哪儿去了啊？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妈顿顿都等你回家吃饭，你怎么好让人老人家次次失落？” 周洵暗暗松口气，放下了戒备：“我头上这病很麻烦，高人说最近是什么关键期，每次治疗都要很久。” “怎么治的？需要花上一整天的功夫？”姜楠蹙着眉头。 之前没怀疑他的时候，姜楠压根就没往别的地方想，现在细细一看，疑点其实很多。 “这一天弄下来，做开颅手术都够了吧？” “我也解释不了，”周洵面色仍是平静，“高人说治完以后要躺睡好长时间，所以就这么晚了。” 姜楠望着周洵的眼睛：“你是一天都待在高人那里，没去其他地方？” “嗯。”周洵没想好怎么回答，就顺口应了下来。 姜楠的肩膀缓缓垮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洵哥，你的腿恢复得很不错，大概再半个月，就可以停止针灸，改为擦药就行。” 周洵不知道姜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微微抬着眼皮，一动不动地望向她。 “时间过得真快啊，”姜楠仰面看着天花板，“记得我刚嫁到周家，那场景好像就是昨天才发生的。” 周洵轻笑：“对啊，你那时候还要死要活的。” 回忆对于姜楠来说过于沉重，她强硬地把自己从前世今生的绮念中拖了出来：“洵哥，差不多半个月后，就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了。” 周洵一凝：“什么约定的时间？” “六个月婚姻协议啊。”姜楠轻飘飘道，“等最后半个月的针灸一过去，我们就把离婚办了吧。” 周洵原本自然垂放的手掌兀地捏成了一个拳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有突然啊，”姜楠很难受，但她不想让周洵看出来，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哪怕被甩，也要干净利索，“时间快到了嘛。” 周洵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你之前不是最不愿提了么。” 那是因为以前太高看自己，以为可以把你拿下—— 姜楠心里想着，鼻头就酸了。 “你别多想，我就是提这么一嘴巴。”姜楠压着声音说完，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我先进去睡了。” 这段时间周洵都是在客厅睡的，之前姜楠还要劝几回，今天倒是什么都没说，径自回了卧室。 这一晚上除了啥事都不知道的周母，其他三人谁都不好过。 周洵头痛欲裂，理智的围墙在姜楠关上门的那一刻几乎坍塌。 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伤害姜楠的举动，他差不多是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 “走远点儿……离远点儿……” 周洵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挪着腿漫无目的地走。 他毫无方向，也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五感几乎完全消失。 啪—— 终于捱到力竭，周洵重重地摔在地上，模糊中只看到姜楠的身影在面前晃，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周洵跑出门的动静不小，姜楠和一直没睡的周娅都听见了。 姜楠忍住了不去看，周娅则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兄长，同样憋着不动。 两人在不同的房间里睁着眼睛熬了一夜，次日清晨互相见面时，都被对方脸上的憔悴惊住了。 “嫂子，你一晚上没睡呐？” “嗯，”姜楠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朝周娅随意比了比，“你不也一样么。” 周娅勉强笑了笑：“这咋睡得着嘛。” “待会儿妈回来了你要注意点，别让她看出来。” 周母起得早，出门前姜楠和周娅都是以装睡避开了。 但是以两人目前的状态来看，一旦与周母打了照面，那肯定能被看出端倪来。 姜楠拍了拍脸：“要不我们出去待着，我也好久没回学校了，你陪我去一趟？” “行吧。” 两人随便洗漱了一下，打算去京市大学附近打发时间。 刚走到楼下院子，帮忙赶走过江家人的对门邻居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姜楠——你对象呢？” “啥？”通宵没睡觉的姜楠有些反应不过来。 “哎哟，我说小周在家不？”那妇女很着急的样子。 “不，不在啊。”姜楠心里打算好了要放下周洵，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会不自觉地紧张。 “我一早去买菜，听前门的大姐说，她男人一大早起来去下地，在门口捡到了一个晕倒的男人。” 对门妇女瞅着姜楠的脸：“我凑热闹听了几耳朵，说男人长得很好，就可惜是个瘸腿的——我这不就第一个想到小周了么。” 姜楠两根秀丽的眉毛几乎快拧在一起：“洵哥确实不在家，昨天夜里出去的。” “那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不？说不定就是个相像的，不是咱小周。” 姜楠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对门妇女满脸惊讶，“你们俩感情不是好得很么，你咋自己对象去哪儿都不晓得啊。” 姜楠一时语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才好。 周娅拨了一下姜楠的肩膀，自己顶了上去：“婶子，我哥昨天回来的太晚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啊？” “送医院去了，具体哪里我还没问，要不我再去看看？” “我跟您一块——”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汽车在姜楠身边猛地刹住：“姜楠，快上车，周哥在医院，需要你！” 第242章 我们有点小矛盾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301医院的某间病房。 “滚！滚！” “别碰我！滚！” 失控的吼叫声充斥着整个不大的空间。 匆匆赶来的医生问门口堵着的同事：“病人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情绪激动，有自残倾向。” 医生扫了一眼病房内的情况——歪坐在病床边的男人额上一片血迹，右手抡着个打吊针用的木架，见人靠近就挥打。 男人是练家子，哪怕腿脚不方便，一个木架还是被甩得虎虎生风。 所有想要上前的人都被这架势给拦在了门外。 “这样不行，”医生皱眉道，“他家人过来了吗？小曾不是说认识他对象么？” “已经派人去接了，估计快到了。” 也就在这人说话的当儿，外围人群中传来焦急的声音：“都让一让，病人家属到了。” 周娅尽力护着姜楠往前方走：“同志们麻烦让一让，我嫂子身上有伤！” 最里边的医生伸长脖子往外面一探：“咦？这不是姜楠吗？” 姜楠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各大医院算得上是个小名人，那医生喊了她名字以后，人群非常主动地让开了，她还以为是医生的功劳。 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姜楠朝他微微点头：“同志，我是患者的妻子，请问——” “滚！” 话音未落，熟悉的咆哮便从屋内传了出来。 姜楠急匆匆往里面看—— “洵哥！” 周洵现在的模样过于狼狈，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衬衣上沾满了灰尘沙土。 额前脸上有干涸的血迹，表情狰狞到几乎让姜楠不敢认。 不光姜楠，周娅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姜楠同志，你爱人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姜楠瞳孔震荡着，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估。 “恕我直言，他的症状比较像精神类的疾病。” “他——”姜楠想说他确实有精神疾病，但是精神病说出去会不会对周洵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姜楠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没有，他是受了打击，一时想不开。” “嗯？”医生明显一脸的怀疑，“什么打击？” “我昨天晚上跟他闹离婚。”姜楠一咬唇，半真半假的说了。 这下轮到周娅惊讶了：“嫂子！你真跟我哥闹离婚啊？” 周娅的嗓门大，一下子就被周围的人全都听了去。 包括病床边的周洵。 他僵硬地一点一点扭过头，与门口的姜楠四目相对。 “姜楠——” 男人的眼睛更红了，整个人都抖得像遭逢电击。 糟糕！ 这是犯病了。 姜楠丢开拐杖，一瘸一拐地扑过去。 “滚！！”周洵的声音又粗哑了一些。 姜楠咬紧牙关：“洵哥，是我，姜楠。” 神智混乱的男人对这个名字，或者说是对这道声音有着本能的亲近感。 他直勾勾地盯着姜楠，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木架：“姜楠……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这反应证实了姜楠刚才的话，围观的人群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发出了嘘声。 “诶，我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结果搁这闹夫妻脾气呢。” “就是，看着挺靠谱一小伙子，咋这么孩子气？” “我倒觉得小伙子不错，肯定是因为在乎老婆才会这样。” “这老婆为啥要跟他闹离婚啊？” 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谈论的中心已经从这个发疯的男人得了什么病变成了两夫妻谁对不起谁要闹离婚。 这对于姜楠或者周洵来说，倒是好事。 周娅难得机灵了一回，朝众人道：“同志们，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大家赶紧回吧，这里交给我嫂子就行。” 当事人家人都出面赶人了，这热闹肯定也就看不下去了。 “医生同志，你们也回吧，这里有我嫂子。”周娅挡在门口，拦住了想要进病房的白大褂。 “这？”医生们面面相觑。 “我嫂子就是医生。” “我们知道啊，可是我们得了解病人的具体情况——” 话说到这里就彻底断了，周娅看着面前的医生们一个个先是震惊，再又一脸别扭的转开视线，心里甚是奇怪。 “咋了这是？” 周娅回头一看，立马就明白了—— 姜楠正半趴在周洵的身上，抱着他的头亲嘴呢！ 周娅忍不住咧了咧嘴：“……” 而后迅速将众多视线连带着她自己的，一起关在了病房外。 亲嘴确实是极好用的一招，明明已经崩溃的周洵因为这个吻稍稍平静了一些。 比起上次迅速恢复理智，效果还是差了不少。 一个长到几乎要让姜楠窒息的吻，仅仅只是叫周洵暂时放弃了攻击举动。 那眼里的红血丝，却是丝毫没有褪去。 姜楠的心坠到了谷底。 周洵的种种表现都在说明，他的病不但没有治愈的迹象，甚至比上一次复发时更为凶险了。 姜楠的忧心周娅体会不到，她正在门口努力地劝阻一名想要进病房的老熟人： “蓝爷爷，您听我说，我嫂子跟我哥正在解决误会中，您不用进去。” 蓝老头伸手推向房门：“娅丫头，我都听别人说了，你哥那反应，肯定不止生气暴躁，你这样放两人呆在里头，要出事的。” 周娅对周洵的病只知道个皮毛，周洵跟她们解释的时候都是挑着轻的说，她自然是不晓得其中的凶险的。 “蓝爷爷，真没事儿，我嫂子医术你清楚的咯，她在里头能搞定。” 周娅认识这个蓝老头，当初在附属第二医院，姜楠还给他画过经络图呢。 “不，”蓝老头坚决地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丫头，术业有专攻，从我第一回见你哥，我就看出来他有点不对劲，今天这出，不过是证实我的猜想罢了。” 周娅张了张嘴，一脸的惊讶表情已经把她的心里所想卖了个干净。 蓝老头越发坚定地向前一步：“丫头，小姜楠这对象，这里出问题了吧？” 老人动作幅度极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部。 周娅敏感地往四周看了一圈，见人们大多投入到其他的事情或新的话题里头了，嗫嚅道：“谁、谁说的……” “你别瞒我，”蓝老头的手已经碰上了门把，“你信不信，他的病只有我能治？” 第243章 亲嘴都不管用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病房内，周洵的手按在姜楠的肩上：“你想跟我离婚，你想跟我离婚。” 他用的是陈述句，并且重复说了两遍。 姜楠反手覆上周洵的手背：“洵哥，这事情我们之后再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感觉到肩膀上的手越发用力了。 “洵哥，放轻松。”姜楠艰难地引导着，“闭上眼睛，不要多想。” 之前的无数次治疗经验已经证明，周洵在极度抗拒紧绷的状态下，哪怕是针灸，也是分毫未进。 姜楠必须要先把人安抚住，才能进行下一步。 周洵眼睛里的红血丝未见消退，盯着姜楠的眼神就像一只濒临疯狂的野兽。 姜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周洵身上，连蓝老头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一条胳膊从后面伸来，一把按住了周洵的肩胛骨，姜楠才受惊回头：“……蓝、蓝爷爷……您怎么？？” 周洵对突然出现的老头敌意极大，尤其是蓝老头按住他肩胛骨的动作很像是在对他发动攻击。 周洵眉心一紧，立即就要伸手去抓蓝老头的手腕。 “蓝爷爷，您小心！” 姜楠想把蓝老头拉开，对方却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一手朝姜楠比了个停止的动作，一手虚晃个手势引走了周洵的注意力，而后熟稔地拍向对方颅顶。 姜楠看得瞠目结舌：周洵那身手少说也是百里挑一的，这蓝爷爷瘦不拉几一个，竟然能反制住周洵！ 最叫她惊讶的是，蓝爷爷的指尖捻着她极为熟悉的事物——银针。 再看他指间动作，没个五六十年经验都做不到。 更神奇的，在他的几个行针间，暴走的周洵迅速镇静了下来。 眉眼间的紧绷感也随之松缓下来。 姜楠震惊之余，还没忘了要偷瞟几眼蓝老头的手法。 这个枯朽瘦弱的老头，此刻在姜楠眼中的形象已经变得高大无比。 蓝老头注意到了姜楠的小动作，偷偷勾起抹笑容：“愣着干什么，接下来还有十二针，过来帮忙。” “哦！”姜楠咧开嘴笑得十分开心。 华国的针灸术是世间最古老最神秘的医术之一。 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银针，明明穴位就那些，但是组合排列的施针技法却大不相同。 甚至是针尖入穴的深浅，一厘之差都会直接影响整个疗效。 光靠眼睛看，那是怎么也学不精的。 蓝老头手把手地教了一遍，姜楠豁然开朗：“竟然是这样！” 姜楠感慨的同时蓝老头也在感叹：“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悟性，我这手功夫，总算不至于失传于世啦！” 一瞬间，姜楠福至心灵：“蓝爷爷，您——” “前段时间，我曾经救过的老兵让他儿子把我从山上接走，说是有人打我的主意……要是知道那人是你，我早就出手帮忙了。” 姜楠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一时间就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才好了。 幸亏蓝老头闲不住，自己说了个七七八八：“我是个道士，先前隐居在橡木山，当年救过个当兵的，对方可能有点什么官职，对我还蛮照顾的。 差不多一个月前吧，那人说有人打我的主意，怕会对我的安全不利，愣是把我接下山了。 我这人对待哪儿没什么要求，对方给我新安排的住处也挺清静的，我就遂了他心思。 结果没两天我侄子就遇上了火灾……然后你就知道了。” 蓝老头口中说话，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周洵已经在他的针灸下沉沉睡去了。 “好了。”蓝老头指导着姜楠慢慢拔出了最后一针，“明天的这个时辰我再看你用一遍。” 姜楠扶着周洵完全放松的身体，十分感激地朝蓝老头点头：“蓝爷爷，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说什么傻话呢，这都是天意啊，”蓝老头笑了，长满皱纹的脸上显露出温和的神色， “要不是你救了我侄子，要不是你把自己的独门秘法教给我，要不是我恰巧转院到301，咱们今天也碰不着。” “是啊，”姜楠看一眼周洵终于松开的眉头，“都是天意，老天爷待我可真不错。” 真正的高人就在眼前，那就可以肯定周洵这段时间说的在配合高人治疗，都是谎话。 知道了实情的周娅再没法帮在周洵说话了：“我哥真是糊涂！” 她以为周洵撒谎是为了和昨天见过的那女孩偷情。 “嫂子——不是，姜楠，如果事实真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我支持你离婚。”周娅笃定道。 姜楠心里五味杂陈，太多的巧合撞到一起，让她不怀疑都难。 “先等他醒来再说。”姜楠看看在病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你先照看一会儿，我有个问题要再去请教一下蓝爷爷。” 周娅挥手：“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谁都没留意到床上的周洵悄悄睁开了一线眼睛。 蓝老头叔侄二人是昨天才转院过来的，原因竟然是想起他的江文博得知人在附属第二医院，顿时心惊胆战地把人弄到了301来。 结果…… 江文博很快就知道了周洵住进301的事情，等他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姜楠该学会的都学得差不多了。 “小江，”蓝老头拍了拍姜楠的肩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亲传弟子。” 江文博反应很大：“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蓝老头横眉冷目，“我的那手功夫，只有她有悟性学，你那个女儿啊，看都看不明白呢。” 说到女儿，江文博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江旻秋。 周洵不肯给江旻秋作证，江家只好从其他路径下手解救江旻秋。 一路磋磨耽误，一直到昨天晚上，江旻秋才被放了出来。 江旻秋实验所闹得的幺蛾子很大，外面风言风语可不少。 江文博和杜月娥正在头痛怎么给她名声洗白，今天又出了蓝老这事，两夫妻看向姜楠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似的。 姜楠嘴角挑衅似的上扬：“江文博同志，感谢您把蓝老转301过来，这太及时了，可真是雪中送炭，大公无私啊！” 第244章 他们说你是我媳妇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文博尚还能维持着一张看似儒雅的脸皮，只那抽搐的唇角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杜月娥就没有这么好的“修养”了：“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心眼比针眼小，恩将仇报，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当年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姜楠啧啧摇头：“那您把我塞回去呗，我好重新投胎找个好人家。” 在比嘴皮子这件事情上，姜楠本身是不擅长的，不过再怎么弱也比端着身份的杜月娥强。 “我说两位，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总不至于是来看望我这老头子吧？” 蓝老头是个不问世事的，他连自己救过的江老爷子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他的好奇心不强，要不是为了弄清楚姜楠这边是个怎么回事，他根本就没兴趣问。 尤其是知道了江家这一窝对姜楠夫妻做了什么事，蓝老头再看江文博给自己侄子安排的这病房，只觉得心里膈应得不行。 “……”江文博原本对蓝老头就没多大尊敬，把人从橡木山接出来不过是因为他是拿捏姜楠的工具。 现在工具已经失去了作用，江文博的最后一点客气也消失殆尽。 “老人家，我江家这些年待你不薄吧？你这回过头来就是好一阵背刺，可真不是出家人该讲的因果。” 蓝老头端正坐姿：“老道我修道不讲因果，只求一个随心，我心安处即是我道。” 蓝老头长得干瘪枯瘦，与仙风道骨四个字毫无相通之处，然而这一刻，姜楠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真正的超尘脱俗。 姜楠睁着星星眼，啪啪啪地鼓掌：“师傅说得对！” 蓝老头朝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慢走不送。” “你会后悔的。” 江文博双手背在身后，留下一句威胁后，风风火火地走了。 姜楠有些担心：“蓝爷爷，江家人很记恨的，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我一个糟老头子，又不会威胁到他们什么，顶多就是以后不收他们好处。” 蓝老头说得轻松，姜楠却知道为了帮自己，他是冒了什么样的风险。 因为救过江老爷子，江家人这些年给出的好处和补贴加起来不少，包括小蓝哥的工作，江家也是出了力气的。 如今这一闹，相当于断了这条经济来路。 小蓝哥目前这情况，后续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得再看，蓝老头本身又是避世而居，怎么融入社会都是问题。 姜楠瞬间感觉到了肩头压力的重大。 得搞钱！不单要自己赚钱，还得带着亲朋好友一起赚！ 蓝老头以为她是在内疚，半是安慰半是劝抚道：“你别太担心，我有手有脚，身上呢也有本事，饿不着的。” “蓝爷爷，”姜楠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赶忙指着另一边在做拉伸运动的青年问，“我之前好像听您说过，小蓝哥是煤厂的运输司机对吧？” 青年回过头来，头上还包着纱布绷带：“是嘞，我经常跑夜路。” 这可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我这里有个营生，需要有人能跑长途开夜路，小蓝哥你赶快康复，以后可有的你累。” 青年讶异：“你还有需要跑夜路的活儿啊？” 姜楠张嘴刚要回答，哇哇乱叫着冲进病房的周娅就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啥呢？”姜楠接住扑过来的周娅，“不是让你待你哥那边吗？” “嫂子啊啊啊！”周娅一脸扭曲，“我哥、我哥他中邪了！” 姜楠心里一突：“怎么说？” “他一醒来就对着我笑，呜呜呜……” “不是，他冲你笑你哭啥呢？”姜楠觉得莫名其妙。 “那是因为他平时对你笑得多！”周娅信誓旦旦，“他跟我笑得时候都是那种，嘴角勾一点点，阴阳怪气的……但是他刚刚跟我笑得可好看了！” 周娅这话显得没头没脑，蓝老头听得一脸懵。 姜楠却是听进去了。 周洵的性子冷，当兵的经历又让他养成了不苟言笑的严肃性子，平时对周娅确实是很少给笑脸的。 姜楠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好奇：“走，我过去看看。” 周洵的病房在另一栋楼，来来回回挺费时间，等腿脚还没好全的姜楠蹦回去，老远就看到那病房门口伫立着个熟悉的人影。 “洵——”姜楠吞下到嘴边的“哥”字。 她可没有忘记周洵现在还是个有出轨嫌疑的人。 周洵撑着拐棍，眼神清澈明朗：“同志，医生说你是我媳妇儿，真的吗？” 周洵的眼睛配合着他的话，努力地眨巴了两下。 现场一片寂静。 姜楠嘴角抽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周洵好看的眼睛里面浮现出疑惑：“不是吗？朱医生，我是认错人了吗？”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刚走过来的主治医生说的。 “朱医生，怎么回事？”姜楠皱着眉，一脸的担忧。 “我也不是很清楚，”朱医生无奈地摊着双手，“他一醒来就是这样了，初步猜测，可能是受刺激造成了选择性失忆。” 姜楠抓住了一个关键词：“选择性？” “没错，他的记忆停留在火灾受伤前。” 南明那场特大火灾发生之前，周洵虽然仍是严肃的性子，但总体来说还是比之后要平和的多，不至于像后期那样不苟言笑。 听了朱医生的解答，姜楠的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怎么会？他明明没有任何的征兆。” “姜楠呐，你本身就是个医生，你也知道脑子是人体中最精密的部位，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朱医生把姜楠拉到一边：“他这种情况不一定会一直持续下去，你这段时间最好顺着他一点儿，我怕再度刺激会让他病情恶化。” 姜楠听得一愣一愣的，视线无意识地扫向周洵。 后者给了她一记浅浅的笑。 那笑中还带着点儿些微的委屈和幽怨。 朱医生偷偷指了指周洵：“他现在正在记忆混乱期，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吧？” “您让我捋捋。”姜楠讷讷地转过头，面向墙壁发怔。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朱医生幽幽地与周洵来了个短暂的视线相触。 第245章 我们没有分床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失忆的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姜楠很明显地接受不了。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诉说着这里头的不合理，可是—— 姜楠默默看向老老实实坐在旁边，与自己一同看窗外的男人。 男人的侧面轮廓因为阳光的缘故，愈发柔和美好了。 那眼睛里头的阴翳被一扫而空，如今干净得宛若初晓人事的稚子。 尤其是在对方看向姜楠的时候，那眼睛里满满装下了她一人。 这样的周洵，姜楠当真是狠话重话全都泄了气。 可恶！三观跟着五官走！你咋这么粗浅呢！ 自责归自责，该粗浅的还是粗浅。 姜楠率先败下阵：“洵哥，你还记得多少？” “73年冬天，我妈让我回乡相亲。”周洵声音都与之前有些不同了，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不少，“我记得我还坐在火车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就是现在。” 姜楠揉着袖口的纽扣：“……洵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的失忆了？” 周洵没回答，微微垂下的头颅显出了几分沮丧。 姜楠不自觉就注意到他头顶那一撮凌乱竖起的头发，配合上周洵此刻的神态，姜楠莫名地觉得自己变成了童话故事中的老巫婆。 “朱医生说，你是我媳妇，我却没有半点关于你的记忆，是我不对，”周洵忽然伸手过来，轻轻抓住了姜楠的衣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这样的温柔攻势直接封锁了姜楠的所有反抗手段。 “洵哥，你——就当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你怎么就能确定自己喜欢的是我呢？”姜楠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楚，“如果你喜欢的是其他的姑娘，等你想起来了，你会后悔的。” “不可能，”周洵抓着姜楠衣摆的手改为抓住她的衣袖，“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你给我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跟你在一起我很舒服，这种感觉我从来没在别人那里感受过。” 最要命的就是这种一本正经地讲情话，姜楠脸上飞起红云，心儿跟着怦怦跳。 “你让开——”姜楠勉强把离家出走的理智给拖回来，并且十分“狠心”地掰开了周洵的手，“这都是错觉！错觉！” 周洵的脸色迅速黯淡下来：“他们说你是我对象，在我昏迷出事之前咱们正在闹离婚……你是不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姜楠压根没法撒谎：“喜、喜欢——不是，这不是我喜不喜欢你的问题，而是你乐不乐意。” 周洵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姜楠叹一口气：“别答得那么干脆，等过几天再说吧。” 姜楠是觉得，周洵现在的情况无外乎两种可能。 其一，他是真失忆了。 就算真的遗失了一部分记忆，但感情没法作假，只要再相处几天，他或许就能发现内心里面并不是那么喜欢姜楠。 其二，他在撒谎。 姜楠的直觉偏向于这种可能性。 可是就像周娅所说的，周洵完全没必要跟她装失忆啊。 如果欺骗她的这些日子周洵都在跟那位不知名的女生私会，那么现在一切说开了不是更好处理吗？ 姜楠想不明白，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雾里看花。 不过不管哪种情况，多花些时间总能水落石出的。 周洵又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确认除了疑似记忆缺失以外，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舒服，这才把人放出医院。 周娅对周洵的失忆是万分确信的，以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哥绝对装不出那种温和的笑，还笑得那么慈爱哩！” 这也是叫姜楠迟疑的一点。 周娅是周洵的亲妹妹，血缘至亲都没发觉不对劲，她这个“外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哥，你小心，这儿有门槛。”周娅在前方殷勤地带路，“妈，我们回来了！” “诶！”周母边应着边从厨房跑出来，“咋比之前说好的还要晚半个多小时啊？” 姜楠把手里拎的一袋子鸡蛋递给周母：“临出院的时候顺手救了个小孩，这不就耽误了一会儿么。” “哎哟，鸡蛋怎么这么多？咱家里的都还没吃完。” “小孩家里给的谢礼，我总不能不收吧。明天早上打个蛋花汤吃，剩余的辛苦妈给找个地儿存起来。” 周母这几日虽然没有全程陪在医院，但每天的饭菜都是她做好了送过去的，周洵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 “干啥等明早，我现在就给打俩蛋花。”周母接过鸡蛋就要去厨房。 “诶，妈你等等，”姜楠心头一动，望向周洵，“我和小娅要吃辣的，洵哥喜欢吃甜口的，得麻烦您分开做了。” 周洵此前根本不吃甜蛋花，是在滇南那次偶尔尝了一回才喜欢上的，从那以后一直都只吃甜的。 这样的试探看似很低级，不过人在习惯性的事情上通常最容易露馅。 但凡周洵没有表现出对甜蛋花的抗拒—— “妈，”周洵喊住了周母，“我什么时候开始吃甜蛋花的？” 周母一怔，恍然明白了这是姜楠在跟周洵打机锋呢。 “你和小楠去了一回滇南，回来以后就变了口味啦。” 周洵一脸嫌弃加不可苟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甜蛋花——我是肯定不会吃的。” 姜楠知道周洵演技好，可是眼下这质疑和厌弃实在是太真实了。 难道他真的失忆了？ 姜楠紧了紧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一个笑脸：“妈，那就不麻烦了，直接做辣的吧。” 周母做菜期间，周洵表现出了对这处屋子的好奇，自己拄着拐棍一间一间的看过去。 姜楠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偶尔回答他一两个问题。 “这是咱俩的房间？”周洵转进了卧室，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床上。 姜楠没察觉有什么问题：“嗯，对的。” 周洵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床上，那上面整整齐齐地叠着枕头和毯子。 “姜楠，我们俩没有分床睡？”周洵忽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啊？没有啊。”姜楠应得理所当然。 周洵摸摸下巴，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那就奇怪了。” 第246章 你可以不装了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还觉得奇怪呢：“说啥呢？” “你看，”周洵已经在床上坐下，顺势拍了拍垫褥，“咱们盖一个被子，睡一张床，那我们感情应该是不错的。” 姜楠不知道周洵想表达什么。 “我本来是想，”周洵揉揉鼻子，“你对我挺排斥的，那就可能是你不愿意嫁给我，别人我不敢说，但我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的人，你要是不想，咱们肯定不会睡一张床。” “……”这话还真被说准了，姜楠确实是自己主动要跟周洵睡一床的。 “不是，你这讲出来我咋觉得这么不对劲呢？”姜楠斜着眼睛看他。 现在周洵在她心里的形象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大尾巴狼。 “不是，你误会了，”周洵揉揉鼻头，“我是担心，那个——” 周洵有点欲言又止。 姜楠：“？” “你是医生，会不会男科？”周洵像是豁开了脸皮，一口气说完了。 姜楠的表情由困惑变成了古怪：“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啊，咱一起睡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没个孩子，”周洵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在部队的军医说过，媳妇不会怀孕的大部分责任都在男人身上，我会不会也有那方面的问题？” 姜楠：“……” 姜楠抓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的哥！” 这下姜楠是真信了周洵失忆了。 以周洵的性子，哪怕再装再演，也不会拿自己的男性尊严开玩笑啊。 姜楠哭笑不得，同时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如果，如果周洵是真的失忆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重新拥有了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老天爷实在是待她不薄。 “洵哥，你这个问题呢，我实在解答不了。” 姜楠本意是想告诉他，他俩虽然有夫妻之名，但却没有夫妻之实。 然而周洵却是松了一口气：“解答不了总好过解决不了。” 姜楠干笑两声，正是尴尬，屋外周母的喊声及时拯救了她。 “走，吃饭去。”姜楠几乎是用逃的窜出了房间。 周洵望着她的背影，眼里眸光微微泛起涟漪。 午饭过后，家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您好，您是周娅同志吧，周队在家吗？我都好几天没联系上人了。” 门外，年轻靓丽的丁玲穿了一套鲜见的艳色裙子，笑意盈盈地与周娅打招呼。 “哟，我们没去找你算账，你倒好，都敢找上门来了！”周娅的暴脾气可受不了一点委屈。 在她将姜楠划归自己人以后，不能受委屈的对象自然也就增加了一个。 丁玲的神色是疑惑的：“周娅同志？” “少假惺惺的，”周娅冷笑，整个人跟只刺猬似的，“长得那是人模人样的，咱要点脸行不行？” 一发现前来的客人是丁玲，姜楠就放下手里头的事往门边走，这会儿正好来到周娅一旁。 “小娅，有事说事，别爆粗。”姜楠顾忌着周娅还没成亲，可别把凶名传得到处都是才好。 “嫂子，你看她，她还有脸来！” 最莫名其妙的要属丁玲了。 被周哥的妹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完全不明所以： 这妹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您是姜楠嫂子吧？”丁玲看到新出现的面孔，赶忙转移了说话目标，“我叫丁玲，是周队的朋友，这几天跟他都没联系上，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姜楠注意到这个女孩对周洵的称呼是“周队”，心里隐隐一动，莫名浮躁的情绪也暂时平静下来。 “您好，丁玲同志，周洵这几天发生了一点意外……” 姜楠的话都没说完，丁玲脸上的担忧就涌了出来：“周队怎么了？没大问题吧？” “丁玲？”低沉轻缓的声音从屋里飘了出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应该在米国陪阿飞吗？” “哦，不对，”周洵状似无奈地笑了笑，“我又忘了，现在不是73年。” 丁玲满脸都是问号：“什么跟什么啊？” 周洵已经走到了门旁，一手很自然地揽住姜楠的腰：“丁玲，你跟阿飞成亲了吗？” 丁玲本能地摇头：“周队，你怎么了？上回见面不刚跟你说过，要年底才办酒席么。” “抱歉，是我忘了，”周洵感觉到手下之人变得僵硬的肩膀，心中了然，“姜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兄弟的老婆，丁玲。” 好兄弟的，老婆。 姜楠隐约有些心虚，朝丁玲挤出了一个笑：“你、你好。” 周娅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忽然爆出一声怒喝：“好啊你！周洵你怎么能那么禽兽呢？连好兄弟的老婆也敢下手！” “啪。”姜楠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因此没有看到周洵整个抽动的唇角。 最懵逼的依然是丁玲：“这到底咋了嘛？？” “进来说吧，”姜楠放下手，给人让出了位置，“我们之间估计发生了点小误会。” 等到双方把话都说开了，姜楠才意识到自己这误会，可真算不上“小”。 “所以……洵哥这段时间是在做复健？” “对啊，”丁玲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我早就跟周队说过，复健不急于一时，要慢慢来，他说自己很急，哪怕再痛也要加快进度。” 姜楠已经略略猜到了周洵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原因：“他可真是太胡闹了！” 姜楠语气中的斥责引来了丁玲的共鸣：“就是说啊，哪儿有人像他这样的练法？腿好了人也熬不住，这不就出事了？” 丁玲自然不知道周洵失忆的原因是姜楠要跟他闹离婚，只当是疲累过度带来的副作用。 姜楠把事情前后细细一捋，差不多的前因后果就被理了出来。 “竟然是这样……”姜楠轻呓道，“因为没找到蓝老，他不想让我担心，于是就打算将功补过，早点让腿康复好给我惊喜……” 姜楠心里感觉好像被什么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涩涩的。 丁玲没待多久就走了，周母拽着自知惹事的周娅出家门买东西，把空间留给了小夫妻。 “洵哥，”姜楠隔着一步不到的距离凝望对面坐着的周洵，“误会解开了，你可以不装了吧？” 第247章 过的是神仙日子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盯着自己的手指：“我没有装。” 姜楠没回话，两人的视线在沉默中碰撞。 “算了，误会都解开了，无所谓了，”姜楠忽然绽放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洵哥，你是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罢，反正有一件事情我们是非干不可的。” 周洵整个心脏忽地提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搞钱，”姜楠笃定地点点头，“我们现在身上背了人情债，责任不轻呐，光靠一些存款坐吃山空可不行。” 周洵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这举动让姜楠狐疑地眯起了眼睛：“你原本以为我要说什么？” “没有，”周洵摇头，“你想做些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帮上门。” 周洵表现得就跟当真不知道两人之前的商量一样，没办法，姜楠只好不厌其烦地又多讲了一遍。 “可以做。”周洵给出的回答跟当时一样，“我待会儿就去联系。” 姜楠思忖道：“之前我说要你回周家乡带一个人过来，你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放心，干脆等我好的差不多了，跟你一块儿回去。” “好，”周洵微笑了一下，“你先养伤。”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日子过得十分平和。 周洵认真做康复训练，时不时的还会应对来自姜楠的突发式试探。 姜楠呢，一边养伤一边抽空做药膏，兴趣来了就逮着周洵好一顿问。 就目前来说，周洵每一次的回答或反应都很合理，不管姜楠怎么抠细节，都没法找出其中的破绽。 但是姜楠仍不死心，借着给周洵治病的间隙找上了蓝老头，并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通。 “小姜楠呐，”蓝老头拍拍她的肩，“像小周这种情况，我师傅以前也遇到过。” “真的？”姜楠抬起头，“您跟我说说呗。” “我是听师傅说的，”蓝老头站起身，无意识地拿了拿桌上的花瓶，又轻轻放下，“他老人家说救过一个离魂病人，就是因为救治过程中遭遇变故，导致了记忆的缺失。” 姜楠对蓝老头的话是十分信任的，她的脸上迅速爬上了焦色：“后来呢？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蓝老头看了看姜楠：“这个不好说，毕竟这跟脑子有关的病，咱谁也不敢打包票是不？” 姜楠拧着细眉，很是犹豫：“也就是说什么都不确定咯？” 蓝老头立刻改口：“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一个不小心再刺激到他，病情再度恶化的话那就难咯。” 姜楠又是紧张又是愧疚：“那我动不动就怀疑他骗我，会不会刺激到他？” “有可能，所以你日常要多注意点。” 蓝老头讲得挺严肃，姜楠不由绷直了脊背：“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蓝老头望着姜楠离开的背影，双手微微握拳：“周小子，这回你可得好好谢我。” 因为蓝老头的这一通威胁加诱哄，姜楠回家以后对着周洵的态度整个换了一换。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些？”姜楠手法老道地按揉着周洵的伤退，“你训练的时候拉伸做得不够到位，容易肌肉酸涩，我这样每天给你揉一揉，有助于恢复。” 周洵浅浅地笑了笑：“你是专业的，都听你的。” 姜楠抿抿嘴唇，两人之间的气氛正是刚刚好。 今天周母带着周娅去公园参加好友聚会，一早就说过中午不回来吃饭，做菜的事就交给了周洵。 朱丽丽赶着饭点前来蹭饭，对着那一桌的菜猛流口水：“我说姜楠，你这吃的未免也太好了吧。” 不怪朱丽丽夸张，就这一顿，周洵带着点卖弄意思的烧了四个菜。 一道糖醋排骨，一道猪骨炖白萝卜，一道豆腐鲫鱼，再加一份手拍黄瓜。 桌子上还摆了罐周母酿的米酒，米酒是刚刚酿好的，糯米又甜又糯，酒汤也是甜滋滋的，姜楠一个人就能喝上一大碗。 “太好吃了！”朱丽丽一边往嘴里灌甜米酒，一边嚼着糖醋排骨，“姜楠，你这过的都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我也不是天天这么吃的，”姜楠可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是享乐主义，“不是最近需要补充营养嘛，要不然哪儿能时时大鱼大肉的。” 说到鱼肉，朱丽丽可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楠，来，”朱丽丽快速咽下一块拍黄瓜，从口袋里数出了一沓票子，“按照约定，半个月给你对一遍账，这是这半个月的收入。” “这么多啊，”姜楠惊讶极了，“不是让你一个礼拜卖两个么？” 朱丽丽快速吞了一块豆腐，这才兴冲冲地开口：“我按照你说的，对外就说咱这个药膏特别难调配，一个礼拜顶多做两个，我定价也不高，一张一市斤的肉票或者鱼票都可以，但是耐不住供不应求啊，为了抢药膏，有些大小姐直接给了十张肉票呢。” 姜楠“唔”了一声：“这倒也是正常的，物以稀为贵，不过这药膏不值这个价，抬得虚高对我们后续发展不好。” 朱丽丽现在几乎把姜楠当无所不能的偶像，眨着眼睛问她：“那要怎么弄。” “这样，你还是按照咱们最初定下的，一市斤鱼票或肉票换一个药膏，从每周两个增加到每周四个，之前多给了票子的人，你都记得人吧？” “记得的，我拿了个本子当账簿，全记下来了。” “那就好——洵哥，你今天这鲫鱼炖得过火了，感觉鱼肉不够嫩。”姜楠回答朱丽丽得同时不忘点评一下周洵的技艺。 “嗯，”周洵点头，“有点手生了，下次多注意。” 朱丽丽看着这一来一往，感觉自己被硬塞了几斤柠檬。 姜楠没有留意到朱丽丽的想法，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些新做的东西，你把它们分给那些多给了票的人，记得跟她们说清楚，这礼物只送一回。” 姜楠新制成的是一些护肤类的药妆面霜，配方是她自己尝试着调配的，给周娅使用一段时间后，那整张脸蛋都滑嫩白皙了不少。 连周母都赶着讨来用了，效果可想而知。 在药物生意做起来之前，姜楠可就指望着这些本事来搞钱呢！ 第248章 这家没你可得散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数了数朱丽丽带来的票子。 “鱼票一市斤的共计二十张，二市斤的五张，三市斤的一张；肉票一市斤的三十张……我们按照之前说好的二三分，这些给你。” 朱丽丽捏着一小叠票，从中抽出两张大面额的推回姜楠面前：“我这在你家蹭过不少顿了，这俩就当饭费咯。” 姜楠知道她那是在找借口表达感激之情，自己不收下反而显得生分，索性也就没跟她客气，直接收下了票，“那我可收着了。” 朱丽丽笑得灿烂，是由衷的开怀，“那必须要收，这阵子多亏了你呢。” 吃完饭后，朱丽丽抢着要去洗碗，被周洵拦了下来：“你们俩谈生意，我去洗。” 朱丽丽望着周洵越来越稳健的走路姿态，轻轻碰了碰姜楠肩膀：“小楠，你这对象实在是羡煞旁人，以前还说他是个瘸子可惜了，这不，很快就要康复了吧。” 姜楠眯着眼笑了：“快了。” “那可提前恭喜你了，”朱丽丽面上暗淡下来，“胡医生看来是没机会了。” 姜楠诧异地望过去：“你说什么呢？” 姜楠看得出来胡瑞对自己有好感，这段时间因为养伤的缘故，姜楠暂时办理了休学，都没去学校。 胡瑞倒是不厌其烦地来过好几次，被拒绝了也照样过来。 一开始是自己单独过来，在吃了几次闭门羹以后，胡瑞学聪明了，竟然带上了他的女儿一起来。 叫姜楠没法将人拒之门外。 “丽丽，你知道啥？”姜楠的表情有些古怪。 “胡医生喜欢你呗，”朱丽丽压低了声音，“我又不是傻子，肯定看得出来。” “丽丽，我有对象了，”姜楠指指厨房的方向，“我男人在那里面洗碗，刚刚还做了一顿饭给你吃。” “我知道，”朱丽丽点点头，“可是胡医生说爱情不该顾忌世俗的眼光，他说爱情是人类至高无上的感情，理应是自由不受阻碍的。” 姜楠极度无语：“不是，这样的话你觉得有道理么？” 朱丽丽眸光微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可是我愿意相信胡医生。” 没救了。 女人一旦陷入爱情，那真是两只眼睛都会被蒙蔽，通透如朱丽丽，哪怕当初来自洪江市的那批人统统跟姜楠对立，她都没有与那群人同流合污。 就是这样一个很有自我见解的女孩，如今竟然会觉得追求别人的老婆、破坏别人的家庭是没有错的。 劝肯定是劝不听的，只能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办法直接从胡瑞那边下手了。 这个话题不宜再继续，姜楠干脆回屋将新调制的药妆面霜搬了出来。 “哇，好可爱啊。”朱丽丽的情绪转换很快，在看见面前的这些圆滚滚白瓷罐时，脸上的阴霾就一扫而空了。 “这些面霜我以后是打算卖高价的，”姜楠摸了摸白瓷罐，“包装卖相决定了人们的第一印象，所以特意去定制了这批罐子。” 朱丽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你的脑子我可真是羡慕不来。” 送走了朱丽丽以后，周洵从厨房走出来：“小楠，你还挺有生意头脑的。” “那没办法啊，”姜楠状似无奈道，“咱这一家子都贪嘴，一个礼拜至少得吃上两回荤腥，我不赶紧想办法赚钱，可不就坐吃山空了么。” 姜楠这话说得好像是在埋怨，周洵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那是，这个家没有你可得散。” 被肯定了重要性的姜楠莫名地感到了高兴，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一个下午捣鼓出了十来罐宝贝面霜出来。 要不是客厅外的吵嚷声太大，她都不知道周母和周娅已经回来了。 “不行！这事我坚决不同意！”周娅的声音又急又气，“在外面我是给你面子，一直忍着，回家来还不让说么？” 姜楠推门出去，发现周母在一旁凳子上坐着，周娅则像掐架的公鸡，来回不断地踱步。 “咋了这是？”姜楠拉了一把周洵。 “……”周洵的脸色有些古怪，看起来好似难以启齿。 “嫂子，你劝劝咱妈，”周娅绕过凳子跑到姜楠边上，“她今天带我去那什么好友聚会，我还以为是啥呢，结果就是一相亲场地儿。” “相亲挺正常啊，”姜楠笑道，“妈这不是担心你走不出来，打算给你介绍新姻缘么？” “要是这样就好啦！”周娅愤愤不平，“那不是给我相亲的，是我妈自己相亲去了！” “？？”姜楠这下是确实受惊了。 周父去世以后，这么多年周母都孤身一人将几个孩子拉扯长大，尚且年轻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上门说亲，可是从来没听过她有想要再婚的想法。 现在到了京市来，周母不但起了念头，还很时髦地跑公园去相亲？ 姜楠干笑两声：“妈，您这想法挺新鲜啊。” 周母被周娅数落了一通，倒也不见生气，仍是好声好气的：“老李是咱院子里张姐介绍的，我熬不住说，今天就去见个面。” “哦，这样啊，”姜楠松一口气，“小娅，你看你这暴脾气，妈就是去看看而已……” “不是啊嫂子！”周娅几乎要跳脚，“要是只是看看我也没那么大反应了，妈这是跟那老头看对眼儿了！” “呃——”姜楠望望周洵，这事还真轮不到她表态。 周洵的双眉就没松开过：“妈，照理说您想找个老伴儿，我们做儿女的是不应该有意见的，可是咱不能太随意，最好还是把人请回来，我和小楠一起看看。” 周母见周洵没反对，双眼一亮：“儿子我跟你说，老李人品很不错的，要不是看中他的品性，我也不可能答应跟他处啊。” 周洵朝周娅看去：“小娅，你见着人了吗？” “见着了，”周娅吞下一口气，神情说不出的怪异，“我形容不了，等你们自己看吧。” 姜楠觉得周娅多少有些先入为主的原因，才会那么厌恶那位老李。 直到真见着了人，不止姜楠，连周洵都有些傻眼了。 第249章 要玩替身文学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根据周洵的提议，见面场所定在靠近公园的一家国营饭店里面。 这饭店以烤鸭闻名，平日里是一座难求，想要在里面搓顿饭，还得托人找关系。 周洵默不作声就把事情办好了，姜楠和周家母女都不知道其中的难度。 倒是那应邀而来的老李，走到饭店门口时，眼睛里面就透出了几分审视。 周母这边带着儿子儿媳女儿一起来，老李那边也带了他的一对子女。 “爸，你那相好请我们在这儿吃饭？”老李的女儿塌鼻大脸，长得又高又壮，半点都不像她爸。 老李本人长得斯文俊秀，哪怕如今上了年纪了，走在人群里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大妞，待会儿见着人你客气点，别一上去就跟吃枪子一样。” 这个女儿似乎有前科，老李不免担忧地又叮嘱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坏你好事的，”大妞显得有些不耐烦，“老头，我跟你先说好，待会儿要是让我们付钱，我可当场翻脸啊。” “你这孩子，”老李气骂一声，“这饭店有多难订你又不是不知道，饭店都是人家给搞定的，就算叫咱们出点钱又怎么了？” 一直没说话，只睁着眼睛打量四周的李昌说话了：“爸，看你这回是真喜欢上那个乡下婆娘了，之前可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你说出掏钱也无所谓的话来。” “那可不行！”李大妞眼睛瞪得赛铜铃，“你玩玩也就算了，来真的我可不同意，要是让我小姐妹知道你给我找了个村妇当后妈，我的脸可往哪儿搁？” 老李拽了一把女儿的粗壮胳膊：“你小点声儿，想让别人都听见么——不管以后怎么着，今天你别给我丢脸。” 李大妞极其不满：“还丢你脸呢，就几个乡下人，难不成要我捧着不成？” 李昌似笑非笑，看着这个蠢妹子，心道：你就闹吧，最好把老爹给惹怒了，以后少一个人跟自己分家产。 这个时候的国营饭店包厢很少，而且大多数都是十几人的大圆桌，周洵权衡比较了一番，挑选了大堂角落的位置。 虽然是在公共区域，不过借着一根墙柱的遮挡，地方还是相对隐秘的。 老李一家子一进来，姜楠就看见人了。 她推推身边坐着的周洵：“洵哥，你不觉得这人……很眼熟吗？” 周洵同样也在怔愣中，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人不管是气质还是五官轮廓，都与已经去世的周父有六七分相似。 姜楠压低声音：“咱妈这是在搞替身文学啊？” 说话间，老李那几人已经走到了桌前：“心兰妹子，你们已经到了啊？” “我们住的近，”周母起身帮忙拉开了凳子，“来，过来坐。” “这是你儿子儿媳吧？”老李自然而然地在周母边上入座，“介绍一下？” 这人的一派主人架势让周洵皱了皱眉。 “您先介绍一下您这边的呗。”姜楠微抬下巴，朝着老李的两子女示意了一下。 被反向要求的老李暂时没看出来有什么不高兴：“这是我儿子李昌，今年二十五岁，在红星印刷厂上班；这个是女儿大妞，比她哥哥小两岁。” 周母见对方都介绍过了，便站起来带着老李一一认人：“我儿子周洵，以前是当兵的，他媳妇是医生，小娅你已经见过了，就不多说了。” 老李在说起自己儿子的工作单位时还是挺神气的。 一听周母说周洵是当兵的，姜楠又是个医生，那点自以为是的得意就浅了下去。 “当兵的？”老李笑得和善，“在哪个队伍？” 周洵不疾不徐地答道：“您没听清楚，是之前当过兵，现在退役在家。” 老李表情不变：“退役军人出路好的，找工作不难。” 周洵笑了笑，没做声。 “你是医生？”李大妞就坐在姜楠对面，“在哪个医院呐。” 姜楠不是以貌取人的，偏偏这李大妞的面相，着实叫她心生不喜，回答的语气也就淡了：“我是到京市大学来当插班生的。” 李大妞可不如老李那么八面玲珑，一点心思眼儿可全在脸上挂着呢：“嘁……原来是当插班生，这就算医生啦？” 老李脸放下来：“大妞，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心兰妹子，这孩子的娘死的早，没个正形的，你多担待。” 周母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姜楠和周洵一眼就能看出老李同样不是善茬，偏偏平日还算精明的周母，特别吃老李那套。 “诶，这有啥，我家几个孩子，也是个个不省心的，”周母笑得挺开心，“还好现在熬出来了。” 老李心有所感地叹口气：“是啊，一个人把孩子拉扯长大太辛苦了，也就这年头生活好了，才敢考虑自己的事。” 老李边说着，不忘夸一下自己的儿女：“我这两个倒是巴不得我赶紧找个老伴，次次都撺掇我去找老太太哩——你家孩子肯定也不反对吧？” 周娅的臭脸和反对老李不可能看不出来，故意这么说，倒是叫周母尴尬了。 周娅撇着嘴，很不服气地歪过脸去。 “只要是合适的，我们当然不反对，就怕遇上不老实的，上当受骗。”周洵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配上他那张脸，路过的女服务员都忍不住要多看上两眼。 李昌心中嫉妒，讲话跟放枪子一样：“这年头骗子也得挑挑人呢，指不定京市的骗子比哪个旮旯钻出来的阿猫阿狗有钱多了，你说骗子图啥？” 阿猫阿狗之一的姜楠应道：“既然京市的屎都是香的，那京市的城里人肯定也看不上这小饭店地方，趁还没点菜，要不咱移步对面楼去？” 公园对面是建在历史建筑群里的高级饭馆，被人戏称为“国宾楼”。 李昌听出来这模样好看的村姑是故意拿国宾楼怼自己，冷哼道：“国宾楼那是要见证明才给进的，就怕我请了，你们也进不去。” 周洵扬扬眉毛：“如果我们能进去，吃饭的钱你们付。” 第250章 让我抱抱姜楠的大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宾楼哪里是一般小人物能进得去的，李昌不作他想，直接就答应下来：“行啊，你要是能把大家都带进去，吃多少都算我们身上。” 老李略微觉得不妥：“昌子，别跟你周哥较劲。” “爸，”李大妞往旁边撞了她爹一下，“您这就理解错了，您要是真跟阿姨成了，那咱们两家之间要计较的事情可就多了，今天这不过是打个照面罢了。” 周洵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做子女的，爹妈的面子还是要拼一拼的。” 周洵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他们双方子女之间的较量，与家长的意愿无关。 也就相当于是把周母和老李给摘出去了。 李大妞双臂抱胸：“你先去安排，我在这儿坐着，要是那边不行也好能退回来，要不然这边位置也没了，不就得饿肚子了嘛。” “可以。”周洵招手叫来一名女服务员，“同志，这桌的菜先不点了，劳烦给先上两壶茶水。” 服务员素质很好，笑容满面的答应了。 周洵起身到前台找到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人聊了一会儿，朝姜楠方向看了几眼，就往饭店门口去了。 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一走动，李家就发现周洵还是个拄拐的瘸子。 “心兰妹子，你儿子是伤了腿才退役的啊？”老李看着还挺关心，“哎哟，那上面应该给了抚恤金吧？” “给了。”周母不想谈这个话题，说的很简短。 老李是个老油条，这点苗头当然看得出来：“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你们一家子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姜楠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老李身上：“李叔，您考虑得可真细，连抚恤金都想到了。” “李叔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还多，这些都是经验之谈，”老李脸皮忒厚，还被他抓着机会关心了周母两句，“心兰妹子一个女人家，屋里屋外操持一大家子的事，容易被欺负。” 周母这些年来确实过的不容易。 孩子还小的时候她当爹又当妈，把四个孩子都拉扯长大。 周洵当兵以后，家里的生活条件是得到了改善，但是事情不少，仍是周母去做的。 后来周洵受伤，惦记着他那些抚恤金的亲戚可真不少，周母光是应对都心累。 这些苦周母当然不会跟周洵他们说，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咽下去了。 现在老李张开闭口都是心疼和安慰，周母对着他那张酷似周父的脸，可不就芳心暗动了么。 姜楠拉一把想要说话的周娅，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周洵离开，饭桌上还剩下六人。 服务员很快端上了两壶热茶，同时还附送了一碟瓜子一碟花生。 “诶，同志，我们没要瓜子花生。”李大妞生怕周洵不回来，这里的钱要她爹结，赶忙开口道。 服务员笑出了标志性的八颗牙齿：“这是我们主任让送的。” “送的？”老李惊了一下，突然想起刚才与周洵聊天的中年男人。 姜楠倒不觉得奇怪，她享受洵哥带来的方便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成自然。 “小娅，这个瓜子是五香味儿的，你尝尝。”姜楠随手拨了一把饱满的瓜子放周娅面前，“花生就一般般，炒得还有点潮。” 李大妞看着姜楠十分随意地点评着这两样小零嘴，不高兴地嘟哝：“装什么装，一个插班学生，一个瘸腿伤兵，一家子没工作的，搞的好像很阔似的。” 周娅丢了个瓜子壳过去：“说的好像你有工作一样。” 刚才介绍的时候老李特意讲了李昌在红星印刷厂上班，李大妞就是一语带过的，周娅猜她铁定没上班。 “大妞在排队等铁路文工团的名额，”老李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不久后就能进去了。” 姜楠挑挑眉：铁路文工团的门槛可不低，听老李这口气，挺悬。 李大妞手掌往瓜子碟子一捞，生怕被抢光了似的：“周洵怎么还没回来？实在不行在这里吃也不是不可以。” 姜楠往门外一探，脸上挂起了笑：“急啥？这不就来了吗？” 周娅比谁都急，慌忙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哥，怎么样？” 周洵走到姜楠身旁时才开口：“运气不错，那边正好还有一间观景包厢，我已经定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 “——咳咳咳——”老李一口茶没咽下去，呛得不住地咳。 周洵故意等他咳得差不多了，又重复了一遍：“李叔，菜我已经点好了，咱们早点过去。” “去就去，”李大妞扶住她爹，“爸，国宾楼哪儿是随便说两句就能进的，这是等着咱露怯好糊弄过去呢。”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身边的亲人才是真正的猪队友。 因为李大妞的怂恿，老李越想越觉得女儿分析的有道理，当真就硬气起来，跟着周洵一家子往国宾楼方向过去了。 等到被漂亮的女服务员迎到那间有大窗户的观景包厢，老李才彻底反应过来。 “你这是——”老李望着周洵，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 姜楠冲周洵比了个大拇指。 周洵给姜楠拉开椅子：“今天能进来还真不是我的本事，我是抱着你的大腿了，你猜我遇着谁了？” “谁啊？” 不需要周洵回答，姜楠就已经看到了来者。 “费老！”姜楠屁股才刚沾到凳子，又快速站了起来，“您也来吃饭？” 这段时间姜楠虽然因为养伤的缘故没有去费老的药物研究所，但对方可没放过她。 要不就是自己亲自上门，要不就是让研究所的研究员过来，总之就是从姜楠那里薅去了不少的先进技术。 “姜楠呐，”费老看起来特别开心，“咱的实验成果已经过了最终测验，马上就可以投放使用，上面的很高兴，今天就是请我来这里吃饭的。” 姜楠笑得很真诚：“真的吗？那太好了，恭喜老师啦。” “这可都亏了你，”费老不顾在场的其他人，握住姜楠的手腕子就要往外面拉，“小周，我跟你借会儿人，带姜楠去认认大人物。” 周洵还没开口，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人：“费老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大家可都在等着您呢。” 这人姜楠不认识，老李倒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第251章 他的眼里只有一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老李自己激动的同时还不忘要带上李大妞：“快，叫张团长。” 张团长在铁路文工团歌舞剧团任职，正好就是老李想要托关系找的人。 因为找到的关系人实力一般，老李都已经吃了好几回的闭门羹了。 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在这个地方见着人了。 能进国宾楼的人本身就不简单，张团长态度还挺亲切：“同志你是？” “我老婆生前在文工团工作，这是我女儿李大妞，上次托过刘主任找您。” “李大妞”这个名字张团长有点印象，再说到刘主任，张团长就能把人对上号了：“哦，是你啊，今天这是？” 费老认识周母，见老李跟周母坐一块儿，以为他们是周家的亲戚朋友，便帮腔道：“张团长，这位就是我刚刚跟郑院长说的，Q10项目药物的第一功臣，姜楠同志。” “噢，你就是姜楠啊，幸会幸会，前一会儿才听郑院长讲要找机会去上门拜访一下，这会儿就见着面了，还真是缘分呐。” 姜楠跟张团长客气地握了手，费老在一旁见缝插针：“姜楠，这几位有点面生，是你亲戚？” 张团长眼神一动，立即挂上了殷勤的笑：“既然是姜楠同志的亲戚，那大妞的事情……老李对吧？你之后来我办公室，咱们详细说说。” 天上掉馅饼的事砸中了老李，他又是激动又是难以置信：“好好好，谢谢张团长！” “不必谢我，你们跟姜楠同志是啥关系来着？” 这年头可不兴请仇人吃饭，国宾楼又不便宜，张团长理所当然地认为姜楠跟老李至少得是攀上了亲戚。 “自然是比一般人都要亲的，”老李丝毫不见心虚，“她就跟我女儿一样哩。” 姜楠懒懒地抬起眼皮，看在周母的面子上，没有当场揭穿他。 几人又寒暄客套了一番，在费老的邀请下，姜楠暂时离开这边包厢，跟着费老和张团长去对面拜访大人物。 姜楠对官职什么的不敏感，张团长给她介绍了一圈的人，什么所长、局长、部长，姜楠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最终只记住了一个郑院长。 这还不是因为郑院长是这群人中最受追捧的一个，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妻子那一脸的红肿疙瘩，给姜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小姜同志，”郑院长注意到姜楠已经不止一次看向自己的妻子，语气中隐隐透出了不高兴，“我爱人脸上有遗传性皮肤病，是不是叫你觉得难受了？” 姜楠一愣，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不合适的，赶紧道歉：“对不起啊郑院长，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这个错误我先自我检讨。不过，您有一点说错了，我是名医生，怎么可能对别人的伤痛去评头论足？我看着令夫人，其实是在想，或许我能解决她的皮肤问题。” 当着一群有头有脸的人谈论缺陷，是个人都不乐意。 姜楠说有治疗的办法，郑院长却是不相信的。 他老婆这皮肤问题是几代的遗传，找过多少专家都没有用。 姜楠虽然在Q10项目上显示出了非同寻常的才华，可那与皮肤方面的医学又是完全的两个体系，总不至于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还是个全能型人才吧？ 郑院长嘴巴张了开，却在说话前被他妻子扯了一把。 “小姜同志还会治皮肤病啊，那就劳烦你给我看看。” 郑院长的媳妇五官是很精致的，着实就是被那些红肿的痘痘给破坏了美貌。 她说话的声音挺亲切：“老郑，这护肤的事情你又不懂，就别掺和我们的事了。” 郑院长一脸欲言又止。 姜楠又不蠢，自然看出了这两人其实都不相信她能医好那脸的烂痘。 只不过一个性子直，想要当面拒绝，一个性子温婉，怕伤害到姜楠，所以假意答应下来。 姜楠也不争辩，回到周洵那边把他的包给提了过来。 “这是什么？” 郑夫人看姜楠从袋子里捣鼓出了一个可爱的白瓷小罐，不由有些惊喜：“这是给我的？” “没错，这是我自己调制的纯天然面霜，里面加入了易于缓和的中草药，”姜楠又将小铁盒装的药膏放到郑夫人手边，“这一盒是专门治疗痤疮的，每天晚上洗干净脸以后就着患处涂抹一层，早上起来就擦面霜，先试一个礼拜看看效果。” 郑夫人的脸部问题是遗传性的，跟别人有些不同，姜楠现在也不好说要给她把脉检查，就先把药膏给她擦着，等见效了，人自然会过来追着姜楠跑。 “费老，小姜同志还真是相当有个性啊。”张团长看出了郑院长的不愉快，偷偷地与费老低语道。 费老瞅他一眼：“人家那不叫有个性，这是有实力的表现，你且看着吧。” 姜楠本来就是过来跟这边的大人物见个面认识一下的，把药和面霜给郑夫人以后，再随便说了几句就找借口走了。 费老照例送她回那边包厢：“小姜楠，你那个面霜药膏什么的，还有多的不？” “您想要？” 费老有点难为情地搓搓手：“我女儿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作息时间全乱套，脸上长了不少红疙瘩，就想倚老卖老跟你要一点儿。” “您需要随时找我就行。”姜楠低头从包里又拿出了几个，“用法您刚才听到了吧？” 费老连连点头：“晓得的晓得的。” 姜楠今天带上这些自制的面霜药膏还真是带对了。 她原本是想着，如果老李人还不错，她就把这些东西送给对方女儿当见面礼，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必要了。 包厢内，周母正在爽朗的笑，隔着门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姜楠告别了费老，轻轻从虚掩的门缝处往里看。 果然，老李正在跟周母聊着什么，把周母逗得前俯后仰。 老李的一儿一女默不作声，态度倒是比刚开始的时候平和多了。 再看周娅，一脸的生无可恋。 周洵背对着门，姜楠看不清楚。 姜楠踮起脚，想要探探他在干什么。 也就在此时，周洵就仿若与她有心灵感应一般，转过头来了。 第252章 我媳妇多吃点儿怎么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笑开了，素来冷冽的眼睛里面漾起了柔和的微光。 姜楠别过脸：笑什么笑，还要笑得这么好看…… 老李虽然一直都在跟周母聊天，但注意力倒是全放在门口。 姜楠一出现，老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姜楠回来啦。” 这热情的架势直叫姜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李的视线又往姜楠身后转了转：“你一个人回来的？张团长呢?” “人家在吃饭，干嘛要过来。” 老李轻笑：“这不是张团长答应要帮忙，我就想反正这顿饭我请，干脆喊他一块儿吃得了。” 姜楠瞧瞧桌面，菜已经上了四道，一荤三素，酒水什么的倒是一点都没有。 姜楠细眉轻挑：“张团长他们喝了几瓶茅台，您要不要也点几个？” “呃……”老李面色僵了一瞬，“喝酒伤身，我都戒酒好几年了，那还是算了，下次再请。” 周洵给姜楠把碗筷摆好：“看看你想吃什么，不够再点。” “还点了什么菜？” “没了，”周洵看了看老李，“李叔说等你过来了再点。” “没错，你看看有啥想吃的。”老李笑得十分和蔼。 一般主人请客吃饭，问到客人菜够不够吃，要不要再添加些，客人都会拒绝，老李觉得姜楠肯定也会一样。 “好啊，”姜楠朝门外唤，“服务员同志。” 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推门进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给我一份你们这儿的菜单吧。” “好的，您稍等。” 女服务员的笑容比进来时更加甜美了一些，动作麻利地拿来了一本红色丝绒包装的点餐本。 姜楠一点都不客气，对着菜单看了会儿：“加一份水蒸蛋，一个红烧带鱼。” 姜楠没想过要特意为难谁，这菜加的也算合理，李大妞却很不高兴：“你太过分了，这里的一份水蒸蛋就要三块钱——” “大妞，闭嘴！”老李呵斥完，转而对着姜楠微笑，“没事儿，就吃点菜的钱，叔请的起。” 周母因为李大妞而变得生硬的表情一下子就松了开，姜楠亲眼目睹，心里一阵叹息。 因为周母的关系，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除了老李旁敲侧击问过几次姜楠在隔壁包间见到了什么大人物，其他人都自顾自埋头干饭。 吃完以后结账，老李缠着服务员讨要优惠，把人家美女服务员弄得有些尴尬。 姜楠回头去看周母的反应，却见她笑得挺满意：“节俭是高品质哩。” 好吧。 姜楠与周洵对视一眼，彼此皆是无奈。 回家以后，周母觉得老李这是过了明路了，每天去小公园什么的都不避讳着家里人了。 吃饭聊天时也会常常谈到老李，言辞里头无不透露出满意之情。 “洵哥，我看咱妈这回是真心动了啊。”姜楠搅着锅里的药糊，转头对底下烧灶的周洵吩咐，“火再大点。” 周洵拨弄两下木柴，又多添了几根进去：“咱妈一开始肯定是看老李长得像我爸，后来嘛，反正对方也挺能来事儿的，把我妈拿下，不奇怪。” 药糊有点难搅拌，姜楠支得胳膊都酸了，不由甩了甩手：“我看李叔那人城府深，挺能装的，就怕看上咱妈不是真心的，要不然也没啥。” 目前李家表现出来的，老李肯定是没啥大问题，就是他那对儿女多少有点惹人烦。 “再观察观察吧，”周洵起身，不由分说地截下了姜楠手里的铁勺，学着她的模样搅拌起来，“如果人一直跟现在这样，那也行，我们给妈再找个房子，别跟李大妞那俩住一块儿就可以了。” 姜楠点点头：“洵哥，咱这屋子的原主，卖不卖啊？” 周洵动作一顿：“你想买房？” “这里挺好的，环境位置都还可以，反正以后总要在京市安家的，如果对方愿意卖，咱就买下来。” 姜楠的语气挺豪迈，周洵都听笑了：“小楠，你知道京市这地儿的房价是多少吗？” 姜楠摇摇头，她上辈子住的屋子是上面奖的，还真没关心过房价问题。 “中心一些的位置85一平米，咱们这儿稍微偏一点，差不多75的价。” “也就是说，如果要把这里买下来，咱们至少得有一万块。”姜楠小小的吃了一惊，“那确实挺多钱啊。” 周洵把铁勺放下：“你先接着，我去拿个东西。” 姜楠还沉浸在怎样搞钱的思考当中，没在意周洵要去干什么。 没一会儿，周洵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个小册子。 “这啥呀？”被硬塞了一手的姜楠本能地一惊，“咦？存折？” 周洵笑着：“嗯，我存的。” 姜楠翻开一看：“个十百千……哇，洵哥，你这都存了八千啦！” 不怪姜楠惊讶，这年头，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八千块呢，更何况周洵还这么年轻。 姜楠想起周洵那些至今仍为她所不知的身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洵哥，你说，还有没有藏私房钱了？” 周洵作势低咳两声：“周家乡我房间那里还有个三千左右的折子，再加上身上六百多现金，要买房子还是够的。” 周家乡家里还有存折？ 姜楠疑道：“你放哪儿呢？我咋不知道？” 收拾行李来京市的时候姜楠可把周洵屋里翻了底朝天，生怕有什么重要东西忘带了。 “就在床头抽屉里，那本《闪闪红星》里头夹着。” 那本书姜楠确认自己翻过，并没有存折的存在。 “不是吧？临出门头一晚我翻过，没看见啊。” “我是第二天早上——”周洵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剧烈一抖，颤颤巍巍看向姜楠。 “哎哟，这药怎么那么难搅和，下次还是调回原来的配方，效果弱点也比累死好……洵哥你刚刚说啥？” 周洵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安稳地落了回去：“没什么，可能真是我记岔了。” …… 一场危机平静度过，周洵再度接手了姜楠的活儿，任劳任怨的干了一个下午。 晚饭时间，在外约会了半天的周母回来了，一进门就瞒着周洵把姜楠拉到了一旁：“小楠，妈有个事儿求你。” 第253章 谁也不能说我儿媳妇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还没见过周母这样为难的样子：“妈，我们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怪生分。” 周母又往屋里看了一眼，好像挺担心被周洵听了去：“就你李叔女儿那事儿，你能不能再去问问上次见过面的张团长？他让老李去文工团找他，老李过去了，他又各种推托，实在是没办法了。” 姜楠听得很无奈：“妈，李叔不知道也就算了，您咋会不清楚呢？我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张团长，到哪里去求人嘛。” “费老啊，你跟费老熟，托费老去找找。”周母握住姜楠的手，“小楠，妈很少有事求你，这回真是逼不得已了。” 姜楠很为难，但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妈，我可以去试一试，但是能不能成，我也不敢打包票啊。” 周母笑了开：“你去一定成——还有啊，这事咱先瞒着小洵。” 她有些尴尬地搓着手指：“小洵心思重，我怕他胡思乱想。” 姜楠眼角余光注意到周洵正在朝这边走过来：“妈，你儿子大概还有十秒钟就能达到现场。” 周母惊得一抖，捏了把姜楠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忘了啊。” 周洵赶过来时正好看到周母奔向厨房的背影：“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姜楠摇头：“你妈让我不要跟你说。” “那就是跟李叔有关的事情了。”周洵肯定道。 姜楠扮了个鬼脸，她可没有食言而肥，至于周洵能猜出来什么，那就是周洵自己的本事了。 “会不会很为难？”周洵有点担忧。 “为难谈不上，”姜楠挠挠头，“就是怕给别人添麻烦。” 李大妞是个什么性子，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姜楠心里也知道个大概了，把这样的人介绍到文工团去，就怕要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可她如果不出力的话，周母那边又不好交代。 真别说，姜楠确实还挺为难的。 姜楠想了想，最后还是用上了“拖”字诀。 周母问起的时候，她就说费老最近忙于新药物的投入，暂时没空。 周母不疑有他，老李那边就有想法了。 终于，在姜楠又推说了一次后，老李亲自找上门来。 “李叔，您催我也没用，药物研究所最近忙得连撒泡尿都得挤时间，哪儿有空管这种无关的事。” 今天老李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上了他的女儿李大妞。 听了姜楠的话，老李还在沉吟，李大妞率先不干了：“你这是找借口，不就是去打个招呼的事儿嘛，弄得好像是要建碉堡似的。” 姜楠捣鼓着窗台边的花盆，那里已经由一盆兰花变成了一排盆栽。 老李见姜楠理都不理大妞一下，改了目标：“心兰，我也知道这事难办，要不就让姜楠带我们去费老那边，我们自己跟人家说。” “这……”周母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接这个话。 老李今天过来跟周母提前说好了，挑了个周洵不在的时间。 姜楠再纵容周母，也做不出把麻烦丢费老那边去的坑人事。 “妈，”姜楠的脸拉了下来，“药物研究所涉及国家机密，随便带个什么人过去，万一研究所里出了什么事，李叔铁定第一时间背锅。” 江旻秋明明洗脱嫌疑了，江家都一改之前的高调，老老实实了这么久。 周母知道江旻秋的事：“那确实挺危险的，老李，你听我说，那研究所咱不能去，吓人的很。” “那就去费老家里拜访呗。”老李转了转眼珠。 “费老以实验室为家，你等不到人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大妞甩着膀子重重坐下，“那你说要咋办？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帮忙。” 姜楠抱胸，冷淡道：“李大妞，你首先得搞清楚，这不是我的责任，我要帮你也是看在我妈的份上，我就算不帮你，也没人能说我一句不是。” “哼，”李大妞从凳子上蹦起来，“那你一开始就别答应啊。” 姜楠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这样的人互呛，容易拉低自己的水平，便抱起花盆往阳台走去。 “爸，你看看她。”李大妞见姜楠不搭理自己，感觉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 老李瞅瞅姜楠的背影：“心兰，你这儿媳妇……” 接下来的话老李没说下去。 周母微微歪过头：“我儿媳妇咋样？” 老李观察了一下周母的表情：“刚见面的时候我觉得她人挺不错的，但是最近几次吧，感觉跟之前的印象有些不同……” 周母眉头细微一皱，紧盯着她的老李立马察觉到，赶紧截住了话头。 “怎么不说下去了？”周母性子软，平时跟老李相处，大多时候都是温和的，这会儿难得露出了锋利的一面，却是为了姜楠，“我儿媳妇能力强，随便上哪儿都有人争着抢着要，你大妞要是自己行，犯得着去求人吗？” “你这是说我没用？？”李大妞本来就看不起乡下来的周母，这段时间那是憋着一肚子的火。 姜还是老的辣，老李迅速调整好情绪，一面挂上惯常的笑容，一面拉住像头小牛一般的女儿：“大妞，你姨不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不是那个意思了，爸，你就这样由着外人欺负你女儿啊？”李大妞可不懂看脸色，整个人又憨又蠢。 周母被李大妞激起了火：“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主席说了，劳动最光荣，靠自己的双手才不丢脸，我实话说吧，你们一早想走后门已经叫我看不起了。” 几人刚起争执，姜楠就注意到了，她刻意躲在阳台上不进屋，就是想到只要她再现场，李家人的矛头还是会只对着她，只有她避开了，才有可能让周母看清楚。 这里头其实也有点试探的意思，如果都这样了周母还一心向着李家，那婆媳日后的关系，肯定会生分起来。 幸好结局不算坏。 姜楠勾着笑，目光不经意扫向楼下，正好就瞧见回家来的周洵。 跟在周洵后面的，是一名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 第254章 男人哪里有钱香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觉得那妇女看上去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想看得更真切一些，不由自主地往阳台的围栏外边探出了大半的身体。 周洵突然一个抬头，与姜楠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洵哥！”姜楠对着他猛招手。 阳光下的男人微微眯眼：“缩回去，别趴栏杆上，危险。” 姜楠意思一下，把胳膊缩了回去：“我这儿撑着呢，不会摔跤的。” 周洵两根眉毛几乎要拧在了一起：“你当心点儿。” 那名跟在周洵旁边的妇女仰着脸朝她笑。 妇女的笑脸十分亲切，姜楠忍不住也回了一个笑。 妇女见状，伸手摇了摇：“听你哥的，注意安全。” 这声音—— 姜楠记起来了。 这莫名眼熟的妇女正是那天在国宾楼见过面的郑院长夫人。 当时姜楠还因为她脸上的遗传性皮肤病，送出了自己的面霜和药膏。 今天这一看，虽然隔着挺远的距离，依稀还是能看清她较之前光滑平坦了不少的脸颊。 等到人进了家门，与她面对面坐着，姜楠由衷地发出了赞美：“郑夫人，您真是个大美人啊。” 姜楠见过的美人可不少，包括她自己就能算一个。 常年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姜楠对美的定义要求比别人要高得多。 即便是这样的姜楠，见了郑夫人也几乎挪不开眼睛。 郑夫人掩唇轻笑：“你叫我钟姨吧。” “怎么能叫姨呢？叫姐姐才对。”姜楠的嘴巴突然像抹了蜜一样甜，惹得周洵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行，那就叫我钟姐。”郑夫人被姜楠逗笑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更令五官增添异彩。 姜楠都快看痴了。 周洵完全没有被郑夫人吸引走注意力，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姜楠身上，忍不住默默移了位置，借着刁钻的角度挡去了郑夫人的脸。 姜楠随着他的动作挪动身体，甚至还嫌周洵烦人一般，扯着他拉到了一旁：“洵哥，你去咱妈那边看看，老李带着他女儿过来作妖，你回来前妈正在跟他斗法呢。” 周洵面色一凝，往姜楠指过的方向看去，果然，老李正扒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外边。 “你们先聊。”周洵捏了一把姜楠的细腰，“别太过分了，人家郑夫人是长辈。” 姜楠冲着他的背影挥舞了一下拳头：小心眼男人！ “钟姐，你坐。”姜楠殷勤地挑了一条有靠背的椅子端过去，“要吃什么水果，家里有橘子枣子。” 郑夫人很随和：“来点枣子吧，今年枣子上市，我还没吃上呢。” 姜楠迅速从一篮子枣子里头挑拣出个头最大、颜色最红的，仔细地用清水洗干净了，还找了个前几天刚买的新盘子盛放着端了过去。 郑夫人起身迎接姜楠，作势要帮她端盘子，被姜楠给避开了：“就这么点儿东西，哪儿用得着您帮忙啊，您坐。” 郑夫人上次见姜楠，这小同志顶着一张稚嫩的五官，说着成熟稳重的话，她就觉得姜楠应该是个性子冷淡，思想成熟的女性。 但看姜楠今天这表现，郑夫人不禁又觉得好笑起来。 姜楠看出了郑夫人的心中所疑，冲她眨了眨眼睛：“美貌是第一生产力嘛，我今儿看到大美人了，当然干劲满满了。” ——姜楠可不是肤浅专注外貌的人，她现在对郑夫人的殷勤，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确实赏心悦目，更重要的一方面，她的亲自上门对姜楠来说意味着什么？ 钱！ 一想到自己即将赚到一笔可观的财富，姜楠看着郑夫人的眼睛好似都要射出光亮来。 “你也坐。”郑夫人率先坐下了，同时也招呼着还在冲她咪咪笑的姜楠。 “钟姐，”姜楠踢了张小马扎过来，像个小孩子一般半蹲半坐着，“你脸上的皮肤病恢复得很不错啊。” 姜楠给她的药不多，差不多就一个星期的量。 抹了一个星期就能让脸上的顽固旧疾消退大半，郑夫人是万万没想到的。 “是啊，连我家老郑都天天嚷着是奇迹，还说呀，要亲自过来跟你道歉。” “不用不用，”姜楠摆摆手，“费老是我的老师，他说这次药物研究所的项目能得到上面的大力支持，郑院长出了不少力，我这身为他的学生，没什么好报答的，一点膏药面霜而已。” 郑夫人浅笑：“你呀，就别谦虚了，我听费老说了，Q10项目你才是提供核心技术的人，而且费老还跟我家老郑交了底，你的医术啊，比他厉害，费老夸你是百年难得一遇得人才，是华国医学界扬名得希望。” 姜楠被夸得有点难为情：“哪儿有这么夸张……” 郑夫人看她丝毫不见骄傲的神态，心里越发喜欢的紧：“姜楠妹子啊，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有两个目的，一是向你表达感谢，顺便再到你买点儿面霜和药膏；二是有个合作要跟你谈谈。” 姜楠心里狂笑：来了来了！ 面上却装的一派纯真：“面霜药膏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您想要我随时可以调配……就是这个合作是指？” “是这样的，我的圈子里呢认识不少级别较高的那啥，你懂的。”郑夫人相信姜楠不笨，便含蓄地讲了讲，“他们的夫人多少到了我这年纪呢，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皮肤问题，我想，你既然连我这种遗传性的都能治，其他的肯定不在话下，对吧？” 姜楠这时候就不谦虚了，点点头：“没错。” “我想定时到你这儿来买药膏和面霜，需求量可能会有点大，可以满足吗？” “只要您别按厂子那样的拿货，我应该是没问题的。”姜楠把话尽量说得保守了些。 郑夫人扑哧一笑：“那自然是不会的，怎么样，要不要做？价钱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姜楠的内心已经在凯歌高唱，那一对小细眉却是略略蹙了紧：“钟姐，这事儿我得跟洵哥商量商量，恐怕不能这么快回答您。” “没关系，我等得起，”郑夫人注意看着姜楠的脸色，见她数度往周洵那边瞧，心里反而紧张起来——这姑娘，好像很听她男人的话，要是周洵不让她做，那可怎么办？ 不行，得点醒这丫头，男人什么的，哪里有钱来的香！ 第255章 敢伤她，决不轻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不知道郑夫人心里担心的是什么，反而害怕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太过执着于赚钱容易招惹不好印象。 这个年代的女人大多数都是以丈夫家庭为半边天的，就拿她村里来说吧，女人除了生产队分的活，就是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 她当初在周家乡收鸡蛋给人看病，背后还惹来了闲话。 姜楠斟酌着，试探道：“钟姐，我其实也不是太看重钱，这东西嘛，够花就行，我还是以家庭为重……” “那不能够，”郑夫人没等姜楠把话说完，“姜楠妹子，你得听我说，咱女人最是不能被男人绑在家里，尤其是像你这样有本事的女人。” 姜楠：我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发展。 郑夫人见姜楠没说话，还以为她接受不了自己的新理念，不禁有些急了：“妹妹，姐姐是过来人，你得信我，实话跟你说吧，咱们国家很快就会有新的改变，我们作为女人，是时候站起来，为自己争取利益了。” 不得不说，在75年的现在，像郑夫人这样的思想，确实难得。 哪怕姜楠前一世的后半辈子，具有这种理念的女性都是少之又少的。 “钟姐……”姜楠朝着有些紧张的郑夫人竖了个大拇指，“我真的好崇拜你啊。” 郑夫人难得的有些犯怵，她不知道姜楠是真夸她还是在说反话：“妹子，别的不说，钱可是好东西，男人会背叛你，钱不会，不管什么时候，钱都是底气，” 姜楠再一次震惊了：在这个四处都宣传着劳动最光荣，嘴里吃着大锅饭的年代，得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能让郑夫人说出这样的话。 姜楠直视郑夫人强装镇定的眼睛：“钟姐，您放心，我没有不信你，你说得对，钱确实是好东西。”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郑夫人笑开来：“这才是对的嘛，你就记得，男人再好看，都是个花瓶，里头还是花花肠子，咱女人得自己多爱自己一些。” 说这句话时，郑夫人的眼睛时不时往周洵所在的方向看，好像意有所指。 姜楠：钟姐铁定是误会了什么。 “妹子，我们女人一定要记得一句话，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更重要的，哪怕是孩子，也不能成为绑住我们的束缚。” 这段话恰好被结束交谈走过来的周洵听见。 “……”这位院长夫人，到底在跟姜楠聊些什么东西。 “洵哥，你谈好了？”姜楠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朝老李和周母所待的房间探了探头。 “谈妥了，”周洵声音冷冽，“我告诉他，不可能。” 姜楠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点小小的担忧：“妈会不会难过啊？” “比起老李这个外人，妈肯定是向着你的。”周洵笑了笑，“就像你明明看不上老李一家子，不也为了妈，忍住了么。” 姜楠傻呵呵地笑，两夫妻似有若无地互碰了一下对方的手指。 这点小动作没逃过郑夫人的眼睛。 刚刚才拐着弯说过周洵坏话的美妇略有些尴尬：“妹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看看。” 姜楠见她起身要走，赶忙回药房提出来一个布袋子：“钟姐，这里面装的还是上次的面霜和药膏，不过我给弄上了包装盒，你拿回去看看。” 郑夫人眼睛一亮，连声谢着收了下来。 “洵哥，我去送送钟姐。”姜楠打算再跟郑夫人聊几句，给她定定心，以免多想。 周洵二话不说就要提拐棍：“我跟你一块儿去。” 现在在家里走平地，周洵连拐棍都不需要，只用放慢脚步就可以。 出门下楼梯不得不用，他也是挑了最轻便的拿。 “别，”姜楠拉住他，“老李一家子还在呢，你别让妈一个人在这儿。” 开玩笑，周洵跟着去，郑夫人肯定收着不肯说，那些时髦的理念，姜楠可还想多听听呢。 果然，因为周洵没跟去，姜楠几下一带，郑夫人就又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估计平日憋的紧了，难得遇上个投缘的，又愿意听她说，可不就是一股脑想讲个遍么。 “钟姐你放心，如果有销路，这生意我肯定做，”姜楠给了郑夫人一根定海神针，“跟你做生意，我也安心。” “好，”郑夫人喜上眉梢，“我这就回去把具体合作方案写出来给你。” 送走了郑夫人，老李那边的事恰好也差不多了结。 姜楠上楼前去一层王奶奶家给她老伴针灸了一番，得了一大汤碗炖鸡。 “王奶奶，不用给这么好的，”姜楠客气地推脱着，“跟以前一样，给张一市斤的猪肉票就成。” “诶，你就收着，”王奶奶笑得一脸和蔼，“自从你给老头子扎了针，他下雨天腿脚都能下地了，可是好得飞快，我这鸡原本就是炖给你的，还想着待会儿给你端上去呢，不信你问我姑娘。” 王奶奶家收养了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姑娘，最是不会撒谎。 姜楠看向傻姑娘，后者猛点头：“对对对，送鸡给楠姐姐！” 这下姜楠就当真不好拒绝了。 “洵哥快快快，帮我端一下。” 汤碗烫手，姜楠一路龇牙咧嘴地上楼，人还没进门，声音就传进了屋子里。 咚—— 门被猛地推开，姜楠幸亏离得远了几步，要不然非被迎面打上不可。 “干啥呢干啥呢，”姜楠心有余悸，瞪向堵在门口的李大妞，“知道有人上来了还这样，故意的吧？” 周洵已经拨开李大妞站到了姜楠身边：“没打着吧？” “差一点点。” 姜楠放心地把汤盘交给周洵：“一楼王奶奶给我们炖的，要是打了我可心疼死。” 周洵看了看姜楠被烫红的手指头：“鸡汤泼了也就算了，要是人烫伤了——” 他的一双带着戾气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射向李大妞：“我绝对饶不了你。” 李大妞被周洵看得发怵，不自觉就往她爸身边退了一步。 “你先进屋吧，”姜楠知道鸡汤有多烫，“总不好端着它聊天嘛。” 李大妞听见这话，眼里闪过一缕恶意。 第256章 周老虎发飙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早就注意着李大妞。 李家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肚子里头是蔫儿坏的。 之前那是有事拜托，所以藏起了坏心思，今天撕破脸皮了，这个最冲动的李大妞铁定忍不了。 鸡是刚刚炖好的，确实烫得很。 周洵端着汤碗准备进屋，李大妞就站在一旁紧紧盯着。 来了。 李大妞面上忽地迸发出神采，趁着周洵踏进门的那一刻，整只肥硕的胳膊从她爸背后伸将出来，作势要去推搡端着汤碗的周洵。 姜楠早就预判了她的预判，一根银针朝她腕间狠狠落下。 “哎哟——” 这一针下去姜楠可是狠辣得紧，半点余地都没留。 李大妞嚎叫着往地上蹲下去：“痛痛痛痛死了！” 老李见女儿被姜楠扎了一下，气冲冲要过来推她：“你干了什么？！” 另一边的周母迅速过来把姜楠护在身后：“你想干嘛？啊？要不是小楠拦着，你女儿刚才非把我儿子烫着不可！你现在想要恶人先告状，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面对周母，老李还是有点豁不开脸：“心兰，你讲讲理，周洵这不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么，你怎么能拿没发生得事来给别人乱加罪名呢？” “哼，”周母气得脸都青了，“要是等到真发生了啥，我可得后悔死！”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理取闹。”老李痛心疾首，“心兰，我们难道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么？” “有什么好谈的！”李大妞嗷嗷叫着，“痛死我了！” 姜楠翻了个白眼儿，皮笑肉不笑道：“我是看你管不住自己的手，怕你年纪轻轻得风湿，给你扎上一针，你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李大妞又是痛又是怒，心里还有点对姜楠的怕，她不敢直接跟姜楠吵，倒是逮着老李闹：“爸！叫她赔偿！她把我手给废了，都动不了啦！” 多么熟悉的碰瓷画面。 姜楠熟练地亮出几根细针，整个右手，每两手指缝里都夹着一根：“动不了了？我可是大夫，我帮你治治？” 刚才那一针确实把李大妞疼得厉害，一见姜楠手指里头的银光，嚎得更大声了：“爸！你看看你，这都找了什么人呐——” 周洵已经回到门边，他自然知道李大妞刚刚想对自己做什么。 如果没有姜楠出手，周洵也能把人撂下。 但是被媳妇救了，周洵感觉很畅快。 他揪住李大妞的胳膊，上手一抡把人给提溜起来。 “哎哟哟，痛痛痛！” 针扎的痛跟周洵抓人的痛是不一样的，如果方才是毛毛雨，那现在就是暴风雨。 李大妞一开始还能呼痛，很快就面容扭曲变形，除了抽气，没法说清楚一个字了。 周洵那是真刀真枪磨过来的，老李这把年纪的老油条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这人的不好招惹，立马也闭上了嘴。 周洵将李大妞一直提到楼梯口才撒手：“趁我还没4改变主意，赶紧滚。” 周洵的语气森冷，丝毫没有拒绝得余地。 李大妞再也不敢撒泼，在老李的搀扶下夹着尾巴跑了。 “呸！真是瞎了眼！”周母犹不解恨，冲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吐了下口水。 姜楠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妈，不气不气啊，吃一堑长一智，就当咱遇人不淑。” “小楠呐，”周母脸上浮现起愧疚的神色，“这段时间妈是不是特别的傻呀？” 姜楠皱起脸：“您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啊？” “嗐，你可以不说了。”姜楠这么一说，周母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姜楠呵呵笑：“其实也没有太傻，就是陷入热恋的女人嘛，懂的都懂！” “哎哟你别说了，”周母难为情地捂住脸，“你再说下去我都要没脸见人了。” 姜楠和周洵相视一笑，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算不上愉快，但能解决掉老李这么个隐忧，也算值得了。 周母在家里象征性的难过了两天，第三天就生龙活虎地加入了帮姜楠买药熬药膏的队伍。 前天郑夫人再次登门，带来了诚意满满的合作协议，姜楠不再犹豫，签订了接下来两年为一期的长合约。 郑夫人很给力，两人一签订合同，她就送上了一个688的大红包。 姜楠拿着这笔钱当启动资金，找到京郊的药农，打算低价买进一批需要的药材。 之前她都是在药材厂买的，因为做的成品不多，购买的量不大，没必要纠结一些差价。 郑夫人要的多，算算这些买药的钱都是挺可观的一个数。 姜楠通过费老的渠道联系到了一个药农，能够节省下挺多。 秉持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姜楠把买药的任务交给了周娅。 熬药的人就只能是姜楠周洵轮手干。 周母的加入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洵哥，你天天帮我干这个，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啊？” 天已入夏，小厨房里面热得不行，姜楠擦了一把汗，猛灌好几口水。 周洵干的比姜楠卖力，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我又没什么事要忙。” 周洵来京市后动作不断，但那是在他失忆前。 周洵眯了眯眼：“又试探我呐？还不死心？” 被识破的姜楠半点不尴尬：“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对劲。” “呵呵，”周洵低笑一声，忽地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有功夫想这个，不如早点考虑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圆房的问题。” 姜楠的脸倏地烧红，把手里的拌勺往周洵手里一塞：“接下来的活，都归你了。” 周母缩在门边，收住了自己原本想要迈进去的脚。 ——要是姜楠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那老伴不老伴的，根本就无所谓嘛！ 周母拿得起放得下，老李就不一样了。 “爸，这口气我们就这么憋了？”李大妞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踱步，“我今天在菜市场看见周家那老太婆了，可是精神焕发呢！” 老李眉眼阴鸷，没有答话。 一旁的李昌忽然道：“要不，我找人去教训他们一顿？” 他工作的印刷厂有个乡下来的二五仔，一顿酒就能把人拿下，真闹大了也不怕。 第257章 你们就是那对恶婆媳？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要说李昌上班的红星印刷厂，虽然比不上京市的其他几个大厂子，但那也是相当体面的工作。 红星印刷厂员工几乎都是京市本地人，关系户当真不少。 前段时间，厂子里来了个外地人，明明又蠢又废，偏偏拽的二五八万。 厂子里大家没少在背后笑话他。 李昌正好就是那群人之一。 如果之前要李昌请那人吃饭，是绝对不可能的。 今天的他却殷勤的不得了。 “嘿，阿康兄弟，”李昌给对面座的人又倒了满满一碗酒，“你尝尝咱这北方的酒，比起你们南方的肯定更带劲吧。” 被灌酒的小伙子脸和脖子都已经红了，大着舌头道：“够劲！真够劲！李哥，您真够意思！以后要是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昌微微露出奸计得逞的笑，转而收敛了表情，一把操起桌上的酒瓶对瓶吹了起来。 一旁作陪的李大妞假惺惺地哭：“哎哟，哥啊，你就算心里有事儿也不能这样喝啊，这会出事的！” 那对面的年轻人一看，跟着一惊：“李哥你咋了？” 李大妞挤出了一滴鳄鱼的眼泪：“唉——我哥这是在为我爸的事生气难过呢！” “叔那边是遇到啥事儿能叫李哥这样借酒消愁？” 鱼已咬钩，李大妞在桌底下撞了下她哥。 李昌抬起头，露出张装出来的苦瓜脸：“老弟，你是有所不知啊——” “岂有此理！”年轻人火气重，故事没听完就拍着桌子跳起来，“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家子！这就是看李哥你们老好人，欺负你们呢！您别气，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明儿厂里放假，您带我去那老太婆家里，我来跟他们说说理！” 李昌原本打的就是这主意，“半推半就”着答应下来。 等第二天当真来到周洵楼下了，李昌又装起为难来：“阿康老弟，我仔细想了想，今天我不能跟你一起上去，我爸管得严，要是被他知道了，非打断我腿不可。” “嘿，我爹妈从来没打过我，”说起这事，年轻人可就得意了，“我们家兄弟姐妹多，不过从小到大我都没挨过打，我爸妈要是生气了，会拿我那便宜二姐撒气，我做错事，只要把责任往二姐头上一推，就啥事都没有啦。” 李昌现在满心都是怎么教训周家人，可没兴趣听年轻人的废话：“阿康兄弟，你就说这事你一个人能不能成吧？我提前让大妞踩过点了，这家的男人一大早就出门了，还有那个力气挺大的女儿也不在，现在屋子里就一老一少俩女的，你能不能搞定？” “两个女人还想为难住我啊，”年轻人拍拍胸脯，“包我身上。” “行，”李昌用拳头碰了碰年轻人的肩膀，“你帮我出了这口气，我给你安排聚德楼的烤鸭。” 李昌倒也不怕这二五仔真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来，毕竟这里是京市，二五仔就算再横，也知道啥事是不能碰的底线。 能吓一吓那俩女的，李昌就挺高兴了。 正好，年轻人自己就是这么个想法。 他来京市不久，虽然讨了个印刷厂的工作，不过同事们没一个要带他玩儿的，昨天李昌请他吃饭，可是将他感动了一番。 在他的理解里面，一起干过酒的，以后就是兄弟了。 兄弟有难，他这么讲义气的人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想当初在杨花村，他被人打断腿那回，不也是为了哥们儿义气么。 姜康一面想着待会儿要怎样整治那俩女的，一面三步并两步走到了李哥给的门牌号前面。 ——没错，这个被李昌阴差阳错请来教训周家婆媳的，正是姜楠曾经的七弟。 “咚咚咚！”姜康使劲拍门板，“屋里的，快出来！” 正在将冷却的药膏装罐的婆媳两人面面相觑。 “谁啊这是？强盗么？”周母看看窗外的天色，仍是艳阳高照的，“这大白天的，没那么嚣张吧？难不成又是江家人卷土重来了？” 自从江旻秋的事情之后，江家那边好像一夜之间变老实了，连带着行事都低调下来，如果不是刻意去想，姜楠都不会记起自己那离奇又狗血的身世故事。 “不可能，”姜楠淡定地从特制的瓷盆里舀出一小勺透着清新花香的脂膏，往小罐子里面填，“江家就算上门来也不敢这么嚣张，而且咱楼底下的大爷大妈肯定会帮咱拦着。” 周母这几天已经练就了一手的填充功夫，装罐比姜楠还要更快一点：“会不会是江家人专门请个陌生面孔过来避开楼下？” 姜楠把脂膏填好以后，又用勺子压平：“也不可能，江家找了一趟怎么可能找这么个蠢货？这样叫，脑子抽了才会去给他开门。” 门外，脑子抽了的姜康手都拍红了也没见着人过来开门，一个怒起就骂了句家乡方言。 姜楠手上动作一停：“这声儿咋这么熟悉呢？” 周母同样疑惑：“他刚刚说的，是我们那旮旯的话吧？” 姜楠又细细听了一阵：“这？” 她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快步走到门边：“姜康？是你吗？” 门的隔音并不多好，外头站着的姜康同样听见了姜楠的声音。 “啊？”姜康一怔，“五姐？” 这下算是确认了。 姜楠打开门：“你怎么知道这儿？” “？”姜康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我是受人所托——啊啊！你——” 姜康可算反应过来，指着跟着姜楠走到门口的周母喊：“你们就是那对恶婆媳！” 姜楠一胳膊肘撞过去：“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什么恶婆媳？” 姜康：“我——” “小姜楠！” 楼道上传来了咚咚的跑步声。 刚才姜康砸门的动静不小，楼底下的大叔大婶手拿扫帚擀面杖跑了上来：“小姜楠你们这儿是不是又有流氓来闹事了？” 一个大妈举着铁钳指向姜康：“就是你小子吧？” 姜康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第258章 有些人就是欠教训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朝姜康看去：“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在一众虎视眈眈的视线下，姜康变成了闭口的蚌。 “你来干什么的？闹事？”姜楠抱着胳膊，眼神睥睨。 姜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就是过来看看……” 姜康的声音越来越小。 姜楠知道这人是不敢造次了，这才朝一众严阵以待的热心居民解释道：“辛苦大家跑这么一趟了，这个是我弟弟，人有点虎，我教训一通就行了。” 领头的大妈松一口气：“是弟弟啊——我说你这小伙子，姐姐这么优秀，你不多学着点儿，也别来烦她啊。” “就是就是，我女儿要是有姜楠这样，我家臭小子敢惹她一下，我非把人打一顿不可！” 热心邻居们耳提面命，对着姜康好一顿教育，等把人说得连连点头求饶了，才相携离开。 楼道里一下子清净了。 姜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说吧，谁让你来的？” 先前无论是在杨花村还是在周家乡，许多人都跟姜康说，你五姐变了，变得不好招惹了。 姜康那时候还嗤之以鼻，心道，不就是会点医术吗，没什么了不起。 即便到京市，姜康也没觉得姜楠有什么厉害的。 直到这一刻，姜康才真正的意识到姜楠再也不是自己认识中的那个五姐了。 姜康将事情和盘托出，末了还不忘说一句，李昌就在楼下等着。 “在哪儿呢？”周母瞪眼，气势汹汹。 “那边——”姜康朝窗户指了一下。 周母蹬蹬蹬跑到窗边往下面一看，果然，李昌正在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这臭小子，看我不下去教训一顿！”周母撸起袖子就要冲。 “妈！”姜楠拦住正在气头上的周母，“咱跟无赖有什么好说的，您看我的。” 只见姜楠拿了桶熬药剩余的药渣废水，嘿咻嘿咻端到窗边。 “李昌！” 姜楠故意喊了一声。 被点到名字的人本能地从屋檐底下探出大半身体往楼上望。 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一桶掺着药渣的水兜头淋下。 “靠！”躲避不及的李昌被浇了个正着，从头顶湿到了脚底。 “你个贱蹄子！”李昌暴跳如雷。 姜楠趴在窗边轻飘飘地“道歉”：“哎呦，对不住啊，我看你在楼底下站着，想提醒你走远点儿，结果你太着急了，正好赶上，没事儿吧？” 李昌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故意的！” 姜楠抿唇一笑，朝屋里喊：“姜康，你过来。” 姜康磨磨蹭蹭，不想走过去。 “姜康，”姜楠的声音带上了警告，“我猜你肯定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姜康见识了这一院子人对姜楠的袒护，尤其是那些铁钳、洗衣棒、擀面杖混合的画面，给了他相当大的震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姜康苦着脸走到窗边，闷声闷气地朝浑身滴水的李昌打招呼：“李哥……” 李昌心里一凉：“姜康你怎么回事？” “李哥，”姜康结巴道，“姜楠，是我姐……” 李昌瞠目结舌。 姜楠欣赏了一会儿李昌的精彩表情，朝姜康抬了抬下巴:“好了，你走吧，待会儿洵哥回来，那可就……啧啧啧。” 如果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康有什么惧怕的人，那周洵绝对能排上第一位。 要是让周洵知道自己这趟过来是为了教训他媳妇和他老娘—— 姜康一抖：“这就走了！” 边跑边在心里埋怨李昌早不把话说清楚。 李昌呢也记了姜康一笔，两人在楼下一碰着面就扭打在了一起，还越打越凶。 后来是大院里的大妈大爷看不下去把人给拉了开。 结果一出了大院，两人又打到了一起，正好被回家的周洵撞见，顺手就让同行的司机把人送去了派出所。 回家以后听姜楠讲了一遍来龙去脉，周洵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跟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打个招呼，好好把人关上几天给个教训，好叫他们再不敢来招惹。 这回姜康很是识趣，死死咬定李昌。 为了捞人，老李真真是心力交瘁，在得知如今的境况有很大一部分是周洵的手笔之后，当真是歇了报复的念头，哪怕是又蠢又傲的李大妞，被老李一通教训后，也夹起了尾巴做人。 就在这来来回回中，姜楠的生意倒是渐渐走上了正轨。 “楠楠，拿着。”钟姐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姜楠。 姜楠拨开口子一看，信封里是一沓子大团结：“啊，这也太多了点儿吧？” “比我预期的效果还好。”钟姐神神秘秘的眨眨眼，“有个我很想拉拢的人，我费尽心思都没搞定，被你这面霜拿下了。” 姜楠哭笑不得：“钟姐，你没必要说得这么清楚吧？” 钟姐无所谓：“咱俩谁跟谁啊。”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钟姐在姜楠心中的气质美女形象已经渐渐变成了笨蛋美人。 姜楠没跟她客气，很自然地收下了钱。 “对了，”钟姐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楠楠呐，你能不能上门出诊一次？” 姜楠很奇怪：“你那边有不方便出门的患者？” 钟姐点头：“是的，有个熟悉的大姐……呃怎么说呢，身份很不一般的那种，脸上的皮肤病比较严重，我想请你去看一看。” “怎么个不一般法？”钟姐本人已经算是京市上游圈的了，能被她说很不一般，连姜楠都有些好奇了。 钟姐用手挡在嘴边：“你不敢想象的那种。” 这是不方便讲了。 姜楠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的，便换了个问题：“她的脸怎么个症状？” “……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 钟姐越是不说，姜楠就越是好奇，还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周洵。 “我大概知道是谁，”周洵一手插兜，一手接过姜楠怀里刚收下的干净衣服，“如果是她的话，身份确实很不一般。” 连周洵都这么说了，那就更加假不了了。 姜楠心道：这倒是个好机会，能多认识些说话有重量的人物，以后的路就会越好走。 “姜楠，如果你要去给她治病，你可能会遇上一个人。”周洵的表情冷了下来。 “谁啊？”姜楠直觉周洵嘴里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洵哥不会这副模样。 “秦国华。” 轰隆——一道炸雷震响在耳旁。 第259章 你的仇，我来报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开始不自觉地磨牙：“秦国华那个老阴逼怎么也跑到京市来了？” “老阴逼”这个词还是从钟姐那里学来的。 周洵看一眼身边这面容娇俏，即便咬牙切齿也仍让他觉得可爱的女人，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南明要建国防公路，直通周边几个省市，工程量巨大，中央投资，省负责修建，具体实施交到市县头上，秦国华的哥哥想揽下这活，过来求人的。” 姜楠咋舌：“这路得是好大一笔投资吧？” 上辈子她没怎么关注时事，消息比较闭塞，然而南明那边的国防公路她还是听说了的。 那路好像整整修了四五年，79年左右才竣工。 这样的大工程，光是民工就动用了上万人，其中的利益进出，不说都能猜到。 “秦国华野心不小，”周洵笑意不达眼底，“他那个哥哥胆小怯懦，在秦家就跟空气人一样，这么好的事压根就不可能落到他身上。” 姜楠听明白了：“所以秦国华是把这哥哥抬出来挡明面上的挡箭牌的吧？” “差不多。”周洵将折叠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衣柜，“楠楠，你要去给那位夫人看病是可以的，但是如果遇到了秦国华，就尽量避着点儿，他现在风头足……” 接下来的话即便周洵不说，姜楠也能猜出来了。 秦国华抢了周洵的功劳，顶了他的位置，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上辈子跟着周洵走南闯北的兄弟里面就有好几个原本是南明大队的人，都是因为秦国华上任以后铲除异己打压走的。 周洵在南明扎根，那里有他大半的势力，秦国华过去以后，想都想得到发生了什么。 姜楠为了不让周洵担心，假意答应下来：“放心吧洵哥，我就过去看看，会见机行事的。” 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报仇。 本来嘛，姜楠觉得这治病的事儿可有可无，能成更好，不能成的话也没所谓。 现在知道秦国华很有可能也在，那她就觉得这趟是非去不可了。 钟姐比姜楠都急，隔天就又上门来了，听到姜楠说愿意去试一试，当即就把人拖上了车。 “妹子，看看你姐的车技。”钟姐不愧是身体力行的独立女性，脸好了以后就急匆匆跑去学了车。 姜楠一见车上没有司机，心里就打了个顿：“钟姐，你自己开过来的？” “对啊。”钟姐眉飞色舞，“我告诉你啊，女人得靠自己，这开车呢，就是一门很有必要的技能，你可看着吧，未来生活好了，铁定人人都能开上车……” 姜楠默默扣紧了安全带。 汽车绕着大半个京市转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很有气势的四合院外边停下了。 “这里……”姜楠望望不远处连成一片的红墙红瓦，傻眼了，“我的亲娘欸，什么人啊能住这里？” 一路过来姜楠问过两遍患者的身份，都被钟姐绕开了话题。 姜楠也就没有再问。 此时站在这四合院前，姜楠有点明白为什么钟姐不便多讲了。 “你在这儿等会儿，”钟姐拍拍姜楠的肩，朝四合院外头的警卫兵指了指，“我去请示一下，你可千万别乱跑啊，。” 姜楠乖乖巧巧地点头：“放心吧，我晓得的。” 钟姐很快就朝着对面的警卫兵走去，姜楠靠在车旁探着脖子看。 警卫员江家也有，不过这儿可是实实在在的兵，背着枪的那种。 姜楠感觉到警卫兵看过来的视线，立马立正站好。 背后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姜楠本能地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姜楠微微皱眉，倒没显出太大的惊讶。 秦国华就不一样了。 “姜楠？”长相斯文俊秀的男人尝试着叫了一声。 一段时间没见，秦国华的皮肤变黑了一些，人也比上次在医院见面时更胖了点儿。 一身衣服倒是穿的人模狗样。 姜楠扯了扯嘴：“欸，你是那个谁来着？” 先前秦国华还有点不敢确定，现在姜楠开口了，他便露出一个挺和善的笑容：“我是国华啊，姜楠同志，你怎么到京市来了？” 装！ 姜楠心里骂着老阴逼，面上维持一派天真：“哦哦，是你啊，你不是在南明上班的吗？” “过来有点儿公事，”秦国华看了看姜楠靠着的车，瞳孔缩了缩，“姜楠同志，你是在等人吗？” 秦国华最擅长的就是人际关系处理，也就是通常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要练就这身本事，平时下的功夫不可谓不充足。 就好比钟姐开的这辆车，秦国华就认识那是郑院长家的，于是理所当然以为姜楠是某某人的小跟班。 “你呢？”姜楠笑了笑，压根不理会秦国华的问题，反而反问回去，“你是到这里来办公事的?” 秦国华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靥，心里气恨——要不是这丫头，周洵怎么可能治好那张鬼一样的脸！ “姜楠同志，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秦国华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四合院。 “知道啊，漂亮的大房子嘛。”会装的可不止秦国华，姜楠要装起来，那真是半分都不输。 “……”秦国华拿不准姜楠的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刚想继续说话，就见马路那边的警卫兵在朝这边招手。 秦国华强迫症一样将本就平整的衬衣领口又压了一下：“周哥也来京市了吧，你回去跟他说说，咱找个时间聚一聚，许久没见面了，哥儿几个都挺想他的。” 我呸——能跟着秦国华一起来京市的，哪里还有周洵的好兄弟。 姜楠只要一想到这人的所作所为，那脸色就不受控制的冷了下来。 秦国华似乎挺乐意看她不痛快，笑容都真心了一些。 “我先过去了，你在这儿继续等着啊。”秦国华说完，抬腿朝四合院那边走去。 “不是你！”警卫兵朝着秦国华摇手，“没喊你——” 秦国华一愣，脚步停住了。 钟姐目光越过这个见过几面的年轻男人，朝姜楠那边招手：“妹子，快过来！可以进去了。” 连续几天被拒之门外的秦国华，面容瞬间就扭曲了。 第260章 这个机会，我要定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慢悠悠经过秦国华的身边，故意停了停：“噢，原来你是要进四合院啊，要不要一起？” 秦国华此人心胸狭窄，但演技极佳，他笑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多谢姜楠同志好意了，这里的规矩多，讲究先来后到，郑夫人来得早，我还是先等等，你快去吧，别叫郑夫人久等了。” 意思就是说，姜楠是托了郑夫人的身份，才能进得去的。 姜楠懒得跟他废话，哼笑一下就走到了钟姐旁边。 这里的安全保卫工作相当严密，姜楠被要求到门旁的小屋先检查一遍。 在女警卫一样一样翻看姜楠携带的东西时，钟姐靠近问道：“妹子，刚才那人你认识啊？” “跟我洵哥认识。”姜楠心思一动，“钟姐，你晓得他？” 钟姐摇摇头：“不知道具体身份，这几天天天都看到他过来，不过里面那位不肯见他，他倒是毅力好。” 原来秦国华还没踏进过这四合院的门儿啊，姜楠挑眉一笑，心里还挺高兴。 女警卫完成检查后把箱子还给了姜楠：“同志，这边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谢谢啊，”姜楠背上医疗箱，“钟姐，我待会儿见着人得怎么打招呼啊？” 这回姜楠学聪明了，并不直接问对方身份。 钟姐斟酌了会儿：“你就跟我一样，喊倪夫人好了。” “欸！”姜楠应答着，控制着视线不往四处乱飘。 在警卫员的引领下，两人走到了一间门上贴着凤凰图案剪纸的屋子前。 “报告，”警卫员立正开嗓，声音浑厚有力，“钟明丽同志到了。” 咯吱—— 木门悠悠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个气质雍容的女人。 女人年纪不轻了，鬓角头顶的白发几乎都快占去了大半位置，五官长得很大气，只可惜脸上长着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痦子，看着有些骇人。 姜楠心道，这就是她此行要医治的对象了。 “明丽，”女人的声音温和，蛮亲切地叫着钟姐的名字，“这就是你说的小神医？” 说后面一句话时，女人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到了姜楠的身上。 “倪夫人，没错的，就是这个小神医，她帮我治好了脸。”钟姐推了推姜楠，“妹子，你自己说。” 这是有意让她多多表现，姜楠默默领下了情：“倪夫人您好，神医不敢当，恰好懂些袪毒滋颜的法子罢了。” 女人——也就是倪夫人让出一个位置：“进来说吧。” 姜楠却不动：“倪夫人，我建议您在屋外多呆一会儿。” 倪夫人眉头微蹙，自从年前脸上长痦子以来，她就变得越来越不爱出门了，尤其时在那次把小孙子吓哭了以后，她干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房间里。 现在这丫头却让她到外面去。 钟姐有点紧张：“姜楠，一定要呆在外头吗？” 姜楠肯定的点头：“没错，不但是今天，接下来的整个治疗恢复期，您都应该在屋外面多走动。” 倪夫人面上浮现抗拒的神色：“如果这是你的医治习惯，那就请回吧。” “不是我的习惯，”姜楠笑了笑，“而是医治您这病啊，必须借助阳光。” “什么意思？”倪夫人好笑地撇撇嘴，“阳光还能治病不成？” 姜楠丝毫没有被质疑的惊慌：“没错，如果您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您试一试。” “……”倪夫人没有说不，也没有同意，就那么若有所思地望着姜楠。 姜楠的眼睛干净清澈，一点儿也不露怯。 钟姐诚恳地帮腔：“倪夫人，就试试看吧，我以人格担保，姜楠妹子绝不是信口开河的。” 人是钟姐介绍来的，现在又不顾后果地站出来做担保…… 倪夫人深深看了钟姐一眼：“行，看在你的份上，我就试上一回。” 医治地点就放在院子里，钟姐和倪夫人一人坐了一张石凳子，姜楠则在一旁将药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倪夫人，你的痦子是外邪内毒双重影响导致的严重情况，光靠擦药是不够的，我现在先给您针灸一回，过程可能会有点痛，您忍一忍。” 银针虽细，但看着仍旧瘆人。 钟姐担忧地望着姜楠：“一定要扎针啊？” “放心吧，”姜楠知道她在害怕什么，笑道，“我不会拿咱俩的前途开玩笑的。” 钟姐对姜楠是无条件的信任，倪夫人就不一样了。 她如临大敌地瞪着那些银针：“你要拿它们扎我？” 姜楠抽出一枚针：“倪夫人，我相信今天我能进来这里，您肯定已经把我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吧？” 倪夫人没出声，默认了。 “我到京市来，是打算干一番事业的，没道理出师未捷，先把自己折在这里。” 姜楠此时的眼瞳里除了初见的澄澈以外，还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倪夫人长久的静默。 姜楠也不急，就那样从容地等着。 半晌后，倪夫人总算点了下头：“好，我就赌一回。” 听得这话的钟姐还来不及高兴，又听一句威胁从倪夫人口中轻飘飘荡出来：“如果你在撒谎，那么，后果自负。” ——钟姐又再度紧张起来。 肩头上背着多人命运的姜楠却依旧淡然，她手法娴熟，每一针都走得很稳。 整套针灸下来比预计要的时间还更长。 倪夫人原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刺疼，几度想要呵斥放弃，都在对上姜楠那双极度专注的眼睛时忍了下来。 疼痛并不是不能忍受，倪夫人咬牙忍了一会儿，那股子火辣辣的刺痛就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玄妙的清爽感。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是有什么沉疴被一朝拔除了一般。 倪夫人的心脏砰砰直跳，有些期待，又不敢期待。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姜楠不会说谎，真的会有奇迹正在发生。 约莫花了一个钟头，姜楠才放下微微发酸的胳膊：“好啦，您照照镜子。” 不等倪夫人说话，钟姐已经一脸激动地将小圆镜捧到了她的面前。 第261章 我还没正式开始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钟姐的那双眼睛亮得跟大灯泡似的，只差没明白地告诉倪夫人，她脸上有了什么样好的变化。 倪夫人一颗心脏怦怦直跳。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照过镜子了。 丈夫体贴，把房间里的镜子不动声色地拿走了。 钟姐手上的这枚小圆镜，还是人家自己的私人物品。 倪夫人鼓足勇气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这、这是我？”倪夫人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一把抢过镜子，“这、这也太神奇了！！” 倒不是说这么一轮针灸过来就能让倪夫人痊愈，任何疾病都有病程，恢复起来也会因人而异。 姜楠所做的无外乎两个字，一导，一引。 她先用银针导出了那些藏在皮肤血管内的毒素，紧接着在各患处引入药剂，双管齐下。 这么一遭下来，痦子肉眼可见就淡了不少。 一些原本就没怎么大的，甚至已经干瘪了下去。 这变化是相当明显的。 倪夫人这下可当真是把姜楠看成了神仙菩萨：“小同志，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姜楠稍微解释了一通，见倪夫人仍旧一脸迷茫，便笑开了：“都说隔行如隔山，其实这事在我这里真不算什么，您呢，也别多想，安心交给我就成。” 倪夫人连连点头：“大夫说的对，我反正也听不懂，你看着给我治。” 钟姐见倪夫人那副热切的模样，高悬的心终于平稳落地：“看吧，我就说过姜楠肯定能行。” 那表情还颇为得意。 倪夫人卸下了那股子生分的距离感，拉住钟姐乐呵着：“这次算你的功劳！你上次那事儿啊，我答应了。” “真的？！”钟姐喜上眉梢。 姜楠不知道钟姐有啥事要求倪夫人，不过左右是互帮互利的事情，她也乐见其成。 “姜楠呐，”倪夫人双眼盛满了真诚的笑意，“我这脸得治多久？还有你刚才说的，要借用阳光，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没有，”姜楠摆了摆手，“其实我是想告诉您，房间得多通风，咱们也需要时常晒晒太阳，这些浅显的道理您肯定知道，但是那屋子——” 姜楠指了指门窗紧闭的房间，“还是关得严严实实的，我就猜您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所以索性说得严肃些。” 倪夫人懂了：“小同志啊，你看着年纪轻轻，做事情倒是稳重，怎么样，想不想留在京市发展？” 这相当于是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了。 钟姐看起来比姜楠还要激动：“要的要的，她正在攒钱买房子呢。” “房子？”倪夫人想了想，“你有没有心仪的医院？我给你安排进去，可以分到家属房。” 这样的好机会如果落在其他人那里，只怕是早就笑开了花。 姜楠却有自己的考虑：“倪夫人，我暂时还不想去医院上班，您如果有心要感谢我，我能不能跟您先讨要下这个机会，等到下次再使用?” 倪夫人看向姜楠的眼神越发欣赏了：“好，不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有方向有目标，我可真是越看你越喜欢。” 第一次的出诊算是大功告成了，姜楠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留下了几个药膏，就同钟姐一起告辞离开。 “对了，”临走前，姜楠忽然朝倪夫人问道，“门外那个秦国华，我听说他来好几天了，您都没让他进来……” 倪夫人微微敛眉，她跟秦国华的母亲以前是同学，所以对方借着这层关系找上门来。 她不搭理秦国华，单纯是因为他那事儿不好弄，不过那小子态度不错，人也挺上进，倪夫人的口风都有些松动的意思了。 现在听姜楠的语气，似乎与秦国华是旧交，如果她也为了那事帮腔，那就干脆答应了吧。 倪夫人笑得大气：“姜楠，你跟秦国华认识？” “那何止！”姜楠气冲冲地叉腰，“他有个亲戚跟我同乡，差点害死我嘞！” “还有这事？”倪夫人一听，心里一惊。 姜楠抓着机会，把秦民强向她行凶被抓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性质挺严重啊。”倪夫人声音有些下沉，“秦家倒是蛮得好，我都没听说。” “那可不止，后来这秦国华还叫了他那个当县长的什么亲戚过来给我送礼，想叫我跟那混蛋和解，气得我够呛。” “这简直目无法纪，”倪夫人丈夫身居要职，她平日耳濡目染多了，对这样的事情是真看不惯，“姜楠，这事你做得对，千万别因为一点小利益就放过犯罪分子，那样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明白的，”姜楠好像无意那般提了一句，“因为这事儿，我对那秦国华都没了好印象。” 钟姐这段时间跟姜楠相处熟了，再结合上之前在门口见到的剑拔弩张，差不多能猜出来姜楠的目的，也说道：“门口那年轻人看着是顺眼，可是摊上坏亲戚也是大麻烦，倪夫人，您可悠着点儿。” 倪夫人点头：“嗯，这事儿我会跟我家那位说的——小王，你去告诉秦国华，不要再过来了，让他回南明去，否则我就要问问南明市长他是怎么一回事。” 倪夫人此前虽然把秦国华拒之门外，但没有说这么重的话。 原本见秦国华这么坚持，倪夫人都有几分动摇了，现在姜楠这一说，立马觉得不能沾上这事，干脆把话说死了去。 姜楠心中暗喜，出了四合院就跟钟姐道谢。 “谢啥呢，”钟姐豪爽地拍拍胸脯，“你是不知道你今天帮了我多大的忙，我还没好好谢你呢，走，中午我请你去吃饭。” 钟姐是个老饕，她带姜楠去吃的地方就没有不好吃的。 “好啊，”姜楠不忘带上自己的家属，“咱回去把洵哥也给接上。” “你个没出息的，”钟姐笑骂，“算了算了，把你婆婆小姑子一起带上，我再问问我家那个要不要出来一起吃。” 钟姐的车子停在四合院对街的空地上，两人笑闹着走到车旁，姜楠要去开车门，一只胳膊就强势地拦在了她的身前。 第262章 一提离婚就炸毛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顺着那只袖子向上看了一眼：“秦国华同志，你有什么事么？” 秦国华的面容有些扭曲的怒意。 他这个人是标准的衣冠禽兽，表面看着跟多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似的，平时最多的表情就是男菩萨般普渡众生的笑。 能让秦国华气到失态，姜楠心里一阵暗爽，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甚至还换上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混杂着疑惑和嫌恶的表情。 秦国华尝试从姜楠脸上发现点什么可以印证自己猜想的东西，可惜了，半点没有，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难道不是她——说得也是，她这么个丫头片子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凑巧罢了。 秦国华慢慢放下手臂：“嫂子，你接下来有安排吗？难得遇上了，我想请你和周哥一起吃个饭。” 钟姐从驾驶室探出头来：“欸，小伙子，凡事讲先来后到啊，我已经跟姜楠约好午饭了。” 秦国华是认识钟姐的，笑着朝她点头：“郑夫人，既然您已经约过了，那我就不凑这个热闹——姜楠，留个地址，之后我上门去看看周哥。” “哎呀，我住的那地方名字有点长，总记不住，”姜楠冲他假笑，“要不你留个住址，我得空了跟洵哥说说。” 秦国华当然知道姜楠这事在诓他：“也行，你可千万记得跟周哥说啊。” 说罢，当真从口袋拿出纸笔来唰唰写了个地点。 姜楠略微一看，发现是个不起眼的招待所：“好的，我记住了，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姜楠表现得不能说不正常，但要细细琢磨起来，又觉得好像“正常”过了头。 秦国华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味儿。 钟姐见姜楠安全上车了，赶紧摇上车窗。 这防备的姿态引来了秦国华的再一次怀疑。 他的视线透过玻璃看向车内的姜楠——漂亮而明媚的年轻女人，出身农村却拥有不输于京市女孩的气质，即便是以他现在的身份，能接触到的女人里面，也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姜楠的。 周洵凭什么？ 在部队时周洵处处压他一头，残废毁容后又娶了个能给他治伤的漂亮老婆—— 等等，治伤…… 秦国华猛然想起关于倪夫人脸上长了痦子的小道消息。 难道说，此行的主角不是郑夫人，而是姜楠？ 秦国华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想要再度去证实时，钟姐的车已经开得老远了。 秦国华从来就没有对周洵放松过警惕，在来京市前，已经知道周洵的脸被治好了，他还见过别人送来的照片。 周洵俊美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半点曾经被毁坏的痕迹。 秦国华气得当即撕碎了照片。 之后秦国华忙着求人开路，倒是有一段时间没再关注周洵了。 被倪夫人强势拒绝以后，秦国华越想越觉得是姜楠在背后搞鬼。 反正他跟南明那边说了是来京市办差事，没那么早回去。 眼下倪夫人那条路断了，得重新找新门路。 秦国华暂时还没理出头绪，就把时间用在了调查周洵和姜楠身上。 这一查，可不得了！周洵那残废，竟然连腿都快好全了！ 如果再给他恢复时间，只怕用不上个把月， 西市菜场，姜楠指着鸡笼拽了一把身边的高大男人。 “洵哥，你看这乌鸡，长得还挺精神，我听说乌鸡的营养比普通鸡要强，要不咱买一只？” “……行，你说了算。” 姜楠发现周洵有点心不在焉的，歪头凑近去看他脸：“洵哥，你咋了这是？” 周洵右臂揽住姜楠把她往怀里拉近了一些：“有人跟踪我们。” 姜楠一惊：“什么人？冲我来的还是冲你去的？” 周洵想了想最近总出现在身后的尾巴：“估计是冲我来的。” 姜楠的第一个反应是秦国华。 那天在倪夫人那里发生的事姜楠没跟周洵说。 周洵耳提面命说过几次让她避着秦国华，想想就能猜到，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坑了秦国华一把，他绝对会巴拉巴拉讲一堆的大道理。 姜楠颇为心虚地转开视线：“你知道是啥人不？” “哼，”周洵喉咙间滚出一阵冷嘲，“还能有谁，无非就是那几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秦国华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但是周洵说的是“几个”。 也就是说，在京市这边，跟周洵不对付的还另有他人。 姜楠听得心惊肉跳，再看周围，更是觉得谁都像不怀好意的跟踪者。 “别看了，”周洵抱住姜楠的脑袋，“你再转下去啊，就差没直接告诉别人’我发现你了’。” 姜楠更往周洵的胸膛那边缩了一缩：洵哥，你打算装不知道啊？” 周洵没回答，目光沉沉落在鸡笼上。 卖鸡的铺位向来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那铺主刚结束跟上一位只看不买的客人的扯皮，一回头就瞧见了周洵略带凶狠的眼神，当即吓得抱紧了鸡笼:“同志，你买吗？不买就请给后面的同志让让位置。” 姜楠现在掌握了一家子的买菜经济大权，豪气得很：“买！这俩乌鸡都要了，另外再给我抓一只鸽子。” 鸽子没有特定的票券，直接拿钱就行。 铺主见姜楠给票给钱都很豪气，不由喜笑颜开，还好心地提醒道：“我看你们俩夫妻不像没文化的，下次到这种公共场合呢，要注意影响，哪怕小夫妻感情再好，也不好当街搂搂抱抱，你们说，是不？” 原来，人家误会他俩是在当众亲热了。 姜楠有点害臊，急忙跟周洵隔开了大老远的距离，把铺主都看笑了：“不是，也没让你俩离那么远啊，又不是闹离婚……” 周洵非常不喜欢“离婚”这两个字，一个眼刀子甩过去，那多话的摊主立马闭上了嘴。 乌鸡和鸽子都归周洵拿，姜楠就是意思性地拿了块豆腐，抓了把青菜。 “洵哥，咱这是上哪儿去啊？”走了一段路后，姜楠发现两人所走的并不是回家的方向，不由感到奇怪。 周洵颇为神秘地一笑：“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姜楠嘀咕了一路，猜来猜去都没猜出来周洵的目的地竟然会是一家招待所。 还是秦国华写给姜楠的那所！ 第263章 我男人最帅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腿好像长了钉子，钉在地上不动了。 周洵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怎么啦？腿挪不动了？” 姜楠抓了抓衣服下摆：“洵哥，你上这儿来干什么呀。” “有人瞒着我干了大事，差点把秦国华的屁股都点着了，可不就把那老狐狸给惹恼了么，”周洵语带笑意，“我要是不在后面兜着，老家都要被秦国华拆了。” 原来，周洵什么都知道。 姜楠有些小惊讶，但又莫名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这人，”姜楠笑骂着拍了男人的背一下，“也不跟我通个气儿……” 周洵手里还提着乌鸡和鸽子，不便还手，就抬起膝盖轻轻顶了姜楠一下。 这一幕恰好就被走出招待所门口的秦国华看见了，那一霎那的震惊完全来不及掩饰。 姜楠最先发现秦国华：“洵哥，老狐狸出来了。” 周洵顺着姜楠的视线看过去，与堪堪收敛好表情的秦国华来了个四目相对。 两人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洪江的军医院，那时候秦国华光鲜亮丽，周洵则腿不能行，面目可憎。 半年不到的时间，两人在京市重逢，秦国华还算英俊，只是因为这连日的奔波显得面容憔悴。 周洵却再也不是那个火灾里逃出来的恶鬼模样，俊美如铸的面容，挺拔颀长的身姿，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就已经引来了众多欣赏的目光。 秦国华好像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当年被周洵压得死死的那段日子。 所有的目光与关注都属于周洵，所有的荣誉和成绩也属于周洵…… 不！ 绝不能让噩梦重演！ 秦国华咬牙逼出一个平和的笑，快步迎走上前：“周哥！我这天天盼着盼着，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说完，他又转向姜楠：“上次我把住址抄给嫂子，还以为你会马上联系我呢。” 姜楠想起那张被她撕成渣渣的纸条，呵呵干笑了两下。 周洵不着痕迹地睨了姜楠一眼，举起抓着鸡的那只手往秦国华身上过去。 “咯咯咯咯……”鸡受了惊，挣扎着扑动翅膀，甩了几根鸡毛到秦国华脸上。 “阿嚏——”秦国华一连打了几个喷嚏，鼻梁上的眼镜都震歪了。 周洵轻飘飘地道歉：“对不住啊，忘了你对毛发过敏了。” “不要紧——阿嚏阿嚏——”秦国华鼻头泛红，模样甚是狼狈，“周哥，你把这个——阿嚏——往后稍稍。” “行，”周洵放下了乌鸡，“对了，国华，这个鸽子是给你的。” 周洵又将另一只手抓着的鸽子递送了过去。 这鸽子不是家养的，身上有一股挺重的味儿，秦国华又是被呛得连咳几声：“周哥你这……” “给你那位兄弟补补的，”周洵朝后方抬了抬下巴，“这几天天天跟着我，累坏了吧？” 后方路旁空地上有一株粗壮的梧桐树，那个得了秦国华示意，跟着周洵的人正躲在树后头。 秦国华脸上的笑僵了僵：“周哥，你什么意思啊。” “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是什么样，”周洵把灰毛鸽子又往前面逼了一逼，“喏，收下。” 秦国华嘴角抽动着：“周哥，你别开玩笑。” “没人跟你开玩笑，”周洵整个脸都拉了下去，“拿着。” 一股冲击力极强的煞气压迫的秦国华不得不举起手来接鸽子。 周洵没等秦国华拿稳就松开了手。 “咕咕咕……”鸽子重获自由，扑一下张开翅膀飞走了，还踩了秦国华的脑袋一脚。 “哎呀，你怎么没拿住？”周洵可惜似的啧啧两声。 秦国华勉强露出笑容：“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手滑了，辜负周哥的一番好意了。” “不必谢我，”周洵摊开手掌往秦国华面前一撂，“鸡票一张，身上有吧？没有给钱也行，两块。” 秦国华一脸呆滞。 姜楠看了一出好戏，忍不住插嘴道：“秦国华同志，我们洵哥看你兄弟跟的那么辛苦，特意买只鸽子给人补补，你不会以为我们是要免费送的吧？” 秦国华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没有的事……应该给的。” 衣冠楚楚的男人手脚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塞给周洵。 秦国华对周洵的畏惧是刻进骨子里的，周洵怎么说他就下意识按要求去做，等到大团结给出去了，秦国华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他为什么要怕周洵？如今的周洵算什么东西？ 秦国华敛起表情想要扳回一城，周洵却没有给他机会。 “鸽子我花两块钱买的，不多算你一分也不少算你一分，”周洵把找钱塞回给秦国华，“顺便也提醒你，有些事情，欠多少就要还多少，一分也不能少。” 说完这句话，周洵转身喊上姜楠就走，半分没停留。 至于之后的秦国华要怎样大发雷霆，那就与他俩无关了。 “洵哥，帅！”姜楠朝周洵竖起大拇指。 周洵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今天才知道？” “以前觉得你帅吧，那是看在你的脸说的，今天是真觉得我男人帅呆了。” 姜楠的一句“我男人”，让周洵嘴边的笑意愈发明显，他忍不住伸手薅了一把姜楠的头发：“大马路上，注意点儿影响。” “嘿，你别拿你抓了鸽子的手摸我——啊啊啊——走开！” 两人笑闹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街边停着的车上，有一双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妈，你看什么？”看书看到一半的江旻秋抬起头，正好就瞧见杜月娥盯着窗外的视线。 街边梧桐树下，两道身影正相携着走过。 六月的阳光炙热灿烂，将那两张年轻的脸衬得格外和谐。 “姜楠，周洵。”江旻秋机械化地叫着这两个名字，眼中显露出想要生啖其肉的恨意。 杜月娥朝后座瞪了一眼，语带警告：“你别作妖，这次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摘出来，别去招惹他们。” “我知道的。”江旻秋乖巧地点头，视线却追向街外。 那两人是从红旗招待所出来的？为什么要去招待所？ 江旻秋心里有了计较。 第264章 他不是拿你当替身了吧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京市大学那边派人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上课，她认真考虑了一番，最终以受惊过度为由，退出了插班学生的队伍。 对姜楠的决定，周洵毫无意见，倒是朱丽丽有些难以接受。 “你说你，可以说自己吃不消上太多课，偶尔去打个圈捞个面熟，没必要直接放弃机会嘛。” 姜楠把朱丽丽带来的票收好：“不管找什么理由，在学校就会有许多事情避免不了，我有自己的计划，就不再掺和学校的事儿了。” 说句不谦虚的话，学校里教的那些，姜楠没有哪个是不会的。 朱丽丽叹一口气：“我知道你眼光远，本事大，学校那一亩三分地对你来说确实挺没劲的，就是咱胡医生，专门推了上面安排的好工作，到学校里去当老师，怕是要一场空咯。” 姜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过胡瑞这名字了：“你说啥？他没去那个什么实验所，去京市大学了？” “对啊，”朱丽丽看姜楠表情有异，心里头冒出了一点酸，“胡医生对你是真心好，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咯。” 朱丽丽的神色落寞，这句话倒更像是在感叹她自己。 胡瑞去京市大学任职这事，姜楠倒还挺高兴的。 她原本还在担忧朱丽丽的命运，现在看来，不管是她自己也好，或者是她身边的人也好，命运轨迹全都发生了变化，再不能用上辈子的眼光来看待了。 姜楠想，或许，她应该率先做出改变。 “你要是喜欢他，就去追呗。”姜楠数着毛票，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正在发呆的朱丽丽听得一愣。 她喜欢胡瑞的事情姜楠是知道的，可是从没有对这事表现出有半分的赞同。 曾经还有意无意地阻拦着。 如今又告诉她，喜欢就去追求…… 朱丽丽拿手在姜楠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儿吧？” “去去去，”姜楠拍开她的巴掌，“喜欢就去追啊，没什么好害臊的，男未婚女未嫁，天经地义。” 朱丽丽再怎么大胆，始终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被姜楠几句话闹成了大红脸：“你说得……轻松……在村里，女的要是去追哪个男的，要被人背后数落死的。” “你也知道那是在村里，”姜楠将朱丽丽这次拿来的收入全都清点清楚，放进信封装好，心里的满足感又添了一分，“问题是你以后会回去吗？” 朱丽丽被问得一愣。 这回出来当插班生，想的最好的情况就是可以得份荣誉证书，回洪江县里找个更好更有前途的医院。 留在京市发展什么的，朱丽丽压根没敢动过这念头。 “我——”朱丽丽嗫嚅着，“我——” 姜楠随意道：“我会留在京市，以后你如果愿意，可以跟着我干。” “我愿意！！” 朱丽丽腾地站起来，哪怕她根本不知道姜楠准备干什么。 “我一定跟着你干！只要你肯收我！不回洪江……就不回吧！” “那不就得了，”姜楠把激动的人摁回原位，“既然打定主意要留在京市，追个男人怕什么。” 姜楠这话说得挺豪迈，站在门口正准备进去的周洵听见了，朝一边的周娅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两兄妹一起蹲墙角干起了偷听的行当。 朱丽丽狐疑地瞥一眼姜楠：“你说得好轻松，好像你有经验一样，你知道男人要怎么追吗？” “当然知道。”姜楠语气轻轻松松，惹得门外的周洵微微挑起了眉。 “你追过男人？”朱丽丽持续怀疑中，上上下下地打量姜楠，“你长得好，本事又大，肯定只有别人追求你的份儿，哪儿轮得着你主动啊。” “谁说的！”姜楠毫不羞怯地自揭老底，“你是不知道，我当初追我对象，那可费了老鼻子的劲了。” “追谁？周哥？” 门外的周洵直接绷紧了神经。 他上过无数次战场，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在火场奄奄一息时，也从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的情绪甚至感染了蹲在一边的周娅，两兄妹齐齐咬住了下唇。 如果此时周母回来，就能看到她的一对子女，正以英勇就义的表情等待着姜楠的回答。 “对啊，不是周哥我还能追别人啊。”姜楠答得理所当然。 周洵和周娅同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周洵的心里还生出了一股疑惑——姜楠什么时候追求过他了？？ 朱丽丽此时成了周洵的嘴替：“没那回事吧？我可听说了，周哥跟你结婚的时候又丑又残的，你还在婚礼上大闹了一通呢。” 周洵和周娅同时默默点头。 姜楠神秘一笑，冲朱丽丽勾勾手指：“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洵哥那会儿情绪不好，我要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得更把我推远了去，所以……” “哦哦哦！我懂了！”朱丽丽恍然大悟，“这就是欲拒还迎，对不对？” 姜楠对朱丽丽的理解能力表示相当认可：“对呗，于是我呢，就成功引起了洵哥特别的关注，之后追求起来就稍稍轻松了些，起码入门了。” “都这样了还只是入门啊？”朱丽丽深感未来的艰难。 “那没办法，”姜楠摇摇头，自叹道，“谁让咱偏偏就看上了一头犟牛呢？” 周娅听不下去了，一双眼睛控诉似的瞪着周洵，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一句：哥，你不做人。 周洵此时心里同样五味杂陈。 姜楠身上的秘密到现在他都尚未解开，两人之间的隔阂不是不在，只是你不提，我也不说，彼此维持在一个平静的表象之下。 朱丽丽跟着伤感起来：“真没想到，就连你也这么难，好在现在算熬出来了。” “唉——”姜楠原先是想劝朱丽丽的，没想到说着说着，自己反而真情实感了，“那是他失忆了，如果他想起来，就说不定咯。” 周洵选择性失忆的事情朱丽丽是知道的，她皱着脸，很严肃地问：“姜楠，周哥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啊？要不然怎么失忆了就愿意接受你了？糟糕，他会不会是把你当替身了呀！” 第265章 谁当谁替身还不一定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话姜楠可不爱听，她当即垮下了脸：“不能吧，你就不想想可能是我的魅力征服了他？我这样貌放在村里也是一枝花了，别人给我当替身差不多。” 话是这么说，可姜楠内心不可避免的感觉不舒服的。毕竟让周洵被一个女人的魅力折服，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朱丽丽还要说什么，门口传来声响。 两人赶紧噤声。 话题中的周洵站在门口看着她们，故意板着脸问，“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周娅看了自家哥哥一眼，都这节骨眼了，还要面子。 朱丽丽整个人都绷直了，她看着周洵面无表情的脸就怕，怕他会不会已经听见自己刚才那番话。 “洵哥。”姜楠一看到他，心头那些纷乱的情绪立即消弭了。 周洵嗯了一声走进来。 “丽丽。”周娅喊了一声。 朱丽丽立即明白过来，小两口要说悄悄话，她杵在这里挺不是一回事的，当即便和周娅一起离开。 姜楠还在数毛票，“洵哥，我马上就忙完了。” 周洵伸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姜楠的眼睛：“刚才和她说什么？” 姜楠很少见到周洵这么追究一件事情，她放下毛票，笑着对周洵说：“就聊聊胡瑞呗。” 一说到胡瑞，周洵的脸更不好了：“聊他做什么？” 他佯装不在意，可声音已经有点酸了。 “丽丽喜欢他，我让丽丽去追他，你觉得我这主意咋样？”姜楠问周洵。 周洵心中的酸气没了，语气都明朗了很多：“主意还可以，可如果追不到呢？到时候还会落下不好的名声，回头你也得背负一部分的责任。” 他这番话，倒是让姜楠清醒了很多。 感情上的事儿确实不能多出主意，结果好那自然皆大欢喜，可一旦结果很坏，出主意的也成了恶人。 姜楠瞪大眼睛看着周洵：“洵哥，你说的这个我都没想到，丽丽已经接受了我的建议。” “但如果丽丽为了男人跟你闹，那说明这个朋友不值得交。”周洵气定神闲又开口劝慰。 姜楠对着他竖起拇指，“洵哥就是深思熟虑嘞。” 她眉眼明媚，周洵看着心生欢喜，可又有点失落，他问了两次的问题，她都回避了……既然她不想明说，他也不会多问。 姜楠忙完，和周洵一起熬药膏，顺便跟他提起和钟姐的生意来：“我是觉着呢，咱们买房子要花不少的钱，买完还得置办家具什么的，万一还得整修，钱不够咋办呢，就把这活儿给应下了，当然，还是要你应了才行。” 周洵是主要劳动力，姜楠再有主意，也得他首肯才行。 “我虽然不懂医药这一行，可寻思着这么多人，情况都不一样，能用一样的房子配出的药给人治疗？万一治出个好歹来，钟姐也跟着受累。”周洵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理智分析。 姜楠在医术方面本领大，他当然信任他，可他也明白，医学也是非常复杂的，京市的各个夫人背后都有人物，万一不是她的问题，也变成她的，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得对，钟姐说会有个合作方案，到时候我看看，把你说的情况都跟她说一说，你看成不成？”姜楠扬着勺子跟他打商量。 周洵的脸映照着火光，他漂亮的瞳仁里火苗跳跃，把他这张稳重帅气的脸衬得都有点妖起来。 “你觉得非做不可，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周洵唇角带着笑，他把脚边的红薯丢进灶肚子里，轻轻拨弄着。 姜楠知道他担心自己。 “洵哥放心，每个人我都会亲自看的，既然把它当成了一个生意，我也绝对不会慢待。” 听了她的保证，周洵才稍稍放心。 接下来，两人轮换着彼此的工作。 药膏熬好，周洵从灶肚子里掏出红薯，他拍了拍上面的草木灰，掰开。 姜楠正在装药膏，闻到香味，鼻子嗅了嗅，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抬眸看向了周洵。 “累了吧？我特意给你烧的，快吃，别叫人看到跟你抢。”周洵把剥了一点皮的红薯送到姜楠的面前。 姜楠捧着热乎乎的红薯，轻轻啃了一口，顿时眼眸晶亮：“老香了洵哥，你也吃呀。” 周洵摇了摇头：“不用，我给你烧的。看你为了这个家愁的，我心疼你。” “哎呀，夫妻之间，说的哪里话，你吃嘛。”姜楠把自己剥好的送到周洵嘴边，继续催促：“吃呀。” 周洵最终还是张嘴，轻轻咬了一口。 “跟你说的一样，很香。”周洵慢慢咀嚼着。 姜楠捧着红薯，脸颊微红：“因为是你特意给我烧的，所以我觉得格外的香。” 这话说得周洵的耳朵根也跟着红了起来，他的内心被姜楠的话烧得暖洋洋的：“你爱吃，我每天都给你烧。” “吃多了也会腻的。”姜楠笑着道。 “我烧的也会腻？”周洵凑近她的脸颊，眼神里含着柔情。 姜楠的脸越发红了，她转身，啃着红薯，脸上洋溢着幸福，“当然也会，但跟你这个人没关系的。” 一整个红薯，周洵只吃了一口。 吃完后，姜楠满口留香，还有点回味。 药膏都装完后，姜楠正要出门，就听见在往罐子里装碳的周洵说：“我听说有一种瓤很红的地瓜，特别甜，赶明儿我问问哪里有。” “不用特意去问了，这个很好吃了。”姜楠为他的细心而感动，可也觉得他今天有点怪，忽然变得格外体贴了起来是怎么回事？ “就问问。”周洵说着，咳了一下。 没烧透的柴炭放进罐子里，浓烟滚滚，他眼睛都熏红了。 “你可以等等再放。”姜楠担心他，上前赶紧接过了火钳，迅速把柴炭丢进罐子里，盖上盖子。 两人拉着手跑出去，姜楠的眼睛直流泪。 周洵眼睛也红得厉害，可还是把姜楠拉着面对自己。 他仔细地对她的眼睛吹气：“你都要走了还回来遭罪，两个人都遭殃了。” 姜楠仰头看着他，眼眶红通通的：“你这身体我好不容易治好的，我看得比你自己都重要，柴炭可以放到没烟的时候再弄进去，眼睛熏坏了咋办？” 第266章 我男人说干就干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为了购买用完的药材，便起了个大早。 比她更早出门的是周洵，不过姜楠也习惯了，他总是一声不吭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办什么事情。 姜楠挎着布包出门。 在药铺里忙到太阳高高照，姜楠才挎着鼓鼓的包打算回家。 刚出药铺，她就被人拦住了。 是秦国华。 秦国华盯她一早上了，确定她是一个人出来的，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姜楠同志，你做事情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而不是背后说人闲话，还是说，你妇道人家就爱嚼舌根子？”秦国华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张口就指责。 姜楠猜测指定是倪夫人那边的事情，他回过味来了。 “秦国华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妇道人家爱嚼舌根？你也是妇道人家生的崽，居然还说这种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下作话来，你也不怕被妇道人家的唾沫淹死！”姜楠也拉开了嗓门。 “你这分明就是诡辩，我和别人说好的事情，你横插一脚，把我的事情搅黄了。哪里有你这样做人的？”秦国华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文静公子哥的脸面了。 姜楠和周洵夫妻两个合伙坑他，还破坏他的好事，今天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姜楠好过。 “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姜楠直接装傻充愣：“你真要和别人说好了，那怎么会无端黄了？你在这里给我泼脏水可以，可你给无辜的人泼脏水，可得想想后果哩。” 倪夫人根本没答应他的事情，他今天信口雌黄，岂不是让倪夫人的名声也跟着受损？ 秦国华明白过来，顿时脸色更差了，人也急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你一个整日挎着包到处窜，每家每户嚼舌根的人，还污蔑我？！” 他情急之下，用力推了姜楠的肩膀一下。 姜楠到底是女人，被他推得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之际，被人握住了肩膀。 察觉到是男人的肩膀，姜楠心中一慌，可在扭头的时候看到是周洵，她喃喃喊道，“洵哥。” 周洵满脸戾气，松开她的肩膀，三两步上前揪住秦国华的衣领：“你还对女同志动起手来了？你是男人吗？！” 秦国华的气势矮了一截，怒气也消弭不少：“我没想对她动手，我就是想拉她，她自己后退故意污蔑我！而且你们是夫妻，你们当然可以说是我动手的。” “那么多人看着，你怎么好意思睁眼说瞎话！”姜楠怒气冲冲道。 周洵用力把秦国华推开，他眼神里都是阴鸷：“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她，我不会轻饶你！” 他回到姜楠的身边，伸手护着姜楠离开。 秦国华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着走远，他气得牙齿都咬碎了。 这个小插曲过去。 周洵把姜楠带回家，立即紧张地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就轻轻推了一下能有什么事情？”姜楠整理着挎包，满口不在乎。 人有点事情没问题，药可别出问题了。 “秦国华向来沉得住气，你是怎么惹到他的？”周洵把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眼神里都是深沉地望着她。 姜楠垂眸翻着挎包里的药材，不紧不慢地回答：“他求见倪夫人的那天，正好钟姐带我去见倪夫人，他八成觉得倪夫人不答应他所求，就是我在中间说了他的坏话。” 当然，她确实说了，但她说的是事实。 凭什么让秦国华这种小人占便宜！ “你以后出门跟我说，我和你一起，秦国华这个人认定了是你捣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周洵的声音难掩担忧。 姜楠放下包，看着他问，“你一早出去干啥了？” “出去问这个了。拿了几个，今天烧着看看好不好吃。”周洵举起手上的袋子。 姜楠看到几个红皮的地瓜，她有些呆滞：“你真的……就为了几个地瓜，一早出门了？” “嗯，反正我也睡不着。早知道你也要出门买药，我等你了。”周洵说完，拉着她往厨房走：“做早餐去，我看看这个地瓜到底甜不甜。” 姜楠没想到他说到做到，而且动作还这么快。 她内心满是感动，忽然转身靠了一下他的胸膛：“洵哥，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周洵眉眼带着笑。 姜楠内心涌起昨儿的疑惑，她跟着周洵进了厨房，问他：“洵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就是想对你好点。”周洵直来直往。 他一句话，让姜楠都说不出别的来。 她挽起袖子，拿了一旁的围裙：“洵哥要吃什么早餐？” “吃点面就行了，我给你洗菜。”他勤快极了，说干就干。 上辈子，她都没见几个男的会帮家里媳妇干活，这辈子，却看到周洵整日围着厨房转。 她在这边忙着和面，周洵忙着打水洗菜，洗完又帮她揉面。 等疙瘩面做好了，周洵打算去喊周母吃早饭。 姜楠在此时却听见楼下传来老李的声音。 周洵和姜楠一起下了楼，就见老李气势汹汹地喊：“心兰在不在！” “干什么？”周洵上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像是一座山，压得老李的气势顿时焉了。 老李后退了两步：“我家妞儿之前买的一块布不见了，这段时间也就心兰去过我家，我怀疑是她拿的。” 他嗓门还不小，让隔壁左右都伸出脑袋来看。 “怀疑？”周洵声音冷峻。 姜楠接着道：“老同志讲话可要拿出证据来，你可别是看着咱们外地来了，故意欺负咱们。” “我们家就她进去过，那块布是妞儿要做新衣裳的，今天我必须搜你们的房子！”老李把无赖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没有拿你家妞儿什么布，你少在这里乱说！你说你家的布丢了，我还说我家丢了一个镯子呢，也就你们来我们家了，还有楼下的奶奶作证，你们怎么说？！”周母走出来，气得脸色发白的大声吼道。 “哎哟，我这么说你就学着我了？你要是清白的，怎么不让人搜房子了？”老李指着周母，面目可憎地质问道。 第267章 老了都不安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老李这行径真够不要脸的。 姜楠看周洵要上前揍人了，赶紧拉住他，她上前对老李说：“搜房子可以，你家李大妞扯布是在哪家扯的，扯的是什么布，你说清楚了我让洵哥去求证一下，有结果了立即让你搜房子。” 老李气势汹汹的：“现在是我家丢了布，你们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有鬼！”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洵哥，你去派出所走一趟吧！”姜楠也不紧张，家里的东西就那么多，该上锁的上锁，每天点数的都点数。 姜楠的话，果然让老李的表情有点心虚了起来：“你以为派出所的同志那么闲？” “我去就不一样了。”周洵淡淡开口。 老李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他开口道：“妞儿说怀疑你们，也没有说一定是你们，你们让我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周母看着老李，一脸的失望：“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还觉得你人不错！你无缘无故污蔑我偷东西，你这是一点情谊也不讲啊，今天这事情，你不带着你家妞儿道歉，绝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们一家子揪着别人的错不放，也别太小气了，要不是你跑到我家去，我会怀疑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老了还不安分！”老李一着急，什么混账话都说了出来。 可他这话无异于往周母的脸上狠狠甩巴掌。 周洵听得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人家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母亲，他能忍？ 不过不等他发作，周娅已经冲上前去，狠狠一耳光抽到他的脸上，随即一脚踹到他的身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当我周家好欺负的是不是？” 老李被踹得直接摔倒在地。 本来还满脸涨红的周母，立即上前拉住了周娅：“你咋动手打人？” “我咋不能打人了？他们找茬几天了？现在还说这种话，简直太过分了！”周娅气得眼圈通红。 要是周母被人指指点点，她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姜楠上前安慰着周娅：“你做得没错。” 周母看着老李，喘息着说：“我本来是抱着结善缘与你相处试试，如今你拿着这种话来羞辱我，也算是我遇人不淑，是我自己活该，但若你再来我家撒野，我就拉着你去派出所，找派出所的同志给我做主！” 老李被周娅打了一耳光，人也焉了，他爬起来，哼了一声：“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 周洵也要动手，姜楠赶紧拉住了他。 动手打人可不行。 周母被扶回家里，捂着胸口不断的吸气：“这老泼皮……我真是瞎了眼睛啊！” “以后我还咋出门嘛！”周娅红着眼睛，语气里都是委屈。 周洵看了一眼姜楠，姜楠立即拉着周娅进房间。 一进房间，周娅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流：“我都不好说人家了，到时候别人一听我有个不安分的妈……” 姜楠打断了她：“周娅，妈是被人污蔑的。你这么说，让妈心中咋想？” 周娅走到一边坐下来，低低抽噎着。 她年纪还小，好面子姜楠也能理解。她走到周娅的身边，给她擦眼泪：“这件事情，洵哥肯定也会解决的，就算洵哥不处理，我也会处理的。” 老李一家欺人太甚，她说什么都要老李和李大妞到时候来家门口跪着道歉！ 周娅红着眼睛看向她：“真的吗？” “这涉及到妈和我们的名声，我还能骗你？”姜楠说着，脸上浮起温和来：“走吧，吃早饭。” 周娅心中这才好过一点。 午饭过后，姜楠晒完药材，看了看日头，发现周母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她说休息一会儿，这都快两个钟头了。 姜楠走到她的房门边，轻轻敲了敲门：“妈，你醒了吗？”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 姜楠立即推开门，她看到周母躺在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马上冲了过去。 “妈！”她大声喊道，同时脚下也踢到了一个玻璃瓶。 姜楠低头一看，顿时心凉半截。 这是装着杀老鼠药的药瓶！ “妈！”姜楠的眼睛红了起来，她的声音都变形了。抱着周母起来，她对外大声喊：“来人啊！来人啊！” 周娅赶紧闯进来，看到姜楠抱着软绵绵的周母，她顿时脸色苍白：“我妈咋了？！” “服药了，赶紧把我的针包拿来，洵哥呢！泡肥皂水啊！”姜楠额头在一瞬间就冒出了汗水来。 周娅人都慌了，跑出去大喊周洵。 可惜这会儿周洵不在家。 楼下的王奶奶听到楼上的呼喊，赶紧上楼来看。 “王奶奶，帮我泡肥皂水，我妈吃老鼠药了！”姜楠哭着向王奶奶求助。 “她咋这么想不开啊！”王奶奶说着，赶紧奔下楼去。 没一会儿，她就端着肥皂水上来。 周娅也准备了干净的水在旁边备着。 一番忙活下来，周母把吃进去的老鼠药和午饭早饭全吐出来了。 姜楠收了针后，她又给周母灌了很多水。 王奶奶帮她打扫房间，周娅哭得六神无主，整个人都恍惚了。 给周母把脉后，姜楠确定没什么问题，总算松了一口气。 周母此刻的脸白得跟一张纸一样。 “嫂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周娅红肿，语气里尽是自责和愧疚。 “跟你没关系，你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你出去找找洵哥。”姜楠现在也是心力交瘁。 王奶奶叹息着：“她咋就想不开，现在又不是旧社会，给人说两句咋了？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姜楠站起来，接过王奶奶手上的扫把，将混着呕吐物的草木灰扫进簸箕里：“她就是一时没相通，应该没什么事情的，等洵哥回来，我们把她送到医院挂水。” “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王奶奶温声对姜楠说。 姜楠点点头：“谢谢王奶奶，这次多亏有了你，小娅都被吓坏了。” 王奶奶安慰了姜楠两句，就下楼去了。 姜楠给周母吃了两颗药，就满心着急地去阳台看。 周洵还没回来，她一个人也搬不动妈啊。 她也不怪周母，本来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却被人拿到台面上说，还被自己女儿责怪丢了脸，她一个村里出来的妇道人家，咋受得了？ 第268章 周洵的脆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匆匆忙忙回来，他脸色特别的难看，冲进周母的房间里，一言不发地背起她。 “洵哥……”姜楠有点害怕。 “我送妈去医院，你在家里看着我妹，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周洵走到门口，停下来问姜楠。 姜楠温声道：“我已经给她施了针，也吃了解毒的药，性命无忧。可她喝了肥皂水催吐，恐怕肠胃会出点问题。我也给吃了修复肠胃的药，但具体还得送去医院，她吐太多了，有点脱水。” 周洵记下来，他看着姜楠，本来漆黑如深渊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这次多亏有了你，不然我连妈也没了。” “快去医院吧，晚上我给你们送饭，别担心家里。”姜楠握着他的手，在这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周洵的脆弱。 周洵离开后，姜楠找到周娅。 周娅在一楼的小马扎上坐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前面，也不知道想什么。 “想什么呢？”姜楠蹲在周娅的身边问。 “没什么呢嫂子。”周娅笑着回答。 姜楠看着前面道：“妈这事儿怪不了我们家任何一个人，妈走错了一步，难道你也要跟着走错？这样老李家的目的就达成了。” 周娅闻言，眼睛红红地看向姜楠：“可是妈也是因为我的话觉得受不了才喝药的。” “所以我才说她走错了一步，这事儿咋能怪你？我们内部一团糟，就中了人家的道，你可别跟妈一样想不开，错的是坏人，不是你们知道吗？”姜楠温声说。 周娅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我还是很自责。” 她说完，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姜楠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头：“你哥今早买了几个红皮的地瓜，说特甜，我们烧着尝尝？” 周娅有些好奇起来：“红皮的？” “嗯。”姜楠微笑道。 两人很快忙活起来，周娅的情绪也不那么低落了，等地瓜烧好了，姜楠拿出来，拍掉上面的草木灰，她用力掰开，熟南瓜色的瓤，散发着清香。 “哇，好香啊！”周娅立即叫了起来。 还剩下两个，姜楠用碗装起来，她跟周娅说：“今天多亏了王奶奶，我给她送两个去，我们共吃一个就行。咱们在外面，要跟邻居搞好关系，自己少吃点没关系。” “我知道的嫂子。”周娅很懂事的点头。 姜楠拿着红薯到了一楼。 王奶奶正戴着老花镜缝补衣服，看到她端着碗下来，抬眸好奇看向她：“这不早不晚的，你又做了啥？” “洵哥买了几个特别的红薯，我给您和您家姑娘尝尝。”姜楠笑着走近她。 王奶奶一看是红瓤地瓜，顿时笑了：“京市这边挺多这种的，我也吃过，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心意了，说起来日子慢慢好起来，都很少吃这个了。” 姜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都忘记了，您见多识广，我这村里娃，看什么都新鲜，想给您也尝尝。”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个好吃，我也喜欢。”王奶奶见好就收。 傻姑娘被叫进来，看到红瓤的地瓜，她立即啃了一口，随后眼睛瞪老大：“香，甜！” “喜欢就好。”姜楠微笑着道。 王奶奶道：“你是个会做事的，那老李家仗着自己是本地的，欺负你这外地的，迟早有他哭的时候！” 姜楠笑了笑：“他这样的人，我们不兴跟他来往。” 王奶奶连连称是。 晚上姜楠带着周娅给周洵和周母送饭。 医院里，楼道的消毒水味道也很浓重。 周娅紧紧抓着姜楠的袖子，跟着她一路到了挂水的地方。 看到周洵，姜楠立即上前喊道：“洵哥。” “哥，妈怎么样了？”周娅一见到周洵，就放松了起来。 “没啥事儿，你们不留个人在家里，万一有人钻进家里咋办？”周洵想到老李就气得牙痒痒。 “王奶奶说会帮忙看着。”周娅回答道。 周洵嗯了一声，忙上前帮忙着分饭盒的姜楠：“辛苦你了。” “没啥辛苦的，妈醒了没？”姜楠问，她觉得周母这一时半会儿肯定也转不过弯来，情绪上还得慢慢安抚。 “醒了，就是啥话都不说。”周洵的语气里带着苦恼，他抬手挠着头道：“劝说也没用，一句话不说。” “你先吃饭，我跟小娅进去看看她。”姜楠把堆满了菜的饭碗递给周洵。 周洵接过，坐在一边的椅子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 姜楠与周娅一起进了病房。 周娅看到周母，满脸愧疚地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轻轻喊：“妈，我来看你了。” 周母嗯了一声，她的嗓音沙哑，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妈，我喂你吃饭，我给你煮的面糊糊，好消化的。”姜楠坐在床边，将勺子擦了两下。 “你不用救我的，我活着只会连累小娅。”周母看着姜楠，低声说道。 姜楠长叹一声：“老李一家就是要你这么做，你还真照做了。你什么都没做错，有什么连累小娅的？” 周母也叹息：“你还年轻，你不懂。” 姜楠活了两世，别的不懂，可她知道生命来之不易，活着就是硬道理。 “妈，连人家王奶奶都说了，又不是旧社会。李昌故意来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内部先乱起来吗？你可以不想想我，你要想想小娅和洵哥。咱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却也明白，你这么一死，小娅和洵哥的关系再不能像以前好了。”姜楠把面糊糊递到周母的唇边。 周母看着她，慢慢张开了嘴。 周娅又在旁边哭。 “你真有个好歹，你说小娅多自责？洵哥会怎么想，那也就他自己清楚了。李昌一家多舒服啊，三言两语，就把咱周家毁成这样。”姜楠继续跟她说道理。 周母忍不住哽咽起来：“可我就是气不过他要这么说我，就算咱们没成，也不用把话讲这么难听吧！” 姜楠俏丽的脸上带着一本正经：“我跟你讲妈，我和洵哥绝对不会放过李家的，这事儿李家想这么了，怕是不能够！咱们就在京市里，不行我就告他污蔑咱们，看有没有天理了！” 第269章 媳妇还是养得起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母看着她，泪水泛滥成灾。她吃着糊糊，哽咽着：“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险些酿成大祸。” “妈。”周娅低声喊了一声，她自责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们一家人该一条心，断不能为了一个外人闹得不可开交。” 周母连连称是，她拉住了周娅的手：“你得敬你嫂子，以后有任何的事情，都不可跟她争论，知道吗？” “我知道的，妈。”周娅这一整天也想了很多，她最后悔的莫过于为了自己谴责自己的母亲，她甚至一度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羞耻。 姜楠给周母喂了一半，周娅就接手了。 她起身来到病房外，见周洵已经吃完饭，把饭碗往布包里装。 姜楠坐在周洵的身边，看着他的侧脸问：“洵哥，李昌一家，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洵沉默片刻，才开口说：“你要和郑夫人做生意，讲究名声，你就别掺和了，我自己来。” “我倒是也没什么，学医的嘛，你知道的。”姜楠笑得神秘兮兮的。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知道吗？”周洵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声音带着宠溺。 姜楠原本还想使坏呢，听到他的话，也不得不妥协：“好吧，那就让你来处理好了。对了……我把你买的地瓜全烤了，吃完了。” “喜欢吃吗？”周洵没有怪她，而是眼眸含着笑意询问。 姜楠点点头：“好吃的，真的跟你说的一样，特甜，贵吗？” “不贵。”该说不说，他这个地瓜没要钱。可周洵一贯不爱解释，他只需要明白姜楠喜欢吃就行了。 姜楠松一口气：“楼下的王奶奶帮了咱们，我给了两个她家了，毕竟她家有个孩子情况不太好。” 周洵看着她，眼眸带着温柔。 他的媳妇儿就是善良。 “怎么这么看着我？”姜楠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了起来。 周洵凑近了她几分，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你特别好，我就想多看看你。” 姜楠的耳根都红了：“在医院呢，瞎说什么？” “哪是瞎说，我也没干啥。”周洵还摆着一脸无辜的模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靠这么近，被人看见了说闲话。”姜楠脸颊红通通地推了他一下。 周洵笑出声音来：“你是我媳妇儿，他们说也不怕事。” 姜楠都对他无奈了。 好在周娅在此时出来了，姜楠立即站起来跟周娅说：“妈吃完了？” “嗯，胃口还挺好的。”周娅重回之前的活泼，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姜楠点点头：“那就好，让洵哥在这里照顾，我们回去吧。” “嫂子，你该跟哥回去，这里有我就行了，我跟妈妈都是女人，方便照顾，哥是男子汉大丈夫，留在这里病房其他人都觉得不自在。”周娅握着姜楠的手，脸上带着些许坏笑。 姜楠咳了一声：“那也是……” 毕竟如厕这些，还得是女人照顾女人比较好。 周娅把饭碗放进布包里，再放进小竹篮里，郑重地把竹篮交给了周洵：“哥，你提着。今个儿嫂子都忙累了，回去就让她松快些。” 她突然变得懂事了很多，周洵也很欣慰。 周洵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好，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你跟隔壁床的大姐说，她会帮衬你的，我跟她说过了。” 交代完毕，周洵带着姜楠离开了医院。 此时天已经黑了。 周洵也不顾姜楠的害羞，牵着她的手，两人慢慢往回走。 医院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两人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家。 王奶奶看到他们回来，顿时笑呵呵的：“小两口回来啦？你母亲咋样？” 周洵客客气气地回答：“我妈没事，就是需要挂水三天，谢奶奶帮我们看家。” “街坊邻居的，谢啥，我就下去了。”王奶奶和气极了。 姜楠扶着她下了楼。 回来的时候看到周洵在烧水。 姜楠去阳台收了衣服，拿回来折叠。 周洵忙完厨房的事情，又回到房间里，跟她一起折叠衣服：“你不是想买房子吗，过两天我们四处看看，这边儿我妈可能住得不是很舒坦，我想早点换了。” 姜楠能理解他的心情。 李昌这么一闹，周母估计都不敢出门了，最好去另一个陌生的区买才好。 就是姜楠有点舍不得那么好的王奶奶。 “也行。”她思忖片刻，还是应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王奶奶，她人好，咱也舍不得她，但是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离开这里的。”周洵曼声说道。 姜楠放下手中的衣服：“我知道了，我就是短暂的不舍了一下。” 周洵拍了拍她的头：“我去看看水烧热没，洗个澡咱们就睡了。” 第二日，姜楠一早就发现周洵起身去厨房忙活了，她穿了衣服赶紧起来，一面梳头一面给他帮忙：“也不用这么早，你着急啥？” “我先去医院，还要出门看看房子，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不用管我。”周洵在雾气漫天的厨房里转悠。 姜楠打了个哈欠：“都起来了，我也得晒药呢。” 忙完后，周洵问姜楠：“地瓜还吃不？” “哪能天天吃，没饭吃才吃这个的，不能贪嘴。”姜楠估测了一下，正常红薯四分钱一斤，这样的红薯应该贵一点，每天吃个一毛多，就算是再有钱也吃穷了。 俗语说，吃不穷喝不穷，不会打算盘一世穷。 “别的吃不起，地瓜总吃得起的。”周洵提着早饭就要走。 姜楠拉住他：“不要买，听见没！咱们要买房子的，不能老贪嘴儿。” 周洵看她这么严肃，只能妥协：“好。” 他走了后，姜楠清晰了厨房，打算下楼跟王奶奶说可能要搬家的事情。 谁知道刚到楼下，就听见外面传来李大妞的声音：“老周家的出来！” 姜楠转身溜回楼上，取了针，把针上抹了药汁，这才藏着针下楼去。 “干什么？”她站在门口，语气不冷不热的。 李大妞还不知道周母吃了老鼠药，见到姜楠就气势汹汹道：“周洵他妹把我爹打得一病不起，我们住院都花了十几块了，你今天不赔钱，我就不让你好过！” 第270章 扎你几针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王奶奶一出来，就听见李大妞的话，顿时板着个脸怒道：“你们老李家的人有完没完，捉摸着人家是外地的好欺负是不？” “我们老李家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你也知道他们是外地来的乡巴佬啊，你还向着外地人，是拿了他们家啥好处啊？”李大妞嚣张叫嚣着。 她刚说完，就被王奶奶收养的傻女孩丢了一个石头。 李大妞被砸得叫唤起来，“哎哟，不讲理了欸，你们打我爹还要打我！” 邻居们伸出脑袋看了一下，便又缩回去了。 他们只听说老周家的女人被气得住院了，这会儿还在院里打吊针没回来。这老李家一出好戏唱完了又来了一出，果真是牛皮糖一样，谁沾染上谁倒霉！ 王奶奶拉着自家的女儿，赶紧护在身后。 李大妞瞪向姜楠：“赔我爹的医药费，否则我就去派出所，告你们殴打我爹！” 姜楠道：“你爹跑来污蔑我妈，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跑来找我算账。咋地，你爹是大姑娘啊，被一个小姑娘推了一下就病了？” “你！”李大妞说不过姜楠，指着她半响，忽然上前来就要抓她的头发。 姜楠趁机一针扎到她的手腕上。 李大妞只感觉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很快又没知觉。 姜楠躲过她，绕到她的身后，一脚踹到她的屁股上：“要钱就把你爹住院的票据拿来，否则就是敲诈！” “就是。”王奶奶跟着附和了一句。 李大妞被她踹得往前趔趄两步，差点没摔倒。 “坏事干多了，小心你遭到报应！这才一个晚上，就十几块的医药费，哪家医院这么黑，你告诉我，我帮你爹举报啊！”姜楠后退两步，大声的张扬着。 李大妞刚要说话，就觉得脸有点痒起来。 她伸手抓了抓：“我爹还要养身体，他这个年龄生病了难道不吃点补补？” “我看你爹和你都需要补补脑子。”姜楠道，她话刚落音，李大妞再次扑上来。 姜楠趁此又扎了她一针。 “老李家的姑娘，你就别再这里欺负人家了，吃也吃不了十几块，你知道十几块是什么概念吗？你也真敢开这个口。”隔壁家晒床单的媳妇，站在阳台满口嘲讽地高声说了起来。 这老李家把人家周洵的老母亲都气进医院里了，还有脸来要钱，真是猪八戒打了败仗，倒打一耙。 “关你什么事情？！”李大妞又抓了抓身体，怒气冲冲道。 隔壁穿着红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媳妇儿翻了个白眼儿：“纯粹看不过去了行不行呀！老周家确实是外地的，可你老李家也别欺人太甚了，否则以后让别人都觉得咱们京市的人爱欺负外地的人儿！” “你说得对。”王奶奶跟着附和。 隔壁媳妇儿撑着阳台，看着气得牙痒痒的李大妞：“瞧瞧你跟头母猪一样，还这么横，以后可怎么找男人哟。你这么看不惯老周家，莫不是看上周洵那帅小伙了？” 李大扭被气得跺脚：“你才是母猪！” “我要是母猪，我也是一只漂亮的，让人喜欢的，而你就是上那杀猪场的肥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骂了起来。 姜楠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原本还想多给李大妞扎几针，看来都不用了。 李大妞被隔壁媳妇气得转身就跑了。 姜楠看向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谢谢姐姐帮我。” “我真是看不过眼了，都说乡下的姑娘泼辣，你这斯文模样，难怪人家打上门来欺负你。你否管什么素质不素质的，你逮着她就骂，骂不过就扯她头发，每回被欺负得灰头土脸的。”红裙子女人恨铁不成钢的。 姜楠看到她的穿着正是当下流行的，一件花裙子可不少钱呢。 “姐姐穿这个裙子真好看啊，正好前几天院区的夫人赠了一盒擦脸的面膏，我觉得很搭配你的红裙子，我给你拿！”姜楠趁机夸赞，顺便跟人家打好关系。 红裙子女人有些诧异：“院区夫人的面膏啊？那不是很贵？” “咱不知道价格，她买我的药觉得效果好，就赠了一盒给我。”姜楠讲究一个不识货的样子。 “那我过来看看。”红裙子女人说完，立即往楼梯走去。 王奶奶看着姜楠笑。 姜楠跟她道了谢，两人闲聊一会儿，红裙子女人就过来了：“你叫姜楠是吧？王奶奶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医术很好，以后这片儿有人生病了，还得你关照呢。” “那是肯定的，我在这里住一天，就是大家的医生一天。”姜楠点头：“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呢。” “你叫我红姐姐就行。”女人笑道。 姜楠看得出来，她是个爱漂亮的女人，描着精致的眉毛，脸上还擦着粉。 这红裙子装扮可是现在最时髦的打扮。 两人上了楼，姜楠把面膏递给她：“这个你早晚各擦一次，嫩肤还美白。” 这当然是她自己制作的，效果很好。 “真有这么神奇？”红姐姐瞪大眼睛问。 “医学研究，你说呢？”姜楠回答道。 红姐姐美滋滋收下了：“算你这丫头有良心，下次李大妞家找你茬，你尽管找我，你看我怎么抽他们。” 姜楠十分羡慕她的性格：“哎呀，我到底是行医的，讲究个名声，不敢动手，省得像今天这样。” “人家就是欺负你们外地人，我抽他们，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跟你家周洵努努力，在这里扎根了，往后生的孩子也是本地人了，谁还敢欺负你们？”红姐姐由衷地跟姜楠说。 姜楠点点头：“是了，我和洵哥打算在这里买房子，你如果有好的又有便宜的，可以告诉我一声，我们不能老住在王奶奶这里给她惹麻烦。” “行，我认识几个姐妹，到时候帮你打听打听。”红姐姐倒也是爽朗。 “那我回头再去院区拿一些面膏分给你姐妹，这事儿就劳烦你了。”姜楠趁热打铁。 红姐姐爱打扮，她的姐妹儿肯定也是爱打扮的，回头这面膏也不缺没处卖了。 郑夫人那边是郑夫人的生意，她自己这边是自己的生意。 要买房子之际，得多多挣钱才是！ 第271章 你这是遭报应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送走了红姐姐，姜楠下楼和王奶奶说了一下搬家的事情。 “住得好好的，咋就想要搬家呢？”王奶奶还挺舍不得姜楠的。 “本来就计划着要买房子，总不能一直租住在你家。再说我妈这事情，她心中肯定有介怀，洵哥想着换个地方，她或许心境就好起来了。”姜楠说着，轻轻叹息了一声。 王奶奶点头称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因这事儿她都吞药了，确实得换个地儿住。” “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姜楠又展颜笑了起来。 这事儿说拖了后，姜楠就回到二楼办事了。 快中午的时候，周洵回来了，他先喝了两大碗粗茶水，随后坐下来，跟姜楠说买房的事情：“今天去看了几套，位置好的价格高，其余的位置太差我也又觉得不方便。” 姜楠坐在他的身边，轻声安抚：“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今天李大妞跑来闹事儿，隔壁的姐姐帮了我，还说帮我找房子，到时候看看她这边。” 周洵闻言，立即紧张起来：“李大妞欺负你了吗？！” “我哪能随便被欺负呀，她被隔壁的姐姐骂得灰头土脸的跑了。”姜楠道，最让她期待的，还是那两针。 就算周洵答应她，会给李家一个教训，但她也可以来个加倍的教训。 “那下次我们好好谢谢隔壁的。”周洵拉着她的手，紧绷的情绪缓和了起来。 姜楠点头嗯了一声。 周母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来了。 如周洵所说，她从回来后，就不出门了，偶尔只在阳台收一下东西，就马上进屋了。 这天下午，姜楠正在整理药草，老李就带着李大妞来了。 李大妞头上蒙着布，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就算只有一双眼睛，大家也能看出她眼皮红肿，似乎长了什么东西。 出去买菜回来的红姐看到李大妞，被她吓了一跳，当即就叫了起来：“她得传染病了！” 不是她危言耸听。 前几天一起玩的姐妹，说是有一种毒虫，爬了人的皮肤后，皮肤就红肿，起脓疱，然后蔓延全身都是。 这一嗓子把家家户户的人都吓得往屋里钻，一个个看到她，避之如蛇蝎。 连姜楠也装模做样拉着王奶奶家的傻姑娘往屋里跑。 “红姐姐，是什么传染病啊，我怎么没听说呢？”她上楼梯的时候，扯着嗓门问往家里跑的红姐。 “一种很可怕的虫子，听说爬了人的皮肤就溃烂起脓疱，我前几天跟几个姐妹玩，见到过，可吓人了！听说还非常的痛，你可离远点啊！”红姐一溜烟上了二楼，跑回家里就把门窗紧闭。 本想着讨要说法的老李家，顿时傻眼了。 王奶奶也赶紧把门窗给关紧了。 上了二楼的姜楠去关窗的时候，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你干的？”周洵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姜楠赶紧摇头：“我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确实是有这样的虫子的，爬过人的皮肤就腐烂流脓。” 在医学上呢，这种虫子体内有毒液。而在一些偏远的地区，医院很难治疗就用墨汁，把腐烂的地方都用墨汁圈起来画成龙的样子，再配合黄纸烧成灰泡的水喝，也是能治疗的。 “真的？”周洵一脸严肃地问。 姜楠无奈回答：“你可以去问问医院的人嘛，好像是叫什么青腰虫咬的。” 周洵勉强信了。 她扎到李大妞身上的针，效果和青腰虫毒液差不多，只是比青腰虫毒液发作缓慢，后面会更痛，皮肤倒是不会腐烂。 老李在楼下拍门：“姜楠你出来，我知道是你干的！” 王奶奶打开了窗子的一条缝隙，大声怒道：“你不带着你闺女去医院，跑来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就是，赶紧走啊！我们谁被你家里人传染，到时候找你家出医药费！”大家七嘴八舌的驱逐着。 姜楠站在窗台，悄悄伸出一个脑袋。 老李气的不行，他在楼下大声咒骂：“姜楠你个黑了心的，我家妞儿到了你家一趟，回去就皮肤发痒，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你给我下来！” 周洵把姜楠拉到自己的身后，直接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老李：“我看你还是去派出所的好，在这里嚷嚷也没有人管你。” “周洵，你家媳妇儿干这种恶毒——” “你再说一个字，别怪我不客气！”周洵冷眼看着他，浑身那股子沉稳的气势变成了铁血无情。 李昌被吓住了，他张着嘴不敢说话。 怎么感觉周洵刚才的样子跟平时不一样？ “说啊……”李大妞轻轻推了一下李昌。 李昌敛住心神，看着周洵道：“这里只有你家媳妇儿会捣鼓药，妞儿说了，她三天前跟你家媳妇儿斗嘴，她拿针扎了自己！” 周洵正要说话，谁知道周母端着一盆水冲出来，直接从楼上泼了下去：“你污蔑我偷你们家东西就算了，现在又污蔑我媳妇儿害人，你真当我们周家没有男人只有女人和孩子，就是好欺负的吗！” 李昌被一盆水淋了个通透，他浑身颤抖：“只有她会捣鼓药！我告诉你们，今个儿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一定要去派出所的！” “你去啊！你女儿这样都是你造孽的结果，老天都看不过眼收拾你们了，不要脸的老东西！自己家女儿一点用都没有，还要我媳妇儿帮她走关系找工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我呸！”周母拿着盆对着楼下一顿骂。 “就是啊，这不就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嘛？那么多人都没长，怎么就你家大妞长了，你个脏心烂肺的玩意儿可小心点，明儿就是你的浑身起脓疱！”红姐打开窗子，骂了一句立马又关窗了。 “真是不要脸啊！”又一家开口说道。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都嫌弃的骂了起来，李昌气得转身拉住李大妞就要走。 李大妞有些不情愿：“我说了就是她！” “去派出所，在这里闹什么！”李昌咬牙切齿道。 李大妞哼了一声，甩开李昌的手就跑。 第272章 不要提别的男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洵拉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周母进了屋里。 姜楠也拍着她的背问：“没事吧？你不用跟他争论的，反正这个事情他再横，大家都不会站在他那边儿的。” “他就是瞧着我们好欺负！我今天不泼这盆水，以后左右邻舍都觉得咱们好欺负！”周母坐在椅子上，愤怒至极。 周娅拿过脸盆，对着周母竖起大拇指：“妈，你今天可真厉害，我都佩服死你了。” 满肚子怒气的周母被她一句话逗笑了，她伸手打了一下周娅：“就你嘴贫！” “妈，咱们就要像今天这样，一家人齐心，你看邻居们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去派出所没好结果的。”周娅才不怕呢。 姜楠倒是有点担心，毕竟李家是本地人呐。 “我去派出所一趟，你们在家里，该干嘛干嘛。”周洵站了起来，他看出了姜楠的担心。 而且他也必须去一趟，到时候让人来家里就不好处理了。 “我跟你一起吧。”姜楠赶紧道，她知道李大妞身上是什么情况，可以说得清楚。 “你当你男人这点用处都没有？”周洵捏了捏她的脸。 姜楠握住了他的手：“我是担心你，我至少还明白医术呢，到时候你都说不清楚怎么办？” “放心。”周洵拍着她的肩膀道。 姜楠目送周洵出门，她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嫂子，你别担心哥了，他有数的。”周娅站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 “走吧，帮我烧火做饭，等你哥回来吃热腾腾的饭。”姜楠转身，笑着对周娅说。 周娅立即道：“好嘞！” * 夜幕降临。 周洵到了派出所，所长出来，一见到是他，顿时肃然起敬：“周——” “叫我小周就行了，咱们先进去说。” 周洵说着，举步往派出所里走。 所长跟着他，两人很快绕到警局后面的所长办公室里。 周洵一坐下来，所长就拿出白瓷印着红菊花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李家父女两个，已经有同志按着了，他们干的事儿我们的同志最近也在调查，小周你说怎么个处理方法，你会满意？” “我妈因为他乱说吞了药，差点没命，你说我想怎么处理？”周洵看向所长：“他原本找我们家也不是为了好事，是为了走后门，这种风气要不得。” 所长若有所思：“你说得确实是对的，你放心，明天我就给你结果！” 周洵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要不是这老李家太过分，我不会来找你的，本来也是邻里邻居的杂事。” “咱们派出所就是为了百姓设立的，不管是什么地儿来的，那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哪能干出排外这种事情来？”所长笑着道。 送走了周洵，所长看有小同志过来，立即板起脸来：“那老李家两个还没走？” “嗯，还吵着要说法呢。”警局里的小同志也觉得很无奈，这生病了不去医院，还说人家针扎的，针扎有这么厉害，那都去学扎针了。 “你告诉他们，明天所里就派人去他们家，好好整治整治。他们这种行径跟那村里头的恶霸有什么区别，我们打的就是这种恶霸！”所长声音震耳发聩。 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外地歧视这一套，有损京市形象！ * 第二日姜楠和周洵去供销社买东西，不经意间听说李家被打了。 “怎么回事啊？”姜楠看周洵在挑萝卜，立即凑过去问了起来。 “当恶霸呗，听说出去乱说，把一个妇女逼着吞药，真给他能的。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还搞那一套，简直活该！”一个挎着篮子的妇女说。 “听说那个李昌所在的红星厂子，也被警醒了，我就觉得这事儿办得好，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另一个接着说起来。 姜楠大致跟着听了一下，知道是派出所查了一通，发现李家排外，三番两次欺负人，所以就狠狠教训了一顿。 “听完了？”周洵走到她的身边，拿过她手上的篮子，脸上带着好笑。 姜楠一贯不爱听这些，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关于李家的事儿，她可得好好听听。 “看来咱们的同志还是非常明智的。”姜楠笑着跟周洵说，眉毛都飞扬起来。 周洵道：“那是自然，这种恶霸就是在村里也会被打的。” “今天心情很好，我们多买几个鸡蛋回去蒸鸡蛋羹吃吧。”姜楠仰头，对周洵说。 周洵跟在她的身侧，垂眸看向她：“行，都依你。” 两人有说有笑的。 姜楠的脸上都是明媚的笑。 不远处，秦国华看着两人，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愤恨地握住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走上去，皮笑肉不笑地堵住了两人：“又出来买菜呢？” 周洵脸色冰冷，并不搭理他。 姜楠笑着靠在周洵的身边问他：“是啊，你要帮我们付钱吗？” “如果周洵愿意，我也不介意帮你们付钱。”秦国华脸上依旧挂着笑，他默默观察着周洵，接着道：“听闻你昨晚去了警局，是处理李家跟你们家的纷争对吧，真有本事啊，昨晚刚去派出所，今个儿李家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李家经不住真火炼，你在这里说啥啊，？你是觉得李家很无辜？那你去给李家求情呀，跑来跟我们说什么？”姜楠冷着脸，就差没翻白眼了。 周洵拉着姜楠就要走。 秦国华再次挡住他们：“上次你们请我兄弟吃鸡，我还没感谢你们呢，周洵，能私下跟你聊聊吗？” 他现在很怀疑，周洵最近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看样子，姜楠对周洵的能力，一无所知。 “不能，我们之间又不熟，有什么可聊的？”周洵拉住姜楠的手就走。 他不屑于跟秦国华聊，阴沟里的老鼠而已。 两人离秦国华越来越远，姜楠不满地嘀咕：“上次推我，这次又跟没事人一样，他怎么脸皮这么厚？” 周洵笑了一声，“你管他做啥，走，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我在好奇，你去派出所说了什么呀，让秦国华好像很嫉妒一样。”姜楠眨着眼睛问他。 “陈述事实。”周洵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走了，别提别的男人，我不喜欢。” 第273章 我的媳妇我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心说他还挺爱吃醋的。 她偷偷握住周洵的手，可刚打算抽回手，就被周洵反手握住：“就这样握着走吧，反正我们是夫妻。” 姜楠脸颊有些红起来，她咬着唇道，“这样影响不好。” “没啥不好的，这里是大城市。走，我们去服装店看看。最近京市很多女孩儿都穿起了裙子，我觉得很适合你。”周洵拉着她往服装店的方向而去。 “洵哥，我觉得没必要，咱不花这个钱，我买，妈和妹妹也都要买。”姜楠立即拒绝，裙子有啥好穿的嘛，等以后买了房，日子好起来，啥衣服买不着？ “我也给她们钱了，小娅要带着妈出来走走，省得憋坏了。”周洵有自己的安排，周母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要在外面走走的。 只要她出去了，发现大家对她的事情并不在意，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姜楠明白周洵的用心后，只能不情不愿道：“好吧，都听洵哥的。” 周母把她当女儿看待，她当然希望周母好好的。 跟周洵进了服装店，很不巧的居然遇到了江旻秋和杜月娥。 江家在京市也是有头有脸，当下京市的穿着有了新的潮流，她们当然会跟上。 江旻秋打量了姜楠一眼，表情十分的轻蔑。 杜月娥虽说不让江旻秋主动找姜楠和周洵麻烦，但既然碰到了，也不会给好脸色，“大多数乡下的人，以为自己到了京市，跟着京市的女孩儿穿一样的衣服，就是京市的小姐了。” “这要是往前看，咱们祖辈都是乡下种田出来的。”姜楠说着，问周洵：“有人虽说穿上了白大褂，可也不是真正的天使呀。可见也不是穿上了有等次的衣服，人就是有等次人了。” 周洵点头赞同，“说得对。” 杜月娥没讨到好，脸色难看起来。 姜楠随着周洵走到一条及膝碎花裙前，她指着裙子道，“就这件吧。” 她记得这种裙子是挺便宜的，已经在城市的潮流之末了。现在主要潮流还是红裙子，这种裙子在后面几年都风靡整个华国了。 “这件不好看。”周洵说罢，走向时下的潮流。 他觉得姜楠穿红裙子一定好看，而且现在京市街头很多女性都是这种打扮，她穿着落后的裙子，岂不是给人笑话了？ “洵哥，这个……” “听我的。”周洵说着，已经拿了一件。 他也不犹豫，对着姜楠比划了一番，就准备去付款。 姜楠被杜月娥和江旻秋盯着，不好拒绝。 等两人走出服装店，姜楠才低声道：“这裙子那么贵，我是真的心疼。” “有啥心疼的，我看很多女性都穿这个，好看！”周洵是直男审美，他觉得大众喜欢的，那肯定就是不错的。 姜楠哼哼两声：“你每天上街就是为了看其他女孩穿什么裙子吗？” “那你可冤枉我了，路上人多，随便看两眼就知道了。”周洵生怕她误会，着急地解释起来。 “随便看两眼就知道我穿得好看？”姜楠故意跟他对着干。 周洵察觉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还跟我调皮起来，走，咱们回去，我要看你穿裙子。” “不穿，我才不喜欢红裙子。”姜楠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却掩饰不住。 周洵知道她在嘴硬。 回到家里，姜楠被催促得换红裙子，被周洵烦的不行，她只能进房间里换。 换了后，她还特意照了照镜子，最后还是把乌黑的头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 等她一番捣鼓出来，发现厅里坐了一个人。 红姐一看到她，立即站起来走近她，拉着她的手打量：“我勒个乖乖，你穿这裙子真好看，比我穿得好看多了，你家男人给你下血本了。” 姜楠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她问红姐：“你来找我是有事儿？” “不是你让我给你看看房子嘛，我这边的姐妹一打听，倒是给你们打听到了几套不错的房子，分别在三个区，东西区，还有一个在景山区。”红姐热情极了，她说完，又低声道：“你那个面膏真的很不错啊，我几个姐妹都想要，什么时候还有呢？说实话，我想多买几盒，钱不是问题。” “那不是问题，我回头给你问问，最多这两天就行了。”姜楠笑着道，最近做了不少的面膏，就愁销路呢。 郑夫人那边她暂时也没有收到音讯，并不知道这个合作到底能不能成。 红姐脸上的笑意几乎遮挡不住，她凑近姜楠几分：“那咱们啥时候去看房子呢，早看完早好。” 姜楠看向一旁，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周洵：“洵哥，咱们去看房子吗？” 周洵回神，他点了点头，显得有点憨：“现在去看也行。” 总归也没什么事儿。 “红姐你觉着呢？”姜楠心中有点美，周洵刚才分明看自己都看呆了。 虽说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穿这裙子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她前世到后面，可是见识了各种潮流的裙子，这种简单款式的红裙子，在她看来的确是非常普通的。 “可以呀，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候呢，走走走。”红姐说着，就拉着姜楠往外走。 两个人刚下一楼，就碰到了周母和周娅。 周母一看到穿着红裙子的姜楠，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哎呀，小楠这个装扮真好看！我就说怎么大街上那么多穿红裙子的，红色还是衬人，好看的咧！” “妈，我也想买！哥，你说我也买好不好？！”周娅都要绷起来了。 “买啊，不是给你们钱了吗？”周洵脸上挂着笑。 姜楠忽然明白，周洵这番决定很好。 年轻的女孩儿，哪里有不爱漂亮的呢？ 这是他们融入京市的其中一步。 周娅拉着周母道：“妈，下午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周母应了后，问姜楠：“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办事。”周洵抢先道。 两人还没告诉周母要买房，姜楠觉得不说也行，给她们一个惊喜。 “那你们去忙，早点回来吃饭啊。”周母笑眯眯的，日子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前进，她哪能不开心呢。 “记得蒸个蛋，我买了几个蛋。”周洵提醒道。 第274章 让我好好看看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交代完，他们就一同去看房子了。 红姐带着姜楠和周洵看了好几套房子，最终在姜楠的建议下，定了东区的一套二层楼房。 房子外面很破旧，里面倒是干净。 红姐马上就找来了房东。 房东是红姐的姐妹之一，红姐示意姜楠跟她谈。 姜楠正要在出门的时候，往包里塞了一盒面膏，在红姐示意下，她立即上前，往房东手上塞了一个面膏：“这是院区配的，对女人的皮肤很好，红姐用的就是这个。” 房东是个漂亮的女人，穿着旗袍，可见是个怀旧的人。 她接过面膏，打开闻了闻，笑着道：“哎呀，就是这个味儿呢，红红每次出门都涂一层，再扑粉，那脸细腻得跟擦了珍珠粉一样好看呢。这房子你们先下个定金，一百块，一分不能少的。这房子一共六百，咱要钱不要粮票这些。” 六百……他们手上加上粮票一共也就不到一千块，拿了六百买房子，剩下的粮票咋开铺子，买药？ 她原本以为拿粮票也能抵的，谁知道她不要粮票……到时候买药开铺子可能粮票也用不上，这是远远不够的呀。 “成，不过我们暂时没有这么多，先下个定金，剩下的过两天给你。”周洵开口答应了。 姜楠看向他，心中有点犹豫起来，可到底这套房子确实也不错，地区也好，放弃掉确实可惜。 谈拢后，红姐带着姜楠和周洵出来，她温声道：“你们有眼光，东区这边的房子很是紧俏，不知道多少人想在她手上买这套呢。你们要是拿下，以后可就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了。” 姜楠点头，她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红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要收着。” 红姐也不推辞，她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顿时笑逐颜开：“你也太客气了。” “你为我做的我都记着呢，毕竟打听这些也不容易，这房子我和洵哥都很满意。”姜楠温声回答。 红姐挽着她的手：“以后有事儿找我，我保准让你满意。” 周洵默默跟着她们，听到姜楠说面膏挺多的，她可以多帮自己介绍朋友。 红姐忍不住问：“这是你自己做的吧？” “唔，不算，也是院区那边给了我帮助，如今就是我自己想单干了而已。”姜楠觉得还是以院区为说辞好，个人做的东西，在群众心中是没有安全保障的。 “也行，我用着挺好的，你说是哪里研制的，那就是哪里研制的。”红姐倒也不纠结。 回到家里都午时了，姜楠拉着红姐到家里吃饭，红姐还是拒绝了，她摇晃着手上的包：“我去下馆子。” 姜楠心想，她是真会享受。 回到家里，姜楠把周洵拉进了屋子里：“六百拿出去，咱们后面的事情就做不成了，不能用粮票抵，咱们现钱都没有六百……” “这个你放心，我找几个人借一些。”周洵也不急，慢悠悠地回答。 姜楠的眉毛都要皱到一起了：“我是觉得六百现钱太多了……就算有人能借，但是大家能借多少呢？” “钱的事儿你真不用管。”周洵拉住她的双手：“还没好好看你呢，这裙子穿着真好看，像是一朵花儿一样。” 姜楠听到他的话，默默靠进他的怀中：“洵哥，咱们真的要花这个钱吗？” “嗯，既然来了，就要在京市混出名堂来，我先前没给你们什么，但是一个家还是负担得起的。”周洵默默环住了她的腰肢。 姜楠想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有点难受起来。 上辈子，她不知道珍惜。 这辈子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好，他有担当，有责任心，这种巨大的压力，他选择自己承担。 明明知道买房子花钱，还是给她买裙子。 “我们一起努力，如果面膏卖得多，就慢慢能还钱了。”姜楠也接受了，反正迟早要在这边买房子的。 而且，她的目标是四合院。 这个时候四合院的价格还是很低，以后可是天价呢。 当然，这种话暂时不能跟周洵说，他是不能理解的。 * 买房子的事情本来是很隐秘的。 可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了。 胡海霞带着姜桃擦黑就跑到了王奶奶家里。 姜桃看周洵不在家，顿时撒泼起来：“让你给我们安排住处，你说你没钱，没地方住！转头就要买房子，我们打听过了，你们要买的房就六百块，好你个姜楠，你居然这么有钱！” 她这话把房间里周母都给吓得跑出来了。 六百现金是什么概念？ 普通人一个月才10元，30元已经算高的了，而且还有粮票各种票来抵，六百现金得要多少个月啊！ 周娅从厨房里跑出来，她拿着锅铲凶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六百块，你也不想想六百块是什么数目！” “我胡说八道？你们敢让我们搜搜吗，听说是有票据的，就是六百，现在交了一百块定金！”胡海霞说着，啧啧两声：“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以为你混得多差呢，六百块都能拿出来，你是跟江家要的好处吧？” 姜楠冷着脸：“钱都没有，你在瞎猜什么？江家能给六百块，你莫不是在做梦？” “没有六百也有一百，我告诉你，你不把那一百定金拿回来，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你这钱是江旻秋的，是我女儿的！你凭什么拿去买房！”胡海线说着，就往旁边的椅子一坐。 姜楠气得不行，她上前一脚踹到椅子上。 胡海霞摔了个大跟头，她坐在地上吼道：“你敢打我！” 姜桃就要上前来抓姜楠的头发，周娅上前一锅铲拍到她身上。 周母赶紧护住了姜楠。 姜楠看着胡海霞：“这一百是我跟洵哥的，洵哥的钱是妈和他自己平时留的，已经攒了十几年，你说是你就是你的，你也太不要脸了！” 这一百块钱，洵哥出了大头，她卖七七八八的药膏也只赚了几块，其他都是粮票。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就周家没有男人，这女人卖身攒的一百——啊！”胡海霞话没说完，周母上前抓着她的头发往桌子上一撞。 “你说谁卖身了？！我跟着生产队队长工作，每年都拿第一名，我家小娅十来岁就跟着一起干活，每年过年都能拿几块钱，一百块怎么攒不下来？！你再乱说我撕了你的嘴！”周母红着眼睛，愤怒至极。 第275章 圣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胡海霞被她吓住了。 周娅把姜桃狠狠的按住，用锅铲对着她的脸，用眼神吓唬她。 姜楠很愧疚，这样极品的家人，让周母被侮辱。 周母是真心对她好的长辈，姜楠不想她被欺负，上前拦住周母，提起胡海霞的衣领道：“我原本觉得你养育我一场，即使你跟来京市闹，我也懒得管你了，但是现在你说这样的话污蔑我妈，我今天肯定是不能饶你了！” “你想对对我妈干什么？！”姜桃向来在姜楠面前泼辣，当即就要冲上来。 周娅一锅铲把她拍回去。 “妈，你去把门窗都关一下。”姜楠轻声道。 胡海霞急了起来：“你敢对我下手！你大逆不道啊！” “你女儿是江旻秋，我又不是你女儿，怎么不敢对你下手？”姜桃冷声道。 周母将家里的门窗都关上。 姜楠又说：“你去把我的针包拿出来。” 胡海霞和姜桃都慌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胡海霞大叫起来。 姜楠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说：“你又没对我好过，我之前还感谢你把我嫁给洵哥这样的好男人，让我拥有了亲情。但这点感谢之情，也就抵消你一直对我不好了。今天你欺负我妈，这是额外的账。” 姜楠向着自己的妈妈，让周娅十分的感动。 “我才是你妈！”胡海霞叫道。 姜楠轻轻摇了摇头：“不，你们谁都不是。” 她的亲妈不要她，而这个养母从小到大都对她不好，未曾对自己存过善心。 所以，她为什么要对这两个人仁慈呢？ 周母拿了针包出来，姜楠道：“把她们给我按住了。” 胡海霞大叫了起来，她拼命挣扎，周母也力气大，狠狠把她按在地上。 姜桃被周娅按着动不了，她准备叫，被周娅捂住了嘴巴。 姜楠把针直接扎到胡海霞身上，她幽幽道：“你身体里已经有了我自己治的毒素，我告诉你，这毒素你查不出来，时间越久，你就慢慢知道它的厉害之处了。你听话不找事，我就每个月给你一颗药，你不听话，到时候发作起来，你就后果自负吧！” 说完，她给惊恐的姜桃也扎了一针。 姜桃大叫起来。 两人被放开，惊恐的捂着自己被扎针的地方，哭嚎着。 “你疯了！你敢对我下手！”胡海霞指着姜楠的脸，气喘吁吁道。 姜楠收起针：“你说话可悠着点，别让我不开心了，你下个月就惨咯。” 胡海霞还要发作，被姜桃给拉住了：“妈！” 周母和周娅气势汹汹地看着她们。 两个人被轰出去后，周娅低声问姜楠：“嫂子你真的有这么神？” “吓唬她们的。”姜楠坏坏的一笑，自己要是真有这么厉害，那就好了。 周母不自觉跟着笑起来，“你啊，鬼灵精怪的。” 周娅还要说话，姜楠嗅了嗅，忽然叫道：“糟糕，饭烧了！” “啊啊啊！”周娅扬着锅铲往厨房跑。 “饭煮糊了！”周娅对着门外喊道。 姜楠跑过去，发现饭都变成了粥，本来大锅饭就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沥起来，然后炒菜，等饭沥干了就可以蒸了。 “要不，把中午的剩菜都弄进去，煮成菜粥好了。”姜楠跟周娅说。 “这样用的柴火就很多了。”周娅说完，叹息一声：“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哥不喜欢吃太烂的米饭。” 姜楠笑了笑：“吃菜粥也可以，好吃。” 周母在此时开口问姜楠：“你们真的要买房子？” “呃，洵哥的意思是，我们总要做药材生意的，不如就买个房子，一楼当店面，二楼我们住。”姜楠有点怕沉着脸的周母。 周母皱着眉：“六百块，你们咋不跟我们商量呢，还给钱我们买裙子。” “妈，洵哥说他会想办法，我有卖面膏药膏，都是紧俏货，很快就能赚回来的。咱们不搞个正式的铺子，卖东西就不好。”姜楠跟周母解释。 现在管得不严，但是往后就要严格了，得早点有个铺子去弄营业执照。 周母叹息：“六百呐，这钱哪里那么好想办法。我想回村一趟，跟大家都借点。” “等洵哥回来再说好不好？”姜楠还是相信周洵的。 他只要开口了，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菜粥煮完，周洵也回来了。 周母一看到他回来，就一脸关切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出去忙一下午了，累吗？” “没，怎么忽然问我这个？”周洵走到桌子边坐下来，喝了一口水。 周母犹豫片刻，才问他：“你要借六百块买房子？” 周洵看向姜楠。 “哥，不是嫂子说给我们听的，是今天嫂子那个没良心的养母和泼皮无赖的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们要用六百买房子。”周娅赶紧替姜楠解释。 姜楠有点酸酸的，难道周洵还怪她了？ 这事情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吧？ “嗯，我已经借到了。”周洵说着，从外套的内袋里拿出一包钱来。 姜楠都惊呆了：“你怎么这么快？” “我还多借了五千。”周洵郑重的将钱递给姜楠：“五千是我们办执照还有买药材置备一些家具用的。” 姜楠双手捧着钱，十分珍惜：“这是我们的起步资金了，以后肯定会在京市闯出一片天的。” “这么多……咱们能赚回来，能还清吗？”周母还是忧心忡忡的。 “能的，我相信我的媳妇儿。”周洵笑着对周母说。 周娅胆子还是大，她看着钱激动极了：“咱们是不是马上要有自己的房间还有铺子了？” “嗯。等以后赚了钱，就让你当总经销商，以后这里会有大商场，大药房，你就是这些药房的总经理！”姜楠一开心，就把上辈子后面学的词全说出来了。 “总经理？听起来好厉害。”周娅眼睛放光。 周洵看着姜楠，拍了拍肚子：“饿了。” “吃饭吃饭。”姜楠立即道。 “你们帮忙盛饭，我和她说点事儿。”周洵说着，起身往房间走。 姜楠拿着钱赶紧跟上。 进了房间，周洵一脸严肃地问：“胡海霞和黄桃来，没欺负你们吧？” “我一针两针就把她们吓跑了！”姜楠一面说，一面愁起来，这么多钱，放在哪里好呢？ 第276章 半夜到访的小贼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听着她的话，立即想到了李大妞。 “你用针的时候要注意，别被人抓了把柄。”周洵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姜楠捏着钱道：“放心，我用的是最细的针。哎呀，这个钱放在哪里！” “放在我的枕头下就行了。”周洵笑着道。 “我觉着好，你警惕性比较高，放在你这里会比较安全！”姜楠说着，爬上床，将钱塞进枕头里，还拍了拍。 周母在外面喊他们出去吃饭。 姜楠立即下了床，跟周洵说：“你先出去，我把窗子关紧。” 周洵笑着走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周母脸上挂着可惜：“哎呀，早知道就应该做点好的，菜粥也太不得劲了。” 毕竟这是大喜的日子，应该吃点好的庆祝。 “没事，等我们一切都弄起来了，就去下馆子。”周洵不在意地说。 * 姜楠睡得很沉。 周洵却忽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仔细竖着耳朵听。 窗台边确实有声音，咯吱咯吱的。 他伸手捂住姜楠的嘴，凑近她：“媳妇儿。” 他喊了两声，姜楠就醒了过来。 “有贼，别出声。”周洵用非常轻的声音告诉姜楠。 姜楠瞬间醒了过来。 她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是冲着他们的钱来的。 看来，在京市盯着他们的人很多。 周洵悄悄起身，走到窗子边躲起来。 姜楠假装在睡觉。 慢慢的，窗子被撬开。小贼慢慢的推开的窗子，然后轻手轻脚翻进窗子里。 他还没走出两步，周洵上前勒住他的脖子，手刀劈到对方的后颈上，对方就软了下来。 周洵丢下他，看了一眼窗外，却并未看到小贼的同伙。 他关上窗子，对姜楠道：“可以起来了。” 姜楠起身，拿了一盒火柴。 蹲在小贼旁边，她划了一下火柴，两人借着小小的火光，看到小贼居然是姜康。 “这混蛋……”姜楠立即骂了起来，恨不得把手上的火柴直接丢到姜康身上，烫死他得了！ 周洵看着姜康，脸色冷峻：“看来还是得早点把房子买下了，否则这钱迟早被偷走。” “对不起啊……”姜楠很自责。 周洵立即板起脸来：“这跟你有啥关系？他们本来就对你不好，也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不用为了他们干的坏事而愧疚。” 姜楠站起来，捏着衣角道：“可是你没娶我，也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你把我们当家人吗？”周洵有些不开心起来。 “我当然把你们当家人，妈对我特别好，我从没有被人护过，也就她护过我。”姜楠拉住周洵的手，语气着急。 “那不就行了，我们才是你的家人，这些来对付我们的，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周洵说着，起身道：“我把他绑起来，明天一早送到派出所去。” “好。”姜楠点头。 下半夜，姜楠都睡得不安稳，导致早上根本起不来。 天蒙蒙亮，姜楠听到楼下有人吵闹。 “咚咚咚”的敲门声特别的响亮。 接下来就是漫天的骂声。 姜楠爬起来，刚出房门，就听见楼下传来胡海霞的骂声：“你个老东西你赶紧把楼上姓周的给我叫下来！” 周洵慢悠悠的吃着早餐，看到姜楠出来，他开口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知道姜楠没睡好，可能是担心钱被偷了。 “睡不着，楼下有人骂王奶奶，你不下去看看？”姜楠走到桌子旁边，打了个哈欠。 “等会儿就下去。”周洵说罢，吃下了馍馍的最后一口。 姜楠也随便洗了个脸，就下楼了。 周洵往门口一站，胡海霞气势就弱了，她上前讨好道：“女婿——” “谁是你女婿，你女儿是谁你自己没搞清楚？”周洵不耐烦打断了她。 胡海霞的脸色有点不好：“你这话就生分了，我养育小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你一早来有什么事情？”周洵冷着脸，根本不想跟她废话。 “女婿，能上楼说吗？到底是家事——” “什么家事不家事的，我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所以也不存在所谓的家事，明白吗？！”周洵再次打断她。 胡海霞嘴巴动了动，看到姜楠下楼来，立即喊道：“小楠，妈真的有事情找你。” “我妈在楼上呢，你谁啊？”姜楠翻着白眼儿。 “你这个不孝子！”胡海霞又骂了起来：“以为手上有六百块了不起啊！我告诉你们，他们有钱得很，你们让他们在这里住，他们还看不起你们呢！” 王奶奶没什么表情，她让自家的傻姑娘先回房间，随后才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们有这么多钱是他们的本事，你没有就该好好努力，而不是跑来找他们麻烦。” “你儿子昨晚来撬窗子偷钱，今天天没亮就被我送去派出所了，你真要找她，就去派出所找，来我家找没用。”周洵冷眼看着她。 胡海霞不敢相信，他们居然真的把姜康送到警局了？ “你们……你们真的太过分了！”她说完，赶紧转身就走。 王奶奶不敢相信：“昨晚真的有人来偷钱？” “嗯。”周洵点头，其实这种事情，在村里很容易发生。 谁家过年结钱，都要很小心，因为总有几个不老实的，半夜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你赶紧去吃饭，吃完我们去交钱。”周洵面对姜楠，又温和了起来。 王奶奶看着姜楠上楼，悄悄拉过周洵：“真的要搬走了？” “嗯，在东区，以后我们会回来看你的。”周洵听到她的话，也有点感慨。 她对他们照顾颇多，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可回报她的，只能多过来看看两位老人了。 “欸，你们钱够不够？不够我也存了一点，不比呐婆娘说得少，你们要尽管开口，老婆子老了，只希望帮你们这一次，以后你们能帮我看着点我家幺儿。”王奶奶拉着周洵的手，一脸温和。 “奶奶，以后缺我再跟你拿好不好？现在你们存着。如果以后你们需要我们照顾幺儿，尽管到东区找我们就是。”周洵难得温柔起来。 第277章 经商头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早饭后，红姐就和姜楠以及周洵，将房子的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土地证明到手，姜楠如获至宝般盯着看。 跟红姐和她的朋友道别后，姜楠拉住周洵的手：“洵哥，我们有新家了！” “嗯，回去叫小娅和我妈过来，一起打扫卫生。”周洵脸上也洋溢出笑容来。 他觉得这钱出得还是很值的，姜楠看起来特别的开心。 “嗯，你今天如果有事情，就去办自己的事情，这里我们可以打扫的。”姜楠一颗心都要飞起来了。 她都想好怎么装扮房子了。 这种事情，还是三个女人一起商量比较好。 “嗯，好。”周洵确实有事情，他跟人约好了，今天也得去治疗自己的腿。 周洵离开后，姜楠把周娅和周母带着一起到了新家。 周娅从楼上跑到楼下，她开心得都蹦起来：“这房子楼上楼下加起来好大，而且布局跟我们的房子完全不一样。” 姜楠点头：“这房子虽然一楼面积不大，但是布局很合理，咱们先打扫。” 周母看着漂亮的房子，双眼也亮晶晶的：“这房子真好，都是砖做的，你看这窗子，木头锃亮锃亮的，是咋做到的？” “这是涂了漆，防虫，也防潮。”姜楠跟周母解释。 农村的房子都是泥砖，下雨的时候溅了上去，就会坑坑洼洼的，特别的难看。 三个人刚准备打扫，胡海霞带着姜桃还有姜康就来了。 胡海霞拿出农村的一套，往门口一坐，便哭着嚎叫起来：“不孝女啊！大家来看不孝女啊！自己的老母亲和姐弟都要流浪街头了，她却把大把大把的钱往夫家偷买房子啊！” 姜桃也哭哭啼啼的。 “大家给我们评评理啊！”姜康扯着嗓子大喊。 周娅气的不行，就要拿扫把打他们，被姜楠和周母给拉住了。 以后这里是要做生意的，哪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说我偷你家的钱，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空口嚎叫就有用了？”姜楠上前，冷着脸反问胡海霞。 “家里的钱都是你结婚偷走的，哪里有证据！我们就是太相信你了！”胡海霞趁着有人围过来，更加猖獗起来：“你们评评理，她结婚的时候老公腿瘸了，脸上也生了病，不是我们这做娘家的帮衬，她哪能过这么好啊？她不感激就算了，还偷了家里弟弟要娶媳妇的六百块来买房子！” 周母和周娅生平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颠倒黑白到这样的程度！ “六百是我哥借的，我们农村的人，哪里能赚到六百！”周娅大声道。 在京市六百块真不算什么，这里诸多人从五十年代干到现在七十年代，都攒了不少的钱。 “我们可是一家人在赚！”胡海霞大声道。 姜楠道：“洵哥借钱可都是有证据的，有借条的，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六百，成，过几天小娅回村，我们把生产队队长叫来，对一下帐，你们家真要挣了六百，咱们就去派出所，找派出所的官老爷来评评理。” “还等过几天？你打算让你老娘跟你姐弟都住街头？！”胡海霞的表情狰狞极了。 “我跟你什么时候是父母关系了？你女儿是谁你不会不清楚吧？你自己不要我，现在我买房子了，你就开始攀亲了？”姜楠真想给这一家子一耳光。 姜桃听到她的话不乐意了：“小楠，你这么说就过分了——” “谁过分自己不清楚吗？当初我儿子确实是腿瘸，脸也不好看，你们当时把小楠嫁到我家说什么？说嫁出去的泼出去的水，三百你就把小楠卖掉了，如今看小楠跟我儿子一起奋斗，好起来，就不干了？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这天下还没有这样的道理！”周母说着，看向众人：“我们刚借了钱买个房子，昨晚她儿子就撬窗子来偷钱，今早被送去派出所，派出所肯定有记录的。” “你胡说八道！我儿子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胡海霞大声吼道。 大家都窃窃私语的。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哟，这是怎么了？” 姜楠看到红姐，她立即道：“红姐姐，你过来，你给我作个证，你说咱们这房子六百块是怎么来的？” 红姐姐看了一眼胡海霞，再看看围观的大伙儿，二话不说，上前给胡海霞一耳光。 胡海霞被打得尖叫一声，都没反应过来。 “我呸什么老货！撒野撒到我妹儿的头上了！她跟她老公到处借的六百块，怎么就成偷你们的了？昨儿晚上到他们家撒泼，被赶走了，大半夜还怂恿儿子撬窗子偷钱，可真是够不要脸的！”红姐嘴里丝毫不留情。 姜楠都惊呆了；好……好彪悍。 “你敢打我妈？”姜桃嘶叫一声，上前要打红姐。 红姐一脚把她踹回去，她抬手摸了摸头发，随后看向呆住的姜康：“你小子，昨晚半夜三更撬窗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去派出所还没得到教训，是缺我这个人证了？” 姜楠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你好厉害。” “你啊，就是太斯文。对于这种整日想强占别人财产的老东西，就该狠狠整治！”红姐说着，长吁一口气，对围观的群众说：“他们家情况我知道，房子是我姐妹卖给他们的。本来他们就没钱，一共也就给了几百的定金，她家男人在外面借了一天才凑齐，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说钱是他们的，我真是开了眼了！” “这种亲戚不要也罢，我说大妹子，你就该跟她一样，上来两个耳刮子，打不死这种不要脸的老东西！”一个提着篮子的大妈跟姜楠说。 “就是，六百块说攒就能攒了？一家几口不吃饭啊？我们干了一辈子也就存这么个数，更别说村里了。”又一个人加入进来。 姜楠一脸为难道：“她确实养过我一段时间，我也不好对她动手。” “她都三百把你卖了！” “大家今天帮我说好话，等我这药铺做起来，会有三天的免费问诊日，家里人有什么病痛，不明白的，都可以带过来给我看看。反正不收钱，大家有空就来看看嘛，对自己也有好处。”姜楠大声跟大伙儿说，趁此机会把自己的药铺宣传出去。 第278章 问心堂开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三天免费问诊，大伙儿都惊讶起来。 胡海霞和姜桃以及姜康都被人给挤开。 “大妹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的医术咋样啊？没有牌子我们可不敢欸。” “家里有老人腿总是痛，你能治吗？” “哎呀，我这脸上总是长红色的东西，很痒，有时候长得满脸都是，你说咋办？” 姜楠被大家围着问，她也不着急，先看了看脸上长红疮的女人，她很肯定地说：“你是不是住在比较潮湿的地方？你房间如果很潮，记得通风。” 她说着，凑在对方的耳边问她：“你晚上睡觉是不是也很难睡安稳，饱受妇科上的问题？” 对方的脸颊微红：“是，特别不舒服。” “等我这边打扫好了开张了，你过来我给你瞧瞧。你可以给一点盐放进水里，暂时能解决。”姜楠说完，拍了拍她的手。 “谢谢你啊。”对方说着，赶紧走了。 “看起来很神啊，你跟她说什么了？”一个人好奇地问。 “行业有规定，得对病人的情况保密，真不好意思啊。”姜楠回答他。 大家纷纷表示等她开业后，一定来捧场。 等人散了后，红姐对姜楠说：“你们去忙吧，我帮你们看着。” “红姐姐，真的太感谢你了……”姜楠对她的感激，真的无以言表。 “你以后多多照顾就行了。”红姐笑着道。 姜楠拉着她到一边去，低声道：“其实呢，我一直有个想法，我这个药铺以后肯定要人帮忙去推销面膏和药膏，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合作。” 红姐反倒有些犹豫起来，“会很忙吗？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享受声音。” “你当龙首嘛，假设别人通过你，在我这里每拿十盒面膏，你就能有两分的额外收入，越多的人拿，你就赚得越多，相对应的，假设你觉得我这个方法好，你也可以发展你的线下。”姜楠跟她细细分析。 红姐想了一下，忽然道：“你怎么想到的？你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啊。” 姜楠笑了笑：“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啦。” “这样的话，我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不用像那些接头的人卖货一样。” “是的，反正就是很自由。”姜楠微笑着回答：“我们还可以签一份协议书，只要我们的药铺在，这个协议永久生效。” “我们之间还要签协议？”红姐笑着问。 “你可以想一下，我是有远大理想的，无论如何，签了协议对你们而言是有好处的。”姜楠由衷地说道。 要知道，以后各行各业，发展迅速，合约是对他们而言，是好的东西。 “行，你会做生意，我信你的。”红姐倒是爽快。 姜楠进屋里忙碌，周母和周娅跟她聊起红姐来。 “说起来她总是一个人，家里难道没有男人？”周母很是好奇。 “这种私事还是不要问的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姜楠笑着打哈哈。 周娅对她有没有男人不感兴趣，说起红姐，她羡慕极了：“她好厉害，什么时候我能像她一样？” “胡说，你真这样，以后都没有人敢娶你了。”周母笑着嗔怪。 “哎呀，总会有喜欢的嘛。”周娅才不在意，红姐在她眼里就是女中豪杰。 姜楠也很想像红姐那样，只是胡海霞和姜桃，姜康到底跟她的关系不浅，真要出手对付他们，恐怕会落人口实。 毕竟郑夫人和倪夫人那笔生意，她是真的想做。 人家两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对结交的人，人品也有要求。 “我完全支持你。”姜楠忽然道。 “哎呀，我哥不会支持的啦，他以前到底在部队呆过，我们这些做家属的，可不能随便动手打人，会让人说的。”周娅撇着嘴，无奈地说。 姜楠笑了笑，没再说话。 中午周洵回来了，他邀请了红姐一起下馆子。 今天毕竟累了，再做饭就不太现实了。 坐在餐馆里，周洵跟红姐说：“你想吃什么就点，今天多亏了你，我家媳妇儿跟那三个人有点关系，不好亲自动手教训。” “那我就不客气了。”红姐立即道。 说好了吃什么，周洵跟周娅说：“这里安置好了，你就要忙起来了，以后有什么问题，你都要自己解决了。” “嗯，我回做好的！”周娅一脸开心。 周洵说完，又看向姜楠：“明天我们去看看药材铺子的药都是什么价格。” 总归要货比三家的。 姜楠点点头，应许了。 他安排完了，便端起碗，喝了一口水。 “我呢？”周母忍不住问。 姜楠和周洵同时看向她。 “我今天看了一些家具，明天后天陆续就有人送到，你要在家里指挥他们放好。” 周母这才满意下来。 她可不想什么事情都不做。 “我这次买了新的炉子，都用煤球做饭，很好耍。”周洵凑近姜楠几分，他的脸上带着笑。 姜楠当然知道，但她还是表现一脸惊奇：“什么是煤球？” 毕竟他们村庄基本没有用过煤，而煤的兴起，还是北方这边的城市优先。而到了八十年代中，蜂窝煤兴起，但其实京市这边没两年，就有蜂窝煤了。 “就是圆圆的，反正很好着，他们说干的好，我今天去煤铺看了，听他们说，我觉得比柴火干净。”周洵跟姜楠说这些的时候，特别的得意。 姜楠不自觉笑了起来：“那是一定要见识见识了。” 周洵低声道：“你肯定会满意的，京市这边冬天取暖都用这个。” “冬天会有多冷？我的娘嘞，还要取暖？”周娅咂舌。 一直看着姜楠和周洵互动的红姐这时开口了：“能冻死人，你说有多冷？这可不比你们家里。” “啊，那得下好大的雪。”周娅道。 红姐笑着点头。 吃完饭，周洵离开后，红姐拉着姜楠的手说：“真羡慕你啊，你男人对你真好。” “你男人呢？”周娅没忍住，还是最快问了一句。 红姐看了她一眼：“死了。” 周娅立即道歉：“红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此死非彼死。”红姐慢悠悠说完，跟姜楠道别。 姜楠隐隐猜出了点来。 周娅一脸疑惑：“这话好奇怪。” 第279章 做大做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新买的家开始搬家具的时候，周洵和姜楠忙着打听京市的药材价格。 而周娅也回村，开始收购低价药材。 就这样忙碌了接近半个月。 钟姐上门来了。 “郑夫人，你来得真巧，我们这小药铺过三天就要开业了。”姜楠握住钟姐的手，一脸欣喜地说。 钟姐走进屋里打量了一番，倒是很意外：“打算开中药啊？” “西药我还在摸索呢，也没有进货的途径，只能先以中医为主了。”姜楠脸上带着无奈地说。 “西药这边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只是中西药不太好结合吧？你对西医懂多少呢？”钟姐只觉得这小小的药铺还真不错，设置了问诊休息的地方，面积虽小，可如果有人家里有个急病，也能及时救上一命。 “西医倒是不用担心的，像基础的打针啊，看病都会的，可我这药铺呢，也只是个临时的小诊所，主要还是以卖药为主。”姜楠跟钟姐解释。 钟姐点点头：“小诊所也不错的，医院这种地方，就是救死扶伤的。” “你说得对。”姜楠说着，拉着她四处转了起来：“你觉得这布局怎么样？” “挺不错的，看起来比一般的小诊所温馨多了。”钟姐微笑着跟姜楠说。 姜楠顿时开心起来，她眉眼弯弯道：“我确实想把这里打造得温馨一点，这样大家看病就会心情好一点，在医药这行，保持好心情也对病有好处的。” 钟姐赞许地看着她，随后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那个，咱们合作的事情，还算数吗？我今天带着写好的材料来的，你要是不合作了，可白费我这么久的时间了。” 姜楠眼眸亮起来：“哎呀，等你好久了，坐下来聊？” “嗯。”钟姐说着，就和她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来，从布包里拿出一叠材料来。 姜楠仔细看了一下，也算是经销商的一种。 “你每个月固定拿一万的药膏，我觉得可以给你多点回馈，每十盒两分钱的利润，没有上限，拿得多，赚的多，你看怎么样？”姜楠跟钟姐说。 她鼓励多拿货，对方如果想多赚可以囤货，这样她回本也快。 钟姐一听，顿时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 “我觉得呢，还可以加一条，反正和我直接拿货，是有优先下定金拿货的，万一以后我们做好了呢，可以让更多的人来买我们的药膏。”姜楠继续道。 钟姐连连点头：“你这个主意不错，你看看后面呢，挂名的事儿。” 就是把药膏挂在京市的科研院名下，这样这个药膏的出路就正经起来。 姜楠当然是愿意的，她点头道：“这个可以。” “还有呢，我跟倪夫人说了，让她介绍你进科研院，科研院有想法成立中医结合的队伍，我看你对中医似乎很了解，要不去试试？”钟姐继续问。 姜楠有些诧异：“科研院？” 她记得没错的话，科研院到后面，研究了很多东西，什么保养品啊，都有研究，总而言之，五花八门的擦脸的保养品，科研院都会试一试。 价格便宜又好用。 “嗯，这个地方可难进了，就算有倪夫人帮你，但也需要你自己实力过硬。倪夫人把你给她的药膏给科研院一个老教授看了，他对你研究的药膏很感兴趣，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呢。”钟姐说着，越发开心起来：“没想到你这么成器，很厉害啊。” 姜楠不大好意思起来：“哪里有这么厉害。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在后面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倒是也没帮什么，还想着从你这里赚点钱呢。”钟姐不好意思起来。 “人脉也是很重要的，没有你，我都不会认识倪夫人。以后我要是发展别的业务，也会找你的，放心。”姜楠握着她的手，一脸的感动。 “那我回去修改一下你说的，回头拿给你看。到时候我就安排一个饭局，你和老教授接触接触。”钟姐喜悦极了。 姜楠送走了钟姐，周洵过来问她：“谈了什么？” “让我去科研院学习，我看我能不能进去吧。”姜楠对于科研院还是很心动的。 不说别的，就单说进去，那得多荣耀啊。 “科研院？这是个好地方啊，一般都要学历才进去的，没想到还能破格让你去学习。”周洵看着姜楠，满意极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姜楠也有点虚，毕竟科研院人才辈出，她一个乡村的野医生，连赤脚医生都算不上，怎么敢跟他们做对比？ “我媳妇儿一定能行。”周洵道。 * 三天后，问心堂成立。 因为三天的免费问诊，门口的人络绎不绝。 姜楠从早忙到晚，几乎没停过。 到晚上快九点，她才送走最后一个病人。 正打算关门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就走了进来。 姜楠虽然累，可还是上前关切地问：“老人家，您要问诊吗？” 老人点点头，可还是忍不住环顾这个小小的药铺。 姜楠也不着急，就让他看。 老人看了一会儿，走到一边的问诊台坐下来：“你帮我看看，我总是胸闷气短睡不着，是不是活不久了？” 姜楠被他的话差点呛到。 很直接…… 她坐下来，把老人的手放在脉枕上。 仔细把脉一番，她又认真看了老人的舌苔，随后谨慎道：“你倒是不怎么失眠的，反而有点血压问题，体内也有湿气，你舌苔略微发白，舌苔两侧有很明显的齿印。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湿疹是遗传的吧？” 老人看着她道：“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呢？” 姜楠想也是，她温声道：“我给您开个单子，你可以在我这里抓药，最近三天，每个人可以限定抓一个疗程的药，您吃了如果有效果，可以继续来我这里抓，也可以拿着药单去别的地方抓。” 这种普通的药方，谁都可以开出来，也没必要藏掖。 老人有点意外：“免费给人抓药吗？” “嗯，这是我一开始许诺下的。”姜楠回答。 开药铺主要是打出名声，如果一点钱都舍不得投入，谁会来呢？等他们吃了药觉得好，又发现自己的药铺药价比别家低一点，自然会来他们问心堂。 第280章 为你实现心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做法，让男人很难以相信。 直到一个疗程的药放在他的手上，他才慢慢回神：“这药真的有用吗？” “你先吃着看看，有没有效果吃了才知道。”姜楠道。 老人点点头，提着药走了。 姜楠关了药铺的门，随后走到一边坐下来，伸手捶了捶腿。 周洵从楼上下来，看到坐在小马扎上捶腿的姜楠，他赶紧走到姜楠的身边：“腿很痛？” 听到他关切的语气，姜楠抬眸看向他：“还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说着，从身上摸出自己用针线缝在一起的本子，给周洵看：“我今天发现几个疑难杂症，我特意记录了下来，这种病很难见，如果我想到办法治好，写成文章，科研院肯定会接受我的！” 周洵看她说得这么认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咋空下来了，还不知道让自己放松点？” “我们以后都不会有空闲的时候了，开铺子就要全力以赴。”姜楠跟周洵说，他不懂时代的更迭，而她是从未来的时代回来的，自然要抓着东风，大干一场。 “嗯，今天你真的辛苦了。”周洵说着，将她拦腰抱起来。 姜楠被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你干啥？” “抱你上去啊，你这腿都受累了，还爬楼梯？”周洵看向她：“抱住我脖子就不怕了。” “妈还在楼上呢，看到多不好。”姜楠低声道。 “她不会觉得不好的。”周洵说着，已经往楼梯走去。 到了楼上，周洵给姜楠打了一盆水：“这个能添加啥药材吗？” 姜楠觉得他还挺聪明的。 药材放进水里泡脚，确实很好，但是……姜楠还是舍不得。 以后每天都这样，难道每天都要给药材泡脚？ “药材泡脚起不了啥作用，就这样泡着吧，明天就好了。”姜楠笑着跟周洵说。 周洵没有多言，但也清楚她的话是假话。 姜楠泡脚这会儿，周母赶紧把热着的饭菜端到桌子上：“先吃饭吧。” 饿得厉害的姜楠立即端起饭碗，就大口吃起来。 今天忙了一天，却是倒贴。 姜楠吃完饭，坐在桌子前，拿着蘸水笔，慢慢写着今天发现的特殊病例情况。 她写完已经深夜了。 周洵坐在她旁边，抱着她的身体，轻声询问：“睡觉吗？” “嗯，睡了睡了。”姜楠笑着回答。 周洵把她拦腰抱起来，他声音略带低沉地说：“待会儿给你捏捏？” 姜楠有些诧异：“给我捏腿？” “你说呢？”周洵的眼眸里含着深情。 姜楠的脸颊微热，她靠在周洵的怀中没说话。 两人进了房间，姜楠刚躺下来，周洵就握住她的小腿，轻轻给她捏起来。 酸酸涨涨的，姜楠感觉很舒服，眯着眼睛想跟周洵聊聊天，结果太困了……导致她还没说两句，就睡着了。 周洵看她睡着了，凑近了她几分，在她耳边轻声道：“咱们的债务，你也别太着急，看你白天这么累，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 姜楠睡得迷迷糊糊，只隐隐约约听到他说话，却不知道具体说了啥。 * 三天的免费问诊总算结束了。 姜楠在这三天里忙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但这免费问诊的三天里，第二天他们就已经开始有钱收了。 不少的人都买了药，只因为他们的药比别的药铺低，更何况刚开业还有“促销”。 大部分人都不懂所谓的促销，但明白趁现在买，就能占到便宜。 晚上。 姜楠和周母坐在桌子前数前。 数完后，周母的脸上带着笑：“赚了42多块呢！” 两天这个数目已经很厉害了，毕竟现在大部分人一个月也就赚三十来块。 “是啊，不过现在是开铺子初期，收益相对而言确实高很多，毕竟刚开始，大家来凑热闹。”姜楠说着，拿出一块钱给了周母：“这是你的，你拿去随便花。” “还发啥子钱。”周母推辞着。 “你也很辛苦，赚了钱也要对自己好一点。”姜楠心情好得不行。 周母拿着钱，脸上带着笑：“那我明天买点肉回来。” “给你的，就是你的，你自己自由分配就好。”姜楠说着，把剩下的钱放在盒子里。 周母很开心，她收起了钱，握住姜楠的手：“小洵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妈，也没啥福气不福气的，我们是为了彼此而努力的，也是为了这个家努力的。”姜楠的脸上带着浅笑。 周母眼睛红红的：“你能之前不嫌弃我家小洵，还帮他治病，我就很感谢你了。” “妈，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说啥子感谢呢？我不要你说感谢，我只希望你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姜楠轻声地说。 周母吸了吸鼻子：“当然把你当家人的，傻孩子。” 两人刚说完，就听到周洵咳嗽的声音。 他站在门边：“你们说完了悄悄话吗？” “说完了，我去做饭了。”周母站起来。 姜楠看向周洵，她皱着眉道：“都开铺子了，你咋还老是外出？是有啥事儿吗？” “确实有事儿。”周洵说着，走到姜楠的身边坐下来，他也拿出一个小本子，凑在姜楠的面前，跟她说：“我去帮你问专业设备了，问了一些人，发现这些先进的机器还挺贵的。” 周洵问的是量血压的，还有听诊器，以及打针要用的。 姜楠拿过去看了一下，专业设备便宜的都要上万一台……这对他们而言也太贵了。 可姜楠，内心是有想法的。 她毕竟掌握时代的先机……若是能想法子买到，她也都是愿意的。 “你要买吗？”姜楠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洵。 周洵看到她眼里的野心，心说自己果然没猜错，姜楠是真的有这个胆子。 “我想知道你啥想法，这样我才能确定。”周洵道。 “买了机器肯定不一样的，但是这么多钱，你上哪儿拿？”姜楠轻声说。 周洵收起本子：“你想要我肯定帮你弄到，只要你有信心做好，风险我来承担。” 姜楠抬眸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媳妇儿，我相信你的能力。”周洵继续道。 第281章 第一笔生意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我想弄！我想我们的铺子，以后越来越大，还有独立的大医院！”姜楠声音肯定。 “行，我给你弄。”周洵一口应下。 姜楠十分开心，她立即跳起来抱住周洵：“你太好了！” 他百分百支持自己的生意，让姜楠特别的开心。 周洵抬手将她的脊背按住，他的唇角微勾：“你想做，我就帮你实现心愿。” 姜楠听到他这么说，心中顿时泛酸。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为什么她前世就不知道珍惜呢？ “洵哥，这次我会对你好的。”姜楠忍不住低声嘀咕。 周洵咳了一声：“等我们慢慢好起来，就生孩子，你说好不好？” 姜楠的脸红了起来，但还是轻声嗯了一声。 * 第四天正式营业，姜楠本以为今天要收费了，可能没有前几天人多，但一开门，就有不少的人涌了进来。 姜楠让他们排着队先去周母那叫号，叫了号后就在小马扎旁边等。 就在大家都耐心等待的时候，药铺子的门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姜康豪横地走进来，他看向一屋子里的病人，大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她曾经在村里治死过人的，我是她弟弟，我亲眼看到的，你们想死就都在这里治吧！而且她给你们的药，都是陈了的药，在各个村子里拿到的别人不要的。” 这话一出，拿着号的人都慌了。 “小伙子，你说的是真的？”一个老太太立即追问姜康。 “当然是真的。”姜康得意扬扬地看了一眼姜楠。 “各位，如果我治疗你们出了啥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赔钱。”姜楠立即高声道。 姜康哼了一声：“治死人这种事儿，根本就查不出来，你当大家傻啊！” “你咋就知道查不出来？”姜楠冷声质问，她指着自己的营业执照道：“这个就是我能营业的凭证，治死人我承担责任，跑都跑不掉，你在这里急个啥？” 姜康还要说话，就听见姜楠道：“你说是我弟弟，我可不记得我跟你有啥关系。前几天你们就在这里来闹，说我这买铺子的房子钱是你们的，结果被人证明是想空手抢钱，现在又来污蔑我治死人？你倒是把被我治死的人找到啊！” 周母从楼上下来，看到姜康，立即大声喊道：“大家要注意啊！这个人是小贼，前几天爬到我们住的二楼，撬窗子要偷钱，你们可要小心自己身上的钱，他就是趁着人多在这里胡搅蛮缠，等会儿说不定偷你们的钱呢。” 凑近姜康的老太太闻言，赶紧捂住自己的口袋，退后好几步。 “诸位，大家在我这里拿了药，不放心可以去其他药铺问问，还有，我给你们诊断的结果，也建议一些病症比较严重的赶紧去医院，哪儿有说错过？”姜楠看着大伙儿，语气诚恳：“我投入了那么多钱做生意，难道会白白砸了自己的牌子？就注册营业执照，都花了不少钱，对自己医术没信心，我咋可能干这种事情呢？” 大家闻言，渐渐放心下来。 姜楠看了一眼姜康，对正坐在桌子前等把脉的老人道：“你等等，我处理一下这个人。” “好，放心大夫，我是信你的。我隔壁的老太太昨儿到你这里治病，今天就好很多了，她晚上咳得都睡不着，也不舍得去医院看，幸亏有你免费问诊还给药，你就是再世华佗！”老人对姜楠倒是深信不疑。 姜楠嗯了一声。 她走到姜康的面前，在姜康还没出声，抬起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拽。 来到外面，姜楠一把推开他，随后一巴掌抽到他的脸上。 姜康都被打蒙了。 “我告诉你，你们再来恶心我，你红星的工作也不用要了！自己掂量掂量吧！”姜楠说完，打算转身离开。 姜康很生气，上前扯住姜楠的头发，气愤极了：“是妈叫我来的，你打我干啥？我告诉你姜楠，你挣钱了就得给我们花，妈说了，你是沾了我亲姐的光，不然你能开起这铺子！” “喂，你干啥啊！”朱丽丽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一同来的还有钟姐。 她们一起冲过来，钟姐推开姜康，把姜楠护在身后。 而朱丽丽则瞪着姜康道：“你咋还打女人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她这嗓子声音可不小，立即吸引了不少的人围观。 姜楠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向姜康的眼神里只有厌恶。 “你这小同志，还是个男子汉，咋还出手欺负女同志？你父母是谁，哪家的？！咱们爱过的思想告诉我们，不能欺负自己的同胞，看来你还得再接受思想改造。”钟姐说完，转身看向姜楠：“你没事吧？” 姜楠摇了摇头。 “我们进去，这位同志你应该认识，你回头和我说说，我倒是要看看，哪家养出这样嚣张跋扈的人来！”钟姐说着，牵起姜楠的手就往铺子内走去。 姜楠眼眸里闪着光，进了屋里，她红着眼睛道：“钟姐，这事儿本来跟你没关系的……让你碰见我也觉得很丢脸。” “你被人欺负了咋还觉得自己丢脸？你这思想要不得，他打你你就打回来！”钟姐可看不惯姜楠这脆弱样子。 现在的女人都能顶半边天，哪能随随便便被欺负了就认了？ “他是我养母的儿子，也算是我继弟，已经来闹好几天了，前几天因为我们借了钱置办这铺子，他还半夜撬窗子偷钱，孙哥把他送到派出所里，也不知道为啥就什么处罚都没有就回来了。”姜楠一脸走到了桌子前，吸着鼻子给老人把脉。 钟姐闻言，顿时生气道：“居然还有这种事儿，小偷小摸的一点惩罚都没有？” 姜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朱丽丽在一旁，看了一下铺子，内心满是艳羡。 真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 “老人家，你没啥大问题，失眠多梦可以晚上泡脚，我给你开点药。还有，你可以烧点热水放进瓶子里，晚上睡觉的时候用毛巾包住放在脖子后面枕着，会让你睡得舒服的。”姜楠说着，就低头开始写药方。 钟姐在一旁坐下来，笑眯眯道：“真好，有模有样的。” 朱丽丽也是懂的，知道姜楠忙不过来，她帮忙给大家抓药。 第282章 合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完已经快中午了。 姜楠让钟姐和朱丽丽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 钟姐说自己要回去做饭，便拒绝了。 “你看看我改的材料，可以咱两就签字按手印了。”钟姐从布包里拿出了先前的合约。 姜楠接过去，仔细看了之后，点头道：“这个写得很好，我们就直接签字吧。” 钟姐连连点头。 姜楠跟她签了字，又按了红手印，两人一人拿了一份材料。 “啥时候能从你这里拿药膏呢？”钟姐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还要找两个人来，帮忙一起弄，过七天吧，七天后你来拿，不过我这里有上次做的剩余的，你先拿去。”姜楠说罢，起身去将一旁的大袋子提了过来。 钟姐一看，发现还不少，顿时喜笑颜开。 “这里是一百五十盒，按照先前说的，十盒两分利润给你，一百五十盒折合一下就是七块三。”姜楠跟她说。 两人各自记了账，拿了钱交易就算完成。 等她走后，朱丽丽一脸羡慕地说：“我真羡慕你啊，你居然真的开了铺子，还这么大！你怎么做到的！” 姜楠低声道：“是洵哥支持我做的。” “他对你真好，我之前还怀疑他是不是把你当替身呢，我现在不怀疑了。”朱丽丽转了一圈，很开心地走到药柜前，抚摸着药柜道：“这是属于你的药柜，里面好多药，都是好的。” 姜楠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是啊。” 她现在想想，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间小小的铺子，她是老板娘！ “哎呀，你把药膏都给那个姐姐了，我咋办嘛！”朱丽丽忽然拍着手道。 姜楠上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有重要的作用，你西医学得很好，也有打针这些经验，你如果愿意，等我这边有机器回来，你就跟着我干。” “你还能买机器？！”朱丽丽惊讶了。 “洵哥帮我的，他说我想要，就会给我弄到。”姜楠低声道，眼眸亮晶晶的。 “你可真有本事儿，让自家男人这么顺着你，全心全意相信你，帮你弄这些。现在可没几个男人能做到，他们有钱都攥在自己的手上，否管自家媳妇有多大能耐，那也只能拿钱回来不能拿钱出去！”朱丽丽说完，又重重叹息一声：“我好羡慕啊！” “不用羡慕，你可以入股的，咱们现在还在初期，我之前跟你说了，你如果想，可以跟着我混，你要是有点钱，就入股，入股对你好处最大。”姜楠这说的是心里话，并没有骗朱丽丽。 朱丽丽瞪大眼睛：“什么叫入股？” “就是你出点钱，这整个药铺算是一个大饼，你给了钱，这个大饼就有你的一份。以后每生产一个这样的饼，这个饼其中就有你固定的一分。”姜楠慢慢跟她解释着。 费了解释了老半天，朱丽丽总算明白了。 是每次店铺里赚钱，就有她的分红。 她立即道：“我攒了一点嫁妆，不多，但是我可以跟人借一点，后面有钱了还。” 姜楠点头：“可以的，钱多股份多嘛，后面分红也多。” 朱丽丽当然明白，所以她也想借钱拼一拼。 谈拢了合作，姜楠忽然一拍脑袋：“哎呀，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写了一篇文章，想要让钟姐帮忙带给科研院的老教授看看，结果……给忘记了。 “咋了，我耽误你大事儿了？”朱丽丽好奇道。 姜楠摇了摇头：“忘记了一件事儿，没办法了。” 朱丽丽忍俊不禁：“我现在没啥课，我来你这里帮你抓抓药也是好的，你太忙了。”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机器还没来。我这才开张四天，都不知道后面的病人多不多呢。”姜楠对此也有点忧愁。 “没事的，我先过来熟悉熟悉嘛。”朱丽丽接着道。 她一颗心都飞到姜楠这边来了。 姜楠看着她，笑了笑：“好，那你就过来。” 也不知道周娅啥时候回来，等着她的药材，也指望她把帮忙的人都带过来呢。 * 下午病人又络绎不绝，姜楠忙得脚不沾地的。 朱丽丽正好下午是空闲的，就留在铺子里帮她抓药。 太阳渐渐下山，病人也不再那么多了。 姜楠和朱丽丽闲下来，两人坐在一起，看着彼此笑了笑。 “人真多呀，原来需要看病的人那么多。”朱丽丽跟姜楠说。 “很累吧？”姜楠问她。 朱丽丽摇了摇头：“不咋累，跟医院比可好很多了，之前我去医院帮忙，有时候病人多得都不能睡觉的。” “医院跟咱们这地儿不一样，晚上留下来吃饭不？”姜楠问她。 朱丽丽摇了摇头：“晚上要写东西，就不吃饭了。” “那你等等再走。”姜楠起身去拿收钱的盒子。 坐回桌子旁边，她把今天收到的钱都拿出来数了一遍，今天赚了二十左右。 姜楠拿出了一块给朱丽丽：“这是你今天帮忙的钱，你现在还没入股，我也不好让你白干。” “我就收个钱，你不要给我这么多了！”朱丽丽立即推辞。 姜楠将钱塞进她的手里：“丽丽，现在外头工作的人，差点的工作一个月也有二十左右，你这样的大学生，是最高档的，三十块一个月。” 朱丽丽紧紧捏着钱，满脸的感动：“我一定好好学，好好跟着你干。” “好，我等着你。”姜楠点头。 送走了朱丽丽，姜楠打算关门，发现之前的老人又来了。 “您这几天怎么样？”姜楠笑眯眯上前。 老人慢悠悠走进药铺里，再次打量了一番，随后坐在桌子前，问她：“我有个朋友最近肠胃好像出了一些问题，腹泻，便会发黑……” 他说得很仔细。 姜楠听完后，拿出了自己记录的小本本，翻到了她这几天记录的病症。 很快，她找到了关于肠道病症的记录。 老人伸长了脖子，也看她写下的文章，她写得非常仔细，让老人暗暗惊叹。 “这很有可能是肠道发生了癌变，我建议立即去专业的医院做检查。我这里没有设备，不能很肯定这个结果，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我说的这个问题。”姜楠说的癌变，是结肠癌，结肠癌早期不易被发现，很容易被人忽略。 第283章 亲一下就乖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老人瞅着姜楠：“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这么年轻，你有什么经验？曾经在哪个医院工作吗？” 她倒是在京市医学部呆过一段时间，于是便回答了他。 “这本子上的东西是你在京市医学部求学时候写的？”老人又问：“能给我看看吗？” 姜楠不是很愿意，可想想人家也不是什么专业的，便将本子递给了他：“这不是在京市求学写的，是这几天写的。有位病人大概是中期的癌变了，症状很明显，我之前看过医学上的记载，就把这个病的大致情况整理了一下。” 老人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凑近本子，慢慢看着。 姜楠还有事儿，就只能任由他坐在旁边观摩自己的文章了。 她将药房打扫了后，开始给药房进行消毒。 姜楠忙完了，老人还在看她写的文章。 周洵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坐在桌子旁边的老人家，用眼神询问姜楠。 姜楠拉着他到一边儿，低声嘀咕：“看着也像是懂点医学的，看我写的文章呢。” 周洵眼眸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什么，唇角微勾：“那你陪他好好看，如果问你，你就回答一下他。” “咋地，让我分享自己的医学知识给老先生？”姜楠笑眯眯的，跟蜜糖一样。 “不愿意分享？”周洵捏了捏她的手。 姜楠低声道：“那倒没有，说起来，机器你弄得咋样啦？” “在运输了，国外进口货，你肯定会满意的。”周洵松开她的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我先上去了，你忙完赶紧关门，别再让人进来了，耽误你晚上休息。” “好嘞。”姜楠应声。 他上去后，老先生也看完了姜楠写的文章，他手略微颤抖，抬眸看向姜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小同志，这是你自己写的？” 他还是不敢相信。 这女娃才多大的年纪，就写出这样的文章来？ “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姜楠很虚心地问。 老先生看她，就像是看稀世珍宝一样。他紧紧攥着姜楠的笔记，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颤抖：“你觉着癌应该怎么治？” “癌要早发现，早治疗，否则治不了。”姜楠很直白地回答。 癌这种病，到后世几十年，都没有真正的被解决，这就是人类细胞上的弱点。 “只能如此？”老先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姜楠点头：“是，还是要早点发现，早治疗。因为人是非常复杂的，癌变与诸多因素有关系，没有确定性，就无法摆脱病变。” 老现在叹息：“你说得确实有道理。” “老先生，我们要歇业了，您还有其他的事儿吗？”姜楠脸上带着笑，看着和气极了。 “我是科研院的郭鸣，专门钻研癌的，你这文章写得很好，后生可畏啊。你说你在京市医学部呆了一段时间，可那个地方我很清楚，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老先生将放大镜收了起来，虎着脸看姜楠。 姜楠很是诧异，他居然是科研院的人？ 难道是提前来考察自己的能力的？ 姜楠收敛了心思。 “是，不过这些是我自己的见解。”姜楠坦然回答，她眼眸很亮，里面有清澈的水波一般。 郭鸣听到她的话，越发的吃惊了。 “你明儿有空到科研院一趟，你这文章，我先拿走了。”郭鸣这老头子很是独断专权，说着，便自顾自将姜楠的小本本往自己兜里揣。 “郭先生，您这不吼道吧，我花心思写的，您咋能直接拿走呢？”姜楠不敢去抢，只得跟他讲道理。 “咋不能拿走，明儿我要和几个学者研究研究，你明儿来不来？”郭鸣板着脸，小老头严肃极了。 “您看我这一天到晚的忙，能有时间嘛？能等我空了再说吗？”姜楠跟他打商量。 郭鸣不开心了：“你知道科研院是什么地方？” 姜楠眼眸平静起来：“知道啊，可是咱们研究药，研究病，为的不就是造福百姓？这诊所每天从早到晚，都是老人家和没钱的人排着队来看病，我哪能耽误他们，让他们白跑？” 郭鸣发现她不仅在医学上有超前的见解，连心底也好。 “成，你啥时候有空，啥时候过来。”他说完，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出去。 姜楠送他到了门口，等他走远了才关上门。 到了二楼，姜楠见周母在认真纳鞋底做鞋子，她也没打扰，转身进了房间。 看到在房间背对着自己的周洵，姜楠走近他：“洵哥，准备一下该吃饭了。” 周洵并不回答她。 姜楠觉得奇怪：“洵哥，你咋了？” “别过来……”周洵抬起一只手，缓缓按住了头。 他原本以为治疗后，能稍微正常一段时间，可刚才，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被禁锢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姜楠赶紧握住了他的手臂：“洵哥，你要不就让我为你治疗吧？” “不要……”周洵推开了她。 “都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信我吗？”姜楠有些着急起来。 周洵忽然暴戾起来：“啥程度了？我就是不舒服了一会儿，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姜楠知道他这又是发病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把将他推着坐在床上，一个泰山压顶，将他死死压住：“咋地，我就这么说，我咋不能说你啦？！有病就要治，扛着能好吗！” 周洵正要说话，姜楠忽然凑近他，亲吻了一下他的唇瓣，然后摸了摸他的头：“乖，不气了。” 她的行为让周洵僵住了一瞬，很快，他又抱住姜楠，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没气。” 刚想亲姜楠，房门边忽然响起周母焦急的声音：“咋了咋了，你们这是——” 话没说完，看到他们的姿势，周母的眼神瞬间放空：“哎呀，我的鞋垫还没纳完。” 姜楠尴尬的咳了一声，她脸颊红起来：“起来吧，准备吃饭了，我都饿死了。” “饿？”周洵故意问。 姜楠脸热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太阳穴：“疼的话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周洵将她放在她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享受她的手指在自己太阳穴留下的柔情。 第284章 我又不会吃了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两人躺了一会儿，周洵慢慢平静了下来。 “洵哥——” “你不说清楚你自己的医术怎么学的，我不会让你治疗。”周洵从她身上下来，拒绝接受姜楠的好意。 姜楠确实没办法解释自己的医术，她撅着嘴怨气满满地看着姜楠。 吃过晚饭，周洵就一直没再理会姜楠。 他也气姜楠瞒着自己，明明她自己也说了，他们都到这份儿上了，干啥不能告诉自己她的医术在哪里学的？ 姜楠对周洵的闹脾气，也是以抱以包容的态度。 洗漱完了，两人上了床。 姜楠凑近周洵：“洵哥——” 她故意拉长了嗓音。 周洵背对着她：“我不舒服，早点睡吧。” 姜楠轻轻哼了一声，她直接抱住周洵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干啥，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说这个干啥子嘛。” 周洵倒也不是真生她的气，就是私下治疗这么久，离魂症又发作了让他情绪有点控制不住。 他捏住姜楠的手，低声道：“明天早上你给我施针吧。” 姜楠赶紧爬到他的身上：“我就知道洵哥对我好，不会真的跟我置气的。” 周洵怎么舍得跟她生气呢？ 他握住姜楠的手，轻声道：“睡吧。” “那你转过来。”姜楠挠着他的掌心。 周洵慢慢转身，他垂着眼眸看姜楠。 姜楠趁机钻进他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眯上眼睛：“洵哥，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 周洵被她这话逗笑了，他捏起姜楠的下巴，声音带着几分狡黠：“怎么好？” “你想怎么好？”姜楠抬起黑葡萄一样的眼眸瞅着周洵。 周洵被她这样子取悦，立即亲上她的嘴唇：“就这么好。” 姜楠缩在他的怀中窃笑。 哄好了周洵，姜楠心情也美美的，她靠在周洵的怀中，轻轻喘着气跟他说：“你说咋还没怀上呢？” “想怀？”周洵手指绕着她的发丝，唇角带着笑。 “不是，我在想，是不是我们之间谁有问题。”姜楠认真地说。 她确实是认真思考了周洵是不是因为腿伤，所以她怀孕的概率很低。 周洵手上动作一顿，垂眸看向她：“你啥意思，觉得我不行？” 姜楠赶紧握住他的手：“行不行这种事情，我说也没用呀，得检查，等忙完了我带你去看看。” “为什么不是你去看？”周洵的脸垮了下来，写满了不开心。 “我们一起看。”姜楠赶紧顺着他的话说。 周洵的表情写满了不爽：“不看，我没问题。” “好嘛，那明天早上就施针。哦，我跟你说，今天来的是科研院的人，叫郭鸣。”姜楠说到这个，眼眸亮晶晶的。 周洵的眉头微挑：“郭鸣……” “你认识？”姜楠立即问。 “不熟。”周洵把她抱进怀中：“别想了，睡觉。” * 第二天一早，姜楠给周洵把脉，把脉良久后，她皱眉看着周洵：“很奇怪，脉搏和从前不一样了，你最近干什么了？” 周洵心中一跳，可表面还是正常道：“没干什么，怎么？” “有所好转，但只能控制一段时间。你昨晚发作，应该是控制的效果要没了。”姜楠对他的结果不容乐观，她皱着眉，脸色凝重地说：“洵哥，你这情况得赶紧治了。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干啥了？哪个哪个医生给你看病？咋能这么给你治呢！” 控制他的病情也没有给相对应的治疗，反而让积累的病况到控制不住的时候，全面反扑。 “没有治疗，我自己控制自己的。”周洵继续嘴硬。 姜楠看着他，一脸不开心：“你就嘴硬吧，你当我傻子呢，我是医生，你骗得过医生吗？” 周洵握住她的手：“那你说我现在咋办呢？听你的让你治疗？” “我也只能先帮你控制，等我到了科研院，我跟郭教授聊聊你的情况。”姜楠现在也没办法治疗他，因为精神科涉及大脑神经。 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就算无比自信的姜楠，在这种年代，也不敢轻易妄下定论。 周洵听到他的话，没有再说话。 姜楠收起了针，她又伸手摸了摸周洵的腿：“最近你的腿好像比之前好，我再给你扎几针，让你的腿活络一下。” 周洵被她捏得不自在：“好了，直接扎针吧。” “急什么，我看看你的情况。”姜楠皱着眉，表情严肃。 手捏到他的脚踝，姜楠感觉他的腿颤了一下。 “反应很快啊，说明你的腿快要恢复正常了。”姜楠说着，拿出针，开始扎针。 周洵听到她的话，脸上浮起愉悦来：“是吗？” “嗯，我仔细看了一下，恢复得确实不错。”姜楠的眉眼也染上了喜悦。 和他一起下楼，姜楠看到今天的病人比昨天来得少。 应该过几天就更少了。 她坐下来，开始问诊。 周洵刚离开问心堂，杜月娥就走了进去。 她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的药铺，再看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心中冷哼。 姜楠也发现了她，但也没有理会她。 杜月娥走到一旁看姜楠把脉。 坐在姜楠对面的老人抬头看了看她，被她不凡的气质给惊住了。 “你有什么事情？”姜楠皱眉问杜月娥。 “一个给老人看病的小诊所，你觉得能走长久？而且中医已经不再是主流了。”杜月娥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楠收回把脉的手，语气淡然。 “这个铺子能开起来，很艰难吧？听说欠了别人一万多呢。”杜月娥笑着道。 姜楠拿着蘸水笔，在纸上写药方，并不回答她。 “我跟几个院的院长反应了一下，觉得你这样的铺子很适合回周乡村开。而且我也问了你周乡村的生产队队长，他们也很同意你们回乡下去，为乡里的百姓做贡献。”杜月娥依旧笑眯眯的。 姜楠将药方递给病人。 病人拿着药方，有些担心地问她：“你真的会回去吗？你在这里怪好嘞，大家看病有地方了，不用去那么远的医院了，也不用花费那么高。” “不会的。”姜楠安抚了病人一句。 第285章 悄悄抱大腿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带着病人去拿药，姜楠都没再里杜月娥。 “你去了乡下，挂名县里，以后好好干，说不定就发展成村镇的医院了，我这是为了你好。”杜月娥继续说。 其他病人听了觉得这确实是个肥差，有点担心姜楠会妥协。 “你以什么身份为我好？我从乡下来的，就是想留在这大城市，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姜楠把药取好后，递给病人，这才回答杜月娥。 杜月娥还没说话，就听见姜楠不冷不热道：“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跟我非亲非故还要替我安排人生，你这么喜欢为别人好，不如给我捐两台机器，我这边的病人需要呢。” 杜月娥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真是给脸不要脸，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仗着有点本事，就开起了医院，你懂什么医术？！” “好了好了，我这里不会治精神科，麻烦你去大医院给脑子挂个号吧。”姜楠不耐烦说完，坐下来继续给人把脉。 杜月娥见人民群众看着，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冷声道：“有你后悔的时候，我告诉你，旻秋又回医药研究所了，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和她比的！” “谁要和一个废物比啊？”姜楠满不在乎地说。 杜月娥的脸都被气扭曲了。 她冷哼一声直接离开。 * 忙了接近七天，姜楠终于得空了一天。 正好钟姐开着车到问心堂，得知她要到科研院，便决定带她一程。 “郭鸣啊？那就是我说的老教授，专注钻研癌已经几十年了，还去过国外呢，可比咱们厉害多了。”钟姐一边开车，一边跟姜楠说起郭鸣的过往来。 姜楠很是意外：“他……他居然就是你说的老教授？他还跑来我的药铺里装病人。” “郭鸣很不喜欢别人走这种门道，但是倪夫人的老公，跟他又有点交情，他不得不给人家一个面子，大概是内心不舒坦，跑来试探你哩。”钟姐大大咧咧说着。 “原来是这样。”姜楠现在心中有点打鼓。 那这个郭鸣，是满意自己呢，还是不满意自己呢。 姜楠想到杜月娥说的话，心中就觉得憋屈。 得亏现在没有手机，否则生产队大队长肯定一个电话，真把她跟周洵喊回去，重新下乡。 “欸，别说，咱们的药膏打上科研院的名号，买的人就多了起来，科研院还是比什么医药研究所厉害。我听说这可是一支很厉害的队，一半都是留洋回来的，手上掌握着硬活呢。等咱们响应主席的号召，各方各面发展起来，农民百姓的生活就会好起来，看病也会便宜的。”钟姐说到这里，春风得意。 此时华国整体还处于一种羸弱的境况。 钟姐说的是队未来的希冀，姜楠当然知道。 到了科研院，姜楠下了车，钟姐跟着她一起：“待会儿说话客气点，可不能像平时那么随意了。” 姜楠嗯了一声，但内心并没有慌。 毕竟她都习惯自己这样了。 科研院比药物研究所可大很多，里面的纪律看起来更强。 穿着大白褂的人都忙忙碌碌的，根本没空理会进来的姜楠。 郭鸣听说她来了，赶紧来迎接姜楠。 “你终于忙完了，来，跟我一起过来。”郭鸣说着，看向钟姐：“你四处走走，我跟她说完就送她出来。” 钟姐赶忙道：“跟你说的药膏就是她亲手制作的，是便宜又好用的好东西，你们啥时候能让它成为科研院名下的吗？” “今天就办，今天就办。”郭鸣敷衍说完，拉着姜楠就走。 钟姐胆子是真大，科研院还没办的事情，她已经宣传出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这种事情管得没那么严格，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到了郭鸣的办公室，姜楠发现不少人在等着，有头发花白，戴着厚眼镜的，还有稍微年轻一些的。 加起来有快有十个了。 “这个就是写了结肠癌文章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年轻，但见解比我们开阔。”郭鸣转眸看向姜楠：“来，跟大家熟悉熟悉，以后有空你就要多来这里做研究了。你那个药膏我看了，成分非常不错，放在农村里，都有人愿意出钱买。” 姜楠很是不好意思：“有空一定会多多来的。” “钱呢，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做出贡献来。”郭鸣又跟姜楠说。 姜楠轻轻点头。 “你那个药膏，你要大力推广，就得换包装，国外那些擦脸的，外包装可时髦。”郭鸣是个很潮流的老头，他到底是留洋过的，思想还是很放得开的。 姜楠嗯了一声：“那我需要给科研院分红吗？” “这才几分钱的东西，再分红你赚啥？一盒利润也就三分吧？”郭鸣脸色缓和起来。 “对。” “咱们要你这三分钱的东西作甚，你就给我好好的做研究，好好的写你那文章，咱跟你说，你要研究出一个病症有了解决的方法，就能破格评职称。”郭鸣像是画大饼一样。 姜楠听着是心动的，她舔了舔唇：“那我现在是科研院的人了？” “肯定啊！不是我叫你来干撒子嘛！我听说你爱人有什么离魂症，你来这边就是为了给他找解决的办法，是嘛？”郭鸣今个儿比之前更热情了。 他回来看姜楠写的文章，越看越喜欢，觉得这娃天赋好，不赶紧招安，回头被人抢走了。 “是，听说江首长之前治好过，但一直都没啥子机会亲自问问。”姜楠对这个事情有道不明的遗憾，但更重要的是，江家人让她觉得恶心。 “那你可来对地方咯，老孟。”郭鸣看向戴着厚眼镜的老学者喊了一声：“你留洋的时候，不就是学这个的？” “嗯，你们说的离魂症，实际是一种心理上与精神上的疾病。也有研究表明，会衍生出第二个人格等。这个病要治，还得从心开始，他从什么时候有了病症，是因为什么事情，然后进行脱敏治疗与心理暗示等首都按治疗。”老孟说罢，像是抢宝藏一样，把姜楠抢到自己的身边。 姜楠是听说过的，衍生人格，那不是人格分裂么？ 第286章 都是大佬啊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我这边有关于离魂症的一大叠资料呢，你要看我就给你装起来，你拿回去慢慢看，今天随我们好好讨论一下抗癌这件事情。”白发老者十分认真地和姜楠说。 听到他这话，姜楠倒是想起一件往事来。 华国在抗癌方面的书籍以及记录在72年的时候，是几乎没有的，当年还是请的外国人，但有一位女性的伟人，却一直投身于抗癌事业中。 到79年，才有中英双语的抗癌书籍。 难怪郭鸣会问自己关于癌方面的知识。 “好。”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抗癌咱们做了很多年，下面的人去医院收集资料，而我们就根据资料进行实验，然后得出理论。”郭鸣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来。 姜楠看他指着好几个柜子的资料，咂舌道：“没想到，你们已经做了这么多。” “还不够。”郭鸣叹息之后，看向姜楠的眼眸，忽然充满了光：“你来了，我们就多了一个强力的帮手了。” 姜楠还担心钟姐，结果郭鸣说，已经让钟姐回去了。 安心下来的姜楠，与大家一起投入抗癌事业中。 不知不觉中，午时到来。 郭鸣拉着姜楠去吃饭，说有肉有菜，还有白面馍，伙食可好着呢。 “下午得问诊，不能再留了。”姜楠连连摆手，周洵在吃的上，从没有短过她什么，知道她嘴馋还会下厨给她做好吃的。 姜楠从科研院回来，远远便看到周母站在门口抻着脖子张望。 周母一看到姜楠，便猛地松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有个病人很严重，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还是丽丽过来，给他打了一针，让他睡了才消停。” “我去看看。”姜楠立马走进药铺内。 姜楠给病人把脉后，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这个病人衣衫褴褛，一瞧就知道家里困难得很，可他这病，却是要花大价钱的。 “医生……俺到底得了什么病？” 病人说话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这病，得做长期的治疗。”姜楠答道，他得的是哮喘，这个病最大的问题就是治疗艰难，而且花费极高。 华国目前的医疗落后，哮喘药物价格也相对高昂。 “长期治疗……俺没钱。”病人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 姜楠立即按住了他：“你没钱也得治疗，先躺着。” 她这一动作，让刚进门的周洵看到，他看到姜楠的手放在男人的身上，顿时有点吃醋起来。 他沉默着进了药铺里。 “洵哥，你帮我个忙。”姜楠看到他，立即亮着眼眸使唤起来。 无事不找他，有事就洵哥。 “干嘛？”周洵的口气不大好，如果是想让他帮这个男人，他是不会帮的。 姜楠走到他身边，摇晃着他的手臂：“干嘛啦，生气了？” “没有。”周洵语气硬邦邦的。 姜楠跟他撒娇起来：“洵哥~” “你正常点说话。”周洵板着脸，摆出训斥下属的架子来。 姜楠才不吃他这招呢，依旧嬉皮笑脸的：“哎哟，洵哥，我需要一些纱布，你去帮我弄一点嘛。” 她之前打算以中医为主，可经过这么多天问诊，她觉得只以中医为主是不行的，病人的情况各不相同，她也得视情况不同而采用不同的医疗手段。 周洵眯起眼睛看她：“纱布这个好弄，你要做什么？” “做点特殊的口罩，我觉得会有很多人需要的。”姜楠再次摇晃周洵的手臂，“行不行嘛，洵哥。” “行，我有什么好处？”周洵反问她。 周母在一旁偷笑。 姜楠脸颊微红，周洵是她觉得最难搞定的男人：“你自己提，你说我就应允。” 周洵凑近她几分，像是和她咬耳朵：“你说的，别忘记了。” “我能骗全天下人，也不能骗你啊。”姜楠眨着眼睛看他。 姜楠哄好了周洵，重新回到病人的身边：“我后面会给你一些口罩，你要是出门，你就戴着，口罩戴一次就要扔，千万别省着，不然你的病就白治了，听到没有？” “俺没钱，俺不治嘞！”病人挣扎着就要起来。 姜楠的脸一板，眉毛纠结起来：“我是医生，你来了这医馆，我就得对你负责，你没钱可以，明日开始来这里打工还医药费！” 病人呆呆看着她。 只觉得她就是菩萨下凡，而且她还长得那么好看……眼睛那么亮，身上的衣服那么干净。 “俺，俺……不知道怎么谢你。”他低下了头。 姜楠淡淡道：“医者的职责便是悬壶济世，何须感谢？” 给他开了几副药，姜楠嘱咐道：“明儿再来一趟，如果有布就用布蒙着脸，这会让你好过很多。” 瘦成竹竿一样的病人提着药，沉默半响，才低着头，十分尴尬地说：“俺没地方煮药……俺是个流浪儿。” 姜楠无奈的叹息。 她生了火，给小乞丐煮药，顺便问他：“你多大了？从哪儿来的？叫啥？” “俺也不知道……俺不认识字。”小乞丐垂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破破烂烂的衣角。 姜楠没再多问。 周洵下来的时候，看到乞丐呆呆看着姜楠，他咳了一声，眼神带着警告地瞪了一下乞丐。 “吃饭了。”他语气很冷。 姜楠把棕榈扇交给小乞丐：“你看着点，如果药汁漫出来，你就把盖子揭开，等药汁下去了，你再盖上盖子。” “哦哦……”小乞丐呆呆傻傻的。 姜楠让他坐在马扎上，便先上了二楼。 周洵死活要留在楼下盯着小乞丐。 姜楠一走，小乞丐便坐立不安起来，他特别的怕周洵，总觉得他眼睛会杀人似的。 小乞丐被吓得瑟瑟发抖，他紧紧咬着唇，握着棕榈扇的手不住颤抖着。 “你叫啥，家住在哪里？敢撒谎我立即把你炖了。”周洵目光森寒。 “俺没有家，也没有名字……俺有记忆开始就是个孤儿。”小乞丐紧紧攥着棕榈扇回答。 周洵眯着眼睛，审视了他片刻，才开口问：“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让俺在这里干活还医药钱。”小乞丐头垂得更低了。 第287章 姜楠被抓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没再说话。 他心中很明白，姜楠这么做，完全符合她医者的身份，只是这个年代，乞丐不少，总是因为乞丐没钱就白救，铺子什么时候才能盈利呢？ 周洵在楼下看了一会子，周母就端着一大碗饭菜下来了。 “你上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呢。”周母催促了一下周洵，转头就把饭递给了小乞丐：“吃吧，吃饱了才能跟病魔对抗。” 小乞丐看着香喷喷的饭菜，直咽口水。 可接触到周洵的目光，他动都不敢动一下手指。 “让你吃就吃。”周洵冷冷撂下一句就离开了。 小乞丐接过饭菜，跟猪抢食一样，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到后面，眼泪和鼻涕齐齐涌出。 周母看着他，觉得怪可怜的。 * 姜楠看到周洵重重坐在椅子上，她赶紧给周洵夹菜：“咋了，楼下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我只是在想，你这样总救济人，诊所真的能开起来吗？我不是不提倡你对病人施以援手，只是咱们现在也困难。”周洵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姜楠这下不敢跟他再嘻嘻哈哈了，她攥着筷子：“咱们总得需要一个不花钱就能帮忙打杂的人，提供住处和一日三餐是小钱。” 周洵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打的是免费劳工的算盘。 这是一件好事儿，可周洵内心还是堵得慌。 那小乞丐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你觉得不好吗？”姜楠看他不开心，凑在他脸旁边故意问：“你不会是连乞丐的醋也吃吧？” 周洵抬手敲了她一下：“吃饭。” 姜楠嘿嘿笑了起来：“好，吃饭。” 他能吃醋，说明在乎自己。 姜楠现在的心别提多美了。 周洵看着心中更气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多吸引人，人美心也善，小乞丐看她，眼睛都看直了她也不知道。 午饭后，姜楠让周母带着喝了药的小乞丐去买一身干净的衣服，自己便在诊所里接诊。 周洵说自己头痛，就在楼上休息了。 此时诊所里坐满了病人。 姜楠正给人看着病，忽然一批戴着红袖章的人闯了进来，看到姜楠就直冲向她：“谁让你开诊所的？！你这是弘扬资本主义思想，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咋能抓救死扶伤的医生呢？！” “不要抓她啊，她是我们的就命恩人啊！” 大家伙儿拦着要强行带走姜楠的红袖章，大声呼叫起来。 从外面回来的小乞丐见他们拉拽着姜楠，差点让她摔倒，不管不顾上前跟对方厮打起来。 “欸，别动手！”姜楠急了起来。 几个红袖章丢下姜楠，对着小乞丐就拳打脚踢起来。 小诊所顿时乱作了一团。 “谁让你们在这里动手的！”周洵的声音震耳发聩。 姜楠见红袖章都停了下来，赶紧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乞丐拉了起来。 “她是好人！她是菩萨！”小乞丐瞪着红袖章，跟个小狼崽一样。 周洵下了楼，走进人群里，他看着态度强硬的红袖章道：“我们这个诊所不是私人的，你们美调查清楚就来抓人？” “有人举报你们，她就得跟咱们走！”为首的红袖章态度横得很：“你们聚在这里，都是想走资本主义的道路是吗？！” “谁举报我们？”姜楠开口问了一句。 “你如果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还能不让你吃苦头，等调查清楚了，也会放你回来，不听话，到时候挨了打，可别说咱们下手太狠。”红袖章满是威胁地告诉姜楠。 姜楠道：“我可是科研院的人，我这诊所也是挂在科研院名下的，谁举报的我，劝你们最好说清楚，否则科研院那边追究起来，够你们喝一壶了。” 一说到科研院，红袖章不怕反而发笑起来，他啧啧打量着姜楠：“科研院那地儿是什么人进的你一个乡下来的知道？牛比吹上天了都，哈哈哈哈。” 其余几个红袖跟着笑了起来。 笑完后，红袖章脸一沉，威风十足：“带走！” 周洵刚想拦着，姜楠拉住了他，同时也护住了小乞丐：“请我去可以，到时候想我回来，可就难咯。” 红袖章根本不在乎，拽着她就走。 一屋子里的病人哭喊着跟上姜楠。 “主席你看看啊，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她被抓了我们看病找谁啊，他们就是想要我们老百姓的命呐！” 这动静闹得很大。 引发了很多人过来围观。 姜楠被几个拿着土枪的红袖章围着，她走在前面，面容坦然又镇定。 “这不是问心堂的大夫吗？犯了啥事儿了？” “谁知道呀……不过我听说前几天有个穿着旗袍女人去她店里，可嚣张，看着不像是咱们这个等级的，难道是她得罪了那个女人？” 姜楠被抓到了批斗的小屋子关着。 过几天说要开批斗大会，还得周洵上台跟广大群众认错。 这个时候正严打有资本主义思想的人，一些村里，就是卖点自家产的东西，都会被抓到一起做批斗。 当然，姜楠很清楚这并不是上头的意思，而是现在下面一些人，拿着鸡毛当令剑。 姜楠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个跟她相熟的人耳朵里。 此时的江家。 江老首长气得直拍桌子：“她真是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她什么等次就敢自己开诊所？谁给她的胆子？” 杜月娥赶紧安抚江首长：“爸，她向来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幸好你没有让她回来，不然咱们一家都要被叫去一起挨批的。” 江老首长的脸色阴沉，原本还想着让姜楠回来，好好培养她的医术，让她给江家带来荣誉，现在看来，她这一门心思搞资本主义那套迟早会害了全家。 他慢慢缓下情绪来：“到底是乡下来的，性子野惯了，来到这种地方都不安分，以后你们别再去找她了，离她远远的最好。” 江文博本就看姜楠不顺眼，如今江老首长不要她回来，让他也松了一口气。 “她仗着自己有点能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旻秋差太远了，爸，咱们就好好培养旻秋。旻秋最近也很上进，医药研究所看她是个好苗子，让她进去跟着学习呢。”一说到讲明求，江文博的脸上挂满了自豪。 杜月娥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舒畅极了。 果然举报姜楠是对的。 第288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被举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只是没到批斗的这天，科研院的郭鸣亲自到了姜楠所在的地方。 周洵跟着郭鸣一起到了姜楠所在的小屋子里，看到她和十几个穿得脏兮兮的人关在一起，他的眼圈红了起来。 “媳妇儿。”周洵喊了一声。 蹲在地上的姜楠猛的抬头，看到周洵，她站了起来，甩着手上的稻草：“洵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周洵看她一点事儿都没有，简直佩服她的心大。 “我们来接你回去，这群人我定要让人好好批评他们！”郭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堂堂科研院的人，居然要被抓去批斗，这算是什么事儿！ 姜楠闻言，立即往后退，蹲在了一群脏兮兮的人中：“我才不这么轻易回去呢，咱做好事儿，被人举报，污蔑有资本主义思想，还要我吃了这闷亏不成？” “你这丫头是不是想揪出举报你的人？”郭鸣走近她，蹲在她的面前问。 “郭教授，你想想这事儿能重拿轻放吗？这次的事情打的是谁的脸，咱们科研院的脸！咱要被批斗的事儿人尽皆知，可那个怀着坏心思举报我的人，却一点事儿也没有，这次不狠狠整治一番，不是助长这种乱举报的歪风邪气嘛！”姜楠扬起脸。 她白净的皮肤上有些许脏污，可这样看着，却别有一番天真。 郭鸣被她说服了：“你说得对，咱们科研院往后是要成立为众院之首的，这事儿不给个说法，确实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地离开。” “是嘞，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姜楠才不会轻易走呢。 谁举报的她，她就要谁付出代价来。 周洵剑眉紧蹙，他摆着脸看姜楠：“我亲自来接你，你都不回去？” “洵哥，咱们不能吃这个亏，不然下次还会被举报的，我这是为了咱们的诊所着想。”姜楠难得表现出执拗的一面来。 一直以来，都是周洵护着她。 这次她可以不依靠他，对付背后给他们使绊子的人。 周洵心中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最终还是选择咽了下去。 直到她被抓走，他才明白，姜楠不在的晚上，他特别地想念她，又特别地担心她。今天看到她住在这种猪圈一样的地方，他只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 护不住自己的女人。 “走吧，这事情我科研院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科研院的人都能拉去批斗，做好事都能被举报，以后谁还敢做好事？”郭鸣站起来，满脸愤怒地对周洵说：“更何况，你们还收留了一个流浪儿。” 周洵恋恋不舍地看着姜楠。 姜楠没忍住，站起来扑进他的怀中：“洵哥，我会很快就回来的，你别担心我，你在家里好好安抚她，别让她吓到了。” “这个时候你就担心自己吧。”周洵嘴上这么说，可眼神里却满是对她的宠溺。 姜楠嘿嘿笑了两声：“洵哥对我最好了。” 郭鸣看着他们夫妻感情这么好，都觉得羡慕。 * 回去的路上，郭鸣问周洵：“你有查到是谁举报的吗？” “不用查，只要上头施压，这群人肯定会说出来的。”周洵淡声回答。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郭鸣声音满含不悦。 姜楠说得很对，科研院的人才被拉去批斗，还要连带着她这个在军营里做出过贡献的爱人，这事儿传出去，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那我就替我爱人谢过你了。”周洵也不跟他客气了。 既然有科研院主动替姜楠出头，他就省省精力，把自己的事情办好。 “听说你得了离魂症，小姜同志为了你这个病，还真是煞费苦心，你可要对她好点，否则我老头子一定不会饶你。”郭鸣是看周洵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十分担心他会在病好了后，找别的女人。 小白脸在他的心中，都是不靠谱的。 周洵略显无奈：“郭教授，你从哪里看出我对她不好？” “哼，你们这些小年轻，特别是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都不安生。你现在是腿脚不好又生了病，才会对她依赖，等你好了，谁知道呢。”郭鸣昂着头，完全不把周洵放在眼里。 周洵没有和他争辩，爱情如饮水，冷暖自知。 “你们这些军区里的家伙，最是不安分。”郭鸣又嘀咕了一声。 周洵沉默不语，看在姜楠的面子上，他不跟郭鸣计较。 * “科研院的郭鸣要见我？” 江老爷子满脸惊诧，要知道这郭鸣可不是轻易能见的人物。 杜月娥脸上挂着笑，她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忍耐着激动地问：“你说，他是不是看上咱们明秋了？我听说他们为抗癌研究了三年多了，要是旻秋能参与到这个项目里，那可就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了。” 江老爷子被她说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还是明秋争气，走，看看去。” 两个人往厅里走去。 江文博已经在厅里招待郭鸣了，而江旻秋则一脸谦逊又温文有礼地泡茶，将大家小姐的风范在郭鸣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郭教授，啥风把你吹来了？”江老爷子一到厅里，就笑呵呵地上前跟郭鸣握手。 郭鸣看不爽江老爷子，可还是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你说是啥风？” 他似笑非笑。 江老爷子立即意识到，他这可不像是来让旻秋进项目的，倒是像来找茬的。 “郭教授来我这儿，是有啥事儿吗？”江老爷子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江老首长，我来这儿只提醒你一句，家里的人管好，别到这个年纪了被小辈弄得晚节不保。”郭鸣说完，就打算离开。 就在此时，一群红袖章闯进来，看到杜月娥，冲过来就要拽着她走。 “你们干什么？”江老爷子顿时大怒。 在这京市，谁人不知道他江家？不知道他在军区里当过首长？几个红袖章就在他眼皮底下抓人，无法无天了！ 一个红袖章面无表情看着他：“江老首长，今日你要是阻拦，上面的人可就要连着你一起带走了。” 杜月娥被人强硬拖着往外走，她慌乱了一瞬，勉强镇定下来问：“同志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带我走？” 第289章 一人犯错全家遭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了！”为首的红袖章说着，便摆手道：“走！” “你们——” “老首长，这个时候还是要冷静啊。”郭鸣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江老首长看向他，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杜月娥被人带走。 “爸！”江文博急了起来。 江旻秋在此时话都不敢说一句，她瑟缩在一边，哪里还有刚才从容不迫的大家闺秀模样？ “郭教授就直说吧，到底是因为啥事儿？”江老首长浑浊的眼眸里，带着锐利。 “姜楠小同志被带走，要被批斗的事儿，你们知道是谁干的？”郭鸣也不隐瞒了，总归杜月娥被带走了，批斗的事情，江家是跑不掉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江老首长还不知道，那就白混了。 他一把甩开江文博，指着他问：“你给我说清楚，她到底干了啥好事？！” 江文博的脸上冒出汗水来，他摊开双手，满脸无辜：“爸，她干了啥我咋知道？” “你呢？”江老首长满含暴怒的眼眸一转，就盯上了江旻秋。 江旻秋身子一抖，赶紧摇头：“爷爷，我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医药研究所帮忙，您是知道的呀。” 一问三不知，江老首长恨不得抽他们一人一耳光。 他努力平复了心情，恭恭敬敬问郭鸣：“郭教授，你就告诉我，到底因为啥事儿？等事情解决后，我定会登门拜谢。” 郭鸣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我只告诉你们，姜楠小同志是我科研院的人，你们想动她，还得问问我们整个科研院答不答应！” 江旻秋不敢相信地看着郭鸣。 姜楠居然是科研院的人？她什么时间进的科研院？！ 连江文博和江老首长也没想到，姜楠居然跟科研院扯上关系了。 郭鸣走后，江老首长阴沉着脸跟江文博说：“你去查清楚月娥到底干了什么，她一个人被批斗，我们全家都要跟着去认错。” 这事情一旦在京市传开了，他们江家以后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立足？ * 姜楠见到杜月娥的时候，故作意外地挑了挑眉：“杜夫人怎么来这种地儿了？” 杜月娥很清楚姜楠就是有意嘲讽自己，她满肚子的怨怼无处可发，只是暗暗瞪了一眼姜楠，便仰着头往破烂的小屋走去。 “小姜同志，之前的事儿都是误会，现在你可以回去了。”站在门口的红袖章，满脸堆笑。 姜楠走进红袖章，她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含着笑：“她一定会被批斗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红袖章也跟着笑，可他总觉得姜楠的笑不达眼底，让他头皮有点发凉。 “行，那我走了。”姜楠拍了拍衣服，大大咧咧地走人。 反正让杜月娥进去，她就满意了。 周洵在不远处等着她，看到她慢慢走出来，他的脸上浮起轻松来：“来。” “洵哥！”姜楠立即跑向他。 周洵伸手接住冲进他怀中的姜楠：“这几天你受苦了。” “没啥事儿，反正乡下的房子和这个差不多啦。”姜楠握住周洵宽厚又温暖的手，她眉眼含着笑：“走咯，回家咯！” “回去赶紧洗个澡，你身上都臭成什么样子了。”周洵被她拉着往前走，皱着鼻子嗅了嗅，跟一只猫一样。 姜楠闻了闻自己，发现衣服真有点味道，没办法，那屋子里啥人都挤在一起，难免身上会有味道。 她咧嘴哈哈一笑：“洵哥别嫌弃我嘛，我还算干净的，有些人衣服都包浆了。” 周洵却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放松，反而皱起眉来：“这次要不是你提前跟科研院接触了，你还真要吃一番苦头。” 姜楠捏了捏他的手：“我不怕。” 反正过三年就要改革开放了，到时候私营民营的企业如雨后春笋，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你不怕我怕。”周洵忽然呢喃。 “洵哥，你是怕跟我一起被批斗，还是——” “我是怕你受到更严厉的打击，你胡思乱想啥？！”周洵被她气得不行，他是这种怕事的人？ “洵哥，会越来越好的。”姜楠忽然笑着说，她说的是整个华国的状态，会越来越好的。 往后的华国，他都想不到是多么的美好。 “所以咱们要努力挣钱，你也要听我的话治病。”姜楠又说了一句。 周洵看着她的侧脸，只是紧紧捏着她的手不说话。 回到诊所，姜楠看到那么多病人都在门口等着，她内心有点感动。 大伙儿看到她头发炸毛，衣服脏兮兮地走近，都一窝蜂地凑上前：“小姜同志，你可算回来了，大家都担心死你了！” “小姜同志，你没事儿吧？肯定是哪个缺心眼儿的，看你赚钱了嫉妒你，才举报你的！” “回来就好啊，这是我家自己种的菜，小姜同志你就收下吧。” 姜楠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大家没闻到我身上的臭味吗？我洗干净了就开始营业了，要问诊的进来坐好。” 看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担心的众人都松下了一口气。 周洵带着姜楠进了诊所里，大家都有序进诊所里。 诊所门外不远处，江旻秋的一颗心脏被嫉妒给填满，她紧握在身侧的手指，掐进了肉里。 凭什么进科研院的不是她呢？ 她不明白，所有的好运似乎都聚集在姜楠的身上。 眼见姜楠越走越远，可她却越来越难追上，明明她掌握的一切都比姜楠好，出身、学历、包括在医学方面的造诣，哪样不比姜楠高？ 姜楠进了科研院，爷爷立即就想心思要把她接回来。 真让姜楠回江家了，她在江家还有地位吗？说不定，她还会被江家赶回去，从此跟江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想到胡海霞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江旻秋越发慌张。 不！她才是江家的女儿，姜楠不过是个被遗弃的杂种！科研院也该是她进的，而不是姜楠这种杂种能进去的！ 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才紧握着拳头离开。 与此同时，在家里洗澡的姜楠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哪个混蛋在背后骂我。” 第290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进了科研院的消息很快在民众中被扩散。 一早，姜楠的小诊所门口就聚满了人，还有拉横幅的，总之搞得那叫一个夸张。 “洵哥，这楼下咋回事？我进科研院这事儿应该是保密的，就算不保密也要低调，咋还弄那么大的排场呢，你知道上头那些同志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头巴脑的做派。”拿着毛巾擦脸的姜楠问一旁正在整理衣服的周洵。 整理衣袖的周洵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事儿估计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科研院觉得你不务实。” 姜楠柳眉紧皱，把手上的毛巾往盆里一摔：“真是有意思，我自个儿都还没想着庆祝，这群人倒是给我安排上了！” 周洵看她弄得一地的水，眉眼带着无奈：“跟毛巾置气做啥？” “我先下去了，省得科研院那边真觉得我这人有点事儿就大张旗鼓的张扬，到时候真把我批评了。”姜楠留下一串话，人已经往楼下跑了。 问心堂的门口此时拉着长长的横幅，引得路过的人都纷纷围观。 姜楠一出门，就看到了横幅上写着“祝贺科研院问心堂的姜楠同志平安归来”。 她读完，发现小乞丐站在横幅旁边乐呵呵的。 “你，把这个横幅给我扯了！”姜楠指着小乞丐喊。 小乞丐不明白地挠了挠头，可还是按照她说的做。 “哎呀，扯掉干啥呀啊，你这个小诊所有这个宣传还不好吗？” “就是。说起来这个科研院是啥啊？跟医药研究所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姜楠正欲说话，就有人提着篮子上前。 “小姜同志，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前几天你给我们家老人看病都没要钱，我们怪不好意思的。”一个妇女在此时，大胆上前献好。 姜楠看到篮子里放着鸡蛋，她立即摆手拒绝：“你送这个干啥？前几天是免费的三天问诊，大伙儿都知道的，你拿回去吧。” “是这样的，我有个事儿求您。”妇女把篮子又给推给她，面上满是不好意思地说：“你这地方连流浪汉都收，要不也收我女儿吧，她认字，能帮你抓药啥的，咱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家里穷养不起了……” 姜楠脸上的笑淡了起来：“你家闺女多大？” “十二了，啥都能干，你不用给她很多钱，一个月给个几块钱，供住处吃喝就行了。”妇女笑了起来，以为这事儿稳妥了。 “你家姑娘十二岁是儿童，儿童不读书跑来打工说得过去吗？而且我们只收打白工的，饭还不能多吃。咱这小本生意，哪里开得起工钱？”姜楠瞥了她的篮子一眼：“鸡蛋留着吧。” 她说完，就打算要进屋了。 妇女闻言，顿时撒泼起来：“一个小乞丐都能进，我闺女咋不能进？还是说，你们根本看不起咱？！” 姜楠皱眉看向她：“我这是开诊所的，不是收容所，人家小乞丐是没父母，怎么，你女儿也没有父母？！” “你一个医生咋还骂人呢！”妇女大声嚷嚷起来。 “我咋骂你了？你跟乞丐抢饭碗，你好意思吗？送鸡蛋送得起，孩子就养不起了？”姜楠觉得这妇女就是瞅准了她背后的科研院，觉得女儿进来有利可图。 什么养不起，身上还穿着花衣裳呢。 “我这小诊所和科研院没有直接的关系，谁以后再拉这横幅，我就叫公安同志来处理了！”姜楠大声说完，就让小乞丐拉着横幅回诊所里。 回到诊所里，姜楠跟小乞丐说：“把这个拿到灶门口去，中午做饭就把它当引火的！” “这个不好吗？”小乞丐一脸不解的问。 “有啥好的，都说有财不外露，这些事情也一样的。科研院是啥地方，我是啥人，咱这诊所能打着他们的名号做事儿？”姜楠很确定了周洵的话，就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替她宣传。 难道又是江家干的？ 姜楠让小乞丐准备一下，便上了楼。 “楼下的事儿处理好了？”周洵见她上来，开口询问。 “嗯，还有个人要把自己的女儿送来这里，还要开工钱，她当我这啥地方！”姜楠气呼呼的，特别是那女人不安好心，让姜楠更生气了。 “跟科研院扯上关系，当然有人想着把女儿送进来，以后也好走后门进科研院。”周洵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那妇女的目的。 “洵哥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知道对方的意图了。”姜楠立即凑近他。 周洵看着她笑：“是吗？” 姜楠用力点头：“是的，洵哥你今天不出门了？” “嗯，今天看看书。”周洵拿了一本书在阳台边坐了下来。 “那你看着呗，早饭弄好了我让小乞丐送上来。”姜楠说完，一阵风又下楼去了。 周洵看着直摇头。 午饭时间刚过，江文博和江旻秋就来了。 姜楠正在给一个老婆婆施针，小乞丐拿着药房，对着药柜上的字给病人抓药。 他不识字，但知道写得一模一样的字，就是他要找的药。 “小楠，我和你爸来看你了，你这诊所很忙吧？”江旻秋一进来，就满脸堆笑，口气亲热得很。 姜楠差点针都没拿稳。 给她恶心得，中午还没消化的饭差点喷出来。 “跟你很熟吗？”姜楠头也不抬。 江文博看她施针的手法老练，越发对她满意起来：“爷爷知道你被抓走的事情，很是担心你，叫我过来问问你的情况。” 他的话说完，往门外看了一下。 门外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男人提了不少的东西进来。 江文博笑得十分和蔼：“这里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关着的几天也是受苦了。这里有汽水，听说可甜了，还有一些果子。” 姜楠施针完毕，她也听完了江文博的废话。 “我跟您非亲非故，你送东西不好吧？这送礼的做法可不好，你还是拿回去吧。”姜楠卷起针包，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再说了，无功不受禄，哪能随便收礼啊，回头被人举报，我都说不清楚了！” “小楠，你这么说就伤爸妈的心了。”江旻秋立即开口为江文博说好话。 第291章 当爹的得教教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可记得他们早就宣布跟自己断绝关系了，如今又假惺惺攀关系。 势利眼真是给他们演得淋漓尽致的。 “你们不是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她现在是我们周家的人，你们打哪来回哪去，少在这里攀亲戚！”周洵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姜楠抬眸看过去，脸上带着笑：“洵哥，你看完书了？” 他是听到楼下江文博和江旻秋的声音，怕姜楠被欺负，才赶紧丢下了书本。 小乞丐看着送来的好东西，眼睛直勾勾盯着。 他只在铺子里见过这些东西，还从未吃过……也不知道怎么样。 但看出姜楠和这对儿父女关系不好，他也只能忍痛收回视线，继续对着药方抓药。 “周洵，咱们父女说话，有你什么份儿？”江文博对周洵这个瘸腿的女婿本来就不满，现在他还在自己想拉姜楠回家，当面作梗，江文博自然没好话。 “他是我男人，你说有没有份儿？！拿着你们的东西走！”姜楠当即就怒了。 她跟周洵除了感情，还有相互陪伴，江文博一家算什么？当她的面儿欺负自家男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小楠，你自己想清楚，你这诊所总得需要人帮衬的，不说人手，就说药材，你没有人，你从哪里弄？”江文博忍耐着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姜楠说。 要不是老爷子非要把她认回家，他今天也不会来热脸贴这个冷屁股。 “就是啊，还有一些机器啊，西药啊。爷爷说了，你今晚和周洵回去一趟，这些他都会跟你说，你可别白白丢了这个好机会。”江旻秋笑得脸都要僵了。 如今姜楠被科研院看上，她也不得不暂时讨好姜楠。 “诊所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你们把东西拿走，别耽误我们给人看病。”周洵上前来，搂着姜楠的肩膀，眉眼带着冷。 他身材高大，站在江文博和江旻秋面前，无形之中，把两人就给比下去了。 江旻秋发现他今天没有拄拐杖了。 “周洵，你也是江家的女婿，开诊所这么大的事儿，有人帮忙，你还不领情，你别是不安好心，想着掌控我家小楠，这个诊所就归你一个人所有了吧？你们这种思想，我见过了不知道多少！”江文博冷着脸看周洵。 姜楠很烦，她拿出一根针送到江文博的面前：“你有完没完！啥你家的女婿，你家的小楠？你江家跟我姜楠断绝关系，整个京市应该都听说了！我真是不想说难听的话，可你要点脸吗？城墙拐弯处都没你脸皮厚！” “你怎么能这么说爸？！”江旻秋佯装生气，浑水摸鱼。 最好这父女两个闹得不可开交，永远不和解才好呢！ “你们再说，我就用针把你们的嘴缝上！东西拿着滚！”姜楠说罢，转身就把他们带来的东西，直接提起来砸进青衣男人身上。 “我姜楠是周家的媳妇儿，也是周家的人！你们江家既然说了要跟我断绝关系，那就别再来沾惹我，我开门做生意的，不是跟你们扯这些有的没的！”姜楠推着他们出门。 江文博气得不行，他站在小诊所门口：“你别后悔，老爷子都给你这么好的条件了，你是榆木脑袋想不透？！” 姜楠冷哼：“对，我榆木脑袋，你们一家聪明绝顶，不然怎么一知道我进了科研院，就没脸没皮的上赶着来贴呢，我都替你们害臊！” 江旻秋叹息着道：“姜楠，你真的太目中无人了。科研院都不看人品的吗，就把你招进去？” 姜楠翻了翻白眼儿：“你都能进研究所，我这种就说话嚣张了点的人，咋不能进了？我至少没让人把机密泄露给特务呢！”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少胡说八道！”江旻秋急赤白脸地反驳。 姜楠点点头：“是是是，你妈都要被批斗了，你们不想办法怎么应对，跑我这里攀关系，真为你们虚假的亲情感到悲哀。” 江文博被气得血压都飙起来了，他按着头，狠狠看着姜楠：“到时候有你哭的！” 老爷子说了，无论用什么代价都得让姜楠回家。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当爸的不客气。 而且江文博本就不喜欢姜楠。 要不是她确实在医学方面有点建树，他是看都不想看姜楠一眼。年纪轻轻，嫁个瘸子还挺光荣，家里给的好处不要，就够着一个瘸子能过什么日子？！ 他气得转身就走。 江旻秋赶紧跟上去：“爸，你别跟小楠见气了。她现在到底是科研院的人，心气儿高一些是正常的，只要我们再多来几次就好了。” 江文博来一次就觉得已经很给姜楠面子了，还要他这个长辈多来几次？她以为自己是谁？！ “还多来几次？！你不长脑子吗，再来几次她眼睛都长天上去去了！你爷爷也没说，一定得讨好让她回来。”坐进车里的江文博，脸慢慢阴沉下来。 江旻秋故作担心：“爸，你要做什么呀？咱们现在跟她只是有点儿误会，误会解除了就好了，再把她惹生气了，她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妈还因为她被批斗，她现在本事大着，咱们也不能轻易招惹啊。” “反了她了，科研院还只是立项，医学研究所才是京市医学的龙头老大。就算她进去了，也只是当个打杂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江文博被江旻秋三两句说得更加火冒三丈。 江旻秋的目的达成，她握住江文博的手：“爸，你别生气。是我不争气，我会好好努力，让爷爷对我也赞赏有加，这样你们就不会因为请不回小楠而为难了。”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能因为一篇文章被研究所看上，是你的本事。姜楠靠的不就是给那个郑夫人和倪夫人治脸才搭上科研院的吗，当我不知道这回事儿呢！”江文博眼神越发冰冷。 江旻秋不再说话。 “只要她没地方拿药，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她这小诊所也开不起来。”江文博整理了一下衣服，故作一副好长辈的姿态：“她还年轻，就这么狂妄，迟早得吃亏。我这当爹的不教教她，她以后得捅出大篓子来。” 第292章 已经很克制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扶着周洵坐下来，她一脸惊奇地看着周洵：“你今天好像一直都没用拐杖辅助了。” 他之前也会丢下拐杖，但一天下来还是遭不住。 因此跟姜楠不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带着拐杖出门。 “嗯，这几天腿的状态比之前更好了，所以我就试着先放下拐杖试试看，没想到一上午过去，都没感觉。”周洵说着，还跺了跺脚。 姜楠伸手捏了捏他的腿：“有感觉不？痛不痛？” 周洵轻轻摇头：“跟正常的腿一样的。” 姜楠站起来，扑进他的怀中：“以后谁也不准骂你了！谁骂你我就扎谁，把他们都扎成瘸子！” 周洵老因为腿被人看不起，姜楠也替他难过。 他是多好的一个人啊，腿受伤也是为了救人，凭啥做了好事的他却被人看不起？！ “好。”周洵笑着站起来，把她稳稳当当放在地上：“我出去走走。” “成，欸，你帮我看看哪里有字典卖，咱要教他认字，你看他抓药，龟速啊，人家老爷爷老奶奶都手把手教他了。”姜楠看着小乞丐，无奈极了。 他有时候动作太慢，那些个老太老头都急得要进去帮他抓药了。 既然要留下他，他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周洵看小乞丐不爽，可也不得不顺从姜楠。 小诊所缺人是真，只要不开工钱，啥都好说。 他走了后，姜楠继续给人问诊。 一个年轻点的女人缩着身子坐在桌子前，跟姜楠聊起家常来：“那江家的人，真的是你家亲戚？那个江文博，真是你爹啊？” “我没爹没妈，你可别乱说。”姜楠搭上她的脉搏，忽然惊叫：“啊，你怀孕了！” 女人愣了一下，随后抽回自己的手打了姜楠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连男人都没有怀孕啥！” 姜楠扯回她的手继续把脉，皮一下让她别再八卦。 给女人把脉完毕，姜楠开口道：“你啥事儿都没有，跑来问诊干什么？” “你开诊所的，还不许没病的人来看病呐！我认真的，那江文博真不是你爹？”女人继续追问。 “不是，我都说了我没爹，想什么呢！”姜楠拍掉她的手。 “送的都是好东西，你还让人拿回去干啥，傻了。”女人说到这个，就可惜得不行。 姜楠直接一嗓子嚎出来：“第28位！” “去去去，看完了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女人立即被赶走。 姜楠很清楚女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人爱八卦没办法。 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天已经大黑了，姜楠和小乞丐饿得饥肠辘辘的。 坐在饭桌上，姜楠拿着周洵买回来的字典，跟小乞丐说：“你自己翻一翻，看上哪个字，我就给你取那个字为名字了。” “你这取名字会不会太随意了？名字要根据生辰八字来取。”周母不太赞同姜楠的做法，她觉得名字伴随一个人的一生，多少带着点运气在里面，随便取哪能行？ 小乞丐抱着砖头一样的字典，一脸的茫然。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就看他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了。”姜楠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周洵端着菜出来，看到她的动作，脸顿时一沉：“不吃饭？” 姜楠赶紧缩回手。 很神奇，她居然知道周洵垮脸是什么意思…… 小乞丐拿着字典，慢慢翻着看。 蚂蚁大小的字，看得他眼睛都花了。他想到了自己很喜欢一味药的名字，便开口道：“忍冬藤……” “你喜欢忍冬藤这三个字？”姜楠立即追问。 周洵把菜放在桌子上，坐下来看小乞丐。 小乞丐摸着字典，对周洵说：“忍冬开花的时候，我吃了很多用来填饱肚子，我到你这里才知道，那叫忍冬……好听！” 周洵看着小乞丐，他点头道：“它之所以叫忍冬，因为在冬天也不会凋谢，在冬天它也能很好的生长，保持着生机与绿意，挺好。” 姜楠故作深沉地跟着附和：“忍冬开的花还有个名字叫金银花，金银金银，花不完的银子，以后要大富大贵呢。” 小乞丐被她说得开心起来，脸上顿时洋溢着笑：“那我就叫忍冬！” 周母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 晚饭后，姜楠教忍冬学习认字。要从基础教可不容易，忍冬初次接触拼音，根本就搞不清楚。 姜楠只能越发认真起来。 周洵在一旁逛了好几圈，发现姜楠满心满眼都是忍冬，他有些吃味起来。 “几点了，咋还不睡觉？”他眼眸很沉，语气极具压迫。 忍冬有点不好意思耽误他们夫妻，只能抱着字典从椅子上站起来：“小楠姐，我自己学，你今天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一溜烟就往楼下跑。 姜楠不悦地看向周洵：“你老吓唬他干啥，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是看着你说的，你都能知道他啥意思。” “啥意思？我不知道。”周洵这会儿生闷气，就跟姜楠对着干。 “你觉着我会信你呀？好啦好啦，睡觉了。”姜楠起身往房间走。 周洵拉住她的手，他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姜楠，你留下他，我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尽量让自己不在意，可你整日跟他在一起，我心中堵。” 姜楠嘿嘿一笑，伸手摸上他的心房：“我揉揉就不堵啦。洵哥，咱跟你是夫妻。我对忍冬最多也只是当个弟弟，再淡一点也就是个帮手而已。” “就算是这样，我也很不喜欢你跟他一起。”周洵道，她教小乞丐的时候，小乞丐总一双眼睛看着她的嘴巴，让他很不舒服。 “那明天开始你来教？”姜楠揉着他的胸膛，依旧笑嘻嘻的。 “我才不教，又不是我收回来的。”周洵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教忍冬学习？再说了，谁出了学堂还想着学习呢？ 姜楠叹息：“可我这帮手不认字很难帮我呀，总不能让不识字的妈来教。” 周洵不说话了。 两人躺在床上时，他都不给姜楠一个解决的方案。 这让姜楠也很为难，只能等朱丽丽来了，让朱丽丽暂时帮着了。 省得她家的男人，要把醋坛子都打翻咯。 第293章 你还是不信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杜月娥被批斗的这天，姜楠是听说了，但没有去看。 她对这种热闹没兴趣，再说了，今天是她，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是自己了。 在没改革开放前，大家都是要小心翼翼行事的。 今天诊所的人不多，很多人都去看批斗会了。 姜楠正盯着忍冬学习认字，江旻秋就和江老爷子进了诊所里。 一看到他们，姜楠脸上的笑都收敛了。 “你们又来干什么？”她放下手中的笔，脸上的嫌弃没有丝毫的掩饰。 江老爷子走进来，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姜楠说：“周洵的离魂症，你们找到对策了吗？” 姜楠扯了扯唇：“哟，还关心起他来了？” 江家向来看不起瘸腿的周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劳烦江老首长亲自上门慰问。 “小楠，爷爷问你话，是为了你好。”江旻秋在一旁，很不赞同她一般，蹙着眉头提醒。 姜楠不耐烦地对着天翻了个白眼：“这种场面话咱就别说了行吗？到底来干啥的，直接说，大家都很忙的。” 江老爷子浑浊的眼眸里带着冷锋：“姜楠，周洵一直都在骗你，他根本没有找到当初给我治离魂症的医生，你被他瞒这么久，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所以？”姜楠心中在意，可面上还是嘴硬。 就算周洵骗了她，可她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真跟他生气。 夫妻间，他们可以关着窗子说亮话。 “小楠，爸的话你要听，你在周家势单力薄，你能力又不俗，他们想怎么诓骗你，就怎么诓骗，你不要一味相信周洵的话。他连自己治病这种事情都不跟你说，你哪里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江旻秋一副十分关心她的样子。 忍冬默默抱起桌子上的字典，趁着他们谈话不注意自己，悄悄溜走。 江老爷子指着自己的头道：“离魂症不是那么好治疗的，治不好就会发展成这里彻底出问题。他怕不是治不好，怕你有二心才不跟你说的。” 姜楠生气地一拍桌子，随即指着门道：“你们说完了能不能出去！当着我的面说我男人的不好，我看脑子有问题的是你们！你们江家说了不认我，跟我断绝关系，能不能说到做到？！” 周母从楼上下来，看到江老爷子和江旻秋，拿着扫把就要赶人：“你们又欺负我媳妇儿干什么？你们是没事儿干了吗，整天上我们的小诊所打秋风一样，赶走几次又来！” 他们贪图姜楠现在的成就，可不就是黏着她不放？ 江老爷子也不多说，他站起来，语重心长地再次对姜楠说：“等周洵回来，你可以问问他，我可没骗你。你的父母是做了不少的错事，但也是你不听话导致的。他们大从内心还是希望你好的，我也是。” 姜楠听到他这话差点没吐。 “如果我不是科研院的人，杜夫人举报我的小诊所，今天被批斗的，是我、还有我的男人，以及他的亲娘。你们江家干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跟你们计较不是我懦弱，而是觉得你们根本不配让我浪费精力。” 江旻秋当即生气道：“你咋能这么污蔑自己的亲妈呢？妈根本没举报你，是小姨借着她的名义举报你的。还有以前养你的胡海霞一家，都在举报你，你就是不知道做人，才惹得大家都眼红你。” “她除了生我之外，有啥资格当我妈？上次是她叫我和周洵滚的，还亲自大肆宣扬说我们没关系，现在又舔着脸来认亲，到底谁不会做人啊？”姜楠烦不胜烦。 周母挥着扫把：“走走走！晦气！” 江老爷子赶紧后退：“周洵的病，如果你们想要他好起来，就来我们江家，我会把那人亲自叫到家里等你们过来。” 他说完，就带着江旻秋离开。 周母有些不明所以，她问姜楠：“小洵每天出门，不就是为了治病吗？” 姜楠一下子坐下来。 周洵骗她，其实上次他们就说了，但是她没在意。 连小娅在的时候也说他怪，还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偷人了……可是她都因为相信周洵没在意。 上次发病就觉得他的脉搏很奇怪。 他是不是乱吃药了？ 江旻秋和江老爷子走了没多久，周洵就匆匆忙忙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忍冬。 忍冬一进来，就咦了一声：“小楠姐，他们走了？” 姜楠点点头，她目光直直看着周洵一会儿，随后什么都没说就上楼了。 周母凑近周洵：“江老爷子说你没找到他说的医生，你赶紧上去哄哄你媳妇儿。你这孩子，咋还要瞒着自己的枕边人呢？” 周洵赶紧跟着上了楼。 姜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发呆。 “媳妇儿。”周洵轻声喊道，一向稳健的他，现在都很心虚。 “你要是不想好就一直瞒着我。”姜楠扭头看着他，心平气和的：“反正你自己主意大，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也不信我对不对？” 她对周洵是有点束手无策了。 给他看，他不肯，他自己到底找了什么医生，她也不清楚。 可从他脉搏正常来看，他应该是找了野路子。 治病这么大的事儿，他找的野路子，他也真是胆大包天。 “我没不信你，我就是没找到人，怕你担心，怕你开诊所为我分心，我才不说的。”周洵的掌心都被汗湿了。 姜楠红着眼睛看他：“洵哥，咱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还是完全没办法信任我吗？你这病拖久了对你没好处。我是你枕边人，总比你在外面找的人好吧？” “我错了媳妇儿……”周洵走到她的身边，捏着她的手道歉。 “你找的到底是什么医生？你跟我说，我跟他见一面，我就原谅你，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姜楠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总要见一面才放心。 “他可能不太愿意见人，我让你看，让你治，可以吗？”周洵很担心姜楠真的跟他吵，吵起来他也控制不了情绪，到时候病又发作。 他最近在忙着玉石生意，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姜楠甩开他的手，翻身背对着他。 第294章 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在她身边，来来回回踱步。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那我问问他好不好？” “你还问我？洵哥，咱们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医生的事儿了，而是你从来都没有相信我，这让我心口堵得慌。”姜楠扭头看着他，一向明亮的眼眸染上了薄雾。 周洵看得呼吸一滞，他立即拉住姜楠：“我没不信你，我怕你担心，不敢让你知道我没有找到那个高人。” “洵哥，让我来试试吧。”姜楠反手握住他，她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说：“我会医术确实奇怪，可是我绝对不会害你呀，比起外人，我不是更安全吗？” “我知道，但是我暂时不能先让你治疗，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估计要一个月的时间。”周洵慢慢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以商量的态度跟姜楠说。 姜楠的唇紧紧抿起，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媳妇儿，我保证，就一个月……”周洵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开口保证。 “你说的，一个月后你再有啥变故，再也不理会你了。”姜楠说完，还是背对着他。 反正生气是要生气的，不能那么轻易就被他说服了。 周洵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呢喃，“我买鱼买肉，给你开小灶，你别生我气了成不？” 姜楠哼了一声，但是已经偷偷咽口水了。 “还能给你买汽水喝，汽水很甜的，有橘子的味道。”周洵继续诱惑他。 姜楠猛地翻身，结果椅子猛地摇晃起来。 周洵怕她摔倒，赶紧伸手把她抱住：“一听到吃得这么激动？” “说啥呢，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汽水你咋能喝到？”姜楠趴在他的怀中，一副严刑逼供的样子。 “谁让你男人有本事呢，别人就是愿意送汽水儿给我喝。”周洵唇角勾起。 “男的送的还是女的送的？”姜楠眼眸盯着他，还带着急切。 周洵沉默起来。 姜楠更急了：“你居然在犹豫，你走开！” 她生气地推周洵。 “我弟兄给我买的，你想啥呢？女人送我喝，我还不行喝呢。”周洵笑得很开心。 “你故意的？”姜楠更气了，明明她占优势的，咋忽然就被周洵三言两语说得占据劣势了？ 她好气，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没呢，是你醋坛子打翻了。”周洵干了坏事还轻飘飘的。 姜楠气得不行，她轻轻用脚尖点了一下周洵的腿，“你说买鱼买肉的，现在去，我累了，只有吃的能让我心情好一点。” “行，我马上去。” 他出门后，姜楠下楼，第一时间看向忍冬。 忍冬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猛看字典。 姜楠走到他的身边，忍冬更怕了，他垂下眼眸，手指紧紧捏着纸页：“小楠姐，咋了？”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周洵回来得太快了，如果不是忍冬知道他在哪里，应该没有这么快才对。 忍冬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说把你赶走哦，这里我说了算。”姜楠的表情严肃起来。 忍冬抬起小鹿一般的无辜眼眸瞅了她一下，最终还是屈服于老板的威势之下：“我在京市当流浪儿挺久了，他一开始坐轮椅，还是挺吸引人视线的吧……” 姜楠并不信任他，她走到一边坐下来，端起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忍冬，这小诊所虽然支付不起你的薪水，可对你还是不错的，你说假话就太不厚道了是不？” 忍冬急了起来，他放下字典，疾步走到姜楠的面前：“我没撒谎！他太耀眼了，哪怕坐在轮椅上时，我都羡慕他，我来小诊所确实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的……” 姜楠看着青葱稚嫩的脸，忽然也能理解了。 小男孩嘛，多少有点倔强的心理。 用超前的说法就是，中二。 “忍冬，我对你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不给我搞幺蛾子就行，不然我绝对不饶你，明白吗？”姜楠说完，就打算去忙活。 “我知道的小楠姐。”忍冬垂下头。 周母听他们说完，上前安慰忍冬：“你也知道咱们小诊所的事儿多，你不要怪她对你太严厉。” “没有没有。”忍冬连连摆手，他就是想融入他们而已。 姜楠没想到，忍冬居然是冲着周洵的帅来的。她觉得挺好玩的，同时又觉得很开心，她的男人优秀到，同行都能以他为榜样。 周洵回来的时候，姜楠凑在厨房帮他生火。 “你知道忍冬很崇拜你吗？”姜楠对正在切鱼片的周洵说。 周洵眉头紧蹙，十分投入地展示自己的刀工，但他依旧不忘回答姜楠：“不太知道，但他今天一下子就找到我，让我有点意外。” “跟踪你很久了大概，以后你到哪里去，我都能让他立即把你找回来，挺好的。”姜楠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有个专属眼线了是吧？”周洵并不生气。 反正他又没干坏事，唯一怕被姜楠发现的事儿，也被江家捅出来了。 想到江家，周洵的脸就垮了下来。 姜楠以为他在生气，立即道：“咋可能，我充分相信你的，洵哥，就是有急事，有他这个人形雷达，也好处理嘛。” “忍冬跟我说，江家的人，在你面前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会一直相信我吗？”他今天急着回来，也是怕姜楠被说服了。 毕竟她现在确实势单力薄的，他们又有一个小诊所。感情掺杂着利益，就很难稳固。 “废话，我不信你难道信他们的鬼话？我又不是不知道好赖的人。”姜楠拿着火钳，把红薯一个个往火炉里塞。 周洵心满意足。 “你站挺久了，不如我来吧。”姜楠生好了火又把红薯摆得整整齐齐，放下火钳站起来。 “不用，你是瞧不起自己的男人是不？我问过了，我现在的腿就是要多活动，不碍事。不行晚饭后让你再看看，可以吧？”周洵稳健极了。 姜楠点点头，重新坐回炉子边，她伸出手烤了烤手：“京市这边冷得好快，现在才十月呢，就觉得冷飕飕的。” “马上就要准备冬衣了。”周洵问过了，这边一冷下来，就不会再回暖了，一天比一天冷，十一月差不多就要用上暖气了。 第295章 大显身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很担心周娅，都大半个月了，还没一点音讯。 “小娅去找姚叔的时候，天还是暖和的，她要是再不回来，可就抗着寒冷回家了。”姜楠语气满满的担忧。 “我明天找弟兄去看看，这边的寒冷可扛不住。”周洵安抚着她。 等做好了饭，姜楠打算招呼大家吃饭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咚咚咚的敲门声，像是要把门给捶烂了。 周洵一脸不悦地上前，打开了门，还没说话，对方已经猛地将门推得大开。 满屋子的香味飘溢。 胡海霞站在门口，顿时捻酸着道：“哟，做了什么呢，这么香！发达了就是不一样哦，关着门吃大肉！” 周洵的脸阴沉，他伸手把胡海霞推出去：“你来干什么？” “姜桃生病了，咱们没钱给她治，你叫姜楠出来，我跟她说！”胡海霞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求人的态度。 周洵顿时怒了：“我媳妇儿该你们的？都几点了让她去给人治病，是这里的医院都关门了还是不让你们进？” “周洵，你这话说得就不理智了，我虽然没生她，但也养了她一场，这养育之恩重于泰山，她想就这样跟咱们一刀两断，可没门！”胡海霞叉着腰，蛮不讲理地大声嚷嚷。 她可是听说了，姜楠进了科研院，江家现在又要认她，而且还是要想尽办法认她，把她拉拢了。 这会儿不得把姜楠叫走好好说道说道，这天大的便宜让周家和江家占了。 他们姜家把人养那么大，就捞个三百的彩礼钱，凭什么？ 姜楠走出来，就听到胡海霞这番话，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要吃饭了哪里有时间去给她看病，那么多医院不让你看啊？没钱就去找江家，你女儿不是要把工资给你一半嘛，看病的钱总会给的。” “小楠啊，江家现在连门都不让咱们进，哪里还能要来钱啊？他们江家没安好心啊，不仅抢了我的女儿，现在连你都要抢，我这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把你养得这么优秀，他们就想坐享其成，你说这干的是人事？”胡海霞拉着姜楠的手哭诉。 姜楠没有说话，她开始琢磨胡海霞的话。 胡海霞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又挤出几滴鳄鱼眼泪来：“小楠，你想想啊，要不是妈当初非要你嫁给周洵，你现在哪里能混这么好？我对你的恩情，可不比江家多？” 姜楠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江家的老爷子今天跑到这里来，又是送礼又是要给我男人找好医生治病的，大有拉拢我的意思。可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呀，他们就是看我现在发展不错，想要给他们光宗耀祖。而他们不愿意放手旻秋，也是因为旻秋他们花了时间和钱去培养的。” 胡海霞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我是当然不从的，可是如果闹到公安局里，我这也没办法啊，毕竟血缘上的亲情是无法割断的。真到了那一步，你妈你就鸡飞蛋打了。”姜楠怅然地叹息起来：“其实我不喜欢江家人，他们毕竟没养我。” 周洵知道姜楠要说什么，便也跟着道：“江家现在不遗余力地破坏我跟她的关系，目的就是让她孤立无援，到时候她只能回江家了。咱们周家到底还是跟你们姜家提过亲，是大家伙儿都承认的亲家，如果她回到了江家，咱们周家也就是跟江家是亲家了，你们什么都捞不到。” 本还犹豫的胡海霞顿时就生气起来：“他们居然心机这么深？” “你今天来是被江家怂恿的对吧？”姜楠话锋一转，态度也冷了起来。 胡海霞有点尴尬，她结结巴巴道：“你也知道妈没读过书，很容易被煽动，你们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肯定要听你们的。” “你现在最好就是把旻秋要回去，就拼命闹他们。旻秋毕竟是你的亲女儿，法律上他们必须承认。只要你捏住了明秋，就等于捏住了江家。江家为明秋付出那么多，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姜楠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江家背后搞她，她也可以搞江家。 反正都不认她了，她凭什么要给江家面子呢？ 胡海霞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忽悠走了。 重新关上门后，姜楠看了一眼周洵，偷笑起来：“这段时间有江家守地，谁让他们整日在咱们面前晃悠，恶心咱们呢。” 周洵伸手搂着她的肩膀：“你这心眼子，很不错，能处理这种麻烦事儿了。” 他很讨厌胡海霞他们胡搅蛮缠的态度，多数忍耐着怒气，实则是非常想狠狠揍他们一顿，把他们揍怕了，就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了。 姜楠扬起下巴：“以后麻烦事儿多着呢，现在当练习好啦！” * 没舒服几天，郭鸣就亲自上门来把姜楠带走了。 坐在吉普上，姜楠有点紧张：“这么匆匆忙忙的，到底啥事儿呀？” “你给人做过手术吗？”郭鸣把一叠资料交给了姜楠。 姜楠抽出来，看到是病例，立即认真看起来：“我哪里有条件做手术？” 她前世是做过，但是这辈子她的经历稍微查一查，就查得很清楚了，不敢说自己会。 郭鸣可惜地叹声：“明天有一台癌症手术，是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做的。医院那边让我们给出决策来，我们看了病例觉得很难。” 现在癌症手术难，不仅仅是因为医疗技术落后，还有医疗机械的不先进。 “也不是没办法。”姜楠扫完病历后，对郭鸣道。 郭鸣精神为之一振，他紧紧盯着姜楠：“你有办法？” “要先去看看机械我才好告诉你们怎么做，但我觉得这个手术不是很难。”姜楠道，她拥有丰富的癌症手术，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的癌症还没发展到非常严峻的地步，理论来说，就算机械落后点也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主刀医生的经验不够丰富。 郭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不是很难？” “机械不先进固然有影响的，可是丰富的经验是可以弥补的，我看了机械后，你让我见参与手术的医生，我亲自告诉他们怎么做。”姜楠很平静地回答，可她的态度却是自信到了让人信服的程度。 第296章 你真是好样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这话无疑给一筹莫展的郭鸣内心，砸下了很有重量的一击。 他瞪大眼睛看姜楠：“你有经验？你既然没有做过手术，咋敢说自己的经验是对的呢？” 姜楠都没想到这茬，她咳了一声：“我用小动物做过实验，郭教授，等咱们到了医院再说，你看成不？我说得对，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做，我说的不对，你们可以纠正，医学的进步不就是互相传授经验的成果吗？” “你说得对，但小动物和人还是有区别的。”郭鸣对她的经历一清二楚，毕竟是要收纳到科研院的人才，背景必须要调查清楚了。 “是这样的。”姜楠不想再多说，说再多也无益。 吉普到了医院，郭鸣忍不住开口问姜楠：“小姜同志，你的文章写得确实很好，里面有很多论点我也是很赞赏的，可这次跟写文章不一样，这次是活生生的人，你要是说了不对，出了人命咱们都担当不起。” 郭鸣的话令姜楠也有点担心起来。 手术中间任何一环出了差错，就是要人命的事情，她的理论知识再好，经验再丰富，不是她做这台手术，都是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 “你要以我的经验达到百分百的稳健，咱也做不到啊。”姜楠苦笑着说。 郭鸣怅然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他叫姜楠过来，其实也只是多一个人多一点希望。真要希望全寄托于她的身上，科研院几个糟老头子就真的太不成体统了。 医院的会议室里，一群人都严阵以待。 郭鸣和几个老教授各自发表了言论，但他们对这次手术的猜测结果并不理想。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不确定得肝癌的患者，是中期还是晚期，癌细胞有没有转移和扩散。 此时CT和核磁共振医疗设备还没出现，只能靠着老道的经验去判断。 如果已经扩散或者转移，这就意味着，做手术反而加速死亡。而他们通过超声也不能准确地判断，毕竟这只是辅助判断。 姜楠拿着超声图细细观摩着，她上辈子也是从这个年代过来的，很多临床表现她都熟记于脑，看到超声图的时候，她就找回了上辈子的感觉。 “现在还有一种手段，那就是穿刺。”姜楠开口对众人说。 “穿刺……我们也考虑过，但你知道，医疗设备和技术的限制，穿刺手术的准确性和成功率是非常低的。”郭鸣面色凝重起来。 姜楠深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不上场是不行了。 技术这方面她完全可以做到，因为在未来，穿刺手术在不断实践过程中，技术已经非常高超，甚至准确性也大大提高。 当然，现在这个年代医疗设备的限制问题，她不敢保证有未来那么准确，但也可以确信，绝对是可以查出癌细胞是否转移。 “郭教授，我知道我自请参与主导穿刺手术是非常冒险的行为，但我可以确定，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我的经验丰富。”姜楠望着大伙儿，眼神里都是坚定。 郭鸣想要开口，而他身边的老孟却拉住了他。 “要不让他试试吧，不查出来，结果也只会更糟糕。”老孟缓慢说道。 主刀医生的手紧紧握住，他紧紧盯着姜楠，面色沉重。 “如果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承担。现在可以让我亲自看看病人的情况吗？”姜楠站起来，态度诚恳。 主刀医生站起来，他眉头紧皱：“我相信现在年轻人的能力，也很欢迎年轻人投入到医学这行，可是你到底太年轻了，你的话不能令我信服，你知道这次做手术的人是谁吗？” 姜楠摇了摇头：“您还是别跟我说了，否则我有心理压力，就让我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吧。”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主刀医生头发都白了一半，他从医这么多年，真的无法相信一个毛头丫头能把穿刺做好。 “别耽误了，先去看看吧。”老孟开口说。 他看姜楠眼神镇定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觉得姜楠一定行。 到了病房，姜楠已经换上了白大褂，她走到病人面前，掀开被子和他的衣服，一边观察腹部情况，一边记录。 她写得非常仔细，很多他们之前检查时没发现的，她都写了上去。 主刀医生看到她写到腹部硬块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确定腹部硬块存在就是中期了？” “你如果手感更好一点，就会发现腹部的硬块是凹凸不平的，这种情况是中期没得跑了。而且它这个包块大小和质地软硬都能判断。” 这个纯靠手感的年代，这种细节可谓是宝贵的经验了。 姜楠检查完毕，开口跟众人说：“他所有的情况符合癌症中期症状，从肝部区域疼痛情况，到全身乏力，消化症状以及肝癌肿块都能确定。” 她的经验确实比主刀医生都丰富，她说的这些，大家伙儿都相互来触摸，进行总结。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居然能发现我们没发现的，这是一项了不起的发现！”主刀医生看着姜楠，脸上都是激动。 姜楠很谦虚，也很不好意思：“哪里的话，手术还得你们发挥了。” 话说完，他们已经安排做穿刺。 所有参与手术的人，都钻进了手术室，特别认真地看姜楠做穿刺手术。 姜楠的穿刺手术经验老道，她每动作一下，都会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让旁边拿着纸笔的老孟记录下来。 手术结束后，老孟捧着记录下来的手术过程，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老郭，你看看！你看看呐！”他抖着手拉郭鸣。 实际郭鸣就光听，就听出她做穿刺手术和大家完全不一样，她似乎对于这项手术已经滚瓜烂熟的地步。 从选择位置，到精确的度数，厘米，包括手腕要处于什么状态等，各项数目，各项状态，她都准确地说出来。 接下来就是做活检诊疗。 出了手术室，姜楠一身汗，但她感觉浑身都舒坦。 这个手术她做了无数次，无数次的经验让她每一次做完，都相当的满意。 郭鸣坐在她的身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样的。” 第297章 周洵的不安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可不敢邀功，她是依赖于前世的经验，才有了今天的成功。 “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姜楠难得不自在起来，她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看着医院的走廊。 可她唇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住。 老孟在此时也走过来，紧紧抓着她的手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你真的没有跟人做过这个手术？” “你相信世界上有天才吗？”姜楠没办法解释，只能用这个糊弄过去了。 老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陷入了沉思中。 郭鸣忽然爽朗地大声说：“我相信！” “我也相信，我在外留洋确实见到过一个医学界的天才，他对于医术的理解异于常人，与我们普通人是脱节的，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羡慕。”老孟慢慢说着。 姜楠也见过这样的天才。 他们仿佛为了那个领域而诞生，在那个领域里，他们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哎，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这是我们的人才该多好……不过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天才了！”老孟为这个而感到十分的开心。 郭鸣道：“果然把你收纳到科研院是对的，你的实操和经验都非常老道啊，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聊天这会儿，结果已经出来了。 癌细胞没有扩散，可手术。 为了明天的手术，姜楠和他们开会到天黑。 从医院里出来，姜楠正要上吉普车，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下一刻，她就看到周洵从车上下来。 “洵哥。”姜楠喊他的同时，人已经奔向周洵了。 老孟看到周洵，低声问郭鸣：“这就是她那个得了离魂症的丈夫？” “嗯。”郭鸣点头。 “洵哥你亲自来接我呀。”姜楠眼眸含着笑。 周洵点头，他看到郭鸣和老孟靠近，便开口打招呼：“教授好。” 郭鸣点点下巴，算是回应，而老孟则上前，认真打量他：“听说你离魂症挺严重的，一直在找一个高人，高人是谁？靠谱吗？” 他说话直，周洵不是很喜欢。 周洵看着老孟的眼睛，疏离冷淡：“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靠不靠谱还不清楚。” “你找旁人不如找你媳妇儿，你可要好好把握她，她前途无量，跟着你算是吃大亏了。”老孟并不在意周洵的态度，他只觉得周洵能找到姜楠这样的媳妇，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老孟！”郭鸣觉得老孟这话很不合适，人家小同志跟谁，那都是他们自个儿的事儿。 他酸溜溜说这些，到时候还招姜楠不喜欢。 姜楠也因为他这话而紧绷心弦地看向周洵。 “好，我们先回去了。”周洵牵着姜楠的手。 姜楠感觉他好用力，他果然生气了。 跟老孟和郭鸣告别后，姜楠坐进吉普车里，她瞅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周洵，心中有点忐忑。 “怎么了洵哥？”她轻声问。 “回去说。”周洵闭上了眼睛，仿若拒绝交谈。 开车的是他的兄弟，见周洵心情不好，怕姜楠坐车闷，便开口跟她搭话：“大妹子，你厉害啊，跟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人都认识，以后洵哥的腿，就不愁治疗了。” 姜楠正要回答，周洵就睁开了眼睛：“开车还那么多话，出事咋办？” 他这像是吃了辣椒，脾气这么火爆，逮谁呛谁。 周洵的兄弟闭嘴了。 到了诊所，周洵下车就直往诊所里走。 姜楠跟上他，诊所的门关上后，她才开口，生气地质问：“洵哥，你到底咋回事？老孟的话你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不管咋样，咱们是夫妻，夫妻同心，咋还能因为外人无心的话吵架呢？” “我的病你也不用到处跟人说，还让那个老孟帮你说好话，我都答应让你看看了，你咋还这么做？”周洵觉得最不舒服的就是老孟的话。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能力，跟如今搭上科研院，又与第一人民医院认识的姜楠比，差太远…… 老孟的话简直就是扎他的心窝。 更何况，他还有病。 “我没到处说呀，他们早就知道了，老孟还给了我不少的资料，等我看完就能知道怎么治疗了，洵哥，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中，他说话——” 周洵打断了她：“跟着我是不是很吃亏？” “你咋这么想？咱要是觉得吃亏，会做这些事儿吗？”姜楠赶紧去牵他的手。 “先去吃饭吧。”周洵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饭桌上，他一言不发。姜楠心中也觉得不好受。 等他回房，姜楠帮着周母收拾厨房。 “忍冬说他今天在外面又发病了一次，不知道吃了什么又好了……小楠，你说他啥都不愿意跟咱们说，也不行呀。”周母压低声音，满脸愁苦。 姜楠倒是慢慢明白了。 周洵性情一向稳得住，今天因为老孟的话耿耿于怀，还是因为凑巧发了病，他内心焦躁却毫无办法。 “我会好好跟他说的。”姜楠安慰着周母。 周母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姜楠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周洵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她还想跟周洵好好聊聊呢。 躺下后，姜楠发现周洵的眼睛紧闭，她也不好开口了。 她默默握住周洵的手，试探他到底睡没睡。 周洵没有回应她。 姜楠在满肚子失落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周洵就出门了。 姜楠下楼后，就开始忙碌。接诊时间过得总是非常快，一天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日薄西山，姜楠坐在门口跟周母一起整理菜的时候，郭鸣坐着吉普车过来。 “小姜同志，告诉你一个喜讯，癌症手术非常的成功，确实如你所言，没有扩散没有转移，后期只要控制好，还能活好多年呢！”郭鸣一下车，就喜极而泣地跟姜楠说。 “真的？！”其实姜楠对这个结果已经早就猜测到了。 这个手术真不算难，至少在未来，这是非常小的一台手术了。 “是……是！保住命了！保住了啊！”郭鸣紧紧抓着姜楠的手，老泪纵横：“今日有总理身边的人过来，她对你在癌方面的见解，以及做穿刺手术的记录非常满意，让我们好好待你！” 第298章 就想惹她生气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被他的话给惊到了，她以为他们说的重要的人物，也不过是司令首长之类的，居然还和总理的人很熟？ 连周母听了都心慌。 她一方面开心姜楠能有现在的成就，一方面又怕她走太高，根基不稳到时候摔下来。 “你这次的理论，要收录在我们科研院的资料库里，过一段时间会传达到所有的医院里，包括乡镇。你还藏着别的没有？”郭鸣握着姜楠的手，好像生怕她会飞了一样。 “郭教授，要不屋里说？”姜楠觉着让人家站着说也不是一回事儿。 “就不了，你有时间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写成文章，医院那边的同志现在把你奉为神人了，你没事去那边多走动走动，对你和你的家人都好。”郭鸣嘿嘿笑起来。 “好，我知道了。”姜楠知道郭鸣这是给她行方便呢，以后家里人要是有个病痛什么的，去医院都可以直接走绿色通道了。 “上面说了，要进行一次表彰大会，医院那边已经到各大医院通知了，你这个穿刺手术要大力推广交流。”郭鸣说完，就打算离开了。 姜楠送他上了车。 周母等车走远了，拉着姜楠走到一边，低声道：“你在京市还没站稳脚跟，跟他们一起，万一你的医术出了问题，他们能帮你吗？” “妈，这不就是站稳脚跟嘛？靠自己的能力获取他们的认可，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姜楠拉着周母在门口坐下来。 这次表彰大会是第一人民医院办的，这可比江家自己搞的什么会可有含金量多了！ 姜楠救了一个重要的人物，没出两天，就被医疗这个圈子的人传得沸沸扬扬。 但姜楠并不开心。 因为周洵两天没回来了。 “连你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了？”天黑的时候，姜楠坐在炉子前，问在背拼音的忍冬。 忍冬点头：“就算知道，他也不让我告诉你，第一天我是找到他了，但是他不让我说。” 姜楠没再说话。 忍冬看出她的心情很不好，也不敢再打扰了。 姜楠有时候觉得，他还不如坐在轮椅上呢，腿一好就跑得不见人影，就算两人吵了架，也没没必要不回家呀。 他要是不喜欢更多的人知道他的病情，她不说就是了，自己慢慢想办法就行。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周洵吃的是什么药…… 她升好火，让忍冬等水开了喊她，就匆匆忙忙去了二楼。 姜楠把房门关上，随后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她想找周洵是不是藏着药，找出来看看成分，如果没问题她就不管了。 可把整个房间都翻乱了，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药。 姜楠挫败地坐在坑边，她叹息一声，正打算起身整理，房门就被推开了。 两天没见的周洵站在门口，发现房间乱糟糟的，他轻轻蹙眉：“你找啥？” “找我要穿的一件衣服。”姜楠说完，立马起身收拾房间。 周洵目光巡视了一圈，找衣服还能把炕都翻乱？ 姜楠也觉得撒谎没意思，他们之间之前明明是无话不说的，咋就短短几天变成了这样？ 她整理好了炕，忽然扭头看向周洵：“洵哥，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有事，你给我检查一下腿吧，我明天还要出门。”周洵走进来，坐在了椅子上。 姜楠嗯了一声，她起身走到周洵的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捏着他的腿，从上到下，她捏完了确定周洵的腿保养得还不错，只要不乱来就不会出问题。 之前还说要买复建的机器，现在看来不用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自己恢复那么快。 “你的腿已经没啥问题了，只要别做剧烈的动作，用力磕碰，就不会出问题。”姜楠温声和周洵说。 周洵嗯了一声，他站起来，往脸盆架走去。 姜楠觉得他对自己真的好冷漠，就因为老孟说了两句，他就跟自己生闷气吗？ 周洵拿着搪瓷脸盆转身，看到姜楠眼巴巴看着自己，他咳了一声：“咋了？” “我咋了你不清楚吗？”姜楠声音很轻，她垂下眼帘，默默呼出一口气，接着说：“洵哥，你有啥事儿事情不能跟我说呢？” “我听说你在医院做了穿刺手术，非常的成功，你从哪里学到的经验？”周洵没回答她，反而问起她的事情来。 姜楠皱了皱鼻子：“洵哥，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你咋又把话转到我身上了？” “我的事儿不说也不碍事，你的事儿却是轰动的。”周洵走向姜楠，他看着姜楠明亮的眼眸，接着说：“媳妇儿，你的事儿你不想说我绝不会多问的。” 姜楠倒是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是，自己的事儿他不问，他的事儿她也别插手。 她还想问问周洵，他吃的什么药呢。得，现在不用问了。他不想说，还拿她的医术来钳制自己。 “那你去打水吧。”姜楠露出跟平时一样的笑。 周洵觉得她不追问，懂事是好事，可内心却十分不舒坦起来。 他觉得自己也太别扭了，明明是很在意她的，可却还是忍不住惹她生气。 洗漱完，姜楠率先躺到炕的内侧。 周洵在她的身边睡下：“明儿小娅就回来了，她说药材非常非常的多，应该能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姜楠哦了一声，她打了一个哈欠：“睡吧，明儿的事情明儿再说。” 周娅要回来的事情，她昨天就知晓了。 她提前写了信，昨天送过来，总之一切都好，该带回来的人，都带回来了。 有了这批药材，周娅到明年开春再出门收购药材也可以。当然，这是理想的状态。 周洵扭头看向她。 “干啥啊？”姜楠眨巴着眼睛，跟周洵装无辜。 周洵伸手捏住她的脸：“你在闹别扭？” “哪能啊，咋能跟洵哥闹别扭啊，洵哥说了，你我之间，彼此不多问彼此的事情，我想也是，就算再亲密的人，也是要给彼此留有自由空间的。”姜楠故意气周洵。 就他会生闷气？ 她还能气死人不偿命呢！ 周洵被她一番胡掰扯整得牙痒痒却无法开口责备她。 他自己造作后的结果嘛，怪她就太无理取闹了。 第299章 夫妻斗嘴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作为男人，确实不应该这么小肚鸡肠。 周洵默默说服自己，他嗯嗯两声后，接着道：“那睡觉吧。” 说完，就翻身背对着姜楠。 姜楠内心冷哼。 他们这算啥？！ 她生着闷气，可也不想再说啥了，反正她知道，跟倔牛一样的周洵说啥都没用，她也没办法跟他坦白自己医术的事情。 从头到尾她干活的轨迹他都一清二楚，就算平时伶牙俐齿的她，也没办法解释，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骗周洵。 第二天，气温骤降。 一早姜楠冷得直打哆嗦，她穿好棉衣后，下楼就见周母给忍冬穿冬装。 忍冬的冬装还没买，只能穿周洵的军大衣。他过于消瘦，军大衣穿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笨重的企鹅。 姜楠哈哈笑了两声：“怎么样，衣服暖和吗？” “暖和！”忍冬开心的点头，他伸手反复抚摸衣服，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小娅怎么还没回来呢，不是说一早就回来嘛，这都几点了。”周母走到门边，不住的念叨着。 姜楠搓着手走到门边，她吸了吸鼻子：“京市入冬好早嘞，而且冷得非常突然，昨晚都没察觉到。” “是哎。”周母心不在焉地回答。 开了门，病人也不多。毕竟天那么冷，很多人都不是很愿意出门了。 快九点的时候，外面传来吆喝的声音。姜楠一听是周娅的声音，立即蹦起来，赶紧和周母一起往外跑。 她才跑出门，就看到穿着军大衣的周洵从一辆货车下来。 他身材高大，穿着军装的样子特别有型，这一下都把姜楠看呆了。 前世，她和他离开后，再见是很久很久了，那时候他已经西装革履了。 周洵看她呆在门口盯着自己，开口喊：“过来啊。” 姜楠回神，她脸颊微红地走向周洵。 这个臭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啥，搞得她昨晚被他气得生出一肚子闷气，在看到他这张脸后，不仅闷气消散，还立即原谅了他。 姜楠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干啥啊？” 周母看她这小女儿扭捏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周洵迷住了。 得亏她生了一个漂亮的儿子，不然这么优秀的姜楠都要被人抢走了。 “这一路辛苦了，回去先喝汽水。”周母走向周娅，捏着她的手说。 周娅黑了不少，可气质却比以前洒脱了不少。 “不辛苦，想着咱能赚钱，我可有使不完的劲儿。”周娅说话间，看到了忍冬，她下意识问：“找伙计啦？” “不算伙计，反正就是提供吃的住的，帮咱们忙。”周母对着忍冬招了招手。 忍冬跟个小企鹅一样跑到周母的面前，脸颊泛红地看周娅：“小娅姐。” 周娅盯着他打量，她发现这个青涩的少年长得还挺俊秀的，就是穿着大号的军大衣挺滑稽的。 “嗯，叫啥啊？”周娅爽朗地问。 “叫忍冬，忍冬藤，你知道吗？”忍冬眼巴巴看着她问。 “我是买药的，当然知道这个，既然是伙计那就赶紧帮忙搬药，我嫂子清点。”周娅干事利索，也不跟忍冬多寒暄。 忍冬被她的性格弄得懵懵的，周娅说啥他就干啥。 姜楠回到诊所里，她站在借来的秤前，一边清点药，一边记录在册。 这批药他们搬了一天，才搬完。 “这么多药，咱们还得想办法保存呀。” 晚饭的时候，姜楠跟周洵说。 周洵嗯了一声：“好在京市冬天的空气里湿度不大，春天就说不定了，要是这批药能冬天全部用完，那就不担心保存了。” “我做药膏的药可以很快用完，可冬天你也说不清楚诊所的生意如何……”姜楠满口担忧。 “你们真是……没药急，有药还是急，咱们不是有个顶层没用嘛，我明儿起去上头打扫，弄干净了有太阳的时候就晒晒，总不能整个春天都是下雨吧？”周母笑呵呵的。 她端了一大盆汤上来，跟周娅说：“多吃点，都忙瘦了。” “得嘞！”周娅拿起筷子就去找肉吃。 “后天你有空吗洵哥，后天医院的表彰大会要开始了，郭教授跟我说，你也要去一趟，咱们全家都得去。”姜楠咬着筷子，看着周洵。 “有空。”就算没空他也要抽出时间来。 “哥，今天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你的事儿明天能一天办完吗？”周娅啃着骨头，含含糊糊问道。 “办得完。”周洵说。 姜楠嘀咕起来，周娅都知道他办啥事儿，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心中酸酸的姜楠，用力啃了一下骨头。 她哀怨地瞅了一眼周洵。 周洵察觉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啥？” “看看也不行呐，知道的咱们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陌生人呢。”姜楠哼哼着。 周洵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脚尖：“阴阳怪气的干啥，有话就说。” “洵哥你想多了，我可谨记洵哥的话呢，不多问，给彼此保留自由空间。”姜楠说完，低着头专心吃自己的肉。 周洵长眉微蹙，他盯着姜楠说：“现在不说，后面真想要知道，就没机会了。” “没就没咯。”姜楠可不会被他吓到。 她就是要让周洵急。 周洵的脸色果然不好了。周娅一看不对劲，赶紧低声跟忍冬说话起来。 “你拼音学得咋样啊？嫂子平时忙，如果你有啥不懂的地方，你以后可以问我了，我一个冬天都在京市这边的。” 忍冬嘴里塞满了饭，听到她的话，只能猛点头。 周母坐回桌子，看周洵跟姜楠各吃各的，也没有平时互相夹菜的画面了，她有些不开心：“你们又咋了？好端端的饭桌上吵架？” “没吵架啊，食不言寝不语嘛。”姜楠立即安抚周母：“我最近在医书上看的，说是吃饭的时候，专心咀嚼，会长命百岁的。” “整日胡说八道。”周洵轻声反驳了一下。 “我一个医生会胡说八道吗？本来细嚼慢咽对肠胃好，就容易长寿呀。”姜楠仰着脖子跟他讲道理。 “那也不至于长命百岁。”周洵跟找茬一样，就跟她对着干。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话了，再说饭桌要被你们小两口掀翻了。”周母无奈地摆手制止他们。 第300章 你怎么睡得着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娅听了周母的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姜楠不再说话，周洵也安静下来了。 一顿饭姜楠吃得没滋没味的，帮着整理了厨房，她就回房间了。 周洵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她坐在炕上看医学材料，他叫唤了一声：“洗脸了。” “你先洗吧。”姜楠头也不抬。 灯光映照下，她白皙的面容镀上了一层蜜一般，泛着金色的稠光。 周洵看了一会儿，开口道：“灯光照着你的皮肤，你很像烤乳猪。” 姜楠把手上的资料一摔：“说谁是烤乳猪呢，好呀你，你连烤乳猪都知道，你最近都去哪里逍遥了？” “来洗脸，我的脸脏，你先洗。”周洵不回答她，而是声音温和了些许。 姜楠从坑上跳下来，她来到洗脸盆旁边，看着周洵：“给我拧毛巾，今天写字手都写软了。” 周洵没有拒绝，乖乖照做。 姜楠寻思着他现在的心情挺好的，便开口问：“你吃的药给我看看呗？我想知道成分是不是安全的。” “我的人肯定是安全的，你不用捉摸我的事儿了，你好好把诊所的事儿办好就行。”周洵把热乎乎的毛巾递给姜楠。 姜楠接过，她喟叹了一声：“好暖和。” 供暖虽然到了，但是室内的温度也没有想象的高。 不过有热量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比不得未来。现在只保障大家不被冻死就行了。 她用毛巾擦脸的时候，周洵接过她的毛巾，给她用力搓了几下。 “啊！干嘛！痛不痛啊！”姜楠气得甩手打他。 周洵锋利的眉眼依旧严肃：“用力才能促进血液循环让你的脸热起来，你当医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姜楠哼了一声：“你又在取笑我咯，觉得我就是绣花枕头直说！” “没有。”周洵就是想跟她说说话。 姜楠转身不再理会他。 洗完了脚，姜楠爬上热炕，拿着材料继续看。 周洵坐在她的身边，看了她的材料一眼，看到是治疗离魂症的，他推了推姜楠：“睡觉吧。” “暂时睡不着，先让我看完。”姜楠扭开身子。 这男人自己不生气了，就想要她也不生气，没门！ 周洵抱着她的腰，唇瓣落在她的耳畔上：“睡吧。” 姜楠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身体燥热，她把材料放在床头的窗沿上，这才认真看周洵：“你这算啥？跟我生气就不理我，不生气了就跟我好？” 他生气的时候，可以一声不吭两天不回来，不生气了，就回来找她亲热，当她啥？ “我那两天真的在忙。”周洵松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解释。 姜楠拉起被子直接钻进被窝里：“忙，忙就可以在两天不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响吗？” 他这话他自己信吗？ 姜楠不接受他的求爱，周洵只能偃旗息鼓。 气鼓鼓的姜楠本还等着他跟自己解释，结果等半天，等来了男人的细小鼾声。姜楠气得够呛，一巴掌打到他的手臂上。 周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没有动静。 姜楠睁着眼睛，觉得好委屈。 他咋睡得着的？！ * 表彰的日子在全家的期盼中到来。 早上天刚刚亮，姜楠就被周母叫醒了，催促她赶紧起来过早，再好好打扮一番。 “要八点半才到医院的会堂呢，急啥。”姜楠嘟嚷着，可还是从炕上起来。 周洵已经穿好了军大衣，脚上还踩着牛皮靴子，裤腿扎进牛皮靴子里。姜楠一时间看迷了眼；周洵这……这再戴个军帽，就妥妥的帅军长了。 “怎么了？”周洵以为自己衣服穿得不好，他不自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姜楠摇头：“没啥。” 就是觉得他帅呗，果然，未来的年轻人说得没错，男人对自己的帅不自知，才是最帅的。 姜楠想到未来，她心中充满了奔头。 只要现在多吃苦，多努力，好日子就在未来等着他们。 到时候和周洵……就是真正白头偕老的夫妻了。 “洵哥。”她忽然喊。 周洵正准备到衣柜里给她找衣服，听到她口气不对劲，扭头看向了她。 姜楠眼睛里带着殷切的期盼：“你说咱们会白头偕老吗？” “我们是夫妻，当然会。”周洵回答完，就继续在衣柜里挑衣服。 现在没什么时尚的衣服，周洵挑来挑去，都没挑到好看的。他觉得还是那条红裙子最好看，可现在很冷，根本不能穿。 姜楠走到他的身边，拿了青色布料的棉衣，再加上一条厚实的棉裤，她轻声道：“咱们可不能因为一个表彰大会就穿得花里胡哨的，我们要在拥有短暂的成功后，也要继续艰苦奋斗。” 现在还不是真正穿漂亮衣服的时候呢。 周洵看着她：“因为是你的第一次，我就想着你穿好看点。” 江旻秋每次站在会议上，都穿得光鲜艳丽的，那些衣服的颜色都很艳丽。 反观姜楠跟着他，一个这么重大的表彰会，她还穿着粗布衣，跟从前在村里没什么区别。 姜楠穿好衣服，再套上一件一样青色的外套，她走到陈旧的梳妆台前，把自己的头分开，开始扎麻花辫。 “不用，只有那些不朴实的人才会在这种会议上穿得花枝招展的，咱们现在不提倡。”姜楠手指灵活地编麻花辫。 她虽然这么说，但麻花辫地编法却是用未来的花样来编的。 周洵看着她把麻花辫编完，再绕着自己的头缠绕一圈，最后再后脑勺用黑色的发夹盘在一起，顿时感觉神奇：“你这个编发，我第一次见。” “西方那边早有啦，我在一些书本上看到，就学了过来。”姜楠站起来，她就算穿着青色的衣服，可这发型让她活色生香的，特别漂亮有气质。 周洵看得挪不开眼，片刻后，他才低声道：“媳妇儿，你真好看。” “真的吗？”姜楠转了一圈。 周洵点头。 周母在此时闯进来，发现屋里的氛围不对劲，她先是不大好意思，可马上又喊起来：“吃饭了吃饭了，早上可不兴造娃娃，赶紧地啊！” 她今天格外的有冲劲儿。 想到姜楠今天要被表彰，她兴奋得从昨晚都没合拢嘴过，跟自家孩子考上了啥好学校一样。 第301章 你嫂子可厉害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饭桌上，忍冬看到姜楠头上神奇的编发，也忍不住绕着她转了一圈，满眼的惊奇。 姜楠忍俊不禁：“忍冬你瞅啥呢？” “小楠姐，你好看！这个头发编得好看！”忍冬说着，忍不住竖起手指来。 周洵板着脸：“不许看你嫂子，以后叫嫂子！” “哦……哦，好！嫂子！”忍冬乐滋滋的，他完全被周母感染了，现在都不知道表彰大会是什么，只知道全家都好开心，他也开心。 周娅提着香喷喷的肉包子跑进来，她脸蛋红扑扑的。 一坐下来，就看到姜楠不一样了。 “咦，嫂子你这头发好漂亮！”她凑近姜楠，用手指轻轻点着。 “油腻腻的手洗了吗？”周洵直接打掉她的手，生怕弄乱了姜楠的头发一样。 “哥！你是人吗？一早我就去蹲第一屉肉包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娅不满的叫嚷。 “等会儿我给你编，反正现在还早呢。”姜楠笑着跟周娅说。 “那不了，你好看编这个合适。”周娅在长相上没有姜楠出色，而且她还是偏浓颜的，现在这个年代，不太吃她这种长相的。 反而是姜楠这种有着江南水乡女性小意温柔的长相，更容易获取男人的好感。 “谁说的？”姜楠反驳，不过她也不跟周娅争论。 吃完饭后，她拉着周娅进了房间。 用小刀片给她刮了胡乱生长的眉毛，她再用眉笔给她描眉，才给她编头发。 姜楠给她编了两个揪揪，再垂下两条细细的麻花，像是两个麻花丸子一样，但这样的发型适合没有结婚的小姑娘。 坐在镜子前的周娅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好看的时候，她都惊呆了。 “嫂子，你的手好巧！”她惊喜万分。 “我家小娅是好看的。”姜楠说，往后她这种长相可吃香呢。 周洵就是浓颜系的长相，浓密的眉毛，还有眼睫毛也一样，五官立体，他们兄妹这长相都好看。 放在未来，都是可以当明星的长相哩。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忍冬赶紧凑上来，看着周娅的两个丸子说：“适合你，适合你！” 他毕竟没读过书，想不出更好的词汇来。 周娅蹦到周洵的面前：“哥，我好看吗？” “很好看。”周洵不吝啬地夸赞，主要还是他媳妇儿手巧。 周母也被姜楠弄了一下头发，但是她的头发短，盘不出更好的，只能用黑色的发夹弄出一个干练的样子来。 全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会堂。 郭鸣穿着军大衣，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看到周洵下车，他欸嘿一声，赶紧搓着手上前迎接。 姜楠下车的时候，他呆了呆，随后便一脸笑意地说：“你这模样可是要迷死一批青年才俊了。” 周洵原本还为姜楠的好看而开心呢，听到郭鸣的话，顿时心里酸酸的。 这里可不比普通的医院，里面不少留洋的人才，而且青年才俊居多。 “我结婚的人，迷别人干啥，我是迷我家男人的。”姜楠毫不避讳地回答郭鸣。 郭鸣闻言，看向周洵。这么一看，发现周洵还真不错，军人的气质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且他这身高和身材，吊打医院的青年才俊。 周洵内心的酸涩，因为姜楠的话而稍微消散了一些。 进入会堂里，姜楠被医院的院长拉着坐到了前排。 她等会儿要上台说话，当然不能跟家属坐在后面。 周洵坐下来，看到江家的人陆续进来，他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江文博和江老爷子在江旻秋与杜月娥的左右陪伴下，悄悄走到后排的位置坐下来。 周娅注意到周洵的目光，也往那边一看，发现是他们后，撇撇嘴，收回了视线：“他们家里人还有脸到这种地方啊？” 连她刚回来，都知道江家的媳妇杜月娥被批判了，弄得江文博也被叫去说话，两人灰头土脸地跟人民群众认错。 “他们是冲着你嫂子来的。”周洵低声道。 周娅低声轻哼：“嫂子不会跟着他们走的，他们对嫂子也不好，哪里有咱们对嫂子好？” 周洵嗯了一声，但他的思绪却飘到了更远。 他听说了批判的内容，红袖章那边现在提倡的思想与之前完全不同，意思就是不能乱举报，人民群众做点小本买卖糊口不应该被打上资本主义的罪名。 这是个风口，他最近打听了一下。 认识的人告诉他，诸多地方因为不许做小买卖，又因为田地不归自己管，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吃不起饭还饿死人的事情还在上演。 长此以往，情况肯定会越发糟糕。 也因为这样，各地方的派系斗争非常严重，但人民群众做买卖的事儿也因为斗争而慢慢松口。 这次红袖章对江家的批判，也算是提倡人民群众做生意糊口的这一派占据了上风。 医院的人陆陆续续进来，还有别家医院的人都来听话。 周娅正跟周母说悄悄话，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她扭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孩看她：“你这头发怎么编的呀？能不能教教我？” 周娅内心窃喜，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现在说也不好说呀，要不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下次我有空了去教你？” “我是第二医院的，叫陈桂芳，你要空了就去那医院问我，会有人告诉你的，对了，你叫什么？”陈桂芳熟络地跟周娅说起话来。 周娅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又说自己是哪个诊所的。 “问心堂啊！啊！姜楠同志是你什么人？”陈桂芳眼睛都亮了。 “她是我嫂子，你认识她呀？”周娅声音都染上了几分自豪。 周洵在旁边默默听着，也不制止。 “岂止啊！你嫂子可厉害了，咱们医院都知道她。她一手神乎其神的穿刺技术传到咱们院来，咱们院的大手根据她总结的经验做了几台手术，全都成功了，这准确率大家都说神！”陈桂芳都把姜楠吹出花来了。 周娅不懂医术，但还是跟着附和。 就在这时，台上谈话到高潮。 周娅听到身旁的忍冬忽然站起来，用力鼓掌。 他这么一鼓掌，诸多人也跟着开始鼓掌。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姜楠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衣服走上台。 第302章 第一张合照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一刻，周娅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荣誉。 就连周洵的表情，都变得严峻异常。 姜楠代表的是普通的人民群众。 到这个时候，周洵才知道，她穿这身衣服是多么的耀眼吸引人。 姜楠站在台子上，她拿着话筒，面对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我今天站在这里，心中想的不是荣耀，也不是骄傲，而是感慨。”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盘着发站在台上，穿着朴素的她，周身却有着让人移不开的魔力。 江旻秋暗暗看着，眼底的嫉妒几乎都要掩饰不住。 姜楠穿得这么土，却也能这么吸引人，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姜楠，可就是因为明白自己怎么都比不过才越发觉得痛苦。 明明……她受过最好的教育，一路以来，鲜花与掌声都伴随着她。 可自从姜楠来到了首都，她的光环不在，成了衬托月亮的星星……她曾经的耀眼跟姜楠的光比起来，简直就是萤萤之光。 姜楠目视着所有人，她接着道：“我的感慨来自于我们医术的进步，感慨于科研院以及第一人民医院对医学的求贤若渴，若不是科研院和第一人民医院给我上手的机会，我今天不会站在这里跟大家讲话。” “因为有他们不看身份，不看出身，只看能力，我才有了展现的机会。我来自很小的山村，那里的医疗条件落后，有些病哪怕医生知道治疗手段，可也因为技术与设备的落后，不得不看着病人咽气……” 姜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瞬，调整好情绪后，她接着道：“所以我希望我能在这里发光发热，把自己学到的，从上到下传承下去，挽救更多人的性命，让医学能帮助更多人活着。” 她铿锵有力的话落音，漫天的掌声几乎要把这个会堂的屋顶给掀了。 掌声停下来，姜楠接着说：“医学是为人民服务，以人为本，我永远都将把这句话记在心中。” 她这话是说给江家的人听的。 他们不要她，也是觉得她没有建树，如今要她回家，也是因为她身上有利可图。 这样的人学医，华国医学是没有未来的。 “我读的书不多，也不会讲大道理，今天就说到这里了。”更多漂亮的话，姜楠不会再说。 只有做出实绩，才能说那些漂亮的话。 她现在才哪到哪啊。 姜楠下台后，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不断。 郭鸣在此时走上台去，他浑浊的眼眸盯着台下的众人，等大家安静下来，他才慢慢开口：“我国医疗还处于落后的尴尬境地，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城镇的医疗水平大家也明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进步，用最低的成本保障人民群众的基本生存条件。” “今日是咱们医疗界的大好日子。大家坐在这里，当然也不是为了听我们讲这些虚无缥缈的话。而是我要跟大家说个好消息，小姜同志的穿刺技术经验总结送达到下面各院，经过各院的手术结果回馈，准确与成功率高达80%，这对癌症手术的成功率也有着间接的帮助……” 他说了很多。 总之到最后，诸多人都眼含热泪地鼓掌。 华国各方面的发展非常艰辛，每一步都是靠着大家团结一致，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等会议结束，姜楠收到了第一枚红色的奖章和表彰状。 还有一个蓝皮本子，一支精良的钢笔，和一个搪瓷杯。 这些东西在未来不算什么，可现在放在家里，大家看一眼都会立即肃然起敬的地步。 表彰大会结束，姜楠和周家人一起拍了照，又被拉着和科研院以及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一起照相，最后在她的要求下，她和周洵也拍了一张。 * 几天后，姜楠收到和周洵以及家里人的照片。 她和周洵靠在一起，她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而周洵则一脸严肃，看着要把镜头瞪破一样。 姜楠看着看着，忍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周洵被她弄得有点生气，他的照片也没什么问题，而且脸也好全了，没那么丑了。 “你看看你的眼睛，瞪得老大，跟镜头生气吗？”姜楠说完，瘫在炕上打滚。 周洵拿起照片一看，发现他确实有点认真了，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拍照，哪里知道怎么看镜头？ 而且这不拍得挺好的？ 他不管在大笑的姜楠，而是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里的自己和姜楠。 这一刻，他的心中有难言的感动，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他心中缓慢流淌着。 姜楠看他不说话了，爬到他的身边，偏头看他：“我不笑你了，你别生气呀。” “没有生气。”周洵说完，拿着照片起身。 “你干啥去？”姜楠立即穿鞋子。 周洵走到红色的柜子前，他打开柜子找自己在军队时买的皮夹。 这个红色的柜子还是他们结婚的时候置办的，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他拿出皮夹，把照片放进去，再放进自己军大衣的内袋里。 “哎，这个弄个相框放在我们房间就行了，你干啥自己私藏！”姜楠有些不满。 周洵盖上柜子，他不在意地说：“不是还有个全家的照片，那个弄相框就行了，这个我自己留着。” “好吧。”姜楠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他要放在身上，就让他放在身上好了。 周洵拿了和姜楠的照片放在身上，顿时觉得安心极了。 他拿了唯一的合照，而周母则为了全家福而纠结，她在家里摆弄很久，都没摆弄清楚。 “这个要先定制一个相框，才能挂起来的。”姜楠跟周母解释。 周母拿着黑白色的大照片，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咱们到哪里定制呢？” “回头我问问吧。”周娅用毛线学习编发。 她都人家约好了，下周去第二院给人家编发，可惜这编发的活儿不是谁都一学就会的，她每天都学，第二天就忘记了。 姜楠每天都要教她一遍。 忍冬坐在她的旁边，一边学习认字，一边看她编发。 姜楠忽然敲了敲桌子：“今天要考你们两个，都好好学啊，还学不会要挨板子的！” 第303章 拿药途径被掐死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有了表彰大会这一茬，她这小诊所都出名了。 姜楠这话一出，周娅的脸就垮下来了。 忍冬也有点紧张，拿着字典猛看。 午饭后，姜楠考了周娅，周娅还算合格，因此姜楠放过她了，而且她还要去药房拿西药，最近因为降温不少的人都感冒了，来挂吊水和那西药的人不少。 姜楠出了拼音，让忍冬写出来。 同类型的字，他想到多少写多少。 忍冬认认真真写了两个小时，才写完。 姜楠批阅后，发现忍冬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小孩，他没有错的！她甚至怀疑忍冬是会认字的，就是忘记了而已。 “你对自己的事情，一定也不记得？”姜楠放下手上的纸页，一脸认真地问忍冬。 忍冬摇了摇头：“我有记忆开始就在流浪，已经流浪好几年了。” “你现在少说也有十八九岁，你小时候的记忆呢？”姜楠又问。 忍冬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醒来那次是发烧后醒来的，当时一个过路的人给我喂了一些东西，他走了后，我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是烧坏了脑子。 姜楠舔了舔唇瓣，她看着忍冬说：“你醒来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好多黄土……那边没有水，房子都是泥土糊的，风一吹，头发脸上都是尘土，很难熬我就走了。”忍冬老老实实回答。 姜楠猜测是西北那边。 “这么多年，你冬天都是怎么过的？”姜楠有点心疼忍冬了。 “我会问路人，冬天很冷的地方我就不去了，来到首都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对劲，老是喘不过气来。”他说着，捂了捂胸口。 是哮喘导致的。 姜楠叹息，忍冬一定是学习过的，可到底怎么会变成流浪儿无从得知。 “没事的，你留在我这里，哮喘就不会发作的，你平时要带着自己的喷雾剂，发作了喷一下就好了。”姜楠安慰他。 忍冬连连点头，乖巧得不行：“好的，嫂子。” “你再多学点东西，以后说不定也能当个小医生呢。”姜楠笑着说。 “编发我也想学，我想给小娅姐编发，她手笨。”忍冬低声说，他看都看会了，周娅还因为那几根线而烦恼。 姜楠笑出声音：“小娅知道你这么说她，她会揍你的。” 忍冬也傻乎乎笑了起来。 姜楠还是教了他。 周娅很快就回来了，她是气呼呼回来的，一坐下来，猛地一拍桌子：“你说凭什么啊！” “怎么了？”姜楠放下手中的毛线，问周娅。 周娅眼睛红红的：“我第一个去，药房那边却让我等，说人家是昨天就订好了，结果药到我这里，就没了，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多人还等着咱们挂吊水呢，还有那么多人要感冒药，这没有大家拿什么看病？” “这么多家的药房都这样？”姜楠总觉得他们被人针对了。 不然咋这么巧？ “嗯，都这样。”周娅委屈极了。 姜楠琢磨片刻，才温声道：“看来未来我们都拿不到药了。” “那咋办？”周娅顿时急了起来。 “现在拿不到就先用中药顶着，咱们中药又不是不能用，药房的事情还要等洵哥回来再商量。”姜楠道，凭借着问心堂现在的名声，他们都拿不到药，她跟周娅去药房闹也没用。 人家就是头上有人咋的？ “我是真不明白，咱们得罪他们啥了？他们连药都不给咱们。”周娅气得眉毛都纠结在一起了。 姜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气啥，没啥好气的，等你哥回来。” 因为没有西药，他们今天的营业额并不多。 京市不比乡下，这边没有乡下那么穷，大家能吃西药就吃西药，毕竟省事，而且药效还快。 人少的情况下，姜楠就开始熬药膏。 周洵这次忙了三天才回来，而姜楠也熬了差不多几万盒的药膏。 她让周娅去喊钟姐和朱丽丽来拿药膏，也通知了一下红姐。 他到家的时候，问心堂里热闹极了，还没进门就听到钟姐爽朗的笑声：“这次我多拿一些嘛，大妹子，你就让让我，这边要的人多，我拿两万五，剩下六千你们分可成？” “六千我们两个分，钟姐，你也忒不厚道了，咱也是带着一大包钱来的，这笔钱花不完我都没法回去跟姐妹交差啊，这样，我拿一万，剩下的你们分。” 朱丽丽作为学生，根本不敢说话。 她们都争半个小时了……姜楠一筹莫展之际，看到周洵回来，她立即站起来：“洵哥，你终于回来了。” 坐在一旁整理药材的周娅也跟着站起来：“哥！咱让人欺负了！” 周洵看她气呼呼的，忍不住蹙眉问：“咋了？” “咱们拿不到西药了，到处的药房都不卖给咱们，我去拿就说没有了，说我去迟了，他们也太过分了！”周娅迫不及待地告状。 姜楠也不多说了。 钟姐听到周娅的话，立即道：“我就说你们这问心堂咋人这么少……这事儿你咋不说呢？” 她的目光落在姜楠的身上。 “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还不知道，也不好麻烦你。而且没有西药，咱们还有中药嘛，再说忙了这么久，我也想歇息两天。”姜楠这话不假，当医生的是最忙的，特别是换季的时候。 周洵坐在桌子边，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明天我去问问情况。” “假如你去问了也没办法，咱们这西药还搞不搞？”姜楠问他。 周洵闻言，扯唇冷笑：“药是医药研究所发的，这些药房也要看研究所那边，我不信找研究所不行。” 姜楠倒是明白了，这肯定跟江家有关系。 江旻秋不就在医药研究所嘛，她一个内部人，在里面搞啥幺蛾子，只要有人帮忙隐瞒着，医药研究所上头的人就不会知道。 “不行我问问科研院。”姜楠又说。 “你可以去问问，我听说了，这个科研院以后可是京市的主力企业。”钟姐在此时插话。 姜楠点点头，听了她的建议。 “就当休息几天了。”周洵安慰周娅。 他觉得找研究所也是一时的，江老首长在京市有三分面子，这些人不会不给他面子。只要江家插手，他们拿药就会一直受掣肘，得早点想别的出路。 第304章 合作如此简单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西药的事情还没解决，钟姐和红姐为了膏药还在争。 “要不就红姐一万，丽丽一千，剩下的两万给钟姐，怎么样？”姜楠还是给他们出主意了。 她都这么说了，钟姐只能答应了：“那成呗，你下次多弄点，我这边要的人可多着呢。” “好，先前是人手不够，等我这边的人安顿好了，就能生产很多了。”苦笑着道。 红姐拿了一万，心中别提多开心了。 她把钱给了姜楠，笑眯眯道：“大妹子，咋明儿带人过来拿，今日先放你这一晚上可行？” “当然可以啦。”姜楠接了钱，笑得一脸热情。 红姐离开后，钟姐便开始数自己的两万。 “我跟你说哦，我在别的地方开了一个专门卖这些擦脸的铺子，虽说还卖别的，但你这个药膏销量最好。擦过的都说好，对脸上的那些瘢痕都有效果。”钟姐一边看着姜楠和周娅数药膏，一边跟她搭话。 姜楠心中倒是有点意外，钟姐还是有做生意的头脑的。 这种铺子就是以后的化妆品专卖店了。 她沉吟了片刻道，“你这个铺子好，以后我研发了新的擦脸的，可以继续放在你这里卖。” “就是科研院那边死不松口，如果说是科研院联合研发，这可就不一样啦，身价都起来了。”钟姐说完，重重叹息一声。 姜楠心中倒是有了琢磨。 “回头我跟科研院那边说说，提一提身价。”姜楠道。 钟姐应声后，开始把药膏把自己的车子上搬。 周洵和朱丽丽一起帮她。 送走了钟姐，姜楠把最后一千盒给了朱丽丽：“你这个数量可少？少的话我这两天再给你弄一千。” “不少不少了，这够我卖很久呢，你也知道，学生没什么钱，就算是几分钱一盒，他们说不要就不要，毕竟连饭钱都紧巴巴的，哪里有心思考虑脸的问题呢？”朱丽丽心中是非常羡慕钟姐和红姐的。 一个两万，一个拿一万，也不知道要赚多少呢。 姜楠也知道卖给学生不是长久之计，只是为了让朱丽丽赚一点是一点。 “反正你慢慢卖，也不着急。”姜楠柔声道。 朱丽丽嗯了一声：“明天放假了，我过来帮你熬药吧。” “可以啊。”姜楠立即点头。 朱丽丽赶着天黑之前回去。 周洵看姜楠总算忙完，给她倒了一杯水：“西药这个事儿，你也别着急，京市不能买，咱们就去外省买。” “不要货运费哩？我明儿去科研院问问情况，看能不能找郭鸣帮帮忙。”姜楠可舍不得再花额外的钱了，明明本地有最好的药房，却跑到外省进货。 科研院和医药研究所现在暗暗较量，怎么可能会给郭鸣面子？郭鸣名声上好听，可到底只搞研究这方面，而江家就不一样了。 江老爷子再差以前也是个首长，他要卡问心堂这么一个小小的诊所，难道那些人还不给他面子？ 他心中诸多疑虑，但也没表现出来。 * 一早，姜楠到了科研院。 昨天药膏卖了一千五百多，她今天买了点水果过来。 郭鸣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还提着东西，就知道她今天可不是来做研究这么简单的。 “咋地，求人帮忙啦？”郭鸣笑呵呵地问她。 姜楠点头：“咱开了个问心堂你知道的哦，忽然就拿不到西药了，你说咋办呢？” “拿不到说明有人不想你把诊所开起来，你说咋办？”郭鸣反问她。 姜楠拿出一个苹果给他：“我这不是让你帮我嘛。” “你这问心堂还是缺医生，你如果真要开诊所，就得跟医院那边一起学习做简单的手术，不然也就只能当个挂吊水，卖点药的小诊所，难道你要一只这样？”老孟一边写材料，一边跟姜楠说。 姜楠赶紧给他拿了一个橘子：“我当然不想这样，但我那小地方不适合，往后赚了钱买了大的店面再说哩。” 她可不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这钱啊，从小利润赚起。 “那没有西药也不碍事，你中医不错，给人扎扎针，把脉开中药也行，而且我们这科研院也有中医的一席之位，你好好跟着学嘛，以后问心堂就是正儿八经的中医馆了。”郭鸣满是不在意。 姜楠有些急了起来：“那哪能行？有些急性病，就得立即吃西药才能行。你说咱开诊所是为了啥？为了救命啊！” 郭鸣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姜楠道：“小姜同志，不是咱们不帮你，而是医药那边咱们真的不熟，人家不给我们这个面子。而且科研院是独立的，医药那边巴不得咱们这边的人吃瘪呢。” “这大药业后面的关系复杂着呢，除非让他们知道你这问心堂是百分百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不然他们舍弃你一个小小的诊所，也真没什么损失。”老孟从老花镜里抬起眼睛，看着姜楠说。 姜楠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所以江家的人靠关系是可以的，但她不行，她只能靠自己的实力。 “那这个事情咱们不谈，就谈谈我另一个想法。”姜楠拉着椅子坐下来。 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之前你都说了，上面有人叫你们对我好点，那我现在有要求了！”姜楠这话说得挺赖皮的，可她也是为了科研院的以后。 “啥子要求说说听。”老孟也放下了手上的钢笔。 “我不是研发了一个药膏，你们都知道的，很好用。之前你们就说可以冠名科研院这边联合研发的，这个得赶紧提上日程呀。”姜楠看着他们，表情认真极了。 “你直接把包装盒上印上‘科研院联合’研发的字样不就行了？还要提啥日程。”郭鸣简直为姜楠的笨拙感到无奈。 姜楠瞪大了眼睛：“这就行了？！” “不然呢？别人也没这胆子冒充，咱们叫你印，你就印。”郭鸣说完，继续写材料。 姜楠点点头，接着道：“那我就说第二个了，既然都已经研发出擦脸的，咱们是不是该研发一些擦身上的，美容之类的东西呢？” 老孟和郭鸣都在国外留过学。 国外那些擦脸的玩意儿可超前了，那些年轻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白得发光。 第305章 医者仁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当然，这也是依赖于他们那个什么皮肤保养品做得好。 郭鸣看向老孟，老孟看着姜楠，眼底带着欣赏：“你这脑子转得挺快。” “我的意思是，咱们科研院得有个牌子，把这个牌子打响了，以后就是咱们的专属，这些东西运到全国各地，他们都认咱们这个牌子！”姜楠继续说。 郭鸣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琢磨着。 老孟啧啧称奇：“你说你没有留洋，我都不相信，你医学上很多理念国外医书上记载过，现在连牌子这种东西，你都想得出来。” “那你这话就错了，从民开始，海市那边也有牌子这些，不过是现在又没落了而已。咱们会越来越好，所以这些工作我们也得提前做了。”姜楠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狡黠。 “你想搞女人擦脸的这些东西，咱们当然支持你，但咱们也有要求，你得每个星期去第一人民医院一趟，学习做手术，可成？”郭鸣坐直了身体。 姜楠原本还想拒绝，忽然想到什么，她立即点头：“成，必须学！” “实验室你可以随便用，要啥跟老孟说，老孟会让人去买的。”郭鸣倒也期待她多捣鼓。 现在是公费给他们做研究，可研究没结果就没公费了。 假设能通过卖东西赚点钱做研发经费，那他们科研院可比医药研究所争气多了。 再往长远地想，买国外的器材也不是不能实现。 “那这样，我先去医院那边走动走动，您们忙。”姜楠说着，就站起来打算离开。 “你今日不留在这里做研究？”郭鸣急急地问。 “等我把诊所的事情解决了，再来啦，而且我也写文章，过两天送给你看。”姜楠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癌症方面的知识她知道很多，只是不能莽着来，得慢慢来的，不然招人怀疑。 有些癌目前还没发现呢，她得等医学界通报了，才能写关于那些癌的文章。 一口气到了人民医院，院长听说她来了，立即跑出来迎接。 “小姜同志今天咋来了？”院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姜楠坐下来，接过院长给她的水，很谦虚地说：“郭教授说，我要每一周在你这里进一次手术室，是您的意思吗？” “我是跟他提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你了。你咋想的呢，小姜同志。”院长捧着搪瓷杯，一脸期待地看着姜楠。 “我当然是愿意的呀，能来你们医院学习做手术，真的是我的荣幸！”姜楠立即答应。 院长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听说你还开着小诊所呢，不会耽误你诊所的事儿？” “哎呀……诊所啊……”姜楠开始一言难尽起来。 “咋了？”院长关切起来。 姜楠怅然叹息：“说不定啥时候就要关门大吉咯。” “我听老郭说，你那小诊所很多人都愿意去看病，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把举报你的人给批判了一顿。现在又是咋个情况？”院长追问道。 “忽然就买不到西药了，之前给咱们提供西药的药房，现在都不给药咱们了。你也知道，中药是给那些确实需要治病却没多少钱的人治的，可人家要真来诊所是急症，需要特效西药，咱们还能为了钱不给人家治？”姜楠慢慢跟院长说。 院长点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话。 “只用中医，很难在短时间内见效。现在西医冲击咱们的医学，西医的便利和疗效快，不仅省了咱们医生的事儿，也让病人好受很多。拿不到西药，咱们这个小诊所每日的营业额，连日常开销都不够，你说是不是要关门大吉？”姜楠苦笑着反问。 “怎么会买不到药呢？按道理来说，你这也是救人的好事，那些药房就这么不懂事？”院长蹙眉，没把话说透。 “我跟江家的事儿，你听过吗？”姜楠靠在椅子上，轻轻喝了一口热水。 院长听说过一二，反正她是江家的女儿，但是江家对外宣布不认她，闹得挺广的。 “我亲生父母原本看不上我，也看不上我现在腿瘸的丈夫。之前说好咱们没关系，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可因为我进了科研院，他们又忽然要我回家了，我不愿意，他们就……”后面的话不说明白，姜楠也知道院长会明白的。 院长吃的饭比姜楠走的路还多，咋会不明白江家现在是啥目的？ 眼见这个女儿忽然有出息了，就逼着人家回家，不回家就卡她诊所的西药。 “江老首长这个人我也不好得罪，但我也有别的办法帮你。你以后从医院拿药，我就不信药房那边连医院的药都敢卡！”院长板着脸，表情严肃。 姜楠眼睛亮了亮：“真的？” 问完她又皱眉起来：“万一，江老首长找你麻烦呢？” “那他可不敢，让你来医院做手术，也是你做了手术的那位的意思，他说你这样的人才不能在小诊所被埋没了。你可是咱们医院特聘的医生，他能对你咋地？”院长这意思明显，她是医院的人，医院当然得护着她。 拿点药咋了？ “院长，真的太谢谢你了！”姜楠红了眼睛。 “没啥可谢的，江老首长有他家难念的经，我也理解。但咱们医生做的就是救人，你那穿刺手术你知道要救多少人的命吗？那可不是一点西药就能衡量的。”院长是敬佩姜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才能。 而且小诊所给老百姓提供便利，这本就是好事。 “我还是要谢你。不瞒你说，诊所收留了一个得了哮喘的小乞丐，就等着西药的喷雾剂呢，不然这个冬天都难熬。”姜楠说这话，也是希望后续如果有意外发生，院长能想想忍冬的病。 “哮喘？这个病不好治啊。”院长皱眉，一脸凝重。 “是，只能靠喷雾维持着，治不了。”姜楠道，“很聪明的一个孩子，识字帮忙抓药，做得可好了，现在还会熬药。刚要冷下来，他犯了病倒在诊所门口，我想他这病离开了药房，这个冬天就熬不过去，只能把他留下来了。” 院长是相当佩服姜楠的，周家人带着她到京市，本就不富裕，多一张嘴吃饭，就多一点压力，可姜楠和周家人丝毫不计较这些，他是相信姜楠是真有医者仁心这品德的。 第306章 新的门路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样，你需要什么药，写个清单，让人到我医院来拿就成了。”院长相当支持姜楠的工作。 姜楠顿时感激十足，她站起来深深像院长鞠躬：“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支持我的工作，你这边儿有手术需要人手，喊我，我一定过来。” “你也是为人民做贡献，感谢我做啥。”院长温和地说。 姜楠内心还是充满了感激。 从医院回到小诊所，姜楠把清单交给周娅：“你去第一人民医院拿药，医院那边说，以后给咱们提供西药。” “嫂子，你这也太厉害了吧？咋这么快就能拿药了？”周娅笑得嘴都合不上。 “是人家愿意卖咱们这个面子，你赶紧去吧。”姜楠催促着她。 下午的时候，姜楠发现病人比昨天多起来。 而且症状很统一，大多都是小儿。 天快黑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妇人带着孩子来看病，小诊所里都是小孩的哭嚎声。 周娅帮着哄小孩子，忍冬在煎药。 姜楠看了看外面的天，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眉头皱起来，脸也跟着凝重起来。 “这是小孩的中药，这是你们大人的，还有口罩。”姜楠把药递给病人。 “我们大人没生病啊……还有口罩我也不要，你们怎么胡乱开药？！”抱着孩子的妇人生气起来。 姜楠温声跟她解释：“姐姐，这不是胡乱开药，这是流感，流感很容易传染的，你们大人必须要带口罩，喝药预防，而且一家出门后回来都要勤洗手，最好用肥皂洗。” 中药对流感有很强的克制，提前预防也有着很好的作用，再说了这些药和口罩加起来，也不到一块钱……为了后续不多花钱，这一块钱花得是很值得的。 “我不要多余的药！”妇人推开姜楠开给她的药，态度强硬：“你就把我家孩子要吃的赶紧开了！天儿都黑了，我还得回家煮饭呢。” 姜楠无奈，只能把药和口罩留下来，给后面需要的。 陆陆续续忙到九点多，快十点才关门。 姜楠累得不行。 但她还没停，跟忍冬一起煎了预防流感的药，要求每个人都喝一碗，又一起洗手消毒。 “明儿大家都要戴口罩工作，时常洗手知道吗？”饭桌上，姜楠盯着每一个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流感这种病说大不大，但是现在这年代，流感也是相当可怕的。 “嫂子……很严重吗？”周娅被她弄得紧张起来。 “对，初步认定可能是流感，明儿一早我要去科研院和医院一趟，诊所里来病人，你们记住，是今天的症状就煎药他们喝，按照我写的药方抓药。”姜楠沉声道。 流感不严重，但是却会大流行，一个地方爆发，就会向周边扩散，给医疗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嫂子，你真厉害。”忍冬对着她竖起大拇指：“我先前听人说过流感。一家一家病倒，很可怕的。” “没什么可怕的，只要预防得好，总会过去的。”姜楠安慰着他：“你格外要注意，你本来就有哮喘，千万别让自己感染了。” 第二日果然如姜楠所言，病人越发多了起来，都是一家几口一起坐在诊所里咳嗽。 姜楠一早到了科研院，把流感说了一下。 郭鸣道：“降温最容易发生这种病症，如果不严重还好，就怕是新型流感，我跟上头说一下，你去医院跟院长说一下，让他赶紧组织哥医院和卫生院做防御。” 一上午姜楠都在忙活。 回到小诊所的时候，外出一整夜没回来的周洵也在。 “洵哥，你昨儿又去哪里了？”姜楠走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上午她的嘴巴都说干了。 院长一听说是流感，连水都顾不上喝，赶紧召开紧急会议。 “去邻省了，你一早干什么去了？”周洵看着她说。 姜楠放下水杯，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周洵：“你赶紧戴上，流行病要来了。我今早带了一些样本去科研院，科研院那边已经在检测了，希望是普通的流感。” 周洵戴上口罩，人也精神：“我在邻省找了一个医药研究所，他们答应为我们提供西药，不要运费，价格还更低。” 姜楠一听，顿时提起兴趣来：“真的？！还有价格更低的？” “嗯，邻省在搞医药研究，也有几个留洋的学生。我把各种药带回来了一些，你可以找科研院那边看看，是否合格。”周洵道。 姜楠兴奋得脸颊红了起来：“洵哥你真厉害！” 之前她就想了，自己从医院拿药，迟早会给院长找麻烦，如果哪天医院顶不住压力，他们该怎么办呢？ 没想到，周洵已经帮她解决了！ 邻省的医药研究所，总跟江家没关系。 “为什么不要运费呢？”姜楠又有些好奇，就算是邻省，柴油也是要钱的呀！ “我有个兄弟现在搞运输的，他说会帮我们顺带拿药，你放心，信得过的人。”周洵说到这里，有点得意。 这就是他的人脉。 不过他这些兄弟现在没在部队，也是因为秦国华不是个东西。之前跟他亲近的，好几个都因为他被请出了部队。 “等以后咱们好起来，就给人家运费，你说好不好？”姜楠凑近周洵几分。 周洵身子往后仰，她忽然靠近令他的耳朵有点发热：“好……” 吃过午饭，周洵发现病人越来越多，他也不得不参与到帮忙中。 咳嗽声不止，还有小孩子哭闹。 诊所忙成了一团，好在今天还有朱丽丽帮忙。 直到晚上十二点，诊所的病人才慢慢少起来，但问心堂没有关门，而是轮流值班。 一直到清晨，都有急诊。 早上吃完早餐，姜楠刚准备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阵眩晕。 周洵立即扶住了她：“不行你再休息休息，你昨天到现在只睡了四个小时，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姜楠作为主治医生，很多病人不相信朱丽丽，非得央求她看，因此姜楠睡觉的时间极少。 “不行啊洵哥，今天病人更多了……”姜楠道，她现在很着急，科研院那边还没有音讯，也不知道是什么流感。 第307章 病倒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昨天来的人，今天也来了，而且症状更重了。 但目前情况来看，他们吃了预防药的人，思路是对的，还能抗住。 姜楠回想上辈子，并没有所谓的流感发生……抑或是当时这场流感并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嫂子，你要是累垮了，那些病人该怎么办呢？”周娅也在劝说。 “今天我绝对不能休息，先前来的几个病人都是昨天来过的，症状加重了，我怕今天有人闹事，你们不知道怎么解决。” 姜楠这话一语成谶。 不到九点，昨天看病的不少人都跑来讨要说法。 “今天我家孩子咳得更厉害了，也更加发热了！吃了一点西药就好很多了，你们的中药不会是有问题吧？！” “是啊，我家孩子今天根本起不了炕，昨天还能帮忙干一会儿活……” 周洵看向姜楠。 姜楠的脸色疲惫，可她还是认真道：“昨天跟你们说了，吃了药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要吹冷风……” “我们去别的医院看了，别的医院说就是季节性感冒，被你说得这么严重不说，吃了药也不见好还更严重，你们这小诊所分明就是坑钱的！” 姜楠道：“我的诊断不会有错的，现在科研院还没研究出什么流感，你们最好听我的。” “什么听你的！就是因为听你们的，买了口罩和额外的药，结果孩子的病都没好，你们这是故意推销药吧？” “先前就见他们买了不少的药回来，怕在冬天放坏了就开始骗人！还钱！” 大家都堵在门口叫嚣起来。 周洵穿着军大衣往前一站，他脸色冷峻，军人的气质让他看着像是一座伟岸的山。 “医生的话不听，一个个都想更严重是不是？！” 他到底是当兵的，铁血气息震得大家都不敢再嚷嚷了。 “还有没有要看病的？”他继续问。 姜楠十分感激地看向周洵，很感谢他会这么相信自己。 “越来越严重怎么说？”有个女人气息很弱地问。 “你这边坐。”姜楠立即走到问诊的位置上。 女人抱着自家的孩子走到问诊桌前坐下来。 洛乔一给孩子看了看，她看完后，皱眉道：“吹风了，你们家是不是漏风？” 现在房子不是那么结实，晚上风大，很容易吹到家里。 女人结结巴巴道：“不漏风也不可能啊……哪里有房子不漏风？” “这个病不能吹风，一点风也不能吹，不然只会加重。你今天回去继续给它喂药，家里漏风就把她用被子围起来，在好之前都不能洗澡。”姜楠告诉对方。 “啊……不能洗澡啊，她昨天拉了，我给她洗了……”女人道。 洛乔一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们说一下这个病必须不能做的事情。 “这个病没好之前，能不洗澡就不要洗澡，能不吹风就绝对不要吹风，大人一定要每天喝我给你们开的药，如果你们也遭了，家里就没有能出去择菜做饭了。”姜楠站起来，大声说道。 她说完，咳了两声。 女人以为她也遭了，赶紧抱着孩子就躲。 姜楠只是话说多了喉咙不适。 但是她也没有在意，而是笑着跟女人说：“你的防范意识不错。” 女人离开后，姜楠继续给他们看病。 周洵的威慑很不错，病人都乖巧极了。 天快黑的时候，大批咳嗽的人又来了。 姜楠发现每天降温的傍晚，病人就会增多。所以这个病就是因为低温而来的。 她一边给人看病一边记录在册。 忙到深夜，姜楠没抗住，差点一头栽倒。 “媳妇儿！”周洵赶紧抱住了她。 姜楠靠在他的怀中，头晕目眩的：“洵哥……快抱我上楼躺着，我的心脏跳得很快。” 她觉得再忙下去要猝死了。 周洵抱着她匆匆上楼。 诊所里还有病人，周娅将门关起来。 忍冬一碗药一碗药地送给病人们喝。 “明天你们再不好，就去医院看看，咱们这小诊所人手不够，再这样下去，耽误你们的病情了。”周娅一面抓药，一面跟大伙儿说。 她刚说完，诊所的门又被用力敲响。 周娅只能先去开门。 诊所现在的情况就是谁来都得医治。 站在门口的是前天不愿意要额外预防药的女人，她的脸色蜡黄，看着就很没精神。 “我……我也病了……”女人说着，剧烈咳起来。 周娅赶紧请她进来。 女人一坐下来，一碗药就送到她手里。 “赶紧喝了。”忍冬对她冷冰冰的，他还记得这个女人怎么凶姜楠的。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把热滚滚的汤药喝了。 “回去后不能吹风，一点风也不能吹，在好之前都不能洗澡，明白吗？”周娅一边抓药，一边跟她说。 “明白了……” * 楼下的病人络绎不绝。 姜楠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她睁开眼睛，看到周洵，脸上浮起浅笑：“洵哥，我没事。” 周洵眼眸里带着担心，见姜楠对自己笑，他别开视线：“诊所的人太少了，遇到这种情况容易把你累死，不行再多招几个人吧。” “嗯，听你的……”姜楠说着，翻身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周洵的身体僵硬，他感觉源源不断的热源，从她的脸颊传达到他的大腿上。 “你没事我就下去帮忙了。”周洵站起来，他略显狼狈和惊慌。 姜楠的头磕在炕上，她不满抗议：“洵哥，你说我脑子磕坏了怎么办？” 周洵转身，背对着她：“你脑子结实着呢，哪那么容易磕坏，你赶紧休息，明天估计人更多。” 姜楠也感觉到了。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了。 传染力度强的流感一般都没什么大杀伤力。 估计也就这么一阵子。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除非因为她的变故，现实也会发生改变。 姜楠在胡思乱想中睡着。 周洵却没有下楼去，而是躲在门外。 等房间没有声音了，他悄悄伸出脑袋，往房间里看。 看到姜楠靠在枕头上睡得沉沉的，他才轻轻抬起脚，蹑手蹑脚重新回房间里。 第308章 靠近的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看着姜楠苍白的脸，周洵的心情尤为的复杂。 他从未想过姜楠会在医学这条路上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没想过她会为了病人会这么尽职尽责。 姜楠瞒着他医术的事情是没错，可她对医术的专注，以及对病人的贡献，是值得他敬佩的。 这一觉，姜楠睡到了第二天八点多。 她猛地惊醒过来，看到天都亮了，顿时着急起来：“啊！” 周洵被她一嗓子嚎地惊醒，他按着要起来的姜楠：“再睡一会儿。” “不行，再睡小娅和忍冬该要累倒了。“姜楠挣脱开他的手臂，掀起被子，抓住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周洵只能跟着她一起来。 两人下了楼，发现诊所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这波流感来得实在凶猛，姜楠看大多数是婴幼儿病人，她也差不多了解这是什么类型的流感了。 现在就等科研院和医药研究所一起联合研发出疫苗了。 即便如此，这个病还是不容小觑。 特别是在婴幼儿身上，她先给症状很严重的婴幼儿查看，一看不得了。 “你现在不能只挂水了，你的孩子情况很严重，你赶紧送到医院里去，不然并发症会带走他的性命！”姜楠检查完了一个孩子，跟抱着孩子的妇女说。 “可是他跟昨天——” “同志，不能再拖延了，他现在要立即住院，哪怕没钱，医院那边也会给你救的，赶紧去！”姜楠厉声打断了妇女。 妇女被她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给吓倒。 姜楠把自己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给孩子包住，她温声跟妇女说：“不要让他再吹风了，去医院就说问心堂的小姜同志让你送来的，他们就会知道你孩子的情况了。” 妇女眼含热泪点头：“谢谢你！” 周洵站在一边，看着挤满人的诊所，眉头紧皱。 咳嗽声不断，还有孩子哭闹的声音。 他无法帮助姜楠，只能在旁边笨手笨脚帮她抓抓药，跟忍冬一起给病人煎药。 一上午，姜楠就诊断了好几个并发症特别严重的婴幼儿。 “有并发症的婴幼儿比想象的多……洵哥，你去科研院那边一趟，告诉他们情况。你要把我的诉求告诉他们，让他们赶紧想办法通知大家，如何应对流感。”姜楠又诊断一个有并发症的幼儿，转身对周洵说。 周洵看着她额头都是汗水，抬手给她擦拭：“好。” 姜楠把随身携带的本子递给他：“你把我这个给郭鸣教授，告诉他，这是我这几天治疗时候，根据病人的情况写下来的，让他们尽早研发出疫苗遏制。” “好。”周洵接过她的本子。 他想要说什么，但姜楠太忙了，东西一给他，就转身去看病人了。 周洵满肚子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化成轻叹。 一上午，姜楠忙得头晕目眩的。眼见病人少了一些，她撑在桌子旁边，慢慢喝着水休息。 “艳春，你的住处找好了？”周娅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姜楠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搪瓷杯：“你可算来了，诊所现在真的要顶不住了。” 连续几天高强度地治疗病人，姜楠全身心地感觉到疲惫。 艳春看到诊所里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的病人，走进来说道：“是周洵找到我，说你们现在很需要帮助，我就来了。” “流感肆虐，诊所就我们几个人，就连我妈都要累倒了。”周娅拉着艳春进来，给她戴口罩。 “这个病看起来好严重，我住的地方已经有好多人在咳嗽。”艳春面上有些担心。 “不算很严重的病，一般传染速度越快，就越容易治疗。”姜楠和艳春解释。 艳春当然不理解。 姜楠这几天关注到，这个流感的潜伏期也很短，因此她才不是很担心大人得流感，大人的身体比小孩强壮，喝中药是完全能治好的。 中午过后，有了艳春的加入，他们确实轻松了一些。 周洵回来的时候，朱丽丽也加入其中了。 “他们学校和各大医院都印了单子，现在都发放出去了，预防工作很快就会做起来的。”周洵跟忙碌的姜楠说。 姜楠洗了手，他递给姜楠擦手的毛巾。 “那就好，这流感对大人的杀伤力没有那么强，婴幼儿比较危险，现在比较小的孩子，我都让他们直接送医院了。”姜楠跟周洵说。 周洵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你辛苦了。” “嗨呀，洵哥，咱们是夫妻，说这话生分了。”姜楠笑着说完，又转身忙碌去了。 她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洗一次手。 天黑的时候，郭鸣和老孟一起过来了。 看到小诊所里人满为患，他们蹙着眉头找到了姜楠。 “这么多人，让他们去医院啊。你这么个忙法，迟早把自己累死。”郭鸣脸上带着怒气，她可是科研院和医院的希望，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损失大啦。 周洵站在一边，用热毛巾给姜楠的手捂住。 “你看看这些人，有钱他们愿意窝在这个地方每天喝见效慢的中药吗？”姜楠舔着唇瓣说。 人都到这里了，她不想救也得救。 老孟看都是穿着打补丁的棉衣的人，他轻轻拉了拉郭鸣。 “我说过，这流感短时间内不会解决的，医院西药固然疗效快，但没钱的人也很多，他们很多人治病还用粮票这些来抵押。”周洵沉声开口：“你们真的想要帮忙，就早点研发出特效药，而且还是要便宜的。据我所知，这病已经开始四处蔓延了。” “很多都是比较远的人，走好远的路才到这诊所的，赶紧落实各地方的卫生院做准备。”姜楠说罢，又去给病人看情况。 郭鸣跟着她：“你觉得现在到了高峰期吗？” “高峰期还没到，但也不远了，估计一周内会到达。我今天想了一下治疗方案，这个病主要在婴幼儿身上表现的症状会严重，那么医院可以集中治疗婴幼儿，各地方的卫生院要搭建临时的挡风棚，集中治疗儿童和大人，挡风棚一定要提供炭火。再招募医学院的学生当志愿者，帮助各卫生院医生减轻医疗压力。”姜楠一边给病人扎针，一边跟郭鸣说。 第309章 闲着没事找茬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老孟觉得她这种说法好。 “你这小诊所外面也要搭棚子了，这里病人太多了，容易造成交叉感染。”老孟提醒姜楠。 “我已经让人准备做棚子的东西了，也找了弟兄们，明天他们就过来帮忙了。”周洵在此时跟着开口。 姜楠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周洵。 她这个想法还没有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的？ “我昨天就这么想了，人太多了，我今天找朱丽丽，也是希望她能帮我们招募医学院的学生来帮忙。这样高负荷的工作，靠你一个人，会累死。”周洵跟她解释。 “没想到你早有决断。”姜楠笑了，她话锋一转：“我们能做夫妻这是天赐的缘分，你知道我所想，也能帮我提前做准备。” 周洵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尴尬，旁边还有两个糟老头在看着呢。 他耳尖微红，紧紧攥着毛巾：“那你忙……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能帮到你。”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老孟和郭鸣看得挺乐呵的。 “周洵这小同志还是能处的。”郭鸣道，其实这个搭建临时的挡风棚接诊病人的主意，他今天早上就跟他们提了，至于下面要不要执行，郭鸣和老孟也无能为力。 但问心堂第一个站出来做了，就是榜样。 危难之际，团结一心向来是他们的优良品质。 郭鸣和老孟离开后，周洵的兄弟却提前把他嘱咐的事情完成。 他们开着吉普，载着搭建挡风棚的材料到了问心堂门口。天虽然黑了，可是锤子敲击铁器的声音不断，还有他们的吆喝声音。 临时休息的床铺也慢慢搭建起来。 朱丽丽带着一群医学生帮忙打下手，周母和艳春一锅一锅饭地煮。 周娅和忍冬也在熟练地给大家煎药，送药。 大家各司其职。 一辆吉普车停在不远处。 车内一个四五十岁但面貌极为精神的女人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来。 “小姜同志的丈夫叫周洵对吧？”她轻声问身边的助手。 “是的，之前在部队里也是一个团长，后来救火毁容还双腿被建筑物压断了，就回乡下了。”她身边的助手毕恭毕敬地回答。 “那场救援，不是一个姓秦的功劳最大？”她低声呢喃道。 “是。只是这小诊所终究是不可以持久下去的，无论他们多么有能力，还是不能开私人诊所，这违背了我们所坚持的道路。”助手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中年女人闭上了眼睛，没有作答。 助手也不敢说话了。 “小张，你知道这次的流感是谁先发现的吗？”良久，她睁开眼睛，眼神里都是精明的光。 “请指示。”助手说。 女人冷眼看着他：“我最近在想，为啥最初发现流感的是一个小诊所里的赤脚医生，而不是各项设备都很完善的医院，甚至也不是搞研发的医药研究所和科研院？” “你是我身边的人，为他人站队可不行。婴幼儿是我国的未来，她保护的是咱们的未来。咱们的医院与人民群众距离太远了，你不觉着吗？”她说到后面，又温和地笑了起来。 小张因为她的话，脸上布满羞愧。 “走吧。” 女人示意小张开车。 * 第二天一早，不少成年人状况好很多了。 姜楠晚上也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小诊所刚开门，就来了不速之客。 江旻秋和江文博带着口罩在小诊所外面的棚子里外转了一圈，他们看到姜楠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起来。 “你明明知道这是流感，还把病人集中在一起，不怕交叉感染出现更大的问题？”江旻秋最近正好也在研究这个，打算趁机发表一篇文章，吸引住医疗界所有人的目光。 为此她昨天还特意走访了各大医院，以及一些卫生院。 江文博也冷着脸道：“简直胡闹，如果出了人命，你这小诊所的招牌就要砸了！” “一个流感还不至于出人命。”姜楠说完，就招呼大家忙自己的别理会他们。 她正要走，江旻秋用力拉住了她：“爸说话你听进去没有？你就是乡下来的一个赤脚医生，啥经验都没有，这样流感的场面你更是见都没见过，你还搞这么多病人？！” 周洵穿着军大衣走出来，他上前用力把姜楠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你们来这里到底是想干啥？” “不用跟他们一般计较。”姜楠抓着周洵的手，心中暖洋洋的。 只要周洵支持她的工作，她就不在意旁人说什么。 “我们来劝说她，不要把自己的小诊所当回事！今天第三医院已经有个婴儿因为并发症去世了！你就祈祷人家没有把孩子送到你们这里来，不然那户人家跟你们没完！”江旻秋大声道，似乎是说给在这里看病的人听的。 周洵宛如一座山站在她的面前：“那你肯定不知道，送到这里的婴幼儿，很多都已经熬过了最难的三天！” 这事情姜楠不知道，但昨晚守夜的周洵知道。 昨晚有几个妇女的孩子已经退烧了，而且也不哭闹了，今天一早状态非常好，能吃能喝，还能被自家的娘给逗笑。 江文博闻言，上前好声好气跟周洵说：“周洵，咱们也是为了她好，你们咋不听劝？好了几个不代表没啥事儿，这次流感肆虐很严重，你们别一头热就胡乱医治，人命事儿可不能让你们儿戏。” 姜楠听了他的话，忍无可忍，她从周洵身边走出来：“你的意思是，我开诊所为了过家家吗？你们闲着没事就去医院帮忙，我这里很忙，没时间跟你们废话！” 她的话刚落音，就听见周娅大喊：“嫂子！有个病人发热得厉害，你来看看情况。” 姜楠拉着周洵就进挡风棚里。 棚里烧着火，热烘烘的。 一个青年坐在病床上，不住咳嗽，脸颊通红，眼睛里也都是血丝，看到姜楠，他声音嘶哑地说：“医生，我的身体好痛，而且浑身发烫得厉害。” 姜楠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温度，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人体感温度应该38°以上，他身上还痛，算是青年里症状最严重的人了。 第310章 撕烂你的嘴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猜测他有可能是身体素养过好导致的。 有些人身体素质越强，细胞对抗病毒时就越激烈，那么相对人的，人的反应也很强烈。 “你这没事，你今天难受，明天你就要活蹦乱跳了。”姜楠笑着安慰他。 “真的啊？医生。”青年有点将信将疑。 “你应该平时身体很好，所以你身体对抗病毒会大杀四方，导致你的反应激烈，可这也好，你反应激烈也好得快。” 姜楠这番话引得跟进来的江旻秋极为的不满：“你有什么依据在这里胡说八道？他反应激烈很有可能是病情严重，这个时候你不让他去医院检查，还跟他说没事？” “他如果能去医院，会来我这里治疗吗？你别以为谁都有钱去医院。”姜楠冷冷瞥了她一眼。 青年看看姜楠，再看看江旻秋，立即开口道：“两位医生别争啊……我先在这里喝点药，明天还不好就去医院看还不成吗？” 江旻秋温柔地看向青年，她语调柔和：“看病哪能拖延？如果觉得不适就要尽早去医院，不要因为不专业的医生三言两语就安心，这对你自己很不好。” 姜楠默默听完，并不多言，而是转身去给另一个人做检查。 周洵看了一眼江文博，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为了逼着姜楠回去，他们不仅让他们诊所拿不到药，现在还来这里闹事。 可这一切，他都无能为力。 有权就能压他们一头……哪怕周洵很努力地想要做出改变，可他知道他们在京市还要熬。 江文博也察觉到周洵在看自己，他觉着如果不是周洵，姜楠不会不愿意回家。 还是周洵一家就是不让她回家，肯定每天都在给她灌输不好的思想。 姜楠忙完，发现江文博和江旻秋还没走，她皱着眉，一脸不悦地问：“你们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别在这里挡着碍事了。” 江文博沉着脸道：“你爹来了，你不知道留我吃饭就算了，还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我咋不知道我有爹？全京市都知道我姜楠没爹没娘，怎么着，你们不知道呀？”姜楠故作一脸茫然，吐出的话却把人气得要吐三升血。 周洵站在姜楠的身边，双眸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江文博：“我们小诊所赚的钱不多，不能让你们蹭饭了，你们回去吃吧。” 蹭饭这话一出，不少的人都看着江旻秋和江文博。 他们穿着光鲜艳丽的，倒是姜楠和周洵，穿着普通。 周洵完全是气质让他穿着军大衣也很突出，换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跟她说两句就走。”江文博看向姜楠。 “免谈！”姜楠想也不想就拒绝。 “姜楠，你就不想要有固定的买药路子？你跟周洵就是太固执了。”江文博看着她，好像很自信姜楠会因为他的话而妥协。 “不用了，我们还有很多中药，西药哪里都能买，病人在我这里买不到，自然会去别的地方买。”姜楠并不透露他们已经有路子了。 按照江家手伸那么长的习惯，姜楠觉得现在还是假装被他们压制了好。 “中医已经不是主流了。”江文博语气急切起来。 他没想到，连拿药的固定路子告诉她，她都不愿意回归江家！ 本来以为他们拿不到药，迟早会妥协的，哪知忽然来了流感，倒是让她的中药在这流感里讨了极大的好处。 “那我就把中医传承下去，因为不是主流，才更可贵。”姜楠淡漠回答。 “你一定要这么犟吗？！大家评评理，就算我们做父母的再不对，但是已经三接四请地让她回家，她还不满足，她非要把我们当仇人！”江文博忽然愤怒起来。 他的话让大伙儿都小声议论起来。 “曾经在整个京市圈内不认她的，是你们，来接两次就变成了三接四请？而且你们是三接四请吗？卡着我们拿药的途径，逼着她跟你们低头，现在还说她不满足？！”周洵上前，怒目跟江文博对视。 他曾经是瘸子，他们看不起自己，自己认了。 可现在他的腿慢慢好起来了，他的离魂症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如今江家还要打压他，逼迫姜楠回家，恐怕不能够。 有他在，就绝对不让姜楠受委屈。 姜楠被他护着，脸上洋溢出喜悦来。 抓着周洵的手臂，她轻声道：“洵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反正我又不会在意的。” “你先进去吃饭。”周洵扭头，温声跟姜楠说。 姜楠仰起脸，用明亮的眸子看他：“我们一起进去呗，跟他们生什么气，不值得。” “我跟他们说两句就进来。”周洵拍了拍她的手。 “好。”姜楠瞬间乖巧极了，她应允周洵后，嘲讽地瞥了一眼江旻秋和江文博，转身就往回走。 周洵等她进去后，目光瞬间变得森寒：“你们再过来打扰我们，别怪我对你们动手！还是那句话，既然当初你们看不起她，跟她断绝关系，那就不要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 “父母也有做错的时候，难不成她还要自己的亲生父母给她说对不起，跟她低头认错？”江文博瞪着周洵，口气咄咄逼人。 “我说了，你们做啥都是徒劳，最好就是别来打扰我们生活。她已经嫁给我了，是我周家的人，你们破坏感情稳定的夫妻，不怕遭人唾骂？”周洵的声音也故意拔高了一些。 混淆视听这种事情，周洵也不介意做。 “你们感情稳定？你除了瘸腿还有精神上有问题——啊！” 江旻秋的话没说完，端着饭出来喊周洵的周娅，已经气得把饭碗直接砸到了她的身上。 “你说谁精神有问题？！你再说一次我撕烂你的嘴！”周娅上前，对着江旻秋劈头盖脸一顿骂。 江旻秋被骂得脸上无光，她脸颊涨红，重重吸着气看周娅。 周娅仰着下巴，继续泼妇骂街一样吼道：“你滚不滚？！不滚我再把厨房里的馊水拿出来倒在你身上！我哥腿已经好了，你再骂他瘸腿我把你腿给打折了！” “算了。”周洵拉住了凶神恶煞的周娅。 “跟这种王八蛋有啥好算的！他们就是讨骂！咱们忙得脚不沾地的，他们跑来挑拨离间的，当医生当成这样，贱不贱呐！”周娅挣扎着继续骂。 第311章 舍弃江旻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旻秋和江文博被骂得狗血淋头，里子面子全没了。 周洵拉着周娅进了屋，才算完事。 “你以后冷静点……这是京市，不是乡里，你这么骂以后还找不找人家了？”周洵板着脸教训坐在饭桌上的周娅。 姜楠给周娅重新盛了一碗饭，她十分感谢周娅：“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玩，你看成不能？京市这边咱们还没有好好看看呢。” “就过年去玩！”周娅立即道。 “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没？”周洵敲了一下周娅的头。 “哥，我听你的话，咱们就要被欺负死了！这群人明显就是觉得咱们好欺负，所以三番两次上门来找我们麻烦。我跟你说，对付这种人就得脸皮厚一点！”周娅才不听周洵的话呢！ 他们就是太讲道理了，所以这些不讲道理的才会欺负了他们还这么舒服的离开。 “小娅的性格就是这样，你让她憋着这一口气，她怎么憋得住？”姜楠也为周娅说话。 周娅立即凑近姜楠：“还是嫂子懂我哦。” “我觉得不要介意世俗的眼光，才是最重要的。她就算性子直爽，可也没有碍着谁对不对？”姜楠对着板着脸的周洵笑了笑：“洵哥，你就安心啦。” “我怕她沉不住气到时候吃亏，她毕竟是做买卖的。”周洵叹息着，拿起筷子垂眸吃饭。 反正周娅现在有姜楠护着，她也不会听自己这个哥哥的。 “做买卖性格就要强势点，省得别人坑她。”姜楠道。 周娅点头：“以后找不到人家，我就和忍冬过好啦，忍冬性格多好啊。” 埋头吃饭的忍冬听到周娅的话，被饭呛得不住咳嗽，他惊慌失措抬眸看向周洵，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把小娅当姐姐，不……不会有别的心思。” “干嘛，我家给你一口饭吃，你连当上门女婿都不干啦？！”周娅故意逗他。 忍冬紧紧攥着筷子，慌忙解释：“小娅姐……你很好，你能找到门当户对的，我是个乞丐，是问心堂的伙计……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周洵没有说话。 他对周娅这话没什么看法。 反正忍冬人确实不错，跟着姜楠好好学，指不定以后在医学方面有成就呢？ “什么乞丐不乞丐的，你都在这问心堂那么久了，也算是问心堂的一员了。你别把自己当乞丐，我们周家的人，也是你的家人。”周娅大大咧咧说道。 忍冬听得心中暖洋洋的，他笑了笑，但也不敢说话了。 周母听着周娅满嘴胡胡咧咧的，只能摇头。 她当然不会把周娅的话当真，忍冬听话而且能干，她也喜欢，现在问心堂多个人就多赚一分钱，她也乐意养着忍冬。 * 江文博和江旻秋吃了鳖，两人回到家里。 江旻秋怕江老爷子生气，赶紧就躲进自己房间里了。 “还是不行？”江老爷子慢慢喝着水，眼眸锐利地看着江文博。 江文博放在身侧的手都被汗湿了，他唇瓣动了动，垂眸看着地面道：“周家那小子总挡着我们跟姜楠说话，根本没办法跟她传达我们的话。” “你别为自己找借口，之前你们夫妻两个跟她断绝关系后，大肆宣扬，如今讨不到好也是理应的。明天你们夫妻两个一起去道歉，还有，旻秋就先送到胡海霞那吧。”江老爷子用浑浊的眼睛看江文博，眼神是不容置疑。 “爸……”江文博不想这么放弃江旻秋，江旻秋花费了他们太多心血，就这么半路放弃了她，这不是白白浪费他们的努力吗？！ “胡海霞一家对她也不好，她有怨气难道是仅仅怨恨我们吗？也怨恨他们。旻秋是他们的孩子，花费那么多心血还是达不到她一星半点，你还要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江老爷子把手上的搪瓷杯子狠狠砸到茶几上。 江文博不敢说话了。 “爸！我不会把旻秋送回去的，你看看她写的关于流感的文章！”杜月娥在此时走进来，把一叠材料递给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拿过去，仔细阅读起来。 看了一半，他沉声道：“你送去医药研究所那边，如果他们觉得根据文章里的情况来研发疫苗能成功，她就能留下，否则她就只能回自己亲生父母家里！” “旻秋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在她的身上你也知道，现在送回去不是让姜家白白捡了便宜？”杜月娥是怎么都不愿意让姜楠回江家的。 姜楠不是她亲手养大的，她对姜楠没有任何的感情。 再说了，姜楠现在嫁给一个瘸子脑子还有问题的男人，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 旻秋未来嫁的人，绝对是姜楠卯足了劲也够不到的！ “正是因为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结果她就这样我才要送她回去。她果然不是我们江家的血脉，所以花费多少心血在她身上也是没用的，天生就是愚笨的，在医学方面是没有任何天赋的。”江老爷子的，完全没给江旻秋留余地。 只有他知道，姜楠现在的关注度有多大。 一个穿刺手术足以让这样年轻的她，在医疗界成为大家争夺的对象。 而她对于癌症的看法，他也看过了，是江旻秋拼了命也无法超越的。 也因为姜楠的优秀，他更加明白，该舍弃的必须舍弃，江旻秋已经不值得他们江家再继续付出了。 江家把她培养到这种地步，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是她自己的能力局限于此，怪不得任何人。 客厅氛围正僵持，江旻秋从房间里跑出来。 “爷爷！我不想回去！我可以跟小楠好好相处的……我跟她说，我求她回来，只要你们留下我，我保证让她回来，好不好！”江旻秋梨花带雨地抓着江老爷子的衣袖，苦苦哀求。 “姜楠不喜欢你，你明白吧？”江老爷子挣开她的手。 江旻秋抽噎着：“我会让她喜欢我的……家里有两个孩子在医学方面都有各自擅长的难道不好吗？胡海霞一天都没养过我，你让我回去给他们尽孝，你说我怎么做得到？我永远只认妈妈，不认胡海霞……” 第312章 尴尬的是谁我不说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她哭得实在太可怜，江老爷子就算再铁石心肠，也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而心软了。 “你要是能和她好好相处，让她接受你，我当然也不会把你送回去。主要还是胡海霞一家太不当人了，如果没有他们一家逼迫，姜楠咋会嫁给周洵？现在周家的人看上她的才能，死死抓着不放，还让她把我们这些嫡亲的人当仇人，实在可恨！”江老爷子板着脸，语气里都是愤恨。 他说罢，看向杜月娥：“你的问题最大，明天你就上门跟他们道歉，特别要跟姜楠好好道歉，她是你亲生女儿，你不向着她，还想向着谁？这天也这么冷了，你明天先买了衣服再去。” 江老爷子的意思，当然是要她给姜楠买新衣服。 杜月娥心中不愿意，可嘴上还是应了：“我知道了爸。” “你这次把事情办好了，办不好……”江老爷子看了一眼江旻秋，意思再明显不过。 杜月娥偏爱江旻秋，那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是有感情在的。而江老爷子就是拿捏了她这一点。 江旻秋眼睛红得厉害，她不住抽噎着。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回来的，但是爸你也要给我时间，姜楠脾气倔强你也知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让她愿意回来。”杜月娥内心再多的怨气，也不得不妥协。 江老爷子注重名誉，而且从江家接触医学这一块，他就有想法让江家成为医学界的名门，在医学上有一定的名誉和成就。 而给了江旻秋那么多机会，造就了那么多势头，她还是不愠不火，老爷子当然不满。 “过年的时候，我要看到她和我们一起吃团圆饭。”江老爷子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杜月娥立即给江旻秋擦眼泪。 江文博看着她们，皱着眉道：“之前让你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你不听，现在好了？她有数不清的人关注着，倒是咱们先前为了跟她割席干出的事儿成了一个笑话！” 他说完，也甩手离去。 江旻秋看着杜月娥不住地哭泣：“我不想回去……姜楠不喜欢我，我可以住在研究所，我可以不回来的……你一定要和爷爷说啊。” “放心，有我在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还能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而且你爷爷根本就不是喜欢她，而是她现在有点能力，你努努力，肯定比她优秀的。”杜月娥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培养的人不优秀。 江旻秋红着眼睛拼命点头。 * 一早，姜楠刚下楼，就见昨天的青年笑嘻嘻坐在诊所里。 “好了？”姜楠对着他笑。 青年挠着头说：“你是真神了，昨晚回去出了一身热汗，今早一点事情都没有，早上还帮我娘干了一早的农活，都没什么不适。” “近两天别洗澡啊，热也要忍着，最少三年，记住了？”姜楠温柔极了。 青年嘿嘿笑着应声，把布包着的鸡蛋递给她：“家里没有粮票给你抵药费了，我娘让我拿鸡蛋来还你们的医药费，可以吗医生？” “可以啊。”姜楠一口应允：“忍冬，你数一下。” 忍冬赶紧过来，拿了账本找到他的名字，随后开始算起来。 布包里十几个鸡蛋，忍冬最后拿了十个，给他留了六个：“不需要这么多，剩下的你拿回去吧。” “你都没问我名字，怎么就知道我是谁？”青年一脸稀奇地看着忍冬。 姜楠也发现了，忍冬自从会认字算账后，他干这些事儿特别的利索。 “就记得你啊。”忍冬回答：“你昨天也在，怎么不记得呢？” 姜楠觉得忍冬都没发现他这可怕的记忆力是有多厉害，诊所除了症状很严重要留下的，一天下来，进进出出的病人上百个。 青年挠了挠头，把剩下的鸡蛋包好拿起来抱在怀中。 “记账的你都记得吗？”姜楠问忍冬。 “嗯，看一眼就记住了。”忍冬老老实实回答。 姜楠围着他转了一圈：“我这是捡到宝了，想赖账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周洵下来的时候，就听见姜楠的话。 忍冬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那么厉害。” 姜楠看到周洵，立即喊：“洵哥，来，把鸡蛋送到楼上去。” 病好的人，都陆陆续续收账了，有些是用粮食来抵的，还有些用粮票，再穷点用红薯等来抵，但姜楠他们都收。 青年抱着鸡蛋准备离开，看到江旻秋和一个穿得还不错，甚至提着东西的妇人走进来。 他立即喊：“医生，我今天已经完全好了，姜医生说对了。” 青年看似无心的话，更像是狠狠给江旻秋的脸抽了一耳光，特别是她昨天说话那么过分。 江旻秋的脸浮现出尴尬，她强挤出笑容：“好了就好……” 青年今早的出现，大家更信奉姜楠的医术了。 杜月娥进门时，就听见在旁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的病人大声讨论她们。 几个坐在一起照顾孩子的妇女故意扯着嗓门聊天。 “不是说小姜医生胡说八道吗？人今儿都生龙活虎了，也不知道这个医院来的医生有啥感想哦？” 另一个妇女摇着怀中的孩子，扯了扯嘴角：“果然不愧是医院来的医生呢，你看那大衣的颜色是粉色的呢，花不少钱吧？昨天逼着人家没钱的人去医院看病，啧，有钱人就是好啊，啥都不用想，病了就去最好的地方看病。” “就是嘛，要不是小姜医生开了一个诊所，这病来得那么凶猛，我家孩子命都没有了。” “有钱人哪里知道人间疾苦呢！” 几个妇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江旻秋的脸面全没了。 杜月娥脸也绷得很紧。 她走进诊所里，把买给姜楠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爷爷让我买给你过年穿的，你爷爷跟你爸爸的意思你很清楚，咱们这样闹下去，只会在京市都丢人。” 让她跟姜楠低头，那是不可能的。 姜楠戴上口罩，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的脑子出了问题，我建议去医院，小诊所没有设备，帮不了你。” “姜楠！我是你妈，有你这么跟亲妈说话的吗？！”杜月娥瞬间就怒了。 第313章 我不会让你回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她能来这一趟，十分给她面子了，她真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杜月娥愤恨地在心中想着。 姜楠戴上医生手套，她曼声道：“是时候要养一条狗看门了，不然谁都能进来闹事，浪费我的时间。” “你们没事就出去吧，姜医生很忙的，你们来说这些废话耽误病人的病情。”忍冬说着，对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跟我女儿说话，你一个伙计在这里插嘴做啥？！”杜月娥还是一副态度嚣张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忽然把一碗浓浓的药汁直接泼到她的脸上。 杜月娥大叫一声，她鼻子都是浓郁的药汁味道，今天新换的衣服都被泼脏了，她气得额角的青筋直跳：“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老娘就是故意泼你的咋地！你们上门来打秋风啊！昨儿一个男的和她，今儿你又和她！小姜医生每天忙得饭都吃不了，深夜还在帮病人看病，争分夺秒地救大家的孩子，你们闲着每天来找她麻烦啊！”妇女真是看不下去了。 当初诊所刚开张，一批又一批地上门来找麻烦。 她住得近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姜楠的时间宝贵，她们还每天上门来浪费她的时间。 江旻秋生气地上前跟妇女对峙：“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拿热药泼人吧？！” 妇女直接把手上的碗砸到了江旻秋的脸上。 江旻秋的额头被砸出伤痕来，她捂着头尖叫一声，恐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知不知道大家心情都很烦啊！大家的孩子都等着小姜医生去看，你们像是拦路狗一样，不打你们打谁啊！”妇女气势汹汹吼道。 “就是！你们没事就赶紧走，别耽误小姜医生的时间！” 说着，大家一窝蜂地拉扯着江旻秋和杜月娥，很快就把她们推出了问心堂。 大家主要是看不惯杜月娥这态度。 “还亲娘嘞，我呸！哪个当亲娘的上门这么对女儿说话？！生了不养是个屁的亲娘！”几个妇女站在门口，叉着腰骂狼狈万分的杜月娥。 江旻秋躲在杜月娥的身后，眼睛红红的。 “哪像当亲娘的人嘞，给亲女儿买衣服还要爷爷说，这种狗屁亲娘不要也罢！” “我都看不下去想抽人了，仗着是人家亲娘不好收拾你，可劲儿欺负人！我告诉你们，你们再来闹事，我提起板凳就砸！” 姜楠被大家拥护得有点不知所措。 周洵从楼上下来，唇角轻轻勾起，他看了一眼姜楠：“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姜楠说完，就转身去看病人了。 周洵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袋子，他不自觉皱了皱眉。走过去提起来，他喊了周娅。 “把这个让她们拿回去！” 他又不是买不起衣服给姜楠，姜楠不愿意穿而已。 周娅提起东西出去。 追上江旻秋和杜月娥，她正要把东西还给她们，就听见杜月娥道：“肯定是她故意怂恿的！我看爸就不应该想着让她回家，她现在可神气了！” 周娅听到她们还在说姜楠的坏话，气得牙痒痒。 她把衣服狠狠砸到杜月娥的背上。 “啊！谁啊，要死啊！”杜月娥转身。 周娅凶神恶煞地看着她：“把你买的烂东西拿走，要你送这破衣服，穿得晦气！” 杜月娥想要跟她争论两句，被江旻秋拉住了：“算了，她们根本不讲道理的。” “也是啊，啥圈养啥人，难怪姜楠就看得上你那瘸腿的哥呢，鼠目寸光能有什么办法呢？杜月娥冷笑着说。 周娅一听到她说周洵瘸腿，气得抡起拳头就揍了上去。 * 姜楠忙完，都没发现周娅回来。 “她怎么去那么久，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姜楠有些担心地问身边的周洵。 周洵也有点着急，他往棚子外看了一眼，皱眉道：“我去看看。” 才打算往外走，就见早上送鸡蛋的青年匆匆忙忙跑进来喊：“不好了，你们那个小娅姐跟两个女人打架，把其中一个一拳头抡得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流了好多血，公安的人都到了。” “你快去看看！”姜楠顿时心急如焚。 她这边病人多，没办法走开，只能让周洵自己去解决了。 “这丫头……”周洵说着，让青年带路。 他们匆匆离开，姜楠心也跟着不稳定起来，时不时走神。 “没事的，小姜医生，你男人肯定能解决的。”一个稍微年轻脾气温软一些的女人安慰姜楠。 姜楠咬了咬唇：“也不知道人家伤啥样了。” 如果伤得很严重，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周母后面听说后，人已经六神无主了，时不时在诊所门口张望。 直到天快要黑了，周洵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 “小娅呢！”周母上前，抓着他的手问。 周洵道：“先进去说。” 姜楠趁着现在人不多，也跟上了他。 进了屋里，忍冬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周洵喝了一半，才开口跟周母和姜楠说：“小娅的力气大，把人揍了还推了一下，谁知道江旻秋那么柔弱，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头磕破了一个大窟窿，去医院缝了好几针，江老首长出面了，小娅恐怕很难从公安局里出来。” 周母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姜楠的脸色凝重起来：“那我去跟江家说，他们有啥要求我答应他们，只要他们放过小娅就行！” 这事情和解，周娅就能出来。 周洵也知道江老首长出面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利用着这个事儿逼迫姜楠回家。 “我先找人解决，小娅也要在里面待几天好好反省，不然这暴脾气以后再捅出篓子怎么办？”周洵脸色凝重。 姜楠握住周洵的手：“洵哥，如果江家真的拿这个事情拿捏你，你一定让我去跟他们谈，不要总是你一个人扛着。” “我是你男人，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这种事儿我不解决，指望你一个女人解决，那我算什么男人？”周洵板着脸跟姜楠说。 姜楠心说她还不是担心周洵处理不好嘛。 他毕竟已经离队了，而且团长也没有首长官大呀，谁会给他面子得罪江老首长？ “我不会让你回家！”周洵紧紧捏着姜楠的手说。 第314章 她自己的荣耀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当然不愿意回去，江家的人她看着都吃不下饭，要是真的被迫回去了，她一定会为此而消瘦。 “好，我信你。”姜楠决定还是先看周洵咋做，他能解决固然好，她也不用被迫认亲了。 周母现在特别担心周娅，她在周洵和姜楠说完话，立即问他：“小娅那冷不冷？她中午吃饭了吗？” 说完，已经哭了起来。 “妈！”周洵的声音严肃起来：“有啥哭的，她这次出手伤人本就是错的，她在派出所好好反省本来就是一件好事。” 周母憋着眼泪看周洵，她还是第一次见周洵生气。 “你别凶嘛。”姜楠赶紧劝说他，这件事情还在于她有那么坑的原生家庭，导致周娅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周洵只能缓和了语气跟周母说：“就算我们再咋讨厌江家的人，也不能动手打人。” “我知道你说得对，我就是担心小娅。”周母眼巴巴看着他，眼圈红红的。 “我已经跟派出所的人说了，他们不会为难小娅的。”周洵安抚着她。 就算江家从中作梗，可也要看在姜楠的面子上，不会对周娅怎么样，至少在没谈判之前，他们不会对周娅动手。 周母嘴上答着，可内心还是不安。 姜楠在周洵上楼后，也劝周母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就是觉着外面天冷，她在派出所会不会冷。”周母看着外面的天，忧心忡忡的。 “咱们要相信洵哥，他会成功把小娅带回来的。”姜楠道，周娅确实不该动手打人的，这是京市，可不是在周乡村，在这里耍横只会吃亏。 周母应了她一声，依旧显得忧心忡忡的。 周娅在派出所，小诊所的压力立即就起来了。 姜楠忙到深夜，她的眼皮很重，看着棚子里的病人还是没减少，她忍不住叹息。 如果有疫苗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周洵打算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外已经有一辆吉普车。 一个满头银丝，但从皮肤状态判断并不那么老的女人站在车边。 姜楠从屋里出来，见周洵站门口处，她一边戴手套一边问他：“咋不走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女人。 “周团长。”女人对周洵笑了。 姜楠感觉她气度不凡，自有一股子领袖的气质。 “您是？”周洵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小姜同志救下的病人的妻子。”女人跟周洵解释。 姜楠至今不知道那位是什么身份，可看周洵立即肃然起敬，她猜测应该比周洵的地位高……而且她居然叫周洵团长。 “你先忙你的吧，小姜同志，那么多病人等着你呢。”女人又微笑地看向姜楠。 她的笑容真的很明朗，还亲和无比，但姜楠无法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长辈。 姜楠哦了一声，她看向棚子门口的病人：“别吹风啊！” 观望的众人听到她的吆喝声，都缩回了脑袋。 姜楠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进了棚内。 * 周洵跟着女人上了车，他客气道：“原来你是柳首长的妻子，陈茹。” “是，小姜同志在这次流感到来之前，有很敏锐的嗅觉，而且还做出了应对的策略，让这么多家庭幸免遇难，就算是总理身边的人，也对她颇为关注。”陈如温声回答。 陈茹是病毒系流感室的一员，这次流感来得悄无声息，要不是姜楠这个民间诊所率先发现跟科研院和一员通知了，大大减轻了医疗的压力，现在恐怕都要乱了。 周洵没接话，毕竟陈茹口中的人，级别太高了，就算他曾经作为团长，可面对这些人，他内心是充满敬仰甚至庄重的。 “上面的人让我亲自来问你，当年救火的事情，你的腿到底是咋回事，为啥最后的荣誉都给了秦国华？”陈如脸色严肃地看着他，语气却依旧温和极了。 当年的事情，周洵内心没有委屈是假的。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是他遇人不淑，没认清当初的秦国华是如何的一个人，以至于落到那样的下场。 “为啥忽然提起当年的事情来？”周洵斗胆问她。 陈茹靠在车座上，她看了一眼外面走动的姜楠，和颜悦色地说：“你因为救援双腿不能行走，当时脸还出了问题，得了离魂症，却落得个连荣誉都没有的下场，上面的人说了，要重新审查这件事情。” “审查是你们的事情，但我现在的生活还不错。”周洵看着她的眼睛说，能查出秦国华有问题最好，但他不想参与其中。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呢？”陈茹又问。 “我不记得了，你也说了，我有离魂症，当时的事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蹙眉回答。 陈茹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周洵看她似乎没有别的话要说，忍不住开口道：“那我可以下去了吗？” “你还想回归吗？”陈茹又问：“你的腿看起来都好了，你以前带的队很好，想回去也是可以申请的。” “我想想吧。”周洵没有立即回复陈茹。 陈茹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开心，反而让他明白一个点。 那就是他的事情重新被关注到，不是他自己造就的结果，而是姜楠在医学上的努力，获取到的关注，间接导致他的事情被关注到。 周洵很开心姜楠如今的成就，可他内心依旧是失落的。 如江家所言，他什么都没有，也不能为姜楠做什么……江家那么欺负她，他仅仅能做的，就是支持她，做不到任何其他。 “你回队里，以后还能升职。我听说小姜同志跟家里的人闹矛盾，但江老首长毕竟是有军功的，他想要小姜同志回去，确实有很多办法，而你们没有一点办法应对他的手段。”陈茹在他要下车的时候，开口提醒他。 “你的话我记住了。”周洵说完，便下了车。 他站在吉普赛车边，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走向问心堂。 现在京市的情况不明，他并不想贸然入场。 他确实不在团队里了，但是一些风声还是听过的。 因此也不好马上拒绝或者答应。 姜楠看到他回来，立即凑近了他：“洵哥，她找你到底什么事情啊？” “晚点跟你说，我现在先去派出所那边。”也是特意回来跟她知会一声的。 “好的吧，洵哥我等你带着好消息回来。”姜楠点头，哪怕她心中再好奇，也要等周洵把周娅的事情解决了才行。 周洵离开后，忍冬也问姜楠：“那人看起来好气派，比你亲妈看着还有地位。” 第315章 演绎大比拼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伸手打了他脑袋一下：“说啥胡话呢！洵哥的亲妈就是我的，再无其他人是我的亲妈。” 忍冬双手抱头，一脸无辜。 不过姜楠内心还是羡慕对方的领袖气质的，她应该是非常成功的一位女性，不然身上没有这样的气质。 一上午，整个棚子里的讨论声都是陈茹。 “哎，小姜医生，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吗？看着跟咱们都不一样，啧啧啧，没想到能在你这里见到这样的人物。” “我真不知道。”姜楠这句话说了无数遍了。 嘴皮子都说破了，还是有人问。 “也不知道跟你男人说啥了？”又一个女人问。 姜楠拿着温度计甩了甩：“他没说呐，晚上回来我问问他，明儿再跟你们汇报好不好呐。” 妇女闻言，咯咯笑起来：“小姜医生年纪轻轻说话真逗趣，跟咱们都能唠起来。” “我这是为了大家开心点嘛，每天在这里看病大伙儿心情也不好，我明白的。”姜楠笑着走向一个妇女，把温度计塞进小孩的腋窝里。 “以后我就来你这里看病了，在你这里看病可以聊天，医院可冷清。”妇女摇晃着怀中的孩子，笑容淳朴。 姜楠很喜欢看他们笑。 “那我可不希望你们来，大家都要健健康康才好。”姜楠打趣道。 快午饭的时候，周洵还没回来。 差点成为望夫石的姜楠，等来了她最烦的人。 杜月娥看到姜楠，脸上的不喜欢都要掩饰不住了：“老爷子说了，你想要周娅没事，就去医院一趟，旻秋都被她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这边还有病人，你让我咋去？”姜楠反问她。 “你不去，周娅可能要在里面吃苦头一阵子了。”杜月娥双眸紧紧地盯着姜楠。 姜楠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你不用威胁我，小娅犯了错，就算在里面吃苦头，那也是让她学会成长，以后不要遇到事情用武力解决。她能通过这件事情反省自己，而你们能通过这件事情得到什么呢？得到威胁别人的机会？” “姜楠！你非要这么执拗？！”杜月娥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她到如今都把姜楠当作一个后辈，还是一个必须要听她话的后辈。 姜楠皱着眉：“你拍什么桌子？！你觉得我说话不中听你就别来，我这边那么多病人你是眼睛看不到了？！” 杜月娥深深吸着气：“就去一会儿，怎么就走不开了？” “就是走不开！”姜楠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她厌恶至极地看着杜月娥：“我从未真正讨厌过谁，但你真的很令人讨厌知道吗？就算你是我亲妈又怎么样，你没养我，也没教育我，凭啥用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来安排我的事情？！” 要是她没重生，她或许还真会听杜月娥的话。 两辈子的的年龄加起来，她比杜月娥还老，她有啥资格来指使自己？ 杜月娥又搬出了她的名言：“我可是你妈，你这么对我说话，你的教养呢？！” “我没爹没妈怎么有教养啊？忍冬，把她给我赶出去！”姜楠已经不想跟她废话了。 她现在看到杜月娥就反感。 忍冬立即拿起扫把对着杜月娥就挥。 杜月娥反手一把抓住扫把，她用力一拽，就抢过了扫把：“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医院一趟！周娅把旻秋打成那样，周家的人不道歉就算了，你还态度这么恶劣，这是你一个当医生应有的品德？” “你少来道德绑架我。我说了我这边有病人走不开，不行你就去派出所找人抓着我去吧！”姜楠也气势汹汹的。 她对杜月娥也毫无办法。 江家的人简直就是无赖。 “还有，我不会认你的，不行我就贴个告示，告诉大家，我跟江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要再来攀亲情了，我已经是周家的媳妇，也是周家的人，你连娘家都不是，你凭啥在这里闹？！”姜楠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杜月娥愤怒地瞪着她，嘴里大喘气。 周母从楼上下来，她拿着锅铲，看到杜月娥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们江家是没脸没皮吗？小楠是我周家的媳妇，你在这里叫唤什么！” “滚！给我滚！你害得我家小娅快两天都没回家了还不够，又来害我媳妇吗？！” “来人呐！这里有人要逼死我们了！” 周母二话不说锅铲往地上一丢，就坐在地上甩着手叫起来。 不少的病人听到吵架，赶紧凑到门边来。 周母坐在地上哭嚎着：“江家的人仗着家里有个首长老爷子要逼死平民百姓了！大家给我评评理啊，她们每天来欺负我儿媳妇，又让我家小娅关在派出所回不来。趁着我儿子不在家又来欺负我儿媳妇……还要不要人活啦！” 姜楠也跟着红着眼睛斥责：“你们先前看不起我男人瘸腿，生了病，到处说我不适你们的女儿，现在知道我跟科研院的人认识，就逼着我回去认亲……我都说了我是周家的媳妇，你们咋还天天上门欺负我！”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我每天忙得觉都没时间睡，吃饭的时间还是挤出来的，她偏要我去给她的养女道歉……要我亲自去医院给她养女道歉……这还是人吗！” 姜楠和周母一唱一和，看得忍冬都傻掉了。 杜月娥的脸难看至极，她咬牙切齿打算转身离开，门口围观的人，有人直接对着她丢了一片烂菜叶。 “滚！滚！欺负咱们小姜医生的坏女人，快滚！” “能去哪里为小姜医生讨公道啊？家里有个首长了不起啊！难道有首长就能欺负平头百姓吗！” “简直太过分了，我们去为小姜医生讨要说法，我就想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公道！” 杜月娥被人骂得灰溜溜从问心堂跑出来，她还没喘口气，一片烂菜叶又砸到她的身上。 老爷子的任务恐怕完不成了。 姜楠骨头太硬了。 她走后，姜楠和周母被几个妇女扶起来，她们感谢了妇女后，一起上了楼。 到楼上，姜楠把锅铲擦干净递给周母，看着周母，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周母也忍不住笑了笑：“对付这种厚脸皮的，咱们就要更厚脸皮，不然她们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下次再来我们就这样，看她还敢来！多砸她几次烂菜叶，她就知道了。”姜楠的心情舒畅极了。 “等小娅回来，我就往地上一躺，吓死她！”周母说着，拿着锅铲就去厨房。 第316章 你就是不相信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忍冬再次傻掉了。 原来她们在表演……演得还挺逼真的。 晚上周洵无功而返回来，他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坐下来后，就捏了捏有些发痛的头。 今天在派出所忙活了一天，结果江家过来传了个话，小娅的事情也就没得到解决。 姜楠给他倒水，周母看他情绪不好，也知道小娅的事儿可能不是那么轻易能解决的。 “小娅的事情很麻烦吗？”姜楠问他，她开始忐忑起来，是不是她跟周母今天撒泼导致的结果？ “没事，我今天跟小娅聊了，她的状态还不错，那边也不可能关太久的，毕竟是失手，不是故意的。”周洵沉声道。 姜楠嗯了一声，可她还是希望周娅早点回来。 就算状态不错，那也是派出所啊！ 周母的心情有点抑郁，吃完饭，她早早就回房了。 京市的天气越来越冷，她怎么不担心周娅呢？ 周洵跟姜楠一起泡脚的时候，他斟酌了很久，才问姜楠，“你觉得我回团里行不行？” “你之前不是说要做玉石生意吗？我还想让你拉拢月罕孟呢，她有经商的天赋，你和她继续做玉石生意肯定会更好的。”姜楠当然希望周洵根据上一辈子的路走下去。 而且他们再等等，等到改革开放，分田到户的时候，经商就合法了。 再等到未来，南方谈话，他们就能趁着这股风，走向更好的未来。 “所以你觉得我不回去更好？”周洵其实也不愿意回去，他原本最近都在弄玉石生意，已经找寻求销路和进货渠道了，干到半吊子回去，他心中也不甘。 “对，我是觉得咱们既然决定了干啥，就勇往直前，犹豫不决就会出问题的。”姜楠拿了一旁擦脚的毛巾。 “今个儿陈茹来找我，你知道陈茹吗？就是病毒系流感室的成员。”周洵问姜楠。 姜楠摇了摇头：“我才来这里多久哩，科研院那边我去得都少，咋认识流感室的人？” “他们好像要重新查秦国华跟我的事儿，只是京市这边情况有点复杂，我猜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周洵神色严肃：“小娅这事儿其实让我有点想回去的，但凡我有点权力，她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出不来。” “洵哥，要不明儿我把江老爷子叫过来，我跟他好好谈谈。我也寻思过了，我跟江家的事情，总得需要一个解决的方案，否则他们老这么找我们麻烦，下次还会有同样的事儿发生。”姜楠缓声和周洵商量。 “不行！你跟他们谈，不就是低头吗？我就是再没用，也不会让你去跟他们低头的！”周洵的反应忽然激烈起来。 他的事儿因为姜楠有了转机。 如今小娅的事儿还要她去低头，当他周家满门废物吗？ 姜楠看他生气，赶紧伸手去拉住他的手：“我就问问你，你生气干啥！你今天还头痛，这会儿生气对你的头痛更不好了！” “你不要总觉得我没用一样。”周洵脸上的表情又和缓了一些。 姜楠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没用啦？我还啥都没说呢，你就跟我生气。我知道小娅的事情你很烦躁，我也很自责啊，要不是我——” “姜楠，你越说越让我生气了，我没怪你。”周洵打断了姜楠，他就是怕姜楠心中有压力，才会跟他说的。 “你要是跟我吵我就不跟你说了，我每天给人看病都累死了，还要跟你吵架，我不累呀！”姜楠擦完了脚，把毛巾往周洵身上一丢，就滚到炕的内侧躺了下来。 周洵也生起闷气来。 他默默擦了脚，回到床上背对着姜楠不说话。 两人都沉默着。 “不行我就去找江家，这事情本来就是跟我有关系。你这样我只会更自责更难受。”姜楠对着周洵的脊背说完，翻身也背对着他。 周洵用手枕着头，没有回答姜楠。 姜楠更气闷了，啥意思嘛，不愿意也吱一声，冷战算咋回事嘛。 她被周洵气得睡不着了。 这头倔牛，一生气就闷声不吭的……搞得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就在她气得想打周洵的时候，周洵忽然翻身。 下一刻，姜楠就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他的脸颊贴着姜楠的脸，手臂很有力地将她禁锢在自己宽厚又结实的怀中。 “我没怪你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周洵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的心意。 姜楠觉得是她的问题，让他很难受。 周家就是她的家，他希望她能彻底把他们当家人亲人对待，而不是觉得江家给他们惹了麻烦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这样想，就是把自己排除在周家以外。 这不正是江家说的，她在周家还是把自己当外人吗？ “我才没胡思乱想呢，我那么说也是为了提供一个解决方案啊。你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因为小娅的事情跟你们生分。”姜楠说到这里，心中的酸水都要冒出来了。 她做了这么多，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心都在周家吗？ “我没有……睡觉吧。”周洵不想再争论。 他觉得再争论下去，姜楠跟他又要跟彼此不说话好几天了。 “不说就不说咯，反正你就是这样的，有什么都不跟我说，也没把我当你的妻子。”姜楠嘀咕着完了，也不管周洵了。 周洵抱着她，沉默无言。 两人生气总得有个人要退让一步的，更何况姜楠最近这么辛苦，周洵是真舍不得她再生气把自己气坏了。 他这么想着，姜楠可不这么认为，他不说话，让姜楠都要气炸了！ * 一早，姜楠比周洵早起，就忙着给病人看病，直到吃早餐，周母和忍冬才发现姜楠和周洵之间有点不对劲。 姜楠吃完就走了。 周洵的目光跟着姜楠的脊背而去，等她拐弯消失在门口，才收回视线，默默叹息。 “我说你们咋了？你们小夫妻咋尽吵架？”周母也生气起来：“小楠这段时间看病又累又焦躁的，你有时候也要让着她点。” “没吵架。”周洵干巴巴挤出这一句。 “你问忍冬，你问问他，明眼人一看是不是就能看出你们吵架了？我是老了，又不是瞎了。”周母无奈极了。 第317章 脸皮厚如城墙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小娅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你今天去派出所问问她，顺便给她带点吃的和用的，穿的。”周洵转移了话题。 一说到周娅，周母的情绪瞬间低落，她闷声回答后，也不再理会周洵了。 姜楠看周洵吃完早餐离开，她内心更气了。 “跟你男人拌嘴了？”一个妇女立即发现了苗头，开始八卦起来。 “没有啦，小娅的事情他很心焦，我担心他而已。”姜楠说话都没前两天那么轻松了。 “哎哟，有啥好担心的啦，派出所管饭管睡的，在里面尽管吃好喝好就是了，只是失手打了一下人，能关多久嘛。”妇女并不是很在意地说。 “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呀。”姜楠低声道。 “小姜同志是外地人，不知道之前咱们这里打资本主义思想的人，都是这样的，哪还什么名声不名声。”妇女不在意地说。 姜楠并不参与这个话题，她笑着问：“你家孩子咋样了？” “今天好很多了哦，高烧退了，不哭也不闹，还愿意喝奶了呢。”妇女立即被她带偏了话题。 周洵这次跟姜楠生闷气，果不其然晚上又没回来。 想想他到京市，经常一声不吭地离开，然后彻夜不归……姜楠越发觉得心塞。 * 中午，姜楠刚打算进屋，不知道跑出去干啥的忍冬，拉着她到了偏僻的角落，低声道：“我替你去寻了一下姐夫，你猜怎么着……” “咋了？”姜楠看他的神色，心也跟着提起来。 “我看到姐夫跟一个很……洋气的小姐一起逛街……去那个专门卖女人首饰的胡同街里逛呢。”忍冬虽崇拜周洵，可救他的是姜楠。 他在外面跟女人不清不楚的，他肯定要告诉嫂子的！ 姜楠从未怀疑过周洵，可忍冬的话还是让她心中咯噔了一下：“你没看错吧？他最近在办事，可能对方是跟他一起办事的朋友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把我看见的跟你说，你可说是我告诉你的。”忍冬说完，就赶紧溜了。 纵然姜楠为周洵说好话，可此时心情还是很郁闷。 傍晚，太阳落山。 姜楠从棚里出来，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呢绒长裙，外面穿着花色棉衣的年轻女孩站在诊所门口。 女孩一看到姜楠，姜楠就意识到，这是忍冬说的女人。 “你是姜楠吧？”女孩立即走近姜楠。 姜楠点了点头：“你是？” “哦，我是洵哥的朋友，过来看看。”女孩的语气很自然。 姜楠哦了一声，她也喊周洵洵哥……周洵知道还默认吗？ “我们这里流感病人很多，你不戴口罩很危险。”姜楠内心虽然不舒服，可还是出于善意提醒她。 “没事，我生病了可以去医院嘛。”女孩说着，走进问心堂里。 姜楠听出来了，她在显摆自己家有钱，就算生病了也不用跑到这种小诊所来。 跟着女孩进了诊所，姜楠给其他病人做检查。 女孩坐下来，打量了一圈诊所内的布局，这才慢慢开口说：“你知道我跟洵哥怎么认识的嘛？” “他没说。”姜楠淡声道。 她如果是过来故意恶心人的，姜楠也不会接她这茬的。 听到姜楠的话，女孩似乎很开心，她勾唇笑了笑，随后道：“我家和洵哥做了一笔生意，我家是做首饰的，我几个叔叔都把咱们的玉石往国外运，对了，你去过国外嘛？” 姜楠前世是去过的，毕竟未来去国外还是很简单的。 “没有呀，怎么了？”她笑着问女孩。 “国外可比咱们国内发达多了，他们的女孩穿衣服都像我这样，冬天也爱穿裙子的。女孩子还是不要总穿你身上这种衣服，颜色不好看显得老气。”女孩开始对姜楠的穿着挑三拣四起来。 “哦，因为我们穷，漂亮的衣服穿不起。”姜楠淡声道，她的心境可不比年轻小姑娘。 前世经历多，很多东西很容易就看开了。 女孩没想到姜楠居然说这话，顿时被噎住了。 “洵哥跟你家生意做得顺利嘛？”姜楠微笑着看她，全然不把她小女孩故意嘲讽自己的嘴脸放在眼里。 女孩的表现在姜楠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她的脸色不大好看起来。 就算她说破了天，姜楠确实也是周洵的妻子，无论她怎么穷，穿什么衣服，那也是周洵心中最在意的女人。 “我家很看好洵哥的，我们知道洵哥的妹妹最近出了点问题，我叔叔已经帮他去派出所说了。我说这话你明白吗？”女孩站了起来，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那真的要感谢你们家了，请问你姓什么？我有做美容的膏药，或许你用一用，会喜欢的。”姜楠依旧和气的笑着，把女孩当成一个胡闹不成熟的小孩。 女孩气得都要翻白眼了，她盯着姜楠，脸上带着生气：“你帮不了洵哥任何，他做玉石生意很艰难，到处找门路。如果我不开心，咱们的合作也就终止了，他也就再要继续找人了。” “那你应该跟洵哥说呀，我管我的事儿，他管他的。”姜楠微笑着回应她。 女孩发现她跟这京市其他女人说话完全不一样。 她接受西方教育，回国后以普通话为标准，而京市很多人还会带着口音，说话很滑稽，可姜楠跟她对话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滑稽的感觉。 这让女孩特别受挫。 “你如果没啥事儿，就回去吧，我这个诊所流感病人多，你生病了还得受罪不是？况且我也很忙，没时间跟你闲聊。”姜楠甩着温度计，转身就去给病人量体温。 病人听完她们的对话，只觉得这女孩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不要脸…… 人家周洵都结婚了，她还打上门来故意嘲讽周洵的老婆。一起做生意咋了……做生意就能抢别人的老公呀！ 她走后，夹着温度计的女人低声道：“这谁家的女儿啊，咋脸都不要了？咋，她说这么多是让你跟周洵离婚啊？” “可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嘛！周洵长得俊，人又高，这姑娘肯定是看上他了呗。” “呸，真不要脸，看上谁就抢谁啊？出国咋了，出国就能厚脸皮啊？我看出国不是镀金，是给脸镀上一层墙，干不要脸的事儿就不会觉得丢人了！” 第318章 防不了一颗离开的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安抚了为自己主持公道的妇女们。 她面对陌生女孩的挑战，面上不动声色的，可内心早就不舒服了。 女孩来闹的事情，周母很快也得知了。 姜楠上楼吃晚饭的时候，周母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周洵回来我问问他。” 她都直接喊他全名了，看来气得不轻。 “你也别太生气，咱们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伤了和气。”姜楠跟周母说，纵然她心中不舒服，可也还是相信周洵的为人。 “我不是生气他跟女人接触，而是这个事情，他为啥不提前告知我们，让人上门来打你的脸，这么多病人都看了个笑话！”周母沉着脸说。 “姐夫回来了。”忍冬在此时忽然开口道：“啊，小娅姐也跟着回来了。” 姜楠猜测应该是那女孩家帮的忙。 周母脸上的气在一瞬间就消弭了，她赶紧起身下楼去。 被关了几天的周娅，情绪很低迷，看到姜楠和周母来迎接自己，也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小娅……”周母的声音颤抖，她上前握住周娅的手，目光含泪地打量着她：“你吃苦了……家里的饭菜正热着呢，先上楼洗个澡吃饭。” 周娅嗯了一声，她在周母和周洵的搀扶下往楼上走去。 忍冬看到姜楠站在一边望着他们，有点不好受，他故作轻松地上前跟她说：“嫂子，咱们也上去吧。” 姜楠脸上重新挂起浅笑：“好嘞，回来就好啦！” 哪怕心中不开心，可周娅回来是大事，她就是强颜欢笑，也不能扫大家的兴啦。 上了楼，周母陪着周娅进了房间。 姜楠跟忍冬一起把饭菜往桌子上端。 周洵坐在桌子边，他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面上的神色是完全松弛的。 忍冬偶尔偷偷看一眼姜楠。 他的偷看，周洵很快就注意到：“忍冬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忍冬赶紧收回视线。 周洵皱着眉头道：“有啥事儿直接说就行了，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姜楠也看向忍冬，她微笑着道：“能有啥事儿，他把你当哥，把我当嫂子，还能有啥事儿呢？” 周洵没再说话。 姜楠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便干脆沉默了下来。 氛围变得怪怪的。 等周母和周娅一起出来，她才想起要为姜楠讨要说法来着。但周娅刚才在房间里，跟她说了帮了她的，是今天来找周洵的女人。 这下她反而不好质问周洵了。 “吃饭吃饭，再不吃都冷了。”周母坐下来，她脸上满是喜色，可心中却想着等会儿该如何开口。 “嫂子，这几天你辛苦了。”周娅一坐下来，就给姜楠夹菜。 其实她是有点心虚的。 今天接她出派出所的，是一个很漂亮又穿着打扮很时髦的女孩子。 当时她借口说要跟周娅私下说两句，其实就是告诉周娅，她喜欢周洵，这次帮她，也是看在周洵的面子上。 而且周洵跟他们家做玉石生意，非常需要他们家的扶持。 周娅不知道该怎么跟姜楠说这个事情，那女孩喜欢她哥，她也知道她哥不会丢下姜楠的，可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她当然是非常希望姜楠和周洵好好的……可是她回来的时候特意问了周洵玉石的生意，周洵告诉她，那女孩家里有销路，而他也找好了进货的路子，跟人家谈了一大笔的生意。 如果女孩家里跟周洵断了来往，这些玉石会砸到手上，到时候赔的就不是钱，而是命了。 姜楠感觉到周娅的讨好，她也只是笑了笑：“谢谢，我自己夹菜。” 周娅的心虚，她不是看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周娅知道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兄妹让自己有点难受。 吃完饭后，姜楠沉默地跟忍冬一起收拾餐桌。周母回房间跟周娅讲心里话，甚至拉着周洵一起进了房间。 忍冬一边往外看，一边跟姜楠说心里话：“嫂子你别不开心，你们休息的时候，你可以跟他说说你的心里话嘛。” “没啥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了。”姜楠不在意地说。 忍冬忽然觉得说啥都有点无力。 今天那女孩突然的造访，以及周娅忽然的回归，都让这个一致对外的家，好像有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房间里。 周母严厉地看着周洵：“你跟那女孩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女孩？”周洵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很快他就意识到说的是谁，便立即道：“你说的是陈薇？” “你说呢？”周母不好责备他，但口气依旧不是很好。 “她是生意伙伴的女儿，平时接触多了就熟悉起来了，她怎么了？”周洵猜测到是不是他昨晚没回家，忍冬又自作主张帮姜楠找自己，看到自己跟陈薇一起，回来跟她们瞎说了什么。 “她今天忽然跑到咱们这来胡说八道，搞得大家都在看小楠的笑话。”周母一脸不悦。 “我明天会跟她说的。”周洵立即道。 周母觉得他这回答不对，便直接问：“你和她说啥，你要解释的对象是小楠，小楠今晚吃饭都没以前那么积极了，看起来恹恹的没精神，我也心疼她，可不知道你跟陈薇之间到底咋回事，所以吃饭的时候没有开口。” “我去看看她。”周洵立即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姜楠还在楼下忙着给病人检查体温，她最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病患，诊所的压力也没前几天那么大了。 周洵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跟一个妇女聊心事。 “哎呀，小娅能回来，是好事呀，是咋回来的？”妇女满口好奇。 “应该是有朋友帮忙说好话吧。”姜楠甩着温度计，再把温度计给她。 女人夹在腋窝里，凑近姜楠，低声问她：“是不是今天来的那个女孩子哦，今天我也听到了一些，感觉她家似乎挺有权力的。” 姜楠点了点头：“洵哥生意上认识的朋友，愿意帮这个忙挺好的。” 妇女叹息道：“那女孩会打扮，家里又好，现在盯上了你男人，你可要小心点。” “小心有啥用，一个男人真要搞这些，再小心也没用的。”姜楠说完，起身的时候，发现周洵站在身后看她们。 第319章 你们才是一家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只淡淡看周洵一眼，就笑着喊：“洵哥，咋不去休息？你这两天在外面跑也累了，不用等我了，我今晚也要挺晚才去睡觉。” 轮班的人少了，她当然要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 周娅刚回来，不可能让她来轮班的。 “尽量早点睡，不然身体吃不消。”周洵也不好有外人的时候，强硬拉着姜楠说心里话，交代完了后就上楼了。 姜楠没回答他。 妇女看出他们之间出问题了，她不敢再八卦，把温度计默默夹紧了。 周洵回到房间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等待着姜楠回房，可惜等到很晚，他都扛不住了，姜楠也没有回房间。 * 天快亮的时候，周洵猛地惊醒，他的头忽然痛得厉害，他抬手按着头，嘴里发出很轻的声音来。 直到他从床上滚下来，噗通一声闷响，把睡在隔壁的周母吵醒，大家才知道他的病又犯了。 姜楠从楼下上来，跟周母忍冬一起把他抬到床上。 “小洵……”周母急得眼睛又红了。 周洵的头痛欲裂，他一把推开周母，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不相信我？” 姜楠意识到他可能是因为昨晚她的冷淡而导致的犯病，便赶紧上前握住周洵的手：“谁不信你了！你别乱想。” “你跟忍冬关系比我好……”周洵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姜楠还要说话，他又道：“你们都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洵哥！我给你扎针。”姜楠说着，赶紧去找自己的针包。 周洵的脑子恍恍惚惚的，意识抽离得很快。 姜楠回到他的身边，正要给他扎针，周洵忽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姜楠只觉得手上剧痛，连握针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的针掉落在地上。 周洵会伤害她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她的手几乎要被周洵折断了。 周洵的病比以往更重了……她第一时间意识到。 “哥！”周娅发现姜楠的脸都白了，顿时大叫起来。 周洵的眼神冰冷，连表情都变得十分陌生。他攥着姜楠的手不放，牙齿咬得很紧。 忍冬看得脊背发凉…… 这样的周洵像是一头充满野性的狼。 他咽了咽口水，双腿都止不住颤抖。 姜楠的手痛得厉害，她颤抖着嗓音道：“洵哥……我是姜楠……你的妻子。” 周洵的手松了松，姜楠紧绷的心松了一些，她以为自己要被周洵折断手腕了。 姜楠醒了醒神，她另一只手偷偷摸上一根针，趁着周洵恍惚这会儿，一针扎进他的太阳穴里。 周洵的身体静止了。 姜楠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不顾手上的剧痛，立即拿针，又给他扎针。 直到把他的头扎满了针，她才停下来。 “小楠，他现在什么情况？”周母急了起来。 姜楠没有回答她，而是沉着脸给周洵把脉。 之前把脉，周洵的脉象是平稳的，但这次乱成了一团。 她的脸色凝重：“情况不大好……很糟。” 他到底吃了啥药，她也不清楚，可她很确定的一点就是，那药是强力的压制他的离魂症，但现在药效没用了，病反噬得非常汹涌。 姜楠把他扶着躺下来，陷入了沉思中。 周娅跟周母都有点茫然，可也不敢贸然打扰姜楠。 “他不说到底是谁给他的药，药的成分，我治不了他。”良久，姜楠抬眸跟周娅和周母说。 她说完就下楼了。 周洵的离魂症，她之前在老孟给的资料看过。 离魂症说起来更像是分裂人格……毕竟这个病症记载太少，而且多为虚幻的魂魄之说。可姜楠认为，用科学的说辞就是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 她用针稳住了周洵的主人格，不让其他人格抢夺他的身体。 在未来，关于多重人格也是有认证的，甚至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非常的玄妙，至今是人们无法理解的一种现象。 周洵在那场大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要逃避，要用其他的人格来保护自己？ 她吃了早餐就先休息了。 * 姜楠这一觉睡到了下午。 周母热着饭，忍冬看她从房间出来，立即给她拿饭。 “洵哥情况怎么样？”姜楠坐在桌子旁边打哈欠。 “他醒来后也没啥异常，对自己差点折断你手的事情，毫无印象。”忍冬想到周洵当时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打寒颤。 “很正常，得了这种病的人，清醒过来一般都不记得自己干了啥。”姜楠不在意地解释。 话刚落音，她就看到周洵出现在楼梯口。 忍冬一溜烟赶紧往楼下走。 姜楠垂眸默默吃饭，也不说话。 周洵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姜楠的手腕上。她白皙纤细的手腕，青色的瘀痕很明显。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发病。”周洵垂下眼帘，轻声跟姜楠道歉。 “洵哥，你能跟我说一说，一直给你看病的医生，到底给了什么药你吃吗？”姜楠看着他的眼睛，还是跟从前一样。 可周洵打从内心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姜楠面对他的时候，笑得不再像以前那么随心……他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答应过姜楠，周家就是她的家，可是现在这个家，似乎把她一个人隔离在外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无形的隔阂。 “我不知道是什么药。”周洵没有看姜楠的眼睛，药不是好药，说出去姜楠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更多的意外发生。 “洵哥，咱们相处这么久了，真的就一点点不信任我吗？”姜楠放下筷子，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你口口声声说，这里是我姜楠的家，可是你们真的把我当成家人吗？” 她说的是“你们”。 周洵猛地抬头看姜楠。 姜楠还是笑着的，她像是看开了一样地说：“小娅有事情瞒着我，妈也知道小娅瞒着我什么，你们都有不能说的理由，理由就是说了会伤害我，觉得我会生气，不再跟你们一条心了对吧？” “没有这个意思的。”周洵笨拙地解释。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这段时间很累，没心情跟你吵。”姜楠说完，起身就走。 第320章 她争不过任何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她的话，让周洵的情绪变得尤为的低落。 看着姜楠的脊背，周洵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头，想要喊姜楠，可惜姜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了。 姜楠刚下楼，就见郭鸣和老孟来了。 “教授们怎么来了？”姜楠立即笑着上前迎接，把和周洵不愉快的事情抛掷脑后。 郭鸣给了姜楠一张单子：“疫苗研究出来了，医药研究所那边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你拿着这个单子到时候直接去拿疫苗，可以给他们优先打。” “能保证没什么别的问题吗？”姜楠觉得他们研发得挺快的，有点担心起来。 “你说你质疑医药研究所那边我倒是不说什么，这是科研院研发的，而且你提供的样本和你记录的病情症状都非常有用，我们才这么快研发出来，你放心好了，科研院有几个人也得了流感，我们已经找他们用过了，没有不适的。”郭鸣脸红脖子粗跟姜楠解释。 她怎么可以质疑他们的实力？！ 姜楠提供那么多有用的一手资料，他们还研发不出来才有问题呢！ “那婴幼儿呢？这次比较严重的都是婴幼儿。”姜楠觉得大人还好，就是硬抗着吃点中药也能好起来，可婴幼儿就不一样了。 有小孩去医院还是丧失了性命的事情，姜楠也听说过有几起了。 “放心了，对小孩也不会有问题的。”郭鸣对姜楠的怀疑感到十分的愤怒。 姜楠拿着单子晃了晃：“成，那啥时候我能去拿？” “过个两三天就成了，你这里的病人比医院的病人状态好啊，看来还是中药疗效好。”郭鸣进门之间，就和老孟一起看了一下在临时棚里的病人。 那些病人跟医院的病人比起来，要有精神多了，连婴幼儿的状态也很少。 除了第一人民医院早早得到姜楠的通知，很谨慎地做了预防外，其他人医院因为不太当回事，已经有婴幼儿失去了性命。 而姜楠这只靠中药，就能没出过一起人命，堪称奇迹了。 “理论来说，没有并发症等情况，其实中药是治疗流感是相当好的。我听说……有些医院已经有小孩因这个流感没了，是真的吗？”姜楠还是不敢相信。 要知道这种流感在她这里，真的是小儿科了。 如果不是有些家长不听劝，导致并发症要去大医院，根本不可能出现丧命的情况才是。 “还能有假？除了第一人民医院，其他医院都有例子……一开始说是新型流感没防备，可是流感室那边拿了你的例子谴责。”老孟低声跟姜楠嘀咕起来。 “第一人民医院听了你的话，来医院的病人，他们每天都加强宣传让他们注意情况，没有出事，因此也没有受到谴责，院长十分感谢你。”郭鸣看姜楠，就像是看自己的学生一样自豪。 姜楠闻言，轻声点头：“没事那就好。” 没想到还是有人不听，导致孩子出了事儿……这让姜楠也挺难受的。 “对了哦，今天你得去第一人民医院做手术了，院长叫我们提醒你来着。”郭鸣说着，看到周洵从楼上下来。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姜楠察觉到他的目光，有意避开周洵。 老孟跟郭鸣应声后，三个人就离开了诊所。 她外出做两三个小时的手术也不是难事，现在诊所里的病人情况都还算不错，晚点回来看也是一样的。 三个人上了车。 郭鸣纠结片刻问姜楠：“你跟周洵咋个情况？我今天来的时候，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啥风言风语？”姜楠整理着衣服问郭鸣。 郭鸣看向老孟，老孟抬手摸了摸鼻子：“你们年轻的事儿呢，我们作为外人确实不该管的，但你是科研院的牌面，跟周洵时间的事情如果影响到了，对你不好。” “你就直说吧……”姜楠被他们的拐弯抹角急死。 “京市里有人悄悄地传，说周洵傍上了陈茹的弟弟家……陈茹你知道吧？流感室的一员，她弟弟是留洋的，有个女儿叫陈薇，陈薇从小跟着他爸爸在国外生活，据说这陈薇和周洵的关系不错啊。”郭鸣干脆直言了。 姜楠心下了然。 原来陈薇和陈茹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此说来，陈茹是陈薇的姑姑啊…… “陈茹昨儿来找了咱们，不过说的是流感的事情。” 还有周洵回去当团长的事情。 看来她的到来，也不算是偶然了，是必然的。 “陈茹一家可不得了，陈茹本身也去国外病毒科进修过，而她弟弟一家也很优秀，陈薇如果真要跟周洵勾勾搭搭的，你也没办法。”郭鸣一面说，一面观察姜楠的反应。 姜楠一脸平静地听完，只是淡淡道：“看周洵的态度呗，这事儿我一个人在意也没用，你们也知道的。” 现在周洵跟陈家私下有玉石生意来往，他们这些人肯定不知道的，她也不好明说。 姜楠仔细想想，觉得陈家也算是把事情算得挺好的。 周洵要卖玉石，彼时做生意也不能太光明正大，她就是想闹，也要看在周洵做买卖上暗暗咽下这口恶气。 就算是京市的人传得再响亮，生意不能断周洵和她都只能默不作声的。 改革开放还有两年呢，两年后她和周洵到底会咋样，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哎……怪只怪周洵这张脸长得确实讨喜，你也没办法。”老孟唉声叹息的。 他很为姜楠不平，可再不平又能咋样，陈家现在就是面面都好，比姜楠生母家还要高出一截，一家都是京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再有一点，那就是陈茹跟总理身边的人很熟悉，几乎和对方的关系算是老闺蜜了。 就这层关系，陈薇真盯上周洵，姜楠是一点办法都没得。 “确实啊，不过我现在都一门心思搞医学方面的，哪里有闲情考虑这些琐碎？”姜楠只能强迫自己啥都不要想。 昨天周家的人统一战线，就她一个人被排除在外，姜楠已经差不多看清了自己的地位了。 第321章 都说媳妇是外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她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可事实就是，周家人才是一家人，她只是他们家娶回去的媳妇。 都说媳妇是外人……她现在算是真真体会到了。 到了医院，院长跟她说明了手术，是一个胃癌患者，现在手术有点棘手。 “切完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可对方要我们给他确定的答案，你说这咋可能有答案嘛！”院长捧着搪瓷杯，跟姜楠诉苦。 姜楠看着病例，没有立即作答。 郭鸣让院长安静下来，他们都一起等待姜楠看完病例发表意见。 姜楠看完后，皱着眉道：“就算手术很完美，他最多也只能多活个三四年，转移扩散的情况太严重了。” “不做呢？”院长忍不住问。 “不做活不过三个月。你要知道胃癌是死亡率相当高的，一旦被发现就是中晚期，做完手术再活三年，已经可以了。”姜楠放下病例，跟大家说。 院长挠了挠头：“你怎么这么肯定就三年？” “我不好说，我只能在做手术的过程跟你们讲原因。”姜楠说着，站了起来：“跟病人说吧，做完手术只要他不再乱来，三年肯定没问题的，但是如果做完手术他乱来，也就三个月。不做手术，我保证三个月一定没救。” 郭鸣是真的很喜欢她的自信。 她的经验明显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多……而且看待问题的角度很刁钻，可确实十分准确的。 院长通知下去后，病人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做手术用了两个小时，姜楠做手术的过程被记录下来后，大家又开始争相看她的收拾过程，看完后，一个个啧啧称奇。 “小姜医生开诊所真的太可惜了，我觉得她要是去国外留学了，一定是咱们整个华国最拔尖的医生！”一个年轻的医生看了手术的过程，语气里都是赞赏。 “你可别瞎说，这种话说出去，其他人听见不开心的。”他旁边的女医生道。 “我怎么乱说了？她现在就是最优秀的，不然这些高难度手术怎么不找其他的医生做，就偏找她？”男医生不满的说。 “你们闲着吗？！”一个中年医生出现在科室里，声音里都是不满地质问他们。 男医生和女医生立即灰溜溜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中年医生拿起姜楠做手术写的报告，看完后，冷嗤一声：“啥最拔尖？你们就是见识少，她这手术就是根据国外来做的，被你们这么一吹，好像是她自创的一样！” 这台手术本来是他当主刀医生的，但是临时让姜楠上了。 他不明白，姜楠一个乡下的丫头有什么厉害的？一个普通的切胃手术也值得他们推崇。 科研院有背景就是不一样，就算不是医院的人，也可以随随便便代替他们做手术，抢夺他们的功劳！ * 姜楠打算回家的时候，下楼梯时，听见前面三个医生在议论自己。 “要说这个姜楠是真行啊……上次癌症手术也是她做的，这次也是……院长打算把好的手术都让她做呗，科研院要人才，就搞这出！” “就是嘛，上次抢了别人的癌症手术，让几个老教授一起写了一篇手术过程文章，然后被表彰，她荣誉拿了一堆，这次还跟你抢手术。” 头发稀疏的中年医生道：“我听说科研院正在跟研究所打擂台，科研院毕竟还在组，名字都没确定下来，除了几个老家伙，都没年轻人，好不容易进去一个年轻人，肯定要努力给她造势。” “科研院能比得过研究所吗？研究所研究的药到处都有卖，科研院现在有什么东西？就研究一个癌症课题……还找一堆留洋的老家伙，简直就是崇洋媚外！”旁边的医生附和着中年医生。 “就是故意搞得上档次而已。那个姜楠做的穿刺，还有这次的癌症，我都在国外的医书上看过，他们整个科研院都在搞虚的，我看迟早会出问题的。”中年医生的语气里都是嘲讽。 姜楠走近他们，开口问：“你在哪本医书里看的？” 中年医生正要回答，忽然察觉不对，立即停下来扭头看向姜楠。 姜楠站在高他们几个的台阶上，眼底都是嘲讽地看着中年医生。 她做的穿刺手术是未来所有医院一次又一次经验所得的结果，就算国外现在有这样的技术，也不可能立即被其他国外知道的。 一个国家的医疗技术领先，意味着他们会成为所有国家崇拜的对象，在国际地位上都有大大的提升，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把这样的技术外传？ “你就是那位小姜医生？”中年医生嘲弄地看着姜楠：“年纪轻轻，就搞弄虚作假这套，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就不怕事情败露身败名裂？” 姜楠冷笑着看他：“你说我弄虚作假，你找出证据来呀。你抹黑我就算了，你还抹黑科研院的老教授们，他们的成就可比你高太多了，你算个啥？” “科研院给你写文章弄虚作假，难道我们还说错啦？就凭你这样的农村出身，你连手术室都没进，咋可能会做手术？”一个稍微年轻的医生带头开口。 姜楠看了她一眼，她看起来应该是刚工作不久。 这样的人稍微一煽动，就能替对方出生入死了。 “难道你不知道，普通人和天才是有壁垒的？”姜楠倒也不是自夸，她前世在医疗界的名声就很响亮，而且还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那时候她也被誉为最年轻最有实力的医生。 更别说活了两世的她，在医学方面与他们有着断层的理解。 “你也配？”另一个人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姜楠，仿若在看一个笑话。 姜楠也不跟他们争论，这群人就是小虾米，在未来医疗的长河里，是那一滴洒进长河里的雨滴，连浪花都激不起的。 她推开所有人，正要下楼，一个人忽然伸出一只腿。 姜楠一个不留意，被那人拌得脚下一个趔趄。眼见要从楼梯滚下去，一道极快的身影冲下来，一把抓住姜楠的手。 下一刻，她就被对方拿回去，撞到了对方的身上。 姜楠站稳后，看到是胡医生，有点诧异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没发现，不远处，周洵看着姜楠和胡医生亲密的靠在一起。他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 第322章 只有他懂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我听说你在这里做了一台穿刺手术，做得非常好，过来拿第一手资料看看。”胡瑞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眼眸里带着赞赏。 他从来都不会隐瞒自己对姜楠的欣赏。 姜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手术。” 胡瑞笑了笑，他扭头看向给姜楠使坏的人，声音温和：“有这嫉妒人的时间，不如找找自己的短处好好学习，各大医院的主刀医生都在学习她的穿刺技术，你们怎么就不虚心学习一下？” 中年医生打量着胡瑞，满眼瞧不起：“那我也有一句话奉劝你，与其阿谀奉承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不如好好巩固一下自身的技术咯。” 说完，便带着人打算离开。 姜楠正要开口安慰胡瑞，就见周洵沉着脸走了过来。 “说谁没有能力？”周洵直接走到中年医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周洵当过兵，本身压迫力就强，他有意为难中年医生，这种压迫性更是让医生有点扛不住。 “你……你是谁啊？”中年医生色厉内荏。 “姜医生的男人，你说谁？”周洵声音拔高了一些。 姜楠被他这句话弄得脸颊发烧，她走到周洵的身边，轻声道：“算了，不用管他了。” 周洵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他目光落在对姜楠使坏的女医生身上：“过来道歉。” 女医生被周洵一看，背后冷汗淋漓。 她在周洵的注视下，慢慢挪动步子，走到姜楠的面前，声音里满是羞愧和耻辱：“对不起。” 姜楠还没说话，她倒是先捂着脸哭起来，随后迅速跑走。 周洵冷冷看了一眼中年医生，拉着姜楠迅速离开。 胡瑞看着姜楠被拉走，心中那点偶遇的喜悦，慢慢被冲散。 姜楠结婚了……她的丈夫是周洵。 * 周洵拉着姜楠来到外面，他松开姜楠的手，脸一直绷着的。 姜楠猜测他是不是看到胡瑞帮自己，所以误会了？ 她没打算跟周洵解释，反正跟胡瑞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他爱乱想是他自己的事情。 姜楠沉默地往前走，周洵最终没忍住，跟上她：“你就没啥跟我说的？” “说啥？”姜楠反问他。 她觉得没啥可说的，跟周洵这么久，她一直都因为前世的债而努力迎合他，补偿他和他的家人，现在也明白自己该改改想法了。 做得已经够多了，该为自己想想了。 “你是不是在考虑离婚的事情？”周洵问她。 “没想。”姜楠言简意赅。 她之前话很多，而且性格也不像现在这么闷。 周洵感觉和她……在无形中有了一道隔阂起来。 “姜楠，我们是夫妻，有啥不能说明白的吗？”周洵转身，挡在了她的前面。 “是啊，咱们是夫妻，有啥不能明说的呢？”姜楠笑着反问他。 她这笑容有点自嘲的意味，让周洵马上就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他隐瞒了她颇多，却还要求她对自己诚实…… 周洵捏住了姜楠的手，他垂眸道：“那个医生的药，我跟他说了，让他再做一点给你看看。我也跟你说了，愿意让你给我治疗……” “你还不知道吗，我们之间不仅仅只是这些问题。”姜楠甩开了周洵的手。 她快步往前走，眼睛也有点红了起来。 “还有啥问题你跟我说，你不说我咋知道？”周洵跟上她，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如今因为胡瑞也慌了神。 胡瑞分明就是对姜楠有想法。 他眼底对姜楠的欣赏根本不加掩饰。 “算了。”姜楠根本不想跟他说，说出来只会让他们的感情更岌岌可危。 况且，姜楠都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周洵内心涌起无力感来。 他看着姜楠走远的背影，头又有痛起来的迹象。 姜楠走了一程，发现他没跟上来，皱眉扭头看向他。 周洵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 姜楠与他遥遥相望，等待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喊他洵哥。 周洵内心刺痛，他忍着头痛慢慢走向姜楠：“回家吧。” “嗯。”姜楠轻声回答。 等回到诊所，姜楠马上投入到照顾病人里。 周洵今天本来是要去见陈薇家里人的，可是他现在一点出去的心情也没有，他一度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出去太多，回家少，姜楠心中不舒服？ “小洵，小楠和你，是不是出啥问题了？”周母从楼下上来，坐在周洵身边。 周洵的思绪回归，他看了一下周母，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我也不知道，她啥都不愿意说。” “是不是因为陈薇啊，你有没有跟她好好解释呀？”周母觉得，她生气无非就是吃醋。 “我晚点问问她。”周洵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无论是周母还是周娅跟姜楠说话，姜楠都客客气气的，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直到此时此刻，周洵才发现，姜楠不仅仅是跟他出了问题，而是跟他们出了问题。 只有忍冬知道姜楠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楠姐，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听说做手术很累的。”下午，忍冬跟着姜楠，语气里都是对她的心疼。 姜楠拿着本子记录婴幼儿的病情，听到忍冬的话，只是嗯了一声，但应该没听进去。 “小楠姐！”忍冬的声音拔高了一些。 姜楠有些生气，拿着笔敲了一下他的头：“干什么？！我在写东西呢，你把我思路都打断了！” “我说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来？”忍冬摸着头问她。 “有几个孩子一直都没好，我还能休息？”姜楠蹙眉道，郭鸣和老孟说她这里孩子的状态好，但实际有几个孩子的情况迟迟都没好起来。 家里没钱又不愿意去医院，就来这里拖着。 姜楠也是没法子，每天都要看孩子的情况看好几遍，生怕出了人命。 “疫苗已经在生产了，但是你孩子这情况也不能打疫苗。”姜楠记录下孩子的情况，跟妇女说。 妇女忧心忡忡的：“一直高烧不退，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难道必须要去大医院吗？” “大医院可能也没什么用，你这拖太久了。”姜楠一脸凝重。 第323章 同病相怜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像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姜楠拿了注射器和几个空瓶子，她把本子和笔递给忍冬，开始给小孩抽血。 “我要送去科研院，让他们检测一下。”姜楠跟妇女说。 “麻烦医生了。” 妇女们都很感激她的尽职尽责。 要不是她开设诊所，把这些情况往最好的地方汇报，他们的孩子这种情况只能继续拖。 “忍冬，你看着诊所，我去一趟科研院。”姜楠和忍冬说完，就穿上棉袄匆匆离开。 她一走，周洵就走了进来，周娅把忍冬手上的药碗接过，轻轻推了一下忍冬：“我哥有话问你。” 忍冬看了一下周洵，他内心是清楚周洵要问什么的。 两人来到比较偏僻的地方，周洵双手环胸：“你嫂子这两天，有没有跟你说啥。” “我知道你们在烦恼啥，你不觉得，你们对小楠姐太过分了吗？”忍冬每天看着姜楠难受，心情也郁闷得不行。 “你话说清楚，别拐弯抹角的。”周洵不悦。 忍冬呼出一口气：“今天你生气我也是要说的，说陈薇来的那天，嫂子本来情绪就不佳，结果呢，结果小娅姐是因为陈薇的帮助出来的，周妈本来要问陈薇是咋回事，可因为陈薇救了小娅姐，她就啥都没问。小娅姐那天晚上，不断给嫂子夹菜，分明就是心中有鬼嘛，我都看得出来，难道小楠姐没察觉到？” 周洵的神经比较粗，根本没意识到这些。 如今忍冬一提醒，他回想前两天一系列的事情，才慢慢明白是咋回事。 “我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楚明白，嫂子就是没有家了而已。也是……不是一个姓，没有血缘关系，确实没办法做真正的一家人。”忍冬说到这里，有点失落起来。 他也不是这个家里的，他是姜楠留下来的，他对姜楠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要努力做好，要忍气吞声，才能一家都欢欢喜喜的。 说透了，连家人都没得做。 周洵看着忍冬，良久都没说话。 “嫂子啥都不敢说，因为她怕说了误会你们，可是……真的有误会吗？小娅姐有事情瞒着她，周妈因为小娅姐的事情，啥都不说，你们是一家人，可嫂子呢？她就仅仅只是你们周家的媳妇吗？除了这个，就啥都不是吗？”忍冬说完，有些生气的垂眸，扣着自己的手。 “我知道了，谢谢你。”周洵说完，转身就走。 * 姜楠到了科研院，把小孩的血交给了郭鸣和老孟他们。 “如果快，我就在这里等等，孩子的情况一直都没好，我有点着急。”姜楠坐在椅子上，跟郭鸣说。 郭鸣把样本递给老孟：“让他们加紧做。” “我原本以为这是个例，但我今天数了一下婴幼儿的占比，发现比例还挺高的，况且有消息说，流感已经扩散很广，疫苗配送也要时间吧？如果其他地方也出现这种情况，咱们不想办法解决，又出人命咋办？”姜楠把自己记录病情的本子递给了郭鸣。 郭鸣嗯了一声，他翻开本子看起来。 姜楠也不着急，她拿起搪瓷杯，慢慢喝着水暖身子。 郭鸣看完后，脸色凝重起来：“我猜测大概率是拖延导致的高烧不退，抑或是，对退烧的药产生了抗体。” 有些人吃一种药，要吃很久才会产生抗体。 但有些特殊体质就不一样了，吃一两次就会产生药性抗体。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啊……如果我换一种退烧的药呢？”姜楠的思路马上被打开了。 要不是还得等结果，她恨不得马上回去。 “你这么聪明，咋没想到这层关系？”郭鸣笑呵呵地把本子还给了她。 姜楠把本子和钢笔重新缠绕起来：“可能是最近两天事情多，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跟周洵的事儿咋样了？”郭鸣忍不住八卦起来。 “也就那样呗，你咋这么关心我的私人事情？”姜楠怀疑地看他。 郭鸣捧着杯子，看着她，好久才道：“怕陈薇的事儿影响到你，现在离婚也不是啥稀奇事儿，不行就离婚，别委屈自己。” “这话可不兴瞎说。”姜楠慢慢喝着水：“陈薇的事儿我还不清楚呢，等弄清楚再说吧。” “老头子我可是认真的，我跟老孟心思一样，周洵除了一张脸，哪里配得上你了？你要是去第一人民医院，没几年就能坐上手术室一把刀的位置了。”郭鸣见周洵不在，也不藏着掖着了。 “郭教授……”姜楠无语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这么看待一个人。洵哥现在是没啥成就，可他从前是团长，也是为了救人腿受伤，身体出了问题，我因为这些看不起他，那你觉得我又是啥？”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郭鸣被姜楠说得脸上无光，他哪里是狗眼看人低……只是觉得周洵拈花惹草不是好家伙而已。 “不聊咱的私事成不能？”姜楠说。 郭鸣摆正了一下身子，他的神色严肃起来：“哦，不聊私事，倒是有个麻烦事儿。人民医院那边不知道哪个瘪犊子传咱们为了给你造势，你写的文章都是咱们帮你的，现在在医院传遍了，你说咱们怎么解决？” “不解决呢？”姜楠不想回应这种空穴来风的东西。 这不就是造谣吗！谁怀疑谁举证呀，还要她被造谣的人去解决呀？ “不解决上头要解决咱们，科研院的名声很重要的，比那些研究所都重要。”郭鸣把搪瓷杯放在桌子上，拉开抽屉拿了一盒东西给姜楠。 “这是啥？”姜楠打开盖子，稍稍闻了一下，发现有点熟悉。 “你说咋解决我再告诉你。”郭鸣故意跟她卖关子。 “要不就亲自搞一个研讨会呗，让医院留意一下重要手术，以手术为基准，一起研讨，一起出主意，找各医院权威的人都过来，到时候是不是给我造势，在这种研讨会上，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姜楠淡声道。 她不住闻着盒子里的东西，试图猜出这玩意是干嘛的。 “这个方法不错，有没有真功夫，当众交流一下就知道了！”郭鸣立即兴奋起来，要说还是年轻人脑子好使，他对姜楠举起大拇指：“还是你聪明。这是擦脸的，国外挺多的，说是擦到脸色，皮肤能变白变嫩，我跟老孟闲着无聊帮你研发的。” 第324章 打蛇打七寸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马上明白过来，她伸出手挖了一点，涂抹到自己的皮肤上。 果然是未来的粉底液！ 她心中惊喜的同时，可又觉得，这个粉底液会不会太干巴了？干巴卡粉可就太尴尬了。 “你们能不能做得更加稠一点？还能改进一下防水啥的……”姜楠不大好意思地跟郭鸣提意见。 郭鸣一把抢过给她的东西：“意见还不少！” 姜楠摇晃着他的手臂：“这东西做好了卖好了，可是咱们科研院的招牌，以后咱们挂个名字，把这些卖到全国各地都是，你说多好！” “要不是因为你是女子，我跟老孟才不费这心思！”郭鸣用手点了点盒子里的粉，嘀咕起来：“哪里有这么干，擦脸不是挺好的？古代小姐都只能用珍珠粉擦一擦就成了，咱们这可是有美白的效果的。” “可是稠一点上在脸上会自然一些呀，既然是打算让人家擦这个变美的，就要做完美一点嘛。”姜楠跟他讲道理。 “知道啦知道啦，会再改进的。”郭鸣有点不开心，他们两个糟老头子为了哄姜楠开心，特意做的这个，结果她还嫌弃。 两人聊了一会儿，老孟拿着检测的结果回来了。 “血检没有问题。你看着这里还是正常值。”老孟坐下来，把结果递给了姜楠。 “可能是郭教授说的那样，对现在退烧的药产生了抗体，这也是有可能的，我回去重新配药。”姜楠拿着结果站起来。 “记得我说的郭教授，拜托了！”姜楠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郭鸣。 “去去去！”郭鸣嫌弃万分：“研讨会的事情我会安排的，你自己也要上心。” “知道了。”姜楠声音明朗。 她从科研院出来，拿着检测结果仔细分析的时候，却不想差点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姜楠抬眸看到周洵的时候，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有事情问你。”周洵开门见山地说。 姜楠后退两步，她重新看着手上的单子：“晚上再说吧，我有事情，你别打扰我。” 她要重新配退烧的药，此刻正在头脑风暴。 “姜楠……连回去的路上说一说都不行？”周洵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我在想事儿你看不出来？你最近不是在忙生意嘛，管我干啥？”姜楠说罢，继续考虑重新配退烧药的事情。 她打算回去之前，把药配好，到时候开了让忍冬赶紧熬出来让孩子们喝了试试。 不行要想第二套方案。 “姜楠！”周洵真的生气起来。 姜楠收起单子，也满脸怒气地看周洵：“我要咋说你才能听我一次？你的事儿就是事儿，我的就不是？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玩吗？！” 周洵被她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要说，就等晚上，等不了就别说了！”姜楠大声说完，拿着单子快步离开。 她走了一段，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开始写退烧药的配方。 姜楠从来没跟他生气过，这是第一次真正明面上跟他发生争吵。 他抬手抓了抓头发，他和姜楠，确实没有那么好了…… 姜楠回到诊所，扯下本子上的一页纸交给忍冬：“先按照我这个写的抓药熬一碗，给陈姐的女儿喝了看看。” 忍冬赶紧哦了一声，他伸手接过单子，正要说话，就见门口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陈薇，一个是江旻秋。 江旻秋目光落在脸上还带着怒气的姜楠身上，她笑着问：“怎么了，和周洵吵架了？” 其实她和陈薇看到周洵与姜楠吵架的画面。 这场面可不常见。 姜楠没有回答她，而是冷着脸问：“你们来干什么？” 江旻秋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姜楠的眼睛说：“过不下去就离婚好了，现在离婚也不是稀奇事儿是吧？” 姜楠的唇瓣紧抿，没有说话。 陈薇对门外轻轻喊了一声：“进来吧。” 一个小丫头提着一堆礼品走了进来，除了吃的，还有穿的以及两个很精致的盒子。 周娅和周母听说有人来了，都从棚子里跑到诊所里。 “伯母，我是陈薇。”陈薇一见到周母，就立即笑着喊：“小娅，今天还好吗？” 周娅有点不好意思，可还是点头道：“挺好的，陈薇姐你咋来了？” “你坐。”周母心中尴尬，可面上还是尽量把礼节做到位，毕竟陈薇救了周娅。 看周母对陈薇的好态度，江旻秋内心不知道多开心。 原来……也是有人能治得了姜楠的。 只要破坏了姜楠和周家的关系，她无处可去，不就乖乖回江家了吗？ “我去看病人。”姜楠站起来，语气冷淡。 周洵没回来，估计是被陈薇找人支走了。 只要说生意出了问题，周洵就是再着急自己跟他现在的矛盾，也要等到晚上回来再解决的。 “小姜同志，走什么呀？我就说几句，你听了自己好好想想就成。”陈薇坐在一旁，挑衅地看着姜楠：“你跟洵哥结婚本就不是情愿的，你对洵哥好，也是因为他们家给了你三百块对不对？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怎么会刚才在街头跟他吵架呢？” 姜楠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夫妻之间拌嘴不是很正常？” “可你也知道，洵哥不适合跟你斗嘴，因为他还在生病，你刚才把他气得头都痛了，要不是我碰到他，把他送到医院去，你知道会发生多大的问题吗？”陈薇说着，轻轻叹息：“我也不是要责怪你啥，就是觉得你既然是医生，应该很清楚他的情况，咋能随便气他呢？” 周母皱着眉，她忍不住开口道：“小薇同志，我很感谢你能帮小娅，但他们夫妻的事情，咱们还是不合适插嘴吧？” “伯母，我跟洵哥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人，不然他的事情我能知道这么清楚？洵哥最近老头痛，还是我家里人帮他找了医生看呢，他为啥不找自己医术好的妻子呢？”陈薇一句话，就堵死了周母。 周母很清楚，周洵不愿意让姜楠帮自己看病，还是因为她的医术来得莫名其妙，不信任她。 看姜楠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开心的还是江旻秋。 第325章 姜楠吃瘪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陈薇看周母不说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周娅看姜楠的样子，有点难过起来，她赶紧走到陈薇的身边，轻声道：“小薇姐，你还是别说了，你心中咋想的我也不参与，可哥哥的事儿，咱们也不要干涉的好，省得他生气。” “他咋会和我生气呢？我可和姜楠是不一样的。”陈薇捏着周娅的手，笑眯眯的：“对了，我给你买了一个镯子，和田玉的，特别适合你。” 她说着，从桌子上的礼品拿起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打开后，一块清透的白色玉镯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算是见了不少好东西的江旻秋，也被吸引了。果然是一家都很厉害啊，这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小薇姐，我不要！”周娅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姜楠的心情堵得厉害。 陈薇确实和她不一样，她是姜家三百块卖给周家的，周洵要是脾气差一点，跟她生气吵架，她也只能忍着。 但陈薇家里有钱，而且周洵的生意还要仰仗陈薇家里，他跟陈薇是平等的同时，陈薇还能压他一头。 “没事，你现在不戴也成，以后出去玩可以戴着。”陈薇并不强迫。 她说着，又看向了姜楠：“周洵跟我说了，他不信你。你以前根本就不会医术，忽然会扎针，会治疗人，还会写文章，做穿刺手术……你是真的姜楠吗？” 她这话让所有人都吃惊起来。 “什么意思你？”姜楠立即问，她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紧握起来。 “说不定你也有离魂症呢……哦，我看资料记载，离魂症就是精神分裂，分裂出第二个人来。再说得不科学点，就是一个陌生的灵魂在你的身体里，把真正的姜楠给吞噬了。”陈薇缓慢说道。 大家都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的。 “洵哥的离魂症有医生帮他看过，医生说了，他正在分裂的阶段，倒是可以治疗好。可姜楠都完成了这个阶段，谁知道会医术的她，对你们存着什么心思？”陈薇站起来，走到姜楠的面前，直直看着她，笑：“你解释一下，为啥结婚当天不愿意把洵哥的娘气得住院，后来又忽然转变了？” “我为啥要告诉你？”姜楠目视着她，没有丝毫的露怯。 “因为你根本没办法解释呀。一个啥都不会的人，忽然会做手术，会医术，这怎么解释呢？我听说分裂第二人格，是因为主人格觉得被欺负了，想要有人帮他们报仇，所以才有第二人格衍生。”陈薇继续道。 周母和周娅看着姜楠，眼神里带着迟疑。 “错了，如果真的是多重人格，主人格分裂了第二人格或者第三人格，这些人格不会伤害别人，只会伤害主人格。”姜楠平静地回答着陈薇。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你接触到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关于多重人格的文献。而我之所以知道，因为我姑姑留洋，在国外学医，而我也是留学生，我找了我专攻这一学科的同学拿了资料，你呢？”陈薇抓住姜楠的话，咄咄逼人。 “我就是知道，又怎么样？”姜楠淡声问她。 陈薇笑出声音来，她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和一些资料递给了周娅：“你识字吧，这是国外关于多重人格的书，这是我找我朋友亲自查的资料，有空跟你娘好好看看，可别留着一个危险的人在家里呀，未来出啥事儿，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呢。” 周娅在姜楠的注视下，没敢拿。 陈薇把书和资料亲自塞进周娅的手中，她看着周娅和周母说：“千万要注意啊，我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多重人格可是神经病，要是分裂出一个潜伏的杀人魔，凭着她会手术，会医术，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旻秋听完陈薇的话，差点都要鼓掌了。 从来都是占据上风的姜楠，在陈薇面前居然连反驳都做不到，真好笑啊！ 姜楠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会医术迟早会被人拿来说三道四，可没想到是这样的。陈薇这些话说得确实没问题，只是夸大其词而已。 她自己说不清楚医术咋来的，周母和周娅不信她，她也没办法。 忍冬挤开她们来到姜楠的身边，他用很单纯的眼眸看她：“我信你是好的，无论她们怎么想，我都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你忍冬。”姜楠笑了起来：“算了，先去看病人吧。” 一切等周洵回来再说。 陈薇拉上江旻秋的手，笑着说：“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不用说了，她的精神病问题，我会回去跟爷爷说清楚的。”江旻秋面带笑意：“如果你有多的文献和书，不妨也借给我啊，我怕爷爷不相信呢。” “好啊，我回头再找人送两本回来。”陈薇说罢，对着周母微微点头：“我要说的说完了，就先走了，孰轻孰重，你们自己分辨。” 陈薇和江旻秋离开后，周母下意识看向了姜楠。 “小楠，不是妈不相信你，只是你这医术确实来得奇怪，你也从不跟小洵说，现在被人抓到了把柄破坏你和小洵的感情……你再不说，恐怕真的跟小洵过不下去了呀。”周母并不敢靠近姜楠。 陈薇的话，让周母心中忐忑不安的。 周娅抱着书，还有资料，她纠结矛盾……可最终还是看着姜楠问：“嫂子，咱一开始是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性情不定，如今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真的没有要说的吗？” “我说我自学的，你们也不会信吧？”姜楠忽然感觉轻松了起来。 她忽然重生，会医术，确实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周洵也因为这件事情，迟迟不愿意相信她，哪怕病到这种程度，也不愿意让她治疗。 罢了…… “等周洵回来，我会问他意见的。我们本来就考虑离婚的，现在正好。”姜楠说完，就直接出了诊所。 她忘不了陈薇反复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周洵相信她，相信陈家，陈家帮他找了医生。 姜楠给他想办法问老孟的时候，老孟问了他两句，他就跟自己吵……他宁愿相信刚认识不久的陈家人，也不愿意相信他同床共枕的妻子。 第326章 无条件信任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日落时分，周洵回来了。 他看起来情绪挺好的，唇角还带着笑意。 可很快，他就发现诊所内的氛围有点奇怪。 他下意识看向周娅，而周娅坐在一旁看书，根本没理会他。 周洵忽然对熬药的忍冬喊道：“你过来。” 忍冬放下手中的棕榈扇，来到周洵的身边：“姐夫。” “她们吵架了？”周洵问他。 “没有啊，就是今天来人了，说嫂子是神经病。”忍冬老老实实回答。 周娅从书里抬头，她把书丢给周洵：“哥，你看看吧。” “看啥？”周洵嘴上这么问，可还是伸手接了，他看了封面上的字后，立即皱起了眉头来：“你这是啥意思？” “小薇姐给我的。”周娅道，她趁着姜楠在外面忙，凑近了周洵一些：“我觉得这本书里写得很符合嫂子的情况，嫂子的医术来得莫名其妙，而且还非常厉害，你看看书里写的，很多情况都跟她对的上的。” 周洵直接把书丢在桌子上：“别人给你看啥你就信了？她过来说了啥？说你嫂子神经病你也听进去了？！” 他劈头盖脸的责问，让周娅手足无措：“哥……” “她是你嫂子，是我们周家的人，你接了这书，你把你嫂子当啥？！”周洵说完，起身就去找姜楠。 忍冬倒是很意外，他会这么说。 还以为，连周洵都信陈薇的话呢。 周娅的眼睛有点红，她赶紧跟上周洵。 姜楠给几个高烧持续不退的孩子换了药方，隔个半小时就来给孩子量体温。 可惜还没明显的效果。 周洵掀开棚子的门帘，快步走进来，他压抑着怒气喊姜楠：“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过于严肃的样子，让病人都开始噤声。 姜楠把水银温度计放进医药箱里，抱着医药箱出了棚子。 回到诊所里，姜楠平静地看生气的周洵：“有啥要说的直接说。” “她说你，你都不知道反驳吗？你好端端的被人叫神经病，你咋不扎她几针？”周洵生气姜楠被欺负不知道反抗，任由别人这么抹黑自己。 “哪敢啊。”姜楠自嘲的笑了一声：“陈薇对你的作用大着呢，我可不敢得罪她。” “你跟我上来。”周洵不想在楼下跟她吵，诊所内还有病人在挂水，让人看了笑话。 而且他也不愿意让人认为自己跟姜楠的感情不好。 他们只是暂时的吵嘴而已。 姜楠跟着他上了楼，周娅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到楼上，周洵转身问姜楠：“你跟我闹别扭，也要说清楚闹啥是不是？你让我跟无头苍蝇一样。” “谁跟你闹别扭了？”姜楠反问他：“周洵我不想跟你吵，我在你家也没啥话语权，也知道自己在你家啥地位，我怎么敢跟你吵呀。” “你是周家的女主人，所有的事情都由你拿主意，你说你啥地位？”周洵说着，上前捏住她的手：“你气我跟陈薇走得近，气我妈和妹都偏向陈薇，把你排除在外对不对？” 姜楠闻言，偏头看向别处：“我没这个意思。” “你有这个意思也没啥，谁敢说你？你是我周洵的老婆，就是这个家最大的，你要是打从内心把自己当外人，我就算再努力，也没啥用对不对？”周洵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的眼睛。 姜楠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她满肚子委屈不知道向谁诉说。 除了周家人，她没有亲人了。 原本她以为周母会全心全意对自己，可是她错了，周母的立场始终在周洵身上，现在周洵和陈家做生意，整个周家都被陈薇拿捏了。 周母清楚形势，所以宁愿让她受着委屈，也没跟周洵说陈薇的事情。 “洵哥，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确实解释不了我会医术，谁把我当神经病我都不会在意的。如果未来我们离婚……” “姜楠，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把离婚挂在嘴边，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周洵满脸怒容地打断了姜楠。 周母和周娅站在一边，都垂下眼眸不说话。 “医术解释不了就解释不了，你也不用啥都告诉别人，你跟谁学的医术没有那么重要。陈薇的事情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不会再让她来找你麻烦。”周洵沉声道。 “小洵，你跟陈家还有生意来往呢。”周母提醒道，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被陈家捅出去，周洵会被拉去批斗，所以她才没有阻止陈薇到诊所来。 “再说了……哥你自己把病透露给陈家，还让陈家给你找医生，你骂我的时候，你也该骂骂自己啊，你自己做的事情，就对得起嫂子吗？要不是你跟陈家透露这么多，我们会帮陈薇吗？”周娅跟着开口。 姜楠走到一边坐下来，沉默着不说话。 “我啥时候把病透露给陈家了？陈家根本没给我找医生，陈薇跟你说的？”周洵这个时候已经咬牙切齿了。 周娅看着他，眼神有点茫然：“哥，你没跟陈家说这些呀？” “我跟外人说啥，陈家就是合伙的，没有他们还有别人。”周洵说完，立即转身：“我去找陈家的人。” “小洵，你跟陈家的生意，到底会不会影响我们一家子？小楠隐忍着不跟陈薇发脾气，那也是为了你的生意，我没有帮小楠，也是怕你这边出状况呀。”周母毕竟没有做生意，而且胆子也不大。 陈家对她而言，既是知遇之恩，又有着莫大的危险。 她害怕，不敢跟周洵多说什么，哪怕知道姜楠在这件事情上受了委屈，可还是要以全家的名声着想而不做声。 周娅也眼巴巴看着周洵。 “你们不用因为我跟谁做生意这样，我才几天没回来，这家都要四分五裂了。无论发生啥事儿，姜楠都是我们周家的人，不仅仅是媳妇儿，而是这个家的一根梁柱，她出问题，这个家才真正出了问题。”周洵语气斩钉截铁。 姜楠内心的郁闷，因为他这些话，而慢慢消弭了一些。 “嫂子……对不起。”周娅愧疚地看向姜楠。 姜楠摇了摇头：“算了。” 反正这几天的失望已经攒够了。 周母也一脸自责地走向姜楠：“小楠，我们因为外人让你受委屈了，你还是骂骂我们吧。” 第327章 你为我而来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是她们没有见识，被陈薇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陈薇今天来可威风呢，咄咄逼人，嫂子都被欺负得无话可说了。”忍冬在一边嘀咕：“还有周妈和小娅姐也太过分了，这几天嫂子的难受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姜楠看向忍冬：“别说了，我要下楼去看病人的情况了。” 忍冬觉得，就算误会解除了，可惜隔阂已经产生了。 她下楼后，周母和周娅都走向周洵。 “小洵，她是不是不原谅我们了？” “哥，怎么办？” 周洵看着她们，有火气也无法撒出来。 “如果一开始你们就站在她这边，一致对外，她不会这样的。”周洵道：“我们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周母闻言，眼圈红了起来：“是我太没用了，生怕没有了陈薇家帮忙，你的玉石生意就做不了了。” 周娅沉默地下了楼。 姜楠跟忍冬忙着看病人的时候，周娅不好受的看着，可自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啥都是徒劳的。 遇到事儿她们没站在嫂子这边是事实，今天她还差点因为陈薇的话而倒戈了。 吃过晚饭，姜楠洗漱躺在炕上，背对着周洵不说话。 周洵坐在炕边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她。 自己煎熬了几分钟，他还是伸手去拉姜楠的手：“媳妇儿，咱们说说心里话你看成不成？” “说啥？”姜楠也没有拒绝，她到底还是周家的一份子，就算内心已经对她们产生了隔阂，可她还是要在这个家里生活的。 周洵在她的身边躺下来，他搂着姜楠的腰，轻声道：“你别跟我妈和妹生气，她们就是没经历啥，以为陈薇家很厉害，被吓到了。” 姜楠哦了一声，并不多言。 “媳妇儿，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行不行？你就当她们笨，以后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说你每次都生气，对自己多不好？”周洵继续道。 姜楠发现他们好久都没这么说话了。 “我不会跟她们生气。”姜楠淡淡说道：“周洵，咱们之前说的离婚的事儿，你也考虑考虑吧。” 周洵的手臂松了松，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心情因为姜楠这句话，跌入到了谷底。 “你真的认真考虑了这些？”周洵的声音艰涩，他原本以为他们一起经历这么久，又一起为了这个小诊所而努力，姜楠已经消除了离婚的想法，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是。”姜楠道：“大家都说陈薇很优秀，陈家也愿意帮你。你被秦国华抢走的功劳，如果有陈家鼎力相助，肯定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姜楠想，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来还债的。 如今陈家能帮他解决秦国华的事情，哪怕她跟周洵分开也是可以的。她一开始的目的不也是这样？希望周洵拿到应有的荣誉，而把他丢下的秦国华，得到恶报。 周洵猛地坐起来，他侧着身子看姜楠：“秦国华的事情，我一开始确实很怄气，可是现在我慢慢的释然了，没有他那些作为，我也不会遇到你，如果遇到你之前要经历这些苦难，我很愿意承受这些恶果。” 背对着他的姜楠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没生病，腿没有出问题，你也不会嫁给我吧？”周洵双手搁在膝盖上，声音低落：“跟你结婚就是缘分，恰好我生病，恰好你会医术，这还不能证明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吗？” 姜楠的手紧紧攥着被子，她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你也不信我。你始终觉得我的医术来得奇怪，你也不敢让我给你看病……” “可是我的脸和我的腿，不也是你的功劳吗？”周洵凑近她几分。 姜楠被他抱着转身，她眼睛里都是泪花。 仰头看着周洵，她哽咽道：“陈薇喜欢你，忍冬说看到你和她一起逛街，我不想怀疑你，可是我还是不开心。” 周洵看她哭，手足无措的赶紧给她擦泪水：“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 他不该这么大神经，陈薇说去看玉石，他就以为是生意层面的，跟她一起大摇大摆出现在街头。 周洵不怪忍冬跟姜楠打小报告，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我不喜欢陈薇，你听到没有？”姜楠再次重复。 “明天我会和陈家说清楚的。不过……你是不是该跟胡瑞稍微注意点，他在医院抱了你。”周洵因为这件事情也耿耿于怀，他原本对胡瑞没多讨厌的情绪。 可医院的事情，让他瞬间对胡瑞产生了极大的仇视心理。 姜楠是他的，他不许任何人觊觎她。 “那是意外好不好！”姜楠马上跟他争论起来：“谁没个意外啊？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难道你要我摔下去才行？” “我也可以的，就是被胡瑞抢先了。”周洵甚至都想了很久，猜测胡瑞是不是故意的。 “少来，胡瑞跟我之间没有啥，你再怀疑那咱们就别过了。”姜楠说着，翻身又背对着他。 周洵倾下身子，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媳妇儿，别再说过不过的。” 姜楠被他亲得浑身有点发热，她推了一下周洵：“别折腾，明天还要看病人呢，而且楼下人多。” 周洵才不听她的，把她抗拒的手捉住，他把姜楠的抗拒吞进嘴里，压着她亲吻。 两人冷战许久，周洵再次和她亲密接触，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姜楠很快就被他折腾得晕乎乎的，她眼角通红，轻轻喊周洵：“洵哥……陈薇喊你洵哥，我也不喜欢……” “好……不让她喊，专心。”周洵声音里带着沙哑。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姜楠神清气爽的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周娅站在房门口。 她被吓了一跳，甚至还有点尴尬：“做啥？” “嫂子，我买了热乎乎的肉包子，可香了，你赶紧下去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周娅讨好她的意图明显。 姜楠哦了一声，她把头发随便扎起一个马尾，往楼下走去。 “嫂子，昨天真的真的对不起，你知道我很蠢的，脑子一根筋，很容易被人蒙骗……我已经把那本书给烧了。”周娅跟着姜楠，跟狗腿子一样。 第328章 带你去讨公道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停下来，她转身看着周娅道：“这本书是国外拿回来的，你烧了人家找你算账咋办？” 周娅说她自己笨，姜楠还不信，现在她信了……她是真的笨，啥书都敢烧，真的一点都不思考吗？！ “啊……我没想那么多。”周娅着急起来，她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你说我咋这么笨？！咋办啊嫂子？” 姜楠无语的叹息：“烧都烧了，等陈薇来了再说。” “嫂子，对不起嘛，我跟妈不是故意的，陈薇私下跟我说，我哥做生意需要仰仗她们陈家，我担心哥生意做不成，就啥都没敢跟你说。”周娅继续跟姜楠解释。 姜楠不是很想听…… “算了，我没怪你们，先吃早餐吧。”姜楠摆摆手。 她这样子分明还是怪她们嘛。 周娅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姜楠。 姜楠吃了早餐，就去看几个高烧不退的孩子。 她刚走进棚子里，就见昨天还愁眉苦脸的几个妇女围上来。 “孩子的高烧退了！我昨晚摸了几次，发现后半夜出汗后，就慢慢退烧了，你看看！” “是啊，是啊，我应该很快就能带孩子回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个都开心得不行。 姜楠面带惊喜：“我看看。” 她马上去拿温度计。 分别给几个孩子都量了体温，姜楠的脸上带着笑：“退烧了！” 她兴奋得不行。 “哎哟，昨晚出了好多汗，身上都要臭死了，等好了要回去好好洗洗。”妇女抱着自家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先前是我脑子不转弯，孩子对原本的退烧药产生了抗体我还不知道，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姜楠心虚地跟大家道歉。 “小姜医生说的啥傻话！” “就是，孩子的情况一直变，别人吃了你的退烧药都退烧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也亏你想办法，不然要一直烧下去。” “小姜医生就是太客气了，才让有些人欺负你。” 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姜楠的心情无比的轻松，她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心想这才是当医生的好。 周娅端着药进来，姜楠跟大家说：“最后一碗药，大家给孩子喝，如果下午没有再烧起来，那就可以带孩子回去了，回去再看两天，两天温度都稳定，就可以给他们洗白白了。” “好好好，洗白白！” 大家学着她的话，都喜笑颜开的。 周洵在棚子外，就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昨晚跟姜楠解除了误会的他，此时心情也很好。 姜楠检查完了病人，她从棚子里出来，看到周洵站在外面，她立即道：“洵哥，咋不进去呢？有啥心事吗？” “你还要忙吗？”周洵反问她。 “病人的情况都很稳定，估计这一周，第一批病人会清零，所以今天不算忙，有啥事儿？”姜楠抱着药箱问他。 周洵上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你跟我一起去陈家一趟，陈薇送来的东西，我们一起送回去。” “这……这不好吧？你跟陈家还得做生意呢，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姜楠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更何况，现在做生意不行……被抓到就出问题了。 “没啥不好的，你们担心的事情根本不用担心，现在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背后悄悄做生意。”周洵眉头带着肃然。 两派斗得厉害，同意人群民众做点小本买卖的这一派，早就都在私下做了，毕竟这种斗争迟早有结束的那一天。 如果输了就是大家一起被批，赢了就是他们赌赢了。 “而且……陈家的把柄更大，我是个普通的人民群众，真到要举报做生意，我可以反咬他们一口，谁让陈薇欺负你。”周洵看着姜楠，眉眼又温柔起来。 “你可真行。”姜楠忍俊不禁。 “咱们赤脚还怕穿鞋的？”周洵说着，抬了抬下巴：“赶紧的，东西送完了，我给你买一身过冬的衣服。” “倒也不必，咱们的棉袄够穿。”姜楠觉得就算赚了钱也不能太招摇，不然又有人眼红要来搞事了。 “怕啥，忙活了这么久连衣服都不许买啊？！”周洵催促她：“快点快点！” 姜楠看他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只能答应了。 她回到诊所内，看到忍冬蹲在炉子旁边煎药，她走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递给忍冬：“今天不是很忙，你让小娅帮忙看看店，自己去买一身合适的冬装。” 陈薇的事情，只有忍冬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姜楠是真的感谢忍冬。 如果未来和周洵真的闹得不好了，忍冬她是一定要带走的。 她是没什么亲人，可忍冬帮她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把忍冬当亲弟弟了。 忍冬看到五块钱，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花不完的！” “花不完就存着，以后娶媳妇。”姜楠笑着打趣。 忍冬挠了挠头，他接过五块钱，问姜楠：“我可以买汽水喝吗？我还想吃橘子。” “可以啊，自己花，花完了也没事。”姜楠拍了拍他的头。 “谢谢嫂子！”忍冬攒着钱，乐开了花。 * 姜楠随着周洵来到陈家。 陈薇本来还打算约江旻秋一起再上问心堂看看，没想到周洵提着她送的东西已经来了。 看到姜楠的时候，陈薇脸上的笑都消失了。 “洵哥怎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搪瓷杯。 陈薇穿衣服颜色鲜丽，打扮得跟西方有钱人家的千金一样。 就算京市穿衣服比周边的城镇潮流，但陈薇还是独树一帜的那个。 “这东西还给你，还有一本书出了问题，多少钱我们出。”周洵把篮子放在茶几上，一脸冷漠的看着陈薇。 陈薇的笑容十分勉强：“洵哥……” “你不要喊我洵哥，洵哥是我媳妇儿喊的，我跟你很熟吗？”周洵冷漠地反问陈薇。 陈薇的脸色难看，她从没想过，之前一直很绅士的周洵，现在忽然翻脸不认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陈小姐，洵哥是我的丈夫，无论你上门怎么说我神经病，那也是我们夫妻的事情。”姜楠此时可不会给陈薇面子。 是她上门说她有病的，如今也别怪她戳穿她的真面目。 第329章 心都甜得冒泡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陈薇唇瓣颤抖，她盯着姜楠，猛地站起来。 “周洵，你别忘了，你跟我家有合作！”陈薇到底不是江旻秋，她觉得自家的一切，就是她的底气，如今他们上门来羞辱她，她也不必跟周洵客气了。 “合作是相互的，尊重合作者是彼此的事情，我跟你哥合作，跟你有啥关系？你跑到我家说三道四，还说我媳妇儿有神经病，这就是你大家闺秀的素养？”周洵冷眼看着她，周身都是冷峻的气息。 陈薇的眼圈慢慢红了起来：“我是因为你，我家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才跟你合作的，你现在带着她过来，是给我难堪吗？！” “谁给谁难堪？你连有妇之夫都能盯上，还跑到我家去欺负我媳妇儿，你还怕难堪？！”周洵说的话丝毫不客气。 姜楠也不多言，只是沉默地看着陈薇。 陈薇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瞪着周洵：“你别后悔！你们给我滚出去！谁稀罕！谁稀罕你啊！” 周洵也不多言，拉着姜楠就走。 两人离开了陈家，姜楠反而担心起来。 她皱着眉看向周洵：“咱们会不会……把事儿办砸了？” “有啥办砸的，她如果没说你有病，我今天不会来找她，我直接找她父母说清楚就行。我不表态，她下次还会来欺负你的。”周洵道，他是啥都没有，但在部队时，学到最多的就是男人要学会承担责任。 不仅是肩负人民安危的责任，还有小家的责任。 陈薇仗着家里有钱，而且跟他周洵有生意来往，就上门欺负姜楠，如果他还不亲自来表态，以后大家咋看姜楠？ 姜楠握住周洵的手，忧心忡忡的：“洵哥，我是真的担心你，小娅说你找生意的销路不容易，国内的情况咱也了解，能直销到国外是好事，如果这条路断了……” “不会断的，陈家分得清楚轻重。”周洵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也不会跟陈家做长久的生意，国外的门道我自己也在做，就是不能太明显。” 他不如陈家有权有势，出事他们背后还有人兜着。 而他就自己，所有的行动都要小心。 姜楠点了点头：“希望陈小姐能自己相通吧。” 周洵弹了一下姜楠的脑门：“无论发生啥事儿，你都是我最好的媳妇儿，哪怕不做生意，我也要维护你的。” 姜楠心中都是感动，她扑进周洵的怀中：“前几天可委屈死我了，混蛋。” 周洵抱着她，他摸着她的后脑勺：“对不起，是我太醉心于工作，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周洵带着姜楠去买衣服。 京市漂亮的衣服还是不少的，姜楠看中了一件粉色的棉袄。她皮肤白，穿上粉色的后，更加显白。 周洵看得神色飘忽，等姜楠走到他的面前，他的耳朵红了起来，连视线也躲躲闪闪的。 “好不好看？”姜楠展开手，在他面前转圈。 周洵抬眸看两眼，又低头道：“好看，就是显着我很老。” 他当兵的时候风吹日晒的，就算病了这么多年，养了一些回来，但没有姜楠穿粉色这么嫩。 周洵又悄悄自卑了。 难怪胡瑞对他的媳妇念念不忘的。 “你才不老呢。”姜楠道，看他这害羞的模样，她咧嘴笑着：“那就这一件了。” “哪里不老……你看着跟个十七八岁的黄花大姑娘一样，我看着都要三十了……我们走出去，大家说我老牛吃嫩草。”周洵轻声道。 “那我不买了。”姜楠说着就要把衣服脱下来。 周洵又赶紧抬手按住了她：“不用的，不用，就买这件，穿给我看。” “美死你！”姜楠说完，还是脱了下来：“买个颜色稳重的算了，等过几天有个研讨会，我可以在研讨会上穿。” “买这件吧。”周洵又酸又希望她穿得漂漂亮亮的。 “那你喜欢我穿这一件吗？”姜楠问他，其实这件粉色的棉袄也没有那么特别。 等未来衣服多了，她会穿更多漂亮的衣服。 可就这样一点点的改变，她就发现周洵变得很不一样。 “喜欢，很喜欢，穿了很好看。”周洵诚实点头，看起来有点憨憨的。 “那就买它了。”姜楠看得出来，周洵是真的喜欢自己穿这件粉色的棉袄。 想到陈薇，她忽然问：“陈薇穿的衣服比我好看多了，你咋不对她心动？” “你这是故意气我？”周洵顿时瞪起眼睛来：“她就是穿再好看，我也看不上，而且她根本没你好看，你才是最好看的。” “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姜楠唇角带着满意的笑。 否管周洵这话是真是假，反正她是被哄开心了。 谁不喜欢自己的老公说自己好看呢？ * 快到午时，两人才回诊所。 然而诊所里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戴着眼镜，看到姜楠和周洵牵着手回来，他站起来，打量着两人紧紧握住的手。 “陈哲，你咋来了？”周洵拉着姜楠进屋。 姜楠走到桌子旁边，给他倒热水。 “我对你怎么样你心中没数？就算小薇做得不对，你也不必这么过分吧？”陈哲生气地坐下来。 姜楠把水推到他的面前，没有说话。 周洵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脸说：“对，我这么做是过分，那她上门说我媳妇神经病就不过分了？” “她年纪小，家里惯坏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你也清楚，她为啥那么支持我们一起工作，不也是因为喜欢你吗？你践踏她的喜欢，是男人所为？”陈哲根本不喝姜楠给他倒的水，对周洵说的话，也都是责备。 姜楠摸了摸鼻子，坐下来给自己倒水喝。 “我家媳妇也年纪小，被我全家都惯坏了，她上门来欺负我媳妇，我媳妇气得晚上饭都吃不下去。你的妹妹宝贝，我的媳妇更宝贝，她就是我手中的明珠，我平时都舍不得欺负她，你妹妹倒好，跑我家里来骂她，她就是这么喜欢别人的？”周洵反问陈哲，把陈哲问得哑口无言。 姜楠听到周洵的话，都忍不住要偷笑了。 她现在的心情，跟吃了蜜一样，控制不住甜得冒泡。 第330章 张狂而又自信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陈哲被周洵堵得无话可说，他皱眉，一脸不喜地看向姜楠。 姜楠忍不住挑了挑眉：“啥事儿？” “我妹妹是不对，可你不觉得他做事太过分了？”陈哲开口问她，周洵不好说话，姜楠总可以说一说的。 姜楠想到陈哲跟周洵做生意，面子还是要给点的。她轻轻点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 周洵没想到她胳膊肘往外拐，当即拉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他的抗议，让姜楠的心中甜滋滋的。 陈哲正得意姜楠站在自己这边，就见姜楠握着周洵的大手，笑着跟他说：“你看看你，你的妹妹被欺负，你那么生气跑到我家来找他讨要说法。我是他老婆，我被你妹妹说成神经病，他能不生气？” 她这是让陈哲学会换位思考。 陈哲沉默了起来。 姜楠是觉得他讲道理，才跟他说这些的。 “你妹妹一个黄花大闺女，追求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就算是放在国外，这种行为也是被人唾弃的吧？我知道国外的思想比咱们宽容，也相对比较包容，但破坏别人家庭真的对吗？”姜楠反问陈哲。 陈哲很清楚，陈薇这种行为放在国外也是要被看不起的。 “你们陈家不在乎名声吗？我这里病人那么多，她做的这些事情，等我这里的病人慢慢回去闲下来，口口相传，整个京市都会知晓。”姜楠看着陈哲，态度倒是真情实意。 陈哲站起来，他憋屈地看了一眼周洵，随后头也不回就走。 他一走，周洵就不满了。 “你还跟他客气做啥，他妹妹做错了，他还赖上我们。” 姜楠捏着他的手道：“你到底跟他在做生意，他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的人咱们就好说，不讲道理就不说，这样也不至于太得罪人。” 周洵觉得姜楠还是为他着想，才会和陈哲讲道理的。 “我会好好做生意的。”周洵低声道。 姜楠笑了笑，现在她倒是不要求周洵在生意上有大突破，因为时候还没到呢。 “你慢慢经营，也不着急，如你所言，现在局势不明，还是要小心为上。”姜楠慢慢捏着他宽厚的手，眼眸里沉淀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冷静与理智。 周洵在此时，像是窥到了姜楠内心的一角。 可她的理智与冷静，并未让周洵觉得舒坦，她才多大年纪？她和陈薇以及江旻秋年纪差不多，可真在处理大事情方面，姜楠比她们强太多了。 姜楠不知道周洵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神色忽然就沉重了起来。 “怎么了？”姜楠忍不住问。 “没怎么。”周洵立即收敛起自己的沉重，对着姜楠一笑。 下午，姜楠的诊所里病人陆陆续续离开，至此，第一批病人已经完全清零。 郭鸣坐着吉普车来的时候，看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已经没几个病人了，很是惊喜：“你这比医院治疗病人还快，第一批病人居然只剩下几个了。” “是啊。”姜楠拿着消毒液喷洒棚子。 因为病人走得差不多，棚子的门帘暂时撩开通风，进行大扫除。 “明天有一台手术前讨论，但具体是啥手术我也不清楚，院长让我提醒你明天一早去人民医院，研讨会在十点准时开。”郭教授有点担心，到底做啥手术，除了院长和几个老医生知道，其他的都不知道。 为了公平公正，明天大家到场知道手术内容后，临时发表意见。 而院长还请了几个有做手术经验的医生当旁听。 到时候姜楠有没有真材实料，文章是不是她自己写的，都会在这个研讨会里得到答案。 “行。”姜楠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我说你真行啊？可别临时掉链子，不然科研院丢脸就丢大发了。”郭鸣忧心忡忡地问她。 姜楠提着喷洒壶，她皱着眉神色认真地说：“我要是临时掉链子，我敢保证，人民医院也没几个医生能说出有用的东西。” “你这丫头……”郭鸣指着她，点了点手指：“行，这么自信，我就等你好好表现了。” 他一方面觉得姜楠张狂，一方面又被她的自信折服。 有本事才有张狂的底气，他欣赏这样的姜楠。 “好。”姜楠笑着回答。 郭鸣不好多逗留，省得有人又拿去做文章诋毁姜楠和科研院。 他一走，周娅又摸到姜楠的身边，轻声问她：“嫂子，你给了忍冬五块钱买衣服和吃的呀？” 她声音酸溜溜的。 “你也要？”姜楠继续给棚子消毒。 “你给他钱花，是不是代表，你更喜欢他啊？”周娅这个时候吃醋了，她现在极度后悔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如果她没伤害嫂子，嫂子是不是也会给她钱花呢？ 当然，钱是小事，主要是忍冬更得嫂子的心意……这让周娅内心酸得不行。 “忍冬这孩子实诚，我没啥亲近的人，就把他当弟弟了。”姜楠垂着眼帘，温声跟周娅解释。 周娅听出来了。 姜楠把忍冬当最亲的人。 哪怕她跟妈和哥都跟她道歉了，可是她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头陷入感动里。 “嫂子，真的对不起。”周娅红了眼眶。 姜楠慢慢吐出一口气，转身看向周娅：“你和妈对我的好，我真的很感动，直到现在，我都感动你们之前那么维护我。可是呢，我也希望有个真心真意，啥都不考虑就站在我这边的人。如果还有下一次这样的事情，你和妈还是会按照你们心中的得失来衡量的，可忍冬不会。” 周娅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你和妈，跟洵哥是天然的亲情羁绊，你和洵哥从小在一起，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我这个嫂子能取代得了的。而妈，她怀胎十月生下你们，养育你们这么大，她为了自己的孩子，这是母性使然，我要跟你们比，有点不自量力了。忍冬和我才是一类人，我们没真正的亲人，也没啥可失去的。”姜楠说到这里，内心也有点酸。 她没怪罪她们，只是明白争不了。 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能做到的就是接受。哪怕跟周洵和好了，可她也做好了与周洵随时会分开的准备。 第331章 家的主心骨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姜楠都知道，自己在亲情这一块是缺失的。 前世她哪怕站到很高的地位，可是她的亲人只会伤害她，她未曾尝过真正被亲人无条件的护着的滋味。 先前周母和周娅护着她，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亲人，可以有依靠的人了。 可真正在利益得失面前，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却是她捡来的一个小乞丐。 只有啥都没有的人，才会互相偎依着取暖。 “嫂子，我们也会真正把你当亲人的，你别这么说。”周娅的嗓音带着哭腔。 “你如果要零花钱，跟我说就是，我也不是只会给忍冬钱花。”姜楠并不回答她的话，现阶段的她，根本做不到毫无芥蒂的再跟她们当美好的一家人。 “我又不是没钱花！”周娅说完，就跑开了。 姜楠知道她生气了，但也不想跟她计较。 晚饭的时候，周洵从外面回来，周母拿了饭菜上桌，看了一下周洵，欲言又止。 周娅生闷气一句话都不说。 周洵察觉到氛围不对劲，忍不住看向周母：“咋了？” “小洵，你回来了，那我有话就直说了。”周母看向姜楠，她的脸上是深深的自责：“今天你和小娅的话，她跟我说了。小楠，我知道这次是我偏心了，真的对不起，我当时顾虑太多，没想你家里是啥情况，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是妈的不对。” 忍冬默默吃着饭，并不插嘴他们一家人说话。 “妈……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做。”姜楠皱着眉，心情有点郁闷。 她本意也不是怪谁，周娅和周母反复的道歉，让她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抓着她们一点错耿耿于怀一样。 周洵看姜楠一脸为难，他沉声道：“就算让人家原谅，也要给她点时间。我们做错了，道个歉就要她必须马上原谅吗？！” 他的话太重了，周母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起来。 “洵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姜楠开口制止。 周洵板着脸打断了姜楠：“话不说清楚，这个家就要散了。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立即原谅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也不奢求你马上放下所有的芥蒂，跟我们像从前一样好。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就是，别总想着别人。” 周母抽噎着慢慢吃饭。 “道歉不行，那咋样才行呢？”周娅憋着一肚子气问周洵。 “别给她添麻烦就行！陈薇私下跟你说那些，你为啥不跟我说，也为啥不跟你嫂子说？你就跟妈说，无形中，你们就是把她排除在周家之外，你现在还逼着人家马上原谅你吗？！”周洵震怒。 她不反复要求姜楠原谅她，在不被原谅后跟周母诉苦，这个事儿周洵本来想着等姜楠气消了再提，可周娅今天非要往枪口上撞！ 周娅被说他凶得眼泪猛地掉落下来。 “还哭？你把陈薇当嫂子得了，陈薇说的话比你嫂子说的还真，你跟妈宁愿相信外面一个女人的胡说八道，也不跟她说心里话，跟她商量，这还是家吗？还是说，你们觉得陈薇有权有势，她什么都没有，所以陈薇的话就是真的？”周洵很清楚人的心理，哪怕今天是他最亲的人，他也要说这些。 人都是慕强的，觉得陈家把她捞出来，就是强者，他们的话就是真实的。 “小洵，你咋能这么说话？”周母的声音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周洵猛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我咋不能这么说？我出去才几天，你们闹成啥样子了？陈家救了小娅，我自会给他们谢礼，需要你们上赶着巴结陈薇，排挤自家人？！我是腿折过，也病了，可我不是啥都不会干的人！” 姜楠没想到周洵会因为自己跟周母生气，她赶紧拉住了周洵：“别说了，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大事，洵哥，你别说了。” 周母和周娅都被他骂哭了，姜楠内心也怪自责的。 “我今天不为你说这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儿，她们还会这么做！到底你才是我周家的人，她们相信陈薇的鬼话，还收人家的书，这不默认我娶了个神经病？！”周洵是越说越气，陈薇跑到家里说的那些话，他听了都觉得离谱。 而周娅和周母居然会信，这不是蠢是啥？ 忍冬吓得吃饭的速度都慢了。 周洵察觉到，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忍冬你吃你的，别管她们。” “好……”忍冬战战兢兢地回答。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周洵问周娅。 周娅被他凶得大脑一片空白，一边落泪一边摇头。 姜楠现在是真的怕周母和周娅过后记恨自己，周洵这也太过了！ “陈薇明显在挑拨离间，就是离间我们一家人，这点你们都看不出来？你嫂子跟你说再多，对你再好，你都不记在心中，陈家帮你一次，你就马上跟她上一条贼船了，周娅，你这脑子还做生意啊，你哪天被人三言两语给骗了，都不知道！”周洵指责道。 周娅不住抽噎着，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 “洵哥……”姜楠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 “你再制止，以后她们怎么对你，我就不管了！”周洵现在的状态就是，路过的苍蝇都要被他甩两巴掌。 姜楠不说话了。 “妈，你也是长辈了，一家团结和气，全靠你这个做长辈的维护下面的关系，你说你三言两语被离间，对自己媳妇产生防备，把一个外人的话奉为真言，谁敢当你家儿子的媳妇？”周洵继续指责。 周母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缩着脑袋不说话。 除了忍冬，她们全都没有幸免。 “我主外，你们主内，就要团结一心，无论外人说啥，你们要对彼此都信任，哪怕就算心中有疑虑，也要直言不讳，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还是说，我周洵啥时候分家了我不知道？爸走得早，我现在是一家之主，这些话我不说，以后还有得闹。”周洵说完，拿起筷子，扫视大家：“吃饭吧，吃完都好好想想。” 姜楠抿着唇，头一次感受到，周洵作为一家之主的担当。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的。 结束后，周娅抢着洗碗，周母抢着擦桌子。 第332章 醋意大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忽然觉得没啥事儿可做，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周洵打好水，看姜楠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他招手道：“不洗漱睡觉？” “哦……洗。”她是想进厨房帮忙的，可是又不太好意思，毕竟她们被周洵批评这么惨，她现在凑上去怪不好意思的。 回到房间里，姜楠站在脸盆架旁边。 周洵把热腾腾的毛巾拧干，随后递给她，“擦脸。” “谢谢洵哥。”她像是在谢他给自己拧毛巾，实际是谢他这两天对自己的维护。 或许周母和周娅容易被人挑拨离间，但他不会，他把自己当最亲密的人。 “谢啥，你是我媳妇儿，我该为你做这些。”周洵一语双关。 姜楠擦了脸，用明亮的眼眸看向他，“洵哥，陈家怎么知道你有离魂症呢？” “这种事情去周乡村问一问就知道了。你们也真是傻，你忽然会医术的事情，在这京市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她能知道不明显去周乡村问的么？难道我会跟她说这些？”一说起这个，周洵没由来一肚子火气。 说到底，她会因为陈薇的事情跟家里人离心，也是她没相信他。 他不是个嘴碎的人，咋可能把家里的事情跟合作人说？ 姜楠看他莫名其妙生气，把毛巾塞到他手上：“你咋又生气了？” 周洵把毛巾放进脸盆里，慢慢搓洗着：“没生气。” “洵哥，你又耍脾气了。”姜楠凑在他的身边，摇晃着他的手臂。 “我耍脾气？你就不想想我为啥这样吗？”周洵说完，把热毛巾往脸上一盖，不再理会姜楠。 他不说，姜楠咋会知道呢？ “洵哥……”姜楠眼巴巴看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你自个儿想。”周洵把脸擦拭热了后，把毛巾往盆里一丢。 直到两人上了炕，姜楠都没想明白，他为啥会生气。 周洵的火气烧到了的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还板着脸。姜楠惦记着今天的手术研讨会，一早收拾了自己，穿上粉色的棉袄，她给自己编了两条麻花辫。 “嫂子穿这身真好看！”周娅一见到她，立即夸赞。 姜楠对着她一笑，再转着眼珠看向周洵。周洵像是没看到一样，低着头吃菜粥。 内心有点小失落的姜楠，走到了周洵的身边：“洵哥，我待会儿去医院，你去吗？”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啥时候结束？”周洵这意思是，如果结束得晚，他忙完了可以去接姜楠。 “那哪知道呀，咋了？”姜楠白净的脸上满是疑惑。 周洵无奈地看着她：“你平时头脑这么精明，昨晚到现在咋就变蠢了？” “是你有话不说，总让我猜。昨晚明明好好的，忽然就生气了。”姜楠嘟嚷着。 忍冬把一碗菜粥送到姜楠的面前，再给了她两个蒸红薯。 京市冬天也没啥菜能种活，除了白菜就是大萝卜，再就是夏日储存在地窖里的红薯和南瓜，可比周乡村的冬天难熬多了。 “我说了也没啥用，你赶紧吃，不是说十点就要开始了？”周洵催促她。 姜楠哦了一声，她剥开红薯的皮，啃了一口。菜粥配红薯还是可以的，再吃点腌菜，早餐就这么凑合了。 吃完后，周洵送姜楠到了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胡瑞正好从一辆公交车里下来，看到姜楠和周洵，他立即抬手跟姜楠打招呼：“早上好啊，这么巧，一起进去吧？” “你也在受邀之列？”姜楠立即跟他热络的聊起来。 周洵看她马上就要跟胡瑞一起进去了，一把拉住她。 “欸欸欸……”姜楠被拉回去，还没反应过来，周洵就捞着她的肩膀，倾身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我办完事情就来这里，你要是先结束了，就在医院等我，外面冷。”周洵像是跟胡瑞示威一样。 姜楠脸颊通红，她抿着唇用力点头。 “去吧。”周洵这才放开她。 他冷峻的眼眸若有若无扫了一眼胡瑞。 胡瑞唇角的笑意有点勉强，在姜楠走近他的时候，他反而客气起来：“这次不知道是什么手术，你有信心吗？” 周洵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还是觉得心中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没说。”姜楠道。 “你得好好表现，人民医院这边都谣言四起了，说科研院给你开绿灯，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胡瑞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本打算离开的周洵，蹙眉跟了进去。 * 快十点的时候，各医院权威的人都到了临时布置的会议厅。 姜楠一进去，就看到了江旻秋。 两人的视线对撞，江旻秋立即跟她打招呼：“小楠，来，这边坐啊。” “不用了，我跟胡医生说好了，跟他坐在一起，他的经验比你足，我们可以同频交流。”姜楠笑着回答江旻秋。 她这言外之意就是江旻秋还不够格跟她坐在一起。 江旻秋跟陈薇一起到问心堂，说她是神经病，她也不用给江旻秋面子。 说白了，姜楠就是看不上江旻秋。 有这嫉妒别人的时间，多提升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差。 江旻秋的脸上浮起难堪。 “胡医生，我们一起坐吧。”姜楠笑着看向胡瑞。 “这边。”胡瑞占好了位置，对姜楠招手。 又长又宽的桌子，两边都是椅子。 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到齐了。 姜楠细细数了一下，发现一共有三十多个位置。 院长在最前面坐下来，他开口道：“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要一起商量一台比较难的手术，该咋做，才能极大减少风险。” 姜楠认真听院长的话，默默在本子上记录。 “昨天就通知了，现在大家都坐在这里了，还卖关子，到底啥手术啊，需要这么神秘吗？”坐在他旁边的医生不悦地说。 他倒是听说了，之所以有这个研讨会，也是为了给科研院一个新进去的人表现自己的机会。 科研院最近风评可不好，据说新人的文章是不是她写的很有疑点，大家都不服。 如果今天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大家听了也就算了。 说不出东西，科研院的名声都会因为她一个人臭完了。 “急啥！”院长顿时火气起来了。 第333章 我是天才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医院的谣言是一波又一波的，搞得他都着急上火了。 科研院那边跟他的关系顶级的好，啥疑难杂症送样本过去，科研院很快就能给解决的方案。 今天不把谣言给掐灭了，以后科研院几个老家伙可不再那么好说话了。 医生不情不愿抿了抿唇，满脸轻蔑的看了一下姜楠。 “是心脏病手术，且是一个婴儿，先天性的。”院长看着众人，语气凝重。 这是近期一个孕妈妈刚产下的婴儿携带的先天性疾病，他们前前后后讨论了很多方案，又查了诸多国外做手术的案例，发现成功的寥寥无几。 众人倒吸一口气凉气。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胡先生，你对这个手术有什么看法吗？”院长率先看向了胡瑞，胡瑞年轻是年轻，可他接触的外国手术案例多，比在场所有人都有经验。 “先看看病例。”胡瑞开口回答。 院长身边的助手，把病例发给胡瑞。 胡瑞在看病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时间的流逝显得很是漫长。 只有姜楠，在本子上刷刷写着字。 院长注意到姜楠的动作，内心涌起期待来。 这个手术倒也不是说一定要成功，毕竟连国外成功的例子也少得很，只是在决定要不要手术之前，大家交流后，能为后面这类手术做更多的引导。 “孩子还这么小，我觉得不太适合做。”胡瑞看完，把病例传给下一个人。 病例一个个传下去，大家都凑在一起看，小声讨论着。 轮到姜楠的时候，她旁边的一个男医生立即抢夺了病例，随后一扭身，和旁边的人看起来。 姜楠也不争论，只是冷笑了一下，继续埋头写自己的。 院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来。 这里很多人都因为谣言开始瞧不上姜楠，对她之前做的穿刺手术的敬畏也没有了。 所以说，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不能随便犯错，一旦犯错，他们过往所做的成就，全都会被清算。 江旻秋看男医生的行为，忍不住勾唇，嘲讽地笑了笑。 “姜医生，这是备份的病例，您看看。”院长身边的助手，拿着病例走到姜楠的身边。 姜楠伸手接过，对着助手一笑：“谢谢。” 她看得很仔细，大家都看完后，姜楠还拿着病例思考。 大伙儿这个时候都大声讨论起来。 “我觉得这个孩子这么小，确实不能动手术，不动手术用别的办法，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一旦做了手术，后果可不敢想。” “可他这个心脏病看起来很严重，不做手术也会出问题的。” 姜楠正在思考，江旻秋忽然问她：“小楠，你怎么看呢？” 胡瑞也看向了姜楠。 姜楠放下病例，她看着众人道：“手术是要做的，这个情况在一年内就会因为并发症而死亡。” “你说做就做，如果孩子死在手术台上，你怎么跟孩子的父母交代？！”姜楠身边的男医生立即站起来，对着她怒声道。 姜楠的耳膜都要破损了。 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男医生，随后看向大伙儿：“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胡医生，你觉得不能做的点在哪里？” “一，孩子太小。二，我们的设备没那么先进。三，没有经验丰富的医生。”胡瑞回答道。 华国现在的医疗有多困难，姜楠也知道，而且在这之前，大家连温饱都是个问题，这种婴幼儿心脏病问题，很少有被医院发现的。 从医院或者诊所离开，后面是生是死，全看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毕竟想着父母发现孩子有心脏病，对于现在的整体环境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哪怕到未来，作为孩子的父母，也没有心脏病方面的认知。 “其他人觉得不能做，是什么原因？”姜楠一一巡视着大家。 “胡医生说了，还要我们说啥？！”她身边的男医生底气十足。 江旻秋笑了笑，“你说做，你能保证做了孩子能活下来吗？你要知道，这可是心脏病手术，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孩子，手术失败，你对得起科研所，对得起捧你的教授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年轻人可别意气用事，我也知道你有点本事，但藐视生命，可不是医生所为。”另一个稍微年长的人，语重心长地说。 姜楠也不在意他们的话，她拿起病例摊开：“这台手术很难吗？这可是上十种婴幼儿心脏病中非常简单的一种了。” 胡瑞忍不住看向姜楠。 姜楠也知道这么说，有点猖狂了。在这个年代，她掌握着超前的技术，确实是有吊打的成分。 但如果她不这么说，这些人只会谴责她，不把婴儿的命放在眼里。 “你真的能做到？”胡瑞还是不敢相信，要知道这类情况，在华国所有的医院里，手术经验都非常少，一旦判断失误，就会造成不可逆的严重后果。 “能啊。”姜楠淡声回答道。 她前世会很多种手术，经常被请到各种医院做高难度的手术，这种简单的心脏病手术，已经是简单到，哪怕机器落后点，也是能做的。 胡瑞简直被她轻松的口气给惊到了。 院长站了起来：“你说说，为啥能，这个手术在你看来为啥简单。” 姜楠把本子推给他：“院长可以看看，我这写得有没有问题。这可是大家看着我写出来的，别到时候又出去说是科研院几个老教授帮我写的。” 院长接过本子，仔细翻看。 越看，他的神色越是激动。 看完后，他用很是诧异的眼神看姜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解？” “我说了，我是天才。天才和你们不一样的。”姜楠耸耸肩。 她只能这么说，毕竟她现在的经历解释不了她拥有超前见解这一点。 “行，这台手术由你主刀，是生是死，就全看你了！”院长紧紧攥着本子，一脸慎重地宣布。 “这不好吧？我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医生就要问院长要姜楠写的本子。 院长板着脸看向他：“你不服就直接跟进手术室看着，这个文章你们可不能随便看！” 第334章 谣言不攻自破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得知可以跟进手术室观看，原本吵闹的人瞬间都噤声了。 唯有江旻秋紧张起来；难道姜楠真的能治好那个孩子？不，不行，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次来的医生，在各自医院都是顶尖的存在。 换句话说，姜楠今天要是真的成功救治好那名婴儿，那些谣言不仅不会让她滚出科研院，还会让她在医疗界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不管姜楠到底能不能治好，今天只能治不好，不然江家她可能真的呆不下去了。 手术室挤进多人确实不现实，院长点名了几个在医疗界享有名望的医生进去作为协助。其中有几个人，对姜楠的不服气在场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由他们协助姜楠做手术，不就是防着姜楠弄虚作假？ “院长，我也想进手术室学习。”江旻秋站起来，声音轻柔：“我今天过来，也是我爷爷的意思。 姜楠品出味儿来了，江旻秋这是搬出江老首长暗暗威胁院长呢。 院长笑得很慈祥：“大家进去是干事儿的，你进去做啥？当花瓶？” 江家给她那么多资源，结果比不上一个在外面自学的女儿。姜楠能力出众，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她一个毫无建树的后辈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自己？ “花瓶”二字给江旻秋羞辱得满脸通红。 说完，院长走向姜楠：“孩子的父母这边，你得跟我一起去和他们说明情况，不然他们不同意签字做手术。你也知道，孩子的父母没我们懂得多。” 姜楠点头：“好，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手术准备工作，院长在众人离开之前，又问姜楠：“你挑一个当你的副手。” 听到院长的话，会议室内所有的医生都跃跃欲试，不管这台手术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可多得学习机会。 姜楠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胡瑞身上，在场的这些人当中，只有胡瑞对她散发过善意，所以这个机会，她给胡瑞。 察觉到姜楠的视线，胡瑞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不等姜楠开口，就主动站出来说愿意做姜楠的副手。 姜楠和院长一起离开后，大伙儿都议论起来。 “小姜同志真的能做到吗？那么小的婴儿。” “能不能，有那么多助手进去看着呢。” 有些是羡慕，有些是酸溜溜的。 * 手术准备工作好了后，姜楠带着所有人进入手术室。 心脏是人类最重要的脏器之一，成年人的心脏都没有多大，更不要说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了。 胡瑞看着连自己掌心都不到的心脏，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唯有姜楠依旧跟个没事人一般，有条不紊地操作。 手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尾声。 整个过程看似很漫长，可所有人都因为姜楠熟练的手术操作而被吸引着，等姜楠缝合完伤口后，大家都如梦初醒一般。 竟比想象中轻松……完全没有让他们紧张到精神紧绷的程度。 没人说话，但看向姜楠的眼神里却闪着炙热的光芒！ 咔嚓。 姜楠拿起剪刀剪断缝合线，宣告这场手术结束，胡瑞则是惊讶的看着婴儿胸口上的伤口。 据说这是姜楠第一次上手术台，可不管是她做手术的技巧还是缝合技术，看起来却熟练的很，似乎已经做过千遍百遍。 “小姜医生……”有个主刀医生，忍不住开口颤抖着喊起来。 这一台手术，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 原来，姜楠真的跟他们不一样，她做手术时候的自信，稳重，还有熟练，都不是他们这些老家伙能比的。 护士将小朋友推了出去，人一走，那些医生们全都围了过来。 “姜医生，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你的峰和技巧是怎么学习的？居然和书上要求的毫无区别。” 问话的正是先前那个质疑姜楠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医生，此时他正一脸谦虚请求姜楠赐教。 姜楠也没藏私，她笑了笑：“你想学？我教你啊。” 男医生被她的不计前嫌弄得很尴尬，他面红耳赤道：“先前是我不对，我郑重跟你道歉，从此你就是我心中的最厉害的医生了！” “好了，散！”姜楠笑着说完，走出了手术室。 等姜楠走出手术室，这才发现胡瑞还没走。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真的是你第一次做手术吗？”胡瑞的眼眸里都是探究，还有些许的难过。 “对，咋了，有啥问题吗？”姜楠坦然回答。 “没有，就是太完美了，完美的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胡瑞将自己的感受很直白的说了出来。 姜楠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回道：“是吗，我没感觉到很完美，你谬赞我了。” 胡瑞轻轻摇头：“不，我信你说的话了，你真的是医学界的天才。” 姜楠只笑却并不作答。 两人整理了自己，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往外走去。 这台手术结束，她该回家休息了。 “小姜同志，这次没有人再质疑你了，我也很替你开心。”胡瑞一边走，一边眉眼放松地说。 “所以说，被质疑就要找回场子，你说对不对啊，胡医生？”姜楠摇晃着有些酸的脖子说。 胡瑞被逗笑了，正要说话，却感觉到有一道冷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头正好跟周洵的视线对上。 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示意姜楠看前面，随后脚步一转离开了。 姜楠看到周洵，立即跑过去：“洵哥，你事情办完了？” “我没离开过。”周洵回答她。 姜楠很是诧异：“你一直再这里等我？” “你遇到了事情，为啥不跟我说？我问别人才知道，这个医院有人传你谣言。”周洵今天才知道，原来她要做这场手术，是为了证明自己。 “这又不是啥大事，而且过了今天，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你不是也忙吗？就不想用这些小事来分你的心神。”姜楠不是很在意地说。 周洵的脸立即垮了起来：“连胡瑞都知道，我这个丈夫啥都不知道，你不觉得我很失职吗？” 他平时遇到这种事情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周洵不知道为啥，今天听说她在医院里被人抹黑，他特别的气恼，特别是得知连胡瑞都站在姜楠这边，他更气自己了。 所以这段时间，姜楠不仅在家里备受委屈，在外面也被人污蔑，想到这周洵就胸闷。 第335章 你是最棒的丈夫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洵哥，你不失职，你维护我的时候很厉害啊，是我心中最棒的丈夫！”姜楠握住他的手，脸上带着崇拜的笑。 周洵看着她，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再留在这里耽误事儿咋办？洵哥，你放心，我是成年人，很多事情我能自己解决的，你别把我当作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人好吗？”姜楠摇晃着他的手，撒娇起来。 周洵被她一哄，心情就好很多了。他抬手拍了拍姜楠的头：“好，那我先去忙了。你回去就坐车，别节约钱。” “知道了知道了。”姜楠爽快答应。 周洵刚走，姜楠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护士急匆匆跑过来，满脸着急地说：“婴儿的家属要见你！” 姜楠立即道：“带路。是临时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您还是先过去看看吧，小姜医生。”护士拉着她往病房跑去。 一进病房，孩子的母亲就冲姜楠跪下了，姜楠吓了一大跳；这就是……出了啥问题的问题？ “你快起来。”姜楠上前，把孩子的母亲扶起来。 “我听说过你的，你之前……你之前给人治流感，说很厉害，你真是华佗再世……”孩子的母亲哭得满脸泪水：“听说孩子生病了，我都恨不得抱着他去跳河算了！” “你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我能救，干啥不救呢，你说是吧，放心，孩子会好起来的。”姜楠拍着她的肩膀。 安抚好了孩子的母亲，姜楠就告别医院，回诊所了。 一回到诊所，姜楠被忍冬紧紧拉住了手：“听说你治好了一个有心脏病的孩子？” “你知道心脏病？”姜楠笑着问他，不过这消息怎么传播得那么快？ 忍冬点头：“我在书上看到过，你好厉害，现在外面都在吹你神医，说你把所有医院的老医生都比下去了，你是整个京市最厉害的医生。” 姜楠听到这话，赶紧捂住了忍冬的嘴巴：“谁让你这么说的？！你从哪里听的？” 忍冬瞪着小鹿一般的眼睛，无辜的看姜楠。 姜楠深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的嘴巴：“你别乱说啊，这是捧杀你知道吗？” 她虽然自诩天才，可从没有觉得自己比那些老医生厉害，还整个京市……真是飘了，才敢这么大言不惭？ 忍冬低声道：“忽然外面就传起来了……咋了，不能说吗？” “不能说！这是得罪了整个京市的老医生，你说能不能说？年轻人要谦虚！”姜楠说完，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谁传的？是江旻秋吗？看过她做手术的，应该都服了他，医院那些人知道手术成功了，也不会觉得她是弄虚作假了。 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跟她矛盾极深的江旻秋。 姜楠走到门边，看着外面，眼底带着寒芒：“小样，捧杀我？” 天快黑的时候，郭鸣又坐着他灰尘扑扑的吉普来了。 “哎呀，你出息了！听说那孩子的手术非常成功啊，那么难的手术，他们说在你手上，就像是……吃饭一样的那么简单的就完成了！”郭鸣一看到姜楠，就开心得合不拢嘴来。 “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听说了吗？有人在传我是京市最厉害的医生，是神医在世，比那些老医生都厉害，把他们都比下去了！”姜楠一脸烦恼地看着郭鸣。 郭鸣看她这委屈样子，顿时不喜起来：“说就说呗，你本来就比他们强！你可是科研院的，说你比他们强，有啥问题？” “这是捧杀我，万一以后有别的手术我做不了，那今天这些话就是狠狠打我的脸，打科研院的脸，到时候我们可是过街老鼠了，人人要喊打的！”姜楠道，捧杀这一招在未来的网络就很好用啊。 偶像明星被脑残粉疯狂捧，哪天犯了一点错，那网上人人喊打的，老严重了。 “是这样的……这个给你，你好好研究。关于传谣的，我去找人查查！”郭鸣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铁盒和一张纸，就要走。 姜楠拉住郭鸣：“配方你都给我呀？” “废话，奖励你的，你今天干得好啊，给我们科研院一群老家伙长脸了！咱也不是不开化的老石头，你给我们长脸，我们当然愿意奖励你，哄着你嘛。”郭鸣笑得一脸鸡贼。 姜楠忽然觉得，进了科研院真的是她的幸运。 他们虽然都年龄大了，可对她是真的好。 “谢谢你，郭教授，替我谢谢科研院所有人。”姜楠心中满是感动地说。 “哎呀，不煽情了，走了走了！”郭鸣可受不了这种肉麻的话。 姜楠送他上了车，看着郭鸣的车远去，她才打开盒子。 一勺在手背上试用，果然比上次滋润了不少。姜楠闻了闻，发现是加了矿物油。 矿物油价格低廉，有保湿锁水的效果，涂抹到皮肤上会形成一层保护膜，最适合这样酷寒的冬天用。 姜楠再看看手上的配方，心情有些复杂，其他人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但她是知道的。 虽说郭教授给她了，但是她还是要明天去科研院签一份分销合同的。科研院研究经费有限，如果这个霜能给科研院赚来经费，那他们就能研究更多利民的东西了。 拿着霜和配方回到诊所里，姜楠看着配方，心情打好。 这个霜能卖到一毛五分！可比药膏多赚一毛呢！ 不过她手上没有可以制作的机器，还得找钟姐帮忙。 姜楠写了一封信，喊了周娅进来：“把这封信送给钟姐。” “好，嫂子我回来会路过烧红薯的，你要吃吗？”周娅见缝插针的讨好她。 姜楠砸吧砸吧嘴巴：“不吃红薯，能吃点贵的吗？” “当然能啊，嫂子要吃什么？”周娅嘴上这么回答着，可是她的零花钱不多。 姜楠从口袋里摸出肉票和钱，数了数送到她的手上：“买点肉，晚上做红烧肉！” 忙了一天，得犒劳犒劳自己。 “肉票就可以了——”周娅不愿意要钱。 “钱是给你的零花，我也不偏心，你对嫂子好，嫂子肯定宠你的。”姜楠笑着把钱塞进她的口袋里。 周娅眼睛红彤彤的：“谢谢嫂子，以后我不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去吧。”姜楠今天的心情倍儿好，想到粉底液问世要大赚一笔，她都要忍不住笑了。 第336章 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一早，姜楠就接到医院的噩耗。 昨晚婴儿高烧不退，到今早已经烧得心跳都没了。 姜楠跟周洵一起到了医院，院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姜楠脸颊通红的冲进医院里，他赶紧上前道：“忽然就高烧不退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晚上都没退？”盛晓月问院长。 周洵也很着急，这个心脏病手术好几个医院都在传，昨天跟陈家谈生意的时候，陈茹还提了一嘴。 看似在夸赞姜楠，实际是敲打他，让姜楠别太高调。 手术当时的成功，不代表后续没有问题，特别是心脏手术……有些出了重症监护室的心脏病手术，还活了个把月，结果一下子没有命的也有很多例子。 当然，这些例子都是国外的。 如今这台手术的婴儿发生意外，估计外面又是一种说法了。 姜楠到了重症监护室，她先检查了一下孩子脉搏，随后看向吊水：“昨晚一直都有人守着吗？” 按道理来说，不该出这种问题。 “有，昨晚护士没离开过。”一个医生开口道。 她是昨晚值班的医生之一，也是安排护士守这个婴儿的人。如果是她手下的人出问题，她要被问责。 姜楠看向医生，她紧紧盯着对方：“如果一直挂吊水，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这可是心脏病手术，怎么就不会出这种问题？”医生立即反驳。 姜楠看着她道：“手术后，半夜是发烧最严重的时候，我昨天说得很清楚，那个时间段绝对不能少人，绝对要时刻看着，如果有发热情况，一定要马上采取退烧，昨晚孩子啥时候发烧的，你们的护士知道吗？” 医生立即看向身后一排护士，她沉着脸问：“昨晚值班的都出来说。” 姜楠却忽然抬手道：“先别说了，院长，把他们带去不同的办公室里，让她们写下昨晚孩子的所有情况。” 院长马上明白了。 真的认真看了，她们写下来，不同时间段肯定会拼接成完整的一个情况。 如果她们没有仔细看，就拼凑不出来。 医生没想到姜楠会这么做，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姜楠来到孩子身边坐下来，她拿出针包，开始消毒。 “她还会中医吗？”有围观的医生轻声问起来。 “小姜同志的诊所就是以中医为主啊，有很多烧退不下去，她扎一针就没事了。”有人立即回答。 姜楠拿起婴儿的手，仔细捏了捏手指，针扎进去。 大家都有点紧张起来。 院长让人把护士带去不同的房间，他正要去处理，马上就被周洵拦住了。 “周同志，你有啥要说的吗？”院长客客气气地问。 周洵倒是对他也很尊敬：“昨天手术做完没多久，消息就在整个京市传开了，各种夸赞不绝于耳，应该是贵医院的人传出去的吧？” 院长听说过这事情，原本以为是自然走漏的风声，现在看来不是？ “周同志是怀疑，有人故意这么传？”院长开门见山地问。 大家都被他们的话吸引，纷纷看向院长和周洵。 “如果……那些护士并没有好好的照顾孩子，那么就很容易联想出，这本就是一个环，一个要让我媳妇儿名声臭掉的环。”周洵淡声道。 他其实已经知道是谁了。 但这件事情，需要院长出面亲自解决。 “周同志是希望我院给小姜同志一个交代？”院长抬起了下巴。 周洵摇了摇头：“不是，要院长抓出害群之马，给贵院的家属一个交代。草菅人命的人，却干着救死扶伤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恐怖？” “况且，这台手术成功，对贵院而言，意味着啥你很清楚吧？”周洵又道。 他私心当然是帮姜楠的，外面的传言对姜楠并不是好事，哪天她做不好了一件事情，这些赞美就是利刃，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一个医生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赞美。 救死扶伤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何须要他人疯狂吹捧？ “周同志的话我记住了。”院长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姜楠处理好孩子后，又重新给他配了药，便亲自守到孩子身边。 周洵能猜到的事情，她也能猜到。 她只是没想到，有人居然真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妄图害死一个孩子，只为对付她！ * 婴儿的发烧问题稳定下来。 姜楠被院长叫去办公室，把几张纸摊在桌子上，一脸阴沉地说：“没想到，我这个医院也有那么不负责的人！昨晚明明那么重要，他们居然还偷懒。” 看了一眼桌子上写的东西，起码有三个人的时间不对，而且写的东西一看就是胡诌的。毕竟这种手术是第一次，他们没有经验，写得对不对，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这三个人，院长你自己定夺，我毕竟是编外人，不好插手啊。”姜楠笑眯眯的，好像婴儿的事情，并没有给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你……不生气啊？”院长有些诧异。 “查出来啥都好说，院长你说对不对？而且这世界，就是充满意外的。”姜楠坐在椅子上，接着又叹息道：“只是……这三个人，你还是得好好审问一下，看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就是不称职而已。” 院长点头：“从医院传出去的话，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其实比姜楠生气……当医生的，怎么能害人呢！ 姜楠站起来，她笑着道谢：“那就麻烦院长了，今天务必要好好的看好孩子，前几天都要小心的。” 院长还是有些不确定：“真的不会发烧吗？如果昨晚看好了。” “会发烧，但能解决，针打到位了，及时退烧了，不会烧到今天早上，差点出人命的地步。”姜楠回答道。 院长皱着眉点头：“我知道了。” “幸好你们发现的及时，再吃一两个小时，小孩怎么没的，你们都不清楚。”姜楠说完，就示意周洵和自己一起离开。 两人才从院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就撞见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胡瑞。 胡瑞看到姜楠，马上关切地问起来：“我听说孩子高烧不退，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危险吗？” 第337章 我想跟嫂子一起！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眉头皱起来，拉着姜楠靠近自己的怀中。 “你不会问院长？”周洵一脸挑衅地看着胡瑞。 姜楠觉得周洵对胡瑞的态度太差了，她赶紧拉了拉周洵的袖子：“好了，我们回去了。” 周洵心中莫名其妙涌起一股酸涩来，他没有再说话。 姜楠对着胡瑞一笑：“孩子没事，我早上还没吃就过来了，现在饿得厉害，就先回去吃饭了，你在这里照顾孩子挺好的。” “成。”胡瑞对着姜楠温润一笑。 他眼眸不经意落在周洵的脸上，眼瞳里也有一瞬的示威，可很快，他就越过周洵走进院长办公室里。 周洵生气地撒开姜楠的手，径直往前走。 “洵哥……你又咋了。”姜楠跟在他的身后，这男人在未来就是纯纯小少爷的脾气。 追到外面，姜楠眼见追不上了，她忽然捂住肚子：“啊，肚子好痛……洵哥……” 前面走得飞快的周洵，猛地停下来，转身跑向姜楠。 姜楠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洵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拦腰抱起来：“是不是早上没吃饭，现在饿痛了？” 周围不少来医院上班的人，都看向他们，有的还偷笑。 姜楠脸颊发热，她干脆往周洵的怀中一倒，有气无力道：“可能是没吃饭，你又走得太快，所以肚子就痛起来。” “那我抱你到车站。”周洵有些懊恼起来，原本也不是姜楠的错，是胡瑞看他媳妇优秀，想撬墙角，他跟姜楠生啥气？ “别了……那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你走慢点就没事啦。”姜楠说着，就要从他怀中挣扎下来。 周洵觉得她就像是一条鱼。 把她放下来，他牵着姜楠的手，捏了捏：“不许你跟胡瑞说话。” “胡瑞是个好医生，他跟这些医生比起来，要优秀很多，有时候我也需要和他商量医术的，毕竟医学不是闭门造车。”姜楠试图说服周洵。 她是真心为医书，可周洵不相信胡瑞是这样的。 他不再说话。 再说下去，姜楠会觉得他小肚鸡肠。 “洵哥，你知道是谁干的对吧？”忽然，姜楠问他。 周洵看向姜楠清亮的眼瞳，轻轻点了点头：“昨天我在医院，看到了江旻秋，应该就是她传的，那几个值班护士，估计也有她的授意。” “你说那些护士咋敢啊？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呀……”姜楠还是不敢相信，当医生的人，咋可以这么狠毒？ “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救人是很神圣的一件事情。”周洵道。 从前的秦国华也是这样。 哪怕他们在团队里，每天接受主席的思想教育，也依旧没能让人渣变成好人。 回到诊所，发现自己的肚子真的痛了起来，坠坠的痛，她马上就明白，月事要来了，果然是乌鸦嘴啊……没事说什么肚子痛，把月事说的提前来了。 姜楠给自己煮红糖姜水。 周洵立即就知道她不舒服了。 “你去炕上躺着，我给你看着。”他今天没啥事儿，正好陪在姜楠身边。 姜楠哦了一声。 来月事不舒服，还是来京市这边才有的。姜楠自己作为医生，也知道是环境改变导致的。 喝了红糖姜水，姜楠就睡去了。 周洵在楼下和忍冬他们一起照顾剩下不多的病人。 快中午的时候，院长提着一小袋橘子过来了，可把忍冬馋坏了。 院长一坐下来，就问周洵：“小姜同志呢？” “不舒服睡着呢。”周洵回答道。 “哎，没事吧？是太累了，累着了？”院长顿时担心起来。 周洵摇头：“没，就是每个月这几天，水土不服。” 院长立即明白起来：“年纪轻轻，这体质你当丈夫得注意啊。都说怀孕后就没这问题了，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咋还不要孩子？” 周洵咳了一声：“她现在以医术为主……你来有啥事儿吗？” 院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盖章的纸递给周洵：“江旻秋被各大医院通报，闹得医药研究所那边的脸老难看了。郭教授肯定也会往上头报的，她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周洵看着通报上的字，对于这个结果也算是早有预料了。 禁止各大医院以及与医药有关的企业收留她，算是断绝了她在从医的路子了。 “就算和小姜同志有过结，也不能拿一个孩子的命来干这种事情啊。这孩子说她两句，就那么大的怨气……江家是咋教孩子的？”院长跟周洵说起心里话来。 周洵对江旻秋的事情并没有兴趣，有甚至是非常厌恶江旻秋的。 “她老老实实学习，也不会很差的……可惜路子走偏了。”院长继续道。 “啥叫路子走偏了？不是整个江家都有问题吗？”周洵冷漠道。 院长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周洵这么说，好像也没啥毛病。 江老首长让她参加手术研讨会，还让她威胁自己……老东西，都退位了还把自己当根葱。 “你把这个通报给小姜同志看，看她满不满意，不满意科研院那几个老家伙肯定会帮她再讨公道的。”院长说着，就站起来。 看到忍冬看着一袋金黄的橘子咽口水，他嘿嘿一笑：“要吃就吃嘛，跟个小老鼠一样。” 忍冬看了一眼周洵。 就这么一眼，院长却觉得似曾相识：“你……” 他皱着眉。 周洵立即问：“他咋了？” “有点熟悉啊，这孩子就是你们捡的对吧？”院长审视着忍冬，他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老了……脑子不好耍了。 “对。”周洵点头道，如果能找到忍冬的家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回去想想，他像谁来着。”院长说着，就皱着眉离开了。 周洵看向扒拉着袋子的忍冬：“如果给你找到家人，你会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我想跟嫂子一起！”忍冬立即收回了拿橘子的手。 “你说啥？”周洵立即眉毛倒竖。 “姐夫你知道我啥意思啊，我不是跟嫂子那种在一起，嫂子是我姐，最亲的姐，我舍不得她。”忍冬说着，就要哭起来。 周洵看着他这没用的样子，有点哑口无言。 “你吃吧，我上去看看你嫂子，不把你送走，大男人哭啥哭！”周洵当过兵，最不喜欢就是爱哭鼻子的男孩子。 第338章 不知好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眼看着忍冬哭得脸都红了，周洵担心吵醒姜楠，干脆塞了他两个橘子，这才转身上了楼。 姜楠睡得正香。 周洵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在床上人的嘴角轻啄了一下。 “你啊，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姜楠像是被吵到，翻了个身，直接用棉被给自己裹成了个蚕茧。 模糊间，周洵似乎被一个人给叫走了。 等她睡醒了，一下楼，就看见忍冬蔫头搭脑的缩在椅子上，手边的两个橘子，硬是一个没动。 “你这是咋了？”姜楠关心的问着，把扒好的橘子塞进了忍冬手里。 忍冬眼睛红红的：“嫂子，以后我就跟定你了，我要跟着你学本事，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姜楠被忍冬这副样子，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两下。 “我们小忍冬的本事大着呢，快把这橘子吃了。” 忍冬没有家人的记忆，只有颠沛流离，以及姜楠对他的救命之恩。 长时间的流浪让他心思敏感，那细腻的心性就连周娅都比不上。 难不成是有人跟他说啥了？ 姜楠正琢磨着，一辆吉普车就停在了诊所门口。 刺耳的刹车声让她皱起了眉。 看着气势汹汹下车的杜月娥，当即就明白这人怕是来者不善。 忍冬更是气势汹汹跑到门口，挡在了她身前，“你又来干啥？这不欢迎你！出去！” “小杂种，你给我让开！” 杜月娥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她推开忍冬，指着姜楠的鼻子破口大骂。 “姜楠，你咋这么狠心？旻秋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居然跟研究院的那些老东西，合伙欺负她一个？她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叫骂声中，杜月娥将一团搓得皱皱巴巴的纸砸在了姜楠的脚边上。 姜楠一手扶着忍冬，神情冷漠地扫了地上的东西一眼。 白纸黑字上的四个大字格外清楚。 通报批评？ 姜楠冷笑：“江旻秋被通报是她作茧自缚，自讨苦吃，关我啥事？” 她将忍冬扯到身后，上前一步，愠怒的眼睛死盯着杜月娥。 “一个堂堂医务工作者，医药研究所人员，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连个刚做了开胸手术的婴儿都不放过，也配穿上这身白大衣？”姜楠寸步不让：“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江家的一贯作风？就她江旻秋是爹生妈养的，那婴儿的命就不是命吗？” 但凡她今天去得再晚点，持续一整夜的高烧极有可能要了那婴儿的命！ 就算保住了命，也难保着长时间的高烧，会不会对那孩子的脑部发育造成影响。 这些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 姜楠捡起地上的东西，劈头砸在了杜月娥的怀里。 “我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带着你这脏东西，给我滚出去！” 杜月娥震怒：“姜楠！我可是你亲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趁我还没动手，劝你尽快离开我的视线。”姜楠瞳孔微缩，面无表情。 对于江家人，姜楠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 杜月娥一副姜楠不识好歹的口气：“旻秋都已经说了，你可以回到江家，她不会跟你抢的，只求可以留在我们身边。我们养她这么多年，难道你非要让我们母女分离吗？” 越说越气，杜月娥已经不顾之前的形象，指着姜楠的脸骂：“你跟那些人合伙害她，是非要逼死她不可吗？你还说她不配当医生，难道你这样为了自己名声的人，把她一个学医的狠狠践踏在脚下，你就配了？” 姜楠对着天翻了翻白眼。 刀不捅在自己身上，是绝对不知道疼的。 这份通报一出，江旻秋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这杜月娥不想尽可能地减小事态扩大造成的影响，反倒跑到她这儿来哭爹喊娘，就这脑子，不愧能教出江旻秋那个蠢货来。 一想到江家那些人，姜楠就觉得自己的胃里头犯恶心。 下腹的坠痛感更是让她越发烦躁。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跟忍冬吩咐：“你去派出所一趟，我这有人寻衅滋事，让公安同志来处理。” * 公安带着姜楠和杜月娥等人到了派出所。 写下笔录，周娅和周母才接到消息，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一看到杜月娥，两人顿时像母鸡护崽子一样把姜楠挡在了身后。 “你怎么还不死心？我告诉你，我嫂子已经嫁给了我大哥，就跟你们江家没有半分钱关系了，你们要是再来找麻烦，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跟你们来个鱼死网破！”周娅怒目圆瞪。 周娅浓眉大眼的，这么一瞪，愣是让杜月娥也有点怕她。 姜楠看在眼里，心中涌起感动来，虽说上次有摩擦，但想想周娅其实始终都在她这边的。 而周母更是在地上淬了一口，“我呸！还读书人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欺负我家小楠没人撑腰是吧？你等着，我这就去你们江家门口闹去，我倒想看看啥样的高门大户能养出你们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杜月娥被骂得面红耳赤，可碍于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像刚才那样撒泼，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我……我懒得跟你们这些乡下来的土包子一般见识！告诉你们，要是旻秋的事情解决不了，我跟你们没完！” 姜楠一听，扭头求助公安同志：“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依旧威胁我的人身安全，能不能多关她两天？” 杜月娥出事的消息，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江家了。 只要她不松口，就必须得有担保人过来签字，才能把这女人接出去。 她就是想看看，这江家来的人到底是谁。 没过多久，又是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下来的人，让姜楠有些意外。 江老爷子拄着拐杖在江文博的搀扶下，从外头走了进来。 一看到姜楠，他浑浊的眼珠里，有过一闪而过的欣赏，连素日板着的严肃面孔，都和煦了很多。 他虽然欣赏姜楠，但杜月娥到底是姜楠的生母，而且还是江家的媳妇。往后姜楠回家，还得认她这个母亲，母女闹成这样，他肯定得从中斡旋。 想罢，他用一种很慈爱的口气笑着跟姜楠说：“你确实受委屈了，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一家人，她还是你母亲，她做得再不对，你也不能干出把她送到派出所的事儿来，对吧？” 第339章 谁和你是一家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没等姜楠有反应，周娅就耐不住性子，率先开了口：“谁和你是一家人？有些人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嫂子跟你们可毫无瓜葛。” “还得饶人处且饶人，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要是到了你这岁数，还得到派出所来赎人，就干脆抹脖子算了，活着也是丢人。”周娅说完，还不服气翻了翻白眼。 姜楠听了这话，恨不能把周娅的嘴封上。 姜楠暗搓搓地在周娅的腰上拧了一下，在她回头的时候，特地使了个眼色。 而两人的小动作，逃不过在场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位江老爷子。 “姜楠，你是我们江家的人，还留着我们江家的血，爷爷希望你不要在外面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给自己丢人不要紧，丢了江家的脸可不行。” 姜楠闻言，露出无辜又很稀奇的表情来：“江家还有啥脸？连个女儿都教不好，在医院把人命当儿戏，你说的这就是江家的脸面吗？” 姜楠原本的打算就是去江家走一趟，扯开那层遮羞布，大大方方地挑明问题。 最起码也得告诉对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可现在，她却不准备这么做了。 和江家人，讲不通道理。 真口舌之利，还不如抡圆了拳头砸过去有用。 只有她的本事比他们大，达到让他们望尘莫及的地步，才能让这群自私且卑劣的小丑透出本性来。 姜楠直接在派出所的文件上签好了字，带着人就走。 出了门，姜楠撇了眼周娅，无奈开口：“你这张嘴，啥时候能改改？江家那些人小肚鸡肠，上次的事儿你忘记了，现在可是在派出所，江老爷子啥身份，你跟他说话这态度，你不是又想留在派出所过夜吧。” 周娅很是不服气：“不是看着咱们占据上风，才这么说嘛。嫂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姜楠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就算是咽不下，也不能明火执仗的来，炖刀子割肉才是真的疼，有些时候还得是自己本事大了，才能踩得死这些小鬼。” 周母跟着两人来到外面，握着姜楠的手道：“哎哟天老爷，总算出来了，一到这里我就心慌。走走走，小洵说你这些日身子虚，别生气，妈去供销社买了点肉，回去给你做水汆丸子，热乎乎的，你也能舒服点。” 正说这话，还没等姜楠三人上车，江家的司机就追了出来。 他伸手递上一张纸片，那上头写着一个地址。 “姜楠同志，这是老爷子让我交给你的，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想见你一面，这才特地跑这一趟，还是希望你能给个面子，明天到这上面的地址走一趟，老爷子说了，他绝不会害你的。”司机像是生怕姜楠拒绝，把那纸片往她手里一塞，扭头就跑。 周娅见状，抢了那个纸片，就想追上去：“你给我站住！谁要去见他？” 没等周娅跑出去两步，姜楠就将人叫住了：“行了，东西留下来，咱们也快回去。” 天已经暗了下来，冬天的京市冷风还是冻骨头的。 姜楠带着周娅和周母坐了公交车，三人回了问心堂。 流感已经过了，除了买药的病人不算太多。 忍冬也在忙里偷闲看着书。 临近七点，周洵也回来了，他提着一些冻货，交给了周娅，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起了饭 藏不住事的周娅还在饭桌上，就把江家约人，和杜月娥上门的事给抖落了出来。 周洵脸色一沉，扭头看向身旁的人，语气不善：“咋不让忍冬通知我？” 姜楠正喝着丸子汤，一张小脸被熏得红扑扑的，听到他的话，含糊回答：“又没多大的事，哪还用得着让你特地跑回来一趟？你那玉石生意正忙着，陈家没找你麻烦吧？” 这些天，姜楠一直担心，生怕因为之前的事影响了周洵的生意。 可在这档口提起来，怎么看都像是在转移话题。 瞧着姜楠有些心虚的模样，周洵那双幽深的眸子暗了暗，身子朝着她靠了靠，小声开口：“等吃完了再收拾你。” 跟着他扭头看向其他人，眼中泛着冷意：“江家的人要是再敢来，你们就直接打棍子给我打出去。” 他周洵从来不怕麻烦。 江家还敢打他媳妇的主意，就别怪他这粗人不客气。 吃了饭，周洵直接驳回了姜楠想去看书的建议，抱着人就上了楼。 到了床上，他这样的滚烫的大掌摁在了姜楠的小腹上，责怪的掐了两下。 “姜楠同志，咱们之前咋说的来着？是不是说了，有事情不能瞒着对方？这才不到两天，就又变卦了是吧？” 姜楠靠在男人的怀里，小腹上传来的温热感缓解了坠痛。 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 她摆弄着手里的纸片。 “我只是接了这个纸片，又没说一定要去，再说了，我啥时候说自己一个人去了？江家想给我摆个鸿门宴，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能不能吃得下一桌子好东西才行。” * 第二天上午，周洵直接将人约到了江家定好的聚华大饭店。 就连包间都只隔了一堵墙。 他提前半个小时到场，还带了两个休年假的战友。 而姜楠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编了个辫子，照旧穿着那件夹袄，戴着围巾出了门。 等她到了聚华大饭店，江文博已经冻得满脸通红。 那盖到脚踝的呢子外套根本压不住风。 他一见到姜楠，就忍不住发作：“你真是不像话，哪里有晚辈等小辈的道理？都到京市了，跟着科研院的老教授处事，这点规矩都不懂！” “又不是我主动邀约的，既然是邀约我的，就要有邀约的态度。”姜楠毫不避讳地对上了江文博那几乎吃人的眼神，一字一顿地继续说：“你们江家人求人办事要都是这个态度的话，那今天这顿饭就不用吃了，麻烦你上去告诉江老爷子，我姜楠没兴趣仰着脖子看人。” 说完话，姜楠扭头就要走。 江文博气得面色涨红，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忙把人拦下了：“姜楠，老爷子虽说退休了，但想搞你这个黄毛丫头还是轻而易举，看他还念及亲情，你得了便宜就给我乖点，上去！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教你，像啥话！” “小时候没教，现在轮得着你教？把自己当东西了！”姜楠退后一步，避开了江文博伸过来的手，满脸嫌弃。 江文博觉得她简直油盐不进，想着来硬的不行，他又软化了态度：“好好好，咱们先不提这件事，外头太冷了，有啥话进去说。” 第340章 素质就这样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看着说话就已经拽开饭店大门的江文博，目光戏谑，扬着嘴角笑了：“年纪大了的人，就该在家里享清福，别操心那些不相干的事儿，你说是吧？” 没等话说完，姜楠已经先人一步进了聚华大饭店。 这会儿的京市，老百姓取暖还烧着煤炉子。 稍微有点本事的，家里头已经安上了暖气。 这聚华大饭店一进门，暖烘烘的，两边挂着的暖气片被嵌在了墙里，竹篱笆打成的栅栏遮挡在前面，起了一定的装饰作用。 她上辈子没少来过这地方。 可能是在很久之后的事了。 等她真的有本事，可以在这个地方出入自由时，这聚华大饭店已经从民营企业转为了国有，店面扩大了十倍不止。 她现在脚下踩的这块地方，以后也会变成一个大礼堂。 而是大饭店进门正对着的，是上白下绿的墙面，最上头赫然刷着五个通红的大字。 为人民服务！ 看着这五个大字，她心头滚烫。 姜楠之所以答应来这，也是因为另有别的打算。 江老爷子闹得这出戏，也算是能帮上她一点忙。 而江文博这会儿已经被冷风吹透了骨头，又被姜楠阴阳怪气的挤兑了一番，生憋了一肚子火。 眼见着这人站在门口，傻子一样愣在原地，他哪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江文博当即挤兑出声：“你到着京市也有的日子了，应该还没来过这么好的饭店吧？整天缩在你那破诊所里，能有啥出息？”江文博这明嘲暗讽的话还没说完，还不忘摆着架子提点：“老爷子在这，可是贵宾待遇，只要你听点话，别跟他拧着来，一家人还能给你亏吃吗？姜楠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姜楠的白眼直接翻到了天上。 扭头用一种近乎看傻子的眼神，把江文博从头打量到脚。 “这天寒地冻的，你出门忘吃药了吧？”姜楠嗤笑，“我一直吃的亏，不都是你们江家给的吗？还在这装啥老好人？” 江文博没想到姜楠会这么无所顾忌，他被噎了一下，还是梗着脖子解释：“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小小年纪懂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辛辛苦苦不都是为了你们吗？” 江文博是真的没想到，他们江家已经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这姜楠居然还这么不知分寸。 要不是她的医术水平确实远超同龄人，甚至那些有资历的老大夫都对她佩服有加，江家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可这姜楠倒好。 就像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油盐不进不说，更是一次次的打了江家的脸！ 江文博板着脸：“姜楠，你别在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你这样的出身，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要不是江家愿意帮你，你这辈子都混不出个人样来！” 看着眼前这人咬碎了后槽牙，才挤出了这么几句话，姜楠笑弯了眼睛。 “狗确实是狗，但谁是吕洞宾，可就说不好了。肉包子打狗，我还能看见狗摇摇尾巴呢，扔给你们江家，我只怕连个响声都听不着。”姜楠这话说的毫不留情。 她迈步走在前头。 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再赏给江文博。 他在江家是说不上话的。 论资历，论本事，他半点都入不得江老爷子的眼。 继续跟一个没用的东西浪费口舌，姜楠都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 她很快就找到了江老爷子之前订下的包间。 那门口挂着的大红色花布帘子，格外喜庆。 一进门，姜楠就看见江老爷子就坐在了主位上，正带着老花镜，翻看着报纸，姿态架子端的十足。 姜楠也没跟他客气，拉开凳子，就坐在了他对面。 “老爷子今天找我来，有啥事？”姜楠开门见山，面上的神态如常，看不见半分紧张。她揣着手，靠在椅背上：“我一会儿还得去趟医院，托你孙女的福，那婴儿还得过几天才能脱离危险期，针还得扎两天，我可不像您老人家这么清闲。” 一见这场面，江文博顿时黑着一张脸怒喝：“姜楠！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我都还没坐下，你倒是先摆起谱来了，你给我站起来，还动不动规矩？” 姜楠打从进门起，脸上就挂着笑，说起话来也是不卑不亢。 听了江文博的话，眼皮都没抬，坐下去的身子动都没动。 这反应让江老爷子是越看越喜欢。 那原本不苟言笑的一张老脸上硬是多了几分慈祥，挤出了满脸褶子。 他放下报纸，端着那搪瓷茶缸喝了一口：“医院那边的事，我自会叫人给你盯着，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咱们祖孙俩也难得能有个正式场合吃顿团圆饭，也都说说心里话。” 江老爷子打心底里觉得，就姜楠这样，才应该是自己的亲孙女。 有点倔脾气，更是有这不畏强权的硬骨头。 这才是他们江家的女孩子！ 比那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撒娇卖乖的江旻秋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看着这个和当初的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孙女，江老爷子的心情有些复杂。 可姜楠很快就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江老爷子，您别误会，我今天答应来吃这顿饭，是看在你一把年纪，还得为那些不争气的子孙出谋划策，不容易的份上。可没说我打算跟你们江家扯上关系。”姜楠继续笑着，凉水是泼了一盆又一盆。“我这个人，脾气倔，不是打了一巴掌，给两个糖枣，就能当做啥都没发生过。” 姜楠慢条斯理地坐直了身体，泛着光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而且，我是个大夫，我的观念里，当医生，穿了那身白大褂，那了手术刀，就是要治病救人的。你们江家的所作所为，恕我不敢苟同。” “姜楠！你别在这胡闹！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江文博拍桌而起，怒极反笑：“要是没有老爷子，你以为你能在研究院坐稳那块板凳？那姓郭的和那些人一样，哪个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给你留了几分薄面？你还喘起来了！” 第34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文博心里怒火中烧。 一张脸也是火辣辣的。 他们江家几代人努力到今天，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 偏偏这小丫头片子还是自己亲生的！ 江文博恨不能把姜楠塞回她娘的肚子里重生一遍：“要是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打你出生那天，我就该掐死你，喂不熟的白眼狼！” 姜楠微挑着眉，嘴角的不屑笑容明晃晃的：“那你没机会了，连自己亲生女儿被人掉包都不知道，还认贼为亲，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坏人的孩子养了那么大。” 说着话，姜楠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手，能噎死人的一张小嘴，压根没停：“我现在还真有点庆幸，得亏了我没在那个没有半点人情味的鬼地方长大，不然，也得和江旻秋落得一样的下场。” “放肆！”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人，江老爷子低喝出声，“姜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是在教你要怎么做人，你之前的人生，我们没有参与，可江家也是受害者，你怪不得我们头上来。” 江老爷子一句话，直接扭曲了姜楠这番话的实际意思。 要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呢。 姜楠搓着水杯没吭声，再将水杯放在桌上的瞬间，她缓缓抬眸，目光犀利。 “江老爷子，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您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江家确实树大根深，可再大的树，从根上烂了，也迟早有倒的那一天！” “姜楠！”江文博彻底压不住火了，砸了杯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居然咒我们江家，你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来人！给我把她捆了，带回江家去！我倒是想看看，不给她水，不给她饭，她这骨头还能硬到啥时候去！” 杯子碎了两分钟，本该进来抓人的人，压根就没出现。 江文博愣住了。 江老爷子跟着皱起了眉：“你到底在弄些啥？”他看向江文博，一张老脸不怒自威。 而眼看着情况不妙，江文博起身便冲了出去，正准备去找人，迎面就撞上了周洵。 周洵足比江文博高了半个头，人又壮。 俩人一对面，差点给江文博吓个跟头：“你……你要干啥！” 周洵抬手就摁住了江文博的肩膀，那力道大的差点直接把他的肩膀给卸下来。 听到动静朝外张望姜楠正好看见这一幕，她呲牙直乐：“哟，江文博同志不讲究啊，想找人害我就算了，怎么还能把江老爷子自己扔这啊？这要是真出了事，你不会想让老爷子这么大的岁数去监狱里头蹲大牢吧？” 论补刀，姜楠是专业的。 她捅人心窝子的本事，和针灸一样炉火纯青。 江文博的脸胀成了猪肝色，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放手啊我告诉你，打人是犯法的！” 他紧张的咽着口水，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周洵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在他的眼巴前晃，要不是有门框，他估计这会儿已经栽在地上了。 周洵自然是把他的反应看在了眼里，他嘲讽一笑：“你刚才是想出去找人吧？别担心，你叫来的那几个人正跟我战友一块吃饭呢，这聚华大饭店的菜可不便宜，他们也算是捡着便宜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变了脸。 姜楠的小脸更是刷的一下就白了。 要不是昨天晚上就和周洵商量好了，让他留在这，以防万一，没准她真的会了着了这江文博的道！ 一旦被带回江家，她就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姜楠的脸沉了下来，越想越是后怕。 她一手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将刚撂下的那杯子水，全泼在了江文博的脸上。 杯子还没放下，姜楠就扭着头，笑盈盈的看向了一旁的男人：“洵哥，你可得小心点，江文博也是个大夫，这手可比命都金贵，可别给人伤着了。” 话音没落，周洵嘴角轻扯，手腕一动。 只听咔吧一声，这江文博的肩膀被他生生的掰错了位。 “啊！我的胳膊……” 江文博杀猪一样的惨嚎惊动了所有人。 就连八风不动的江老爷子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 周洵扔死狗一样把江文博丢到了一旁，拉开姜楠身旁的椅子就坐了下去。 那宽阔的肩背挺的笔直，眉头紧皱着。 他一身杀气，紧盯着江老爷子：“老爷子，见笑了，我一个当兵的粗人，手上没个轻重，就是扶了江文博同志，谁成想，竟成了这样，你看看这事闹得？要不，我找辆车先把人送医院去，把这胳膊接上？” 江老爷子面无表情，放在桌上的时候虚握着。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还是很能沉得住气。 他慢条斯理的桌上的报纸翻了个面，“这事儿，我不知情，我只是想和小楠吃个饭。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小楠一个交代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江老爷子看不惯周洵，更是瞧不起他的出身。 连带着姜楠都因为两人的婚姻，在江老爷子这的地位大打折扣。 所以他的话，姜楠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她冷着脸：“江老爷子，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这个人，是很豁的出去的。” 没等姜楠把话说完，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江老爷子，急忙俯身在他的耳边说起了话。 “老爷子，出事了……” 江老爷子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更加难看，他扫了眼地上的江文博。 “把人带回去，我们立刻动身。”说完，他扭头看向姜楠：“今天的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在这吃，无论点啥都记在江家账上，我这边还有事，咱们来日方长。” 江老爷子的后一句话，明显意有所指。 可他走的太快，来不及让姜楠思考太多。 这时，服务员来上菜了。 她端着一盘酱炖排骨，看着包间里的俩人，愣在了门口：“这菜还上吗？” 看着那盘排骨，吃了小半个月菜叶子的姜楠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上啊！咋不上！你们这有菜单吗？我们要加菜！” 第342章 救人要紧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京市的冬天不比乡下，肉和蔬菜都是按量卖的，偶尔能来个新鲜水果，想抢上都得挤破头皮。 就连橘子，都是稀罕物。 周洵带回来的冻货也舍不得一口气吃了，只能用来解馋。 姜楠原本想着趁着这些日子没那么忙了，也趁机囤些年货，以备不时之需。 江家这回请客，正中姜楠的下怀。 她点了一大桌子菜，就连那猪肉白菜蒸的包子，都足足叫了一笼屉。 周洵看着咋舌：“这也太多了。” “你懂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江家干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儿，我这才只是让他们的钱包出点血，有啥不好意思的。” 姜楠跟服务员借了装菜用的三轮车，没吃完的菜直接装进饭盒，准备带回诊所。 可她还没出门，外头就出事了。 “都愣着干啥呢？过来搭把手啊！车呢！快叫车送医院！” 包间外头乱糟糟的。 姜楠扒开门帘，迎面就瞧见了墙上的血。 喷溅的血液挂在白墙上，看着很是吓人。 地上也滴滴答答地流了不少，殷红的血迹流了一路，吵闹的人群正在往门口挤。 “看着不像是打架，应该是出事了，我上去看看。”没等周洵开口，姜楠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拔腿就追了上去，“让一下都让一下，我是医生！出啥事了？” 周围的几个人浑身酒气，被围在最中间的国字脸中年男人已经满脸是血了。 他鼻孔里虽然堵了棉球，但那血止不住一样往外淌。 背着他的那个人衣领都被血给染红了一片。 姜楠在心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她挤开人群，“病人现在颅内压增高，不能这么背着，你先把人放下来，一定要小心，不要挪动他的脖子。” 一群大老爷们原本都有些慌了神，看着姜楠这么一个女人冲上来，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放心。 其中一个只穿了个白衬衫的男人更是直接开口质问：“你哪个医院的？到底能不能行？不行的话，别在这耽误时间，这血出的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国字脸男人的鼻血还在流，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血管暴起凸出，垂在那人肩膀的手指尖却有些白。 看着这些还在耽误时间的人，姜楠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也越来越凌厉。 下一秒，她利索出手，直接将针扎入了男人的上星穴和百会穴。 “那两个穴位下针可以快速止血，他这症状应该是颅压升高，压破鼻腔血管导致了大量出血。”姜楠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又是两根针扎进了男人的食指中间。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你干啥！” 白衬衫顿时暴怒，抬手就在姜楠的身上用力推了一下，力气大得把人直接推了个趔趄。 要不是周洵及时反应，伸手扶住了姜楠的后腰，这会儿人绝对得摔在地上。 看着暴怒的人群，周洵咬了咬牙：“自己没本事，动手打女人？” 他媳妇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今天竟然让人欺负了两回？ 周洵双眼猩红，身上的气势越发迫人，那当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带回来的血腥煞气，压得人透不过气。 姜楠生怕周洵在这会儿发作，连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洵哥，别意气用事，先救人要紧。” 场上的气氛剑拔弩张。 背着那中年男人的人，压根就不敢动。 长时间弯着的后背，让他身子发抖。 紧迫的局势更是加重了他的心理压力。 姜楠见情况不妙，紧绷着一张小脸，挡在了众人中间，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这都啥节骨眼了，还在这闹啥呀？你们要是不想让他死在这，就都给我让开！” 她瞪着一双眼睛，伸着指头，指着背人的那个：“你，保持这个姿势，给我把人放到那个桌子上，一定要让他稳稳当当坐上去，别慌，别紧张。” 姜楠扭头从自家男人怀里抓出围脖，叠了几下后，垫在了桌子上：“能动弹的都过来帮把手，别让这大哥有太大的动作，别碰到他身上的针。” 直到把人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子上，这群七尺高的大老爷们，已经折腾出了一身汗。 姜楠一个女人站在人堆里，开始给国字脸把脉，好看的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死结，嘴角紧紧地抿着。 这男人的情况不太好。 血虽然是止住了，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但看这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姜楠斜着眼睛看向和他一样，一身酒气的几个人，沉声开了口：“你们几个是跟他一起喝酒的？都喝了多少？吃了些啥？” 白衬衫挠着头：“就喝了四瓶老白干，吃的也都是这饭店里的菜……” 姜楠沉着小脸问话的气势，让在场的几个人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小了不少。 白衬衫继续问：“我大哥这到底是咋回事？要紧吗？他这鼻子前几天就出血，他非得说是这冬天天太干了，上火闹的，可今天那点白酒喝下去，这血就止不住了……” “喝酒加快了血液循环，对鼻腔血管造成了压迫。”姜楠说着，拔出了国字脸男人手指上的针：“你大哥这些天是不是总觉得鼻子堵的慌？夜里上不来气，打呼噜还比之前严重？要是我猜得不错，这症状应该有两三年了吧？” 白衬衫点头如捣蒜：“是，没错，尤其是这半年，打呼噜都震天响，我嫂子都被他这呼噜给震跑了，两人都分房睡了。” 白衬衫话说完，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一下，一脸局促：“你看我这张嘴，就没个把门的。我大哥这到底是啥毛病能治吗？” “能治，但是得手术，他这有可能是鼻血管瘤破裂，血也只是暂时止住了，但后续治疗也是个麻烦事。”姜楠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尽快找辆车，把人送医院吧。” 姜楠的语气让众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好在能在这聚华大饭店吃饭的人都是有本事的，没过十分钟，一辆大吉普就停在了门口。 那白衬衫说是不放心，那路上再出岔子，非要让姜楠一起过去。 第343章 手术出意外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不愿意多跑这一趟，以第一医院那些大夫的水平，切个鼻血管瘤，应该没啥问题。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传言，她也不好总抢人家医院大夫的手术。 “这位同志，我们这些人都是二五眼，没你这本事，这要是道上再出血，可咋弄？你就跟我们一道过去吧，这送佛还送到西呢。”白衬衫不依不饶。 姜楠有些为难。 周洵自然看出了这点，他把姜楠扯到了身后：“这位同志，你得相信医院的医生，聚华大饭店到人民医院不远，你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白衬衫眼看着两人都不肯松口，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但很快，他就陪着张笑脸，补了一句：“那个，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这是在哪高就啊？这我大哥以后要是好了，我们得去您那给您送面锦旗才行啊。” 明人不说暗话。 姜楠一下就听出了这人话里的意思。 这白衬衫哪是想去给她送锦旗？ 这摆明了是担心这国字脸男人后续出了问题，好去要个说法的。 姜楠低头一笑，眼神有些无奈：“确实应该帮人帮到底，同志，你放心，我这人办事不会自打嘴巴。”她扭头看向周洵：“洵哥，我跟这几位同志走一趟，你先把东西送回去，然后去医院接我。” 周洵拉着姜楠不肯松手，浓黑的眼睛中满是关心：“要去医院，也是我送，用不着麻烦他们。” “到了那边还得检查化验，也得一会，你先把东西送回去，别让妈和妹妹他们担心。医院那地方我熟，放心好了。” 姜楠就这样跟着白衬衫上了车，一再保证自己到了医院就会让人回诊所送信。 看着车窗外飞速划过的街景，她陷入了沉思。 这年代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 很大一部分疾病也查不出病因，更大一部分人是压根就不把这些常见的小问题当回事，一拖再拖，这才造成了极坏的后果。 看来这医疗普及还是任重而道远呐！ * 众人很快到了医院。 让姜楠意外的是出来接人的，居然有胡瑞，剩下的两个也是这医院里比较大的外科主任。 几人一见面，那耳鼻喉的外科主任就先是松了一口气。 “呼，我这还担心是哪个生手医生处理不当，对患处造成二次伤害，没想到是姜楠同志先出手帮了病人，那我就放心了。”头发都白了的主任夸张地拍着胸口，恭维的话是一刻没停：“我之前有机会观摩了姜同志的手术，那叫一个利索。你放心，这位同志交到我的手上，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姜楠扯着嘴角笑了：“主任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份内事，不过病人之前的出血量较大，术中恐怕还得备血，先联系血站吧，以防万一。” 面对这些扑面拍来的马屁，姜楠非但感觉不到开心，反倒是有点不自在。 更别说这主任明着夸奖背地里敲打的话了。 之前捧杀的事情虽然短暂得到了遏制，但这效果并不显著。 医院里的人情世故，可不比这外头上的少。 她不太愿意搭理，却也懒得解释。 “这人是我救的，我会留在医院直到他手术结束，各位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姜楠略微抬着头，那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丝毫不落下风。 就差把“你们不行”这四个字甩在这些人的脸上了。 原本想着拍马屁的主任也没想姜楠会这么不给面子，只得尴尬一笑，开始和病患家属沟通病情。 好在这医院里像江家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草包不算太多，国字脸很快就经历了一系列检查，送进了手术室。 姜楠和白衬衫一起等在外面，时不时有一些年轻大夫过来提问题，她也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期间碰到有外伤的，还给在场的医生现场演示了一下高水平的伤口缝合。 “像是这样的伤口，下针的角度要稳手，不要抖，尽可能把皮肤拉紧，也是为了愈后的美观。”姜楠闲谈间，手中的手术钳翻飞，那泛着冷光的冰冷器械，被她硬生生用出了一种美感。 她声音淡淡：“每种伤口的处理方式都不同，你们要勤加练习，只有这外伤处理好了，进了手术室，才能有更大的提升。” 姜楠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医生围在其中。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急匆匆地找了过来。 “姜楠同志，手术室有紧急情况，请你马上过去。” 姜楠眉头皱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丝毫不乱。 她将手术前交给离自己最近的医生，“接下来的你处理，我去看看。” 避开了患者家属，到了手术室，姜楠开始做消毒处理：“出啥事了？今天院里还有别的手术？” 护士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哪还有别的手术？就是那个鼻血管瘤的，之前拍片的时候就显示那个患者血管瘤的位置不好，而且肿瘤过大，出血量已经超过预期，很难常规切除，搞不好要切鼻子，家属不同意，已经闹到院长那去了。” “你说啥？”姜楠洗手的动作一顿，脸色当时就沉了下去，“我看了片子，不是说不超过一公分吗？正常操作绝对没问题啊。” 看着那护士紧张的模样，姜楠只觉得怒火上头：“耳鼻喉科的主任亲自操刀，手术也能做成这样？要是谁都不思进取，趁早就别在这医院干了。” 姜楠戴好口罩，换上手术服，黑着脸进了手术室。 看着那站在台上的主任，她冷声笑了：“邹主任，剩下的手术，我来接手。” 邹主任手里的手术刀一抖，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咬牙推到了旁边。 姜楠抬手，“九号手术刀。” 补救手术开始，姜楠这一站，就是三个小时。 等她拖着有些发酸的身体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外头的天都已经黑了。 院长和白衬衫一起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周洵也是沉着脸站在不远处。 见人出来，两人直接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院长率先开口。 姜楠长出了一口气：“手术难度确实很大，不过，幸不辱命。” 第344章 不太会说话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院长更是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多亏了你啊，姜楠同志，要不然这次绝对得出大事故。” 这院长激动得满脸通红，要不是顾及在场还有患者家属，姜楠都怀疑他会当场给自己鞠个躬。 而那个白衬衫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一屁股靠在墙上，弓着腰，那大手在脸上用力地抹了一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出一口气来。 他抬头的时候，眼泪都还在眼圈上挂着。 加上情绪太激动，这白衬衫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一改之前的态度，对着姜楠就来了个90度鞠躬，“实在是对不住，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质疑你的医术，现在非常诚恳地跟你道歉，也谢谢你救了我大哥！” 姜楠很理解家属激动的心情，她神色如常，扯着嘴角笑了笑，“手术虽然圆满结束了，但这后续治疗上，也不能马虎，你不能因为一两个个别同志，就不相信人民医院的医务工作者，医院也还是有好大夫的。” 人民医院的水平相较于国内的其他地方，已经是首屈一指的了。 可现在这个年代，那些真的有水平的医生，绝大多数都被排挤过，像邹主任那种，知道溜须拍马，善搞人际关系的，反倒是在这医院里比较吃得开。 可医院要是都靠这种医生，老百姓的病，谁给看？ 想到这，姜楠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院长：“院长，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我想有些事咱们大伙心里都明白，像今天这种事已经不是个例了，医院可不是给个人博业绩，把老百姓的安危置于不顾的地方！” 看着院长垂下头，满脸羞愧地压根不敢跟自己对视，她只能又递了个台阶，“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想到啥就说啥了，院长，您也别介意。” 姜楠说完话，这才扭头看向了周洵：“洵哥，等很久了吧？这后面也没我啥事了，咱们早点回家吧。” 白天和江家一顿折腾，都还没歇着，又到了医院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长时间的站立让姜楠两腿发软，下腹坠痛不止，就连手脚都冰得发凉。 她光是在这手术室外头站了一会，就浑身没劲儿。 周洵原本就担心姜楠，这会儿见人累成这样，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 他不在乎旁人的眼神，直接就在她前头蹲了下来，“你也累坏了，车等在外头，我背你回去。” 姜楠小脸登时红了一片，她没好气地在男人的背上拍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小声嘟囔，“你这是干啥？这么多人呢，快起来……” 那白衬衫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瞧我这脑子，都急糊涂了，我们的车也一直等在外头，今天姜同志帮了这么大的忙，哪还能让你们自己回去？我亲自送二位！” 周洵扫了这人一眼，干脆站起身，直接把身后的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就出了医院大门。 那白衬衫紧跟着追了上去。 院长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一嘴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在医疗领域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现如今，让一个比自己儿子都小的后辈，指着鼻子教育。 “这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这些没个轻重缓急的家伙，是真给我上眼药啊！”院长黑着一张脸，扭头对着秘书吩咐道：“通知下去，明天一早，全院开会，各科主任必须到场！明天不来的，给老子打报告，辞职滚蛋！” 此时的姜楠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话会对人民医院内部造成多大的影响。 她一路被周洵抱上了车，看着一前一后的两辆吉普车，姜楠心里有些犯嘀咕。 她凑到男人的耳朵边，小声询问：“洵哥，这车是哪来的呀？你不会又背着我干别的事了吧？” 周洵被自家媳妇吹到耳边的热气，弄得浑身一个激灵，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 他哑着嗓子，搂着姜楠的手略微用力：“别胡闹，好好说话！在闹当心摔着你。”男人责怪了两句，也就直接回答了姜楠的问题：“这车是我战友家的，他准备转业回京市，听说你被人带医院来了，担心出事，就跟我一起过来了。” 姜楠恍然大悟。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周洵还在老家，确实收到了京市战友的信。 那一段时间，他没事的时候就盯着那封信出神，也就是在那之后，他开始逐步把自己的玉石生意转向了京市。 只不过那时候的周洵，还只能坐着轮椅。 姜楠伸手搂着男人的脖子，看着他健步如飞的模样，不自觉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脑袋更是干脆枕在了他的肩上。 两人耳鬓厮磨的样子无比亲昵，后头那个白衬衫看得老脸一红，也不好跟得太近，直到周洵把人放到车上，他才将刚才匆匆忙忙写好的纸条掏了出来。 他双手递给周洵：“小兄弟，之前是我不对，给你和姜楠同志赔不是了，这上面是我的联系地址，以后二位如果有啥需要，可以直接到聚华大饭店来找我，只要不违法乱纪，我绝无二话！” 周洵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递给了姜楠，他头也没抬地看一下那个白衬衫，“我家里的事，我媳妇做主。” 听了这话的姜楠一张小脸，比之前更红了，同时，略带责怪地瞪了男人一眼。 她将纸条仔细折好，揣进口袋：“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责任，你大哥的情况确实比预想的要严重些，等他出了重症监护室，也得好好调养个大半年，而且这酒绝对不要再喝了。” 白衬衫点头道谢，临走前，才想起来，自己连名字都没告诉对方，看着已经发动的车子，仅跑了几步，追上来拍响了车窗。 周洵有些不耐烦地打下车窗：“同志，你还有事？” 白衬衫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叫管伍，等我大哥出院，一定带着他亲自登门道谢！都在京市，咱们来日方长！” 这是姜楠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四个字。 可这感觉，远比江老爷子的那四个字要舒心。 第345章 阴差阳错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说了声不用客气，车子也重新发动。 可直到车开出了医院大门，她才猛地想到了什么，掏出口袋里的纸条，惊得瞪大了眼睛。 管伍？！ 姜楠是记得这个名字的。 上辈子这个叫管伍的，就是后期那个聚华大礼堂的投资人之一！ 不仅如此，这人在改革开放刚开始实行的那段日子，就已经成了一个金融大鳄，所涉及的行业横跨多个领域。 而且每年都毫无私心地对国家的医疗技术开发提供资金支持，尤其是关于血管瘤这一方面，几乎是竭尽所能地支持各项研究。 可那个时候，管伍已经是个年近七旬的老者了，出席座谈会甚至都要让坐着特制的轮椅。 姜楠是真的没想到，这阴阳差错的，居然让她有生之年还能跟这样的大人物攀上关系。 可转念一想，她突然明白了这个管伍那么不计后果的投入多原因了。 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割掉鼻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在后续治疗上，还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 这种事无论换成是谁，恐怕都会耿耿于怀一辈子吧？ 姜楠攥紧了手里的纸条，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那一闪而过的眼神让周洵看不太懂。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周洵觉得自己有时候根本就看不懂姜楠，尤其是在发生某些大事时，她的反应，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周洵瞪着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家媳妇，瞧着她那挺直的腰背一点点软了下去，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捏在了她的后腰上。 “这么长时间的手术，就靠你一个人硬撑，看来这回回去得好好给你补补。”周洵说着话，一下接一下地按着姜楠的后腰。 持续而有力的按捏让姜楠僵直的腰背得到了舒缓，她干脆把自己都怀疑说了出来：“洵哥，这人给我的地址有些眼熟，好像就在聚华大饭店附近，而且他这么一闹腾，把院长都惊动了，还特地亲自过来盯这个手术，我觉得这人好像不简单。” 周洵沉默了。 他咋会看不出这个叫管伍的是个有能耐的？ 可一想到这人之前在饭店里差点给姜楠推个跟头，他就实在懒得打理。 一个连自己的手都管不住，出了事，只知道冲女人发火的，再有本事，他也瞧不起！ 周洵抿着唇，低着头，脸上没啥多余的表情。 姜楠一看他这个模样，就知道这人是又生气了，她暗搓搓地将手伸到了背后，抓着男人还在揉按的手掌，将几根指头全都塞进了他的指缝里。 趁着周洵愣神，她笑得眉眼弯弯：“洵哥，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别跟管大哥计较，这回头咱还真有让他帮忙的地方。” 姜楠话音都还没落，前头开车的人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嫂子和老周的感情真好，我之前还听说了不少闲言碎语，这回亲眼一看，才知道那些话真的都是骗人的。” 开车的人戴着棉帽子，围巾裹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姜楠也只能看到那双丹凤眼。 她这才想起自己坐了人的车，连声谢谢都还没说，正要开口时，周洵胳膊一伸，大大方方地把她搂进了怀里。 “娶了你嫂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然后你要是再听见那些乱七八糟说你嫂子不好的话，就给我教训回去。”周洵的声音坚定。 男人眼底迸射而出的光映在姜楠的眼里，照得她一颗心暖烘烘的。 这种被人视若珍宝的感觉，真好…… 姜楠在前头人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周洵的大手，干燥的掌心，把她的小手整个包裹在其中，她这颗心都仿佛沁进了蜜里。 周洵注意到了自家媳妇的小动作，上挑的眉尾都透着一股得意劲儿。 他再次开口：“忘了跟你介绍，这是陆城，我刚入伍的时候，跟我是一个班的，后来分配的时候，也进了一个营，本事大着呢。” 陆城对着后视镜傻呵呵地一笑，“嫂子，别听老周在这瞎咧咧，我跟他比起来可差远了，当初要不是他把我从炮筒底拖出来，我这条命早交代在战场上了，这回回来，我就想着能给老周帮上点忙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车已经开到了诊所，寒暄也就此结束了。 忍冬年纪小耳朵灵，听到了动静，就跑了出来。 一看到姜楠从车上下来，乐得嘴角都扯到了耳根子：“嫂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这么冷的天，你就在诊所里呆着呗，跑出来干啥？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咋的？”姜楠揉了揉他的脑袋，把那已经卷了边的衣领紧了紧：“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嫂子也给你备身新衣裳。” 忍冬的身高蹿得快。 加上这段时间不缺吃不少穿，营养也能跟得上，再加上有姜楠各地调配的药膳，已经比之前长高了半个头，衣裳也不合身了。 “嫂子，我不要新衣裳，能不能拿衣裳多换点橘子呀？” 姜楠看着这个不好意思挠头的小子，笑得前仰后合。 从后面跟上来周洵更是对着他的后脑勺就轻拍了一下：“橘子能当饭吃啊？衣服能遮风挡雨，橘子还能顶饱了？你嫂子说啥是啥。” 周洵故意阴着一张脸，吓得小忍冬不敢吭声。 “别在这门口杵着，快进去。”周洵说话间，把人带进了屋，可刚才把他们送回来的陆城却没下车。 姜楠有些疑惑。 “你战友呢？咋不一块下来？这么冷的天，跟你一起在医院等我，让人进来喝口热茶呀。”说着话，姜楠就要出去让人进屋。 却被周洵拦一下了。 “他就不进来了。”周洵皱着眉，神情自责。 姜楠看着他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啥意思？你要跟他一起走？” 周洵点了点头，看向姜楠的目光有些复杂：“我们一会就要走，南边的采石场出了点问题，陈家那边已经动身了，我这边也不能继续耽搁，开车的话，比火车快点，今天晚上出发，明天应该能和陈家在那边汇合。” 姜楠哽住了，她有惊无措地攥着衣角：“情况严重吗？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看着周洵的反应，姜楠觉得这事可能比想象的麻烦。 她一把扯住男人的手，不由分说地开口：“你把月罕孟带上！” 第346章 周洵离开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扯着周洵的袖子，似是打定了主意：“月罕孟的本事你是清楚的，有她在，也能多个人给你长眼，你要是顾及别的，回头我亲自去跟她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大局。” 周洵咋会不明白姜楠的意思？ 可月罕孟这个人，他也接触过几次，不是不想拉拢过来给自己帮忙，但每次看到这女人的眼神，他总觉着有点别扭。 姜楠自然看出了周洵的犹豫，她微微抿着嘴，眉头都紧皱在一起：“洵哥，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是咱们家在京市过的第一个年，我不想缺了谁少了谁，有她帮忙，你没准就能在年前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姜楠话都还没说完，便红着眼睛上了楼，以最快的速度给周洵收拾出了几身衣服，还备了些能用得上的药，水和干粮也都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她才刚下楼，就撞见陆城推开了门。 他神情焦急：“老周，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周洵没再吭声，转头就走。 周母和周娅刚从屋里出来，就见人往出走，都愣着了。 而姜楠几乎一路小跑地冲了出去，把塞得满满当当的袋子丢进了车后座。 “里面有你俩能用得上的东西，水和干粮也都在里头，开车小心些，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到了地方，记得给我来信……”姜楠的说话声有些哽咽，她微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人。 那冻得发红的两只手紧攥着衣角，生怕一个忍不住，这眼泪就掉下来了。 周洵见她这模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颗心酸胀的难受。 这一次的事来得太突然，他和陈家完全没有准备，要是处理不当，别说这玉石生意了，恐怕这后半辈子得搭进去。 周洵自己不怕这些，他只怕连累姜楠和母亲和妹妹。 况且玉石的生意于他未来的规划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他不想自己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未来的一切都要依靠身为妻子的姜楠去打拼。 周洵跳下车，伸着胳膊把姜楠扯进了怀里，双臂狠狠地箍着她。 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姜楠揉进他的骨血里。 “放心，我听你的话，保证年前回来，陪你和妈过年。”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震得姜楠心口闷疼。 她伸手穿过男人的腰，抓着他后背的棉衣，“我和妈等你回来，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都小心点。” 周洵没有再说话，松开姜楠的一瞬间，揽着她的后脑就亲了上去。 他揉着姜楠的后脑勺，贪恋地闻着她身上那夹杂着中药的清香味：“乖，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姜楠脑袋有些转不过弯，直到那辆吉普车开走，她才大梦初醒一样，猛地抬起腿，朝着车离开的方向狂奔出了十几米。 冷风灌进她的口鼻，呛得她肺管子生疼。 姜楠弯着腰，两只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整个人不自觉地呢喃着：“周洵，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给我平平安安的回来……” 周母和周娅这一会儿也从后头追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姜楠，生怕人摔了。 周母率先开口：“你这孩子是咋了？咋还哭了呢？这是出啥事了？周洵这是要上哪去？” 周母一手扯着姜楠，把人拉起来后才发现自家儿媳妇眼眶通红，那眼泪都还在脸蛋上挂着。 周娅更是急得立即跺起脚来：“咋？我哥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他还敢跑？你看回来我打不打断他的腿！” 两人正说着，又是一阵凉风被卷了过来。 天上也开始淅淅沥沥地往下飘着雪花，雪越下越大。 没过两分钟就落了三人一身。 姜楠还直愣愣地看着路口，周母实在是担心把她冻出个好歹，摘下自己的头巾，就盖在了她的头上。 还不忘安慰：“乖孩子，咱别在这站着了，雪下得这么大，再冻着你，跟妈回去吧？等那混小子回来，妈给你做主！” 姜楠转头看向了周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脸上扯出来的笑比哭都难看。 她哑着嗓子，开口解释：“妈，我俩没事，没吵架，就是周洵出去做生意了，这走得有点突然，我有点没缓过来……” 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姜楠几乎已经彻底习惯了周洵的存在。 她神情落寞地扭头往回走，周娅也插不上话，只能闷头跟在两人身后。 平日那叫喳喳的性格难得安静了下来。 留下来看家的忍冬见众人回来时情绪不对，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敢开口多问，只是在稍晚些的时候，端了一盘已经剥好的橘子，敲响了姜楠的房门。 姜楠正在书房翻看科研院给的那堆增白霜的数据。 原本，她是打算尽快把这些数据分析到位，好联系钟姐和红姐，进行下一步计划的。 可现在，她把那沓子纸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遍，竟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子里时不时就浮现周洵那张脸。 她烦躁地抓着头发，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敲门声。 叩叩…… 她放下笔，用力搓了搓脸，深吸了一口气：“请进。” 忍冬推开门：“嫂子，别不开心了，吃点橘子吧，周大哥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你也别太担心。” 看着忍冬，姜楠那纷乱复杂的思绪竟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她只拿了一瓣，重新将其他剥好的橘子塞回忍冬的手里：“嫂子就吃这一个，剩下的你拿回去吃，你别担心，嫂子没事。” 忍冬显然不信她的话，他抠着手指头，立在桌子旁：“嫂子，周大哥不在，我会替他保护好你们，保护好这个家的！” 像是生怕姜楠不信，他又补充了两句：“周大哥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得担得起责任，我不是小孩子了！” 眼前这小孩的一番话，让姜楠很是感动，她原本还垮着的一张脸，难得露出了笑容。 她扬着嘴角，很是满意地在忍冬的脸上掐了一下：“好！我们忍冬长大了，也是个小男子汉了，那以后嫂子和这个家可就拜托你了。” 安抚好了忍冬，姜楠看着桌上的数据，一颗心也逐渐静了下来。 努力搞钱才是正经事！ 第347章 找上门的麻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人走了，可她们这日子还得照样过。 接下来的几天，在没有病人的情况下，姜楠几乎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死啃增白霜的数据。 周母实在是担心她把自己给累坏了，一天三顿饭，饭菜不重样地往书房送。 看得周娅羡慕不已。 “妈，下回做菜的时候多割两块肉呗，你回回都把肉给嫂子端上去，忍冬那孩子正长身体呢，不吃肉咋能行？”周娅说着，盯着案板上的鸡肉直流口水，就差两只眼睛冒绿光了。 周母嫌弃地瞪了她一眼：“那是忍冬想吃？我看就是你这丫头嘴馋！你嫂子月事刚走，正需要补补呢，这鸡汤回头匀给你半碗。” 眼见着周娅窝在厨房不肯走，周母抬脚在她屁股上轻踢了一下。 “别在这碍事，快出去，你嫂子让你背的书背好了？看书写字都比不过忍冬一个小孩子，你还有脸吃？”周母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不忍心让周娅亏了嘴，又在锅里多加了块鸡翅膀，扭头看向周娅：“一会儿做好了，让你嫂子下来吃饭，别整天窝在书房里，人都憋坏了。” “知道了！”周娅看着那鸡翅膀，笑得见牙不见眼，应了一声，就连蹦带跳的出了厨房。 可这桌子上的书都还没拿起来，诊所的大门就被人从外头撞开了。 随着冷风刮进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来的是一男一女，那男人捂着一节胳膊，打着补丁的棉袄都被血水给浸透了。 女人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也蹭了不少血，脚上的棉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她人还没进来，就嚷了起来：“大夫呢？大夫在哪？！快来给看看呀，要出人命了！” 周娅连忙扔下书本上前，掀开那男人的袖子一看，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 “大姐，你这伤得去医院，我们这小诊所看不了，我只能先给你包扎一下。”周娅好心提醒，她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镇定，扯了一根止血带系在了男人的右上臂，准备先止血。 可她这手都还没松开，花脸女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猛地朝着周娅的脸上抓了一把，嘴里头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你放屁！你们这不是诊所吗？连这点小伤都不能看，你们就是骗子！我男人今天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们没完！” 女人的叫骂声无比刺耳。 她一手拽着那男人，另一只手胡乱的挥舞着，不管抓着了啥，就一股脑的往地上砸。 忍冬一大早上就被姜楠指使着去科研院取东西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周娅被那女人一巴掌抡在脸上，眼睛还被抠了一下，她疼得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止血带掉在了地上，她伸手捂着眼睛：“你男人受伤了，又不是我们害的，关我们啥事？再闹我可就叫公安了！” 姜楠这会儿正在尝试新的配方，听到动静不对，扔下手里的东西就从楼上冲了下来。 看着还在发疯的女人，姜楠皱着小脸，拎起旁边的凳子，就朝她砸了过去：“谁给你的胆子，敢跑这来发疯？” 板凳砸下去的破风声让那疯女人觉察到了危险，她一个利索地闪身躲了过去，动作一看就是练过。 大幅度的动作，把她身旁那个男人扯得一个踉跄，摁着胳膊的手没躲过去，血水顺着手指头就滴在了地板上，几秒钟就汇成了一小滩。 即使是这样，那男人也一声没吭。 姜楠见状，心里虽然有疑惑，还是迅速在这男人身上移开视线，去检查周娅的脸。 那疯女人一巴掌把周娅的脸都扇肿了，眼皮上更是生生被抠下来一块肉，眼睛里全是血丝，根本就睁不开了。 要不是周娅刚才躲得够快，那疯女人这一下都容易把她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姜楠当时气得脸上通红：“妈！去叫公安！就说有人来诊所闹事！” 周母刚才的场景吓得僵在了原地，只顾着护住周娅，听到姜楠的话才反应过来，外套都没穿，就冲出了门。 可就算是这样，那疯女人还是理直气壮：“叫了公安又能咋？你们这诊所草菅人命，不给我男人看病，就是不管我们死活！我告诉，就算是报案，我们也站理！” 周娅被吓坏了，听了这话，咬牙切齿地跳了起来：“你在这满嘴喷什么沫子，我说你男人的胳膊我们这治不了，他骨头都断了！胳膊上的肉都给人砍烂了，只能去大医院接骨头，你当我们这诊所是你家开的，啥病都能治！” 周娅说的是实话，因为大量出血，那一直不吭声的男人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嘴唇上也没有一点血色。 姜楠拉着周娅，把人挡在自己身后，担心她再受伤，警惕地盯着那个疯女人。 可周娅只想自证，挣开姜楠的手，猛地上前拽开男人肩膀上披着的棉衣。 露出来的伤口让人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的右臂触目惊心，纵横交错的伤口，扯得皮肉外翻，只剩下靠内侧的一些皮肉扯着。 他整个小臂都被打断，骨头都从一块皮肉底下扎了出来。 “嫂子！我刚才就说这伤我们这治不了，我打算先给他止血，再把人送医院，我这止血带都还没扎上呢，这女人就疯了！”周娅委屈极了，就连说话都带了颤音。 而听到这，疯女人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你说治不了就治不了？我告诉你，今儿这医院我们还就不去了！有能耐你就让人死在你这！” 疯女人的话让姜楠面色沉了下来，眼中带着寒意。 她一字一顿地说：“他这伤，我们的确处理不了。” 断骨接上容易，可这手上的神经肌肉想要缝合，需要精密的仪器，诊所的东西确实不够用。 而这时，诊所里剧烈的响动引起了两边邻居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来了，看着被砸得稀巴烂的诊所，都给气得不轻。 “你这人咋不讲理？人都说治不了了，你就把人家诊所砸成这样？” “姜大夫之前救了多少人，还能骗你是咋的？那你俩到底是不是两口子？哪个娘们儿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男人这样还在这闹事，他血都快流干了！” 第348章 人贩子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扯着还想上前据理力争的周娅，感激地看向了前来帮忙的邻居：“今天麻烦各位了，我妹子让人打了，我得先给她处理伤口，大伙帮我看着点这两人，绝不能让人走了。” 这话一出，赶来帮忙的邻居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那疯女人也没想到，她只不过是闹了一场，居然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今天不过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可没打算真进去蹲大牢啊。 疯女人的视线飘忽，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姜楠，滴溜乱转的眼睛贼眉鼠眼的。 姜楠给周娅检查了伤口，在确定眼睛没事后，给她敷上了膏药。 一扭头，就看见那疯女人正做贼心虚地打量着自己。 而这会儿，她带来的那个男人已经站不住了。 他挂在左肩上的棉袄掉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极度的痛苦，让他的表情扭曲。 可即使是这样，这人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姜楠意识到了不对。 对女人的反应不正常，她好像完全不在乎这男人的生死。 姜楠想着，捡起地上的止血带，走到这男人身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意料之中的，这男人对她的动作没有半点反应，反而是在他靠近的时候，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长到肩膀的头发黏糊糊地缠在一块。 仔细看，那头发里还夹杂着稻草叶子。 这摆明了就是个流浪汉！ 姜楠的目光凌厉，侧头看向那疯女人时，眼神都带着冰茬：“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居然跑这小诊所玩起这套来了？大姐，一会儿公安的同志来了，你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你和这位男同志的关系。” 疯女人像是被姜楠的一句话砸到了尾巴根，她一下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 那满是横肉的一张脸上，肥肉乱颤着：“我告诉你，小娘们，别在这胡说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对待我，我告诉你，今天就算公安来了，我也不怕！” 疯女人扯着那破锣嗓子，叫嚷声刺人耳膜。 可姜楠却收回了视线，她缓了缓神情，对着那可怜的男人问了句，“大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要是能听见，就点点头，你这伤口得止血，我这没有麻药，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 姜楠的声音温温柔柔的，缓和了那男人的紧张。 他张着嘴，点着头，用那只没坏的手比划着，动作急切得像是想表达什么，可惜姜楠看不懂。 在这个普通话都还没有普及的年代，手语就更别提了。 她上辈子虽然对这方面有所研究，可还是看不懂这男人的意思：“大哥，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害了你的人，也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姜楠这话明显意有所指，那疯女人当即就打了个冷颤。 她说完话开始听的男人处理伤口，你没在看那疯女人一眼。 而她趁着大伙都看向那男人时，找了个空档，就想挤出门。 周娅捂着受伤的眼睛，瞧见不对，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别让她走！她是个人贩子！” 跟在姜楠身边这么长时间，周娅也长了不少见识，能从她的一些小动作里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联想到之前把忍冬带回来时，姜楠的反应，周娅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还特地抓出了之前放在柜台底下捆箱子用的麻绳。 原本就热心肠的街坊邻居，一心想帮忙，听着人贩子这三个字，个个如狼似虎，守在最外头的一个大娘猛扑就把那疯女人压在了底下。 她死死地拉着那疯女人：“我说今儿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那男人的血都流干了，你都不管。原来是你们这些遭瘟的祸害！你们这些人贩子，就该天打雷劈！” 这大娘咬牙切齿，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生生把这女人穿着的花袄扯出了一个大口子，里头续的棉花飞的到处都是。 另外两个后赶来的接过周娅的绳子，直接就把那疯女人捆了个结实。 疯女人这会儿才知道怕。 她满脸煞白，惊恐地替自己辩解：“我不是人贩子！你别听那小贱人胡说，我就是一时着急动手打了她，她就污蔑我！” 周娅被打得眼睛还疼的睁不开，她冷哼一声往女人身上踹了一脚：“你才是小贱人？你说你不是人贩子，那我嫂子说完那话的时候，你跑啥？你就是做贼心虚！” 疯女人根本不敢承认。 现在这世道，所有人都对人贩子深恶痛绝，被抓到的人贩子生打死的都有，更严重的就得吃木仓子！ 她可还没活够呢。 女人已经顾不得装疯卖傻，她被人摁在地上，脸皮蹭在了石子上，火辣辣的疼。 她一刻不停地解释，急得说话声都带了哭腔：“我真的不是人贩子！是有人给了我钱，让我把这男人送到这来，他还说要是你们不给他治病，就让我闹一闹。我真不是人贩子！” 一听这话，周娅瞬间就想到了江家那些人。 她顾不上自己的伤，抓着这女人的后脖梗，就把人从地上扯了起来：“谁让你来的？那人长啥样？” 满脸横肉的女人这会儿抖的跟筛子一样，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嚣张劲。 她任由周娅薅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人找到我的时候，脸上围着围巾，还戴着个防风镜，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刚才帮忙的邻居看出来周娅着急，有的上前帮忙摁住了女人，有的开始安抚她。 “小娅，这种事咱们是问不出来的，等公安的同志来了，看这女人还能编出啥瞎话来。” 周娅这会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按照女人的说法，那些人摆明了就是冲这诊所来的。 她大哥刚走，家里头也没个男人，那些人就是抓准了这个机会，才敢上来闹事的！ 想明白这些，周娅扭头就冲进了屋。 “嫂子，不好了……”看着还在专心缝合的姜楠，周娅这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 第349章 为了忍冬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手上的动作不停，利索地下针，再用裹了药的纱布缠好男人的伤口。 做完了这些，才抬头看向周娅：“外头的动静我听见了，先把这女人交给公安，再想想法子查清这大哥的来历，有嫂子在呢，别怕。” 姜楠的声音波澜不惊。 她只是人站在那，小小的身影却散发着近乎定海神针的魔力，只用一句话，就压下了周娅心中的不安。 姜楠倒了点热水，洗掉了手上的血迹，眼里透着股从未有过的平静，可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既然背后设计这出戏的人已经打好了算盘。 那就绝不能眼看着这事儿半途而废。 这流浪汉的身份绝对有问题。 而且在刚才缝合伤口的过程中，姜楠一眼就认出这男人胳膊上的伤口全是用刀劈砍出来的。 那伤口的方向和切面，跟家里切肉所用的菜刀造成的痕迹特别像。 其中一刀直接割开皮肉，劈断骨头。 他手上也有被绳子捆绑的痕迹，手上的皮肉被磨得青紫，严重的地方已经渗血，里头还有一些麻绳上掉下来的毛碎。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流浪汉在被送到诊所之前，经受过非人的对待。 姜楠还检查过，他的眼睛应该是被人打瞎的，不能说话也是因为后天声带受损。 一想到有股不知名的势力在背地里做这些勾当，姜楠就忍不住想起了忍冬。 要不是当初她把他带回来，那个孩子，最后是不是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姜楠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水渍，力道大的捏得掌心有些发麻。 而这会儿，出去报案的周母已经带着公安同志赶到了。 这回足足来了七八个人，带队的人身高接近一米八五，身形和周洵看着有几分相似。 举手投足带出来的感觉，一看就是刚从部队退下来的。 这人一看到姜楠，就没压住笑：“我说姜楠同志，你这诊所不大，咋隔三差五地出事？” 这人嘴里还叼着烟，把烟拿下来的瞬间露出了指腹和虎口上的茧子。 而他那原本长得还算周正的一张脸，经过这么一笑，平添了一股邪气。 姜楠也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嘴角：“给蒋大队长添麻烦了，我这今天开门做生意，没看黄历，总有人上门找麻烦，我也是没办法。” 蒋斌看着姜楠，眼神里头带着玩味：“姜楠同志，客气了，咱们也都是为人民服务。”话说了一半，蒋斌口风一转：“闹事的人在哪？刚才来的路上，伯母已经说了事情的大致情况。不过这事，还得当事人跟我们过去做趟笔录。” 姜楠点头，指了指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这也是打人的罪魁祸首，不过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这个男同志应该也是被害者其一，有些事情在这不方便说，等到了所里，我会和蒋大队长解释清楚的。” 姜楠说着话，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受伤男人：“不过这位男同志的伤口，我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还得要到医院去进行进一步处理，他恐怕不能跟咱们一起回去，蒋大队长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派两个同志送他去医院，等处理完伤口情况稳定之后，再带回去询问。” 蒋斌挑着眉头，撇嘴一笑：“可以，我们一向是把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你们俩先送这位同志去医院。” 蒋斌让两个公安的同志带走了受伤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盯着嘱咐邻居不要把今天的事闹得太过的姜楠。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姜楠。 对于这个女人，他并不反感，反倒是还有点兴趣。 只不过在得知她已经结婚了，还是嫁了个退伍军人之后，这念想也就压下去了。 但现在，看在这女人还算赏心悦目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往帮这个小忙。 一通忙碌下来，身为当事人周娅也跟着一起去了派出所，诊所也关了门，只留下周母看家。 在分开询问并且做了笔录后，周娅就被安排到了休息室，姜楠则是坐在办公室里说出了她的顾虑。 “蒋大队长，我怀疑刚才那个男同志很有可能是被人关押并且殴打过，他脑部遭受了重击导致双目失明，喉咙也被人灌了热油，不能再说话了。他极有可能是被某些人贩子组织拐骗的一员。” 姜楠这一席话，让刚才还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的蒋斌坐直了身子。 他目光锐利，眼神如炬：“你说的，有依据吗？” 姜楠点头：“我的医术，大队长应该有所耳闻，我刚才给他把过脉，他的身体情况，远比我说的要糟糕，你要是不信，可以请相关医院进行伤情鉴定。” 说到这里，姜楠表情沉了下来，“而且，带他过来的那个女人，应该只是个不知情的替死鬼，这件事可能远超乎我们的想象。蒋大队长，咱们这一年失踪的人口有多少，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吧？” 这个年代，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后来的天网，甚至都还没有开始改革。 人贩子更是猖獗。 根据后来的一些详细数据调查，在这个年代，每年无故失踪的妇女儿童数以十万计！ 能被成功找回来的，寥寥无几。 姜楠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可对于这些人，她想能帮就帮。 她虽然不是圣人，但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此家破人亡。 看着蒋斌逐渐严肃的神情，姜楠眼眸清明地接着说：“蒋大队长，我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医生能做的，只有看病治病。但我之所以希望你能深查这件事情，是因为我捡了一个孩子，他没有家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这件事情能为他找到家人提供一点希望，我想我说的这些话，也算是有一点点用了。” 蒋斌点了一只烟，升腾而起的烟雾，让他的脸看的有些模糊不清。 短短的几分钟，他就把这根烟给抽完了。 再抬头时，蒋斌的目光格外凌厉：“姜楠同志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姜楠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临走前，她还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蒋大队长，要是从那个女人嘴里问出啥有用的消息，还麻烦你找人送个信，告诉我一声，毕竟这事事关我这一家老小的安危，实在是马虎不了。” 第350章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在说完这话之后，看向蒋斌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不安地搓了搓手，撑着桌子，想站起身。 而蒋斌一改刚才的态度，郑重其事地开了口：“姜楠同志，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到了临近傍晚，姜楠和周娅一前一后地上了公交车。 周娅顶着微肿着的半张脸，对姜楠笑了笑：“还真不错，赶上了末班车。嫂子，咱们这回真的能抓到那个幕后黑手吗？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事和江家人有关系？” 从到了派出所开始，周娅就开始琢磨这件事。 再联想起这些天，江家那些来找麻烦的人，一个都没有露面，她就觉得这事不大对劲。 而姜楠则是伸手整理了一下周娅胡乱系上的围巾，故作轻松地开了口：“这事没准就是个意外，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想啥呢？哪儿来那么多阴谋论？咱们没有证据，就不能胡乱推测，今天这事回去之后，你知道该怎么跟妈交代吧？” 周娅缩着脖子不再吭声，想想也是，江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要对付诊所，也只会在拿药这些使绊子，搞人口贩卖可是要坐牢的。 姜楠这会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思量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眉头紧蹙。 她现在最忧心的还是忍冬身世的问题。 忍冬很聪明，他说自己不认识字，可是姜楠给他一本字典，他都看完了，短时间内，记住了所有的汉字，根本不像是不识字，更像是忘记了自己读过书的事情。 人贩子出现，如果能给忍冬的事情带来转机，姜楠也很乐意。 如果他家里的人一直都在找他，这么大的孩子就那么没了，肯定会很痛苦的。 就算没找他，也没关系，她会把忍冬当家里的人。 想明白这些，姜楠就不再忧虑了。 回到诊所，忍冬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看到姜楠，他瞪大眼睛赶紧跑到她们面前来，看到周娅脸上的伤，他急切地握住周娅的手：“小娅姐，你这伤是不是很痛？如果我当时在家就好了，你就不会被欺负了。” 姜楠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往屋里走去。 周母还在收拾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诊所，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难闻的味儿，开窗通风放得差不多了。 外面周娅响亮的嗓门响起：“我可是干了好事，那女人是人贩子，等派出所查到结果，我也是立大功的人了，这点伤不算啥！” 忍冬拉着她进来：“可别想这些虚的，我给你消毒把伤口处理一下。” “走开咯，我让嫂子帮我，你下手没轻没重，还要学很多呢！”周娅说着，大大咧咧坐在姜楠的面前：“嫂子，我今天很聪明吧？” 她现在时不时跟忍冬吃醋，姜楠哪里看不出来？ 跟个孩子一样，总是求夸夸。 “聪明，下次可要注意，这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了。”姜楠说着，让忍冬去拿消毒的。 忍冬看她们都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可是想到人贩子，他的脸色凝重起来。拿了消毒液回来，他忍不住问姜楠，“嫂子，人贩子……抓走了很多人吗？” “不知道，得等派出所去查。”姜楠看向了他：“你想不想家人？” 诊所不会无缘无故来人贩子闹事的，姜楠能想到的可能和忍冬有关系，忍冬自己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 “嫂子你是不是要赶我走？！”忍冬立即急了起来。 “没有啊，别多想，去帮妈干活。”姜楠知道他不愿意离开这里，忍冬到底是怎么走丢的还是个迷，事情没查出来，她不会贸然和他说这些。 万一……就是家里养不活丢掉的呢？真找到家里人，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姜楠给周娅上完了药，包扎了伤口，转头跟周母说，“妈，这段时间诊所里没啥事，那些小病周娅也能看，我准备趁这个机会，去海市跑一趟。” 增白霜她得找生产厂子，再拖下去，明年年底都办不成。毕竟化学物品不是熬一熬就能做出来的，需要专业的厂子，专业的机器等…… 要赚大钱，必须得马上进行量产。 姜楠还记得，上辈子海市和温市是最早出现一些代加工厂的，一些老式化妆品，面霜啥的也已经有面市的了。 要是不能先一步占领这个市场，等真到了改革的时候，可就是狼多肉少的局面了，想在跟那些企业拼杀下站稳脚跟，可不是个容易事。 而且，改革后期，外商引进，对国产品牌的市场造成的打压是极其严重的。 姜楠一早就想过，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建立属于国民的独有品牌，绝不能给那些外商半点可乘之机！ 只有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而三人一听姜楠要走，当时就变了脸。 周娅立即皱眉道：“嫂子，你咋也要走？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不是说还要等我哥来信吗？” 周母也是神情凝重：“小楠呐，妈知道你有主意，可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坐车跑那么远，妈实在是不放心。要不你等等，等周洵回来，你两年后一块过去？” 现在已经进了腊月，转眼就是小年，家家户户都已经掰着手指头等着过大年了。 姜楠虽然不放心他们留在这里，但是事情要办的。增白霜不仅要为他们诊所带来钱财，日后好买大机器，还要为科研院挣经费去做研究，哪一样都拖延不得。 她笑了笑：“现在是过去看看，看几天就回来，年后才会经常去那边，而且也不一定会在海市定下来。家里忍冬要好好看着，都要临近过年了，就卖卖药，不用诊治人了。” 姜楠主意已决，大家也只能同意。 当天晚上，姜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隐约间，还听见了轰的一声巨响。 她还以为出了事儿，起来看了会儿也没发现啥异常。 可总觉着这心里头不踏实，直到后半夜凌晨，才勉强睡了一会。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还没亮。 姜楠睡不着，索性起来洗了把脸。 刚下楼，胡瑞有火急火燎地敲开了诊所的门。 “姜楠同志，医院出了点情况，人手不够，需要你帮忙。” “好的，咱们马上出发。” 姜楠应了一声，抓起桌上的玉米面馒头，套上棉袄就往外走。 第351章 这风头谁要谁拿走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胡瑞来的时候，骑的是跟科主任借的二八大杠。 姜楠坐在后座，询问着具体情况：“这是出啥事儿了？一大早的就这么忙？” 熬过了之前的那段流感，医院的人流量大减，而江旻秋之前闹出来的那档子事，也让医院的那些医生护士，人人自危，个个埋头苦干。 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被写在了大字报上。 第一人民医院的情况可以说是欣欣向荣的。 就连那院长经常板着的一张脸上都笑开了花。 今天这是出啥事了？ 胡瑞灌了一肚子凉风，呛得心口疼，人已经开始站起来蹬那脚蹬子了。 “昨天晚上，下了大雪，入城的火车脱轨，有不少人都受伤了，据说还有明火引发了爆炸。” 这话一出，姜楠的心里头咯噔了一下：“那伤亡情况咋样？” 胡瑞继续说：“具体情况得等患者到了之后才能判断，现在北京市我就近的所有医疗单位已经启动了三级响应预案。所有医生返岗待命。院长怕出大事，让我来接你，可医院的车已经去拉患者了，就只能骑自行车过来了。” 之前姜楠去医院，都是坐车，哪有这顶风冒雪坐自行车过去的时候？ 胡瑞捏着车把，手套都没带：“这回也是委屈你了，回头让院长给你发个锦旗啥的。” 姜楠的眉头紧皱着，听了这话，也只能笑着附和：“都是为人民服务，哪儿有啥委屈不委屈的？” 两人就这么故作轻松地闲聊着，可脸上的神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胡瑞脚蹬子都要蹬冒烟了，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姜楠换上白大褂，刚戴上手套，第一波患者就到了。 “两个二级烧伤，一个股骨粉碎性骨折，还有一个已经失血性休克，来的路上，已经联系了血站，后面还有三辆车！” 跟车前往一线的大夫浑身是血，他汇报着伤员的情况，简单的交接后，人又冲出了医院。 凡是在医院的各科主任医师，第一时间投入到了手术之中。 姜楠选择了难度最高的手术，可在临近手术室之前，她猛地想到了一件事，直接逮着一个护士：“让院长去三号手术室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院长这会儿正在进行人员调配，也换了衣裳，准备进行手术。 听到护士的传话，还是先一步找了姜楠：“姜楠同志，是有啥事？” “院长，现在血站的日常用血都是检验过的吗？能不能保证这批血的质量安全？”姜楠说着，已经开始了手术。 看着院长没反应，她一字一顿地继续说：“这批伤员的用血量是很大的，如果血站储备量不够，临时找人献血，很难保证血液里没有潜在隐患。我希望这批联系献血的人，优先选择各大机关单位，避开普通百姓。” 紧急用血的正确采血途径，是在无数次试错之后才总结出来的。 现在这时候，有很多家里揭不开锅的普通老百姓选择卖血为生，可他们血里潜藏的隐患没办法得到极好的筛查。 很多人因为输血染上了某些疾病。 火车脱轨，已经给他们的生命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不应该再因为输血这种本来救他们命的事，再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陷入炼狱之中了。 姜楠说完，就投入了接下来的手术当中。 院长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选择相信姜楠，他第一时间联系血站，说明情况后，也随着第二批伤员的到来钻入了手术室。 等姜楠终于走出了手术区，活动着酸疼的肩膀，坐在椅子上，想歇一会儿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江旻秋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去的手术服，窝在角落的凳子上，怀里抱着还冒着热气的铁饭盒，正埋头苦吃。 而她的出现，让办公室的局势变得有些微妙。 很快，就有人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只见江文博端着一个茶杯，看都没看办公室的其他人一眼，直奔江旻秋，满脸的紧张和关切：“咋样？手术累不累？我让你妈特地给你包的饺子，你最爱吃的猪肉茴香馅，多吃点，下午好有力气继续工作。” 姜楠无声冷笑了一下，她撂下手里的水杯；院长倒是胆子挺大的，江旻秋干出那样的丑事，他还能不计前嫌把人叫到医院帮忙，也是不怕再出事儿。 旁边还在休息的一个医生看出了姜楠的心思，担心姜楠可能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连忙起身，站在了中间，挡住了两边的视线。 她小声解释：“小姜同志，这也不是医院的意思，实在是江家老爷子亲自送过来的，说这次的特殊情况是对咱们医疗系统的考验，把她送过来帮忙，也是为了让她赎罪。那位老首长现在还在院长办公室坐着呢，院长他也是没法子嘛。” 姜楠不在意的点点头，眼底都是嘲讽：“又不是我的医院，我就是过来帮忙的，你真不用跟我解释，反正病人出了好歹，知道有个前科的医生，那医院这边没问题也要担责任了。不过这种忧虑，院长应该考虑清楚了。” “你放心，咱们心里都有数，哪儿敢给他分配重要的手术任务？都是一些简单的清创和缝合，不会给病人留下隐患的。”那位女医生是真的担心姜楠真的跟人在这就撕破了脸，一直小心地安慰着。 而两人说话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江文博的注意。 他转过身，这才注意到了这间办公室里还有姜楠。 江文博刚才还带着笑容的一张老脸，迅速沉下去。 “姜楠，上次的事情旻秋已经知道错了。俗语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见不得她在这里，是担心她做得比你好，抢你风头？”江文博最见不得姜楠这副傲慢的态度，一点晚辈的样子都没有！ 刚才还在安慰姜楠的女医生表情有点尴尬；江家说这话真是不觉得丢人，江旻秋有啥能力？被院长当面说是花瓶，也就江家觉得她比姜楠厉害…… 姜楠这会儿嗤笑出声，她抬起一只手摊开：“我要抢什么风头？你们江家喜欢，让给你们好了，等会我很期待看她大显身手。” 第352章 失败的味道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差点让江文博恼羞成怒。 可还没等他发作，广播大喇叭丝丝拉拉的电流声就传遍了第一人民医院。 “喂喂……现产科，骨科，胸内胸外各科大夫，没在手术上的医生，到三号手术室紧急集合！姜楠同志也请务必到场，嘶嘶……” 刺耳的电流声随着广播喊话，吵得人鼓膜生疼。 喇叭特意还强调姜楠一定要到场，应该是有难度比较大的手术。 这就是她在这里的含金量。 其他几位医生也顾不上休息，紧随其后。 江旻秋不甘心自己被落下，吃剩下的饺子往桌上一扔，也跟着大伙冲了出去。 她死盯着跑在最前面的姜楠，小声嘀咕：“我就不信你什么都能做，总有你不会的！只要能让我重新拿回手术刀，我绝对做得比你好！” 江旻秋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一定会好好当医生，然后超越姜楠。 当大家伙先后赶到三号手术室时，里面的景象让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最先接诊的大夫垂头丧气，正介绍着病人的情况。 “患者是一个怀孕八个月的产妇，火车脱轨的时候，她坐在窗户边上，车窗开裂变形后，弹出来的钢条插进了她的左胸，人也被甩了出去，掉在了血坑里，第一波搜救的人没注意，是后头清场的同志发现的，送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手术台上，孕妇的四肢已经僵硬，大面积的冻伤蔓延在肌肤表层，手脚肿得跟水萝卜似的。 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一张脸隐隐泛青，胸口的血虽然勉强止住了，可那节卡在胸腔里的钢条，没人敢动。 手术室里的仪器滴滴作响，在场的医生脸色都是前所未有地看。 这样的手术难度，就算是各大主任医师，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所有人都在摇头惋惜。 就连姜楠都咬紧了牙关。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和手术水平，这个孕妇只能等死。 无论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活下去的希望微乎其微。 姜楠仔细地翻看着孕妇的检查结果，她的眉头紧皱，但眼底都是深思。 就在这时，江旻秋站了出来：“以这个产妇的情况，想保母子平安已经不可能了，八个月的孩子属于早产儿，我看不如先保大人的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在场绝大多数的人都比江旻秋年长，听到她这话，当时就有人出声反驳。 “那孩子的命也是条命，一个小姑娘咋能这么狠心？” 江旻秋这会儿已经换上了手术的无菌服，“大的小的只能保一个，再犹豫下去，两个都保不住，各位要是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这场手术就由我……” “我来手术。”姜楠也换上了手术服，正在进行术前消杀。“母子两个，我都要救。” 姜楠转身时，坚定的目光让人动容。 江旻秋愣了愣，她放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起来，眼底带着不甘与挫败。 就在此时，姜楠看向江旻秋，“你说的也是对的，这种情况任何一个医生都会像你这么做，但是今天不是有我嘛，你们缺乏这台手术的经验，我来教你们。” 没想到她会赞同自己的江旻秋，眼眸微微瞪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姜楠眼皮一抬，扫过在场的各科医生：“我需要两个产科，一个胸外科手术医师待命，之前做过剖宫产手术的产科医生优先。” 在场的人一愣。 “剖宫产？！”江旻秋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声音里带着急切，“姜楠，你知不知道这手术的风险有多大？你这和害了她有什么区别？” 姜楠由巡回护士给戴上了手套，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我既然说了，就会负责。” 江旻秋还要说什么，被一旁其他的医生拉住了。 姜楠脸色严肃地开口：“营造低温环境，延长手术时间，麻醉控制好用量，尽可能减小对胎儿的影响。” 现在这个年代，各大医院对剖宫产手术的推广并不完善。 一年到头，剖宫产的案例少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甚至连手术流程都不完善。 而完整的手术流程是在一遍遍试错中找出来的。 再加上医疗知识匮乏，很多孕妇从怀孕到分娩，都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老天。 姜楠立在手术台前，让护士把用冰水浸泡过的生理盐水，输进了患者体内。 同时，紧急跟配合手术的大夫讲解接下来要注意的事项。 “母体大出血，极有可能造成腹腔缺氧，所以这两个手术必须同时进行，不能继续耽搁了，但孩子离开母体的瞬间，母体激素水平会骤降，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各位，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手术开始，所有人屏气凝神。 刚下了手术的院长更是不顾身份挤进了手术室，一副兴奋的样子像极了那些十七八九的愣头青。 姜楠这种做手术的方法之前从来没有过！ 也不怪这院长激动。 这种手术方式要是能够普及，就可以极大程度地保证母子平安，也大大减少婴幼儿的死亡率。 简直就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足以载入医疗史册。 在场那些年过半百的医生眼冒金光，盯着姜楠的眼神，都充满了新鲜感。 随着手术进入后半段，母体体征平稳，各项数值都在可承受范围内，胎儿也被成功取出，送进了观察室，只需进行最后的缝合，就可以宣告手术结束了。 参观手术的一众医生更是激动不已。 “这样的天才，就应该在医院里发光发热！这手术方式，我想都不敢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看来咱们还都得跟着年轻人多学习才是。” “回头我就把姜楠同志的手术记录整理成册，在各地医院发表，我相信很多医生看到，都会有启发的。” 而此刻，众人对姜楠的夸奖落在江旻秋的耳中。 她紧紧咬着唇，垂下的眼眸里，都是不服气，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指甲都掐进了肉。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可以表现的机会，都被姜楠抢走。 她就那么喜欢抢走属于别人的荣耀吗？ 直到这一刻，江旻秋都不愿意承认她不如姜楠。 她又不甘心，又觉得挫败。 明明她上的是最好的学校，教授她医学的老师，都是京市数一数二的。 可为什么却总是被她强压一头？ 第353章 说到赚钱就热血沸腾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手术历时四个小时，当姜楠从手术室里出来，迎接她的，是雷鸣般的掌声和赞美声。 姜楠笑着感谢大家，面对追上来询问的医生，也是知之无不言，言无不尽，所有问题一概虚心回答。 等她终于忙完回过神，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在拒绝院长让人派车送她回家的好意后，姜楠独自坐上了公交车，开始盘算接下来的事。 她已经和院长说了，她接下来要忙一段时间，不在京市，让院长有事儿也不要来找她，省得白跑一趟。 她决定去海市和温市寻找加工厂，尽快把增白霜生产的事，提上日程。 回到诊所，姜楠把事情一说，不给家人拒绝的机会，只休息了一天，就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海市的火车。 而冬天，火车减速，将近二十五个小时的车程，把姜楠折腾得身心俱疲。 好在一下火车，姜楠就看见了等在出站口的钟姐。 两人先是寒暄了一阵，姜楠就直奔主题。 “钟姐，我之前信上跟你说的事，咋样了？有没有合适的厂家愿意生产？” “就是个急性子。”钟姐看着姜楠满是疲惫的一张小脸，和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无奈苦笑：“厂子那头我已经联系好了，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这化妆品厂不好找，而且你说的那个什么增白霜，人家听都没听过，也不愿意冒险。都说不见着样品，不接生意。” 姜楠听到钟姐的话，并不气馁。 毕竟现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漂亮这种东西，都是靠后的。 而且，增白霜的生产要求非常严格。 这东西必须按照严格的成分比例进行生产加工，压根就不是她自己能捣鼓出来的。 现在这一小盒样品，还是郭鸣先前给她的，她都舍不得用，就等着给钟姐掌掌眼。 钟姐看出了姜楠的决心，她干脆转移了话题：“找厂子这事急不得，从你给我来信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找了，合适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家，不过你大老远跑这一趟，总不能只为了这个吧？你就当出门散心，把心放肚子里就成。” 钟姐拉着姜楠出了火车站，直接钻进了一辆有轨电车。 姜楠两辈子头回坐这东西，难得觉得有些新奇，刚坐下就开始四处打量。 现在的有轨电车已经有了后边那些无轨电车一些雏形，这也算是改革之前的一些初步尝试。 姜楠一想到改革之后经济突飞猛涨，各行各业齐头并进，迅猛发展，她就觉得一腔热血冲上了脑门。 她必须赶在所有人前头挤上这趟发展的列车！ 只有这样，她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虽然现在赚钱是她的第一目标，可只是为了赚钱而赚钱的生意，她是不想做的。 重来一回，姜楠已经为自己的后半生刻画好了蓝图，而这所有的前提，就是要在改革前赚到第一桶金！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扭头看向钟姐：“钟姐，咱们最快什么时候能见到那几家厂子的负责人？” 钟姐靠在车座上，脸上带着笑：“你说你急啥？你还没来过海市吧，你可知道这以前可是非常繁荣的，来一趟不容易，你不能总谈生意，也要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新鲜面貌呀。” 她理解姜楠想赚钱，可是她那什么增白霜，还得找厂子……做出来是赚是赔，都不知道呢。 但是，钟姐还是喜欢姜楠的，她做起事情来，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她就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钟姐看了看手表：“你刚下火车，咱们休息一天，我跟厂商约的时间是明天下午，先见上一面，具体细节到时候再谈。” 姜楠点着头：“这事儿真是麻烦了钟姐你了。” “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我又不会跟钱过不去。”钟姐殷切地盯着姜楠，妆容精致的一张脸上笑开了花。“不过小姜同志，之前你可是答应过了，要是这增白霜正式生产上市，我就做着海市的第一个什么来着？经什么商？能拿分红是吧？” 姜楠眼眸亮晶晶的：“经销商，不只是海市，只要投入生产，开始销售，走上正轨，我想把整个华东地区的生意都交给钟姐你呢，到时候你拉一些人，跟着你一起做生意，也省得你自己累坏了不是？” 提到做生意的事，钟姐就来了精神头，缠着姜楠把事情说清楚。 姜楠只能大致解下来一下经销的意思，用大致解释了一下，要如何发展下线，然后又说：“到时候，海市就只有钟姐你一个独家代理，至于发展多少下家，卖多少钱，就得看你找的那些人的本事的，你们卖得多，分成的利润就高，反之就少。而且，咱们做生意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能只盯着一块地方。就像之前你和红姐，你俩谁东西卖得好，我就会多给那个人供货，卖增白霜的生意也是一样的。” 钟姐若有所思，但她很快就明白姜楠的意思，笑得见牙不见眼：“说白了，这不就是凭本事赚钱吗？这也公平些。” 说着话，钟姐上下打量了姜楠一眼：“你啊，人不大，脑子里装的尽是些赚钱的弯弯绕绕。我都有点佩服你了，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咋长的。” 到了钟姐安排好的招待所，姜楠刚放下东西，就看见她打量着招待所。 “小姜同志，你真不跟我回家住？你一个女子在外面住，我真的不放心，要不我晚上留下来陪你吧，你正好也跟我讲讲那啥增白霜？”钟姐一脸担心地说着。 她又是检查窗户，又是检查门锁，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 活像是个操心亲闺女安危的老母亲。 姜楠见她这样，心中暖洋洋的：“钟姐，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出啥事，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关上不就得了？你跟着我跑一天了，眼瞅着天就要黑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钟姐虽然担心，可想想做生意就是走南闯北的，便双手交叠握在一起，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家招待所是条件比较好的了，楼下的大堂有公用电话，要是晚上出啥事了，你就直接打电话到派出所，这是我的地址，有事一定得联系我。” 姜楠接了东西，一再保证自己会注意安全，才把钟姐送走。 第354章 突如其来的老公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当天晚上，姜楠又检查了一遍资料。 招待所的灯光有点暗，看了一会儿姜楠就觉得眼睛发涩，她撩开窗帘朝外撩望着。 却正好看见一个头上戴着雷锋帽，裹着一个皮夹克的人，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窗户。 那狠厉的眼神很是不怀好意。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楠心里咯噔了一下。 更诡异的是，就在她准备撂下窗帘的时候，那男人居然对着她笑了，还伸手跟她打着招呼。 而趁着姜楠愣神的空档，那男人却不见了。 姜楠在这个招待所里的房间在三楼，楼下就是一棵歪脖子树。 要是有人想爬上来，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的，为了以防万一，姜楠特地把窗户上的插销插死，又把门给挂上。 又过了一会，姜楠收拾妥当，正准备上床睡觉时，招待所的门外发出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把姜楠吓了一跳。 她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解扣子的手停一僵，瞪圆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 砰！ 又是一声响。 门框上的浮灰都被震了下来，上面的插销哗啦作响。 “开门！贱人，有本事躲到这儿来，没本事出来见老子是吧？你给我开门！” 房间的门板被敲得砰砰响，外面喊话的男人吼的声嘶力竭。 姜楠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咽了口唾沫，心中的紧张达到了顶点。 可外面的喊声还在继续：“开门！给老子开门！你以为你跟那个野汉子躲在里头，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是吧？！等老子打开这破门，你看老子打不打断你的腿！” 男人接下来的叫骂声不堪入耳。 姜楠壮着胆子，喊出了声：“你认错人了，我刚住进来，之前住这的人已经走了！” 外面的人不管不顾，原本咱们的动作已经改成了用脚踹。 用螺丝草草固定的插销压根禁不住两脚，木头开裂的声音很快传来。 姜楠眼见着情况不对，摸出一根针，攥进了手里，眉头紧皱成了一团。 一旦真的让这男人踹门闯进来，那她就是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现在这个年代对男女关系非常敏感，她可不想这生意还没谈成呢，就把自己搭进去。 姜楠心一横。 就在木门即将被破开的一刹那，她拽开插销，并且迅速的朝一旁退了一步。 还在使蛮力的男人没料到里头的人会突然开门，这一脚踹出去，直接扯到了胯。 人劈了个横叉不说，脑袋还磕在了门框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哀嚎着：“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暗算老子？老子弄死你！” 男人叫唤着对着姜楠抡出了拳头，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姜楠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就是树底下的那个男的！ 那双眼睛，她绝对忘不了。 “你跑啊！老子弄死你！”男人说着就想去扯姜楠的胳膊。 男人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招待所其他人的注意。 姜楠见状不对，大嚷了一声：“我不认识他，大家伙快帮忙报案啊！” 姜楠吼着，在男人伸手的一瞬间，直接将那根针扎进了他食指和中指的关节缝隙中。 针有五寸长。 顺着这男人的手被顶了出来，针尖都还带着血。 剧烈的疼痛让男人始料未及。 可他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姜楠甩手就把银针抽了出来，同时扎进了他的大腿外侧。 伏兔穴被扎，那人又是一声惨叫。 姜楠趁这个时机已经冲出了房间，直奔楼梯口。 而这时，招待所的另一个房间里，周洵正叼着烟，愁眉不展。 他对面的陆城脸上还带着伤，啃着凉透的馒头，一张嘴就疼得直呲牙。 “老周，要我说这回你就是被姓陈的那个混蛋给算计了，从南边折腾到这，他就让咱们等，这都已经等三天了，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周洵不吭声。 从离开京市到了南边，处理好出了岔子的原石商，解决了送货的车队的问题。 陈海就建议继续南下，看看别的线路，最好能把这次赔的钱赚回来。 而月罕孟也因为有事，先回了京市。 为了搏一把，周洵和陆城跟着陈海改道海市。 陈海说去见生意上的人，让他们等等。 这一等，就是三天。 眼看着周洵不说话，陆城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没地方撒，只能闷头啃馒头。 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动静。 出于本能，俩大老爷们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冲出门，准备帮忙。 门一开，周洵就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往楼小跑，后头一个男人正追着她。 那女人身上穿着的棉袄，怎么看怎么眼熟。 周洵心头顿时一惊。 “小贱人，你给我站住，你跑出来偷汉子就算了，还敢打老子！你这是要造反天罡啊！”男人吼着。 “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姜楠反驳着，冲在前头，下台阶的时候脚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栽了下去。 突然，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姜楠人都还没看清，就被拽到了身后。 紧跟着，扶他的人，对着后头的男人当胸就是一脚。 原本还在闷头往前冲的男人，直接被这一脚踹倒在了台阶。 “看好她！”周洵把人交给陆城，撸起袖子就冲上了台阶，照着那男人脸就砸了两拳。 “嫂子，没事吧？”陆城把人扯到身后，上下扫看着。 姜楠惊魂未定，看着站在眼前的陆城，又扭头瞧了瞧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两腿发软。 眼看着追她的男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她一手撑着墙，一手扒着陆城：“快去把他拉开，别把人给打死了。” 陆城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冲上去就想把俩人拉开。 打红了眼的周洵哪是他能拉得住的？ 撕扯间，陆城都挨了好几下。 姜楠喘了口气，大吼着：“周洵！你给我住手！我胳膊疼！” 装病叫疼这一法子屡试不爽。 周洵果然冷静了下来。 他松开了抓着男人衣领的手，摸出一个手帕，擦掉了手背上的血。 这才扭头就把姜楠扯到了跟前：“咋了，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第355章 受害者有罪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把姜楠捂着的那个胳膊的袖子挽了上去。 那白皙的胳膊上，赫然印着五个手指印。 手肘的地方还青了一片。 看到这伤，周洵扭头就在那男人的膝盖上踹了一脚。 陆城这会儿已经扭着这人的胳膊，把人摁扶手上了，加上周洵这一脚，让那男人当场跪在了地上。 那男人一手抱着头，牙都掉了两颗，满嘴是血，可还梗着，脖子叫唤着：“我抓我自己媳妇关你屁事！赶紧给老子松开！我要报案！这有人乱搞，男女关系还动手打人！” 周洵都被气笑了，他咬牙冷笑：“你媳妇？你也配？” 姜楠在家，他连根手指头都不敢多碰，生怕把人伤着了。 他这才出门几天，人天南地北地折腾到海市不说，还被这种不长眼的二流子给惦记上了。 周洵越想越气，泛着血丝的眼睛，怒意横生。 可再扭头看向姜楠时，还是刻意控制住了火气，“他哪只爪子抓得你？” 姜楠摇了摇头，“我不记着了……” “那就都拧断好了。”周洵阴沉着脸，不顾那男人的惨嚎，两下就卸了他的胳膊。 路上追起来看热闹的人见这场景，一个个吓得不敢正眼瞧。 可还是有那爱管闲事的：“你咋动手打人呢？人家两口子的事，你跟他掺和啥呀？” 周洵冷着脸，杀人一般的目光唰的一下就钉在了那人脸上。 “看清楚，这是我媳妇。”周洵拦着姜楠，狞笑了一声，“他造谣不说，还动手打人，想把我媳妇带走，我没弄死他，已经不错了！” 周洵都不敢深想。 要是刚才他但凡犹豫一秒，没有从房间里头出来，那姜楠会变成什么样？ 这南边不比北方，这的人花花肠子多，跟他们做生意都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更别说这些坏种了。 那被打的男人听了这话，悔得肠子都青了。 咋就这么巧呢？ 他眼珠子一转，决定先脱身：“大哥，大哥，我真知道错了，不是故意的，我就认错了人。这样，你把我放了，我也不计较你打我了，咱们扯平了咋样。”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和公安上了楼。 之前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招待所的老板报了案。 众人很快就被带进了派出所。 动手的人都被分开审问了。 姜楠和周洵在交代清楚事情经过，又出示了结婚证明之后，很快就被安排到了休息室。 而那个夹克男，又是装疯，又是卖傻，后来才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打从火车站就开始跟着姜楠了。 一个女人独自下火车，还带着外地口音，出来之后又进了招待所，他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一直在招待所外头，等到天黑，见接他的女人走了，就蹲到了晚上，原本是想冲进去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没想到姜楠挂上了门。 眼看着自己撬锁没撬开，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这才想假装成姜楠的丈夫把人带走。 至于带走之后想干啥，所有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听着公安同志叙述的事情经过，姜楠越想越是后怕，气得一张小脸通红，“那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公安的女同志安慰着姜楠，“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重处理这种案件的，按法律规定，他就算是未遂，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不能让受害者寒心。” 直到姜楠被周洵揽着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她的心都还跳得飞快，连手指尖都在发着抖。 周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搂着人，伸手揉搓着她的肩膀，一遍遍地安慰：“不怕了，我在呢。” * 回到招待所，老板已经把姜楠和周洵三人的东西收拾了出来，正放在一楼大堂。 一见三人进来，她就站了起来：“三位，你们今天不能在这住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这地方可没法开门做生意了，我这招待所可是正规地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来的。”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姜楠的目光顿时就冷了下来：“谁乱七八糟了？要不是你们这的员工看管不力，把不是客人的人都放上楼，哪会出这种事？” 这是什么狗屁受害者有罪论？ 姜楠气的小脸发红。 周洵则是深深的看了那老板一眼，“就你这地方的安全程度，让住我们都不住了。” 姜楠又急又气，可还是检查了自己的东西，确定没少东西之后，拽着人就走。 大半夜的，三人好不容易找了一家还开着门的招待所。 终于算是安顿了下来。 陆城独自挑了间房，姜楠和周洵理所应当地住在了一块。 随着房门关上，周洵长臂一伸，就把人拽进了怀里。 “姜楠，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男人越搂越紧，说出来的话，切齿咬牙。 姜楠把脑袋抵着他的肩膀上，“这些人可真是坏透了，他们都给天打雷劈！” 缩进怀里的一刹那，姜楠这一肚子的委屈，就像是有了倾诉的地方，她抓着周洵后背的衣衫，过了好一会儿才嗡声嗡气地挤出了一句话：“洵哥，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你说啥傻话呢？啥叫给我惹麻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周洵搂着姜楠，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坐回了床上。 他搓着姜楠冰凉的小手，干脆撩起衣裳，把她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姜楠，你是我媳妇，无论我为你做了啥事，那都是心甘情愿的，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姜楠缩在男人怀里，任由男人的大手搓着她的后脑勺，劫后余生一样，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事儿还不知道得咋了呢。” “天塌了，我给你顶着，不怕。”周洵在姜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姜楠不好意思地红了小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人这会不应该在南边吗？ 咋会突然出现在海市？ “洵哥，你咋会在这？你不是去南边找玉石的原料商了吗？”姜楠问着，满眼的担忧。 周洵为了不让她担心，隐去了大部分糟心的破烂事，只说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只是到这边来看看有没有新的机会。 第356章 谁都抢不走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回真的没啥事，事情也都办得差不多了，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了，我就是来这找找有没有新的销路，原本也打算过两天就回京的。”周洵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缓，让人听不出一点端倪。 姜楠不放心地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会，总觉得这人没跟自己说实话。 她半倚半靠的蜷在周洵的身上，视线停在了男人下巴那泛青的胡茬上，满眼的心疼：“洵哥，要是玉石生意出了啥问题，你可以跟我说的，不要瞒着我，咱们是一家人，出了问题，咱们要一起承担。” 将近大半个月不见，周洵已经比当时当离开北京市那会儿瘦了一大圈，尤其是眼下的那片乌青，一看这段时间就是着急上火了，根本没休息好。 姜楠把脑袋枕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洵哥，我不想你有事，就算是有一天这天真塌下来了，我也能跟你一块顶着。” 周洵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扯过被子，把人裹了进去。 “你别胡思乱想，有事我还能瞒着你吗？你也折腾了一天，早点歇着吧。”周洵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姜楠的后背上轻拍着。 规律的拍打声就像催眠曲，让姜楠的眼皮越来越沉。 没过多大会儿，姜楠的呼吸就变得冗长。 周洵用粗粝的手指描绘着姜楠的小脸，落在她嘴角的亲吻轻柔得很，“姜楠，你放心，我一定会追着你的脚步，成为那个能和你并驾齐驱的人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你。” 哪怕是江家那些人，也不行！ 周洵用力地闭了下眼睛，遮住了里头的血丝，就这么拥着怀里的人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姜楠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 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和不安竟然在睡了一觉后，缓解了不少。 她已经很久没像昨天睡得那么安稳了。 伸了个懒腰后，姜楠看见了床边桌子上周洵留下来的纸条。 “新渠道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得抓紧时间过去一趟，买的灌汤包在饭盒里，记得趁热吃。” 周洵的字迹刚劲有力。 姜楠只看了一眼，脸上就不受控制地露出了笑容。 就连姜楠都没注意到，周洵这一小小的举动，居然就能轻易地影响她的心情。 她吃完东西，锁好门。 想着昨天晚上和钟姐定下的时间，提前回到了之前的那家招待所。 刚一进门，就看见钟姐正一脸焦急地扯着那老板。 “这种问题就是你们招待所的失职，凭啥把人赶出去？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是大半夜的能去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我告诉你，我妹子要是出了问题，我跟你没完！” 钟姐是真的急了。 她不到七点就出了门，打算带着姜楠去吃点本地的特色早饭。 可到了这，人没见着不说，还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 顿时就火了。 眼看着那老板叫嚷着就要动手，姜楠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把撕扯在一块的两人给拉开了。 “都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姜楠一手护着钟姐，一手推着招待所的老板，这么一顿折腾下来，让她冒了一脑门的汗，“钟姐，别激动，我这不没啥事吗？我回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招待所实在是不安全，就算是老板不赶我们走，我们也不想住在这了。” 姜楠一边安慰着钟姐，一边扭头看向了那老板：“和气生财，这一大早上的，都消消气。” 一见到姜楠，钟姐心口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她眼眶有些发红，是真的担心姜楠有个好歹的。 “小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让人去给我送封信，你这要是在海市出了事，我是肠子都得悔青了……” 姜楠一顿好说歹说才终于安抚住了钟姐。 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正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两人上了有轨电车，到了之前订好的饭店。 进了门，钟姐介绍起化妆品厂的背景：“这个厂子是在海市周边，有着几年的化妆品制造经验，老板也是个北方人，愿意帮这个忙，可这具体情况就得你跟他谈了。” 姜楠点头，“钟姐，你放心，我绝不让你白忙这一趟。”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之前的面膏扯到增白霜，又聊起了这南北风土人情的差异。 足足过了两三个小时，选定好的人都没露面，饭店的服务员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声跟苍蝇似的，惹人心烦。 气氛焦灼了起来。 眼看着过了中午饭点，钟姐气得不行：“约好的是中午十二点到，眼看着就要到下午两点了，两个人影都没有，这不耍咱们玩呢吗？不来，不知道提前吱一声？” 菜还没点，姜楠茶水都快灌了一壶，她翻看着菜单。 “既然人家不愿意来，咱们也不能饿肚子，咱们先吃，这店里都有啥特色菜？” 钟姐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点了几道特色菜。 随着菜上桌，姜楠发现自己和钟姐是越聊越投机。 她跟这个年代的大部分女人都不一样。 有野心，有本事，敢想敢干。 往后她的事业要是干大了，少不了钟姐这样的人的助力。 可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给钟姐一些暗示的时候，饭店来了个客人。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这饭店里就她们一桌。 来人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奔着她们的桌子就来了。 那一身中山装，头戴礼帽，又提着个公文包的架势，很难不引起姜楠的注意。 姜楠抬头看着他，来人也是开门见山：“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两位女同志久等了，临出发之前，来了一笔大生意，就不得不往后拖延了点时间。两位女同志应该不介意吧？” 这人操着一口地道的南方口音，在打量完姜楠后，又扭头瞅向了钟姐，“要是两位女同志介意的话，一会儿我自罚三杯，给两位赔罪咋样？” 钟姐皱着眉，被人上下打量的感觉，让她有点不爽：“我记得吴老板是北方人，你是？” 第357章 看不起谁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吴老板是我们厂长，哪能这种小生意，还用得着让他特地跑这一趟？哦，对了，我叫赵军。”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笑着，大剌剌的扯了一把椅子，就这么坐到了俩人中间，还故作深沉地整理着袖子口，推着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一本正经地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我们厂的负责人，小生意跟我谈就行，要是我这都不过关，就用不着麻烦吴老板了。” 赵军的语气傲慢，那高扬着的下巴就没低下来过，就差用那俩鼻孔看人了。 姜楠两辈子加在一块，牛鬼蛇神见得多了。 她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这么看，你们厂的经济效益还行啊，大冷天的，还让你跑这一趟，可真是辛苦了。” 姜楠抬手给赵军倒了杯茶水，脸上始终挂着笑模样，特地让服务员加了一副碗筷，可一扭脸，她又变了话题：“不知道你们都生产哪种化妆品，销量都咋样？生产线啥的都配备完善吗？化妆品的各项指标，和相关部门的检测都达标吗？” 赵军给噎住了。 端着茶杯的手，不上不下地横着，一脸的尴尬。 不过，赵军的反应还算快，他梗着脖子，态度没变，甚至教训起了姜楠：“你这女同志也太心急了，这种事可是商业机密，这能不能合作的都还八字没一撇呢，我咋能告诉你这些事？” 姜楠一听，了然地抬了下眉。 这负责人纯属把她当怨种啊！ 放了她的鸽子，让她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不算，还在这教育起她来了？ 还商业机密？ “我要生产的东西是要用在脸上的，要是让那些连生产线都不达标的厂子造出了假冒伪劣的产品，我怕那些买东西的人烂脸呐，我也是为了人家着想。”姜楠说话间，给钟姐夹了一口菜。 俩人交换了个眼神，心里也都有了数。 钟姐连忙出声附和：“我们虽然想赚钱，可是不做黑心买卖，我之前跟你们吴老板联系的时候，他说相应的东西已经都准备好了，只要条件谈得差不多，来年东西就可以投入生产……” “这种事情，你们女同志都不懂。”没等钟姐说完话，赵军就打断了她的话：“厂子里的事没你们女同志想得这么简单的，那接不接生意，都得再三考量的。” 赵军显得很不耐烦，他也端不住刚才的架子了，身子往后一仰，眼神轻蔑地看向两人：“要我说你们这些女同志就在家里头相夫教子不行吗？咋非得出来穷折腾？这大过年的，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行吗？” 钟姐原本就压了一肚子的火，听了这话，更是气得抿了下唇，筷子直接撂在了桌子上。 姜楠不着痕迹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示意她少安毋躁，随后，一脸笑容灿烂地看向了赵军：“早就有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了，这都已经是新社会了，封建糟粕的思想要不得，赵军同志，大清都亡了，你咋还在这里裹小脑呢？” 姜楠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别人敬她一尺，她能回人一丈。 可谁要是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她是绝对不肯吃半点亏的。 做生意，找人合伙，这钱赚得多少不是最重要的，只要稳扎稳打，总有出头的这天。 可要是这合伙人三观不正，小脑萎缩，再有本事的都得被拉下马。 糟心的钱，她可不赚！ 她吃着桌子上的菜，脸上依旧带着笑：“不过你这大老远地跑这一趟也不容易，来都来了，就跟着吃一口吧。” 接下来，姜楠和钟姐吃着菜，聊着北京市的一些趣事，对产品跟合作的事是一个字都不提。 那负责人逐渐坐立难安了起来。 他这次可是带着任务出来的，要是这单生意拉不回去，他就得卷铺盖卷滚蛋了。 要不是担心有人看不起他们这小小的化妆品厂，他也不至于打从进门起就端着个架子。 再加上进门看着的是俩女同志，他也没把人放在心上，就等着忽悠完，把这单子带回去，好收拾收拾回家过年了。 可现在，他好像把自己架在这了。 连个下去的台阶都没有。 姜楠眼角的余光瞄着他，看着他那局促不安的样儿，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赵军同志，多吃菜，这家店的菜味道真的不错。” 赵军强笑着附和：“是啊，味道确实不错。” 他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咬了两口，只觉得味同嚼蜡。 这味道再好，脑袋顶上悬了把刀，他也没这心情吃了。 眼看着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赵军坐不住了：“两位女同志，咱这饭都吃得差不多了，合作的事这不是也该谈一谈了？” 姜楠这会儿扫了眼墙上的挂钟，一拍脑门：“你瞧我这个记性，光顾着聊天了，正事都忘了。” 听到这话的赵军有些激动，正准备打开那公文包把东西拿出来时，姜楠却起身穿上了外套。 她神情懊恼：“我家那口子应该回招待所了，他说晚上要等我一块吃饭的，这一路回去都得一个多小时，我就先走了哈。” 钟姐也顺势起身：“这你不早说，早说咱俩还在这吃啥？” 两人一唱一和，赵军的手僵在了原地，包里的文件都快被他攥出了褶。 姜楠穿好了衣服，大梦初醒一样，惊呼了一声：“对了，赵军同志，既然这次东西准备的不齐全，咱们就下回有机会再面谈吧，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钱已经付了，您慢吃哈。” 瞧不起女同志，她还懒得跟这种拽得二五八万的人合作呢！ 姜楠抬脚就往外走，赵军见情况不对，连忙拉住了钟姐，把东西从包里掏了出来：“刚才是我一时嘴快，两位同志别介意哈，我给你俩赔个不是，改天我做东，咱们再聚。” 赵军话没说完，抬手抹了把冷汗，“这文件袋里是刚才那位女同志要看的东西，我刚才来得及，忘了这茬，就麻烦你帮忙带过去，这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谈呐。” 第358章 你就吹吧你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赵军将东西塞给了钟姐，生怕再被拒绝，又加了一句：“这出门在外，哪有让你们女同志买单的道理，这顿饭，我请了！” 赵军前后大变的态度让钟姐有些意外，但姜楠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的表示。 回程的路上，钟姐看着姜楠，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小姜啊，你跟姐说实话，这生意你到底是不是诚心做啊。” 姜楠知道钟姐的顾虑，便只能解释：“钟姐，我知道你在担心啥，可这做生意不能太上杆子了，赵军摆明了是没瞧得起咱俩，这化妆品厂又不止他们一家，咱们何必去热脸贴那个冷屁股呢？” 钟姐叹了口气：“小姜啊，你还年轻，气血方刚的，可做生意这种事，不能太意气用事，出来挣钱的有几个不是看人脸色过活的？咱们自己不觉得低人一等就行了。” 面对钟姐苦口婆心的劝说，姜楠只是勾唇笑了笑。 她觉得这不是血气方刚的问题，是赵军这个人看着就不实诚。 做生意是要看脸色，可也要看对方给的利益够不够资格让她忍下这个脸色。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赵军就摆个谱，真当整个华国就他一家化工品厂啊？ 钟姐急了起来：“你这笑着不说话，打啥坏主意呢？” 姜楠拍了拍钟姐的手：“钟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咱们往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现在打下的底，就是往后的基础，赵军今天的态度你也瞧见了，谁能保证他后头没有别的法子来难为咱们？咱们女人已经很难了，为啥要再给别人一个难为咱们的机会” 姜楠伸着指头在车窗上画了个笑脸，转头的瞬间，眼中熠熠生辉：“以后，我们的化妆品会在街头每一个店铺里，成为热销品，所以这个头，一定得开好了！” 钟姐愣住了。 姜楠眼睛中所迸射出的自信闪着耀眼的光，这眼神是她从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 短暂的视线交汇，在钟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姜楠年纪小，可是她的野心却不小，要把这些东西卖到整个华国，恐怕要穷其一生才能做到啊。 钟姐搓了一把脸，略带自责地冲着姜楠一笑：“你主意多，姐听你的！是姐想多了，姐回去就联系别的厂，尽快在年前把这事给敲定下来。” 姜楠道了声谢，临到分开的车站，又跟钟姐敲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还说了招待所的地址。 她算着一来一回的寄信时间，准备趁着这两天空闲在海市多走走，多看看。 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改革。 重工业也会被轻工业所替代，几个被圈起来的主要城市，发展尤为迅猛。 她也得为以后做着打算，化妆品确实是个暴利行业，可真正兴起，也是在许多年后了。 到了招待所，天都已经暗了。 姜楠进屋的时候周洵已经回来了。 一听到动静周洵赶忙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事情都办得咋样？有眉目了吗？” 姜楠摘下围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就不是着急的事，慢慢来吧，年前咋都办妥了。” 说着话，姜楠扭过头，就发现周洵有些不大一样了。 周洵刮了胡子，剪了头，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香皂味，就连那之前紧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姜楠眉头一挑：“看来洵哥的事进展得还算顺利，新的方向有谱了？” “考察得差不多了，等玉石生意稳定之后，过了年准备试试。”周洵从身后搂着姜楠，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栖身而上的热气驱散了姜楠身上的寒意，脖颈间的呼吸让她有些痒。 姜楠偏了偏脖子，抓着周洵的手：“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光明的未来正等着我们呢！” 接下来的两天，姜楠凭着记忆在后来市中心和几个重要的经济区绕了两圈，扭头又去了老城区。 周洵也跟在她身边，手里提着东西，有时还攥着冒热气的烤地瓜。 两人难得能像正常的年轻男女那样四处闲逛。 可忙里偷闲的日子必定不长。 钟姐很快就约好了新的厂商，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姜楠见了好几个厂子的负责人，可在相互了解之后，大多数都对增白霜未来的前景并不看好。 加上姜楠这次带来的样品太少，几乎所有厂家都把这事一拖再拖，全都推到了年后。 姜楠并没有因此泄气，依旧干劲十足。 反观钟姐，都没她这么能沉得住气。 在第七家厂子也说年后才能给答复后，钟姐到底还是没忍住，长叹了一口气：“小姜啊，这可咋办啊，愁死人了，这些厂子就是没眼光！增白霜我也试了，比现在市场上的那些面膏好多了，可这咋就没人愿意接着生意呢？” 姜楠捧着军用水壶喝了一口热水，砸吧砸吧嘴：“这人的需求在每个阶段都是不一样的，大多数人都是先解决了温饱，再考虑外在的问题，这都可以理解。咱们也不用着急上火，慢慢来吧。” 现在温饱都没解决，好看这种事情，是要靠后的。 钟姐叹息 这些天联系的厂子，都是按需求，生产一些防冻膏，防裂膏，护脸霜什么的。 对产品的要求也是重在实用。 可增白霜这种新兴产物，就算是打着研究所的旗号，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让人接受的。 姜楠原本就有点担心，没想到担心成真。增白霜的一百种好处说出来，却变成了厂商都觉得她在吹牛。 就在事情陷入了困境中，赵军带着一个中年人，正在招待所对面四处张望：“我记得没错呀，应该就是这，老板，要不咱们进去问问？” 赵军正要转头，一眼就看见了姜楠。 他一路小跑地冲过了马路，抬手吆喝着：“姜楠同志！姜楠同志，可算是让我找着你了，这些天可真是把我急坏了。” 赵军一边说着，一边笑，还介绍起了身旁的中年人：“姜楠同志，这也是我们厂子的话事人——吴涛吴老板，我等了您两三天了，都没等到来信，这眼看着就要过年，我们也不能真让您白跑这一趟，就又找过来了，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第359章 大赚一笔吧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赵军找过来，让姜楠有些意外。 姜楠本不打算跟赵军所在的厂子合作，因为觉得赵军不实诚，可如今他亲自带着厂长找来，姜楠倒也是愿意卖他一个面子。 这谈生意么，就是彼此拉扯，没到最后一刻，还真不知道啥结果。 她点头跟赵军打了声招呼：“看我这记性，真是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太忙了，就把这事给忘了，赵军同志能带着厂子的话事人来一趟，让我受宠若惊啊。” “哎哟你这话说的，先前是我狗眼看人低，办事不地道，我这次过来也是想亲自当面给姜楠同志赔礼道歉的。”赵军摸着后脑勺，没拿出半点第一次见面时，那副眼高于顶的架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之前的事揭了过去。 吴涛在这时挂着一脸和善的笑，对着姜楠伸出了手：“姜楠同志，这百闻不如一见，我之前可就听说过你，那天我确实是有事，没在海市，这才没能亲自见你一面，这手底下的人办事，眼高手低的，让你见笑了。” 姜楠大气地跟他握了握手：“吴老板，赵军同志是性子谨慎，第一次合作不了解彼此，难免的嘛。” 吴涛早就听了她在京市的传言，今日听她一席话，倒是明白为何科研院都能帮她做研发。 这女人看着年纪不大，可说话面面俱到，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姜楠同志，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我先前有事儿去了京市，碰巧跟科研院的下属单位有点生意往来，吃饭的时候就听他们提到过你，你这名声，可是大了去了。”吴涛笑得一脸褶子，略微向前弓着的身子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姜楠没想到吴涛会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带着点意外，“都是大家乱传的，你可别当真。” 吴涛笑着指了指她：“谦虚！” 姜楠不动声色地勾唇浅笑。 原来这么多天没来联系，是派人到京市打听她底细了。 难怪这前后态度大反转啊。 “走走走，去旁边的饭馆说，在外面站着谈啥子生意。”钟姐在此时开口道。 四个人很快坐在饭店里。 姜楠这屁股刚沾到凳子，赵军就把一摞纸拿了出来：“姜楠同志，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之前提到的那个增…白霜的生意的，我们厂的生产线和质量保证都是非常出色的。” 他把纸推给了姜楠：“这上面都是各项数据，你可以看看，有啥问题我们也都可以当面解答。” 赵军这次的态度，姜楠倒是十分满意的。 吴涛看似很放松，实则紧紧盯着姜楠。赵军同样如此。 姜楠翻完最后一页纸，蹙眉道：“按理说，这样的生产线和生产标准，确实是很难得了，这样的规模，应该在行业里是龙头企业啊，可我最近考察了多家厂子，你家厂子却连名号都排不上，这是为什么？” 吴涛尴尬地搓着手：“姜楠同志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瞒你了，今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们跟国外进了这条生产线，原本是想增加产量的，可这样的生产线不适合咱们国人现在用的那些抹脸的化妆品，生产出来的东西一直不达标。你刚才看的这些，是老生产线提供的数据，但我们厂这条老的生产线就剩下两个了。” 姜楠刚才看过两条生产线的对比数据，知道吴涛的意思。 她靠在椅子上，直视吴涛：“光是这条新的生产线，吴老板就花了不少钱吧？” “钱都不是问题，做生意引进新的生产线，这是厂子必须要做的。”吴涛苦着一张脸道：“只是现在是一个厂子的身家性命都砸在这条生产线上了，要是今年年尾这条生产线还不能生产产品，就只能宣告报废。损失不用说，这厂里的一大半人都得跟着失业呀。” 姜楠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只是你得告诉我，你找到我，是想把我的增白霜做实验品？” 一听这话，吴涛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寻思着这新东西配新机器，没准就好使了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想试试。” 姜楠低着头思考了一会。 两条生产线的对比数据再清楚不过，而老式化妆品的生产方式和这增白霜还是有区别的。 之前那些厂子都因为这点而不敢尝试，甚至觉得她在吹牛。她虽然不着急，可有厂子找上来，她也不是不敢尝试。 有些时候，尝试会开辟全新的道路。 做生意么，要大胆尝试，还要学会抓住机会。 姜楠只思考了几分钟，就将数据收了起来。 她一脸正色地抬头看向了吴涛：“吴老板，你的仗义我很佩服。但是，我这边也是冲着利益而来的，你可以尝试，但损耗你得自己负责。而且，你们厂所有经手增白霜的人必须签订保密协议，在增白霜正式投入市场之前，任何人不能泄露有关增白霜的信息。” 姜楠的话很直白，公对公，私对私，她并不承担实验失败的后果。 可吴涛也很明白，姜楠有很多选择，无非就是慢慢找，推迟到明年生产。可现在的局势对吴涛而言，是仅有一次的机会，他必须把握。 想明白后，吴涛道：“姜楠同志在京市闯下的名声，我是充分相信你的。合作愉快！” 姜楠嘴角扬了起来：“这增白霜的初次试验生产，数量无需太多，产品调试也会需要很长时间，吴老板，要是考虑好了，随时可以给我来信。不过，我过几天就要回京，到时候吴老板要是找不着我，联系钟姐也行。” 许久不说话的钟姐，对吴涛笑了笑，算是应许了姜楠的话。 姜楠和钟姐并没有留下吃饭，她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她们离开饭馆后，吴涛伸手捂着眼睛，长松了一口气，跟着就笑出了声。 他扭头看向赵军，“你以后眼界可放宽点，这可是新的产品，我特意托人去京市那边问了，增白霜里有矿物油，能滋润皮肤，小脸一抹，白着呢，以后女同志一用，那个顶个的漂亮，那些厂子的人没眼光，不知道科研院是啥地儿，我可是摸清楚了！” “真这么神？”赵军总觉得听着那么像吹牛呢。 “你说呢？等着吧，咱们要大赚一笔了！”吴涛说到这里，眼里都是对未来的希冀。 第360章 启程回家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此时的姜楠和钟姐已经离开了饭馆。 按原本的计划，她们是要重新去选定店铺地址的。 钟姐之前的小店虽然不错，但地理位置太偏，周围的受众群体也有限。 对增白霜后续销售的反馈恐怕不能达到该有的效果。 这些天，姜楠带着周洵四处闲逛，已经有了几个心仪的地方。 两人上了有轨电车，刚一坐下，钟姐就拉着姜楠的手，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这回可太好了，只要吴老板同意合作，增白霜的第一批产品就能很快生产出来，一旦产品上市，销路绝对不用愁！” 钟姐是试过增白霜的，里头增加的矿物油和一些中药萃取出来成分，已经完全超过了市场上常见的擦脸膏的效果。 增白霜是绝对会受欢迎的！ 姜楠反握住钟姐的手，心里也暗自高兴着：“钟姐，以后增白霜的销售方面可就都拜托你，至于销售方法，就按咱们之前商量的来，定价的问题，等厂子那边的报价单出来后，我会写信告诉你。不过现在，咱们得去办一件大事。” 钟姐被说得云里雾里的。 昨天刚和上一个厂子的负责人分开后，姜楠就神神秘秘的，让她一定要把今天空出来，说要在临走前送她一份大礼。 钟姐以为只是一些寻常玩意，也没咋上心，却又不好付了姜楠的好意，赶着一大清早的公交车就来了。 当她被姜楠拖下车，看着周围的楼房和那一扇几乎透明的玻璃大门时，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姜楠掏出兜里的钥匙，打开了大门，推门进去之后，她踩着锃亮的大理石地砖，揽着钟姐的肩膀把人推到了中间。 “钟姐，你觉得这地方咋样？”姜楠问着，眼中闪着光。“这地方与大学近，周围住着的大多都是上班的，也有一部分人是从国外回来的，方圆五公里内没有第二家化妆品店，而且交通便利，马路对面，就是有轨电车和公交车站点。” 钟姐还没缓过神。 她张着嘴巴打量着这宽敞的门市店，下巴久久没能合上。 “这地方可真好啊，以后等我有了钱，也弄一个这样的店面，光看着门口这俩大玻璃，心里头就敞亮。”钟姐感慨着，眼里头满是喜欢。 姜楠见她这样，直接把钥匙塞在了钟姐手中：“这儿，就是未来咱们增白霜上架的第一家门市店！我可就全权把这家店交给钟姐你了。” 钟姐傻眼了，她捏着钥匙，不知所措。 姜楠耐心地分析着利弊：“钟姐，你不用有太多顾虑，我把这地点定在这儿，也是有考量的。增白霜上架之后，所面对的用户必然是普通老百姓，可是前期的受众群体想要一下子完全打开，是不太容易的。这周围的人消费水平高，没有潜在的竞争对手，有这些人打样，也可以刺激消费，还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钟姐半张着的嘴巴终于合上了，听了姜楠的分析，更是连连点头。 “你这话说得对，我的那个铺子虽然啥都是现成的，但是周围的人消费水平有限，不太容易接受新鲜的事物。不得不说，还是小姜你的考虑周到啊，这眼光就是长远。” 姜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过两天我就回京市了，这店铺的整顿和后续装潢啥的就得麻烦钟姐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有啥麻烦的？只要能赚钱，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干。”钟姐满面红光，一扫之间的郁闷。 她在这家新铺子里看看这，又摸摸那，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当姜楠回到了招待所，关上门的时候，一颗心也激动的砰砰跳。 新店铺的选址地点，就在后来的一处商业中心区！ 最多四年，那地方就会成为中心贸易地带。 她和周洵连着走了好些天，终于让她发现了这个好地方。 更巧的是，铺面恰好要转让。 姜楠大手一挥，干脆把铺子盘了下来，等办完了手续，她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 现在想想，姜楠都还有些肉疼，那可是足足四百块啊！ 肉疼归肉疼，姜楠却不后悔之前的决定。 “盘了个铺子，手里的钱也没剩多少，但这钱没了还能再赚，铺子要是错过了，下回可不一定啥时候还能再遇着了，赚钱赚钱！” 姜楠给自己打着气，又写下了一些跟店铺有关的注意事项交给了钟姐。 剩下的两天，姜楠开始疯狂大采购，不管见着什么稀奇的，凡是能用得上的都买了些回去，都是土特产，都装了半个兜子。 小年的前一天，姜楠终于和周洵踏上了火车。 而临近过年，火车上人挤人，大大小小的包裹堆满了各个角落。 周洵还是拖了点关系，才抢到了两张卧铺的票。 等两人归置好东西，姜楠已经折腾得满头大汗了。 周洵看着姜楠：“我去打点热水，你擦擦脸，乖乖在这等我，别乱走。” 姜楠应了一声，在男人走后就解开扣子，想凉快一会儿。 可人都还没等坐下，一个包着红色头巾的女人就躺在了她的铺上。 红头巾女人穿的鞋，脑袋枕在背上，嘴里还咔吧咔吧地嗑着瓜子，随口吐在地上的瓜子皮差点掉在姜楠的脚面上。 看见姜楠回头，红头巾女人冲着她呲牙一乐：“小姑娘，俺得铺在最顶上，俺这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要不，你跟俺换个铺咋样。” 姜楠在女人又是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瓜子皮时，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堪堪地躲开了那带着口水的瓜子皮，心里头直犯膈应。 “我不换，我腿脚也不好，这位女同志，我现在要休息了，能麻烦你起来一下吗？”姜楠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可话都还没说完，红头巾女人就像一只被踩了的猫一样，直接窜了起来，手里攥着的那把瓜子差点扬到了姜楠的脸上。 “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咋这没有同情心呀？我岁数都要比你妈还大了！就忍心让我这么大岁数的人爬上爬下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呀！” 第361章 谁敢动她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快被红头巾女人吼的一嗓子气笑了。 她揉着被震得发疼的耳朵，寸步不让的瞪向了女人：“我说大姐，你这气沉丹田，声如洪钟的，光听着，身子骨比我都硬朗，爬到上铺去，应该不成问题吧？” 红头巾女人被问话，脸上看不出一点愧疚，反而是伸手指着姜楠，开始指桑骂槐，妄图从周围的乘客那博取点同情心。 “老少爷们们，快来看啊！造孽咯！” 红头巾的女人劈着腿坐在下铺上，一边叫嚷，一边伸手拍着大腿，把撒泼打滚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这一嗓子，确实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看着情况差不多了，她扯着脖子嚎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我一把老骨头了，出门在外的容易吗？我身边又没个趁手的人帮忙，我就想在这歇一会儿，她就是不让啊，还想动手打我，没天理了呀……” 姜楠被女人嚎的一个头两个大。 她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大姐，做人咱得讲道理吧，我啥时候说要打你了？你上来就躺在我的铺上，连鞋都不脱，我说了不跟你换铺，你就在这要死要活的撒泼，我这铺也是花钱买的，你想换铺，可以呀，把差价补了，这铺我就跟你换！”姜楠手一抬，掏出了自己的车票。 上面的票价五元写的清清楚楚。 火车卧铺最下面一层的票价要比上面的贵不少。 少说也得有一两块块钱。 现在这年代，一两块钱都能买好些东西了。 那红头巾女人到嘴边的话一噎，眼珠子滴溜一转，直接开始叫惨：“五块钱，你这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你怎么不去抢啊？” 紧跟着，她口风一转：“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谁知道你的钱是咋赚来的？我家那口子辛苦大半月才几块钱，你这小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别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吧？” 红头巾的女人说着，蹭的一下从铺上站了起来，一边躲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裤子。 “可真是晦气，别再染上什么脏病传给我，我也是倒了血霉了，这下铺我可不敢住了，吓人的很啊。” 红头巾女人语速极快，压根就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那说出口的话是一句比一句刺耳。 周围人看向姜楠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古怪，尤其是几个男同志，那挤眉弄眼的神情就像是真的跟她有点什么一样。 姜楠听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就在女人嗑着瓜子，想趁机离开时，她猛的一伸手，扯住了她的后脖颈，就把人摁在了床铺的架子上。 姜楠黑着脸，“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小便宜占不着，你就开始造谣了是吧？” 红头巾女人被姜楠按着脖子，一张脸涨红着，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 即使是这样，她依旧不肯认错：“我说啥了，我说的哪句不是真话？你就是被我说中了，崩溃了！有本事撒开我，咱俩当面对峙！” “对峙？你留着和公安同志对质去吧！”姜楠压根就没有松手，看准了红头巾女人身上的一处穴位，伸手就摁了下去。 红头巾女人的半边身子直接就麻了。 姜楠冷哼了一声，“造谣诽谤，可是要蹲大牢的，我住你在里头过个好年！” 还没等姜楠说完话，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就从人群后头挤了进来。 看着红头巾女人被摁在架子上，当场就要动手。 “小贱人，松开你的爪子！你再敢动我媳妇一下，我扒了你的皮！” 姜楠被气的心口胀疼。 她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 咋遇着了这么多妖魔鬼怪？ 可那络腮胡子都还没近身，就被一脚蹬了出去。 一个人占了半个过道的身体生生在地上滚了一圈。 周洵接水的时候就听见车厢的动静不对，他拎着接了一半的水壶，就往回赶。 可这人挤人的，走起来也不容易，耽搁了好一会。 这会儿的周洵把水壶放在桌子上，宽大的身形把姜楠遮了个严实，保护的意味十足。 他目光阴沉的盯着络腮胡：“我看谁敢动她！” 周洵面容犀利，眼里的怒气正盛，红头巾女人此时也意识到姜楠不是独身一个人，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小姑娘，刚才是我错了，我都是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我不觉得好笑。”姜楠没有松手，“别人不觉得好笑的东西，一律都是冒犯，你都一把年纪了，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周洵这会儿已经制住了那个络腮胡子，为了不听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声，抬手就卸了他的下巴。 红头巾女人见状，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最后竟是膝盖一软，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姜楠面前。 “小姑娘，都是我的错，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只要你放了我们夫妻两个，我们保证没有下回了……”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姜楠心里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打算尽早把这闹剧解决了。 干脆让他们换个车厢，想就此了事。 红头巾女人如蒙大赦，裹着外套就要走，可那鼓鼓囊囊的衣服下摆引起了姜楠的注意。 姜楠喊了声：“站住！你这衣服后边藏的啥东西？” “没有，啥都没有！”红头巾女人的神色很是慌张，拔腿就要跑。 姜楠赶忙追上去，在她身后扯了一下，只听砰的一声，一个藏青色的布兜子从她后背掉了下来。 看到这布兜子的一瞬间，姜楠怒火上头，气的指尖都在发抖：“我好心放了你，你居然还偷我东西？！” 这藏青色的布兜子里面装的是吴老板的厂子提供的数据，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增白霜样品。 为了不节外生枝，布兜子一直都是姜楠贴身带着。 可现在，布兜子的带子已经断了，整齐的切口一看就是被利器割开的。 红头巾女人眼看着事情不妙，目光狠利了起来。 她一改刚才装疯卖傻的态度，居然从脚踝处摸出了一把短刀，猛的朝着姜楠的下腹捅了过来！ “小贱人，你去死吧！” 第362章 错了，下次还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红头巾女人凶神恶煞，手里锋利的短刀泛着寒光，狭窄的车厢躲藏的地方实在是有限，姜楠刚一闪身，短刀还是擦着棉袄捅了过去。 周洵反应迅速，在红头巾女人还想动手的时候：“找死！” 周洵以极快的速度将姜楠扯到身后，单手擒住了红头巾女人的手腕，用力的往反方向一掰。 只听咔吧一声，红衣女人的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翻了过去，手中的短刀也应声落地，紧跟着，人就被摁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在场的人惊呼不断，闻声赶来的列车长很快就控制住了那红头巾的女人。 可姜楠顾不上那女人，视线一直落在了周洵的手掌上，刚才动手的时候，那女人胡乱的挥着刀，刀锋划开了周洵的手心，当场就见了血。 “洵哥！”姜楠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医药包，用止血带系住了周洵的手臂，开始检查伤口，进行初步缝合。 周洵见姜楠目光担忧，连忙出声安慰：“这点小伤不要紧，你有没有受伤？” 男人说话间在姜楠的腰腹上一阵摸索，在确定短刀只割破了袄子，并没有伤到人后，松了一口气。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心操心我？”姜楠眼眶泛红地瞪着周洵，声音里都是担忧：“还好这伤口割的不深，没伤到血管和筋脉，要不然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姜楠嘴上责怪着，捏着缝合针的手丝毫不见抖，落针的速度快准狠，打完结后，她又上了药，用纱布缠好。 处理好了周洵的上，她扭头看向那个红头巾的女人，甩手一耳光就抡在了她的脸上。 力道大得当场就把女人的脸抽歪了过去，挨了巴掌的那半边，脸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都在往外渗着血。 “便宜没占到，就改行偷东西了，现在还敢动刀伤人，你这是杀人未遂！等着吃官司吧！” 周洵很少看见姜楠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瞧着她为自己出头时像是发怒的小狮子一样，心他里跟抹了蜜似的。 姜楠眼角的余光瞥见周洵带笑的嘴角，又是气的一阵心口闷疼，在列车上的安全员把那女人带走后，她忍不住在男人的小腿上踢了一下。 “你还有心思笑？伤口不疼了是吧？但凡刚才那疯女人的刀，再偏一寸，你这手掌就废了！”姜楠越想越气，干脆撸起男人的袖子，照着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口。 皮糙肉厚的周洵连眼皮都没抬，没伤到的那只手捞着姜楠的细腰就将人搂进了怀里。 “我这不是怕她伤着你吗？有点小伤，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你没事就行，不生气了，成不成？”周洵的声音低沉，呼吸撒在姜楠的脖颈上，温柔得恨不能腻死人。 姜楠在他的肩上捶了两下，埋怨起来：“洵哥，我知道你想护着我，可你下回护着我之前，能不能先顾着点你自己？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每当出现这样的事，姜楠总能想起前世的他奋不顾身的救了自己，最后却被大火吞噬的场景。 重来一回，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让周洵因自己而受伤。 可每次都事与愿违。 周洵抱着姜楠坐在了铺上，声音坚定的说着自己错了，还保证自己绝不再犯。 听了这话，姜楠才算饶了他，找了件新衣裳，想把那破了的袄子换下来。看着姜楠离开的身影，周洵的目光沉了下来。 他确实错了，错在没有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居然让姜楠几次身犯险境。 作为一个丈夫，周洵觉得自己是失职的。 他错了，但下回还要这么干。 接下来的一路，倒也算是风平浪静。 下了火车后，两人配合着车站的工作人员把红头巾女人和那个络腮胡子扭送到了派出所，走完了相应流程，才回了诊所。 小年夜，诊所的玻璃上覆着一层水雾，暖黄色的灯映着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周母叹着气，看着闷头翻着字典的周娅和忍冬，目光不自觉的飘向了门口。 姜楠一走就是大半个月，除了那封报平安的信，一点消息都没有，周洵就更不用说了。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你大哥和嫂子能不能赶回来？明天你去邮局看看有没有他俩的信。”周母嘱咐着。 周娅头都不抬，把字典上的字抄在了纸上：“大哥和嫂子都说了，一定能回来过年，那就肯定会回来，他俩啥时候说过假话？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周母叹着气，扎上了围裙：“唉，你大哥，一个男人在外头闯荡妈不担心，可你嫂子一个女人家，在外头指不定得吃啥苦呢。女人走南闯北哪里有这么容易的？外头乱着呢，我是真怕她出啥事儿，到时候没办法跟你大哥交代。” 周娅早就习惯了她每天重复的念叨，自打姜楠离开诊所，周母就像是丢了魂一样，隔三差五就要念叨两句，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周娅撂下笔：“嫂子比咱们一家人加起来都聪明，咋还用得着我们操心？我把这字典上的东西多教一些给忍冬，等嫂子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大惊喜，那才是真格的。” 就在这时，一阵推门声传来，冷风灌了屋，姜楠的声音紧随其后。 “是吗？我怎么听忍冬自己说，字典上的东西都会了，他不会故意坑你吧？”姜楠看着屋里震惊的三人，解开了脸上的围巾：“咋？这才大半个月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嫂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周娅激动的窜了起来，差点撞翻身后的凳子，她一把搂住姜楠又蹦又跳。 忍冬也起了身，上前接过姜楠手里的东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就想你嫂子，不想我是吧？都说长兄如父，我看你一颗心全悬你嫂子身上了。”跟在姜楠后面进来的周洵蹭掉脚上的雪，刚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柔情。 第363章 新的研究课题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听到门口的声音，周母露出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怔然来，看着门口的俩人，眼中呆愣很快变成震惊和欣喜。 姜楠看向周母：“妈，我和洵哥回来了。” 小年夜这天，一家人终于到齐，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饺子。 第二天一大早，姜楠就张罗着出门拜年。 从到京市后，科研院的人帮了她不少，尤其是增白霜的事，可以说是一路给她开了绿灯，于情于理，她都得去郭鸣家拜访一番。 周洵决定陪着她一起去，可还没等俩人出门，郭鸣就带着水果上了门。 他手里提着水果和两瓶罐头，解开围巾的时候，下巴上的胡茬老长，眼眶底下都是青的，看上去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 郭鸣撂下手里的东西：“新年好啊，姜楠同志。” “郭教授，新年好，我正想着去给你拜年呢。这么冷的天，咋能让你跑来？该是我们小辈去看望你。”姜楠将手里抓着的外套放在了衣架上，热情的把郭鸣迎进了屋。 刚一坐下，郭鸣就压着嗓子咳了好几声：“讲啥这些老土的规矩，谁给谁拜年不都一样的！不过今年我是没心情过年了，科研院上下都要忙翻了，恐怕年30我都回不了家。” 姜楠一愣：“是研究上有啥问题吗？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医学研究是艰苦的，每突破一项难关，都有无数科研人员的呕心沥血的辛勤付出。 正因为姜楠清楚这点，所以她对这些科研院的人都无比尊敬。 她神色郑重地看向郭鸣：“郭教授，到底出了啥事？” 郭鸣思考了一会才开口：“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救过的那个患有鼻血管瘤的病人？那篇案例被整理之后，送到了科研院，经过我们的一致研究，决定尽快开展一个应对肿瘤的专题项目，但是你也知道，这方面我们掌握的数据比较有限，案例也少，所以，我想着你能不能去给那些同志开个会，对手术的具体流程进行一个比较详细的讲解？” “这种事情有啥为难的？我随时都能讲解。”姜楠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郭鸣，“你看咱们啥时候开始上课？”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郭鸣听到这答复，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很快，他的话锋一转：“不过，有件事我还想问问你。火车脱轨的那事儿里，你提醒人民医院的院长注意一下血站情况，是不是有啥发现？” 郭鸣一直是佩服姜楠在医学领域上的敏锐程度的，她能那么提，必然是有问题。 在收到当时各大医院对于火车脱轨事件的医疗报告后，他就总觉着数据有问题。 私下问过才知道，是姜楠让人民医院的院长紧急联系了各大医疗单位，注意术中用血的来源问题，那这也等于变相加重了血站的工作量。 他百思不得其解，连着几天想上门找人，可姜楠不在京市，他就只能闷头研究数据，也没对比出个结果来。 好在姜楠总算回来了。 针对郭鸣的提问，姜楠做出了相应解答：“想必郭鸣同志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咱们华国各大血站的血浆储备量，现在献血的人太少了，每年只有各大机关单位组织的献血，储备量是远远不够，因此，就少不了有人动歪心。加上现在检测的不到位，一旦给病人输入没有检验结果的血浆，极有可能造成术后染病的情况，所以我才给人民医院的院长做出了那样的提议。” 在这个年代，因卖血输血被感染患病的人几何再乘几何倍递增。 加上通讯和各种医疗配备的不到位，一旦被感染，就只能回家等死。 姜楠不想看见这样的惨剧发生，她接着补充：“所以，我觉着咱们科研院能不能在对肿瘤进行科学研究的同时，也对血液分析和储备以及筛查鉴定这方面下点功夫呢？” 早做准备，就可以最早的预防和减轻悲剧的发生。 姜楠想赚钱，不只是想强大自身，更是想对医疗研究多出一份力。 郭鸣明白姜楠的意思，知道她的提议处于好心，所以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姜楠同志，你放心，你的提议组织上一定会尽快研究并采纳的。” 姜楠点头应声，当天就跟着郭鸣去了科研院。 可当她看见所有跟肿瘤有关的病历和数据时，眉头紧皱在了一块。 科研院所掌握的病历和数据实在是太少了，光是成功的手术案例都少的可怜。 再加上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讲究入土为安，能够成为示范案例的大体老师只有那么几个。 没有医疗样本，数据库又得不到更新，研究的进展就更要缓慢了。 这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 姜楠当天就决定要尽快开展科研教育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在足以容下近百人的讲堂里，姜楠用那只手捏着粉笔，画下了数不清的人体构造图形。 而是能想到的肿瘤案例，姜楠都拿出来一一列举。 下面那科研院的工作人员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求知若渴。 直到大年三十的当天，姜楠都裹着厚外套，拿着新画出来的肿瘤器官案例，来到了科研院。 她把书塞给了郭鸣：“这上面是我整理的一些手术心得和实际案例，时间太紧了，有点潦草，不过科研院可以直接刊印下发，也能节省点时间。” 郭鸣激动的满脸通红，捧着画册的手小心翼翼：“多亏有你了！光靠着这些东西，我们都能在研究上跨出一大步啊！” 科研院的人没时间过年，姜楠原本也想留下来帮忙，却被郭鸣给赶了出来。 “做研究的事有我们就行了，你一个拿手术刀的，跟着瞎掺和啥，大过年的，早点回家。”郭鸣的话还没说完，就把早准备好的年货塞给了姜楠。 像是生怕姜楠再进去，他直接把大门从里头锁上了。 当姜楠愣愣的带着东西出了科研院时，才发现周洵已经等在了门口。 第364章 成了香饽饽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天下着雪，周洵就那么站在雪中，雪花洒在他的头顶，肩上。 有那么一瞬间，姜楠觉着那天地间好像就只有周洵一个人。 他逆着光，脸上挂着笑：“我还以为得等一会儿呢，你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周洵说着话，扯过姜楠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粗糙的手掌搓着姜楠冻得有些发僵的指尖，暖意从指尖升腾而起。 姜楠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周洵：“洵哥，我自己也可以回家的，外面这么冷，你不用特意来接我。” 周洵给姜楠整理好围巾：“今天过年，妈让我来接你回家吃饺子。” 周洵扯着姜楠，两人并肩往公交站台走。 雪还在下，染白了两人的头发。 回到家，周母和周娅正在教忍冬包饺子，桌上还摆了不少歪七扭八的失败品。 忍冬涨脸通红，手里的面团怎么都捏不上，正尴尬地挠头。 一家人凑在一块，热热闹闹的景象让姜楠心头滚热。 这样，确实很有家的味道。 包好了饺子，吃了年夜饭，一大家子开始细数这一年的辛劳，每个人都多喝了两杯，就连忍冬都喝了二两白酒。 随着年三十夜里的第一声鞭炮响起，整个京市都沉浸在了过年的喜悦中。 第二天，姜楠是在有些呛人的鞭炮味中醒来的。 周洵正靠在床头，在本子上记着东西。 昏暗的床头灯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片好看的阴影，姜楠看直了眼。 这男人怎么越看越养眼了？ 她低估着，正要翻身下床，就被人捞了回去。 “大年初一，起这么早干啥？都累了一大年了，不多睡会懒觉？”周洵声音发哑，带着股晨起的慵懒劲儿。 姜楠靠在男人肩上，伸手戳了戳着周洵掌心已经结痂的伤口，“科研院的事不能耽搁，我得过去盯着，你不也是一大早就醒了？” 周洵哑然。 眼看着姜楠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他才解释：“昨天陈家来信，说之前见过的一个原石商来京市了，这两天估计要忙，我怕顾不上你，你来回去科研院，让忍冬跟着，路上都注意点。” “我还以为是啥事儿，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姜楠说完，带着东西就去了科研院。 还没到门口，姜楠就看见了郭教授。 他正抱着一个纸箱子，跟科研院的另一个教授在大门口拉扯着，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郭教授用力地扯着纸箱子：“这是小姜同志画出来的病例图解，你们啥都不干就想来捡便宜，我告诉你不可能！别做梦了！你给我撒手！” “科研无界限，老郭你咋这么死心眼呢，姜楠同志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们搞肿瘤研究，我们也是搞这方面的啊，这么优秀的案例材料，你咋能一个人独吞呢？”另一个争抢的老教授扯着纸箱子，也是说啥都不肯撒手。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教授立在大门口，大眼瞪小眼的紧盯着对方，谁都不想让步。 恰好姜楠出现，两人齐刷刷地扭过了头。 郭鸣立即对姜楠招手：“小姜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 姜楠一脑袋问号。 郭鸣道：“小姜，我可跟你说，这老家伙趁我出去吃个早饭的时候，就跑进我办公室想把这些资料带走，要不是我回来的快，这东西都要被他带回东区了。” “郭教授你先别激动，有话慢慢说。这位是……”姜楠横在两人中间，把那纸箱子接在了手里，生怕这两老教授争抢间一不小心就闪了腰。 郭鸣还在气头上，倒豆子一样说出来始末：“这位是科研院的任教授，他负责医疗器械方面的研究，昨天不知道哪个手脚不利索的漏了馅，让他这老东西给看见了。” 话没说完，郭鸣不顾姜楠的错愕，把她连人带箱子扯到了身后，警惕地盯着这多年的老对头：“任广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啥，这功劳都得记在小姜的身上，她这么年轻的一个同志大过年的都得不到休息，你个老同志不做榜样也就算了，可不能给年轻的同志添堵。” 任广华喘着粗气，压根都没搭理郭鸣。 他扭头殷切地盯着姜楠：“后生可畏啊，小姜同志，我们研究所就是缺你这样的人才，郭鸣这老家伙许诺你的条件我们研究所翻倍，你到我那去咋样？” 任广华笑出了一脸褶子：“而且，我个人跟你保证，只要你去，其他的条件随便提，我们研究所的待遇可比这好多了，你考虑一下？” 姜楠傻眼了。 她没想到自己能这么抢手。 郭鸣听了这话，像是个护崽的母鸡一样把姜楠挡了个严实：“好你个老任，你跑到我这来挖人来了？我之前跟你借设备的时候你推三阻四的，挖人倒是很痛快嘛！” 任广华脸不红心不跳，抓着姜楠就不撒手。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焦灼，姜楠干脆开口：“两位老教授，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两位要是有需要，可以尽管跟我提，为医疗做贡献的事情我绝不推辞，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进去说咋样？” 短短几分钟，姜楠都要被这刺骨的西北风给吹透了。 这两位老教授，一个穿着棉袄，一个套着马甲，耳朵都冻得通红。 姜楠是真的担心这俩人冻出个好歹来，连拖带拽地把人带回了办公室。 进了门，两个老教授谁也不搭理谁，郭鸣的办公桌上还放着刚打回来的早饭，任广华干脆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那双眼睛就没从姜楠身上离开过。 姜楠略有局促，轻咳了两声：“那个，任教授，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我短时间内还没有离开科研院的打算，郭教授带我恩重如山，我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不是？” 郭鸣听到这话，乐得后槽牙都漏出来了：“哈哈哈，不愧是小姜同志，就是透彻，这贫贱不移的作风值得提倡啊。她可不像某些人，无利不起早。” 任广华还不死心：“小姜同志，你拒绝不要这么果断嘛，我们医疗器械这方面的研究也是造福百姓的呀，你既然愿意在医学方面出一份力，那就不能厚此薄彼，有些人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 第365章 她就是个医学骗子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全当自己没听见两个老教授间的互相挖苦，眼观口鼻观心的坐在凳子上，紧咬着牙关，才没能让自己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这些医学界泰斗级的老教授，居然也能像小孩子一样打嘴仗？ 她真是开了眼界了！ 郭鸣板着脸，不满道：“啥叫偏听偏信，上次的事情不算，你就说，这次的材料到底是谁透漏给你的，你从我办公室拿走资料的事，说直白点，这叫泄露机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任广华理直气壮：“我这是从你们所长那里借来的，你可别污蔑好人！现在我们谈论的小姜同志的去向问题，你别在这转移注意力。” 眼看着一招行不通，郭鸣气得猛吸了一口气。 姜楠见状，赶忙开口：“两位教授，别生气，这样，两位统一一下时间，找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我来答疑解惑，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要不是正好过年，还真不能有时间泡在科研所里。” 姜楠心中清楚，像是这种科研项目不同的研究所之间，都是有竞争关系的。 虽然大家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背地里都互相较着劲。 像是科研数据，患者病例这些东西，在没公布项目结果之前，都是机密。 任教授今天能带走这些东西，绝对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姜楠放下思绪，真诚地看向两位教授：“两位教授意下如何？” 郭鸣和任广华对视了一眼，谁都不肯松口。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觉得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事儿，郭鸣就率先松了口：“这些数据你能带走，但是人你得给我留下，小姜同志已经答应我过年这段时间会在科研院给我们上课的，你的人要是想听，就让他们自己过来！” 任广华一听就火大：“这天寒地冻的，你就忍心让我们所里的教授和研究员往你这一趟趟地跑？老郭，你还讲不讲理了？” “你的研究员是宝贝，我的研究员就不是了是吧？”郭鸣一拍桌子。 眼见两人又要开吵，姜楠直接拦在了中间。 “我有个折中的提议，两个研究所各出几个人，找个居中的地点，定时定点的上课，至于这地点和人选，就两位教授自行商议决定，两位看咋样？” 郭鸣一拍巴掌，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这个提议好，还是小姜同志有见地，不像有些人……” 说着话，郭鸣瞪了任广华一眼，两人都是谁也不服谁。 任广华大手一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小姜同志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上课的时间，就定在每周三，要是有别的情况，再另行通知。” 两位教授终于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为了不厚此薄彼，还将这上课的地点选在了一所大学中。 等姜楠终于从这水深火热的办公室里出来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 直到任广华离开，他都没有放弃撬墙角的打算：“小姜同志，只要你愿意，无论啥时候，我们研究所的大门，都会为你打开！” 郭鸣就差轮着扫帚赶人了：“快歇了你的心思吧，别做梦了！” 姜楠则是满脸谦虚：“任教授抬举我了，我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不容易送走了任广华，郭鸣话锋一转：“小姜啊，上回增白霜的事情，你办得咋样了？” 姜楠如实回答：“生产的化工品厂已经联系好了，年后应该就能收到第一批样品，抽检没问题的话，明年中旬，就能投入市场。” 郭鸣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办事，就是让人放心。你不用有啥负担，这增白霜的事情，我可以拿个人的名义给你做担保！” 就像是为了留住姜楠，郭鸣紧跟着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不过，还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所里根据增白霜的数据和你之前的一些建议，又研发出了几个别的擦脸的，都加入了那什么中药萃取成分，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啊？” 一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姜楠的眼睛顿时亮了：“还有别的化妆品？数据出来了吗？效果咋样？” 郭教授一摸鼻子：“具体的数据都还在整理，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样品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从到你那去！” 感情是画大饼…… 姜楠心中嘟囔着，面上依旧兴奋，开始趁机敲竹杠：“那郭教授可得答应我，这后续的化妆品生产和销售方面，都得由我负责。” “我们这些搞研究的哪懂这些东西？当然后续都给交给你啊。”郭鸣拍着胸脯保证，“小姜啊，你就放心在科研所里待着，以后大家共同进步，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只要能留住姜楠，别说是几个化妆品的生产销售了，就算是把他这把老骨头赔进去，他都绝无二话！ 姜楠看着这送到嘴边的大饼，也跟着笑了，“请组织上放心，我绝对坚持初心，择一而终的。” 管他什么大饼！ 只要郭教授敢点头，这大饼她就敢往下吃！ 一老一少彼此对视了一眼，各揣着心思开始了后续工作。 * 这天姜楠到了大礼堂，人都还没坐下，好几个研究员就举着本子冲了上来。 “姜楠同志，在心脏动脉的畸形血管瘤的手术中，一旦肿瘤压迫血管造成大出血，要怎么处理？” “姜同志……” 一股脑涌上来的研究员把姜楠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被抛了出来，姜楠耐心地一一解答。 可突然，一个研究员从礼堂外冲了进来。 “大家伙别信她！她就是个骗子，我用她提供的数据去做分析，最后的结果根本就和她记录的不一样！” 这话一出，整个礼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姜楠的身上。 而姜楠还在给一个研究员做分析，落落大方的声音清晰可闻：“良性肿瘤在发现之后，还是有可能转为恶性的，所以我的建议是手术，再配合中医治疗加以稳固，但恶性肿瘤一旦出现，就要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具体案例具体分析。” 第366章 贪多嚼不烂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的语调不紧不慢。 再把圈红又加了标注的本子递还给那个研究员之后，扣上了笔帽，这才抬头看向冲进来的人。 钢笔扣上的咔哒声，就像是在大伙的欣赏打开了一道缺口，原本安静的大礼堂再次喧闹起来。 不少人为姜楠出头辩解。 “少在这胡说八道了，你有证据吗？你别自己做不出来实验，就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 “谁说不是？光是那本加印的画册上就有好几个我都没见过的病情案例，人家姜楠同志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这给大家讲课，你觉着有问题你就不听，没人拦着你！” 大礼堂上闹哄哄的，姜楠放下钢笔，缓缓站起身。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冲进来的研究员：“这位同志，你说实验前后的数据对不上，你不如说说看，到底是哪种肿瘤的案例？让你在实验上出了岔子。” 李想顶着鸡窝头，鼻梁上的眼镜挂着白霜。 他瞪着泛红的眼睛，义愤填膺：“你别在这装老好人了，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手术案例？谁知道你这些数据是哪来的？这上面的有些东西连国外的书上都没有记录，我看你就是在这胡编乱造！” 话音没落，李想就把手里的画册摔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引来了无数人的不满。 可在一片嘘声中，姜楠却直直地走向他，弯腰把那本画册捡了起来。 她拍掉画册上粘着的灰：“这个画册上的，只是一些指标特殊，范例明显的各类肿瘤病例合集，上头的大部分数据都有特例性，以点推面的实验方法，在肿瘤病情的研究上作用不大。” 姜楠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而且早在上课的第一天，我就给各位提了建议，你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或者想要研究的肿瘤方向从一而终，而不是大包大揽，东抓一把西抓一把的大锅烩，肿瘤出现的位置不同，针对的治疗方法也是大相径庭的。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还用我教大家吗？” 李想咬着牙，听了这话，看笑话一样瞪着姜楠：“姜楠同志，大话谁不会说呀？我要是你，这时候就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一个器官上的肿瘤数据差距这么大，你糊弄鬼呢？” 李想抢过画册翻出了自己折好的一页，手指头一下下地杵在上面。 “这么多肿瘤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还活不活了？就这一个病例，我研究了好几天，这数据都对不上！” 姜楠看着画册上那个癌细胞扩散且骨转移的范例图，嘴角跟着抽了一下。 她扫了眼上头的数据，就知道咋回事。 这李想急功近利，把一个器官上的多种癌症进行了比对，各项数据一股脑地堆上去，能搞出这个结果来，都已经够让人意外了。 70年代的各项癌症发病率并不高。 经统计，每十万人里只有7.09的发病率，常见的癌症也只有肝癌，胃癌等。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才有更多的肿瘤登记中心出现。 可因为数据的滞后性，有些典型案例也只会在一定的范围内出现。 在面对未知案例和并不满意的实验结果时，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 姜楠看着李想，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对他的数据进行逐一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礼堂内原本局促的氛围也开始变得炙热。 李想的眼神由暴躁转为惊愕，那带着血丝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摇着脑袋：“这不可能，我之前按照你说的方式尝试过，可根本推算不出来……” 李想还是不相信，他推着眼镜，把姜楠写出来的东西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来是这样！” “你弄错了方向，自然推不出结果。”姜楠写字的手快速地移动，一个简单的实验草图跃然纸上，“每一种疾病都因为个体差异有特例性，我们虽然不能以点推面，但是可以通过病历的累积总结经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姜楠开始根据图册上的案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直到太阳下山，姜楠才出了礼堂。 临走前，李想拦住了她，当着科研院其他同事的面对着姜楠就深鞠了一躬。 “实在是抱歉姜楠同志，这件事我冲动了，考虑不周，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住。” 姜楠赶忙把人扶了起来：“发现问题，懂得质疑是好事，在医疗有关方面，只有吹毛求疵才是对每一个患者的认真负责，我也是之前没跟大家说清楚，这才出的误会。” 随后，姜楠突然转了口风：“你们整天呆在科研院，去医院参与手术会有更深的体会。” 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李想恍然大悟般抬起了头。 姜楠笑了。 明媚的笑容在礼堂门口橙黄色的光下，显得那么耀眼。 几天之后，姜楠正在诊所给人针灸，郭鸣推门而入。 “小姜同志，这回可真是给科研院的同志上了生动的一课啊！” 姜楠有些意外：“那就是正常的案例讨论。不过我说话时语气可能有点严肃，郭教授不因这事生我的气就成。” “那哪能啊？”郭鸣进屋坐下，还把手里提着的盒子放在了桌上。“你在礼堂上完课的第三天就有人提议让科研院对这次肿瘤课题研究的研究员，参与到一线工作，这事儿之前科研院里就有人提过，但一直没人响应，这回，我那的报名表都要堆成小山了。” 郭鸣把盒子推到姜楠面前，“这里面是增白霜的追加样品，之前给你的那份有点少，我这也担心不够用，就又给你送了些。” 姜楠听着笑弯了眉眼：“这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多谢郭教授！” 大年初六那天，吴涛让人送来的信，信上说是想要一些样品进行数据比对。 可姜楠手里的样品有限，给了吴涛就很难进行后续的工作，她也不好厚着脸皮去科研院要。 郭鸣送来的这批样品，时机正好，姜楠没有耽搁，隔天就和钟姐的货一道送上了车。 第367章 弟弟就是弟弟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姜楠的诊所也忙了起来，除了每周三例行的上课时间以外，姜楠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她把最后一根针插进对应穴位后，看向了在场的病人：“各位邻里街坊，下回咱们有啥不舒服的地方，就抓紧时间就医，来我这也行，去医院也罢，有病真的不能拖，这一拖二拖的严重了，最后遭罪的也是自己。” 一个大娘裹着大衣，吸着鼻涕：“这不也是过年吗？谁愿意赶着大年节的来看病，大过年的吃药，恐怕这一整年都不能顺顺当当的。” 姜楠哑然。 老一辈人都带着比较传统的思想，她也不好硬劝，只能嘱咐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 然后着手联系附近的居委会对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进行普及。 很快，又到了周三，周洵又出去跑生意了。 姜楠带着书，和忍冬一起，去了给那些研究员上课的学校。 姜楠原本是打算在公交站就直接让忍冬坐车回去的，可这回带来的东西和做的教具太沉，她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动。 只能让忍冬帮忙带了进去。 两人正往里走，一阵大风吹掉了忍冬的帽子。 帽子在大雪地里滚了两圈，恰好掉在了一个人的脚下。 那人穿着军大衣，伸手把帽子捡了起来，抬头的同时，正好跟追过去的忍冬对上视线。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把忍冬从头打量到脚：“那小孩，你叫啥？” 忍冬在接过帽子后，道了声谢，却并没有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扭头就回到了姜楠的身边。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忍冬的背影，目光逐渐落在了姜楠的身上：“警惕性还挺高，这位同志，这小孩儿跟你是啥关系？” 姜楠看着这中年男人：“这是我弟弟，比较内向，平时不大爱说话。” 中年男人了然地点了点头：“看着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我认错了，看你这模样，你也是这学校的老师？” 姜楠摇头，“我就是来帮忙的，不在这儿工作。” 中年男人没有再多说，只是在寒暄了两句之后就走了。 科研院在医科大学上课的事谁都没有声张，姜楠也不好多说。 而当天开始上课后，姜楠就看见课堂上多了一个人。 帮了忍冬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最后和几个老教授挤在一块，那些老教授对姜楠赞不绝口。 渐渐地，中年男人看向姜楠的眼神变了。 这女同志有点意思…… 临到下课，姜楠按规矩布置完作业，就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可还没出门，又被中年男人给拦住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国荣，科研院的李想是我弟弟。” 姜楠不知道李国荣找自己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客气问道：“那你来找我，是有啥事吗？” “李想的事，我不过问，但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那天带来的小男生，是你的亲弟弟吗？” 姜楠没正面回答：“李同志，为啥这么问，弟弟就是弟弟，还能有假的吗？” “实不相瞒，我看着你弟弟有点眼熟，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花了眼。”李国荣言罢，又跳了一个话题：“刚才听姜楠同志讲课，我觉得受益匪浅，以你的能力，开一家小诊所，实在是屈才了，不知道姜楠同志有没有想往医疗教育方面发展的意愿？” 李国荣的话都还没说完，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巴掌，跟着一道来听课的郭鸣黑着一张脸：“小李同志，你这就不地道了。你这医科大学啥时候缺过老师？咋还能跟我们科研院抢人？” 李国荣没想到自己撬墙角被抓了个正着，只说自己还要去局里开会，就找个理由走了。 眼见着人离开，郭鸣才摇头叹气，“小姜同志，看来我得让人时时刻刻监督你了，这听了一节课都有来抢人的，我这工作还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郭鸣看向姜楠，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忧心忡忡。 那眼神儿看得姜楠都觉得自己恐怕要被这位老教授拴在裤腰带上了。 姜楠一再保证自己绝不会倒戈，这才得以回了家。 人都还没进屋，姜楠就看到了红姐。 和往常不同，红姐的头发有些凌乱，手上还带着伤，嘴上还坏了好大一块。 她一见到姜楠，眼眶就有些发红。 姜楠连忙把人扯进了诊所，一问才知道，有人觉得她的生意做得好，趁着过年放假的工夫，一把火把她的铺子烧了，里头的各种化妆品存货都给砸了个稀巴烂，就连之前卖的面膏也没剩下。 “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大不了我再进货，损失我也不是承担不起，可小孟过年的时候没回家，给我看店，让人给打伤了，现在人都还在医院里呢，大夫说什么要给她下病危通知书。” 姜楠一听这话，心悬了起来：“医院说是啥情况了吗？” “那群王八蛋，把小孟的腿给打折了，任疼昏过去了，再加上铺子开着门，把小孟活生生的冻了一宿……” 姜楠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问完医院的地址，拖着人就往外走，为了赶时间，她带着红姐就出了门。 小孟看着的那家店，位置比较偏，最近的医院规模也不大。 姜楠赶到时，人还在昏迷中，各项指标一直在往下掉。 红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就是急昏头了，我应该出事的时候就让人去给你送信的，小姜，你看小孟这样子，还有法子治吗？” 姜楠合上检查结果：“能治，但这不行，医疗条件太差，直接办转院吧。” 姜楠借用医院的电话直接打给了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简单的介绍情况后，“患者是一位年轻女性，右臂粉碎性骨折，断了三根肋骨，腰椎骨裂现在腹腔内还有积液，麻烦院长帮个忙，我还是希望在把人送到的时候，就能进行手术。” 院长那边马上就给姜楠回应了，让她把人送过去。 红姐看那么大的医院都给她面子，心生羡慕。 去年她还是个被人欺负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在京市慢慢扎稳了脚跟。 第368章 我是她哥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很快就安排好了手术事宜，孟丽丽也顺利转院。 她带着红姐赶到人民医院的第一时间，就进了手术室，断骨再接，重新缝合受损的神经和肌肉，熟练的操作，看呆了手术室里的其他医生。 闻讯而来的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观察着手术进程，生怕自己错过一星半点。 孟丽丽的情况远比姜楠预想的还要糟糕，再加上被打后并没有及时送医，内脏出血，腹腔积液严重，肚子肿得跟西瓜一样大。 凭现在的B超水平很难确定正确的出血位置，所有人的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姜楠在孟丽丽的腹腔上按压着，一切过程有条不紊，她很快就凭借丰富的经验判断出了问题所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抽液开腹，处理出血点。 做完了这些，姜楠将术后缝合交给了一个主任医师，紧盯着仪器上的各项数据，紧绷着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 当姜楠出了手术室，孟丽丽已经被推到了监护病房，红姐跟着忙前跑后，忙得脚不沾地，也没顾得上她。 姜楠照例给一些医生答疑解惑后，正准备打道回府，就看见周洵抱着一个女人，匆匆冲进了医院的大门。 那女人搂着周洵的脖子，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搭在周洵胳膊上的那两条腿一翘一翘的。 大正月的，那女人穿着青蓝色的呢子大衣，就像是一点都不怕冷，一张妆容精致的小脸也是红扑扑的。 陆城正跟在两人身后，手里提着一个女士包，也是满眼的担忧。 “莉莉，你再忍忍，咱们到医院了，马上就能有人给你看病。”陆城神色焦急。 居然直接扯过了一个大夫就往那女人身前拽：“大夫，你先来给这女同志看一眼，她肚子疼得厉害，心慌气短，看看是得打针还是得吃药？” 被拽过去的大夫一脸发蒙，“这是打针还是吃药的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你们还是先去挂号吧。” 这一会的天色已经暗了，外头还飘着雪。 陆城看着那大夫一脸不愿搭理的样，当场就火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嫂子可是你们医院的医生，让你们看个病就这么难吗？” 这一嗓子吼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三人。 周洵面色阴沉：“少说两句，我先送她去急诊，你去挂号。” 陆城不情不愿地走了。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站在拐角的姜楠。 周洵抱着那个女人从拐角处大步流星地走过，着急匆忙的他，甚至都没往旁边扫一眼。 几步开外的姜楠闻着那女人身上的酒味，她皱起了眉头，还是跟了上去。 检查室外，周洵正靠在墙上，眼神发直地盯着检查室的门。 姜楠很少看见周洵这个样子。 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攥了攥，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迎了上去。 “你咋在这？有病人？需要我帮忙吗？”姜楠的声音轻飘飘的。 对上视线的瞬间，她看到了周洵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心虚。 周洵像是完全没料到姜楠会出现在这。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身体出了些状况，不过应该没啥大碍，你来医院是有手术？” 姜楠低着头没有答话，脑海中一遍遍地出现着周洵抱着那女人进来的场景，心里头往外泛着酸，脚下却像是生根一样钉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里头的大夫朝外喊了一嗓子：“病人家属呢？” 周洵只犹豫了一下，就推开了门：“我在。” 大夫又问：“你俩什么关系？” “我是她哥。”周洵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紧随其后。 “周大哥，我肚子真的好疼，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 这女人说了没两句话，居然抹着眼泪哭开了。 矫揉造作的声音，让门外的姜楠当场翻了个白眼，她努力地做着深呼吸，平复着心中涌起的异样情绪，可心底冒出来的那股烦闷还是直冲脑门。 这女人是谁？ 为什么会叫周洵大哥？ 而且刚才陆城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紧张，要是要紧的人，她咋从来都没听周洵提起过？ 姜楠上前一步，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孙莉莉委屈的哭声充斥着她的耳膜。 更让姜楠惊讶的是，孙莉莉居然抓着周洵的手，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当着检查大夫的面紧握着。 姜楠几乎没有犹豫地就松开了门把手，人也朝后退了一步。 正巧撞上了已经挂完号赶过来的陆城。 四目相对间，陆城只愣了一下，就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一样，大吼了一声：“老周，嫂子来了，有嫂子在，这回咱们不用着急了。” 陆城这一声嫂子，让屋里委屈巴巴的声音戛然而止。 等姜楠跟着陆城进了检查室之后，只剩下那孙莉莉的抽噎声了。 “嫂子好……”孙莉莉撇着嘴，打了声招呼，抓着周洵的手压根就没松开。 周洵像是后知后觉，忙挣了出来：“你别胡闹，有啥不舒服的，你跟你嫂子说，她医术好着呢。” 听到这话的孙莉莉当场就不乐意了。 她一抹眼泪：“周大哥，你就是怪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是这么不想见到我，我回去还不成吗？” 话没说完，孙莉莉就要跳下检查床，检查室的大夫揶揄的眼神在几人之间来回转，别有深意的目光，像是针一样扎在了姜楠的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不用顾忌我，既然生病了，就配合医生好好治，别闹脾气。” 也不知道姜楠的话是触及了孙莉莉哪根敏感的神经，她一扭脸就又哭开了。 那委委屈屈的样活像一个吃了亏的小媳妇。 姜楠对这种动不动就哭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也不愿意留在这看戏，干脆出了检查室。 周洵还想跟上来，却被孙莉莉一把抱住了胳膊。 陆城现状不对，只能追出来解释：“嫂子，你别生气。孙莉莉是我们一个老战友的妹妹，他过年那段时间出了点事，就把她托给我们照顾了。” 第369章 一唱一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我有啥可生气的。”姜楠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冷着的小脸上没啥表情，“洵哥想帮谁是他的事，不用跟我解释。” 姜楠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在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整个人身心俱疲。 她是真的不愿意继续留在这看戏，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你们这边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 眼瞧着姜楠要走，陆城急得直跺脚，“嫂子，老周跟莉莉真的没啥，你别往心里去。” 陆城越描越黑，姜楠也不想听一个传话筒的解释，找人跟相关科室的大夫嘱咐了两句后，就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一路上，姜楠不断地回想着这段时间周洵的异常，一颗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周洵人长得帅，体格也好，自己做生意免不了要和这样那样的人接触，被人看上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早在经历陈家的事之后，姜楠就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可真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进了医院，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姜楠原本是想等着周洵晚上回来了，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她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 直到姜楠终于熬不住睡着了，周洵都没回来。 第二天一早，姜楠醒过来，就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不带着一点热乎气，床单上连点褶子都没有。 周洵压根就没回来！ 往常不管出了啥事，只要周洵回到北京市，就一定会回家来住的。 可这次，姜楠失算了。 她浑浑噩噩地下了楼，脑海中的思绪乱七八糟。 周洵和孙莉莉的脸在她的眼前交替出现是让姜楠无比烦躁，她一个失神，险些踩空了，从楼梯上跌下去。 “嫂子，小心！” 要不是忍冬眼疾手快地扯了她一把，绝对得摔个好歹的。 忍冬瞧着姜楠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有些担忧，“嫂子，是不是出啥事了呀？昨天晚上回来说要给红姐多配些货，我们都准备出来了，你要是觉得累，就上去多歇歇，诊所的事由有我和小娅姐呢。” 姜楠惊魂未定，她摆了摆手，“不要紧，我没事，我今天还得去医院一趟，诊所的事你们盯着。” 姜楠抓着衣服就往外跑，上了公交车才发觉脚踝处隐隐传来了刺痛感。 她没当回事。 很快姜楠就到了医院，脚踝的刺痛让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她借着来看孟丽丽后续情况的由头，来到了观察室。 人都还没站定，就听到了身后的议论，“这小姜同志还真是倒霉，这男人走到哪都能让人盯上，要是我就直接把人锁家里头算了。” “谁说不是呢？那患者一看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小姜同志这回可惨了。” 两个护士凑在一块交头接耳，她们的谈论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一个个没啥事干了是吧？凑在这嚼什么舌根？药都配完了？”胡瑞瞪着两人，目光稳稳地落在了姜楠的身上，安慰脱口而出：“姜楠同志，你别听他们在这胡诌八扯的，这些人一天都没个正经事。你别往心里去。” 姜楠勉强地扯了下嘴角，“我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我就是来看看病人。” 胡瑞看向姜楠的眼神有些复杂，到嘴边的话转了一圈，又给咽了回去。 直到看着姜楠转身往住院部走，他又赶紧开口：“男同志照顾女同志确实不方便，就算是兄妹也得避嫌，我联系了两个护工，人已经过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姜楠在感情上的反应再迟钝，也装不下去了。 原来周洵昨天晚上没回家，是真的通宵在这照顾那个所谓的妹妹。 她抿着唇，扯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甚至连声谢谢都说不出口。 当她赶到孙莉莉病房的时候，里头正热闹。 不大的单人病房里，两个护工被孙莉莉指使得团团转，周洵不见踪影，只有陆城坐在里头，正在给孙莉莉削苹果。 两人有说有笑。 “陆城，周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这都一早上没看见人了。”孙莉莉故意捏着嗓子：”他这么长时间没来，不会是因为某些人不让他来吧？” 陆城削苹果的动作一顿：“你可别瞎说，嫂子不是那样的人，他还有事情没办完，待会就来了。而且这俩护工还不够你使唤，非得要他来是咋的？” “我这不是晚上害怕吗？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周大哥可是答应了我叔叔，说会照顾我的。”孙莉莉噘着嘴装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陆城一个刚退伍的大小伙子，最是拿着年轻的小姑娘没辙。 他假装没看到，红着脸，继续低头笑苹果。 这一幕，却被站在门外的姜楠看了个正着。 她心中冷笑。 难怪昨天这陆城解释起来做贼心虚呢。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不过可惜，他想扭下来的这个瓜，却憋着别样的心思。 姜楠推门而入，“情况咋样？大夫都咋说？” 陆城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身，就把孙莉莉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嫂，嫂子，你咋来了？” “昨天洵哥一晚上没回去，我还以为出了啥事，早上起来就想着过来看看。”姜楠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你们还安排了单人病房啊？不过一个小姑娘，确实得注重隐私。孙莉莉是吧？你现在还觉得有哪不舒服吗？” 孙莉莉被姜楠的一番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求救似的目光看向陆城。 陆城连忙开口：“那个，嫂子，早上大夫来查房的时候已经问过了，各项指标都挺好，在这观察一下，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姜楠垂着眼皮，翻看着床脚上挂着的病历本，没理陆城的话茬。 “阑尾炎和肠胃炎？这确实得做手术，手术之前得禁食禁水，大夫都说了吧？” 陆城捏着苹果的手僵住了，“嫂子，莉莉明天下午的手术。” 姜楠了然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孙莉莉的身上，却发现这小姑娘正瞪着自己。 第370章 我不稀罕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不露声色的收回了视线，扭头看向陆城：“既然已经决定手术，还是得和手术医生去商量一下术中的具体情况，你就去跑一趟吧。” 姜楠的话不容置疑，再加上她在医术方面的权威性，陆城几乎没有犹豫就离开了病房。 可陆城前脚刚走，刚才还一副委屈巴巴模样的孙莉莉就变了副面孔。 她盘膝坐在病床上，“自己的男人留不住，指使起别的男人来倒是不手软，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孙莉莉阴阳怪气的语调带着嘲讽，挑衅的看着姜楠。 姜楠毫不客气的迎上她的目光：“自知之明这种东西，确实不见得谁都有，你昨天晚上撒谎骗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还闹进医院的时候，应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躺到手术台上吧？” 她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苹果颠了两下：“也就陆城是个实心眼，让你给糊弄住了。” 姜楠的话还没说完，孙莉莉的脸色一白：“你在这胡说八道些啥？周大哥和陆城那是紧张我！他要不是心里有我，昨天晚上咋会不回家？” 孙莉莉的话理直气壮，支愣着的脖子高仰着，像极了一只耀武扬威的孔雀。 “姜楠，我之前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和周大哥之间没啥感情，你凭啥死拴着他不放？” 姜楠没有说话，只挑了下眼皮。 孙莉莉还不死心：“以我和周大哥之间的关系，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从你身边抢走的！” 面对眼前这个信誓旦旦的小姑娘，姜楠不怒反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她冷笑着，“如果周洵能被你抢走，这样的男人，我不要也罢，我大不了就是跟他离婚，一个被人勾勾手指头就抢走的男人，我不稀罕。” 而此时，陆城躲在病房的门外，听到这话，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来他之前还真是小瞧姜楠了。 不过，以姜楠现在的成就和能力，她确实不屑和孙莉莉争一个男人。 一想到孙莉莉之前耍的手段，陆城的脸黑了下来。 要不是碍于老战友的情份，再加上他确实对孙莉莉有点好感，陆城才懒得趟这趟浑水呢。 这么两相一比，陆城就更觉得孙莉莉上不得台面了，尤其是在这为人处事上，跟他嫂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陆城摇着头，“我这看人的眼光确实是和老周没法比，活该讨人嫌。” 他这事是自己办的不地道，看来有时间还是得跟姜楠当面道歉才行。 就这么想着，陆城离开了。 姜楠查房离开后不久，陆城回了病房。 一进门他就看见孙莉莉正坐在床上生闷气，之前削好的苹果被她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陆城的脸色沉了：“莉莉，你就算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能拿食物撒气。” 现在的水果稀有，到了冬天，更是紧俏货，有粮票都不一定能弄得到。 家家户户年前屯着的那点水果，都得省着吃。 桌上的这点苹果橘子，还是他用自个的退伍身份去厚着脸皮要来。 糟践人心，也没这个糟践法！ 孙莉莉自从到了京市，就一直被陆城哄着，宠着，啥时候被这么训过？ 她眼眶一红，一泡眼泪就挤了出来。 “陆城哥哥，你是生我的气了吗？刚才你走之后那个女人就摆架子，欺负我，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你和周大哥不是答应我小叔，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吗？周大哥现在没空管我，连你也变了心……” 孙莉莉一口一个周大哥，叫的陆城心烦。 他压着火，拖着凳子，坐到了墙边：“孙莉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在我这怎么作，怎么闹都没关系，但我劝你，不要对周洵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陆城说着话，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想到还在医院，把那烟盒捏了又捏，又塞回了兜里。 孙莉莉看这情形，哭的更凶了。 “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掺和的进去的，别说你搬出你小叔，就算是你把你亲爹搬出来，周洵都会毫不留情的跟你翻脸。”陆城冷着脸，哄都不愿意哄一句了，干脆靠着墙，闭目养神。 孙莉莉也琢磨出不对劲了。 自打刚才姜楠来了，陆城就不护着她了。 现在甚至还站在那个女人那边挤兑她！ 她瞪着浸染着泪的眼珠子，死盯着陆城：“陆城哥哥，你为啥一直护着那个女人？你别是喜欢她吧？” 陆城猛的睁眼：“你在这胡说八道些啥？孙莉莉，你到底还有没有个女孩子样？姜楠是我大嫂！” 他看向孙莉莉，那表情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看。 他真不该拿孙莉莉去和他嫂子比，简直是拉低了姜楠的档次！ 他还真是在那没女人的地方呆久了，眼睛都瞎了。 陆城越来越后悔接了这桩差事。 他把孙莉莉赶出去的护工叫了回来，甩上门走了。 而孙莉莉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坐在床上，笑得一脸诡异。 * 而这会的姜楠正好查完最后一间房，正在跟当天值班的大夫嘱咐后续注意事项。 她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绕过了拐角，手里还提着东西。 周洵还在张望，看到姜楠脸上一喜，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过来，“我来的还真巧，吃过饭了没？这是医院后头的那家包子和清粥，你快来尝尝。” 周洵扯着姜楠的手，拉着人就坐在了走廊的凳子上。 男人手里的饭盒还在冒着热气，姜楠扫了一眼，只觉得倒胃口。 “你的好妹妹还在病房里等着呢，这早饭我就不吃了。” 周洵一愣，火速意识到了问题，连忙解释：“想啥呢？这东西是我专门给你和红姐买的，跟孙莉莉有啥关系？我知道你昨天给孟丽丽做了手术，今天得来看她，包子店开门我就过去了，红姐这两天照顾孟丽丽，也没吃好，我就顺道给她带了一份。” 周洵用勺子搅着清粥，吹了两下，就把粥递到了姜楠的嘴边，“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371章 惦记已婚男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的反应让姜楠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这男人是真的对孙莉莉没想法，还是特地演了这出戏给她看。 她闷头吃着东西，只觉得味同嚼蜡。 周洵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说：“红姐铺子被砸的事我听说了，也都打听清楚了。” 姜楠也在为这事犯愁，一听这话，抬起了头：“到底是咋回事？谁干的？” 周洵如实开口：“要是没差错，就是江旻秋怂恿胡海霞找人砸了红姐的店铺，我让人去过现场，你给红姐的那批面膏全被毁了，再加上他店里的其他东西，损失的可不少。” 姜楠没吭声。 她三两口吃干净东西：“既然是江旻秋下的手，那麻烦八成就是冲我来的。” 红姐和钟姐在她这拿面膏，出去售卖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但凡动点心思，就能打听得到。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些人还真的敢动手。 “洵哥，铺子的事，我先替红姐谢谢你。”姜楠没有再多说，直接去了孟丽丽的病房。 周洵想跟着她也没拦。 孟丽丽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身体的各项数据就已经恢复了正常，转到了普通病房，人虽然还没醒，但也没大碍了。 红姐这两天也一直守在医院，生怕人有个闪失。 当姜楠和周洵进病房的时候，红姐正在给孟丽丽擦脸。 一看见姜楠，连忙起身道谢：“小孟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她年纪这么小，就遭了这么大的罪，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不住她。” 姜楠安慰了红姐两句：“红姐，你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这事是意外，谁都不想的，不过你放心，你铺子的事我会帮你的。你是我手底下的经销商，我总不能看着你白让人欺负了吧？” 姜楠带笑的语气让红姐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不少。 她：“这咋好意思？小姜……” “你是我的老主顾，就别见外了，谁都有有难处的时候。”姜楠拦住了红姐的话，“铺子那边我来安排，另外，小孟住院的钱我来出，你就安安心心照顾小孟。等铺子整理好了，收拾好心情，好好挣钱。” 安抚好红姐，姜楠就打算离开医院。 “我送你回去。”周洵准备送人。 姜楠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直接拒绝了男人的好意。“不用了，你还得去照顾病人，我自己回去就行。” 周洵再迟钝，也觉察到了不对，他有些忐忑：“姜楠，我可以解释，我和孙莉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顺路救了她，带她来医院而已，我是答应了她小叔要照顾她，但那也只是念旧情，没别的意思。” 姜楠冷着脸，“你是军人，救人是职责所在，我不会多想。但要是你和孙莉莉传出了啥流言蜚语，离婚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她没有给自己老公处理情债的爱好。 一个男人连自己都管不住，就跟垃圾桶里的脏东西一样，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恰好这时车来了，姜楠几乎没有犹豫的就上了车。 看着那决绝的身影，周洵的脸上满是失落。 姜楠的心肠就这么硬吗？ 连一句解释都不想听他多说？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给红姐分忧，姜楠让周母和周娅轮流来照顾孟丽丽，并且给她送饭。 而这天上午，周娅刚带着饭菜到了医院，就看见一堆小护士挤在导诊台，一脸八卦的嘀咕着什么。 “诶，你听说了没？姜楠同志的那个男人这两天整天在往孙莉莉的病房跑呢，听说昨天还给买了身新衣服。” “看见了，大包小裹的东西往病房拿，谁看不见呀？”年纪较长的护士嗑着瓜子，“就一个阑尾炎手术，当天就能出院，那小姑娘可倒好，在这住了好几天不说，还跟有妇之夫不清不楚的。我要是小姜早把人扔出去了，也就是她脾气好，还找个主任给她做手术，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周娅脸黑了下来，她径直冲到导诊台：“我哥给谁买新衣服了？” 周娅不是头一次来，每次做点好吃的也都会分给这些医护人员，加上姜楠的关系，跟医院的医生护士早就熟悉了。 大伙一见她来，轰的一下就散了，“啥新衣服？你听错了，我还得去配药呢，我先走了哈。” 可跑的最慢的护士还是被周娅抓了个正着。 面对正在气头上的周娅，年轻的护士毫不犹豫的供出了孙莉莉。 “就是住院部三楼的那个孙莉莉，平常是一个姓陆的男人守在那，不知道为啥这两天没看着了……” 周娅让护士帮忙把饭送到孟丽丽的病房，人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她倒是想看看谁那么不要脸，居然敢挖她嫂子的墙角！ 当姜楠和周洵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周娅已经把孙莉莉从病床上扯了下来，俩人扭打在一起，脸都给挠的跟花猫一样，头发都给揪的乱七八糟。 周娅撒泼一般的骂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玩意，还敢惦记我大哥，不要脸！” 孙莉莉被摁在地上，拼尽全力的撕扯着周娅的头发，人已经打红了眼，哪还顾得上说话？ 姜楠看着这一幕，赶紧叫道：“都还在这愣着干啥，把人拉开呀！” 她上前搂着周娅，周洵扯着孙莉莉，又加上三四个护士的帮忙，才把厮打到一块的俩人分开。 看着周洵拉着孙莉莉的动作，周娅更气了，“嫂子，你松开，我看我不撕烂她的脸。”她挥着胳膊，就想继续动手。 孙莉莉被这阵仗吓到了，挪着步子就往周洵的身后躲，抓着他胳膊的手就没松开过，身子更是恨不能贴在周洵的后背上。 “周大哥，我害怕，这疯女人就是要杀了我，呜呜……”孙莉莉娇滴滴的哭诉在此刻无疑是火上浇油。 周娅更气了，她吼着：“你给我放开你的狗爪子！再敢碰我大哥，我把你爪子剁下来，你信不信？你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先把人惦记上了？你还有没有点道德？有没有点羞耻心？我嫂子是这医院里最好的大夫，还是科研院的人！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第372章 我丢不起这个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娅气昏了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姜楠和几个护士一起拽着都险些没拉住人。 “周娅！你冷静一点！打人是犯法的，你还想被抓进去吗？”姜楠一声怒吼，唤回了周娅离家出走的理智。 她胸膛上下起伏着，一张脸气得通红，看向姜楠时满眼倔强：“嫂子，这女人就是没安好心！要不是我今天恰好路过导诊台，我都还不知道这事，嫂子，你受委屈了……” 周娅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扭头就狠狠地瞪了周洵一眼，“哥，你到现在还护着她，有你后悔的时候！” 孙莉莉这会儿躲在周洵的身后，小鸟依人的作态让在场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 进来拉架的护士翻着白眼，看向孙莉莉的眼神很不友善。 可唯独姜楠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面无表情地给周娅整理好了凌乱的头发，将扯开的扣子系了回去，“这事嫂子心里有数，你先跟他们出去，后头的事嫂子来处理。” 说着话，姜楠给护士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把人拽了出去。 等姜楠再回头时，周洵已经和孙莉莉拉开了距离。 两人一个缩在床头，一个站在床尾，都闷声不吭。 看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姜楠冷笑：“身手不错，我看你这术后休养也没必要了，联系家属办出院手续吧。” 孙莉莉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反驳着姜楠：“主刀大夫说我还可以在医院休息两天……” 姜楠冷下了脸，“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炕头，想勾搭男人什么地方都可以，别在这占用公共资源。” “姜楠。”一直没反应的周洵忍不住出声，“莉莉以后还是要嫁人的，你说话不要这么说。” 姜楠挑眉：“她这是要像嫁人的样子？周洵，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确实管不着，但能麻烦你管好某些人，让她不要在我工作的地方搞这一套吗？我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没等周洵开口，姜楠转身就走。 关上门的一瞬间，她的心也彻底地凉了。 从进了医院起，那些医生和护士怪异的眼神就像针一样，扎在了姜楠的心里。 医院从来不缺热闹看，可姜楠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热闹的主角会是她自己！ 顾不上安慰听到消息赶来的周母，姜楠径直离开了医院。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男人，绝不能成为她赚钱路上的绊脚石！ 姜楠在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红姐的店铺，先是请了周围几个邻居，把屋子里砸烂了的东西搬出去，又换上了新的玻璃窗，最后联系了几个木工，照着原来的样子重新装修。 忙完这些，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 姜楠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地黑了。 她推开门，周洵正坐在凳子上，脚下是一地的烟头。 周洵平常很少在家里抽烟，因为姜楠不喜欢烟味。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洵出去谈生意经常不回来，回来就身上的烟味越来越重。 姜楠心疼他，不愿意多问。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点，才让两人渐行渐远的。 姜楠默不作声地脱下外套和围脖，洗了手就往楼上走。 “我们谈谈吧。”周洵声音沙哑，眉头紧皱着。 姜楠站在楼梯上，只扫了他一眼：“我觉得没啥可聊的，你只需要记得我之前的话就行。离婚的事情……” “我不同意离婚！”周洵身子往后一仰，横在膝盖上的时候紧握着，“孙莉莉是我的连长的女儿，当初出任务的时候，连长为了救我和另一个战友，牺牲了，我那个战友断了一条腿，当年就复员转业了。我命大，多留了两年。” 周洵的声音低沉沙哑，“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担不起责任，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孙连长的弟弟知道了我在京市，托我照顾孙莉莉。” “所以呢？”姜楠神色沉静地看着他：“就照顾到一起去了？周洵，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孙莉莉对你的心思。我觉得人都是有很强的直觉的，我也不会相信你说，你没看出来。” 结了婚的人，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不知道避嫌，在姜楠这里就是大忌，只有怀揣着别的心思的人，才会干这样的事情。 “周洵，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知道我的脾气，咱俩……” “我知道她对我有心思，我也跟她说清楚了，我非你不可，她有再多心思也没用。我现在做这些事情，只是想还恩情，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恩情。哪怕你误会我，我也要把这个恩情还完。”话还没说完的周洵坐不住了。 他起身走到姜楠的身后，“医院的事情我也问过了，是孙莉莉买通了护工，添油加醋把事情编出去，人证物证都在，姜楠，你能不能尝试着相信我一下？” 他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俩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远了。 每天睡在自己枕边的人，变得越来越有本事，变得越来越漂亮，她现在所达到的高度，恐怕他穷极一生都赶超不了。 周洵是真的怕有一天一觉醒来，这人就不见了。 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他更觉得自己抓不住姜楠的心。 周洵想靠着玉石生意，跟她并肩，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平衡好生意和她之间的感情。 周洵很笨拙地跟她道歉，“孙莉莉的事情是我处理不当，媳妇儿，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我应该在她对我有意思的时候，把事情处理得更好，不让你生气。” 周洵嘴笨，不会说啥甜言蜜语。 他站在楼梯口，盯着姜楠的脊背看了很久，见人依旧没有回头，那犹犹豫豫伸出的手，想要牵她。 “你要是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在楼下住，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我周洵这辈子，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姜楠无奈的叹息，她有时候为周洵的笨而感到心累。 周洵的这话就像砸在了她的心里，已经筑起的心墙被凿出了一个缝隙。 她缓缓转过身，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周洵，不是你每次后知后觉发现不对，我都能原谅你的。” 第373章 畏罪潜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立即点头：“我努力改正，下次绝对处理好！其实我不说，也是怕你多想。上回陈玉的事就惹你不开心了，我寻思照顾她两天，把人打发走，就没事了，谁承想她还闹出了这种幺蛾子？” 姜楠深吸了一口气：“你的脑袋里都想些啥东西？那位孙连长对你是救命之恩，你报答他也是应该的，这有啥好怕的？” 周洵低着头，就像是个认错挨罚的学生，时不时偷看姜楠两眼。 姜楠见他这个样子，干脆把自己那天晚上在医院看到他抱着人进了诊室，和后来去那时孙莉莉说的那些话都讲了出来。 还顺带追问了那天晚上的事。 周洵眼睛都瞪圆了，“谁在那照顾她一宿啊？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我就去查红姐的事情了，她这不明摆着诬陷嘛！给她做手术的主任都是看着你的面子才去的，她还嘚瑟起来了？真是睁眼说瞎话！” 姜楠双手环在胸前，故意调侃：“周洵同志，怎么这么说话？人家孙莉莉以后要嫁人的，你说话得注意，这要是让人家听见了，回头再给你抹起眼泪来，某些人不得心疼吗？” 周洵自知理亏，赶忙道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组织保证，以后绝对不跟这女人再多说一句话！一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周洵在说话时，直接站正，对着姜楠敬了个礼。 那搞怪的举动，让姜楠一直垂直的嘴角有所松动。 周洵顺杆而上，干脆上前把人从楼梯上抱下来，捞进了怀里。 “媳妇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离婚成不成？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姜楠虎着一张脸，从男人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周洵同志，你犯的错误重大，组织上看在你认错良好的份上，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在我消气前，你就别想上楼了。” 周洵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姜楠很快就把周洵的被子扔了下来，转身上楼的动作毫不犹豫。 周洵垮着脸，半宿都没能睡着。 他好不容易有空回家了，本来想着小别胜新婚，能抱着自家媳妇好好睡上一觉呢。 这回好了。 别说媳妇了，差点连冷板凳都没得睡！ 想起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周洵就窝了一肚子气，连带着把陆城都捎带上了。 第二天一早，周洵带着还没睡醒的姜楠就杀到了医院，二话不说就给孙莉莉办了出院手续。 孙莉莉还满脸茫然，哭唧唧地不想走。 周洵当即表示，“孙同志，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你连我妹妹都算不上，而且我已经有媳妇了，我俩的感情很好，你趁早歇了心思。以后有什么事情找陆城，让他来找我就成。” 周洵的当众拒绝让孙莉莉无地自容，而周洵接下来更是当着医院的众人的面，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面子，是留给要脸的人的。 破坏他和他媳妇内部团结的人，一律都要杜绝！ 办完这些事，周洵连人都没送，扔给陆城一张火车票，就让他把人塞进了火车。 安排好这些，姜楠和周洵赶到了胡海霞之前住着的地方。 可当她带着周洵赶到的时候，那不大的小院早就换了一家人。 姜楠跟邻居打听：“大娘，你还记得之前住在这儿的那家人不？这家人啥时候走的？” 那大娘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这家人年前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要去大房子住了，还说他们家闺女有本事啥的。”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周洵问。 大娘摇头：“我们就不知道了，没准是去找他们家姑娘了吧？” 胡海霞走了。 姜楠带着周洵到了江旻秋所在的社区诊所。 之前的通报批评让京市和周边城市各大医院都不敢收留江旻秋，杜月娥不想眼看着江旻秋废掉，借着上次火车脱轨的事情，硬生生地把江旻秋塞回了医院。 姜楠带着周洵过去的时候，江旻秋正黑着一张脸被领班的医生训话。 “小江同志，你也当了好几年的医生了，该明白那些来看病的患者都不容易，不能跟人家发生直接冲突，你现在摆着大小姐脾气，差点把人家心脏病都给气犯了，这种事可没人能给你兜着！你明白你是为啥留下来的！” 江旻秋垂着头，两只手紧紧地绞着袖子，“我错了，主任，可他们也太过分了。” “他们过不过分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而且你的道歉对象也不是我！”年长大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小江，这种事情再有一次你就不用留下了，我们这是小地方，供不下你这尊大佛。” 年长的大夫说完，挥了下手就走了。 只留下江旻秋满脸不甘地杵在原地。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姜楠。 有那么一瞬间，江旻秋恨不能找个地方把自己塞进去！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江旻秋梗着脖子，上下打量着姜楠和周洵，“什么风把你们俩吹到这来了，今天可没什么疑难杂症，姜楠同志不会还想到这来抢别人的手术吧。” 姜楠摇了摇头：“我没抢别人手术的癖好，我这次来就是问你个事，这几天，你和胡海霞联系了没有？” 江旻秋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 “我跟她联系啥？我有自己的爸妈，犯不着跟那种人联系。” 江旻秋一直瞧不上姜大海和胡海霞一家，甚至还以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件事为耻。 姜楠盯着江旻秋，有着洞悉人心的力量：“他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就算是为了家里那几个孩子的前程，应该也不会跟你断了联系吧？江旻秋，胡海霞现在犯了事，你可得想清楚再说话。” 江旻秋脊背紧绷着，可她还是故作镇定地扬起下巴，“我说的就是实话！就算是到了派出所，我也敢这么说。” 姜楠点头，“那就记着你今天的话，想来这里的同志应该也都是能给你作证的。” 扔下这话的姜楠就离开了。 在外头的周洵看她出来，立即问，“她怎么说？” 姜楠摇了摇头，带着他离开。俩人却并没有走远，只是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了起来。 第374章 死不承认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带紧了手套，把身体藏在了阴影处，连带着还拽了把周洵。 诊所门口的人不多，没多久江旻秋就从诊所出来了，人没上公交车，径直跑到了对面的报亭，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里面的老头。 “把这个送到江南胡同姜家，这两块算你的跑腿钱，务必在今天天黑之前送过去。”江旻秋说完之后，做贼一样又塞了两块钱，顺手取走了一份报纸。 姜楠看着这一幕，有些意外：“这江旻秋啥时候这么聪明了？还知道搞找人送信这一套了？” 她扭头看着周洵，“咱俩一会跟上去，这人有可能是给胡海霞送信的。”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卖报纸的老头就锁门出去了，姜楠和周洵一路跟着，居然绕路到了一处四合院。 一进门，姜楠就看见了正在跟邻居炫耀的胡海霞。 “我现在这个闺女可比之前的那个白眼狼好多了，你们看这衣服料子，这都是我亲闺女给买的，可花了不少钱呢。” 胡海霞一见到卖报纸的老头，更是热情地迎了上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老哥你来啦？俺闺女又让你给我们来送东西来啦？快进屋坐。” 卖报纸的老头摆手拒绝了：“我就不进去了，大妹子，小江同志让我把这个给你们，我还得回去看摊子呢。” 老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薄薄的一层，递出去人就走了。 胡海霞还以为是江旻秋给她送粮票来了，拆开布包就想显摆：“亲生的闺女就是孝顺，这年前送了不少东西，十五刚过完，又让人来送粮票了。” 说着话，胡海霞解开了布包，那里头包着的赫然是两张火车票！ 目的地正是老家。 原本就瞧不惯胡海霞做派的邻居脖子伸得老长，“哟，咋是火车票啊？你亲闺女这是想让你回家啊？可真狠心！” 姜楠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差点直接笑出声。 她就说以江旻秋的脾气，咋可能会让这两口子过上这种好日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胡海霞错愕的表情还没收起来，姜楠就已经带着周洵进了门。 看着突然出现的俩人，胡海霞几乎扭头就跑。 姜楠一个箭步窜上去，“咱们娘俩这么久没见了，你跑啥呀啊？咋？我这过年没给你送礼，觉得我不如你亲闺女贴心了？” 胡海霞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慌里慌张地想把火车票往身后藏。嘴里还不饶人地训着姜楠：“你还知道你不如我亲闺女贴心啊！你就是个小白眼狼！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和你爸的？” 姜楠冷笑，“那我可真得好好感谢你呢，不过这次回来我确实有一份大礼要送你，咱们进屋说。” 没给胡海霞拒绝的机会，姜楠就把人扯进了屋子。 进了门，姜楠就看见了桌子上堆着的化妆品和面膏。 之前帮着红姐清点损失的时候，姜楠就发现这出库的数据对不上，没想到居然被胡海霞给拿来了，这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姜楠指着桌上的东西，厉声质问：“你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江旻秋有那么好心，能给你买这些玩意擦脸？” 胡海霞鼓着腮帮子瞪着姜楠：“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没长良心的呢？” 姜楠冷着脸，直截了当地开口：“红姐的店，是不是你砸的？” 胡海霞死不承认：“你在这胡说八道啥？什么红姐？我不认识！” “我告诉你，恶意打砸他人店铺是要吃牢饭，不单是你，背后指使你这么干的人也得进去。”姜楠看向胡海霞。“铺子被砸的事情我已经报案了，光铺子的损失和误工费就得近千块，这么多钱，你还是先想好怎么赔吧。” 一听到这么多钱，胡海霞当时就慌了：“你别在这胡编乱造！说了不是我砸的，就不是我砸的！那地方又不在城里，我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咋能找得过去？” 胡海霞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她梗着脖子不承认自己干的事，“我告诉你姜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你就是想把我和你爸赶回去，你就是没良心！这火车票是不是你让人送来的？我告诉你，别想美事！你就得给我们俩养老送终！” 胡海霞搬出了自己撒泼打滚的本事，两句话没喊完就抹起了眼泪。 姜楠冷冷地看着她：“你不用在我这耍无赖，你们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你和姜大海是农村户口，在这城里头没有配额，也没有粮票和米票，要是没人一直资助你俩，你俩早就喝西北风了，不过要是进了监狱，后半辈子应该也吃喝不愁了。” 胡海霞脸色煞白，踉跄地朝后退了两步，突然反应了过来，扑上前就要打人。 “姜楠，你这是要害死我和你爸呀！你咋能这么狠心？” 姜楠躲开胡海霞的手，“我这次过来，公安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了，你和姜大海也别想跑，跑了就是逃犯，那你要是去投案自首，也能争取到宽大处理。” 胡海霞是老思想，脑子一根筋。 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攒动，她可没那个胆子去砸人家店铺。 至于指使她的人，得胡海霞自己承认才能作数。 听到这话的胡海霞已经瘫在了椅子上，看着这工整的四合院，手指头都在抖。 想让她舍弃这儿的好日子，回农村去种地，挣那几个工分，那不可能！ 她猛地抓住了姜楠的裤腿：“我跟你说实话，你家周洵不是认识人吗？只要你能保证不让我和你爸蹲大牢，我知道的，我全都交代！” 姜楠面无表情，“你跟我交代没用，还是到派出所去跟人说清楚吧。” 胡海霞就这么被姜楠带出了四合院，周洵自始至终都守在门口，院里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也都被他轰散了。 见人出来，周洵和姜楠对视了一眼，直接把人去带了派出所。 胡海霞对自己干的那些事供认不讳，说这种事都是见不得自己亲闺女受委屈，一时气不过动的手，最后还不忘了把江旻秋摘出去。 第375章 仁至义尽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听着蒋斌说的案件细节，觉着胡海霞还没有死心。 在回家的路上，姜楠靠在周洵都被肩膀上，“她既不想得罪江家那些人，也不想蹲大牢，这罪名最后还不知道得安在谁头上呢。” 周洵了然，“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我去处理，一会给红姐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姜家的人……” “他们前十八年到底养了我一场，不趁机踩一脚，已经是我对他们仁至义尽了。”姜楠闭着眼睛，心思也跟着沉了下来。 没过多久，胡海霞的处理就定了下来，赔偿店铺损失，又因为恶意打伤他人，判了三年。 姜大海见出了事，把责任全都推给了胡海霞，直接把人扔下了，还把四合院里值钱的东西一卖，揣着钱，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孟丽丽平安出院，红姐的生意也回到了正轨。 而正式投入试验生产的增白霜样品也已经登记入库。 吴涛连夜就到邮局给姜楠送了信。 姜楠不敢耽搁，接到消息就动身去了海市，准备去化工厂抽样检查。 吴涛亲自接待：“小姜同志，这一次的生产数据非常完美，按照你之前提供的样品，这第一批的试验生产已经完成了，我们厂自己抽样检测了几次都没问题。” 姜楠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瓶装样品，先是检查，然后又在自己手上试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她扭头看向吴涛：“吴老板辛苦了，不过，你们厂子抽检的产品的数据，结果我得拿回京市再做比对，同时我也得抽样取证，回去实验比对没问题的话，咱们就正式投入生产。” 吴涛连连点头：“这都是应该的，小姜同志这次是救了我们厂啊，别说是抽样取证，就算是把这批实验品全都给你送回去，我们都没二话。” “吴老板客气了，既然这东西都已经生产出来了，咱们也得谈谈后续问题了。”姜楠一本正经地坐在吴涛的对面，拿出了来之前准备好的合同。 “这合同上有条约，吴老板可以先看看。按上面的条款，你们只负责生产，扣除原材料成本，运输成本，人力成本，每千克我给你两块七，而这包装方面也可以由你们负责，我们再商量具体细节，吴老板没什么意见吧？” 吴涛看着那合同上密密麻麻的条款，手心冒着冷汗：“小姜同志是真的胆大心细，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做生意嘛，都得按流程来。”姜楠应对如常。 可吴涛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开始讨价还价：“这是小姜啊，这两块七是不是有点太低了？我们又得生产，又得运送，再加上包装，这不挣啥钱呀。” 姜楠听声笑了，“吴老板，我给你的这个价格已经高于市场上同期的化妆品价格了，您是做这行的，应该比我清楚，化妆品从原材料采购到生产的耗用压根就没多大，我给您的利润空间足够了。” 姜楠仔细算过，扣除一切成本，这吴老板的化工平常也是稳赚不赔的。 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可没那个心情做慈善。 接下来，俩人因为价钱足足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眼见着姜楠说啥都不肯松口，吴涛只能咬牙答应了下来。 在合同签字按了手印后，姜楠就带着样品准备返程。 吴涛亲自把人送到了火车站。 看着姜楠消失在了火车站入口，吴涛这后心都湿透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把生意做成这样，压价压得比那些老家伙还狠，有本事！赵军，回去以后你负责联系包装厂家，等小姜同志，把那个什么设计图送来，咱们就正式开工来！” 开车的赵军点头同意了。 而姜楠在回京之后直奔科研院，把生产的产品送进了实验室。 一连几天折腾下来，姜楠累得浑身发酸，精神却格外亢奋。 只要赶在明年之前，把这批增白霜推行出去，她就等于在化妆品这个行业占据了一个先机！ 到那时候，她就能领先所有人，狠狠赚上一大笔！ 姜楠神情激动地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直到回了诊所，脸上的笑容都没消下去。 可进了门，一家老小愁云满面。 尤其是周娅，她嘴角都起了个大泡，蓬头垢面地丧着个脸。 看见姜楠，当时就红了眼，“嫂子，我哥出事了，这可咋办啊？” 姜楠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开口询问：“你先别哭，到底出啥事了？你哥人呢？” 周娅紧紧抓着姜楠的手，“今天早上，之前那个姓蒋的公安同志就过来把我哥带走了，说有人举报他投机倒把，让我哥回去配合调查，嫂子，你说我哥这是咋的了？咋就这么倒霉呀。” 在改革以前，投机倒把可是个重罪。 但周洵做的玉石生意，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方面。 而他还都是小打小闹，也没有触碰到谁的利益，陈家那些人为了钱，也不会把周洵推出去。 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谁都不愿意钱没挣到，还惹了麻烦。 那到底是谁去举报的？ 姜楠安抚着周娅：“别害怕，没事，我去派出所问问，你在家照顾好妈和忍冬，别担心。” 这会儿的天已经黑了，公交车也没有了。 姜楠拿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去了派出所。 一进大门，整个派出所里都亮着灯。 蒋斌正在所里跟人打电话：“这举报归举报，但没有实证啊，我们现在确实已经把人扣在手里了，我扣住了，又有啥用？大过年的，人家走亲戚送两条烟，送两条鱼，那不是情理之中吗？咱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就把人抓起来吧？” “这种事情出现在咱们辖区，必须严肃处理！无论什么人，什么身份，都不可以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有人举报就给我详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事情调查清楚喽！” 电话那头的人吼着，就把电话挂了。 只隔着几步远，姜楠把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着连夜过来到姜楠，蒋斌尴尬地放下了电话。 “来看周洵？” 第376章 落井下石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点头，满眼焦急：“蒋队长，这到底出了啥事？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蒋斌带着姜楠坐在了椅子上，说出了具体情况：“昨天晚上我们小区的派出所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说周洵有资本倾向，投机倒把，跟人合伙做生意，还和别的女同志乱搞关系，收受礼物，那些清单和物证都已经送到这来了。” 蒋斌让人把证物拿出来给姜楠辨认，里面无外乎是一些瓜果糖茶，还有一件青色的呢子大衣。 看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姜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扭头询问：“这东西是有人匿名送来的？过年过节得送些礼品出去拜访不是很正常吗？” 蒋斌叹了口气，“送礼品确实是正常的，可那个呢子大衣的内兜里被塞了五百块钱，上面还有周洵留下的字条和落款。” 姜楠的身形一晃：“那就算有这些东西，也不能证明这字条和钱就是洵哥送出去的呀？而且他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本来就是有人恶意污蔑这件事，第一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可以作证！” 在看到这些东西时，姜楠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孙莉莉离开医院时那张怨愤不平的脸。 她早就该料到的，孙莉莉就是个疯子！ 她这摆明了就是想要毁了周洵！ 好一个得不到就毁掉。 姜楠咬了咬牙，简明扼要地把当时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补充：“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可以联系医院当时在场的人，让他们来做个见证。” 蒋斌苦笑：“我知道周洵不是那样的人，可这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容易解释。那投机倒把呢？你家周洵小打小闹，只要不捅的明面上来，几乎没什么人会跟他过不去。你确定不是你们两口子得罪了什么别的人？” 姜楠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孙莉莉的小叔。 真说得罪，那就只有这一个人了。 周洵之前跟她透露过，之前在南边做生意的时候和孙莉莉的小叔见过一面，那男人一直建议他放弃眼下的生意，回到组织队伍当中去，以周洵的能力，一定能再创当初的辉煌。 再不济，也可以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到机关单位工作。 这样一来，周洵和他们孙家也能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周洵碍于老连长的旧情，并没有正面拒绝，只是说要考虑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考虑，孙家的人就趁机把孙莉莉送到了京市。 做长辈的，谁也不能眼看着自家孩子受委屈，孙莉莉就那么被周洵塞上了火车，他八成是咽不下这口气。 能想出这种要人命的法子，来打压别人的，也就只有这些人了。 姜楠在心里盘算着，又和蒋斌打听了一下后续问题：“那在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周洵是不是就一直要被关在这？” “按规定，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他确实不能离开这。”蒋斌实话实说，看着姜楠那着急的样子，还是好心安慰了两句，“不过你放心，周洵同志到底也是退伍下来的，多少都有几分面子，不会受啥委屈的。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抓紧去找到这匿名举报信的来源。只要坐实了这封信是假的，人就会被放出去。” 因为周洵的事，整个派出所加班加点。 姜楠连人都还没见着，就被蒋斌送了出来。 她没有回家，准备先去找陆城联系孙家的人。 可刚到路口，姜楠就遇到了打着手电筒的忍冬。 他帽子都没带，顶着冷风一路跑出来，见到姜楠的瞬间就迎了上来。 “嫂子，不好了，陈家的人上门了，说是来找周大哥的。” 姜楠的心头一紧。 陈家人这会找上来干啥？ 按理说，周洵出事的消息应该不会传得那么快才对。 姜楠思考了片刻，抬头看向忍冬：“你知道你陆大哥家在哪吧？” 忍冬点头：“我知道在哪，之前周大哥带我去给他家送过年货。” “那你去你陆大哥家给我问个人，一定要找到孙莉莉小叔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明天一早，我要去见他们。”姜楠说着话扯下自己的帽子，戴在了忍冬的头上，嘱咐他路上要小心，这才扭头往诊所走去。 夜里的寒风刺骨，姜楠手里的手电筒忽明忽暗，让她本来就提着的一颗心，更加不安。 到了诊所，陈家的车正停在外面。 姜楠推门进去时，正好对上了陈哲幽深的双眼。 见到姜楠，陈哲放下了手中的茶缸，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我听说周洵出事了，就过来看看，姜楠同志，这么晚才回来，这事儿应该不太好办吧？” 姜楠神色如常：“都是些误会，解释清楚了就没什么大事，洵哥现在也只是配合调查而已，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陈哲扯了下嘴角：“这种事情严不严重可不是你一个大夫说了算的，咱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陈家做的是什么生意，要是因为周洵对我们家的生意造成什么影响，那这个后果可不是你们这一家小小的诊所就能承担得起的。” 姜楠听出了陈哲话中的意思，她脸色不变，神态自若地坐到了他的对面：“所以陈哲同志这次来，是想要和我家洵哥撇清关系了？” 陈哲笑而不语，神情倨傲的盯着姜楠，显然没有把眼前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哪怕这女人再有能力，只要结了婚，嫁了人，就应该乖乖地在家里相夫教子。 像姜楠这么穷折腾的，都是脑子被驴踢了，活该摁在身下打上一顿，等打老实了，就绝对会乖乖听话了。 姜楠被陈哲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她略微垂下眼皮，避开了跟他的对视。 “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家洵哥之前应该是和你们签了合同的，你们也都签了字，按了手印，一旦其中一方违约，就要支付原有价款五倍的违约金，而且你们之间的合作已经提上了日程，新的原石材料也已经运送出境了，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来落井下石，这好像不是陈家的格局吧？” 第377章 陈哲的试探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侃侃而谈，神情落落大方：“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还不会遇到点麻烦了？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这船要是真的沉了底，陈家的损失应该也不会小吧？” 陈哲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他家妹子说的那个没什么本事，甚至还有点精神分裂的乡下来的土包子吗？ 他陈哲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在跟他谈判的时候能这么镇定的呢！ 听了他准备把周洵踢出局的打算，非但没慌，还敢反过来威胁他？ 这胆子也太大了。 有意思！ 想到这，陈哲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朝前倾了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楠。 “看不出来，姜楠同志还懂做生意？你既然明白这些，就应该知道周洵的原石比例跟陈家的整体实力比起来并不算大，我就算现在把他踢出局，他只能忍着，至于赔款和什么违约金，你觉得他敢要吗？” 姜楠听出了陈哲话里的威胁。 诊所内的氛围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可她没有半点露怯，神态自若地往后一靠，“反正我们两口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做生意嘛，遇人不淑都是常有的事，你的考量也是为了陈家的利益，我都可以理解。不过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结局恐怕和你预想的不太一样了。” 商人重利。 陈哲能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合情合理。 可他来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这消息又是谁泄露出去的？ 现在周洵的生意借着陈家的渠道，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要是陈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水，那周洵的声音就全得推倒重来。 姜楠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抬眼对上了陈哲的视线，“我相信陈哲同志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也相信我家洵哥看人的眼光，你今天既然来了，我也给你交个实底，不出三天，我家洵哥就会出来，到时候你们哥俩正好可以商量一下今年的发展方向，你觉得呢？” 姜楠不能贸然把陈家得罪狠了。 这陈哲留着还有用，他既然能在陈玉的事情上理智考虑，就不是个讲不通道理的人。 而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陈哲在听到这个话之后，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 “真是看不出来呀，你一个女人家还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周洵那小子的命是真好。”陈哲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用旧报纸裹着的包裹。 “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往境外运的那批原石的货款已经到了，这是周洵的那份，我还有个消息，下个月南边会有一场玉石展览，他要是感兴趣，可以跟我一块去。” 姜楠神情有些发愣，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应声。“你放心，洵哥一定去。” 陈哲站起了身：“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走了，周洵的事情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招呼，别跟我客气。而且我听说，你在南边找了个厂子？这是准备做啥生意？” 姜楠起身送客，“我能做啥生意？我又不懂这些是科研院的人委托我帮忙找的，我也就跟着瞎折腾呗，到时陈哲同志要是有别的门路，也别忘了拉我家洵哥一把。” 姜楠从柜台底下摸出了两个用红布包着的野山参递给了陈哲，“这是去年收来的山货，拿回去尝尝鲜，辛苦你亲自跑这一趟了。” 陈哲也没有推迟，大大方方接过了那两个红布包就上了车。 可当他在车上把那红布解开，看到里面的两根野山参时，神情震动：“小玉输给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冤，看来这往后我也得改改这小看女人的毛病了，姜楠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人啊。” 诊所里，把人送走了的姜楠脱力一样，坐在了凳子上。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沓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还好她刚才没露出什么破绽，这陈哲过来就是为了试探，送货款，不过就是借口而已。 陈家这是摆明了担心周洵跨不过这道坎，更是想知道他们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相助。 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深更半夜的还亲自跑这一趟。 这么一来，她必须得在三天之内把周洵弄出来！ 要是轻易失信于人前，这里子面子就都留不住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楠就准备动身去找孙家人。 一出门，正好碰见了赶来的陆城。 “嫂子，之前是我考虑得不到位，让姓孙的那王八蛋钻了空子，还连累了老周，我对不住你俩。”陆城一见面就鞠了一躬。 姜楠连忙把人扶了起来，“这事又不怪你，你有啥对不住的？忍冬昨天回来说孙四海前两天进京了，一直住在聚华大饭店，可是真的？” 陆城用力地点了下头，“当然是真的，我昨天还去那找了那老王八蛋，可我连孙四海的面都没见着，送他过来的那个司机说这事和他们孙家没关系，让我别缠着他们。” 陆城的脸上带着火气，想来应该是没在他们身上讨到好处。 姜楠原本还在发愁要怎么跟孙家人接触，这回人在聚华大饭店，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陆城直接开车带着姜楠到了地方，进了大堂，里面的经理一看到姜楠就快步迎了上来。 “姜楠同志，这真是好久不见啊！你今天过来可是要定桌吃饭？” 看着过分热情的经理，陆城一脸蒙。 他昨天来的时候，这经理头不抬眼不睁，问句话都不搭理，今天这是转性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姜楠回以微笑，“我这次来是有事想麻烦管老板，他人在这吗？” “这就不巧了，我们老板这才刚出门。”经理有些为难，但很快，他口风一转，“不过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把他找回来，两位一大早上就过来了，早饭应该还没吃吧？饭店食堂做了包子，两位先垫一垫。” 经理热络地把姜楠带到了一个包厢，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我家老板都交代过了，只要是姜楠同志来，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您在这儿小坐一会，老板，马上就回来。” 第378章 做个中间人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点头致谢：“麻烦经理了，还让管老板特地跑这一趟，不耽误他的事吧？” “这有啥耽误的？我们老板交代了，你就是我们这儿的贵宾，天大的事都得排在你后头。”经理给姜楠添了一杯茶水，“二位先坐着，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招呼。” 陆城这会儿已经看直了眼，一张脸上满是错愕。 这聚华大饭店在整个京市都是出了名的，幕后老板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到人，那堪比三顾茅庐。 他这嫂子咋有这么大的本事？ 居然能让聚华大饭店的经理都这么毕恭毕敬的？ 陆城忍不住问出了声：“嫂子，你和这儿的老板很熟吗？” 姜楠摇头：“不熟，我之前凑巧帮了管老板一个忙而已，你早上也没吃饱，快吃点东西，别浪费了。” 见姜楠不愿多说，陆城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心里不由得暗想，你是多大的忙，才能让人家特地折腾这一趟？ 没多久，管伍就裹着一身冷气推开了包间的门。 一见到姜楠，管伍乐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小姜妹子，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你盼来了，年前我去你家的时候，婶子说你不在，咋样？生意上有啥难处？跟老哥说，在法律允许的条件下，你老哥我一个不字都没有。” 管伍拉开凳子，熟稔地坐在了姜楠的身旁，甚至还点头跟陆城打了个招呼。 姜楠也没料到管伍会这么热情，连忙开口：“管大哥真是太客气了，去串门，还拿啥东西呀，我那段时间在海市跑厂子，回来了也一直没抽开身过来给您拜个年，你大哥的身体恢复得咋样了？” “他现在基本上没啥问题了，前两天去复查，大夫说已经没大碍了，我正准备带他去你那开两服中药巩固一下。”管伍如实回答着。 姜楠忙应声，“来呀，随时欢迎，中药讲究个固本培元，巩固一下也是好的。” 紧跟着，姜楠话锋一转，面带为难：“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事想请管大哥帮忙，我听说你们这前一段时间来了个姓孙同志，叫孙四海。能不能麻烦管大哥做个中间人，把他叫出来，我们商量点事情。” 听到孙四海的名字，管伍的神色变得郑重了许多，“孙四海？他才来京市没多久，确实是住在我这，你找他有事？他得罪你了？” 姜楠无奈苦笑，“管大哥，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丈夫被人举报投机倒把，现在人还在里头关着呢。除了孙四海，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来了，我就是想麻烦你做个中间人……” 姜楠说着话，低着头，眼眶发红，一张小脸印满了委屈。 管伍见她这模样，当场就黑了脸，“周洵那小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不是那种犯浑的人，咋可能干这种事？你跟大哥说实话，到底是咋回事？” 上次医院的事结束，管伍也见识过周洵对姜楠的维护，还特地找人打听了一下，也知道他做的是境外的生意。 现在这时候，大家对做境外生意的事很敏感，就算是有生意也都是藏着掖着的，只要没人背后捅刀子，这种事绝对不会有人说出去。 管伍的面色微沉，“投机倒把的罪名可不能扣上，你别着急，慢慢说。” 姜楠掐着手，只能把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管伍。 管伍听了前因后果，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他人到中年，见过强买强卖的，也见过不少强取豪夺，可抢个男人用到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他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周洵那小子一没本钱，二没背景，咋就成了香饽饽了？ 他虽然也看好这小子，但也不至于破坏人家婚姻吧？ 管伍很快就压下了思绪，“你放心，别着急，这事老哥帮定你了。” 管伍很快就叫来了经理，嘱咐了两句，就让人去叫孙四海了。 前后没过五分钟，孙四海就巴巴地推开了包厢的门，笑得一脸谄媚，“管大老板请客，我孙四海真是三生有幸啊！” 孙四海寒暄着进了门，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姜楠的身上。 他没见过姜楠，却知道陆城，所以人还没坐下，他就明白今天这饭局是咋回事了。 孙四海冲着陆城扬头示意了一下，“小陆同志，早说你认识管大老板呀，这事闹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陆城黑着一张脸，没有吭声，人还在气头上。 倒是管伍先做出了反应，“孙老板难得赏脸，快请坐。” 简单地闲聊了两句，管伍直奔主题，“孙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姜楠，也是我妹子，今天两位难得能凑在一块见一面，我做东，有什么话都放开了聊。” 姜楠接过话茬，对着孙四海颔首一笑，“孙老板，久闻大名。” “小姜同志客气了，我侄女提起过你，确实是闻名不如见面呐。”孙四海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姜楠，心里泛着嘀咕。 他来之前可没听说周家和管伍有牵扯。 而且看今天这架势，管伍是确定趟这趟浑水了。 他要是不服软，恐怕今天得脱了一层皮，定好的生意也得完蛋。 这时，姜楠端起了酒杯，“孙老板是有本事的人，我这次来也有个不情之请，我家洵哥碰到了点事，还得麻烦孙老板帮个忙。” 姜楠只字不提自己对孙四海的怀疑，从头到尾只说让他帮忙办件事，姿态放得极低。 孙四海还想推诿，“小姜同志和管老板这么熟，哪儿还用我帮忙啊？我这不成了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姜楠接过话：“这远水解不了近渴，有些事还真得孙老板你才能帮得上忙……” 姜楠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最后干脆给孙四海戴起了高帽子，“孙老板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像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这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只要你肯帮这个忙，以后你就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 孙四海被架住了，后背当场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女人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有一点攻击性，可说出来的话，却跟软钉子一样，专往人的心窝里头扎。 第379章 这笔账一定得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这最后两句话，不是摆明了说他们孙家持恩胁报吗？ 孙四海咬着后槽牙，面上扯着笑，只能顺着姜楠的话接着说：“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的，我绝不推辞，小姜同志不妨说说看？” 姜楠直截了当地把周洵的事说了，全程没提孙家一个字。 她满眼恳切地看向了孙四海，“我听人说孙老板在这方面有些门路，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我们夫妻俩一路扶持着走到今天，我是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又出事，洵哥这好日子都还没过上几天呢，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啥人，唉……” 姜楠红着眼眶，叹着气，满心满眼都是一副为了丈夫操碎了心的柔弱形象。 而她的反应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就连管伍都没想到，刚才还恨不能把孙四海挫骨扬灰的姜楠，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这么懂进退，能把颜面豁出去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 最要紧的，是姜楠把他摘了出去。 就好像真的只是想让他帮忙把人叫出来而已。 管伍都有些佩服姜楠了。 要是身份调换，他是姜楠，在这个年纪，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冲上去把孙四海脑袋开瓢，都是老天有眼。 看来，他这个妹子，是真的没白认。 姜楠懂事，识大体，知进退，手里还有真本事，性子也沉稳，这样的人，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管伍打定了主意，轻咳了一声，适时开口：“我这妹子性格直，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孙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别跟他们小两口一般见识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该递的台阶也都已经搭好了，孙四海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借坡下驴，就真的把管伍给得罪了。 他心里窝着火，咬牙把这事给应承下来：“管老板都开口了，我自然得给这个面子，这个忙，我帮了。” 这话一落地，姜楠连忙道谢：“既然如此，就多谢孙老板了，我以茶代酒，替我家洵哥谢谢您。” 这一顿饭吃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结束之后，孙四海率先找个借口走了。 留下来的姜楠让陆城先出去等着，她则是看向了管伍。 “管大哥，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孙四海这次进京，应该是有生意吧？” 管伍点头，“确实，不过他这生意我倒是没打听过。” “这年头做生意的都不容易，遇到点坎坷也都是合理的，希望孙四海这次能得偿所愿吧。”姜楠冷着脸看着孙四海消失的方向，眼底带着凉意，“管大哥要是有这方面的消息，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没准我这小打小闹的也能跟着分一杯羹呢。” “你啊！”管伍笑着伸手指了指姜楠，“你放心，孙四海的事，我给你记着。” 姜楠道了谢，把之前出门时带出来的人参和灵芝从布袋子里拿了出来。 “管大哥，这些东西你拿着，回去泡酒熬汤都成。” 管伍连忙推拒：“妹子，你这就见外了。” “管大哥，你要是认我这个妹子，就把这东西收着，要不然你这聚华大饭店的门，我可就不敢进了。”姜楠直接把东西放在了柜台上，又道了声谢后，才出了饭店的门。 回去的路上，姜楠直接对着陆城说：“这几天，你盯着孙四海，看他跟啥人接触，都去过哪些地方，等洵哥出来，你直接告诉我，别让他知道。” 孙家这笔账，她一定会清算！ 第二天，姜楠早早就等在了派出所，她和蒋斌聊着事情的进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临近傍晚，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抱头蹲在了地上。 “我自首！我不该猪油蒙了心嫉妒周洵，那封匿名举报信是我递上去的，上头的东西都是我胡编乱造的！” 年轻人吼出来的一嗓子惊动了派出所里的所有人。 就连蒋斌都站了起来，“你说啥？” 这两天，蒋斌带着所里的人把周洵查了个底朝天。 就连之前老家那边的人都已经联系过了，种种迹象都表明周洵压根就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而且他作风清正，凡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说不出一句坏话来。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个匿名举报信，人就是说啥都不能放出。 现在写举报信的人来了，蒋斌觉得自己头上箍着的那个紧箍咒终于断了。 他立马把人带进去审问，让他重新写了一下那封举报信。 半个小时后，蒋斌拿着一模一样的两封举报信找到了姜楠。 “都已经审过了，就是他干的，据他交代，他是在有一次跑车的时候和周洵发生了冲突，再加上他也喜欢孙莉莉，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我已经跟上头打过电话了，周洵投机倒把的罪名不成立，现无罪释放。”蒋斌说着，将释放证明递给了姜楠，“人一会儿就出来了，他还得签个字。” 姜楠捏着释放证明的手有些发颤，“蒋斌同志，多谢你了。” 蒋斌挠头憨笑：“我们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做我们这行的，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更何况，我相信周洵的人品。” 日头渐沉，人终于出来了。 几天不见，周洵憔悴了不少，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乌青的眼底带着疲惫。 姜楠一见到人，鼻尖就是一酸，“洵哥，我来接你回家了。” 周洵扯了个牵强的笑，抬手就把姜楠搂进了怀，“媳妇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姜楠靠在周洵的肩上，搂在他腰上的时候紧了紧，“洵哥，别说这样的话，咱俩是一家人，有事就得一起扛，有啥委屈不委屈的。妈和周娅都在家里等你一天了，咱回去吧。” 周洵看着姜楠，眼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回到家，周母带着周娅和忍冬早早就等在了门外。 一看到俩人下了公交车，周母赶忙扭头捂住了嘴，强忍着眼泪迎了上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快进屋。” 第380章 限量供应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母招呼着周洵进门，周娅就给忍冬使了个眼色，自己也从门后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把艾草，照着周洵的后背就抽了两下。 她还不忘招呼忍冬，“忍冬，快去厨房取点炭火铺在门口，让大哥跨了火之后再进屋，去去晦气。” 被周娅这么一折腾，刚才悲伤的氛围顿时被冲散了。 就连周母都略有责怪地笑着在周娅的背上拍了一把，“你这孩子，就瞎胡闹，这又是哪看的？” 周娅满不在乎地一甩辫子，“我看那些戏里都这么演！大哥，你快迈过来，咱们进去吃饺子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 夜里躺在床上，周洵紧紧地搂着姜楠，一条铁臂恨不能把人勒进肉里，“媳妇儿，这次的事是我没考虑到位，给你添麻烦了。” 姜楠整个人缩在周洵的怀里，听着男人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这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儿终于松了下来。 她想忍着困意，“洵哥，你再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可就不搭理你了，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都是那姓孙的不讲理，你就别跟着瞎琢磨了。” 话没说完，姜楠接连打了好几次哈欠，她费力地抬着眼皮，“洵哥，我好困，你不在家，我都睡不好，你也跟着折腾了好几天，咱们早点歇着吧。” 姜楠的手搭在周洵的腰上，手下那健硕的肌肉烫得她掌心发热。 周洵看着自家媳妇儿疲惫的小脸，埋头就在她的嘴角亲了两下，大被一捞，把人整个圈进了怀里。 “睡觉！” * 姜楠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等她睁开眼睛，周洵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姜楠下了楼，一询问，才知道周洵一大早上就去陈家报信了。 想着那天晚上陈家人的试探，姜楠垂下了眼。 眼下，她和周洵还没有站稳脚跟，和陈家进行生意上的合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后续机会得当，这陈家必然不会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姜楠喝了口热茶，就重新上了楼，把前两天得空画出来的设计图拿了下来。 增白霜第一批产品的抽检数据马上就要出来了，除了产品质量，这增白霜的外包装也要足够新颖。 因此，姜楠决定亲自设计。 可这图纸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她还是觉得不满意，总觉得这图上少些什么。 增白霜中的主要中药成分分别有赤芝，人参，当归和冬虫夏草等。 姜楠原本打算把这些主要的草药成分，通过艺术加工加以美化，再用镂空凿刻的技术刻在瓶身上。 可今天拿出来一看，姜楠还是觉得不满意。 原本的瓶盖被挤得满满当当，乍一看，根本分不清个主次。 她苦思冥想，琢磨得脑仁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设计师果然不是人干的活，光是这审美和想象力，就足够折磨人了。”姜楠小声嘟囔着，人也跟着唉声叹气。 而这时，外面有人敲响了房门。 周娅的声音跟着传来，“嫂子，红姐来拿货，人已经到了。” 姜楠应了一声，收好了图纸，觉得自己继续在这闭门造车也琢磨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她干脆利落地下了楼，将已经做好的面膏取了出来，“红姐，这前后两批单子，一共单子六千件，面膏的价钱还是按原先的来，但是等到增白霜上架之后，这面膏，我这里就要限量供应了，你这边也得做好准备。” 红姐听到这话一愣，“卖得好好的，咋就突然限量了？这六千件不出一个月就得卖个精光，这要是限量了，还咋赚钱？小姜，可不能光顾着海市那边，不能不顾着我呀。” 红姐有些情急，姜楠连忙解释：“不单单是你这，钟姐那边也会限量的，预计打算是供货量要削减到原来的五分之三，到时候也得根据具体情况再重新订。” 红姐一听，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五分之三？那这得少赚多少钱？小姜，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姜楠连忙抬手，示意红姐少安毋躁，“红姐，你着啥急呀？听我慢慢跟你说，咱们往后不可能只靠这点面膏做点小生意，你们还得指望别的化妆品赚大钱呢，这增白霜一上架，大家伙都抱着一个怀疑的态度，不见得能真的有人肯买，毕竟谁都不愿意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有这同等作用的产品市场所有量降低，别人才能看到增白霜啊。” 红姐两眼发蒙，她摇着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红姐依旧紧皱的眉头，姜楠干脆换了个比较通俗的讲法，“就像咱们出去买菜，这平常没见过的菜，咱们都很少买吧？哪家不是只有别的菜没了，才会不得已回去买点尝尝？一尝觉得好吃了，下回去买的人自然就多了，红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到这话的红姐一拍大腿，“你这么讲，我就明白了！现在大家伙都抢着买面膏，家家都囤了不少，用完了，只会再继续买，可要是没了面膏，他们就只能买别的了，这法子，我咋没想到？” 姜楠笑着眯了眯眼，“钟姐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从这个月开始，你们就可以放出消息，说面膏的供应不足了，只卖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就行，等增白霜的销量稳定了，适合购买增白霜的人群固定后，面膏就可以正常售卖了。” 不同的产品，对应着不同的消费人群，只要能够熟练掌控这些不同的消费人群比例，再加以引导，就可以很容易打开局面。 做生意，绝不能因为有了西瓜就扔了芝麻。 她要赚钱，就得把每一分钱都抓在手里！ 红姐听得两眼放光，看向姜楠的眼神，满是钦佩，“你这脑子就是灵光，不过，这定价方面还是跟之前一样，是全国统一的那种吗？” 姜楠点头，“那就不一定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具体情况，我们可以根据当地的收入进行适当的价格调控，只要不超过那个区间，就都没有问题。这些细节，我会制定一个具体的方案，到时候会送到你们手上的。” 第381章 一纸合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在说完这话之后，顺手把之前就准备好的合同取了出来。 “红姐，你看一下这个聘用合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红姐也做了很多年生意了，知道在那些正规的国有企业上班工作的，都得签合同。 她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条款，脸色逐渐凝重。 “这上面的东西写得也太细了吧？那这聘用和现在有啥区别？分红又是啥？” 姜楠解释，“聘用就是我以个人名义聘请你和钟姐作为各地区的负责人，你们干的还是之前的活。就拿红姐你为例，有了这个聘用合同，你就算是正式跟我合伙了，只要你手底下的销售份额达到，每年就有一定的净利润分红，也就是额外给的钱，但是这销售份额要是达不到，就得受处分，这有奖有罚，才能长久不是？” 姜楠一直相信钟姐和红姐的能力。 可马上环境就会变得不一样了，难保人心不变，与其相信情分，不如相信这一纸合同。 姜楠绝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去冒险。 她仔细地和红姐解释了合同上的所有细节，以及违反规定后将会面临的处罚。 “这上面所有条款都是建立在咱们互惠互利的基础上的，我赚钱，大家也跟着赚钱，就都高兴。咱们做生意的，不能咱们赚钱了，让手底下的连汤都喝不着，红姐，我是非常信任你的，我相信这个地区负责人的位置，你一定能做好！” 红姐的心有些发热。 姜楠详细落在纸上的这些条条框框都是她之前考虑过，却不知道该咋表述的。 这段时间，她也在担心后续所谓的化妆品售卖到底靠不靠谱，毕竟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光靠这一腔感情就去维持的。 现在这一份聘用合同，让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说个不好听的，她这个大区负责人就是给姜楠干活的，就算真出了什么岔子，还有人顶着，她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至于这所谓的销售份额，她可不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就真的能落华东地区后头了！ 这种有人挑大梁，还不用操闲心的好事，干就完了！ 红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还摁上了手印。 离开问心堂的时候，姜楠还特地给孟丽丽拿了几副中药。 看着红姐离开的身影，姜楠在手上哈了一口热气，就扭头回了屋。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利益是永恒。 姜楠一直坚信这点。 没过几天，科研院的实验数据就出来了。 正好这天姜楠在给科研院和研究所的同志上课。 郭鸣拿着实验数据就找了过来。 这会儿的教室还没啥人。 一见面，郭鸣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小姜同志，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了，依照咱们之前给的数据，那家工厂生产出来的增白霜质量远超我们的预期，这是实验数据，没意外的话，马上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这次科研院之所以愿意把增白霜的事交给姜楠，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郭鸣身上顶着的压力，远比姜楠想得要大得多。 所以当看到这份实验数据的对比结果后，郭鸣只觉得长出了一口气。 “这事就按咱们说好的，三七分账，科研院抽两个点，不参与后续生产和售卖的一切问题，你看咋样？”郭鸣盯着姜楠，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你要是觉得三七不合适，咱们二八分也成。” 姜楠连忙抬头，“郭教授，您这说的是哪的话呀？咱们不都定好了吗？三七就是三七，这东西是你们辛苦研究出来的，我一个捡现成的，哪还有那么多要求啊，这三七我都是占了大便宜了。” 郭鸣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不愧是小姜同志，这思想觉悟就是高，那这合作的项目合同我都已经拿来了，要是没啥问题，你就签个字。” 姜楠在看完实验数据后，又检查了一遍项目合同，确认无误后，签字按手印。 “郭教授，你之前跟我说还有其他几个化妆品也在研究进程中，不知道现在进展得都咋样了？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 郭鸣听到这话就知道姜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 他故作责怪地看着姜楠，“你这一个项目才刚拿下来，盘子里的菜都还没吃到嘴呢，就开始盯着锅里的了？” “跟着郭教授走，有肉吃，我这不也是想尽早为科研院多尽尽心嘛” 姜楠嘿嘿一笑，没有半点被戳穿的尴尬。 那弯弯的眉眼，月牙一样好看。 而就在这时，科研院的一位同志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一见到郭鸣也在场，连忙站定问好。 “郭教授早，您今天也过来跟我们一道上课呀。” 郭鸣点头微笑，“我就不上课了，我来给小姜同志送个东西，你们这批研究员跟着小姜同志多学点本事，能学到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可别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 “多谢郭教授教诲！”那名研究员的情绪有些激动。 直到郭鸣走出教室，他都没有收回视线。 姜楠也没理他，着手整理教材。 研究员靠近讲台，盯着姜楠手里的东西，一脸好奇地问：“姜楠同志，刚才郭教授来给你送啥好东西了？拿出来给我们长长见识呗。” 姜楠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还能是啥？他说你们最近研究的一个项目，遇到了点问题过来给我送一下实验数据，想让我看看，都是肿瘤方面的问题。” 那名研究员扫了眼讲台上的东西，看到一个写着肿瘤数据报告的文件袋，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姜楠同志还真是辛苦，不仅给我们上课，还得解决技术上的难点。” 姜楠面色不变，“都是为人民服务，我应该做的。” 话音还没落，教室里又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几个人。 随着上课的研究员都到得差不多，姜楠拿起了粉笔。 “好的，各位同志，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讲的是肿瘤病变的后续发展问题。” 第382章 就适合吃软饭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一天的课上完姜楠走出教室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周洵正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了，就连陆城也在。 周洵嘴里正叼着烟，看着姜楠出来，直接就把烟掐灭了，还在地上抿了两脚，扭头提醒陆城，“今天的事先别给你嫂子说，过两天我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陆城傻笑着点头，乐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老周，你这辈子娶了我嫂子，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下回要是碰上这样的，你可得给我介绍介绍，咱俩都一个连队出来的，你可不能光顾着自己享福啊。” 想起上午两人刚到陈家时的场景，陆城都替周洵捏了一把汗。 因为陈薇的关系，陈家的老一辈的人都不怎么待见周洵，只有那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陈哲，没有太大的反应。 而且陈家一些人从头到尾都摆着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态度，拐弯抹角地说周洵能从里边出来，全是靠着姜楠。 就差没当面指着鼻子说周洵是个吃女人软饭的。 这种事要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脾气上来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可周洵非但没有对此有什么排斥，反而乐呵呵地和陈家人说起了姜楠的本事，倒豆子一样把姜楠一直以来所做的事给讲了出来。 更是说出了姜楠从那个当初盲婚哑嫁的农村妇女，辛辛苦苦挣扎到京城的不容易。 陆城到现在都记得周洵端着酒杯时，那激动且骄傲的面容。 “没有我媳妇姜楠，就没有我周洵的今天，陈大小姐之所以能看上我，都是因为我媳妇的本事大，把我教得好。要是我还是那个被重度烧伤断了双腿的残废，我现在恐怕都没机会坐在这跟大伙吃饭。” 几杯酒下肚的周洵满脸通红，他目光郑重地看向了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 “更何况我这脾胃一直不好，就适合吃这碗软饭。” 周洵毫不吝啬对姜楠的夸奖，更是把身为男人的颜面和自尊，丢到了九霄云外。 那份真挚且热烈的感情，和坦荡的性格，终于让陈家的人对他改变了看法。 就连陈薇都有些佩服姜楠了。 如果设身处地地站在姜楠的角度考虑，她压根就不会管周洵的死活，甚至在结婚的当天，就会跑出那地方。 输给一个能有本事把一眼望到头的苦日子，挣扎出另一番天地的女人，她一点都不冤！ 心头的气愤，嫉妒和懊恼一扫而空后，陈薇干脆在饭后把周洵叫到了院子里，说出了她接连几次上门找麻烦的原因。 “周大哥，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嫂子，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给嫂子道歉，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其实我最开始也没有多喜欢你，都是江旻秋在背后攒动的，江家那些人不是好对付的，你和嫂子可得多加小心才行。” 周洵道了声谢，“多谢你的提醒，相信你以后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离开陈家后，大家已经把事情说透，心中没了芥蒂，陈家又在原有的合作上提出了新的建议。 只要工作能够顺利展开，对周洵几乎是百害而无一利。 也正是因为这点，周洵压在心口的那股郁结感，终于消散了一些。 经过之前孙四海搞出来的那档子事，周洵现在越来越相信一件事。 这人，只有自己把权势地位都抓在手里，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否则，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跟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没啥区别。 周洵吹了口气，吹散了旁边的烟味，这才走到姜楠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布兜子，“今天挺早的，晚上想吃啥，回去让妈给你做。” 姜楠闻着他身上这股烟味，暗戳戳地在他的后腰上掐了一下，“说了少抽点烟，你就是没记性，这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到时候你要真把自己弄出点啥毛病来，咱俩就离婚，我再去找个老头。” 看着姜楠故意生气的模样，周洵这一颗心都要被烤化了。 “我不敢了，媳妇，跟你保证下回除了非必要的场合，我绝对不碰一口烟。” 两个人打打闹闹着，姜楠看了一眼陆城，抓过周洵手里的袋子，翻出了一封信。 “正好，你来了，我要去邮局寄信，你把这封信寄给钟姐，得越快越好，我去供销社割点肉，咱俩前头会合。” 周洵有些疑惑，也不想放弃跟自家媳妇腻歪的机会，正犹豫着，姜楠就把信塞在了他的手里。 “这些东西跟增白霜的事有关，别人经手我不放心，洵哥你就替我跑一趟呗。”姜楠扯着周洵的袖子撒娇，脸上的笑容甜甜的。 周洵顿时就乐得找不着北了，满口答应，“既然姜楠同志这么相信我，那我保证完成任务！” 临走前，周洵还不忘告诉陆城，“你可得保护好你嫂子。” 陆城点头，“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陆城学着周洵刚才的样，敬了个礼，搞怪又耍宝的模样，逗得姜楠想笑。 而在两人和周洵分开后，姜楠的面色就沉了下来，“事情都查得咋样了？孙四海这些天有啥动作没有？” 陆城回答，“这些天，他确实接触了不少做生意的人，有几天晚上更是喝得烂醉，才回到聚华大饭店，而且我打听过，那些人有的是电子厂的，还有的是化工厂的，就连陶瓷厂的也有联系，但是孙四海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我还没查到。” 陆城一五一十地说着，孙四海这些天的经历，几乎是事无巨细，就差把一天跑几次茅房都给说出来。 姜楠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让一个侦察兵出身的陆城去做这个活，真的是太明智了！ 孙四海不是想给他的大侄女找个靠山吗？ 那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她非得让着孙四海在离开京市的时候，赔得连条裤衩子都没得穿不可！ 姜楠和陆城进了供销社，“你这些天把他接触过的那些人拉个详细的名单给我，另外再找人，跟紧了这些人，不愿意干的，我可以出钱，一天一块。” 陆城惊讶，“一块？嫂子你这给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第383章 开始收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放心，你那份嫂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姜楠拿出肉票割了两斤猪肉，扭头看向陆城，再次提醒。“但你千万得记着，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洵哥知道。” 陆城一再点头，就差当场发誓了。 再回到诊所后，姜楠硬是留了陆城吃饭。 接下来的日子总算消停了几天。 姜楠除了在诊所就是跑学校，偶尔医院有个搞不定的手术，她也会去帮忙，增白霜的生产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在那封批准继续生产的信送过去后，姜楠又将自己画好的设计图放在信里寄了过去。 她推翻了自己那些花里胡哨且不实用的设计，只设计了一个水蓝色的圆形瓷瓶，盖子设置成了六边形的形状，方便打开。 盖子的正中间印着问心堂三个字，瓶子的中间刻着增白霜，科研院的代表图章则是印在了瓶子的底部，凸出瓶身。 而最开始姜楠是准备把科研院印在瓶身的最上面的。 她还特地拿给郭鸣检验，却被郭教授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科研院是国家支持的，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一番考量后，姜楠就画了一个代表科研院的简易图章，力排众议，印在了瓶身的最下方。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伙还都不注重这所谓的专利技术，就是一门心思地埋头搞科研。 可随着后续经济的快速推进，这些平时不值得留意的东西，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与其到时候再打官司，弄得分崩离析，倒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而随着姜楠将这幅外包装的图纸送到海市之后，吴涛的工厂就开始了加班加点的生产。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 这天，陆城再次带着自己查到的东西，找到了姜楠，“嫂子，按照你之前吩咐的，我让那些人一直注意着孙四海和那些老板的联系，昨天晚上我得到消息，他们定在明天签合同，地点就在聚华大饭店。” 姜楠从满桌子中药里收回了视线，目光沉沉地看向陆城，“这鱼饵放下去这么久，咱们确实得该收网了。” 她将药草用牛油纸小心包好，“你去给管大哥送封信，就说我要借他那地方用一用。” 当天中午，姜楠收拾停当，带着查到的资料来到了聚华大饭店。 依旧是经理亲自接待，“姜楠同志，包厢都已经准备好了。” 没过多久，陆城带着几个中年人也到了。 其中一个还有些不情愿，“啥事儿还得让我亲自跑一趟？小兄弟，你可别诳人呐，我这厂子里还全是活呢，真不能耽误时间。” 陆城态度诚恳，“今天请各位来，确实是有一件要紧事，事关诸位厂子的生死存亡，还希望各位老板赏个面子。” 陆城在说话时对着吧台扫了一眼。 经理是姜楠一早就嘱咐过的，看见人到了，略微弯着腰，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 “人来了？那几位就是姜老板等的贵客吧？快快请进。” 在京市，能让聚华大饭店这位经理亲自接待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们一些天不是没和孙四海一起在这聚华大饭店吃过饭，可这经理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迎来送往的也都是店里的服务员。 啥时候受过这待遇？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有些好奇。 有人忍不住问陆城：“你们姜老板到底是啥来头？” “诸位见了就知道，我们老板已经等了一会了，各位请吧。”陆城已经退伍有段时间了，但这行事作风一看就是个当兵的。 而且他做起事来有条不紊，给这几个老板的印象也算不错。 也正因如此，这些人对姜楠更好奇了。 他们不再推诿，直接就到了姜楠所在的包厢。 看着这些人进门，陆城扭头问经理，“孙四海的人今天不在饭店里？” 经理据实回答：“人当然不在，我们老板请他们去爬长城了，酒店里的大人物都去了，孙四海这样的人，能忍得住不去凑这个热闹？” 陆城笑了，“这倒是，这天上下了雪，他孙四海不出接一勺拌到饭里，都觉得吃亏了，大好的结交人脉的机会摆在眼前，前头就算是地雷阵，他都得趟过去。” 在确定了孙四海人不在之后，陆城就像木桩子一样，守在了门口，压根就没有进去。 而进去的四位老板，在看到坐在座位上的人是姜楠后，都愣住了。 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更是嗤笑了一声，“感情你们这是拿我们当猴耍呢？老远地折腾过来，就让个小娘们出来主事了？” 姜楠站起身，淡定地对着进来的四人伸出了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楠，今天请四位过来，确实是有件事想请几位帮忙。” 觉得被耍了的老板当场发飙，“就凭你？小丫头，我那厂子一天跑下来几千块的生意，你当我在这跟你过家家呢？” 吼完了这话的人转身就要走。 姜楠也在此时拔高了声音，“要是我跟四位说，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厂子就会关门大吉，别说一天几千块的进账没有了不说，还有可能欠一屁股的外债，还可能连老婆孩子都搭进去呢？” 姜楠这话一出，原本要走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扭头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敢动我老婆孩子？！” 姜楠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摸出了一沓照片，扔在了桌子上，“诸位老板，可以先看看，看看照片上的这些人你们眼不眼熟，或者说你们有没有见过？” 姜楠不紧不慢地坐回了主位，淡定地喝了口茶。 “各位要是不着急，可以坐下来慢慢看，相信看完了之后，几位老板应该会很愿意跟我吃完这顿饭。” 照片散在桌子上，上面的人有正脸有背影，大多数都是他们的老婆孩子，看场景也不是一个时间段拍的。 可每张都有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的穿着打扮虽然变了，可那张脸拍得清清楚楚。 四个老板，四家人，都被这个女人接触过！ 几人的眼神同时看向了姜楠，“你这照片是哪来的？” 第384章 活招牌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目光微抬，笑容自信大方，“几位老板以为这照片我是从哪弄来的？” 四位老板的脸色凝重。 赵老板放下手里的照片，咬了咬牙，“姜老板，我闺女今年才三岁，你要是有什么生意上的要求，可以尽管跟我提，我一定满足。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了，玩这种手段可是要蹲大牢的，你得考虑清楚了。” 另一个周老板更是直接把照片砸在了姜楠面前，整个人暴跳如雷：“姓姜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我老婆孩子出了事，我跟你没完，我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跟你斗到底！想从我这捞到好处，你做梦！” 另外两人并没有开口，四人的面色各异。 姜楠眉梢微挑，出声解释，“几位老板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想要威胁诸位的意思，确切地来说，我跟照片上这个女人也不熟，不过，几位应该跟孙四海孙老板的交情不错吧？” 周老板疑惑皱眉，“你别在这东拉西扯的，咋又扯到孙四海身上去了？咋？你俩是一伙的？” 姜楠连忙摆手，“我可没兴趣跟他那种人来往，这些照片的后面都记着明确的拍摄时间，而且我猜的，如果没错的话，这个女人早在三个月以前就开始跟各位的太太和孩子接触了，孙四海能成功谈下各位的生意，各位家里的贤内助应该也帮了多少忙吧？” 这段时间，姜楠让陆城详细地调查过孙四海这半年来都干过些啥。 他绝不可能是突然间就把主意打到了周洵身上，包括送孙莉莉进京市，以及后续的种种都是他老早就计划好的。 孙家大哥因公离世后不久，孙家人就拿着他的抚恤金给孙四海办了个民营厂子，做一些跟矿产有关的再加工。 表面上是村里大队挂名的，可实际上，就是孙四海一个人说了算。 最开始，厂子也都是做的一些计件的零工，村里的人也都记工分，年底分账，可后来孙四海这老畜生喝了酒，侮辱了一个姑娘，当天晚上那姑娘就死在了生产线上。 闹出了人命，孙四海的工厂停工调查，没了工分，又被占了地的村民当然同意，闹着让孙四海赔钱。 而那个时候，他就打听到了周洵。 在听说周洵坐着轮椅，半死不活地在村里混吃等死后，就打算讹一笔钱了事。 可没过多长时间周洵就痊愈了，而且举家搬到了京市，他这歪心眼就更活泛了。 好在他没准备在周洵这一棵树上吊死，开始不断地打听京市那些不大不小的工厂，并且让自己的媳妇先一步到了京市，和这些人的家人接触。 各种夸大其词，就是为了宣传孙四海的工厂条件好，待遇好，工人踏实肯干，业务能力还强。 而这些人的消息闭塞，就算是签合同，也很少真的会有人去对方的厂家进行实地考察的，更不会想方设法地去调查孙四海。 再加上这些中小型的工厂刚过了年，生意都不多，工厂不忙，孙四海就趁着这个节骨眼，把自己的生意送上门。 谁不想在开年的时候多赚一笔生意，哪怕是图一个好彩头，也不会上来就把孙四海给拒绝了。 不得不说，在利用人心这方面，这孙四海确实是有些手段。 姜楠观察着在场几个老板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几位老板，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恶意，只是不想看着各位往火坑里跳，孙四海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商，他身上可是背着人命案的。” 提到人命案，在场的四人面色剧变。 赵老板猛提了一口气，“姜老板，这话可不能胡说，要是没有这事，你可就是造谣和诽谤他人了，这也是犯法的。” 姜楠干脆把自己调查到的事说了出来，还拿出了在村上搜集到的证据证言。 那些证言上都摁着红手印，上面的字一看就不是一个人写的，密密麻麻的手印足有近百个。 姜楠适时添了一把火，“这上面是孙四海那个村里，受到他迫害的村民一起写的，各位要是不相信，可以随时去那个村子里取证。而且，我今天是作为受害者，来劝几位放弃这次合作的。” 姜楠低着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深吸了一口气，把在周洵身上发生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各位难道真的愿意跟这种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违法乱纪的人做生意吗？之前跟他合作的几家厂子，前前后后赔得血本无归，几位老板可得想清楚。”说着话，姜楠的眼底有些发红。 而听完整件事的四人，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脾气火爆的周老板拍案而起，“姓孙的简直欺人太甚！他这不是明摆着耍老子玩吗？怪不得我当初跟他提让利十个百分点，他连磕巴都不打一下就同意了！感情是在这空手套白狼呢！” 赵老板也被气得不轻，但好在理智还在线，没有直接相信姜楠的话。 他开始试探，“小姜同志，你说的这些事我们也没去查过，根本就无从考证，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就相信你个人的话。” 姜楠点头，“赵老板说得在理，咱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个利益，毕竟孙四海让利的事是实打实的，不过我也跟几位交个实底儿，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断了孙四海的财路的，他能够给你们提供的合作，我这里也可以提供，而且我还能保证销路，几位老板不妨考虑一下。” 该威逼的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接下来就得换个方式了。 姜楠信誓旦旦地看着四人，缓缓坐直了身体，“还没跟诸位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姜楠，是咱们京市科研院的讲师。目前，在京大给科研院和研究所的研究员上课，每周还有两天时间到第一人民医院坐诊，另外，我个人也有一些小产业，不过跟你们四位比起来，就是小打小闹了。” 比身份和信誉，姜楠可从来没有怕过谁！ 第385章 是大佬啊，失敬失敬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几位如果感兴趣的话，现在就可以让人出去打听一下，科研院和人民医院离这都不远。” 姜楠端起茶杯，吹掉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看着面前四人震惊加错愕的眼神，神色如常。 然后，她起身开门喊来了经理，“钱经理，我们这桌可以上菜了，另外，我这儿的四位老板想借一下饭店的电话，麻烦钱经理给他们带个路。” 钱经理一路小跑地过来，“小姜同志，有啥吩咐你直说就成了，哪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呀？你可是我家老板的亲妹子，咱都是一家人，你这么说话就见外了。” 钱经理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包厢里坐着的那四人听清楚。 赵老板和周老板以及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各个瞠目结舌。 钱经理这时推开了门，“哪位老板要借电话？跟我来吧，这菜马上就要上了，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钱经理的话还没说完，酒店的服务员就端上了一瓶茅台酒。 放在桌上的那一瞬间，四位老板都看直了眼。 茅台酒是个好东西，可这玩意一直都是限量供应，是真品中的真品，哪怕你再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到这玩意。 就连姜楠都没有料到钱经理居然会把这酒拿出来，她有些犹豫，“钱经理……” “小姜同志，我们老板临出门之前特地吩咐过，一定要让我们把你招待好了，你今天难得赏脸到我们这来请客，这酒算我们饭店赠送的！你和诸位老板尽兴就行。”钱经理笑呵呵的整个人就像是尊弥勒佛。 他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四人点头示意，“哪位老板要打电话来着？” 周老板率先咳嗽了一下，“咳，那个，我们不打电话了，不打了，麻烦钱经理了。” 其他的三人脑袋摇得也跟拨浪鼓一样，甚至都不敢跟姜楠对视。 钱经理很满意这几个人的答案，他扭头对着姜楠笑了，“那小姜同志，你和诸位老板慢用，一会儿我忙完了，再来给各位敬酒。” 姜楠连声道谢，和陆城交换了一下眼神，撂下了门帘。 而在门关上的同时，周老板已经把酒杯端在了手上，“姜老板，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先自罚三杯！” 赵老板一听这话，抬手就把他的酒杯摁了下去，“你要是想占姜楠同志的便宜，你就直说，这茅台酒你一口气灌了三杯，你可真行。” 赵老板这么一打岔，屋子里还僵着的氛围活跃了起来。 姜楠回到主位，把酒端在手里，“今天把几位老板叫来，确实是我鲁莽了，可我是真不忍心看着几位老板步了之前那些倒霉蛋的后尘，是我拦了诸位老板的财路，还请几位多担待。” 周老板一手举杯，一手擎在杯底，“姜老板说的这是啥话？你这都是为了我们几个好，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你放心，跟孙四海的合作，我们回去一定会慎重考虑的，到时候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跟管伍比起来，孙四海算个屁呀！ 在京市摸爬滚打的生意人，哪个不是仗着管伍护着，才平平安安的。 说句不好听的，管伍就是他们这些做生意的红脸关公，那本事大了去了！ 这姜楠不但自己有本事，还有认识管伍这样的人，别说今天断了他们的财路，就是真的把老婆孩子给绑了，他们都得寻思一下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他们这些做小生意的可能一辈子都搭不上管伍这条线，可要是跟姜楠熟络起来，这不就等同于抱上了管老板的大腿吗？！ 他们可真得感谢孙四海，那个不长眼的惹了这位小祖宗，要不然，他们恐怕几辈子都走不上这种狗屎运。 越是这么想着，这四位老板越是兴奋，随着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这些老板也都大了舌头。 姜楠也喝了不少，可她用针在手上的穴位上扎了两下，醉意没多大一会儿就散了。 桌上的四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姜楠直接跟饭店借了车，让司机和陆城一起把人给送了回去。 站在饭店的门口，姜楠吹着冷风，心里头全是对管伍的感激。 她承认自己最开始愿意接近管伍，确实是抱着后期可以利用的缘故。 可她没想到，管伍居然能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 谁说经商的没有真感情？ 姜楠抹了一把脸，冷风吹得她酒精有些上头，她脚下画圈地往前走，身子一歪，差点一头扎在旁边的雪堆里。 钱经理一直守在她的身后，一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把人扶住了。 “小姜同志，你这个样子不行，我派车送你回去吧。” 姜楠意识还算清醒，连忙摆手拒绝，“我没事，我就是多喝了两杯，不要紧的，我今天已经给管大哥添了不少麻烦了，那还能再麻烦你们？” 姜楠说啥都不同意让饭店的人送她回去，钱经理还有活，也走不开，交给别人还不放心。 他一琢磨，干脆打发人去诊所喊人来接。 没多大一会，周洵就到了。 他几步开外就闻到了姜楠身上的酒气，连忙上前把人搂在了怀里，“咋喝了这么多？” 姜楠的脑袋已经混成浆糊了，她身子不稳地晃动着，眼前的周洵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两。 她一手拍在周洵的肩膀上，“洵哥，你怎么有两个啊？你别晃了，你晃得我头晕……” 眼见姜楠的意识已经不清晰，钱经理连忙解释，“小姜同志今天在我们饭店请几位老板吃饭，就多喝了两杯，我说派车送她，她死活不同意。这天寒地冻的，我实在不放心的她自己回去，就只能让人把你喊来了。” 周洵皱着眉，“请人吃饭？那几个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姜楠增白霜的生意已经基本稳定了，只等第一批产品生产之后，就可以在各地上架了，她这个时候请别人吃饭干啥？ 周洵心中怀疑，看着姜楠那张被酒气熏得通红的小脸，干脆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第386章 讨点利息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被搂在怀里，手脚并用地扑腾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周洵和钱经理道谢，直接就把人塞进了饭店备好的车里。 随着车门被关上，姜楠被身上的酒气一熏，浑身发热，伸手就要去解扣子，“热……” 周洵赶忙摁住了她的手，“媳妇乖，忍忍，咱们一会儿就到家了。” 姜楠顺着周洵的手往上看，醉意朦胧的眼神让她显得格外的乖巧。 可就在周洵想把她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时，她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的手背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周洵没敢用力挣扎，生怕把姜楠给弄疼了。 可直到下车，姜楠都没有松口，一路叼着周洵的手背，被他抱进了屋。 俩人一进门，诡异外加扭曲的姿势让屋里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周洵无奈解释，“人喝多，睡一宿就好了，给她煮点醒酒汤，省得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 而此时的姜楠在半梦半醒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她挣扎着想要从男人的怀里下来，身子不断地在周洵的怀里蹭着。 “你放我下去……”姜楠嘟囔着，裹挟着酒香的热气洒在了周洵的耳侧。 周洵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这么一折腾，一股火就窜上了脑门。 他咬着牙，把人放在床，抬手就在姜楠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别胡闹，我给你换衣裳。” 姜楠歪着头，顶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周洵，脸上蒙着一层淡粉色。 周洵正在伸手解她的扣子，一脸的死正经。 姜楠看着他这样子，手腕一抬，软软地搭在了周洵的肩头上，拽着他的衣领，往自己的面前用力一拉，“洵哥，你长得可真好看，难怪那些小姑娘恨不得长在你身上。” 喝醉了酒的姜楠大着舌头，身子歪在床上，一只手扯着周洵，手指顺着他的侧脸一路滑到脖子。 周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猩红，“媳妇，别闹，再折腾你明天该起不来了。” 姜楠置若罔闻，她探着头，把鼻尖抵在了男人的下巴上，“洵哥，你只能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周洵呼吸深重，马上栖身就压了上去。 这场面他要是还能忍得住，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 唇齿交融间，姜楠原本半眯着的眼睛渐渐合上了，又过了两分钟，连呼吸都变得绵长了。 周洵傻眼了，“媳妇儿？” “别吵，我好困……”姜楠慵懒地翻了个身，蜷着身体，下意识地伸手去拽被子。 姜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更别说顾得上周洵了。 眼看着刚才还在怀里的人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茧蛹，周洵眼睛都瞪直了。 他磨着牙，“好好好，媳妇，等你明天酒醒了以后，有你好受的！” 周洵干脆洗了个冷水澡，裹着一身寒意，把姜楠从茧蛹里挖出来，搂进了怀里。 第二天，姜楠刚睁开眼睛，就觉得头疼欲裂，脑仁像是要炸开一样。 她顺着太阳穴缓缓起身，一扭头就看见某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姜楠一头雾水，“你这么盯着我干啥？” 周洵盘腿坐在床上，勾着嘴角，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姜楠同志，麻烦你解释一下，昨天为啥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和四个老板喝酒，而且，那四个老板怎么就那么恰巧的，会和孙四海有牵扯？” 原本姜楠刚醒，脑袋还有些发懵，听到周洵话的一瞬间，这脑子就清醒了一大半。 她清了清嗓子，朝着床头柜扫了一眼，“洵哥，我有点渴了……” 周洵将早就晾好的温开水递了过去，“别转移话题，你还要啥？用不用我把早饭也给你端上来。” 周洵敲着被子，“姜楠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我自己查到的事情真相的时候，咱们可就不是这个商量法了。” 周洵一直清楚，姜楠胆子大，敢想敢做，更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孙四海动了自己，无异于是踩了她的逆鳞，要是姜楠肯善罢甘休，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尤其是这些天，陆城各种找借口不去帮忙，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周洵早就怀疑了。 只是没抓到实证。 周洵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楠，“媳妇儿，你下次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也让我心里有个底？我知道你本事大，可不管咋说，你也是个女人，你出门在外，我也是会担心的。” 姜楠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是不是陆城跟你说啥了，我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 “你别怪人家陆城，他帮你纯粹是在助纣为虐。”周洵瞪了姜楠一眼，“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说的，昨天你喝多了，是聚华大饭店的服务员告诉我的，说你在那请客吃饭，喝多了酒，说什么都不肯坐车回家。” 姜楠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出了饭店大门之后的事。 她的理智，只保持到了将最后一个老板送上车。 再之后，她就完全没印象了。 “洵哥，我其实不是故意瞒你的，你最近跑生意也累坏了，我想着这点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更何况挖孙四海墙角这种事，哪还用得着你这种大将出马呀？”姜楠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干脆扯着周洵的胳膊撒起了娇。 而这一下，好巧不巧地正好按在了她昨天咬出来的那个牙印上。 疼得周洵倒抽了一口凉气。 姜楠看着男人手背上那已经结了血痂的整齐牙印，人僵在了当场。 老天爷！ 她昨天晚上到底都干了些啥？！ 不是说这茅台酒不后反劲的吗？！ 姜楠的心突突直跳，“这是我咬的？” 周洵扭过头，“小猫咬的！” 看着姜楠这没心没肺的反应周洵就觉得火大，他干脆伸手捏住眼前人的后脖颈，对着那双红唇就吻了上去。 直到姜楠有些喘不过气，周洵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现在时间还早，我先给自己讨点利息，正事就等着晚上办吧。”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姜楠如遭雷击。 这喝酒误人呐！ 第387章 循序渐进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等姜楠磨磨蹭蹭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周母把熬好的清粥端了出来，再配上爽口的小菜，让姜楠酒后的乏力一扫而空，她专心地投入到了接下来的工作中。 而此时的聚华大饭店里，孙四海正攥着电话，切齿咬牙，“不是，周老板，你这啥意思？我们之间不是商量好的吗？我给你让10％的利润，你帮我完成那批铁片的加工，今天不就是来签合同了吗？这都谈妥了呀，你咋能临时变卦呢？” 电话那头的周老板酒还没醒，听着孙四海的吼声，人也气得够呛，“姓孙的，我为啥变化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坑我做你的梦去吧！我告诉你，这合同我还就不签了！有本事你告我去呀！” 没等孙四海再回话，周老板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而这整整一个上午，孙四海都等在楼下，茶水灌了一肚子，硬是一个人都没有见着。 原本谈好的合作对象都定在今天签合同，可这眼看着都要到下午了，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孙四海坐不住了，他意识到了不对，借着酒店的电话，一连打出去好几个，这些人除了占线的，就是不接的。 唯一接了电话的周老板还把他一顿臭骂，孙四海的脸都绿了，手里的听筒被他捏得嘎巴作响。 就在他要把电话砸出去的时候，一直守在旁边的服务生连忙阻拦，“孙老板，这电话是我们聚华大饭店的公有财产，损坏是要赔偿的，也在此期间，因电话损坏给我们饭店造成的所有损失，也要由您来承担。” 服务员的话，就像是一个耳光抽在了孙四海的脸上。 他被气得七窍生烟，去也只能认怂，小心地把电话放了回去。 临走前，他问服务员，“昨天饭店里有什么特殊情况吗？我之前带来的几个老板，来没来过这？” 服务员对孙四海报以微笑，“实在是抱歉，昨天的客人比较多，我也没留意。” 早在昨天姜楠离开之后，钱经理就把当天在班的所有人叫了出来，警告他们，绝对不可以把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 大到厨师，小到扫地的，每个人都是签了保证书，又多领了十块钱的。 她可不会为了一个孙四海，就丢了自己的铁饭碗。 服务员把孙四海接过的电话仔细擦了一遍，又把刚才的情况汇报给了钱经理。 当天下午，姜楠就收到了聚华大饭店送来的消息。 姜楠惊讶于赵老板等人的办事效率，更是没想到聚华大饭店的人会来给她送信。 姜楠只觉得自己欠管伍的越来越多，心里也越发的不踏实。 她将鼻血管瘤的后续治疗和相应的注意事项详尽地写了下来，准备等孙四海的事情一了，就亲自送过去。 而这时，诊所的门前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跟着，孙四海就闯了进来。 忍冬看着来者不善，一个箭步就挡在了姜楠的身前，“你找谁？” 孙四海怒火冲天，脸上的横肉直颤，“姜楠！你还真是有本事，断老子的财路是吧？” 姜楠装傻充愣，“孙老板，你说的这是哪的话？我啥时候断了你的财路了？” “你还不承认？那天在那吃饭的人都见到你把那四个老板送上车了！我看你还真是胆子肥了，不怕死是吧？！”孙四海冲上前，正想动手，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得到消息赶回来的周洵一脚蹬在了孙四海的后腰，陆城反手一个擒拿，跟着把人摁在了地上。 “孙四海，我看你才是真的不怕死！”周洵咬牙切齿，脸色阴郁得吓人。 他把孙四海的胳膊用力地朝着反方向掰着。 剧烈地疼痛，还膀大腰圆的孙四海疼得哭爹喊娘，他还不忘了骂人，“周洵你就是个畜生，你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大哥，你早都死在战场上了！还能有现在这种好日子过？！我告诉你，你欠我大哥一条命，你看不上我侄女，还为了一个女人对付我，你忘恩负义！” 陆城忍不住，“放你娘的屁！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老周之前瘫在轮椅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把你侄女送来？现在人家两口子过上好日子了，你眼巴巴地往上凑，便宜都让你这种王八蛋给占了！” 两个大男人的吼声，吵得姜楠脑仁疼。 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摁着太阳穴，“把人送到派出所去，上门寻衅滋事的，该怎么判怎么判！” 就这样，孙四海因为这件事被拘留了。 一个月后，增白霜的第一批产品成功问世，抽检全部合格后，正式面向市场销售。 因为面膏的产量骤减，那些对着擦脸膏有需要的人开始使用增白霜。 没几天，增白霜的好评不断，钟姐和红姐的铺子几乎每天都有人排队去购买。 在使用后的那些人的口口相传的赞美声中，第一批两万件产品，只用一个半月就销售一空。 姜楠接到消息时，钟姐和红姐仓库的存货已经告急。 钟姐还特地打电话到聚华大饭店，“小姜妹子，这回可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之前想出来的主意，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销量，昨天我这就有好几个想要合作的了，还有个老顾客跟我定了一百单，说等到过节放假的时候回去送亲戚。你看咱们这生产量是不是也得往上提了呀？” 姜楠没有同意钟姐的提议，“钟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化妆品这东西是有一定的使用周期的，现在大家伙抢着买，一是因为咱们增白霜的效果好，二是因为面膏已经断货了，要是我猜得不错，最近大量买货的应该都是你的老顾客吧？” 钟姐承认，“这倒确实是，可现在我们手里的存货是真的不够卖。妹子，你看可不可以这样？后续追加的增白霜，我可以承担一部分费用，就当是帮你减少损失了。” 姜楠继续拒绝，“钟姐，真不行，这不是损不损失的问题，一个半月的时间太短了，短时间内的销量证明不了啥，而且你这周边的市场都没有打开，万一海市的销售量饱和了，我给你那么大的供货量，我不是就把你给坑了吗？” 第388章 等着她救命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好言相劝，“钟姐，做生意这种事，你比我懂，我这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但是我跟你保证，第二批产品已经在生产了，最迟下周就能送到，而且要是海市周边地区的销售量也有增长，数据好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增加库存量的。” 钟姐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懂了姜楠的言外之意。 她当即就在电话那头保证，“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次是我太心急了，小姜妹子，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推广周围的市场！” 姜楠客套了两句，嘱咐钟姐即使再忙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相信钟姐的能力，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她绝不会管手底下的人是咋卖货的。 她只看结果。 红姐那边姜楠也适时地把消息透露了过去。 吴涛的工厂更是忙得紧锣密鼓。 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往前推进，姜楠本以为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可两个月之后，坏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她的脑门。 四月份初，第一人民医院出现了一个罕见病例，姜楠天都还没亮就去了医院进行会诊。 而吴涛工厂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到了聚华大饭店。 接电话的人是钱经理，“吴厂长是吧？咋这么早就来电话了？” “钱经理？小姜同志在吗？我有急事要找她。”吴涛的嗓音沙哑，“昨天晚上，运往京市的增白霜出事了，有人往车厢里头扔了燃烧瓶，那一车的货全毁了！” 钱经理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咋会这样？那人呢？人咋样？” “人没啥大事。”吴涛都要被急哭了，“司机反应还算快，把车停在道边，人就跳下来了，可火势太大，他根本就救不了，救火的时候还被烧伤了，钱经理，你得快点联系姜楠呐，我这还等着她救命呢！” 钱经理不敢耽搁，挂了电话就让人开车去了诊所，一听姜楠去了人民医院，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可当钱经理赶到医院，姜楠已经进了手术室，只有周洵等在外头。 周洵看着钱经理满头大汗的样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这是出啥事儿了，钱经理？” 钱经理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情一说，人很是着急，“小姜同志啥时候能出来？工厂那头还等着回电话呢。” 周洵神情凝重，“这手术少说也得七八个小时，里面的情况也紧急，现在还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这事我来处理，咱们先过去。” 不管工厂的事情有多严峻，周洵都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工厂出事的事情告诉给姜楠。 因为这个手术非得姜楠做不可！ 出生一个半月的婴儿先天性食道闭锁外加食道狭窄，喂奶的时候，大人不知道情况，奶水呛进了肺管，送来的时候，那孩子脸都憋紫了。 周洵把姜楠送来的时候，正看见医院的抢救医生把孩子推进了手术室。 这样的时候说难度，放眼整个人民医院乃至全京市，都没人敢打包票，说能够完成。 有的时候，钱可以再赚，可命没了，就真的啥都没了…… 周洵跟着钱经理离开了医院。 手术室内的姜楠正戴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操纵手术刀，专注地进行着手术。 现在还没有微创手术技术，设备条件也相对简陋，然后再配合中医治疗，这孩子的情况基本稳定住了。 只需清理掉肺部的食物，将积液吸出，再进行先天性食道闭锁和食道狭窄的手术就可以。 病床上的孩子太小，都不到八斤。 手术难度几乎被拉到了极致，旁边的医护人员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屏气凝神地盯着姜楠的操作。 手术室外，几个主任医师正眼巴眼望的盯着里面的情形。 胸外科的副主任一脸的艳羡，“姜楠同志的基本功都够咱们院的大夫练上个三年五载，那孩子的气管都没我小姆手指头粗，她居然能想到用中医的银针进行手术，真是个天才！” 另一个主任也出声附和，“姜楠同志就是天生做医生的命，要我说咱们院长就应该把人挖过来，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嘛。咱们医院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 一众大小主任的旁边，江旻秋正抱着一个笔记本，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紧张地盯着手术，还时不时的捏着笔刷刷的写着。 本子上记录着姜楠从拿起手术刀那一刻开始的一切动作。 江旻秋清楚，以姜楠的本事，她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法超越她了。 可这不代表她就低头认输了。 本事不够，她可以学！ 技术不行，她可以练！ 她是江家培养出来的，就算比不过姜楠，也不能丢了江家的脸！ 江旻秋相信，凭她的努力，迟早有一天会在江老爷子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所以这段时间江旻秋工作的格外卖力，大小姐的架子也不摆了，来的比别人早，走的也比别人晚。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之前那些不好的评价都被扭转了不少。 所以这一次江旻秋出现在这，在场的人也都不算意外。 整整八个半小时，姜楠全程亲自操刀，人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手术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手术是完成了，但是患者后续的情况必须派人专门观察记录，而且24小时不能离人。”姜楠嘱咐着巡回护士，人接过一瓶葡萄糖水，抬头猛灌了两口。 长时间的手术让姜楠有些脱力，可能刚换下手术服，人都还没坐下，院长就找了过来。 他搓着手，满脸堆笑，“小姜同志，你这回可又创了我们医院的手术记录啊，我已经让人记录好了手术细节，整理好之后，就可以出文章了。上次根据你的手术写出来的那几篇文章，在医学界的反响可都不小，那些同志个个都夸你是天才呐。” “院长，你就别夸我了，我这也就是积累的经验多，哪有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呀？咱们院的大夫不也都在努力吗？”姜楠态度谦虚，对院长的吹捧并不太在意。 第389章 意外的维护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在说话时，眼睛还在四下寻找着，并没有看见周洵的身影。 她正疑惑，本想和院长问问情况，可还没开口，院长的身后的中年人就忍不住了。 中年人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带子上别着名牌，外加一支钢笔，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比瓶底都厚。 唐志国死盯着姜楠，义正言辞地询问，“姜楠同志，你真的不考虑正式到我们人民医院来工作吗？以你的医术，你的见地，在医院里可是能造福无数的患者的！这是一个无比崇高且伟大的职业，我听孙院长说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紧急病患，连医院都不来。你到底有没有尊重你这个职业？” 面对唐志国的厉声喝问，姜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解释，“唐同志可能不清楚，我自己是有诊所的，来医院工作也只是义务性的帮忙，而且，我在医院只是挂名，这是我和孙院长很早之前就定好的……” “我不想听你解释。”姜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志国给打断了，他顶着一脸的怒意，把滑下来的黑框眼镜推了上去，“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你对这份职业的不尊重！你对你的职业都不抱有敬意，还穿着这身白大褂干啥？” 唐志国说着话就伸手去扯姜楠的领子，姜楠本能的朝后躲了一下，可还是被她抓住了，衣领呲啦一下就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半边领子都掉了下来。 姜楠的脸色沉了。 她瞟了眼身上的白大褂，抬头看向唐志国，“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哪位？” 姜楠可以笃定，她之前从来都没有在人民医院见过这号人物。 而且，她在医院只是个挂名这种事儿，连医院打扫卫生的大妈都知道，怎么还会有人拿那个说事？ 姜楠疑惑着，孙院长见苗头不对，连忙拦在了两人中间。 “小姜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医疗督察组的，这段时间正在我们医院莅临指导，他确实不知道你的情况，你放心，这件事我回头跟他解释。” 孙院长的脸都要笑僵了，可唐志国完全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姜楠是吧？马上脱了你的白大褂，第一人民医院不需要你这种态度不端正的医生！孙院长，别怪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做医生光有技术可不行，得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素质！你马上给她结工资，让她立刻离开医院！” 姜楠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居然有人说她连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素质都没有？ 简直就是笑话！ 她站在走廊里，看着这个威风八面，恨不能大杀四方的唐志国，人都快被气笑了。 孙院长的脸都黑了，“唐志国同志，你才刚来，不知道情况，姜楠同志是科研院重点培养的人才，她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而且她做过的手术成功率接近100%，病人给她送的锦旗，现在都还挂在我办公室里呢，咱们做事情不能以偏概全……” “孙院长，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唐志国怒喝着，伸着脖子，像只斗胜了的公鸡，摆起来督导检查的架子，“不然的话，等到检查结束，你们医院的评级个叉子，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孙院长被气得不轻。 一张脸，因为过于激动涨成了血红色。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孙院长再怎么维护姜楠，也无济于事。 而就在唐志国伸手想要硬抢姜楠身上的白大褂时，江旻秋从旁边冲了过来，伸着胳膊就挡在了唐志国身前。 她鼓着一双眼睛怒瞪着唐志国，“你要干啥？想耍流氓是吧！别在这动手动脚的，你连姜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江旻秋吼出来的话，一点都没给唐志国面子，她吹胡子瞪眼，“一个连手术台都不上的人，真当披了这身白大褂，就能对主刀大夫指手画脚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姜楠刚做了八个半小时的手术下台，连口饭都没吃，挨你一顿骂？你督导巡查的了不起是吧？” 唐志国被骂的僵在了当场。 他伸手指着江旻秋，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江旻秋，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我告诉老首长？” “你愿意上哪告就上哪告去！”江旻秋半点不打怵，直接把怀里揣着的笔记本翻开了几页，直接砸在了唐志国的身上，“你看看这本子上记着的手术操作，这东西都够你学半辈子了！这医院的那个重症人家姜楠没给看过？咋？跟你一样在这医院里，从早做到晚，我也没看你有这本事啊？” 江旻秋护着姜楠，生怕她真把这身白大褂给脱了，还不忘了安抚，“姜楠，你放心，只要我在这医院一天，就没人能把你赶出去！” 姜楠愣住了。 她不解地看着江旻秋，不明白这女人为啥会突然护着自己。 姜楠一直觉得，她和江旻秋的关系应该还没到这步才对。 江旻秋这会也有些尴尬，脸跟着就红了。 她摸着鼻子解释，“那啥，你也别多想，不是冲你，要是今天那个小孩的后续病程，你必须得跟进，你得对手术的病人负责，都不能因为别人说了两句瞎话就走了。我确实佩服你的医术，但是一码归一码。” 姜楠原本僵着的一张脸露出了笑容，“那我确实得谢谢你了，不过那个本子是……” “那上面是我记得你做过的一些手术流程和具体操作，我想多学学，也长长本事。”江旻秋如实说着，眼角的余光撇向了唐志国，“就今天这事，你放心，都不用他去说，我回去就去找爷爷告状，刷威风刷到你头上来了。我看他才是真的不想干了。” 姜楠有些意外，却还是果断拒绝了，“这事儿不用江老爷子插手，我可以处理，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和你们江家扯上太多关系。” 江旻秋皱着眉，“姜楠，你要知道，如果有江家的帮助，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就根本不会发生，有这么方便的跳板，你为啥要拒绝？” 第390章 我有我的原则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难得正视江旻秋，嘴角上扬，“我有我的原则，我不拿江家做跳板，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了，三观不合，可没法在一个大锅里头吃饭，更何况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回到江家之后，你会彻底失去现在的一切吗？” 江旻秋一噎，表情都僵住了，“说得好像你不回来，我就能在江家留多久似的，爷爷现在都不愿意见我，姜楠，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 看着姜楠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轻易夺走了她好不容易才奋斗来的一切，江旻秋确实怨恨过，更为此记恨过姜楠。 可这些天，她仔细想过了，当初他们两个被调包的事，姜楠也算是受害者。 她占了原本该属于姜楠的生活这么多年，已经是占便宜了。 这种事情无论怪谁，都不能怪到姜楠的头上去。 想通了这件事，江旻秋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做医生的这条路上走到底了。 她之前的那些年，一门心思想着要去讨好江老爷子，可这回江旻秋想要为了自己拼一次。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江旻秋都觉得自己得对得起那拿起来的手术刀。 她看着已经被院长生拉硬拽走的唐志国，呼出了一口浊气，“姜楠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你初来乍到，名声又大得很，看不惯你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你不想和江家扯上关系，但江家的背景和人脉，都不是一般人家比得了的，回去的事，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姜楠诧异地挑眉，“你还真打算劝我回去是咋？我说了不回去，我绝不会再和江家扯上一点关系，今天这事，你也不用告诉他们，且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讲清楚。” 姜楠目光不动地盯着江旻秋，眼中带笑，面色真诚，“你记录我的手术操作和流程，想要以此来借鉴学习是非常好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手术习惯，你按照我做的那些照搬照抄，对你没啥好处，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邯郸学步的故事应该不用我跟你细讲吧？” 江旻秋不好意思地看着姜楠，“我这两天按照你的方法在做手术，总觉得有点别扭，你这么一说，还真给我提了个醒。” 话说到这，俩人都沉默了下来。 本来就是敌对关系，除了患者和病例，姜楠和江旻秋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 就在姜楠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时，江旻秋猛地抬了下头。 “那个，胡海霞的那个事，我是真不知情，我后来给她送火车票，也是担心她在这闯祸，给你惹麻烦，你卖面膏的那个事情，真的不是我跟她说的。我又不缺钱，没必要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江旻秋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的。 姜楠也觉得疑惑，“你去年冬天没去给她送年货？” 江旻秋摇头，一脸的嫌弃，“我给她送什么年货？我躲着她还来不及呢，她倒是眼巴巴地往江家跑了几趟，都让警卫给拦住了，她那种占不着便宜，就当自己吃亏的脾气，我可受不了。” 姜楠抿着嘴，不再说话。 胡海霞当初主动把这事认下来的时候，姜楠还以为她是在为江旻秋考虑。 可以江旻秋的性格，根本就看不上胡海霞，又怎么可能跟她抱怨自己的事儿？ 尤其是当时胡海霞那个四合院里堆着的东西，压根就不是现在连工分都不计，工资都拿不到的江旻秋能够承担得起的。 难不成这事背后还有别人指使？ 一时间，姜楠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旻秋又继续说，“我听说她下个月就要放出来了，你可得小心点，别再被她给盯上了。” 姜楠道了声谢，又恰好到了巡房的时间，就没再多说，直接和江旻秋分开了。 忙完这些，姜楠临走的时候，姜楠还被孙院长给拦了下来，“小姜同志，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实在是对不住，我代表医院给你道歉，而且你放心，医院的所有同志都已表明了态度，都希望可以继续跟你一起工作！” 孙院长话还没说完，亲手递上了一个崭新的白大褂，那上面还戴着姜楠的名牌。 看着年过半百的老院长在自己面前弯下腰，姜楠连忙把人扶了起来，“孙院长，你这话就太见外了，我可不会因为外人的两句话就跟医院生分了，你放心，我明天准时来查房。” 得到了姜楠的保证，孙院长亲自派车把人送了回去。 可到了诊所，姜楠发现大门紧闭，连门都锁上了，诊所压根就没人。 姜楠正疑惑着，听到动静的邻居大娘跑了出来，“小姜，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一家人都去聚华大饭店了！还让我瞧见你，抓紧告诉你一声呢。” 听到这话的姜楠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这是出啥事了？ 她扭头就往公交站跑，等到了聚华大饭店，一见到钱经理，话都还没来得及问姜楠就被带进了楼上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气氛严肃，管伍正在跟手底下的人交代着什么。 周洵也在和人打电话，“这一次的损失由我们主动承担，也减小了你们工厂的损失，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加快这一批货物的生产，一周之内，新的增白霜必须到位。” 电话那头的吴涛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周兄弟，这真的不是我不帮，是我真的办不到啊，现在增白霜一天最多生产一千件，这还不算后续的包装和人工，一周的时间真的来不及。” 有前两个月的基础，姜楠已经将增白霜的产量由两万增加到了三万。 吴涛工厂内的那条新的生产线，一天24小时的轮轴转，生产工人都是三班倒，才能在截止日期前完成抽检，送货上路。 可这回，货还没送到，就出事了。 周洵拦住了吴涛的话，“吴老板，我也不是让你一下子把这一万五千单的货交齐，可你也不能让我们断了货啊，只要产品抽检合格，有多少货你就发多少货，就算天天跑车送货，我也认了。” 第391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男人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姜楠就已经意识到出事了。 她没打扰周洵和管伍，只是扯着钱经理到了外头，“钱经理，你先跟我交个实底，这到底是出啥事了？我妈他们几个人呢？” 钱经理硬着头皮叙述了原委，“周婶子和妹妹他们都被我安排在了下头的包厢里，我今天去给你送信的时候，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也是担心你出事，就一直在这等着，说啥都不肯走，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后厨做菜送过去了。” 姜楠没有听清钱经理后面说的话。 听到运送货物的车意外起火，一车的货物都被烧了个精光之后，姜楠就觉得眼前发黑，她伸手撑着墙，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回笼。 姜楠强打着精神，出声询问，“咋会这样？他们之前跑这趟线的时候也没出过这种岔子呀，那人怎么样？烧得严不严重？” “人没多大的事，就是那批货都不能用了。”说话间，钱经理朝着办公室里扫了一眼，“你家周洵从回来就一直在找厂子协商这事，可是跟那个厂子一样的生产线不好找，都在这打了一天的电话了，连一口饭都没吃。我家老板也在联系厂子，你也别太担心了。” 姜楠的小脸蜡黄，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用安慰我了，钱经理，我扛得住，你先去忙吧。” 姜楠在门口坐着，深呼吸了几次才冷静下来。 上个月增白霜的售卖量就远远超出了预期。 一万瓶增白霜都不到一个月就卖了个一干二净，后续红姐都亲自上门来催货。 姜楠干脆跟工厂增加了生产数量，京市和海市各加了五千单。 这一把火，把一万五增白霜烧了个精光！ 光损失，就有一万多， 这消息几乎是给了姜楠一记当头棒喝。 她靠在门上抹了一把脸，直到调整好情绪，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周洵还在讲电话，姜楠直接走过去，冲着他伸出了手。 没等周洵做出反应，她已经把电话的听筒抢了过去，“吴老板，继续按照之前的生产节奏生产就行，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来处理。” 姜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还是让吴涛愣了一下，“可是小姜老板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销售啊？这损失不少吧？” “损失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承担，而吴老板，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刻意地压榨员工，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工人一定不能出岔子。” 姜楠一再强调，“咱们做生意的，还是得以人为本才行。” 现在能够最大程度生产出没有问题的增白霜的生产厂家，能联系到的就只有吴老板一个。 光是那条生产线的价值，就已经远超过其他厂家了。 一旦厂子的生产超出负荷，那危害几乎是不可估量的！ 稍有不慎，可就是毁得连渣都不剩。 姜楠决心不冒这个险，“吴老板，你放宽心，没多大的事，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你就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还记得这单生意就成了。” 姜楠又安慰了吴老板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她看着周洵不解的模样，干脆坐到了椅子上。 “这没啥好不明白的，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大家伙心里都跟着着急，可有些时候越着急就越容易出乱子，生产线上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子，咱们这回就当长了个教训了。” 这段时间，周洵是看着姜楠一点点去跑这趟生意的。 也明白了增白霜的产业从无到有，姜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现在眼睁睁地看着砸进去的那些钱打了水漂，换谁来都得跟着着急上火。 周洵摸着姜楠的脑袋，安慰她，“我媳妇最善良，这事一定会解决的，刚才管老板说他联系了几个类似的生产线厂家，只需要增白霜的实验数据，就可以尽快进行生产。” 姜楠猛地抬头看向了管伍，“管大哥，这是真的吗？” 管伍乖乖地看向姜楠，“你老哥我啥时候骗过你？按照吴老板那边的规格，我联系了几个厂子，不过具体能不能生产出来也得看情况，产品数据今天送出去的话，最快后天就能收到样品。” 姜楠神情略显激动，“我这就回去取数据！” 没等姜楠起来，周洵就把人摁住了，“你待在这，我回去拿，样品我也会一起拿过来。” 没给姜楠拒绝的机会，周洵就走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姜楠懊恼地垂下了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当，我之前就应该意识到，不能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 管伍听到这话，乐得直摇头，“我就说你是个天生的做生意的料，不过周洵这小子也挺厉害的，你俩就是绝配。” 姜楠疑惑地歪着头，眼神诧异，“这话是打哪来的？” “你还不知道吧？这事是早上那会就出，周洵这小子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我这边也联系了厂子，那些实验数据也早就送过去了，不然你以为咋能这么快地出结果？” 姜楠两眼发蒙，“我，那会我还在手术台上，我咋不知道？” 管伍如实回答，“周洵怕你知道了分心，压根就没敢告诉你，我之前就让他增白霜的样品一起发过去，可那小子说这件事他做不了主，得等你的答复，就只给了数据，让那些厂家自行生产，这心思也是够缜密的。” 姜楠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啥反应。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周洵刚才坐着的地方，脑袋上还残留着男人刚才揉过的触感。 而管伍还在继续说，“他过来之后没多久，陆城就开车赶往事发地了，我也让人跟了过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姜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警觉，“钱经理跟我说是有人往车上扔燃烧瓶，这东西没做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咋搞出来，管大哥，我怀疑这件事是有人伺机报复。” 姜楠的仇家，明明白白地摆在那。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 第392章 我不是故意的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看向管伍，目光凝重，“你说这事有没有可能是孙四海干的？” 管伍一手搓着下巴，“小姜妹子，咱们做事得讲究证据，不能凭空捏造事实，而且据我所知，孙四海现在都还没被放出来，你咋能猜到是他” 姜楠继续补充，“他之前惹出的那档子事，根本查不出实际证据，而且后续他还给那小姑娘的家属赔了不少钱，大事化小了，光凭他在工厂欺压百姓之事，根本管不了他多久，至于栽赃陷害我家洵哥的事也已经有人顶替了，以孙四海的德性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是有鬼了。” 管伍赞同地点头，“你放心，这事儿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京市，别四处乱走，而且你家周洵生意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一批货只要入境，我就会接手，你让他不要担心。” 姜楠不解地看向管伍，眼神疑惑，“洵哥的生意咋了？是出啥事了吗？” 管伍神情错愕，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个借口想敷衍过去，“没啥事，是我记错了。” 姜楠的心已经提了起来，她紧皱着眉，直接冲到了管伍的办公桌前，“管大哥，你可得跟我说实话，我家洵哥的生意到底出啥事了？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这心里就连个实底都没有，我放心不下呀。” 看着姜楠焦急的神情，管伍有些犹豫，懊恼地苦笑着，“你看我这张嘴，我还以为这事你们两口子已经通过气了呢。就在半个月之前，你家男人找到我，说他境外的那批原石出了岔子，不光是他，就连陈家那边也损失了不少。” 姜楠心里咯噔了一下，“那这具体损失得有多少？” 管伍缓缓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还要有事，再过半个月，有一批新的原石要运出去，但我手底下没有懂这些东西的人，除了出钱也出不上力，你要是有懂石头的，可以直接介绍给周洵，省着麻烦。” 提到这件事姜楠的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一个人。 月罕孟！ 自打年前周洵和月罕孟一起去南边走了一趟后，他们和月罕孟几乎没啥联系。 准确地说，是月罕孟单方面没有跟他们联系。 姜楠原本打算把增白霜和面膏也给月罕孟送过去一些，可送出去的信却石沉大海了。 姜楠那会儿没有多想，也没给月罕孟打过电话，现在一琢磨这事儿，还是有些欠妥当。 姜楠接了管伍的电话，直接拨到了月罕孟现在的厂子。 电话接通，姜楠开门见山，“你好，麻烦找一下月罕孟，我是他的朋友，急事找她，我叫姜楠。” 电话那头传来了嗡嗡嗡的机器声，接电话的人操着一口方言，“你找月罕孟？她人早就不在这干勒，她认识了几个外国人，人家说是要把她送到国外去培养嘞。” 姜楠表情微愣，继续问，“那你有她现在的地址吗？” “这俺就不晓得了，她早就搬走了。”机器的响声让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不清不楚。 直到被挂了电话，姜楠也没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可上一世，月罕孟应该没有这么早出国才对。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姜楠心里疑惑，眉头皱成了一团，脸色有些难看。 月罕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这么放走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姜楠不甘心。 可眼下，增白霜的事还没有解决，她实在是走不开…… 就在姜楠焦头烂额的时候，周洵回来了，他把带来的样品交给了管伍，“管老板，这就是增白霜的样品，那些符合要求的工厂，现在就可以生产了，这事真的麻烦您了。” 管伍笑着摆手，“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姜妹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这事我绝对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的，最多三天，这第一批抽检的样品就会送过来。” 而赶来的周洵看着姜楠难看的脸色，心里头有些犯嘀咕。 增白霜的事已经开始调查了，这又是谁惹了他媳妇生气？ 周洵下意识地看向管伍，眼神带着询问，“这是又咋了？” 管伍尴尬地咳了一声，干脆起身，转移了话题，“咱们先把这事放一放，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也该吃饭了，下面的菜都快上齐了，咱们也下去吧。” 一顿饭吃完，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临走前，管伍更是把周洵给拽住了，直截了当地坦白了自己刚才说漏嘴的事。 周洵的脸色白了又白，垂在身侧的手都攥紧了。 管伍则是煞有介事地继续说，“周洵，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你不跟小姜妹子说，是不想让她担心，可是这两口子之间隐瞒的秘密多了，隔阂就有了，时间长了，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我觉得小姜也不是担不起责任的人，你啥都不跟她说，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啊，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管大哥说得对，是我考虑得欠妥，我回去就跟她解释。”周洵点着头，在保证绝没有下次之后，快步追出了聚华大饭店。 饭店的门口，姜楠正坐在台阶上，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天边的那抹红霞，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而周母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洵四下张望了一圈，“妈他们呢？” “我让我妈他们先回去了，洵哥，你陪我走走吧。”姜楠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活动着泛酸的身体，扭头时，脸上的笑容正盛。 周洵看着她这样也跟着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两人顺着聚华大饭店前面的马路散着步，一路往家走。 可姜楠一声不吭，周洵越走越觉得心里头发慌。 他连忙伸手扯住了姜楠，开口解释，“媳妇，这事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看你最近这段时间心情都挺好的，我怕这事说出来之后给你添堵。而且，陈哲那样的人都在这事上栽了跟头，我不想让你担心，真的！” 姜楠盯着男人攥着自己的大手，整个人有些出神。 第393章 你也不信任我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的手背上还印着她之前咬过的牙印。 她当时那一口咬狠了，出了血，落了疤。 这男人却说啥都不肯抹去疤膏，还非说留着好看。 用周洵的话来说，就是给他留个记号，免得再被什么不相干的人给惦记上。 姜楠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就由着他去了。 可现在，姜楠有些后悔了。 而周洵眼看着姜楠一直不吭声，一颗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他拉着姜楠的手越来越紧，“媳妇儿，你说话呀，你别吓我，这次生意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给你道歉。” 姜楠被周洵的一句话唤回了神志，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洵哥，你捏疼我了。” 她扭着手腕把自己的小手从周洵的大掌中抽了出来，揉着泛红的手掌，烦闷地叹了口气，“洵哥，之前你生意上的事是我没照顾到，以后不会了，你也不用跟我道歉，你不肯跟我说，也都是为了我好，是不想让我分心，往后，我会亲自盯着。” 不是不愿意告诉她吗？ 那就别说了。 她有眼睛，自己会看！ 姜楠被这件事气得不轻，她干脆扭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直接就把人甩在了身后。 周洵慌了神，迈步追了上去，“媳妇，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你就别生气了，我跟你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姜楠脚步一停，抬头对上男人焦灼的目光，“你拿什么保证？周洵，你这分明就是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能帮你解决问题，也不相信我，能跟你一起承担责任！你到底啥时候才能把我也规划到你的未来里？” 一直以来，姜楠都觉得自己和周洵之间有一种模糊的距离感。 姜楠原本寻思着每个人都有隐私，她问多了也不好，说不定还会落了周洵的面子。 可现在一想，姜楠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什么狗屁面子？！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她要是早点问，没准就能避开一些危险。 以周洵的性格，想从他嘴里听到抱怨和示弱，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姜楠扯了下嘴角，“洵哥，你口口声声说你错了，那我问你这次要不是管大哥说漏了嘴告诉我，你准备啥时候跟我说这件事？是不是等事情解决了，你就可以依旧云淡风轻的，当作啥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跟我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周洵垂下了头，“媳妇儿，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咋可能不把你放在未来的规划里，我的未来全是你，我真的错了。” 周洵不停地认错，伸手想去搂姜楠，却被躲开了。 姜楠站在一步开外，一脸郑重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洵哥，我是想和你长长久久走下去的，可我不愿意玩你猜我猜这种幼稚的游戏，那样太累了。你要是不能改了这毛病，咱俩就……” “不可能，离婚想都别想。”没等姜楠说完话，周洵就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结论，“我的问题都可以改，那你之前瞒着我自作主张的时候，不也是没有告诉我吗？咋？只许州官放火？” 姜楠被周洵的话问得一噎，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大眼睛一转，“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许有事情瞒着我，要不然，你就别想再进我的屋了。” 姜楠带着撒娇的语气让周洵的心头一热。 他扯着人就搂进了怀里，“所以呀，媳妇儿，这毛病你也得改，今天要不是钱经理四处找你的时候，我正好在场，这事你打算告诉我吗？” 姜楠歪着头，把男人侧过来的脸推到了一边，“就没有这个可能性，现在再说你的问题，别在这给我转移话题。” 两人打打闹闹，刚才的不愉快被冲散了。 周洵也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早在一个半月以前，陈哲找到他，说打算走之前在海市新开辟出的那条路线，车队也都找好了，领头的也是信得过的。 为了打开这条路线，陈家前前后后往里砸了不少钱，周洵能跟着掺一脚，纯属侥幸。 但周洵谨慎，这次投的钱并不算多，把各种成本全算上，这单生意也只是亏了五万块，至于陈家的损失比他高了几倍不止！ 据说还有人在境外丢了命。 周洵把姜楠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我之所以这次找到管老板，是想通过他的渠道，把那批原石带回来，只要石头能回来，再找到靠谱的鉴定人，我有信心可以借这个机会压陈家一头。” 周洵带着野心的双眸，在夜里泛着光，姜楠看的出了神。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你就不怕这事捅到陈家的耳朵里，再被陈家的人报复？” “他们不会的，我要是有本事，能把这批原石弄回来，我就可以在后续的合作里跟陈家谈条件，你男人我也不是愣头青，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我不会直接和陈家发生冲突的。”周洵说着话，扭头盯着姜楠，“你不觉得我这么做？有点忘恩负义吗？毕竟当初也是陈家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才能有今天的。” 姜楠歪着脑袋，“这有啥？做生意不都这样吗？你跟人家谈感情，人家可不见得领了这份情，更何况谈感情伤钱呀周洵同志！生意场上从来都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还是我媳妇眼光独到，你这话说得可太对了。”周洵拍着马屁，正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姜楠却换了话题。 “你这段时间联系月罕孟了吗？知不知道她人在哪？”姜楠询问着。 “月罕孟？”周洵思考了一会，“她上次给我来信，说是有一个国外的什么专家，请她到国外去做调查，好像五月份就回来了吧？咋？你找她有事。” “你能联系到月罕孟？”姜楠诧异。 月罕孟之前待过的那个单位里的人都联系不到她，周洵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而且这俩人私下联系多久了？ 周洵没察觉到姜楠的异样，下意识地回答，“这有啥联系不到的？要不是你之前救了她，她还不一定能帮我那么大的忙呢，我能联系到月罕孟，可都是托了媳妇你的福呢，不过，我啥时候要能有她那样的本事就好了？” 第394章 新的打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说完这话之后，姜楠心中的怪异感不减反增。 她跟周洵一起并肩在街上走着，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姜楠并没有细想，反而是安慰起了周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月罕孟的本事也不是一天就学出来的，咱们慢慢来嘛，洵哥这么厉害，迟早有超过他的那一天。” 姜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还是佩服月罕孟的。 月罕孟在对岩石的鉴定方面有着相当高的天赋，有些石头，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分清品质和好坏。 不过，上辈子姜楠对月罕孟的了解并不深，俩人正式认识的时候都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那时候的月罕孟就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了，精通多国语言的她在面对外宾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带翻译。 就让姜楠一直都很羡慕。 姜楠算着时间，目光带着希冀。 今年十月份，国内就会恢复高考，她忙完这些事，就得备战高考了。 重来这一回，她说啥都得考上大学！ 她还得拉着周洵一起！ 现在一个大学生的含金量，可不是，后来的大学生能比得了。 姜楠打定了主意，扭头看着周洵，“洵哥，你要是能联系得上月罕孟，就说我想托她帮我办件事，管大哥那边愿意帮你把这批原料弄回国，但是得需要一个信得过的鉴定人，月罕孟的本事你清楚，把她介绍给管大哥，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周洵犹豫，“这不太好吧？管老板，那么有本事，总不至于连个鉴定人都找不到吧？” 姜楠瞪了男人一眼，“说你傻，你还不装了是吧？管大哥这么弄，摆明了就是要试探你，你和陈家的订单加起来好几万块，要是原石进来之后出不去，那不就砸手里了？管大哥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就按我说的办。” 周洵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吭声。 姜楠不解气地又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有着自己的考量。 月罕孟要是真的出国进修回来之后，本事只会越来越大，想让这种有能力的人心甘情愿地帮周洵必须得拿出诚意。 现在国内的原石商并不多，即使是矿石开采，数量也远远不够。 一个玉石鉴定师，最想看到的无非就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原石。 姜楠还记得上辈子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段，周洵跟人合作运回来了一批原石，从一块老坑石头里开出了一块近乎透明的冰糯种玉石 周洵直接从那块石头上最好的位置，给她取了一套首饰，手镯，戒指，外加佛牌和项链，和一对耳坠，当时的市场价值就近十万块。 可那会儿的姜楠不懂这些东西，更看不上那些破烂石头雕刻出来的冷冰冰的玩意，总觉得那就是玻璃珠子，是周洵骗人的。 再加上后来胡海霞总去闹，那些首饰都被姜楠填了娘家。 等后来姜楠意识到那套首饰的价值时，那套玉石首饰早就被胡海霞转手卖了。 以胡海霞那占不到便宜，就觉得吃亏的脾气，姜楠没能从她的手里抠出一分钱来。 连带着把周洵都记恨上了。 难怪男人在送她东西的时候没有把价值说清楚，让别人占了便宜。 可姜楠忘了，那会俩人早就离婚了…… 想起来这件事，姜楠都悔不当初。 她慢下脚步，伸手扯上了周洵的胳膊，“洵哥，你这批原石的料子回来之后能不能也带我去看看？” 周洵没有拒绝，“去看呗，到时候从里头挑最好的，给你打一套首饰！” 姜楠笑而不语，只是扯着周洵往家走。 * 四月中旬的天已经转暖，前后四家工厂紧锣密鼓生产的增白霜，也终于在几天后送到了经销商手里，销售量空前暴涨，补货的第一天，多家铺子的增白霜就被售卖一空，当天的净利润比平常增加了五个百分点！ 姜楠接到钟姐的来信后，悬着的这颗心，终于放下了。 而那辆被烧得只剩下架子的货车，也已经被陆城拖到了京市郊外。 姜楠一下车，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车上那股呛人的柴油燃烧的味道。 军绿色的解放牌大卡车被烧得通体焦黑，尤其是油箱的位置，已经严重变形了，爆炸遗留的痕迹非常清晰。 姜楠蹲在地上看着，“还好当时的司机反应快，要不然非得弄出人命来不可。” 陆城意外地看着姜楠，“嫂子，你还懂这个？” 姜楠回头一笑，“听洵哥说过一些你们之前当兵时候的事。” “根据司机交代，当时他开着车灯路上啥都没有，然后他就看见旁边的林子里有个人影闪了出来，几分钟之后，车子底下就着了，万幸的是，扔燃烧瓶的人技术不过关，卡车的后轱辘压在了瓶子上。要是再早扔个几分钟，估计这人就得炸上天。”周洵神情凝重。 姜楠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她冷笑着，“把这辆车放在这个仓库里都停好了，等我揪出他的狐狸尾巴，这车就是个罪证！让人盯紧了孙四海，我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还敢给他卖命。” 杀人放火是重罪。 尤其是用这种恶劣手段故意伤人的，抓到了，绝对不会被轻判。 姜楠已经在辖区派出所报案，蒋斌也答应会帮她留意着。 几天后，京市的监狱门口。 孙四海迈着四方步从监狱里头走了出来，没有半点颓丧，就连那一身横肉都没掉下去二两。 管教在孙四海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承您的吉言了。”孙四海一拱手，没刮的胡子里露出了两排大黄牙。 监狱的门口，一辆丰田轿车正停在马路的对面。 看见孙四海，里头的人连忙摆手，“孙老板！这里！” 孙四海大步流星地朝着那辆丰田轿车走了过去，他半个身子靠在车门上，“咋还麻烦你们亲自跑这一趟？我之前信里跟你们说的事都办得咋样了？那小娘儿们的生意黄没黄？” 车里的人咽了一口唾沫，“你就别提了，我说你想不开，跟一个小娘们较什么劲呢？管伍也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第395章 明争暗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孙四海听了这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管伍咋了？他不就是比咱们早生了几年，赶上了好日子，才能让他闯出来的吗？他都行，咱们凭啥不可以？我告诉你，姜楠那个小贱人，我对付定了！她合作的那几个厂家你都联系了没有？” 孙四海嘴里骂着，有些话都不堪入耳。 车里的人叹了口气，“孙四海，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那可是管伍！你上回毁了那女人的一批货，所有跟咱们合作的厂子全都取消了合同，光是这半年以来的净损失，就有近万块！你跟人斗气不要紧，你总不能让兄弟们都跟着你喝西北风吧？” 车里车外的两人争执着，而就在监狱门口的不远处，陆城正穿着一身洒大街的衣裳，胳膊戴着红袖章，正翻来覆去地搓着路边的一块草皮。 直到孙四海上车被人带走，陆城才收拾东西，上了自行车。 当天，孙四海出狱的消息就被姜楠知道了。 姜楠紧急联系了合作的厂子，让他们务必要加紧巡逻，注意可疑人员。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孙四海出狱的第二周，跟吴涛合作的那家外包装厂发生了盗窃案，重要资料丢失，而且还有人故意纵火。 所有增白霜的外包装盒子，都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只剩下了生产线上那批还没来得及登记入库的能够使用。 就连吴涛的厂子也出了乱子，有工人在生产的时候误把东西掉进了机器里，跟增白霜的原材料混在了一起。 被污染的原材料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使用，吴涛只能无奈宣布停工，生产线进行全面检修消毒。 姜楠才知道这件事之后，当天晚上就上了前往海市的火车，周洵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两人临走前还把陆城留在了诊所，以防万一。 一路上，姜楠心急如焚。 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孙四海的手居然能伸得这么长！ “光凭孙四海一个人绝对干不了这么大的事，他背后绝对有人支招！”姜楠说着，眉头紧紧地皱着。 她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人能帮着孙四海跟自己对着干？ “事情我已经在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论的，你也别太上火了。”周洵安慰着姜楠，人多少也有点烦躁。 俩人一下火车，就被赵军接到了厂子里，“姜楠同志，我现在这条生产线在进行大检修，后进来的另一条生产线也已经投入使用了，可这时间上恐怕来不及，能不能像上回那样找些兄弟工厂帮帮忙？” “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人着手去办了，我跟吴老板合作了这么久，是非常相信你们厂的信誉的，不然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姜楠的态度一如往常，她看向赵军，“这次出问题的员工在哪？我有话要问他。” “这种犯了重大错误的员工，早就被我们厂给开了，咋可能还留着？”赵军回答得理直气壮，“我没让他赔偿我们厂的损失，都已经不错了。” 姜楠继续往前迈的步子一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质问，“那你们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吗？那人失误的原因是什么？污染原材料的东西又是怎么带进来的？那个员工这些天都跟什么人接触过？在工人进入生产车间之前，有没有好好的搜身检查？” 赵军整个人都被问蒙了，他结巴着想解释，“姜楠同志，我们厂都是按照正规流程去走的，绝对没有人玩忽职守！” 周洵在旁边都听笑了，“既然没有人玩忽职守，那这批原材料又是怎么被污染的？赵军同志，出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去解决出了问题的人，这段时间增白霜的生产除了这么多以外，你们难道就不怀疑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增白霜的生产接二连三地出现失误，已经严重影响了各地区的销售。 各地经销商手里的存货勉强能支撑一个月，可要是在这一个月里事态没有平稳，增白霜的声誉就会大跌。 增白霜现有的名气都是靠那些使用者一传十，十传百，一点点积累出来的。 可有的时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姜楠冒不起一点险。 当天，姜楠就让吴涛以工厂的名义召开了员工大会，并且明令禁止各种违规操作，还定制了许多细节，张贴在了工厂门口的墙上。 工厂的办公室里，姜楠冷着一张脸，看向下头的几个厂子负责人，“墙上的每一项规章制度都是拿你们同志的经验教训换回来的，要是留下来的人，不能严格遵守，那就趁早另谋高就，厂子里不是讲人情的地方，而且你们之间选择的那个外包装厂，现在已经停业整顿了，我可以介绍两个老板给你们认识。” 姜楠写下了之前赵老板和周老板的电话，“这两位也是做这行的，业务水平熟练，至于报价，还是按照之前的来。” 在场的几位负责人都缩着脖子，不约而同地看见了，坐在姜楠旁边的吴涛，像是想请他拿个主意。 吴涛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让一个后辈当着手底下这么多人的面给教训，他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干净了。 可没办法，他们厂子这次给姜楠造成的损失远超平常，光是那些原材料的采购和后续加工，就是耗时耗力又耗钱的活。 姜楠身为甲方，还愿意继续合作，已经是给他们机会了。 所以吴涛只能挂着满脸笑容，接过了那张写着电话的纸，还亲自把姜楠和周洵送出了工厂。 可就在俩人走后没多久，孙四海就找上了门。 “吴老板，是吧？我是京市的，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们谈笔生意的，我是姜楠介绍来的，她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孙四海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对着吴涛伸出了手。 吴涛有些意外，却还是礼貌性地回答，“不知同志怎么称呼？” “我姓孙，跟姜楠同志是老相识了，她之前不是来找过你们吗？还说你们之前生产的那批增白霜出了问题，让我来处理一下。”孙四海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第396章 出岔子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吴涛上下打量着孙四海，热情地把人迎进了厂子里，嘴里还不忘恭维着姜楠，“这小姜同志也是有心了，我们厂里也正犯愁要怎么处理那批被污染的原材料和增白霜呢，留着也占库存，直接处理了又觉着浪费，你们能来帮忙，我们也就放心了。” 吴涛松了一口气，孙四海的一张脸也笑得跟一朵花一样。 他一边往里进，一边招呼着身后跟来的人，“你们几个把车停到厂房门口，等我消息，我先进去跟吴老板谈谈。” 两人进了办公室，孙四海搓着手，凑到了吴涛跟前，“是这样的，吴老板，姜同志的意思是，让我把这批原材料带走，连带着受到污染的增白霜，在完成后续生产和包装后，我也直接装车，带走销毁。” “带走销毁？”吴涛有些诧异，“这些东西要是被带走了，一旦流入市场，那可是不小的损失，孙同志，你确定小姜同志是让你们装车带走？” 见吴涛有了怀疑，孙四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拍在了桌子上。 “吴老板，要是信不过我，可以看看这份合同，这上面都清楚明白地写着呢。” 那纸上赫然写着任命合同四个大字，下面还有姜楠的签字。 为了以防万一，吴涛还是把姜楠之前签过的合同拿出来对比了一下，字迹确实是一样的。 他扭头看向孙四海，“那为啥小姜同志刚才在这的时候不说？还特地让你跑这一趟？” 孙四海憨笑，“那我就不清楚了，人家姜同志一天日理万机的，谁知道人家心里头想的是啥？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吴老板要是实在信不过，就给姜老板打个电话好了，不过要是耽误了后面的生产，这损失我可不负责承担。” 孙四海心里清楚，之前受污染的原材料已经影响了这一整批的增白霜，同一批原材料所生产的产品，必须集中处理掉，且生产线上的残余也要清理。 这一来二去的就得耽误好几天的时间。 对于现在的吴涛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要是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跟姜楠定好的订单数量，他就又得赔钱。 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谁都不是搞慈善的，吴涛就算怀疑自己，也绝不会在这事上多考虑。 果不其然，吴涛在听了这话之后，彻底打消了顾虑，直接拍板签字。 两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里，受污染的原材料和那批不合格的产品，就全部被孙四海装上了车。 足足四辆卡车的增白霜被孙四海带离了工厂。 半个月之后，钟姐的铺子就出了事。 这天早上，天灰蒙蒙的大雨，开春的雨下了一天一宿。 钟姐刚把开门营业的牌子挂出去，手底下的一个分销商就跑了进来。 她怀里抱着一个灰布兜，上气不接下气，连把伞都没打，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了。 一见到钟姐，整个人扑在了柜台上。“钟姐！咱们这增白霜是不是有啥质量问题了？” 钟姐被问得一愣，“你这说啥胡话呢？咱们这增白霜可是京市科研院出品，更是有他们严格把关的，咋可能会有质量问题？” 崔红把怀里护着的增白霜放在了柜台上，瞪着眼睛看向了钟姐，“就这两天，之前在我这拿货的顾客好几个都回来找我，说用了之后脸上长了好多疙瘩，还有红血丝，甚至就连洗脸的时候，都丝丝拉拉地疼，这一天光退货的都有十多个人，这不是质量问题，还能是咋回事？” 钟姐疑惑地把崔红带来的增白霜扭开了，又在自己手背上抹了一把，揉开的时候确实发现这触感有些不对劲。 她皱着眉，“你确定这是我给你送过去的那批货？” 崔红点着头，“是啊，这几天来退货的都是老顾客了，他们经常在我那拿增白霜，我们那地方就我一个分销商，别人压根就拿不到货，除了我以外，他们也没别的地方买去啊。” 钟姐柜台里拿出了一个还没开封的增白霜，扭开盖子，但是另一个手背上也抹了些。 她新打开的增白霜泛着柔光，触手柔滑，水润润的极易推开，且抹过的地方有明显增白的效果。 而这会儿，她之前抹在手背上的“增白霜”已经发干泛白的地方，有着明显的裂痕，还毛躁躁的。 就像是把掺了胶水的面粉，糊在了手背上。 两者这么一对比，就连崔红都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咋会这样？我拿来的这个还能是假的吗？！” 崔红是个聪明人，来的时候也并不是只带了那些有问题的“增白霜”，还把钟姐之前给送的货也拿来了两瓶。 她不信邪地把那两瓶打开之后，在手臂上一一试验，短短三分钟，两者就有了鲜明的对比。 钟姐的面色冷了下来，“小崔，那些人找你退的增白霜，到底是哪来的？” 早在姜楠刚跟她提起经销和分销这个概念时，钟姐就已经开始着手联系下线了，几个跟她合作的人也都是信得过的。 为了免去不必要的市场竞争，一个市都只有一个分销商。 而且，临近的两个市，同样的产品价格差距不能超过两毛。 下属城镇的价格也是统一定价的。 增白霜现在的市场价是两块五毛钱一瓶，拿货价一块七，两百件起卖，没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就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姜楠更是定下了回收增白霜包装瓶的规矩，凡是退回来的瓶子，每个两毛，包装瓶退得多，也可以直接换取增白霜。 人都是愿意占便宜的。 姜楠的目的就是为的就是避免有人弄虚作假。 可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崔红白着一张脸，头发丝还在往下滴水，“钟姐，我真的不知道啊！之前我这买货的人都把瓶子退回来，那些瓶子现在还在库房放着呢，我都登记过的……” 话还没说完，崔红惊呼，“对了！我这两天盘账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瓶子的账对不上，这个月退回来的瓶子比之前的多了好几个，我还以为是他们从外地买……” 钟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扯过崔红面前的灰布袋子，“里面的这些都是有问题来退货的吗？” 第397章 只此一家，绝无分店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今天来退货的，都在这了，”崔红点头，“姐，你不是说咱们这瓶子都是工厂特地制作的，别的工厂都做不出来了的吗？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冒充咱们的增白霜出来骗人呐？” 钟姐没有解释，收了那个灰布袋子，对崔红说，“这两天你的铺子先关了吧，你到周围几个市走一趟，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有的话直接打这个电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着话，钟姐已经把巨华大饭店的座机号码写在了纸上。 她看向崔红，“你铺子这两天的损失，我个人补给你，我现在要去京市一趟，海市这边就拜托你了。” 崔红收好了号码，满口答应，“你放心吧姐，这边我给你盯着。” 钟姐顶着大雨，当天就去了京市。 * 晚上，姜楠刚在学校给研究员们上完课，人刚回到诊所，就看见了钟姐和红姐正坐在屋里。 看着俩人的到来，姜楠有些意外，“钟姐，红姐，你俩咋这么有空？我这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俩呢，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另一种类型的化妆品，现在基本上也已经进入实验阶段了，没问题的话，下半年就可以生产销售了。” 钟姐牵强地扯了个笑容，“那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小姜，我和你红姐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咱们的增白霜出事了。” 姜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扫了一眼正在给病人打针的周娅，就瞧见有好几个病人正在往这边探头探脑，个个都是一脸的好奇。 姜楠扭头对着两人说，“咱们去书房说。” 到了书房，姜楠给红姐和钟姐倒了杯茶，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增白霜出了啥事？” 钟姐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姜楠见她这样，忙安抚了两句，“不着急，慢慢说。” “小姜，我怀疑咱们的增白霜被人动手脚了。”钟姐把带来的灰布袋子摆在了桌上，将里面那些假冒伪劣的“增白霜”拿了出来。 她继续说，“这两天，我手底下的分销商拿着这些被退货的增白霜找到了我，说那些买了咱们化妆品的人用了这些增白霜，脸上出了问题，光一天去退货的就有十好几个。” 姜楠皱着眉，把那刻着同心堂几个大字的瓶子捏在了手里，仔细地检查着。 红姐也适时开口，“这半个月以来，我这边退货的也有，之前说了，这增白霜毕竟里面添加了一些什么化学成分，虽然有植物萃取，但每个人的皮肤性质不一样，有的人用了会过敏啥的，所以他们来退货，我也就没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就给他们退了，今天要不是老钟来找我，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话正说着，红姐也把退货的瓶子摆了上来。 每个瓶子打开后，里面的增白霜都只用了很少一部分，而且从瓶身来看，几乎没什么异常。 可瓶盖一打开，姜楠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货不对版。 她沉着小脸，“这些增白霜最早是啥时候开始出现的？” 红姐思考了一下，“从月初就陆续有人退货。” “我这边应该是从这周开始的，我们俩对了一下时间，前后应该差了一周左右。”钟姐说着，又把调查到的事讲了出来。 “我让手底下的分销商打听过了，这些退回来的增白霜确实不是从他们手里拿的货，而且价格要比市面上的便宜七毛钱，卖这东西的人还说是咱们搞的优惠，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还特地提醒那些买了这种增白霜的人说，这东西一旦出现问题，可以到咱们售卖增白霜的各个店铺直接退货，而且全额退款！” “没想到这做假货的还长脑子了，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到。”姜楠冷笑着，“这一件事我会让人去查，你们回去之后让各地分销商在门口挂上牌子，就说本地增白霜售卖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那这卖假货咋办？他们要是还来退货，我们是给退还是不给退？”红姐不解地追问。 “当然是给退了，但是退货的同时必须要求分销商亲自给他们试验我们的正品增白霜，还要把他们退掉的假货，在门口的橱窗上开瓶展示，给我红纸黑字地写上，问心堂坚决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姜楠说着，眼中带着股狠劲。 钟姐一听这话，更是弄不明白姜楠的想法了，“那我们花正品的钱，给他们退假货，我们不是赔本赚吆喝吗？” 姜楠摇着头，“就算是赔本赚吆喝，咱们也得把东西给他们退了，买咱们东西的人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难不成咱们还得让衣食父母受委屈吗？再说了，出了假货，就是咱们的监管不力，怪不到人家买家头上去。” 钟姐和红姐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了，她们也觉得姜楠说的话在理。 可这做买卖的往外掏钱，总觉得心里头过不去。 姜楠知道二人的想法，补充了一句，“这次所有退货的钱，由我个人承担，但是我要求你们包括手下的所有分销商，给我把假货的来源追究到底，有一个算一个，凡是抓到卖假货的，全给我送到公安局去，抓到一个卖假货的，我个人奖励一百块，还要把抓到卖假货的人和事情，给我登到报纸上去，登报的钱统计好了，找我来报销。” 她还就不信了！ 这口哑巴亏，她是坚决不吃的！ 她要是不让背后搞鬼的，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从今往后姜楠这两个字，她就倒着写！ 增白霜的售卖现在已经趋于平稳状态，每个月的销售量已经基本定型，想要突破，要么改进技术，要么改变销售模式。 从现在的大环境上来讲，这两个都不是那么容易能改变的。 既然有人愿意在这个瓶颈期给她折腾出假货这种事了，那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她目光落在了钟姐和红姐的身上，眼中潜藏的野心不加掩饰。 “钟姐，红姐，既然有人把台阶递上来了，那咱们就得顺着这个台阶往上爬，一个大品牌最重要的就是它的影响力，咱们得让那些买家听到咱们问心堂的名字，就觉得咱们的东西靠谱，现在证明的机会来了。” 第398章 提议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神色郑重地看向了钟姐和红姐，“只要这场仗我们打得漂亮，现在的这些损失，我们就会成百上千倍地赚回来！还会给那些背后搞鬼的坏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姜楠的身子略微前倾，眨巴着的大眼睛里泛着光，“钟姐，红姐，我相信你们的本事，咱们一定能成，毕竟做生意这种事，你们比我在行。” 钟姐瞳孔微颤，神情震动，更惊讶于姜楠的果断与魄力。 光是这份以小博大的胆气，都足以让她佩服了。 钟姐扯着旁边的红姐站了起来，“既然有你这句话，那我们俩就放心了，追查卖假货的那些人的事包在我俩身上，你在这边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姜楠也站了起来，“正好你俩今天都在，咱们一起出去吃顿晚饭，好好地歇一晚上，养足了精气神，才能有精力去斗小鬼儿。” 三人去了聚华大饭店，照旧是钱经理亲自接待，姜楠还特地给两人在楼上给两人开了间房。 在安顿好钟姐和红姐以后，姜楠下了楼，钱经理已经等在了楼梯口。 他两步上前，“小姜同志，今天真是巧了，我正要去给你送信呢，我们老板说开春了，天气好，就适合出去踏青，寻思着你和小周同志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周边转转。” 姜楠心里诧异，面上却不露声色地回答着，“管大哥还有这闲情逸致，那可太好了，我这来了京市确实还没机会出去好好转转呢，这回可就借了管大哥的光了，我们两口子啥时候都有时间，只要管大哥让人知会一声，我俩随时到位。” 钱经理乐得合不拢嘴，点头答应后就把姜楠送回了诊所。 在回程的车上，姜楠仔细地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目光落向了窗外。 管伍找她和周洵能有啥事？ 难不成是那批境外的原石有消息了？ 上次，她让周洵给月罕孟送了封信，但月罕孟却拒绝了她的邀请，只在信上说，如果有事想找她帮忙的话，可以直接开口，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毕竟姜楠对她有救命之恩，只要条件允许，她不会拒绝帮忙。 月罕孟的性格好强且独立，为人处世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后来除了必要的场合，更是免去了一切非必要的社交，一门心思地扑在石头上，有时候甚至泡在矿场，几年都抓不着人。 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是有脾气的，姜楠也不觉得奇怪，在被拒绝后，也只是往那个地址送了一些有益于身体的中药丸子和使用方法，也就没有过多打扰。 可算算时间，月罕孟应该马上就要出国了。 要是在她出国之前，那批原石还没有到，那姜楠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人留住。 她心里有些发愁，可这事情还是得一件一件地办。 回到家，拿着钟姐和红姐带过来的冒牌货，直接去了科研院。 五月份的科研院里热火朝天，里头的研究员依旧不分昼夜地忙着实验。 姜楠将冒牌增白霜交给了郭鸣，“郭教授，能不能麻烦您检查一下都有什么成分？” 郭鸣拿着“增白霜”，仔细检查了一圈，“这不是你之前在卖的增白霜吗？咋？出问题了？” 姜楠细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一脸恳求地看向了郭鸣，“现在不知道这些假冒的增白霜的产量有多少，最重要的是要先解决这些假冒产品对那些买主造成的损伤，可这东西我一个人搞不定，也就只能麻烦科研院的同志们加个班了……” “这玩意是用在脸上的，咋能有人这么黑心，连这东西都作假？”郭鸣很是气愤，“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去做实验，最晚明天早上就给你出个结果。” “那可真是谢谢郭教授了，科研院的同志们这回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回头一定请大家吃顿好的！”姜楠满脸真诚地感谢着郭鸣，跟着又开口，“郭教授，我有一个提议，要是有可能的话，什么科研院？能不能研制出一款药膏？用来缓解和治疗类似情况造成的皮肤损伤，最好是能对症下药的那种？” 时间越往后，老百姓就越看重自己的外表，动刀整容的更是大有人在。 可这东西也有着不小的副作用，现在的硬件条件虽然达不到后来的水准，让他们可以从基础地抓起。 只要有了开始，就总比止步不前的要好。 郭鸣没料到姜楠会突然有这个建议。 他眼前一亮，“你这个想法好啊，这样一来，这药膏的使用反馈也有了，对比数据也有了，患者的脸也好了，还能给科研院打出名气来，这简直就是一箭三雕啊！” 郭明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他拍着姜楠的肩膀，“要不说这科研的未来还得看你们年轻人呢，你们这脑袋转得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快！你放心，这事必须立刻提上日程！” 姜楠也跟着笑了，“我就是出了个想法，吃苦受累的还是咱们科研院的同志，还是郭教授你们辛苦些。” 第二天一早，姜楠让忍冬推着板车，把两大箱子水果送到了科研院的门口。 接到通知，赶来接人的郭鸣看着那几箱子的枇杷，荔枝和菠萝，都傻眼了，“忍冬，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你嫂子呢？” 忍冬热得一脑门子汗，人却依旧站在科研院的门外。 “我嫂子临时来了个急诊的病人，走不开，让我来取结果的，还说这些是用来给科研院的同志们打牙祭的，都是我哥在南边跑车的时候带回来的，他们那边这些东西都是旺季，我哥觉着新鲜就带回来了，这东西我们一家人也吃不完，就给你们送来了。”忍冬说着话，笑呵呵地看着郭鸣，“郭教授，你快让人把这些东西卸下去吧，我还得去给我嫂子取药呢。” 郭鸣听了这话，暗自咋舌。 这哪是不值几个钱？ 这简直就是有价无市！ 南边的那些水果没等运过来就烂了一大半，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他一个科研院正儿八经的老教授，平时都舍不得买。 这姜楠，还真是会来事儿。 第399章 我给她做担保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忍冬生怕郭鸣不肯收下，连忙开口：“郭教授，你可别拒绝我这些东西，我要是带回去给我嫂子取的药就没地方放了，快点让同志们搬进去吧，这太阳这么大，一会儿都给晒蔫了。” 郭鸣不好意思跟忍冬一个小伙子在科研院的门口拉扯，干脆就让门卫把板车推了进去。 “姜楠同志真是有心了，那我就不客气，就替科研院的同志收下了。”郭鸣说着，把连夜赶出来的实验结果交给了忍冬。“你小心点，别把这个弄湿了，把这个东西给你嫂子带回去，告诉她那个药膏我们已经在研究了。” 忍冬拿了东西，道了声谢，推着板车就走了。 走到了一个没人的拐角，忍冬看着坐在石墩子上歇脚的姜楠，不解地问：“嫂子，你咋不自己去送？郭教授刚才还问你来着。” 姜楠吃着枇杷，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是亲自去送，被人发现的话，免不了编排郭教授，你去送进不去科研院的门，就直接在门口喊人了，那夜班车的水果就当是我正大光明犒劳科研院的同志的，别人也说不出闲话来。” 忍冬似懂非懂。 姜楠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忍冬，你想不想去上学呀？你蒋大哥说，你的户口已经办下来了，今年下半年就可以去上学了，开不开心？” 姜楠研究过，以忍冬现在的水平，找个高中上个一两年，再参加高考是完全没问题的。 至于周娅，她的水平实在是有限，高考不一定过得去，到时候走找个卫校，出来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医务工作者了，总比一直在问心堂混日子强。 多点社会上的历练，也能磨磨她的性子。 等再过两年，她就真不见得能有那个精力去照看每个人了。 姜楠把枇杷子吐到地上，看着眉开眼笑的忍冬，“到时候咱们忍冬也是个大学生了，想干啥就干啥。” 忍冬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我就想留在嫂子身边，给你帮忙，别的我也没想过……” “那你得好好想想了，往后的路可还长着呢！”姜楠坐在板车上，大手一挥，“走吧，咱回家！” * 接下来的半个月，姜楠安排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钟姐和红姐手下分销商的严查下，十几个贩卖假货的人被送到了派出所。 一审问，这些人也知道了卖假货是要蹲监狱的，当场就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诊所里，红姐正磕着瓜子，“小姜啊，还是你这个办法好，那些人都是拿钱办事的，一说要蹲监狱就全都交代了，说是在一个小厂子里面拿的货，几毛钱的进价，转手就卖了一块七，这些人的心可真黑啊！” 姜楠撇了撇嘴，“黑心钱可不是那么容易挣得，那个厂子查到了吗？” “都查清楚了，那厂子是个姓孙的老板临时租的，里面的人支付中生产，连罐装他们都不管，他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做出来是干啥的，至于那些增白霜的瓶子，都是咱们合作的那几个厂子淘汰的残次品，被下面的员工转手给买了，这才让那些卖假货的钻了空子。”红姐提起来就一脸气愤，“你说这些人干啥不好，就弄这些歪门邪道的！真不知道咋想的。” “坏人哪都有，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姜楠叹了口气，抬头问，“最近增白霜的销售量咋样？” 红姐兴奋的挺直了腰杆，“都回升了！我们按你之前的建议，把卖假货的事情登报了，不少人都看见了，而且你之前送去的那些药膏，也都发给了那些被假货弄伤了脸的人，咱们的口碑算是保住了！我这还有不少人有意向想做咱们的分销商呢！” 姜楠犹豫了一下，“继续扩招的事情先不急，再等等，现在咱们在风口浪尖上，来入伙的人摸不清楚底细容易出事，缓缓再说。” 对于姜楠的话，红姐是基本不会质疑的，她又在诊所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可红姐走了之后没多久，科研院的人就找过来了。 一见到姜楠，科研院的人就一脸严肃的把人拦在了当场，“姜楠同志，现在有人举报你知法犯法，涉嫌侮辱科研院形象，现在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楠愣住了，“几位同志，这话是打哪说的呀？咱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此时的科研院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手里拉着横幅，“科研院骗我们血汗钱！拿老百姓不当傻子骗！” 在场的人群清激发奋，有的甚至骑在了门口的树干上，抓着一些烂菜叶子臭鸡蛋，就往科研院的门口砸。 科研院的地理位置偏僻，周围也都是重点单位。 闹了这么一出，周围的人都在伸着脖子看热闹。 科研院里，郭鸣正脸红脖子粗的跟人对峙着。 “这件事情绝对跟姜楠同志没关系，她绝对是被人污蔑的！你们都不是头一天认识她的人了，凭什么别人过来闹了一场，就把所有的罪名都靠在她头上？她之前画的肿瘤病历图册，你们都还在手里头留着呢，说出去她都得算你们半个师父，这碗都还没放下，就开始砸锅了？！” “郭教授，这一码归一码，我们承认姜楠同志在医学上的造诣，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她的人品问题，能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好汤啊。”有的人愤愤不平的开始反驳。 郭鸣对面的人更是黑着一张脸，“我们这一次把她叫来，也只是想简单的对她调查一下，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不会只凭外面的言论就冤枉她的，要是事情不是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听了这话的郭鸣怒气更盛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你们不就是看着增白霜在人家手里赚到钱了吗？眼红吗？” 郭鸣扯下自己的名牌，拍在了桌子上，“我愿意拿自己的人格为她做担保！姜楠同志要是有任何问题，我直接递交辞呈！从今往后，绝不踏入科研院一步！” 第400章 科研院门口的对峙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科研院里的人已经郭鸣这个阵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郭鸣的身上。 其中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教授开了口，“郭鸣同志，我们知道你私底下和姜楠同志的感情特别好，可咱们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不是光靠个人情感就可以确定的，你放心，只要这一件事可以查出来和姜楠同志没关系，那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她。” 旁边的人则是不怀好意地瞪着郭鸣，“郭教授，咱们都是一个科研院里的，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当初你把增白霜的案子拿给姜楠的时候，就没经过我们的同意，现在咋还把这事赖在我们身上了？” 郭鸣冷笑，“当初跟着增白霜有关的提议就是人家姜楠同志提出来的，姜楠同志从来都没想从我们这换取什么回报，而且，外面的销售渠道是人家自己出钱出力打开的，就连工厂都是人家自己找的，现在赚了钱，你们眼红了，想把这东西收回来，当初让你们出去联系厂家的时候，你们怎么一屁都不放？” 郭鸣一改之前的温文儒雅，怒吼着拍向桌子，对姜楠的维护毫不掩饰。 这会儿的姜楠已经被人带到了科研院外面，科研院的大门口人挤着人，臭鸡蛋和烂菜叶子被砸得到处都是，门卫室玻璃都被人用砖头砸烂了。 “你们科研院和资本家搅在一起就是狼狈为奸，什么黑心钱都赚。我家闺女今年才15岁呀。用了你们这东西，脸烂成那个样子，往后还怎么嫁人呐！简直就是没天理了呀……” 门口的正中间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女孩的半边脸上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没包到的地方已经溃烂生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近乎腐烂的臭味。 姜楠皱着眉，人都还没等下车，就看见另一个男人扑到了车窗边上，“你们科研院就是资本家的走狗！赔我媳妇的命来！要不是你们这些东西毁了我媳妇的脸，我媳妇咋可能想不开就跳了井？你们就该遭雷劈！” 吵闹的人群后面，草菅人命售卖有毒擦脸膏的牌子，被举得老高，所有人都在叫嚷着。 刺耳的尖叫声吵得姜楠耳膜生疼，科研院的人想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大门，可挤在门口的人看到那门要开就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场面愈发的混乱。 姜楠见情况不对，拦住了司机，“车子别往前开了，我出去看看。” 接人的研究员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楠，“你这时候出去不得让他们给活撕了呀？你是不是疯了？” 姜楠没有搭话，直接扯下了车上的对讲机，将音量调到了最大，对着话筒就吼了一嗓子。 “所有人退后！都冷静一点，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聚众闹事解决不了你们的实际困难！科研院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坏人，你们得给科研院一些时间。” 随着一阵电流音，汽车喇叭传出来的动静居然真的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姜楠。 没等司机开门，姜楠就顺着车窗爬了出去，直接站在了车顶上。 “你们都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上前说，排好队！”姜楠的眼神凌厉，“有问题的来解决问题，没有问题，想借机闹事，这儿往北走两百米，就是派出所！我非常乐意送你们进去参观参观。” 姜楠搬出了派出所，作用还是显著的，刚才叫上了最欢的几个人都偃旗息鼓了，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姜楠。 姜楠扯着车上的对讲机，“一会儿会有专门的人来问你们事情的经过，前几天，我们问心堂和科研院合作的增白霜被有心之人恶意抹黑，并且生产了一批假货，在市场上售卖！怎么辨别假货和避免买到假货的事情，我们已经登上了报纸，各位都可以去看。” 姜楠站在车顶上，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依旧洪亮，“而且凡是买到假货的人，都可以凭借假冒伪劣的商品到当地的售卖点，领取恢复脸上损伤的药膏！面颊红肿，脸上有血丝的都可以使用！你们买到假货的，我们这边也会全额退款！只需要各位认准问心堂的铺面。” 姜楠这两嗓子吼出来，原本还仇视着科研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可突然，人群中的一个女人喊出了声，“我确实听说这事了，可谁知道是真是假的？没准就是你们卖的货有问题！要不然你们为啥还要做贼心虚地免费送药膏？” 这话一出，附和的人不在少数。 姜楠却笑了，“这位大姐，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开门做慈善的，我们这么做不是因为做贼心虚，我们是想让那些黑心黑肺的坏人看看，什么叫老百姓信得过的产品！坏人闯出来的祸，我们兜着，你们的损失，我们承担！我们问心堂，行得端坐的正，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话没说完，姜楠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个抱着女孩的女人身上。 “大娘，你家闺女的脸应该坏了有一段时间了吧？她脸上的这个伤铺子里卖的药膏治不了，你要是信得过我，回头我亲自给你配两副膏药，你回去给孩子敷上，最多俩月，你闺女这脸就能见好。”姜楠的声音温柔。 刚才还崩溃大哭的女人猛地抬头，“你没有骗我，你说的是真的？那些人都说我闺女的脸治不好了……” 这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女人的话一出口，后面的几人是生怕她说出什么苦，该说的扯着她的衣领，就把人往后拽。 “你这老娘们在这胡说八道些啥呢，你闺女就是用的增白霜烂的脸！往后脸上就得生疮流脓，长麻子！你还帮这小娘儿们说话？”拽人的男人一声怒吼，拖着母女的手就往外走。 女人搂着的小女孩被吓得大哭，脸上的肌肉也受到了牵连，血迹很快就渗透了纱布。 姜楠的眼神一沉，“保安队的呢？把这几个男人给我摁住了！” 第401章 要不就算了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拦在门口的保安队原本只负责保证科研院里的人和东西的安全。 啥时候被这么多人指着鼻子骂过？ 被骂了不说，还砸了一身烂菜叶子臭鸡蛋。 折腾的这一早上，早就让他们窝了一肚子火。 一听到姜楠的话，也不守着大门了，一窝疯子就冲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把那几个扯着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摁在了地上。 “几个大老爷们有本事就冲女人使，有那能耐和我们几个练练！”一个大嗓门地摁着地上人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表情，透着股狠劲儿。 这时，站在车顶上的姜楠又开口了，“我知道今天在场的诸位有一大部分都是被人攒来的，可你们想想，要是只为那几个钱就被抓进派出所，再赔上一笔，在里面关个十天半个月的，你们到底值不值？” 姜楠在之前被人带到科研院的时候，就已经让忍冬去派出所报信了，她这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蒋斌就已经带着几个公安从对面走了过来。 原本还围在这儿的人一见这阵仗，顿时鸟兽四散，可安保队的人咋可能就这么把人放了？ “在场的人一个都别放走，就在这一个一个问！”姜楠勾起嘴角笑了，“你要问清楚了，我们真心疼，加倍赔偿你的损失！各位要是拿不出证据，是跑到这来欺负人的，那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着话姜楠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和蒋斌点头一笑，在车里研究员震惊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了大门。 自始至终，姜楠没有任何不对劲的表现。 接人的研究员彼此对视了一眼，“你说这回是不是真的错怪姜楠同志了呀？” 另一个摇着头，“这种事情都是上面人决定的，咱们就负责办事，跟咱也没啥关系，现在人送到了，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 几人跟在姜楠的后头，一路把姜楠送到了大会议室。 姜楠一进门，就觉察到了里面紧张的气氛。 她笑呵呵地和大家伙打了声招呼，“各位都在呀，看来这回这事确实是闹得挺大呀，确实是我手下分销商的疏忽，给各位造成了困扰，还请大家伙多担待。” 会议室的桌子上，还摆着姜楠前两天让忍冬送来的新鲜荔枝。 她目光一转，“这荔枝大伙吃着咋样？还合口不？回头我再让人送点过来，这些天，因为增白霜的事，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这水果就当是我犒劳各位了。” 姜楠就差直接把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几个字拍在在场人的脸上。 尤其是郭鸣，听了这话之后，更是不加遮掩地笑出了声。 “哈哈，这一回算是让我这一把老骨头长见识了，小姜同志，你那问心堂还缺人不？回头我要是不在这研究所了，去那给你打个下手也行。” 姜楠知道郭教授是有心维护自己，她忙堆了一脸笑，“郭教授，这么有本事的人到我那去莅临指导，那我那问心堂是蓬荜生辉了。” 两人相互调侃间，现场的气氛比刚才崩得更加厉害了。 尤其是还拿着水果正在吃的几人，能不能直接把那荔枝当场吐出来。 坐在主位的副院长清了清嗓子，“咳咳！姜楠同志，今天请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还麻烦你正面回答一下。” 姜楠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副院长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 副院长直接开口，“第一，为什么在增白霜出事之后，你没有第一时间向科研院报备？” 姜楠挑了下眼皮，“我跟科研院签订的合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增白霜的生产和销售由我个人负责，无需向科研院报备。” “那假货的事情你怎么处理的？为什么还会闹到今天这么大？那么多人在科研院的门口闹事，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么恶劣的影响？”副院长一边说，一边伸手敲着桌面。 姜楠神色淡定，“假货的事情确实是我这边监督不善，至于是不是有心之人恶意闹事，这件事还得等派出所的同志问完了话之后才能有答复，至于恶劣的影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问。” 姜楠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缓缓开口，“科研院的地理位置相对隐蔽，外边两块牌子都没有挂，来闹事的那些人是咋找到这儿的？而且这周围都是重点机关单位，三步一哨，五步一卡，这些人过来之前，难道科研院就没收到通知吗？” 这话问出口，在场的有些人不淡定了。 “姜楠我们今天让你过来，是讨论你的问题，你在这含沙射影说些啥东西？按你的意思，这事是我们科研院跟别人里应外合了？难不成闹到这地步，对我们科研院还有好处了？”说话的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姜楠怒目而视。 可姜楠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眨巴着眼睛，“对科研院确实没什么好处，可是我前几天就跟郭教授提起过，除去我们之前的三七分成以外，我个人愿意拿出增白霜两成利润来帮助科研院进行项目的研究和开展，可今天这么一闹，增白霜可预见的损失就得比之前高三倍不止。” 姜楠叹了一口气，“唉，要不我看咱们这个合同就算了吧？之前的厂商和合作方，也都出了不少的问题，后期投入也是一大笔钱，我就是一个开诊所的，真的没有那么多本钱。” 姜楠垮着脸，肩膀也塌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签订好的合同，摊开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我之前跟郭教授签订的合同，上面还有科研院的公章，我和郭教授也是都摁着手印的，我实在是不适合做这买卖，副院长看科研院有谁合适的，也可以直接找他们接手，到时候我们去做个公证，这合同就算作废了。” 副院长压根就没有料到姜楠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扭头看向了郭鸣，“这些情况你咋不早说呢？” 郭鸣冷笑了一声，“我能说啥？现在人家钱还没赚到口袋里呢，就自己往里头垫了不少，我还能说啥？” 第402章 破罐子破摔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听到郭鸣的话，姜楠哭丧着一张脸，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当着科研院众人的面就那么红的眼眶。 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件事情是我办得不对，给科研院抹黑了，科研院想要怎么处罚我，我都认，就算是废除咱们的合作，我也欣然接受。” 姜楠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她把之前签好的合同就这么往会议室这中间的桌子上一推，垂着头，谁也不看。 可副院长一见这情形，忙挤出了一堆笑脸，“姜楠同志，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向资本家方向靠拢的，这和我们原定的计划是完全不相符的，这不符合大局观，我们科研院也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的。” 副院长端着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看向姜楠的眼神，带着一股埋怨劲。 “更何况我听说郭教授在这件事当中也给你帮了不少忙，科研院的同志也都是加班加点地跟你折腾出来了，你还想让我们干啥呀？我们现在的要求也只是想让你恢复我们科研院的名誉而已，你说你东拉西扯的，有啥意义呢？” 这话一出，旁边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就那治脸的药膏，我们加班加点的，熬了三个通宵，好不容易弄出来了，你说白送人就白送人，你当我们科研院的经费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件事一说出来，在场不少人看向姜楠的眼神都变了。 唯独姜楠就像是没觉察到这一切一样，双手环在胸前，神情颓丧地缩在椅子上。 副院长顺着话茬，再次开口，“姜楠同志，你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对我们科研院的贡献，我们是清楚的，也是非常感激的，可你不能假借我们科研院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今天闹出的这一件事，性质非常恶劣，我们希望你为此做出深刻的检讨！” 姜楠头都没抬，“这个检讨我可以做，但是咱们的合作……” “合作啥，还有啥好合作的？”姜楠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任广华就猛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身后几个研究员硬是没拉住他。 任广华就这么闯了进来，目光殷切地盯着姜楠，“姜楠同志，科研院的这些人，你现在也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吧？我说你就没必要在这受这个委屈，回头到我的研究所去，别说有人去我们研究所的大门闹事了，谁要是敢张嘴说一个不字，我砸掉他门牙！” 郭鸣一看到任广华，一个箭步窜到了姜楠的身前，把人挡在了自己的后面，“任广华，你跑这来干啥？这是我们科研院自己的事跟你有啥关系？” 任广华一声冷哼，“哼，跟我们有啥关系，跟我们的关系大了去了！要是我们研究所能有像姜楠这么有本事的人，咋可能会被国外那一些玩意儿瞧不起？你们科研院的这群老古板要是护不住姜楠，那我们研究所就护着！” 任广华瞪着眼睛，紧盯着科研院的副院长，说出来的话是半点不留情，“这事但凡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你们反倒想把责任都推到人家姜楠同志身上去？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副院长被骂得脸色一黑，可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任广华就已经伸手把姜楠从椅子上扯了起来。 “姜楠同志，那个什么增白霜的钱，咱们不赚了！我那还有更好的项目！只要你点头，别说三七分账，我们研究所可以一毛钱都不要！”任广华扫视着在场的人，继续阴阳怪气，“有些人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呢，以为摆弄得明白，实验器材就能把这钱赚到手了，他们愿意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去！” 任广华对姜楠的维护可以说是寸步不让。 那些想要反驳他的人都被他三两句话给怼了，回去看着这个只跟自己有几面之缘的任广华，姜楠的心中满是感激。 她含首一笑，“任教授，我非常感谢你今天能站出来帮我说话，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因我而起，而且咱们做事情也得有始有终，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都摊到明面上来说吧。” 姜楠缓缓转过身，朗声开口，“这一次，我给科研院造成的损失，由我个人承担，但是按照合同上写着的细节，如果是科研院想要取消合作的话，你们需要赔偿我前期的投入以及损失。科研医院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可我们小老百姓赚钱也不容易，副院长还是先看看这份合同吧。” 姜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想靠增白霜赚钱，压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外面那些豺狼虎豹暂且不提，光是科研院里面就绝对会有人眼红她挣钱，是一定会把这件事情闹大的。 所以在签这个合同之前，姜楠就已经把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形都写了进去，包括两方的任何一方临时变卦，想要毁约的赔偿问题都一笔一笔写得格外清晰。 为了以防万一，姜楠还特地让郭鸣拿着这份合同到法院和派出所做了公证。 她确实欠了科研院的，可这增白霜近三成的净利润归科研院所有，光三个月的收入就已经超过往年的年投入了。 而且科研院不负责除了研发以外的任何一个项目。 姜楠更是有自信，这增白霜在别人的手里，绝对赚不了这么多的钱！ “副院长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赔偿问题。”姜楠满眼淡定地迎上了副院长的目光，嘴角挂着的淡淡笑意，让人觉得无比讽刺。 副院长捏着合同，转头就对着郭鸣吼了一声，“这个合同是啥时候签的？上面的这些条款，你咋就同意了？” 郭鸣都要被这问题给气笑了，“这合同上的东西都是各位领导看过的，也是你们点头同意之后我才签字的，现在又成了我的不是了？当初不是你们怕麻烦，谁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吗？咋？现在这错就全在我和姜楠同志身上了呗？” 第403章 不蒸馒头争口气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郭鸣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失望过。 一直以来，郭鸣都觉得科研院就是一个大家庭，虽然每个项目之间都存在着竞争关系，但绝不会出现这种被自己人捅刀子的情况。 郭鸣的心彻底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顶着一脸的苦笑，直接往旁边退了一步。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自行辞职，从今往后，科学院的事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他在科研院奋斗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是很清楚姜楠在此期间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做了多大的牺牲，才把这增白霜卖出了，现在最火热的化妆品。 可科研院的人看不见姜楠的努力，这些人甚至还在嫉妒她。 这些丑恶的嘴脸已经把最纯粹的科研研究给弄脏了。 郭鸣在会议室里待不下去了，他抹了一把脸，转身就离开了现场。 任广华脸上的冷笑更甚了，“那这样的话，那我们研究所随时都愿意为郭鸣同志敞开大门，只要你点头，这工资最少比这科研院高一倍！” 任广华和郭鸣两人吵了大半辈子，争项目，抢研究，甚至都能为了一个病历本中的脸红脖子粗。 可越是这样任广华越能体会郭鸣现在的处境。 他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郭鸣的身旁。 现在这样的局面，让科研院的副院长始料未及。 他抬头瞪了一眼任广华，“任广华同志，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咱们在这个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咋能敢在今天过来落井下石呢？” 任广华的下巴一抬，“我这哪叫落井下石，我这分明就是雪中送炭。副院长，我知道你现在身居高位，压力大，也不想让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手底下的人惹出什么麻烦来，现在我直接帮你把惹麻烦的人给解决掉，这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姜楠站在旁边，紧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现在这位副院长是两个月之前刚刚走马上任的，对科研院里的情况并不清楚。 他来的第一天，那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已经烧到了姜楠的头上。 这副院长以姜楠只是在科研院做冠名教授为由，指责其不参与实验，只负责给手下的研究员讲那些不切实际的病历和案例，不知道从实际出发，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就连着把她的课给取消掉了。 姜楠也是到了学校才发现，去上她课的人已经只剩下研究所的那些人了，科研院的人连面都没漏。 甚至直到今天，科研院也没给她一个说法。 倒是研究所的人借着这个机会，又送了十好几个人去上课，课还上了没两天，他们之前一直被卡着脖子的研究，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新研究出来的仪器和设备更是直接进入了实验阶段。 反观科研院，虽说肿瘤的研究与治疗项目还在继续，可这方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对姜楠完全保密的。 这两边一对比，高下立见。 姜楠确实对科研院有些失望，但这些失望也仅限于对眼前这个副院长。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专心致志做研究的，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姜楠也实在是懒得搭理。 她面上带着微笑，“现在我人就在这了，副院长对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交代吗？只要你们给的赔偿合理，你放心。增白霜方面的一切数据和生产我会纹丝不动地还给科研院。” 副院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之后，冷笑着把合同拍在了桌子上。 “姜楠同志，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告诉你这地球上不是没了谁就不能转了！” 听到这话的姜楠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乐得露出了后槽牙，“副院长这话说得对，那我们现在来谈谈赔偿的问题吧。我这段时间的投入和收益都记在了账上，因为是你们想要取消合作的先，这合同取消之前所生产的一切产品都与科研员无关，等我们销售结束，你们就可以接着售卖了，但我的人也不能用，且科研院要向我个人赔偿4670元。” “四千多块钱，姜楠你怎么不去抢啊？”坐在副院长旁边的人跳了起来，瞪得浑圆的眼睛像是恨不得把姜楠给生吞活剥了。 姜楠勾唇一笑，“合同上的具体细节都写着，各位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尽管去看，我这个人的时间有限，还是希望科研院能尽快给个答复。” 在踏进这个会议室之前，姜楠并没有想过要和科研院划清界限。 可在场这些人的反应，伤透了郭教授的心，郭教授对她有知遇之恩，当初要是没有郭教授，她也不可能会有今天。 这一口气，她无论如何都要争上一争！ 副院长被姜楠的语气和态度激得怒火上头，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撕毁了合约，甚至连当时做公证时在场的人员都找了过来！ 姜楠当天就揣着这四千多块钱回了家，连夜给钟姐和红姐打了电话，交代了事情。 钟姐气得不行，“这群人这不明摆着卸磨杀驴吗？他们就不怕遭雷劈？分成他们拿着钱也赚到手了，现在看着一切都就绪了，反倒把你给踹出局了？小姜，你放心，这增白霜姐不卖了！” 姜楠有些无奈，“实在是对不住啊，钟姐这件事情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手里的这批存货卖完了之后，再给你们想别的法子。” 红姐那边也是一样的反应，两个人当天就把这件事情通知了下去。 姜楠当初是怎么对他们的这些人有目共睹，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各地增白霜的库存销售一空，姜楠又联系了赵老板，周老板以及吴涛，把事情仔细一说。 “后面科研院的那些人也有可能会继续跟你们合作，但是这价钱恐怕就给不到我这么高了，科研院的钱不是那么容易自由分配的，我给你们打电话也就是告诉你们一声，就不用再给我这送货了。”姜楠在说这些话时语气平淡，情绪都没有太大的起伏。 而接电话的三个人也是各怀心思，面上却都是表示了对姜楠的同情。 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份，恢复高考的消息通知也都发了下来。 第404章 不用你操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没了增白霜，姜楠也不用整天忙着动奔西跑了，她干脆带着忍冬和周娅开始闷头学习。 除了去医院帮忙手术，姜楠几乎每天都窝在小诊所里，她还把忍冬送进了学校，家里的学习氛围前所未有地高涨。 可免不了有些人还会过来泼凉水。 这天一大早，姜楠正在背书，杜月娥却推门走了进来。 她先是打量了一番小诊所里的环境，随后双手环在胸前，一脸冷笑地看着姜楠，眼中带嘲讽。 “咋？现在没有江家给你撑腰，知道外头的世界不好混了吧？我听说科研院那边已经把你给除名了，你搞的那个什么增白霜不也彻底玩完了吗？姜楠，你说你犯这个轴劲干啥呢？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还能害了你不成？”杜月娥抬着下巴，那副用鼻孔看人的架势，让人看了就觉得倒胃口。 姜楠连眼皮都没抬，默默地抄着单词。 旁边的周娅却忍不住了，她伸手指着大门，“这位大婶，我们诊所不欢迎你，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门就在那，你就自便吧，我们这小诊所可看不了你的病。” 杜月娥依旧端着一副高姿态，用一种近乎施舍的眼神看向了周娅和姜楠，“要我说你们就去给姜老爷子服个软，只要老爷子开口，科研院那边咋都会给他个面子，总比你现在这样混吃等死强啊，光靠你这小诊所，你们一家人不得喝西北风去呀？” 杜月娥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周洵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面色不善地盯着杜月娥，“我们家的事就不用你们江家跟着操心了，我媳妇自然由我照顾，你今天要是来说风凉话的，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周洵黑着脸。 这些天，姜楠一门心思都扑在学习上。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连生意上的事都交给陆城了，非必要，几乎不怎么出门。 他是一路看着姜楠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更是明白她为了增白霜投入了多少的心血。 现在被自己人在背后捅刀，换成是谁都受不了。 可偏偏姜楠从来没有在家里抱怨过一句，她依旧整天忙着各种琐事，把一家人照顾得很好，甚至还拉着一大家子要考大学。 这年头，考大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谁家要是能真熬出一个大学生来，那都算是光宗耀祖了。 周洵原本想着找人帮姜楠解决了科研院搞出来的这摊子烂事，可姜楠说什么都不同意，只说再等等，这一等几个月的时间都要过去了。 那些原本跟在姜楠后头溜须拍马的人更是对她避之如恐不及，生怕一不小心就受到了牵连。 只有任广华所在的那家研究院隔三岔五地就派人过来慰问，更是不遗余力地想把姜楠挖过去，这几个月的光景下来，那些来做说客的人，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圈。 可除了照旧给研究所的人上课以外，姜楠是一点口风都没漏。 现在就连杜月娥都来找麻烦了！ 周洵想想这件事，就觉得窝火，对着杜月娥更是没个好脸色。 杜月娥早就习惯了这一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可想着临出来前江老爷子落下的最后通牒，她也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硬着头皮坐在了板凳上。 她咳嗽了两声，“姜楠，你也别怪我这个亲生母亲不想着你，你爷爷说了，只要你现在同意认祖归宗，不跟你妹妹江旻秋争抢，那这事儿江家就可以给你解决，绝对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姜楠不为所动，抄着单词的动作没有慢下半点来。 杜月娥看着就生气，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就算跟我们过不去，也不能连累了你手底下的那群人吧？我听说你为了帮科研院挣钱，可是拉拢不少人的，现在这增白霜的生意，人家不给你做了，你是想让那群人跟着你一起去喝西北风吗？” 姜楠写字的动作一顿。 她扭过头，看着杜月娥，“那就麻烦你帮我谢谢江老爷子的好意，不过，我的事情就不用你们跟着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不会让我的家人受委屈，更不会连累我收下的那些人，至于江家我本来也没打算和江旻秋抢，当初是你们先不要我的。” 姜楠活动了一下手腕，把抄好的纸翻了个面，继续低头写了起来。 眼看着姜楠油盐不进，杜月娥再次没忍住脾气，“你这脾气到底像谁呀？胡海霞养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就没从他身上学点好的呢？她占不着便宜，都觉得自己亏了，现在最便捷的路就摆在你跟前，你非得硬着头皮去撞南墙？是不是傻呀？” 姜楠这认准一个死理，就死不回头的脾气秉性，让杜月娥觉得难受极了。 她今天过来原本就是想看热闹，可这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的，她这攥起来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没着没落的！ 就在杜月娥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周洵已经站起了身，打开了诊所的门。 “杜月娥同志，没啥事的话，你就先回吧。” 而就在这时，钟姐和红姐两人突然在外头下了车，吴涛是紧随其后。 几人四目相对间，都有点诧异。 “你们在家呀，那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要跟小姜妹子说。”钟姐率先开口，拉着红姐就进了门。 姜楠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了几人。 她没再搭理杜月娥，直接把人带到了楼上的书房。 钟姐一见到姜楠，激动地开口：“小姜，你真是神了，真让你说着了，科研院自从把增白霜的生意收回去之后，已经赔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了，这几个月的销量都没有，咱们原本一个月卖的多，而且听说他们还拖欠了厂子的工钱！” 吴涛赶忙接话，“他们的销量跟不上，之前又采购了一大批原材料，现在全都压在仓库里面了，而且这八月份天气潮湿，就这么压着有不少原材料都受潮发霉了，之前联系过我的那个周老板和赵老板，这两天正跟我打电话，想让我帮忙找找销路呢。” 第405章 想得倒美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红姐也在这时开了口，“而且这两天有几个科研院的人找到我，就是想让我们继续帮他们卖货，还说之前谈的条件全都作数，只要我们能继续帮他们卖增白霜，一切条件都可以不变。” 红姐话还没说完，就撇着嘴，嫌弃地补充，“我之前咋没觉得这些人的脸皮这么厚呢？咱们当初东西卖得好好的，他们见着眼红，现在自己拿回去卖了，觉得挣不着钱，又想拉我们出去给他们干活，想得倒美了！” 姜楠听着三人的话，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 她打从离开科研院的那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搞研究和做生意完全是两码事。 科研院的那些人搞研究是强项，可做生意，那就是两眼一抹黑。 尤其是之前增白霜的售价已经定格了，刨除去原材料成本和其他成本，一瓶增白霜，她才赚了不到五毛，再加上员工的开支，这利润就更小了。 她之所以能挣着钱，全都是因为销售量大的原因。 现在老百姓的经济水平是有限的，想赚钱就只有量大实惠，这一条路可走，只有让老百姓觉得能占着便宜，那这笔买卖才能做得通。 和科研院的人才不会想到这一层。 他们知道自己做研究的不容易，就想把一切成本都加在增白霜上，对其所附注的东西远超过了增白霜的实际价值，因此他们必然得涨价。 可价格一涨，就会引起老百姓的反感。 再加上之前冒出来的假货一事，姜楠就已经让各个铺子挂上了，只此一家的牌子，且都在当地的报纸上刊登了。 这突然就不卖了，必然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再加上这个时候的消息闭塞，科研院选择自己售卖增白霜的事儿，远没有那些铺子不再卖增白霜的时候传得快。 一来二去，就会有人对科研院卖的东西产生怀疑。 三人成虎的故事，可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姜楠面上带笑，从抽屉里摸出了几个信封，交给了在场的三人，“这里面是你们这个月的工钱，都先点点，看看数对不对得上？” 钟姐捏着信封，有些为难，“小姜啊，这钱姐不能拿呀，你这现在也不容易，再说了那面膏本来就是咱们说好的。” 红姐也是把信封推了回去，就连吴涛都没拿钱。 吴涛把信封搁在了桌子上，“姜楠同志，当初要不是你出手帮忙，我们厂子早就倒闭了，而且没了增白霜的这个生意，你还愿意把面膏的生产交给我们，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虽然签了合同，但这一码归一码，这钱我可不能拿。” 看着三人的反应，姜楠的心中涌过了一阵暖意。 但她再次把钱退了回去，“你们也说了一码归一码，既然咱们都已经签了聘用合同，你们就算是我的员工，每个月给你们开工钱，就是我这个当老板该做的，其他的事不用你们操心。而且这次回去之后，你们都准备准备，我觉着用不了多久，增白霜就可以重新出现在你们的铺子里了。” 姜楠这话说完，三个人都是一愣。 钟姐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姜楠勾着嘴角笑了，“原以为是块夹到嘴里的肥肉，只需要吃现成的就行，可真咬进嘴里才知道是块硬石头，这石头不好啃，难道不应该趁早吐出来？非要等它把牙都硌掉了，才肯松口吗？” 三个人听到这话，豁然开朗，留在家里和姜楠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就连夜离开了问心堂。 而当天晚上，赵老板和周老板的电话就打到了聚华大饭店。 有姜楠的提前交代，钱经理只说联系不到姜楠，就直接挂了电话，连多说一句废话的机会都没留给两人。 没过三天，问心堂就又来人了。 这次过来找姜楠的，还是之前那几个把她带过去的研究员。 几个人一进门就满脸尴尬地左看右看，领头的硬着头皮开了口：“姜楠同志，我们副院长想请你过去一趟。” 姜楠从一堆资料里抬起了头，可还没等开口，旁边的任广华就冷哼了一声。 “哼，你们崔副院长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们科研院都已经把姜楠同志给除名了，说把人带过去就把人带过去，你当你们那啥地方？你们科研院的大门是镶金边了吗？” 领头的研究员尴尬地笑着，“任教授，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我们这肚子里也窝着火呢，可我们这也没办法呀……” 姜楠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时候你们崔副院长公开给郭教授道歉，我什么时候才会去见他，要不然的话，这件事就免谈。” 说着话，姜楠缓缓抬头，“你回去问问崔副院长，我能等得起，就得看你们科研院的经费是不是也烧得起了，我听人说，你们之前订好的几个研究项目已经都停摆了？既然肿瘤研究的项目你们不愿意做，那交给别人也不是啥问题。” 姜楠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任广华，“任教授，这是目前我现在所掌握的关于肿瘤治疗和后续问题的全部材料，这都已经整理好了。后面我要是再想起来，再给你补充。” 任广华捏着手里的资料，笑得一脸褶子，“好好好，我办事你放心，肿瘤研究的事，我绝对尽快给你整理一个项目书出来，这种造福病人的大好事，别人不稀罕，是他们没眼光，我们研究所抢着要呢！”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扭头看向了那几个研究员，“你们几个还站在这干啥？没听见小姜同志的话吗？还不快回去送消息？老郭当年也是手把手把你们几个带出来的，那崔副院长还得叫他一声师兄呢，他可倒好，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你们这科研院落到他手里，算是倒了大霉了。” 面对任广华的奚落，研究所的几个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开了。 他们把这事告诉了崔副院长后，他一怒之下，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人直接就被气进了医院。 第406章 技术难点在哪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正抱着一本高考复习资料，啃得不亦乐乎。 胡瑞火急火燎地冲进门时，姜楠连眼皮都没抬。 “姜楠同志，医院来了个紧急病患，院长，希望你过去看看他是突发性室颤，外加心律失常，而且还有既往的冠心病史，人已经被推进抢救室了。”胡瑞喘着粗气，一番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楠不解地抬头，“这段时间医院不是接诊了很多这样的病例吗？胸内胸外的大夫都可以正常上手操作了呀，技术难点在哪？” 胡瑞神情有些尴尬，他挠着头，“主要是这个人是科研院的崔副院长，院长担心医院的大夫水平有限，让你亲自过去看看……” 姜楠的眼皮一挑，“崔副院长进医院了？科研院有本事的人大有人在，用不着让我出手吧，再说了，副院长前两天还跟人拍桌子瞪眼呢，好端端的，咋就进了医院？” 姜楠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复习资料，跟着胡瑞出了门。 她到了医院，崔副院长的手术还在进行中。 姜楠这边刚换好手术服，里面的护士就急匆匆地从里头跑了出来。 她一脸焦急地介绍着病情，“姜楠同志催促院长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发现他的心脏左心室上壁有疑似血栓，已经做了B超，但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现在开胸的话，血栓随时都有脱落的可能。” 姜楠面色一沉，“手术开始多久？” 左心室内的血栓一旦脱落，就会随着动脉血流进入血管，无论这块血栓被血流冲到什么地方，都会带着极大的风险。 稍有不慎，这崔副院长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半身偏瘫的重症病患！ “已经开始30分钟了，他上手术台之前出现了窦性心律，我们进行了紧急抢救，可是心率一直都没有拉回来……”护士说着，人已经带着姜楠进了手术室。 主治的心内科主任一见到姜楠，紧绷着的肩膀猛地一垮，紧张地直咽唾沫。 他捏着手术刀，“姜楠同志，现在咋办？这根本不敢下的话，万一把血栓碰掉，那可就麻烦了！” 姜楠面不改色地走上前，从主任的手中将手术刀接了过来，“接下来的手术由我来主刀，麻烦主任打个配合。” 姜楠让人建立了体外循环，小心地破开左心室，目光紧盯着心脏，全神贯注地开始了手术。 整整六个小时，姜楠取出来血栓，完成了心脏搭桥手术，又跟负责的临床大夫交代了一系列的后续注意问题，就开始在医院例行巡查。 而这次的手术，由心内科主任亲自撰稿，记录在了医院的经典病例之中，还跟姜楠保证，会以姜楠的名字为一作写一篇论文加以发表的。 为了防止崔副院长的后续病情出现意外，姜楠当天晚上就留在了医院，等第二天这崔副院长从麻醉当中醒过来后，一睁眼就看见了姜楠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挂着氧气，神情明显有些错乱。 姜楠示意他不要乱动，“崔副院长，您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现在最好不要乱动，保持静养，作为您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我可以跟你保证整个手术的过程非常完美，只要你配合后续治疗，身体的恢复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崔副院长听到这话之后，脸都绿了，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旁边的医护人员，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肯定的神情。 心内科主任更是挤到了前边，“崔副院长，姜楠同志是我们人民医院最优秀的大夫，她的手术水平你尽管放心，后续的治疗姜楠同志也是会亲自跟进的，你就好好养病，这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崔副院长扯着嘴角，牵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满脸尴尬的神情就像恨不能当场找个地方钻进去。 而姜楠在例行检查完之后，就带着其他巡防的大夫离开了。 只留下崔副院长一个人在单人病房里无语望天，他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真的会有求到姜楠头上的时候。 现在姜楠救了他的命，他之前又是给人使绊子，又是在科研院的大会上给人摆脸子，他和不相信姜楠会这么大公无私，来全心全意地对待他这个病人。 当天下午，崔副院长刚可以正常说话，就嚷嚷着要转院。 人民医院的院长和科主任都被惊动了。 唯独姜楠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丝毫不为所动，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江旻秋看着还坐在办公室里翻着文献嗑瓜子的姜楠，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她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姜楠的对面，神情严肃地开了口，“姜楠我是说你心大呢，还是说你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呢？那姓崔的要是真转院了，回头就得四处散播，你不好好治病救人，把个人情绪夹杂到工作当中，还伺机报复他的事，你就真不怕别人说闲话呀？” 姜楠继续嗑着瓜子，“我要是怕别人说闲话，早都收拾包袱离开这了？咋可能还继续到这医院来做手术？别人愿意咋说，就让他们说去呗，我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这段时间说我闲话的人还少了？” 提起这件事，江旻秋就觉得愤愤不平，“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答应做这个手术，不管你做得好赖，最后都是捞不着半点好处，还惹了一身麻烦，他那个手术又不是非得你做不可。” 姜楠诧异地挑眉，“心内科能做这个手术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心理压力都不是一般的大，能上手术台已经是很有勇气了，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 江旻秋翻了个白眼，“是是，咱们确实不能强人所难，可这满医院上下谁能难过你呀，谁不知道你和科研院的关系？院长这么干，就是在把你往火坑里推，他就没想过一旦手术出了问题，你就得背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吗？” 江旻秋是真的在替姜楠担心，可看着眼前这人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第407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江旻秋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姜楠，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和当初刚见面时，那个锋芒毕露的姜楠有些不太一样了。 看上去也没有之前那么碍眼了。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江旻秋还有点同情她。 江旻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摆出了一副教育人的模样，“姜楠，就算我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下回遇见这种事，你就不能和人商量一下吗？做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你别到时候被人装进套子里，还反过来给人数钱呢。” 姜楠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江旻秋，“你现在还教育起我来了？之前让人送给你的那些手术资料，你看得咋样了？有没有啥弄不明白的地方？” 提起手术资料，江旻秋就两眼放光，她动作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我把自己不明白的难点都记在这上头了，本来打算等休息的时候再过去找你的，正好你今天来了，快给我讲讲……” 院长找来的时候，姜楠正在给江旻秋讲解手术案例，办公室的医生在俩人旁边围成了一个圈，一个个的都在奋笔疾书。 到开门的动静，所有人齐刷刷地抬起了头，“院长好！” “同志们好！”院长抬手示意了一下，“同志们，都先去忙吧，我找姜楠同志有点事情，你们的问题就留着下次再解答好了。” 没等办公室其他医生说话，孙院长就把姜楠扯到了一边，“姜楠同志是这样的，现在崔副院长的态度非常强硬，他要求立刻转院，但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允许转院，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医院已经是京市最好的医院了，医疗水准也是非常棒的，你能不能代表院方去跟他解释一下？” 姜楠眨巴了几下眼睛，故意装作听不懂，“我解释啥？病人转不转院不是他自己的自愿行为吗？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呀，更何况，如果连病人都不信任我这个主刀大夫，那我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相信我说的半个字的。院长，你就别为难我了。” 姜楠是真的不想再搭理崔副院长了。 可是身为医生的底线，让她没法对自己所负责的病人置之不理，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真的躺在手术台上下不来。 姜楠觉得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偏偏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 孙院长也知道姜楠为难，他又是咬牙，又是抿嘴，“唉，小姜同志，知道我们医院一直跟科研院是有合作的，要是崔副院长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的转院了，外面绝对会穿闲话的，咱们医院是公家的，不是个人的，能让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孙院长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姜楠也不能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她歪着头，“孙院长，我不能保证我开了口崔副院长就会留下，而且对于有些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一个病人就低头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孙院长连忙点头，“明白，你放心，你只要把他手术的事情给他解释清楚，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你管。” 就这样姜楠被孙院长带到了崔副院长的病房，这都说敌人见面分外眼红，崔副院长一见的姜楠，当即就梗着脖子把脸扭了过去。 姜楠翻看着床边的病历，开门见山，“崔副院长，听说你要转院？” 崔副院长没有吭声。 姜楠也继续说：“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转不了院，心脏搭桥手术的康复时间，起码要在一周以上才能正常活动。你也是当过大夫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崔副院长抬头看了姜楠一眼，“这种事情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教我。” 姜楠没理会崔副院长的厌恶语气，依旧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如果你只是因为我的存在，就对人民医院的医务水平产生怀疑，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向医院递交辞呈，你对手术过程中任何问题有疑惑，也可以申请核查，我都全力配合。” 姜楠的话说到这，声音冷了下来：“你已经一把年纪了，身上背着的担子很重，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更不应该拿科研院的前程去开玩笑，你现在在医院里头躺着，因为一点小事就在这闹脾气，不配合治疗，你知道科研院现在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吗？” 崔副院长的脸色黑了下来。 姜楠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人做错了事就得认错，受罚也得挺着，挨打就要立正！别人没有义务替你和你所做的决定来买单！光肿瘤研究这个项目停摆，就足以影响到数以百万计的相关患者，崔副院长，这么大的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姜楠的这番话一出口，整个病房里鸦雀无声，就连孙院长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真的有些怕姜楠的话再把崔副院长给气出个好歹来，他不停地在后头扯着姜楠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了。 可姜楠怒火上头，哪还管得了这些？ 她直接朝前迈了一步，把手里的病历本砸在了崔副院长的腿上。 “崔副院长，我之前的条件，想必研究员已经都跟你说清楚了，只要你当面跟郭教授道歉，你做的这个烂摊子，我随时都可以接手，而且，跟你保证一切的事情都会回归正轨且恢复原样。” 崔副院长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瞪着姜楠，手更是死死地抓着被子，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孙院长的冷汗都下来了，“姜楠同志，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姜楠略微侧着头，“孙院长，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既然能让崔副院长平安无恙地下了手术台，就能让他后续的身体状况一切无忧。哪怕他现在再被我的话给气晕了，他的心脏也不会有事的。” 姜楠的话落在别人的耳朵里，显得有些自大且狂妄。 可只有崔副院长知道，他现在被气得七窍生烟，但这刚做完手术的心脏却没有感到半点不适应。 他抬头凝视着姜楠，“除了道歉以外，你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第408章 对质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听到这话之后，有些诧异地看着崔副院长，“崔副院长不会觉得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我自己吧？” 崔副院长愣住了。 随后，他冷笑了一声，扯着枕头垫在了脑后，人跟着靠了上去，“难道不是？当初之所以愿意把这个烫手山芋重新还给科研院，不就是觉着这曾百胜继续埋下去，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手艺，不如趁早就把这个麻烦事给解决了，然后再借着合同的违约金赚上一笔吗？你们这样的人，真的以为我看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吗？” 姜楠干脆扯过了旁边的凳子，也顺势坐了下去。 她摆出了一副对峙的姿态，“谁告诉你增白霜是个烫手的山芋了？增白霜出事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给出了解决办法，只要科研员配合我揪出在里面寻衅滋事的内鬼，那这件事情最后就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你们呢？” 姜楠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崔副院长，“你们不但把我踢出了局，还直接叫停了，郭教授正在推进的几个项目，带着郭教授都受了我的牵连，到现在都赋闲在家，你觉得这事还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增白霜的问题吗？” 姜楠的眼神发冷，“你们不相信自己的战友，更是对朝夕相处的同志恶言相向，崔副院长，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我也不是没给你留条路。” 崔副院长听着姜楠近乎说风凉话的语气，顿时就给气笑了，“给我留了条路？路在哪呢？要不是你不让，直接卖我们货的人继续卖货，科研院至于赔得血本无归吗？” 听到这话的姜楠连声音都冷了下来，“只要你按照我定好的原价继续售卖，就算是在短时间内见不着盈利，可时间一长，还是会有人买你们的增白霜的，毕竟增白霜的质量摆在那，可你们呢？眼高手低，觉得自己的成果价值千金，买那么几块钱，属于赔本赚吆喝，所以，这就该是你们的下场！” 姜楠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给了崔副院长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所有决定都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要说这件事，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姜楠一百个不信！ 她目光逐渐落在了崔副院长床头旁的桌子上，那上头摆着一罐茶叶——西湖碧螺春。 旁边的杯子里还散着一种淡淡的茶香。 姜楠之前见到过，她之前跟孙思海见面的时候，他手里就端着一个搪瓷缸子，每次打开盖的时候，里头飘出来的那股茶叶味和这股茶香一模一样！ 姜楠顿时清楚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她扯着嘴角一笑，“崔副院长，这碧螺春虽好，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喝得太多为好，少喝点茶水，确实养身体，可要是喝多了，那这身体可是要出问题的。” 姜楠的话意有所指，崔副院长猛地扭头看向了茶杯，震惊之余，似乎还想着遮掩什么，别扭地辩解，“这只是一个朋友过来看我的时候送的，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用不着在这上纲上线的。” 姜楠轻笑出声，“茶这个东西名不名贵的不重要，送对了人，对了胃口才是最要紧的，想必这段时间崔副院长为了增白霜的事情，应该没少接触那些厂商吧？不知道你的感受如何？” 医院的孙院长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这打哑谜，已经提到嗓子眼的这颗心就没有落下来过。 他紧张又不安地坐到了姜楠的身边，“姜楠通知你就少说两句吧，崔副院长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可以干预的，再说了，这跟科研院的事有啥关系？” 姜楠直截了当地开了口，“孙院长都已经这么问了，那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吧，前不久，增白霜出现售卖假货的事情，经过我们的调查，就是一个叫孙四海的人干的。” 孙四海，这三个字一出，崔副院长的耳朵就立了起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楠。 可姜楠还在继续说：“他以我的名义，做了假的公章，从我合作的厂子里拉走了一批受到污染的原材料和半成品，又从外包装的厂子拉走了一批被淘汰的瓶瓶罐罐，在自己的厂子里二次加工售卖。” “但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符合卫生标准，用过的人脸上都出了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和科研院一起合作研发出来那批药膏的原因。” 姜楠目光如炬地看向了崔副院长，“崔副院长，跟这样的人合作，你说是赔本赚吆喝了，你没把整个科研院都赔进去，已经算是你负责善后了，我劝你一句，趁早跟这种人划清界限，否则的话，别说是副院长了，恐怕以后都会再难踏入科研院的一步。” 姜楠扔下这句话之后，直接起身，也没有继续再跟崔副院长废话，干脆离开了医院。 几天之后，科研院里这样费用的问题也都冒了出来。 先是有一大批人，因为他们一直拖欠费用，不给结算，闹到了科研院的大门口。 然后就是有人爆出他们的厂子将增白霜的配方泄露了出去。 一桩桩，一件件事，彻底拖垮了崔副院长。 他别说转院了，人已经病得连床都起不来了。 短短的几天，人好像老了十几岁。 郭鸣这天一大早就过来找了姜楠，看着还在埋头苦读的人，郭鸣的心里非常欣慰。 “小姜同志，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是要谢谢你，崔副院长已经公开向我道歉了，并且回复了我在科研院的一切职务，往后像是这次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郭鸣握着姜楠的手，脸上满是感慨。 姜楠也是打心眼里为郭鸣高兴，“郭教授，能重新回到科研院，都是凭自己的能力，不过就是动了动嘴皮子，哪用得着什么谢谢呀？再说了，郭教授这么优秀的研究人员，要是真离开了科研院，才是他们的损失呢！崔副院长就算是再想不开，不会真的把你拱手让给了任教授的研究所呀！” 第409章 铁树开花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并没有提及自己在医院和崔副院长当面对质的事，只是从郭鸣那里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科研院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后，就再次投入了生产工作中。 她显示联系了之前合作的所有厂商，愿意自己先垫付一笔费用，但是要有科研院签一张借条，并且保证不再干预增白霜的一切，后续问题后，把科研院拖欠费用的事情先解决了。 至于增白霜秘方泄露的事情，姜楠直接一纸诉状，把泄露的厂家告上了法庭，同时，对外宣称，凡是使用增白霜的配方的厂家，都需要向科研院缴纳专利费用，甚至也不再限制生产，他们所生产的一切产品都不可以挂上科研院的牌子，不能带有问心堂的标志。 质量安全方面，问心堂和科研院也一概不负责。 这几件事情都被姜楠登上了报纸。 原本一个个瞪着眼睛想要看科研院热闹的人，这回都傻眼。 有点研究所的人也没料到，姜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姜楠全面接手了增白霜的产业。 并且不需要继续向科研院缴纳分成，直到科研院还完了欠姜楠的钱。 毕竟，科研院把增白霜做赔本儿的痴情不光彩，高层那些管理人员谁也不愿意丢这个脸，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以防万一，姜楠早就跟他们签订了合同。 早就准备好的钟姐和红姐还有吴涛，也彻底忙开了。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 京市的秋天也已经到了，姜楠挽着周洵的胳膊走在红墙底下。 看着两边已经红了的枫叶，姜楠喜笑颜开。 “洵哥，这次的事情还好，有你支持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咋办，我手底下的那些钱之前都给红姐他们发工资了，这回我真是要多谢谢你。” 周洵揉着姜楠的脑袋，“你跟我还客气啥？要是没有你的建议，我也不会赚到这些钱，而且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钱你想咋花就咋花。” 姜楠给科研院垫的那笔钱不是小数，再加上为了补上肿瘤研究之间欠下的进度，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小金库都给掏空了，还把周洵的钱用不少。 姜楠当初管周洵要钱的时候，追男人连问都没问，直接就带着他去银行把钱取了出来。 再加上后来有管伍做担保人，联系的那些厂商，也都替姜楠解决了不小的麻烦。 这段时间周洵的生意也忙了起来，整个九月份都在东奔西跑，终于在国庆前抽出了几天时间，能够好好陪陪姜楠了。 从周洵回了家之后，俩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就连周娅看不下去了。 俩人在天安门广场上绕了一大圈，直到天擦黑才回来诊所。 都还没有进门，姜楠就听见了，里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笑声。 “哈哈，我就说周娅妹子聪明，当初你在里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卫校的考试你一把就过，就足以证明了你的实力。” 姜楠进屋的时候，郭鸣正夸着周娅。 平时严肃的一张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点笑容。 他像是个大尾巴狼一样，一直跟在周娅的身后，一双眼睛就像是长到了她身上。 姜楠这几天有点忙，也没顾得上周娅，只是托孙院长联系了个卫校，把她送了进去，剩下的也没多问。 现在看来，她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段时间，她这个小姑子的桃花也开了呀！ 姜楠咳嗽了一声，“蒋队长来啦？先坐着哈，我上去给你倒杯茶。” 她看着旁边已经黑了脸的周洵，连拖带拽地把人弄上了楼。 房门一关，她抬手就在男人的腰上拧了一下，“你摆着这张臭脸是干啥？看不得妹子好是吧？” 周洵的表情比刚才更难看了，“我那是看不惯小娅好啊，我是看不惯那个姓蒋的！之前的时候就觉得他看着你的眼神不太对劲，现在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小娅身上，谁知道他安的啥心？” 姜楠看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周洵，一时间有些摸不清这人到底是打哪吃的飞醋。 她干脆揪着周洵的耳朵，把人拉到了床边，“蒋队长我的眼神不对劲？你在这胡说八道些啥呢？他当初之所以帮我的忙，是因为你是从部队出来的，还是个大英雄，所以才多看了我两眼，人家正直上进，是配不上你妹子吗？” 周洵揉着耳朵不说话。 姜楠只能把自己认识蒋斌的前因后果全都交代明白了，看着眼前男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她抬腿蹬在了他的膝盖上。 “都一把年纪了，整天在这寻思啥呢？周洵同志，你这个思想觉悟不到位呀。” 周洵抬手拉住了姜楠的腿，手上一扯，直接把人压在了床上。 “媳妇儿，对所有靠近你的人保持相当高的警惕性，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基本觉悟，你这么优秀，我要是再不看紧点，万一有一天被人撬了墙角，我不是亏大发了？” 俩人在屋子里打打闹闹，等从龙山下来的时候，蒋斌已经走了。 他带来的那些东西被堆在门口，周娅更是顶着个大红脸蛋，一脸娇羞地搓着衣角。 那模样，就连忍冬都看不下去了。 “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小娅姐，要我说你就从了蒋大队长吧，不然你这脾气一般人真不一定吃得住……” “忍冬！你个小屁孩，胡说八道些啥？给我过来，你看我不教训教训你！”周娅被人戳中了心事，整个人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拽出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对着忍冬招呼了过去。 姜楠一见这场景，连忙制止，“行了行了，都消停点，小娅，嫂子问你，你觉得蒋大队长咋样？” 周娅低着头，不吭声，可耳朵尖上都带着的那抹红晕，还是出卖了她。 姜楠干脆自己开口，“我觉得蒋大队长就不错，为人正直讲义气，还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还是正儿八经的京市户口，看那模样也是个知道疼人的，就是不知道他喜欢啥样的人，你说他到了这个年纪都没结婚，是不是有啥说法呀？” 第410章 周娅订婚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双手环着胸前看着周娅那张通红的小脸，眼里的笑带着股玩味。 她扭头瞥向周洵，“要我说这蒋大队长也算是年轻有为了，之前还听说有不少小姑娘给他写情书呢。” 周娅顿时急了，“嫂子你在瞎说些啥呢？蒋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之前那些人写的情书，他都给退回去了……” 周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抿着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周洵这会儿也笑了，目光也看向了周娅，“小娅，你现在也到了年纪了，确实也得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有喜欢的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周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自家大哥，“大哥！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跟蒋大队长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们俩确实是有好感，可……” 周娅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把脑袋垂了下去姜楠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是之前那些人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一些阴影。 她直接瞪了周洵眼，上前两步，拉着周娅的手把人带上了楼。 “我们女孩子的事情，你们这些臭男人少插嘴，一个个什么都不懂，还想管闲事。小娅，别听你大哥的，你跟嫂子上来，嫂子有话要跟你说。”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的周洵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一想到周娅这后半辈子可能有着落了，他坐在凳子上傻笑了起来。 周娅的脾气被惯得无法无天。 家里的大事小情，她也都想掺和，今天又是个急性子，事不见做了，有多少惹出来的麻烦，却根本就不比别人少。 周洵一直都在担心，周娅这个性格，要是有一天成家了之后，得咋办？ 在家里有姜楠照顾着，很多事情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在婆家，这事可就不那么好办了。 现在蒋斌那边动了心思，周洵乐见其成，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担忧的。 他干脆出了门，临走前还给忍冬扔了句话。 “出去办点事，要是你嫂子问起来，就说我去陈家了。” 忍冬似懂非懂地看着周洵出了门，目光看向了楼上。 而此时姜楠的房里，周娅正坐在床边，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地开口，“嫂子，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姜楠有些哭笑不得，“这咋就叫闯祸了？你有喜欢的人了，嫂子替你开心还来不及呢，你这小脑袋里头一天都在胡思乱想些啥？嫂子知道你不愿意承认，是因为之前接近你的那些男人都不怀好意，可蒋斌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你跟嫂子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周娅红着脸点了点头。 姜楠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小娅，嫂子是真心为你高兴的，喜欢一个人，咱们就应该大大方方地承认，努力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你的嫁妆嫂子也一直都在给你准备着，回头和蒋斌那边的长辈商量一下，你俩要是没意见，就先把婚订了。” 周娅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这么快，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姜楠，“嫂子，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和蒋大哥才在一起没多久……” 姜楠勾着嘴角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俩都到这个年纪了，结婚啥的都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你难道还真的想看着那些小姑娘围着你讲大哥转呐？” 周娅不吭声了。 姜楠干脆拿自己和周洵举起了例子，说这一路走来的一些事情，也有些不自觉地红了眼。 “当初我嫁给你大哥的时候，确实是有些不情愿的，我也是盲婚哑嫁，都是家里的长辈做的主，可后来相处下来，你大哥是一个非常值得依靠的人，但我们俩跟你和蒋大队长不一样，你俩这段时间也都相处过，认识的时间也不短，既然喜欢，那就应该在一块。要不然等这股冲动劲儿过了，就不一定会有现在的感觉了。”姜楠嘴上说着，看着周娅不好意思的样子，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 “放心，要是蒋斌以后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嫂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周娅笑着应了一声。 几天之后，她就带着蒋斌回了诊所，把俩人的关系一说，周母乐的见牙不见眼。 她最愁的就是自家闺女的婚姻大事。 现在女婿有着落了，她悬着的一颗心，也就终于放下了。 几天之后，趁着国庆假期，两家人在聚华大饭店办了个订婚宴，又算了个好日子，把证领了。 可刚提到婚礼这事的时候，周娅说啥都不同意要在这个时候办婚礼。 “我就是要等着自己考进卫校的之后再结婚！” 周娅梗着脖子坐在姜楠的身边，瞪着站在门口的蒋斌，整个人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到时候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学生了，省得得有些人说我配不上你！” 蒋斌有些哭笑不得，周洵这时候已经有些同情他了。 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郑重其事地在蒋斌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子，现在退货已经晚，你们两口子的事，自己研究着办吧。” 蒋斌就喜欢周娅这个炮仗脾气，喜欢他做事时的那股利索劲儿，然后干脆就由着她的性子，等她正式考上卫校之后再提计划的事。 没过几天，蒋斌就又来了诊所。 周娅正在帮着姜楠分解药材，一看到人连忙把手里的活扔下了，“你咋又来了？” 蒋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来看看你，顺便给嫂子送个东西。” 姜楠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隔三岔五地就跑到诊所腻歪，倒也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自己的事。 “蒋大队长来找自己的小媳妇，可不用找借口，你俩证都已经扯了，再找理由就有点过分了，我能有啥事？” 姜楠调侃着蒋斌，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面色一怔，“是出啥事了？” “是忍冬的事情。”蒋斌把文件放在了桌上，“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希望派出所送了一个拐卖人口的妇女吗？她当时是带着一个被打断了手的乞丐过来的。” 姜楠很快就想起了去年冬天的事，连忙点头，“我记得有这事，你们还在追查吗？” 第411章 忍冬的身世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456点了下头，“拐卖人口的事情不是小案子，一件事情已经报了上去，上面一直都在高度关注着这些人口失踪案件，而且就在前两天，我们又查获了一个拐卖人口的组织，这事恐怕和忍冬有关系。” 那天直到把456送走姜楠的神情都是有些茫然无措的。 一直以来，姜楠都希望能够帮忍冬找到家人，哪怕只有那么一点消息，也总比音讯全无的要好。 忍冬的心思细腻，更是对家人无比在乎。 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之前的事了。 对亲生父母更是没有印象。 姜楠之前虽然让456帮忙留意着这件事，但也没想过能真的有个结果出来。 根据456的交代，这一次查到的这一批拐卖人口的组织里面有人，当初是和忍冬一起被拐进去的，只不过后来，忍冬就被卖给了另一批人，他们两个也就失去了联系。 那个被拐卖的可怜孩子也是在后期指认中认出了忍冬的照片，这才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忍冬这比那个孩子早一个星期被拐进去，那孩子被带进去的时候，忍冬正被人用狗链子拴着，浑身上下被打得没一块好皮。 那样的地方只能吃已经馊了的饭，有时候出去，要不到钱，更是要挨揍。 后来把他们拐走的人觉得忍冬长得不错，可以卖给那些没有孩子的有钱人，而且还要了高价。 可后来阴差阳错地就被忍冬给跑了，他们那人家的钱却没有把忍冬给送过去，被那个有钱人家给报复了。 其余被拐卖的孩子也因此被另一伙人给接手，但日子也没比之前好到哪去。 根据那孩子的交代，他第一次见到忍冬，是在深市。 深市到这里有几千公里。 姜楠甚至无法想象忍冬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如果那个时候忍冬就已经被拐，他的家人很有可能也在深市！ 姜楠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前，严重的神经前所未有的复杂，那模样看得周娅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给姜楠倒了杯水，“嫂子，你也不用太着急上火，蒋斌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们已经把当初被拐的那些孩子的照片都登到报纸上的。要是有家人看到的话，一定能认出来的，只要忍冬的亲人还活着，他们就一定会来找的！” 姜楠端着水杯，扯着嘴角，挤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你说得对，只要有亲人还在，就一定不会放弃他的，忍冬这么优秀，那家人咋可能会不管他呢？” 姜楠并没有把可能找到忍冬家人的事情告诉给他。 她一是担心这件事情会给忍冬造成一些心理负担。二是怕事情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就告诉他，让他空欢喜一场。 直到了12月份，蒋斌带着孙院长找上了门。 看着来人姜楠有些意外。 孙院长更是惊喜，“我就说之前我就觉得这孩子看着有些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他们家的！姜楠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上课的那个医科大学？他们那边有一个校长姓李，你们应该接触过吧？” 姜楠想了一会，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当时在上课的时候也没见过什么校长，孙院长，你有话不妨直说。” 孙院长激动地拍着大腿，“那个李校长的堂哥，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夫，前几年就是代表国家去国外做了医学方面的技术交流，当时，他是带着妻子和儿子一起去机场的，的妻子和儿子是去送行的。可谁曾想，那个李大夫一上了飞机，他儿子就失踪了。” 姜楠皱着眉头，“孩子在机场里头被偷了？” “当时那个孩子不到十岁，还不咋懂事呢，他妈也是急得不行，在机场就报了警，可是当时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人力和物力都跟不上，一家人就这么兴师动众地找了好几年，可一点线索都没有。”孙院长失望地摇了摇头，人跟着叹了一口气。 “唉，当时大家都在机场附近找，也能想到那些见到的人贩子能把那么小的孩子带上火车，连夜就给转移到别的地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口子连孩子都没要，就盼着有朝一日能把儿子找回去。小姜啊，你这回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姜楠听了孙院长的话，也是有些震惊，可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蒋斌，突然问：“那李先生夫妇两个怎么没过来？” 孙院长一摸鼻子，“忍冬的消息传过去的时候，他们俩就过来了，现在人已经在火车上了，最晚今天晚上就到了，我这不是过来给你们打个提前量吗？我怕那孩子到时候紧张……” 姜楠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我确实得跟忍冬说一声。” 这段时间，姜楠虽然没有跟忍冬说过，可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的事情，但一直都在旁敲侧击地透露着。 以忍冬的聪明程度，恐怕已经有所怀疑了。 当天晚上，忍冬放学，姜楠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可忍冬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激动，他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姜楠，“嫂子，那你是不要我了吗？” 姜楠被这么一问，眼眶突然一红，“你这孩子说啥呢？嫂子咋可能不要你了？嫂子就是觉得能找到亲人，是一件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而且你这么棒，哪个做爹妈的能忍心把你弄丢了呀？” 忍冬不吭声了。 姜楠还在安慰着，“当初是人贩子把你拐走的，怎么还打了你？你也因此留了后遗症，所以才不记得当年的事，一会儿你爸妈就过来了，到时候你见了他们，就能明白嫂子为啥这么说。” 当天晚上，姜楠就带着忍冬去了火车站。 远远地，她就看见一对夫妇在孙院长的带领下，急不可耐地往出站口走。 这对夫妇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也就40多岁的样子，可那个女人的头发居然全白了。 姜楠看着有些心下不忍。 被迫跟自己的亲生孩子分开这么多年，换作是谁，都熬不住的吧？ 随着这两人走近，两人和忍冬相似的眉眼更加清晰，尤其是那个男人，忍冬几乎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第412章 家人相见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才看到，这对中年夫妻之后，明显感觉到旁边的忍冬身子僵直了一下。 忍冬整个人不知所措的跟在姜楠的身后，脑袋也是垂的低低的，在那对夫妻走过来之后，他几乎下意识的就又往姜楠的身后躲了一下。 李刚夫妻看着忍冬的反应，两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尤其是那女人，直接转头就埋在自己丈夫的怀里哭开了。 “呜呜呜……” 忍冬比姜楠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长高了一个头，身上穿着的也都是新做的衣服，十八九岁的年纪，身高已经窜的和周洵差不多了。 他有些为难的看向了姜楠，“嫂子，我也没干啥呀。” 姜楠这会儿也连忙打起了圆场，“那个，李夫人先别哭了，孩子找到了，是个大好事，咋还能哭呢？这咱们都应该高兴点。” 姜楠说着话上线就拉过了李夫人的胳膊，“忍冬现在看起来也是个大小伙子，就是他性格比较腼腆，不怎么爱说话，我当初刚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吭声，相处久了之后，你就知道这孩子心眼挺好的。他也是第一次见着你们两个有点紧张，都情有可原哈。” 李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姜楠同志，我不是因为这孩子的反应才哭的，我是高兴的，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这孩子就找不回来了，没想到被你养的这么好，这几年我已经把大半个国家都给跑遍了，我们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们还都以为他……以为他就这么没了呢……” 李夫人的声音哽咽着，但还是能听出来，人是高兴的。 姜楠一手扯着李夫人，一手扯着忍冬，还不忘扭头和李刚打的招呼，“车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们直接去医院把该做的检查做了，也省的你们跑这一趟，白高兴一场，也让忍冬这小子安安心，等结果的这些天里，你们就踏实在我家住着，我已经给忍冬学校那边请过假了。” 李刚听到这话，明显有些意外，“你还送他去上学了？” 姜楠粲然一笑，“那是当然了，我们忍冬学习成绩可好了，他们老师都说了，以他现在的成绩来年参加高考，最次的学校也得是个211，985啥的，他知道努力，这些事从来都没有让我操心过。” 忍冬被姜楠扯着，听到这些夸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嫂子，别说了。” “这有啥不能说的，你这么优秀，就得让别人知道才行，嫂子当初要是有你现在这个本事，得闹的街坊四邻都知道才行呢！”姜楠热络的把众人带上了车。 让忍冬坐在了后座，自己则是坐在了副驾驶。 开车的周洵也跟李刚夫妇打了声招呼，就直奔医院了。 随着抽血化验和一系列的检查，忍冬和李刚夫妇的亲子鉴定也都做了。 孙院长看着聚在一块的众人，偷偷摸摸的把李刚和姜楠扯到了旁边，“这亲子鉴定的结果最快也得下周才能出来，这段时间你们正好和孩子熟悉熟悉，多增进一下感情，也别把这孩子逼的太紧了。” 姜楠回头看了眼有些局促的忍冬，郑重其事的看向了李刚，“我当初把它捡回来的时候，他有非常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虽然现在的反应不那么大了，但是还是得注意一下。” 李刚用力的点着头，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的嘎嘣作响，“这件事情孙院长跟我提到过，当初还是得谢谢你，去年冬天那么冷，要不是你帮忙，这孩子都不一定能熬得过去。不管咋说，你都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 姜楠笑了，“忍冬这孩子叫我一声嫂子，就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我和他哥在诊所旁边找了一个房子，我俩寻思着等他明年高考结束之后再正式跟你们回到深市去，突然换个地方，我怕影响他考试。” 姜楠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开诚布公的摆在了明面上。 面对忍冬的亲生父母，姜楠不想搞那些弯弯绕绕。 她特地让蒋斌和管伍调查过这对夫妻，也知道他们这些年为了找孩子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光是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要孩子的这一点，足以让姜楠钦佩了。 她相信这样的父母不会对忍冬有多差的。 而李刚在听到这话之后，跟着就笑了，“还是姜楠同志想的周到，我们来的路上也商量过了，我们也想先在这租个房子，准备过段时间就把家搬到这边来，正式在这里定居，忍冬没去过南方，我俩也怕他不适应，至于别的事，就等再过两年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姜楠带着忍冬和李刚夫妇在京市周边都走了，走玩了玩。 长达一周的相处里，忍冬和李刚夫妇也不那么生分了，虽然爸妈两个字还叫不出口，但明显不那么别扭了。 但忍冬一直住在姜楠的诊所里，就算是白天在李刚他们那边待着，晚上也都会回来。 这天夜里，已经晚上九点多，忍冬推开了诊所的门。 姜楠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抬头看着进门的忍冬，仰头笑了，“回来了？今天玩的咋样？” 忍冬没想到姜楠还在等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今天就是在周边走了走，我已经和他们说了，等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上学了，不能一直在外边玩，太影响学习了。” 姜楠点了点头，“确实得回去上学了，不过，你准备啥时候回去跟你爸妈一起住？” 忍冬愣住了，“嫂子，你还是要赶我走吗？” 姜楠瞪了他一眼，“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你这间屋子，嫂子会一直给你留着的，就算你以后成家了，娶了媳妇，嫂子家里都会有你这间房。唉，我就是不想看着你爸妈太失望，他们就是想多跟你待一会，你也不用有那么太大的压力。” 忍冬咬着牙不吭声了。 姜楠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拍着他的后背，“他们千里迢迢跑到京市，为的就是看你平平安安的，不管咋说，他们都是你的亲生父母，偶尔在他们那边住一宿，你妈都能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第413章 一个大麻烦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知道忍冬心里一直都在介意着什么，她安慰着忍冬，“我知道你在担心啥，可你现在和当初不一样了，你现在是个大小伙子，你都已经快比你周大哥还高了，已经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了，现在你有父母，有嫂子，还有这一大家子人，我们谁都不会离开你的。” 姜楠的话说到这忍冬的眼角有点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姜楠，“嫂子，我知道你的话是啥意思？可是我就是不想和你们分开，现在去他们那边住了，没准过段时间他们就会带我离开京市，到时候这天南地北的，我想再见你们一面就难了……” 姜楠一下下的拍着忍冬的后背，“爸妈都已经跟我说了，他们准备过段时间就搬到这里来，就在咱们这附近找个房子，你来回走也都方便，而且你爸现在已经在孙院长那边成功入职了，等到搬完家就要正式过去上班了。” 忍冬猛的瞪大了眼睛，“嫂子，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啥？你爸妈之所以没跟你说，估计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只是没考虑到你的想法，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的把心放在肚子里，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知道吗？不开心一定要说出来，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憋着。”姜楠看着忍冬，揉了揉眼睛，大手一挥，“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睡吧，嫂子也上楼了。” 姜楠看着忍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紧不慢的上了楼，可刚一进门，腰上就换上了一双大手。 姜楠被周洵搂着，后背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有些责怪的说了句，“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你都还没睡，我咋睡得着的？”周洵8下巴枕在了姜楠的肩头上，忍不住抱怨，“这些天你都快围着忍冬转了，张嘴闭嘴都是那小子。” 听到这话的姜楠有些哭笑不得，“咋？你现在连忍冬的醋都吃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只是把他当成我弟弟看，再说了，他就一小孩，等过段时间他回到他爸妈那去住，你想看都看不着了。” 周洵的语气不善，“谁想看他呀？我自己的媳妇整天围着另一个男人转，我还不能吃醋了？姜楠，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没等姜楠开口说话，周洵已经把人扛在了肩上，迈开长腿就将人压在了床上。 “你陪了别的男人一整天，现在也得抽出空来陪陪我了吧？”周洵的声音低沉沙哑，手已经解开了姜楠的口子。 姜楠红着一张脸，“我哪有陪别人一整天，忍冬不是刚回来吗？” “在我的床上，不许说别的男人的名字！”周洵低着头，在姜楠的脖根上咬了一口，“从现在起，你只许想我。” 姜楠拗不过周洵，也就任由他去了。 以至于第二天，她一觉睡到了下午，就连诊所里的病人都是李刚夫妻帮着看的。 姜楠下了楼的时候只觉得无比尴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周洵的腰上拧了好几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之前科研院承诺交给姜楠的几种化妆品也成功研制出来了，随着样品和各项数据被送到了吴涛的厂子里，姜楠又忙开了。 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一大早，姜楠愁眉苦脸的从厕所里走出来，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不应该呀，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这几天呢，咋还没来？” 姜楠一直都在调养着自己的身体，生理期啥的向来都很准，现在过了大半个月都没来，显然是不太正常。 她抬手给自己把着脉，可是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个啥来，还觉得心慌的厉害。 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她不会是有了吧？！ 上次和周洵做那事的时候，就没做什么保护措施，后来周洵又胡来了几次，姜楠也都没有当回事。 毕竟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偶尔不做保护措施，也都是情有可原的。 可这回，姜楠心里的念头极为强烈。 她做着深呼吸，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伸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老天爷保佑！可千万不要中招啊，我明年还要去高考呢，我可不想顶着大肚子去考试！” 可怕什么来什么。 姜楠非常清楚的从自己的手腕上弹到了两个脉动。 她触电一样抬起了自己的手，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 “不可能！”姜楠吼了一声，拿着外套就冲向了医院。 半个小时以后，姜楠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捏着B超单，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那一团小黑点，整个人都傻了。 “咋能就这么准呢，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咋就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了？” 听到姜楠来做检查的江旻秋这个时候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她扫了一眼姜楠手里的检查单，眼珠子都要蹬出来了。 “姜楠！你怀孕了？！呜呜……”江旻秋惊呼了一声，可接下来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姜楠捂住了嘴。 “嘘！你别说话，听到没有？！” 姜楠把江旻秋连拖带拽的带到了楼梯间，看着她那眨巴个不停的大眼睛，整个人很是颓废的，坐在楼梯上。 “我这可咋办？”姜楠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江旻秋则是疑惑了，“咋？这孩子不是周洵的？你背着他在外头有人了？” 姜楠瞪了她一眼，“你这嘴里能不能说出两句人听的话来？除了他，还能有谁？” 江旻秋嘴角一撇，“那既然是他的，你有了就生下来呗，这不是好事吗？你咋还愁眉苦脸的？” 江旻秋把姜楠扯了起来，脱了白大褂，垫在了她的屁股底下，“你别不管不顾的，就往这坐，楼梯间里头多冷，你在凉着孩子。” 姜楠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紧张，你紧张啥？再说了，他要是就这么没了，那是他自己不争气，更省的给我找麻烦了呢。” 江旻秋不解的看了眼姜楠，“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姜楠下意识的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我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第414章 纯纯造孽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姜楠在说完这话之后，江旻秋直接愣在了当中，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把姜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 “姜楠，其实有的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你不管做啥事都有人支持你，而且他们也从来都不会给你泼凉水，还有一个非常爱你的男人，你现在做的这些别的女人恐怕努力一辈子也赶不上你的脚步，你为啥就是不知足呢？” 姜楠沉默了。 知足吗？ 她不知足，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更广阔，是为了让以后的未来能够自己做主，而不是单单为了去讨好某个人，并不是要被束缚在这社会跟每个女人所框定的条条框框下。 姜楠清楚，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获得一个更广阔的平台。 可有了这个孩子，她的心中就会有牵绊，就会有寄托，她甚至无法保证自己以后到底能给这个孩子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她见过太多的不幸了。 不想让这些不幸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姜楠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是有些不太对劲的，可她还年轻，没道理，因为一个孩子就这么束手束脚…… 更何况，等再过一段时间，改革后的大环境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分心，把孩子留在周母的身边，交给老人照顾？ 姜楠在这头冒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其给否定了。 重来一回，姜楠是头一次觉得有些茫然。 她有些无奈地扭头看了一眼江旻秋，后扯出了一个苦笑，“你不知道咋回事，别在这瞎琢磨，而且我告诉你哈，今天这件事你绝对不许告诉周洵在我想清楚之前，你可千万别给我透露出去。” 江旻秋听到这话，撇了撇嘴，“这种事情我说了可不算，你到妇产科检查的事情，没准这会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了，之前大家就一直都在议论你和你家那口子结婚这么久了，为啥连个孩子都没有，要是孙院长再三嘱咐，闲话都指不定得穿成啥样呢，你可长点心吧！” 江旻秋在说这话的同时，像是想到了一桩事，猛地抬头，“对了，这段时间爷爷没过去找你吧？” 姜楠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没啊，咋了。” 别说是江老爷子，这段时间就连杜月娥两口子都很少再过去找麻烦了。 她难得过了几个月的清静日子。 江旻秋身上在脸颊的侧面挠了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一段时间你最好注意着点，之前听爷爷说他有意在几个医院当中找一批年轻的医护人员送到国外去进修，听说这时间最短的也得3，5年，你现在又怀着孕，这件事你可得自己寻思寻思。” 姜楠一脸惊讶地看着江旻秋，“去国外进修的事，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你真不怕我把你的名额抢走？” 江旻秋淡然一笑，“这我有啥好怕的？咱们医院里比我有本事的大夫多了去了，就算是没有你，这名额也不一定能落到我头上，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但是具体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这话，江旻秋已经站了起来，她搓了搓手，“反正这孩子不管你，到时候是生还是不生，你都给我个准信……” 姜楠的眼中泛着不解。 江旻秋果断解释，“别胡思乱想啊，我可没别的意思，我好歹也是你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的第一个见证人，总不能让我的心一直悬着吧？” 话都还没有说完江旻秋拉开门就准备出去，可嘴里的嘟囔声，还是落在了姜楠的耳中。 “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我总得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吧。” 姜楠忙地起身扯住了江旻秋，“你还要跟谁说去？我刚告诉你，不要乱说……” 江旻秋瞪了她一眼，“我还能跟谁说？告诉杜月娥呗，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妈，你到时候要是真把这孩子生下来，还能一直跟江家像仇人一样吗？难不成你要让你婆婆或者是胡海霞去伺候你月子？” 姜楠抿着嘴，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这事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 当天姜楠就离开了医院，她小心翼翼地藏好了检查单，才刚一进诊所的门，就被一股钻进鼻子里的汤药味，弄得有些反胃恶心。 她捂着嘴，直奔厕所，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不止。 姜楠觉着不对，赶紧到厨房切了两片生姜就压在了舌头底下。 可这丝毫不起作用。 她无语望天，生姜的辣味呛得她眼眶发红，都没能把这股恶心劲给压下去。 “这不纯纯造孽吗？我一个中西医结合的大夫，被这么个小玩意儿折腾得连中药味都闻不得了！” 孩子坚决不能留！ “呕——”姜楠的碎碎念还没结束，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干脆搬着个板凳坐到了诊所的门口。 外面的新鲜空气暂时让她好受了些。 可这时，周母突然拎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和一兜子芹菜正往回走。 一看到姜楠坐在门口，喜滋滋地拎着肉在她面前晃了晃，“小楠，瞧见这肉没？今天晚上妈给你炖红烧肉吃，再炒个芹菜粉条，都是你爱吃的菜！” 姜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块晃动的五花肉，牙关咬得死死的，嘴里那块生姜都快被嚼碎了，可还是啥用都没有。 “呕——”姜楠捂着嘴，扭头就往屋里冲。 周母看这情况，吓坏了，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快步追了上去。 “小楠呐，这是咋了，哪不舒服？是不是吃坏啥东西了，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姜楠很少生病，每次生病都吓人倒怪的才，周母看她吐得小脸发白，扯着人就要往外走。 姜楠连忙摆手，“妈，我没事，我没生病，可能就是这两天东西吃得不对劲了，真没啥事。” 周母还是不放心，却也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嘴里念叨着要托人去给周洵送封信，人就出了门。 看着周母离开时那满是担忧的脸，姜楠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上辈子周母走得早，也没有抱孙子的命，到了她这个岁数，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都是喜欢得不得了。 可嘴上却从来都不催她和周洵。 第415章 磨人精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母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年轻人都有年轻人的事情要做，她和周洵都忙得很，哪还有空照顾一个小孩子呀？ 姜楠知道周母心里一直都是惦记着能不能抱上个孙子的。 她心疼周洵，却也更心疼自己。 到了这个岁数，还离开了故土，到京市来。 这人生地不熟的，姜楠有的时候都在想，她当初把周母带来，到底是对是错了…… 姜楠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几天都不敢在诊所里头久待。 这天下午，她捧着刚才周母送给他的那碗梨汤，又重新坐回了门口。 诊所里头待不了，红烧肉也不能吃，她肚子里的这个怕不是个讨债鬼吧？ 之前听妇产科的那些大夫说，这女人怀了孕头三个月是最难熬的，姜楠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头有些发怵。 她就这么满脑袋思绪纷飞地在门口坐了很久，直到出去一周左右的周洵回来，人才大梦初醒一样回了神。 周洵买了一些开胃助消化的水果，另一只手里拎着礼盒，远远地看见姜楠坐在门口，那张帅气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姜楠有的时候还是对周洵的笑容，没有抵抗力。 看着这个站在不远处冲自己傻笑的男人，姜楠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周洵紧走了两步，“这都11月份了，咋还在这门口坐着？别着凉了，快进屋。” 男人把所有东西都换到了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拉着姜楠，就那么把人扯进了门。 可刚一进来，姜楠就觉得那种恶心感压制不住。 她再次捂着嘴冲进了厕所。 周母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周洵的身后，伸手在他的腰上怼了两下。 “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媳妇了？” 周洵两眼发蒙，“我啥时候欺负她了？” “问你是白问，我告诉你，小楠现在找工作啥的都在上升期，你可别跟着瞎捣乱，你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来，我可帮不了你。” 周母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周洵眼，对这个没长心的儿子嫌弃了个彻底。 周洵被骂得一头雾水，可一扭头上了楼，就明白了周母的意思。 他惊讶于心里的猜测，人也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这会儿的姜楠已经哭丧着一张脸趴在了床上，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觉得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掌控。 她眼神几乎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藏着检查单的位置，时间都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房门就被周洵推开了。 俩人四目相对，姜楠越想越气，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 “看看你干的好事！” 周洵默不作声地挨了这一下，抱着枕头，满脸心疼地凑到了姜楠的身边。 “媳妇儿，你要是不想要，咱们就趁着月份小把这孩子打了算了，要不然到时候月份大了，太伤身体。” 姜楠愣住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周洵，“谁告诉你的？” 周洵苦笑了一声，“啥叫谁告诉我的呀？刚才妈把你回来之后的样子跟我一说，我也猜得差不多了。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当初妈怀了老二和小妹的时候也这样，吐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周洵是真的不想让姜楠遭这个罪。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当爹了，这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可以想到，那肚子里的小崽子把他媳妇折腾成这样，他又觉得这小崽子有些碍眼了。 周洵上前把姜楠抱在了怀里，“不过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你要是想生，咱们就生下来，你要是不想生，咱们就去医院，到时候我也正好去做个结扎的手术，省得往后你再受罪。” 周洵的话让姜楠僵在了当场。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攥着衣服的手，却是越搓越紧。 “你就不怕妈知道了会怪你？”姜楠犹豫着开口问。 “她怪我干啥？咱俩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给她过的，要孩子这种事又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办得了的，再说了，生孩子太遭罪了，我可不想让你吃这个苦，咱俩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周洵搂着姜楠的手紧了紧。 姜楠没想到周洵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下定了决心，推开男人的手起身，从柜子里头翻出了那个被她搓得皱皱巴巴的检查单。 “周洵同志，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姜楠把检查单塞进了周洵的手里，整个人如释重负的长处了一口气，仰头就倒在了床上。 周洵捏着检查单，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从床上蹿了起来，一蹦三尺高。 “真有了？我真的要当爹了？！” 姜楠眉头一皱，“咋？刚才不还说有没有都行吗？感情你这是在试我呢？” 周洵连忙摇头，“那哪能呢？这听别人说的和真见证结果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媳妇你放心，这小崽子要真敢折腾你，等他出来之后，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姜楠看着周洵捏着检查单傻乐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为了姜楠能够安心养胎，周洵直接托关系，买了一个四合院，安好暖气之后一天都没敢多溜达，就带人搬了进去。 四合院的后都种着梅花，前头还有一个大院子，都被打理得利利索索的，里头的东西也都是按姜楠喜欢的布置的。 姜楠的心情难得好了一阵。 好不容易挨过了头三个月，她本想回诊所去帮忙，可这门都还没进去呢，闻着里头患者拎出来的汤药袋子，人又跟着干呕了起来。 可这孩子就是个磨人精。 从她查出怀孕以来，诊所一天都没消停，全都是周娅和忍冬的母亲在打理，有的时候就连李刚得了空都得过来帮忙。 好在是医院那边的工作并没有受到影响，只要不闻到这汤药味，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看着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门，姜楠的情绪突然有些崩溃了。 她一脚踢开了旁边的雪堆，眼睛通红地就扑到了周洵的身上。 “都怪你！都怪你！” 第416章 大结局 - 重返七零：军营扛把子又来撩我 - 蜜桃嘟嘟 周洵手忙脚乱地护着姜楠，生怕人有个好歹的，再加上二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冷，周洵干脆把人扛起来就塞回了车上，直接带回了四合院。 接下来的日子，姜楠除了复查，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地开始复习高考的课程。 1978年的高考定在了7月20到22号。 当姜楠决定专心复习，并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影响了自己想要参加高考的决心，使全家上下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同意的。 就连李刚夫妇都在劝着姜楠，“姜楠，怀孕生孩子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高考啥时候不能参加？说你到时候怀着孕顶着一个八九月份的大肚子，万一在高考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咋整？” 姜楠知道这些人全的话都在理，可她自己就是闲不住，只要一无所事事地坐在这屋子里，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现在才不到四个月，为了保证孩子的身体健康，他不能去科研院参加项目的研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去医院参加手术，更是连诊所都不能回。 她不找点事情给自己干，就真的憋疯了。 姜楠为了这件事和周洵闹了好几回。 最后，俩人终于达成了一致姜楠可以在早晨九点到下午五点之间学习，其余的时间都要用来休息。 而周洵这回也劝劝把工作交给了陆城，除非有必要的事，否则绝不离开自家媳妇一步。 就在姜楠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他因为一桩生意不得不临时出差，走了还没三天，一回来就听到周娅的告状。 说姜楠自打他走了那天开始，就晚上睡不着觉，她睡不着觉，也不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干脆爬起来看书了，一看就看到第二天早上，状况持续了好几天。 周洵回来一看，姜楠的眼眶底下都有黑眼圈了。 自从怀孕，姜楠离开周洵就睡不着，夜里更是翻来覆去地折腾。 为了这件事周洵没少骂姜楠肚子里的那个小崽子。 可骂了也没用，他只能暂时把这笔账记在了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 就这样姜楠在所有人的照顾下，肚子也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初。 由于姜楠的保养得当，她人虽然胖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因为月份大就影响了行动。 当她顶着八个月的肚子，去学校领了准考证，还拍了照片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负责发准考证的人惊讶，“姜楠同志，你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还来考试？” 姜楠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学无止境，勇攀高峰，咱也不能因为怀了孕就止步不前了吧？” 姜楠之前做的那些传奇事儿，这些相关机构的人也都清楚，除了嘱咐他注意身体以外，也就没有再多说些别的什么。 终于到了高考当天，姜楠穿着自己做的孕妇装，带着笔，挺着大肚子就进了考场。 周家上下生怕她有个好歹，几乎是全家出动，江老爷子是干脆就把车停在了考场外不远处的一条街上，盯着考场的方向，急得直叹气。 他忍不住责怪杜月娥，“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当妈的就不知道拦着点？” 杜月娥这会儿也提心吊胆的，生怕姜楠在里头有啥意外，她难得壮了一回胆子，“姜楠是个啥脾气老爷子，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我说的话顶啥用？前些日子上庙里给她求的平安符，都已经让周洵那小子给她带回去了，就只求没啥事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杜月娥和姜楠也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姜楠到底也是怀了孕，知道做母亲的有多不容易，不再对杜月娥摆着脸子，连带着对江家其他人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就这样，姜楠连着考了三天的试。 别人紧张得提心吊胆，她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跟一起出考场的人讨论当天的题目。 而随着最后一天的考试结束，姜楠正跟人有说有笑的，从考场往外走。 刚出大门，姜楠就觉得自己的下腹坠痛，更是有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滑。 旁边的同学一瞧见，扯着脖子就喊了一嗓子，“姜楠的家属呢？！你媳妇要生了！” 周洵直接冲进了人群，弯腰抱起姜楠就往车里冲。 而听到动静的江老爷子，直接让人把江家的车开到了校门口，“上我的车，这车快！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 姜楠刚被放上车，司机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而周家和江家浩浩荡荡的两家子人，都在往第一人民医院赶。 姜楠躺在分娩床上，阵痛让她浑身往外冒冷汗，好在这生产的我这还算顺利，前后都没到半个小时，孩子就出生了。 姜楠才听到孩子哭声的一瞬间，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就落了地，人跟着就昏睡了过去。 周洵等在手术室外，看着护士抱着那个小小的孩子朝自己走过来，开口就问，“我媳妇呢？” 护士一愣，“六斤四两，是个女孩，家属先看看孩子。” “我不看，我媳妇咋样了？啥时候能出来？”周洵看都没看孩子一眼，眼神直勾勾地往手术室里张望。 还是从后面赶来的周母把孩子接了过去，“孩子这边我照顾着，你快去接你媳妇。” 等姜楠终于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床边，周洵正攥着她的一只手，人侧坐着，手指头正在逗弄着婴儿床里的孩子。 “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把你妈折腾成这样，看在你是个小闺女的份上，暂且饶了你这一次。” 姜楠听到这话，突然闷声笑了出来。 “当初某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说，等这孩子出生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咋？这就下不去手了。” 看来某人以后不但怕老婆，还是个女儿奴了。 周洵听到姜楠的话，猛地回头，看着人醒来，低头就在她的额头上用力地亲了一下。 “媳妇，你辛苦了！” 姜楠笑弯了眼睛，“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