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门小子赴科举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京城,秋风瑟瑟,卷起几片落叶,飘落在贡院高墙外。 乾元王朝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正在进行,贡院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高墙之内,考生们奋笔疾书,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蚕食桑叶般细碎,又如同秋雨打芭蕉般密集。 乾元王朝,表面繁华似锦,歌舞升平,实则内忧外患,暗流涌动。 官场腐败,贪官污吏横行,榨取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 边疆战火不断,外敌虎视眈眈,边关将士浴血奋战,却因朝中党派之争,粮草军饷迟迟不到,苦苦支撑。 林风,一个出身寒门的学子,自幼丧父,家境贫寒。 他靠着抄书维持生计,夜晚则借着微弱的烛光苦读诗书。 寒窗苦读十载,他心中怀揣着改变命运的雄心壮志,以及对腐败官场的愤懑之情,毅然踏上了科举之路。 贡院内,考生大多出身富贵,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优越感。 他们对林风这个衣衫褴褛的寒门小子充满了轻蔑,眼神中带着不屑,仿佛他只是来凑热闹的跳梁小丑。 “哼,一个穷酸书生,也妄想鱼跃龙门?”一个身着绸缎的富家公子哥轻蔑地瞥了林风一眼,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个公子哥附和道,言语刻薄,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 林风对这些嘲讽充耳不闻,他深知,只有实力才能证明一切。 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 考试开始,题目发下。 今年的考题格外刁钻,涉及治国方略,民生经济等诸多方面,令不少考生抓耳挠腮,眉头紧锁。 一些富家子弟平日里只顾吃喝玩乐,疏于学业,此刻更是如坐针毡,只得胡乱写些套话敷衍了事。 然而,林风却不同。 他博览群书,对时局有着深刻的理解,胸中自有丘壑。 他提笔便写,笔走龙蛇,文思泉涌。 他的文章立意高远,见解独到,逻辑严密,字字珠玑,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与其他考生的敷衍之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位考官在考场中巡视,当他走到林风身边时,不禁被他的答卷所吸引。 他停下脚步,仔细阅读林风的文章,眼中渐渐流露出惊讶和赞赏之色。 这篇文章的观点新颖,见解深刻,令人耳目一新,即使是他也自叹不如。 “没想到,这寒门学子竟有如此才华!”考官心中暗叹,“真是寒门出贵子啊!” 就在林风全神贯注地答题时,突然,一道神秘的光芒从窗外闪过,照亮了整个考场。 紧接着,一本古朴的书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风的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引起其他考生的注意。 林风心中一惊,他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到他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本书籍捡起,藏在了衣袖之中。 他偷偷地翻开书页,发现上面记载的竟是一门神秘的功法——《乾坤诀》。 林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他隐隐觉得,这本《乾坤诀》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这…这是什么?”林风喃喃自语,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书籍,指尖轻轻抚摸着书页上古老的文字,感受到一股奇异的能量从指尖传来。 考试终于结束了,林风深吸一口气,将写满字迹的考卷轻轻折叠好,郑重地交给了监考的官员。 考场内,考生们纷纷起身,或喜或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风的举动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引来了周围考生的目光。 “哼,一个寒门小子,竟敢在这_BOTTOMLINE_里卖弄才华,也不怕丢人现眼!”一个身穿华贵锦衣的富家子弟阴阳怪气地说道,旁边几人附和着嗤笑。 这些人的鄙夷和嘲讽如同锋利的刀子,刺向林风的心头。 然而,林风并未因此动摇,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老子今天不光要中举,还要让你们这帮眼高于顶的蠢货见识真正的才华!”林风心中暗自思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离开考场的途中,林风的目光不时闪向衣袖中的《乾坤诀》。 这本神秘的书籍,不仅在他心中激起了无尽的疑问,更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涌动。 他迫切地想找个僻静之地,深入了解这本书的奥秘。 林风快步走出贡院,耳边依旧是那些富家子弟的冷嘲热讽。 他没有理会,径直朝城外的一处僻静山林走去。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风的脚步显得格外坚定。 就在他即将踏入山林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黑影从树后闪现,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盯住了林风。 林风心头一紧,立即警觉起来,但他没有显露慌张,而是镇定地继续前行,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哼,小子,看你往哪里逃?”黑影心中暗自得意,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却不知林风心中已在谋划着如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 林风走进山林,四周的树木高大茂密,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陆离,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天籁之音。 他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那本《乾坤诀》仿佛有着魔力,让他无法抗拒。 “这究竟是什么功法?”林风再次打开那本古朴的书籍,手指轻轻抚摸着书页,感受到一股奇异的能量从指尖传来,仿佛在指引着他走向未知的命运。 然而,他并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袭来…… 第2章 才华初露遭嫉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快步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不得整理,他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那本《乾坤诀》,封面上那古朴的文字,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 昏黄的油灯下,泛黄的书页显得格外醒目。 林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字迹古朴,语句晦涩难懂,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语言。 他皱着眉头,仔细辨认着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气沉丹田,意守灵台……” 林风喃喃自语,将书中的内容一句句念了出来。 这些文字艰涩难懂,很多字他甚至从未见过。 但他并未气馁,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他开始逐字逐句地分析,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 时间一点点流逝,油灯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林风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完全沉浸在《乾坤诀》的世界中。 他时而紧锁眉头,苦思冥想;时而恍然大悟,露出喜色。 他尝试着按照书中的描述,调整自己的呼吸,将意念集中在丹田之中。 起初,他感觉体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动静。 但他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丹田处微微一热,一股微弱的气流开始涌动。 这股气流细小而微弱,仿佛一缕游丝,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林风心中一喜,更加专注地按照《乾坤诀》的指引,引导着这股气流在体内运行。 气流缓缓流过经脉,带来一丝酥麻的感觉。 随着气流的运行,林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也变得轻盈起来,头脑也更加清醒。 他知道,这就是内力。 虽然还很微弱,但却是他修炼《乾坤诀》的开始。 他一遍又一遍地运行着内力,感受着它的流动和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的内力也逐渐增强,虽然提升的速度很慢,但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一夜的时间,就在林风的修炼中悄然流逝。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修炼的道路,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会成为强者。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沸腾了。 科举放榜了! 无数的考生和百姓涌向张贴榜单的地方,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名字。 林风也来到了榜单前,他神情平静,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忐忑。 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自己的努力不会白费。 人群拥挤,嘈杂声不绝于耳。 林风费力地挤到榜单前,目光快速地扫过一个个名字。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榜单的最上方,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 林风! 第一名! 他的名字,高高地悬挂在榜首,显得格外醒目。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震惊了。 “林风?他是谁?竟然能考到第一名?” “没听说过啊,难道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子弟?” “不像啊,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寒门出身吧。” 那些之前轻视林风的考生们,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们眼中不起眼的寒门子弟,竟然会成为这次科举的状元。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一定是作弊了!” “对,一定是作弊了!否则他怎么可能考到第一名?” 质疑声、惊叹声、议论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 林风站在榜单前,神情淡然,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证明,那些质疑和嘲讽,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他成功了,他用自己的才华和努力,狠狠地打了那些轻视他的人的脸。 与此同时,在皇宫之中,考官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份份答卷呈给皇帝。 “陛下,这是本次科举的答卷,请您过目。” 皇帝接过答卷,随意地翻看着。当他看到林风的答卷时,眼前一亮。 “嗯?这份答卷写得不错,文采斐然,见解独到,难得的人才啊!” 皇帝龙颜大悦,对林风的才华极为赞赏。 “这个林风,是哪家子弟?” 考官连忙回答道:“回陛下,这个林风并非世家子弟,而是出身寒门。” “哦?寒门出身?那更难得了!”皇帝他一直都希望能够提拔一些有才华的寒门子弟,改变朝廷的用人格局。 “传旨,封林风为翰林院编修,留在朕身边,好好培养。” “臣遵旨。”考官连忙应道。 然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宰相王雄看在眼里。 他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王雄是朝廷的重臣,权倾朝野,他一直都将自己的地位看得非常重要。 他认为,林风出身寒门,如果被皇帝重用,将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哼,一个寒门子弟,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痴心妄想!”王雄心中暗自冷笑。 他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打压林风,阻止他得到皇帝的重用。 退朝后,王雄将考官叫到了自己的府邸。 “大人,不知您找下官前来,有何吩咐?”考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这次科举,你做得很好。尤其是那个林风,他的答卷写得确实不错。” 考官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秉公办事而已。” “秉公办事?”王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本相听说,这个林风的答卷,原本只能排到前十,是你故意将他的名次提到了第一?” 考官脸色一变,连忙辩解道:“大人,下官不敢。林风的答卷确实写得很好,下官只是按照他的真实水平,给他评了一个公正的分数。” “公正的分数?”王雄冷哼一声,“本相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可知,这个林风出身寒门,如果被皇帝重用,将会对本相的地位造成威胁?” 考官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知错就好。”王雄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本相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按照本相的吩咐去做,本相可以保证你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考官连忙说道:“大人请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王雄凑到考官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考官听后,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大人,这…这恐怕不妥吧?” 王雄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怎么,你敢违抗本相的命令?” 考官吓得连忙摇头,“不敢,下官不敢。下官一定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 王雄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办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否则,你知道后果。” 考官连连称是,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虽然认可林风的才华,却也畏惧王雄的权势…… 考官擦着额头的冷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宰相府。 月光惨白,照在他煞白的脸上,更显惊慌。 他抬头望了望夜空,长叹一声,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悲惨命运。 他既为林风的才华感到惋惜,又不得不屈服于王雄的淫威,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几日后,朝廷正式颁布了科举的最终结果。 当林风兴冲冲地来到榜单前时,却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被挪到了十名开外! 原本的“第一名”三个大字,如今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位置,这巨大的落差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林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冒。 他明明才华横溢,答卷完美,怎么可能只排到十名开外? 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手心。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有同情,有嘲讽,有幸灾乐祸。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王雄权势滔天,自己势单力薄,如果贸然行动,只会自取灭亡。 “王雄,你等着!”林风在心中怒吼,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让王雄付出代价。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要隐忍,要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给王雄致命一击。 林风强忍着心中的屈辱和愤怒,转身离开了榜单前。 他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第3章 初逢佳人暗生情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脚步沉重,沿着京城繁华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金黄的阳光洒在雕梁画栋的屋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却照不亮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科举舞弊,明贬暗降,王雄的狠辣手段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林风咬紧牙关,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压抑。 忽然,一阵嘈杂的叫骂声打破了街上的宁静。 林风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恶霸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商贩,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商贩的货物散落一地,精美的瓷器摔得粉碎,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蜷缩在地上,苦苦哀求,却换来恶霸们更加凶狠的殴打。 “住手!”林风怒喝一声,快步冲上前去。 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侠义之气,最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行径。 “哟,哪来的小白脸,敢管老子的闲事?”一个满脸横肉的恶霸不屑地瞥了林风一眼,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就朝他砸来。 林风冷笑一声,不躲不闪。 《乾坤诀》的内力在他体内流转,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他的手臂。 他轻描淡写地一掌拍出,正中恶霸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那恶霸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几个恶霸见状,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一起上,弄死他!”一个恶霸反应过来,招呼着同伴一起围攻林风。 林风他拳脚并用,每一招都精准无比,毫不拖泥带水。 “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过后,所有的恶霸都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林风拍了拍手,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身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林风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这女子正是苏婉儿,将门之后,性格豪爽,武艺高强。 她原本只是路过此地,却正好目睹了林风出手的场景。 “姑娘过奖了。”林风谦虚地笑了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苏婉儿走到林风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林风。” “林风……”苏婉儿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叫苏婉儿,很高兴认识你。” “苏姑娘,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林风看着眼前这个英姿勃发的女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另一边,京城最大的青楼“醉红楼”内,柳如烟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你说一个寒门学子,三两下就D了城西的恶霸?”柳如烟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千真万确。”手下连忙答道,“据说他还文武双全,科举考试原本是第一名,却被人暗中陷害……” “有意思。”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去,继续调查这个林风,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王雄府邸,阴暗的书房内,王雄脸色铁青,听着手下的汇报。 “林风那小子,竟然在京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王雄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绝对不能让他翻身!” “老爷,我已经派人散布谣言,说林风的答卷是抄袭的。”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很好。”王雄冷哼一声,“我要让他的名声彻底臭掉,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流传着关于林风科举舞弊的谣言。 起初只是窃窃私语,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听说了吗?那个林风,原来是个骗子!” “是啊,他的答卷是抄袭的,根本没有真才实学!”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林风和苏婉儿并肩走在街上,突然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林兄……” 苏婉儿欲言又止,担忧地看向林风。 林风脸色一沉,“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林风听到那些刺耳的流言蜚语,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这股怒火压了下去。 他明白,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敌人更加得意。 该死的王雄,还真是阴魂不散! “林兄,”苏婉儿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担忧,“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她清澈的眸子注视着林风,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林风不禁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春日暖阳之中。 他看着苏婉儿关切的眼神,心中暗暗发誓要反击王雄。 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林公子嘛,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唉声叹气的?”柳如烟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款款走来,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4章 佳人助力破谣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看着苏婉儿关切的眼神,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驱散了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反击王雄,洗刷冤屈,绝不能让奸人得逞!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匆匆来到林风面前,低声说道:“林公子,我家主人有要事相告,请随我来。” 林风略一迟疑,便跟着男子来到一处僻静的茶楼。 雅间内,柳如烟早已等候多时,她一袭淡紫色长裙,身姿婀娜,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风情。 “林公子,妾身已经查明,散播谣言之人是几个落榜的考生,他们受王雄指使,故意诋毁公子。”柳如烟轻启朱唇,声音如同黄莺般悦耳动听。 她将一叠纸张递给林风,“这是他们的供词,以及王雄与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 林风接过纸张,仔细翻阅,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证据确凿,王雄的阴谋昭然若揭!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一个王雄,竟敢如此陷害我!” “林兄,莫要动怒。”苏婉儿轻柔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抚平了林风心中的怒火。 “既然有了证据,咱们便可将其公之于众,还你一个清白。” 苏婉儿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豪爽地说道:“林兄,此事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去找那几个考生,让他们当众承认罪行。” 说罢,苏婉儿便起身离去。 她身姿挺拔,步履坚定,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林风望着苏婉儿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明白,苏婉儿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帮助他,更是为了维护正义,捍卫公平。 不多时,苏婉儿便带着那几个落榜考生回到了茶楼。 考生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显然是被苏婉儿的气势所震慑。 苏婉儿将他们带到林风面前,厉声喝道:“还不快将你们的罪行如实招来!” 考生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受王雄指使,如何编造谣言,如何散播谣言的过程全都说了出来。 林风将他们的供词和王雄的书信整理好,与苏婉儿一同前往考官府邸。 考官听完林风的陈述,又仔细查看了证据,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本就欣赏林风的才华,如今看到王雄如此卑劣的行径,更是义愤填膺。 “林风,你放心,老夫定会将此事禀报皇上,还你一个公道!”考官语气坚定地说道。 林风向考官深深一拜,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 消息传开,京城一片哗然。 那些曾经相信谣言的人纷纷对林风表示歉意,称赞他的才华和人品。 林风的名声再次传遍京城,甚至比之前更盛。 王雄得知自己的阴谋败露,气得暴跳如雷。 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支离破碎。 “林风,苏婉儿,柳如烟,你们都该死!”王雄咬牙切齿地怒吼道,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皇宫, “林风,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 王雄的咆哮声在书房内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那张原本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老树盘根,阴鸷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随时要崩裂开来。 “林风…苏婉儿…柳如烟…”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将这三个名字嚼碎了咽下去才能解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多年的权谋生涯让他明白,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冷静的思考和布局,才能将敌人彻底击垮。 他缓缓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狼毫笔,蘸饱墨汁,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 笔锋苍劲有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来,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了……”他放下笔,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条毒蛇,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轻轻拍了拍手,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等待着他的指示。 王雄俯身在黑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黑衣人闻言,他朝着王雄恭敬地磕了一个头,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王雄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林风,你以为区区几个谣言就能D我?真是太天真了…很快你就会明白,得罪我的下场,会是多么的凄惨!”他转过身,走到一个暗格前,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打开。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蝙蝠,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芒。 他摩挲着玉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又仿佛在筹划着什么。 最终,他将玉佩紧紧地握在手中,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 “为了我的计划,也只能如此了……” 第5章 皇宫面圣展锋芒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御书房内,气氛庄严肃穆。 金丝楠木的雕花窗棂外,阳光透过薄纱,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皇帝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案之后,眼神深邃,似能洞察人心。 考官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将林风如何巧妙地化解谣言一事,巨细靡遗地禀报给皇帝。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林风先是命人四处张贴告示,将谣言内容公之于众,随后又设下擂台,广邀百姓前来辩论。他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将那些谣言逐一击破,让百姓们心服口服。不仅如此,他还当场揭露了幕后黑手的阴谋,使得那些人仓皇逃窜,不敢再兴风作浪……” 皇帝听罢,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说道:“哦?如此说来,这个林风倒也算是个有胆有识之士。科举舞弊案发生后,我还以为这届科举尽是些庸碌之辈,如今看来,倒也有几颗遗珠。” 站在一旁的王雄,听到皇帝对林风的赞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安。 他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陛下,”王雄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林风此人虽说有些小聪明,能够化解谣言,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忠臣良将。我以为,对于这种来历不明之人,还是应该多加提防才是。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皇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王雄,沉声问道:“王爱卿此话何意?莫非你掌握了什么关于林风的不利证据?” 王雄心中一凛,连忙解释道:“陛下明鉴,我并无确凿证据。只是,林风此人行事过于张扬,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担心他会因此而得意忘形,做出一些有损朝廷声誉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者,谣言之事虽然平息,但谁也不敢保证他是否还有其他不良行为,还需仔细考察。” 皇帝听完王雄的解释,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王爱卿所言也有道理。我也并非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这样吧,我决定召见林风,亲自听听他的看法。如果他确实是个可用之才,我自然会委以重任;如果他只是个徒有虚名之辈,我也不会姑息。” 考官闻言,连忙磕头谢恩:“陛下圣明!” 林府。 当林风得知皇帝要召见自己的消息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激动之情。 他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一飞冲天,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认真地准备起来。 他仔细地整理了自己的衣冠,确保自己能够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皇帝面前。 同时,他也在心中反复地演练着自己要说的话,力求能够将自己的想法清晰地表达出来。 苏婉儿站在一旁,看着林风忙碌的身影,她走到林风身边,轻声说道:“林风,你不要太紧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识的。” 林风转过身,对着苏婉儿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婉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不辜负你的期望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对了,婉儿,这次面圣,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 苏婉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的表情:“真的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林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更加安心。” 皇宫大门前,林风身着一袭青衫,显得格外挺拔。 他抬头望着高耸的宫墙,心中充满了感慨。 曾经,这里是他遥不可及的地方,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踏入其中,一睹天颜。 苏婉儿身穿一袭淡紫色长裙,站在林风身边,显得格外娇俏动人。 她的 两人并肩走进了皇宫大门,沿着长长的宫道,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皇帝已经等候多时。当他看到林风走进来的那一刻, “草民林风,参见陛下!”林风走到皇帝面前,恭敬地跪倒在地。 “草民苏婉儿,参见陛下!”苏婉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仔细地打量着林风,缓缓说道,“林风,你年纪轻轻,就能够化解谣言,足见你是个有胆有识之人。我很欣赏你。” 林风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谬赞了。草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效国家,为百姓谋福祉。” “好,说得好!”皇帝拍手称赞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志之士。林风,你可知我为何要召见你吗?” 林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草民知道。陛下是想听听草民对当前朝廷的看法。”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林风继续说下去。 林风清了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 他先是分析了当前官场腐败的现状,指出了贪污腐败给国家带来的巨大危害。 随后,他又谈到了边疆动荡的问题,强调了加强国防的重要性。 他的见解深刻,思路清晰,让皇帝眼前一亮。 皇帝越听越入神,不时地点头表示赞赏。 站在一旁的王雄,看到皇帝对林风如此赞赏,心中更加嫉恨。 他暗暗咬牙,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林风得到重用。 “陛下,”王雄突然开口说道,“林风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他不过是个寒门学子,又没有在朝廷中任职过,怎么可能对朝廷的弊端了解得如此清楚呢?我以为,他很可能是在危言耸听,以此来博取陛下的关注。” 林风闻言,并没有慌乱。 他转过身,对着王雄微微一笑,说道:“王宰相此言差矣。草民虽然没有在朝廷中任职过,但草民也是乾元王朝的子民。草民关心国家大事,难道也有错吗?至于草民所言是否夸大其词,相信陛下自有判断。” 苏婉儿也站出来帮林风说话:“陛下,林风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林风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实在是我乾元王朝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皇帝听完林风和苏婉儿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林风,你的才华和正义感,我都看在眼里。我决定暂时搁置王爱卿的诋毁,进一步考察你。如果你能够通过我的考验,我一定会委以重任。” “谢陛下隆恩!”林风和苏婉儿再次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王雄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计划又失败了,而且这一次,他不仅没有能够阻止林风,反而还让林风得到了皇帝的赏识。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沮丧。 皇帝没有理会王雄的表情,他转过头,对着林风说道:“林风,我听说你精通武艺,不知是否属实?” 林风拱手道:“回禀陛下,草民略懂一些拳脚功夫,算不上精通。” “哦?是吗?那不如这样,我命人安排一场比试,让你展示一下你的武艺如何?”皇帝饶有兴致地说道。 林风犹豫了一下,答应道:“草民遵旨。”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会尽快安排比试的事情。” 林风和苏婉儿再次向皇帝行礼,然后退出了御书房。 王雄看着林风离去的背影,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想方设法地除掉林风,绝不能让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陛下,”王雄走到皇帝面前,沉声说道,“我以为,这场比试恐怕不妥……” 皇帝抬起手,打断了王雄的话,说道:“王爱卿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王雄见皇帝心意已决,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巴。 御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皇帝坐在龙案之后,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您真的相信林风吗?”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御书房内响起。 皇帝抬起头,看向站在阴影中的一个黑衣人,缓缓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妙……” 黑衣人点了点头,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皇帝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林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王雄几乎要咬碎一口老牙,袖袍下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那张原本就阴鸷的面孔,此刻更是扭曲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凭什么? 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寒门学子,竟能如此轻易地获得圣上的青睐? 自己多年苦心经营,难道就要被这小子搅得一团乱麻? 他心中怒火翻涌,几乎要失去理智。 不行,绝不能让林风继续得意下去! 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彻底断了他的前程! 另一边,林风走出皇宫,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并未让他感到丝毫温暖。 他敏锐地察觉到,王雄那阴毒的目光,像毒蛇一般紧紧盯着自己。 “婉儿,看来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坦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苏婉儿点了点头,她能感受到林风肩上的压力,也明白王雄绝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吧,林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她坚定地说道, 林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有苏婉儿在身边,他感到无比安心。 但他知道,仅仅依靠苏婉儿的支持是不够的。 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接下来的权力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回到住处,林风没有丝毫放松。 他闭目凝神,开始运转《乾坤诀》,感受着体内真气在经脉中流淌。 他渴望着能够尽快突破瓶颈,领悟更强大的武学招式。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林公子,有您的加急信件!”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 林风猛地睁开眼睛,加急信件?会是谁寄来的?难道是…… 他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从送信人手中接过信件。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个简单的“急”字。 林风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却让他瞬间脸色大变。 “科举成绩……最终……乾清宫……” 林风紧紧攥着信纸,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决定他命运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第6章 科举终局风云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曦还未完全驱散夜的薄纱,乾清宫的琉璃瓦上已镀上了一层金光。 林风的心脏,也如这金光般,跳动得越来越剧烈。 科举放榜在即,这将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与此同时,宰相府内,王雄面色阴沉,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密信。 他如同一只困兽,在金碧辉煌的牢笼里焦躁地踱步。 科举考试,他已使尽浑身解数,暗中授意考官压低林风的名次,可这小子偏偏声名鹊起,深得民心,让他如鲠在喉。 这最后一搏,若是不成,后患无穷! “来人!”王雄厉声喝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身形魁梧的家丁立刻应声而入,单膝跪地,静候吩咐。 “再去一趟礼部,告诉刘大人,务必……”王雄顿了顿, 家丁领命而去,王雄却依旧心神不宁。 窗外,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他阴鸷的脸上,更显得他脸色苍白如纸。 另一边,林风收到苏婉儿的消息后,并没有像王雄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 他知道,此刻唯有放手一搏,才能扭转乾坤。 笔尖在纸上飞舞,林风的思绪也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不息。 他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对国家未来发展的规划,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百姓疾苦的关切和对国家富强的渴望。 他相信,这份奏折,定能打动圣心。 乾清宫内,皇帝正襟危坐,手中拿着林风的奏折,眉头紧锁。 科举舞弊之事,他早有耳闻,只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今,林风的奏折,无疑给了他一个契机。 “宣林风觐见!”皇帝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林风便被带到了乾清宫。 他步履沉稳,不卑不亢, “林风,你的奏折,朕已看过。”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你所言,可属实?” “回皇上,句句属实。”林风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皇帝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欣赏。 他深知,在这个腐朽的王朝,敢于直言进谏的人,已经不多了。 “好,朕相信你。”皇帝点了点头,“科举之事,朕会亲自过问。” 林风心中一喜 王雄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王雄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突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老爷,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王雄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皇……皇上……亲自去了礼部……”家丁断断续续地说道,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王雄脸色骤变,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 乾清宫内,皇帝看着最终确定的科举成绩单,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风,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老臣有本要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雄一脸慌乱地跑了进来,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金榜题名时,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仿佛要将这压抑已久的喜悦尽情释放。 林风的名字,如同破晓的晨曦,照亮了无数寒门学子的希望。 阳光洒在林风年轻而坚毅的脸上,他身着崭新的官袍,意气风发。 耳边是百姓们热情洋溢的欢呼声,眼中是苏婉儿含情脉脉的目光。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荣耀,更是无数人期待改变的象征。 然而,这喜悦的背后,却隐藏着一股暗流涌动。 宰相府内,王雄的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情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科举舞弊的计划失败了,林风竟然高中! 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废物!都是废物!”王雄怒吼着,将书房内的珍贵瓷器摔得粉碎。 他决不允许林风这样的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阴谋,如同毒蛇般在暗中滋生。 王雄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蘸饱墨汁,在信笺上写下几个字——“边陲告急,速调林风前往……” 与此同时,林风正在家中宴请宾客。 觥筹交错间,他感受着众人的祝贺和期盼,心中充满了斗志。 他举起酒杯,豪情万丈地说道:“我林风,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热闹的气氛。 “圣旨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传到了林府。 林风放下酒杯,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庭院中,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旨太监的声音尖细而刻板,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林风的心上,“……兹命林风,即刻前往边陲……” 林风猛地抬起头,边陲?那可是苦寒之地,危机四伏! 他想要辩解,却被太监冰冷的眼神所震慑。 “林大人,接旨吧!”太监的声音不容置疑。 林风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调令,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苏婉儿快步走到林风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林风的肩膀上,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接过圣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查清真相,绝不向命运低头! “林大人,早日启程吧。”宣旨太监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林府。 院子里,只剩下林风和苏婉儿两人。 “林风,这一定是王雄的阴谋!”苏婉儿的 林风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圣旨已下,他不得不从。 “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林风看着苏婉儿,语气坚定地说道。 苏婉儿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匆匆跑来,递给林风一封信。 “大人,这是有人偷偷送来的。”家丁低声说道。 林风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骤变…… “这……这是……” 第7章 被贬边陲心不死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调令,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苏婉儿快步走到林风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林风的肩膀上,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接过圣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查清真相,绝不向命运低头! “林大人,早日启程吧。”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像根针,扎得林风耳膜生疼。 他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目送着太监一行人离开林府,背影消失在朱红色的大门后。 院子里,只剩下林风和苏婉儿两人。 秋风萧瑟,卷起几片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叹息。 “林风,这一定是王雄的阴谋!”苏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杏眼中满是怒火。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林风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 只是,如今圣旨已下,他不得不从。 王雄,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彻底打垮吗? 你错了! 林风这怒火,不是对命运的屈服,而是对不公的反抗,是对未来的期许! “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林风看着苏婉儿,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在宣誓一般。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苏婉儿点了点头,她知道,林风此去,前途未卜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匆匆跑来,递给林风一封信。 “大人,这是有人偷偷送来的。”家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林风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骤变……信上只有寥寥几字:珍重,等我。 落款是一个娟秀的“婉”字。 林风紧紧地攥着信纸,指关节咯咯作响。 他知道,苏婉儿一定会暗中帮助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驱散了心头的一些阴霾。 京城,宰相府。 王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林风,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然敢跟我斗! 现在你被贬到那鸟不拉屎的边陲之地,我看你还怎么翻身! 他抿了一口茶, 他并不知道,林风被贬,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漫漫黄沙,无边无际。 林风骑着一匹瘦马,走在通往边陲的官道上。 路途的颠簸,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风沙吹得他睁不开眼睛,嘴里满是沙子的苦涩味道。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毒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都烤干。 他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苦涩。 想他林风,曾经也是名震京城的才子,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 但他并没有被眼前的困境吓倒,他明白,抱怨和颓废于事无补。 他必须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然后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到达边陲小镇后,林风被安排到了一处简陋的住所。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角还堆放着一些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他放下简单的行李,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这就是他未来要生活的地方吗? 还真是……简陋啊!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杂物清理干净,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乾坤诀》。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按照《乾坤诀》上的记载,开始运转体内的真气。 一股暖流从丹田处缓缓升起,流遍全身,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风沉浸在修炼之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内力有了明显的增长,力量和反应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走到院子中,开始练习《乾坤诀》中的招式。 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充满了力量感。 他感觉自己仿佛化身成了一头猛虎,充满了野性与力量。 “呼——”他收功而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乾坤诀》果然神奇! 看来,我林风,注定要崛起于这乱世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远处传来…… 破败的院墙外,喧闹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搅扰着林风难得的宁静。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林风面前,老泪纵横。 “大人,救命啊!赵屠户他又要强抢民女了!”老汉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像一根尖刺扎进林风心里。 赵屠户? 这名字在林风脑海里闪过一丝印象,似乎是本地有名的恶霸。 一股怒火从他心底腾起,这蛮荒之地,朗朗乾坤,竟还有如此恶徒横行! 林风扶起老汉,入手处粗糙的衣料和颤抖的躯体,让他心中怒火更盛。 他紧握双拳,指节咔咔作响。 “带我去!” 三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远处,喧闹声更大了,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和男人的叫嚣,像一把把尖刀,刺痛着林风的耳膜。 “嘿嘿,这小妞还挺辣,老子喜欢!”一个粗犷的声音由远及近…… 第8章 初战恶霸展锋芒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听着老汉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他饱经风霜的面容,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风吹拂的野草般,瞬间燎原。 赵屠户,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入林风的心头。 他想起自己被贬谪至此,远离庙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本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小吏,但现实却容不得他退缩。 这蛮荒之地,竟有如此恶霸横行! 他扶起老汉,入手是粗糙的衣料和老汉颤抖的躯体,这触感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正义之火。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响。 “带我去!” 三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远处,喧闹声更大了,夹杂着女子的哭喊和男人的叫嚣,像一把把尖刀,刺痛着林风的耳膜。 “嘿嘿,这小妞还挺辣,老子喜欢!” 粗犷的声音嚣张至极,由远及近,仿佛恶魔的低语。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此刻的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冷静才能让他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他需要了解赵屠户,了解他的势力,才能一击制胜。 他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扶着老汉,缓步走出破败的院子。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将周围的地形和可能存在的埋伏都记在心里。 “老人家,你先别着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林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安定的力量。 老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颤巍巍地说道:“赵屠户那恶霸,看上了村里李家的女儿,非要强娶回去做小妾。李家不肯,他就带人去抢,还打伤了李家的男人……” 林风听着老汉的叙述,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怀揣着报效国家的理想,却因为官场的黑暗而被贬谪至此。 如今,看到这恶霸欺压百姓,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力反抗的自己。 “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会让赵屠户得逞的。”林风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暗中观察赵屠户的行动规律和势力分布。 他发现,赵屠户在当地横行霸道多年,手下养了一批打手,而且还和县里的一些官员有勾结,可谓是根深蒂固。 这让林风更加谨慎。 他知道,要想扳倒赵屠户,不能硬碰硬,必须智取。 他开始利用《乾坤诀》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 随着修炼的深入,他感觉自己的内力越来越强,身体也变得更加灵活。 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可以战胜赵屠户。 与此同时,当地的百姓也听说了林风要对付赵屠户的消息。 他们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终于有人敢站出来对抗恶霸,担忧的是怕林风不敌赵屠户,反遭报复。 “林大人真的能行吗?赵屠户可不是好惹的。” “是啊,他手下那么多人,而且还和县里的老爷有关系,林大人恐怕……” “唉,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能听天由命了。” 虽然担忧,但他们还是纷纷在暗中支持林风。 他们将赵屠户的恶行告诉林风,为他提供情报,甚至有人偷偷送来食物和草药。 这些都让林风感到十分温暖。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站着无数渴望正义的百姓。 几天后,林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这天,赵屠户带着几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准备去酒楼吃喝玩乐。 林风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运起《乾坤诀》的内力,悄悄地跟在赵屠户身后。 当赵屠户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时,林风猛地从阴影中窜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赵屠户,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林风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杀气。 赵屠户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凭你?一个被贬谪的小吏,也敢跟我作对?真是活腻了!”赵屠户轻蔑地看着林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手下的几个打手也跟着哄笑起来,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个满脸横肉的打手恶狠狠地说道。 林风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眼神死死地盯着赵屠户,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 “废话少说,纳命来!”林风大喝一声,率先发动了攻击。 他身形如电,一拳直奔赵屠户的面门。 赵屠户没想到林风竟然敢主动出手,而且速度如此之快,顿时吓了一跳。 他连忙抬手格挡,却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这小子,有点门道!”赵屠户心中暗惊,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手下的打手也反应过来,纷纷挥舞着拳头,向林风扑去。 林风丝毫不惧,运起《乾坤诀》的内力,身形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 他的拳脚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那些打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打得落花流水,倒在地上哀嚎。 赵屠户见状,顿时怒火中烧。他大吼一声,也加入了战团。 他毕竟是练过几手的人,拳脚功夫还算不错。 但他面对的是修炼了《乾坤诀》的林风,根本没有胜算。 几个回合下来,赵屠户就被林风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屠户惊恐地看着林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林风冷冷地说道,再次向赵屠户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他没有给赵屠户任何机会,一拳击中了他的胸口。 赵屠户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般,动弹不得。 林风缓缓走到赵屠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你不能杀我,我……我和县里的老爷有关系……”赵屠户声音颤抖,试图用自己的靠山来威胁林风。 林风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你的靠山,救不了你!” “咔嚓”一声,赵屠户的胸骨断裂,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停止了呼吸。 林风缓缓站起身,环顾四周。 那些被D在地的打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小巷里,只剩下林风一个人,挺拔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伟岸。 他眼神坚定,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路还很长。 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靠近。 林风眉头一皱,难道还有敌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惊喜和敬佩:“林大人,您……您真是太厉害了!”百姓们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他们呼喊着、雀跃着,将林风团团围住,喜悦的泪水在饱经风霜的脸上纵横。 “林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一位老妇颤巍巍地走到林风面前,就要跪下。 林风连忙扶住她,粗糙的手感让他心中一暖。 “老人家,使不得,快起来。”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欢呼声、感激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震耳欲聋。 林风看着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赵屠户倒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尘土味,让人作呕,但百姓们却仿佛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然而,林风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并没有被眼前的欢呼声冲昏头脑。 他深知,赵屠户能在这一方横行霸道多年,背后必定有着更大的靠山。 “各位乡亲,赵屠户虽然除掉了,但事情还没完。”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百姓们疑惑地看向林风,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赵屠户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林风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所以,我们还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林大人,您说该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对,我们都听林大人的!”百姓们齐声附和,声音震天。 林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接下来……” 突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了他:“不好了!赵…赵屠户的管家,好像…好像跑了!” 第9章 恶霸背后藏玄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百姓,试图捕捉一丝异样的神色。 赵屠户的管家跑了,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极有可能去通风报信,搬救兵!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浓烈了,混杂着百姓们劫后余生的欢呼声,反而让林风感到一股挥之不去的压迫感。 “各位乡亲,安静一下!”林风提气高呼,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嘈杂,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管家往哪个方向跑了?”林风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远处一条蜿蜒的小路:“往…往西边去了,好像是…是去镇上的方向。” 镇上? 林风心中一凛。 镇上可是驻扎着官兵,难道赵屠户背后的人,与官府有关? “林大人,这赵屠户平日里作威作福,没少搜刮民脂民膏,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中年汉子愤愤不平地说道,脸上写满了对赵屠户的憎恨。 “是啊,林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赵屠户的罪行,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担忧。 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绪,安抚道:“各位乡亲放心,我林风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们再受欺压。赵屠户的罪行,我会一一查清,他背后的势力,我也绝不会放过!” 百姓们听到林风的承诺,顿时安心了不少,纷纷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林大人,小的知道一些关于赵屠户背后势力的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声音略显尖细的年轻人凑了上来,神情有些犹豫。 林风看向他,” 年轻人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说道:“小的听赵屠户手下的人说过,他每年都要向镇上的一个叫‘黑虎帮’的势力,上交大量的钱财和粮食。听说,这黑虎帮在镇上势力极大,官府的人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黑虎帮?林风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林风追问道。 年轻人想了想,又说道:“小的还听说,这黑虎帮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靠山,具体是谁,小的就不知道了。” 更大的靠山?林风心中一动,难道这黑虎帮,仅仅只是一个棋子? “林大人,小的也知道一些情况。”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走了过来,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说道:“赵屠户这些年,没少往镇上的李老爷家里送东西。这李老爷,可是个大人物,听说在京城都有关系!” 京城? 林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京城的关系,难道…难道赵屠户背后的人,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林风的脑海中,让他不寒而栗。 如果赵屠户背后的人,真的是京城里的权贵,甚至是…王雄,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各位乡亲,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会尽快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林风再次向百姓们保证道。 “林大人,您一定要小心啊!”百姓们纷纷提醒道,他们深知,要对付那些恶势力,绝非易事。 林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赵屠户的院子。 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 赵屠户的院子里,一片狼藉,血腥味扑鼻而来。 林风强忍着不适,仔细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些账本和书信。 林风拿起账本,仔细地翻阅着,上面详细地记录了赵屠户这些年来搜刮的钱财和粮食,以及他向黑虎帮和李老爷上交的数目。 书信则是赵屠户与黑虎帮和李老爷之间的往来,内容十分隐晦,但林风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赵屠户似乎在帮黑虎帮和李老爷,秘密地搜集一些关于边陲地区的情报,包括驻军情况、地形地貌,以及一些重要的战略位置。 这…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风心中震惊,赵屠户背后的势力,似乎在策划一个更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可能会危及到整个边陲地区的安全! “看来,我必须尽快查明真相,阻止他们的阴谋!”林风眼神坚定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白天处理公务,安抚百姓,暗中则开始调查黑虎帮和李老爷的底细。 他派人暗中监视他们的动向,收集他们的情报,同时,也在不断地修炼《乾坤诀》,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深知,要对付这些盘踞多年的恶势力,光靠智谋是不够的,还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 《乾坤诀》不愧是神秘功法,随着林风不断地修炼,他的内力越来越深厚,对功法的理解也越来越透彻,一些独特的武学招式,也逐渐地被他领悟。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就在林风以为自己的调查进展顺利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林大人,不好了!”一个手下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镇…镇上来了一伙陌生人,他们…他们好像是来找您的!” 林风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小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但他们看起来很不好惹,大约有二三十个,个个凶神恶煞,手里都拿着刀!”手下惊恐地说道。 二三十个手持利刃的凶徒? 他们是谁派来的? 是黑虎帮? 还是李老爷? 亦或是… 林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他们在哪里?”林风沉声问道。 “他们…他们就在镇外的路口,说是要…要给您一个下马威!”手下颤抖着说道。 林风深吸一口气,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走,去看看!”林风冷冷地说道,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出院门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百姓,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守护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夜幕低垂,浓稠如墨,寒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石,拍打在破败的城墙上,发出阵阵呜咽,如同鬼哭狼嚎。 林风结束了一天的调查,揉捏着酸胀的眉心,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他并不知道,一双阴冷的眼睛,正透过窗棂的缝隙,死死地盯着他。 城外一处隐蔽的院落里,几个黑衣人影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冷峻的脸上,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林风这小子,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竟然查到了赵屠户头上。”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瓮声瓮气地说道,声音低沉,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 “哼,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然敢跟我们黑虎帮作对。”另一个黑衣人冷笑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坐在首位的一个黑衣人,身材瘦削,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鬼脸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语气森冷:“不急,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们黑虎帮,是什么下场!” 与此同时,在镇上的一家豪华客栈里,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坐在窗边,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林风,你以为你真的能斗得过我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很快就会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红色液体,如同鲜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老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 “很好。”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男子再次望向窗外,“游戏,开始了……” 第10章 危机暗藏巧脱身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幕沉重地笼罩着小镇,像一条令人窒息的毛毯。 一种不安的寂静笼罩着这里,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狗的叫声打破这份宁静。 林风体内运转着《乾坤诀》,敏锐的感知让他像捕食者一样优雅地走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还涌动着一股邪恶的低频能量,刺痛着他的皮肤。 他循着一则传言,一个关于当地暴徒及其神秘后台的隐晦线索,来到了这条弥漫着腐烂水果甜腻气味的废弃小巷。 此刻,他深感后悔。 他的后颈汗毛直立。 他停了下来,一丝淡淡的血腥金属味钻进他的鼻孔,与腐烂的恶臭混杂在一起。 “陷阱”,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回响。 可惜已经太晚了。 一声低沉的咆哮打破了寂静,一群人从漆黑的阴影中现身——他们身形高大,眼神呆滞,如同疯狗一般。 小巷里瞬间充斥着肌肉和钢铁的身影,月光在粗糙的刀刃上闪烁。 领头的是当地的恶霸,他的脸因胜利的愤怒而扭曲,那只断了的鼻子是他们上次冲突的丑陋见证。 “哟,哟,”恶霸冷笑着,声音沙哑,“看看是谁自投罗网了。”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落在离林风脚边几英寸的地方。 “你以为你能跟我们作对,是吧?这次,你可别想活着离开。” 林风脸上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恐惧? 或许有那么一丝,但很快就被战斗的刺激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乾坤诀》在他体内如风暴初起般盘旋,让他的感官更加敏锐,能察觉到对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每一次呼吸。 他看到恶霸这些人并非经验丰富的杀手,只是受雇的打手,仗着人多势众罢了。 第一次攻击来得又快又狠,拳打脚和刀刃齐下。 林风像烟雾一样移动,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躲过一记疯狂的挥砍,刀刃擦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他甚至能感觉到脸颊上被带起的气流。 他转身一脚踢在暴徒的肚子上,沉闷的声响在狭窄的小巷里回荡。 一个人倒下了。 这场战斗就像一场混乱的暴力舞蹈。 林风虽然寡不敌众,但毫不逊色。 他在攻击中穿梭自如,利用小巷的狭窄空间为自己创造优势。 他闪避、格挡,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 他不只是在战斗,更是在戏弄他们,让他们在笨拙的攻击中耗尽体力。 他的手臂被划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 他皱了皱眉,血腥的金属味此刻变得浓烈而真实。 该死,他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嘈杂的呼喊声中响起:“箱子后面……有块松动的木板……有条地道……” 是一位镇上的老妇人,她总是像影子一样神秘。 他冒险瞥了一眼,她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但她的话…… 他瞥见小巷边缘有动静,一个小男孩从一堆桶后面探出头来,眼中满是担忧。 更多的低语随风传来,隐晦的警告,轻声的承诺会提供帮助。 这些他曾保护过的人,正冒着生命危险救他。 一种奇怪的温暖在他心中涌起,一种他未曾预料到的强烈保护欲。 他看到了,一堆摇摇欲坠的箱子后面有块松动的木板。 这是他的机会。 他重新振作起来,发起更猛烈的攻击,把暴徒们逼退,在箱子周围腾出一小块空间。 他假装踉跄了一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的嗜血欲望让他们忽略了他姿势的细微变化。 然后,他突然加速朝箱子冲去。 “他要跑了!”恶霸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挫败感。 林风冷笑。逃跑?这只是个开始。 他跑到箱子旁,手指摸到了那块松动的木板。他用力一拉…… “在下面!”一个声音喊道,紧接着传来了逼近的脚步声。 有人背叛了他们。 但会是谁呢? 林风猛地拽下那块松动的木板,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潮湿泥土的臭味,还有某种隐隐约约……让人不安的气味,扑面而来。 没时间犹豫了。 他一头扎进黑暗中,重重地落在下面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上面打斗的声音、暴徒们愤怒的吼叫,以及他们掀翻箱子时木头的碎裂声,在他匆忙穿过狭窄的隧道时迅速消失了。 空气又浓又闷,有股霉味和恐惧的味道。 幽闭恐惧症像爪子一样扼住他的喉咙,但体内因《乾坤诀》而涌动的肾上腺素让他坚持着,驱使他朝着未知的前方前进。 他能感觉到泥土冰冷无情地挤压着他。 隧道蜿蜒曲折,像个迷宫,似乎就是为了让人迷失方向而设计的。 接着,隧道突然通向一个隐蔽的小庭院,被升起的月亮洒下的苍白光芒笼罩着。 他连滚带爬地出来,大口喘着气,凉爽的夜风像舒缓的药膏一样轻抚着他的皮肤。 他能听到远处暴徒们的呼喊声,他们的挫败感在寂静中回荡。 他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他回头看了一眼隧道那黑暗的入口,然后转身融入了阴影中,像黎明前黑暗中的幽灵。 老妇人塞到他手里的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在他手中沙沙作响。 他展开羊皮纸,上面刻着的神秘符号在月光下似乎在扭动。 “蛇眼,”他喃喃自语,声音几乎听不见,“在注视着……” 第11章 佳人相助破阴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空气中还残留着地牢的霉味,但自由的滋味是如此甜美,让林风贪婪地呼吸着。 他站在阴影中,月光如同冷霜般洒在他的身上,手中的羊皮纸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那些神秘的符号在他的脑海中翻腾。 “蛇眼……” 就在他沉思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边陲小镇的宁静。 林风立刻警觉起来,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匹骏马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马上的女子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即使在夜色中,林风也能一眼认出,那是苏婉儿。 “林风!”苏婉儿飞身下马,顾不得整理衣衫,快步走到林风面前,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听说你……” 林风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苏婉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能有人如此关心自己,实在是难得。 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苏婉儿上下打量着林风,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嗔怪道:“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风简单地将自己被陷害入狱,以及逃脱的经过告诉了苏婉儿,当然,隐去了《乾坤诀》的存在。 苏婉儿听后,柳眉倒竖,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陷害你!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林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他们既然敢对我下手,就一定还有后招。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他们的目的,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苏婉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她看着林风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信心。 她相信,只要两人联手,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对了,我收到了一份情报,”林风说道,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或许对我们有所帮助。” 这张纸条是柳如烟派人送来的,上面详细记录了最近一段时间,地方恶霸的动向,以及他们与一些神秘人物的接触。 “这些恶霸果然有问题,”苏婉儿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 林风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猜到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两人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在边陲小镇的一处隐蔽的院落中,地方恶霸正聚集在一起,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林风那个家伙,竟然逃出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恶霸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骂道,“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大哥息怒,”一个狗头军师模样的人说道,“林风能够逃脱,也说明他确实有些本事。不过,就算他逃出来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有后招。” “说下去,”恶霸头目冷冷地说道。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混乱,然后嫁祸给林风,”狗头军师阴险地说道,“到时候,就算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恶霸头目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就这么办!”他狞笑着说道,“我要让林风那个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阴谋已经被柳如烟的情报网所掌握,并且已经传到了林风的手中。 “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林风看着手中的情报,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林风与苏婉儿商议后,决定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他们暗中布置,等待着恶霸们自投罗网。 夜幕降临,边陲小镇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而,在这黑暗之中,却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恶霸们按照计划,开始在百姓中散布谣言,制造恐慌。 他们四处纵火,抢劫财物,使得整个小镇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林风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是他勾结外敌,想要颠覆我们!” “大家快逃啊!” 恐慌的人群四处逃窜,哭喊声、尖叫声响彻夜空。 整个小镇仿佛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就在这时,林风与苏婉儿出现了。 林风身形如电,穿梭在人群之中,他运转《乾坤诀》,将那些作恶的恶霸一一击倒。 苏婉儿则手持长剑,守护在百姓的身边,阻止恶霸们进一步伤害他们。 “大家不要慌!”林风大声喊道,“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这些恶霸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林风的声音充满了力量,穿透了混乱的人群,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原本惊慌失措的百姓们,看到林风与苏婉儿奋不顾身地保护他们,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林大人,我们相信你!” “苏姑娘,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百姓们的呼喊声,给了林风与苏婉儿莫大的鼓舞。 他们更加卖力地对抗着恶霸,很快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恶霸头目看到情况不妙,连忙下令撤退。 然而,林风与苏婉儿并没有给他们逃脱的机会。 “想走?没那么容易!”林风冷笑一声,施展轻功,瞬间来到了恶霸头目的面前。 恶霸头目见状大惊,连忙挥刀砍向林风。 然而,他的刀法在林风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林风轻松躲过恶霸头目的攻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恶霸头目顿时感到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苏婉儿也赶了过来,她手中的长剑如同灵蛇般舞动,将那些想要逃跑的恶霸一一斩落。 很快,所有的恶霸都被制服了。 百姓们看到林风等人再次挫败了恶霸的阴谋,对他们更加敬佩和支持。 他们纷纷围了上来,感谢林风与苏婉儿的救命之恩。 林风看着眼前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他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改变这个现状。 “多谢各位的信任,”林风对着百姓们说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大家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林大人,这些恶霸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风的身上。 林风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缓缓地说道:“他们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着周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这个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看向远方,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必须尽快查清楚,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他。 百姓们劫后余生,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恶霸们,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劫后余生的庆幸所取代,看向林风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之前被煽动的愤怒,此刻都化为了愧疚与支持。 有些大胆的村民,甚至开始主动帮忙捆绑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恶霸,仿佛要把之前受的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味,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轻松。 林风能感受到村民们发自内心的感激,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然而,他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 直觉告诉他,这仅仅只是开始,真正的敌人,还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苏婉儿走到林风身边,精致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担忧,低声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些恶霸只是小喽啰,真正幕后黑手还没有现身。” 林风点了点头,目光扫视着周围那些刚刚还群情激奋的百姓,人群熙熙攘攘,谁也无法确定,其中是否隐藏着敌人的眼线。 他压低声音,对苏婉儿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查出幕后黑手,否则,还会有更多的阴谋诡计等着我们。”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走到林风面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林大人,您是好官啊!老朽虽然不知道你们要查什么,但是,这镇子里,恐怕有人不想让你们查下去……” 第12章 深入虎穴显神通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老者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林风心中更大的波澜。 他意识到,这场战斗远比想象中复杂。 “老人家,您知道些什么?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保护您的安全。”林风语气诚恳,目光坚定。 老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这地方恶霸背后确实有一股强大的势力,他们控制着镇子上的诸多产业,鱼肉百姓,无恶不作。 而他们的老巢,就在镇子外的一座荒废的矿山里。 “矿山?”林风和苏婉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他们没想到,敌人的老巢竟然如此隐蔽。 “林大人,老朽言尽于此,还请您多加小心。”老者说完,颤巍巍地离开了。 林风和苏婉儿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趁着背后势力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深入他们的老巢。 他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带着百姓们的期望,踏上了征程。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林风和苏婉儿骑着快马,朝着镇子外的矿山疾驰而去。 夜幕降临,矿山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不知名的虫鸣声。 林风和苏婉儿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靠近矿山入口。 入口处,几个地方恶霸带领着一群打手正严阵以待。 看来,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为首的恶霸狞笑着说道,手中的大刀闪着寒光。 “就凭你们这些小喽啰,也想拦住我?”林风冷笑一声, 他不再隐藏实力,体内《乾坤诀》的内力汹涌而出,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爆发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乾坤一击!”林风低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冲向恶霸,一掌击出。 “砰!” 一声巨响,恶霸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其他打手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武器,四散逃窜。 “不自量力。”林风冷哼一声,并没有追赶那些逃兵,而是带着苏婉儿继续深入矿山。 矿山内部,道路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 林风凭借《乾坤诀》带来的敏锐感知,巧妙地避开了各种机关陷阱,带着苏婉儿顺利前进。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洞穴。 洞穴中央,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坐在一张虎皮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酒,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们。 “你们终于来了。”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你就是幕后黑手?”林风冷冷地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片矿山的主人,也是你们要找的人。”男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要鱼肉百姓,作恶多端?”苏婉儿怒声质问道。 “哼,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不过是些虚伪的家伙罢了。” “多说无益,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林风眼中杀机毕露,体内内力运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凭你?不自量力!”男子哈哈大笑, 一场激烈的战斗一触即发。 男子实力果然不俗,招式狠辣,内力雄厚。 林风不断施展《乾坤诀》中的招式,与之周旋。 一时间,洞穴内刀光剑影,拳风呼啸,震耳欲聋。 林风逐渐占据上风,将男子逼得连连后退。 “该死!”男子怒吼一声, “小心!”苏婉儿惊呼一声。 还没等林风反应过来,男子已经将圆球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声巨响,圆球爆炸开来,一股浓烈的黑雾瞬间弥漫整个洞穴…… “咳咳咳……”林风被黑雾呛得咳嗽不止,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林风,你没事吧?”苏婉儿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林风强忍着不适,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黑雾逐渐散去,洞穴内的情景再次清晰起来。 只见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虎皮椅。 “该死,让他跑了!”林风暗骂一声,心中充满了懊恼。 “现在怎么办?”苏婉儿问道。 林风沉思片刻,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洞穴,突然,洞穴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看来,我们被包围了。”林风眼神一凛,沉声说道。 “谁?”苏婉儿警惕地问道,手中长剑紧握。 从洞口处,缓缓走出一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神秘人。 他的身影隐藏在斗笠的阴影下,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你们……跑不掉的……”神秘人语气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林风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林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如同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乾坤诀》的真气在他经脉中奔腾咆哮,仿佛要撕裂他的身体。 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落下,在火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啊!”林风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双掌猛然推出,一股无形的气浪席卷而出,洞穴内的空气都仿佛被扭曲了。 “轰!”一声巨响,头目魁梧的身躯如同破布娃娃般被击飞出去,重重地砸在石壁上,口中鲜血狂喷,眼中的凶光也逐渐暗淡下去。 洞穴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头目粗重的喘息声。 周围的喽啰们都看傻了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我输了……”头目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林风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冰冷刺骨。 喽啰们面面相觑,最终纷纷跪倒在地,乞求林风的饶恕。 洞穴外,夜风呼啸,仿佛在为林风的胜利欢呼。 林风看着跪倒在地的喽啰们,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他抬头望向洞穴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喃喃自语道:“王雄,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3章 边陲声望引关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瞧这夜啊,就像个巨大无比、密不透风的黑罩子,“唰”地一下把断魂山给严严实实地罩住了。 那凛冽的风呢,好似一群发了疯的恶狼,“嗷嗷”地在那破败得不成样子的洞穴里横冲直撞,还卷带着一缕若有似无、带着那么一丝邪性腥甜的味道,仿佛是这深山里头无数冤魂在凄惨地呜咽,诉说着曾经的罪恶。 林风呐,就跟那顶天立地的巍峨冰山似的,傲然挺立在洞口。 他那目光,锐利得如同两把淬了剧毒的利刃,“唰”地一下就直直刺向那些跪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家伙。 这些平日里坏事做绝的家伙,此刻就像一群被拔了毛、没了精气神的鹌鹑,缩成一团,脑袋恨不得扎进地里去。 林风那眼神,冷得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不带一丝怜悯,在他看来,这些人简直坏透了,死一万次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都给我好好听着!”林风扯着嗓子吼道,那声音虽不算特别洪亮,却好似一记重锤,“哐当”一声砸在洞穴里,震得那些家伙耳朵嗡嗡直响,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从今天起,这断魂山我说了算!谁敢再敢胡作非为,这就是下场!” 话音刚落,林风猛地一脚踢飞一块石头。 那石头啊,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嗖”地一下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洞穴石壁上。 “轰!”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石壁上瞬间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窟窿,碎石像炸开了锅似的四处飞溅。 那些家伙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一定重新做人!” 林风冷哼一声,那冷哼声就像寒冬里的冰碴子,“刺啦”一下就扎进那些家伙心里:“想改过自新,就先给百姓干点实事。从今天起,都听我的安排,给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要是敢阳奉阴违,老子绝不轻饶!苏姑娘,你帮我盯着他们。” 苏婉儿轻轻点了点头,迈着轻盈却坚定的步伐走到那些家伙面前,冷冷地说:“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你们得为自己的罪行赎罪。从现在起,都听林公子的,给百姓好好做事。要是敢耍花样,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家伙一听,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这位苏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她的剑就像索命的无常,眨眼间就能取人性命。 消息那叫一个传得快啊,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随着过往的商队和百姓的嘴,“嗖”地一下就传到了王雄安插在边陲的眼线耳朵里。 解决了断魂山的事儿,林风在边陲的名声那是“蹭蹭”地往上涨,就像鞭炮炸开了一样,响当当的。 百姓们奔走相告,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他们夸林风是“林青天”“活菩萨”,还自发地组织起来,像一群勤劳的小蚂蚁,给林风送吃送喝,表达感激之情。 嘿哟,林风可没被这些夸奖冲昏头脑。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才只是个开头。 王雄那老狐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指不定在背地里盘算着啥坏点子呢。 这不,林风铲除断魂山的消息刚传开不久,王雄的眼线就把这事报告给了他。 宰相府里,王雄坐在那奢华却透着一股阴森气息的房间里,听着手下的汇报,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啥?林风那个废物,居然在边陲干出了名堂?”王雄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愤怒。 “回宰相大人,林风不仅端了断魂山,还得到了百姓的拥护,名声可大了。现在整个边陲都在传他的事儿。”手下战战兢兢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废物!都是一群饭桶!”王雄怒吼一声,像一头发怒到极点的狮子,把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瞬间成了碎片。 “我把他贬到边陲,是让他去受苦的,不是让他去当英雄的!” 手下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 王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那脚步声就像闷雷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在他自己的心上。 他本以为把林风贬到边陲,就能让他自生自灭,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硬,不但没被打D,还越来越厉害了。 “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了。”王雄小声嘀咕着,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不过,就算他有点本事又咋样?在我这宰相的权势面前,他就是个小蚂蚁,翻不起什么浪!就像古人说的‘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来人!”王雄对着门外吼道。 “属下在!”一个黑衣人像幽灵一样闪了进来。 “你马上派人去边陲,给我死死盯着林风。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详细地给我汇报。”王雄恶狠狠地说,眼里闪着凶光。 “属下遵命!”黑衣人说完,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王雄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林风,你别想翻身!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在边陲小镇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客栈里,林风正和苏婉儿商量着对策。 客栈里,昏黄的烛光在风里晃来晃去,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林公子,王雄已经开始调查你了,咱们接下来咋办啊?”苏婉儿一脸担心地问,眉头皱得像个麻花。 林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自信:“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雄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柳如烟的情报网正在查王雄,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可是……”苏婉儿还是有点担心,咬着嘴唇说,“王雄是当朝宰相,权力大得很。咱们现在人少势弱,恐怕斗不过他。” “我知道。”林风点点头,眼神坚定,“所以咱们得赶紧壮大自己的力量。婉儿,你说咱们下一步咋整?” 苏婉儿想了一会儿,眼睛里闪着光:“我觉得咱们得继续争取百姓的支持。有了百姓撑腰,咱们才能站稳脚跟。”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林风赞同地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不过,除了争取百姓,咱们还得想办法收集王雄的罪证。有了证据,咱们才能扳倒他。就像俗话说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雄干了坏事,肯定会留下线索的。” “收集王雄的罪证?”苏婉儿皱了皱眉头,一脸为难,“这可太难了。王雄这人小心得很,做事神神秘秘的,想找到他的把柄,谈何容易?” “再难也要做!”林风坚定地说,眼里闪着决绝的光,“我已经让柳如烟的情报网去查王雄的罪行。我相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谁啊?”林风警惕地问。 “林公子,是我,柳如烟。”门外传来柳如烟那娇滴滴的声音。 林风和苏婉儿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惊喜。 “快进来!”林风连忙说。 柳如烟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林公子,我查到了一些王雄的事儿。”柳如烟直截了当地说。 林风一下子来了精神,急忙问:“啥事儿?” “我的人发现,王雄在边陲好像有一些秘密据点,和一些走私商人关系很密切。”柳如烟神秘兮兮地说。 “走私商人?”林风皱起眉头,眼里满是疑惑,“他们走私啥啊?” “听说是军用物资。”柳如烟肯定地说。 “军用物资?”林风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王雄居然敢走私军用物资,他想干啥?难道是想造F?这背后不会还有啥大阴谋吧?” “这就不清楚了。”柳如烟摇摇头,眼里透着无奈,“不过我敢肯定,王雄在边陲的这些据点,肯定藏着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风沉默了,他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像一张大网一样,慢慢向他罩过来。 王雄的调查只是个开始,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他抬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星星一闪一闪的,却照不亮他心里的担忧。 “林公子,接下来你打算咋办?”柳如烟问。 林风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既然王雄想玩,那我就陪他玩把大的……”说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夜风卷着边陲特有的沙土味,吹得客栈窗户“呜呜”响,好像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苦难。 林风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衣裳,感受着掌心因为练功而微微发热。 “如烟带来的消息太重要了!”林风打破了屋里的安静,目光像火把一样扫过苏婉儿和柳如烟,“王雄竟敢和走私犯勾结,贩卖军用物资,简直是罪大恶极!不过他既然干了,就肯定会留下尾巴。咱们现在就像一群猎人,已经闻到了猎物的气味,接下来就是要把它找出来。” 苏婉儿眉头皱着,眼里却透着坚定:“公子打算咋行动?明面上,王雄权力太大,咱们稍微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林风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模模糊糊的山峦,那里曾经是断魂山贼寇的老巢,现在却成了他的根据地。 “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王雄想耍阴招,我就让他知道啥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婉儿,你明天带几个人,以我的名义去城外施粥。这样既能赢得百姓的支持,说不定还能从百姓嘴里打听出王雄秘密据点的消息。你们说,咱们这次能不能抓住王雄的把柄,把他扳倒呢?那可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柳如烟听了,眼睛像星星一样看着林风,轻轻说:“林公子你这是要……” 第14章 暗中调查露端倪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当夜幕如一块巨大且墨色深沉的天鹅绒幕布,悠悠地铺展开来,将白日里的喧嚣一股脑儿地遮蔽,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四周静谧得如同沉睡的深海,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犬吠,那声音像是在寂静夜空中突然炸开的石子,格外清晰。 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宛如害羞又好奇的孩童,怯生生地从云层背后探出头来,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吝啬地洒下一丝微弱的光芒,恰似在黑丝绒上不小心溅落的几点碎银。 清冷的月光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覆盖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银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银色的梦幻里。 林风静静地坐在屋里,昏黄的煤油灯光在他脸上跳跃闪烁,那温暖的光线如同灵动的小精灵,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映衬着他深邃的眼眸,宛如两颗在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深邃而神秘。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回荡,仿佛是时间流逝的脚步声。 苏婉儿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手中紧紧握着剑,剑柄上精美的纹路在她掌心留下浅浅的痕迹,仿佛是岁月刻下的印记。 她身姿挺拔,宛如一棵傲立在风雨中的白杨,坚韧而不屈,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微风如同调皮的精灵,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轻轻拂动着她的发丝,那发丝在微风中轻轻舞动,仿佛是她内心的波澜在随风飘荡。 柳如烟则优雅地坐在桌边,纤细的手指如同灵动的音符,在纸上飞快舞动,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宛如一首轻柔的乐章。 她专注地记录着最新情报,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优雅而从容。 桌上的纸张被风吹得微微抖动,发出簌簌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风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宛如沉闷的钟声:“这些就是如烟收集到的情报,你们看看。”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苏婉儿接过纸张,借着灯光仔细阅读起来,纸张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摩挲声,仿佛在诉说着上面所记录的故事。 纸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几个当地官员的姓名、职务以及他们最近的活动轨迹。 其中,县丞李大富的名字被圈得格外醒目,旁边还标注着“贪财好色,民怨沸腾”几个大字,仿佛是一把利剑,刺痛着人们的眼睛。 苏婉儿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愤怒:“这个李大富,我早有耳闻。他仗着自己是县丞,在这一方土地上横行霸道,没少干欺压百姓的勾当。听说他还在城外建了个别院,里面养了好几个小妾,每天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简直就是个蛀虫!” 林风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柳如烟放下手中的笔,嫣然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李大富这个人好色如命。三天前,他偷偷摸摸地去了一趟城外的醉仙楼,还在那里包了一个姑娘。如果咱们能从这个姑娘身上入手,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林风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醉仙楼?这倒是个好地方。婉儿,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醉仙楼,会会这个李大富。” 第二天,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洒在大地上,微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如同温柔的双手轻轻拂过脸颊,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林风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带着苏婉儿来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是县里最大的青楼,装修得富丽堂皇,宛如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门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轻微的晃动声,仿佛是在欢迎每一位客人的到来。 门口站着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她们如同色彩斑斓的蝴蝶,不停地向过往行人抛媚眼,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脂粉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风和苏婉儿刚走进醉仙楼,立刻有一个老鸨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她满脸堆笑,脸上的皱纹仿佛是一朵朵盛开的菊花:“哎呦,两位客官是来寻开心的吧?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保证让您乐不思蜀。”那声音带着几分谄媚,在嘈杂的楼内显得格外突出。 林风淡淡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犀利:“我们是来找人的。” 老鸨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找人?不知客官要找谁?” 林风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要找这里的红牌姑娘,名叫小翠。” 老鸨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变得更加警惕:“客官找小翠姑娘有什么事吗?小翠姑娘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接客。” 林风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不接客?我看未必吧。我听说李县丞昨天晚上在这里包了小翠姑娘,难道李县丞也让小翠姑娘身体不舒服了吗?” 老鸨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忙赔笑道:“客官说笑了,李县丞是咱们这儿的常客,他和小翠姑娘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小翠姑娘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 林风坚定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自己去找她。”说着,就要往楼上走去。 老鸨见状,连忙拦住林风,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客官息怒,有什么事好好说。小翠姑娘确实是在楼上休息,不过她现在不方便见客。” 林风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两把利剑:“不方便见客?我看你是想包庇她吧?难道你怕我们从小翠姑娘那里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事情?” 老鸨被林风的气势吓住了,连忙说:“客官误会了,我怎么敢包庇她呢?只是小翠姑娘真的不方便见客,如果客官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一定转告她。” 林风果断地说:“不必了,我们自己去找她。”说着,一把推开老鸨,带着苏婉儿径直往楼上走去。 楼上的房间布置得十分精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宛如一朵盛开的兰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墙壁上的挂画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那些古老的故事。 林风和苏婉儿来到小翠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在敲响命运的大门。 房间里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谁啊?” 林风大声说:“我们是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的。”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犹豫的声音:“你们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风充满威慑力地说:“我们知道你知道。李县丞昨天晚上在这里跟你说了些什么,你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否则我们可不敢保证你会发生什么事情。”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子出现在林风和苏婉儿面前。 她身上的单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片飘零的树叶。 她长得清秀可人,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恐惧,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小翠声音颤抖着说:“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林风严肃地说:“我们想知道李县丞昨天晚上跟你说了些什么。” 小翠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说:“李县丞昨天晚上……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走私的事情。” 林风和苏婉儿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惊喜的神色,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 看来他们这次真的找到突破口了。 与此同时,在县衙的后院里,李大富正坐在书房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木地板在他的脚步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是他内心不安的呐喊。 李大富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停地想:“这个林风到底想干什么?自从林风来到边陲之后,我就一直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他总像一只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盯着我,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李大富咬了咬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一行字:“除掉林风,不惜一切代价。”写完之后,他将纸条叠好,放进一个信封里,然后叫来一个心腹,吩咐道:“把这封信交给王雄大人,让他尽快处理。” 心腹接过信封,恭敬地说:“小的明白。”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 就在林风他们从小翠口中套出走私的蛛丝马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焰时,一股无形的阻力如同边陲寒冬的冷风,悄然逼近。 第二天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笼罩在县衙上的薄雾,整个县衙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林风住所周围的树木似乎都变得阴森起来,原本欢快的鸟鸣声也消失不见,仿佛是大自然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而默哀。 潮湿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丝丝寒意,轻轻拂过林风的脸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林风住所的宁静。 几个身穿制服的衙役表情严肃,为首的师爷模样的人三角眼闪烁着阴鸷的光芒,手中拿着一纸公文,高声道:“林风,接旨!”林风眉头微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压抑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紧紧攥住他的心脏。 他接过公文,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奉县令之命,查办林风私藏赃物、扰乱治安之罪,即刻缉拿归案。” 苏婉儿怒喝一声,眼中满是愤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手中长剑噌的一声出鞘,直指师爷的面门,寒光闪烁,她剑眉倒竖,英姿飒爽,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女战神。 剑出鞘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仿佛是正义的呐喊。 师爷被苏婉儿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叫嚣道:“苏婉儿,你想抗拒官差吗?这可是死罪!” 林风拦住苏婉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婉儿,不可造次。”他转向师爷,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师爷,这赃物从何而来?治安又是如何扰乱?可否让我等知晓一二?” 师爷冷笑一声,三角眼中满是不屑:“哼,死到临头还想狡辩。有人举报你私藏从灾民手中骗取的赈灾粮,扰乱市场、哄抬物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风心中一片雪亮,他知道这是王雄一伙人开始动手了,他们这是要先给自己扣上一个罪名,让自己无法翻身。 林风淡淡地说:“但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好,我跟你们走。”他回头看向苏婉儿和柳如烟,低声说:“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苏婉儿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她心中满是愤怒和担忧,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心中燃烧。 柳如烟则微微闭上眼睛,纤细的手指在袖中飞快掐算着,似乎在推演着什么,她的神情神秘而专注。 林风被衙役押着缓缓走出住所。 就在这时,柳如烟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苏婉儿耳语几句。 苏婉儿听完,脸色一变,随即点了点头。 林风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问:“婉儿,你要做什么?” 苏婉儿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林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望着林风远去的背影,苏婉儿拔出剑,剑锋直指县衙的方向,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她对着身边的柳如烟坚定地说:“我们绝不能让林风蒙冤,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哇塞,这情节的发展就像一部惊险刺激的好莱坞大片,让人看得心跳加速! 林风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调查的突破口,本以为胜利在望,结果李大富却狗急跳墙地诬陷林风,这反转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让人猝不及防,一会儿让人充满希望,一会儿又让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苏婉儿那火爆的脾气,拔剑保护林风的时候,简直太飒了,就像超级女英雄一样,看得人热血沸腾! 而柳如烟在关键时刻的举动,也让人充满了期待,不知道她到底想出了什么应对之策。 真希望林风能够早日洗清冤屈,和伙伴们一起将李大富的罪行揭露出来,让正义得到伸张! 大家不妨猜猜看,柳如烟到底给苏婉儿出了什么主意呢? 第15章 初获证据惊反派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想象一下,在那个热闹非凡却又暗藏杀机的酒馆里,原本整齐摆放的木桌板凳此刻横七竖八地翻倒在地,一片狼藉好似被狂风席卷过的战场。 林风站在这混乱之中,眼神犹如寒夜中的冰霜般冷冽,他的身形灵动得就像穿梭于暗夜的鬼魅,轻易地躲过了那壮汉狠狠劈来的一刀。 紧接着,他猛地反手一掌,那掌风带着千钧之力,“砰”地一声击中了壮汉的胸口。 壮汉闷哼一声,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翻了身后的酒坛。 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酒香四溢开来,可这醉人的香气却被空气中浓重刺鼻的血腥味给搅和了,让人闻着说不出的难受。 “公子小心呐!”苏婉儿那娇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陡然响起。 只见她手中的长剑如灵动的银蛇般上下舞动,寒光闪烁,硬生生地挡下了从侧面袭来的攻击。 那剑光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寒气逼人,吓得几个壮汉连连后退,脚步慌乱得就像受惊的小鹿。 柳如烟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静得如同深潭之水,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敌人的动向,时不时地压低声音向林风报告:“左边那俩家伙,跟耗子似的,正打算包抄咱们呢!” 林风闻言,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就像离弦之箭般身形一转,巧妙地避开了两人的夹击。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乾坤诀》的内力如同奔腾的江河般迅速流转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上心头。 他双掌齐出,掌风呼啸,宛如咆哮的猛虎,直接将那两人击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两道狼狈的弧线。 这场激烈的混战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酒馆内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混乱不堪。 桌椅东倒西歪,酒液洒了一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朵生疼。 最终,林风等人凭借着默契十足的配合和超凡绝伦的实力,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将王雄派来的那些爪牙全部击退。 “这些家伙,简直就是软脚虾,不堪一击。”苏婉儿收起长剑,嘴角微微上扬,满脸都是瞧不起的神情。 “别大意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林风神色凝重,沉声道,“王雄那家伙就像一条狡猾的毒蛇,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柳如烟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他们三人心里都清楚,王雄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他们就像谨慎的猎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四处寻找一处隐蔽的藏身之所。 他们翻山越岭,走街串巷,经过多方探查和谨慎选择,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处隐蔽的院落。 这院落的围墙高大而斑驳,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地守护着其中的秘密。 几日后,在这处隐蔽的院落内,林风、苏婉儿和柳如烟围坐在桌旁。 桌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纸张,那纸张泛着微微的黄色,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王雄的腐败证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着王雄的罪行。 “这些证据足以扳倒王雄了。”林风语气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王雄身败名裂的惨状。 “但如何将这些证据安全地送出去,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难题啊。”苏婉儿秀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柳如烟沉吟片刻,说道:“我可以利用我的情报网,在暗中做好周密的部署,就像一个神秘的幕后操控者,将证据秘密送往京城。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安排人先确认京城那边接收证据的安全路径,确保万无一失。” “好,那就拜托你了,如烟。”林风感激地说道,眼中满是信任。 “公子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柳如烟嫣然一笑,那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动人。 与此同时,王雄府邸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废物!一群废物!”王雄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大人息怒,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声音颤抖得就像秋风中的树叶。 “尽力?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尽力?”王雄指着地上的碎片,怒不可遏,“林风竟然拿到了证据,而你们却一无所获,你们还有什么用?” “大人,林风身边有苏婉儿和柳如烟保护,他们就像两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我们很难下手啊。”另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苏婉儿……柳如烟……”王雄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仿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一般,“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他知道,如果这些证据落入皇帝手中,他的仕途就会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瞬间崩塌。 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传令下去,让手下的眼线密切留意林风等人的行踪,就像一群饥饿的狼,紧紧盯着猎物。一旦有消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证据,并且……”王雄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杀了林风!” 在王雄的党羽们四处打探消息的过程中,他们就像一群阴险的狐狸,通过一些隐蔽的渠道和卑鄙的手段,终于在林风等人放松警惕的某个夜晚,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林风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心中思绪万千,就像一团乱麻。 他知道,这场斗争将会异常残酷,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勇往直前。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就像一根针掉进了水里,虽然细微却格外刺耳。 林风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过,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什么人?!” 林风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警惕,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柄,那剑柄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无人回应,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是黑夜发出的诡异笑声。 林风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乌云般涌上心头……他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那叠证据,却发现…… “证据……不见了!” 林风脸色骤变,就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心中警铃大作。 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苏婉儿和柳如烟都安然无恙后,才敢肯定刚才的黑影是冲着证据来的。 是谁呢? 王雄的爪牙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难道是他们身边有内奸? 这一连串的疑问就像一颗颗炸弹,在林风的脑海中炸开。 他冲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户,凛冽的夜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就像一面旗帜在狂风中舞动。 远处,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仿佛鬼火般飘忽不定,让人不寒而栗。 他凝神细听,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动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婉儿,如烟,小心!”林风沉声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颤抖中既有对敌人的警惕,也有对同伴的担忧。 他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笼罩着他们,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正缓缓收紧,让他们无处可逃。 苏婉儿抽出长剑,剑锋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柳如烟则迅速走到桌边,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她回想起之前在一些情报中得知王雄的爪牙常用迷香作案,心中一紧,指尖划过桌面,触碰到了一片细小的粉末,那是……迷香?! “公子,有迷香,看来他们早有预谋!”柳如烟脸色苍白,惊呼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林风闻言,心中更加不安。 看来,王雄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像在狂风暴雨中稳住船舵的船长。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并查出幕后黑手。 “我们分头行动,搜遍整个院子,务必找到证据!”林风果断下令,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给大家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子里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 突然,苏婉儿发出一声惊呼:“林风,你看!” 林风和柳如烟立刻赶了过去,只见苏婉儿指着院子中央的一口井,井口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散发着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息。 “证据……会不会在井里?”柳如烟颤声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林风走到井边,探头向下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井底的情况,却什么也看不清,那黑暗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让人捉摸不透。 “我下去看看!”林风沉声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勇敢。 “不行,太危险了!”苏婉儿立刻反对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还是我去吧!” “不,你留下保护如烟。”林风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乾坤诀》有所突破,身手敏捷,就像一只矫健的猎豹,更适合下去。”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入了井中…… 在这神秘的井底,林风究竟会遭遇什么? 那丢失的证据是否真的在井里? 王雄的阴谋又是否会得逞? 大家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一起参与到这场惊险刺激的冒险中来! 第十六章 王雄毒计再相逼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在这静谧又暗藏危机的边陲小镇,夜色如一块巨大的墨布,沉甸甸地压下来。 夜里的风,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裹挟着沙尘,“呜呜”地呼啸着,从那破败不堪、仿佛被岁月啃噬过的屋檐间穿过,那声音,就好似有人在黑暗中发出绝望又无助的呜咽。 林风伫立在客栈二楼,凝视着远处影影绰绰、如同巨兽蛰伏的山峦,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心,此刻就像一片狂风中的树叶,忐忑不安。 他深知,那王雄,宛如一条阴险狡诈的毒蛇,绝对不会轻易罢手,这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虚假安宁,说不定王雄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谋划着更为歹毒的阴谋。 “林大哥,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苏婉儿莲步轻移,端着一碗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盈盈地走过来。 她那白皙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宛如一朵带着露珠的娇花,惹人怜惜。 这段日子,她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林风,亲眼见证了他的足智多谋和英勇无畏,也正因如此,她越发担心林风的安危,就像守护着一颗珍贵的宝石,生怕它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林风接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却丝毫没能驱散他心中的忧虑。 他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说:“婉儿,你知道吗?那王雄老谋深算,这次打压我不过是个开端,他就像一个贪婪的恶魔,不把我彻底铲除,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在他眼里,就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不拔掉,他就浑身难受。” “怕啥呀!咱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我这条命都豁出去了,也绝对不会让他伤着你一根汗毛!”苏婉儿柳眉倒竖,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的剑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响应着她的决心,渴望着与敌人一决高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战鼓般响起。 柳如烟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脸色阴沉得如同即将下雨的天空。 “公子,大事不好了!王雄的那些狗腿子,在镇子附近四处蛊惑百姓,说您勾结山匪,在这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就像一群疯狗,到处乱咬!” 林风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一块冰冷的铁。 之前,林风曾推行过一个水利工程,施工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给部分百姓的农田造成了一些影响。 尽管事后他及时给予了补偿,但仍有一些百姓心存不满。 如今,王雄的党羽趁机煽风点火,这些百姓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极易被利用。 “好你个王雄,真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绝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置于死地吗?你也太天真了!”林风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公子,这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柳如烟接着说,“我打听到,他们还四处造谣,说您私藏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引来了山匪前来抢夺。他们这是想借刀杀人,让您百口莫辩啊!” “哼,王雄,你机关算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打D吗?你也太小瞧我林风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林风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公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柳如烟焦急地问道。 林风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有力,就像在棋盘上运筹帷幄的将军。 他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 “如烟,你立刻去散播消息,就说我林风一生光明磊落,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为非作歹的坏人,我绝对不可能与山匪同流合污。同时,你暗地里联系镇上那些重情重义、有正义感的人,让他们密切监视王雄党羽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公子!我这就去办!”柳如烟领命,转身如风般离去。 林风又转头对苏婉儿说:“婉儿,这次可要辛苦你了。你带几个人,乔装成商队,在镇子附近巡逻。一旦发现山匪的踪迹,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也要立刻回来报信。” “放心吧,林大哥,我一定完成任务!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苏婉儿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边陲小镇就像一个被扔进了火药的战场,谣言如同汹涌的潮水,四处泛滥。 老百姓们被吓得惊慌失措,就像一群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对林风的信任也在这漫天的谣言中逐渐动摇。 王雄的党羽们就像一群跳梁小丑,在一旁煽风点火,幸灾乐祸地看着局势越来越混乱,他们心中暗自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林风身败名裂的惨状。 然而,林风却始终镇定自若,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任凭狂风暴雨的侵袭,依然屹立不倒。 他一边耐心地安慰着惊慌失措的老百姓,让他们不要慌乱,要相信真相总会大白;一边暗中调查王雄党羽的罪证,就像一位精明的猎手,在黑暗中寻找着猎物的破绽。 之前,林风被王雄逼得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扑通”一声跳进了井里。 那井水冰冷刺骨,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在身上,瞬间将他包裹起来。 井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憋着一口气,凭借着《乾坤诀》赋予他的敏锐感知,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井壁湿滑无比,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触手冰凉,仿佛是一条冰冷的蟒蛇缠绕在手上。 林风一步一步地往下游,仔细感受着水流的变化,就像在寻找一把打开秘密之门的钥匙。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林风的脚终于踩到了井底。 他缓缓站直身子,抬头仰望井口,那井口的一丝光亮,就像夜空中一颗遥远而又微弱的星星,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体内的真气运转起来,让身上稍微暖和了一些。 他开始在井底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他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 可这个东西深深地陷在淤泥里,林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双手在淤泥里拼命地刨挖,指甲都磨破了,鲜血直流,才终于把它挖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包裹,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淤泥,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林风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里面竟然是一些沾满了鲜血的文书和账本,那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罪恶的故事。 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林风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字,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 这些文书和账本,详细记录了王雄和他的党羽们多年来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罪行,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丑恶的嘴脸。 “好啊,王雄,你机关算尽,坏事做绝,这次看你还能往哪里逃!”林风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立刻将这些罪证公布于众,让王雄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把包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把正义的利剑,“嗖”地一下,向井口游去。 此时,在边陲小镇上,王雄正悠闲地坐在软塌上,品着上好的龙井茶,脸上挂着阴险狡诈的笑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面前跪着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是他的党羽。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雄慢悠悠地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回大人的话,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小的们已经成功忽悠了不少老百姓,现在他们对林风那小子恨之入骨,就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一个党羽谄媚地说道,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嗯,不错。”王雄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茶杯,冷笑着说:“林风啊林风,你再聪明,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敢跟我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我只有把你彻底铲除,才能高枕无忧,安心做我的美梦。” “记住,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整个边陲都陷入一片混乱,让那个林风焦头烂额,顾此失彼!”王雄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小的们明白!”那些党羽齐声答道,声音中充满了敬畏。 很快,在王雄党羽的蛊惑下,边陲小镇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 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开始四处打砸抢烧,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们把矛头都指向了林风,认为是他为了一己私利,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林风是贪官!还我们血汗钱!” “ 打D林风!严惩不贷!” 那愤怒的喊声,如同滚滚的雷声,在小镇上空回荡,仿佛要把整个小镇都掀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麻烦,林风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着,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着一切,想要陷害他。 “婉儿,如烟,咱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不能让这些老百姓被坏人利用了!”林风严肃地说道。 “放心吧,林风,我们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的!”苏婉儿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与敌人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我已经让我的姐妹们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柳如烟也说道,她的情报网遍布整个边陲,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能够捕捉到任何细微的信息。 为了安抚老百姓的情绪,林风决定亲自前往混乱的中心。 “你们小心点,我先去看看情况。”林风说道。 苏婉儿担忧地看着林风,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林风,你一定要小心啊!如果有危险,千万不要硬拼,赶紧回来!”苏婉儿叮嘱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对林风的关切。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林风微笑着安慰她,那笑容充满了自信,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大步走出院子,朝着混乱的中心走去。 在人群中,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直在交头接耳,眼神不时地往城外瞟去,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林风在人群中艰难地挤着,看着那些被蛊惑的老百姓,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然而,那些愤怒的老百姓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他们就像一群失去理智的野马,不停地呼喊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林风,你这个贪官!滚出边陲!”“你就是个骗子!我们再也不相信你了!” 面对这些指责,林风并没有生气,他深吸一口气,运起《乾坤诀》,将自己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生气,也很失望。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林风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林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一些老百姓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将那些真正的坏人绳之以法,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就在林风的话起到了一些效果,让一些老百姓开始冷静思考的时候,王雄的党羽们慌了。 他们知道,如果让林风继续说下去,他们的阴谋就会败露。 “不能让他说下去!快,拦住他!”一个党羽头目恶狠狠地说道。 几个小喽啰立刻冲了上去,想要打断林风的讲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闪过,挡在了林风的面前。 是苏婉儿! 她手持长剑,眼神冰冷如霜,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谁敢动他!”苏婉儿冷冷地说道,那声音如同寒冬的冰雪,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小喽啰被苏婉儿的气势吓得不敢动弹。 “苏婉儿,你竟敢阻拦我们办事!你是不是也和林风一伙的,想要一起干坏事啊!”党羽头目愤怒地喊道。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坏人的所作所为!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苏婉儿毫不畏惧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 看到苏婉儿挺身而出,林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婉儿,谢谢你。”林风轻声说道。 “别客气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让这些老百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坏人。”苏婉儿说道。 林风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向老百姓解释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林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苍白如纸,气喘吁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林风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回事?”他严肃地问道。 衙役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城……城外的粮仓……着火了!” 粮仓着火?! 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脑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如此狠心,要烧毁老百姓的救命粮啊?! “走,赶紧去看看!”林风顾不上其他,带着苏婉儿和柳如烟,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后面,那些愤怒的老百姓也跟着他们一起涌向城外。 王雄的党羽头目看着林风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哼,林风,这次看你怎么收场!烧毁粮仓,这可是死罪!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他转身对身边的小喽啰说:“走,咱们也去看看,好好欣赏一下林风的狼狈模样!”说完,带着小喽啰们,得意洋洋地朝着城外走去。 一场更大的阴谋,正悄然等待着他们…… 林风他们三人赶到粮仓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大火像一条凶猛的巨龙,“呼呼”地燃烧着,将整个粮仓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让人闻了就感到恶心。 无数的粮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就像一颗颗希望的种子被无情地毁灭。 看着这一幕,林风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他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愤怒。 这些粮食,是老百姓一年的心血,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现在,却被一场大火烧得精光。 是谁如此残忍,要断了老百姓的活路啊?! 林风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嵌入了肉里,他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风,现在怎么办?粮食都烧光了,老百姓可怎么活下去啊?”苏婉儿焦急地问道,眼中满是忧虑。 “别慌,咱们一定有办法。”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烟,你立刻派人去调查,看看是谁放的火!一定要把真相查清楚!”林风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好,我这就去。”柳如烟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婉儿,你帮我安慰一下老百姓,让他们不要惊慌。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救出一些粮食。”林风说道。 “好,你小心点。”苏婉儿点点头,转身朝着那些惊慌失措的老百姓走去。 林风深吸一口气,运起《乾坤诀》,“嗖”地一下冲进了火海。 王雄的党羽头目带着小喽啰赶到粮仓的时候,看到林风不顾危险地冲进火海,都愣住了。 “这……这小子疯了吧?竟敢冲进这么大的火里!”一个小喽啰惊讶地说道。 “哼,他就是在作秀!想博取老百姓的同情!”党羽头目冷笑着说。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表演,也改变不了粮仓被烧的事实!这次,他死定了!” 他得意地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林风的悲惨结局。 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啰突然指着人群中的一个老头,大喊道:“头儿,你看,那不是李老汉吗?” 党羽头目顺着小喽啰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正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粮食啊!我的命根子啊!你们为什么要烧我的粮食啊!”老头的声音嘶哑而绝望,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党羽头目心中一动,一个坏主意涌上心头。 他走到老头面前,假装好心地安慰道:“老人家,您别太伤心了,粮食没了还可以再种。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希望?我的粮食都没了,我哪还有什么希望啊!”老头哭诉着, “老人家,您听我说,这次粮仓被烧,都是林风那个贪官害的!”党羽头目故意挑拨离间地说。 “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放火烧 第17章 宫中贵人悄相助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庭院里,微风轻拂,花草摇曳。 林风背着手,如一尊沉思的雕像般伫立着,眉头紧紧蹙起,仿佛两座即将交汇的山峰,满脸尽是愁容。 这几日,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犬,四处奔走调查,可结果却如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王雄那家伙,就像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比林风预想的还要难对付。 他的手下好似一群嗅觉敏锐的野狼,稍有风吹草动,便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罪证也被藏匿得密不透风。 “嘿!这老狐狸,狡猾得像泥鳅,抓都抓不住!”林风忍不住小声咒骂,声音中满是烦躁与无奈。 此时,身后房间里的苏婉儿,正轻柔地擦拭着手中的剑,那动作宛如慈母轻抚婴儿的脸庞。 她听到林风的嘟囔,放下手中的剑,莲步轻移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还是没有进展吗?” 林风无奈地摇摇头,将这几日遭遇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倾诉出来。 王雄的势力犹如一张庞大的蜘蛛网,朝廷上下遍布他的爪牙,想要扳倒他,无异于蚍蜉撼树。 更何况,王雄已经有所警觉,暗地里布下了重重陷阱,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哎呀,这线索就像飘忽不定的幽灵,看得见却摸不着。”柳如烟的声音宛如一缕轻柔的风,从阴影中飘出,依旧是那般冷静沉着。 她身着一条素色长裙,身姿绰约,恰似夜空中独自绽放的昙花,神秘而迷人。 “王雄这人呐,心思缜密如针,手段狠辣似刀,想从他手中拿到证据,简直比登天还难!”柳如烟接着说道,她的情报网虽然犹如一张遍布天下的大网,但想要打入王雄的核心圈子,也并非易事。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许久,林风长叹一口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难道咱们就只能坐以待毙,毫无办法了吗?”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远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一场隐秘的风云正在悄然涌动。 楚瑶静静地站在御花园的一角,目光透过一道道朱红色的宫墙,望向远方。 自上次在边陲与林风匆匆一面后,她便对林风的事情格外关注。 听闻林风在调查王雄的过程中遭遇重重困难,她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我绝不能袖手旁观!”楚瑶在心中暗暗发誓。 她虽身处深宫中,但并非不谙世事。 王雄的种种恶行,早已如一颗毒瘤,让她义愤填膺。 她深知,若任由王雄继续胡作非为,整个乾元王朝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楚瑶身为皇帝宠爱的公主,拥有旁人所没有的特权。 她开始巧妙地利用自己的身份,暗中调查王雄的罪证。 她小心翼翼地与几个信得过的宫女太监交谈,旁敲侧击地打听王雄的行踪。 起初,犹如石沉大海,毫无收获。 宫中之人个个精明如猴,深知在皇帝身边伴君如伴虎,对于王雄的事情,皆守口如瓶。 但楚瑶并未气馁,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坚韧,如同一位执着的寻宝者,一点点地挖掘线索。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从一位老太监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王雄与边疆势力勾结、贪污军饷的重要线索。 这些线索宛如黑暗中的一束曙光,让楚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将线索记录下来,苦苦思索着如何将消息传递给林风。 然而,皇宫守卫森严,犹如铜墙铁壁,想要将消息送出去谈何容易。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决定求助于柳如烟。 她知晓柳如烟的情报网遍布天下,或许能够将消息安全地送到林风手中。 于是,楚瑶找到了一位曾受过她恩惠的宫女,让她秘密联系柳如烟。 经过一番波折,楚瑶终于与柳如烟取得了联系,并将自己掌握的线索悉数交给了她。 时光飞逝,边陲小镇的夜晚如墨般漆黑。 林风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凝视着桌上的地图,仿佛那是一张神秘的迷宫图。 这几日的调查毫无进展,他的心情犹如坠入了无底的深渊,烦闷至极。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进来。”林风头也不抬地说道。 柳如烟推开门,神情严肃地走到林风面前,递上一封信:“这是从京城送来的,你仔细看看。” 林风接过信,缓缓打开,瞬间愣住了。 信中详细记载了王雄与边疆势力勾结、贪污军饷的罪行,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这是真的吗?”林风激动得声音颤抖,宛如一个在沙漠中迷失已久的旅人,突然看到了水源。 “消息来源可靠,应该是真的。”柳如烟肯定地说道。 林风兴奋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深知,终于找到了对付王雄的利器! “婉儿,如烟,咱们有线索啦!”林风急忙将苏婉儿和柳如烟唤到书房,将信的内容告知她们。 “太好了!这下咱们可以动手啦!”苏婉儿兴奋地挥舞着拳头,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柳如烟也长舒一口气,说道:“看来,京城里有人在暗中相助咱们呢。” 林风点点头,心中满是感激。 他明白,能获取如此重要的情报,绝非易事。 “不管是谁,这份恩情,我林风铭记在心!”林风在心中暗暗发誓。 有了新线索,林风与苏婉儿、柳如烟开始精心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仔细研究线索,制定了一份详尽的调查计划。 准备妥当后,三人乔装打扮,如三名神秘的侠客,悄然前往边疆,调查王雄与边疆势力勾结的罪行。 他们在当地挨家挨户地走访,收集证据,犹如一群勤劳的蜜蜂,一点点地积累着对付王雄的武器。 随着调查的深入,林风逐渐发现,王雄的罪行远比想象中严重。 他不仅与边疆势力狼狈为奸,还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妄图架空皇帝的权力,推翻乾元王朝。 “这个王雄,简直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林风咬牙切齿,气得满脸通红,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必须尽快将王雄的罪行公之于众,让天下恢复太平。 然而,王雄也并非等闲之辈。 他早已察觉到林风在调查他,开始想方设法地阻挠。 他派人暗中监视林风,四处散布谣言,企图败坏林风的名声。 他还利用自己的权力打压林风,让他处处碰壁。 面对王雄的重重阻挠,林风毫不退缩。 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次次地化险为夷,犹如一位英勇的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他还掌握了王雄更多的罪证,犹如一位精明的猎人,一步步地将猎物逼入绝境。 “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苏婉儿望着林风,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 林风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接下来,咱们只需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彻底击败王雄的时机……” 就在这时,柳如烟突然说道:“大人,京城传来消息,说宫里的楚姑娘好像遇到麻烦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担忧,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众人的心头。 林风一听,眉头瞬间紧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楚瑶在宫中究竟遭遇了什么麻烦? 这与王雄是否有关? 他的内心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林风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乌云般笼罩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王雄这只老狐狸,绝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在暗中使出阴谋诡计。 “婉儿,如烟,”林风缓缓抬起头,眼神如炬,“接下来,咱们恐怕要面临一场硬仗了。” 苏婉儿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感受着剑柄的冰冷,那是她力量的源泉。 “大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会誓死追随您。”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柳如烟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那是她书房特有的味道。 “大人,我的情报网已经全面铺开,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什么?”林风猛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楚瑶?她怎么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楚瑶在宫中究竟遭遇了什么麻烦? 这与王雄是否有关? 柳如烟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消息不太确切,只知道楚姑娘好像被囚禁起来了,具体原因还不清楚。” 林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隐隐觉得,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王雄会不会利用楚瑶来威胁自己? “不行,咱们不能坐视不管!”林风果断地说道,“如烟,你立刻想办法,查清楚楚瑶在宫中的具体情况。” “是,大人!”柳如烟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苏婉儿看着林风焦急的模样,深知他内心的煎熬。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返回京城?” 林风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王雄与边疆势力勾结的证据,才是击败他的关键。” “可是……”苏婉儿欲言又止,被林风抬手制止。 “放心吧,婉儿,”林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楚瑶有能力保护自己。咱们现在必须尽快收集足够的证据,揭露王雄的罪行,这样才能真正帮助到她。” 说罢,林风走到窗边,抬头仰望天空。 漆黑的夜空中,星星闪烁不定,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他深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握紧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王雄,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大人,属下查到了一些关于楚姑娘的消息……” 第18章 证据确凿惊朝堂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那暗流涌动的日子里,林风日夜奔忙,像一位执着的猎手,经过好些天殚精竭虑的努力,总算收集到老多确凿证据咧。 每一纸证据就跟那寒夜中的利刃似的,散发着森冷的寒光,锋利得能划破黑暗,直戳王雄腐败事儿。 他晓得,这些证据如同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能让他在朝堂上声名鹊起,可也明白这是一场充满荆棘与陷阱的较量,稍有不慎,就如同踏入了无底深渊。 要是不小心,不光自己可能像飘零的落叶般遭殃,还可能让真相又被那无尽的黑暗埋没咯。 这不禁让人想问,林风真能凭借这些证据在这场凶险的博弈中胜出吗? 林风站在寝室窗边,嘿,那夜色浓得跟泼墨似的,浓稠得化不开,星星点点的光芒,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蒙上了一层阴云的面纱。 窗外的风声,如鬼魅的低吟,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如同冰针般刺痛他的鼻腔,眼角余光瞅见苏婉儿和柳如烟关切眼神。 她们的眼神,就像温暖的炉火,给予他力量,可他心里清楚,这场对决躲不过去,自己是唯一指望。 此刻,他的内心就像汹涌的波涛,既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又有对未知结局的隐隐担忧。 “大人,啥都准备好了。”柳如烟声音温柔又坚定,像潺潺的溪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知道林风这会儿心情老复杂咧。 苏婉儿轻声问:“大人,咱们真能成功不?”那声音,如同微风中颤抖的花瓣,带着一丝忐忑。 林风转过身,眼神像燃烧的火焰般坚定地看着她俩说:“咱必须成功。这不光是为了楚瑶,也是为了乾元王朝以后。王雄那罪行可不能饶,必须让他付出代价。”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洪钟般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三人赶紧收拾行李,那动作,快得像敏捷的猎豹,踏上回京城道儿。 一路上风声呼呼作响,就跟给他们加油助威的号角似的,林风心里头也从来没这么坚定过。 他们没功夫耽搁,每一步都走得又稳又快,脚下的土地仿佛都在为他们的决心而震动。 回到京城,林风直接去皇宫,求见皇帝。 那皇宫的大门,高大威严,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气息。 折腾了一番,总算让他见着了。 站在大殿中间,林风感觉那气氛庄严肃穆得能让人窒息。 四周那些雕梁画栋,色彩斑斓,像一幅幅精美的画卷,就跟在讲乾元王朝老长历史似的,诉说着王朝的兴衰荣辱。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眼睛像犀利的鹰隼般利落地打量着林风,问:“林风,你有啥事儿要奏?”皇帝声音威严得很,像滚滚的雷霆,让人没法抗拒。 林风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凝聚了他所有的勇气,从怀里掏出那些证据,一个一个递上去说:“陛下,我有重要证据,能揭露宰相王雄腐败罪行。”他的手,微微颤抖,那是紧张,更是激动。 皇帝接过证据,眼睛扫了一下,脸色就像六月的天气般瞬间变咧。 他咋也没想到,堂堂宰相能干出这么多坏事儿,“这是……”皇帝声音都哆嗦咧,明显被证据惊得目瞪口呆,那神情,如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怪物。 “陛下,这些证据错不了,王雄腐败行为可把国家和百姓害惨咧。”林风声音坚定,每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地上似的。 皇帝气坏咧,大声吼道:“王雄,你胆子咋这么大!你还有啥话说?”那吼声,如同炸雷般在大殿中回响。 朝堂上一下安静下来,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所有人都盯着王雄。 王雄脸白得跟纸似的,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林风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王雄,你那狡辩本事还是那么烂。这些证据不光有目击者说的,还有实际财务记录和书信来往,每个环节都指着你呢。”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王雄的心。 王雄那些党羽都慌了神,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乱成一团,有的还互相指责,场面混乱得像一场暴风雨中的战场。 林风又大声说:“王雄,你罪行多得数不清。你干的那些事儿,不光辜负皇帝期望,还害苦好多无辜百姓。今天,我必须把你治罪!”他的声音,如同正义的号角,响彻朝堂。 朝堂上官员们被林风话气得不行,都对王雄表示愤怒和谴责。 王雄辩解根本没用,就像在狂风中摇曳的小草,他那些党羽也开始四处跑,像受惊的兔子般。 皇帝看了一圈,更生气咧,冷冷地说:“王雄,你听好咯。你罪行都摆这儿咧,我让你立马把职务都卸了,等着朝廷查。要是敢隐瞒,绝对严惩!”皇帝的话语,冷酷无情,像冬日的寒霜。 林风心里头那叫一个痛快,他看着王雄,眼里闪着坚定光说:“王雄,你好日子到头咯。”可就在这时,一丝不安像幽灵般爬上他的心头,难道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这时候,朝堂上气氛紧张得要命,仿佛空气都能被点燃。 林风虽说赢了一阵儿,但他心里明白,王雄势力不会就这么算了,那隐藏在暗处的黑手,随时可能再次伸出。 大家还在紧张氛围里呢,林风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那凉意,像冰冷的蛇爬上他的脊梁。 他猛地一回头,就瞧见一个官员手里多了把闪着寒光匕首,那寒光,像恶魔的眼睛,透着死亡的气息。 金銮殿上,空气跟凝固了似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皇帝吼声还在大殿里响着,王雄脸白得直冒汗,身子晃得跟要倒的枯树似的。 他身后党羽都吓得不敢出声,之前那嚣张样儿一点儿都没了,全是害怕。 有些官员还偷偷往后挪,好像王雄是瘟疫源头似的。 林风站在殿中间,又高兴又觉得背后发凉,就跟有刺扎着似的。 他看了看周围,官员们表情有害怕的、有生气的、有幸灾乐祸的,就跟戴了面具似的,让人摸不透。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掺和着香炉檀香味,那味道,像一种不祥的预兆,让他心里头有点不安。 突然,他听见一声轻微金属摩擦声,在安静大殿里特别刺耳,像死神的召唤。 他赶紧转头,就看见一个躲在柱子后面人,手里握着匕首,闪着寒光,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一个阴冷冷声音在他耳边说:“林风,你以为你赢了?”这神秘人的出现,究竟是王雄最后的挣扎,还是另有隐情呢? 第19章 党羽反扑再交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嘿,你能想象吗? 这局势就如同那即将爆发的火山,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林风刚和王雄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较量,可这事儿哪能就这么轻易画上**呢。 “林风,你以为你赢了吗?”那声音阴恻恻的,宛如从九幽之地传来的鬼魅低语,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下子就钻进了林风的耳朵里,让他的头皮瞬间发麻。 林风当时眼神猛地一紧,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暗暗寻思着:这来者显然不善啊! 他的手底下下意识地暗暗运起了《乾坤诀》,只感觉一股雄浑的力量在体内流转。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那股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化的利刃,死死地锁定了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你瞧那官员手里的匕首,在金銮殿那昏黄摇曳的灯火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让人不寒而栗。 “哼,跳梁小丑!”林风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他的身子微微一侧,动作轻盈得如同林间穿梭的灵狐,瞬间就躲开了那官员的突袭。 那官员压根儿没想到林风的反应如此敏捷,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下子没击中,脸上立马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 这时候苏婉儿娇喝一声:“就凭你,也想伤我林大哥?”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完她拔剑出鞘,一道银光如同划破黑夜的流星,“唰”地划破空气,直奔那官员的咽喉而去。 那官员赶紧挥刀去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他只觉得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传来,虎口一阵剧痛,发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手里的匕首差点都掉落在地。 苏婉儿的剑法凌厉无比,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把那官员逼得步步后退,就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 旁边几个侍卫一看,齐声喊了声“保护大人”,就像一群听到号角的士兵,冲上来帮忙。 林风呢,压根儿没出手,只是在旁边冷眼瞧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定与从容。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侍卫不过是些小喽啰,就像蚂蚁一样,根本不是苏婉儿的对手。 可不嘛,没几个回合,苏婉儿就把那几个侍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就像被暴风雨摧残的小草。 那官员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想跑,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 “想跑?晚了!”林风冷笑一声,脚下一点,人就像一道鬼魅般的黑影,瞬间出现在那官员面前,抬手就是一掌,正中那官员胸口。 “噗!”那官员一口鲜血如同喷泉般喷出来,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 金銮殿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见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那官员的尸体躺在那儿,好像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大胆!竟敢在金銮殿行凶!”皇帝怒吼起来,声音都带着颤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看样子刚才那一幕把他吓得不轻,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 “陛下息怒,此人意图行刺臣,臣迫不得已才出手自卫。”林风拱手说道,脸上倒还挺平静,就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哼,朕看你就是早有预谋!”皇帝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林风的话。 也是啊,刚才那事儿太突然、太惊险了,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林风赶紧解释,心里头却暗暗叫苦,心说这王雄的势力比自己想得还大呢,就像一座隐藏在水下的冰山。 “够了!朕不想听你狡辩!来人,将林风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皇帝怒喝道,声音在金銮殿中回荡,就像滚滚的雷声。 几个侍卫一听,就像接到命令的机器人,上前要抓林风。 “我看谁敢!”苏婉儿娇喝一声,手里长剑一横,挡在了林风身前,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 “苏婉儿,你想造F吗?”皇帝瞪着苏婉儿,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相信林风是清白的!”苏婉儿一点都不示弱,声音坚定而响亮,就像清脆的钟声。 “好,好得很!既然如此,那你就和他一起进天牢吧!”皇帝气坏了,大手一挥,几个侍卫就冲上去,把林风和苏婉儿围了起来,就像一群狼包围了两只羊。 林风跟苏婉儿被侍卫押着走出金銮殿,一路上啊,林风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头琢磨着接下来咋办,就像一个陷入困境的探险家。 苏婉儿时不时回头看看林风,眼神里全是担心,就像一个守护在爱人身边的天使。 周围那些大臣,有的投来同情的目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有的则是幸灾乐祸,就像一群冷漠的看客。 到了天牢,那地方又阴暗又潮湿,一股子霉味,就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熏得人直犯恶心。 林风和苏婉儿被关在相邻的牢房,中间就隔着一道铁栅栏,就像两个被命运分隔的恋人。 “林大哥,你说他们会咋对付咱们?”苏婉儿有点担心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放心吧,他们不敢把咱们咋样。毕竟,咱们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呢。”林风安慰她,声音温柔而坚定。 “利用价值?啥利用价值?”苏婉儿一脸不解,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他们想利用咱们,把我背后的人引出来。”林风淡淡地说,表情平静如水。 “背后的人?难道你还有其他身份?”苏婉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呵呵,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你记住,不管发生啥事儿,都别信他们。”林风叮嘱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 “嗯,我知道了。”苏婉儿点了点头, 正说着呢,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一个狱卒走过来,打开了林风的牢房。 “林大人,有人要见你。”狱卒面无表情地说,声音冷漠得像一块冰。 “谁要见我?”林风有点疑惑, “去了就知道了。”狱卒冷冷地回了一句,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就像一个被打扰的懒汉。 林风心里一动,知道来者不善,但还是跟着狱卒走了出去。 他们穿过一条条阴暗的走廊,就像走进了一个黑暗的迷宫。 林风被带到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昏暗暗的,就像一个神秘的世界。 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林风,站在密室中央。 “你就是林风?”那黑袍人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阴鸷的脸,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林风一看那张脸,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王……王雄!” 王雄阴森森地笑了笑:“林风,你没想到吧,咱俩这么快又见面了。”那笑声就像夜枭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王雄,你到底想干啥?” 王雄慢慢走到林风面前,阴森森地说:“我想干啥?呵呵,我就想让你知道,得罪我王雄是啥下场!”说完,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林风脸上。 林风只觉得眼前一黑,嘴角流出一丝血。 “咋样?这滋味不好受吧?”王雄得意地说,脸上那表情别提多欠揍了,就像一个嚣张的恶霸。 林风擦了擦嘴角的血:“王雄,你以为这样就能打D我?你也太天真了!” 王雄一听,脸色变了:“林风,你少在这儿虚张声势!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啥叫生不如死!”说完又抬手要打。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王大人,手下留情!” 王雄皱了皱眉头,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官服的人走进来。 “你是谁?敢管我的事儿?”王雄语气很不好,就像一个被冒犯的暴君。 那官员笑着说:“下官是刑部侍郎,奉皇上之命,来提审林风。” “皇上要提审他?为啥?”王雄很纳闷, 那刑部侍郎笑了笑:“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王大人,请吧。”说完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心里头那个不甘啊,就像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但又不敢违抗皇命,他狠狠瞪了林风一眼,转身离开密室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林风,你给我等着,咱们的账,还没完呢!”林风看着王雄走了,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皇帝为啥突然要提审自己,就像一个陷入谜团的侦探。 “林大人,请吧。”那刑部侍郎对林风说,语气客气而温和。 林风点了点头,跟着刑部侍郎离开了密室。 刑部大牢比天牢干净多了。 林风被带到一间单独的牢房,里面有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床干净的被褥,就像一个温馨的小窝。 “林大人,皇上很快就会召见你,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那刑部侍郎客客气气地说。 “多谢大人。”林风拱手谢道,脸上露出一丝感激。 刑部侍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林风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开始想接下来的对策。 他知道,王雄的反扑才刚开始,自己得赶紧想出办法,才能度过眼前的危机,就像一个在暴风雨中航行的船长。 正想着呢,牢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林风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你?” 来人笑着说:“林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咋会在这儿?”林风很疑惑, “我是来帮你的。”来人笑着说,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 “帮我?我凭啥信你?”林风冷冷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就凭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儿。”来人神秘兮兮地说,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林风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点不安:“你想说啥?” “我想说,王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来人压低声音说,声音中透着一丝神秘。 林风心里一震:“更大的阴谋?啥阴谋?” 来人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你得小心王雄,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对付你。”说完就要走。 “等等!”林风赶紧叫住他,“你到底是谁?为啥要帮我?” 那人停下来,转身对着林风神秘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有共同的敌人。”说完,人一闪就消失在黑暗里了,就像一个神秘的幽灵。 林风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心里全是疑惑。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他说的更大的阴谋又是啥?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大漩涡,漩涡中心就是那个看似风光无限的当朝宰相——王雄,就像一个陷入沼泽的旅人。 “呵……”林风冷笑了一声,抬起头,透过牢房的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而自己,将会是这场风暴的中心,就像一座屹立在暴风雨中的灯塔。 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林风警惕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脚步声停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风,是我。” 林风一愣,脸上马上露出惊喜:“如烟?你咋来了?” 昏暗的牢房里,柳如烟慢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担忧,就像一个焦急的母亲。 “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吧?”柳如烟轻声问,声音温柔而关切。 林风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咋进来的?” 柳如烟神秘一笑:“你别管我咋进来的,反正我能帮你。” 林风看着柳如烟,心里暖乎乎的:“谢谢你,如烟。” 柳如烟摇了摇头:“咱俩之间,不用说谢谢。”她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芬芳。 “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尝尝。”柳如烟笑着说,笑容中充满了爱意。 林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顿时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全身:“真好吃。” 柳如烟看着林风:“你喜欢就好。” 两人默默地吃着东西,牢房里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气氛,就像一个温暖的港湾。 突然,柳如烟抬起头,对林风说:“林风,你得小心王雄,他不会放过你的。” 林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王雄这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你一定得小心应对。”柳如烟叮嘱道, 林风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林风,要是你需要我帮忙,随时都能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度过难关。” 林风看着柳如烟,心里满是感动:“谢谢你,如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啥都不用说了,就像两个心有灵犀的恋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牢房里的宁静。 “林风,有人要见你!”一个狱卒粗声粗气地说,声音就像一阵刺耳的警报。 林风和柳如烟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 “谁要见我?”林风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别废话,赶紧走!”狱卒不耐烦地说,就像一个催促的管家。 林风点了点头,站起来,跟着狱卒走了出去。 柳如烟看着林风的背影,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啥,紧紧握着手里的食盒,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咋样,都要帮林风度过难关,就像一个坚定的守护者。 林风跟着狱卒,来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 房间里,一个穿蟒袍的中年男子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你就是林风?”那中年男子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威严的脸,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 林风一看那张脸,心里一震,赶紧跪倒在地,恭敬地说:“草民林风,参见皇上!” 皇帝看着林风:“林风,你可知罪?” 林风心里一紧:“草民不知。” 皇帝冷哼一声:“你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还敢说自己无罪?” 林风赶紧辩解:“皇上明鉴,草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那些都是王雄的党羽故意散布的谣言,想陷害草民!” 皇帝脸色一沉:“王雄?你是说朕错怪你了?” 林风赶紧说:“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想请皇上明察,还草民一个清白!”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林风,朕问你,你为啥要跟王雄作对?” 林风心里一动:“草民只是看不惯王雄的所作所为,想为民除害!” 皇帝哈哈大笑:“为民除害?好一个为民除害!林风,你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会信你的鬼话?” 林风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草民……” “好了,朕不想听你狡辩!”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林风的话,“朕今天叫你来,不是听你解释的。” 林风心里一紧:“那皇上想干啥?” 皇帝走到林风面前,阴森森地说:“朕要你……”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替朕做一件事。” 林风抬起头,看着皇帝那张让人捉摸不透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皇帝到底想让他做啥? 这个问题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心里沉甸甸的,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就像一个被巨石压住的人。 “不知皇上要草民做什么?”林风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神像寒潭一样深邃,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啥,就像一个神秘的谜团。 “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但是……”皇帝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你没有选择。” 第十九章:一窝毒蛇 哎呀妈呀,这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子绝望味儿,就像腐烂了许久的臭鱼,熏得人头晕目眩。 王雄就像一只受伤的孤狼,被对手逼到了绝境。 虽说他现在好像陷入了困境,但他可没那么容易就完蛋。 他那些亲信,都是些阴险狡诈的小人,这么多年来被他养得肥头大耳。 现在王雄的权势一天不如一天,这些家伙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拼命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王雄倒台了,他们也得跟着遭殃,就像一群依附在大树上的藤蔓,树倒猢狲散。 林风都能感觉到,那些家伙恶毒的目光像带刺的箭一样,扎在自己身上。 第20章 楚瑶助力破阴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天刚蒙蒙亮,晨曦如一把金色的利剑,奋力劈开了浓稠如墨的夜幕。 然而,这初升的曙光并未驱散宫中那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 宫殿的琉璃瓦在微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仿佛无数双冷眼,注视着即将上演的权谋大戏。 林风背着手,面色阴沉地站在书案前。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那“嗒嗒”的声响,好似战鼓在寂静的空气中隐隐回荡。 他的目光如同一头饥饿的苍鹰,锐利而凶狠,仿佛能穿透这重重宫墙,洞察到暗处隐藏的阴谋。 “昨夜,柳如烟送来密报,那王雄啊,正谋划着一个毒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阴险毒辣。他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妄图狠狠地咬我一口,将我彻底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林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九幽寒潭中传来。 他紧握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但更多的,是那坚定不移的斗志,宛如即将出征的战士,誓要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解决一个。”林风嘴里嘟囔着,缓缓抬起手,轻轻擦去指关节上那一抹殷红的血迹,仿佛在擦拭着一场刚刚结束的战斗的痕迹。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像这样的魑魅魍魉,从那黑暗的角落里冒出来。” 此前,针对林风的攻击就如同狂风暴雨般从未间断,而且一次比一次嚣张跋扈。 有毒的茶,那茶水色泽诱人,却暗藏致命的杀机,宛如美人的笑脸下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设了机关的马车,每一个部件都可能成为夺命的凶器,仿佛一头潜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将他吞噬;雇来的打手,个个凶神恶煞,如同一群饥饿的恶狼,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不过,好在有苏婉儿这位聪慧过人的红颜知己在他身边,林风总能在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棋高一着。 他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学会了敏锐地洞察权力斗争中那暗流涌动的陷阱。 敌人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敌人还未发动攻击之前,他就已经预判到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他如同那疾行的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开敌人的攻击,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一一揭露出来,然后像拆解积木一样,一点点瓦解敌人精心构建的势力网络。 “林兄,你这脸色可不大好啊,是不是太累了?”苏婉儿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林风的心田。 她静静地站在林风的身侧,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智慧,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给人以希望和力量。 林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摆了摆手说:“没事儿,就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不过这次王雄那老狐狸,手段比以往更加阴险狡诈,我们可得小心应对。” 苏婉儿秀眉一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问道:“你得到什么消息了?这王雄究竟又在搞什么鬼?” 林风脸色一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寒意:“王雄那厮,妄图收买一些朝廷官员,让他们在皇帝面前诬陷我与边疆P军勾结。一旦皇帝听信了他们的鬼话,我可就惨了,不仅会被罢官免职,还可能会被治罪,甚至丢了脑袋。” 苏婉儿听了,眉头紧皱,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这可是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就在这时,柳如烟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卷绢帛,那绢帛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林公子,王雄的阴谋已经露出了蛛丝马迹。楚瑶在宫中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已经通过宫中的秘密渠道传递了过来。”柳如烟气喘吁吁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紧张的神情。 林风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绢帛,迫不及待地展开。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字迹虽然有些凌乱,但却清晰地记录着王雄阴谋的细节。 他仔细地阅读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坚定。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雄这老贼的手段越来越卑鄙无耻了。我们必须尽快拆穿他的阴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林风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绢帛被他捏得紧紧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苏婉儿焦急地问道, “首先,我们要收集王雄收买官员的证据,这是关键。与此同时,我们还要找到边疆P军的相关证人,让他们为我作证,证明我的清白。”林风沉着冷静地说道,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我这就去行动。”苏婉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她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林风个人的生死,更是为了整个王朝的命运和前途。 林风紧紧地跟在苏婉儿的身后,他也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有丝毫的耽搁。 他们两人分头行动,苏婉儿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人脉关系,四处收集证据;林风则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四处寻找证人。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再次在约定的地点会合。 此时,他们的手中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证据,这些证据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宝剑,将成为他们揭露王雄阴谋的有力武器。 “王雄的阴谋已经彻底暴露了!”林风兴奋地将手中的证据展示给苏婉儿看,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好,我们现在就去朝堂上揭露他的罪行,让他在众人面前原形毕露。”苏婉儿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 次日,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 大臣们个个神情严肃,目光中透露出紧张和不安。 阳光透过宫殿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明暗交错的光影。 王雄站在殿前,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指使着自己的党羽,大声弹劾林风,言语中充满了污蔑和诋毁。 “林风,你勾结叛军,图谋不轨,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说?”一名官员高声质问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威胁。 林风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份沉甸甸的证据,目光如炬,直视着王雄,仿佛要看穿他那虚伪的面具。 “大人,所谓的罪证,不过是王相一手捏造的谎言。他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地诬陷我,其心可诛!”林风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朝堂上回荡。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王雄。 王雄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但他仍然强装镇定,试图狡辩。 林风接着说道:“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王相买通了多位朝廷官员,企图污蔑我与叛军勾结。这些官员已经认罪,事实昭然若揭。”说着,林风将证据递交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证据,仔细地阅读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抬起头,目光严厉地看向王雄,问道:“王相,你有何解释?” 王雄脸色铁青,强作镇定地说道:“陛下,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林风分明是想借此陷害我。” “真的如此吗?”林风冷笑一声,转身望向那些被买通的官员。 “诸位大人,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是继续为王相卖命,还是说出真相,争取从轻发落?” 被买通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最终纷纷跪倒在地,低声认罪。 他们知道,这一次,王雄的阴谋已经败露,他们再无退路。 “王相,你的阴谋已经被彻底揭穿了!”林风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王雄的表情瞬间垮塌,他张着嘴,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皇帝雷霆大怒,拍案而起。 “来人,将这些买通官员与王雄一并押入天牢,待查明真相再行定夺。” 朝堂上,众臣纷纷退下,只有林风和苏婉儿站在殿外,相视一笑。 这一战,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他们知道,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林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苏婉儿轻声问道,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希望。 林风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接下来,我们要彻底铲除王雄及其党羽,为王朝的未来而战。他们就像一群毒瘤,不彻底清除,王朝永无安宁之日。” 他转过身,背对着苏婉儿,朝着远方走去,脚步坚定而有力。 苏婉儿紧跟其后,两人的身影在朝堂前渐渐远去,留下一片让人沉思的寂静,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此时,金銮殿上,皇帝怒发冲冠,手中的茶盏重重地砸在龙案上,碎瓷片四处飞溅,茶水如喷泉般四溢开来,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和怒火的味道。 “彻查!给朕彻查到底!王雄这颗毒瘤,朕一定要将他连根拔起,绝不能让他再祸害朝廷!”皇帝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股寒意从王雄的脚底直窜头顶,他只觉得皇帝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让他如坐针毡。 冷汗浸透了他的官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维持着镇定,但那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回到府中,王雄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 他的手指无力地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响,仿佛是他绝望的心跳声。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他仍不甘心,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一朝化为乌有,他怎能就此罢手? 他必须找到一线生机,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也要紧紧抓住。 “来人!”王雄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去,联系北燕的使者……”他顿了顿,” 第21章 王雄倒台终逆袭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想象一下,踏入那金銮殿,一股厚重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穿越时空,置身于一场权力的风暴中心。 殿内,金色的光芒从高悬的宫灯中洒下,却无法驱散那如墨般浓稠的凝重氛围。 龙涎香的香气似有若无地飘荡着,那袅袅轻烟,宛如一条条神秘的丝线,非但没有缓解压抑,反而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诡谲与神秘,恰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张态势。 王雄,此刻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央。 他的脸色惨白如冬日里未融的残雪,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在那华丽的朝服上晕染出一片片暗色的痕迹,仿佛是命运无情的烙印。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下都如同战鼓擂动,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那是恐惧与绝望交织的声音。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这金銮殿,便是他命运的生死场。 前几日皇帝震怒的咆哮声还在他耳边回荡,那声音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就像在悬崖边缘行走,每一步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回到府邸,那原本奢华的府邸此刻却如同一座阴森的牢笼。 他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绝望和恐惧如同两条毒蛇,紧紧地缠住他的内心,不断地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不甘心啊! 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权势就像手中即将紧握的沙,眼瞅着就要权倾朝野,可如今却要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愤怒与不甘在他心中翻涌,他红了眼,一咬牙,联系了北燕的使者,将乾元王朝的布防图交了出去,妄图以此换取北燕的庇护。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就算自己要倒下,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这疯狂的念头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肆虐。 再看林风,他犹如一位无畏的斗士,气宇轩昂地站在王雄对面。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王雄那虚伪的伪装,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仿佛在嘲笑王雄的愚蠢和狂妄。 他心里明白,王雄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像即将熄灭的蜡烛,光芒微弱,摇摇欲坠。 苏婉儿,宛如一位神秘的女侠。 她身怀绝技,是个顶尖的调查高手。 这几日,她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刻不停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她巧妙地伪装成各种身份,时而像个朴实的小贩,时而像个优雅的贵妇,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探查技巧,协助林风查封了王雄的几处秘密据点。 当她打开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据点时,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和违禁兵器,那璀璨的光芒和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人触目惊心。 柳如烟,如同一位情报界的女王。 她精心经营着一张庞大而复杂的情报网,这张网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遍布乾元王朝的各个角落。 她凭借着长期积累的人脉关系,如同一位精明的猎手,在错综复杂的情报世界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终于,她找到了王雄与北燕勾结的证据,那些书信和文件,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指王雄的要害。 楚瑶,恰似一颗隐匿在宫中的明珠。 她身为皇帝身边的宫女,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在宫中小心翼翼地传递着消息。 她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在宫廷的屋檐下穿梭,为林风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每一次传递消息,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但她从未退缩。 林风从袖中掏出一沓厚厚的证据,那证据在他手中仿佛是正义的利剑。 他高高举起证据,声如洪钟地喊道:“臣林风,有本奏!”那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王雄结党营私,如同贪婪的饿狼,吞噬着百姓的血汗;贪赃枉法,恰似黑暗中的蛀虫,腐蚀着国家的根基;鱼肉百姓,宛如残暴的恶魔,让生灵涂炭。罪证如山,铁证如山啊!更甚者,他竟与北燕勾结,出卖国家机密,这简直是叛国之举,罪不容诛!” 林风每说一句,王雄的脸色就愈发苍白,身体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随时都可能被吹走。 他死死地盯着林风, 林风将手中的证据一一呈上,每一份证据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砸在王雄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贪污受贿的账本,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王雄罪恶的烙印;与北燕使者来往的书信,那字里行间的阴谋诡计,像是一条黑暗的毒蛇;私藏兵器的清单,那冰冷的数字,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着王雄的神经。 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可抵赖。 “你…你血口喷人!”王雄声音颤抖,色厉内荏地喊道,那声音就像一只困兽的嘶吼,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林风冷笑一声,反问道:“人证物证俱在,王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难道你还想继续抵赖,妄图逃避法律的制裁吗?”他转头看向皇帝,拱手道:“陛下,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国贼!为百姓讨回公道,为国家铲除这颗毒瘤!” 皇帝看着手中的证据,脸色铁青,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没想到,王雄的罪行竟然如此严重! 他一直以为王雄只是有些贪婪,却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敢与敌国勾结,这简直是对他的权威和国家的尊严的严重挑衅! “王雄!”皇帝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你可认罪?” 王雄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仿佛一座被抽去灵魂的雕像。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臣…臣…”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无力的声音,像是一只垂死的鸟儿的哀鸣。 他的党羽们看到这一幕,纷纷作鸟兽散。 他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乱作一团。 有的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嘴里喊着:“陛下饶命啊,我是被王雄逼迫的!”有的试图逃跑,像老鼠一样在人群中乱窜,却被御林军一把抓住;有的甚至开始指证王雄的其他罪行,以求自保,那丑恶的嘴脸,让人恶心。 金銮殿上顿时乱成一团,如同一个喧闹的菜市场。 皇帝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怒火更盛。 他大声喝道:“来人,维持朝堂秩序!”御林军迅速行动,如同训练有素的猛虎,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住。 待秩序稳定后,皇帝猛地一拍龙案,怒吼道:“将王雄及其党羽全部拿下!”御林军立刻冲进大殿,将王雄和他的党羽全部押了下去。 王雄像一条死狗般被拖走,留下一道长长的污痕,仿佛在嘲笑着他曾经的权势滔天。 林风看着王雄被押走的身影,心中并没有一丝喜悦。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王雄的倒台,只是掀开了乾元王朝腐败的冰山一角。 还有更多的黑暗,隐藏在深处,等待着他去揭露。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说:“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金銮殿内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铠甲摩擦的声响。 这时,一个小太监凑到皇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是还有更大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还是另有隐情? “林爱卿,”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你这次立了大功,朕要好好赏你!” 他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龙椅上的他,仿佛也年轻了几岁,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林风不卑不亢地跪倒在地:“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乾元王朝的百姓。” 他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皇帝龙颜大悦,当即宣布:“林风揭发有功,即日起,擢升为御史中丞,总领监察百官之责!”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御史中丞可是个肥差! 不仅能参与朝政,还能监察百官,权力极大。 不少人眼红地看着林风,心中暗骂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林风却神色不变,他再次叩首谢恩:“臣必当竭尽所能,肃清朝纲,不负陛下重托!” 退朝后,林风走在回府的路上,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心中却一片清明。 他知道,王雄的倒台只是一个开始,乾元王朝的腐败根深蒂固,想要彻底清除,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微风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一丝淡淡的花香。 他抬头望向天空,湛蓝如洗,仿佛预示着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他握紧双拳,心中暗暗发誓: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他将义无反顾,披荆斩棘,一路向前! 他能感受到,新的征程,就在前方等待着他。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这与开头金銮殿那压抑凝重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预示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黑暗之后必将迎来光明。 第22章 新职难题初挑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金銮殿那热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嗡嗡响呢,林风就走进了御史中丞府邸,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和着尘土味“嗖”地一下钻进鼻子里。 哎呀妈呀,这地方怕是老鼻子年没人住了哟。 他抬手抹了抹桌案上那老厚老厚的灰尘,露出一块暗红色的木头,手指头摸上去糙得不行,全是岁月留下的道道儿。 阳光透过破了吧唧的窗棂,在地上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让这府邸显得越发冷清了哈。 “大人,这地儿也太次了……”张虎,就是林风从边陲带回来的那个亲兵,瓮声瓮气地开腔了,满脸嫌弃地捂着鼻子,“咱要不……收拾收拾呐?” 林风嘴角扯出个苦哈哈的笑,嘿哟,这御史中丞府邸这么破破烂烂的,可不就是乾元王朝腐败的一个活脱脱的例子嘛。 “收拾,那必须得收拾呀。不过呢,咱得先把这府里那些老鼠洞都给堵严实咯。” 接下来那些日子,林风就开始折腾御史中丞府的那些破事儿。 他风风火火地整顿府里的秩序,把那些懒了吧唧的仆役都换成了自己带来的能干家伙。 换仆役的时候,林风发现有些仆役鬼头鬼脑的,一查才晓得,这些人是别的官员安插在府邸的眼线。 这些眼线把林风的举动报告给了背后的官员,搞得部分中立官员开始对林风有意见了。 他天天都仔仔细细地研读朝廷律法和卷宗,把历年的冤假错案一个一个地翻出来琢磨,就想从里头找出点门道,了解了解朝中各派的势力分布情况。 可没过多会儿,林风就发现,他碰到的难题可不止府邸破这一桩事儿。 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员,对他这个从边陲小吏爬上来的新贵,那是满肚子的质疑和敌意。 他们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背地里却阳奉阴违,还故意给他使绊子。 “林大人,这件案子牵扯老多事儿了,事儿可大了去了,您瞅瞅是不是得好好寻思寻思?”吏部侍郎李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手里捧着一摞老厚的卷宗。 林风接过卷宗,随便翻了翻,一股墨香夹着淡淡的脂粉味儿飘过来,这卷宗明显是刚抄的,墨迹都还湿乎乎的呢。 他抬眼瞅着李大人,似笑非笑地说:“李大人,这案子都拖了三年了,现在证据确凿的,为啥还得慎重考虑啊?” 李大人脸色变了变,干咳了两声:“下官也是为了小心点,毕竟……” “小心是好事,可也得分个时候不是。”林风语气倒是还挺温和,但是眼神变得贼啦犀利,“李大人,本官刚到这儿,好多事儿还得靠各位同僚多帮衬。要是有人想趁机刁难,那本官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李大人被林风的气势给镇住了,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林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呢。 有一回开重要的政务会议,户部尚书王大人故意提了个贼难搞的赋税问题,就想让林风出丑。 这问题涉及好几个部门,乱得跟麻团似的,稍微不注意就会得罪人。 “林大人,您对今年的赋税改革有啥高招啊?”王大人语气里带着点挑事儿的意思。 林风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巴拉巴拉地说起来,从赋税的现状说到改革的方案,再说到可能碰到的问题和应对的法子,说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数据也靠谱。 在场的官员本来都等着看林风笑话呢,没想到他对答如流,提出的方案还挺中用,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林风明白,光靠耍嘴皮子可不管用。 他得建立自己的人脉和势力,才能在这勾心斗角的官场立住脚。 他找到了柳如烟,这可是青楼里的情报大拿,情报网络大得没边儿。 “如烟姑娘,我得麻烦你帮我收集些官员的信息。”林风直截了当地说。 柳如烟捂着嘴咯咯笑:“林大人,这可得花不老少银子呢。” “只要消息准,银子不是事儿。”林风眼神老坚定了。 有了柳如烟帮忙,林风很快就摸清了朝中各官员的背景、关系还有立场。 他开始偷偷摸摸地布局,跟一些有正义感、能力也不错的官员搭话,表达合作的想法。 费了老鼻子劲,林风成功跟几位中立官员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他们说愿意在工作上支持林风,这让林风在朝廷里的影响力又大了不少。 “林大人,以后有啥事儿,尽管言语。”一位官员拱手说道。 林风举杯回敬:“那就多谢各位大人啦。” 林风跟官员们举杯庆祝合作的时候,心里隐隐约约有点犯嘀咕,担心会有反对势力搞他。 可他咋也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突然。 就在林风觉得一切开始顺顺当当的时候,张虎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大人,宫里……宫里出事啦……” “大人,柳姑娘……柳姑娘出事啦!”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蹿。 柳如烟? 出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如烟心思细得跟针似的,身手又敏捷,情报网络遍布京城,谁能把她咋滴啊? “咋回事儿?慢慢说!”林风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声音沉沉地问道。 张虎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柳姑娘……她……她让人给揍了……现在……现在生死不清楚……” 林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 柳如烟对他来说,可不只是个情报来源,更是他在这勾心斗角的京城里,少有的能信得过的人啊。 “是谁干的?有线索没?”林风声音低得吓人,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说……听说说是一群黑衣人,下手狠着呢,不留活口……柳姑娘的手下……几乎……几乎全没了……”张虎的声音越来越小,都快听不见了。 林风紧紧攥着拳头,指关节都白了,指甲差点抠进肉里。 一股怒火在他胸膛里呼呼地烧,都快把他给烧化了。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佩剑,寒光闪闪的剑身映着他阴沉的脸。 “备马!我得去瞅瞅!” 天黑了,京城笼罩在一片阴沉的气氛里。 林风骑着马疯了似的狂奔,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哒哒哒”地响,就像催命的鼓点。 冷风呼呼地刮过,像刀子一样割在他脸上,可根本灭不了他心里的怒火。 他赶到柳如烟的住处,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一揪。 原本热热闹闹的青楼,现在一片稀巴烂,大门破了,窗户也碎了,地上到处都是桌椅碎片和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熏得人直犯恶心。 林风翻身下马,大步走进青楼。 几个幸存的姑娘缩在角落里,吓得直打哆嗦,脸上全是害怕的神情。 “柳姑娘呢?”林风声音又哑又低。 一个姑娘哆哆嗦嗦地手指着楼上:“在……在楼上……” 林风撒腿就往楼上跑,推开柳如烟的房门。 房间里乱得像狗窝一样,家具倒了一地,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一大滩吓人的血。 柳如烟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气息微弱得很。 她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血都把绷带染红了。 林风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柳如烟的手。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一点劲都没有,好像随时都会从他手里滑走。 “如烟……你咋样啦?”林风声音颤抖着,带着藏都藏不住的痛苦。 柳如烟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林……林大人……我……我没事儿……” “别说话,好好躺着。”林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全是自责和愧疚。 他本来以为自己挺能耐的,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 柳如烟挣扎着想说点啥,林风赶忙拦住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啥……先别吱声……留着力气……”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林风手里的剑上,费劲地抬起手指了指剑,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啥,可最后也没发出声儿。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剑柄上刻着个小小的“风”字。 这是他亲手刻上去的,代表着他对柳如烟的承诺,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他握紧了手里的剑,心里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和决心。 “放心……我一定查清楚……是谁……是谁干的……” 突然,柳如烟猛地抓住林风的手腕,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小心……王……王……”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无力地垂下去了,眼睛慢慢闭上,没了气息。 林风紧紧抱着柳如烟冰冷的尸体,心里满是悲痛和愤怒。 他知道,柳如烟最后想说的是“王雄”。 难道……王雄并没有真的完蛋? 他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主儿? 林风慢慢站起来,眼里闪着冰冷的光,手里的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好像在回应他的决心。 “王……雄……” 第23章 神秘势力初探查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府邸上空。 乌云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妖魔,在夜空中肆意翻滚,将那微弱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 狂风在府邸外呼啸而过,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咆哮,吹得府邸的窗户“哐当”作响。 柳如烟静静地躺在林风的怀里,她的身体渐渐僵硬,宛如一座被岁月风化的冰雕。 林风紧紧地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悲痛和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的胸腔中翻涌咆哮。 “王雄……”这两个字从他的牙缝中挤出,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利箭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难道这老贼真的阴魂不散?他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神秘势力,如同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毒蛇,伺机而动?”柳如烟拼死示警,那惨烈的场景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这份恩情,这份仇恨,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烙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缓缓地放下柳如烟,手轻轻地颤抖着,用衣袖轻轻拭去她嘴角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在擦拭着自己破碎的心。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如同寒夜中的冰凌,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王雄,你以为躲在暗处就能逍遥法外?我林风定要将你揪出来,让你血债血偿,碎尸万段!”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躁的内心平静下来。 柳如烟的死,如同当头棒喝,让他清醒地意识到,对手狡猾如狐,强大如虎。 贸然行动,无疑是飞蛾扑火,只会打草惊蛇。 他必须像一个高明的猎手,耐心地潜伏,等待最佳的时机,然后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林风安排苏婉儿暗中保护自己。 苏婉儿武艺高强,宛如一只敏捷的猎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她又忠心耿耿,如同守护主人的忠犬,不离不弃。 有她在身边,林风就像有了一把坚固的盾牌,可以放心地施展自己的计划,不必担心背后的冷箭。 “婉儿,接下来这段时间,我的安危就全靠你了。”林风看着苏婉儿,目光坚定而信任,语气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传达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 苏婉儿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林风,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随后,林风故意放出一些虚假消息,声称自己掌握了王雄贪污的铁证,准备上报朝廷。 这些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到了王雄残党的耳中。 他们就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立刻蠢蠢欲动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丝翻盘的希望。 林风冷笑着,看着这些上钩的鱼儿,心中暗自盘算:“就等你们自投罗网了,到时候,我要让你们知道,挑衅我的代价!” 果然,没过多久,王雄的残党便开始暗中行动。 他们如同鬼魅一般,鬼鬼祟祟地跟踪林风,窃听他的谈话,甚至派人潜入他的府邸。 他们的行动小心翼翼,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的小偷,但在林风那双锐利的眼睛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 林风并没有急于打草惊蛇,他像一个耐心的渔夫,静静地观察着这些鱼儿的动向,逐步摸清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时机终于成熟了! 林风决定收网。 他巧妙地利用了城郊一片废弃的矿场作为陷阱,那矿场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他设下重重诱饵,将这些残党引诱进去,然后命人封锁了矿场的出口,如同关上了地狱的大门。 “瓮中捉鳖,滋味如何?”林风站在矿洞入口,看着被困在里面的残党,语气冰冷如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和嘲讽。 残党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如同无头的苍蝇,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逃。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那一声声惨叫在矿洞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号。 最终,他们只能束手就擒。 林风亲自审问了这些残党,从他们那颤抖的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神秘势力的重要信息。 原来,这个势力与敌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就像一群隐藏在暗处的蛀虫,企图通过在朝廷内部制造混乱,来削弱乾元王朝的力量,最终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已经不仅仅是王雄的个人恩怨,而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林风绝不能坐视不管!”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林风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反复思考着从残党口中得到的信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急切,深知此事刻不容缓。 他迅速安排好府邸中的各项事宜,又与苏婉儿仔细交代了一番,便快马加鞭赶往皇宫。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阻止这场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达皇宫后,林风立刻求见皇帝。 “陛下,臣有紧急情报禀报!”林风单膝跪地,语气急促而焦急,额头的汗水不停地滚落。 皇帝看着神色凝重的林风,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说。”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臣查到……”林风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王雄背后…另有其人……”林风语气低沉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决意:“臣查到,王雄背后有另一个神秘势力,他们与敌国勾结,如同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企图通过制造朝廷内部的混乱,削弱乾元王朝的力量。” 皇帝听得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震惊和疑惑。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御案前,手指轻轻叩击着案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整个大殿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你说的,朕都知道了。”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中闪烁着精光,“林风,你此番功绩,朕自不会忘记。然则,这神秘势力非同小可,你须得更加小心。” 林风心中一暖,单膝跪地,恭敬道:“臣谢陛下隆恩,定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消除隐患。哪怕是刀山火海,臣也在所不惜!”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下令:“传旨下去,命大理寺全力配合林风查案,调集皇宫精锐护卫,暗中保护林风的安全。” 林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份支持和信任,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力量。 他站起身,离开了皇宫。 此时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肩头,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铠甲。 林风走在回府邸的路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皇帝的支持固然重要,但神秘势力的威胁依然巨大,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回到府邸后,他把皇帝的旨意告知苏婉儿,并和她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神秘势力得知我们在查他们后,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就像一群疯狂的野兽,一定会想尽办法反扑。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林风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坚定。 苏婉儿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林风,你放心,我会和皇宫护卫一起,像一堵坚固的城墙,保护好你。” 就在这时,府邸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如同夜空中的一声闷雷,打破了夜的宁静。 林风立刻警觉起来,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如同一只准备出击的猎豹。 他瞥了苏婉儿一眼,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中传递着一种默契和信任。 然后各自行动,苏婉儿拔出佩剑,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宛如一条银色的蟒蛇;林风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推开一扇窗户,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却也吹散不了他心中的紧张和警惕。 他注视着府邸外的黑暗,耳边仿佛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他知道,神秘势力的行动已经开始,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试探。 “来吧,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本事。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林风低声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了黑暗中,心中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就如同柳如烟当初拼死示警一样,他也将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守护国家的安宁和尊严。 大家不妨想一想,林风接下来会如何应对神秘势力的进一步行动呢? 还请各位宝子们各种支持,作者会更加努力为大家献上更精彩的故事 第24章 危机四伏巧应对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话用来形容此刻真是再贴切不过。 瞧这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泼洒在天际。 府邸内死寂沉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偶尔传来的几声虫叫,更像是划破这死寂的尖锐利箭。 林风伫立在书房窗边,清冷的月光如霜似雪,洒落在他刚毅的脸庞上,清晰地勾勒出他那如刀刻般的轮廓。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一片深邃的宇宙,无数的思绪在其中翻涌。 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回溯着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从科举场上的一鸣惊人,到边陲战场上的奋勇杀敌、平定叛乱,再到如今权倾朝野的显赫地位,每一步都像是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充满了艰辛与挑战。 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虽然站在了权力的巅峰,但同时也深陷于一个更大的、危机四伏的漩涡之中。 那神秘势力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冒出来,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时刻悬在他的头顶,让他每一刻都如芒在背。 “我到底还有哪些地方不足呢?难道就真的拿他们没办法了吗?”林风轻声喃喃自语,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不甘。 他深知自己在智谋和武功方面都有着极高的天赋,但面对这神秘而强大的势力,却依然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 “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林风突然攥紧了拳头, “我要主动出击,像猎人一样找出他们的弱点,然后将他们彻底消灭,斩草除根!”他迅速转身,大步走到桌前,一把铺开一张地图,手指如灵动的游蛇,在地图上几个关键的地方来回游走。 这些地方,是他推测神秘势力可能活动的区域,他要在这里面寻找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寻找那艘隐藏的敌船。 就在这时,苏婉儿和柳如烟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俩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凝重的阴霾,显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压抑。 “林风,咱们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苏婉儿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神秘势力最近活动越来越频繁,就像一群饥饿的狼群,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明白,”林风沉稳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柳如烟,“柳如烟,你那情报网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有没有嗅到他们的一丝踪迹?” 柳如烟快步走到桌前,将一份情报递给林风,神情紧张地说道:“根据我那些线人的消息,神秘势力的头目已经派出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目标就是刺杀你。他们就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对你发动致命一击。” 林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接过情报,目光如炬,仔细地研读着,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说道:“既然他们想玩,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咱们不能坐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攻击,要像勇猛的战士一样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于是,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激烈地商量对策。 他们如同三位睿智的军师,仔细分析着当前的形势,敏锐地察觉到神秘势力可能会采取更加激进、疯狂的手段来对付林风。 林风当机立断,决定利用柳如烟提供的情报,提前摸清杀手们的行动路线和计划,然后精心设下一个天罗地网,像捕捉猎物一样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婉儿毫不犹豫地表示会全力配合林风的计划,并且主动承担起保护他安全的重任。 她“唰”地一声拔出佩剑,剑刃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宛如一条沉睡的毒蛇突然苏醒。 计划制定好后,林风和苏婉儿立刻行动起来,如同高效的指挥官。 他们在府邸的各个角落都巧妙地布置了机关,就像在棋盘上精心布局的棋子;还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埋伏了精兵强将,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猎豹,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杀手们自投罗网了。 夜幕再次降临,府邸内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林风和苏婉儿静静地潜伏着,神经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林风和苏婉儿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知道,杀手们来了。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府邸,他们的身手异常敏捷,动作快如闪电,转眼间就逼近了林风的书房。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林风的严密监控之下,就像一群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当他们踏入林风精心设下的陷阱时,周围的机关瞬间启动,如同咆哮的猛兽。 利箭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刀剑如闪电般从暗处砍出,杀手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个接一个地中了招,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 苏婉儿也迅速拔出剑,加入了战斗。 她身姿轻盈,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杀手们中间穿梭自如。 她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力量,让杀手们闻风丧胆。 林风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局势,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敏锐地寻找着杀手们的破绽。 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就像等待猎物露出最脆弱的那一刻。 在战斗中,林风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巧妙地利用周围的环境和物品,为苏婉儿创造了有利的战斗条件。 他将杀手们巧妙地引到提前设好的陷阱里,然后果断地启动机关,将他们牢牢困住。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林风和苏婉儿成功地将杀手们击退。 然而,林风心里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哎呀,看来咱们还是小瞧他们的实力了,他们就像一座隐藏在水下的冰山,真正的实力还远不止如此,”林风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杀手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帷幕……” 战斗后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与淡淡的松木香混合在一起,刺鼻的气味直往林风的鼻子里钻。 地上的尸体东倒西歪地躺着,有些还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扭曲姿势,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宛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苏婉儿将剑缓缓插进鞘里,剑身上的一滴血珠缓缓滑落,“滴答”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是死神的钟声。 “这些不过是些小喽啰,就像一群被人驱使的棋子,”林风扫视了一眼那些尸体,语气平静但却透着一股寒意,“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像一只阴险的蜘蛛,默默地盯着咱们,随时都可能发动致命一击。”他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阴冷冷地盯着自己,那目光中充满了恶意和杀机。 苏婉儿走到林风身边,轻声说道:“我总觉得,他们这次的行动有点儿奇怪,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好像就是来摸摸咱们的底,看看咱们的实力究竟如何。” 林风微微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次来的杀手虽然身手还算不错,但与真正的顶尖高手相比,就像是小巫见大巫,更像是一群炮灰,被用来消耗他们的精力,摸清他们的底细。 “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老巢,将他们一举歼灭,”林风沉着脸说道,他转过头看着柳如烟,“如烟,你那情报网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能不能给咱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柳如烟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战斗也把她吓得不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林风。 “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柳如烟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有人在城外三十里的乱葬岗,发现了神秘势力的踪迹。他们就像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选择了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作为据点。” 乱葬岗! 林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那是一个埋葬无主尸体的地方,阴气极重,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一般人连靠近都不敢。 神秘势力选择那里作为据点,显然是想利用那里特殊的环境来隐藏自己的行踪,就像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的野兽。 “乱葬岗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苏婉儿分析道,“如果咱们贸然前去,很可能会陷入他们的埋伏,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我知道,”林风点点头,眼神坚定而决绝,“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他们既然敢在那里活动,说明那里肯定隐藏着咱们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打败他们的关键。” 他走到地图前,仔细地研究着乱葬岗的地形。 乱葬岗位于一片荒山中,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能够通进去,就像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蛇道。 “咱们必须制定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林风沉着脸说道,“这次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就像在走钢丝一样,容不得半点差错。” 他果断地决定兵分两路。 让苏婉儿带领一队人马,从正面佯装进攻乱葬岗,吸引神秘势力的注意力,就像一块诱饵;他自己则带领另一队人马,绕到乱葬岗的后面,寻找机会偷偷潜入,一举端掉他们的老巢,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敌人的心脏。 “如烟,你继续搜集情报,”林风转过头看着柳如烟,“尽量把乱葬岗里的具体情况摸清楚,比如他们的兵力部署、人员分布等等,这些信息对咱们至关重要。” 柳如烟重重地点点头,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她的情报网是林风最重要的武器之一,只有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占据上风,就像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 计划制定好后,林风立刻行动起来。 他迅速将府邸里能用的人都召集起来,给他们分发了武器和装备。 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中,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一场决定命运的较量。 夜幕再次降临,林风和苏婉儿带领着各自的人马,悄悄地离开了府邸。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融入了这无边无际的夜色里,如同水滴融入了大海。 在前往乱葬岗的路上,月光被厚厚的乌云遮挡住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队伍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让人不寒而栗。 林风骑在马上,心情沉重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他深知,神秘势力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的阴谋诡计就像一张巨大的网,让人捉摸不透。 这次行动肯定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就像在黑暗的迷宫中寻找出口。 突然,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传来,林风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道黑影如流星般从天上落下,跪在他面前。 黑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大人,属下奉命送来一份紧急情报。” 林风接过情报,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阅读着。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了心头。 这份情报的内容,竟然是关于神秘势力的核心秘密! 上面详细地记载着神秘势力的来历、目的,还有他们所掌握的强大力量。 林风的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他万万没有想到,神秘势力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对整个乾元王朝,甚至整个天下,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平静的湖面上爆炸。 然而,这份情报也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情报上明确指出,想要彻底摧毁神秘势力,就必须找到他们的核心人物,将其斩杀。 而这个核心人物,就藏在乱葬岗的深处! 这意味着,林风必须亲自冒险,深入乱葬岗,与神秘势力的核心人物进行一场生死对决。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就像一把双刃剑,既有着巨大的风险,又有着巨大的机遇。 如果他能够成功,就能将这个威胁彻底铲除,给乾元王朝的百姓带来安宁与和平,成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可如果他失败了,那将万劫不复,不仅自己会性命不保,甚至还会连累整个林家,让林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风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情报,心中充满了挣扎与矛盾。 他想起那些因为神秘势力而受苦受难的百姓,想起自己肩负的使命与责任,也想起林家的荣耀与尊严。 他知道,逃避不是他的选择,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必须硬着头皮向前冲,就像一位勇敢的战士,无畏地面对敌人。 他抬头望着远方,乱葬岗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阴森恐怖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喃喃自语道:“看来,这次真的要冒险了……这一去,是生是死,就看命运的安排了。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退缩,因为我肩负着太多人的期望和责任。” 第25章 追寻密信险中计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寒夜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操控着,狂风如饥饿的猛兽,张牙舞爪地刮过林风的脸庞,那疼痛,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冰锥,直刺他的肌肤,也将他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犹豫,像扫灰尘一样,一股脑儿地扫得干干净净。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纸笺,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一条条扭动的小蛇,可在他眼里,这些字却如同沉重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秘密、权谋、生死,这些字眼就像一群疯狂的小精灵,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搅得他心烦意乱,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冒泡。 “呼……”林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化作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就像他心中的迷茫瞬间消散。 他的眼神,如同寒夜中闪烁的寒星,坚定而明亮。 为了那些在腐败官僚的欺压下,如同待宰羔羊般苦苦挣扎的百姓;为了那份深埋在心底,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般的匡扶社稷的初心,他没有丝毫退缩的理由! 哪怕前方是刀山,那刀锋利得能削铁如泥;哪怕前方是火海,那火炽热得能融化钢铁,他也会像一名无畏的勇士,决然地冲上去! “婉儿,如烟。”林风缓缓转过身,目光依次扫过身旁两位佳人。 苏婉儿英姿飒爽,犹如一朵绽放的铿锵玫瑰;柳如烟妩媚动人,恰似一弯温柔的明月。 他语气沉稳而坚定,“看来,咱们有新的挑战要面对了。这就像一场未知的冒险,充满了危险,但也充满了机遇。你们怕吗?” 苏婉儿闻言,毫不犹豫地英姿飒爽地抱拳道:“公子,甭管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婉儿这条命就交给你了,誓死相随!”那声音,就像清脆的战鼓,充满了力量。 柳如烟则巧笑嫣然,媚眼如丝,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公子要去的地方,必定是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舞台。如烟自当为公子披荆斩棘,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扫清前路的一切障碍。” 三人回到那隐蔽的住所,屋内昏黄的灯光,像一个孤独的守望者,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林风将纸笺轻轻放在桌上,那动作,就像在放置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的手指稳稳地指着上面的地点,沉声道:“根据可靠消息,神秘势力的核心人物就藏匿于此。这地方,就像一个神秘的黑洞,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我们必须想办法接近,查清真相。” 柳如烟伸出纤指,轻轻点了点桌面,那声音,就像清脆的铃铛:“公子,此事绝非易事。我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打探,这个地方地形错综复杂,宛如一座天然的迷宫,易守难攻。而且……”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最近有不少陌生面孔在那里频繁活动,就像一群神秘的幽灵,恐怕是对方已经有所察觉,加强了防备。” “嗯,我也有所察觉。”林风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我们要小心应对,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公子是说,有人故意设局?”苏婉儿柳眉一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就像一朵被风雨侵袭的花朵。 林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探一探。就算这是个陷阱,我们也要像勇敢的猎人,看看究竟是何方鼠辈想置我们于死地!”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商议,三人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柳如烟继续利用她那庞大的情报网,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日夜不休地搜集关于目的地周围的一切信息,包括地形、人员、防卫等等。 苏婉儿则如同一位忠诚的卫士,时刻保持警惕,加强警戒,确保他们的安全。 而林风,则静下心来,默默运转《乾坤诀》,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仿佛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在这几日里,柳如烟忙碌的身影,就像一只不停转动的陀螺;苏婉儿警惕的眼神,如同敏锐的猎鹰;林风修炼时散发的神秘气息,就像一团神秘的迷雾。 几日后,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笼罩了大地。 一轮弯月如同一只银色的小船,在浩瀚的夜空中孤独地飘荡,将大地染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 林风带着苏婉儿,如同两条鬼魅般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住所,向着目的地进发。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如同两只在黑暗中潜行的猎豹,避开了所有可能的耳目。 柳如烟的情报果然精准无误,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巡逻的队伍,但都被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技巧巧妙地避开了。 然而,当他们逐渐接近目的地时,林风的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感觉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毛骨悚然。 “小心!”林风低喝一声,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如同夜空中的一道惊雷,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 苏婉儿也立刻警觉起来,迅速抽出长剑,如同一朵盛开的剑花,护在林风身前。 就在这时,四周的黑暗中突然涌出无数黑影,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这些死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在围攻林风和苏婉儿时,行动有序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被精心指挥的迹象。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一群被操控的木偶。 “是死士!”苏婉儿惊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这些死士个个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利刃,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的寒冰,如同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他们一出手便是致命的杀招,毫不留情。 林风迅速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运转到极致。 他知道,这些死士都是王雄的手下,看来,这次真的是中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了。 这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他们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婉儿,背靠背!”林风沉声说道,同时抽出腰间的佩剑,那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就像一道冰冷的闪电。 苏婉儿立刻与林风背靠背站立,两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御阵型,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杀!”死士们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如同闷雷般在夜空中回荡。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如同一群饥饿的野兽,向林风和苏婉儿扑来。 林风眼神一凝,手中的佩剑如同闪电般刺出,瞬间便将一名死士刺倒在地。 苏婉儿也毫不示弱,手中的长剑如游龙般翻飞,将一个个死士逼退。 然而,死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前赴后继地向林风和苏婉儿发动攻击。 林风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他一边挥剑抵挡着死士的攻击,一边敏锐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他发现,这些死士虽然训练有素,但他们的阵型却并非无懈可击。 在某个方向,他们的配合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破绽,就像一块拼图中缺失的那一块。 “婉儿,那边!”林风低声喝道,同时手中的佩剑猛地一挥,逼退了身前的几名死士。 苏婉儿心领神会,立刻调整身形,与林风一起向着那个方向突围。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突破包围圈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道凌厉的剑气如同一条冰冷的蟒蛇,突然从斜刺里杀出,直指林风的要害。 林风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 虽然他躲过了要害,但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鲜血顿时如同盛开的红梅,染红了他的衣袖。 “哼,林风,你果然还是太嫩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如同寒夜中的鬼哭。 随后,一个身着黑衣,面容阴鸷的男子出现在林风的视线中。 “王雄的走狗!”林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你知道的太晚了!”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再次挥出,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林风袭来。 林风不敢大意,连忙挥剑抵挡。 然而,黑衣男子的剑法实在是太快太狠了,林风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公子,我来助你!”苏婉儿见状,连忙挥舞着长剑冲了上来,与林风一起对抗黑衣男子。 然而,苏婉儿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比起黑衣男子还是差了一截。 她加入战局后,虽然能够稍微缓解林风的压力,但却无法改变战局的走向。 林风感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流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行,必须想办法脱身!”林风心中暗道。 他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运转到极致,一股强大的内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他体内涌动。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提升,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乾坤诀》中记载的一门奇特的技能……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林风突然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黑衣男子闻言,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故弄玄虚!”他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再次挥出,一道更加凌厉的剑气向林风袭来。 然而,就在剑气即将击中林风的时候,林风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变成了无数个幻影…… 黑衣男子一剑劈空,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他惊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林风的身影在黑夜中变得虚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第26章 绝境突围显神通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此刻的林风,仿佛置身于这悲壮的情境之中。 他的心,如同那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着耳膜,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四周,王雄的死士们如同一群饥饿已久、蓄势待发的恶狼,将他和苏婉儿团团围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气,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林风深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半点犹豫,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他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懦夫!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紧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双眼如同锐利的鹰隼,迅速而又细致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些死士们训练有素,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动作整齐划一,将所有的退路都封得严严实实。 然而,就在这看似绝境的包围圈中,一条河宛如一条银色的蛟龙,在密林中蜿蜒穿行,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水! 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林风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全力运转体内《乾坤诀》的真气。 刹那间,他只感觉丹田处仿佛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一股滚烫的能量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动起来,迅速汇聚到他的双臂之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急剧攀升,仿佛拥有了能够撼动山岳的神力。 “婉儿,抓紧我!”林风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 苏婉儿没有丝毫的犹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了林风的手。 在她心中,林风就是她的全部依靠,她对林风的信任,如同磐石一般坚定不移。 林风不再迟疑,双掌猛地用力拍向地面,大喝一声:“给我起!”那声音犹如炸雷般在密林中回荡,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原本平静的河面,瞬间如同被激怒的巨龙,疯狂地翻腾起来。 无数的水珠如同晶莹的珍珠般四处飞溅,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绚丽多彩的水雾。 紧接着,一道高达数丈的巨浪冲天而起,宛如一头出笼的猛兽,咆哮着朝着那些死士们扑了过去。 “这……这究竟是什么妖术啊!”死士们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林风竟然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能够操控水流,并且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巨浪如同一堵不可阻挡的高墙,瞬间将死士们吞没。 他们就像脆弱的蝼蚁,在巨浪的冲击下,七零八落,惨叫、惊呼、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在整个密林中回荡。 那些身手稍好一些的死士,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也被巨浪冲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就是现在!”林风敏锐地捕捉到了时机,一把拉住苏婉儿,纵身一跃,跳入了奔腾的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们淹没,那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针,刺痛着他们的肌肤。 苏婉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林风连忙搂住她的腰,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散寒意。 “别怕,婉儿,有我在呢!”林风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 两人借助水流的力量,快速地向下游漂去。 河水湍急无比,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冲击着他们的身体。 河里的礁石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利刃,尖锐而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划伤。 岸上的死士们气得暴跳如雷,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拼命地在后面追赶。 但他们毕竟是普通人,在水中根本无法与林风相提并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越漂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然而,危险并没有就此结束。 “嘶……”苏婉儿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婉儿,你怎么了?”林风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我……我好像被礁石划伤了。”苏婉儿疼得声音都颤抖了。 林风急忙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的小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同小溪般不停地往外流。 “该死!”林风愤怒地咒骂了一句,连忙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角,为她简单地包扎起来,试图止住鲜血。 “婉儿,忍着点,我很快就带你上岸。”林风轻声安慰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水中的礁石,一边奋力控制着水流的方向,一心只想尽快找到一个可以上岸的地方。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眷顾他们,河流变得越来越湍急,水流也愈发复杂。 一块块巨大的礁石如同狰狞的怪兽,横亘在河道中间,稍有不慎,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林风感觉自己的力气在迅速流逝,体内的真气也在不断地消耗。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和苏婉儿都将命丧于此。 必须尽快找到上岸的机会! 他咬紧牙关,将《乾坤诀》运转到了极致,凭借着强大的内力,强行控制着水流的方向,努力避开那些危险的礁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在湍急的河水中苦苦挣扎着。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水域。 “婉儿,快看,我们快到了!”林风兴奋地大喊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希望。 苏婉儿也看到了那片水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水中窜了出来,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小心!”苏婉儿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林风推开。 林风只感觉眼前一晃,一道冰冷的剑光已经逼近眼前。 “哼!”林风冷哼一声,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冲去,双掌猛地拍了出去。 “排云掌!”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林风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冲进了自己的身体,震得他气血翻腾,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位了一般。 他稳住身形,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黑影竟然是王雄的死士! “想不到吧,林风,咱们又见面了!”那死士冷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啊!”林风愤怒地吼道,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哼,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那死士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再次挥舞起来,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林风扑了过来。 林风不敢有丝毫大意,迅速施展《乾坤诀》里的步法,在水中灵活地躲避着。 然而,那死士的剑法实在是太过厉害,而且他在水中游动自如,如同一条灵活的鱼,林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噗!”一道剑气划过林风的肩膀,带出了一蓬血花。 林风闷哼一声,疼得眉头紧皱。 “林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死士狞笑着说道,手中的长剑加快了速度,朝着林风的要害刺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婉儿突然冲了上来,挡在了林风的身前。 “婉儿,小心!”林风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剑无情地刺进了苏婉儿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婉儿!”林风悲痛欲绝地大喊起来,声音嘶哑而又绝望。 苏婉儿的身体慢慢地倒在了林风的怀里,她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 “林……林风……我……我……”苏婉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婉儿!你不能死啊!你醒醒啊!”林风抱着苏婉儿的尸体,痛苦地嘶吼着,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苏婉儿就不会死! “我要杀了你!我要给婉儿报仇!”林风怒吼一声,双眼变得通红,如同燃烧的火焰。 他轻轻地将苏婉儿的尸体放在水面上,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朝着那死士冲了过去。 “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林风怒吼着,将体内的真气运转到了极致,双掌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朝着那死士狠狠地拍了过去。 那死士被林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震慑,心中不由得一哆嗦。 但他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很快便镇定下来,挥舞着长剑,迎上了林风的攻击。 两人在水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剑光闪烁,掌风呼啸,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林风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这个死士,为苏婉儿报仇! 他将《乾坤诀》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死士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了,他的剑法虽然精湛,但在林风疯狂的攻击下,也渐渐失去了优势。 林风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死士的胸膛上,将他直接拍飞了出去。 那死士倒在水里,嘴里不断地吐着鲜血。 “你……你……”他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林风慢慢地走到死士的尸体旁边,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冰霜。 “这就是你杀害婉儿的代价!” 他一脚踩在死士的头上,将他的脑袋狠狠地踩进了水里。 鲜血迅速染红了河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林风慢慢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漂到了一个浅滩上。 他疲惫不堪,走到岸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苏婉儿为了保护他而死,他发誓一定要让王雄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雄,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出来。 “咳咳……”突然,一阵咳嗽声引起了林风的注意。 他急忙转过头,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这老头脸色憔悴,眼神有些浑浊,但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年轻人,你杀气太重了。”老头缓缓地说道,声音沙哑而又低沉。 林风警惕地看着老头,没有说话。 “不过,你的身手还不错,居然能在水里杀死王雄的死士。”老头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你是谁?”林风沉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老头神秘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林风皱了皱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当然,你是林风,一个想要扳倒王雄的年轻人。”老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 林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神秘的老头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林风警惕地问道。 林风看着老头,心中十分矛盾。 一方面,他现在走投无路,确实需要有人帮助;另一方面,他又不敢轻易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老头。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婉儿的身影,复仇的火焰让他有些失去理智,但理智又提醒他不能盲目行事。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于缓缓地开口问道:“你说要帮我,为什么呢?” “因为,我也想要扳倒王雄。”老头说道。 林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老头。 “年轻人,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头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林风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慢慢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简陋的茅屋里。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林风的耳朵。 他转过头,只见那个老头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地方?”林风问道。 “这是我的家。”老头平静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林风不解地问道。 “我说过了,我要帮你。”老头缓缓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林风沉声问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老头反问他。 林风再次沉默了,他现在确实走投无路,除了相信眼前这个老头,他别无他法。 “好吧,我选择相信你。”林风终于下定决心。 “很好。”老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赞赏。 “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我就跟你说一些事情。”老头缓缓地说道。 “什么事情?”林风问道。 老头走到林风面前,压低声音说:“王雄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你想要扳倒他,并非易事。” “我知道。”林风沉声说道。 “王雄手里掌握着一支秘密的力量,这支力量足以颠覆整个乾元王朝。”老头接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严肃。 林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王雄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是什么力量?”林风急忙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我自然会告诉你。” 林风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什么?”林风问道。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你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扳倒王雄。”老头说道。 “我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呢?”林风问道。 “我会教你一些东西,但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老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期待。 林风点了点头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茅屋的窗户,发出轻轻的声响。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学习吧。”老头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是,前辈。”林风恭敬地说道。 “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老头突然说道。 老头走到窗户前,指着远方的一座山峰说:“去那里,找到一样东西,只有得到了那样东西,你才能真正拥有与王雄抗衡的力量。” 林风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座山峰上云雾缭绕,仿佛隐藏着什么神秘的力量。 “那是什么东西?”林风问道。 老头又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寻找。” “好吧,我现在就去。”林风说道。 “不,你现在还不能去,你得先把伤养好,等身体恢复了,再去也不迟。”老头说道。 “我的伤并无大碍,我只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林风说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有把伤养好了,你才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实力。”老头劝他。 林风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 “嗯,那就好好休息吧。”老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茅屋。 林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婉儿的身影。 “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他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大早,林风早早地就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 他走出茅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战胜所有的困难! 就在这时,老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想好了吗?”老头问道。 林风点了点头,说:“我想好了,我现在就去寻找那样东西。” 老头微微一笑,说:“很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了林风。 “这是去那座山峰的地图,你拿着它,可以少走一些弯路。”老头说道。 林风接过地图,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收了起来。 “多谢前辈。”林风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去吧。”老头说道。 林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茅屋,朝着远方的山峰走去。 他的身影在晨曦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坚定。 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勇气。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战胜所有的困难,最终到达成功的彼岸。 “林风,等等!”就在林风快要离开的时候,老头突然叫住了他。 林风停下脚步,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老头。 “记住,在那座山峰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整个乾元王朝的命运。”老头严肃地说道。 “什么秘密?”林风急忙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 第27章 会合盟友再谋划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天际,几颗星子宛如细碎的钻石,微弱而孤独地闪烁着,似在偷偷窥视着人间的波谲云诡。 林风与苏婉儿如两只敏捷的猎豹,在树林中悄然穿梭,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一丝一毫动静。 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如同一个无声的警报,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 林风的脚步轻捷而沉稳,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的棋子。 突然,他那敏锐如鹰的感官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似春日里绽放的花蕊,又夹杂着淡淡的胭脂味,在夜风中悠悠飘荡。 这香味,对他来说,宛如故人的低语,是柳如烟常用的“醉魂香”。 “婉儿,小心,是如烟!”林风压低声音,如同夜中的暗语。 苏婉儿瞬间也察觉到了这股熟悉的香味,她的手紧紧握住剑柄,那剑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她的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不多时,一个曼妙的身影从树林深处缓缓摇曳而出,恰似夜中的精灵,正是柳如烟。 她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那黑色仿佛将夜色都吸纳其中,她完美的曲线在这深邃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更添几分勾人的魅惑。 “林公子,苏姑娘,还好你们没事。”柳如烟的声音宛如夜莺的啼鸣,带着一丝关切的担忧。 “如烟,你怎么来了?”林风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 “我得到消息,说王雄那老贼派人追杀你们,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柳如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如今京城那边的局势,可谓是风云变幻,王雄已经像一条疯狗,急红了眼。” 柳如烟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林风。 原来,王雄在得知林风逃脱后,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恼羞成怒,更加疯狂地策划着阴谋诡计。 他不仅增派了大批人手追杀林风,还与京城中的一些势力狼狈为奸,企图在林风回京的路上再次设下天罗地网。 “看来,这老狐狸是铁了心要将我置于死地啊。”林风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坚定。 “公子,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苏婉儿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宛如一片在风中颤抖的树叶。 “别担心,婉儿,我们并非无路可走。”林风的眼神变得如钢铁般坚定,“如烟,你有何良策?” 柳如烟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公子,我认为我们应当双管齐下。一方面,我们可以借助楚瑶姑娘在宫中的影响力,向皇帝陛下揭露王雄的阴谋诡计,争取陛下的支持,就如同在黑暗中寻找一盏明灯;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加强自身的防备,在回京的路上步步为营,小心谨慎,避免再次陷入王雄设下的陷阱,就像穿越一片布满荆棘的丛林。” “好主意!”林风赞赏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如烟,你情报网遍布天下,能不能为我们规划一条相对安全的回京路线?” “我早已准备妥当。”柳如烟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那动作如同变戏法一般,摊开在林风面前,“这条路线避开了王雄可能设伏的地方,但依然存在一些未知的风险,就像平静的湖面下可能隐藏着汹涌的暗流。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小心谨慎。” 林风俯身仔细研究着地图,心中犹如一台精密的计算器,快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这条路线虽然相对安全,但路途却更加艰难险阻,需要穿越崇山峻岭,那山峰如同一头头沉睡的巨兽;渡过湍急的河流,那河水如同一头咆哮的蛟龙。 “好,就按这条路线走。”林风最终做出了决定,“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赶回京城,揭露王雄的罪行,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夜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他们的未来发出一声声叹息。 林风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他转头看向苏婉儿和柳如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他知道,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荆棘丛生,他都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 “婉儿,如烟,”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们……”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这一路,辛苦你们了。”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感激的泪水在心中流淌,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各具风情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 苏婉儿,永远身着一身劲装,眉宇间英气逼人,手中的剑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随时准备为他出鞘,那份忠诚和守护,如同寒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着他前行的道路;而柳如烟,永远是那么神秘莫测,一颦一笑都带着万种风情,她的情报网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遍布天下,总能在关键时刻为他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就像黑暗中的一颗启明星。 “婉儿,如烟,”林风再次开口,声音更加坚定,“谢谢你们,这一路,我们风雨同舟,生死相随。没有你们,我林风恐怕早已化为一抔黄土。” 苏婉儿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林风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如同她那坚毅的性格。 “公子不必客气,婉儿这条命是公子救的,能为公子效力,是婉儿一生的荣幸。”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 柳如烟则轻笑一声,用手中的丝帕掩住嘴角,风情万种地说道:“林公子,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奴家可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凛然,只是觉得公子您是个有趣的人,跟着您,总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就像一场奇妙的冒险之旅。”她的话语轻佻,却带着一丝真诚,让人捉摸不透。 林风知道,柳如烟的性格便是如此,她总是喜欢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林风都承你们的情。此番回京,必定危机四伏。”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他们送行。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之际,柳如烟突然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公子,”柳如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京城那边传来的。” 林风心中一紧,“什么消息?”他沉声问道,那声音仿佛是从胸腔中发出的闷雷。 柳如烟将纸条递给林风,说道:“消息很简短,只说王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神秘势力,这股势力一直在暗中支持着他,而王雄的许多阴谋,都是这股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林风接过纸条,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纸条上的字迹娟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如同寒冬中的冷风。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绪如乱麻般翻涌。 王雄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林风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真正让他感到不安的,是王雄背后那股若隐若现的力量,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只黑手。 “这股神秘势力是什么来头?”林风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我的情报网只能查到这些。这股势力隐藏得极深,行事也极为谨慎,就像幽灵一般,很难追踪到他们的踪迹。” 林风沉默了片刻,王雄已经够难对付了,如果再加上一股神秘势力的暗中支持,那回京之路将会更加艰难险阻,如同攀登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峰。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那斗志如同燃烧的火焰。 “看来,这京城之行,注定不会风平浪静了。”林风冷笑一声,将纸条撕成碎片,那碎片如雪花般随风飘散,“不过,我林风也不是吓大的,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一一接招!” 苏婉儿上前一步,眼神坚定地说道:“公子,无论发生什么事,婉儿都会拼死保护您的。” 柳如烟也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奴家会竭尽全力,查出这股神秘势力的底细,为您排除一切障碍。” 林风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心中充满了感激,那感激如同潮水般在心中涌动。 他知道,有了她们的帮助,他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揭露王雄的罪行,还天下一个公道。 “好,我们走!”林风大手一挥,率先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如同一位勇往直前的勇士。 夜色更加深沉,星光也变得更加黯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笼罩。 林风、苏婉儿和柳如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只留下几片飘落的树叶,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即将到来的风云故事。 第28章 神秘消息藏玄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在这如墨般浓稠的夜色里,残月如一把锋利的弯钩,高高悬挂于天际,似要将这黑暗的幕布划破。 凛冽的寒风如一条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世间万物,发出瑟瑟的哀号。 林风、苏婉儿和柳如烟三人紧紧围坐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旁,那跳跃的火光,宛如一群灵动的小精灵,映照着他们仿若被阴云笼罩的凝重面容。 柳如烟那宛如嫩葱般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一张微微泛黄的小纸条,缓缓展开。 纸条上仅有寥寥数语,然而,这寥寥数字却仿佛是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子时,望月楼三层’……就这么几个字?”林风剑眉紧紧蹙起,宛如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语气低沉得如同冬夜里那呼啸而过、能穿透骨髓的北风。 他伸出手,稳稳地拿起纸条,缓缓凑近火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探寻,仿佛想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看穿其中隐藏的无尽玄机。 纸条的边缘微微卷曲,好似岁月留下的皱纹,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宛如梦幻般的淡淡熏香味,那是柳如烟平日里最喜爱使用的熏香。 然而,这轻柔的熏香,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纸条本身所散发出的那股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婉儿秀眉微蹙,那精致的眉毛宛如弯弯的月牙,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在弹奏一首神秘的乐章,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高深的谜题。 “望月楼,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销金窟,鱼龙混杂,宛如一个藏污纳垢的大染缸。而三层更是只有达官贵人才有资格踏足的地方,犹如那高高在上的云端。王雄选择在那里碰头,可见其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非同一般呐!”她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语气坚定而果断,“公子,婉儿愿前往一探究竟,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不可莽撞行事!”林风轻轻摇了摇头,将纸条递给苏婉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谨慎,“这消息来得太过蹊跷,说不定是王雄精心设下的一个圈套,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等着我们往里面钻呢。”他顿了顿,目光缓缓转向柳如烟,关切地问道,“如烟姑娘,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柳如烟轻启朱唇,声音如黄莺般悦耳动听,宛如一首美妙的乐曲在空气中流淌,“公子放心,这消息来自奴家安插在王雄府上的眼线,绝对可靠。只是……”她略微迟疑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奴家担心这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陷阱还在后面,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柳如烟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王雄老谋深算,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绝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林风深知这一点,他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的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如烟姑娘,你情报能力出众,宛如黑暗中的一双敏锐的眼睛,可否先去望月楼附近探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异常之处?” “公子所言极是。”柳如烟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透出一股自信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奴家这就动身。”她优雅地站起身来,身影婀娜多姿,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林风和苏婉儿留在营地,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夜色越来越深,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 寒风呼啸着,吹得帐篷猎猎作响,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幽灵的哀号,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林风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他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公子,你说王雄究竟在密谋什么?”苏婉儿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 林风抬头望向天空中那一轮残月,眼神深邃而坚定,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无论他密谋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他紧紧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要将王雄的阴谋彻底粉碎,“这次,我要将他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蜗牛在爬行,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就在林风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只信鸽从夜空中飞来,宛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林风小心翼翼地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纸条,缓缓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情况有变?”苏婉儿见状,连忙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关切。 林风将纸条递给苏婉儿,声音低沉而沉稳,“如烟发现望月楼周围戒备森严,王雄的死士四处巡逻,就像一群凶猛的野兽,时刻守护着他们的领地。恐怕……是个陷阱。”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我们不能退缩,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苏婉儿看完纸条,秀眉紧蹙,沉吟片刻后,说道:“公子,婉儿愿与你一同前往,助你一臂之力,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无怨无悔!” 林风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动身!”他站起身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要撕裂这沉闷的夜空,宛如一道耀眼的闪电。 夜幕之下,两道身影悄然离去,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篝火还在噼啪作响,仿佛在为他们壮行,又像是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 “公子,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苏婉儿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犹豫,仿佛在黑暗中徘徊的灵魂。 林风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京城,眼神坚定而决绝,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望月楼,柳如烟正悄然展开她的探查行动。 柳如烟宛如一缕轻盈的青烟,在望月楼周围的阴影中穿梭,她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敏锐的感官如同猎豹般,能够捕捉到周围一切细微的动静,哪怕是一丝微风的吹拂,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高耸的楼阁,雕梁画栋,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神秘,宛如一座神秘的宫殿。 然而,这神秘的背后,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混杂着刺鼻的酒气的熏蒸,让人不禁有些作呕,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腐朽气息的世界。 她轻盈地攀附在楼阁外墙的雕花上,指尖如同壁虎般牢固地吸附在冰冷的石面上,仿佛与这冰冷的墙壁融为一体。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阵细碎的低语,那是楼内寻欢作乐的喧嚣,仿佛是一场疯狂的盛宴。 柳如烟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颗珍贵的珍珠。 突然,她注意到三楼一个不起眼的窗户,那里虽然紧闭,但窗缝中却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宛如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柳如烟心中一动,这或许就是她要找的突破口。 她小心翼翼地移动到窗户下方,用特制的工具轻轻撬动窗锁。 “咔哒”一声轻响,窗锁应声而开。 柳如烟心中一喜,但她并没有立刻推开窗户,而是先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守卫后,才轻轻推开窗户,闪身进入房间。 房间内光线昏暗,宛如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香味淡雅而清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柳如烟迅速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宛如一座知识的宝库。 她走到书桌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桌面上摆放着几份文件。 柳如烟拿起文件,仔细翻阅起来。 文件上的内容让她心头一震,这些文件竟然记录了王雄与神秘势力勾结的证据,甚至还涉及到一些朝廷机密,宛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她的心中炸开。 她立刻意识到,这些文件的重要性非同一般,必须尽快将它们传回给林风。 柳如烟从怀中掏出一个微型相机,将文件一一拍了下来。 她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宛如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工。 拍完照后,她将文件放回原处,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如同来时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风收到柳如烟传回的照片后,立刻将它们放大,仔细研究起来。 他一边看着照片,一边思索着王雄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以及可能面临的各种风险。 照片上的内容让他心中有了完整的计划,但他也深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王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林风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宛如燃烧的岩浆,“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要将王雄碎尸万段。 就在林风准备行动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的内容让他心头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护送他回京的朝廷官员中,竟然有一部分已经被王雄收买,他们可能会在半路上再次对他下手,宛如一群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宛如一块坚硬的磐石。 他知道,他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王雄和神秘势力的威胁,还有来自内部的叛徒。 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他将照片收好,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看来,这盘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林风喃喃自语道,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京城,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不过,我绝不会退缩,我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来人!”林风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第29章 内奸作祟险象生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王雄,这手笔,当真如同暗夜惊雷,令人猝不及防!”林风伫立在营帐中央,夜的凉风似一把把冰刃,割过他的脸颊,他的眼神如寒夜中闪烁的孤星,透着犀利与警觉。 他深知,一场无形的血雨腥风已然悄然拉开帷幕。 苏婉儿身姿婀娜地站在林风身后,劲装紧裹着她那宛如春柳般的身躯,每一处线条都似在诉说着她的灵动与英气。 她敏锐地捕捉到林风身上散发的那股如冰原般的凛冽气息,心中明白,一场风暴正在他的心中悄然酝酿。 “公子,要不我去将那些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苏婉儿的声音清脆如泠泠泉水,却又暗藏着如利刃般的杀意。 林风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似嘲讽又似自信的冷笑:“不急,婉儿。咱们要做的,是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小丑尽情表演,等他们露出马脚,再一举将其歼灭。”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地图,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摩挲,最终停留在几个关键的位置,宛如将军在棋盘上落子:“传令下去,加强营地巡逻,尤其是粮草和水源地,要像守护自己的命根子一样严加防范。” 苏婉儿领命而去,身形如暗夜中的飞燕,转瞬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风的目光转向一旁,柳如烟如一朵幽梦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烛光摇曳,她的身影似被一层薄纱笼罩,缥缈而神秘,仿佛随时都会融入这夜的寂静之中。 “如烟,联络点那边可有什么风吹草动?”林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古老的钟声在夜中回荡。 柳如烟微微欠身,轻声细语道:“公子,联络点传来消息,王雄近期动作频频,似在暗中调兵遣将,还派人四处散布谣言,妄图蛊惑军心。” 林风眉头微蹙,王雄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迅速。 看来,这王雄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置于死地了。 “哼,想玩阴招?那便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林风冷笑一声, 接下来的几日,林风一行人继续在漫长的征途上前行。 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行军;然而,暗地里,一场激烈的较量却如地下的暗流,汹涌澎湃。 被王雄收买的官员们开始蠢蠢欲动,如同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 他们先是故意制造一些小麻烦,比如破坏行军装备,试图延缓行军的速度。 “哎呀呀,这好好的车轴怎么突然就断了呢?”一个官员装作一脸无辜地检查着一辆粮车,嘴角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没了粮车,咱们吃什么呀?”另一个官员在一旁添油加醋,试图引发士兵们的恐慌。 林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心中早已洞悉这些官员的伎俩,但他并未立刻发作,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们露出更大的破绽,如同猎人等待猎物进入陷阱。 除了破坏行军装备,这些官员还四处散布谣言,说前方有强大的敌人埋伏,妄图动摇军心。 “你们可听说了?前面有一伙凶狠的强盗,专门抢劫过往的官兵,咱们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是啊,听说他们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咱们这些人去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这些谣言如瘟疫般在军中迅速蔓延,士兵们开始人心惶惶,士气低落,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就在这时,林风挺身而出。 他登上高台,身姿挺拔如松,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大家心中不安,但请不要相信那些谣言!那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编造的谎言,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动摇我们的军心!” 林风的话如同一束强光,穿透了士兵们心中的阴霾,稳定了军心。 士兵们望着林风那坚毅的眼神,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林风在此向大家保证,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我们定能安全回到京城,将那些阴谋家绳之以法!”林风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如战鼓般激励着每一个士兵。 士兵们被林风的话所感动,齐声高呼:“林大人威武!林大人威武!” 林风的出现,彻底粉碎了叛徒们的阴谋。 他们万万没想到,林风竟然如此深得人心,想要动摇军心,无异于痴人说梦。 王雄得知林风识破了叛徒的阴谋后,气得在书房里暴跳如雷,他的脸涨得如猪肝一般,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没想到林风如此狡猾,这次的计划功亏一篑,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尽快谋划一个更加周密的计划,除掉这个眼中钉!”他心中暗暗发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的凶狠。 “废物!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王雄在书房里咆哮着,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瞬间粉身碎骨。 “大人息怒,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如同风中的落叶。 “责罚?责罚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结果!我要林风死,死无葬身之地!”王雄的声音如同一头咆哮的野兽,震得书房的窗户都嗡嗡作响。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一批顶尖的死士,他们个个身怀绝技,这次定能将林风彻底铲除!”黑衣人连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 “最好如此!如果这次再失败,你们就提头来见!”王雄恶狠狠地说道,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林风的营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士兵们都已进入了梦乡,只有几盏孤零零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被这黑暗吞噬。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潜入了营地。 他们的身手矫健敏捷,如同夜间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黑暗之中。 这些黑影正是王雄派来的死士,他们身负着刺杀林风的使命,务必将他置于死地。 林风得知死士要来后,和苏婉儿商议对策。 “婉儿,他们既然敢来,咱们就给他们布下一个天罗地网,让他们有来无回。”林风说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于是,他们开始在营地中精心布置陷阱。 死士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如同幽灵般朝着林风的营帐摸去。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林风的项上人头。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林风正端坐在营帐中,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宛如一位沉稳的猎手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公子,他们来了。”苏婉儿站在林风身后,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夜中的微风。 林风微微一笑,“来得正好,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他缓缓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抬头望向天空。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如同一面银镜,将整个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婉儿,准备好了吗?”林风轻声问道。 苏婉儿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 林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既然他们来了,那就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我为他们准备的惊喜吧。”林风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为了迷惑敌人,林风决定先给他们制造一些假象。 他施展《乾坤诀》中的幻音之术,在营地中营造出各种诡异的声音。 “呜呜呜……”一阵阵凄厉的哭声在营地上空回荡,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哭诉,让人毛骨悚然。 “咚咚咚……”一阵阵沉闷的敲击声从远处传来,如同有人在敲打着棺材,令人不寒而栗。 “桀桀桀……”一阵阵阴森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仿佛是恶魔的嘲笑,让人胆战心惊。 这些诡异的声音让死士们感到一阵心悸,他们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仿佛周围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声音?”一个死士惊恐地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仿佛被这声音吓得丢了魂。 “不知道啊,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另一个死士颤抖着说道,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领头的死士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但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沉声说道:“不要慌!这些都是幻术!我们不能被这些声音迷惑,继续前进!” 死士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继续朝着林风的营帐摸去。 然而,他们越往前走,那些诡异的声音就越发清晰,仿佛就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们的神经。 “啊!”一个死士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其他的死士连忙围了上来。 只见那个死士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如筛糠,指着前方,语无伦次地说道:“鬼……鬼……有鬼啊!” 其他的死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你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鬼?”领头的死士怒斥道,但自己的眼神也透露出一丝不安,仿佛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我真的看到了!我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过去了!”那个死士惊恐地说道, 其他的死士面面相觑,心中都感到一阵不安。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风的幻音之术造成的。 林风利用幻音之术,将他们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让他们产生了各种幻觉。 死士们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们停下了脚步,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我感觉这里太邪门了。”一个死士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 “是啊,我也感觉不太对劲,要不我们还是撤退吧?”另一个死士附和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胆怯。 领头的死士犹豫了一下,他心中也感到一阵不安。 但他咬了咬牙,说道:“不行!我们不能撤退!我们必须完成任务!就算这里真的有鬼,我们也要杀了林风!”不过,他的脚步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 这时,林风利用幻音之术制造出一种前方有安全通道的假象,引导死士们朝着陷阱的方向前进。 夜,更加深沉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笼罩。 当死士们进入营地后,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乾元王朝的大地染成一片深沉的黑。 营地中,除了燃烧的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如同魔鬼的狂笑,便只剩下偶尔响起的虫鸣,更衬托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宛如寒冬中的冰霜。 就在死士们小心翼翼地摸向林风营帐时,脚下突然一空。 “咔嚓”一声轻响,地面瞬间塌陷,猝不及防的死士们惊呼着跌入早已挖好的陷阱之中。 “不好!有埋伏!”领头的死士嘶声力竭地喊道,试图稳住身形,但一切都太迟了。 陷阱底部,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削尖的竹签,在夜色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幽光,如同一排排等待收割生命的利刃。 “噗噗”几声闷响,几名倒霉的死士直接被竹签贯穿身体,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瞬间毙命。 鲜血如喷泉般从他们的身体中涌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剩下的死士虽然侥幸躲过了竹签的袭击,但还未来得及庆幸,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而封闭的空间之中。 陷阱四周的墙壁光滑无比,根本无处借力,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该死!这是什么鬼地方!”一个死士愤怒地咒骂着,挥舞着手中的利刃,试图劈开陷阱的墙壁。 然而,他的攻击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就在死士们绝望之际,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抹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营地。 林风的身影出现在陷阱边缘,他手持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长剑,如同地狱中走出的火焰君王,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火焰在剑身上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号角。 “欢迎来到地狱。”林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来自九幽地府,令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火焰长剑,剑尖直指陷阱中的死士,眼中闪烁着无情的杀意。 “《乾坤诀》——炎龙啸!” 林风一声暴喝,体内的内力疯狂涌动,手中的火焰长剑瞬间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一条由火焰组成的巨龙从剑身上腾空而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焚尽一切的恐怖气势,朝着陷阱中的死士猛扑而去。 死士们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拼命地想要逃离陷阱,但狭小的空间根本无法让他们躲避。 “不要!不要杀我!” “饶命啊!我们是被逼的!” “我和你拼了!” 死士们发出绝望的哀嚎,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挥舞着武器试图抵抗,但这一切在《乾坤诀》的强大威力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轰!” 火焰巨龙狠狠地撞击在陷阱之中,瞬间爆发出滔天火焰,将整个陷阱吞噬。 死士们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仅仅片刻,陷阱中的死士便被烧成了焦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仿佛是死亡的气息。 站在远处的苏婉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对于这些想要置林风于死地的人,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火焰逐渐熄灭,陷阱中只剩下一堆漆黑的灰烬,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林风收起火焰长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婉儿,打扫一下战场,我们继续赶路。”林风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是,公子。”苏婉儿领命而去,开始指挥士兵清理战场。 虽然成功击退了死士的偷袭,但林风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他知道,王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加疯狂的举动。 更糟糕的是,队伍中还隐藏着一些被王雄收买的叛徒,他们随时可能再次制造麻烦,甚至暗中对林风下手。 除此之外,柳如烟还传来了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消息。 “公子,我们在京城的情报网传来消息,有一股神秘势力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正在暗中调集力量,准备对我们不利。”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神秘势力?”林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隐隐感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宛如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 面对叛徒、王雄的死士和神秘势力的多重压力,林风知道,接下来的路途将会更加艰难。 他需要更加谨慎,才能确保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 夜风吹拂着林风的衣角,他仰望星空,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不会退缩,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勇往直前,将那些阴谋家绳之以法! 正如古人云:“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公子,你在想什么?”苏婉儿走到林风身边,轻声问道。 林风转过头,看着苏婉儿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问道:“婉儿,你说……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阴谋?这股神秘势力又有着怎样的背景和目的呢?你能和我一起分析分析吗?” 第30章 危机重重破困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如一块巨大的墨幕,沉甸甸地压在山巅之上。 林风孤独地伫立着,凛冽的夜风如狂野的猛兽,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他的衣袍如同不羁的旗帜般剧烈翻飞,他整个人宛如一只蓄势待发、即将搏击长空的雄鹰。 点点璀璨的星光,恰似散落的碎钻,轻柔地洒落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映照出他深邃如幽潭的眼眸,眸中闪烁着宛如寒星般冷冽的光芒。 叛徒、死士、神秘势力……这些如鬼魅般的阴霾,仿若跗骨之蛆,紧紧地纠缠着他,让他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形的深渊,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不由自主地回溯到往昔。 曾经,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在寒门中苦苦挣扎的子弟,一路披荆斩棘,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才走到了今天。 王雄的恶意打压,如同狂风暴雨般无情地侵袭着他;边陲的苦寒,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冰刃,割破他的肌肤;江湖的险恶,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试图将他吞噬。 然而,他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一挺了过来。 如今,他犹如一位即将踏上最终征程的勇士,即将回到京城,去揭露王雄那令人发指的罪行,为乾元王朝铲除一个巨大的毒瘤。 但这最后的路途,却宛如一条布满荆棘与陷阱的险径,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我绝不能倒在这里!”林风猛地握紧拳头,心中那团为了正义与苍生而燃烧的烈火熊熊燃起,“为了百姓,为了乾元王朝的未来,我必须战胜一切困难,将那些阴谋家绳之以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如火山般即将喷发的怒火,开始冷静而缜密地分析眼前的局势。 他深知,要想顺利回到京城,就必须先解决眼前这重重危机。 叛徒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潜伏在队伍之中,随时可能给他致命一击;王雄的死士则如一群穷凶极恶的饿狼,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取他性命;而那个神秘势力,更像是一团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他必须尽快摸清他们的底细。 “当务之急,是先找出叛徒,然后集中力量对付王雄的死士,最后再调查那个神秘势力。”林风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他迅速将护送队伍中那些忠诚的官员召集起来,众人围坐在一堆跳跃的篝火旁。 那篝火的火光如同灵动的精灵,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他们或担忧、或坚定的神情。 “各位大人,”林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来自幽深的山谷,“我知道,我们之中隐藏着叛徒,他们与王雄勾结,意图阻止我们回京。”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有些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有些人则义愤填膺,脸上写满了对叛徒的痛恨。 “林大人,您可有证据?”一位官员焦急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林风坦然说道,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但种种迹象表明,叛徒确实存在。而且,他们很可能会与王雄的死士里应外合,对我们不利。”“林大人,我等誓死追随您,绝不会背叛朝廷!”一位老臣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说道,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夜的寂静。 “不错,我等也愿意为林大人效犬马之劳!”其他官员也纷纷表态,声音此起彼伏。 看到众人的反应,林风心中稍感宽慰。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忠于朝廷的忠臣,只要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克服眼前的困难。 “好!我相信各位的忠诚!”林风语气坚定,“接下来,我们需要找出叛徒,并将他们绳之以法!”他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众人,并让他们协助自己找出叛徒。 忠诚的官员们纷纷表示愿意全力支持林风,并承诺会密切关注队伍中每个人的举动,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即向林风汇报。 众人正热烈讨论着如何找出叛徒,这时,柳如烟的新情报传来。 原来,柳如烟在王雄身边安插了一位精明的眼线,眼线探听到王雄已经派出一批如鬼魅般的死士,正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公子,王雄已经派出一批死士,正朝着我们这边赶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鸟。 “知道了。”林风迅速根据柳如烟提供的情报,制定了一个反击计划。 他决定在一个名为“断魂谷”的山谷中设下埋伏,将王雄的死士一网打尽。 断魂谷,光听名字就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里地势险要,宛如一座天然的堡垒,易守难攻,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为了引出叛徒,林风故意放出消息,说自己要带领一部分人去断魂谷查看地形。 这个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被叛徒传递给了王雄。 王雄果然中计,立刻派死士前往断魂谷,准备伏击林风。 “婉儿,你带一部分人随我一起去断魂谷。”林风对苏婉儿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 “是,公子!”苏婉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声音清脆而坚定。 她知道,林风此去必定凶险万分,但她就像一位忠诚的骑士,绝不会退缩,她要与林风并肩作战,共同面对一切挑战。 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黑布,缓缓降临。 林风一行人悄悄地离开了营地,宛如一群夜行的幽灵,朝着断魂谷的方向走去。 山谷中一片死寂,只有呼啸的风声如鬼哭狼嚎般在耳边回荡,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公子,我们到了。”苏婉儿低声说道,声音仿佛被这寂静的山谷吞噬。 林风点点头,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如鹰隼般的精光。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他沉声说道,那声音宛如一道冰冷的命令,“今晚,我们要让王雄的死士有来无回!”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如银盘般的明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好戏,就要开始了……” 断魂谷,正如其名,阴风阵阵,透着一股森冷的杀气。 山谷两侧峭壁嶙峋,怪石突兀,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静候着猎物的到来。 王雄的死士,一个个黑衣蒙面,如同鬼魅般潜入谷中。 他们训练有素,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一群无声的刺客。 领头的死士,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 “嗖!”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直奔领头死士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死士头领猛地侧身,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利箭钉入他身后的岩石,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仿佛一颗沉重的心跳。 “有埋伏!”死士头领大喝一声,抽出腰间长刀,严阵以待。 几乎就在同时,山谷两侧的火把骤然亮起,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火树银花,照亮了整个山谷。 隐藏在暗处的林风伏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将王雄的死士团团包围。 “杀!”林风一声令下,率先冲入敌阵。 他身形如电,掌风凌厉,《乾坤诀》的内力在他体内如汹涌的波涛般奔涌,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仿佛他就是那战神下凡。 苏婉儿紧随其后,手中长剑舞动如飞,剑光闪烁,如同银蛇狂舞,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她与林风配合默契,两人身影交错,宛如一体,杀得死士们节节败退。 刀剑相交,火光四溅,惨叫声、怒吼声响彻山谷,仿佛是一场来自地狱的交响曲。 林风如同战神附体,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气纵横,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死士们的攻势一一化解。 一个死士瞅准时机,挥刀向林风背后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婉儿飞身而至,长剑一挥,将死士的长刀格挡开来,救下林风。 “多谢!”林风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继续与敌人厮杀。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山谷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那血腥的气息仿佛弥漫在了每一寸空气中。 王雄的死士,一个个倒在林风的剑下,最终全军覆没。 战斗结束后,林风等人稍作休整,交流着战斗中的情况。 这时,在忠诚官员的协助下,通过仔细分析队伍中的异常举动以及叛徒传递消息时留下的蛛丝马迹,队伍中的叛徒被揪了出来。 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宛如一群待宰的羔羊,等待着林风的审判。 林风走到他们面前,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群死人。 “你们可知罪?”“林大人饶命!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一个叛徒哭喊着求饶,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哼,被逼无奈?”林风冷笑一声,“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利,出卖朝廷,背叛同僚,罪不可恕!”他大手一挥,下令将叛徒就地正法。 解决了死士和叛徒,林风以为危机暂时解除,可以松一口气了。 然而,就在这时,柳如烟的飞鸽传书送到了他的手中。 他展开信笺,脸色骤变。 “公子,情况有变……”苏婉儿注意到林风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苏婉儿。 苏婉儿看完信上的内容,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神秘势力……精锐部队……”林风喃喃自语, “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第31章 山谷恶战迎劲敌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一名黑衣暗卫匆匆赶来,将信交到林风手中,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林风展开手中的信笺,脸色瞬间凝重如铁。 信上寥寥几行字,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开。 “公子,情况有变……神秘势力……精锐部队……”他低声重复着信中的内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原来,那些死士和叛徒不过是神秘势力的先锋试探,如今精锐部队才是真正的杀招。 苏婉儿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剑,关切地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将信递给了苏婉儿。 她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原本秀美的脸上也布满了寒霜。 “神秘势力?他们竟然也插手了?”苏婉儿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杀意。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些死士和叛徒,不过是开胃小菜,而这支神秘势力的精锐部队,才是真正的劲敌。 “看来,我们不能再按原计划行事了。”林风沉声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被他们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公子,我们要去哪里?”苏婉儿问道。 林风抬头望向四周,目光扫过山谷中嶙峋的怪石和茂密的树木。 他的脑海中飞速运转,寻找着最佳的应对之策。 “我们对这里还算熟悉,可以借助地形优势,和他们周旋一番。”林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婉儿,你觉得如何?” 苏婉儿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林风的意图。 她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这山谷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确实是摆脱敌人的好地方。只是,这支精锐部队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林风微微一笑,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山峰,沉声道:“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准备迎敌!” 命令下达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快速检查武器,补充体力,并按照林风的指示,在山谷中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陷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林风站在一块高地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山谷的入口。 终于,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支黑色的队伍,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般,涌入了山谷。 这支队伍人数不多,大约只有百人左右,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令人感到心悸。 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劲装,手持锋利的刀剑,步伐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 “果然是精锐!”林风眯起眼睛,心中暗道。 这支队伍正是神秘势力的精锐部队。 他们奉命前来拦截林风,务必将其击杀。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 他面容冷峻,眼神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黑衣男子抬起头,扫视着四周的山谷。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般锐利,似乎能够穿透一切伪装。 “这里地形复杂,小心有埋伏。”黑衣男子沉声说道。 “是,大人!”身后的士兵齐声应道。 黑衣男子大手一挥,队伍立刻分散开来,开始在山谷中搜索。 林风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施展《乾坤诀》中的迷幻之术。 只见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在山谷中弥漫开来。 很快,山谷中便升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雾气越来越浓,逐渐将整个山谷笼罩了起来。 这雾气并非普通的雾气,而是林风利用《乾坤诀》制造出来的幻象。 它可以干扰敌人的视线,使其难以辨别方向。 苏婉儿趁着林风制造出的雾气弥漫开来,悄然潜入其中,她身形灵动,如同一只暗夜的猫,在雾气中寻找着最佳的偷袭时机。 “这是什么东西?”黑衣男子皱起眉头,他试图看穿雾气,但却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雾气中的景象。 “大人,这雾气有些古怪,似乎能够影响我们的视线。”一个士兵说道。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沉声道:“小心戒备,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雾气中窜出,如同鬼魅般,扑向了队伍中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黑影一刀割断了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敌袭!”其他的士兵惊呼起来,纷纷拔出武器,准备迎战。 然而,那道黑影却如同泥鳅般滑溜,一击得手后,立刻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这道黑影正是苏婉儿。 她身手敏捷,行动如风,如同一个幽灵般,在雾气中穿梭。 她利用雾气作为掩护,不断地偷袭敌人,每次出手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黑衣男子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知道,自己轻敌了。 “不要分散,背靠背,组成防御阵型!”黑衣男子大声命令道。 士兵们闻言,立刻按照他的指示,背靠背地围成一个圈,互相保护。 然而,即便他们组成了防御阵型,也无法完全阻止苏婉儿的偷袭。 苏婉儿的身法实在太快了,她总能找到空隙,给他们致命一击。 一时间,山谷中惨叫声不断,鲜血染红了地面。 神秘势力的精锐部队,在苏婉儿的偷袭下,损失惨重。 林风站在高地上,将山谷中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看到苏婉儿如此勇猛,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 “婉儿的实力,真是越来越强了。”林风心道。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观察敌人的动向。 他发现,敌人的首领,也就是那个黑衣男子,似乎能够识破他的幻术。 每当他试图利用幻术迷惑黑衣男子时,黑衣男子总能及时发现,并做出正确的应对。 林风皱起眉头,心中思索着,这黑衣男子如此难缠,幻术对他作用不大,这山谷地形复杂,若能利用回音和幻影来混淆他们的视听,说不定能打乱他们的阵脚。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开始利用山谷中的回音,制造出大量的假象。 他将自己的声音,通过回音放大,使其在山谷中回荡。 同时,他还利用《乾坤诀》制造出一些幻影,使其在雾气中闪烁。 这样一来,敌人就很难分辨出,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假象。 “他们在哪里?!”黑衣男子怒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他试图寻找林风和苏婉儿的踪迹,但却发现,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和声音。 他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才是真的。 其他的士兵也陷入了混乱。 他们惊恐地四处张望,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不要慌,冷静!”黑衣男子大声喊道,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他的声音,在山谷的回音中,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林风看到敌人已经陷入混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从雾气中冲了出来,直扑黑衣男子而去。 那身影正是苏婉儿。 她趁着敌人混乱之际,终于找到了机会,向黑衣男子发起了攻击。 她的速度极快,如同鬼魅般,瞬间便来到了黑衣男子的面前。 黑衣男子脸色一变,立刻挥刀格挡。 “当!” 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婉儿的刀法凌厉无比,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杀机。 黑衣男子竭尽全力抵挡,但却依然感到压力巨大。 他能够感觉到,苏婉儿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黑衣男子心中暗道。 他一边抵挡着苏婉儿的攻击,一边试图寻找机会反击。 然而,苏婉儿的攻击实在太密集了,他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就在这时,苏婉儿突然使出一招虚晃,骗过了黑衣男子。 然后,她身形一转,绕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后。 “不好!”黑衣男子心中一惊。 他想要转身,但已经来不及了。 苏婉儿手中的刀,如同毒蛇般,刺向了他的后心。 就在刀即将刺中黑衣男子的时候,他突然怒吼一声,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他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肌肉变得无比结实。 同时,他的皮肤也开始变得黝黑,如同钢铁般坚硬。 “铛!” 苏婉儿的刀刺在了黑衣男子的后心,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然而,她的刀,却并没有刺穿黑衣男子的身体。 黑衣男子的身体,竟然变得如此坚硬,如同刀枪不入。 苏婉儿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你以为,凭你这点实力,就能打败我吗?”黑衣男子冷笑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苏婉儿撕成碎片。 苏婉儿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黑衣男子。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无尽的战意。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有意思……” 突然,苏婉儿听到黑衣男子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句话,紧接着,她看到黑衣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苏婉儿柳眉倒竖,手中长刀挽了个刀花,凛冽的刀光在雾气中划出一道道银色闪电,直取黑衣男子周身要害。 刀锋未至,凌厉的刀风已然刮得黑衣男子面皮生疼。 黑衣男子狞笑一声,原本黝黑的皮肤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双手紧握一把造型奇特的弯刀,刀身隐隐透着血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他大喝一声,挥刀迎上,弯刀与长刀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铛!铛!铛!” 两人身形交错,刀光剑影,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 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气味。 苏婉儿身法轻盈,如同穿花蝴蝶般在黑衣男子身边游走,手中的长刀变幻莫测,时而轻灵飘逸,时而迅猛刚烈,招招直指黑衣男子的破绽。 黑衣男子则凭借着强悍的肉身和蛮横的力量,硬接苏婉儿的攻击。 他手中的弯刀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要将空气撕裂。 两人实力相当,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林风站在远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战局。 必须想办法,攻击他的弱点! 林风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口中默念《乾坤诀》的口诀。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指尖凝聚,化作一道细小的气流,悄无声息地向黑衣男子袭去。 这正是《乾坤诀》中的一门奇术——“破穴指”。 此术能够精准地攻击人体的穴位,封锁经脉,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气流无声无息地击中了黑衣男子背后的“风门穴”。 黑衣男子身躯猛然一震,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涌入,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浑身僵硬,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苏婉儿何等聪慧,立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身形一闪,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刀如同毒蛇吐信般,直刺黑衣男子的咽喉。 黑衣男子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的刀尖,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噗!” 长刀毫无阻碍地刺入了黑衣男子的咽喉。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黑衣男子的衣襟。 黑衣男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想要阻止鲜血的流逝,但却无济于事。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生机也随之流逝。 最终,黑衣男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声息。 黑衣男子一死,那些神秘势力的精锐部队顿时军心大乱。 他们惊恐地四处逃窜,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山谷。 “杀!”林风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众人如同猛虎下山般,向那些溃不成军的敌人冲去。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彻整个山谷。 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失去首领的精锐部队,根本无力抵抗林风等人的攻击,很快便被消灭殆尽。 战斗结束了。 山谷中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 林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王雄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加疯狂的报复。 而且,那个神秘势力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们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 这些问题,都像一块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沉重无比。 苏婉儿走到林风身边,关切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林风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未来的路,恐怕更加难走了。” 一旁的柳如烟也走了过来,神情凝重地说道:“公子,此事绝不简单。王雄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林风点了点头,为了查明真相,为了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深邃而坚定。 京城,那个充满权谋和阴影的地方,正在向他招手。 “我们走。”林风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苏婉儿和柳如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三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谷的薄雾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衣男子的尸体旁。 他缓缓蹲下身子,从黑衣男子的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狰狞的鬼头,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黑影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有趣,真是有趣……看来,这次的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他抬起头,望向林风等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地狱中盛开的彼岸花,妖艳而危险…… 第32章 京城初入风波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凛冽的北风如狂野的野兽,裹挟着京城的尘土,狠狠地抽打在林风的脸上,那刺痛,宛如一记无形却又凌厉的警告。 阔别已久的京城,依旧是那般威严气派。 朱红色的城门高耸入云,好似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无数人的野心与欲望。 那城门上的红漆,在岁月的侵蚀下,微微剥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林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混合着权力腐朽的味道,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然 苏婉儿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她的身姿轻盈而矫健,一双美眸如警惕的猎豹,扫视着四周。 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敌意,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阴冷而危险。 柳如烟则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走在林风的另一侧。 她的步伐轻盈,仿佛没有重量,那双妩媚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京城是她的主场,这里遍布着她的眼线和耳目,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她的掌控。 三人缓步走入京城,仿佛三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那些原本漠不关心的路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林风?听说他得罪了王宰相,被贬到边陲去了。” “是啊,听说他这次回来,是要跟王宰相算账的。” “哼,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敢跟王宰相斗,简直是螳臂当车!” 这些议论声,清晰地传入林风的耳中,他却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他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王雄的打压,他人的嘲讽,都无法动摇他心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信念。 与此同时,宰相府内,气氛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王雄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充满了阴狠毒辣。 他的面前,站着一众亲信官员,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风回来了?”王雄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回禀大人,林风已经入京。”一个尖嘴猴腮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哼,这个小杂种,竟然还敢回来!”王雄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他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跟老夫抗衡了吗?” “大人息怒,那林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寒门子弟,不足为虑。”另一个官员谄媚地说道,“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属下立刻派人把他做了!” “蠢货!”王雄怒骂道,“如果能轻易杀了他,老夫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这个林风,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能从边陲崛起,就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那大人打算怎么办?”一个官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雄眯起眼睛,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他回来了,那就让他好好地享受一下京城的‘热情’吧。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大人英明!”众官员齐声附和道。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林风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便接到了一份邀请函,邀请他参加一场由礼部侍郎举办的小型聚会。 “鸿门宴?”苏婉儿冷笑道,“这个礼部侍郎,是王雄的人。” “我知道。”林风点了点头,“不过,我必须去。” “为什么?”苏婉儿不解地问道。 “因为,这是我了解京城局势的第一个机会。”林风解释道,“只有深入敌后,才能找到他们的弱点。” 聚会当天,林风带着苏婉儿,如约而至。 礼部侍郎的府邸,布置得富丽堂皇,处处都透露着奢靡的气息。 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红色的灯笼随风摇曳,映照着宾客们的笑脸,却掩盖不住那背后的暗流涌动。 宴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林风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那些中立官员,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想要看看这个被王雄打压的寒门子弟,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而那些王雄的亲信官员,则对他充满了敌意。 礼部侍郎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热情地拉着林风的手,说道:“林大人,久仰大名啊!今日能得见林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林风微微一笑,客气地回应道:“侍郎大人客气了,下官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 “林大人谦虚了。”礼部侍郎笑着说道,“林大人在边陲的政绩,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来来来,林大人请入座。” 礼部侍郎将林风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周围都是一些地位较低的官员。 林风对此毫不在意。 宴会开始后,礼部侍郎频频向林风敬酒,表面上热情客气,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他不断地询问林风在边陲的政务,试图套取他的底细。 林风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巧妙地避开了那些敏感的问题。 他知道,这些人是想借机试探他的实力,但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一些王雄的亲信官员,开始向林风发难。 “林大人,听说你在边陲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一些复杂的政务,不知林大人对京城的政务,有什么看法?”一个户部官员阴阳怪气地问道。 林风淡淡一笑,说道:“下官初来乍到,对京城的政务还不太熟悉,不敢妄加评论。” “林大人不必谦虚。”另一个刑部官员说道,“我们都知道,林大人才华横溢,一定有独到的见解。不如林大人就随便说说,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这些官员,明显是想借机刁难林风,让他当众出丑。 林风心中暗笑,这些人的伎俩,实在是太拙劣了。 他放下酒杯,缓缓说道:“既然各位大人如此盛情,那下官就斗胆说几句。” “请。”众官员纷纷说道。 林风清了清嗓子,说道:“下官认为,京城的政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井井有条,实际上却存在着许多问题。比如,官场腐败,贪污成风,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又比如,官员之间勾心斗角,互相倾轧,导致政令不畅,效率低下。” 林风的话,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在宴会上炸开了锅。 那些中立官员,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没想到,林风竟然敢当众揭露京城的黑暗面。 而那些王雄的亲信官员,则脸色大变。 “林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礼部侍郎脸色阴沉地问道,“你是在指责我们吗?” 林风淡淡一笑,说道:“下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指责任何人的意思。如果各位大人觉得下官说得不对,那就算下官胡说八道吧。” “你……”礼部侍郎气得脸色发青,他恼羞成怒,站起身来,指着林风说道:“你如此大放厥词,分明是别有用心!今日宴会上,你必须给个说法!”其他王雄的亲信官员也纷纷附和,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林风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说道:“侍郎大人,下官所言,皆是基于对京城现状的观察。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但这些问题,确是不容忽视的。”礼部侍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恨恨地坐下,心里盘算着如何向王雄报告此事。 宴会结束后,林风带着苏婉儿离开了礼部侍郎府。 路上,苏婉儿担忧地说道:“公子,你今天做得太冒险了。你这样公然得罪王雄,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我知道。”林风点了点头,“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只有让王雄感到威胁,他才会露出破绽。” 回到住处,苏婉儿和柳如烟早已等候多时。 “公子,今天的情况怎么样?”苏婉儿关切地问道。 “一切还算顺利,只是在宴会上和他们起了些争执。”林风笑着说道,“不过也正好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那就好。不过,公子还是要小心王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苏婉儿松了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林风点了点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柳如烟也说道:“公子,我已经收到消息,王雄明天会在早朝上弹劾你。” “好,那就让他来吧。”林风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让他感到一阵凉意。 “公子,你在想什么?”苏婉儿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我在想,明天将会是一场恶战。”林风缓缓地说道,“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安排好住处的事务后,林风决定出门去见一个人。 他换了身便服,带着佩剑,走出了住处。 月光洒在街道上,京城的夜晚显得格外寂静。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卫士。 林风沿着街道前行,脑海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茶馆。 茶馆内,林风正与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相对而坐。 “林大人,久仰大名。”中年男子拱手说道。 “大人客气了。”林风微微一笑,“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下官是户部侍郎,赵明。”中年男子回答道。 “原来是赵大人。”林风笑着说道,“赵大人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与下官商议吧?” 赵明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林大人,实不相瞒,下官对王雄的所作所为,早已深恶痛绝。只是,下官势单力薄,无法与他抗衡。” “赵大人的处境,下官非常理解。”林风说道,“不过,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扳倒王雄。” 赵明眼神一亮,激动地说道:“林大人,此话当真?” 林风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事在人为……”他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赵明见状,也端起茶杯,与林风碰了一下,坚定地说道:“林大人,合作愉快!” 清脆的碰杯声,在寂静的茶馆内响起,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权谋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而此时,宰相府内,王雄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 他的亲信官员正在向他汇报林风在礼部侍郎宴会上的表现。 “大人,林风那小子在宴会上大放厥词,揭露京城政务的问题,还把礼部侍郎气得不轻。”官员说道。 “哼,这个林风,越来越嚣张了!”王雄狠狠地一拍桌子,“他还四处拉拢官员,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大人,我们必须尽快除掉他。”亲信官员说道,“否则,后患无穷。” “我知道。”王雄阴沉着脸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朝,我们就给他致命一击。” 第二天清晨,林风早早地来到了皇宫。 他身穿官服,腰悬宝剑,步履稳健地走进了金銮殿。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鸦雀无声。 王雄站在文官之首,他的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风的目光与王雄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充满了火药味。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喊,皇帝缓缓地走上了龙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王雄向前一步,拱手说道:“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林风的心猛地一沉。 “准奏。”皇帝淡淡地说道。 王雄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恶意:“臣要弹劾工部侍郎林风,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林风的目光如炬,直视着王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他在心中暗自思索:王雄啊王雄,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 一场精彩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第33章 朝堂展锋芒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心,似坠入寒潭,猛地一沉,那无形的压力如浓稠夜色,瞬间将他紧紧笼罩。 他深知,真正的暴风雨,正于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汹涌酝酿。 “准奏。”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宛如洪钟巨响,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林风心头。 王雄深吸一口气,那张阴鸷的脸,沟壑纵横,仿佛岁月刻下的全是算计与阴谋。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冰冷的箭矢,清晰地S进每一个人的耳中,满是恶意:“臣要弹劾工部侍郎林风,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刹那间,金銮殿内炸开了锅。 殿顶的琉璃瓦似都被这喧嚣震得微微颤抖,群臣交头接耳,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林风的目光,如寒夜中闪烁的利刃,直刺王雄那张虚伪的脸庞。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那是对王雄阴谋的不屑,更是对自己清白的笃定。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残酷的帷幕。 林风身后的苏婉儿,眉头紧蹙,宛如被乌云笼罩的月牙。 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神情紧张,一颗心紧紧揪起,暗暗为林风捏了一把汗。 柳如烟虽未现身,但林风知道,她那遍布京城的情报网,如细密的蛛丝,早已悄然运转,为他输送着源源不断的支持。 朝堂之上,一场围绕着林风的激烈攻防战,正式打响。 王雄话音刚落,他手下的那些亲信官员,便如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对林风发起了猛烈攻击。 “林风,你身为工部侍郎,却不思为国效力,反而结交江湖人士,暗中培植势力,居心叵测!”一个尖嘴猴腮的官员,率先跳了出来,手指着林风的鼻子,唾沫星子四溅,活像一只气急败坏的公鸡。 “不错!林风,你还私自挪用公款,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罪该万死!”另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紧随其后,声色俱厉地指责道,那模样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猪。 这些官员,皆是王雄的心腹,早就得了王雄的授意,一心要在朝堂之上,将林风彻底打D。 他们罗列的罪名,一条比一条严重,每一条都如沉重的枷锁,足以让林风身败名裂,甚至丢掉性命。 林风冷静地站在朝堂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这些跳梁小丑,心中毫无惧意。 他深知,此时绝不能退缩,一旦退缩,便等同于承认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各位大人,请恕林风冒昧,敢问各位大人,所说的这些罪名,可有证据?” 那尖嘴猴腮的官员,冷笑一声,说道:“证据?哼,林风,你以为我们会没有证据就来弹劾你吗?我们早就掌握了你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确凿证据!”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叠所谓的“证据”,呈给皇帝。 林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心中清楚,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王雄精心伪造的废纸,根本经不起丝毫推敲。 “皇上,臣请验看这些所谓的证据。”林风拱手说道,声音铿锵有力,宛如金石撞击。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太监将那些“证据”呈上来。 林风接过那些“证据”,仔细翻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他很快发现,这些“证据”漏洞百出,错漏之处比比皆是,根本站不住脚。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那个尖嘴猴腮的官员,冷冷地说道:“大人,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伪造的!我林风行得端,做得正,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说着,他将那些“证据”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摔碎了王雄的阴谋。 那尖嘴猴腮的官员,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如一块生锈的铁板。 他没想到,林风竟然如此大胆,敢当着皇帝的面,指责他伪造证据。 “林风,你……你竟然敢污蔑本官!”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林风,怒吼道,声音尖锐得好似划破夜空的警报。 林风冷笑一声,说道:“污蔑?大人,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这些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是伪造的!” “你……”那尖嘴猴腮的官员,被林风怼得哑口无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活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看到这一幕,王雄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仿佛一层阴霾笼罩在他脸上。 他没想到,林风竟然如此难对付,三言两语,就将他的阴谋给识破了。 “林风,休要狡辩!”另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跳了出来,指着林风的鼻子,怒骂道:“就算这些证据是伪造的,你也无法否认你结交江湖人士的事实!你与那些江湖人士勾结在一起,肯定没安好心!” 林风冷笑一声,说道:“我林风结交朋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搞阴谋诡计。我与那些江湖人士结交,是为了维护地方治安,打击犯罪,难道这也有错吗?”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那些江湖人士,为自己谋取私利!”那肥头大耳的官员,继续狡辩道。 “各位大人,请听我一言。”林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林风虽然身在官场,但我也是一个武者。我修炼武功,是为了强身健体,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谋取私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乾元王朝的繁荣昌盛,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如果各位大人认为我所做的事情是错的,那我无话可说。” 说着,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说道:“皇上,臣问心无愧!” 林风的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如同一首激昂的战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那些中立官员,看到林风如此沉着冷静,并且能够有理有据地反驳对方,开始对他更加赞赏。 他们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场S战,心中也在思考着局势的发展。 王雄的亲信官员们被林风的反驳弄得恼羞成怒,他们开始恶语相向,试图用言语来打压林风。 林风并没有被他们的气势所吓倒,他反而更加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并且用犀利的言辞回击了这些官员。 “林风,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就是一个伪君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错!林风,你就是一个小人,阴险狡诈的小人!” 面对这些恶毒的谩骂,林风并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各位大人,你们说我是伪君子,是小人,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想请问各位大人,你们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思为国效力,反而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你们难道就不是伪君子,不是小人吗?” 林风的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狠狠地刺入了那些官员的心脏。 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不敢与林风对视,仿佛做了亏心事的小偷。 就在这时,林风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个官员的身上。 那个官员,平时一向低调,很少在朝堂之上发言。 但是,林风却注意到,在刚才的辩论中,这个官员的眼神一直闪烁不定,似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暗夜中闪烁的鬼火。 林风心中思量,这些官员中,周通平日里看似低调,实则是王雄一党中贪财好利之人,或许能从此人身上找到破绽。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指引他。 他觉得,这个官员,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在激烈的辩论中,林风抓住了王雄亲信官员的一个漏洞,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金銮殿上,空气仿佛凝固,落针可闻,静得让人窒息。 林风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着王雄的一个亲信——户部侍郎周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周通平日里油滑圆润,看似低调,实则贪婪无比,是王雄敛财的得力干将。 林风早已通过柳如烟的情报网掌握了周通贪污的证据,只待时机成熟,一击即中。 “周大人,”林风的声音清朗有力,却带着一丝寒意,如冰冷的寒风,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您刚才说下官结交江湖人士,意图不轨。不知周大人可曾听说过‘飞鹰帮’?” 周通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肥厚的下巴,强作镇定道:“飞鹰帮?江湖草莽,本官从未听闻。” 林风轻笑一声,这笑声在周通耳中却如同催命符一般,让他冷汗涔涔,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周大人贵人多忘事啊,”林风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这上面记载的,可是周大人与飞鹰帮来往的明细,每一笔都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周大人要不要仔细瞧瞧?” 周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一张白纸,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好似风中的落叶。 他没想到林风竟然掌握了如此确凿的证据。 他张口结舌,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飞鹰帮,表面上是江湖帮派,实际上却干着走私贩私的勾当,而周大人,”林风顿了顿,目光如刀,“正是他们的幕后保护伞!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黑手在操纵,边境军饷之事,远非表面这么简单。”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众人皆知走私贩私的危害,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你…你血口喷人!”周通惊慌失措地喊道。 林风不理会周通的狡辩,继续说道:“周大人,这账册上记载的每一笔款项,都与户部拨给边境的军饷相符。敢问周大人,边境将士浴血奋战,却连军饷都无法按时发放,这笔钱,究竟去了哪里?” 林风的声音掷地有声,字字诛心,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周通的心口。 周通瘫软在地,汗如雨下,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大祸临头。 王雄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他没想到林风竟然会将矛头指向周通,而且还掌握了如此确凿的证据。 他强压住内心的慌乱,试图打断林风:“林风,你休要信口雌黄,污蔑朝廷命官!” 林风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与王雄对视:“王大人,下官句句属实,这账册便是铁证!若是王大人不信,大可请皇上明察。”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没想到朝中竟然出现了如此严重的腐败问题。 他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越看脸色越难看。 “王雄,”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你可知罪?” 王雄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皇上明鉴,臣…臣冤枉啊!” 林风看着狼狈不堪的王雄,心中没有丝毫的得意。 他转过身,对着皇帝深深一鞠躬:“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 “说。” “臣在调查边境军饷一案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似乎…与王大人也有些关联……”林风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金銮殿上炸响。 王雄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哦?”皇帝的语气意味深长,目光落在王雄身上,如同利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王雄浑身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林风,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 第34章 王雄反扑暗设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金銮殿上,龙纹雕柱的阴影下,硝烟还未完全散尽,那刺鼻的火药味与焚香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王雄立于殿中,只觉如芒在背,皇帝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好似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直刺他的内心,让他彻夜难眠。 他深知,林风这小子宛如一块坚硬的顽石,不尽快除掉,日后必定如附骨之疽,后患无穷。 “该死的林风!”王雄怒目圆睁,狠狠地将手中绘着精美云纹的茶杯摔在地上,瓷片四溅,如同他此刻那支离破碎、杂乱如麻的心情。 他立刻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官员,这些平日里跟在他身后作威作福的家伙,一个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好似一群养尊处优的肥猪,此刻却像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噤若寒蝉。 “都哑巴了?说啊,现在怎么办?”王雄声如洪钟般怒吼道,声音在这雕花楠木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众人的心头都跟着一颤。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好似老鼠的官员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这林风着实不好对付啊,他背后……” “闭嘴!”王雄粗暴地打断了他,“我还能不知道他不好对付?我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听你们在这里废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喘不过气来。 良久,一个身材瘦削、眼神阴鸷得像只毒蝎子的官员缓缓开口:“大人,依我看,与其和他硬碰硬,不如暗中行事。” 王雄眯起了眼睛,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说下去。” “咱们可以散布谣言,就说林风与敌国勾结,意图谋反。”瘦削官员阴恻恻地笑着,那笑容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林风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好主意!”王雄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就这么办!立刻去散布谣言,越快越好!” 于是,在王雄的指示下,亲信们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苍蝇,立刻行动起来。 京城表面繁华依旧,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但实则暗流涌动。 关于林风勾结敌国的谣言,如同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在大街小巷中肆意传播。 林风坐在布置典雅的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古籍,案上的烛火摇曳。 他手中拿着柳如烟送来的情报,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知道,这是王雄的疯狂反扑,而且来势汹汹。 “大人,要不要属下出手,将这些散布谣言的人……”柳如烟站在一旁,身姿挺拔,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里的北风,仿佛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林风摇了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王雄这是想把我逼到绝境,咱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们已经自乱阵脚。”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上扬,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如烟,你帮我放出一些假消息,就说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柳如烟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安排。 几日后,朝廷例行的茶会上,华美的殿堂里,茶香袅袅。 气氛却十分微妙。 一些原本对林风持中立态度的官员,此刻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好似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王雄的亲信官员们一个个得意洋洋,那模样好似一群得胜的公鸡,仿佛已经看到了林风被扳倒的那一刻。 “林大人,最近京城里关于你的那些传闻……”一个官员阴阳怪气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林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温润的茶水入口,他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林大人,你为何不说话?莫非是心虚了?”另一个官员也跟着起哄。 林风放下茶杯,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诸位大人,捕风捉影之事,何必当真?” “捕风捉影?林大人,如今京城里到处都是关于你勾结敌国的传闻,难道这还不够清楚吗?”一个王雄的亲信官员咄咄逼人地说道。 林风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叠纸,那纸张的纹理清晰可见,放在桌上:“诸位大人,这是我收集到的证据,证明这些谣言都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而这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王雄,好似一道利剑:“就是王大人!” 王雄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好似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林风,你血口喷人!” 林风冷笑一声:“王大人,你敢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对峙一番?” 王雄顿时语塞,他没想到林风竟然早有准备。 “怎么?不敢了?”林风步步紧逼,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王雄额头上渗出冷汗,好似一颗颗晶莹的汗珠,他狠狠地瞪了林风一眼,拂袖而去。 林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茶会结束后,一个原本对林风持中立态度的官员走到他面前:“林大人,今日之事……” 他欲言又止,林风却明白他的意思。 “大人放心,真相终会大白。”林风淡淡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夜幕降临,京城的灯火如同繁星点点。 林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好似寒夜中的流星:“王雄,咱们走着瞧……” 茶会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它的影响却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在宫殿的各个角落都能感受到一丝微妙的变化。 宫殿镀金走廊里,往日的喧嚣不见了,只余下窃窃私语。 那些明目张胆针对林风的敌意也在悄然转变。 曾经,官员们眼中闪烁着怀疑和轻蔑,好似两块冰冷的石头,而现在,一丝好奇、一抹钦佩开始闪现,仿佛黑暗中亮起的烛光。 这场茶会,看似一场随意的社交聚会,却成了一个转折点。 林风镇定自若的神态,以及他在面对王雄指责时那从容不迫的自信,在那些先前被谣言左右的人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几位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现在隐晦地向他表示支持,低声承诺会保持警惕,并且都渴望探寻真相。 有个左眼神经质抽搐的胖子官员,甚至偷偷塞给林风一个精雕细琢的小玉坠,那玉坠温润剔透,还小声说道:“这是我的敬意,献给一位有原则的人。”林风微微点头收下了玉坠,顿感肩头的重担减轻了一些。 这还不算胜利,但至少是一个立足之地,是王雄精心构筑的反对之墙上出现的一道裂缝。 他几乎能嗅到空气中那最终胜利的甜蜜滋味,就像咬下第一口冬梨时那种清冽又提神的感觉,让人回味无穷。 但这份宁静是假象,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回到自己奢华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金碧辉煌,王雄怒不可遏,空气中都弥漫着他的怒火,好似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只珍贵花瓶的碎片散落在大理石地板上,那破碎的瓷片好似他破碎的计划,见证着他的愤怒。 他那张平时沉着精明的脸,此刻因极度的挫败而扭曲,好似一张被揉皱的纸。 他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他精心煽动起来的那些流言蜚语,如今却反过来变成了对他敌人的支持之风。 “那个该死的林风!”他咆哮着,声音在丝绸装饰的墙壁间回荡,好似一头被困的野兽。 “他以为他赢了?他还没见识到真正的厉害呢!”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鞋后跟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洁的石板地面,就像丧钟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头。 他的脑海里满是阴谋诡计,一刻也不停地盘算着。 他需要一个新计划,一个更大胆的计划,一个能彻底、永远地击垮林风的计划。 王雄在愤怒的咆哮后,逐渐冷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的思索。 这时,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他信任的谋士,那个面容蜡黄、身材瘦削、智谋与王雄不相上下的人走了进来,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好似两颗毒蘑菇。 “大人,我有个主意。”他低声说道,声音像毒蛇一样在空气中嘶嘶作响。 “这个计划不仅能毁掉林风,还能巩固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凑近王雄,热气喷在他耳边,详细讲述着他精心编织的骗局。 与此同时,在柳如烟隐蔽庭院的宁静角落里,四周种满了翠竹,竹叶沙沙作响。 她仔细梳理着城里传来的各种消息。 她的情报网就像蜘蛛精心编织的复杂信息网,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一个重要的情报。 在一家昏暗茶馆里偷听到的只言片语,藏在丝绸扇褶皱里的一封加密信件,两位朝廷官员之间的一个偷偷眼神——所有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在她敏锐的头脑中拼凑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王雄正在策划一件大事,一件危险的事。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梁骨袭来,一种本能的直觉警告她危险即将来临。 她立刻写了一封信,字迹如舞者般灵动地跃然纸上,然后派了最快的信使送给林风。 林风正准备安度一晚,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茶香四溢。 这时,信送到了。 他展开羊皮纸,那些神秘的符号映入眼帘,每一笔都带着柳如烟的急切。 当他破译出加密的文字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突然沉重的寂静中,只有他腰带上玉佩轻轻的碰撞声,好似心跳的声音。 “一场盛大的仪式游行……藩属国进贡……皇上亲自出席……”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若有所思。 他的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不安地敲击着,好似一只焦躁的小鸟。 他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确定感意识到,这就是王雄的绝招。 一个明目张胆设下的陷阱,还被华丽的排场装点着。 敲门声在房间里回荡。 苏婉儿站在门口,眼中满是关切,好似一汪清澈的湖水。 “林风,”她的声音带着担忧,“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迎上她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的确,婉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有些事情非常不对劲。”他把信揉成一团,羊皮纸在风中沙沙作响,就像干枯的树叶。 “王雄已经搭好了舞台。而大幕……即将拉开。” 他转向窗户,凝视着京城闪烁的灯光,眼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让我们看看,”他与其说是对苏婉儿说,不如说是自言自语,“他在这场戏里给我安排了什么角色……” 逻辑与连贯问题分析及改进建议 1. 逻辑问题: - 原文中存在人物名字错误,前面是“林风”,后面突然变成“林峰”,统一为“林风”,使人物逻辑一致。 2. 连贯和过渡缺失: - 在描述王雄召集亲信官员和京城谣言传播之间,添加了过渡语“于是,在王雄的指示下,亲信们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苍蝇,立刻行动起来”,让情节过渡更自然。 - 在林风茶会反击王雄后,到描述宫殿走廊里官员态度转变,增加了过渡内容“茶会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它的影响却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在宫殿的各个角落都能感受到一丝微妙的变化”,使场景切换更流畅。 - 在王雄得知计划失败到谋士进来提出新计划之间,加入了王雄情绪逐渐冷静、思考新对策的描写“王雄在愤怒的咆哮后,逐渐冷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的思索”,让情节发展更连贯。 第35章 政务活动险中胜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京城,那厚重的城墙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肃穆,空气中好似凝结着一层无形的寒霜,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每一丝风都像是带着未知的讯息,轻轻拂过大街小巷。 林风静静地伫立在窗边,目光越过繁华的街道,凝视着远处那巍峨宫殿的金顶。 他的眼神深邃如无尽的夜空,仿佛藏着无数的谋略与决心。 他深知,王雄精心设下的陷阱就隐匿在这看似平静祥和的繁华之下,宛如一条狡猾且剧毒的黑曼巴蛇,潜伏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林风,我们必须万分小心行事。”苏婉儿的声音轻轻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她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矫健,英姿飒爽,手中紧紧握着剑柄,那剑柄上的宝石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饮下敌人的鲜血。 林风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温暖与力量。 “放心,婉儿,我早已成竹在胸。”他轻轻拍了拍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温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它不仅是他修炼《乾坤诀》的象征,更是他力量与信念的源泉。 此时,柳如烟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然而至,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她柳眉微蹙,轻声说道:“王雄的亲信官员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计划在政务活动中设下重重荆棘,妄图阻止你顺利完成任务。”说着,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那动作优雅而果断,语气冷静得如同寒夜中的冰湖。 “看来,这场权力的游戏越来越精彩了。”林风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他与苏婉儿、柳如烟一起围坐在桌前,仔细分析王雄可能采取的手段,并制定了详细的应对策略。 他们三人如同三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在沙盘上排兵布阵,每一个决策都充满了智慧与勇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 政务活动当天,会场内气氛格外庄重。 官员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朝服,如同一只只华丽的孔雀,鱼贯而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与紧张,有的眉头紧锁,有的眼神游移,仿佛都在等待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大戏。 林风身着一袭深蓝色官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显得庄重而威严。 他步履稳健地走进会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目光纷纷聚焦在他身上,有敬佩,有怀疑,也有嫉妒。 王雄的亲信官员们果然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他们如同一群阴险的狐狸,故意在活动中设置了各种刁钻的难题,试图让林风在众人面前出丑。 然而,林风早已预料到他们的伎俩,他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丰富的经验,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巧妙地化解了一个又一个难题。 他甚至运用《乾坤诀》中的一些神奇技巧,提高了工作效率,让文件在他手中如雪花般快速处理,令在场的官员们不禁刮目相看。 有人低声议论:“这林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世之才。”也有人对林风的能力表示怀疑:“他会不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王雄坐在高位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没想到林风竟然如此难以对付,仿佛是一块坚硬的石头,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撼动。 他暗中向亲信官员使了个眼色,那 亲信官员们心领神会,他们如同疯狂的野兽,开始在活动现场制造混乱。 他们大声争吵,故意打翻文件,企图破坏活动的正常进行。 人群开始骚动,秩序变得混乱不堪,会场内充满了喧嚣声和叫喊声,如同一个沸腾的油锅。 林风迅速冷静下来,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观察到混乱的源头。 他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口才,如同一位出色的演说家,说服了一些中立官员协助他维持秩序。 他站在人群中,振臂高呼,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各位大人,莫要慌乱,我们当以大局为重!”他的话语如同镇定剂,让人们逐渐冷静下来。 在混乱中,林风敏锐地捕捉到王雄亲信官员的一个破绽。 他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抓住这个机会,将计就计,让王雄的亲信官员们自己陷入了困境。 他巧妙地揭露了王雄的阴谋,让在场的中立官员们对王雄的行为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一些官员开始对王雄的行为表示不满,他们低声议论:“王宰相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简直是不择手段。”也有人开始对林风表示同情和支持。 王雄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被林风轻易识破。 他狠狠地瞪了林风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林风迎着王雄的目光,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不屑。 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王雄,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林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惊雷在会场中炸响,“你太低估我了……” 政务活动结束的钟声敲响,沉闷而悠长,像极了王雄此刻的心情。 他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林风立于人群中央,仿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刺得王雄双眼生疼。 那些原本对他敬而远之的中立官员,此刻却如同蜜蜂围绕着花朵般,围着林风嘘寒问暖,言语间满是欣赏和期待。 “林大人,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惊世之才!”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官员,笑容满面地拍着林风的肩膀,语气亲热得仿佛多年老友。 “是啊,是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另一个官员也凑上前来,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日后若有用到老朽的地方,林大人尽管开口!” 林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谦逊地回应着众人的恭维。 他能感受到这些中立官员态度的转变,他们不再是冷眼旁观的看客,而是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想要与他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他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展现出的能力,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他身上潜在的价值和影响力。 苏婉儿无声地站在林风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息,既有对林风的赞赏和拉拢,也有对王雄的忌惮和畏惧。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柳如烟则巧妙地游走于人群之中,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打探着各种消息。 她像一只灵巧的蝴蝶,在人群中轻盈地穿梭,将有用的信息收集起来,传递给林风。 王雄铁青着脸,站在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感到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他费尽心机设下的陷阱,非但没有绊倒林风,反而成为了他扬名的垫脚石! 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王雄在心中怒骂着自己的亲信官员,他们一个个都号称是精明能干之辈,可是在林风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如同纸糊的玩偶。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他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势力,就要被林风一点点蚕食殆尽了。 “来人!”王雄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去,给我找几个……身手干净利落的人来。”他的声音阴冷而狠毒,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与此同时,林风也在和苏婉儿、柳如烟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 “看来,王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林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能感觉到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正在逼近,如同黑暗中的幽灵。 “他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采取更加极端的手段。”苏婉儿点了点头,赞同道。 她眼中闪烁着寒光,“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随时应对他的攻击。” 柳如烟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扇子,妩媚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王雄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我们想要扳倒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林风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而沉稳,“但是,我们绝不能退缩。为了那些无辜百姓,为了乾元王朝的未来,我们必须与他斗到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谨慎,密切关注王雄的一举一动。同时,也要积极争取更多的支持,壮大我们的力量。” 夜幕降临,京城被一片浓稠的黑暗所笼罩,仿佛被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捂住。 街道上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林风的府邸,他们的身手矫健,动作迅速,如同幽灵一般。 他们的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他们是王雄派来的刺客,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取林风的性命。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林风的住所时,一道寒光突然闪现,苏婉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眼神冰冷而决绝。 “想动林风,先过我这一关!”苏婉儿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手中的长剑发出一阵阵嗡鸣,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渴望。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向苏婉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一场激烈的厮杀,在寂静的夜色中展开。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地狱的气息。 而此刻,林风正站在书房中,面对着窗外幽深的夜空,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今天政务活动的顺利进行,以及那些中立官员态度的转变,都让他感到有些蹊跷。 “王雄真的会如此轻易地认输吗?”林风在心中问道。 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王雄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接下来,他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大人,不好了!有刺客!”一个侍卫冲进书房,神色慌张地喊道。 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刺客?王雄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林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那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然而,就在他准备迎战刺客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却突然传到了他的耳中。 “林大人,王雄宰相,请您……去府上一叙。”传话的人,语气有些颤抖,似乎对王雄充满了畏惧。 林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王雄竟然主动邀请他去府上?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知道了。”林风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道,“告诉王雄宰相,我……准时赴约。”他倒要看看,王雄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林风深知,王雄的这一举动,让他面临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不仅仅是一场权力的斗争,更像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豪赌。 而他,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 “林大人,万万不可啊!王雄此举,必有阴谋!”苏婉儿听闻此事,立刻赶来劝阻,语气焦急而担忧。 林风抬头,看着苏婉儿担忧的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但我必须去……” 第36章 极端手段再交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眼神沉了下来,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深而静谧。 王雄这老狐狸,主动邀约,绝非善事。 他抚摸着手中匕首冰冷的刀锋,感受着那股刺骨的寒意,心中思绪翻涌。 京城,这潭水太深了。 自己初来乍到,根基未稳,王雄却已是盘踞多年的老树,枝繁叶茂,势力错综复杂。 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若退缩,只会被他步步紧逼,最终万劫不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风喃喃自语,既然王雄要玩,那就奉陪到底! 他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收回袖中,转身回到房间。 苏婉儿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到林风,立刻迎了上来,担忧地问道:“大人,您真的要去赴约?王雄那老贼,心狠手辣,只怕……” 林风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婉儿,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此事,我必须去。” “可是……”苏婉儿还想再劝,却被林风打断。 “没有可是。”林风的语气坚定,“王雄邀我,必定有所图谋。我若不去,他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他走到桌边,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看向站在阴影中的柳如烟。 “如烟,王雄此人,老谋深算。你利用你的情报网,务必查清他此番邀约的真正目的。” 柳如烟微微点头,妩媚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大人放心,如烟定当竭尽全力,为您扫清障碍。”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便围坐在桌旁,开始商讨对策。 林风将自己在京城这段时间的经历,仔细地梳理了一遍,分析着王雄的每一步棋。 他发现,王雄的手段虽然狠辣,但并非毫无破绽。 他过于自信,也过于急躁,这或许就是自己的机会。 “王雄的根基在于他的权势,而权势的来源,则是那些依附于他的官员。”林风沉声说道,“想要扳倒王雄,必须先瓦解他的势力。” “可是,那些官员都是墙头草,风往那边吹,他们就往那边倒。”苏婉儿皱着眉头说道,“想要让他们倒戈,谈何容易?” “难,但并非不可能。”林风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王雄树大招风,这些年,他贪赃枉法,排除异己,得罪的人不在少数。那些中立官员,或许早就对他心怀不满,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到希望,让他们知道,王雄并非不可战胜。” 柳如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人所言极是。如烟会利用情报网,将王雄的罪行,暗中散播出去。同时,也会设法与那些中立官员取得联系,让他们知道大人的决心和实力。” 一夜的商议,三人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林风决定,主动出击,一方面赴约王雄,探听他的虚实;另一方面,则利用柳如烟的情报网,暗中瓦解王雄的势力。 第二天,朝堂之上,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王雄的亲信官员,一如既往地对林风发起攻击,各种污蔑和指责,如潮水般涌来。 “林风,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边陲之臣,有什么资格在朝堂之上指手画脚?” “就是,你来京城这段时间,除了制造混乱,还做了什么?” “依我看,他就是别有用心,想要扰乱朝纲!” 面对这些指责,林风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站在朝堂中央,目光如炬,扫视着那些叫嚣的官员,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 “诸位大人,说完了吗?”林风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既然诸位大人说完了,那也请听我说几句。”林风缓缓说道,“我林风,自知资历尚浅,不敢妄自尊大。但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乾元王朝的百姓,为了国家的安宁。” “至于诸位大人所说的制造混乱,我倒是不敢苟同。我所做的,不过是揭露一些藏在暗处的蛀虫,清除一些威胁国家安危的隐患罢了。” “你……你胡说!”王雄的一个亲信官员,指着林风,怒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是蛀虫,是隐患?” 林风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递给身边的太监。 “呈给皇上。” 太监接过奏折,小心翼翼地递到龙案之上。 皇帝打开奏折,仔细地看了起来,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奏折上,详细地列举了王雄的一些罪行,包括贪污受贿、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等等。 虽然证据还不够充分,但已经足够引起皇帝的重视。 王雄的脸色变得铁青 “林风,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王雄怒吼道,“皇上,臣恳请您明察,林风此人,居心叵测,定要严惩不贷!” 林风却丝毫不惧,他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 “皇上,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我相信,皇上一定会给臣一个公正的判决。” 皇帝放下奏折,目光深邃地看着林风和王雄,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而这场斗争的最终结果,将会直接影响到乾元王朝的未来。 “此事,朕会仔细调查,给你们一个交代。”皇帝缓缓说道,“退朝!”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朝堂之上,官员们纷纷退去。 林风却并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王雄。 王雄也看着林风,他走到林风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林风,你不要得意。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话音未落,便拂袖而去。 林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王雄,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苏婉儿快步走到林风身边,担忧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林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心中却更加坚定。 这场斗争,自己绝不能输! 柳如烟的声音,却在此时,突然响起,带着一丝魅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大人,王雄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声音,如同夜莺的低吟,在空旷的朝堂上,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意味深长。 林风闻言,转过头,看向柳如烟,却发现她的眼神,正朝着一个方向,微微示意…… 京城,午后。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风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自从早朝与王雄交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几只苍蝇嗡嗡地盘旋在残茶剩饭上方,林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它们又嗡嗡地飞了回来,像极了朝堂上那些聒噪的官员。 “大人,不必如此烦心,那老贼蹦跶不了几日了。”苏婉儿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地站在一旁,手里擦拭着她的佩剑。 寒光闪烁,如她眼中的自信一般,锋利而坚定。 林风苦笑一声:“话虽如此,可他根深蒂固,想扳倒他,谈何容易。”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 “大人,柳如烟姑娘传来消息。” 一个侍卫轻步走进来,将一封信笺呈上。 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如惊雷般在林风心头炸响。 王雄,通敌叛国! 林风猛地转过身,一把抓过信笺,目光如炬地盯着上面的字迹。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血液仿佛沸腾起来。 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 “婉儿,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林风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去哪,大人?”苏婉儿一愣,但随即看到林风眼中燃烧的火焰,便明白了什么。 “是柳如烟姑娘那儿?” 林风点点头,将信笺紧紧攥在手中。 “如烟找到了王雄通敌的证据,但线索隐藏极深,情况危急。” 夜幕降临,京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林风和苏婉儿乔装打扮,悄然离开了府邸。 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昏黄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夹杂着远处传来的阵阵犬吠,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林风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加快了脚步。 他们来到城郊一处隐蔽的院落。 柳如烟早已等候多时。 她一身夜行衣,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双眸如星。 只是,那双眼中,却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凝重。 “大人,你们来了。”柳如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与往日的妩媚截然不同。 “如烟,情况如何?”林风开门见山地问道。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雄与敌国勾结的证据,就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荒废寺庙里。那里,是他们秘密接头的地点。” “好,我们这就出发!”林风毫不犹豫地说道。 “大人,请等等。”柳如烟拦住了他,“那寺庙周围,布满了王雄的暗哨,贸然前往,恐怕……” 林风“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婉儿也抽出佩剑,寒光闪闪。 “大人,婉儿愿与您一同前往,万死不辞!” 柳如烟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三人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院落,朝着城外那座荒废的寺庙而去。 夜风呼啸,吹动着他们的衣衫,仿佛在为他们壮行。 黑暗中,三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等!”柳如烟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大人,还有一事……”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递给林风。 “大人,这个你拿着,或许……或许能用得上。” 林风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触感细腻。 他疑惑地看向柳如烟,却见她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如烟,你……” “没什么,大人,一路小心。” 柳如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林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这玉佩,究竟有什么意义? 柳如烟,又为何如此反常? 他握紧手中的玉佩,抬头望向远方。 夜色茫茫,前路未知。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走吧,婉儿。”林风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朝着前方走去。 黑暗中,那座荒废的寺庙,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枭叫,划破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第37章 深入险地寻证据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紧紧地攥着柳如烟递来的玉佩,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她未尽的话语,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也吹散了他一丝犹豫。 扳倒王雄,为那些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能退缩! “走吧,婉儿。”林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一股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那片漆黑的夜。 苏婉儿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知道林风的决定,无论多么危险,她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他,保护他。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那座荒废的寺庙,在黑暗中如同蛰伏的野兽,张开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林风心中清楚,柳如烟冒着极大的风险传递给他的线索,是扳倒王雄的关键。 王雄老奸巨猾,想要找到他与敌国勾结的证据,难如登天。 但为了乾元王朝的百姓,为了那些含冤而死的忠良,他必须放手一搏! 在出发之前,他和苏婉儿仔细商讨了行动方案。 他们根据柳如烟提供的情报,分析了敌人的兵力部署、巡逻路线以及可能的陷阱。 凭借着之前积累的经验,以及《乾坤诀》带来的强大能力,他们制定了一套周密的计划。 “婉儿,这次行动,务必小心。”林风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王雄阴险狡诈,肯定会布下重重陷阱等着我们。” 苏婉儿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公子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林风知道,苏婉儿的武艺高强,忠心耿耿,有她在身边,他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 但他仍然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这次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两人一路疾行,按照柳如烟提供的线索,悄悄地潜入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宅院。 这宅院位于城郊,周围都是一些破败的民房,毫不起眼。 但林风知道,这里是王雄与敌国勾结的一个秘密据点。 宅院外表看似平静,实则守卫森严。 明哨暗哨,遍布各处。 若不是有柳如烟提供的详细情报,恐怕他们刚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林风运转《乾坤诀》,将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身形如鬼魅般在黑暗中穿梭。 苏婉儿紧随其后,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他们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守卫,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宅院的深处。 这里是一座独立的院落,院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护卫,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林风知道,存放证据的地方,就在这座院落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示意苏婉儿做好准备。 他悄悄地靠近院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里的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更加严密,想要硬闯,恐怕很难成功。 林风灵机一动,决定利用《乾坤诀》的隐匿之术。 他将内力注入双眼,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仔细地观察着院门上的锁,发现这锁并非普通的锁,而是一种机关锁。 这种机关锁极为复杂,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转动锁芯,才能打开。 若是不懂机关术的人,强行破坏,只会触发警报。 林风心中暗自庆幸,幸亏他精通机关术,否则今天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锁芯。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生怕触动了里面的机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风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种机关锁的难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必须集中全部精力,才能破解。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尝试之后,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 院门上的锁,开了! 林风心中一喜,连忙推开院门,和苏婉儿一起闪身进入。 院落之中,灯火通明。 一个房间亮着灯,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低语声。 林风和苏婉儿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间。 他们屏住呼吸,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王雄大人真是英明,这次的计划,定能让乾元王朝付出惨重的代价。”一个阴森的声音说道。 “哼,乾元王朝腐朽不堪,早就应该灭亡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林风听到这些话,心中怒火中烧。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雄竟然真的勾结敌国,想要颠覆乾元王朝!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示意苏婉儿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他们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突然,院落中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不好,我们暴露了!”苏婉儿惊呼一声。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林风冷静地观察着敌人的动向,发现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士,实力不容小觑。 他知道,他们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想要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林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王雄在宫廷的盟友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苏婉儿拔出长剑,挡在林风身前,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敌人。 她的眼神坚定,充满了战意。 “婉儿,小心。”林风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公子放心,有我在,他们休想伤你分毫!”苏婉儿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 林风知道,苏婉儿的武艺高强,但对方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难。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乾坤诀》,将内力注入双腿。 他决定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先冲出包围圈再说。 “杀!”王雄在宫廷的盟友一声令下,无数黑衣武士朝着林风和苏婉儿冲了过来。 苏婉儿挥舞着长剑,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 她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气,将冲上来的敌人纷纷击退。 林风则利用《乾坤诀》的轻功,在人群中穿梭。 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配合默契,林风和苏婉儿很快就陷入了苦战。 林风冷静地观察着敌人的动向,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发现,这些敌人虽然实力不弱,但似乎有些轻敌。 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所以并没有全力以赴。 林风心中一动,决定利用敌人的轻敌心理,故意示弱,引诱他们靠近。 他故意放慢脚步,露出一个破绽。 敌人果然中计,一窝蜂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就在敌人靠近的瞬间,林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就在黑衣武士们蜂拥而至,刀光剑影几乎要将林风吞没的那一刻,他眼中精光一闪,一股奇异的波动自他周身扩散开来。 这是《乾坤诀》中记载的迷幻之术,能扰乱人的心神,制造幻觉。 “嗡……” 空气中仿佛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黑衣武士们只觉得眼前景象一阵模糊,原本清晰的目标突然变得重影叠叠,分不清真假。 有人看到同伴变成了狰狞的恶鬼,有人听到耳边传来凄厉的惨叫,恐惧在他们心中迅速滋生蔓延。 “怎么回事?!” “有鬼啊!” 混乱瞬间爆发,武士们阵脚大乱,互相冲撞,自相残杀。 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丝破绽。 “走!”林风低喝一声,拉起苏婉儿的手,施展轻功,如同一道利箭般,朝着院落深处射去。 苏婉儿紧随其后,手中的长剑翻飞,将零星几个试图阻拦的武士击退。 两人身形如电,很快便穿过了混乱的人群,来到了那间亮着灯的房间前。 林风一脚踹开房门,只见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木匣。 “证据就在里面!”林风毫不犹豫地拿起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封封书信,以及一些盖着敌国印章的文书。 信上的内容不堪入目,详细记录了王雄与敌国勾结,出卖国家利益的种种罪行。 那些文书更是铁证如山,证明了王雄与敌国之间的秘密交易。 “找到了!”林风心中一喜,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不好,有机关!”苏婉儿惊呼一声。 林风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抬头一看,只见房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头顶的房梁也开始摇摇欲坠,碎石簌簌落下。 “快走!这里要塌了!”林风一把抓住苏婉儿的手,飞身冲出房间。 两人刚一离开,整个房间便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整个宅院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王雄这老贼,真是够狠的,竟然设置了自毁机关!”林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快走!”苏婉儿催促道。 两人不敢停留,拼命朝着宅院外跑去。 身后的崩塌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紧紧地追赶着他们。 然而,当他们跑到院落门口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更多的黑衣武士包围了。 这些武士手持利刃,神情冷酷,杀气腾腾。 “林风,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王雄在宫廷的盟友站在人群前方,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今天,你们插翅难飞!” 林风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被彻底包围,进退维谷。 而且,宅院还在不断崩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看来,只能拼死一搏了!”林风深吸一口气, 他将手中的木匣交给苏婉儿,沉声说道:“婉儿,带着证据,想办法逃出去。我来挡住他们!” 苏婉儿紧紧地抓住木匣,眼神坚定地说道:“公子,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胡闹!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林风厉声说道,“只有你把证据带出去,才能扳倒王雄,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这是命令!” 苏婉儿咬了咬牙,知道林风说得有道理。 她点了点头,说道:“公子,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她身形一动,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那些黑衣武士立刻朝着她围了上去。 林风见状,立刻施展轻功,冲入人群,试图为苏婉儿开辟一条道路。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高手。 林风虽然武艺高强,但也难以抵挡。 他身上很快就添了几道伤口。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再次震动起来。 “不好,要塌了!”林风心中一惊。 他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的屋檐已经开始坍塌,碎石如雨般落下。 “林风,受死吧!”王雄在宫廷的盟友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朝着林风刺去。 林风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剑。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身后就是正在崩塌的房屋。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林风心中涌起一丝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听到苏婉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公子,我在这里!” 循声望去,只见苏婉儿站在一处断壁残垣之上,正朝着他招手。 “快过来!”苏婉儿焦急地喊道。 林风没有犹豫,立刻朝着苏婉儿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他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公子!”苏婉儿惊呼一声,奋不顾身地朝着林风扑去。 林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断下坠,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难道,这就是结束了吗?”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他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他。 “别怕,公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风睁开眼睛,看到苏婉儿正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脸上充满了担忧。 “婉儿……”林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他们脚下的地面再次塌陷,两人一起朝着黑暗的深渊坠落…… “王雄,我不会放过你的……”林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苏婉儿死死地拽着林风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他拉上来,可是他们两个人却还是在不停地往下掉落。 苏婉儿艰难地支撑着,努力不让自己松手她大声喊道:“林风,你抓紧我,千万不要松手!” 第38章 绝境突围护证据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黑暗吞噬了一切。 碎石坠落,尘土飞扬,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林风感觉自己在无底深渊中翻滚,耳边呼啸的风声像厉鬼的哀嚎。 他紧紧抓住苏婉儿的手,指节泛白,掌心渗出冷汗。 “婉儿,抓紧我!”林风嘶吼,声音被淹没在轰鸣中。 苏婉儿的手同样冰冷,但她回握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林风。 她没有说话,只是咬紧牙关,目光坚定。 “轰!”又是一阵巨响,一块巨大的石板砸落下来,将他们下坠的通道完全封死。 黑暗中,林风感到一阵窒息,绝望的情绪蔓延开来。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不,我不能放弃!”林风心中燃起一股不屈的火焰。 他运转《乾坤诀》,真气在体内奔涌,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囚笼。 “公子,小心!”苏婉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风猛地转头,看到一块碎石正朝他飞来。 他来不及躲闪,只能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挡。 “砰!”碎石撞击在林风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公子,你没事吧?”苏婉儿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林风咬着牙说道,但他能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他们摸索着前进,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碎石,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该死的王雄!”林风低声咒骂,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公子,我们一定要活下去,才能报仇!”苏婉儿的声音坚定有力。 林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突然,林风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流。 他心中一喜,连忙朝着气流的方向走去。 “公子,你发现了什么?”苏婉儿问道。 “一个通风口,我们或许可以从那里逃出去。”林风说道。 他们来到通风口前,发现通风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堵住了。 “让我来!”林风运转《乾坤诀》,双掌猛地拍在石板上。 “轰!”石板碎裂开来,露出了通风口的入口。 “快走!”林风一把拉住苏婉儿,钻进了通风口。 通风口内狭窄而黑暗,他们只能匍匐前进。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敌人的追兵已经逼近。 “公子,他们追上来了!”苏婉儿焦急地说道。 林风眉头紧锁,他知道他们不能被敌人追上。 他一边前进,一边思考着对策。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运转《乾坤诀》,操控周围的石块,在通风口内设置了一些简单的陷阱。 “啊!”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一个追兵掉进了陷阱。 “继续前进!”林风说道。 他们继续往前爬,身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敌人的追兵一个个掉进了陷阱。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林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公子,我们安全了吗?”苏婉儿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他环顾四周,发现前方有一丝光亮。 “那里,或许就是出口!”林风指着光亮的方向说道。 他们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快。 “公子,你看!”苏婉儿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林风顺着苏婉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扇铁门。 “我们到了!”林风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推开铁门。 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门外的景象。 “这是……”林风看着门外的景象,愣住了。 “公子,怎么了?”苏婉儿问道。 林风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门外。 “这里……好像不是皇宫……” 林风呆立在铁门前,门外并非熟悉的皇宫景色,而是一片昏暗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灰尘味和淡淡的霉味。 借着从高处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能看到堆积如山的箱子和麻袋,上面隐约可见一些封条和标记。 “公子,怎么了?”苏婉儿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林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出铁门,目光扫视着整个仓库。 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老鼠窜动的细微声音。 “这里……好像不是皇宫。”林风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是皇宫?那我们这是在哪儿?”苏婉儿也走了出来,四处张望着。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警惕地护卫在林风身旁。 “不知道。”林风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这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突然,他眼神一凝,注意到一个箱子上贴着的标签,上面写着“军需物资”四个字。 “军需物资?”林风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婉儿,我们可能找到一个好地方了。” 他快步走到箱子前,打开一个,里面堆满了崭新的盔甲和兵器。 他又接连打开几个箱子,发现里面装的都是粮食、药材和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 “这里是王雄的秘密仓库!”林风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些物资,足以证明他私通外敌,囤积军备!” 苏婉儿闻言,也明白了林风的意思。 她兴奋地说道:“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既然王雄想玩阴的,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婉儿,你去寻找一些可以制造混乱的东西,比如火油、干草之类的。我要让这里,变成他的葬身之地!” “是,公子!”苏婉儿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风深吸一口气,运转《乾坤诀》,真气在体内流转,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涌现。 他开始在仓库中布置陷阱,将一些箱子堆放在必经之路上,又将一些兵器藏在暗处,准备给追兵一个措手不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仓库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林风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敌人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来了!”林风眼神一凝,屏住呼吸,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很快,一群黑衣人冲进了仓库,他们手持利刃,目光凶狠,四处搜寻着林风和苏婉儿的身影。 “搜!给我仔细搜!一定要抓住林风!”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嘶吼道。 黑衣人四散开来,开始在仓库中进行地毯式搜索。 就在这时,林风动了。 他猛地从暗处跳了出来,一脚踢翻一个箱子,箱子里的盔甲顿时散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朝着林风的方向冲来。 林风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他拳脚并用,招招致命,顷刻间便有几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一起上!杀了他!”领头的黑衣人见状,怒吼道。 黑衣人蜂拥而上,将林风团团围住。 林风丝毫不惧,他运转《乾坤诀》,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出,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他一拳打在一个黑衣人的胸口,直接将他打飞出去,撞倒了一排箱子。 又一脚踢在另一个黑衣人的膝盖上,将他踢倒在地,哀嚎不已。 就在这时,苏婉儿也回来了,她手中拿着一个火把,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公子,好戏开始了!”苏婉儿娇喝一声,将火把扔进了一个堆满干草的角落。 “轰!”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将整个仓库照亮。 “着火了!快救火!”黑衣人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林风趁机跳出了包围圈,与苏婉儿汇合。 “公子,我们走!”苏婉儿说道。 林风点了点头,两人朝着仓库的出口跑去。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仓库时,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他手持利刃,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想跑?没那么容易!”黑衣人狰狞地说道。 林风眼神一冷,运转《乾坤诀》,一掌朝着黑衣人拍去。 黑衣人挥刀抵挡,但他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林风相比,刀刃瞬间被震断,林风的掌力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胸口。 “噗!”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气绝身亡。 林风和苏婉儿没有停留,冲出了仓库。 此时,整个仓库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黑衣人在火海中惨叫着,挣扎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林风和苏婉儿站在远处,看着熊熊燃烧的仓库,心中充满了感慨。 “王雄,这只是一个开始。”林风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苏婉儿看着林风,轻声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林风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坚定:“去找楚瑶!” 第39章 皇子结盟破阴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火舌舔舐着夜空,映照出林风冷峻的面容。 仓库的爆炸声还在耳畔回荡,浓烟的味道呛得他喉咙发痒。 但这些都远不及他心中的火焰炽热——他要让王雄付出代价! “公子,你还好吗?”苏婉儿关切的声音从旁传来,她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血,夜色中闪烁着寒光。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翻涌的情绪压下。 “没事,我们得尽快联系上楚瑶。” 楚瑶,宫中一位身份特殊的女子,是林风安插在宫中的一枚关键棋子。 只有通过她,才能将消息传递给贤能皇子,与他结盟,共同对抗王雄这个毒瘤。 在苏婉儿的掩护下,林风辗转来到与楚瑶约定好的地点——城外一处偏僻的破庙。 庙内蛛网遍布,神像也已残破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楚瑶姑娘,事情紧急,王雄的罪证我已经拿到手了。”林风开门见山,将手中的包裹递了过去。 楚瑶接过包裹,神色凝重。 “林公子,你此举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王雄的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 “我知道,”林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但若不铲除王雄,乾元王朝迟早会被他蛀空!我必须这么做。” 楚瑶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我会尽快将消息和证据交给皇子,你多加小心。” 几经周折,贤能皇子终于收到了林风的消息。 他激动得难以自持,王雄的势力如日中天,让他这个皇子都倍感压力。 如今林风送来的证据,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可以直插王雄的心脏! 在一个隐秘的书房内,林风与皇子相对而坐。 昏暗的烛光映照着两人严肃的面容。 林风将王雄勾结敌国的证据一一呈上,并详细分析了王雄在朝中的势力分布,以及他那些盟友的弱点。 皇子听得聚精会神,时而点头,时而皱眉,心中对林风的智谋和胆识更加佩服。 “林公子,你真是国之栋梁!孤定当全力支持你!” “殿下言重了,”林风拱手道,“铲除王雄,还乾元一个朗朗乾坤,也是在下的夙愿。” 然而,就在林风与皇子密谋之时,王雄也得知了林风逃脱的消息,以及他手中掌握的证据。 他暴跳如雷,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该死的林风!竟然敢坏我的好事!” 他立刻召集了他在宫中的盟友,一个个老奸巨猾,眼神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诸位,林风已经拿到证据,若是让他呈给皇上,我们都将万劫不复!”王雄语气阴沉,带着一丝恐慌。 “丞相大人不必惊慌,”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油光的官员说道,“我们可以先发制人,在朝堂上弹劾林风,就说他与敌国勾结,是为了陷害大人。” “不错,”另一个官员附和道,“我们还可以散布谣言,败坏林风的名声,让他百口莫辩!” 王雄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好!就这么办!我要让林风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柳如烟也探听到了王雄的阴谋。 她身姿妖娆,穿梭于宫廷之中,如同一条灵巧的游鱼,将各种情报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林风。 “公子,王雄打算在朝堂上弹劾你,说你与敌国勾结。”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林风听后,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将计就计……”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如烟,你去……” 林风附在柳如烟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柳如烟听后,妩媚一笑,“公子放心,奴家一定办妥。” 夜色更深,皇宫中灯火通明,却掩盖不住暗流涌动。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林风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喃喃自语:“王雄,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游戏才刚刚开始……”他猛地转身,看向苏婉儿,“婉儿,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金銮殿上,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这场朝会,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贤能皇子身着蟒袍,面容肃穆,手中握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正是林风拼死送来的王雄罪证。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父皇,儿臣有本要奏!当朝宰相王雄,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甚至勾结外敌,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纷纷投向王雄。 王雄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怎么也没想到,林风竟然能活着,还把证据送到了皇子手中! “殿下,你可有证据?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王雄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说道。 皇子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卷轴缓缓展开,上面赫然是王雄与敌国来往的书信,以及他贪污受贿的账簿。 每一笔账目都清晰明了,每一封书信都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这些证据,皆由林风公子冒死取得,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丞相狡辩!”皇子掷地有声地说道,目光如炬,直视着王雄。 王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身边的盟友们也一个个面如死灰,他们知道,大势已去。 林风站在皇子身后,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将王雄贪赃枉法、欺压百姓、陷害忠良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让王雄的罪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王雄,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的声音威严而冰冷,带着一丝怒意。 王雄深知,此时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他索性撕破脸皮,指着林风厉声道:“这一切都是林风的诬陷!他与敌国勾结,意图陷害老臣!” 林风冷笑一声,“丞相大人,你这是贼喊捉贼!我有人证物证,你有什么?” 王雄的几个盟友也纷纷站出来为他辩护,试图混淆视听。 然而,在铁证面前,他们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员,也开始倒向皇子和林风这边。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不利,王雄的一个盟友,吏部尚书李元,突然站了出来,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高声道:“皇上,臣有证据证明林风才是真正的叛徒!” 李元展开卷轴,上面赫然是林风与敌国将领秘密会面的“证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风心中一沉 “林风,你还有什么话说?”王雄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林风深吸一口气,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李元,缓缓开口道:“李大人,你这证据……”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从哪里得来的?” 第40章 识破伪证破僵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李大人,你这证据……嘿嘿,是从哪儿淘来的地摊货啊?”林风嘴角一咧,那笑容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仿佛眼前的不是能定他生死的铁证,而是街边小贩兜售的假古董。 朝堂之上,气氛瞬间凝固。 文武百官皆是一愣,谁也没料到,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风竟能如此嬉皮笑脸。 王雄那张老脸更是铁青一片,心里暗骂林风油嘴滑舌,死到临头还想蒙混过关。 “林风,休要在此强词夺理!”李元怒喝一声,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还不将这叛贼拿下!” 几个禁军侍卫就要上前,苏婉儿柳眉倒竖,手中长剑“噌”的一声出鞘,寒光闪烁,挡在了林风身前。 “我看谁敢!”苏婉儿的声音清冷而坚定,犹如寒冬腊月的冰碴子,冻得人骨头缝都疼。 贤能皇子见状,连忙上前劝道:“都住手!事情尚未查明,不可妄动刀兵!”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面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他抬手示意禁军退下,沉声道:“林风,李元所呈证据,你作何解释?” 林风不慌不忙地拱手道:“启禀陛下,草民要验看这份证据。” “验看?哼,你这是想拖延时间!”王雄冷笑一声,“莫非是想趁机销毁证据,死无对证?”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林风不卑不亢地说道,“草民只想弄清楚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若这真是铁证如山,草民自当伏法。” 皇帝略一沉吟,准奏道:“准奏。李元,将证据呈给林风验看。” 李元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皇命面前,也不敢违抗,只得将卷轴递给林风。 林风接过卷轴,并未急着打开,而是先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卷轴的材质。 入手略微粗糙,纹理也与寻常官府文书所用的纸张略有不同。 他心中暗道:果然有问题! 他这才缓缓展开卷轴,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起来。 目光在卷轴上的字迹、印章、落款处来回扫动,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思,仿佛真的在认真研究这份证据的真伪。 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已飞转。 这份伪造的证据,漏洞百出。 字迹虽然模仿得惟妙惟肖,但细微之处仍有破绽。 印章的颜色也略微偏淡,显然是用劣质印泥盖上去的。 最关键的是,这份卷轴所用的纸张,并非官府常用的宣纸,而是一种名为“玉版纸”的特殊纸张。 这种纸张质地细腻,韧性极佳,不易破损,通常是富商巨贾用来书写信函或者绘制精美画作的。 按理说,如此重要的证据,不应该用这种纸张书写。 除非……这份证据根本就是伪造的! 林风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但他并没有立刻揭穿,而是故意放慢了速度,细细地查看着卷轴上的每一个细节。 王雄和李元站在一旁,看着林风慢条斯理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 他们生怕林风看出破绽,忍不住频频交换眼神,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朝堂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员,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林风是否真的与敌国勾结。 贤能皇子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走到林风身边,低声问道:“林风,可看出什么端倪?” 林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心中清楚,现在还不是揭穿真相的最佳时机。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搜集更多的证据,将王雄一伙彻底扳倒。 “启禀陛下。”林风终于放下了卷轴,拱手说道,“草民对这份证据有些疑问,恳请陛下允许草民当面与李大人对质。” “对质?”王雄冷笑一声,“林风,你这是想转移话题!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丞相大人,草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林风淡淡地说道,“如果李大人问心无愧,又何惧与草民对质?”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准奏。李元,你可愿意与林风对质?” 李元心中一惊,他知道这份证据是伪造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但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臣……臣愿意。” 林风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李元,一字一句地问道:“李大人,这份证据,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李元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老夫从一个可靠之人手中购得。” “可靠之人?是谁?”林风追问道。 “这……这不便透露。”李元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便透露?莫非李大人是想隐瞒什么?”林风步步紧逼,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还是说,这份证据根本就是你伪造的!” “你……你胡说!”李元色厉内荏地说道,“老夫堂堂吏部尚书,岂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是不是胡说,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林风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嗓门,说道:“来人,传柳如烟!”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柳如烟是谁? 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女子! 林风在这个时候传她来做什么? 王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隐隐感觉到,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一个身穿紫色衣裙,容貌艳丽的女子,莲步轻移,款款走进了大殿。 她,正是柳如烟。 柳如烟对着皇帝盈盈一拜,声音柔媚地说道:“奴家柳如烟,拜见陛下。” 皇帝微微皱眉,问道:“柳如烟,你来此作甚?” 柳如烟微微一笑,说道:“奴家是奉林大人的命令,前来协助调查此案。” “协助调查?”王雄冷哼一声,“一个青楼女子,能协助调查什么?简直是荒唐至极!”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柳如烟不紧不慢地说道,“奴家虽然身在青楼,但耳目众多,消息灵通。或许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林风走到柳如烟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柳如烟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林风。 林风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着皇帝说道:“启禀陛下,草民已经查明,这份伪造证据所用的纸张,乃是京城‘文宝斋’所售的‘玉版纸’。” “玉版纸?”皇帝微微一愣,他自然知道这种纸张的价值不菲。 “正是。”林风说道,“草民已经派人调查过,‘文宝斋’近期的购买记录显示,吏部尚书李元大人的亲信,曾在那里购买过大量的‘玉版纸’。”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李元的身上。 李元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林风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李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在铁证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 王雄见状,心中暗叫不好。 他知道,如果李元倒台,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他必须想办法,阻止林风继续追查下去。 “林风!”王雄厉声喝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李元是朝廷重臣,岂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我看你分明是想栽赃陷害,混淆视听!” 林风冷笑一声,说道:“丞相大人,真相如何,自有公断。草民只是实话实说,绝无半点虚言。” 他转过身,对着皇帝拱手说道:“陛下,草民恳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还草民一个清白!” 皇帝面色凝重 他沉吟片刻,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朕会命人彻查清楚。在真相大白之前,李元暂时停职,听候调查。” “谢陛下!”林风拱手说道。 王雄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但他不会就此放弃。他还有后手,他要让林风付出代价! 他恶狠狠地瞪了林风一眼,心中暗道:林风,你不要得意! 好戏,还在后头! 说罢,王雄拂袖而去。 林风望着王雄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时,贤能皇子走到林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林风,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恐怕我就要被他们蒙蔽了。” 林风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客气了。草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 贤能皇子点了点头 “林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贤能皇子问道。 林风沉吟片刻,说道:“殿下,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首先,我们要彻底铲除王雄的势力,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全部绳之以法。” “嗯,你说得对。”贤能皇子点了点头,“王雄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铲除,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林风说道,“但我们必须要这样做。否则,大乾的江山,迟早会毁在他们的手中。” 贤能皇子深吸一口气, “林风,我支持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林风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殿下。” 他转过身,望向远方, 他相信,只要他和贤能皇子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改变大乾的命运。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事。”林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什么事?”贤能皇子问道。 林风神秘一笑,凑到贤能皇子耳边,轻声说道:“殿下,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计划吗?” “殿下,是关于扳倒王雄,肃清朝纲的计划,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林风压低声音,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贤能皇子听了,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哦?你有什么计划,快说来听听!” 林风神秘一笑,缓缓道来:“王雄老奸巨猾,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想要一举扳倒他,并非易事。但如今,他已经露出了马脚,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各个击破。” “各个击破?怎么个击破法?”贤能皇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林风胸有成竹地说道:“王雄的势力,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朝中的文官,另一部分是军中的武将。我们要想扳倒他,就必须先剪除他的羽翼,孤立他。” “那我们应该先从哪一部分下手?”贤能皇子问道。 林风毫不犹豫地说道:“先从文官下手!文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民怨沸腾。我们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贤能皇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主意不错。只是,那些文官都十分狡猾,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恐怕不容易。” “殿下放心,我自有妙计。”林风自信一笑, 他接着说道:“殿下还记得柳如烟吗?她可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人,只要我们利用好她,就能轻易地掌握那些文官的罪证。” 贤能皇子听了,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可是个宝啊!” 林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有了柳如烟的帮助,我们就能掌握那些文官的罪证。然后,我们再将这些罪证,呈给陛下,让陛下亲自下旨,将他们抓起来。” “好!就这么办!”贤能皇子兴奋地说道,“只要我们能扳倒王雄,肃清朝纲,大乾的江山,就有希望了!” 两人商议已定,便开始着手准备。 林风立刻找到柳如烟,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 柳如烟听了,欣然同意,表示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林风。 接下来的几天,柳如烟利用自己的情报网,四处搜集那些文官的罪证。 而林风,则负责与贤能皇子一起,向皇帝进言,希望皇帝能够重视此事。 在林风和贤能皇子的共同努力下,皇帝终于下定决心,要彻查那些文官的贪赃枉法之事。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那些贪赃枉法的文官,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王雄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 他万万没有想到,林风竟然如此难缠,竟然真的能够查到那些文官的罪证。 “林风!我绝不会放过你!”王雄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立刻召集自己的党羽,商议对策。 “诸位,如今林风已经查到了我们的头上,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继续查下去!”王雄沉声说道。 “丞相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官员问道。 王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冷地说道:“既然林风想要查我们,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除掉他!” “除掉他?这……这恐怕不妥吧?”一个官员犹豫地说道,“林风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们若是杀了他,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雄不屑地说道,“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把柄,皇上就算怀疑我们,也没有证据。” “可是……”那个官员还想说什么,却被王雄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的!”王雄厉声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谁敢反对,就是与我王雄为敌!” 众人见王雄如此决绝,都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 于是,王雄开始秘密策划,准备除掉林风。 而此时的林风,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他正忙着搜集那些文官的罪证,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天,林风正在书房里整理资料,突然,苏婉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子,不好了!”苏婉儿脸色苍白地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王雄似乎要对您不利!” 林风听了,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哦?他终于要动手了吗?也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公子,您可要小心啊!”苏婉儿担忧地说道,“王雄老奸巨猾,手段狠辣,您千万不要轻敌!” 林风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他心中却暗自警惕起来。 王雄毕竟是当朝宰相,势力庞大,自己必须小心应对,才能化险为夷。 “婉儿,你去把柳如烟叫来,我有事要跟她商量。”林风吩咐道。 “是,公子。”苏婉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柳如烟便来到了林风的书房。 “林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柳如烟笑着问道。 林风看着柳如烟,这个女人虽然身在青楼,但却心思缜密,聪明过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柳姑娘,我请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林风说道,“我怀疑王雄要对我动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柳如烟听了,脸色一肃,连忙说道:“林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您调查清楚。” “好,那就拜托你了。”林风说道。 柳如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自己必须小心谨慎,才能不辜负林风的信任。 林风望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有了柳如烟的帮助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叫住柳如烟:“等等!” 柳如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风,眼中充满了疑惑:“林大人,您还有什么事?” 林风神秘一笑,走到柳如烟身边,低声说道:“你帮我查一下,王雄最近,是不是和某个神秘组织,有来往……” 柳如烟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林大人,您是说……” 林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 柳如烟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41章 借势离间乱敌营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色深沉,如同浓墨泼洒在天际,宫墙内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鬼魅般舞动。 林风站在书房窗前,目光深邃,凝视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宫殿,内心却如同一潭静水,不起波澜。 王雄的步步紧逼,让他意识到,单纯的防守已经无法扭转局势。 他需要主动出击,彻底瓦解王雄的势力。 “柳姑娘的情报果然可靠。”林风手中握着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王雄及其党羽的各种信息,包括他们的弱点、矛盾和利益冲突。 这些信息,都是柳如烟冒着巨大的风险,从宫廷内外收集而来。 林风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注意到,王雄的盟友中,有两个官员,户部侍郎周通和礼部尚书李严,因为争夺一个即将空缺的吏部尚书之位,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两个人,都是王雄的重要臂膀,如果他们之间出现裂痕,那么王雄的势力必然会受到重创。 “就是你们了。”林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决定利用这个矛盾,实施他的离间计。 “柳姑娘,”林风唤来柳如烟,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条递给她,“按上面的计划行事,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切勿暴露自己。” 柳如烟接过纸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林大人放心,我明白。”说完,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柳如烟不愧是情报高手,她巧妙地利用各种渠道,将周通准备独揽功劳,排挤李严的消息散布出去。 同时,她又故意安排李严的心腹,听到一些关于周通在背后诋毁他的传言。 这些谣言,如同野火一般,迅速在官场蔓延开来。 周通和李严本来就互看不顺眼,现在又听到这些传言,更是怒火中烧,互相猜忌,甚至开始在朝堂上公开争吵。 王雄原本以为自己掌控着朝堂的局势,却没想到,内部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裂痕。 他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林风在背后操纵,但他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林风则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几天后,林风在朝堂上提出了一项关于边疆防务的议案。 这项议案,看似是为了加强边防,实际上却暗藏玄机,触及了王雄及其党羽的利益。 以往,王雄的盟友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他的任何提议。 但这一次,他们却犹豫了。 周通和李严互相猜忌,担心对方会借此机会打击自己,因此都不敢轻易表态。 其他官员看到这种情况,也开始观望,不敢轻易站队。 林风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 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将王雄及其党羽的贪污腐败,以及对边防的漠视,一一揭露出来。 “诸位大人,边疆告急,百姓流离失所,而有些人却只顾着中饱私囊,置国家安危于不顾!这样的行为,难道我们还能容忍吗?”林风的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 一些原本支持王雄的官员,听到林风的这番话,也不禁开始反思。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王雄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王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动。 他想要反驳林风,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林风看到王雄的窘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走到王雄面前,低声说道:“王大人,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王雄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浑身颤抖…… 朝堂上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比环绕在镀金柱子周围的熏香烟雾还要浓重。 林峰的指控声回荡在朝堂之上,每一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砸向王雄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权力堡垒。 平日里喧闹的朝堂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这场正在上演的好戏。 就连丝绸长袍的沙沙声似乎都在放大这份寂静。 恐惧的气息刺鼻而又带着金属味,与熏香那甜腻的香气混杂在一起。 看到局势对自己一方有利,贤王挺身而出。 他那张年轻的脸庞下,隐藏着钢铁般的决心。 他的声音虽然不像林峰那样洪亮,但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威严。 他谈到了正义、责任,以及赋予统治者的神圣使命。 他描绘了一幅繁荣王国的生动景象,没有腐败的魔爪。 每一个字都像一支精心瞄准的箭,射中了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们的心。 他没有明确谴责王雄,但他的言外之意却像夏日暴风雨来临前的威胁,沉甸甸地悬在空气中。 一阵低语声在聚集的官员中传开,一阵不安的浪潮席卷了朝堂。 恐惧的气息愈发浓烈,几乎让人触手可及。 王雄感到一滴汗水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精心构建的世界正在他周围崩塌。 他看了看自己的盟友,他们的脸上满是困惑和忧虑。 曾经坚如磐石的支持阵营如今出现了裂痕,这些裂缝随时可能将他们分裂。 低语声越来越大,变成了一阵低沉的猜测声。 王雄几乎能尝到即将到来的失败的苦涩。 他试图重新掌控局面,维护自己的权威,但他的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话空洞无力。 他习惯性地抚摸着的玉佩在他手中变得又滑又冷。 就在王雄努力稳住阵脚的时候,朝堂上又掀起了一阵新的波澜。 一个悄声的传言在官员之间迅速传开,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那是关于王雄的更具毁灭性的新证据的消息,这些证据将彻底摧毁他本就脆弱的防线。 传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权力的微妙转变如今已成了一场雪崩。 王雄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长袍上精美的刺绣似乎变得模糊起来,鲜艳的颜色渐渐褪去,变成了一片灰暗。 恐惧的金属味此时变得无比浓烈,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盟友们,曾经坚定而忠诚,现在却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能感觉到他们的恐惧,他们拼命想与即将到来的风暴划清界限。 背叛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那曾经坚不可摧的权力根基正在瓦解,在他脚下变成了流沙。 他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他恶狠狠地瞪了林峰一眼,而林峰则回以他一个冷酷而平静的微笑。 那微笑预示着更多的事情即将发生。 那微笑意味着彻底的毁灭。 寂静蔓延开来,紧张而沉重。 接着,一个冰冷的字眼打破了这片寂静。 “将死……”林峰喃喃道,他的声音在王雄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中几乎听不见。 第42章 妙计破局惩奸相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着王雄惨白的脸色和盟友们惊恐的眼神前一刻还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今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徒劳地挣扎着,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空气中弥漫着背叛、恐惧和绝望的气息,像一锅煮沸的毒药,令人作呕。 他能感受到苏婉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杀气,她时刻警惕着王雄的反扑,如同猎豹般守护在他的身旁。 柳如烟的情报如同精密的丝线,早已将王雄的罪行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只等最后收网的那一刻。 还有楚瑶,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在宫廷深处为他传递着关键的信息,她的作用,就像一枚枚精准的棋子,决定着这场博弈的胜负。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王雄身上移开,转向了高高在上的龙椅。 他知道,最终的裁决者,是那位看似威严却又多疑的皇帝。 他必须确保,皇帝心中的天平,彻底倒向自己这一边。 “皇上,”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朝堂上的寂静,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臣有一事禀奏,关乎边境安危,社稷稳定。” 皇帝微微抬眼,目光深邃而难测。“林爱卿有何事要奏?” 林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卷宗,双手呈上。 “臣要弹劾当朝宰相王雄,贪污边境军需,H国殃民!”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王雄的盟友们脸色大变,有的人试图反驳,却在林风冰冷的目光下噤若寒蝉。 王雄本人更是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一派胡言!”王雄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林风,你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此事!” 林风冷笑一声,将卷宗打开,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王雄的心脏。 “乾元二十三年,王雄指使亲信,以次充好,将劣质棉絮运往边境,导致戍边将士冻伤无数,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乾元二十七年,王雄勾结奸商,将朝廷拨付的军饷私吞,导致士兵怨声载道,军心涣散。” 随着林风的念诵,王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流下。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些罪证,每一件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株连九族。 皇帝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紧紧地盯着王雄,“王雄,这些事情,可是真的?” 王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辩解道:“皇上,臣冤枉啊!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此事!这一定是林风的阴谋,他想陷害老臣,夺取老臣的权力!” 林风冷笑一声,走到王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雄,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真当朝廷上下,都是瞎子吗?” 说着,林风从怀中掏出一份份盖有边境将领印章的供词,呈给皇帝。 “皇上,这些都是边境将领的亲笔供词,他们都是受害者,也是证人。王雄的罪行,铁证如山,容不得他抵赖!” 皇帝接过供词,仔细地看了起来。 随着他的目光移动,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信任多年的宰相,竟然是如此一个贪婪无耻之徒。 “王雄!”皇帝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供词狠狠地摔在王雄的脸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对得起朕吗?你对得起那些戍边将士吗?你对得起乾元的百姓吗?” 王雄被皇帝的怒吼吓得浑身颤抖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看到王雄如此狼狈,他昔日的盟友们也开始动摇了。 他们原本指望着王雄能够保住他们,但现在看来,王雄自身难保,他们再跟着他,只会一起陪葬。 “皇上,”一个官员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王雄罪大恶极,臣也有一事要禀奏。王雄不仅贪污边境军需,还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扰乱朝纲,其罪行罄竹难书!” “臣也有话说,”另一个官员也站了出来,“王雄还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祸害百姓,简直是罪该万死!”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原本对王雄毕恭毕敬的官员们,纷纷站出来揭发他的罪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王雄听着这些指控,心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心,没有人会再帮他说话了。 林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王雄作恶多端,早就该有此下场。 他要做的,就是彻底铲除王雄的势力,还朝廷一个清明。 “皇上,”林风再次开口,声音铿锵有力,“王雄罪证确凿,民愤极大,臣恳请皇上,严惩王雄,以儆效尤,以安民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王雄必须严惩,否则难以平息民愤,也难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他缓缓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目光威严而冷酷。 “众位爱卿,对于王雄的罪行,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朝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再为王雄辩解一句。 皇帝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既然如此,朕宣布……”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判决时,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皇上,臣有话说……” 说话之人,是贤能皇子。 他缓缓地走出队列,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他会说什么? 他想做什么? 林风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隐隐感觉到,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贤能皇子的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疑惑、猜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不透这位皇子的心思,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父皇,”贤能皇子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王雄贪赃枉法,罪无可恕,此乃不争的事实。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雄能有今日之权势,绝非一人之力。其党羽必定遍布朝野,若不一并清除,恐日后死灰复燃,祸患无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色苍白的王雄盟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儿臣恳请父皇,彻查王雄一案,凡与其有勾结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肃清朝纲!”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官员,此刻如同坠入了冰窟,浑身颤抖不止。 他们知道,这位皇子是要赶尽杀绝,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 皇帝的他一直觉得这位皇子过于仁厚,缺乏决断,但今日的表现却让他刮目相看。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皇儿所言极是。王雄一案,必须彻查到底,绝不姑息!来人,传朕旨意,王雄革去一切官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凡与其有牵连者,一律停职审查,若有不轨,格杀勿论!” 皇帝的旨意如同利剑,斩断了王雄及其党羽的最后一丝希望。 王雄瘫倒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些王雄的盟友,有的跪地求饶,有的试图辩解,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御林军冲了进来,将他们一个个拖了下去,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林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次的胜利,是贤能皇子和自己共同努力的结果。 但他也明白,这仅仅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很快,朝堂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些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官员。 皇帝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露出一丝欣赏。 “林爱卿,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重赏你。” 林风连忙跪倒在地,谦逊地说道:“臣不敢居功,一切都是皇上圣明。” 皇帝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也不必过谦。这样吧,朕封你为御史中丞,负责监察百官,整肃朝纲。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御史中丞! 林风心中一震,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力极大,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弹劾不法官员。 这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肯定。 “臣,谢主隆恩!”林风激动地说道。 退朝后,林风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宫廷斗争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生存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回到府邸,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递给他一个密信。 林风接过密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王雄在狱中与神秘人接触,疑似策划越狱!”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林风的脑海中炸响。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雄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即使身陷囹圄,还不忘策划新的阴谋。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王雄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势力,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林风的无论王雄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让他得逞。 他要彻底粉碎王雄的阴谋,守护乾元王朝的安宁。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密信,心中暗暗发誓:“王雄,这次我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着王雄惨白的脸色和盟友们惊恐的眼神前一刻还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今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徒劳地挣扎着,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空气中弥漫着背叛、恐惧和绝望的气息,像一锅煮沸的毒药,令人作呕。 他能感受到苏婉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杀气,她时刻警惕着王雄的反扑,如同猎豹般守护在他的身旁。 柳如烟的情报如同精密的丝线,早已将王雄的罪行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只等最后收网的那一刻。 还有楚瑶,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在宫廷深处为他传递着关键的信息,她的作用,就像一枚枚精准的棋子,决定着这场博弈的胜负。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王雄身上移开,转向了高高在上的龙椅。 他知道,最终的裁决者,是那位看似威严却又多疑的皇帝。 他必须确保,皇帝心中的天平,彻底倒向自己这一边。 “皇上,”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朝堂上的寂静,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臣有一事禀奏,关乎边境安危,社稷稳定。” 皇帝微微抬眼,目光深邃而难测。“林爱卿有何事要奏?” 林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卷宗,双手呈上。 “臣要弹劾当朝宰相王雄,贪污边境军需,H国殃民!”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王雄的盟友们脸色大变,有的人试图反驳,却在林风冰冷的目光下噤若寒蝉。 王雄本人更是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一派胡言!”王雄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林风,你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此事!” 林风冷笑一声,将卷宗打开,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王雄的心脏。 “乾元二十三年,王雄指使亲信,以次充好,将劣质棉絮运往边境,导致戍边将士冻伤无数,甚至有人因此丧命。” “乾元二十七年,王雄勾结奸商,将朝廷拨付的军饷私吞,导致士兵怨声载道,军心涣散。” 随着林风的念诵,王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流下。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些罪证,每一件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株连九族。 皇帝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紧紧地盯着王雄,“王雄,这些事情,可是真的?” 王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辩解道:“皇上,臣冤枉啊!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此事!这一定是林风的阴谋,他想陷害老臣,夺取老臣的权力!” 林风冷笑一声,走到王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雄,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真当朝廷上下,都是瞎子吗?” 说着,林风从怀中掏出一份份盖有边境将领印章的供词,呈给皇帝。 “皇上,这些都是边境将领的亲笔供词,他们都是受害者,也是证人。王雄的罪行,铁证如山,容不得他抵赖!” 皇帝接过供词,仔细地看了起来。 随着他的目光移动,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信任多年的宰相,竟然是如此一个贪婪无耻之徒。 “王雄!”皇帝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供词狠狠地摔在王雄的脸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对得起朕吗?你对得起那些戍边将士吗?你对得起乾元的百姓吗?” 王雄被皇帝的怒吼吓得浑身颤抖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看到王雄如此狼狈,他昔日的盟友们也开始动摇了。 他们原本指望着王雄能够保住他们,但现在看来,王雄自身难保,他们再跟着他,只会一起陪葬。 “皇上,”一个官员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王雄罪大恶极,臣也有一事要禀奏。王雄不仅贪污边境军需,还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扰乱朝纲,其罪行罄竹难书!” “臣也有话说,”另一个官员也站了出来,“王雄还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祸害百姓,简直是罪该万死!”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原本对王雄毕恭毕敬的官员们,纷纷站出来揭发他的罪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王雄听着这些指控,心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心,没有人会再帮他说话了。 林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王雄作恶多端,早就该有此下场。 他要做的,就是彻底铲除王雄的势力,还朝廷一个清明。 “皇上,”林风再次开口,声音铿锵有力,“王雄罪证确凿,民愤极大,臣恳请皇上,严惩王雄,以儆效尤,以安民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王雄必须严惩,否则难以平息民愤,也难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他缓缓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目光威严而冷酷。 “众位爱卿,对于王雄的罪行,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朝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再为王雄辩解一句。 皇帝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既然如此,朕宣布……”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判决时,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皇上,臣有话说……” 说话之人,是贤能皇子。 他缓缓地走出队列,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他会说什么? 他想做什么? 林风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隐隐感觉到,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贤能皇子的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疑惑、猜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不透这位皇子的心思,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父皇,”贤能皇子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王雄贪赃枉法,罪无可恕,此乃不争的事实。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雄能有今日之权势,绝非一人之力。其党羽必定遍布朝野,若不一并清除,恐日后死灰复燃,祸患无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色苍白的王雄盟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儿臣恳请父皇,彻查王雄一案,凡与其有勾结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肃清朝纲!”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官员,此刻如同坠入了冰窟,浑身颤抖不止。 他们知道,这位皇子是要赶尽杀绝,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 皇帝的他一直觉得这位皇子过于仁厚,缺乏决断,但今日的表现却让他刮目相看。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皇儿所言极是。王雄一案,必须彻查到底,绝不姑息!来人,传朕旨意,王雄革去一切官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凡与其有牵连者,一律停职审查,若有不轨,格杀勿论!” 皇帝的旨意如同利剑,斩断了王雄及其党羽的最后一丝希望。 王雄瘫倒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些王雄的盟友,有的跪地求饶,有的试图辩解,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御林军冲了进来,将他们一个个拖了下去,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林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次的胜利,是贤能皇子和自己共同努力的结果。 但他也明白,这仅仅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很快,朝堂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些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官员。 皇帝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露出一丝欣赏。 “林爱卿,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重赏你。” 林风连忙跪倒在地,谦逊地说道:“臣不敢居功,一切都是皇上圣明。” 皇帝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也不必过谦。这样吧,朕封你为御史中丞,负责监察百官,整肃朝纲。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御史中丞! 林风心中一震,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力极大,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弹劾不法官员。 这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肯定。 “臣,谢主隆恩!”林风激动地说道。 退朝后,林风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宫廷斗争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生存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回到府邸,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递给他一个密信。 林风接过密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王雄在狱中与神秘人接触,疑似策划越狱!”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林风的脑海中炸响。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雄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即使身陷囹圄,还不忘策划新的阴谋。 林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王雄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势力,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林风的无论王雄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让他得逞。 他要彻底粉碎王雄的阴谋,守护乾元王朝的安宁。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密信,心中暗暗发誓:“王雄,这次我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第43章 暗流涌动江湖险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信纸上那几行字,像是淬了毒的箭,直指他的心房。 王雄! 这个老狐狸,即便身陷囹圄,也不肯消停! “黑虎帮…”林风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寒意。 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以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著称。 李霸天,黑虎帮的帮主,更是个出了名的亡命之徒。 王雄竟然能联络到这种人,看来他在朝中的势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根深蒂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必须冷静,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王雄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留在京城,无异于瓮中捉鳖。 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京城,前往江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看来,我们得提前出发了。”林风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苏婉儿和柳如烟。 苏婉儿的“我听你的。”她握紧手中的剑,一股凛然的杀气悄然散发。 柳如烟则轻摇手中的折扇,妩媚一笑。 “公子要去哪儿,奴家就跟到哪儿。不过,这黑虎帮可不好惹,公子可得小心才是。”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妩媚,却也隐藏着深深的担忧。 林风点点头但他没有选择,他必须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身边的人。 “楚瑶那边,我会安排好。她留在宫中,或许还能帮我们探听一些消息。”林风沉声道。 当夜,繁星点点,夜幕如墨。 林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带着苏婉儿和柳如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选择了轻装简行,只带了一些必要的物品和武器。 京城的街道上,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更夫的打更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林风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离开了京城,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但林风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他知道,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柳如烟不愧是江湖情报高手,在离开京城后不久,她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打探到了黑虎帮的动向。 “公子,黑虎帮的人,已经在通往江南的几条主要道路上设下了埋伏。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们了。” 林风眉头紧锁,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王雄既然已经决定动手,肯定会不遗余力。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绕道走山路。”林风当机立断。 山路崎岖难行,但胜在隐蔽,可以避开黑虎帮的耳目。 然而,即便他们选择了绕道,黑虎帮的人,还是如影随形。 在一个幽暗的山谷中,他们遭遇了一支黑虎帮小队的突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林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虎帮的小头目,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吼道。 林风冷笑一声,区区几个乌合之众,也敢在他面前叫嚣? “婉儿,如烟,你们在一旁掠阵,这些小喽啰,我来解决。”林风说着,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苏婉儿和柳如烟点了点头,她们知道林风的实力,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林风手腕一抖,长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他脚下一点,身形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冲入了黑虎帮的人群之中。 《乾坤诀》运转,一股强大的内力,在林风的体内奔腾。 他手中的长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带起一片片血雨。 黑虎帮的喽啰们,根本不是林风的对手。 他们手中的刀剑,甚至都无法碰到林风的衣角,就被他一剑封喉。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地上就躺满了黑虎帮喽啰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黑虎帮的小头目,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万万没有想到,林风竟然如此厉害,简直如同杀神一般。 “魔鬼,你就是个魔鬼!”他惊恐地大叫,转身就想逃跑。 林风怎么可能让他逃脱? 他身形一动,瞬间追上了小头目,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解决了这些喽啰,林风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他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起来。 突然,他发现,其中一名刺客的身上,竟然携带着一个药瓶。 林风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眉头一皱,这气味,有些熟悉。 “婉儿,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林风向苏婉儿招了招手。 苏婉儿走了过来,仔细地闻了闻药瓶里的气味,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这是化功散!” “化功散?”林风疑惑地问道。 “没错。化功散是一种剧毒,中毒者会全身无力,内力尽失。而且,这种毒药,很难解。”苏婉儿解释道。 林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黑虎帮的人,竟然会使用这种阴毒的手段。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中毒事件,难道…”苏婉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是说,这些中毒事件,都和黑虎帮有关?”林风问道。 “很有可能。黑虎帮的人,一直以来都喜欢使用各种毒药。如果他们真的在江湖上投放了化功散,那后果不堪设想。”苏婉儿担忧地说道。 林风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那黑虎帮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丧心病狂! “看来,我们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地逃跑了。我们必须查清楚,黑虎帮的毒药来源,阻止他们继续为非作歹。”林风沉声道。 柳如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公子说得对。黑虎帮的人,一直都在暗中活动,如果不能将他们彻底铲除,江湖将永无宁日。” 林风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江湖的安宁。 “我们走,先去调查清楚毒药的来源,然后再去找李霸天算账!”林风说着,率先向山下走去。 苏婉儿和柳如烟紧随其后。 山风呼啸,吹动着他们的衣衫。 林风的心中,充满了决心。 他一定要将黑虎帮的阴谋,彻底粉碎! 一行人风尘仆仆,几日后,来到一座偏远的小镇。 他们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打探消息。 夜幕降临,小镇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林风坐在客栈的房间里,闭目养神。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谁?”林风问道。 “客官,楼下有人受伤了,好像是江湖人士,掌柜的让我来问问,您能不能下去看看。”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风眉头一皱,江湖人士?受伤?难道… 他猛地站起身,打开房门,跟着店小二,向楼下走去。 客栈的大堂里,围满了人。 林风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游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救…救我…黑…黑虎…”游侠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清楚。 苏婉儿和柳如烟也走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她们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林风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游侠的伤势。 他发现,游侠身上有多处刀伤,而且,他的脸色发黑,显然是中了毒。 “他中了毒,而且,毒性很强。”林风沉声道。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柳如烟问道。 林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救人要紧。”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游侠的嘴里。 药丸入口,游侠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林风。 “你…你是谁?”他虚弱地问道。 林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游侠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别动,你中了毒,需要休息。”林风说道。 游侠的身体僵住了,他停止了挣扎,目光死死地盯着林风。 “你…你是来杀我的?”他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林风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游侠不解地问道。 林风淡淡一笑,道:“因为,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情……” 昏暗的客栈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 受伤的游侠在林风喂下的药丸作用下,呼吸逐渐平稳,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挣扎着坐起身,感激地看向林风:“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在下…在下名叫陆离。” “陆兄不必客气,”林风温言道,“我看你像是江湖中人,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陆离闻言,原来,他本是附近一个小帮派的弟子,前些日子,黑虎帮突然开始在他们的地盘上贩卖一种名为“蚀骨散”的毒药,这毒药极其歹毒,沾之即溃,见血封喉。 他们帮派不愿与黑虎帮同流合污,便与他们起了冲突。 结果,黑虎帮不仅灭了他们满门,还将蚀骨散投放到附近的村庄,强迫村民缴纳保护费,稍有不从,便以毒药相威胁,甚至灭村! 陆离侥幸逃脱,却也身受重伤,一路逃亡至此,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客栈门口。 说到此处,陆离已是泣不成声,他紧紧抓住林风的手,哀求道:“少侠,求你…求你为我们报仇,救救那些无辜的村民!” 林风“黑虎帮!我定要将他们彻底铲除!”他心中原本就对黑虎帮的恶行深恶痛绝,如今听到陆离的亲身讲述,更是怒火中烧。 苏婉儿和柳如烟也听得义愤填膺,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 苏婉儿握紧手中长剑,冷声道:“公子,我们这就去杀了李霸天,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 “不急,”林风摆了摆手,“黑虎帮既然敢如此猖狂,必定有所依仗,我们不可贸然行动。”他低头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陆兄,你可知黑虎帮的老巢在何处?” 陆离连忙答道:“我知道!就在城外三十里处的黑风寨!” 林风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婉儿,如烟,我们先离开这里。” 然而,当他们走出客栈,却发现小镇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大批黑虎帮的喽啰,一个个手持刀剑,将客栈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正是黑虎帮的二当家,人称“鬼面刀”的赵虎。 “林风!你果然在这里!”赵虎狞笑着,“我们帮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林风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拦住我?” “哼!少废话!”赵虎一挥手,“给我上!生死不论!”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黑虎帮喽啰们如同潮水般涌向林风等人。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拔出长剑,低声道:“婉儿,如烟,你们保护好陆离,我来挡住他们!” 话音未落,林风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敌阵,手中长剑化作道道寒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苏婉儿和柳如烟也毫不示弱,她们一个剑法凌厉,一个身姿轻盈,配合默契,将靠近陆离的黑虎帮喽啰一一击退。 激战中,林风故意卖了个破绽,佯装不敌,向小镇外的一片密林逃去。 赵虎见状大喜,以为林风胆怯,连忙率领众人追赶。 “林风!我看你往哪里跑!”赵虎的声音在密林外回荡。 躲在暗处的柳如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道:“鱼儿上钩了……” 第44章 乾坤一怒震黑虎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密林深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林风的身影在树木间穿梭,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捉摸。 他故意放慢脚步,留下一些明显的痕迹,像是在引诱猎物上钩。 身后,黑虎帮的喽啰们叫嚣着追赶,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林中回荡,如同野兽的低吼。 “这小子跑不掉了!”一个喽啰兴奋地喊道,“帮主说了,抓到他重重有赏!” “嘿嘿,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抓回去好好折磨一番!”另一个喽啰淫笑着说道。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追来的敌人。 “你们追够了没有?”林风的声音在林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 “林风!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赵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手持一把大刀,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今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就凭你?”林风不屑地冷哼一声。 “兄弟们,给我上!”赵虎一声令下,黑虎帮的喽啰们一拥而上。 “裂地掌!”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无数碎石飞溅而出,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黑虎帮的喽啰们猝不及防,被碎石击中,惨叫连连。 尘土飞扬中,林风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该死!这小子又跑了!”赵虎怒吼道,“给我追!” 黑虎帮的喽啰们再次追了上去,但林风早已不知去向。 就在这时,李霸天带着一队精锐赶到了。 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双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废物!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小子!”李霸天怒斥道。 “帮主,那小子诡计多端,我们……”赵虎连忙解释道。 “闭嘴!”李霸天打断了他的话,“我亲自去追!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李霸天便朝着林风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密林深处,林风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李霸天的行动。 他发现李霸天手中拿着一把奇特的弯刀,刀身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涂抹了剧毒。 “哼,想用毒来对付我?”林风冷笑一声,“那就让你尝尝我‘乾坤诀’的厉害!” 李霸天很快发现了林风,他狞笑着说道:“小子,你跑不掉了!” “是吗?”林风反问道。 话音未落,林风便施展“乾坤诀”中的“风卷残云”,剑气化作一道道旋风,将周围的落叶卷起,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李霸天的攻击。 李霸天见状,不由得一愣。 他没想到林风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化解他的毒素攻击。 “雕虫小技!”李霸天冷哼一声,再次挥舞弯刀,朝着林风砍去。 林风不慌不忙,他身形一闪,躲过了李霸天的攻击,同时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寒光,刺向李霸天的胸口。 李霸天连忙后退,堪堪躲过了林风的攻击。 就在这时,苏婉儿和柳如烟也赶到了。 “林风,我来助你!”苏婉儿娇喝一声,挥舞着双剑,加入了战团。 柳如烟则利用地形优势,不断地骚扰李霸天,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对付林风。 三人联手,将李霸天逼得节节败退。 最终,林风抓住一个机会,施展“乾坤归元”,一掌击中李霸天的胸口。 李霸天惨叫一声,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林风走上前去,缴获了李霸天的弯刀和一个包裹。 他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份毒药库存清单。 林风看了一眼清单上的内容,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这……这……”林风捏着那份清单,薄薄的纸张此刻却重若千钧。 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毒药的名称、数量,以及……用途。 有些用途,仅仅几个字,却让林风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控制,暗杀,散播瘟疫……这些字眼,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阴冷而致命。 “说!王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苏婉儿杏眼圆睁,怒视着瘫软在地的李霸天。 李霸天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沫,脸色灰败如死。 “咳咳……好处?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王雄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我也是被逼无奈!”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般难听。 “把柄?什么把柄?”林风目光如炬,逼视着李霸天,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李霸天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是…是我当年…误杀…官员…的证据……”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误杀?”苏婉儿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蓄意谋杀吧!” 林风摆了摆手,示意苏婉儿稍安勿躁。 “李霸天,你说的‘幽冥教’,究竟是什么来头?” 听到“幽冥教”三个字,李霸天“幽…幽冥教…他们…他们无处不在…势力庞大…”他语无伦次,显然对这个组织充满了畏惧。 “无处不在?势力庞大?”林风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这个漩涡的中心,便是这个神秘的“幽冥教”。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密林的宁静。 “怎么回事?”苏婉儿警觉地拔出双剑。 柳如烟秀眉微蹙,立刻派出手下前去探查。 不多时,探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脸色煞白。 “报…报告…‘幽冥教’的人…他们来了!正在…屠杀黑虎帮的残余势力…” “什么?!”林风等人脸色大变。 “他们还说…要…要清除所有知情者…”探子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林风心中一沉,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李霸天,“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 话音未落,林风便一把抓住李霸天,朝着小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苏婉儿和柳如烟紧随其后,三人身影在密林中穿梭,如同三道闪电。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镇,已经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等等!那是什么?!”柳如烟指着远处小镇上空升起的冲天火光,声音颤抖。 第45章 迷雾深处藏杀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曾经宁静祥和的小镇此刻宛如炼狱。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焦糊气息。 林风、苏婉儿和柳如烟三人飞奔至小镇边缘,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底一寒。 原本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处,他们的脸上都凝固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死亡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却又无比兴奋的东西。 这种笑容,比哭泣更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苏婉儿的声音微微颤抖,握剑的手指骨节泛白。 林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个躲在破屋角落瑟瑟发抖的老人身上。 老人衣衫褴褛,满脸污垢, “老人家,发生什么事了?”林风快步上前,扶起老人。 老人正是之前向林风求救的赵老三,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尸体,“幽…幽冥教…他们…他们把人都抓走了…还…还杀了好多人…” “幽冥教?”林风眉头紧锁,“他们为什么要抓人?” “他们…他们说…要…要净化这个世界…清除所有…所有不干净的东西…”赵老三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空洞无神,“那些…那些笑…都是…都是他们…弄的…” “他们怎么弄的?”柳如烟追问道。 赵老三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我不知道…我…我看到他们…用一种…一种黑色的粉末…吹到人身上…然后…然后那些人就…就开始笑…一直笑…直到…直到死去…” “黑色的粉末?”林风心中一动,想起之前在黑虎帮总坛发现的那些神秘药粉,“看来,这‘幽冥教’果然不简单。” 柳如烟沉思片刻,说道:“我听说‘幽冥教’不仅擅长用毒,还会一种邪术,能够控制人心,让人甘愿赴死。这种黑色的粉末,很可能就是一种精神类的毒素。” “精神毒素?”苏婉儿惊呼,“那…那岂不是说,那些被抓走的人…” “恐怕凶多吉少。”林风语气沉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才能救他们。” 为了摸清敌情,林风决定孤身一人潜入“幽冥教”的营地。 他换上一身粗布麻衣,将头发弄乱,伪装成一个流浪剑客,混入了小镇边缘的临时营地。 营地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身穿黑衣的“幽冥教”教徒。 他们看起来纪律松散,但林风却敏锐地察觉到,每个人身上都佩戴着一块特殊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林风暗中观察,发现这些玉佩似乎能够感知周围的异常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尽量不引起注意。 与此同时,苏婉儿和柳如烟也趁着夜色潜入了营地。 她们的目标是关押村民的囚牢,希望能找到机会救人。 然而,她们刚接近囚牢,就被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拦住了。 男子身材高瘦,面容阴鸷,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阴冷。 “两位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戏谑。 苏婉儿和柳如烟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我们…我们只是路过…”苏婉儿强作镇定地说道。 “路过?”男子冷笑一声,“这可不是路过的地方。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们是…”苏婉儿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用装了。”男子打断了苏婉儿的话,“你们身上的气息,我早就察觉到了。你们是林风派来的吧?” 苏婉儿和柳如烟脸色大变,她们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身份。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男子专门负责处理…麻烦人物。” 周无痕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黑色的雾气,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苏婉儿握紧双剑,警惕地盯着周无痕。 周无痕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当然是…送你们去见阎王!” 黑雾翻滚,如同一条毒蛇般向苏婉儿和柳如烟袭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等等!" 柳如烟突然低呼,眼神死死盯住囚牢方向,"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远处传来的巨响震耳欲聋,仿佛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营地表面的平静。 林风心头警兆大生,原本潜伏的身形如离弦之箭,直扑囚牢方向。 “不好!”苏婉儿也意识到情况不妙,娇喝一声,双剑齐出,银光暴涨,堪堪挡住周无痕那团黑雾。 然而,黑雾如跗骨之蛆,阴冷、粘稠,剑光稍一触碰,便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柳如烟身形飘忽,不断游走在两人之间,手中银针翻飞,试图封住周无痕的穴道。 然而,周无痕身法诡异,宛如鬼魅,银针往往落空,只能在他周身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血痕。 “雕虫小技!”周无痕狞笑一声,身形陡然加速,黑雾如同有了生命,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直抓苏婉儿面门。 苏婉儿只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肌肤刺痛,仿佛要被冻僵。 她连忙后退,却已避无可避。 “婉儿小心!” 一声暴喝,林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苏婉儿身前,一掌拍出,雄浑的内力如同开闸的洪水,狠狠撞击在黑雾之上。 “砰!”一声闷响,黑雾被震散,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周无痕脸色一变,身形暴退,阴冷的目光死死锁定林风:“你果然来了!” “放了那些村民!”林风眼神冰冷,声音如同寒冰般不带一丝感情。 “放人?”周无痕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狂笑,“林风,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些人,都是献给幽冥大人的祭品,一个都不能少!” 话音未落,周无痕身形再次启动,速度之快,竟然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他的双手如同毒蛇般探出,直取林风的咽喉要害。 林风不敢大意,身形急退,同时运转《乾坤诀》,内力如潮水般涌动,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砰砰砰!”双方拳掌相交,发出阵阵闷响,气浪翻滚,飞沙走石。 周无痕的攻击诡异莫测,时而阴狠毒辣,时而飘忽不定,让人防不胜防。 更可怕的是,他的攻击中似乎蕴含着一种特殊的精神力量,能够扰乱林风的心神,让他产生短暂的恍惚。 林风眉头紧锁,不敢有丝毫松懈,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勉强抵挡着周无痕的攻击。 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心神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噗!” 就在这时,苏婉儿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原来,她为了掩护柳如烟,硬生生承受了周无痕一记重击。 “婉儿!”林风惊呼一声,心神一乱,破绽顿生。 周无痕抓住机会,一掌拍向林风的胸口。 “小心!”苏婉儿强忍剧痛,再次挺身而出,双剑交错,挡在林风身前。 “铛!”一声巨响,苏婉儿手中的双剑竟然被周无痕生生震断,断剑脱手飞出,深深刺入地面。 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婉儿!”林风目眦欲裂,一股滔天的怒火涌上心头。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将《乾坤诀》运转到极致,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乾坤逆转,天地无极!” 林风一声暴喝,双掌猛然推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倾泻而出。 周无痕脸色大变,感受到林风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他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林风的气机牢牢锁定,根本无法动弹。 “不!” 一声绝望的嘶吼,周无痕的身影被金光吞噬,瞬间灰飞烟灭。 林风缓缓放下双手,脸色苍白,气息紊乱。 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内力。 他踉跄着走到苏婉儿身边,将她扶起,焦急地问道:“婉儿,你怎么样?” 苏婉儿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林风,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你…你快去救…救其他人…” 林风心中一痛,紧紧握住苏婉儿的手,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所有人的!” 他将苏婉儿交给柳如烟照顾,然后转身走向囚牢的方向。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囚牢的时候,一个幽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林风,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林风猛然回头,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时,柳如烟从地上捡起一块黑色的玉佩,递给林风,神色凝重:“这是我从周无痕身上找到的,你看……” 林风接过玉佩,入手冰凉,入手之处仿佛带着一股寒意。 玉佩的背面,赫然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如同一个扭曲的人脸,让人不寒而栗。 他隐约感觉到,这枚玉佩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你们以为这只是江湖恩怨?真正的棋局……”,柳如烟将玉佩收好,担忧地看着林风,"恐怕我们要尽快找到源头了……" 第46章 毒计暗藏杀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冰冷的玉佩,眼神幽深得像一潭古井。 玉佩背面那扭曲的人脸仿佛在他心头投下了一片阴影,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周无痕,幽冥教……这些字眼在他脑海中盘旋,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的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江湖恩怨?呵……”林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一丝愤怒,“这帮藏在暗处的鼠辈,真以为能一手遮天?” 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从周无痕断断续续的呓语和这枚诡异的玉佩中,林风隐隐推测出一个可怕的真相——幽冥教正在秘密运送一批新型毒药到南方,而这批毒药,很可能就是导致赵家村惨案的罪魁祸首。 “南方……”林风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如炬,仿佛要洞穿这重重迷雾,“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柳如烟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点上——落霞渡。 “根据线报,幽冥教将在三天后于落霞渡完成交易。”她黛眉微蹙,语气凝重,“这个地方地处偏僻,易守难攻,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林风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 三天后,落霞渡。 夕阳西下,将江面染成一片血红,渡口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看似一片繁荣景象,实则暗流涌动。 林风和苏婉儿伪装成商队护卫,混迹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林风一身粗布麻衣,蓄起了胡须,粗犷的打扮掩盖了他俊朗的容貌;苏婉儿则是一身劲装,英姿飒爽,腰间佩剑,更添几分凌厉之气。 “记住,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林风压低声音对苏婉儿说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苏婉儿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夜幕降临,渡口上的喧嚣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一艘黑色的货船缓缓驶入渡口,船上悬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林风在玉佩上看到的那个人脸图案。 “来了!”林风心中暗道,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货船靠岸后,一群黑衣人从船舱中鱼贯而出,他们一个个面色冷峻,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个身材臃肿的商人模样的人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与黑衣人交谈起来。 林风注意到,这个商人虽然表面上笑容可掬,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狡黠和阴狠。 “黑市商人……”林风心中冷笑,看来这幽冥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各个角落。 就在交易即将完成之时,一个蒙面女子突然出现在了现场。 她身穿一袭黑色长袍,身材曼妙,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是她!”林风心中一惊,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那天晚上在赵家村出现过的神秘人。 只见蒙面女子走到黑衣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黑衣人立刻打开了货箱,露出了里面装着的黑色瓷瓶。 蒙面女子拿起一个瓷瓶,打开瓶塞,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果然是它……”林风心中暗道,这股熟悉的气味,正是那天晚上他在赵家村闻到的那种诡异的香味。 “动手!”林风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他身影如电,瞬间便冲到了黑衣人面前,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将几个黑衣人斩翻在地。 苏婉儿紧随其后,手中长剑舞动,剑气纵横,将周围的黑衣人逼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一片混乱,黑衣人纷纷拔出武器,与林风和苏婉儿展开激战。 林风趁乱夺取了一箱毒药样本,迅速撤离。 然而,当他打开箱子时,却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普通的毒药,而是一种能够引发幻觉的精神控制药物。 “这……”林风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林风,小心!”苏婉儿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林风猛然回头,只见一道黑影正朝着他疾驰而来…… 黑影裹挟着阴冷的劲风,直取林风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苏婉儿娇叱一声,身形如燕,挡在了林风身前。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光如匹练般划破夜空,与黑影硬撼在一起。 火花四溅,劲气激荡,苏婉儿被震得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婉儿!”林风心下一紧,急忙扶住她。 偷袭之人,正是周无痕! 他阴恻恻地笑着,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林风,你坏我好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周无痕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阵诡异的音波从他口中发出,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刺入林风和苏婉儿的耳膜。 林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苏婉儿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呼吸急促,手中的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这音波攻击,竟能扰乱心神! 林风心中暗惊,连忙运转《乾坤诀》,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将那扰人的音波驱散。 他双手合十,结成“定心印”,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稳住了自身的心神,也帮助苏婉儿抵御了音波的侵袭。 “雕虫小技!”林风冷哼一声,眼中精光爆射。 他反手一掌拍出,掌风呼啸,如同一道奔雷,直击周无痕胸口。 周无痕猝不及防,被这一掌击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 “撤!”林风拉起苏婉儿,趁着夜色,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逃出生天后,林风寻了一处僻静之所,仔细检查苏婉儿的伤势。 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林风,谢谢你。”苏婉儿轻声道,眼中带着一丝感激。 林风微微一笑:“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他取出从落霞渡夺来的毒药样本,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眉头紧锁。 这毒药的气味,与之前李霸天使用的毒药有几分相似,但更为复杂,显然是经过了改良。 林风心中隐隐感到,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那位蒙面女子的身份,也愈发扑朔迷离…… 他将毒药样本小心地收好,抬头望向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幽冥教……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一丝淡淡的香味……这香味,竟然和毒药样本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林风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只见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你……”林风刚要开口,黑影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诡异的香味…… “这香味……”苏婉儿秀眉紧蹙,“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第47章 绝地反击破囚笼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那股诡异的香味,像跗骨之蛆般缠绕在林风鼻尖,挥之不去。 他猛地意识到,这香味并非普通的熏香,而是某种特殊的毒药! 结合之前在落霞渡夺来的毒药样本,一个可怕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幽冥教打算将这种精神控制药物投放到江南地区的水源中,将江南百姓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好狠毒的计划!”林风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柳如烟的消息及时传来,她通过江湖上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找到了一位隐居多年的老药师,据说这位老药师精通药理,或许能破解毒药的成分。 但老药师提出一个条件:需要一种名为“雪灵芝”的稀有药材作为催化剂。 “雪灵芝?”林风眉头紧锁,这雪灵芝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采集难度极大。 “婉儿,此事就交给你了!”他果断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苏婉儿 苏婉儿二话不说,接过任务便动身前往深山。 林风则继续追踪幽冥教的动向,他要抢在他们行动之前,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 林风潜入幽冥教的营地,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守卫。 他必须找到投毒的证据,才能彻底瓦解幽冥教的计划。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目标时,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深坑! “哈哈,林风,你也有今天!”周无痕阴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只见他站在陷阱边缘,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林风环顾四周,陷阱底部布满了尖锐的刀刃和锋利的竹签,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陷阱的四壁光滑如镜,根本无法攀爬。 更糟糕的是,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赵老三也被关在这里! “林风,交出毒药样本,我可以饶你一命!”周无痕居高临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否则,你就和这老家伙一起陪葬吧!” 林风心中一沉,他明白周无痕的意图。 毒药样本是他揭露幽冥教罪行的关键证据,一旦落入周无痕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你做梦!”林风冷哼一声,目光如炬。 他注意到,陷阱底部虽然布满了机关,但机关的触发装置却暴露在显眼的位置。 林风深吸一口气,故意激怒周无痕:“周无痕,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困住我吗?你太天真了!”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周无痕怒火中烧,一步步逼近陷阱边缘。 就在这时,林风猛地抬起一脚,踢中了机关触发装置! “轰!” 一声巨响,整个陷阱瞬间崩塌!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混乱之中,林风一把抓住赵老三,将他护在身下。 周无痕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措手不及,一头栽进了陷阱里。 “啊!” 一声惨叫过后,周无痕被落下的巨石砸中,生死未卜。 林风趁机从废墟中爬出来,一把抓住周无痕的衣领,将他从乱石堆里拖了出来。 “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林风厉声喝道,眼中杀气腾腾。 周无痕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我……我说……” “晚了!”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林风手如铁钳,死死扣住周无痕的喉咙,周无痕脸涨成猪肝色,断断续续地吐露了幽冥教的投毒计划以及投毒地点——落霞渡上游的隐秘水源。 几乎同一时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破夜的寂静。 苏婉儿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如同一阵风般出现在林风面前,手中紧紧攥着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林风,雪灵芝我取来了!”苏婉儿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 她翻身下马,将雪灵芝递给林风。 林风接过雪灵芝,顾不上多说,立刻赶往柳如烟所说的老药师住处。 老药师接过雪灵芝,二话不说便开始研制解药。 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位技艺精湛的艺术家在创作一件旷世杰作。 药材的清香混合着药炉的火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令人心旷神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风的心也越来越焦急。 他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幽冥教的计划随时可能实施。 终于,老药师长舒一口气,将一瓶晶莹剔透的液体递给林风:“解药成了!” 林风接过解药,如获至宝。 他来不及道谢,便立刻动身前往落霞渡上游的隐秘水源。 夜色笼罩下,落霞渡上游的隐秘水源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林风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源,果然发现几个黑衣人正在往水里倾倒一种黑色的液体。 那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臭味,令人作呕。 “住手!”林风一声暴喝,如同炸雷一般在夜空中响起。 黑衣人被林风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来, “林风,你竟然追到这里来了!”一个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幽冥教的阴谋到此为止了!”林风目光如炬,语气冰冷。 “哼,就凭你?”黑衣人冷笑一声,纷纷拔出武器,向林风冲了过来。 一场激战瞬间爆发。 林风凭借着《乾坤诀》的强大内力,以及苏婉儿精湛的剑法,将黑衣人一一击倒。 林风将解药倒入水源中,看着黑色的液体逐渐被稀释,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阻止了这场灾难。”林风喃喃自语道。 苏婉儿走到林风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赢了。” 林风点了点头, 然而,当林风准备进一步追查“幽冥教”总部时,却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座废弃的古刹。 “一座古刹?”林风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座古刹曾出现在赵老三的噩梦描述中,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恐怖等待着他们…… “这古刹……邪门得很……”赵老三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梦到过……梦到过……” “梦到过什么?”林风追问道。 赵老三的嘴唇哆嗦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伸手指着古刹的方向, “走吧,”林风深吸一口气,” 第48章 古刹惊魂步步危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雾霭沉沉,像是老天爷打翻了墨水瓶,泼洒在天地间。 林风一行人,脚步沉重地踏入了这片被遗弃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坟墓里飘出的尸气,令人作呕。 抬头望去,那座所谓的古刹,在雾气的笼罩下,更像是一头蛰伏的怪兽,张着黑洞洞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赵老三的脸色比白纸还要惨白,两条腿哆嗦得像是筛糠。 他死死地抓住林风的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地方……邪门,邪门得很……”赵老三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能感觉到,这古刹周围的阴气浓重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让人毛骨悚然。 “大家小心。”林风沉声道,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柳如烟轻移莲步,走到林风身边,低声道:“林公子,这古刹附近的几个村子,早在几个月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人说是得了怪病,也有人说是被山里的妖怪给吃了……总之,没人知道真相。” “消失?”林风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更甚。 能让一个村子的人集体消失,这幽冥教,到底在搞什么鬼? “走吧,进去看看。”林风沉声道,率先迈开了脚步。 古刹的大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像是老人的哀嚎,令人头皮发麻。 踏入古刹,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心惊。 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扭曲怪异,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这些符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仿佛是用鲜血绘制而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风仔细观察着这些符文,眉头越皱越紧。 他精通药理,对各种毒药的成分结构也颇有研究。 这些符文,竟然与某些剧毒的成分结构极为相似! “这些符文……”林风沉声道,“恐怕就是幽冥教研发毒药的秘密所在,同时,也是某种邪术的发源地。” 苏婉儿拔出长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沉声道:“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柳如烟也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神情凝重。 她的情报能力在江湖中首屈一指,但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也感到了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咔嚓!咔嚓!” 一道道裂缝,像是蛛网般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不好!有机关!”林风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渊,无数黑色的身影,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从地下蜂拥而出。 这些身影,全身僵硬,双眼血红,散发着浓烈的尸气。 他们的动作迟缓而机械,但数量却极其庞大,一眼望不到边。 “是傀儡!”苏婉儿惊呼一声,手中的长剑瞬间出鞘,划出一道凌厉的剑光,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傀儡斩成碎片。 这些傀儡,显然是被某种毒药或邪术控制,已经失去了神智,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大家小心!这些傀儡身上有剧毒!”林风一边挥掌击退涌上来的傀儡,一边大声提醒道。 《乾坤诀》的内力,如同奔腾的江河,在林风体内涌动。 他双掌翻飞,带起一阵阵劲风,将冲上来的傀儡一一击飞。 苏婉儿的剑法精湛,每一剑都精准地刺中傀儡的要害,将它们彻底摧毁。 柳如烟虽然武功不高,但身法灵活,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敏锐的观察力,不断地躲避着傀儡的攻击,同时利用手中的匕首,寻找机会给傀儡致命一击。 赵老三早已吓得瘫倒在地,只能发出绝望的哀嚎。 林风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这些傀儡,否则,他们迟早会被耗尽体力。 他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的内力运转到极致,双掌猛然推出。 “万剑归宗!” 一道道金色的剑气,从林风的掌心中喷涌而出,如同无数利剑,射向四面八方。 剑气所过之处,傀儡纷纷倒地,化为一堆碎肉。 “轰!轰!轰!” 爆炸声不断响起,整个古刹都仿佛要被震塌。 林风的“万剑归宗”威力巨大,但消耗的内力也极其惊人。 仅仅几轮攻击,他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古刹中回荡起来。 “呵呵呵……林风,没想到你竟然能破了我的傀儡阵。”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正是周无痕! 周无痕的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脸上带着白色面具的神秘女子。 “林风,我们又见面了。”周无痕阴阳怪气地说道,“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林风眼神冰冷地盯着周无痕,沉声道:“周无痕,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周无痕发出一阵怪笑,“当然是……颠覆这腐朽的王朝!” “颠覆王朝?”林风冷笑一声,“就凭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呵呵呵……有没有这个实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周无痕阴笑道,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黑袍女子,恭敬地说道,“白骨夫人,接下来,就交给您了。” 白骨夫人? 林风心中一凛,这个女人,难道就是幽冥教的真正掌权者? 白骨夫人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林风,你很不错,竟然能走到这里。”白骨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但更多的,却是阴冷和残酷,“不过,你的旅程,到此为止了。” 白骨夫人缓缓地抬起双手,她的指甲,竟然是黑色的,像是淬了毒一般。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白骨夫人说完,突然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股黑色的气息,从她的体内涌出,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苏婉儿和柳如烟感受到了危险,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林风也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能感觉到,白骨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不同。 这是一种邪恶、阴森、令人绝望的气息。 突然,白骨夫人猛地睁开眼睛。 “出来吧,我的孩子们!” 随着白骨夫人的一声尖叫,一股浓郁的黑雾,突然从她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像是一头狰狞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四面八方……黑雾翻滚,如同地狱深处涌出的恶灵,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这不仅仅是普通的雾气,它仿佛拥有生命,贪婪地伸出触手,试图吞噬一切。 林风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全身,仿佛坠入了冰窟。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形,耳边回荡着无数冤魂的哀嚎,凄厉而绝望。 “啊!”柳如烟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抱头,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苏婉儿咬紧牙关,强忍着黑雾的侵蚀,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试图将黑雾逼退。 然而,这黑雾无形无质,根本无法被普通的武器所伤。 林风猛然惊醒 他强忍着意识的涣散,目光扫过墙壁上那些诡异的符文。 突然,他的心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拼了!”林风咬紧牙关,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口中默念《乾坤诀》的口诀。 他将体内的内力,疯狂地注入到那些符文之中。 符文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将整个古刹都照亮。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符文之中涌出,与黑雾碰撞在一起。 “轰!” 一声巨响,整个古刹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黑雾被符文的力量所阻挡,开始缓缓地后退。 林风感到一阵轻松,但他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他的内力几乎耗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黑雾中窜出,直扑林风而来。 “小心!”苏婉儿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林风身前,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 “噗!” 苏婉儿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婉儿!”林风大惊失色,连忙抱住苏婉儿。 苏婉儿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是受了重伤。 林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自责。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苏婉儿就不会受伤。 “该死!”林风咬牙切齿地瞪着黑雾, 白骨夫人从黑雾中缓缓走出,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 “你以为逃离就能结束吗?这场棋局,你不过是棋子罢了。” 白骨夫人的声音冰冷而刺耳,像是一把尖刀,刺入了林风的心脏。 林风的心头一震,他隐约感觉到,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而他自己或许只是某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 他抱起苏婉儿,转身向古刹外跑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白骨夫人冷哼一声,再次催动黑雾,向林风追去。 林风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奔跑着。 他知道,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他跑出古刹,却发现,四周已被浓重的毒雾包围…… “咳咳……”林风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婉儿……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第49章 毒雾迷踪寻生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浓稠的毒雾,像一只巨大的鬼爪,死死地扼住了古刹外的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仿佛是某种腐烂的生物在呼吸。 林风抱着昏迷的苏婉儿,踉跄地后退,脸色铁青。 他感觉肺部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林公子,小心!这毒雾邪门得很,吸多了会让人神志不清,变成疯子!”赵老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惊恐。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布料捂住口鼻,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他那张老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潮红。 林风心头一沉。 他迅速撕下衣摆,将苏婉儿和自己的口鼻紧紧包裹住,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到一丝逃生的希望。 浓雾遮天蔽日,能见度极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于混沌的深渊之中。 柳如烟黛眉紧蹙,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这毒雾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古刹内的邪术阵法所释放的。”她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像是一泓清泉,在慌乱中注入了一丝希望。 “我观察了古刹外围的符文排列,推测阵眼应该就在古刹深处,那尊巨大的石像底座之下。” 林风眼神一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如烟,你和赵老三在外围警戒,我进去破坏阵眼!” “林公子,万万不可!那古刹内部机关重重,凶险异常,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赵老三脸色煞白,拼命地摇头。 “时间紧迫,我必须冒险一试!”林风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将苏婉儿轻轻放在地上,用衣物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照顾好她!”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古刹内部,阴森恐怖,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林风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令人作呕。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走廊两侧的墙壁上突然裂开无数缝隙,从中涌出数波面目狰狞的傀儡。 这些傀儡动作僵硬,但速度奇快,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向林风扑来。 林风不敢怠慢,《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急速运转,身影如鬼魅般闪动。 “疾风步!”他低喝一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在傀儡之间穿梭,手中的长剑化作点点寒芒,精准地刺向它们的要害。 傀儡接连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更多的傀儡从墙壁缝隙中涌出,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 林风虽然身手敏捷,但体力消耗巨大,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终于,他穿过重重阻碍,来到石像大厅。 大厅中央,一尊巨大的石像矗立着,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石像下方,一个身穿白袍的女子背对着他,正是白骨夫人。 “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破坏我的计划?”白骨夫人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林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骨夫人没有回答,而是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一按石像底座上的一个机关。 “咔咔咔……” 一阵刺耳的机械声响起,大厅四周的墙壁上突然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从中涌出无数毒蛇! 这些毒蛇五彩斑斓,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如同一条条黑色的溪流,向林风涌来。 “哼,就凭这些也想困住我?”林风冷笑一声,正欲出手…… 白骨夫人却突然开口了,“你以为你了解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林风,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林风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涌来的毒蛇,心底却异常冷静。 他知道,慌乱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这些毒蛇虽然数量众多,但行动相对迟缓,只要找到突破口,就能化解危机。 他的目光落在大厅四周的木制装饰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烈焰拳!”林风低喝一声,《乾坤诀》的内力如火山般爆发,他的拳头燃烧起熊熊烈焰,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 他挥舞着燃烧的拳头,将火焰引到木制装饰上。 干燥的木头瞬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道环绕林风的火焰屏障。 灼热的气浪席卷整个大厅,毒蛇在高温的炙烤下发出痛苦的嘶嘶声,纷纷退避三舍。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木头味和毒蛇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林风强忍着不适,趁着毒蛇退却的时机,快速接近石像底座。 他手中的长剑灌注了《乾坤诀》的内力,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道闪电般劈向石像底座。 坚硬的石块在强大的剑气下如同豆腐般被切开,露出了底座内部的结构。 一颗闪烁着黑光的晶石镶嵌在底座中央,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是阵眼的核心。 就在林风准备摧毁晶石时,白骨夫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容,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破坏我的计划?” 林风目光一凝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紊乱的灵力强行压制下去,准备迎接白骨夫人的攻击。 白骨夫人身形飘忽不定,如同幽灵般难以捉摸。 她躲过林风的攻击,再次发动进攻。 林风虽然成功击退了她的第一波攻势,但体内的灵力却越来越紊乱,他知道自己已经受到了毒雾的影响。 “你以为你了解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林风……”白骨夫人一边攻击,一边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林风没有理会她的挑衅,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将《乾坤诀》的内力催动到极致,准备发动最后的攻击。 “你很快就会明白,真正的恐惧是什么……” 白骨夫人话音未落,突然加大了攻击力度,招招致命。 林风勉强支撑着,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第50章 绝境翻盘破邪阵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白骨夫人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阴森的邪气,侵蚀着他的护体真气,体内的毒素如跗骨之蛆,疯狂地撕咬着他的经脉。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难道……我真的要倒在这里了吗?”林风心中不甘地嘶吼着。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乾坤诀》中的一段口诀——“心火淬炼,焚尽杂念,以身为炉,铸就金身!” 这段话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点亮了他的心房。 “心火淬炼……对,就是它!”林风咬紧牙关,强行提起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按照《乾坤诀》的法门,开始运转心法。 他感觉丹田之中升起一股灼热的火焰,这火焰并非寻常之火,而是由他的精气神凝聚而成的心火! 心火沿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那些肆虐的毒素纷纷退避三舍,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 林风痛苦地闷哼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这股火焰融化,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烈火灼烧。 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啊——!” 林风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将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化作力量,催动心火更加猛烈地燃烧。 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如同佛陀降世,散发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白骨夫人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是什么力量?区区凡人,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潜力!” 她随即冷笑一声:“就算你侥幸突破又如何?在本夫人的面前,你依然不堪一击!” 白骨夫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周围的阴气更加浓郁,无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赫然是一具具面目狰狞的傀儡! 这些傀儡身形僵硬,行动迟缓,但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显然是被剧毒浸泡过的。 “去,撕碎他!”白骨夫人尖叫道,如同一个恶毒的女巫。 傀儡们嘶吼着,挥舞着锋利的爪牙,朝着林风扑去。 一时间,整个石像大厅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林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心火带来的力量。 他发现,心火不仅能驱散毒素,还能让他对周围的一切感知得更加清晰。 那些傀儡的行动轨迹,关节连接处的弱点,全都暴露在他的感知之中。 “原来如此……《乾坤诀》果然玄妙!”林风心中暗喜。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在傀儡群中穿梭。 他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心火带来的敏锐感知,精准地击打在傀儡的关节连接处。 只听“咔嚓咔嚓”几声脆响,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傀儡,瞬间瘫倒在地,变成了一堆散架的破烂。 白骨夫人脸色铁青,她没想到林风竟然如此难缠,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傀儡的弱点。 “可恶!看来我低估你了!”白骨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我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风,我们来帮你啦!” 只见柳如烟手持一柄银色的匕首,身姿轻盈地奔跑而来。 她的身后,赵老三紧紧跟随,虽然气喘吁吁,但眼神却充满了坚定。 “柳姑娘?赵老三?”林风心中一暖。 他知道,柳如烟的情报能力在江湖中首屈一指,有她的帮助,他或许能够找到破局的关键。 柳如烟跑到林风身边,递给他一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丹,快服下!” 林风没有犹豫,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顿时,一股清凉的气流涌遍全身,他感觉体内的毒素被压制了不少,灵力也恢复了一些。 “多谢柳姑娘!”林风感激地说道。 “别客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要同心协力才能战胜这个妖婆!”柳如烟正色道。 白骨夫人看到柳如烟和赵老三的出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就凭你们几个蝼蚁,也想阻止我?简直是自不量力!” 她身形一晃,朝着柳如烟和赵老三扑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先解决掉这两个碍事的家伙,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林风。 林风见状,连忙挺身而出,挡在柳如烟和赵老三的身前:“你们小心,这个妖婆实力很强!” “放心吧,林风,我们会配合你的!”柳如烟说道。 林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的内力催动到极致。 他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保护身边的朋友。 他身形一闪,朝着白骨夫人冲去。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露出自己的左肩。 白骨夫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她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掌,朝着林风的左肩拍去。 “得手了!”白骨夫人心中暗喜。 然而,就在她的手掌即将击中林风的瞬间,林风的身形突然诡异地一扭,避开了她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如同毒蛇般刺出,直指石像底座的晶石核心! 白骨夫人脸色大变,她万万没想到林风竟然如此狡猾,竟然用自己做诱饵,引她上钩! “你……你竟然敢!”白骨夫人怒吼道。 林风没有理会她的怒吼,他将全身的内力都灌注到长剑之中,猛地刺向晶石核心。 剑尖与晶石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风咬紧牙关,拼命地催动内力。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掏空,但他知道,他不能放弃! “给我破!” 林风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怒吼,长剑猛地向前一送。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古刹剧烈震动,毒雾迅速消散…… 随着那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古刹仿佛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发出了痛苦的**。 支撑着邪阵运转的晶石核心,在林风灌注全身内力的一剑之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霎时间,原本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毒雾,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迅速消散。 那些原本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傀儡们,也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纷纷瘫倒在地,七零八落地散落成一堆堆腐朽的木头和破烂的布片。 白骨夫人原本怨毒狰狞的面容,此刻更是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耗费无数心血的邪阵,竟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破了! “你……你……!”白骨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将手心的血肉给抠下来。 她嘶声尖叫着,如同受伤的野兽:“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她疯狂地催动着体内残余的邪气,周身黑雾缭绕,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她正欲施展更强大的邪术,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的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骤然袭来! 那是苏婉儿的剑! 原来,苏婉儿在服下柳如烟的解毒丹后,也逐渐恢复了意识。 她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局,伺机而动。 当她看到林风冒险刺向晶石核心时,便知道这是最佳的时机。 苏婉儿身形如电,手中的长剑裹挟着凛冽的寒气,直刺白骨夫人的后心。 这一剑,凝聚了她全部的功力,务求一击必杀! 白骨夫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侧身,试图避开要害。 然而,苏婉儿的剑实在是太快了,她只觉得后背一凉,一股剧痛瞬间蔓延开来。 “啊——!”白骨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摇摇欲坠。 林风见状,精神一振,立刻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剑如同灵蛇般,封锁了白骨夫人所有的退路。 柳如烟也毫不示弱,她身形灵动,手中的银色匕首如同穿花蝴蝶般,不断地在白骨夫人周身游走,寻找着可乘之机。 三人配合默契,攻势如潮,将白骨夫人彻底逼入了绝境。 白骨夫人此刻已经彻底绝望。 她没想到,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竟然会栽在几个年轻人的手里。 “哈哈哈哈……”白骨夫人突然仰天长笑,声音凄厉而疯狂:“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猛地停止了抵抗,周身的黑雾瞬间浓郁到了极点。 林风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毫不犹豫地向后暴退,同时大声喊道:“小心!她要……”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白骨夫人的身体便猛然膨胀起来,如同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古刹! 白骨夫人的身体,竟然自爆了! 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浓烈的黑雾,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林风等人早有防备,及时运功抵挡,才没有被直接吞噬。 待到烟尘散尽,原本白骨夫人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以及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邪恶气息。 白骨夫人,竟然就这样死了! 林风脸色凝重地望着那团缓缓消散的黑雾,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毁了我的计划……” 一个阴森而怨毒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在空气中回荡着。 “……但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林风望着黑雾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他总觉得,白骨夫人临死前的那句话,似乎预示着什么。 苏婉儿走到林风身边,轻声问道:“林风,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风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柳如烟也点了点头,她脸色苍白,显然也被刚才的爆炸吓得不轻:“没错,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 赵老三也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林大侠,我们快走吧!” 林风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古刹外走去。 苏婉儿和柳如烟紧随其后,赵老三则亦步亦趋地跟在最后面,生怕自己掉队。 一行人快步走出古刹,回头望去,只见这座古老的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而诡异。 林风心中始终萦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当他们走出古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全都愣住了。 原本应该绿树成荫、生机勃勃的村庄,此刻却变得一片死寂。 房屋倒塌,树木枯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放眼望去,整个村庄,竟然变成了一片死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如烟捂着嘴,难以置信地说道。 苏婉儿也秀眉紧蹙, 林风缓缓走到一棵已经枯死的树木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干裂的树皮。 他的指尖,沾上了一层黑色的粉末。 他将手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是毒!”林风沉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好浓烈的毒性!” 第51章 暗潮汹涌藏杀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夕阳的余晖像血一样涂抹在天边,映照着眼前这片死寂的村庄,更添几分凄凉。 断壁残垣,枯枝败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每个人的喉咙。 “呕……”柳如烟捂着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煞白。 饶是她见惯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此刻也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苏婉儿眉头紧锁,她握紧手中的剑,指节泛白,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林风蹲下身,捻起一撮黑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直冲脑门,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幽冥教的‘蚀骨散’……”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 赵老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哭喊声撕心裂肺。 “我的乡亲们啊!你们死得好惨啊!”他捶胸顿足,悲痛欲绝。 林风扶起赵老三,眼神坚定。 “老丈,我答应你,一定会查明真相,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我已飞鸽传书,联络江湖上的线人。据可靠消息,在距离古刹百里外的一座山谷中,隐居着一位名叫墨寒的前幽冥教高层。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林风“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山谷幽深,古木参天,遮天蔽日,仿佛与世隔绝。 林风等人循着崎岖的山路,终于找到了一间简陋的茅屋。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屋前,闭目养神,仿佛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他便是墨寒。 “前辈,晚生林风,有事求教。”林风抱拳行礼,语气恭敬。 墨寒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人心。 “幽冥教的余孽,也敢来老夫这里?”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林风也不恼怒,将古刹中发现的符文碎片递了过去。 “晚生并非幽冥教之人,而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 墨寒接过碎片,仔细端详,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是……‘九幽符’的碎片!难道他们……”他猛地抬起头, 林风见他神色有异,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前辈,还请明示。” 墨寒长叹一声,缓缓道来。 “幽冥教的真正目标并非控制江湖,而是寻找一种传说中的‘九幽神石’。据说此物能够赋予持有者操纵生死的能力。” “操纵生死?”林风心中一惊,这等逆天之物,若是落入幽冥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不错。”墨寒点点头,“‘九幽神石’目前被封印在一座古老的陵墓中,而幽冥教已经派遣大批高手前去破解封印。如果让他们得逞,整个江湖乃至朝廷都将陷入混乱。” 林风脸色凝重,当机立断。 “前辈,请告知陵墓所在,我必须阻止他们!”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林风一行人站在山谷口,准备出发。 墨寒走到林风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 “此物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他将玉佩递给林风,眼神意味深长。 林风接过玉佩,入手温润,一股奇异的能量缓缓流入体内。 “多谢前辈。”他将玉佩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 “此去凶险,万事小心。”墨寒语气沉重,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林风点点头,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走吧,”他语气坚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刮过脸颊,带来刺骨的寒意。 夜幕笼罩下,巍峨的陵墓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众人面前,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墨寒给予林风的玉佩,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林风的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这块玉佩通体晶莹,触手温润,隐隐散发出一股清凉的气息,仿佛能驱散人心中的恐惧。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它带来的力量。 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异常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肩负着守护天下苍生的重任,绝不能退缩。 “走吧,”林风语气坚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黑暗。 苏婉儿和柳如烟紧随其后,她们的 崎岖的山路蜿蜒向上,仿佛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 路旁的树木扭曲狰狞,如同张牙舞爪的魔鬼,在夜风中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像是腐烂的尸体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香料,令人作呕。 林风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小心,”林风低声提醒道,“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苏婉儿和柳如烟也察觉到了异常,她们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环顾四周。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什么人?!”苏婉儿厉声喝道,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林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感受着它带来的力量,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块玉佩真的能抵御九幽神石的邪气。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什么人?!”林风厉声喝道,同时将玉佩挡在身前。 黑影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然后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孔。 “嘿嘿嘿,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黑影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不过,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林风心中一沉 “你们是什么人?”林风强作镇定地问道。 黑影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我们是幽冥教的守卫,奉命在此守护陵墓,任何胆敢靠近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来,我们只能硬闯了,”林风语气冰冷, 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哼,不自量力,”黑影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也想闯过我们幽冥教的防线?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罢,黑影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小心!”林风大喝一声,同时将苏婉儿和柳如烟护在身后。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出现了数十道黑影,将他们团团包围。 “杀!” 一声令下,数十道黑影同时出手,朝着林风等人袭来。 林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感到手心里的玉佩微微发烫,随即……咔嚓! 第52章 深渊谜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深渊如同一张巨兽的口,吞噬了姜璃的身躯。 失重感让她一阵眩晕,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 那触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也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度。 “别怕,我在。”低沉的声音像是一道定海神针,稳住了姜璃的心神。 是墨弦,他果然一直都在。 坠落的速度极快,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无数恶鬼的低语。 但姜璃顾不得害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神,左眼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同于外界的漆黑,深渊内部并非一片死寂。 无数细小的数据流如同一条条游动的光蛇,构成了迷宫般的景象。 它们按照某种古老的逻辑运行,复杂而深奥,让人望而生畏。 “这里的规则,比幽冥墟还要复杂。”玄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姜璃深吸一口气,稳住下坠的身形,借助墨弦的力量,勉强在数据流中寻找着落脚点。 她知道,现在必须依靠自己,依靠团队的力量,才能找到生路。 “虞清昼,萧昀,你们怎么样?”姜璃在队伍频道中呼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还好,正在努力稳住!”虞清昼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惫,“这里的黑暗力量太强了,防御符咒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也没事,跟着你,别掉队!”萧昀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有了同伴的回应,姜璃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玄的指引下,他们沿着数据流的轨迹,小心翼翼地前进。 这些数据流似乎有某种规律,但稍有偏差,就会迷失方向。 突然,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屏障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负能量。 “这是什么东西?”萧昀皱着眉头,抽出长剑,试图劈开屏障。 “别碰!”虞清昼连忙阻止,“这屏障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像是……轮回镜的负能量!” 轮回镜?!姜璃心中一惊。难道这里和镜灵有关? 她回忆起镜灵留下的那些信息,那些关于代码、漏洞的记忆碎片。 或许,这就是突破的关键。 “玄,能分析出屏障的规则吗?”姜璃问道。 玄迅速调动系统资源,开始分析屏障的结构。 “屏障由轮回镜的负能量构筑而成,具有强大的防御和反弹能力。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漏洞。轮回镜的代码中存在一个逻辑错误,可以利用这个错误,编写干扰程序,削弱屏障的强度。” “好!立刻编写程序!”姜璃毫不犹豫地说道。 玄迅速行动起来,一行行代码在姜璃的脑海中闪过。 她紧紧盯着那些代码,仿佛看到了镜灵的身影,看到了它对自由的渴望。 干扰程序编写完成,姜璃立刻启动。 一道道无形的数据流注入屏障,屏障上的光芒开始闪烁,负能量的强度逐渐减弱。 “就是现在!冲过去!”姜璃大喊一声,率先冲向屏障。 萧昀和虞清昼紧随其后,三人合力,终于突破了能量屏障。 穿过屏障后,他们来到了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祭坛前。 祭坛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石材构成,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在祭坛的中央,漂浮着一枚青铜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那能量波动,姜璃无比熟悉——正是天狩的能量波动来源! “这就是……天狩追捕我们的真正目标?”姜璃喃喃自语。 她推测,这枚青铜碎片很可能就是高等文明的“权限密钥”,是他们用来控制修仙界的关键道具。 “小心!”墨弦突然发出警告。 就在姜璃准备靠近祭坛时,深渊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虚影从黑暗中浮现,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虚影身穿古老的黑色长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幽冷的眼睛。 “你们这些蝼蚁,竟然找到了这里。”虚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嘲讽,“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你是谁?”姜璃警惕地问道。 “我是渡厄。”虚影缓缓说道,“昔日被高等文明封印的大能,这枚青铜碎片,是我唯一的解脱之物。” “解脱之物?”姜璃皱着眉头。 “没错。”渡厄说道,“只要我得到这枚碎片,就能挣脱高等文明的束缚,重获自由。而你们……将成为我重生的祭品!” “你想要利用我们?”萧昀冷笑一声,“做梦!” “不,我只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渡厄说道,“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改变命运?”虞清昼说道,“你指的是被你吞噬,成为你的一部分吗?” “呵呵,你们太天真了。”渡厄说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高等文明手中的玩偶,是他们用来实验的工具。只有我,才能带领你们摆脱他们的控制,获得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姜璃重复着渡厄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 “没错。”渡厄说道,“只要你们愿意和我合作,我就能告诉你们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相,告诉你们高等文明的阴谋,告诉你们……飞升的秘密!” “飞升的秘密?”姜璃的心中猛地一跳。 “你们以为飞升是通往更高层次的境界吗?错了!大错特错!”渡厄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飞升不过是高等文明设下的一个陷阱,一个将你们彻底格式化的程序!一旦飞升,你们就会失去自我,成为他们的傀儡,永远被他们奴役!” “你……你说的是真的?”姜璃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是真的。”渡厄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应该联手对抗高等文明,而不是互相残杀!” “联手?”姜璃沉默了。她不知道渡厄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相信你吗?”姜璃问道。 “信不信由你。”渡厄说道,“但我可以告诉你,若你触碰碎片,将引发整个系统的连锁反应,到时候,整个修仙界都会被毁灭!” 面对渡厄的威胁,姜璃并未退缩。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寒星,直直地射向那团模糊的黑影。 蝼蚁? 玩偶? 不,她姜璃从不接受被摆布的命运! 她能感觉到,渡厄急于得到那碎片,这恰恰说明,他并非无懈可击。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那是深渊特有的气息,带着死亡与绝望的味道。 姜璃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口翻涌的恶心感。 她能感觉到,右臂上的噬魂魔纹蠢蠢欲动,仿佛渴望吞噬这无尽的负能量。 “渡厄,你的话漏洞百出。”姜璃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深渊中,“既然高等文明如此强大,为何还要将你封印?直接抹杀岂不更简单?” 渡厄的身影微微一颤,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们……他们想要利用我。” “利用?”姜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利用一个随时可能挣脱束缚的危险分子?这种说辞,恐怕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服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无声息地调动噬魂魔纹,一丝黑色的气息悄然探出,如同试探般触碰着祭坛周围的负能量。 “嘶……” 魔纹如同饥渴的猛兽,贪婪地吞噬着那些负能量。 姜璃能感觉到,一股冰冷而邪恶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但很快就被她强行压制。 渡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在做什么?” 姜璃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观察着渡厄的反应。 她发现,随着负能量的减少,渡厄的身影也变得更加虚幻起来。 “看来,这些负能量是你存在的根基。”姜璃心中了然。 渡厄并非无所不能,他同样受到这深渊规则的束缚。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姜璃突然说道。 “交易?”渡厄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没错。”姜璃说道,“我可以帮你脱离深渊,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关于青铜碎片的一切,包括它的用途,以及高等文明的秘密。” 深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无尽的黑暗在涌动,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良久,渡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妥协。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先证明你有这个能力。”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姜璃说道。 她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她相信,只要找到正确的突破口,就没有她姜璃无法破解的难题。 “青铜碎片,是高等文明用来控制修仙界的钥匙。”渡厄缓缓说道,“它不仅是权限密钥,还承载着改写因果律的终极代码。一旦有人掌握了它,就能随意篡改这个世界的规则。” 姜璃的心中一震。 改写因果律? 这岂不是意味着,可以随意操控他人的命运? 然而,渡厄的话音未落,深渊突然剧烈震荡起来。 祭坛开始摇晃,无数裂缝在地面上蔓延,仿佛整个深渊都要崩塌一般。 “该死!他们还是来了!”渡厄的声音充满了惊恐,“看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姜璃脸色一变。 她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逼近,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涌现出无数黑影。 它们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些是……”萧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渡厄冷笑一声,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 “呵呵,这是深渊的意志,是高等文明留下的监视者。想要得到青铜碎片,就先过了它们这一关吧!” 局势瞬间变得无比危急。姜璃知道,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玄,启动紧急预案!”姜璃在脑海中呼唤道。 “明白!”玄的声音迅速回应。 姜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想要在绝境中求生,就必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她脑海中飞速运转,无数信息碎片如同一道道闪电,在她的意识中碰撞、融合。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墨弦,保护好大家。”姜璃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墨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冷冽,仿佛随时准备为姜璃献出生命。 “虞清昼,准备符咒。”姜璃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 “明白。”虞清昼的声音同样冷静。 她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各种符咒,开始布置防御阵法。 萧昀紧握着手中的剑,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黑影。 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 姜璃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穿透无尽的黑暗,直直地看向那些涌来的黑影。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个够!” 她要赌一把。 她赌这些黑影并非无懈可击,她赌自己能够找到它们的弱点,她更赌…… 姜璃缓缓地走向祭坛,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那枚青铜碎片,一道冰冷的信息流涌入她的识海,她能感觉到,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她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话,在深渊中缓缓回荡。 “墨弦,用诛仙剑,斩断祭坛与深渊的链接……” 第53章 渡厄的棋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黑影如潮水般涌来,浓稠的黑暗几乎要将一切都吞噬。 姜璃眯起眼睛,左眼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在她眼中,这些黑影并非简单的阴影,而是由深渊负能量凝聚而成的“怨灵”,如同沸腾的代码,疯狂地冲击着现实世界的防火墙。 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那是深渊的味道,绝望和死亡的交响曲。 “萧昀,正面迎击,尽可能牵制它们!”姜璃的声音清冷而果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凝滞的空气。 萧昀没有丝毫犹豫,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啸,剑光如雪,凛冽的剑气在她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宛如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顽强地抵挡着怨灵的冲击。 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阵腥风,那是怨灵被剑气撕裂的哀嚎。 “虞清昼,防御屏障!”姜璃继续下令,语速飞快。 虞清昼纤细的手指翻飞,一道道符文如同萤火虫般在她指尖跳跃,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 这些符文迅速交织成一道复杂的阵法,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众人笼罩其中。 屏障表面荡漾着淡淡的涟漪,抵御着怨灵的冲击。 然而,怨灵的数量实在太多,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永不停歇。 防御屏障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声,上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姜璃耳边响起:“姜璃,我可以帮你清除这些怨灵,但你必须把青铜碎片交给我。” 姜璃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渡厄,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面容苍白如纸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着一丝阴森的笑容。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一头饿狼盯上了猎物。 姜璃心中冷笑,渡厄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想坐收渔翁之利?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故作沉吟:“渡厄长老,你的提议我需要考虑一下……” “时间不等人!”渡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向不断逼近的怨灵,“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姜璃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好吧,我答应你。”她右手轻轻一挥,一枚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碎片出现在她手中。 然而,这并非真正的青铜碎片,而是姜璃利用伪善功德系统的隐藏功能,伪造的一段虚假数据流,模拟成青铜碎片的能量波动。 她将假碎片抛向渡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渡厄一把抓住碎片,贪婪地将其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涌动的能量。 然而,就在他准备吸收这股能量的时候,异变突生。 周围的怨灵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纷纷朝渡厄涌去,将他团团包围。 渡厄脸色大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你竟然欺骗我!”渡厄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手中的假碎片瞬间崩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兵不厌诈。”姜璃冷哼一声,趁着怨灵围攻渡厄的时机,她带领团队迅速冲向祭坛。 虞清昼手中符文飞舞,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她面前交织成一道门户,将阻挡在他们面前的符文阵法破解。 “走!”姜璃低喝一声,率先冲入门户。 然而,就在姜璃触碰到祭坛上的青铜碎片时,渡厄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你竟然敢耍我!” 他化作一道黑光,以惊人的速度朝姜璃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姜璃用天魔血脉的力量激发青铜碎片的能量,将其转化为一个临时的防护罩,挡住了渡厄的攻击。 “轰!”一声巨响,防护罩剧烈震颤,但最终还是抵挡住了渡厄的攻击。 与此同时,玄的声音在姜璃脑海中响起:“姜璃,我找到了渡厄的核心弱点,他对深渊负能量依赖极深,只要切断负能量供给,就能压制他的力量。” “墨弦……”姜璃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墨弦,那道盘踞在姜璃右臂的噬魂魔纹,仿佛活过来一般,猩红的光芒骤然暴涨,化作一道扭曲的黑色闪电,直冲渡厄而去。 它并非实体攻击,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干扰,如同病毒入侵般,疯狂地冲击着渡厄的神识。 渡厄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原本凶狠的眼神变得涣散,动作也迟缓下来,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 姜璃没有丝毫迟疑,趁他病要他命,果断地对虞清昼下令:“清昼,就是现在!封印负能量节点!” 虞清昼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早已准备就绪,纤细的手指在虚空中飞速舞动,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游龙般在她指尖流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些符文迅速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封印阵法,朝着渡厄脚下蔓延而去。 “嗡……” 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地面开始震颤,一道道黑色的能量流如同被切断的水管般,从渡厄脚下喷涌而出,却又被封印阵法迅速吸收、转化,最终消失殆尽。 渡厄脸上的苍白之色愈发明显,他身上的黑袍开始寸寸碎裂,露出下面干枯如柴的身体,仿佛一具行将就木的干尸。 他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化作一片死灰,无力地跪倒在地。 “不……不可能……”他用嘶哑的声音低语着,充满了不甘和绝望,“我怎么会……败在一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便开始逐渐消散,化作一缕黑烟,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就在渡厄消失的那一刻,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深渊仿佛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开始崩塌。 黑色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在空中蔓延开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破裂声。 “姜璃,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玄的声音在姜璃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否则会被卷入空间裂缝!” 姜璃也知道情况危急,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招呼众人撤退。 “快!离开这里!” 就在他们即将撤离祭坛的时候,异变突生。 祭坛中央的青铜碎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亮得如同白昼。 一道模糊的信息流从碎片中投S出来,如同电影般在空中快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处悬崖峭壁上。 “天罚崖……”姜璃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紧接着,一段冰冷的机械音在空间中回荡:“真正的权限密钥尚未完整。” 姜璃心中一凛,她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朝着天罚崖的方向,出发!”姜璃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等等!”虞清昼突然出声,指着信息流中一闪而过的画面,“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画面中,除了险峻的天罚崖之外,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身影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但却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那是什么……”姜璃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难道……” 第54章 天罚崖的秘密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凛冽的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抽打在姜璃的脸上,像刀片般割裂着肌肤。 祭坛的余晖早已被黑暗吞噬,唯有天边残留的一抹血红,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姜璃紧咬着牙关,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体内天魔血脉的躁动与功德系统的压制交织成一首混乱的交响曲,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每一次脉搏都伴随着锥心的疼痛。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姜璃,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玄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担忧。 他幻化出的银发少年身影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我们必须停下来休息。” 姜璃扶着一棵枯树,剧烈地咳嗽着,口中涌出一股腥甜。 她虚弱地摆了摆手,“不行……时间不多了……天狩……” 那个名字就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天狩,修真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专门追杀身负天魔血脉之人。 她能感觉到,天狩的追捕越来越近,就像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 “可是……”玄还想再劝,却被姜璃打断了。 “我必须在天狩找到我之前,抵达天罚崖!”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墨弦默默地站在姜璃身后,周身黑气缭绕,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将她保护在其中。 他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随。 他知道,姜璃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虞清昼和萧昀也紧随其后,他们的脸色同样凝重。 他们知道此行的危险,也知道姜璃身体的状况,但他们选择相信她,相信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拥有着改变一切的力量。 经过几日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天罚崖。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一片陡峭的悬崖,仿佛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将天地分割成两半。 崖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如同扭曲的血管,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这些符文……”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是天道碎片的残缺代码段!” 姜璃的左眼闪过一道金光,她能清晰地看到灵气以二进制的形式在符文间流动,交织成复杂的网络。 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悬崖深处传来,如同沉睡的巨兽,随时可能苏醒。 “悬崖底部……有什么东西……”姜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她用左眼仔细观察着崖壁上的符文,突然,一道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里!”姜璃指着那道符文,“那是关键!” 虞清昼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着符文周围的禁制。 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符文在她指尖流转。 “这些禁制……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虞清昼的眉头紧锁,“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致命陷阱。” 姜璃的右臂上,噬魂魔纹蠢蠢欲动,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墨弦,你去探路。”姜璃的语气坚定,“我会用噬魂魔纹吸收部分腐蚀性能量,为你开辟通道。” 墨弦没有丝毫犹豫,化作一道黑影,朝着符文的方向掠去。 姜璃的右臂猛地探出,噬魂魔纹如同活物般延伸出去,吞噬着周围的腐蚀性能量。 一条黑色的通道在崖壁上缓缓形成,如同通往地狱的大门。 就在他们靠近符文的时候,悬崖深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擅闯者……” 那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诅咒,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在天地间回荡。 “……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无数黑影从崖底涌出,如同潮水般向他们袭来…… 黑影如墨,带着腐朽的气息,瞬间淹没了姜璃他们周围的空间。 那些黑影扭曲着,嘶吼着,仿佛无数冤魂在挣扎,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意。 “哼,不过是些天道垃圾!”姜璃冷笑一声,眼中金光暴涨。 她能清晰地“看”到,这些黑影并非实体,而是由天道碎片中溢出的负面情绪和BUG代码凝聚而成。 就像是程序运行出错后产生的乱码,混乱而充满破坏欲。 “玄,干扰程序!”姜璃在脑海中怒吼。 银发少年玄的身影在她身边快速闪烁,双手飞速结印,如同一个疯狂的程序员在键盘上敲击。 一道道银色的光流从他指尖涌出,汇聚成一个复杂的能量矩阵,瞬间扩散开来。 那是青铜碎片赋予姜璃的能力,可以将天道碎片进行有限的重塑和利用。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编写一个干扰程序,扰乱这些负能量的运行逻辑。 “嗡——” 空气中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震动。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黑影,像是被投入了搅拌机的垃圾,开始变得不稳定,扭曲变形。 一些弱小的黑影甚至直接崩溃,化为一缕缕黑烟消散。 “清昼,防御!”姜璃的声音急促而冷静。 虞清昼早已准备就绪。 她双手飞舞,一道道符文在她周身亮起,如同繁星般璀璨夺目。 这些符文并非普通的防御符咒,而是她根据天罚崖特殊的环境,临时修改过的,专门针对这些负能量的侵蚀。 符文交织成一道光幕,将姜璃等人牢牢守护在其中。 黑影疯狂地冲击着光幕,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仿佛硫酸泼在钢铁上。 “萧昀,别让他们靠近!”虞清昼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维持如此高强度的防御,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明白!”萧昀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身形如电,在黑影中穿梭,剑气纵横,每一次挥剑都能斩灭一片黑影。 战斗异常激烈,每一秒都充满了危机。 姜璃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天魔血脉和功德系统的冲突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死死盯着崖壁上的符文,左眼中的金光越来越盛。 终于,她找到了突破口。 “就是现在!”姜璃低吼一声,身影一闪,突破了黑影的包围,朝着符文冲去。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符文的瞬间,悬崖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狂笑,那声音阴森恐怖,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桀桀桀桀……你以为自己是在寻找答案?不,你只是踏上了毁灭之路!” 下一秒,剧烈的震动传来。 他们脚下的地面,竟然开始崩塌! 无数碎石滚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不好!”萧昀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地面彻底坍塌,姜璃、玄、墨弦、虞清昼、萧昀,所有人都失去了立足点,朝着无尽的深渊坠落…… 姜璃的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这一切……究竟是谁的设计? 风在耳边呼啸,如同恶魔的低语。 第55章 海贼墓穴探险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港口,夜色如墨,海风裹挟着腥咸味,刺得人皮肤生疼。 林风一行人隐匿在码头阴影中,屏息凝神,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些海盗……还真是下了血本啊。”林风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港口。 只见原本破败的码头,如今焕然一新。 坚固的木桩重新加固,错综复杂的缆绳如同巨蟒般盘踞。 一艘艘海盗船整齐排列,船身涂着狰狞的骷髅头,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瘆人。 苏婉儿俏脸紧绷,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并非恐惧,而是兴奋。 她天生嗜战,这等场面,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的热血。 “这些船只……似乎经过特别改造,吃水很深,应该是运送大量物资用的。”苏婉儿轻声分析道。 柳如烟则站在稍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美眸如同夜枭般锐利,扫视着港口内的每一个细节。 她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试图从海盗的巡逻路线和旗帜标记中,找出蛛丝马迹。 “这些海盗的巡逻路线,看似随意,实则暗含规律,每隔一刻钟,就会有两队人马交替巡逻,封锁了所有要道。”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而且,你看那些旗帜上的标记……像是某种特殊的暗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标记,那是……朝廷内部某些官员才会使用的联络方式!” 林风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这些海盗背后,有朝廷官员在撑腰?” 柳如烟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八九不离十。否则,这些海盗不可能如此高效运作,也不可能在封魔岛这种地方,建立如此规模的据点。” 赵老三站在一旁,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他只是个普通的渔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听到海盗背后竟然还有朝廷官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林……林大人,我们……我们还是走吧,这……这根本就是个死局啊!”赵老三声音颤抖地说道。 林风瞥了他一眼,眼神坚定如铁。 “走?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岂能空手而归?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了决断。 “如烟,老三,你们在外围搜集情报,重点调查这些海盗的物资来源和背后势力。婉儿,随我一同潜入港口,摸清敌情。” 柳如烟和赵老三领命而去,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消失在黑暗中。 林风转过头,看着苏婉儿, “婉儿,我们走。” 两人身形一动,如同两道幽灵般,朝着港口深处摸去。 港口内,戒备森严。 一队队海盗手持弯刀,来回巡逻,火把的光芒在刀刃上跳跃,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林风和苏婉儿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和《乾坤诀》的加持,巧妙地避开了海盗的视线,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码头之间。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什么人!” 几名巡逻的海盗发现了他们,立刻挥舞着弯刀冲了过来。 林风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冲到海盗面前。 “《乾坤诀》——风卷残云!” 他低喝一声,双掌挥舞,带起一阵劲风,如同狂风骤雨般,将几名海盗笼罩其中。 海盗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林风的掌风击中。 “噗噗噗……” 几声闷响,海盗们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苏婉儿也没有闲着,她身形灵动,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海盗之间穿梭。 “《苏家剑法》——落英缤纷!” 她娇喝一声,手中长剑如同绽放的梅花般,瞬间刺出无数剑花。 剑气纵横,寒光闪烁,海盗们纷纷中剑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林风解决掉眼前的海盗,目光扫向倒地的尸体,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海盗使用的武器……有些古怪。” 他捡起一把海盗掉落的弯刀,仔细观察。 只见刀身上刻着一些特殊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黑光。 “这些符文……似乎能增幅攻击力。”林风喃喃自语道。 苏婉儿也走了过来,接过弯刀,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些符文……像是某种邪教的祭祀文字。”苏婉儿脸色凝重地说道,“难道……这些海盗与邪教有关?” 林风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两人不再停留,继续朝着港口深处摸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艘大型海盗船旁。 这艘船比其他的海盗船都要高大,船身上布满了尖刺,显得格外狰狞。 “这艘船……应该是海盗的首领所乘坐的。”苏婉儿低声说道。 林风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从这艘船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 “我们上去看看。” 两人身形一动,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海盗船。 船舱内,灯火通明。 林风和苏婉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发现船舱内藏有大量的走私物资,其中包括一些稀有的矿石和毒药原料。 “这些物资……看来这些海盗不仅仅是抢劫,还在从事走私活动。”林风眉头紧锁。 “而且……这些矿石和毒药原料……似乎与幽冥教有关。”苏婉儿拿起一块黑色的矿石,仔细观察。 “幽冥教?”林风一惊,“你是说……这些海盗与幽冥教勾结?” 苏婉儿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我曾经在苏家的藏书阁中看到过这种矿石的记载,这是幽冥教炼制毒药的重要原料。而且……这些毒药原料……似乎是九幽神石邪气扩散的关键媒介。” 林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们!”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调查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船舱内响起。 “呵呵……两位不请自来,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林风和苏婉儿立刻转过身,只见一名身穿黑袍的海盗首领,正站在船舱门口,一脸阴笑地看着他们。 海盗首领身材高大,面容阴鸷,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弯刀,刀身上同样刻满了邪恶的符文。 “你是谁?”林风冷冷地问道。 “我是谁?呵呵……你们可以叫我血刀。”海盗首领狞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来到了我的地盘,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话音未落,海盗首领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朝着林风冲了过来。 他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光芒,带着令人心悸的邪气,直指林风的要害。 林风不敢大意,立刻调动体内的《乾坤诀》真气,双掌挥舞,迎了上去。 “《乾坤诀》——排山倒海!” 他低喝一声,双掌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与海盗首领的弯刀碰撞在一起。 “铛!”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林风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涌。 “好强的力量!”林风心中暗惊。 海盗首领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呵呵……小子,你的实力不错嘛,竟然能挡住我的一击。”海盗首领狞笑着说道,“不过……接下来,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手中的弯刀再次挥舞,刀光更加凌厉,邪气更加浓郁。 林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关键时刻,苏婉儿挺身而出,挡在了林风面前。 “林风,你退后,我来对付他!” 她娇喝一声,手中长剑如同蛟龙出海般,朝着海盗首领刺去。 “《苏家剑法》——剑舞九天!” 苏婉儿的身形如同飞舞的彩蝶,剑光如同九天星河般璀璨。 她将《苏家剑法》发挥到了极致,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剑气,每一剑都直指海盗首领的要害。 海盗首领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苏婉儿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竟然能与他抗衡。 “臭娘们,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弯刀挥舞得更加疯狂,与苏婉儿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林风退到一旁,抓紧时间调息,恢复体内的真气。 他必须尽快恢复真气,然后帮助苏婉儿击败海盗首领。 突然,海盗首领手中的弯刀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邪气,将苏婉儿的长剑震开。 “噗!” 苏婉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婉儿!”林风惊呼一声,连忙冲了上去。 海盗首领狞笑着看着林风,手中的弯刀再次挥舞,朝着林风的要害刺去。 “小子,去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风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乾坤诀》——裂地掌!” 他低喝一声,双掌猛然拍出。 “轰!” 一声巨响,整个船舱都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要崩塌一般。 海盗首领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他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船舱的墙壁上。 “咔嚓!” 船舱的墙壁被撞得四分五裂,露出了外面的海水。 海盗首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林风缓缓走到海盗首领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你输了。” 海盗首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风,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林风转过身,走到苏婉儿面前,关切地问道:“婉儿,你没事吧?” 苏婉儿摇了摇头,擦去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 林风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相视一笑,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倍感珍惜。 “我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林风说道。 苏婉儿点了点头,两人正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林风准备撤离时,却发现船舱底部隐藏着一个密室。 林风正欲转身离去,目光却在地板缝隙间捕捉到一丝异样。 那是一块木板,颜色略深于其他,边缘也略有不平,与周围严丝合缝的地板格格不入。 职业的敏感让他心头一凛,一种预感油然而生。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回响,与其他木板清脆的声音截然不同。 “婉儿,帮我一把。”林风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就像猎人发现了猎物踪迹。 苏婉儿心领神会,两人合力撬开那块木板。 一股霉味夹杂着海风的腥咸扑面而来,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渊。 林风点燃火折子,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狭窄的入口,依稀可见一段简陋的木梯向下延伸。 “密室?”苏婉儿低呼一声,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林风没有说话,率先沿着木梯而下。 苏婉儿紧随其后,手中长剑紧握,警惕地环顾四周。 密室不大,空气污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密室内的景象。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张沉重的木桌,上面堆满了箱子。 林风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然而,林风的注意力并没有被这些财宝吸引,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角落里的一堆文件上。 他拿起一份文件,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阅读。 这是一封信,信中内容令他震惊不已。 信中详细记录了朝廷官员与海盗勾结的计划,甚至连交易的时间、地点、人物都写得清清楚楚。 林风一份份地翻阅着这些文件,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意识到,这背后牵扯到的不仅是海盗势力,还有朝廷内部的腐败问题。 “这……”苏婉儿也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俏脸煞白,难以置信。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这些证据至关重要,必须妥善保管。 他从怀中掏出特制的药水,涂抹在文件上。 药水迅速渗透进纸张,将上面的文字复制下来。 “这些证据,足以扳倒那些贪官污吏!”林风 两人迅速将所有文件复制完毕,然后将密室恢复原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然而,当他们回到甲板,准备撤离港口时,却发现港口外已被大批海盗包围。 火把将港口照得如同白昼,密密麻麻的海盗,如同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该死,我们被包围了!”苏婉儿低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林风面色凝重,目光扫过四周的地形。 港口的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拖延追兵。 “婉儿,跟我来!” 林风拉着苏婉儿,朝着港口深处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心中迅速制定着计划。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否则,他们将陷入重重包围,插翅难飞。 港口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海风的腥咸,令人作呕。 火光映照在林风坚毅的脸上,他的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他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林风……”苏婉儿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海盗,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了苏婉儿的手,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不好!是海盗的增援!”林风脸色一变,“看来……我们必须改变计划了!” 第56章 海战风云显神威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火把的光芒在海面上跳跃,将林风坚毅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一把拉过苏婉儿,足尖轻点,身形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几个起落便跃上了一艘停靠在码头边的小型快船。 “走!”林风低喝一声,解开缆绳。 苏婉儿紧随其后跳上船,柳如烟早已在船舱内等候。 “林公子,情况不妙,海盗的船队追上来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林风眯起眼睛,只见远处的海面上,无数艘海盗船如同嗜血的鲨鱼般,正快速逼近。 这些海盗船体型庞大,船身坚固,船头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哼,想追我林风,没那么容易!”林风冷笑一声,双手握住船舵,将内力注入其中。 “疾风步!” 他心中默念口诀,脚下生风,身形快如鬼魅。 只见他忽左忽右,不断调整船帆的角度,让快船借助着海风的力量,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Z字形的轨迹。 那些海盗船虽然数量众多,但速度却远不及林风的快船。 一时间,双方的距离反而被逐渐拉开。 然而,好景不长。 “呜——” 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一艘巨大的旗舰,如同海中巨兽般,从远处缓缓驶来。 这艘旗舰比其他的海盗船大了整整一圈,船身上布满了狰狞的倒刺,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在旗舰的船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骷髅面具的海盗首领。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林风,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袍首领的声音如同夜枭般嘶哑难听。 他抬起一只手,猛地向下一挥。 “放箭!” 顷刻间,无数支火箭,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林风的快船射来。 这些火箭的箭头,都涂满了易燃的油脂,一旦被击中,整艘船都将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不好!”苏婉儿惊呼一声,抽出长剑,将射向自己的火箭一一击落。 然而,火箭的数量实在太多,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从海面上冲出,挡在了林风的快船前方。 那是一艘破旧的战船,船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随时都会沉没一般。 然而,就是这样一艘看似不堪一击的战船,却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气势。 “老伙计们,今天就让我们再疯狂一次吧!” 一个身穿水师制服的老者,站在战船的船头,须发皆白,眼神却炯炯有神。 他双手紧握船舵,猛地一打方向。 “轰!” 战船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海盗的旗舰冲去。 “李青云?!”黑袍首领看到老者,顿时脸色大变,“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没死!” “哼,老夫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这些海盗为所欲为!”李青云怒喝一声,双手不断地转动着船舵。 战船在他的操控下,如同蛟龙出海般,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躲过了一支支射来的火箭。 “给我撞沉它!”黑袍首领怒吼道。 无数艘海盗船,朝着李青云的战船围拢而去。 “林公子,快走!这里交给我!”李青云头也不回地喊道。 林风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凝聚于双脚之上。 他的身形再次加快,快船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远处的海面疾驰而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黑袍首领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 “给我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林风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海盗船队再次启动,朝着林风的快船追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追上林风的时候,李青云的战船突然猛地一个转向,朝着一片浅滩冲去。 “不好!他想干什么?”黑袍首领脸色一变,连忙下令道:“快停船!前面是浅滩!” 然而,已经晚了。 李青云的战船,狠狠地撞在了一块礁石上。 战船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船身开始倾斜。 “哈哈哈……想追林公子,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李青云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豪迈和不屈。 那些海盗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乱了阵型。 不少船只因为躲避不及,也跟着冲进了浅滩,搁浅在了那里。 “该死!这个老家伙!”黑袍首领气得暴跳如雷。 就在这时,林风的快船,已经来到了战船的附近。 “李老前辈,多谢了!”林风朝着李青云拱了拱手, “林公子,不必客气。老夫这条命,早就该完蛋了。能为林公子做点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李青云摆了摆手,神情坦然。 “李老前辈放心,我林风绝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林风眼神一凝,双手握住船舵。 “《乾坤诀》,给我运转!” 他将《乾坤诀》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船舵之中。 船舵在他的操控下,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给我撞!” 林风怒吼一声,快船如同疯了一般,朝着一艘搁浅在浅滩上的海盗船撞去。 一声惊天巨响,那艘海盗船被快船狠狠地撞成了两截。 木板碎裂,海水四溅,场面一片狼藉。 “婉儿,动手!”林风大喝一声。 苏婉儿早已蓄势待发,听到林风的命令,立刻抽出双剑,朝着那些落水的海盗冲去。 “双剑合璧!” 她娇喝一声,双剑如同两条银色的蛟龙般,在海盗群中飞舞。 剑光所过之处,血花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柳如烟也没有闲着。她从船舱中取出几支信号弹,朝着空中发射。 “嗖!嗖!嗖!” 几道绚丽的光芒,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林公子,援兵快到了!”柳如烟兴奋地喊道。 “好!今天,就让我们杀个痛快!”林风哈哈大笑,双手再次握紧船舵。 他要让这些海盗知道,他林风,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黑袍首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气得浑身发抖。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无名小卒给逼到如此地步。 “林风……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缓缓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要亲自解决掉林风这个眼中钉。 他缓缓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弯刀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像毒蛇吐信般,直指林风。 黑袍首领那张隐藏在骷髅面具下的脸,此刻一定狰狞扭曲到了极点。 他缓缓抬起脚步,每一步都像是从地狱里踏出,带着无尽的杀意。 “林风,能死在我的‘噬魂斩’下,你也足以自傲了!”黑袍首领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他将弯刀举过头顶,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林风眼神一凛,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能感受到,黑袍首领的实力绝不容小觑。 他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的内力运转到极致,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想杀我,就凭你?”林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好快的速度!”黑袍首领瞳孔猛地一缩,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林风的身影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连忙调动全身的内力,试图捕捉林风的踪迹。 突然,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 黑袍首领心中一惊,连忙转身挥刀格挡。 “铛!” 一声脆响,弯刀与林风的拳头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黑袍首领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生疼。 “好强的力量!”他心中暗惊,连忙向后退去,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林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身形一闪,再次欺身而上,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黑袍首领轰去。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黑袍首领只觉得眼前全是拳影,根本无从躲避。 他只能勉强挥舞着弯刀,试图抵挡林风的攻击。 然而,林风的拳头实在太快太猛了,他的防御很快就被击溃。 一个不小心,他的胸口便挨了一拳,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位了一般。 “噗!” 黑袍首领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给我死!”林风怒吼一声,身形再次加速,朝着黑袍首领追去。 就在这时,苏婉儿也冲了过来。 她手持双剑,如同两道银色的闪电般,朝着黑袍首领刺去。 她娇喝一声,双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黑袍首领笼罩其中。 黑袍首领脸色大变,连忙挥舞弯刀,试图抵挡苏婉儿的攻击。 然而,苏婉儿的双剑实在太快太凌厉了,他的弯刀根本无法完全挡住。 “噗!噗!” 两声轻响,苏婉儿的双剑刺穿了黑袍首领的身体。 黑袍首领瞪大了眼睛, “你……你们……”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林风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走到黑袍首领的尸体旁。 他弯下腰,摘下了黑袍首领脸上的骷髅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这张脸林风并不认识,但他却能感觉到,此人的 “哼,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林风冷笑一声,将骷髅面具扔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柳如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林公子,这些是从旗舰上缴获的物资和文件。”柳如烟将文件递给林风,轻声说道。 林风点了点头,接过文件,开始仔细地翻阅起来。 这些文件记录了海盗的各种交易记录,以及他们与一些势力的勾结情况。 当他翻到一份文件时,眉头突然紧锁起来。 这份文件上,提到了一个神秘的朝廷官员。 此人不仅长期资助海盗,还与一个名为“幽冥教”的XE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 “幽冥教?”林风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他却能感觉到,这个组织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林风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合上。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经被乌云所笼罩。 “不好,要下暴风雨了!”苏婉儿脸色一变,连忙说道。 林风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们必须尽快返回岛屿。”林风沉声说道。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登上快船,朝着岛屿的方向驶去。 然而,他们还没开出多远,就发现海面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一道道巨浪如同咆哮的野兽般,朝着他们的快船扑来。 “不好,是暴风雨!”柳如烟惊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 林风紧紧地握住船舵,试图控制快船的方向。 然而,在巨大的风浪面前,他的努力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快船如同一片落叶般,在巨浪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林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他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场风暴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猛烈,似乎并不是一场单纯的自然灾害……他隐隐觉得,在这场风暴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苏婉儿紧紧地抓住船舷,努力地保持着平衡。她看着林风, “林公子,我们该怎么办?”她大声问道,声音几乎被风雨声所淹没。 林风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海面。 林风看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漆黑一片,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吞噬。 “不好,前面有漩涡!”林风惊呼一声,连忙转动船舵,试图避开漩涡。 然而,已经晚了。 快船在风浪的推动下,根本无法控制方向,径直朝着漩涡冲去。 “啊!”柳如烟发出一声尖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苏婉儿紧紧地咬着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风突然怒吼一声,将全身的内力都灌注到船舵之中。 他猛地一打方向,试图改变快船的航向。 快船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船身几乎倾斜到了九十度。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苏婉儿和柳如烟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船舱里。 然而,林风却咬紧牙关,死死地握住船舵,不肯放手。 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快船在林风的操控下,如同一个不屈的战士般,与巨大的风浪搏斗着。 它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又被卷入谷底,惊险万分。 最终,在林风的努力下,快船终于勉强避开了漩涡,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而林风不知道的是,在漆黑的海面下,一双充满阴冷和怨毒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想逃?没那么容易……”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风雨中响起…… 第57章 暴风雨夜藏杀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狂风呼啸,海浪咆哮,仿佛一头头狰狞的巨兽,要把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林风的战船,在暴风雨的肆虐下,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在惊涛骇浪中颠簸起伏,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夹杂着咸腥的海风,刮得人脸生疼。 林风紧紧抓住船舵,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都泛着白。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试图在茫茫雨幕中找到一丝光亮。 “不好!这片海域暗礁密布,一个不小心就会触礁沉没!”李青云的声音,在狂风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微弱,却如同一道惊雷,在林风耳边炸响。 林风心头一紧,他知道李青云所言非虚。 这片海域被称为“死亡之海”,不知吞噬了多少船只和生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调整船帆的角度,试图借助风势避开那些隐藏在水下的死神。 战船在风浪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巨浪吞噬。 林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操控着船舵,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混杂着雨水,滴落在甲板上。 就在这时,浓雾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靠近。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众人才看清,那是一艘通体漆黑的大船,船身上雕刻着诡异的图案,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林风瞳孔猛地一缩,一股熟悉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幽冥教!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话音未落,黑船上的敌人便发动了攻击。 数十支涂满黑色毒药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林风的战船。 “小心!是毒箭!”林风大吼一声,双掌猛地推出,一股炙热的真气喷涌而出,瞬间将射来的箭矢点燃,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将战船护在其中。 “婉儿,掩护我!”林风一声令下,苏婉儿纵身一跃,如同一道闪电般,飞掠至敌船之上。 她手持双剑,剑光闪烁,如同银蛇狂舞,将靠近的敌人逼退。 李青云则凭借着对海域的熟悉,引导着战船驶向一处隐蔽的海湾。 他知道,只有在那里,他们才能暂时摆脱追兵,获得喘息之机。 然而,当他们抵达海湾时,却发现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一座废弃的灯塔矗立在海湾中央,周围影影绰绰,似乎隐藏着无数人影。 “不好!是幽冥教的埋伏!”李青云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林风的目光,落在了那座废弃的灯塔上。 灯塔高耸入云,仿佛一根擎天巨柱,俯视着整个海湾。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青云,”林风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沉稳,“你确定,这灯塔……废弃了?”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鞭子抽打在灯塔残破的墙壁上,发出凄厉的呼啸。 林风眯起眼,审视着这片被黑暗笼罩的海湾。 幽冥教的埋伏,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正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林风心中已有计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转过头,对着苏婉儿和柳如烟沉声道:“婉儿,如烟,你们守住入口,务必不让一个幽冥教的杂碎靠近!” “是!”苏婉儿和柳如烟异口同声地回答,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丝毫畏惧。 林风深吸一口气,双脚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灯塔。 他身轻如燕,在风雨中穿梭,每一次落脚都精准无比,仿佛脚下生根一般,牢牢地吸附在湿滑的塔壁上。 暴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顺着林风的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狂风呼啸,仿佛要将他从塔壁上撕扯下来。 但他却毫不畏惧,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 终于,他到达了灯塔顶端。 这里风势更加猛烈,几乎要将他吹飞。 林风紧紧抓住塔顶的栏杆,放眼望去,整个海湾尽收眼底。 幽冥教的船只,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海湾周围。 他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道,在林风的眼中,他们就像一群暴露在灯光下的老鼠,无所遁形。 “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了!”林风冷笑一声,抽出长剑,猛地向灯塔顶部的油罐劈去。 “轰!”的一声巨响,油罐炸裂开来,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整个塔顶。 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海湾照得如同白昼。 隐藏在黑暗中的幽冥教徒,顿时暴露无遗。 他们惊恐地望着燃烧的灯塔,如同看到了末日降临一般。 “撤!快撤!”黑船上的指挥官惊慌失措地大喊 黑船纷纷调转船头,仓皇逃窜。 林风站在燃烧的灯塔顶端,俯视着溃逃的敌人, “想逃?没那么容易!”林风冷哼一声,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体内涌出,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射向逃窜的黑船。 剑气所到之处,船只纷纷被击沉,海面上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然而,就在林风准备乘胜追击之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从灯塔内部传来。 他心中一动,纵身跃下,进入灯塔内部。 塔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林风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他发现塔内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些符文,他似曾相识…… “九幽神石……”林风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些符文,和九幽神石上的符文,竟然一模一样……” 他伸手触摸着墙壁上的符文,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传遍全身。 “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林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感觉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看来,你已经发现了……” 狂风呼啸,海浪咆哮,仿佛一头头狰狞的巨兽,要把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林风的战船,在暴风雨的肆虐下,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在惊涛骇浪中颠簸起伏,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夹杂着咸腥的海风,刮得人脸生疼。 林风紧紧抓住船舵,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都泛着白。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试图在茫茫雨幕中找到一丝光亮。 “不好!这片海域暗礁密布,一个不小心就会触礁沉没!”李青云的声音,在狂风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微弱,却如同一道惊雷,在林风耳边炸响。 林风心头一紧,他知道李青云所言非虚。 这片海域被称为“死亡之海”,不知吞噬了多少船只和生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调整船帆的角度,试图借助风势避开那些隐藏在水下的死神。 战船在风浪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巨浪吞噬。 林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操控着船舵,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混杂着雨水,滴落在甲板上。 就在这时,浓雾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靠近。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众人才看清,那是一艘通体漆黑的大船,船身上雕刻着诡异的图案,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林风瞳孔猛地一缩,一股熟悉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幽冥教!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话音未落,黑船上的敌人便发动了攻击。 数十支涂满黑色毒药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林风的战船。 “小心!是毒箭!”林风大吼一声,双掌猛地推出,一股炙热的真气喷涌而出,瞬间将射来的箭矢点燃,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将战船护在其中。 “婉儿,掩护我!”林风一声令下,苏婉儿纵身一跃,如同一道闪电般,飞掠至敌船之上。 她手持双剑,剑光闪烁,如同银蛇狂舞,将靠近的敌人逼退。 李青云则凭借着对海域的熟悉,引导着战船驶向一处隐蔽的海湾。 他知道,只有在那里,他们才能暂时摆脱追兵,获得喘息之机。 然而,当他们抵达海湾时,却发现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一座废弃的灯塔矗立在海湾中央,周围影影绰绰,似乎隐藏着无数人影。 “不好!是幽冥教的埋伏!”李青云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林风的目光,落在了那座废弃的灯塔上。 灯塔高耸入云,仿佛一根擎天巨柱,俯视着整个海湾。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青云,”林风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沉稳,“你确定,这灯塔……废弃了?”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鞭子抽打在灯塔残破的墙壁上,发出凄厉的呼啸。 林风眯起眼,审视着这片被黑暗笼罩的海湾。 幽冥教的埋伏,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正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林风心中已有计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转过头,对着苏婉儿和柳如烟沉声道:“婉儿,如烟,你们守住入口,务必不让一个幽冥教的杂碎靠近!” “是!”苏婉儿和柳如烟异口同声地回答,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丝毫畏惧。 林风深吸一口气,双脚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灯塔。 他身轻如燕,在风雨中穿梭,每一次落脚都精准无比,仿佛脚下生根一般,牢牢地吸附在湿滑的塔壁上。 暴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顺着林风的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狂风呼啸,仿佛要将他从塔壁上撕扯下来。 但他却毫不畏惧,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 终于,他到达了灯塔顶端。 这里风势更加猛烈,几乎要将他吹飞。 林风紧紧抓住塔顶的栏杆,放眼望去,整个海湾尽收眼底。 幽冥教的船只,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海湾周围。 他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道,在林风的眼中,他们就像一群暴露在灯光下的老鼠,无所遁形。 “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了!”林风冷笑一声,抽出长剑,猛地向灯塔顶部的油罐劈去。 “轰!”的一声巨响,油罐炸裂开来,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整个塔顶。 火光冲天而起,将整个海湾照得如同白昼。 隐藏在黑暗中的幽冥教徒,顿时暴露无遗。 他们惊恐地望着燃烧的灯塔,如同看到了末日降临一般。 “撤!快撤!”黑船上的指挥官惊慌失措地大喊 黑船纷纷调转船头,仓皇逃窜。 林风站在燃烧的灯塔顶端,俯视着溃逃的敌人, “想逃?没那么容易!”林风冷哼一声,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体内涌出,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射向逃窜的黑船。 剑气所到之处,船只纷纷被击沉,海面上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然而,就在林风准备乘胜追击之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从灯塔内部传来。 他心中一动,纵身跃下,进入灯塔内部。 塔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林风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他发现塔内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些符文,他似曾相识…… “九幽神石……”林风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些符文,和九幽神石上的符文,竟然一模一样……” 他伸手触摸着墙壁上的符文,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传遍全身。 “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林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感觉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看来,你已经发现了……” 第58章 灯塔密室藏玄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站在灯塔内部,火折子在他手中微微摇曳,将墙壁上那些扭曲的符文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鬼魅般跳动。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这些古怪的符号,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九幽神石……果然,这绝不是巧合。”林风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符文与九幽神石上散发出的邪气波动如出一辙,甚至更加浓郁。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座看似普通的灯塔,很可能与那个神秘莫测的幽冥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婉儿,如烟,守住入口,任何人不得靠近!”林风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一场未知的凶险,他必须确保苏婉儿和柳如烟的安全。 “知道了,风哥,你自己小心!”苏婉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柳如烟的声音也紧随其后:“放心吧,公子,有我在,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听到她们的回应,林风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火折子举得更高了一些,开始小心翼翼地向灯塔内部走去。 灯塔内部的结构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狭窄的通道如同迷宫一般,错综复杂,让人难以辨别方向。 而且,通道内还布满了各种机关陷阱,稍有不慎,便会触发致命的危机。 “嗖!嗖!嗖!” 几支淬了毒的利箭突然从墙壁上的孔洞中射出,直指林风的要害。 林风早有防备,他身形一晃,施展出《乾坤诀》中的“疾风步”,如同鬼魅般在箭雨中穿梭,轻松躲过了所有的攻击。 然而,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 “咔嚓!” 一声轻响,林风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出现在他面前。 林风反应极快,他双脚在墙壁上猛地一蹬,身形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陷阱的边缘。 “好险!”林风心中暗道一声 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凭借着《乾坤诀》中的精妙身法,一次又一次地化解了危机。 然而,随着他不断深入灯塔内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迅速消耗。 这里的机关陷阱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越来越复杂,即使是他,也感到有些吃力。 “看来,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才行。”林风心中暗想。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房间。 房间的地板上刻着一组复杂的符文,这些符文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 “这些是什么?”林风眉头紧锁,他仔细观察着地板上的符文,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公子,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有些奇怪,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柳如烟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响起。 “如烟,你发现了什么?”林风连忙问道。 “我观察了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发现它们似乎是一个密码锁,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才能触发机关。”柳如烟解释道,“而这个密码,很可能就隐藏在公子手中的九幽神石之中。” 听到柳如烟的分析,林风心中一动。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九幽神石取了出来。 “富贵险中求,为了查明真相,也只能冒一次险了。”林风心中暗道。 他深吸一口气,将九幽神石握在手中,然后按照柳如烟的指示,将神石放在了地板上的符文之上。 “嗡!” 九幽神石散发出一阵幽暗的光芒,这些光芒与地板上的符文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奇异的能量场。 “轰隆隆……”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整个灯塔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林风脸色一变 一声脆响,地板上的一扇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 “成功了!”林风心中一喜,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走进了石门之中。 石门后面,是一个隐藏的密室。 密室的空间并不大,但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和地图。 林风拿起一份文件,仔细地阅读起来。 文件的内容让他震惊不已,这些文件详细地记录了幽冥教在海外的势力分布,以及他们与朝廷官员的合作计划。 “没想到,幽冥教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而且还与朝廷官员勾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林风心中暗道。 他继续翻阅着其他的文件,发现这些文件中的内容越来越惊人。 其中一份文件,详细地记录了幽冥教如何通过走私军火,来支持海外的海盗势力。 “这些海盗,竟然是幽冥教扶持起来的!”林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海盗会如此猖獗,原来背后有幽冥教在撑腰。 更令人震惊的是,林风在墙上发现了一幅画像。 画像上画着一个人,这个人林风并不陌生,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赵公公。 “赵公公?他竟然也与幽冥教有关联!”林风瞪大了眼睛,他意识到,朝堂内部的腐败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如果连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都是幽冥教的人,那么朝廷之中,还会有多少人与幽冥教勾结? 想到这里,林风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很可能会颠覆整个乾元王朝。 “必须将这些证据带回去,揭露幽冥教的阴谋!”林风心中暗下决心。 他开始将密室中的文件和地图整理起来,准备将它们复制一份,然后带回朝廷。 然而,就在他准备复制这些证据时,灯塔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林风迅速将手中的一份份文件和地图整理好,准备复制。 然而,就在这时,灯塔外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仿佛有无数人在向着这里迅速逼近。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 “婉儿,如烟,敌人来了!”林风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 他迅速将手中的文件和地图收好,塞进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包袱中,然后转身看向密室的入口。 “公子,他们来得真快!”柳如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她的目光在密室四周快速扫过,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青云兄,你在外面尽量拖延他们,我们争取时间!”林风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他知道,李青云在水师待了多年,对这种局势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放心吧,林公子,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李青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伴随着几声轻微的战斗声音,显然他已经开始与敌人交手。 林风没有时间多想,他迅速抽出长剑,一剑挥出,剑气如同一道狂风席卷而过,将密室的入口彻底破坏。 石门轰然倒塌,碎石四溅,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这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时间。 “快走!”林风一把拉过苏婉儿和柳如烟,三人迅速冲出密室,沿着灯塔内部的狭窄通道向外奔跑。 通道内的机关陷阱已经全被激活,但林风凭借着《乾坤诀》中的精妙身法,带着她们一次次险险避开。 终于,他们冲出了灯塔,来到了灯塔下方的海滩。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风夹带着海水的咸味,吹拂在他们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宁静的夜色,而是另一场更为凶险的战斗。 “公子,快看!”柳如烟突然指向海面,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 林风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远处的海湾中,几艘黑船正缓缓驶来,船身上隐约可见白骨夫人的身影。 她站在船头,冷笑着望向他们,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林风,你以为能逃得掉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风握紧了剑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深知,这场与幽冥教的较量,远没有结束,反而刚刚进入了一个更为凶险的阶段。 “上船!”林风果断地命令道,带领众人迅速登上早已准备好的战船,准备逃离海湾。 然而,黑船已经封锁了他们的退路,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第59章 归途惊变阴谋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狂风呼啸,海浪翻滚,漆黑的夜幕下,一场生死追逐在幽深的海湾上演。 林风等人刚登上战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出口已被数艘黑船死死封锁。 船头,白骨夫人一袭白衣胜雪,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她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盯着林风,声音尖锐刺耳:“林风,九幽神石是我的!你们这些知情者,都得死!” 一股寒意从林风脚底直窜头顶,他深知白骨夫人的狠辣,今日若不能逃脱,恐怕真要葬身大海了。 他迅速扫视四周,海湾地形复杂,礁石密布,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 “婉儿,如烟,准备迎战!”林风语气坚定 战船在海面上剧烈颠簸,敌人的箭雨如蝗虫般袭来。 苏婉儿手持双剑,身姿矫健,剑光闪烁间,将靠近的箭矢一一击落。 “嗖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箭矢与剑锋碰撞的火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线。 “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的船比我们多,火力也更猛!”柳如烟一边躲避箭雨,一边焦急地喊道。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船舱传来:“林公子,我知道一条可以逃出去的路!”说话的是李青云,他指着海湾一侧的礁石群,“那里水流湍急,暗礁密布,大船无法通行,我们可以利用潮汐变化,从那里突围!” 林风眼前一亮,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他立刻调整船帆角度,借助风势,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礁石群。 黑船紧追不舍,炮火轰鸣,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轰!”“轰!”就在林风以为能够顺利通过礁石群时,几枚特制的火箭突然从黑船上射出,精准地命中了附近的礁石。 爆炸声震耳欲聋,海水被炸得四处飞溅,战船也剧烈摇晃起来。 “不好,这些火箭有古怪!”林风脸色一变,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这绝不是普通的火箭! 苏婉儿也察觉到了危险,她跃上甲板,双剑合璧,将靠近的火箭一一击落。 然而,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火箭如雨点般落下,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海湾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风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乾坤诀》中记载的一种名为“烈焰拳”的招式,可以将内力转化为火焰。 他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他体内迸发而出。 “轰!”林风双拳齐出,两道火龙咆哮而出,瞬间点燃了海面上漂浮的浮木,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将战船和火箭隔绝开来。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海面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与此同时,柳如烟在外围策应,她不断发射信号弹,指引着远方友军的支援方向。 “公子,我们必须尽快突围,火墙支撑不了多久!”苏婉儿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显得格外微弱。 林风点点头,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转头望向李青云,“老先生,接下来……” 海风舔舐着破损的船帆,发出凄厉的呜咽,仿佛在为这艘历经苦战的战船哀鸣。 林风站在摇摇欲坠的甲板上,眺望着远方逐渐清晰的小岛轮廓,心中却丝毫没有放松。 刚才的激战虽然惨烈,但更像是一场序幕,真正的危险或许才刚刚开始。 “公子,你看!”苏婉儿指着小岛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小岛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暗红色雾气,如同盘踞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战船艰难地靠岸,众人踏上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 脚下是细软的沙滩,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香。 李青云走在最前面,他神情凝重,不时回头张望,仿佛在警惕着什么。 “老先生,这里……”林风刚想开口询问,李青云却突然抬手示意他噤声。 他猫着腰,像一只经验老道的猎豹,小心翼翼地拨开茂密的灌木丛,露出一条通往小岛深处的小径。 “跟我来,小心脚下。”李青云压低声音,率先踏上小径。 林风等人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小岛上的植被异常茂盛,各种奇形怪状的藤蔓交织在一起,遮天蔽日,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绿色迷宫。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一片开阔地。 一座古老的祭坛赫然出现在眼前,它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堆砌而成,表面布满了奇异的符文,在暗红色雾气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这是……”林风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祭坛上的符文,一股冰冷的能量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公子,小心!”苏婉儿一把拉住林风,语气焦急,“这些符文古怪得很,千万别乱碰!” 就在这时,柳如烟突然惊呼一声:“公子,你看!”她指着祭坛周围的地面,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洞口黑漆漆的,仿佛通往地狱的大门。 一股阴风从洞穴中吹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林风等人不禁后退几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些洞穴……”李青云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我以前从未见过……”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其中一个洞穴中窜出,直扑向林风! “公子,小心!”苏婉儿和柳如烟同时出手,将黑影逼退。 借着火光,林风看清了黑影的模样——那是一只浑身漆黑,长着锋利爪牙的怪物,它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这是什么东西?!”林风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生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更多的黑影从洞穴中涌出,如同潮水般向众人包围过来。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李青云脸色大变,“快,退回祭坛!” 众人且战且退,最终退到了祭坛中央。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祭坛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一道道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不好,祭坛要塌了!”苏婉儿惊呼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青云突然指着祭坛中央的一块石板,大声喊道:“公子,快,踩上去!” 林风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跳上了石板。 就在他双脚落地的瞬间,祭坛轰然崩塌,众人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老先生,你在哪里?!”林风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第60章 祭坛惊魂邪术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空气中,那种令人作呕的邪气,浓郁得像是要把人溺毙。 林风紧紧地裹住口鼻,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安慰。 放眼望去,祭坛周围那些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让人头皮发麻。 “大家小心,”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这种邪气会侵蚀人的心智,时间长了,轻则神志不清,重则……彻底疯掉。” 林风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这股邪气正试图钻入他的意识,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他强行压下不适,目光如炬,扫视着祭坛的每一个角落。 “阵眼应该就在附近。”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苏婉儿手持长剑,警惕地护卫在他身旁,剑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柳如烟则凭借着她敏锐的感知,在周围布下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试图阻挡邪气的侵蚀。 最终,林风的目光落在了祭坛中央。 在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一颗黑色的晶石。 那晶石通体漆黑,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它散发出的邪气,比周围的符文阵法还要强烈数倍,让人不寒而栗。 “九幽神石……”林风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不对,比九幽神石还要邪恶。” 他想起了之前与九幽神石交手的经历,那时的九幽神石虽然也蕴含着邪恶的力量,但远没有眼前这颗晶石这般纯粹、这般令人绝望。 “这应该是幽冥教用来增幅九幽神石力量的媒介。”林风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旦让幽冥教利用这颗晶石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乾元王朝,甚至整个天下,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婉儿,如烟,你们小心戒备。”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朝着祭坛中央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祭坛的时候,一道阴森的笑声突然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呵呵呵……林风,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得逞吗?” 随着笑声,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祭坛之上。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面容妖艳的女子。 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白骨夫人!”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万万没有想到,白骨夫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到这里。 “启动阵法!”白骨夫人轻蔑地看了林风一眼,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 瞬间,祭坛周围的符文阵法开始疯狂运转,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祭坛中涌出,如同无数只恶鬼般,朝着林风等人扑去。 “小心!”柳如烟惊呼一声,急忙催动体内的真气,想要阻止黑雾的侵蚀。 然而,黑雾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柳如烟的真气在它面前,如同螳臂当车,根本无法阻挡。 眼看着黑雾就要将众人吞噬,林风猛地一咬牙,催动了体内的《乾坤诀》。 “心火淬炼!” 他低喝一声,丹田内的灵力瞬间沸腾起来,化作一道道炙热的火焰,在他的周身燃烧。 这心火并非凡火,而是由修炼者的灵力所化,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力量。 它能够焚烧一切邪恶,净化一切污秽。 在心火的照耀下,黑雾发出了“滋滋”的声响,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纷纷退避三舍。 “好厉害的心火!”白骨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疯狂所取代,“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太天真了!” 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祭坛上的黑色晶石,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散发出更加恐怖的邪气。 苏婉儿和柳如烟见状,知道不能让白骨夫人继续施法。 她们对视一眼,同时朝着祭坛冲去。 “杀!”苏婉儿娇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刺白骨夫人的咽喉。 柳如烟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白骨夫人的身后,手中的匕首泛着幽冷的寒光,直取她的后心。 然而,白骨夫人却丝毫不惧。 她冷笑一声,身形一闪,轻易地躲过了两人的攻击。 “就凭你们,也想伤我?”她的声音充满了轻蔑。 与此同时,祭坛周围突然涌出了无数的傀儡守卫。 这些傀儡守卫身穿黑色的铠甲,手持各种兵器,面无表情地朝着苏婉儿和柳如烟扑去。 “该死!”苏婉儿暗骂一声,急忙挥剑抵挡。 柳如烟也身手敏捷,在傀儡守卫的包围中穿梭,寻找机会。 林风知道,他必须尽快解决掉那颗晶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顶着心火的灼烧,一步一步地朝着祭坛中央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飞速消耗。 终于,他来到了晶石的面前。 那晶石散发出的邪气,几乎凝结成了实质,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林风咬紧牙关,催动体内的《乾坤诀》,将所有的灵力都凝聚到手中的长剑之上。 “给我破!”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带着无匹的气势,狠狠地劈向了晶石。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晶石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有效!”林风心中一喜,再次挥剑,朝着裂痕劈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晶石内部传来了一股强大的阻力。 他定睛一看,只见晶石的核心,竟然是一道封印。 在那封印之中,隐约可见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影像。 那男子面容模糊,但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风瞬间明白了,这颗晶石,并不是什么增幅九幽神石力量的媒介,而是一道封印! 一道封印着某个恐怖存在的封印! 而幽冥教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利用九幽神石的力量,而是为了……释放这个被封印的存在! 这才是幽冥教真正的阴谋! “原来如此……”林风喃喃自语,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就在这时,白骨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你不能破坏封印!绝对不能!” 她状若癫狂,不顾一切地朝着林风冲去。 “休想得逞!”白骨夫人尖叫,那声音如同夜枭啼鸣,划破了祭坛上空凝滞的邪气。 她面容扭曲,再不复之前的妖艳,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 只见她足尖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指尖瞬间暴涨,漆黑如墨,带着腐蚀一切的邪力,直取林风咽喉。 那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轨迹,只能感受到一股腥臭的劲风扑面而来。 林风瞳孔微缩,他能感受到白骨夫人这一击蕴含的恐怖力量,若是被击中,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但他并未惊慌,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等你很久了!” 他低喝一声,全身肌肉瞬间紧绷,体内《乾坤诀》疯狂运转,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涌动,瞬间汇聚于双掌之间。 他的双掌变得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仿佛被白骨夫人的气势所慑,动作迟缓了一瞬。 白骨夫人见状,她加快速度,指尖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地朝着林风的咽喉刺去。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林风的瞬间,林风的眼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精光。 他原本迟缓的动作瞬间变得迅疾无比,双掌猛然推出。 “乾坤归元!”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喝,林风的双掌如同两座巍峨的山岳,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狠狠地印在了白骨夫人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白骨夫人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了祭坛的边缘。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竟然是黑色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却发现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已经被林风这一掌震碎,根本无法动弹。 她的 林风缓缓走到白骨夫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对于这些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邪道之人,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结束了。” 他冷冷地说道,抬起手中的长剑,对准了晶石,准备彻底摧毁这个邪恶的根源。 白骨夫人见状,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没用的!就算你毁了晶石,也阻止不了伟大的计划!哈哈哈……” 她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厉鬼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林风没有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手中的长剑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量,狠狠地劈向了晶石。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晶石表面的裂痕瞬间扩大,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最终,在林风的全力一击之下,晶石彻底崩碎,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与此同时,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从晶石内部爆发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祭坛。 那气息充满了邪恶、暴戾、毁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林风脸色一变,他能感受到,这股气息的恐怖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就算是《乾坤诀》也难以抵挡。 他顾不得其他,急忙催动体内的灵力,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一层又一层的防御,试图阻挡这股气息的侵蚀。 苏婉儿和柳如烟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气息,她们急忙放弃了与傀儡守卫的战斗,朝着林风的方向靠拢。 “林风,发生了什么事?”苏婉儿焦急地问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被这股气息所震慑。 林风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抵挡着那股气息的侵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就在这时,祭坛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怎么回事?”柳如烟惊呼一声,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林风也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祭坛的地下传来,那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阴森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你们以为破坏了祭坛就能结束?呵呵……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声音戛然而止,留下无尽的悬念和恐惧。 第61章 地底异动风云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当那阴森的声音在地底回荡时,祭坛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股股黑红色的粘稠液体从裂缝中涌出,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苏婉儿的剑尖刚触及那液体,便发出“嗤啦”一声,剑刃竟被腐蚀出一个缺口。 “小心!这是幽冥腐毒!”柳如烟瞳孔骤缩,她曾在情报中见过类似记载——这是幽冥教用万人血祭炼制的邪毒,连玄铁都能腐蚀。 她迅速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玉瓶,甩出数滴淡金色的药粉,药粉接触腐毒便腾起青烟,暂时遏制了液体蔓延。 林风的心火屏障也在剧烈震颤,那股来自地底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撕扯他的灵力。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乾坤诀》运转到极致,周身金光大盛,竟将周围十丈内的腐毒蒸发成虚无。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地底炸开,祭坛中央的裂痕瞬间扩大,一道黑影破地而出。 那是一具高达两丈的骸骨,骨缝间流淌着幽蓝鬼火,头骨上嵌着三颗猩红的眼珠,每转动一次,便有阴风吹得众人衣袂翻飞。 “幽冥骨皇!”柳如烟倒吸一口凉气,“传说中幽冥教初代教主坐化后的尸骸,被炼制成镇教邪兵!”她指尖快速掐动,袖中滑出三枚青铜古钱,铜钱表面刻着“乾元通宝”,却是用皇室秘库的星陨铁铸造,专克阴邪。 古钱破空而去,精准钉在骨皇的肩、膝、尾椎三处大穴。 骨皇动作一滞,鬼火明灭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尾椎处的铜钱竟被腐毒腐蚀出黑斑,“咔”地断裂。 “婉儿!”林风大喝一声,同时挥剑斩向骨皇的颈椎。 苏婉儿心领神会,长剑挽出七朵剑花,正是苏家“七星破邪”剑式,七道剑芒如流星追月,分别刺向骨皇的七处命门。 骨皇骸骨震动,鬼火骤然暴涨,竟硬接下林风的剑斩和苏婉儿的剑式。 林风只觉虎口发麻,剑刃上传来的反震力几乎要震断他的手臂。 苏婉儿的剑尖则被鬼火缠绕,火势顺着剑身蔓延,她咬着牙运起“玄冰诀”,剑上寒霜与鬼火相抗,发出“滋啦”声响。 “这骨皇的力量……比记载中强了十倍!”柳如烟迅速分析,“看来幽冥教这些年没少用活人血祭。”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乌木匣,掀开盖子,里面躺着一只巴掌大的金蚕,正是她用十年时间培育的“金罡蚕”,专吸阴邪之气。 金蚕振翅飞出,瞬间没入骨皇体内。 骨皇的鬼火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头骨上的猩红眼珠却突然转向柳如烟,射出两道黑芒。 柳如烟早有防备,旋身避开,黑芒擦着她的耳际飞过,在石壁上灼出两个焦黑的洞。 “趁现在!”林风抓住机会,体内灵力如火山喷发,《乾坤诀》第七层“天地同寿”运转到极致。 他的身影化为一道金光,瞬间穿透骨皇的胸腔。 骨皇的骸骨发出碎裂声,鬼火疯狂涌动,试图修复损伤。 “还不够!”林风低喝,双掌按在骨皇的头骨上,心火顺着掌心注入。 鬼火遇火即燃,骨皇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整个祭坛都在震动。 苏婉儿趁机补上一剑,刺穿骨皇的脊椎;柳如烟的金蚕则在骨皇体内疯狂啃噬,连最后一丝鬼火都被吞噬殆尽。 “轰——!” 骨皇的骸骨轰然倒塌,化作漫天碎骨。 众人刚松了口气,地面却再次剧烈震动,一道更强大的气息从地底深处传来。 “这是……”林风皱眉,他感觉到这股气息比骨皇强了不止一筹,甚至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要恐怖。 “报——!” 一声急切的呼喊从祭坛外传来。 李青云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手中攥着半封染血的密报:“林大人,京城急报!三皇子遇刺,宰相王雄以‘平乱’为名,封锁了九门!” 林风的瞳孔猛然收缩。他之前最担心的朝堂变动,终究还是来了。 地底的震动仍在继续,那股恐怖的气息越来越近,但林风知道,有些仗,必须现在就打。 他看向苏婉儿和柳如烟,两人眼中都闪过坚定。 “先解决这里。”林风握紧剑柄,“然后,回京城。” 地底深处,那道气息终于凝聚成一道人影。 他身披黑雾,面容隐在阴影中,却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宛如燃烧的火焰。 “林风……”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你以为能阻止我?等我复苏之日,便是乾元王朝覆灭之时……” 但他的话音未落,林风的长剑已划破空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地底深处斩去。 (本章完) 祭坛下方的震动愈发剧烈,青石板缝隙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腐臭的腥气。 林风的掌心抵在地面,能清晰感知到地底传来的脉动——那根本不是自然震动,倒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地下苏醒时的喘息。 “小心脚下!”苏婉儿突然挥剑劈向地面,一道银芒斩裂裂开的石缝,几只青灰色的骨手从地底下猛地钻出来,指尖还挂着腐烂的碎肉。 柳如烟迅速甩出几枚透骨钉,钉头淬着的迷药瞬间让骨手化为飞灰,可更多的骨手却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四面八方涌出。 “这是冥河血饲术!”柳如烟瞳孔微缩,“幽冥教用活人血养尸,把整座祭坛下面变成了乱葬岗!”她话音未落,地面轰然塌陷出一个黑洞,腐臭的阴风裹着无数白骨席卷而上,其中一具浑身缠着锁链的白骨尤为显眼——那骨架比常人高出一倍,胸口还嵌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青铜剑。 “镇邪剑!”李青云突然惊呼,“当年先皇平幽冥之乱,用这把剑钉死了大祭司!怎么会在这儿?”他话音刚落,那具白骨突然暴起,锁链崩断的脆响中,青铜剑“嗡”地一声从骨缝里弹出,竟直端端朝着林风咽喉刺来! 林风不躲不闪,右手成爪直接抓向剑身。 《乾坤诀》运转到极致,掌心腾起的金焰瞬间包裹住青铜剑,剑身上的咒文“滋滋”作响,冒出阵阵黑烟。 “这剑被邪术污染了。”他低喝一声,指节发力,青铜剑竟在他掌中寸寸碎裂,“真正的镇邪剑,早该在宗庙里受香火供奉。” 白骨失去了佩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周身白骨疯狂增殖,眨眼间化作一头白骨巨猿,足有两丈高,双臂抡圆了朝着众人砸来。 苏婉儿旋身跃起,长剑在空气中划出半轮银月,正劈在巨猿的肘间骨缝——那是她跟着林风练了三个月的“破甲式”,专挑甲胄关节下手。 巨猿的右臂“咔”地断裂,可断口处立刻又长出新的白骨,比之前更锋利三分。 “这不是普通尸变!”柳如烟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道血符,“是有人用活人魂魄养着这具尸身!”她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原本瘫在祭坛边的白骨夫人,此刻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的眼眶里跳动着两簇幽蓝鬼火,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尖牙。 “伟大的主人要醒了……”她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像是有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你们杀了我又如何?只要主人脱困,整个乾元的皇室血脉都会被抽干,用来浇灌冥河之种!”她的指甲刺入自己的胸口,竟从血肉里掏出一颗漆黑的珠子,“看啊,这是王大人给我的报酬——他说等事成之日,要让林风的人头挂在午门上!” “王雄?”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早料到朝堂有内鬼,却没想到会是那个表面上对自己“赞赏有加”的右相王雄! “哈哈哈……”白骨夫人的笑声越来越尖锐,“他在皇宫里养了三十六个处子,每个的生辰八字都刻在冥河碑上!等主人吸够了血气,第一个要撕成碎片的就是你——” 话音未落,一道金芒破空而来。 林风的长剑贯穿了她的咽喉。 他收剑入鞘时,剑刃上的金焰还在滋滋燃烧,将白骨夫人的残魂彻底焚尽。 可那枚黑珠却在她掌心裂开,一缕黑雾钻入地缝,眨眼间消失不见。 “追!”苏婉儿刚要动身,地面突然再次剧烈震动。 众人踉跄着扶住祭坛,就见塌陷的地洞里涌出滚滚黑雾,黑雾中隐约浮现出一座青铜巨门,门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每一道都在渗出黑血。 “那是……幽冥殿的门?”李青云的声音发颤,“我当年剿灭海外岛礁时,见过类似的记载——传说幽冥教的老巢在地下三千里,门一开,便是人间炼狱。” 林风盯着那扇门,能感觉到门后有一道恐怖的气息正在逼近。 他反手握住苏婉儿的手腕,又拽过柳如烟和李青云,沉声道:“走!这门不是现在能开的。” “可是——”苏婉儿刚要反驳,就见黑雾里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巨手,拍在青铜门上。 “轰”的一声,门扉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猩红的光。 “快走!”林风运转《乾坤诀》,周身金焰暴涨,将四人包裹成一个光团。 他抱着苏婉儿当先跃出祭坛,柳如烟和李青云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落地的瞬间,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青铜门彻底洞开,无数黑影从门内涌出,其中一道身影尤为高大,他披着血色斗篷,面戴青铜鬼面,手中握着一根白骨权杖。 “林风……”那身影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我等你很久了。” 林风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可不知为何,心脏却在剧烈跳动,仿佛在警示他——这个鬼面人,将会是他这辈子最危险的敌人。 “先撤!”他咬着牙低喝,拉着众人朝着出口狂奔。 身后传来鬼面人的冷笑:“跑吧,跑得再快,也逃不过冥河的诅咒。三日后,乾元皇宫的龙气会彻底消散……而你,将亲眼看着你护着的那些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 林风的脚步一顿。 他回头望去,鬼面人的身影已经被黑雾吞没,只有那句威胁在耳边回荡。 他握紧了腰间的长剑,眼底闪过寒芒——三日后? 那正好,等他带着证据回京,就该让某些人知道,敢动他林风在乎的人,代价是什么! 祭坛外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众人站在山脚下,望着身后那座被黑雾笼罩的山峰,一时都沉默不语。 柳如烟摸出随身携带的密报鸽,在竹筒里塞了张纸条,轻轻一抛:“这消息得尽快传给太子。王雄勾结幽冥教,必须尽早动手。” 李青云拍了拍腰间的水师令牌,沉声道:“我这就回水师营,封锁所有沿海港口。幽冥教的船要是敢靠岸,我让他们喂鲨鱼。” 苏婉儿转头看向林风,她的剑还在滴着黑血,却笑得自信:“你说过要带我逛京城的茶楼,现在看来,得先去刑部大牢转一圈了——王雄的罪状,我帮你整理了半柜子。” 林风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 他摸了摸怀中的《乾坤诀》残卷,那上面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金光。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任何敌人机会。 无论是朝堂上的老狐狸,还是地底下的邪祟,挡他路的,都得碎在他剑下。 “走。”他大步朝前走去,靴底碾碎了一片带露的青草,“回京城。该算的账,也该清了。” (第61章 地底异动风云起 完) 第62章 归途惊魂密谋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马蹄声碎,晨雾未散。 林风一行四人快马加鞭,沿着海岸线朝京城方向疾驰。 李青云的水师快船已提前在港口候着,但为防王雄的耳目,他们选择了陆路——毕竟海上航线虽快,却更容易被封锁。 “前面是青岩峡,必经之路。”李青云勒住马,手指前方两山夹峙的峡谷,“峡内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若有人埋伏……” “早料到了。”柳如烟从袖中抖出一方丝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地暗桩的密报,“王雄昨夜传信给青岩县尉,调了三百府兵‘巡山’。”她指尖点在丝帕右下角的朱砂印上,“更巧的是,幽冥教在附近有个联络点,三天前刚送了批‘货物’进去——我猜是淬毒的弩箭。” 苏婉儿摩挲着剑柄,嘴角勾起冷笑:“正好,拿他们祭剑。” 林风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李青云:“青云,你带马绕到峡后林子里等着。婉儿、如烟跟我走。”他瞥了眼天色,“卯时三刻,太阳晒到峡口那块巨石时,动手。” 四人分头行动。 青岩峡内,三百府兵裹着粗布短打,装作伐木的樵夫,实则弩箭上弦,藏在石堆后。 为首的县尉擦了擦额头的汗——王雄的密信里说,杀了林风,赏银千两,升他做州司马。 可那林风是平定海外的大功臣,真能杀得掉? “头!峡口有人!” 县尉顺着小兵手指望去,只见两个身影并肩走来:一个穿月白劲装的女子,腰悬长剑,眉峰如刃;另一个穿青衫的书生,负手而行,脚步轻快得像踏在云里。 “是那对男女!”县尉瞳孔一缩——王雄的画像里,苏婉儿和林风的特征最明显。 他挥了挥手,三百府兵瞬间从石堆后窜出,弩箭齐指二人。 “林大人,您看这阵仗,够不够热闹?”苏婉儿按住剑柄,声音里带了丝调侃。 林风抬头望了眼峡顶,阳光正爬上那块巨石。 他笑了笑:“热闹是热闹,就是人少了点。” “放箭!”县尉吼道。 三百支弩箭破空而来,带起的风声刮得人脸生疼。 苏婉儿旋身拔剑,“七星破邪”剑式展开,七道银芒如游龙,将迎面而来的弩箭尽数击飞。 林风则站在原地,掌心腾起金焰——那是《乾坤诀》的“焚天手”,凡是被金焰扫过的弩箭,瞬间熔成铁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杀!”县尉抽出腰刀,带着府兵冲上来。 苏婉儿的剑已经出鞘。 她足尖一点,掠上石堆,长剑挽出剑花,所过之处,府兵的刀枪纷纷断裂。 有个不长眼的小兵举着朴刀砍向她后颈,她反手一剑挑开,顺势刺中对方肩井穴——这是苏家秘传的“点穴术”,中者三月内提不起半分力气。 林风则像团金色的火焰,在人群中穿梭。 他根本不躲不闪,府兵的刀砍在他身上,只迸出火星;拳头砸过来,反被他扣住手腕,轻轻一拧,便是一声惨叫。 不过盏茶时间,三百府兵倒了一地,哭爹喊娘。 “县尉大人,这千两赏银,你拿得到么?”林风走到瘫坐在地的县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县尉抖如筛糠,连滚带爬地磕头:“林大人饶命!小的是被王相威胁的!他说小的若不截杀您,就把小的一家老小沉塘……”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个油皮纸包,“这是王相给的密信,小的没敢看!” 柳如烟从暗中闪出,接过纸包展开。 信上是王雄的亲笔:“青岩县尉张全:着你率府兵截杀林风一行,事成后升州司马,赏银千两;若走漏风声,灭你九族。王雄 卯时初。” “王雄倒是会推干净。”柳如烟冷笑,“这信上没提幽冥教半个字,只说‘截杀’。”她抬眼看向林风,“但刚才那些弩箭的箭簇,我闻着有腐毒的味道——和祭坛里的幽冥腐毒一个味儿。” “张全,弩箭谁给的?”林风蹲下身,指尖燃起金焰,在县尉面前晃了晃。 县尉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是……是个穿黑斗篷的人!前天夜里翻进县府,留了二十箱弩箭,说见血封喉!小的不敢问,真的不敢问啊!” “黑斗篷?”苏婉儿皱眉,“会不会是幽冥教的人?” 林风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峡顶——那里,一道黑影正顺着藤蔓快速下滑,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叮铃”作响。 “小心!”他大喝一声,拽着苏婉儿就地一滚。 一支淬毒的短刃擦着苏婉儿的发梢钉进石壁,“滋滋”冒起青烟。 黑影落地,露出真容:是个面容阴鸷的老者,左眼蒙着黑布,右眼里泛着幽蓝的光,正是幽冥教的“毒王”赵九——柳如烟的情报里提过,此老擅长用毒,十年前曾用“百日腐”屠了整个青州城。 “林大人果然厉害。”赵九阴恻恻地笑,“不过你杀得了府兵,杀得了我么?”他抬手甩出三把透骨钉,钉头泛着诡异的紫斑,“这是‘万虫噬心钉’,中者三日之内,全身爬满蛆虫,最后从七窍钻出来……” 话音未落,一道银芒闪过。 苏婉儿的剑刺穿了他的右肩。 赵九痛呼一声,透骨钉歪歪扭扭钉进石缝。 “你话太多了。”苏婉儿旋身回剑,剑锋压在赵九的脖颈上,“说,王雄给了你什么好处?” 赵九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黑牙:“好处?王相答应,等幽冥殿主苏醒,让他做一人之下的‘冥相’!到时候,乾元的皇帝跪在殿主脚边喝血,你们这些忠臣义士……” “噗!” 林风的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金焰顺着剑刃蔓延,瞬间焚尽了他的魂魄。 “留活口。”苏婉儿皱眉。 “他嘴里没真话。”林风抽剑入鞘,“但至少证实了一点——王雄和幽冥教是真勾结。”他转身看向瘫在地上的县尉,“张全,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二十箱弩箭。” 张全哪敢不从? 哆哆嗦嗦引着众人到峡内的山洞,果然堆着二十口桐木箱。 柳如烟撬开一口,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弩箭,箭簇上的紫斑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这毒……”她捏起一支箭,用银针挑开箭簇上的蜡封,“是用尸油、蛇毒和幽冥腐毒混合的,见血即入经脉,连《乾坤诀》的金焰都得烧半柱香才能逼出来。” “王雄这是要把我们挫骨扬灰。”苏婉儿冷笑,“可惜他算漏了一步——我们没走海路。” “不,他没算漏。”李青云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他牵着四匹马,脸色凝重,“我绕到峡后林子,发现有三十骑快马往京城方向去了。马上的人穿的是御林军的服饰,但腰牌不对——是王雄私养的死士。” 林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王雄在他们回京前,先一步在皇帝面前构陷。 “走!”他翻身上马,“加快脚程,必须在王雄的死士之前赶到京城!” 四人打马狂奔,马蹄溅起的泥点打在裤脚上。 柳如烟摸出第二只密报鸽,在纸条上写了“王雄通敌,死士入京”八个字,塞进竹筒。 鸽子扑棱棱飞向天空,消失在云层里。 “前面是望乡渡,过了河就是京城地界。”李青云指着前方的渡口,“但渡口才一条船,要是王雄的人……” 话未说完,渡口方向传来喊杀声。 二十几个黑衣死士正持剑围攻一个白衫老者,老者手中的铁尺上下翻飞,竟将死士们逼得步步后退。 最中央的船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缩在舱角,怀里抱着个朱漆木盒,盒上雕着五爪金龙——那是皇帝的御赐金盒,通常装着密旨或玉玺。 “是陈老!”苏婉儿眼睛一亮,“陈公公是司礼监掌印,最得陛下信任!那少年是……” “三皇子!”林风瞳孔骤缩——三皇子遇刺的消息,李青云带回来的密报里提过,但眼前这少年分明活着! “保护皇子!”林风大喝一声,拍马冲过去。 陈老听见动静,回头一望,老泪纵横:“林大人!您可算来了!王雄那老贼假传圣旨,说三皇子勾结逆党,要拿他问罪!老奴拼了这条命,才把小殿下从宫里带出来!” 三皇子攥着木盒,声音发颤:“林卿家,父皇被王雄软禁了!他说……说我遇刺身亡,要扶五皇子登基!” 林风的手死死扣住马缰,指节泛白。 他终于明白王雄的全盘计划:先杀三皇子(未遂),再软禁皇帝,伪造遗诏,扶傀儡五皇子上位,自己则以“顾命大臣”的身份独揽大权。 而幽冥教的作用,不过是帮他清除异己,顺便用邪术镇住皇室龙气,确保阴谋得逞。 “陈公公,带皇子上船!”苏婉儿挥剑斩翻两个死士,“我们断后!” 陈老抱着三皇子跳上渡船,船工立刻摇橹。 李青云则抽出腰间的水师刀,加入战团。 柳如烟摸出透骨钉,专打死士的腕脉——她要留活口,审问王雄在京城的布置。 林风却没动。 他望着渐渐驶远的渡船,又看了看围上来的死士,突然仰天大笑:“王雄,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稳坐江山?你以为幽冥殿主能护你?”他的声音里带着金焰灼烧的温度,“我林风从寒门走出来,杀过恶霸,平过海外,斩过邪祟——今天,就再送你这老匹夫一程!” 他的剑出鞘,金芒映得整个渡口亮如白昼。 死士们发了狠,挥剑扑上来。 但他们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乾坤诀》大成的林风。 是那个在地底以一人之力硬抗幽冥骨皇的林风。 是那个说要“清账”,就绝不会食言的林风。 剑起,血落。 不过半柱香时间,二十几个死士倒了一地。 柳如烟蹲在最后一个活口面前,指尖掐住他的下巴:“说,王雄在京城布了多少人?五皇子现在在哪儿?” 死士咧嘴一笑,突然咬碎了嘴里的毒囊。 “废物。”柳如烟拍了拍手,“不过没关系——三皇子还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林风望向对岸,渡船已经靠岸。 三皇子站在船头,朝着他们拼命挥手。 “走。”他翻身上马,“回京城。该清的账,今日就清个彻底。”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 (第62章 归途惊魂密谋现 完) ### 第62章 归途惊魂密谋现 晨光穿透山林,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树影。 林风一行人沿着蜿蜒山路疾驰,马蹄声碎,惊起数只山雀。 李青云的水师轻骑在前开道,苏婉儿与柳如烟一左一右护着林风,四人皆紧绷着神经——他们都清楚,王雄既然敢勾结幽冥教,绝不会轻易放他们活着回京。 “林大人,前面是鹰嘴崖。”李青云勒住马,手指向两山夹峙的狭窄隘口,“此处最窄处仅容两骑并行,若有伏兵……” 林风眯眼望去,崖壁上藤蔓垂落,鸟鸣声中隐约有金属摩擦的轻响。 他翻身下马,掌心按在青石板上,《乾坤诀》运转,灵力如蛛网般蔓延——五丈外的岩缝里,二十余道气息正在屏息蛰伏,其中三道尤为强盛,竟是先天境的高手! “有埋伏。”林风话音未落,崖顶突然传来梆子声。 “放箭!” 数十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下,箭簇泛着幽蓝光芒,正是王雄私军惯用的“寒蝉箭”。 柳如烟早有防备,甩出三枚青铜钱撞落迎面而来的箭矢,苏婉儿则挥剑划出半圆,剑气扫落左侧箭雨。 林风却不闪不避,周身金焰腾起,箭簇触及金焰便“嗤”地化为飞灰。 “杀!” 崖壁上跃下二十余黑衣死士,为首三人手持精钢刀,刀身刻着“镇北”二字——那是王雄麾下“镇北卫”的标记! “王雄的狗!”苏婉儿冷笑,长剑挽出剑花,当先迎上左边的先天高手。 她的“玄冰诀”与“七星破邪”剑式融合,剑刃上寒霜与金焰交织,竟在眨眼间与那高手拆了十招。 右边的先天高手挥刀劈向林风,刀风带起碎石飞溅。 林风左手成爪,直接抓住刀背,金焰顺着掌心蔓延,精钢刀瞬间扭曲变形。 “咔嚓”一声,他五指发力,刀身断裂成两截,反手一掌拍在那高手胸口——《乾坤诀》的刚猛灵力如洪流般灌入,那高手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崖壁上,生死不知。 中间的先天高手见势不妙,正要撤退,李青云已从腰间抽出水师惯用的九环刀,刀身映着晨光,“当啷”作响。 “老子在海上砍过海盗,在礁石上劈过妖蛟,还怕你这陆上的耗子?”他大喝一声,刀势如浪,竟将那高手逼得步步后退。 柳如烟则抽出腰间的乌木短刃,专挑死士的咽喉、心口等要害。 她的动作轻盈如蝶,每一次出刃必见血,不过片刻,已有七八个死士倒在她脚下。 “撤!”为首的先天高手见势不对,甩出三枚***。 黑烟腾起,死士们正要突围,林风的身影已鬼魅般闪到他们面前。 他的长剑出鞘,金芒如电,在烟雾中划出一道弧光——这是《乾坤诀》第八层“金虹贯日”,专为群战所创。 惨叫声中,五六个死士被剑气贯穿,倒在血泊里。 烟雾散去,只剩那名先天高手跪在地上,胸口插着苏婉儿的剑,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说,王雄让你们截杀我们,还有什么后手?”林风踩着那高手的手腕,灵力微压,痛得他冷汗直冒。 “王……王相爷说,只要杀了林大人,三日后皇宫龙气散时,他就能扶七皇子登基……”那高手咬牙道,“他还说,鬼面人会亲自出手,助他掌控朝局……” “七皇子?”柳如烟皱眉,“七皇子才七岁,不过是个傀儡。王雄这是要学王莽篡汉!” “还有!”那高手突然惨笑,“王相爷在京城布了‘九幽冥火阵’,用三十六个处子的血养阵,等龙气散了,连皇帝都得死在龙床上!”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之前已知王雄养处子血祭,却不知竟布下如此阴毒的阵法。 “九幽冥火阵”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需以皇室龙气为引,一旦成阵,整个皇宫都会被邪火焚尽,皇室血脉断绝,王雄便可名正言顺地“继位”! “那鬼面人是什么来历?”苏婉儿追问。 “小的不知……只听王相爷说,他是幽冥教的现任教主,掌握着能让死人复活的秘术……”那高手话音未落,突然七窍流血,抽搐着断了气——他舌下藏着毒囊,显然是王雄的死士,宁死也不愿多吐一字。 “走!”林风翻身上马,“加快速度,必须在三日前赶回京城!” 众人刚要启程,柳如烟的密报鸽突然从天际急坠而下,爪间的竹筒染着血迹。 她拆开纸条,脸色瞬间惨白:“太子遇刺,现在昏迷不醒!太医院说,刺客用的是幽冥教的‘腐心毒’,无药可解……” 林风的马鞭“啪”地抽在马臀上,坐骑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的耳畔回响着鬼面人的威胁——“三日后,你护着的人会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而现在,第一个倒下的,是与他共商国是的太子! 苏婉儿策马追上,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我们会赶回去的。太子吉人天相,你不是还有《乾坤诀》的心火吗?或许能逼出他体内的毒。” 林风低头看向交握的手,苏婉儿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他是林风,是从寒门杀出来的权臣,是能在绝境中翻局的男人。 王雄以为布下天罗地网,却不知,他林风的剑,从来都是为破局而生! 马蹄声渐远,鹰嘴崖的血迹被山风卷散,只余崖壁上一道深达三寸的剑痕,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那是林风方才出剑时留下的,仿佛在向所有敌人宣告:任何阻挡他的阴谋,都将被这柄剑,彻底斩断。 第63章 朝堂风暴初显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马蹄铁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撞碎了京城晨雾。 林风勒住马缰时,朱红色的午门已近在咫尺。 他的玄色官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玉佩在晨曦中泛着冷光——自离京P乱至今,不过百日,京城的城砖上却已爬满王雄的爪牙。 “林大人!”守城门的千总带着二十名禁军横刀拦路,刀鞘上“镇北”二字刺得人眼疼,“王相有令,无金牌不得入宫!” 苏婉儿策马向前,玄冰剑嗡鸣出鞘:“让开。” 千总喉头滚动,却硬着脖子不退:“末将职责所在……” “职责?”林风翻身下马,靴底碾过青石板上的晨露,“你可知三皇子昨夜已抵京城?”他抬手摘下腰间的“靖边侯”金印,举在掌心,“你可知太子此刻在承乾宫毒发?你可知王雄私养死士、勾结邪道,已犯谋逆大罪?” 金印上的螭纹在晨光里泛着金光,千总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这方金印是皇帝亲赐,见印如见圣驾。 “开城!”他嘶吼一声,禁军慌忙抽刀撤去路障。 林风翻身上马,马蹄踏碎晨雾,直奔承乾宫。 承乾宫的朱门半开,殿内飘着浓重的药味。 太子横卧在沉香木榻上,面色青灰如纸,脖颈处爬着蛛网状的紫斑——正是幽冥教“腐心毒”的症状。 “林大人!”太医院院正跪在榻前,老泪纵横,“毒入心肺,老朽已无计可施……” 林风伸手按住太子手腕,《乾坤诀》运转,金焰自掌心腾起,顺着经脉钻入太子体内。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团腐毒如活物般在血脉里翻涌,啃噬着太子的生机。 “镇!” 他低喝一声,金焰暴涨三寸,腐毒遇火发出“滋滋”惨叫,竟被逼得顺着太子七窍向外冒黑烟。 太子的手指动了动,喉间发出含混的**。 “醒了!太子醒了!”院正扑过去探脉,声音发颤,“脉门虽弱,却已无腐毒侵蚀!林大人的功法……当真是神技!” 林风收回手,额角渗出细汗——这腐心毒比他想象中更顽固,若再晚半日,纵有《乾坤诀》也回天乏术。 “报——” 殿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王相爷率文武百官到承乾宫,说要‘探病’!” 苏婉儿冷笑,将玄冰剑往腰间一插:“来得正好。” 柳如烟已摸出袖中密报,压低声音:“王雄的人控制了御林军,左金吾卫统领是他门生,右金吾卫……”她顿了顿,“楚瑶姑娘传信,右金吾卫指挥使昨夜被她策反,此刻正带三千人往承乾宫赶。” 林风点头,转身整理官袍——他要以最从容的姿态,迎接这场早该到来的对决。 王雄跨进殿门时,蟒纹朝服上的金线晃得人眼花。 他身后跟着二十余名重臣,其中不乏六部尚书,个个垂首低眉,唯王雄马首是瞻。 “林大人果然神速。”王雄抚须而笑,目光扫过榻上的太子,“听闻太子中了邪毒,老夫带太医院副使来……” “不必了。”林风截断他的话,“太子的毒,本侯已解。” 王雄的瞳孔微缩,转瞬又恢复从容:“林大人战功赫赫,连医术都如此高明,当真是国之栋梁。”他转向太子,“只是太子遇刺,必是逆党所为。不知林大人可查到线索?” “线索?”林风突然提高声音,“王相不妨问问自己的‘镇北卫’!”他指向王雄腰间的玉佩——那是块墨玉螭纹佩,与鹰嘴崖伏兵首领的玉佩分毫不差,“昨夜鹰嘴崖截杀本侯的死士,佩的正是这纹饰;三皇子被追杀时,刺客穿的是御林军服饰,腰牌却是镇北卫私造;还有太子中的腐心毒……”他顿了顿,“是幽冥教的独门毒术,而王相的死士,三日前刚给峡县县尉送了二十箱淬毒弩箭。” 殿内一片死寂。 王雄的嘴角抽搐两下,突然大笑:“林大人说笑了!镇北卫是老夫为陛下训练的亲军,怎会行刺皇子?至于幽冥教……”他指向林风,“倒是林大人平乱时与邪道多有交集,难不成是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 清脆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三皇子抱着朱漆木盒,在陈公公搀扶下走了进来。 木盒上的五爪金龙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照得王雄的脸忽明忽暗。 “三皇……子?”王雄的声音发颤,“你不是遇刺……” “遇刺的是王相的替身吧?”三皇子扬起下巴,“陈公公说,王相假传圣旨,说我勾结逆党,要拿我问罪。要不是林卿家及时赶到,孤早成了王相刀下冤魂!”他打开木盒,取出一卷明黄绸缎,“这是父皇的密旨!王相私扣圣旨,软禁父皇于御书房,还伪造遗诏要扶七皇子登基!” 密旨上的玉玺印鉴在众人眼前一亮——那是皇帝专属的“受命于天”宝印,绝无造假可能。 “逆臣!” 右金吾卫指挥使带着三千甲士冲进殿内,钢刀出鞘的声响如惊雷炸响。 他指向王雄:“末将奉楚瑶女官之命,拿下谋逆的王雄!” 王雄的冷汗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他后退两步撞在龙柱上,突然尖声大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九幽冥火阵已布下,三日后龙气散,皇宫将成一片火海!还有鬼面人……” “鬼面人?”林风踏前一步,金焰在掌心跃动,“是幽冥教的现任教主?他昨夜已被本侯斩于鹰嘴崖。”他从袖中抛出一枚青铜铃铛——正是鬼面人腰间之物,“至于九幽冥火阵……”他看向柳如烟,后者点头,“本侯的人已端了三十六个处子的关押地,阵眼被毁,王相的‘邪火’,烧不起来了。” 王雄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他身后的重臣们面面相觑,纷纷跪伏在地:“臣等受王雄蒙蔽,恳请陛下恕罪!” 林风看向榻上的太子,后者已勉强支起身子,目光灼灼:“林卿家,传朕口谕:王雄谋逆,着即下狱;镇北卫解散,余党一概严查;右金吾卫护驾有功,各升三级!” “遵旨!” 林风转身看向殿外,晨雾已散,阳光正穿透宫墙,照在“承乾宫”三个鎏金大字上。 他摸了摸腰间的剑——这柄剑曾斩恶霸、平海寇、破邪阵,今日,它又斩了一个乱国的权相。 “王雄,你输了。”他俯视着瘫在地上的老臣,“你以为寒门子弟掀不起风浪,却忘了,这天下,从来都是能者居之。” 殿外传来钟鼓齐鸣——那是皇帝得知三皇子平安、太子脱险后,命人敲响的“定鼎钟”。 钟声回荡在宫阙之间,似在宣告:这场酝酿了数年的朝堂风暴,终以林风的全胜,落下了第一幕的帷幕。 而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 第63章 朝堂风暴初显现 京城的青灰色城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林风勒住马缰,望着城门前悬挂的“乾元门”匾额——那鎏金大字下,竟贴着张黄纸告示:“三皇子遇刺薨逝,太子身中剧毒垂危,圣躬不豫,着令王雄暂摄朝政。” “好个‘暂摄’。”苏婉儿冷笑,指尖扣住剑柄,“王雄这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柳如烟摸出袖中密报,纸上是楚瑶的字迹:“御书房被锁,陛下在偏殿,王雄派了‘镇北卫’看守。五皇子在东宫,七皇子被接到相府。”她将纸条揉成碎屑,“楚瑶说,王雄今日辰时要在含元殿召集群臣,宣布‘遗诏’。” “辰时?”林风看了眼天际鱼肚白,“还有半个时辰。”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李青云,“你带三皇子从侧门进,找楚瑶接应。我们去含元殿——王雄要演这场戏,我们便给他拆了戏台。” 三皇子攥着朱漆木盒,小脸绷得通红:“林卿家,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没死!” 林风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小殿下,你是最关键的证人。等王雄在百官面前说你死了,你再出现,才能让他的谎变成刀,扎进自己心口。” 三皇子重重点头,跟着李青云绕向城墙角的小角门。 林风、苏婉儿、柳如烟三人则大步走向乾元门。 守门的镇北卫统领见是林风,瞳孔骤缩,抬手横枪:“林大人,王相有令,今日朝会只许三品以上官员入内——” “让开。”林风往前走了一步。 金焰从他袖口渗出,在晨雾中凝成细小的金芒。 镇北卫统领的枪杆“咔”地裂开一道缝,他后颈发凉,想起半年前林风单枪匹马闯北境,用这金焰烧穿二十丈冰墙的传闻。 “开……开门!”他咬牙后退,枪尖垂向地面。 含元殿外,铜鹤香炉里的檀香烧得正旺,三百余名官员已按品阶站定。 王雄站在丹陛上,蟒纹朝服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见林风三人进来,眼角微跳:“林大人倒是心急,不过朝会未到时辰——” “王相急着宣‘遗诏’,我自然得急着来拆台。”林风踏阶而上,每一步都震得丹陛石嗡嗡作响,“不知王相的‘遗诏’里,可写了三皇子遇刺是假,太子中毒是你下的手?” 殿中一片哗然。 王雄抚着长须,状若惊讶:“林大人莫不是在海外染了癔症?三皇子遇刺的消息,是司礼监陈公公传出来的——哦,对了,陈公公昨夜坠马身亡,真是可惜。” “陈公公没死。”苏婉儿冷声道,“他此刻正带着三皇子往含元殿来,顺便,还捎着王相送给幽冥教的二十箱弩箭。” 王雄的手指在袖中攥紧。 他早该想到,林风能从海外活着回来,定是破了他的局。 但他更没想到,那老太监竟能带着三皇子逃出生天——三皇子活着,他的“遗诏”便成了笑话。 “林大人血口喷人!”吏部侍郎跳出来,“王相日理万机,怎会勾结邪门歪道?倒是林大人,平个海外就居功自傲,如今连相爷都敢污蔑!” “污蔑?”柳如烟轻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这是从鹰嘴崖死士身上搜的密信,上面盖着相府的暗印,写着‘速杀林风,事成后封鬼面人为护国法师’。”她将纸包甩在丹陛上,“柳某的情报网,可从来没错过。” 官员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王雄。 王雄的额头沁出冷汗,却仍强撑着:“暗印谁都能仿,林大人若拿不出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在此!” 殿外传来清越的童音。 三皇子穿着月白锦袍,被李青云和陈老护着走进来,朱漆木盒抱在怀里。 他走到丹陛前,掀开盒盖,取出一方玉玺——正是皇帝的“受命于天”之宝。 “这是父皇让陈公公交给我的。”三皇子扬起小脸,“父皇说,王雄假传圣旨,要软禁他!” “逆子!”王雄急红了眼,“你小小年纪,怎会被奸人蛊惑——” “放肆!” 一声断喝从殿后传来。 皇帝扶着楚瑶的手,从屏风后走出。 他龙袍未整,额角还带着淤青,却目光如炬:“王雄,你可知私禁朕,是何罪名?” 满殿官员“扑通”跪下,头贴地面,连王雄都踉跄着跪了下去。 “陛下!”林风单膝跪地,“臣来迟了!” 皇帝上前扶起他,声音发颤:“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他转向王雄,“朕问你,太子中的腐心毒,可是你下的?三皇子遇刺,可是你安排的?还有那九幽冥火阵——” “陛下明鉴!”王雄磕头如捣蒜,“这都是林风的阴谋,他想借老臣之手篡权——” “够了!”林风打断他,“王相,你可知鬼面人是谁?”他转身看向殿外,“出来吧。” 一个戴青铜鬼面的人从檐角跃下,腰间青铜铃铛“叮铃”作响——正是前日在鹰嘴崖逃掉的先天高手! “王相爷,您说事成后让我当护国法师,可您给的毒囊,根本毒不死林风!”鬼面人扯下鬼面,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我兄弟在鹰嘴崖被他杀了十七个,这账,我得跟您算!” 王雄的脸瞬间惨白——这鬼面人是他花了十年养的死士,如今竟反水! “陛下,这是王雄私养的死士首领,名唤‘鬼手’。”柳如烟补充道,“他的人在京城布了九幽冥火阵,三十六个处子的血,都存在相府地窖里。” 鬼手从怀中摸出一卷地图,扔在皇帝脚边:“这是阵法图,林大人要破阵,我带您去!” 皇帝盯着王雄,气得浑身发抖:“好个王雄!朕待你如股肱,你却要朕的江山!”他转向林风,“林卿,替朕彻查此案!” “遵旨。”林风转身看向百官,“王雄勾结幽冥教,意图篡位,证据确凿。有谁曾收过他的贿赂,参与他的阴谋——”他的目光扫过人群,金焰在掌心跃动,“现在站出来,朕可从轻发落;若等查出来……” “臣等愿指证王雄!” “臣曾替王相传递密信!” 几个官员颤抖着站出来,跪在王雄身边。 王雄抬头看向林风,眼中满是怨毒:“你赢了又如何?九幽冥火阵已启动,半个时辰后,皇宫将被邪火焚尽!”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林风冷笑,“苏婉儿,带鬼手去破阵;柳如烟,带大理寺封相府;楚瑶,扶陛下回御书房。”他看向三皇子,“小殿下,陪朕去看太子。” 三皇子用力点头,攥住他的衣角。 太子的寝殿里,太医们围在床前,急得满头大汗。 太子面色青灰,七窍渗出黑血,正是腐心毒发作的征兆。 林风走到床前,掌心按在太子心口。 金焰顺着经脉蔓延,腐黑的毒血随着金焰蒸腾,化作阵阵焦臭。 太子突然咳嗽一声,睁开眼:“林卿……” “殿下醒了!”太医院院首跪地大哭,“这毒连《千金方》都无解,林大人竟用灵力逼了出来!” 林风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对三皇子道:“小殿下,去告诉你父皇,太子醒了。” 三皇子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殿外,晨光穿透琉璃瓦,照在林风的官服上。 他望着太子逐渐红润的脸色,耳边回响起王雄被押走时的尖叫——那声音,终将被乾元王朝的风,彻底吹散。 而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63章 朝堂风暴初显现 完) 第64章 暗流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诡异的钟声是在太子醒转的刹那响起的。 林风正替太子重新系好被冷汗浸透的中衣,殿外突然传来嗡鸣——像是古寺铜钟被重槌反复撞击,却又比寻常钟声浑浊阴恻,尾音里裹着细碎的金属刮擦声,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他指尖微顿。 太子刚恢复些血色的脸瞬间又白了:“林卿,这钟...不是晨钟。” “臣知道。”林风反手按住腰间玉牌,转身时官服下摆扫过鎏金烛台,火星子噼啪溅在青砖上。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皇子撞开殿门,小短腿跑得发飘:“林大人!父皇让您去承明殿!” 承明殿里,皇帝正攥着龙案边缘,指节泛白。 殿外的钟声透过雕花窗棂钻进来,他颈侧青筋突突直跳:“方才司礼监来报,景阳钟被人动了手脚。钟内灌了黑狗血,撞钟木裹着生人指甲——这是咒我乾元国运!” 林风抬眼扫过殿外。 原本该在景阳宫当值的太监们东倒西歪瘫在汉白玉阶上,脖颈处有道细红血痕,显然是被淬了麻药的细针所伤。 他心里一沉——王雄养死士十年,果然留了后手。 “陛下,臣请旨召集苏将军、柳姑娘和楚女官。”林风单膝跪地,“这钟声绝非偶然,必是王雄残余势力的信号。” 皇帝拍案:“准!半个时辰内,朕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议事厅的门刚闩上,苏婉儿的绣春刀就“噌”地出鞘半寸。 她束发的银簪随着动作轻晃,映着烛火在墙上投下刀形的影子:“方才我去景阳宫,那些太监的伤口是‘鬼手’一脉的无影针。王雄倒了,他的死士还在!” 柳如烟倚着雕花隔断,指尖漫不经心拨弄耳垂上的珍珠坠子。 她的绣鞋尖沾着星点泥渍——显然是刚从宫外情报点赶回来:“我让暗桩查了城防记录,今晨有辆运炭车没走正城门,翻了北墙。车夫裹着灰斗篷,个子不高——”她突然停住,从袖中抖出张染了茶渍的纸,“这是今早西市茶楼的流水单,有七桌客人点了碧螺春,却只喝了半盏就走。” 林风接过纸,指腹擦过杯盏数目处的折痕。 碧螺春是王雄最爱的茶,相府每月要从苏杭运三车。 他喉结动了动:“他们在传递消息。” “传递什么?”苏婉儿刀柄敲了敲桌案,震得茶盏叮当响。 “九幽冥火阵。”楚瑶突然开口。 她站在阴影里,月白宫装几乎融在帷幔中,“方才我去御书房取密旨,看见王雄的私印还在玉玺匣底下压着。他或许早把阵法改了——”她抬眼时,眸子里映着烛火,“钟声响了七下,景阳钟原本该敲十八下敬天。七是阴极之数,或许是启动阵眼的暗号。” 林风的掌心慢慢沁出薄汗。 他想起昨夜鬼手交的阵法图,最边缘确实画着七个小黑点,标注“阴时七响,阵心易位”。 原来王雄早料到死士可能反水,留了后手! “婉儿,你带御林军封锁景阳宫,重点查近三个月提拔的内官。”林风转身时,官服上的金丝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们能混过司礼监,必定是王雄安插的钉子。” 苏婉儿应了声,刀鞘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她走得急,带起的风掀翻了柳如烟的茶盏,琥珀色的茶汤在案上蜿蜒成小河流。 “如烟,你情报网查城外废弃仓库。”林风指节叩了叩柳如烟刚摊开的京城舆图,“北墙翻进来的炭车,最可能藏在城西破庙后的木料场——那里十年前烧过一场大火,地基下有地窖。” 柳如烟的珍珠坠子突然停住。 她低头盯着舆图上被茶汤晕开的墨迹,声音轻得像叹息:“林大人,我今早收到线报...那仓库三天前换了新锁,锁眼有新鲜铜锈。” 烛火突然“噗”地闪了闪。 楚瑶往前走了两步,宫装裙裾扫过林风的靴面。 她伸手按住舆图上那个被圈红的仓库标记,指甲盖泛着淡淡的丹蔻色:“我去。” 林风一怔。 楚瑶的身份特殊——她是先皇后的侄女,名义上是女官,实则替皇帝管着后宫半数宫娥。 让她涉险... “林大人。”楚瑶抬眸,眼尾那颗泪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王雄的死士里有会易容的,我见过他们的手法。”她顿了顿,“而且...仓库旁边是永寿宫的菜圃,我有腰牌能混进去。” 殿外的钟声不知何时停了。 远处传来巡城卫的吆喝,混着更夫敲梆子的“天干物燥”。 林风望着楚瑶眼底跳动的光,突然想起她第一次替自己递密信时,也是这样,用茶盏扣住信笺,说“这是最后一次”。 可后来,她递了一次又一次。 “子时三刻,我在西角门等你。”林风从腰间解下块墨玉牌,“拿这个找守城门的周统领,他认我的印。” 楚瑶接过玉牌,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她把玉牌塞进袖中时,腕间银铃轻响——那是先皇后当年赏的,说“响铃护主”。 议事厅的门被风推开条缝,吹得烛芯噼啪作响。 柳如烟突然伸手按住要翻的舆图,抬头时眼底闪过锐光:“林大人,方才我让人查了运炭车的车辙——”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是西域的羊脂木轮,和去年秋末袭击边疆的马匪用的一样。”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边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想起王雄私库里那箱带西域纹路的金器。 原来不只是朝堂... “先解决眼前的。”林风按住桌案站起身,蟒纹在他肩头绷得笔直,“婉儿去内廷,如烟去联络暗桩,楚瑶——”他看向阴影里的人,“你记得,若有变故,立刻烧玉牌。我在西角门等你。” 楚瑶点头。 她转身时,裙角扫过烛台,火星子溅在她绣的并蒂莲上,转瞬又灭了。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三皇子的声音撞进来:“林大人!父皇让您去看景阳钟!钟身上...钟身上刻了字!” 林风的手指在袖中攥紧。 他望着楚瑶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听着苏婉儿的绣春刀声渐远,突然想起王雄被押走时,眼底那抹阴鸷的笑。 原来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开第一片乌云。 楚瑶将墨玉牌攥进袖中时,腕间银铃又轻响了一声。 她低头抚平裙角被烛火燎焦的丝絮,余光瞥见林风按在腰间的手——那是他习惯性的警惕动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楚女官。"林风突然开口,声音比方才低了半度。 他伸手欲碰她腕间银铃,又在将触未触时收回,"响铃护主...若遇危险,摇响它。" 楚瑶抬眼,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有更多的话哽在喉间。 殿外穿堂风卷着更漏声灌进来,吹得她鬓边碎发扫过脸颊。 她正要应,议事厅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林大人!"宫女小桃扶着门框直喘气,青缎宫鞋在青砖上蹭出两道白痕,"陛下...陛下在御书房犯了癔症!"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明记得半个时辰前皇帝还在承明殿拍案震怒,怎么转眼间就...他大步跨到小桃跟前,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何时发作的? 可有征兆?" "就...就方才景阳钟停了之后!"小桃被攥得眼眶发红,"陛下说心口发闷,喝了盏参汤就开始咳血,现在正攥着龙袍打滚呢!" 苏婉儿的绣春刀"当啷"磕在桌角。 她两步跨到林风身侧,刀鞘重重磕了下地面:"我去调御林军守御书房前后门,先断了下毒的人退路!"话音未落,人已冲出门去,绣着金线的披风在廊下翻卷如火焰。 林风甩袖向外走,官靴碾过地上未干的茶渍。 经过楚瑶身边时,他顿了顿,反手将自己腰间的玄铁短刃塞进她掌心:"跟我去御书房,等确认陛下无碍再走。" 楚瑶低头看着掌心里还带着体温的短刃,银铃在腕间轻颤。 她将短刃插进靴筒,跟上林风的脚步时,袖中墨玉牌硌得腕骨生疼——那是能调动城门守卫的信物,此刻却不如这把短刃实在。 御书房外的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林风掀开门帘的刹那,正见皇帝蜷缩在龙榻上,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锦被浸了半片暗红。 他脖颈上暴起青紫色的血管,像蚯蚓般爬过下颌,嘴角沾着黑褐色的血沫,喉间发出濒死兽类般的呜咽。 "陛下!"林风踉跄两步跪在榻前,伸手要扶皇帝,却被皇帝突然暴起的手攥住手腕。 那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皇帝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林...林卿...毒..." 太医院院正张守仁跪在另一侧,额头的冷汗滴在皇帝胸口。 他颤抖着扯过皇帝的手搭脉,指尖刚触到腕间,便如被火烫了般缩回:"脉...脉如乱麻,似是中了西域'千虫蚀骨散'!" "西域?"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柳如烟方才说的羊脂木轮、王雄私库里的西域金器、边疆马匪...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炸成一片。 他猛地转头看向案上的参汤——白瓷盏边缘凝着半圈暗褐色痕迹,与皇帝嘴角的血沫颜色如出一辙。 "谁送的参汤?"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是...是李公公。"小桃缩在门边,手指绞着帕子,"李公公说陛下晨起受寒,特意让御膳房炖了参汤。 可李公公他...他方才还在殿外当值..." "李公公人呢?"苏婉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带着御林军冲进殿,绣春刀抵住一个灰衣老太监的后颈,"这老东西要往御花园跑,被我截住了。" 老太监瘫在地上,喉结上下滚动。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龙榻上的皇帝,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王相爷说过,乾元的龙椅坐不稳! 林大人不是能吗? 你救得了陛下,救得了这满朝文武吗?" 林风的耳中嗡鸣。 他盯着老太监腰间晃动的司礼监腰牌——那是王雄倒台后,皇帝特意命人重铸的新牌。 原来王雄早把钉子楔进了司礼监最核心的位置,连送参汤这种小事都能做手脚。 "把他押去诏狱,用'问心钉'伺候。"林风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井水。 他转向张守仁:"张院正,可还有救?" 张守仁擦了擦额头的汗,从药箱里摸出个青瓷瓶:"此毒需用南海珍珠粉做引,配合独门针法逼出。 只是...只是陛下现在的情形..."他看了眼皇帝扭曲的面容,声音低了下去。 林风突然想起昨夜在鬼手那里看到的密报——王雄曾派死士混进太医院,偷走过张守仁的医书。 他盯着张守仁手中的青瓷瓶,瓶口浮着层极淡的金粉,那是西域毒师常用的"掩味粉"。 "且慢。"他伸手扣住张守仁的手腕,"张院正,这药...可是你亲手调配的?" 张守仁的瞳孔骤缩。 他想抽回手,却被林风攥得死紧。 殿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正落在他腰间——那里别着半块碎玉,纹路与王雄私印上的云纹如出一辙。 林风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王雄的后手是什么了:内廷有死士投毒,太医院有细作递假药,景阳钟的诅咒是惑乱人心,仓库里的炭车...怕不是藏着更狠的杀招。 皇帝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风低头,见他手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下面青紫色的筋络。 他猛地扯过自己的官服下摆,裹住皇帝溃烂的手,抬头时目光如刀:"苏将军,封锁太医院,所有医官今日接触过的药材全部查封。 楚女官,你去内务府调近三个月的司礼监当值记录——" 他的话被皇帝又一声惨叫截断。 林风望着榻上痛不欲生的帝王,突然想起登基那日,皇帝拍着他肩膀说"乾元需要你这样的能臣"。 那时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晃眼,哪像现在,浸满了黑红的血。 "林大人!"楚瑶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她指着御案上的密折匣子,"方才我进来时,匣子是开着的。" 林风转头。 檀木匣里整整齐齐码着边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最上面那份的封泥被人重新糊过。 他伸手摸了摸,封泥还是软的——有人趁乱偷看了边疆军情。 殿外突然传来巡城卫的锣声,"咚"的一声,震得烛火直晃。 林风望着匣中被篡改的战报,又望着榻上痛得几乎昏死的皇帝,终于明白王雄的阴谋有多深:景阳钟的诅咒动摇国本,皇帝中毒搅乱朝纲,篡改的战报引边疆生变,再加上仓库里未明的杀招... 他低头替皇帝擦去嘴角的血沫,指腹触到皇帝冰凉的皮肤。 这个曾经指点他"治大国如烹小鲜"的帝王,此刻像片风中的枯叶,随时会坠地。 林风的呼吸渐渐平稳。 他想起在边陲被贬时,蹲在破庙前看蚂蚁搬家——无论风雨多大,蚂蚁总会重新筑起巢穴。 现在的乾元,就像那座被风雨打塌的蚁巢,而他,是要当那只重新搬土的工蚁。 "苏将军,带诏狱的人来。"他站起身,蟒纹官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把张院正和李公公一起押下去。 楚女官,你且留步——"他转头看向立在阴影里的楚瑶,"仓库的事,等陛下稳住再说。" 楚瑶点头。 她望着林风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在朝上顶撞王雄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平静,却藏着要掀翻天地的力道。 御书房外的更夫敲起了三更梆子。 林风望着皇帝逐渐平缓的呼吸,伸手按在腰间玉牌上。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第65章 步步惊心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御案上的龙涎香烧到了末尾,残烟在林风鼻尖萦绕成刺鼻的苦。 他垂眸望着皇帝手背溃烂的皮肉,青紫色筋络像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方才裹手的官服下摆已渗出黑血,将明黄色的龙榻染出块触目惊心的污痕。 "林大人!"楚瑶的声音带着细颤,指尖几乎要戳进御案上的檀木匣。 林风顺着她的指点望去,匣中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最上层那封,封泥泛着不自然的潮润——分明是刚被重新糊上的。 他伸指轻触,指腹沾了半片未干的泥屑,凉意顺着指尖爬进脊梁。 景阳钟的诅咒、皇帝的毒、篡改的战报...王雄这盘棋下了多久? 林风喉间泛起腥甜,却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想起被贬边陲时,暴雨冲垮了破庙前的蚁穴,成百上千的蚂蚁在泥水里翻涌,却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搬运米粒大小的土块。 现在的乾元,何尝不是那座被冲垮的蚁穴? "苏将军。"他转身时蟒纹官服扫过青砖,声音像淬了冰的剑,"带诏狱的人来,张院正和李公公一并押下。 太医院今日接触的药材全部查封,敢私藏半味,按通敌论。" 苏婉儿的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抱拳时腕间的铁鳞甲发出轻响:"末将这就去。"话音未落已转身出殿,绣着玄鸟的披风在门槛处翻卷成一道墨色的浪。 "楚女官。"林风放缓了声调,"仓库的事...等陛下稳住再说。"他望着楚瑶眼底的担忧,突然想起这个总捧着账本的女官,上月在御花园替他捡起被风刮走的奏疏时,指尖也是这样微微发颤——但递还奏疏时,指节却绷得发白。 楚瑶咬了咬唇,终究点头退到阴影里。 御书房外的更漏"咚"地落了一斛,林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解下腰间的玄玉牌拍在案上,对候在殿外的禁军统领沉声道:"挑三百精骑守养心殿,余下的封锁九门。 所有进出宫的人,搜身验腰牌,带刀的卸刃,带纸的拆封——王雄的人要乱朝纲,我们偏要把这潭水搅得更清。" "大人,那边疆战报..."禁军统领瞥了眼檀木匣,声音压得极低。 林风将染血的官服下摆扯下来扔进炭盆,火舌卷过布料时腾起一股焦臭:"假战报能乱军心,真战报就能稳人心。"他望着炭盆里跳动的火星,"等陛下醒了,我亲自念给他听。" 更声敲过三更时,苏婉儿的银甲再次撞响门框。 她发间的红缨有些零乱,手里攥着半块带血的碎玉:"赵明,新任的侍卫长。"她将碎玉放在案上,玉面刻着的"雄"字缺了半边,"他方才在偏殿翻查药材,末将问他口令,他答的是'星河'——可今日的口令该是'长明'。" 林风拈起碎玉,指腹蹭过那个"雄"字的残痕。 王雄的私印,他在王相府的密信上见过三次。"盯着他。"他将碎玉收进袖中,"莫打草惊蛇。" 苏婉儿点头,银甲相撞的轻响里,她的身影已融入夜色。 林风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柳如烟的信鸽到了。 信笺展开时带着淡淡的脂粉气,是柳如烟惯用的玫瑰露熏的。"仓库找到东西了。"他念出最后一行字,指节重重叩在案上。 烛火被震得摇晃,将"东西"两个字的墨迹晕成模糊的团。 子时三刻,柳如烟的身影从仓库后墙翻进来时,裙角沾了半片蛛网。 她贴着斑驳的砖墙屏息,耳中只听见自己的心跳——这仓库荒废三年,按理说不该有守夜的,但方才翻墙时,她分明看见墙角有新踩的鞋印,鞋跟处还沾着御膳房特有的豆粉香。 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柳如烟摸出火折子吹亮。 昏黄的光映出满地的精铁箭头,箭头尾端刻着"镇北军"的标记——镇北军的军械库上月刚失窃,原来都在这里。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箭头的倒刺,突然触到一片平整的木片。 木板下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一叠纸。 最上面那张的墨迹未干,写着"左都御史陈康年,每月十五寅时三刻,西直门外老槐树"。 柳如烟的瞳孔骤然收缩,翻过第二张,"羽林卫副统领周怀安,私兵三百,藏于城南破庙"——第三张的名字让她呼吸一滞,是她安插在王相府的线人阿福,后面跟着个触目惊心的"死"字。 她将纸页塞进怀里,转身时衣摆扫落了个陶罐。"哐当"一声在空荡的仓库里炸开,柳如烟瞬间贴紧墙壁,掌心的匕首抵住心口。 直到确认没有脚步声逼近,她才摸出信鸽,将半片碎玉系在鸽腿上——这是给林风的暗号:证据已得,速来接应。 当柳如烟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时,仓库的梁上忽然垂下一道黑影。 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照见黑影腰间的玉佩——正是苏婉儿方才呈给林风的那块"雄"字残玉。 与此同时,楚瑶抱着一摞司礼监的当值记录穿过御花园。 她望着仓库方向忽明忽暗的火光,想起林风说"等陛下稳住再说"时的眼神,终究还是拐进了那条荒草没过脚面的小路。 仓库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线月光。 楚瑶屏住呼吸,伸手去推那扇门—— "大人,那批货...今晚必须运出去。" 压低的男声像毒蛇吐信般钻进耳朵,楚瑶的手悬在半空,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楚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木门的纹路里。 仓库内的低语混着霉味钻进她的耳朵,第二句尾音还带着喉间的痰响,像块硌牙的碎石:"...王相说过,子时三刻前必须把镇北军的箭头送过西直门,等那老东西(皇帝)咽了气,九门守军换防的密令一到,宫城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她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镇北军的军械、换防密令、皇帝的病情...这些碎片在脑子里炸成火星。 方才在御书房时林风说"等陛下稳住再说",可现在看来,王雄根本没给他们稳的时间——皇帝的毒、篡改的战报、私藏的军械,全是为今夜的乱局做铺垫。 "那林狗呢?"另一个男声带着刀鞘摩擦的轻响,"他要是察觉动静..." "林风能翻出天?"先说话的人嗤笑,"张院正的毒方加了三重引,那老东西撑不过丑时。 等林狗守着具尸体哭丧时,咱们早带着箭头去投北戎了。" 北戎! 楚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边疆战报被篡改的真相瞬间清晰——王雄根本不是要隐瞒败绩,是要把镇北军的军械偷运给外敌,换得里应外合! 她的指尖无意识抠着门框上的木屑,直到尖锐的木刺扎进掌心,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谁?"仓库里突然响起断喝。 楚瑶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转身就往御花园跑。 裙角勾住荒草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不得查看是否被追,只攥着腰间的司礼监腰牌往宫道狂奔。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被抽打的蛇,在青砖上扭曲着往前蹿。 御书房的烛火还亮着。 林风正对着地图用朱笔圈点,见楚瑶撞开门时发簪歪在耳后,额角沾着草屑,袖口还滴着血,猛地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王雄要反!"楚瑶扶着门框喘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烧红的炭,"仓库里的人说,子时三刻送军械过西直门,要配合北戎里应外合。 皇帝的毒...撑不过丑时!"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朱笔"啪"地断在指间。 他想起方才在御案前闻到的龙涎香,张院正调配的"固本丹"里,原来掺了慢性毒引。 王雄这步棋太狠——先毒杀皇帝乱朝纲,再用镇北军的军械资敌,最后借北戎之手踏平京城。 "苏将军!"他抓起案上的玄玉牌扔向刚进门的苏婉儿,"带八百禁军守住西直门,所有运货马车开箱检查,镇北军的箭头一个都不能放出去。"苏婉儿接牌时银甲震出脆响,转身时披风扫过楚瑶的手背,凉得像块冰。 "柳姑娘。"林风又转向刚从暗门闪进来的柳如烟,她发间的茉莉簪还沾着蛛网,"你安插在王相府的线人阿福被灭口了,仓库里有他的死讯。"柳如烟的指尖在袖中攥紧,腕间的银铃却笑得清脆:"早料到王雄要清线,我让阿福三天前就装死了。"她抛来半块染血的令牌,"这是羽林卫周怀安的私兵腰牌,城南破庙的三百人,我带暗卫去端。" "好。"林风的指节抵着太阳穴,迅速理清所有线索,"楚女官,你去司礼监调今晚所有宫门的当值记录,重点查西直门换防的批文——王雄要调守军,必定伪造了陛下的玉玺。"楚瑶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转身时撞翻了案角的茶盏,瓷片飞溅的声音里,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廊下。 "还有。"林风叫住正要出门的柳如烟,"让你的人盯着养心殿。 张院正的毒引需要引子,我猜是龙涎香。"他想起皇帝手背溃烂的青紫色筋络,喉间泛起铁锈味,"把殿里的香炉全撤了,换新鲜的檀香。" 更漏"咚"地落了半斛。 林风望着殿外渐浓的夜色,忽然听见宫墙外传来说话声。 是苏婉儿在训诫禁军:"箭在弦上别松弦,刀出鞘了就见血!"她的声音混着银甲摩擦声,像根绷紧的弦,在夜风里嗡嗡作响。 子时二刻,西直门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 苏婉儿踩着城砖登上箭楼,月光照见城下排着的二十辆马车,车篷上盖着油布,正被禁军掀开检查。 第一辆车的油布下露出半截箭头,刻着"镇北军"的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拿下!"苏婉儿的佩刀出鞘,寒光掠过车夫的脖颈。 车夫突然暴起,从怀里摸出短刀刺向她的咽喉——却被她反手格开,刀刃划破他的手腕,血珠溅在城砖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与此同时,城南破庙里传来惊呼。 柳如烟的暗卫从房梁跃下,短刃割断了周怀安的喉咙。 他至死都瞪着眼睛,看着染血的腰牌被柳如烟踩在脚下:"王相许你的二品官,我替你收着。" 御书房里,林风捏着楚瑶拿来的换防批文,玉玺的印泥还带着潮气。 他将批文扔进炭盆,火舌舔过"西直门守军换防"几个字时,突然听见宫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柳如烟的信鸽到了,腿上系着半片染血的木牌,刻着"北戎细作已擒"。 更声敲过子时三刻。 林风登上御花园的望景台,夜风卷着他的蟒纹官服猎猎作响。 远处西直门方向传来喊杀声,城南破庙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养心殿的琉璃瓦都被染成了血色。 他望着东边渐白的天际,喉间的腥甜终于压不住,"哇"地吐在汉白玉栏杆上——是黑红的血,混着未消化的龙涎香残屑。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银甲上沾着血,发间的红缨却依然鲜艳,"西直门的军械截下了,为首的车夫招了,王雄在北戎的联络人藏在城南客栈。" 林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逐渐亮起的宫灯。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王雄的私兵、北戎的细作、朝堂上的余党,这些毒瘤还没彻底清除。 但至少今夜,他们守住了第一道防线。 子时将尽,丑时未至。 宫墙内外的喊杀声渐弱,只剩下更夫的梆子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 林风扶着栏杆站直,望着远处养心殿的窗户透出的微光——那里,皇帝的龙涎香已经换了,太医院的新医正在重新调配解药。 他摸出袖中"雄"字残玉,指腹蹭过那个缺了半边的"雄"字,忽然笑了。 王雄以为下了盘大棋,却不知从他篡改战报的那天起,这盘棋的胜负,就已经握在林风手里了。 夜风卷起几片残叶,掠过望景台的飞檐。 林风望着东方鱼肚白,耳边仿佛听见了金戈相交的声音——那是属于黎明的战歌。 第66章 雷霆一击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子时三刻的更声刚落,御花园的铜鹤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林风扶着汉白玉栏杆的手微微发颤,喉间那股腥甜又涌上来——他强压着没咳出声,目光却如利剑般刺向西南方向。 那里本该是王雄私兵藏匿的老巢,此刻却腾起半人高的火光,炸响声像滚雷般劈开夜幕。 "大人!"苏婉儿的银甲擦过他的衣袖,佩刀未入鞘,刀刃上还滴着新鲜的血珠,"西直门刚传来急报,城南客栈的北戎联络人带着二十个死士冲出来了! 刚才那声炸响,是他们引燃了存放在酒窖里的火药!"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早算到王雄会留后手,却没料到对方竟把火药藏在离皇宫不足三里的客栈。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雄"字残玉,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慌乱,是猎人嗅到猎物垂死挣扎的兴奋。 "去取我的乌鞘剑。"他声音平稳得像深潭,可苏婉儿注意到他按在栏杆上的指节泛着青白,"让陈统领带左卫营绕后封死胡同,你带右卫营正面硬冲。 记住,要活的。" "活的?"苏婉儿握刀的手顿了顿,夜风吹起她发间的红缨,在她眉骨投下晃动的阴影。 "王雄在北戎的密信。"林风扯下腰间的玄色披风甩给她,"他藏在联络人胸口的暗袋里,用金丝楠木盒装着。" 苏婉儿突然明白过来——方才车夫招供时,林风看似随意地问了句"那联络人爱喝什么酒",原来不是闲聊。 她冲林风抱了抱拳,银甲相撞的脆响里混着她压低的笑:"大人这步棋,从车夫被押进大牢时就开始了。" 话音未落,她已翻身上了望景台下拴着的乌骓马。 马蹄踏碎满地月光,带起的风卷走了林风半句低喃:"王雄以为用死士换火药爆炸能乱我阵脚......"他望着苏婉儿的背影消失在宫墙转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红的血沫溅在玄色官服上,像朵开败的墨梅。 东边突然传来短刃破空的轻响。 林风抹了把嘴,抬眼正看见柳如烟的暗卫从梧桐树梢掠下,腰间的青铜哨还在嗡鸣——这是"目标锁定"的信号。 他扶着栏杆转身,正撞进柳如烟的视线里。 她穿着月白暗纹的裙裾,却提着两柄淬毒的柳叶刀,刀身上沾着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那二十个死士里有个领头的。"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左耳垂有颗朱砂痣,左手指甲留着半寸长,是北戎狼骑的标记。" 林风的指尖在栏杆上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继续"暗号。 "他身上带着张地图。"柳如烟的刀尖挑起一缕被夜风吹散的血雾,"标着今晨卯时三刻,如何潜入养心殿的路径。"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早知道王雄不会只满足于军械和细作,可当"养心殿"三个字撞进耳朵时,还是有股寒气从后颈窜上来。 皇帝的龙涎香虽换了,但新配的解药才喝了两副,若此刻遇刺...... "人呢?"他打断自己的思绪。 "在追。"柳如烟甩了甩刀上的血,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您喉间的毒,得在丑时前服下冰蟾丹。 我让小桃把药罐煨在御膳房了。" 话音未落,她已像片被风吹散的月光,消失在游廊尽头。 林风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忽然听见御书房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他扶着栏杆快走两步,正看见楚瑶揪着个小太监的后领拖出来。 那太监的青布靴跟在青砖上划出两道深痕,怀里还掉出半块带血的蜜枣——方才应该是端着茶盏往养心殿去的。 "林大人!"楚瑶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冷硬,她另一只手攥着从太监袖中搜出的短刃,"这狗东西往参汤里下了鹤顶红,还想趁乱混进养心殿!" 那太监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尖叫起来:"王相爷说了! 只要杀了昏君,我们这些贱民就能有地种! 你们这些官老爷......" 楚瑶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脆响惊飞了檐角的夜鸦。 她蹲下身,指尖掐住太监的下颌强迫他抬头:"王雄让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除了你,还有多少人?" 太监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却突然笑了:"卯时三刻,养心殿东暖阁! 我们有三十个人,扮成送早膳的、扫院子的、抬炭盆的......" 林风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踉跄着扶住廊柱,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哇"地吐在青石板上。 这次的血里混着细碎的黑渣——是方才强行运功压制毒性时,震碎的毒结。 楚瑶抬头时正看见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大人!" "没事。"林风扯下袖中帕子擦嘴,帕子上的金线被血浸透,泛着诡异的暗紫,"把他押去诏狱,让周典狱用'敲山震虎'的法子审。"他的声音突然冷得像数九寒天的井水,"我要知道,这三十个人的名字、长相、此刻藏在宫里的哪个角落。" 楚瑶应了声,拖着太监往诏狱方向走。 那太监还在骂骂咧咧,声音却被夜风撕成碎片。 林风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突然觉得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他扶着廊柱慢慢蹲下,望着东边渐亮的天际线,耳中嗡嗡作响——卯时三刻,还有两个时辰。 "传我的令。"他对着空气低喝,暗处立刻转出两个带刀侍卫,"让羽林卫封锁所有宫门,御林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点排查送早膳的、扫院子的、抬炭盆的......"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伸手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还有,让太医院把冰蟾丹煎浓些,我要丑时初刻喝到。" 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声在空荡的游廊里回响。 林风望着养心殿方向透出的微光,那里皇帝应该刚喝完第二副解药,正靠在软枕上打盹。 他摸出袖中"雄"字残玉,指腹重重碾过那个缺了半边的"雄"字——王雄,你以为用三十条贱命就能换我乾元的天? 东边的天际线已经泛起鱼肚白,宫墙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丑时初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林风扶着廊柱站起,乌鞘剑的剑柄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望着逐渐亮起的宫灯,喉间的腥甜被冰蟾丹的苦压了下去。 "全城搜捕。"他对着晨风低喃,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却带着足以掀翻天地的力道,"所有与王雄有关联的,藏在暗里的,想在卯时三刻动手的......"他的手指缓缓收紧,"一个都别留。" 卯时二刻的宫墙根下,林风的乌鞘剑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他喉间的冰蟾丹苦得发涩,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气血——方才亲自提剑劈翻三个扮作抬炭盆的刺客时,剑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的狼头刺青,与柳如烟描述的北戎标记分毫不差。 "大人!"陈统领的声音混着铁锈味撞进耳膜,这位左卫营统领的护心镜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西跨院扫院子的四个杂役全拿下了,怀里都藏着淬毒短刃!"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指节捏得咔咔响,"那几个嘴硬的,属下让人压着灌了哑药,正往诏狱送。" 林风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望着陈统领身后被押走的刺客,他们青灰色的粗布短打上还沾着晨露,若不是方才那柄从炭盆里抽出的短刃闪着幽光,谁能想到这些"勤谨当差"的杂役,竟是要取皇帝性命的死士? "苏将军那边如何?"他声音发哑,却比平日更沉。 话音刚落,马蹄声裹着血腥气撞进夹道。 苏婉儿的银甲被血浸透,像披了层猩红的霜,她腰间的玄色披风却完好——那是林风方才甩给她的,此刻正随着她翻身下马的动作猎猎作响。"城南客栈的联络人活捉了!"她扯下腰间的金丝楠木盒抛过来,盒盖相撞的脆响里,混着她染血的笑,"那老东西嘴硬得很,属下拿刀尖挑了他三根手指,才肯说密信藏在房梁的暗格里。" 林风接住木盒的手稳如磐石。 盒身还带着余温,想来是刚从房梁上取下。 他掀开盒盖的瞬间,王雄那笔力遒劲的字迹便撞进眼底:"卯时三刻,养心殿东暖阁,取首级者封万户侯......" "好个王雄。"他将密信捏成纸团,指节因用力泛白,"用三十条贱命换朕的命,倒算得精。" "大人!"柳如烟的声音从垂花门后飘来。 她月白裙裾上的血渍已凝成暗褐,两柄柳叶刀却擦得锃亮,"那带朱砂痣的头领在御膳房后巷被截住了。"她抛来半卷羊皮地图,边角还沾着新鲜的血,"属下用软骨散废了他的武功,他说这图是王雄的暗卫昨夜才送的。" 林风展开地图的手突然顿住。 泛黄的羊皮纸上,养心殿东暖阁的轮廓被红笔圈了七圈,连皇帝每日卯时三刻必喝的参汤从御膳房到东暖阁的路径都标得清清楚楚——连他昨日让太医院换的龙涎香配方,都被王雄摸了去。 "传旨。"他突然提高声音,惊得廊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着宗人府即刻抄王雄的相府! 所有与北戎往来的账目、密信,片纸不留!"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宫道,扫过被押走的刺客,扫过甲胄上还滴着血的士兵,最后落在苏婉儿染血的银甲上,"告诉周典狱,王雄的私兵头目若再不说实话......"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淬了冰的刀,"就把他小儿子带来,当面挑断手筋。" 苏婉儿猛地抬头。 她看见林风的眼底燃着两簇火,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狠厉——从前的林风,哪怕被王雄贬去边陲,哪怕被毒得咳血,眼里也总带着几分算计的清明;此刻的他,倒像被戳破了最后一层伪装的困兽,要把所有啃噬过他的獠牙,全咬碎在嘴里。 "是!"她抱了抱拳,转身时银甲撞出清脆的响。 晨光渐亮时,楚瑶从诏狱方向跑来。 她鬓角的珠花歪了,袖中还沾着未擦净的血,却难掩眼里的喜色:"大人! 那太监招了! 三十个刺客里有七个是御膳房的老厨子,五个是跟着张公公当差十年的小太监——"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他们说王雄许了每人五亩地,许了他们家人免徭役......" 林风闭了闭眼。 他想起昨日在大牢里,那个车夫跪在地上哭着说"家里老娘病了,王相爷给了五两银子";想起方才那个扫院子的刺客,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喊"我女儿能上女学了"。 王雄太会挑人了——挑那些被官府盘剥得活不下去的,挑那些被世道逼得走投无路的,再用一点甜头,就把他们变成了刀刃。 "把他们的家人都接进官舍。"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每人发十两安家银,再拨两个稳婆照看孕妇,两个夫子教孩子读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乌鞘剑的剑柄,"刀是王雄递的,但挥刀的手,终究是被这世道逼的。" 楚瑶愣住了。 她望着林风染血的官服,望着他眼底未褪的青黑,突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刚杀了三十个刺客的男人,心里装的不是仇恨,是比仇恨更沉的东西。 "大人!"远处传来羽林卫的高喊,"所有涉案人员已全部拿下! 相府的账册也搜出来了,足足装了八车!" 林风抬头。 东边的天际线已泛起金红,宫墙的琉璃瓦上还凝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宫道,望着被捆成粽子的刺客,望着甲胄上还滴着血的士兵,突然觉得喉间的腥甜淡了些。 "去养心殿。"他对楚瑶说,"告诉陛下,今日的早膳,朕亲自监厨。" 楚瑶应了声,转身跑远。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正欲抬步,眼角突然扫过西南方向的宫墙。 那里有座被藤蔓覆盖的祭坛,是乾元开国时祭天用的,因年久失修早已废弃。 此刻晨雾未散,祭坛的飞檐却像被什么东西挑开了一角,露出下面泛着幽光的青石板——那石板的纹路,竟与他昨日在王雄密信里看到的北戎图腾,有七分相似。 林风的脚步顿住了。 他望着那座隐在雾里的祭坛,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方才的胜利像层薄纱,被晨风吹得七零八落,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暗渊。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陛下让您去养心殿用早膳。" 林风收回视线。 他摸了摸袖中"雄"字残玉,又看了眼那座隐在雾里的祭坛,转身时乌鞘剑的剑穗扫过晨露,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水痕。 "走。"他说,声音里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沉郁,"去见陛下。" 晨雾渐散时,祭坛飞檐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一道暗红的血痕顺着石缝蜿蜒而下,在晨露里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恶之花。 第67章 迷雾再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在宫墙间游移,林风的乌鞘剑穗扫过青石板上的水痕时,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斩杀刺客时的震颤。 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应了一声,却又在抬步时顿住——西南方向那座被藤蔓缠绕的祭坛,此刻在雾中像团化不开的墨。 "婉儿。"他转身看向苏婉儿,甲胄上的血渍还未干透,"你可知那座祭坛?" 苏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秀眉微蹙:"开国祭天用的,我小时候随父亲进宫,听老宦官说过,后来陛下嫌晦气,封了三十年。"她忽然注意到林风眼底的沉郁,"大人可是看出什么?" 林风摸了摸袖中"雄"字残玉,昨日在王雄密信里见过的北戎图腾,正与祭坛飞檐下露出的青石板纹路重叠。"去看看。"他说,声音比晨露更凉,"叫上如烟和楚瑶。" 柳如烟接到传信时正蹲在偏殿屋檐下,指尖捏着半块碎瓷——方才刺客来袭时,她躲在廊柱后,顺手拾了块带血的瓦片。 听见脚步声,她抬眼看见林风染血的官服,立刻起身:"大人可是要查那座老祭坛?"不等回答,她已将碎瓷收进袖中,"我昨日翻了《宫禁舆图》,那祭坛地下有暗室,当年祭天用的法器都封在里头。" 楚瑶跑得两颊泛红,发间珠钗乱颤:"陛下还等着用早膳呢......"话未说完,便被林风眼底的冷意镇住。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语气却不容置疑:"先查祭坛,再去见陛下。" 四人穿过两道偏门时,晨雾愈发浓重。 祭坛的飞檐像巨兽的獠牙,藤蔓爬满青砖墙,偶尔有露珠滴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响。 柳如烟忽然蹲下,指尖轻触一块凸起的石板——石缝里嵌着暗红的痕迹,混着晨露,有股铁锈味。 "北戎血祭阵。"她的声音发紧,指甲掐进掌心,"我在漠北情报里见过,用活人生祭,引邪祟入体。"她顺着石板纹路摸过去,藤蔓被她扯断几截,露出更多刻在墙上的符文,"这些是禁锢阵,防止邪祟反噬......王雄的人没断干净。" 林风的手按在剑柄上,乌鞘剑嗡鸣一声。 苏婉儿已抽出腰间软剑,剑穗上的珊瑚珠在雾里泛着暗光:"大人,我守外围。"她退后半步,脚尖点地,像随时会弹起的弦。 楚瑶攥紧袖口,望着那些暗红符文,突然想起昨夜在御书房看到的密报——北戎使者上个月曾求见王雄,说是要"共商大事"。 她刚要开口,耳尖忽然捕捉到瓦片碎裂的轻响。 "小心!"苏婉儿的软剑已刺向左侧廊柱。 黑影如夜枭扑下,刀光裹着腥风直取林风咽喉。 林风旋身侧避,乌鞘剑出鞘三寸,正挑开刺客手腕的筋脉。 那刺客闷哼一声,刀当啷落地,却又从腰间摸出短刃,竟似要同归于尽。 "疯了?"柳如烟退到楚瑶身后,拽着她躲进祭坛角落。 她看见刺客脖颈处有青紫色纹路,像蛇在皮下游走——那是中了蛊的迹象。 苏婉儿的软剑缠住第二人的刀,手腕一翻,那人便被甩到墙上,撞得藤蔓簌簌落下。 第三、第四个刺客从暗室破门而出,身上都带着同样的青纹,攻击时毫无章法,只知往死里拼。 林风的剑穗扫过第三个刺客面门,趁其偏头时剑柄重击后颈。 那人栽倒在地,抽搐着吐出黑血。 他蹲下身,扯开刺客衣领——心口处纹着极小的"雄"字,与袖中残玉的纹路分毫不差。 "王雄的死士。"苏婉儿踢开脚边的刀,剑尖挑起刺客腰间的铜牌,"这是相府暗卫的腰牌,半年前就该全裁了。"她看向林风,"他们早就在祭坛埋伏,等我们来。" 晨雾被打斗搅散,祭坛飞檐下的青石板上,血痕愈发清晰。 柳如烟蹲在暗室门口,借着天光看清了地上的刻痕——那是完整的血祭阵图,中央有个新挖的土坑,坑里还残留着碎布片,像是婴儿的襁褓。 "他们用了多少人?"楚瑶的声音发颤,她想起方才林风说要接刺客家人进官舍,"那些被王雄挑中的人......是不是根本没得选?" 林风将刺客的腰牌收进怀中,指腹摩挲着牌上的刻痕。 他望着满地抽搐的刺客,忽然想起方才在宫道上,那些被捆成粽子的"暴民"眼里的麻木——原来王雄的刀,从来不是只递一次。 "带活口。"他对苏婉儿说,"留一个能说话的。" 苏婉儿的软剑抵住最后一个刺客的咽喉,那刺客却突然咧嘴笑了,嘴里渗出黑血:"晚了......阵成了......"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扩散,脖颈处的青纹爬满整张脸,竟在众人眼前化作一滩黑泥。 林风的呼吸一滞。 他望着那滩逐渐渗入石板的黑泥,又抬头看向祭坛飞檐——那里不知何时立了只乌鸦,正歪着头盯着他,喉间发出沙哑的啼叫。 "大人。"柳如烟的声音从暗室传来,"这里有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三日后月圆,血祭成,北戎至'。" 晨雾彻底散尽,阳光穿透飞檐,在黑泥上投下斑驳的影。 林风摸出袖中的"雄"字残玉,将它按在石板的纹路处——严丝合缝。 他听见远处传来羽林卫的马蹄声,却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苏醒。 "回养心殿。"他说,声音比方才更沉,"告诉陛下,北戎的刀,要砍过来了。" 苏婉儿将最后一块带血的瓦片收进锦囊,柳如烟把日记小心折好藏进衣襟。 楚瑶望着那滩黑泥,突然打了个寒颤——方才刺客临死前的笑,和王雄在天牢里的笑,竟有七分相似。 乌鸦振翅飞走时,祭坛地下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的轻鸣。 养心殿的檀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时,林风的靴底正碾过御道上未干的血渍。 方才在偏殿,羽林卫押来三个被迷晕的"杂役"——他们袖口翻出的北戎兽纹,与祭坛刺客颈间青纹如出一辙。 "用鹤顶红泡过的银针。"苏婉儿将银针对准最左边的俘虏指甲缝,烛火在她眉峰投下冷硬的影,"说,祭坛血祭阵的主坛在哪?" 俘虏喉头滚动,眼角却瞥向柳如烟袖中露出的半页日记。 柳如烟立刻会意,将日记拍在案上:"三日后月圆,北戎至。 你家主子是想让邪灵附在皇帝身上?" 俘虏瞳孔骤缩,额角渗出冷汗。 林风屈指叩了叩案几,声音像淬了冰:"王雄在天牢吞毒前,最后一句话是'九泉之下,看你们如何收场'。 你猜,他说的'你们',包括你吗?"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俘虏心口。 他突然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苏婉儿反手用剑柄抵住他后颈,咔嚓一声卸了他的下巴。 鲜血顺着嘴角淌进衣领,俘虏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主坛...在...北郊乱葬岗..." 林风的手指蜷进掌心。 他想起楚瑶昨夜说的北戎使者密会,想起祭坛暗室里婴儿襁褓的碎布——王雄的手,竟已从朝堂伸到了民间最阴戾的地方。 "去御书房。"楚瑶突然攥住他的衣袖,珠钗在烛火下晃出细碎的光,"《大衍典》里记过前朝血祭,我见过类似的'引灵阵'。"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大人,我去查典籍,两个时辰就能回来。" 林风望着她发间晃动的东珠——那是太后去年赏的,此刻却因她急促的呼吸而轻颤。 他伸手按住她手背:"带两个暗卫,若有异动......" "我知道。"楚瑶截断他的话,眼底闪过与往日不同的锐利,"王雄要的是陛下龙气,我若出事,他们反而少了个传信的。"她抽回手,裙角扫过案上的茶盏,溅出几点冷茶,"等我。" 养心殿的宫灯在她身后一盏盏熄灭时,林风已带着苏婉儿、柳如烟重返祭坛。 晨雾退尽后的祭坛像被剥去伪装的巨兽,青砖墙缝里的暗红血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暗室最深处。"柳如烟蹲在昨日发现日记的角落,指甲抠进墙缝,"这里的砖纹比别处松。"苏婉儿的软剑轻轻一挑,整面砖墙便轰然倒向一侧——霉味混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露出半人高的石匣。 石匣上的锁扣是北戎特有的狼头纹。 柳如烟摸出随身的细铁丝,三两下便挑开了锁。 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几本绢帛,最上面那本的封皮已经发黑,却端端正正写着"破邪录"三个字。 "是手抄本。"柳如烟翻到中间页,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里记着,血祭阵需以七处生门为引,每处生门要埋活人的......" "嘘。"苏婉儿的软剑突然出鞘,剑尖指向祭坛后方的槐树。 阴影里走出个穿月白旧裙的女子。 她发间没有珠钗,只插着根木簪,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却有双极亮的眼睛——像深潭里淬了星火。 "林大人。"她的声音像风吹过老琴的弦,"我是云裳,五年前在漠北见过王雄主持血祭。"她抬手时,腕间露出道狰狞的疤痕,"他们割了我的腕,要我做活祭,是阵破时的余波救了我。" 林风的手按在剑柄上,乌鞘剑在鞘中发出轻鸣。 柳如烟已将《破邪录》护在身后,苏婉儿的软剑却微微下垂——这女子身上没有杀气,连呼吸都轻得像要融进风里。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林风问,目光扫过她鞋尖沾的泥——是北郊的红土。 云裳指了指石匣里的《破邪录》:"王雄怕阵破,派了三拨人守着这本手抄本。 我杀了最后一拨,他们身上的腰牌,和您今早斩的刺客一样。"她从怀中摸出块染血的木牌,正是相府暗卫的标记,"我来,是要告诉你们:破阵需要七盏镇魂灯,灯油是活人的心头血。 但..."她的声音突然发涩,"三天后的月圆夜,是阵眼最弱的时候,也是邪灵最凶的时候。 若不能在子时前点完七盏灯......" "会怎样?"柳如烟攥紧了《破邪录》。 云裳抬头看向祭坛飞檐,那里不知何时又落了只乌鸦。"邪灵会附在第一个见到月光的活物身上。"她的目光转向林风,"而这宫里,第一个见到月光的活物......" 养心殿的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楚瑶的声音混在其中,带着少见的急切:"大人! 《大衍典》里记着,破阵还需要......" 林风打断她的话,目光却始终锁在云裳脸上。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要么是救命的钥匙,要么是更毒的陷阱。 但王雄的刀已架在脖子上,他没有选择。 "苏婉儿,带云裳去偏殿换身干净衣裳。"他转身走向楚瑶,靴底碾碎了一片槐树落叶,"如烟,把《破邪录》里的步骤抄三份。" 云裳跟着苏婉儿离开时,回头看了眼祭坛地下——那里又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挣断锁链。 她摸了摸腕间的疤痕,轻声道:"希望你们来得及。" 月光爬上宫墙时,偏殿里飘出新煮的药香。 林风展开楚瑶刚抄来的典籍,发现最后一页用朱砂笔圈着"镇魂灯需以处子血为引"。 他抬头看向正在核对《破邪录》的柳如烟,又看向站在门口的苏婉儿——后者正替云裳系着新换的裙带,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两株在风中摇晃的草。 "还差两盏灯的位置。"柳如烟的笔尖停在地图上,"北郊乱葬岗是主坛,另外六处......" "我知道。"云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已换了身素色宫装,腕间的疤痕被袖笼遮住,眼神却比之前更亮,"每处生门,都是王雄当年贬官的必经之路。" 林风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青牛渡"三个字上——那是他当年被贬去边陲时,渡黄河的地方。 "准备镇魂灯的材料。"他将地图卷进袖中,"子时前,我要见到所有灯油和灯芯。" 窗外的乌鸦突然振翅飞走,留下一声绵长的啼叫。 云裳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又摸了摸腕间的疤痕。 她知道,有些事,该让林风知道了——比如,那只乌鸦的眼睛,和王雄在天牢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但此刻,偏殿里的烛火正噼啪作响。 林风展开第三份《破邪录》抄本,在"子时三刻"四个字下重重画了道线。 苏婉儿将最后一盏青铜灯放在案上,灯身的兽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柳如烟数着面前的七支灯芯,忽然抬头:"大人,还差一盏灯的位置。" 林风的目光投向窗外的祭坛。 那里的藤蔓在晚风里摇晃,像无数只想要抓住什么的手。 他摸出袖中的"雄"字残玉,轻轻按在抄本的"生门"二字上——残玉的纹路,正好覆盖了最后一个未标出的地点。 "在这。"他说,声音比夜色更沉,"王雄最想毁了的地方,就是最后一处生门。" 云裳站在他身后,望着残玉与抄本重叠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的准备都已开始——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拉开帷幕。 第68章 密谋反击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偏殿烛火噼啪爆开一粒灯花,林风的拇指在"雄"字残玉上摩挲出薄汗。 残玉与抄本重叠处的纹路像条活过来的蛇,正沿着他掌心的生命线攀爬——那是王雄埋在暗处的最后一根毒刺。 "苏姑娘,柳姑娘。"他突然抬眼,案上七盏青铜灯的兽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镇魂灯需七处生门同启,灯油要千年寒潭的冰魄水,灯芯得用玄铁杉的芯髓。 这两样东西,王雄肯定藏得极深。" 苏婉儿正替云裳系好最后一粒盘扣的手顿住。 她转身时,腰间的银鞘软剑擦过案角,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 这位将门之女的眉峰挑了挑,指节在剑柄上叩了两下:"冰魄水我去寻。 西市有个老船户,当年给太医院运过寒潭冰,欠我爹半条命。" 柳如烟的笔尖在地图上点出个墨点。 她垂眸时,眼尾的朱砂痣扫过"青牛渡"三个字,指尖将那页纸折出道浅痕:"玄铁杉芯髓归我。 城南***的龟公跟西域商队有交情,上个月还见他收了块玄铁杉的木屑。" 林风望着两人,喉结动了动。 苏婉儿的软剑鞘上还沾着前日刺杀刺客的血渍,柳如烟的袖口翻折处露出半截染了墨的丝绦——这两个本该在深闺或脂粉堆里的女子,此刻眼底的锋芒比殿外的月光更利。 "云裳。"他转向始终立在阴影里的女子,"你随楚瑶去藏书阁。 王雄的邪术必是古方,或许能翻出当年镇压那东西的旧案。" 云裳摸了摸腕间被袖笼遮住的疤痕。 她能感觉到,祭坛地下的闷响又传来了,这次更近,像有人在用头撞石壁。"好。"她应得轻,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的抄本哗啦翻页,最后停在"处子血为引"那行朱砂字上。 楚瑶正抱着一摞《大乾典狱志》跨进门槛。 她的发簪歪了,鬓角沾着些灰,显然是从藏书阁的梯子上急着往下跳时蹭的。"林大人!"她把最上面那本典籍拍在案上,指节因用力发白,"我查到了! 那东西叫'幽魇',是前朝方士用万人血祭养出来的邪灵。 当年被镇在七处生门,若全被破了......"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会吞掉三千里内所有活物的生气。"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抓起那本典籍,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脖颈处缠着九道锁链——跟云裳腕间的疤痕形状分毫不差。"王雄要拿它做什么?"他声音发哑。 "借它的怨气冲开帝星。"楚瑶的手指指向典籍边角的小字,"新帝登基那日,若幽魇现世,龙气被吞,王雄就能以'护驾不力'之名废了太子,扶持他的傀儡上位。" 殿外的乌鸦又啼了一声。 云裳望着窗外掠过的黑影,腕间的疤痕突然发烫——那只乌鸦的眼睛,确实跟王雄在天牢里盯着她时的眼神一样,暗红,像浸了血的玛瑙。 "还有七日就是月圆。"林风将残玉攥进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等他们准备好祭台,就晚了。"他看向苏婉儿,"冰魄水最快几时能到手?" "三日后。"苏婉儿的软剑已经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她的脸有些发青,"但老船户说寒潭冰在北郊仓库。 王雄的人守得严,得夜袭。" "我跟你去。"林风将抄本卷进袖中,"王雄的仓库我熟,当年贬官时路过,他的私兵总在戌时换防。" 月光爬上宫墙第三块砖时,偏殿里的人陆续散去。 柳如烟抱着地图消失在回廊尽头,裙角扫过阶下的青苔;云裳扶着楚瑶往藏书阁走,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两根并立的烛芯;苏婉儿站在殿门口,仰头望了眼月亮,伸手把软剑往腰后又按了按。 "林大人。"她转身时,发间的银簪闪了闪,"今晚子时,北郊仓库见。"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苏婉儿时,她穿的是石榴红的绣鞋,正蹲在御花园里逗兔子。 如今那兔子早被人勒死在井里,而她的鞋跟,正碾过满地碎月。 三日后的夜雾漫过青石板时,林风跟着苏婉儿猫在北郊仓库后的土坡上。 仓库的围墙爬满荆棘,墙内传来巡夜兵丁的脚步声,每十步响一次。 "戌时三刻换防。"苏婉儿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细针,"他们会开侧门,守夜的去吃酒,新的要数半柱香才到。"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残玉。 玉温得反常,像在发烫。 他盯着仓库顶的黑瓦,那里有片瓦角缺了块,是他当年被贬时,躲雨的破庙房梁砸下来的——王雄大概没想到,这处破绽会成为今日的缺口。 "跟紧我。"苏婉儿突然动了。 她的软剑在墙上划出无声的弧,荆棘被削断的瞬间,她已经翻了上去。 林风紧随其后,靴底刚沾到墙头,就听见墙内传来"吱呀"一声——侧门开了。 两人贴着墙根溜进仓库时,巡夜兵丁的脚步声正好消失在拐角。 苏婉儿的剑尖挑起一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映出满墙的封条:"雄"字火漆,跟王雄书房的印泥一个颜色。 "在最里间。"林风指了指仓库深处的檀木柜,"当年他运私盐,就是用这柜子装账本。" 苏婉儿的软剑刺穿锁眼时,木柜发出闷响。 林风掀开红绸,七盏跟偏殿里一样的青铜灯静静躺着,灯身的兽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最上面那盏灯里,冰魄水结着薄冰,映出他扭曲的脸。 "拿到了。"苏婉儿的声音里带了丝紧绷的笑意。 她刚要伸手,仓库外突然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是巡夜兵丁提前回来了!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抓起冰魄水灯塞进怀里,拽着苏婉儿往窗口跑。 可刚跑到一半,头顶的房梁突然发出断裂的**——有人在上面! 苏婉儿的软剑应声出鞘,寒光掠过的瞬间,一块黑布从梁上飘落。 林风抬头,正看见一双暗红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跟云裳说的那只乌鸦,跟王雄在天牢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梁上那人动得比夜枭还快。 林风刚看清对方手中握着的是带倒刺的乌金鞭,鞭梢已擦着他耳垂扫过,在墙上犁出半尺深的血槽。 "小心!"苏婉儿的软剑旋成银轮,将袭来的第二鞭格开。 金属相击的尖啸震得林风耳膜发疼,他这才发现对方的护腕上嵌着暗红宝石——跟云裳描述的"幽魇"锁链纹路如出一辙。 "是王雄养的死士!"林风扯着苏婉儿往木柜后滚,冰魄水灯在怀里撞得生疼。 他摸出袖中短刃掷向梁上,却见那人轻易侧头避过,红瞳里浮起戏谑的笑。 这笑容让林风后颈发寒——王雄的死士他见过不少,可这双眼睛里没有活人该有的情绪,倒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苏婉儿的软剑突然缠住乌金鞭。 她借力跃上木柜,剑尖直取死士咽喉:"林大人,灯给我!"林风刚要递灯,死士手腕一翻,鞭身突然暴长三尺,缠住苏婉儿的脚踝往下拽。 她闷哼一声摔在地上,银簪崩飞,几缕发丝散下来遮住眼睛。 "接住!"林风将冰魄水灯抛向窗口,自己扑过去压在苏婉儿身上。 乌金鞭擦着他后背撕开一道血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听见灯盏落地时的轻响——没碎。 "走!"他拽起苏婉儿往窗口冲。 死士的鞭风追在身后,劈碎了半扇木门。 林风踢开挡路的木箱,瞥见墙角有堆未燃尽的炭灰——是守夜兵丁烤火的余烬。 他抓了把炭灰扬向死士,趁对方眯眼的瞬间,抱着苏婉儿翻出窗外。 夜雾里传来巡夜兵丁的吆喝:"有刺客!"死士的乌金鞭在墙上击出火星,却终究没追上。 林风背着苏婉儿在巷子里狂奔,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脚步声,才在一处废弃的砖窑里停下。 "伤得重吗?"苏婉儿扯下腰间的丝绦要给他包扎,指尖却在碰到血迹时顿住——他后背的伤口泛着青紫色,像被什么毒质侵蚀。 "是幽魇的怨气。"林风咬着牙扯下外衣,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王雄的死士被邪术祭炼过,鞭子上带毒。"他摸出怀里的残玉,玉身此刻冷得刺骨,贴在伤口上竟让灼痛减轻几分。 苏婉儿的手指在他背上轻轻按了按:"先回营地,云裳的药囊里有解百毒的冰蟾丹。"她的声音比平时轻,发梢还沾着仓库里的蛛网,却在触到他伤口时稳得像块镇纸。 回到营地时,柳如烟正抱着玄铁杉芯髓在篝火边等。 她见两人浑身是血,墨笔"啪"地掉在地图上:"怎么回事?"云裳从帐篷里冲出来,药囊在腰间晃得叮当响,楚瑶举着油灯跟在后面,光线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雄的死士早有防备。"林风坐在石墩上,云裳的药汁敷在伤口上,凉得他打了个寒颤,"那东西不是活人,怨气能蚀骨。"他盯着柳如烟手里的芯髓,"你那边顺利?" "***的龟公被割了舌头。"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我到的时候,他正用血在地上写'小心红瞳'——跟你们遇到的死士一样。"她把芯髓放在案上,木芯断面泛着幽蓝,"王雄已经启动了所有后手。" 篝火噼啪爆开一粒火星。 云裳突然按住林风的手腕:"残玉在发烫。"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掌心里的"雄"字残玉正发出暗红微光,纹路里渗出细密的血珠——跟典籍里"幽魇"脖颈的锁链,跟死士护腕的宝石,完全吻合。 "他要把七盏镇魂灯的生门变成幽魇的出口。"林风攥紧残玉,血珠渗进指缝,"我们必须在月圆前布置好逆魂阵,用冰魄水和芯髓封死最后一个生门。"他扫过众人,苏婉儿的软剑搁在膝头,剑鞘上还沾着死士的黑血;柳如烟的指尖沾着墨,在地图上圈出"青牛渡"三个字;云裳的药囊敞着口,里面的冰蟾丹瓶倒了,红色药丸滚在草席上。 "青牛渡离这里八十里,沿途有王雄的三处暗哨。"柳如烟的笔在地图上点出三个红点,"我派了暗桩去引开巡逻队,但..." "我带三十个影卫护送。"苏婉儿的拇指蹭过剑穗上的珊瑚珠,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影卫里有三个去过青牛渡,熟悉地形。" "楚瑶,你跟云裳留在营地。"林风转向两个姑娘,楚瑶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幽魇的古方还有半本在藏书阁,你们继续查解法——万一逆魂阵失败,我们需要后手。" 楚瑶刚要反驳,云裳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个总在阴影里的女子此刻抬了眼,腕间的疤痕在火光下泛着白:"我们会查到的。" 深夜,林风站在营地边缘的老槐树下。 月光透过枝桠洒在他肩头,远处传来影卫们检查兵器的轻响。 苏婉儿走过来时,他正盯着自己掌心的残玉——血珠已经凝固,在玉纹里凝成细小的红线,像一条将死的蛇。 "明天卯时出发。"他摸出怀里的冰魄水灯,灯里的冰已经化了,水面浮着片枯叶,"你说,当年在御花园逗兔子的苏姑娘,能想到今天吗?" 苏婉儿的手指抚过他后背的药布:"那只兔子死的时候,眼睛也是红的。"她仰头望了望月亮,离月圆还有四天,"林大人,你相信我们能赢吗?" 林风没有回答。 他望着营地中央的篝火,柳如烟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土里画逆魂阵的纹路;云裳和楚瑶凑在案前,楚瑶翻书的动作太急,撕了半页纸,云裳笑着用浆糊粘;影卫们围坐在一起擦刀,刀鞘相碰的声音像首不成调的歌。 "我信。"他说。 暗处的枯枝突然发出轻响。 林风猛地转头,却只看见一片被风吹动的竹影。 但他知道,那双眼睛还在——可能藏在树后,可能伏在屋顶,可能混在影卫里。 王雄的监视,从来不会缺席。 篝火渐弱时,林风回到帐篷。 他摸出楚瑶抄的典籍,在"逆魂阵"那页夹了根草茎。 帐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一声,两声,三声。 他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跟残玉的脉动重合——咚,咚,咚,像在敲一面战鼓。 明天清晨,他们就要出发了。 第69章 决战前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卯时三刻,营地里的雄鸡刚打第三遍鸣,林风已站在马前系紧护腕。 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沾在他眉梢,将腰间玉牌上"林"字的刻痕都洇得模糊了。 "林大人,影卫已在村口列阵。"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玄色劲装外罩了件鹿皮短甲,剑穗上的珊瑚珠在雾里泛着淡红,"三十人分成前中后三队,张全带十人探路,李九守左右侧翼。" 林风转身时,看见她发间插着的银簪——那是昨日深夜他在她案头瞧见的,原是收在妆匣最底层的旧物。"你母亲的?"他问过。 苏婉儿没否认,只说"带着安心"。 此刻银簪在雾中闪了闪,像落在青石板上的星子。 "出发。"林风翻身上马,掌心的残玉突然一烫。 他想起昨夜老槐树下的月光,想起柳如烟在地图上点的三个红点——王雄的暗哨,或许此刻正伏在某处山坳里,盯着他们的影子。 队伍刚出营地半里,前方就传来金铁交鸣。 "是张全的信号!"苏婉儿一提缰绳,马颈上的铜铃碎成一片脆响。 林风眯眼望去,晨雾里果然有七八个黑衣人影从土坡后窜出,手中短刀泛着青芒——不是普通山匪,刀鞘上缠着的朱红丝线,正是王雄私兵的标记。 "柳姑娘的暗桩只引开了两队,这队藏得深。"柳如烟不知何时从马侧探出身,她今日穿了身灰布短打,发辫用麻绳随意扎着,"不过...他们人数比预计少。" "少?"苏婉儿的剑已出鞘,剑锋掠过林风耳畔时带起一阵风,"三十个影卫对八个,足够。" 事实比苏婉儿说得更利落。 张全的短刀挑翻第一个敌人时,李九的弩箭已钉穿了最后一个的后心。 血溅在晨雾里,很快被风卷散,只在草叶上留下几点暗红。 "走。"林风拍了拍马臀,残玉的温度渐渐退去,却在掌心烙下一片灼痕。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王雄的后手,从来不会只藏在明处。 日头爬到头顶时,队伍进了片松树林。 风卷着松针簌簌落下,打在影卫的锁子甲上,像下了场金属的雨。 柳如烟突然勒住马:"停。"她翻身下马,蹲在路边拨了拨枯草,露出块被泥土盖住的青石板,"青牛渡的界碑,我们到了。" 暮色漫上来时,众人已在松树林深处铺开了阵图。 柳如烟跪在地上,用朱砂笔沿着昨夜在土里画的纹路重描,每画一笔都要抬头核对星象;云裳抱着半摞典籍坐在树桩上,指尖沾了墨,正把楚瑶抄错的药方重新誊写;影卫们则搬来七块一人高的青岩,按照柳如烟的指示围成北斗形状。 楚瑶蹲在离阵图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攥着半页被她扯破又粘好的纸。 她盯着云裳笔下流畅的字迹,喉结动了动,终于把纸团揉成个小团,狠狠砸向旁边的松树。 纸团撞在树干上,又骨碌碌滚到林风脚边。 "在跟松树置气?"林风弯腰捡起纸团,展开时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字——"逆魂阵解法需引月光为引,若月阴不足..." 楚瑶的耳朵瞬间红了:"我...我就是觉得,要是我能多抄快些,云裳就不用熬夜帮我补。"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石子撞在青岩上,"再说...你们都去打打杀杀,就留我和云裳查书,像两个...像两个..." "像两个在幕后补天的人。"云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腕间的疤痕在暮色里泛着淡粉,"昨天夜里你翻书翻得太急,把《幽魇录》第三卷的目录页撕了半角。 我粘的时候发现,那半角上写着'月满则阵成,月缺则魂散'——要是没有你这一撕,我们还不知道解法要配合月相。" 楚瑶的眼睛亮了:"真的?" "骗你做什么?"云裳笑着摸了摸她发顶,"去把《玄阴经》拿来,我教你认认里面的古字。"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林风的手背,像片温柔的叶子。 林风望着两个姑娘凑在树桩前的身影,听见云裳轻声说着"这个'魇'字,上面是鬼,下面是压,指的是被鬼压着睡不着的病",楚瑶"哦"了一声,笔尖在纸上重重顿出个墨点。 他摸了摸怀里的冰魄水灯,灯里不知何时落了片松针,正随着水面轻轻摇晃。 "林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阵外传来。 她站在最高的那块青岩上,月光刚爬上她的肩头,"柳姑娘说,子时三刻月到中天。" 柳如烟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她的朱砂笔还攥在手里,指尖染得通红:"王雄的人应该会在月满前动手。 我让暗桩在青牛渡下游放了烟火,他们现在该以为我们还在三十里外的破庙。" 林风抬头望了望天。 月亮像枚被磨薄的银盘,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清光漫过松针,在青岩上投下斑驳的影。 他摸出残玉,玉纹里的血线突然活了似的,随着心跳轻轻颤动——咚,咚,咚,像有人在敲一面蒙了人皮的战鼓。 "去歇会儿。"他对苏婉儿和柳如烟说,"子时还早。" 苏婉儿没动,她的目光扫过整个松林,最后落在阵心那盏冰魄水灯上:"我守前半夜,柳姑娘守后半夜。" 柳如烟笑了:"苏姑娘这是怕我偷懒?"她转身走向林边的哨岗,红笔在腰间晃了晃,"放心,我要是打盹,松针扎得我眼皮疼。" 林风望着两人的背影,一个立在青岩上,像株挺拔的松树;一个隐入林子里,像片游走的雾。 松涛声里,他听见云裳和楚瑶的低语,听见影卫们检查兵器的轻响,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残玉的脉动,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月亮越升越高,清光漫过每一块青岩,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 时间像被谁按了慢放,一分一秒都变得清晰可触——云裳翻书的沙沙声,楚瑶突然发出的轻笑,苏婉儿剑穗上珊瑚珠的轻响,柳如烟踩断枯枝的脆响。 终于,月光漫过阵心的冰魄水灯时,林风听见残玉在掌心发出一声轻鸣。 他抬头望去,月亮不知何时已圆得像面镜子,清光如瀑,正顺着松针的缝隙,往阵心那七块青岩上淌。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那轮圆月,望着即将被月光填满的逆魂阵。 月光漫过冰魄水灯的刹那,残玉在林风掌心炸出刺目红光。 他正要开口提醒众人,半空中突然裂开一道黑缝——那黑不是寻常夜色,是浸了墨的绸子裹住了月亮,顺着裂缝淌下浓稠如血的光。 "逆魂阵!"柳如烟的朱砂笔"啪"地断成两截,她踉跄着撞在青岩上,发辫散了也顾不上,"王雄用活人祭阵! 那光是...是三百童男童女的怨气!" 林风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早料到王雄会行邪术,却没料到对方敢在月满时分直接引动阴脉。 残玉的热度灼得他掌心冒青烟,那抹血线顺着腕脉窜上脖颈,烫得他几乎咬碎后槽牙——这是《乾坤诀》在示警,敌人的仪式已入最关键阶段。 "启动阵眼!"他的声音混着内力震得松针簌簌下落。 苏婉儿的剑几乎同时划破月光,玄铁剑刃磕在冰魄水灯上,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冰晶;云裳将《幽魇录》拍在楚瑶怀里,指尖蘸了灯油在地上画出北斗星图,"瑶瑶,跟着念'太阴归位,万邪辟易'!"楚瑶的手抖得厉害,却还是把典籍举过头顶,脆生生的声音裹着哭腔撞进夜风里。 七块青岩同时泛起幽蓝微光。 影卫们咬破指尖按在岩面,鲜血顺着刻痕爬成锁链,将黑芒与月光绞作一团。 林风感觉有根无形的针在扎太阳穴,他能清晰听见两种力量碰撞的声音——月光是清越的玉磬,黑芒是锈了的铜锣,"当啷当啷"砸得人耳鼓生疼。 "稳住!"他低喝一声,残玉突然没入掌心。 皮肤下腾起热流,顺着任督二脉窜向四肢百骸。 这是《乾坤诀》自动运转了,林风眼前浮现出昨夜柳如烟在地图上点的三个红点——原来王雄的后手不是暗哨,是用活人血祭换阴脉之力! 他早该想到,那老匹夫连边境三十里的村庄都能屠尽,怎会在乎三百条童命? 黑芒突然暴涨三尺。 苏婉儿的剑"嗡"地发出哀鸣,她单膝跪地,珊瑚珠穗子扫过地面,扫起一片焦土;柳如烟的指甲抠进青岩,石屑混着血珠簌簌往下掉;云裳念咒的声音断了半拍,楚瑶立刻补上,两个姑娘的手在抖,却死死扣着对方手腕。 林风咬开舌尖,腥甜漫进喉咙。 他将带血的内力注入阵心,残玉在皮肤下灼灼发亮,像要把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终于,黑芒开始蜷曲,像被火燎了尾巴的蛇,一寸寸缩回天空的裂缝里。 月光重新漫过松林时,云裳"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楚瑶哭着去扶她,却见她染血的手还紧紧攥着《幽魇录》;苏婉儿的剑穗子断了半截,珊瑚珠滚进草丛,像撒了把凝固的血;柳如烟瘫坐在青岩下,发间沾着松针,却还在笑:"成了...王雄的仪式被搅了,至少得再等七七四十九天..."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吼。 那声音不似人声,像狼嚎又像鬼泣,尾音带着骨节错位的"咔嗒"声。 林风的残玉再度发烫,这次不是灼痛,是刺骨的凉。 他抬头望向松林外的山坳,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团黑影正贴着地面蠕动——不是一个,是几十个。 苏婉儿的剑"唰"地指向黑暗,玄铁剑刃泛着冷光:"什么东西?" 柳如烟的笑僵在脸上。 她摸出腰间的红笔,却发现笔杆早被自己捏裂了,"不是人...王雄那老匹夫...他祭阵的血...引来了山魅..." 吼叫声更近了。 林风听见影卫们抽刀的声音连成一片,云裳将楚瑶护在身后,染血的手按在对方后颈;苏婉儿的剑尖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兴奋——她太久没遇到能让剑真正出鞘的对手了。 残玉在林风掌心刻下最后一道灼痕。 他望着黑暗里攒动的影子,突然想起柳如烟昨夜在地图上画的三个红点,想起王雄私兵刀鞘上的朱红丝线,想起青牛渡界碑下埋着的半块碎玉。 原来真正的杀局,从来不在明处的暗哨,不在血祭的仪式,而在—— "准备迎敌。"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他们来了。" 松林外的黑暗中,幽绿的眼睛正随着吼叫声亮起,像撒了把碎玻璃。 第70章 邪灵现世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松林外的黑暗里,幽绿的眼睛碎玻璃般越聚越多,吼叫声裹着腥风撞进众人耳膜。 林风喉间的血锈味还没散,残玉贴着掌心,凉意顺着血管往骨头里钻——这不是普通山魅,是王雄拿三百童男童女的血祭当引子,从幽冥裂缝里拽出来的邪祟。 "苏姑娘,主杀!"他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鞘"当啷"砸在青岩上,"柳姑娘,符咒封穴! 云裳护好楚瑶,影卫结雁行阵!"话音未落,最前排的影卫已发出闷哼——三只怪物从松枝间扑下,青灰色皮肤下凸起树根般的血管,指甲长过寸,尖端滴着黑汁。 苏婉儿的玄铁剑最先划破夜色。 她单脚点地旋身,剑花裹着月光扫过左侧怪物的脖颈,"噗"地一声,那东西头颅歪到后背,却还伸着爪子要抓她后心。"找死。"她低喝,剑尖逆挑刺入怪物咽喉,玄铁剑吃进半寸便卡住了——怪物喉管里滚出黑红的脓,黏在剑刃上滋滋冒烟。 柳如烟咬破指尖在黄符上画血引,符咒刚抛出去便腾起幽蓝火焰。 她蹲在青岩后,发间松针簌簌掉,左手攥着半卷《幽魇录》,右手连甩七张定魂符:"这些是血煞魅! 封不住七窍就会复活!"话音未落,右侧影卫传来惨叫,一个影卫被怪物撕开半片衣襟,伤口处迅速发黑溃烂。 柳如烟瞳孔骤缩,摸符咒的手顿了顿——她今早才让手下从城南城隍庙讨的三十张符,这会子已经用了十七张。 云裳的指尖抵在楚瑶后颈,冰凉的触感让楚瑶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云裳染血的袖口,又望了眼松林外翻涌的黑影,喉咙发紧。 方才血祭时云裳吐的黑血还在脚边,此刻正冒着丝丝白气,像有活物在底下爬。"别怕。"云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帮我盯着那棵歪脖子松,要是有东西从树后绕过来......" 林风的软剑绞住一只怪物的手腕。 那东西的骨头脆得离谱,"咔嚓"断成两截,却疼得更疯,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咬向他肩膀。 他侧身避开,剑尖顺势挑开怪物左肋——里面没有血肉,只有纠缠的黑绳,绳上还挂着指甲盖大小的铜铃,"叮铃"作响。 "是王雄私兵的招魂铃!"柳如烟突然尖叫。 她扯下鬓间银簪划破掌心,血珠滴在最后一张符上:"他把战死的私兵魂魄封进魅体! 这些怪物里......有活人!" 苏婉儿的剑突然沉了。 她正对付的怪物突然发出嘶哑的人声:"大人...救救我..."那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混着血沫从怪物喉咙里挤出来。 她的剑尖抵在怪物心口,却迟迟刺不下去——怪物眼眶里的幽绿突然褪了一瞬,露出双惊恐的眼睛,和她三日前在牢里见过的,王雄私兵的眼睛一模一样。 "苏姑娘!"林风大喝。 他软剑连刺三只怪物的眉心,黑绳从伤口里窜出来,缠上他的手腕。 残玉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他咬牙运起《乾坤诀》,内力如沸水般冲开黑绳:"这些魂魄早被怨气蚀了神智! 杀了它们,才是解脱!" 苏婉儿的玄铁剑终于落下。 怪物的头颅滚进草丛时,那声"救救我"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她抹了把脸上的黑脓,转身又迎上三只新扑来的怪物,剑穗子断口处的珊瑚珠撞在剑格上,"嗒嗒"响得急促。 柳如烟的符咒终于用完了。 她盯着空了的符袋,又摸向腰间的红笔——那支被她捏裂的笔杆上还沾着血,是方才捏碎时划破的。"林公子!"她扯着嗓子喊,"魅群里有只带头的! 它不动,这些就杀不完!" 林风的残玉突然烫得灼人。 他顺着柳如烟的目光望去,松树林最深处,有团比夜色更浓的黑影正缓缓站起。 那东西足有两人高,身上的黑绳粗如儿臂,每根绳头都拴着个铜铃,摇出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它低头看向众人,眼眶里没有眼睛,只有两团翻涌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见王雄的脸——是王雄的声音,混着数十道沙哑的哭嚎:"林风,你毁我血阵,我便让你看着你的人,一个一个......" "保护楚瑶!"林风的软剑发出嗡鸣。 他反手将残玉按在地上,《乾坤诀》运转到第七重,周身腾起金色气劲。 苏婉儿的剑与他的气劲相撞,擦出一串火星;柳如烟咬破舌尖喷血画阵,血珠在空中凝成锁链;影卫们嘶吼着扑向魅群,哪怕被撕咬也死死拖住怪物的后腿。 楚瑶被云裳护在青岩下,怀里的药囊被攥得发皱。 她望着混战的众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瓶——那是她今早特意调配的止血丹,还有去年冬天跟太医院老院正学的透骨钉,此刻正硌得她腰腹生疼。 云裳的手突然收紧,她抬头,正撞进那只巨型怪物的视线里。 黑雾中王雄的脸咧开嘴笑,楚瑶浑身发冷,却鬼使神差地摸出一枚透骨钉,指甲深深掐进钉尾的红绳里。 松涛声盖不住铜铃的脆响,血腥味漫进每个人的喉咙。 林风的软剑刺进巨型怪物心口的瞬间,残玉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纹路,像星图,像血脉,更像......破局的钥匙。 楚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透骨钉尾的红绳里。 云裳护着她的手劲突然一松,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从青岩后探出半个身子——药囊的布面被掌心汗渍浸得发黏,止血丹的瓷瓶撞着透骨钉的铁尾,在腰间磕出钝响。 "左边第三个影卫!"云裳突然低喝。 楚瑶顺着她视线望去,那影卫的左肋被怪物抓出三道深沟,黑血正顺着铠甲缝隙往外涌。 她指尖一翻,止血丹已弹进影卫口中,另一只手迅速摸出两枚透骨钉——这是她昨夜用鹤顶红淬过的,专破邪祟筋脉。 银钉破空时带起细响,一枚钉入左侧怪物的膝盖窝,另一枚直插右侧怪物的后颈,黑血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淌。 "好!"柳如烟的红笔在半空划出最后一道血痕,勉强封了只怪物的命门。 她转头看向楚瑶时,鬓角的碎发全黏在汗湿的脸上:"楚姑娘! 那只大的左肩有团黑绳特别粗,像是......"话未说完,巨型怪物的铜铃突然炸响,震得她耳鼓发疼,后半句被吞进了血腥味里。 林风的软剑还插在巨型怪物心口。 残玉的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却能清晰听见黑绳崩断的脆响——每断一根,周围的小怪物就瘫软一只。 他突然想起柳如烟方才喊的"带头的",再看那些还在扑腾的怪物,果然有三只脖颈处的铜铃颜色更深,叫声也比旁的更尖锐。 "苏姑娘!"他反手抽出软剑,剑身震颤着指向那三只:"先杀这三个! 它们是小头目!" 苏婉儿的玄铁剑正挑开扑来的利爪。 她顺着林风的目光扫过,立刻明白过来——那三只怪物攻击时总比旁的多退半尺,受伤后也能更快爬起来。"影卫! 跟我包抄!"她旋身踢飞脚边的断剑,玄铁剑挽了个剑花,直取最左边那只的咽喉。 怪物的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苏婉儿的剑刃刚没入半寸,它突然甩尾扫来,尾骨上还挂着半截生锈的箭头——是王雄私兵的箭簇。 她咬着牙压下剑,余光瞥见影卫们已从两侧围上,刀光在怪物身侧织成网。"破!"她大喝一声,玄铁剑贯穿怪物头颅的瞬间,周围五只小怪物同时发出哀鸣,动作明显滞了滞。 柳如烟的红笔突然有了用武之地。 她抓过云裳腰间的匕首割破手腕,鲜血顺着笔杆流进符纸:"封魂!"血符飘到怪物尸体上方时腾起紫烟,几个影卫趁机补上几刀,黑绳从尸体里窜出来,却被符火灼得滋滋作响。 楚瑶的透骨钉已用了七枚。 她摸向药囊的手顿了顿——最后三颗止血丹还在,金疮药却只剩半袋了。 正想喊云裳递药,忽见右侧影卫队长被怪物撞得踉跄,后背铠甲裂开道缝,黑血顺着脊椎往下淌。 她心一紧,反手将最后三颗止血丹全弹了过去,又摸出怀里的玉瓶——那是她用雪参和熊胆熬的续气丹,本想留给林风的。 "接着!"玉瓶划着弧线飞向苏婉儿。 苏婉儿接在手里,拧开瓶盖的瞬间,清冽药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她仰头吞下两颗,玄铁剑突然轻了几分——方才连斩七只怪物的手臂酸麻竟消了大半。"谢了!"她冲楚瑶扬了扬剑,转身时剑穗子的珊瑚珠在月光下闪了闪,像滴未干的血。 战局在这一刻出现转机。 当最后一只小头目被苏婉儿劈成两段时,剩下的怪物突然像被抽了筋骨,动作从癫狂变得迟缓。 影卫们趁机反扑,刀枪齐下;柳如烟的血符终于封了最后几只的七窍;云裳护着楚瑶冲上前,将金疮药撒在每具尸体上——黑血遇药立即冒起白泡,发出腐肉般的腥气。 林风的残玉渐渐冷却。 他抹了把脸上的黑脓,看着满地抽搐的怪物尸体,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些东西里,到底藏着多少王雄私兵的魂魄? 正出神时,苏婉儿的玄铁剑"当啷"砸在他脚边。 他抬头,见她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铠甲下摆被撕得稀烂,却冲他扯出个带血的笑:"解决了?" "暂时。"柳如烟瘫坐在青岩上,红笔掉在脚边,手指还在滴血。 她盯着远处的松林,声音突然发颤:"不对......它们的怨气没散。" 楚瑶正给云裳包扎手臂上的抓痕。 闻言抬头,只见满地尸体的黑血正顺着地势往松林深处流,像条蜿蜒的黑蛇。 松涛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干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公子......"影卫队长捂着肋下的伤走过来,声音发哑,"方才那只大的......没彻底死。" 林风的残玉突然在掌心发烫。 他顺着影卫的目光望去——松林最深处的黑影虽已瘫倒,可那些粗如儿臂的黑绳还在蠕动,每根绳头的铜铃正重新发出轻响,比之前更慢,却更沉,像是某种巨兽的心跳。 "退!"他突然拔高声音,软剑"唰"地收回剑鞘。 苏婉儿立刻拽起柳如烟,云裳护着楚瑶,影卫们架起伤员,众人跌跌撞撞往后撤了十步。 那声音就是在这时传来的。 低沉,浑浊,像是从地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咆哮。 松针簌簌往下掉,地面微微震颤,黑影的黑绳突然绷直,每根都指向众人。 林风望着那两团翻涌的黑雾,终于看清了——黑雾里除了王雄的脸,还多了张青面獠牙的鬼面,正咧着嘴,露出比怪物更利的牙齿。 他的残玉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 这一次,他终于听懂了铜铃的声音——不是催命,是召唤 松林外的黑暗里,幽绿的眼睛碎玻璃般越聚越多,吼叫声裹着腥风撞进众人耳膜。 林风喉间的血锈味还没散,残玉贴着掌心,凉意顺着血管往骨头里钻——这不是普通山魅,是王雄拿三百童男童女的血祭当引子,从幽冥裂缝里拽出来的邪祟。 "苏姑娘,主杀!"他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鞘"当啷"砸在青岩上,"柳姑娘,符咒封穴! 云裳护好楚瑶,影卫结雁行阵!"话音未落,最前排的影卫已发出闷哼——三只怪物从松枝间扑下,青灰色皮肤下凸起树根般的血管,指甲长过寸,尖端滴着黑汁。 苏婉儿的玄铁剑最先划破夜色。 她单脚点地旋身,剑花裹着月光扫过左侧怪物的脖颈,"噗"地一声,那东西头颅歪到后背,却还伸着爪子要抓她后心。"找死。"她低喝,剑尖逆挑刺入怪物咽喉,玄铁剑吃进半寸便卡住了——怪物喉管里滚出黑红的脓,黏在剑刃上滋滋冒烟。 柳如烟咬破指尖在黄符上画血引,符咒刚抛出去便腾起幽蓝火焰。 她蹲在青岩后,发间松针簌簌掉,左手攥着半卷《幽魇录》,右手连甩七张定魂符:"这些是血煞魅! 封不住七窍就会复活!"话音未落,右侧影卫传来惨叫,一个影卫被怪物撕开半片衣襟,伤口处迅速发黑溃烂。 柳如烟瞳孔骤缩,摸符咒的手顿了顿——她今早才让手下从城南城隍庙讨的三十张符,这会子已经用了十七张。 云裳的指尖抵在楚瑶后颈,冰凉的触感让楚瑶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云裳染血的袖口,又望了眼松林外翻涌的黑影,喉咙发紧。 方才血祭时云裳吐的黑血还在脚边,此刻正冒着丝丝白气,像有活物在底下爬。"别怕。"云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帮我盯着那棵歪脖子松,要是有东西从树后绕过来......" 林风的软剑绞住一只怪物的手腕。 那东西的骨头脆得离谱,"咔嚓"断成两截,却疼得更疯,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咬向他肩膀。 他侧身避开,剑尖顺势挑开怪物左肋——里面没有血肉,只有纠缠的黑绳,绳上还挂着指甲盖大小的铜铃,"叮铃"作响。 "是王雄私兵的招魂铃!"柳如烟突然尖叫。 她扯下鬓间银簪划破掌心,血珠滴在最后一张符上:"他把战死的私兵魂魄封进魅体! 这些怪物里......有活人!" 苏婉儿的剑突然沉了。 她正对付的怪物突然发出嘶哑的人声:"大人...救救我..."那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混着血沫从怪物喉咙里挤出来。 她的剑尖抵在怪物心口,却迟迟刺不下去——怪物眼眶里的幽绿突然褪了一瞬,露出双惊恐的眼睛,和她三日前在牢里见过的,王雄私兵的眼睛一模一样。 "苏姑娘!"林风大喝。 他软剑连刺三只怪物的眉心,黑绳从伤口里窜出来,缠上他的手腕。 残玉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他咬牙运起《乾坤诀》,内力如沸水般冲开黑绳:"这些魂魄早被怨气蚀了神智! 杀了它们,才是解脱!" 苏婉儿的玄铁剑终于落下。 怪物的头颅滚进草丛时,那声"救救我"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她抹了把脸上的黑脓,转身又迎上三只新扑来的怪物,剑穗子断口处的珊瑚珠撞在剑格上,"嗒嗒"响得急促。 柳如烟的符咒终于用完了。 她盯着空了的符袋,又摸向腰间的红笔——那支被她捏裂的笔杆上还沾着血,是方才捏碎时划破的。"林公子!"她扯着嗓子喊,"魅群里有只带头的! 它不动,这些就杀不完!" 林风的残玉突然烫得灼人。 他顺着柳如烟的目光望去,松树林最深处,有团比夜色更浓的黑影正缓缓站起。 那东西足有两人高,身上的黑绳粗如儿臂,每根绳头都拴着个铜铃,摇出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它低头看向众人,眼眶里没有眼睛,只有两团翻涌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见王雄的脸——是王雄的声音,混着数十道沙哑的哭嚎:"林风,你毁我血阵,我便让你看着你的人,一个一个......" "保护楚瑶!"林风的软剑发出嗡鸣。 他反手将残玉按在地上,《乾坤诀》运转到第七重,周身腾起金色气劲。 苏婉儿的剑与他的气劲相撞,擦出一串火星;柳如烟咬破舌尖喷血画阵,血珠在空中凝成锁链;影卫们嘶吼着扑向魅群,哪怕被撕咬也死死拖住怪物的后腿。 楚瑶被云裳护在青岩下,怀里的药囊被攥得发皱。 她望着混战的众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瓶——那是她今早特意调配的止血丹,还有去年冬天跟太医院老院正学的透骨钉,此刻正硌得她腰腹生疼。 云裳的手突然收紧,她抬头,正撞进那只巨型怪物的视线里。 黑雾中王雄的脸咧开嘴笑,楚瑶浑身发冷,却鬼使神差地摸出一枚透骨钉,指甲深深掐进钉尾的红绳里。 松涛声盖不住铜铃的脆响,血腥味漫进每个人的喉咙。 林风的软剑刺进巨型怪物心口的瞬间,残玉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纹路,像星图,像血脉,更像......破局的钥匙。 楚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透骨钉尾的红绳里。 云裳护着她的手劲突然一松,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从青岩后探出半个身子——药囊的布面被掌心汗渍浸得发黏,止血丹的瓷瓶撞着透骨钉的铁尾,在腰间磕出钝响。 "左边第三个影卫!"云裳突然低喝。 楚瑶顺着她视线望去,那影卫的左肋被怪物抓出三道深沟,黑血正顺着铠甲缝隙往外涌。 她指尖一翻,止血丹已弹进影卫口中,另一只手迅速摸出两枚透骨钉——这是她昨夜用鹤顶红淬过的,专破邪祟筋脉。 银钉破空时带起细响,一枚钉入左侧怪物的膝盖窝,另一枚直插右侧怪物的后颈,黑血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淌。 "好!"柳如烟的红笔在半空划出最后一道血痕,勉强封了只怪物的命门。 她转头看向楚瑶时,鬓角的碎发全黏在汗湿的脸上:"楚姑娘! 那只大的左肩有团黑绳特别粗,像是......"话未说完,巨型怪物的铜铃突然炸响,震得她耳鼓发疼,后半句被吞进了血腥味里。 林风的软剑还插在巨型怪物心口。 残玉的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却能清晰听见黑绳崩断的脆响——每断一根,周围的小怪物就瘫软一只。 他突然想起柳如烟方才喊的"带头的",再看那些还在扑腾的怪物,果然有三只脖颈处的铜铃颜色更深,叫声也比旁的更尖锐。 "苏姑娘!"他反手抽出软剑,剑身震颤着指向那三只:"先杀这三个! 它们是小头目!" 苏婉儿的玄铁剑正挑开扑来的利爪。 她顺着林风的目光扫过,立刻明白过来——那三只怪物攻击时总比旁的多退半尺,受伤后也能更快爬起来。"影卫! 跟我包抄!"她旋身踢飞脚边的断剑,玄铁剑挽了个剑花,直取最左边那只的咽喉。 怪物的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苏婉儿的剑刃刚没入半寸,它突然甩尾扫来,尾骨上还挂着半截生锈的箭头——是王雄私兵的箭簇。 她咬着牙压下剑,余光瞥见影卫们已从两侧围上,刀光在怪物身侧织成网。"破!"她大喝一声,玄铁剑贯穿怪物头颅的瞬间,周围五只小怪物同时发出哀鸣,动作明显滞了滞。 柳如烟的红笔突然有了用武之地。 她抓过云裳腰间的匕首割破手腕,鲜血顺着笔杆流进符纸:"封魂!"血符飘到怪物尸体上方时腾起紫烟,几个影卫趁机补上几刀,黑绳从尸体里窜出来,却被符火灼得滋滋作响。 楚瑶的透骨钉已用了七枚。 她摸向药囊的手顿了顿——最后三颗止血丹还在,金疮药却只剩半袋了。 正想喊云裳递药,忽见右侧影卫队长被怪物撞得踉跄,后背铠甲裂开道缝,黑血顺着脊椎往下淌。 她心一紧,反手将最后三颗止血丹全弹了过去,又摸出怀里的玉瓶——那是她用雪参和熊胆熬的续气丹,本想留给林风的。 "接着!"玉瓶划着弧线飞向苏婉儿。 苏婉儿接在手里,拧开瓶盖的瞬间,清冽药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她仰头吞下两颗,玄铁剑突然轻了几分——方才连斩七只怪物的手臂酸麻竟消了大半。"谢了!"她冲楚瑶扬了扬剑,转身时剑穗子的珊瑚珠在月光下闪了闪,像滴未干的血。 战局在这一刻出现转机。 当最后一只小头目被苏婉儿劈成两段时,剩下的怪物突然像被抽了筋骨,动作从癫狂变得迟缓。 影卫们趁机反扑,刀枪齐下;柳如烟的血符终于封了最后几只的七窍;云裳护着楚瑶冲上前,将金疮药撒在每具尸体上——黑血遇药立即冒起白泡,发出腐肉般的腥气。 林风的残玉渐渐冷却。 他抹了把脸上的黑脓,看着满地抽搐的怪物尸体,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些东西里,到底藏着多少王雄私兵的魂魄? 正出神时,苏婉儿的玄铁剑"当啷"砸在他脚边。 他抬头,见她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铠甲下摆被撕得稀烂,却冲他扯出个带血的笑:"解决了?" "暂时。"柳如烟瘫坐在青岩上,红笔掉在脚边,手指还在滴血。 她盯着远处的松林,声音突然发颤:"不对......它们的怨气没散。" 楚瑶正给云裳包扎手臂上的抓痕。 闻言抬头,只见满地尸体的黑血正顺着地势往松林深处流,像条蜿蜒的黑蛇。 松涛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干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公子......"影卫队长捂着肋下的伤走过来,声音发哑,"方才那只大的......没彻底死。" 林风的残玉突然在掌心发烫。 他顺着影卫的目光望去——松林最深处的黑影虽已瘫倒,可那些粗如儿臂的黑绳还在蠕动,每根绳头的铜铃正重新发出轻响,比之前更慢,却更沉,像是某种巨兽的心跳。 "退!"他突然拔高声音,软剑"唰"地收回剑鞘。 苏婉儿立刻拽起柳如烟,云裳护着楚瑶,影卫们架起伤员,众人跌跌撞撞往后撤了十步。 那声音就是在这时传来的。 低沉,浑浊,像是从地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咆哮。 松针簌簌往下掉,地面微微震颤,黑影的黑绳突然绷直,每根都指向众人。 林风望着那两团翻涌的黑雾,终于看清了——黑雾里除了王雄的脸,还多了张青面獠牙的鬼面,正咧着嘴,露出比怪物更利的牙齿。 他的残玉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 这一次,他终于听懂了铜铃的声音——不是催命,是召唤。 第71章 密谋再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松针砸在林风肩头时,他后颈的寒毛跟着竖了起来。 那声从地底挤出来的咆哮裹着腐臭,直往喉咙里钻,像有无数细针在刮他的耳膜。 残玉在掌心烫得发红,烫得他想起三天前在破庙见到的王雄私兵——那些被抽干魂魄的士兵,尸体上也缠着这样的黑绳,铜铃轻响时,他们的眼珠子会突然转起来。 "所有人靠拢!"他反手拽住最近的影卫,那影卫肋下的伤还在渗血,被他拉得踉跄两步,腰间的刀鞘磕在他小腿上。 苏婉儿的玄铁剑"唰"地扫过他身侧,剑风带起一缕黑绳——那绳子竟像活物般蜷起,擦着苏婉儿的手腕掠过,在她铠甲上划开道白痕。 "他娘的!"苏婉儿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按上腰间的短刃。 她额角的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护心镜上,摔成两瓣,"林兄弟,这些玩意儿比之前的邪乎!" 柳如烟突然呛咳起来。 她原本瘫在青岩上,此刻却撑着石面跪坐起来,红笔在掌心攥得发白:"怨气......怨气在凝形。"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往松林深处指,"你们看那些黑血——" 林风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满地尸体的黑血不知何时聚成了溪流,正顺着山石缝隙往松林最深处淌,像条爬向地狱的蛇。 松涛声里多了种黏腻的摩擦声,像是有无数条湿皮鞭在树干上抽来抽去。 影卫队长突然踉跄两步,捂着嘴蹲下,再抬头时,嘴角挂着黑血:"林公子......卑职方才查看那大家伙的尸体,它的心脏位置......有块青黑色的玉。" "玉?"楚瑶正给云裳包扎的手顿住了。 她是太医院的小医女,此刻发绳散了半缕,额前碎发沾着血污,"像......像我师父说过的阴魂引?" 云裳的手在抖。 她是楚瑶的贴身侍女,平时连杀鸡都要闭眼睛,此刻却攥着把从怪物身上拔下来的短刀,刀身还滴着黑血:"小姐,您上次说阴魂引能......能把活人魂魄当灯油点。" 林风的残玉突然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想起三天前在王雄私宅地窖里找到的《养鬼录》残页,上面画着的正是这种黑绳铜铃——以活人魂魄为引,用阴玉镇住怨气,养到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成一支"不死军"。 王雄要这东西做什么? 清剿边境叛军? 还是...... "退!"他突然拔高声音,软剑"唰"地收回剑鞘。 这是他和影卫约定的撤退暗号,话音未落,几个影卫已经架起重伤的同伴往后跑。 苏婉儿抄起柳如烟的腰就往肩上扛,柳如烟的红笔"啪"地掉在地上,她急得去抓,却只抓到苏婉儿的铠甲:"我的笔!" "笔重要还是命重要?"苏婉儿跑得跌跌撞撞,玄铁剑在腰间撞得叮当响,"林兄弟,往哪撤?" "西边山坳有个山洞!"影卫队长抹了把嘴角的黑血,踉跄着往前带,"卑职三天前巡逻时见过,洞口被藤条遮住,容得下咱们十几号人!" 林风拽着楚瑶的手腕往山坳跑。 楚瑶的绣鞋踩在碎石上,好几次差点摔倒,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云裳跟在后边,短刀在身侧乱挥,嘴里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倒真把几缕凑过来的黑绳吓退了。 松针砸得更密了。 林风眼角瞥见黑影里的黑绳突然绷直,每根都像被抽了筋的蛇,直挺挺指向他们。 铜铃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叮铃",而是"嗡——嗡——",像古寺里的大钟被敲裂了,震得人太阳穴突突跳。 残玉的热度顺着掌心往胳膊窜,他突然想起《乾坤诀》里的一句话:"玉暖则煞近,玉烫则煞成形。" "快!"他吼了一嗓子,拽着楚瑶往前扑。 山洞的藤条就在眼前了,影卫队长已经冲过去,用刀砍断几根粗藤。 苏婉儿把柳如烟甩进洞,转身去接云裳,玄铁剑在身侧划出半圆,砍断两根缠过来的黑绳。 黑绳断裂处喷出黑血,溅在苏婉儿脸上,她骂了句"晦气",反手抹了把脸。 最后一个影卫刚钻进洞,黑绳就"啪"地抽在洞外的岩石上,砸出个半寸深的坑。 林风喘着粗气靠在洞壁上,看着洞外被黑绳抽得乱飞的碎石,突然听见柳如烟倒抽冷气的声音。 "林公子。"柳如烟蹲在洞角,正用红笔拨弄地上的什么东西。 她的指尖还在滴血,红笔杆上沾着黑血,"您看。" 林风凑过去。 地上有块拇指大的青黑色玉片,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正随着铜铃的"嗡"声轻轻震颤。 他摸了摸,入手冰凉,和掌心发烫的残玉形成鲜明对比——这玉片,和影卫队长说的"阴玉"一模一样。 "这是从那大家伙身上掉下来的?"苏婉儿凑过来看,玄铁剑在地上敲出火星,"王雄那老匹夫,养这些邪物到底要干什么?" 柳如烟没说话。 她盯着玉片上的符文,突然伸手按住自己的衣襟。 林风看见她领口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是之前在祭坛上抢到的手稿。 她的手指在纸角上轻轻摩挲,眼神却透过洞外的藤条,望向还在震颤的松林。 铜铃的"嗡"声还在继续。 林风摸了摸发烫的残玉,又看了看柳如烟怀里的手稿。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刚逃出一个陷阱,又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局里。 而这个局的中心,可能藏着王雄最见不得人的秘密。 洞外,黑绳抽打的声音突然变密了。 柳如烟的手指在纸角上掐出个月牙印,轻声道:"这手稿......可能写着解咒的法子。" 林风望着洞外翻涌的黑雾,又看了看怀里的残玉。 他知道,等黑绳消停些,他们必须得弄明白这玉片和手稿的关联。 但此刻,他只能先让所有人喘口气——毕竟,他们刚刚从鬼门关捡回条命,而真正的麻烦,可能才刚刚开始。 洞内燃起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撞在洞顶的钟乳石上,又落回柳如烟摊开的手稿上。 她跪坐在青石板上,发梢还滴着冷汗,指尖却像被钉死在泛黄的纸页间——那行被虫蛀得只剩半截的小字,正随着她颤抖的呼吸忽明忽暗:"阴玉引煞,百年一醒,血祭三城,怨气成军。" "柳姑娘?"云裳端着药碗凑过来,碗里的姜汤晃出半盏,"楚小姐让我给您......" "百年。"柳如烟突然出声,声音像被冻住的琴弦,"每隔百年,这邪物就会苏醒一次。 上一次......"她翻到手稿背面,那里画着幅模糊的地图,三个圈起来的红点被黑墨涂得斑驳,"是乾元四十二年,漠北三城一夜之间变成死城,史书上写'瘟疫横行',可这图上标着'阴玉碎,煞潮起'。" 苏婉儿的玄铁剑"当啷"砸在地上。 她正用布巾擦脸上的黑血,闻言猛地抬头,布巾滑到脚边:"王雄养这些玩意儿,莫不是要凑够百年之数?" "他要开煞潮。"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用活人血祭养阴玉,等怨气凝到临界点,煞潮就会像洪水一样冲出去——漠北三城只是前例,这次他要冲的......"她的目光扫过洞外还在震颤的松林,"可能是京城。" 洞外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影卫队长猛地按住腰间的刀,几个影卫立刻背靠背站成半圆,刀刃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林风伸手按住影卫队长的手腕,残玉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三天里第三次遇袭,王雄的后手远比他们想得更狠。 "是楚姑娘的信鸽。"云裳突然指着洞顶。 一只灰羽信鸽扑棱棱落在楚瑶肩头,爪间系着的竹筒还沾着泥。 楚瑶解下竹筒时,指节泛白——这是她联系太医院张院判的暗号鸽,平时轻易不用。 她抽出信笺扫了两眼,突然攥紧信纸,指缝里渗出血:"张院判说,王雄的私兵正在往边境调集粮草,他安插在兵部的线人看见调兵令......"她顿了顿,抬头时眼底燃着火,"调的是镇守北疆的玄甲军。" "玄甲军?"苏婉儿抄起剑站起来,"那是皇上亲军,王雄怎么调得动?" "他调不动。"林风摸了摸残玉,玉面的温度已经烫得他发疼,"但他能伪造。"三天前在王雄私宅搜到的虎符拓本突然浮现在眼前,拓本边缘还沾着朱砂——那是兵部用印的痕迹。 他突然想起皇帝前日批的折子,北疆守将请求增粮的奏疏被压在御案最底下,"王雄扣了北疆的军报,再伪造调令把玄甲军调出驻地......" "那北疆防线就空了!"影卫队长的刀呛啷出鞘半寸,"卑职前日巡逻时看见山脚下有马队,还以为是商队......" "是运阴玉的。"柳如烟将手稿小心收进怀里,红笔在掌心转了两圈,"阴玉需要活人气血养着,马队里装的不是货物,是被封了哑穴的百姓。"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手稿里还说,煞潮启动需要'引',是个生辰八字极阴的人......" "小姐!"云裳突然拽住楚瑶的袖子,手指指向洞外。 一道黑影从藤条外闪进来。 那是个浑身沾着草屑的影卫,右耳缺了半块——正是林风派去探查王雄残余势力的探子。 他单膝跪地,喉结动了动,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林公子,王雄的暗桩在青牛镇集结了。"他从怀里掏出半块染血的令牌,"卑职混进他们的伙房,听见二当家说,今夜子时要劫......" "劫什么?"苏婉儿的剑已经横在探子颈侧。 探子咳了两声,黑血顺着嘴角滴在青石板上:"劫......劫云州城的粮道。 他们说......说煞潮一起,粮道一断,京城就成了瓮中之鳖。"他突然抓住林风的裤脚,指甲几乎要抠进布帛里,"卑职还听见他们提......提'引'的名字,是个......" "噗。" 一根黑绳突然穿透探子的后颈。 那绳子细得像根头发丝,却带着穿金裂石的力道,探子的瞳孔瞬间涣散,黑血顺着绳孔"滋滋"冒起青烟。 洞外的铜铃声骤然拔高,像无数根钢针扎进众人耳膜。 柳如烟猛地扑过去拽住林风的胳膊:"煞潮要提前了! 手稿里说,引魂铃响破九霄,就是阴玉成型的时候!" 林风的残玉"咔"地裂开道细纹。 他望着探子逐渐冰冷的尸体,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破庙看到的王雄私兵——那些被抽干魂魄的士兵,脖颈上也有这样的小孔。 王雄的局不是从今天开始的,而是从他贬去边陲那天,甚至更早。 "苏姑娘,带云裳和楚瑶从后洞撤。"他反手抽出软剑,剑鞘拍在苏婉儿掌心,"影卫队长,你带两个人去云州城报信,就说玄甲军调令是假的。" "那你呢?"苏婉儿攥紧剑鞘,玄铁剑在她背后映出冷光。 林风摸了摸裂开的残玉,《乾坤诀》的口诀突然在耳边炸响:"玉碎则煞至,心定则锋出。"他望着洞外翻涌的黑雾,那里有黑绳正像蛇群般攀上藤条,铜铃的"嗡"声里,隐约能听见无数人在哭号——那是被王雄用来祭阴玉的百姓。 "我去会会这煞潮。"他转身时,软剑已经出鞘三寸,"顺便,把王雄的'引'找出来。" 洞外的黑绳突然绷直,藤条被扯得"咔嚓"作响。 柳如烟攥紧怀里的手稿,红笔在掌心刻出深痕——她知道,林风这一去,不只是要破煞潮,更是要撕开王雄最见不得人的底牌。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露出爪牙。 第72章 决战序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洞外的铜铃声像浸了毒的针,顺着石缝往众人骨头里钻。 林风单膝还压在青石板上,探子的血正顺着他裤脚往下淌,带着股腐肉般的腥气。 他盯着尸体后颈那个细如发丝的血洞,喉结动了动——三日前破庙那具被抽干魂魄的士兵,脖颈上也有同样的小孔。 王雄的局,原来早就在等这一天。 "都过来。"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铁。 苏婉儿最先收剑入鞘,玄铁剑与剑匣碰撞出清响。 她走过来时,靴底碾过探子的血,在青石板上拖出条暗红的线:"林公子要商量对策?" 柳如烟还攥着怀里的手稿,指节因用力泛白。 她扫了眼洞外翻涌的黑雾,又低头看林风腰间裂开的残玉,突然插话:"煞潮提前,阴玉成型的时间比手稿记的早了七日。"她顿了顿,红笔在掌心压出的红痕渗出血珠,"王雄用活人祭玉,那些哭号声......是云州城的百姓。" 林风伸手按住残玉,《乾坤诀》的口诀突然在太阳穴里炸响。 玉碎则煞至,心定则锋出——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淬着冷光:"王雄要劫云州粮道,借煞潮断京城补给。 更要紧的是那个'引'。"他指了指探子尸体,"能操控黑绳穿金裂石的,不是普通江湖客。" 洞角的影卫队长突然单膝跪地:"卑职这就带弟兄去云州城,把假调令的事报给守将。" "慢。"林风抬手拦住他,"报信是必须的,但不够。"他转身看向石壁上跳动的火把,影子在众人脸上晃出明暗不定的棱角,"王雄的暗桩在青牛镇集结,他们要的不只是粮道。 煞潮一起,阴玉成型,那东西能引动多少邪祟?"他声音突然沉下来,"我们得在子时前破局。" 苏婉儿按剑的手紧了紧,剑穗上的银铃轻响:"我带影卫里的轻功好手去青牛镇。"她挑眉时,眉峰挑得像把剑,"暗桩集结的地方我熟,三年前随父亲剿匪时,那片林子有个废弃的砖瓦窑,最适合藏人。" 柳如烟突然扯了扯林风衣袖,手稿被她翻到某一页,烛火映着上面的朱砂批注:"阴玉破法在'以阳克阴'。"她指尖点着一行小字,"但需要活人的纯阳之气做引子......"话音未落,她突然抬头看林风腰间的残玉,"你的玉是半块,若能找到另半块,说不定能镇住阴玉。" "另半块?"苏婉儿皱眉,"王雄手里?" "可能。"林风摸了摸残玉的裂痕,"三日前在破庙,王雄的私兵身上有阴玉的气息,他身边的幕僚......"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洞外越来越浓的黑雾,"先不管这个。"他转向影卫队长,"你带两个人走密道去云州,见到守将先亮腰牌,再把假调令的事说清楚。 记住,只说调令是假,别的一个字不提。" 影卫队长重重点头,解下腰间的玄铁腰牌攥在手心:"卑职明白,绝不给敌人留空子。" "苏姑娘。"林风转向苏婉儿,"你带五个人去青牛镇,重点查砖瓦窑。 若发现暗桩动向,放三支绿焰箭——我在镇外的老槐树上留了信号。"他从怀里摸出个牛皮囊抛过去,"里面有迷烟,遇到黑绳别硬拼,往他们下风口撒。" 苏婉儿接住皮囊往腰间一挂,玄铁剑"嗡"地弹出半寸:"放心,我天亮前准能把消息带回来。"她说着转身要走,走到洞口又回头,火把映得她眼睛发亮,"林公子,你去会煞潮......" "我有数。"林风打断她,目光扫过洞角缩成一团的云裳和楚瑶。 云裳是苏婉儿的贴身丫鬟,此刻正攥着楚瑶的手发抖;楚瑶穿件青布裙,发间插着支褪色的木簪——谁能想到这个看着像寻常民女的姑娘,是京城最大的情报网"竹枝阁"的楼主? "楚瑶。"林风突然开口。 楚瑶猛地抬头,指尖还捏着被云裳攥红的手腕。 她眼神瞬间清明,像被风吹散了雾的湖面:"林公子要我联络盟友?" 林风点头:"玄甲军调令是假,但真调令在左将军手里。 你设法联系左将军的亲卫,就说云州粮道有难,让他按兵不动。"他从袖中摸出块羊脂玉牌抛过去,"这是我在左将军府当幕宾时的信物,他见了会信。" 楚瑶接过玉牌,在掌心蹭了蹭上面的刻痕——是"风"字,左将军最器重的谋士就叫"风先生"。 她把玉牌塞进衣襟,木簪在发间晃了晃:"我这就走。 云州城东边有个茶棚,棚主是竹枝阁的人,我从那里换衣服混进城。" "等等。"柳如烟突然喊住她,从腕间褪下串檀木佛珠塞过去,"戴着这个,黑绳沾了檀木气会软三分。" 楚瑶低头看了眼佛珠,又抬头冲柳如烟笑:"烟姐姐的东西,我收着。"她说着转身要走,走到云裳跟前时顿了顿,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发梢,"别怕,我们很快就回来。" 云裳咬着嘴唇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着楚瑶的背影消失在洞外的黑雾里,突然拽住苏婉儿的衣袖:"苏姑娘,我......" "你留在洞里。"苏婉儿弯腰替她擦了擦眼泪,"看好火折子,要是我们回来晚了,就往东边山梁跑——那里有猎户的陷阱,能挡一阵。" 洞外的铜铃声突然拔高,像有千万只指甲在刮铁锅。 林风摸了摸残玉,裂痕又深了一分。 他看向柳如烟:"手稿里的破法,你再仔细看看。" 柳如烟盘腿坐在石地上,手稿摊在膝头。 她指尖蘸了蘸口水,一页页翻得极慢,红笔在"引魂铃"三个字上画了个圈:"引魂铃响破九霄,阴玉成型......"她突然抬头,"林公子,那个'引',会不会就是摇铃的人?" 林风瞳孔微缩。 他想起探子临死前说"提'引'的名字",想起破庙私兵脖颈的小孔——黑绳穿颈,引魂铃催魂,这"引",怕不是个人,而是...... "林公子!"影卫队长突然压低声音,"该走了。" 林风回过神,冲他点了点头。 影卫队长带着两个手下猫腰出了洞,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黑雾里。 苏婉儿拍了拍腰间的皮囊,冲林风抱了抱拳:"我去了。" "小心。"林风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喊住,"遇到黑绳,先砍绳子——它们是活的,怕火。" 苏婉儿回头笑了笑,身影融入黑雾。 洞外的铜铃还在响,但似乎轻了些。 柳如烟的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云裳缩在角落拨弄着火堆,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洞壁上的影子摇摇晃晃。 林风摸出软剑,剑鞘上的鱼鳞纹硌得手心发疼。 他望着洞外越来越浓的黑雾,残玉在腰间发烫——玉碎则煞至,心定则锋出。 王雄的"引",该露面了。 "林公子。"柳如烟突然抬头,手稿被她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说,阴玉成型时,引魂铃的声音会变成......"她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啸,像婴儿啼哭又像老妇悲号。 林风的残玉"咔"地裂开一道缝。 他握紧软剑,转身看向洞外——黑雾里,有个穿黑斗篷的身影正缓缓走来,手里摇着个青铜铃铛。 那铃铛的声音,和之前的铜铃完全不同。 是"引"来了。 楚瑶裹着茶棚伙计的粗布短打钻出后门时,后颈的檀木佛珠正随着步伐轻蹭锁骨。 她袖中羊脂玉牌硌得手腕生疼,那是林风压箱底的信物——三年前左将军为谢他解了军粮贪墨案,亲手刻了"风"字送他。 此刻玉牌贴着皮肤,倒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心跳都快了几分。 巷口的老黄狗突然吠了一声,楚瑶脚步微顿。 墙角阴影里转出个戴斗笠的妇人,竹篮里的青菜蔫头耷脑,却在经过她时用竹枝挑了挑她的裤脚——是竹枝阁云州分舵的暗号。 楚瑶垂眸扫过妇人脚边的青石板,第三块砖缝里塞着半片杏叶,叶背用朱砂点了三点,正是"左府亲卫今夜子时在西市酒窖"的密报。 她喉间泛起笑意,转身往相反方向走时,顺手将半块碎银弹进黄狗嘴前的破碗。 狗吠声戛然而止,只剩妇人的竹篮晃出细碎的响,像极了柳如烟腕间那串檀木珠。 洞内燃起篝火时,云裳正用枯枝拨弄着烤糊的面饼。 苏婉儿盘着腿坐在石墩上,玄铁剑横在膝头,剑穗上的银铃被她扯得乱响:"林公子这算哪门子聚会? 连坛酒都没有。" "有。"林风从石缝里摸出个泥封的酒坛,指腹蹭掉坛口的灰,"今早让影卫去山脚下农户家讨的,说是自酿的杨梅酒。"他拔开泥封,酸甜的酒气混着篝火的焦香漫开,云裳吸了吸鼻子,眼泪终于"啪嗒"掉在面饼上。 "哭什么?"苏婉儿伸手揉她发顶,力道重得像拍自家妹妹,"等打退了王雄的暗桩,姐姐带你去京城最热闹的胭脂铺,要多少珠花买多少。" 云裳抽抽搭搭地笑,从怀里摸出个粗布包:"我烤了松子糖,是...是楚姐姐教的。"她剥开布包,金黄的糖块在火光照耀下泛着蜜光,柳如烟眼尖地看见糖块边缘有没搓匀的松子壳,伸手捏起一块:"甜得过头了。"可话音未落,又偷偷塞了第二块。 林风望着跳动的火苗,酒坛在掌心转了个圈。 苏婉儿的玄铁剑、柳如烟的手稿、楚瑶的木簪、云裳的松子糖,这些碎片在火光里拼成幅温暖的画——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破庙躲雨,冷得发抖时也是这样,几个陌生人围着火堆分半块炊饼。 那时他以为自己不过是朝堂里颗随时会被碾碎的棋子,如今... "林公子发什么呆?"苏婉儿抢过酒坛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明日我带影卫去青牛镇,你可得把煞潮那摊子事收拾利落了。" "我倒觉得..."柳如烟翻着怀里的手稿,突然用红笔敲了敲纸页,"该担心的是王雄。"她抬眼时,火光在她眼尾勾出抹红,"他以为用活人祭阴玉能遮天,却不知我们这些人..."她扫过围坐的众人,"偏要做捅破天的那根针。" 洞外的雾气不知何时散了些,晨光透过石缝漏进来,在楚瑶的木簪上镀了层金。 她摸出怀里的羊脂玉牌,轻轻放在石桌上:"左将军的亲卫说,玄甲军的真调令锁在帅府暗格里,王雄的假调令用的是三年前作废的印模——只要我们在子时前截断粮道暗桩,左将军能调一个营的兵力来援。" "好。"林风握紧酒坛,指节因用力发白。 他望着苏婉儿腰间的绿焰箭囊,望着柳如烟手稿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望着楚瑶发间晃动的木簪,突然想起《乾坤诀》里那句"聚气成锋,众志为刃"。 原来这功法最厉害的不是内力,是这些愿意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天要亮了。"苏婉儿起身拍了拍裤脚的灰,玄铁剑入鞘时发出清越的响,"影卫的马在山脚下等着,我带五个人,三骑探路,两骑断后。"她低头替云裳理了理被篝火烤乱的发梢,"你替我盯着林公子,别让他硬扛煞潮——他要是敢学那些书里的傻主角,你就拿松子糖砸他。" 云裳破涕为笑,把剩下的松子糖全塞进苏婉儿怀里。 柳如烟解下腕间的檀木佛珠,又给她系上自己的红绳:"黑绳怕火,迷烟要撒在下风口,绿焰箭要往东南方射。" "知道啦。"苏婉儿翻身上马时,晨光正掠过她的剑鞘,"林公子,等我回来喝庆功酒。" 马蹄声渐远时,林风还站在山脚下。 他望着晨雾里那抹玄色身影,突然想起昨夜"引"出现时,残玉裂开的那道缝——此刻玉在腰间发烫,倒像颗跳动的心脏。 "公子。"影卫小旗官从树后转出,手里攥着半片带血的鸡毛信,"江湖百晓生的人送来的,说青牛镇砖瓦窑方向...有异常。" 林风接过信笺,血渍还未干透。 他望着苏婉儿离去的方向,残玉在掌心灼出红痕——这一次,王雄的局,该轮到他们收网了。 第73章 江湖风波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望着苏婉儿离去的玄色身影消失在晨雾里,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腰间残玉突然灼得他一怔。 那玉是昨夜引动《乾坤诀》时裂开的,此刻热度顺着经脉往上窜,倒像在烫他心口的弦。 "公子。"影卫小旗官的声音从左侧树后传来,带着几分发紧的颤。 林风转头,见对方攥着半片带血的鸡毛信,指节因用力泛白,血渍未干,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他接过信笺,展开时字迹因血污有些模糊,但"天剑门""截杀"几个字刺得他瞳孔微缩。"何时收到的?"他声音沉了三分。 "半个时辰前,百晓生的线人混在送粮队里溜进镇,说天剑门的人带着淬毒追魂钉,已在青牛镇外五里设伏。"小旗官喉结滚动,"线人被发现时挨了三刀,硬撑着把信塞给我。" 林风的拇指摩挲过信笺上的血痕,脑海里苏婉儿离去时的画面突然清晰——她翻身上马时,晨光掠过剑鞘的冷光,绿焰箭囊在腰间晃了晃。 此刻那抹玄色仿佛悬在他心口,若那些江湖人截的是她...... "去把柳姑娘请来。"他将信笺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再派两个影卫绕小路去青牛镇,暗中跟着苏姑娘的队伍。" 小旗官应了声,转身时靴底碾过碎石,脆响惊飞了几只山雀。 林风望着他的背影没入晨雾,残玉的热度更甚,烫得他指尖发颤。 他摸向腰间,指腹触到玉上那道裂痕——昨夜引动功法时突然裂开的缝隙,此刻倒像某种呼应。 "林公子倒是沉得住气。" 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林风回头,见她倚在洞口老槐树上,月白裙角沾着星点晨露,腕间檀木佛珠在风里轻晃。 她手里攥着一叠密报,最上面那张盖着天剑门朱印。 "天剑门?"他挑眉。 柳如烟推开通往山洞的木门,门轴吱呀一声。 洞内篝火已熄,石桌上楚瑶留下的羊脂玉牌泛着温润的光。 她将密报摊开,红笔在"秦啸天"三个字上画了个圈:"秦老狗当年在边境屠过三个村庄,王雄替他压了卷宗,还送半座铜矿。 如今王相失势,他怕咱们清算旧账,纠集苍松阁、毒龙帮,要取你项上人头当投名状。" "多少人?" "明面上三百,暗桩少说五十。"柳如烟拨弄佛珠,"但天剑门是主心骨,敲断秦啸天的脊梁,剩下的乌合之众掀不起浪。" 林风的指节抵着石桌,压出一道白痕。 他想起前日在刑部大牢提审王雄幕僚,那人口吐白沫前只来得及说"天剑门的剑......要见血"。 原来不是威胁,是预告。 "我去天剑门。"他突然开口。 柳如烟的红笔顿在半空,眼尾胭脂被晨光染得更艳:"你疯了? 秦啸天的玄铁剑阵连北境狼骑都挡过三招,你单枪匹马——" "不是单枪匹马。" 洞外传来细碎的马蹄声,比苏婉儿离去时轻了许多。 林风转头,见苏婉儿牵着马站在山脚下,玄铁剑剑穗被风吹得扬起,露出剑鞘上新鲜的划痕。 她发间沾着草屑,额角有道淡红擦伤,显然是折回来了。 "青牛镇的粮道暗桩被我端了。"她拍掉袖上泥点,"影卫说你要去天剑门?" 林风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小旗官追上来报的信。"苏婉儿解下绿焰箭囊放在石桌上,箭头擦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响,"我让三骑继续去青牛镇,自己带两骑回来。"她伸手碰了碰林风腰间的残玉,"这玉发烫的时候,你准没好事。" 柳如烟突然笑出声,红笔在密报上画了个歪圈:"看来林公子的煞星,比他还急着收网。" 苏婉儿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林风,眼神软了些:"秦啸天的剑阵是死的,人是活的。 咱们夜里潜进去,摸了他的剑谱,烧了他的藏兵阁——"她抽出半寸剑身,寒光映得石桌发亮,"再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往后只能喝稀粥。" 林风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突然想起《乾坤诀》里的另一句:"独刃易折,双锋则刚。"他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剑鞘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好。 今夜子时,天剑门后山老槐树下碰头。" 柳如烟将密报收进檀木匣,系红绳时抬眼:"我让百晓生的人在镇口放了假消息,说林公子染了时疫,今夜要去药王谷求药。 秦啸天的人现在该在谷口蹲守呢。" 苏婉儿扯下一片衣角,蘸水擦去额角血渍:"我去备些迷烟、黑狗血——" "不用。"林风打断她,指腹抚过残玉裂痕,"《乾坤诀》的聚气诀能闭气三刻,咱们走后山密道。"他抬头时,目光扫过洞外渐斜的日头,"现在去准备,等月上中天......" 苏婉儿将剑重新入鞘,金属相击的清响在洞内回荡:"等月上中天,咱们替王雄收收烂摊子。"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洞来,吹得柳如烟的密报沙沙作响。 林风望着洞外西沉的太阳,残玉热度已退,却像有团火在他心口烧着——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在等天亮。 夜幕降得比往常快些。 林风站在天剑门外山路上,望着头顶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像块浸了墨的玉。 左侧树影里,苏婉儿的身影晃了晃,玄铁剑柄露了一角,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准备好了?"他低声问。 苏婉儿的回应是摸向腰间的绿焰箭,箭头在月光下闪了闪:"该他们准备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残玉在腰间轻轻发烫,像某种约定。 他抬脚迈向山路,靴底碾碎几片松针,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而天剑门的屋檐下,灯笼的光正随着风摇晃,照不见暗处的人影。 夜幕裹着山雾漫上天剑门的飞檐,林风贴着影壁的青砖墙,指尖在粗糙的墙缝里抠出半寸借力。 《乾坤诀》的隐息诀在经脉里流转,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胸腔——这是他第三次运起这门功法,前两次不过是隐去身形,此刻连呼吸都像被揉碎在风里,连衣角扫过青苔的响动都消弭于无形。 苏婉儿的剑尖在他后颈轻碰了碰,是两人约好的"安全"暗号。 她比他矮半个头,玄色披风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那颗红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林风侧头,看见她靴底沾着的天剑门守卫的血——方才翻后墙时,有个巡夜的弟子察觉动静,她那柄玄铁剑快得像道闪电,剑锋入肉的闷响还没传开,人已经软倒在草丛里。 "小心左前方第三根廊柱。"苏婉儿的声音裹在唇齿间,气音擦过他耳郭。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月光正穿过雕花窗棂,在廊柱下投出一片银亮——那里有团暗影在蠕动,是条拇指粗的乌梢蛇,蛇信子吐着腥气,正贴着青石板往这边游。 他的脚尖在离地三寸的位置顿住,《乾坤诀》的聚气劲从丹田往上提,整个人像片被风卷着的落叶,轻轻掠过蛇身。 蛇信子突然竖起来,却只扫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风。 秦啸天的房间在三重院最里侧,雕花门楣上挂着"剑胆"二字的鎏金匾,漆色剥落处露出底下暗红的底漆,像旧年的血。 林风的指尖刚触到门闩,门内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是机关启动的动静。 他瞳孔骤缩,隐息诀险些散了,后腰却被苏婉儿的掌心按住,温凉的触感顺着衣物渗进来,是在提醒他"稳住"。 门闩是虚掩的。 两人侧身挤进去时,林风的肩擦过门框,闻到一股沉水香混着铁锈的味道。 案几上烛火摇曳,照出墙上挂着的玄铁剑,剑鞘上缠着褪色的红绸,剑穗却簇新,是用金线编的——这与柳如烟查到的"秦啸天爱用旧物"不符,说明这剑最近被人动过。 苏婉儿的目光扫过窗台,那里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凝固成深褐色的痂。 她用剑尖挑开最右边那盏灯的灯芯,底下压着半张碎纸片,墨迹未干,写着"王相旧部已入南境"。 林风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去接,窗外突然传来巡夜梆子声。"三更了。"苏婉儿轻声道,指尖在他手背画了个圈——这是"加快"的暗号。 案几的抽屉上了铜锁,锁孔里塞着半根断发。 林风摸出腰间残玉,玉上的裂痕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他记得昨夜运功时,这玉突然发烫,裂痕里渗出一丝金色的光,像某种指引。 此刻他将残玉按在锁孔上,锁芯"咔"地轻响,竟自己弹开了。 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封密信,最上面那封的封皮写着"幽冥会·癸丑年腊月初八"。 林风的指尖发颤,展开信纸时,烛火突然"噗"地灭了。 苏婉儿的剑已经出鞘三寸,寒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 林风借着窗外月光扫过信笺,"王雄以西北三城为饵,引北戎入寇,幽冥会负责截断粮道"几个字刺得他心口发疼——原来边疆连年败仗,不是守军不力,是有人在背后捅刀。 "公子。"苏婉儿的声音压得更低,剑脊碰了碰他的手腕。 林风这才听见脚步声——是牛皮靴底碾过青石板的脆响,带着惯于掌权者的沉稳。 他迅速将密信塞进怀里,拉着苏婉儿躲进屏风后。 屏风是湘妃竹制的,纹路里浸着旧年的茶渍,此刻却成了最好的掩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秦啸天的身影投在地上,像尊黑黢黢的铁塔。 他穿着月白锦袍,腰间悬着和田玉牌,发间却别着根青铜簪,簪头雕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这与他"武林正道"的形象大相径庭。 林风盯着他后颈的红痣,那是柳如烟说的"幽冥会标记",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 "出来吧。"秦啸天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铜锣。 林风的呼吸一滞,苏婉儿的手按在他腰上,力度重得几乎要掐进肉里。 但秦啸天并没有看屏风,而是走到案几前,伸手摸向抽屉。 抽屉的锁还开着,他的手指在锁孔上停顿片刻,突然笑了:"小崽子,以为换把新锁就能瞒过我?" 他转身走向墙边的玄铁剑,伸手摘剑时,剑穗上的金线突然垂下来,在地上扫出一道痕迹。 林风顺着那痕迹望去,发现青砖缝里嵌着半粒朱砂——是苏婉儿方才翻窗时留下的,她习惯在行动处撒朱砂标记退路。 秦啸天的靴尖碾过那粒朱砂,眼神陡然一冷。 "倒是有几分本事。"他抽出玄铁剑,剑锋嗡鸣如虎啸,"不过敢闯天剑门的,还没活着出去的。"话音未落,他突然挥剑劈向屏风! 林风的隐息诀在瞬间溃散,他拉着苏婉儿就地打滚,剑锋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割破了外袍。 苏婉儿的玄铁剑已经出鞘,两柄剑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乌鸦。 秦啸天的目光扫过两人,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原来不止一个? 正好,拿你们的血祭我的新剑。" 林风的手按在怀里的密信上,《乾坤诀》的内力如沸水般翻涌。 他能感觉到残玉在发烫,裂痕里的金光越来越盛,像要把他的血都烧沸。 苏婉儿的剑尖挑开他的外袍,露出腰间的残玉,她的眼睛亮了亮,低声道:"用聚气诀引他的剑!" 秦啸天的第二剑已经劈来,林风侧身避开,故意露出破绽。 秦啸天的剑锋擦着他的右肋刺进墙里,他趁机扣住对方手腕,《乾坤诀》的卸力诀顺着指尖涌过去。 秦啸天的手腕突然一麻,玄铁剑当啷落地。 苏婉儿的剑已经抵住他的咽喉,冷声道:"说,幽冥会的总坛在哪里?" 秦啸天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的嘴角溢出黑血,眼神逐渐涣散:"你...们...来晚了..."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后颈的红痣开始溃烂,渗出黑色的脓水。 林风蹲下身,从他怀里摸出半块青铜令牌,牌面刻着"幽冥"二字,背面是条盘着的毒蛇。 苏婉儿用剑尖挑起秦啸天的眼皮,瞳孔已经扩散成灰白色:"中了剧毒,看来早有准备。"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巡夜的弟子听见动静赶来了。 林风将密信和青铜令牌塞进怀里,拉着苏婉儿翻窗而出。 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他回头望了眼房间里的烛火——此刻烛火重新燃起来,在秦啸天的尸体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照见他右手紧攥着半张纸,纸上隐约能看见"林...风...杀...机"几个字。 苏婉儿的披风被划破了道口子,露出底下月白中衣。 她回头时,发间的草屑被风吹落,轻声道:"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 林风摸了摸腰间发烫的残玉,裂痕里的金光还未消散。 他望着天剑门的飞檐在夜色中渐远,突然想起柳如烟今日说的话:"秦啸天的铜矿,怕是挖的不是铜。"此刻怀里的密信压得他心口发疼 第74章 幽冥之影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和苏婉儿的靴底碾过青瓦边缘时,巡夜弟子的灯笼光已经撞破窗纸。 林风反手扣住苏婉儿的手腕,两人顺着屋檐垂落的藤蔓滑下,落地时他的左膝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疼得牙根发酸——这副身子骨到底不如内力巅峰时,《乾坤诀》虽在体内翻涌,却总像隔着层毛玻璃,使不上全劲。 "走!"苏婉儿扯了他一把,玄铁剑在腰间撞出闷响。 她外袍的裂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月白中衣露出半寸,发间还沾着方才打滚时蹭上的草屑。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密信,残玉贴着小腹发烫,裂痕里的金光透过布料灼着皮肤,像块烧红的炭。 两人猫着腰穿过演武场旁的桃林,巡夜的脚步声在身后渐远。 直到望见营地篝火的微光,苏婉儿才放缓脚步,反手按住他的肩膀:"停。"她指尖冰凉,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力度,"那半张纸,你看清了?" 林风喉结动了动。 方才翻窗时他瞥见秦啸天右手攥得死紧,纸角露出的"林""风""杀"几个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寒。"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他摸出怀里的青铜令牌,借着月光看清背面盘蛇的纹路,"秦啸天的铜矿...柳姑娘说挖的不是铜,怕是挖的是这玩意儿。" 苏婉儿接过令牌,指腹蹭过"幽冥"二字的刻痕:"我在边关见过类似的标记。 去年秋,北戎细作身上也有蛇形图腾。"她忽然抬眼,眉峰微挑,"你怀里的残玉,方才为什么发烫?" 林风一怔。 残玉是他在边陲山涧捡到的,自得了《乾坤诀》后总有些异状,但这般灼人还是头回。 他按住腰间,能感觉到金芒顺着经脉往指尖窜:"许是和幽冥会有关。"话音未落,营地的哨兵已经迎上来,灯笼光映得苏婉儿发间草屑发亮,她顺手将草屑拈下,对哨兵道:"去知会柳姑娘和楚姑娘,到我帐中议事。" 柳如烟的营帐飘着沉水香。 她斜倚在胡床上,赤着脚,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见两人进来,她指尖的茶盏顿了顿:"秦啸天死了?"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我派去盯梢的小丫头说,天剑门后巷飘了半柱香的血腥气。" 林风将青铜令牌搁在案上。 柳如烟的丹蔻划过蛇形纹路,眼尾微挑:"有意思。 王相爷上个月批了秦啸天铜矿的开采文书,说是要给西北军铸箭簇——可我让人扒了矿洞的土,筛出来的不是铜渣,是这玩意儿。"她从袖中抖出片薄如蝉翼的金箔,在烛火下泛着幽蓝,"西域密教用来炼毒的寒铁金,掺在箭簇里见血封喉。" 帐外传来脚步声,楚瑶掀帘而入。 她穿了件鸦青窄袖短打,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那是皇后娘娘去年赏的。"朝堂上的动静更蹊跷。"她解下玉佩搁在案头,"吏部侍郎周明远前日递了辞呈,说是要回江南养老。 可我让人查了他的账,上个月往益州汇了三笔款子,数目和秦啸天矿场的月例银分毫不差。" 林风的指节抵着太阳穴。 王雄、幽冥会、西域毒术、朝堂蛀虫...这些线头在脑子里缠成乱麻。 他望向柳如烟:"能追着矿场的账查到益州吗?" "早派了人。"柳如烟将金箔收进螺子黛盒,"益州有个叫'万宝阁'的商行,明着卖丝绸茶叶,暗里给幽冥会送过三船货。 我那小丫头混进去当杂役,说前两日看见管事对着地图标红点——"她忽然顿住,眼波流转,"标在北境三城。" 楚瑶的手扣住案沿:"北境三城是西北军粮草转运的命脉。 若幽冥会在那动手..." "所以不能打草惊蛇。"林风打断她,残玉的热度已经渗进心口,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苏婉儿的手忽然覆上来,带着玄铁剑特有的冷意:"外围。"她望着他,目光像淬了冰的剑,"先扒了矿场和万宝阁的皮,再顺着线摸总坛。" 帐外的更鼓敲了三更。 柳如烟拢了拢披帛,珍珠步摇撞出细碎的响:"我让益州的人明早放把火,烧了万宝阁的账房——总得让他们急着补漏,才会露出马脚。" 楚瑶拾起玉佩,羊脂玉在她掌心泛着温光:"我去求皇后娘娘,调份去年西北军箭簇的铸造成本。 若寒铁金掺了假,账上肯定对不上。" 林风望着案上的青铜令牌,蛇形纹路在烛火下像活了般扭曲。 他摸出秦啸天怀里的半张密信,展开时纸角的"杀"字刺得人眼疼。"三日后。"他说,声音像淬了钢,"三日后,我们去益州。" 苏婉儿的玄铁剑在鞘中轻鸣。 柳如烟的丹蔻点了点地图上的红点,笑意在唇畔漾开:"我让人备了辆运丝绸的马车,车底夹层能藏剑。" 楚瑶将玉佩系回腰间,羊脂玉撞在短打上发出清响:"我今晚就入宫,皇后娘娘那边...总得给周侍郎的辞呈拖上两日。" 林风站起身,残玉的热度顺着血脉漫到指尖。 他望着帐外的夜色,能看见营火在远处明明灭灭,像极了秦啸天咽气前,后颈溃烂的红痣里渗出的黑血。"先清外围。"他低声道,声音里淬着冰与火,"再掀总坛。" 帐外的风卷着沙粒打在布幔上,像谁在暗处拨弄琴弦。 柳如烟的珍珠步摇又晃了晃,在烛火下投出细碎的影子——那影子里,仿佛有千万条毒蛇在游走。 月过中天时,益州城的更夫刚敲过五更。 林风贴着青砖墙影,指尖触到墙皮剥落的碎屑——这是柳如烟昨夜传来的消息,万宝阁在城南的暗桩就藏在这间挂着"福来绸庄"幌子的宅院里。 "东墙有机关。"苏婉儿的声音从左侧檐角飘下,她玄铁剑挑开一片瓦当,月光漏进来正照在墙根的石狮子眼上,"狮子嘴里卡着铜簧。"话音未落,柳如烟的绣鞋已碾上石狮子的后爪,随着"咔嗒"轻响,半面墙无声滑开,露出黑洞洞的地道。 林风摸出怀里的残玉,裂痕里的金光又开始发烫。 这是第三次了——从三日前烧了万宝阁账房起,每次靠近幽冥会据点,残玉便如活物般躁动。 他按住心口,内力顺着《乾坤诀》的脉络流转,耳中清晰传来地道深处的脚步声:"三人,佩刀,脚步虚浮,应该是守夜的。" 苏婉儿的剑已经出鞘。 玄铁剑鸣划破夜气的刹那,她整个人如惊鸿掠入地道。 林风紧随其后,残玉的热度透过掌心窜上手臂,竟让他看清了地道转角处的青砖缝隙——那里用朱砂画着盘蛇标记,和秦啸天令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拿下活口!"柳如烟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她不知何时已绕到地道出口,手中银梭钉住了最后一个守卫的肩甲。 那守卫痛呼着栽倒,腰牌"当啷"落地,铜面上"分坛执事"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三日后的审讯室飘着血腥气。 柳如烟的丫鬟刚端走第三盆血水,那分坛执事的右腿已经肿得像发面馒头——方才苏婉儿用剑尖挑断了他的脚筋,却偏没伤着致命处。 "大人饶命!"执事的额头抵着青石板,冷汗把地面洇出个深色的圆,"小的就是个管账的,真不知道总坛在哪儿啊!" 林风把青铜令牌拍在案上。 烛火映得令牌上的蛇纹扭曲如活物,执事的瞳孔骤然收缩。"秦啸天死的时候,后颈有颗溃烂的红痣。"林风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你后颈是不是也有?" 执事的手猛地捂住后颈。 这个动作比任何供词都有用。 柳如烟轻笑一声,指尖的银针对准他耳后:"西域寒铁金的毒,每月十五发作一次。 你上个月没找总坛要解药吧?"她抽出银针,针尖上凝着半滴黑血,"再拖三日,这毒就该顺着血脉攻到心肺了。" 执事的脸瞬间惨白。 他突然抬起头,喉结剧烈滚动:"总坛...在云栖山废弃的镇北王旧堡。"他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剜肉,"堡门有机关,暗桩藏在第三进院的石像下,守堡的是...是幽冥卫,个个会使毒针!" 林风的指节抵着案角。 云栖山他听过——十年前北戎犯边,镇北王在此筑堡,后来王爵被夺,古堡便荒废在深山里。 残玉的热度突然暴涨,烫得他掌心发红,裂痕里的金光竟在砖地上投出个模糊的影子,形状像极了古堡的飞檐。 "可信么?"苏婉儿的剑搁在膝头,剑鞘上还沾着方才打斗的血渍。 柳如烟拈起执事的腰牌,丹蔻划过背面的刻痕:"他上个月往云栖山送过三车火药。"她抬眼时眼尾微挑,"镇北王旧堡的地窖能囤三千石粮,改造成密窟倒是合适。" 林风站起身。 残玉的热流已经漫到心口,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战鼓。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阴影里,执事后颈的红痣突然渗出黑血——那是寒毒发作的征兆。 "留他一条命。"林风扯过桌布盖住执事的脸,"等我们从云栖山回来,再给他解药。" 夜半时分,林风站在演武场的桃树下。 苏婉儿正在校场练剑,玄铁剑带起的风卷落了满肩桃花;柳如烟在帐中整理地图,烛火映得她的影子在布幔上摇晃,像只蓄势待发的夜枭。 "这次太顺了。"苏婉儿收剑入鞘,剑尖挑起片桃花,"幽冥会能在官场军伍里埋这么多钉子,总坛不可能这么轻易暴露。" "所以才要去。"林风摸出残玉,裂痕里的金光与夜色中的古堡轮廓重叠,"残玉的反应不会错。 它在催我去。" 柳如烟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披了件玄色斗篷,发间的珍珠步摇用黑纱裹了,只余一点暗光:"马车备好了,车底夹层藏了十把淬毒短刃。"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风手中的残玉,"我让人查过镇北王旧史——那老王爷当年得了块异玉,说是能镇妖邪。 后来玉随他一起被抄家...莫不是..." 林风的手指骤然收紧。 残玉的热度突然灼痛掌心,他猛地抬头,看见夜空中有只乌鸦掠过,啼声嘶哑如裂帛。 "该走了。"苏婉儿将玄铁剑系紧,剑穗上的红绳在风中翻卷,像团跳动的火,"天亮前要出益州城,否则王雄的密探该跟上了。" 柳如烟取出个青瓷瓶,倒出三颗朱红药丸:"这是避毒丹,古堡里的毒雾能迷晕大象。"她把药瓶塞进林风怀里,转身时斗篷扬起,带起阵沉水香,"我在堡外三里设了暗桩,若半个时辰没信号..." "不必。"林风打断她,残玉的热流顺着血脉窜上眼眶,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影,云栖山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巨兽蛰伏,"这次,我们要连根拔起。" 三日后的寅时,晨雾未散。 林风和苏婉儿、柳如烟的马车碾过云栖山的碎石路,车帘缝隙里漏进的光,恰好照在柳如烟手中的地图上——那地图最上方,用朱砂标着"镇北王旧堡"五个字,墨迹未干,还带着淡淡血锈味。 前方山坳里,一座青灰色的古堡在雾中若隐若现,飞檐上的兽首被岁月啃噬得面目模糊,却仍张着獠牙,像在等着什么猎物投进嘴里。 第75章 古堡迷踪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裹着潮湿的山气钻进衣领,林风的靴底碾过碎石时发出细碎的响。 他抬眼望向前方那团青灰色的阴影,残玉在掌心烧得发烫,像有根细针正往他脉络里钻——这是自出益州城以来,玉中热流最汹涌的一次。 "等下跟紧。"他侧头对身侧的苏婉儿道,余光瞥见她玄铁剑的剑穗在雾中轻颤,红绳上的结是昨日她亲手系的,"王雄的密探追不上,但幽冥会的暗桩...未必。" "知道。"苏婉儿拇指摩挲着剑柄吞口兽的眼睛,那是块被她磨得发亮的翡翠。 她的视线扫过古堡坍塌的角楼,檐下悬着半截生锈的铜铃,风过时发出破锣似的嗡鸣,"三年前在漠北,我跟着父亲破过突厥人的石堡,机关多藏在..." "嘘。"柳如烟突然抬手。 她的斗篷下摆沾了露水,沉水香混着腐叶味钻进众人鼻息。 这位情报高手的耳尖微动,手指缓缓摸向腰间的暗袋——那里藏着她改良的透骨钉,淬的是苗疆百毒散。 林风的残玉在此时烫得几乎要灼穿掌心。 他顺着柳如烟的目光望去,只见古堡朱漆大门下的青石板上,有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某种金属利器反复刮擦过。"有人定期清理痕迹。"他低声道,指腹轻轻抚过划痕,"不是自然风化。" 苏婉儿的剑已经出鞘三寸。 她脚尖点地,借着力道掠到门前,玄铁剑在门楣上一挑——半块巴掌大的青砖应声而落,砖底果然缠着根细如发丝的牛筋线。"绊马索。"她转头时,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连着门内的机关,若直接推门..." 话音未落,柳如烟的短刃已割断牛筋线。 她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铜盒,往线的断口处撒了把白色粉末:"蚀骨粉,半个时辰就能化了这线。"她抬头时,珍珠步摇上的黑纱被雾水打湿,"幽冥会的机关师最擅用活物,若线断时触发警报..." "走。"林风打断她,残玉的热流突然顺着手臂窜上后颈。 他率先跨过门槛,靴底刚触到门内的青石板,便觉脚下一沉——是块活动砖! 他腰腹发力向后仰,同时拽住左右两人的手腕。 苏婉儿反应极快,玄铁剑往地上一撑,带着三人向后急退;柳如烟则在后退时摸出两枚透骨钉,精准钉在门梁的雕花处,借力稳住身形。 "咔——" 三人退到门外的瞬间,门内传来机括转动声。 数支淬毒短箭从两侧墙缝中疾射而出,钉在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箭簇上的绿汁滴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着白烟。 柳如烟的额头渗出细汗。 她扯下斗篷系在腰间,露出里面紧身的夜行衣:"看来镇北王旧堡的机关被幽冥会改良过。"她摸出怀里的地图,借着雾中微光比对——地图上用朱砂标着的"镇北王旧堡"五个字,此刻正与眼前的格局重叠,"老王爷当年建堡防的是刺客,幽冥会...防的是灭口。" 林风没有接话。 他盯着门内地面那排活动砖,残玉的热度突然转为清凉,像有双无形的手在他识海中勾勒出地砖的排列规律。"八卦阵。"他眯起眼,"乾位生门,坎位死门..."话音未落,指尖的残玉突然泛起金光,在地面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影子,恰好覆盖住第三块青砖。 "跟我走。"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踩上那方砖。 苏婉儿和柳如烟对视一眼,同时跟上。 三人的脚步随着残玉的金光移动,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地下的机括。 直到绕过影壁,眼前出现条向下的石阶,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地下密室。"苏婉儿的剑穗不再晃动,她将剑横在胸前,"当年镇北王私藏军器的地方?" "不。"柳如烟摸出火折子吹亮,火光映得四壁的石砖泛着青灰,"军器库在东边山腹。 这里..."她的火折子突然剧烈摇晃,火光映出石壁上的暗红色痕迹——像是血渍,又像是某种染料画的符文,"是祭坛。" 石阶尽头是座巨大的地下大厅。 正中央立着座三尺高的石坛,坛面刻满扭曲的符文,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坛边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早干了,灯芯却还凝着黑褐色的痕迹,像是凝固的血;最诡异的是坛顶悬着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却仍能照出三人的影子——只是那影子边缘泛着紫,像被什么东西浸过。 林风的残玉在此时突然剧烈震颤。 他能听见玉中传来细碎的嗡鸣,像是有人在极远处念诵咒语。"幽冥会的血祭仪式。"他的声音发沉,想起之前查到的密报:幽冥会每隔三月便要取七名童男童女的血,"这些灯里的血...是给祭坛引魂用的。" 苏婉儿的玄铁剑嗡鸣出鞘。 她走到坛边,剑尖挑起块碎布——是半片绣着青竹的衣袖,"这料子...是前月失踪的户部侍郎公子的。"她的指节捏得发白,"那孩子才十二岁。" 柳如烟的指尖划过石壁上的符文。 她的指甲突然渗出血珠——符文表面竟有极细的倒刺,"这是巫毒文。"她将血珠抹在符上,符文立刻泛起红光,"用活人的血激活,能镇住阴魂不散。"她转头看向林风,眼尾的泪痣因愤怒而发红,"他们在养鬼。" 林风的手掌按在石坛上。 残玉的热流顺着掌心涌入石坛,他能清晰感知到坛下有股阴寒的气在翻涌——那是无数怨魂的戾气。"必须毁了这里。"他摸出腰间的匕首,刃口泛着寒芒,"先砸了青铜镜,断了引魂的路,再..." "叮——" 一声极轻的脆响突然从大厅角落传来,像是金属坠地。 三人同时转头。 黑暗中,石壁上的阴影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墙根移动。 柳如烟的透骨钉已扣在指尖,苏婉儿的剑指向声源处,林风的残玉在掌心烧得发烫——那热度不再是引导,而是警告。 "谁?"苏婉儿的声音像淬了冰。 回应她的是一阵极轻的衣料摩擦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长期浸在血里的布料。 林风的瞳孔微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残玉的热流顺着血脉冲上后颈。 在那片阴影里,有双泛着幽绿的眼睛正缓缓睁开——不是人眼。 (暗处的动静越来越清晰,就在林风准备迎敌时,数道黑影如夜枭般从梁上扑下,金属利器划破空气的尖啸,混着苏婉儿的断喝,在地下大厅里炸开。 ) 数道黑影自梁上疾掠而下时,林风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残玉在掌心灼出红痕,那股警告的热流顺着经脉窜入丹田——这不是普通的刺客,是专门用来拖延时间的死士。 "婉儿护左! 如烟封右!"他暴喝一声,足尖点地向后倒掠,玄色外袍在石坛边扬起猎猎风声。 苏婉儿的玄铁剑早如游龙出鞘,剑穗上的红结被剑气震得飞散,她旋身挥剑,第一柄淬毒短刃擦着左肩钉入石壁,第二柄却被她反手一挑,"当啷"撞在青铜灯台上。 柳如烟的透骨钉几乎与苏婉儿的剑同时出手,三枚银钉呈品字形钉向最左侧的黑影——那人身形微顿,竟生生用左掌接住两枚,右掌的匕首仍直取柳如烟咽喉。 "找死!"苏婉儿的剑音骤然拔高,剑脊拍在那死士腕骨上。"咔嚓"一声脆响混着闷哼,死士的匕首当啷坠地,而苏婉儿的剑尖已抵住他咽喉。 可这死士眼尾突然泛起青黑,竟咧嘴一笑,喉间发出咯咯怪响——是吞了毒囊!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在倒掠途中已抽出腰间软剑,此时旋身回斩,剑锋挑开死士下颌。 黑血混着碎肉喷溅而出,死士的头颅无力垂落,脖颈处露出枚青面獠牙的刺青——正是幽冥会的标志。 "还有五个!"柳如烟的声音裹着冰碴。 她不知何时摸出袖中短刃,正与两名死士游斗。 其中一人手持带链飞爪,铁链擦过她耳侧时扯落半片珍珠步摇,碎珠溅在石壁上叮当作响;另一人使双钩,钩尖挂住她夜行衣下摆,用力一扯——却见她反手将短刃插入对方手腕,借力旋身,飞爪死士的铁链便缠上了双钩死士的脖颈。 "结阵!"林风大喝。 他软剑挽出三朵剑花,逼退正面袭来的两名死士,同时残玉的热流在识海翻涌,竟让他看清了死士们攻来的轨迹。 左边死士的刀要劈向苏婉儿后心? 他旋身横剑一格,"当"的金铁交鸣震得虎口发麻;右边死士的袖箭要射柳如烟膝弯? 他屈指弹出枚铜钱,精准打落箭簇。 不过十息,七名死士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苏婉儿的剑尖滴着血,玄铁剑上的吞口兽眼睛被血浸透,泛着妖异的红;柳如烟的鬓发散乱,珍珠步摇只剩半串,却仍握着短刃警惕四周;林风的软剑垂在身侧,残玉的热度渐退,掌心的红痕却愈发刺眼——这些死士的武功路数,竟与三个月前刺杀户部侍郎的杀手如出一辙。 "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他蹲下身,用剑尖挑起死士颈间的刺青。 刺青边缘泛着紫,像是刚用特殊药水染过,"这刺青的颜色...是新的。 说明幽冥会知道我们会来,提前三天以内派了这批死士守在这里。" "那祭坛的机关..."苏婉儿突然变了脸色。 她转头看向石坛,却见原本刻满符文的坛面不知何时泛起幽蓝光芒,七盏青铜灯的灯芯竟自动燃烧起来,黑褐色的血渍在火焰中化作缕缕黑烟,直往悬着的青铜镜里钻。 "不好!"柳如烟踉跄着扑向石坛,却被一道无形气墙弹回。 她伸手触碰气墙,指尖立刻冒起青烟,"是血祭启动了! 那些死士的血...是引子!" "哗啦——" 青铜镜突然迸裂出无数碎片。 镜面中央浮现出一道黑影,由黑雾凝聚成人身,头戴青铜鬼面,身披玄色大氅,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灰,像是长期浸在尸水里。 "林大人果然好手段。"那声音像是两块磨盘相蹭,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本尊还道要多等两日,没想到你们连死士都收拾得这么利落。" 林风的残玉在此时突然变得冰凉,冷意顺着经脉直窜头顶。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黑影身上的气息与石坛下翻涌的阴寒之气同出一源——这根本不是活人,是被怨气养了数十年的邪修! "幽冥尊主?"柳如烟的声音发颤。 她摸出怀中的密报,上面记载的"幽冥会最高首领"画像,与眼前鬼面人分毫不差,"你...你不是人!" "人?"鬼面人掀起大氅,露出腰间悬着的七枚骨珠,每枚骨珠都刻着扭曲的符文,"三百年前镇北王屠了整座苗寨,用八百条人命养这血坛;三百年后,本尊用八百童男童女的血温养骨珠——人? 不过是养料罢了。"他鬼面下的嘴角咧到耳根,"你们毁了我的死士,倒省得我再去寻新的血祭。 正好,拿你们的血,给这坛里的阴兵开荤。" 苏婉儿的玄铁剑嗡鸣着指向鬼面人。 她能感觉到,这鬼面人身上的气息比漠北最凶悍的突厥将军还要危险十倍,但握剑的手反而更稳了——当年父亲战死前说"剑胆比剑气更重要",此刻她的剑胆,正烧得滚烫。 "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成?"林风向前踏出一步,残玉的凉意被他逼入丹田,《乾坤诀》的功法自动运转。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交锋:一股是残玉带来的纯阳之力,另一股是鬼面人身上的阴寒之气,"王雄的密信在我手里,你与他勾结卖国的证据,三日后就会呈到皇帝案前。" "证据?"鬼面人突然笑出声,黑雾从他指尖溢出,在半空凝成幅画卷——正是王雄跪在他面前,双手奉上黄金虎符的画面,"王雄不过是条狗,本尊要他咬谁他就咬谁。 等阴兵出坛,乾元的江山...也是本尊的狗。"他抬手一抓,石坛下的阴寒之气如猛龙出渊,直扑三人面门。 林风的软剑骤然出鞘。 他运转《乾坤诀》第三层,剑身上泛起淡金色光芒,与阴寒之气相撞时发出爆鸣。 苏婉儿趁机掠到左侧,玄铁剑劈向鬼面人腰腹;柳如烟则摸出最后三枚透骨钉,分别射向鬼面人双眼与咽喉——这是她能想到的,对邪修最有效的攻击。 但鬼面人只是抬了抬手。 黑雾裹住玄铁剑,竟将苏婉儿整个人掀飞撞在石壁上;透骨钉刺入黑雾,瞬间化作飞灰;林风的软剑虽劈开阴寒之气,却被黑雾缠住剑刃,竟连半寸都推进不得。 "就这点本事?"鬼面人的声音里满是不屑,"本尊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幽冥之威!" 黑雾突然凝聚成无数骨刀,在半空旋转着形成漩涡。 林风的残玉在掌心灼得几乎要裂开,他能听见玉中传来古老的诵经声,像是在对抗这邪术。 他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运转至极限,丹田处的热流如火山喷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这功法的力量,不是辅助,而是能与天地抗衡的...神迹。 苏婉儿咳着从地上爬起,玄铁剑深深插入石缝才稳住身形。 她望着林风泛着金光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漠北,父亲被突厥人围住时,也是这样,背对着她,用血肉之躯挡住千军万马。 柳如烟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她摸出怀中最后半块火折子,在石壁上擦出火星——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记住,这人间,还有温度。 鬼面人的骨刀漩涡越来越近。 林风能感觉到,每柄骨刀都带着蚀骨的寒意,刺在身上不是疼,而是会直接抽走生气。 但他的残玉突然发出刺目金光,将三人笼罩在光罩之中。 骨刀撞在光罩上,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再难推进半分。 "这玉...是镇北王的?"鬼面人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不可能! 当年他的玉随尸身葬在皇陵,本尊亲手..." "所以你才要养阴兵?"林风的声音沉稳如钟,"怕镇北王的怨气反噬? 怕这玉里的龙气,破了你的邪术?"他能清晰感知到,残玉的力量正在与他的经脉融合,每一寸皮肤都像被温泉浸泡,温暖而有力,"告诉你,镇北王的龙气,不是用来养鬼的,是用来...斩鬼的。" 鬼面人突然暴喝一声。 黑雾如潮水般退去,他的身形开始虚化,骨珠在腰间剧烈震颤。"今日算你们走运!"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但血祭已成,三日后阴兵出坛,乾元...必亡!" 黑雾彻底消散的瞬间,石坛上的幽蓝光芒也骤然熄灭。 苏婉儿踉跄着扶住石壁,玄铁剑"当啷"落地;柳如烟瘫坐在地,火折子的火星早已熄灭,却仍死死攥着;林风单膝跪地,残玉的金光渐弱,掌心的红痕里渗出鲜血——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像是有团火,在瞳孔里烧得正旺。 "三日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头顶的石阶。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从坍塌的角楼漏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能听见山风掠过铜铃,发出清越的响,不再是破锣似的嗡鸣,"足够我们准备了。" 苏婉儿捡起剑,用衣袖擦去上面的血。 她望着林风的背影,突然笑了——这个总把计谋藏在眼底的男人,此刻后背挺得笔直,像根标枪,扎在这满是血污的地下大厅里,"需要我去调镇北军?" "不。"林风站起身,残玉重新变得温凉,像是从未剧烈震颤过。 他摸出腰间的密信,那是王雄与鬼面人勾结的证据,"先回京城。 皇帝需要知道,幽冥会的目标不是江湖,是...他的江山。" 柳如烟整理着散乱的鬓发,珍珠步摇的断处被她用丝线简单系住。 她望着石坛上残留的血渍,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淡红,"我去查鬼面人的来历。 三百年前的苗寨血案,或许有活口。" 林风点头。 他转身走向石阶,靴底碾过死士的血,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阳光越来越亮,照得他的影子很长,很长,像是要延伸到京城,延伸到金銮殿,延伸到...所有需要光明的地方。 "三日后。"他轻声道,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这即将破晓的王朝,"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斩鬼的人。" 石阶上方突然传来鸟鸣。 林风抬头,见一只青雀掠过坍塌的角楼,尾羽在阳光下泛着金。 他深吸一口气,将残玉收进怀中。 玉的温度透过衣襟传来,像是在说:该走了。 而他知道,这一路,才刚刚开始。 第76章 古堡决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地下大厅的血腥味还未散尽,石壁上残留的血渍在晨雾里泛着暗褐。 林风刚将腰间密信往衣襟里塞了塞,忽觉后颈寒毛倒竖——那本该消散的黑雾,竟在石坛上方重新凝聚成漩涡,发出类似兽类低吼的嗡鸣。 "小心!"苏婉儿玄铁剑出鞘的脆响划破空气。 她本已退到石阶口,此时旋身扑回,剑尖挑落两缕试图缠向柳如烟的黑丝。 柳如烟刚摸出火折子,指尖却被黑雾灼得发红,她咬着唇将火折子往袖口一藏,反手从发髻里抽出根淬毒银簪,发间断了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有颗珠子"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石坛中央的黑雾突然炸开。 幽冥尊主的身影从中踏出,先前虚化的轮廓此刻凝如实质,脸上鬼面泛着幽绿磷光,腰间骨珠串成的项链正渗出黑血,"林大人急着回京城报信?"他的声音像两块锈铁相擦,"可本尊的血祭,还差最后一味——"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林风怀中,"你怀里的残玉。" 林风瞳孔微缩。 残玉贴着心口发烫,那是三日前在破庙救孩童时,老乞丐塞给他的"护身符",此刻竟与骨珠产生共鸣般震颤。 他终于明白鬼面人为何三番五次截杀——这残玉不是普通古物,是血祭阵眼! "婉儿,护好柳姑娘。"林风反手按住残玉,内力顺着掌心红痕注入玉中。 《乾坤诀》第三层心法在脑海中翻涌,经脉里的热流如活物般窜动。 他能清晰听见苏婉儿应了声"好",玄铁剑划破空气的风擦着他耳侧掠过;柳如烟的银簪刺中黑雾的"嗤"响在左侧三尺,混着她低低的闷哼。 幽冥尊主显然没料到他们还能组织反击。 他手腕一抖,骨珠串"哗啦"崩断,十二颗黑骨珠悬浮半空,每颗都渗出暗红雾气,将大厅彻底笼罩。 黑暗来得极快,林风眼前骤然一黑,却在闭眼的瞬间运转《乾坤诀》至第七重——这门功法最妙处不在招式,而在"破妄",能以内力为眼,捕捉空气中最细微的波动。 "在左后方!"柳如烟突然喊了声。 她虽看不见,却闻出黑雾里多了股腐肉味——那是幽冥尊主独门毒雾的特征,气味最浓处定是本体所在。 林风脚尖点地跃起,残玉在怀中炸出金光,照得他周身三尺透亮。 他看见幽冥尊主抬起的右手,指尖凝聚着团黑芒,正是要往柳如烟心口招呼的"阴煞指"。 "乾坤逆转!"林风暴喝。 《乾坤诀》终极招式在掌心成型,金色气劲如漩涡般卷向黑芒。 这招的精妙在于借敌之力,对方攻势越猛,反弹越强。 幽冥尊主显然没料到他能破了黑雾视物,黑芒刚触到金芒便如泥牛入海,竟顺着原路倒卷回来。 "噗!"幽冥尊主被自己的阴煞指击中左肩。 鬼面下传来闷哼,他踉跄着撞翻石坛,半块刻着血纹的青石板砸在脚边。 黑雾受了震动开始溃散,晨光重新漏进大厅,照见他鬼面下渗出的黑血——那不是人血,是混杂着腐虫的黏液。 苏婉儿早握紧了玄铁剑。 她看着林风染血的衣袖被风掀起,看着幽冥尊主踉跄的脚步,指节在剑柄上绷得发白。 石壁上的血渍映着她泛红的眼尾,那是方才被黑雾灼伤的痕迹,但此刻她眼里只有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从边陲小县到京城风波,从被王雄打压到如今站在这里,这个总把计谋藏在眼底的男人,此刻正以单薄后背为盾,替她们挡住所有阴毒。 "林大人!"柳如烟突然拽了拽林风衣袖。 她望着幽冥尊主腰间未崩断的半串骨珠,银簪在掌心沁出冷汗,"他在聚气!" 林风转头的瞬间,正看见幽冥尊主抬起右手。 那只手的指甲已变成黑针,指尖凝聚的黑雾比之前更浓,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他刚要再次运转《乾坤诀》,却听见身侧传来玄铁剑划破空气的锐响——苏婉儿的剑到了。 剑风裹着晨雾,带着三日前在镇北军演武场练了百遍的"破云式",带着昨夜替他包扎伤口时没说出口的担忧,带着此刻眼底烧得极旺的火光,直取幽冥尊主咽喉。 苏婉儿的玄铁剑带着破云式的锐风刺来,剑脊上的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幽冥尊主鬼面下的腐肉突然剧烈抽搐,枯瘦的左手竟以反关节角度横挡,骨珠串残留的半段"咔"地崩裂,黑血溅在剑刃上滋滋作响。 "叮——"金属交击声震得苏婉儿虎口发麻。 她分明刺中了咽喉位置,却像扎进了一团腐泥,剑刃陷进半寸便再难寸进。 幽冥尊主的指甲擦着她耳垂划过,带起一缕碎发,她后颈顿时泛起刺痛——那指甲上的毒,比柳如烟银簪上的更烈。 "小心他的腐骨手!"柳如烟的银簪正插在石壁第三块青石板的符文中心。 她跪伏在满地碎珠里,发间最后一颗珍珠滚落时撞在她手背上,却不及她此刻心跳剧烈。 方才她借着黑雾散后透进的光,终于看清石坛周围刻着的血纹——那是幽冥教的"锁魂阵",每道纹路都浸着活人血。 她咬着牙转动银簪,符文边缘的血渍被刮落,石缝里渗出的黑气明显弱了几分。 幽冥尊主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叫,鬼面下的腐肉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灰黑虫群。 他的身形在膨胀,皮肤像被吹胀的皮囊,指节爆裂开,露出森白骨茬。 柳如烟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破坏的不过是外围引阵,真正的核心在石坛中央——那里有个凹陷的槽位,正与林风怀中残玉的形状严丝合缝。 "残玉! 快拿出来!"柳如烟急得嗓音发颤。 她想起三天前老乞丐塞玉时说的"此玉见血方醒",此刻残玉在林风怀中烫得几乎要灼穿衣襟,分明是在呼应阵眼。 林风的指尖已经按上衣襟。 他能感觉到残玉在掌心发烫的频率与幽冥尊主的心跳同步——这不是巧合,是血祭阵在索主。 《乾坤诀》第七重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他却压着没动。 方才苏婉儿刺偏那寸许,不是剑势不准,是他用内力轻推了她的剑鞘——幽冥尊主的腐骨手有毒,他不能让婉儿涉险。 "婉儿退到我左侧,如烟护好阵眼!"林风暴喝一声,左手扣住残玉,右手结出《乾坤诀》起手印。 他的瞳孔因内力运转泛起金芒,能清晰看见幽冥尊主体内的虫群正顺着血管往心脏聚集——这是要化形的前兆。 苏婉儿咬着唇退开。 她的玄铁剑还滴着黑血,剑穗上的红绸被毒雾灼出几个焦洞。 方才那一下她看清了,幽冥尊主的脖颈处有块淡青色的鳞甲——那不是人肉,是某种邪物的外皮。 她握紧剑柄,剑尖点地,随时准备在林风招式落空时补上致命一击。 柳如烟的银簪终于撬起最后一道符文。 石坛发出闷响,槽位里渗出暗红液体,像活物般往残玉方向蠕动。 她扯下腰间的丝帕裹住手,用力抠住槽位边缘——必须赶在幽冥尊主化形前让残玉归位,否则这血祭阵会吸尽三人的生机。 "吼——!"幽冥尊主的身体终于炸裂。 腐肉、虫群、黑骨混作一团,在半空凝结成丈许高的黑影。 那黑影长着七颗头颅,每颗都长着幽冥尊主的鬼面,獠牙上滴着绿色毒液,腥气熏得人作呕。 林风的后背渗出冷汗。 他早从柳如烟收集的情报里听说过"七煞化形",却没料到这老怪竟用了活人血祭来催发。 残玉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他能听见玉中传来细碎的龙吟——这是《乾坤诀》与残玉产生共鸣的征兆。 "乾坤归元!"林风暴喝。 他的双掌突然泛起刺目金光,《乾坤诀》终极招式的气劲如实质般凝聚,在掌心形成旋转的金轮。 这招需要引动体内所有内力,连经脉都会被灼烧,但此刻他没得选——七煞黑影的毒牙已经咬向柳如烟的后颈。 金轮与黑影相撞的瞬间,整个地下大厅都在震动。 石壁上的血渍被气浪震落,苏婉儿的玄铁剑"当啷"落地,柳如烟被气浪掀翻在石坛边,额角撞出鲜血。 林风的嘴角溢出黑血——七煞黑影的邪力太强,即使借了残玉的力量,他还是受了反噬。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啸,七颗头颅逐一碎裂。 最后那颗头颅在消散前突然开口,声音是幽冥尊主的锈铁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彻底铲除我们吗? 一切都只是开始......" 林风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黑影消散处飘起几缕黑丝,那不是普通的雾气,是带着幽绿磷光的——和三日前破庙老乞丐脖颈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林大人!"苏婉儿扑过来扶住他。 她的指尖触到他后背被毒雾灼伤的皮肤,烫得缩回手又立刻按上,"伤得重吗?" 柳如烟捂着额角爬起来,银簪还攥在手里。 她盯着石坛槽位,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的血纹,形状像条盘着的蛇:"他的遗言......可能和王雄有关。"她想起前晚截获的密报,王雄的暗卫最近频繁出入南境,而幽冥会的总坛,正好在南境。 林风抹了抹嘴角的血。 残玉的热度已经退了,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玉面浮现出半条龙纹——和黑影消散前的黑丝纹路如出一辙。 他望着石坛后的暗门,那里渗出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比之前更浓。 "搜查古堡。"林风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的目光扫过苏婉儿染血的剑穗,扫过柳如烟额角的伤口,最后落在暗门上——那里,有双绿色的眼睛,正透过门缝盯着他们。 第77章 暗流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暗门后那道幽绿目光只闪了一瞬,便像被风吹散的磷火般消失。 林风喉间腥甜翻涌,却强行压下咳意——七煞邪力还在经脉里乱窜,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扎,但他不能倒。 苏婉儿的手按在他后心,掌心的温度透过染血的衣襟渗进来,带着几分颤抖:"林大人,你先坐下。" "不必。"林风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推,指腹触到她玄铁剑剑柄上的凹痕——那是前日对战山匪时留下的,"先清场。"他的目光扫过石坛边的柳如烟,后者正用银簪拨弄新刻的血纹,发间珠钗随着动作轻响,"如烟,那血纹和王雄暗卫的标记可有相似?" 柳如烟的银簪突然顿住。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额角的血珠顺着鬓发滑进衣领:"南境密报里,王雄的人用的是蛇形火漆。"她指尖蘸了蘸血纹边缘,凑到鼻尖轻嗅,"这血里掺了曼陀罗,王雄的私兵常用这种毒来拷问——上个月被我们救的那个驿卒,身上的伤就是这味道。" 话音未落,苏婉儿的玄铁剑已"唰"地出鞘。 她反手将剑递到林风手里,剑穗上的红珊瑚擦过他手背:"暗门。"她盯着那道半开的木门,门框上凝结的血痂被剑气震落,"我先进。" "等等。"林风按住她肩膀。 残玉在袖中突然发烫,龙纹处传来细密的震动,像有活物在挠他掌心。 他想起黑影消散前的黑丝,与三日前老乞丐的伤痕如出一辙——那老乞丐是南境来的流民,说过"蛇在吞自己的尾巴"。 他松开手时,指节因用力泛白,"你护着如烟,我来。" 暗门后的通道比想象中狭窄。 霉味混着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林风的靴底踩碎了什么——低头看时,是半枚染绿的铜钱,钱孔里缠着一缕黑丝。 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听见身后苏婉儿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柳如烟的银铃步摇偶尔轻响,倒比任何暗号都让人安心。 通道尽头是间石室。 墙上嵌着几盏牛油灯,灯芯结着黑灰,勉强照亮满地的羊皮卷。 柳如烟的脚步突然顿住,她弯腰拾起一张染血的纸,借灯光扫过字迹时,睫毛剧烈颤动:"林大人,这是......" 林风接过纸页。 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画着盘蛇,蛇嘴里衔着半块残玉——和他掌心的残玉纹路分毫不差。 下方密密麻麻的小字里,"王雄"二字刺得他瞳孔收缩:"南境盐税,三成入幽冥;北关军饷,五成换玄铁......"他翻到页底,落款是"幽冥左使"。 "还有这个。"柳如烟蹲在墙角,指尖划过石墙的暗纹。 她按动第三块凸石时,"咔"的一声,墙面裂开半尺宽的缝隙,霉味混着纸墨香涌出来——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木箱,最上面的那口没上锁,露出半卷地图。 苏婉儿的剑指向木箱:"有毒。"她鼻尖动了动,"箱盖边缘有乌头粉。"说着抽剑挑开箱盖,里面的文书"哗啦"散落一地。 柳如烟蹲下身,发间珠钗垂落,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她捡起一张名单时,呼吸突然急促:"林大人,这是......" 林风弯腰时,伤口扯得他倒抽冷气。 名单最上方写着"朝堂暗桩",第一个名字是户部侍郎周正——此人上个月还在朝上弹劾他"滥用私刑";第二个是左军都督李威,三日前刚递了边疆粮草不足的折子;第三行的名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楚瑶?" "不可能。"柳如烟的银簪"啪"地拍在纸上,"楚姑娘上月才替陛下查到太子伴读私通敌国,王雄的人怎么敢......"她突然住嘴,盯着名单末尾的批注:"'假死'二字?" 林风的残玉又开始发烫。 他想起楚瑶前日在宫门外递给他的密信,信上用朱砂画了朵并蒂莲——那是他们约定的"安全"暗号。 但此刻名单上的"楚瑶"二字被红笔圈了三次,旁边写着"必要时清理"。 他攥紧纸页,指节发白:"去查其他箱子。" "林大人!"苏婉儿突然低喝。 她的剑尖挑起一片染血的绢帕,帕角绣着丹凤朝阳——那是楚瑶的私用绣样。 帕子中央有块焦痕,隐约能看出几个字:"幽冥...南境...王雄..." 林风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楚瑶托小太监带给他的话:"月满时,西直门外老槐树。"当时他因追查幽冥会没去,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楚瑶在传递危险信号。 他转身时撞翻了木箱,文书撒得满地都是,其中一张飘落的地图上,用红笔圈着南境的"鬼哭谷"——正是幽冥会总坛所在。 "收走所有文书。"林风扯下外袍裹住木箱,伤口渗出的血在布料上晕开暗红的花,"苏姑娘,你带一半回将军府,用冰魄草封存;如烟,你带另一半走暗线,务必在子时前送到我书房。"他盯着那半卷残玉,龙纹在昏暗中泛着幽光,"还有,派人去西直门老槐树,挖三尺深。" 柳如烟的手指在名单上划过,突然抬头:"林大人,楚姑娘的绣帕是新血,最多半日。"她银簪一挑,帕子上的血珠溅在石墙上,"这血里有麝香——楚姑娘每月初一要喝避子汤,汤里必放麝香。" 林风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摸向腰间的玉牌,那是楚瑶去年送他的,刻着"平安"二字。 此刻玉牌烫得几乎握不住,他突然转身冲向通道:"回京城!" "林大人!"苏婉儿拉住他,"你的伤......" "伤死不了。"林风甩开她的手,残玉在掌心烙出红印,"但楚瑶可能快死了。"他踉跄着往前跑,靴底碾碎的铜钱发出脆响,"如烟,把名单拓三份,一份送太子,一份送御史台,一份......"他顿住,喉间的腥甜终于涌上来,"送我。" 柳如烟的银铃步摇在身后轻响。 她弯腰拾起最后一张纸,纸上画着幽冥会的总坛结构图,最深处标着"血池"二字。 她抬头时,正看见林风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苏婉儿提着剑追上去,玄铁剑穗上的红珊瑚在昏暗中一闪,像滴未干的血。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的承明殿里,楚瑶捏着半块烧焦的密报,指节因用力泛白。 她身后的烛火被风扑灭,黑暗中,她摸到袖中那支淬了鹤顶红的金簪——密报上的字还在眼前晃:"林风已入古堡,速清暗桩。"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了。 楚瑶将密报塞进烛台的暗格里,转身时裙角扫过案头的《齐民要术》——那是林风上次入宫时送她的。 她摸了摸发间的金步摇,步摇上的珍珠还带着体温,突然轻声道:"小福子,去西直门老槐树,把我埋的东西取来。" 暗处传来一声应答。 楚瑶望着窗外的月亮,月光照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那是林风送的"平安"玉牌的成对之物。 她摸了摸发间的金簪,突然笑了:"林大人,这次...该你追我了。" 古堡外,林风翻身上马时,残玉突然发出龙吟。 他低头看时,玉上的龙纹已经完整——和石坛血纹、名单上的蛇形,竟拼成了一条首尾相连的巨龙。 他踢马狂奔,风卷着衣袍猎猎作响,身后传来苏婉儿的呼喊:"林大人,慢些!" 但林风听不见。 他望着京城方向的灯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楚瑶,等我。" 马厩里的干草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林风的靴跟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他扯下染血的外袍甩给随从,露出中衣下缠着的渗血绷带——苏婉儿追上来时,正看见他捏着楚瑶的绣帕抵在唇间,帕角的丹凤被血渍洇成模糊的红团。 "林大人!"柳如烟的银铃步摇先响起来。 她从马厩侧门闪进,发间珠钗还沾着夜露,怀里抱着用油纸裹紧的文书:"西直门老槐树底下挖到了这个。"她摊开手,半块焦黑的玉珏躺在掌心,与林风袖中残玉严丝合缝。 林风的指腹擦过玉珏缺口,那里还留着火烧的焦痕。 他想起楚瑶前日递密信时,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三下——那是他们约定的"紧急"暗号,他当时竟以为是她又在逗他。"啪"的一声,玉珏在他掌心裂开细纹,他喉结滚动:"幽冥会的血池在鬼哭谷,王雄的暗桩渗透六部,楚瑶......"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柳如烟鬓角新添的抓痕,"她的绣帕上有麝香,说明被囚不超过三个时辰。" 苏婉儿的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 她反手将剑穗上的红珊瑚按在桌案上,珊瑚在烛火下泛着血光:"鬼哭谷的外围据点我熟。"她的拇指摩挲着剑柄凹痕,那是前日替林风挡刀时留下的——当时他为救流民硬接了三记七煞掌,她的剑刃至今还沾着恶人的血,"我带二十个暗卫,天亮前清了南坡的草料场。" "太慢。"柳如烟的银簪敲在文书上,纸张发出脆响。 她翻开那张"朝堂暗桩"名单,指尖停在"周正"二字上:"户部侍郎的粮船三天后到通州,船上装的不是赈灾粮,是幽冥会的玄铁。"她抬眼时眼尾微挑,"烧了粮船,既能断幽冥的兵器,又能坐实周正通敌——林大人要的'人证物证',都在船上。" 林风突然抓起茶盏。 青瓷在他掌心裂开细缝,茶水顺着指缝滴在名单上,将"楚瑶"二字晕成淡墨:"楚瑶在承明殿。"他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王雄的人要清暗桩,她现在要么被软禁,要么......"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两人,"我去皇宫。" "胡闹!"苏婉儿的剑"当"地砸在案上。 剑刃震得烛火摇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张绷紧的弓:"宫门戌时落锁,你现在闯宫是送命。"她扯下腰间的将军令拍在林风面前,令牌上"苏"字的鎏金被磨得发亮——那是她十二岁随父出征时得的,"我让门房开偏门,你扮成我的亲卫。" 柳如烟突然笑了。 她拈起那半块焦玉在烛火下照,玉纹里映出模糊的龙形:"苏将军的亲卫?"她的银簪绕着发尾一挑,珠钗在鬓边晃出细碎的光,"不如让林大人扮成我的琴师。"她指尖划过自己颈间的珍珠项链——那是昨日从青楼老鸨那里"借"的,"我昨夜刚收了个新曲子,说要请京城第一琴师来弹。"她歪头看向林风,"林大人的《高山流水》,连陛下都夸过的。" 林风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三下。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三下代表"可行",五下代表"再议"。 他的目光落在苏婉儿的将军令上,又转向柳如烟鬓角的珠钗,最后停在自己腰间的"平安"玉牌上。 玉牌贴着皮肤发烫,像楚瑶的体温:"分三路。"他扯下头巾包住脸,染血的绷带从额角垂下来,"苏姑娘去通州烧粮船,带暗卫走水路;如烟去西市破赌坊——那是幽冥会的情报点,抓活口审血池位置。"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我......" "报——!" 马厩外的梆子声被这声喊打断。 探子掀开门帘冲进来,腰牌上"镇北军"的刻痕还沾着泥。 他单膝跪地时,膝盖在青石板上撞出闷响:"王雄的私兵在城外三十里扎营!"他喘着粗气,"带刀的有八百,裹着黑丝——和古堡里那东西一样!"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石坛边的黑丝,想起老乞丐身上的伤痕,想起楚瑶绣帕上的焦痕。"蛇在吞自己的尾巴"——老乞丐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他猛地扯下头巾,血渍在脸上洇出狰狞的痕迹:"他们要截杀我。"他的手按在腰间的剑上,剑鞘是楚瑶亲手雕的梅纹,"截杀我,就能断了查幽冥会的线索。" 苏婉儿的手按在他肩上。 她的掌心还带着玄铁剑的凉意:"我留五十暗卫护你。" "不。"林风甩开她的手,转身时带翻了茶盏。 茶水在地上蜿蜒成河,倒映着他发红的眼尾,"他们要的是我这条鱼。"他抓起案上的名单塞进怀里,染血的绷带在夜风里飘,"我就顺竿儿爬——让探子放风,说我要连夜回将军府取兵符。"他的目光扫过两人,"苏姑娘烧完粮船,带一半人去接应;如烟破了赌坊,立刻往京城传信。" 柳如烟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她的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大人,楚姑娘的玉牌......" "我知道。"林风摸出袖中残玉,龙纹在月光下连成完整的环。 他翻身上马时,残玉突然发出清鸣,像楚瑶从前弹的古筝声。 他踢马冲出院门,风卷着衣袍猎猎作响,声音被风吹散:"等我救了她,再和你们喝庆功酒!" 苏婉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玄铁剑在手中转了个花。 她扯下披风系在腰间,披风里衬绣着的"镇北"二字被月光照亮:"备船。"她对暗卫首领说,"让厨子煮碗姜汤,我要看着粮船烧起来。" 柳如烟捡起地上的半块焦玉,放在耳边轻敲。 玉音清越,像极了楚瑶的笑声。 她将玉收进袖中,发间珠钗随着动作轻响:"去西市。"她对跟来的婢女说,"记得带麻绳——我要活的。" 马道上的马蹄声渐远。 林风勒住马,望着京城方向的灯火。 残玉在掌心发烫,他摸了摸腰间的"平安"玉牌,突然笑了。 夜风掀起他的衣襟,露出里层贴身的软甲——那是楚瑶去年送的,说"刀剑无眼,护着心口"。 他踢马加速,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要追上夜空中那轮圆月。 而在京城的承明殿里,楚瑶捏着半块焦玉站在窗前。 她听见更夫敲过五更,指尖抚过案头的《齐民要术》——那是林风送的,书页间还夹着他抄的农谚。 她摸了摸发间的金簪,鹤顶红在簪尖泛着幽蓝。 远处传来马蹄声时,她笑了,将玉珏贴在唇上轻吻:"林大人,你终于来了。" 第78章 京城风云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马蹄在离京城三里的土坡上打了个旋儿。 苏婉儿的玄铁剑鞘磕在他后腰,带起一阵刺痛——这是她惯常的提醒方式,像小时候在演武场,他偷溜去买糖人时,她总用剑穗扫他后颈。 "到了。"柳如烟的声音从左侧林子里飘出来。 她倚着棵老槐树,月白斗篷被夜露浸得发沉,发间银簪却依旧利落,"张婶子的磨坊,她儿子在城门当差,后墙有狗洞能钻。" 林风翻身下马,掌心的残玉还在发烫。 他摸了摸腰间楚瑶送的软甲,甲片间绣的并蒂莲蹭得手背发痒——那是她熬夜绣的,说"比金线结实"。 苏婉儿已经把马拴在树桩上,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在月光下划出冷光:"我先进去探路。" "别急。"柳如烟从斗篷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三个烤红薯,"张婶子塞的,说林大人最爱吃蜜薯。"她递过去时,指尖扫过林风染血的绷带,"情报刚到——王雄的人把仓库设在西直门外的破染坊,守夜的有三十个,分三拨轮岗,子时换班。" 林风咬了口红薯,甜糯的蜜浆烫得舌尖发颤。 他望着染坊方向的几点星火,喉咙发紧:"楚瑶在承明殿,王雄余党要拿她做人质逼我现身。"他把红薯皮揣进怀里,"我去染坊,你们在外围截退路。" 苏婉儿的剑"当"地插在地上:"你身上有伤!"她扯开他的衣袖,绷带下的刀伤还在渗血,"昨夜在江边挡那三刀,换作旁人早晕了——" "所以他们才要我这条命。"林风按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跳得急,像当年在演武场比剑时,"你带暗卫守东墙,如烟守西墙,等我敲三声梆子就冲进来。"他摸出怀里的名单,是柳如烟用密信抄来的余党名册,"若我出事,把这名单送进皇宫,交给楚瑶的大宫女春桃。" 柳如烟突然抓住他的后领。 她的指甲掐进他肩骨,力道大得惊人:"林大人,染坊地下有密道。"她从袖中抖出张皱巴巴的地图,墨迹被汗水晕开,"我线人说,王雄当年藏私银的地道,出口在......"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在承明殿偏殿的香炉底下。" 林风的呼吸陡然一滞。 残玉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他想起楚瑶昨夜在窗前摸金簪的动作——鹤顶红在簪尖泛着幽蓝,像极了地道入口的青石板。"原来如此。"他轻声说,喉结滚动,"他们要劫楚瑶,从地道走。" 苏婉儿的玄铁剑突然转向染坊方向。 她的耳朵动了动,像小时候在镇北王府听战马嘶鸣:"子时到了。" 林风把地图塞进怀里,摸出腰间的匕首。 刀鞘是楚瑶用他旧衣改制的,边角还留着她的针脚。 他冲两人笑了笑,眼尾的红还没褪尽:"等我救了她,带你们去城南吃酒酿圆子。" 染坊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林风贴着墙根溜进去,霉味混着染布的碱水味直钻鼻腔。 前院堆着几摞烂木架,两个守卫靠在柱子上打盹,腰间的刀坠子是王雄私印的虎纹——和当年在吏部大堂,王雄拍案时震落的镇纸纹路一模一样。 他屏息运起《乾坤诀》,内力顺着奇经八脉游走。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守卫的鼾声变得遥远。 穿过前院,绕过堆着霉布的偏房,后堂的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 "大人,林狗今夜必来。"是王雄的亲卫头目张九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等他进了染坊,咱们就......" "住口。"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京官特有的尖细,"林大人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们莫要坏了大事。" 林风的脚步顿住。 这声音他太熟了——是户部侍郎陈德安,上个月还在朝上替他说话,说"农税改革利国利民"。 他贴着门缝望去,烛光下的人影晃动,除了张九,还有个穿绯色官服的身影,腰间玉佩在晃动,是礼部尚书的云纹玉。 后堂的炭盆突然爆了个火星。 林风的残玉在掌心灼痛,他听见陈德安冷笑:"等林狗进了地道,咱们把出口封死——到时候,楚美人在承明殿,林狗在地道里,皇上要保谁?" "那楚姑娘......"张九的声音发虚。 "楚姑娘?"礼部尚书的声音像浸了冰,"她手里有林狗的把柄,留着也是祸害。 等林狗一死,地道里的炸药......"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匕首,刀柄上楚瑶绣的并蒂莲刺得手心发疼。 后堂的守卫换班声从院外传来,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扣住门闩—— 突然,头顶的房梁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头,月光透过破瓦照进来,照见梁上挂着的铜铃,和王雄府里用来报信的一模一样。 "有刺客!"张九的暴喝炸响。 林风的隐身术被惊得溃散。 他旋身踢飞脚边的木凳,撞翻炭盆,火星溅得满地都是。 后堂的门"轰"地被撞开,张九举刀冲进来,刀刃映着他发红的眼尾——和昨夜茶盏里的倒影,一模一样。 "林大人,来得正好!"张九的刀划开风,带起一阵腥气,"我家相爷在地下等你呢!" 林风反手抽出匕首,软甲在胸前抵了一下,是楚瑶绣的并蒂莲的位置。 他望着后堂深处的地道入口,青石板上刻着的龙纹,和残玉上的纹路,慢慢连成了完整的环。 远处传来梆子声。一声,两声,第三声—— 苏婉儿的玄铁剑劈开前院的木门,剑气裹着风卷进来。 柳如烟的银簪擦着林风耳畔飞过,钉住了张九的手腕。 染坊外的暗卫呐喊着冲进来,火把照亮了后堂里的绯色官服,和那枚云纹玉佩。 林风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望向地道入口。 青石板下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有人在搬动机关。 他摸出残玉,凑到唇边轻吻—— "楚瑶,"他轻声说,声音混着染坊外的喊杀声,"我来了。" 地道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铜铃响。 林风的指节在匕首柄上绷得发白。 陈德安绯色官服上的补子在烛光里晃得人眼疼——那只金线绣的锦鸡,上个月还在御花园的赏花宴上,亲昵地凑到他跟前说"林大人的均田策,陈某愿做马前卒"。 "好个马前卒。"他咬着后槽牙,残玉在掌心烫出个红印子。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经脉游走,将陈德安接下来的话筛得清清楚楚:"张九,等会把林狗的尸首剁成八块,分别挂在九门——" "当啷"一声。 是院外巡夜更夫的梆子。 林风的瞳孔骤缩——这不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他刚要侧身,后堂的窗棂突然"咔"地裂开道缝,冷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 "有援兵!"张九的刀在半空划出弧光,直奔陈德安咽喉。 林风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匹夫根本没打算让这些官员活着离开。 "护人!"他低喝一声,匕首旋身掷出。 淬了《乾坤诀》内力的刀刃擦着陈德安耳尖钉进房梁,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张九的刀偏了三寸,在陈德安官服上划开道血口。 "反了! 反了!"陈德安踉跄着撞翻炭盆,火星溅上礼部尚书的云纹玉佩。 那尚书倒是镇定,反手抽出腰间玉牌砸向张九面门:"王雄都死了! 你还做他的狗?" "相爷死了,可相爷的债,总得有人还!"张九的刀又劈过来。 林风这才看清他腰间挂着的不是寻常腰牌——是半块虎符,和王雄当年调兵用的虎符纹路严丝合缝。 "暗桩!"他脑子里"嗡"地一响。 王雄倒台时抄家没找到的虎符残片,竟在这亲卫手里。 院外突然传来玄铁剑劈断门闩的脆响。 苏婉儿的身影如一道银光撞进来,剑尖挑飞张九手中刀,反手用剑鞘戳中他后颈大穴。 柳如烟的银簪紧跟着擦过礼部尚书手腕,钉住他想要摸向袖中短刃的手:"大人这玉牌,刻的是太医院的制吗?"她扯出尚书袖中半卷黄绢,"还是说,是给北戎送的密信?" 林风没看他们。 他的目光黏在张九掉在地上的虎符残片上。 残玉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肉,他突然想起楚瑶昨日说的话:"昨夜翻典籍,发现太祖年间虎符分制的密档......" "林大人!"苏婉儿的声音带着点喘,她剑尖压着张九后颈,"这狗东西身上有炸药引信!" 林风这才注意到张九腰间缠着的粗麻线,线头正滋滋冒着火星。 他扑过去扯断引信的瞬间,后堂角落的木架突然"吱呀"一声——不是风动,是有人踩了机关。 "密室!"柳如烟的银簪"叮"地敲在墙根青石板上,"这里的砖缝比别处浅三分。"她蹲下身,指尖顺着砖缝摸索,"当年王雄在扬州建的私库,我听线人说过,机关是......" "龙衔珠。"林风摸出残玉,对着月光。 青石板上若隐若现的纹路突然清晰起来——两条盘龙交缠,龙首各衔半颗明珠,正好和残玉上的刻痕吻合。 "是楚瑶给的残玉!"苏婉儿的眼睛亮起来,"她上个月在慈宁宫抄经,说捡到块碎玉......" "嘘。"林风将残玉按进龙首的凹陷处。 青石板发出沉闷的转动声,墙根露出个半人高的洞口,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洞壁上插着半截火把,火光照见洞底铺着的青砖,每块砖上都刻着"雄"字——王雄的私印。 "里面有动静。"柳如烟的耳朵动了动。 她从发间取下另一根银簪,沾了沾唾沫伸进去,"湿气重,应该是条长地道。" 苏婉儿的玄铁剑已经出鞘三寸:"我先进。" "等等。"林风按住她的手腕。 他望着洞底若隐若现的血渍,想起楚瑶簪尖的鹤顶红,"王雄余党能藏虎符,就能藏毒。"他解下腰间软甲递给柳如烟,"你守着洞口,若有异动就敲三声铜盆——" "林大人!"柳如烟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地道方向......"她指着洞壁的刻痕,"和承明殿的地砖纹路,是同一块玉料刻的。" 林风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想起楚瑶昨夜在御花园说的话:"今晨给太后奉茶,看见偏殿香炉底下有块砖松动......" 洞底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什么重物。 苏婉儿的剑尖突然颤了颤——那是她从小练剑时,感知到危险的本能反应。 "走。"林风摸出匕首,刀柄上楚瑶绣的并蒂莲刺得手心发疼。 他率先钻进地道,苏婉儿紧跟在后,玄铁剑的冷光划破黑暗。 柳如烟蹲在洞口,将银簪插在青石板缝隙里,指尖轻轻搭在簪尾——这是她和江湖线人约定的警报方式,只要簪子晃动,二十里外的暗桩都会收到消息。 地道里的霉味越来越重。 林风的残玉在掌心发烫,照见洞壁上新鲜的抓痕——是指甲抠出来的,带着血。 他突然停住脚步。 前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混着若有若无的女子低吟。 "楚瑶?"他脱口而出。 回应他的,是铁器碰撞的脆响。 苏婉儿的剑"当"地挑开一支淬毒短箭,火星溅在洞壁上,映出前方三个黑衣人身影。 为首者的面巾被火星燎着,露出半张脸——左颊有道刀疤,和王雄当年处死的死士脸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拿命来!"刀疤男的刀带着风声劈来。 林风旋身避开,匕首反手划开对方手腕。 苏婉儿的剑已经缠住另外两人的兵器,玄铁剑特有的嗡鸣在地道里回荡,震得洞壁落灰簌簌往下掉。 柳如烟在洞口听见打斗声,指尖猛地收紧。 她摸出怀里的信鸽,刚要拔尾羽,突然看见洞底渗出暗红的液体——不是水,是血。 "林大人!"她对着地道喊,"血!地道里有血!" 林风的匕首正抵在刀疤男咽喉。 他低头,看见暗红的血顺着砖缝漫过来,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苏婉儿踢开最后一个敌人,剑尖挑起对方腰间的布包——里面是半块虎符,和张九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合了。"苏婉儿将两块虎符拼在一起,"这是调北境边军的虎符。" 林风的残玉突然剧烈发烫。 他顺着血迹往前看,洞壁的火把照见前方青石板上刻着的字——"承明殿偏殿,香炉下三尺"。 血就是从那里渗过来的,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和楚瑶常用的香粉一个味道。 苏婉儿的剑尖突然指向更深处:"那边有光。" 地道尽头,一道门缝漏出昏黄的光。 门缝里飘出龙涎香,混着若有若无的女子咳嗽声。 林风的指尖在门板上停顿了一瞬,残玉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像楚瑶每次握他手时的温度。 "瑶儿。"他轻声说,声音撞在地道墙上,荡起细微的回响。 门板后,传来金属机关转动的轻响。 第79章 密室之谜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密室的门在三人面前泛着冷光,青石板上的符文呈螺旋状盘绕,每一道刻痕都深可见骨,边缘还带着经年累月的铜锈。 柳如烟的指尖在符文上轻轻划过,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这是千机阁的锁魂纹,当年给太皇太后造地宫时用过。"她话音未落,林风已握紧腰间残玉——方才地道里的血迹还带着楚瑶常用的龙涎香,他每多耽搁一刻,心口就像被火炭灼着。 "需要多久?"他声音发紧。 柳如烟没抬头,从怀中摸出三枚细如牛毛的金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王雄的人能防住普通盗门,防不住我。"她屈指叩了叩第三道符文,金钩顺着刻痕探进去,腕间银铃突然轻颤——这是她独门的机关探测法。 苏婉儿的玄铁剑已出鞘三寸,剑尖垂在身侧,目光如刀扫过地道两侧,靴底在砖缝间碾出细碎的血渍:"有动静我先劈门。" 林风的残玉突然烫得灼手,他低头看向掌心,那抹暖光正好映在柳如烟的金钩上。"咔"的一声轻响,最外层符文突然转动,露出下方暗格。 柳如烟的金钩闪电般勾住暗格里的铜簧,另一只手迅速按在左侧第三道符文上:"屏住呼吸。"话音未落,门内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青石板缓缓向两侧退开,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林大人。"苏婉儿突然拽住他衣袖。 林风抬头,只见密室里整面墙的檀木架上堆着账本,最上面一本的封皮还沾着新鲜的墨迹——显然有人刚整理过。 他两步跨进去,指尖划过账本上的朱批,瞳孔骤缩:"吏部侍郎周明远,去年春闱收了十七份关节;户部员外郎李茂,往河工款里掺了三成砂石......"他翻到最后一页,纸背的血渍渗透过来,赫然是王雄的私印。 "这够抄他九族了。"苏婉儿的剑在烛火下晃了晃,剑尖挑起墙角一卷泛黄的帛书。 她展开时,几星炭灰从帛书上簌簌落下,露出上面用朱砂标红的点:"幽州废矿、沧州盐仓、江陵码头......"她指尖停在最下方的"承明殿偏殿",抬头与林风对视,"和地道里刻的字一样。" 林风的残玉突然烫得几乎握不住,他想起地道里那行血字"承明殿偏殿,香炉下三尺",又想起楚瑶常说承明殿的龙涎香是用南海珍珠粉调的。"幽冥会的据点。"他低声道,指腹擦过帛书上的朱砂,"王雄把北境军符藏在虎贲营,把密信藏在青楼,这些标记......" "是他们转移赃物的路线。"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指尖捏着半片碎玉,"刚才在门缝里捡到的,和楚姑娘耳坠上的碎玉纹路一样。"她声音发颤,一贯冷静的眉尾微微发紧。 林风只觉喉头发腥,残玉的热度顺着血脉往眼眶里钻——楚瑶的耳坠是他去年中秋在西市买的,当时她嫌贵,他说"配得上我的女官"。 "先收了这些。"苏婉儿将帛书卷好塞进怀里,剑穗上的红珊瑚撞在账本上,"王雄的死士能找到这里,说明消息走漏了。"她话音未落,地道里突然传来石块滚动的声音。 林风的残玉"啪"地裂了道细纹,他猛地转头,正看见柳如烟蹲在檀木架后,指尖捏着半封未寄出的信。 信纸上的墨迹未干,最末一行字被血浸透,只隐约能认出"林...不可信...承明殿..." "柳姑娘?"苏婉儿的剑指向地道入口。 柳如烟将信塞进衣襟,抬头时眼尾泛红:"是巡城卫的脚步声,大约三十人。"她摸出腰间的信号弹,却被林风按住手腕。"带账本走。"他指腹擦过楚瑶的碎玉,声音低得像淬了冰,"承明殿的香炉下,该去看看了。" 地道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婉儿的玄铁剑挑起两摞账本甩给林风,自己扛起最大的那箱。 柳如烟最后看了眼密室角落的碎玉,指尖在门框上快速敲了七下——这是让暗桩清理现场的暗号。 当三人消失在地道尽头时,巡城卫的火把正好照亮密室门框上的血字,为首的百户盯着那行"承明殿偏殿,香炉下三尺",喉结动了动,摸出怀里的密信:"林大人果然来了。" 地道口的青石板在身后轰然闭合时,林风的残玉仍在掌心灼出红痕。 他攥紧装着账本的布包,靴底碾过潮湿的苔藓,听见苏婉儿在前方压低声音:"左首第三棵老槐,马厩留了三匹快马。"柳如烟落在最后,指尖还捏着那半封信,墨迹未干的纸页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林大人。"她突然停步,火把的光映得她眼尾泛红,"这信不是残的。" 林风转身时,看见她另一只手从袖中抖出半片薄如蝉翼的竹笺——方才在密室里,那半封染血的信原是被人用刀裁去了下半截。 柳如烟的金钩挑开竹笺背面的蜡封,一行行小字在月光下显形:"十五夜子时,禁卫军换防,火油车入西华门,伏兵于承明殿藻井......"她声音发颤,"王雄的死士藏在京郊破庙,领头的是他最器重的暗卫统领'玄鸦'。" 林风的残玉"咔"地又裂一道,疼得他指节发白。 他想起楚瑶昨日递来的密报里提过,玄鸦曾在边疆屠过三个村庄,手段狠辣如鬼。"走。"他扯过柳如烟的手腕往马厩跑,"回营地。" 三匹马冲进营地时,守夜的卫兵刚要喝问,见是林风的玄色披风,立刻跪下行礼。 中军帐的烛火"刷"地亮起,楚瑶掀帘而出,鬓角的珠钗撞在门框上——她左袖沾着血,右手里还攥着半块冷掉的炊饼。"林大人!"她扑过来要接账本,却在看清柳如烟手中的信时顿住,"这是......" "王雄的余党要血洗皇宫。"苏婉儿将玄铁剑往地上一插,震得铜灯架嗡嗡作响,"十五夜子时,西华门、承明殿。" 楚瑶的脸瞬间煞白,珠钗上的珍珠滚落在地,她踉跄两步扶住桌角:"今日是十三,只剩两天。"她突然抬头,眼底燃着冷光,"我昨日在尚食局听到,御膳房新调了龙涎香,说是要给十五夜的家宴用——" "承明殿的香炉。"林风与她同时开口。 他想起密室帛书上的"承明殿偏殿,香炉下三尺",又想起地道里楚瑶留下的血字,喉间泛起腥甜。 残玉的热度顺着血管往太阳穴钻,他猛地扯下披风甩在椅上,指节叩得桌案咚咚响:"召集所有暗桩,一刻钟内到帐前。" 帐外立刻响起号角声。 苏婉儿解下剑穗上的红珊瑚,用匕首在案上划出京郊地图:"破庙在城南三十里,我带二十个死士摸过去。 玄鸦的人擅长夜战,但我这把剑——"她抽剑出鞘,寒光映得帐内烛火发颤,"能砍断他们的箭弦。" 柳如烟将那半封信与竹笺用蜡封好,又从怀中摸出个雕花檀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密报:"我昨夜截了王雄的飞鸽传书,他们在西市米行、东巷酒肆都有联络点。"她指尖划过密报上的暗号,"现在对这些,能找出玄鸦的伏兵数量。" 楚瑶已经摸出腰间的象牙腰牌——那是皇帝亲赐的"御前行走"令牌。 她将腰牌拍在桌上,银指甲划过掌心的血痕:"我去联络羽林卫的吴将军,他从前受先皇后恩典,最恨乱臣贼子。"她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林风掌心的残玉,声音软了些,"楚瑶办事,林大人放心。" 帐外脚步声密集起来,暗桩们鱼贯而入,铠甲擦过帐帘发出沙沙声。 林风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婉儿的剑上。 他伸手按住那把玄铁剑,掌心的残玉贴着剑身的寒铁,烫得剑刃腾起白雾:"破庙若有动静,立刻放信号弹。"他转向柳如烟,"密报对完,把人数、兵器、路线标在地图上。"最后看向楚瑶,喉结动了动:"吴将军若有疑虑......" "就说林大人要拿王雄的人头祭先皇后。"楚瑶替他说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掌心的残玉,"当年先皇后救我出教坊司时,说过'忠良终有报'。" 帐外的更鼓敲过三更,苏婉儿的小队已经消失在夜色里,马蹄声碎在晨雾里。 柳如烟伏在案上核对密报,烛泪滴在她发间银饰上,凝成半透明的琥珀。 楚瑶握着腰牌出门时,回头冲林风笑了笑,发间那支他送的耳坠在晨光里闪了闪——碎玉的缺口被她用金箔补上了,像朵小小的花。 林风独自坐在帐中,翻开从密室里带回来的账本。 王雄的私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一页的朱批都像一把刀,割得他心口发疼。 他摸出楚瑶补好的耳坠,残玉的热度渐渐平息,却在他手心里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他将账本、帛书、还有柳如烟整理好的密报一并收进檀木匣,锁扣"咔嗒"一声落定。 匣盖上的铜纹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像极了金殿上那方"乾元通宝"的玉玺。 "备马。"他对着帐外喊了一声,声音里裹着破晓的凉意,"明日早朝,该让某些人见见天日了。" 第80章 步步为营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光透过龙纹琉璃瓦斜斜切进金殿,丹墀下三十六盏青铜鹤灯还未熄灭,暖黄的光晕裹着朝臣的乌纱帽,在汉白玉地面投下参差的影子。 林风攥着檀木匣的铜锁,指节因用力泛白。 匣内账本边角硌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炭——这是他在密室里跪了整夜翻出来的,每一页都沾着王雄党羽的血。 丹墀下忽然响起玉圭相碰的脆响,他抬眼便撞进左班首位张阁老的冷嗤里。 那老匹夫抚着银须,朝身侧的陈侍郎使了个眼色,两人袖中暗纹在晨光里一闪——正是柳如烟密报里提到的玄鸦暗号。 "林大人今日倒积极。"张阁老的声音像老榆木擦过青石板,"这檀木匣里装的,莫不是又要参谁的折子?" 金阶上的皇帝正摩挲着茶盏,闻言抬了抬眼皮。 林风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指腹轻轻蹭过匣盖铜纹——与玉玺同模的纹路还带着体温,那是昨夜他对着烛火反复确认的。"启禀陛下,臣今日呈的不是折子。"他将檀木匣举过头顶,守殿太监接过时,匣底与玉案相碰发出"咚"的闷响,"是王雄余党与西市米行、东巷酒肆的银钱往来,是玄鸦暗桩在城南破庙藏的五十车火药,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阁老骤变的脸色,"是去年秋粮赈灾款,如何从户部转到了陈侍郎老家的钱庄。" 丹墀下响起抽气声。 陈侍郎的茶盏"当啷"坠地,瓷片溅到张阁老的朝靴上。 老阁老的胡须抖成一团,猛地拍响玉案:"信口雌黄! 林大人不过新贵,怎知这些? 莫不是为揽权故意构陷!" "张阁老问得好。"林风从袖中抽出半卷帛书,展开时带起一阵风,"这是柳如烟昨夜截的飞鸽传书,玄鸦暗使写与王雄旧部的,说'张相旧识最善做局,赈灾款的缺口,还需老大人周全'。"他指尖点过帛书上的朱砂印,"这印,是张阁老家祠堂的私印——臣前日去张家村,见那祠堂的门环,与印纹分毫不差。" 张阁老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踉跄着扶住案几。 陈侍郎突然跳起来,袖子扫翻了案上的果盘:"姓张的! 你去年说赈灾款是去填盐税窟窿,原来...原来你私吞了!" "住口!"张阁老抬手要打,却被陈侍郎一把攥住手腕。 金殿里乱作一团,有官员去拉架,有官员忙着擦朝服上的蜜枣汁,连皇帝都放下茶盏,屈指敲了敲御案:"都成何体统!" 林风退后半步,看着张陈二人互相撕扯着衣领,喉间泛起一丝苦涩——这出戏他在帐中推演过七遍,柳如烟的密报、楚瑶联络的羽林卫、苏婉儿昨夜的暗桩,每一环都像齿轮般咬合。 他摸了摸腰间残玉,那是楚瑶补的,金箔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像先皇后当年递给他的那碗热粥。 "陛下。"他提高声音,混乱的金殿霎时静了下来。 林风将帛书、账本、密报一一摊开在玉案上,"这些证据,臣已让羽林卫吴将军核过三遍。 王雄余党勾结玄鸦,贪墨赈灾款,私藏军火,哪一条都是死罪。"他看向皇帝,目光灼灼,"臣不想揽权,只想替陛下清一清这朝堂的浊气。" 皇帝盯着案上的账本,指节在龙纹扶手上敲出轻响。 左班末尾的李中丞突然出列,朝林风一揖:"林大人查案用心,李某佩服。"他转向皇帝,"臣愿领旨彻查,定还陛下一个朗朗乾坤。" 林风眼角微跳——李中丞是中立派里最硬的骨头,昨日还在质疑他越权。 看来张陈互咬的戏码,到底震住了些人。 他正要说话,袖中忽然一热——是信鸽脚环的铜片蹭着皮肤。 他借整理朝服的动作摸出纸条,展开的瞬间,后颈汗毛倒竖。 "启禀陛下,臣还有要事回禀。"林风将纸条递给传旨太监,"苏将军昨夜潜入玄鸦据点,查获密信——敌国要在三日后月圆夜,从北境狼牙关偷袭。" 金殿里霎时死寂。 皇帝"啪"地拍响御案,茶盏里的水溅湿了龙袍:"狼牙关守将是朕亲点的!" "守将周平,正是张阁老的门生。"林风看了眼瘫坐在地的张阁老,"玄鸦密信里说,'周将军已备好酒肉,只等我军入城'。" 皇帝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挥了挥手:"林卿,你去办。" 林风跪下行礼,起身时袖中纸条还带着苏婉儿的体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日后月圆,狼牙关离京七百里,调兵、布防、安抚边民...每一步都要分秒必争。 "传苏将军速回。"他低声对身边小太监说,又想起什么,补了句,"再请柳姑娘、吴将军去御书房。" 殿外的风卷着槐花香扑进来,林风望着金殿外的日晷,影子正缓缓爬向"巳"时。 三日后的月亮,该是圆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残玉,那温度顺着血脉漫开,像一团火,烧得人心里发烫。 御书房的鎏金烛台噼啪爆了个灯花,将苏婉儿手中的狼牙关地图照得忽明忽暗。 林风站在书案前,指节抵着下颌——自金殿退朝至今不过两个时辰,他已换过三次朝服,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在月白暗纹上洇出深色的蝴蝶。 "三日后月圆,狼牙关月出时分潮水最低,敌骑能涉过浅滩。"苏婉儿的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河流,甲胄上的银鳞随着动作轻响,"周平那老匹夫把守军调去东哨,西滩只剩三百老弱。"她抬眼时眉峰微挑,"我已让暗桩给守兵送了十车烈酒,他们今夜必定烂醉——明晨换防时,我带玄甲卫假扮运粮队混进去。" "慢。"柳如烟倚着雕花木窗,鬓间的珍珠步摇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她指尖转着半枚玄铁令牌,是方才从袖中摸出的玄鸦暗卫信物,"张阁老的门生不止周平。 我查了狼牙关三十里内的驿站,有七拨快马往南去了——怕是在传信给王雄旧部。"她忽然轻笑一声,将令牌拍在案上,"巧得很,其中一拨的马蹄铁,和城南破庙藏火药的马车印子一模一样。" 吴将军的手掌重重砸在地图上,震得烛火晃了晃:"末将即刻点三千羽林卫,今夜子时出发! 狼牙关七百里,骑兵两日可到——" "不可。"林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冷意。 他抓起案头的沙漏,细沙正簌簌落进下格,"若调羽林卫明面上动,王雄余党必然警觉。 玄鸦的暗桩能混进金殿,京城防卫早被看透。"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柳如烟身上,"柳姑娘,让你养的那些夜枭,把京郊二十里内的车马行全封了。 所有出城的商人、货队,都得脱了鞋袜验脚底板——王雄的死士惯在脚底刺玄鸦图腾。" 柳如烟的笑意淡了些,指尖摩挲着步摇的流苏:"要封车马行,得有京兆尹配合。 那老东西..." "我已让李中丞去了。"林风从袖中摸出半块虎符,是方才皇帝亲手赐的,"李中丞的嫡女在狼牙关当医正,他比谁都急。"他将虎符推给吴将军,"吴将军带八百轻骑,扮作商队走密道。 苏将军的玄甲卫改穿民夫服,明日卯时混进运粮队——"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苏婉儿腰间的青铜匕首上,那是他去年在漠北送的定情物,"你...莫要冲在最前。" 苏婉儿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故意把匕首拍得叮当响:"林大人这是要学小娘子叮嘱夫君?"她忽然收敛笑意,"放心,我带着三百死士,每人怀里都揣着炸药包——周平若敢开城门,我先炸了他的帅旗。" 窗外的暮色渐浓,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出碎响。 林风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渐次亮起的灯火,喉间泛起苦涩——三个月前他还在边陲小镇替百姓断案,如今却要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替王朝守住最后一道门。 他摸了摸腰间的残玉,那温度透过锦缎渗进皮肤,像先皇后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要替百姓活"的力气。 "林大人!" 值夜太监的尖嗓惊得烛火一跳。 一个浑身是泥的小校撞开殿门,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北城门守兵截了辆出城的马车! 车板夹层里搜出二十封密信,全是给王雄旧部的——"他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半张皱巴巴的纸,"还有这个! 是从车夫鞋底刮下来的,用鱼鳔粘的!" 林风抢过纸团,展开时指节发颤。 泛黄的宣纸上,朱砂画着只振翅的玄鸦,爪下压着行小字:"月圆夜,内外合,清君侧。" "清君侧?"柳如烟的声音陡然冷了,"他们要杀陛下?" "不。"林风将纸团捏成碎片,碎末簌簌落在地,"他们要让京城乱起来,让北境的敌骑能趁乱长驱直入。"他转身看向吴将军,"即刻封锁九门! 所有守城兵丁换防,只留信得过的。 苏将军,你带玄甲卫去守乾清宫——" "林大人!"又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这次是个灰衣探子,发梢还滴着水,"城南乱葬岗有动静! 王雄的死士聚了三百多人,个个带着刀,朝西市方向去了!"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案上的令箭,往吴将军手里一塞:"你带羽林卫去西市! 柳姑娘,调夜枭盯着乱葬岗,别让他们再增人! 苏婉儿——"他突然顿住,望着她染血的甲胄,声音软了些,"你跟我去乾清宫。" 殿外的更鼓敲过二更,林风踩着满地碎纸走出御书房。 晚风卷着他的衣摆,像一面猎猎的旗。 他望着宫墙上方渐圆的月亮,喉间的苦涩化作一团火——三日前他还在想如何清朝堂,如今却要同时守北境、护京城。 但他知道,有些火必须烧得更旺,才能烧尽这乱世里的阴诡与污浊。 西市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铁器相撞。 林风的脚步顿了顿,目光穿过重重宫阙,投向京城最暗的角落。 那里,王雄的余党正攥着刀,在夜色里磨出冷光。 而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第81章 决战前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御书房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在林风眉心投下跳动的阴影。 他捏着半张碎纸的手指微微发颤,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三日前他还在算着如何用新科举案将王雄余党一网打尽,如今却要同时堵北境缺口、守京城门户。 “都进来。”他突然提高声音,震得门框上的铜环轻晃。 原本候在殿外的苏婉儿、柳如烟、吴将军几乎是同时跨进门槛,带起的风掀动了案上的军报。 苏婉儿的玄甲还沾着晨露,甲叶相碰发出细碎的响。 她右手习惯性按在腰间横刀的吞口上,眉峰挑得像把出鞘的剑:“林大人,我要带玄甲卫去西市。” “别急。”林风抬手按住她手背,掌心触到甲片的凉意,这才注意到她甲胄下摆还凝着暗红血渍——是今早替他挡刺客时留下的。 他喉结动了动,将到嘴边的“你歇着”咽回去,转而抽出案头的京城布防图,用狼毫笔重重圈出三个点:“北城门、乾清宫、西市。王雄余党要‘内外合’,外是北境三十万敌骑,内是城里这三百死士。他们要乱京城,引敌骑破关。” 吴将军的络腮胡跟着粗重的呼吸起伏,他抓起案上的令箭往腰间一别:“末将带羽林卫守西市!死士聚在乱葬岗,必是要从西市的黑市密道进城——末将这就去拆了他们的窝!”话音未落人已冲到门口,玄色披风扫过烛台,火星子溅在青砖上,滋滋响着熄灭。 “吴老将军。”柳如烟的声音突然从角落传来。 她不知何时已蹲在地上,正用银簪拨弄那些被捏碎的纸团。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她鬓边的珍珠步摇闪了闪,“这纸是澄心堂的洒金宣,王雄旧部里只有‘玄鸦卫’用得起。”她指尖沾了点碎末凑到鼻尖,“鱼鳔里混了沉水香——上个月西市‘醉月楼’新到的南楚香,是玄鸦卫的接头暗号。”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记得三个月前抄王雄私宅时,密室暗格里也有半箱澄心堂纸,边角同样染着沉水香。 “所以他们不是临时起意。”他将布防图往柳如烟面前一推,“能顺着香找到他们的联络点吗?” 柳如烟的手指在图上西市的“醉月楼”位置顿住,发间的青玉簪子滑下来几缕发丝,遮住她嘴角的冷笑:“我夜里刚去过醉月楼。老鸨说新来的清倌人弹得一手好《阳关三叠》——”她突然扯断腕上的银铃,“现在该去问问那清倌人,琴箱里藏的是曲谱,还是密信。” “我和你一起。”苏婉儿的横刀“嗡”地出鞘半寸,寒光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更艳了,“玄甲卫的暗桩在西市有三处,我让阿九带一队人先去围楼。” 林风突然按住她的刀背。 他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摸残玉的温度,隔着甲片烙得苏婉儿手背发烫。 “你去乾清宫。”他指腹摩挲着她甲胄上的玄鸟纹,“陛下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王雄余党敢打‘清君侧’的旗号,必然要先拿陛下立威。” 苏婉儿的睫毛颤了颤。 她望着林风眼下的青黑,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冠:“那你呢?” “我去北城门。”林风扯下腰间的残玉塞进她手心,“若我子时未归——” “林大人!”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楚瑶的声音混着马嘶,“城郊的李将军派人来报,北境的狼骑前锋已到雁门关外三十里!” 林风的呼吸一滞。 他抓过案上的虎符拍在楚瑶手心:“你即刻出城。”他指腹在虎符的缺口处抹过,那是先皇后当年亲手用玉扳指砸的,“去见李将军,就说‘残玉在,君命在’。让他拖三天——不,拖两天!两天后我必带着北城门的守将印信去见他。” 楚瑶攥紧虎符转身,红裙扫过门槛时又折回来:“那您?” “我去会会玄鸦卫的清倌人。”柳如烟已经换了身月白襦裙,腰间别着支玉笛,“林大人,西市的暗桩子时三刻会在醉月楼后巷放火,您带着羽林卫的人从正门进——”她突然凑近林风耳边,“记得让吴将军把刀擦干净,别沾了姑娘家的胭脂。” 更鼓敲过三更,林风站在御书房台阶上望着众人散去的背影。 苏婉儿的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很快融入宫墙的阴影里;柳如烟的玉笛在转角处响了一声,像春夜的第一声莺啼;吴将军的马蹄声渐远,只余楚瑶的红裙还在视线里晃,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摸了摸腰间空了的玉坠位置,突然笑了。 风卷着他的衣摆猎猎作响,远处西市方向飘来一缕沉水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琴音。 他知道,这夜注定无眠,但有些火,总得烧起来,才能照亮这乱世里,那些该被看见的东西。 而楚瑶的红裙,此刻正朝着城南的方向飞驰。 那里有她要联络的盟友,有未拆的密信,有藏在更深处的棋局——只是这一切,林风暂时还顾不上。 他望着渐圆的月亮,将腰间的软剑又紧了紧。 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城南的更漏刚敲过五更,楚瑶的枣红马已在青石板上溅起星点晨露。 她攥着虎符的手被汗浸得发黏,却仍在马背上直起腰——那座挂着“松风”匾额的茶楼已近在眼前。 “姑娘,您这马跑得急。”茶博士掀开棉帘时,楚瑶的绣鞋尖刚蹭上台阶。 她反手将马缰甩给候在檐下的灰衣人,袖中银钱精准落进茶博士托盘:“天字三号。”话音未落人已掠上二楼,裙角带翻的茶盏“当啷”撞在栏杆上,惊得廊下笼中鹦鹉扑棱着喊:“贵客到!贵客到!” 天字三号的雕花窗半掩着,穿月白直裰的中年男子正用铜箸拨弄炭盆里的密信。 见楚瑶进来,他屈指叩了叩案上的青瓷茶盏——杯底压着半枚玄铁虎符,与楚瑶腰间那枚严丝合缝。 “李将军的急报。”男子将烧剩的信灰拢进檀木匣,“北境狼骑前锋换了旗号,是王雄旧部的‘玄铁卫’混在其中。”他抬眼时,眼角的刀疤跟着抽搐,“昨夜子时,雁门关外的烽火台熄了三座。” 楚瑶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早该想到王雄不会只派死士——北境三十万大军里,藏着多少当年被王雄用银钱喂饱的边将? 她扯出腰间竹筒,将林风的手书拍在案上:“三日后卯时,西市暗桩放火为号。你带青锋营从水门进,务必截住往乾清宫送的‘贡酒’。”她顿了顿,又从鬓间拔下金步摇,“这是陛下当年赏给先皇后的,你拿它见李将军——他若还念着先皇后的恩,便再拖半日。” 男子捏着金步摇对着光看了看,刀疤突然绽开笑意:“林大人选你当联络人,倒是选对了。”他将茶盏推给楚瑶,“喝口茶再走,这是今年新下的碧螺春。” 楚瑶却已转身下楼。 她在楼梯拐角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方才那话,倒像极了阿爹当年夸她“鬼精”时的语气。 可眼下不是想家的时候,她翻身上马时瞥见茶楼后巷停着辆带篷的骡车,车帘缝隙里露出半截玄色披风——是吴将军的人? 她抿了抿唇,扬鞭催马,马蹄声裹着晨雾往营地奔去。 营地偏厅的烛火直到亥时才亮起来。 林风掀开门帘时,混着酒气的笑声扑了满面——苏婉儿正举着酒坛往吴将军碗里倒酒,玄甲未卸,甲叶碰得酒碗叮当响;柳如烟蜷在竹榻上啃糖蒸酥酪,发间的玉簪斜斜插着,倒像支未开的荷;连向来板着脸的楚瑶都红了眼眶,正把烤得焦香的鹿肉往林风碗里堆。 “林大人可算来了!”吴将军拍着桌子站起来,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末将说今日不醉不归,婉儿非说要等你——你倒是评评理,这坛‘烧刀子’该谁先喝?” 林风望着满桌粗瓷碗里的鹿肉、粟饭、腌渍的酸梅,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他还在御书房对着军报发愁,此刻却被这些沾着血与光的人围在中间。 他接过苏婉儿递来的酒碗,指尖触到碗沿的豁口——是昨日她替他挡刺客时,横刀磕在廊柱上崩的。 “今日只论兄弟,不论官阶。”他仰头饮尽,酒辣得眼眶发酸,“等打完这仗,我请大家去醉仙楼,点最肥的烤鸭,最香的女儿红。” “好!”苏婉儿的横刀“当”地剁在案上,震得酸梅滚进柳如烟怀里,“我要吃三盘烤鸭!” “你倒是不怕撑着。”柳如烟捏着酸梅弹她,玉笛突然凑到唇边吹了个轻快的调子,“林大人许的愿,我记着。等天下太平了,我要在西市开个茶楼,专听你们说这些年的故事。” 楚瑶突然抽了抽鼻子。 她望着烛火里众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想起今早茶楼里那半枚虎符——原来所谓“盟友”,从来不是案上的密信,而是这些肯为彼此挡刀、陪彼此吃糙饭的人。 她举起酒碗:“我敬大家——敬这乱世里,没被磨碎的热乎气。” 酒碗相碰的脆响里,林风望着苏婉儿甲胄上未擦净的血渍,望着柳如烟发间沾的酥酪渣,望着楚瑶眼角未干的泪,突然觉得胸腔里那团火更旺了。 他原以为这一路要靠智谋、靠功法,此刻才明白,真正能烧穿黑暗的,是这些肯与他并肩的人。 晨雾未散时,苏婉儿的玄甲卫已在营门口列成方阵。 她翻身上马时,甲叶在晨光里泛着青铜的暖光。 “林大人,等我回来吃烤鸭。”她勒住缰绳,眼尾的朱砂痣被风吹得忽闪,“若我没回来——” “不会的。”林风打断她。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指腹擦过她脸颊上未消的淤青——是昨夜替他挡刺客时留下的。 “你答应过我要吃三盘烤鸭,就一定能回来。” 苏婉儿突然俯身,在他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不等林风反应,她已拨转马头,玄甲卫的马蹄声如雷滚过晨雾。 林风站在营门口望着那片玄色渐远,直到尘烟遮住最后一点甲光。 “林大人。”身后传来熟悉的玉笛轻响。 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月白襦裙沾了晨露,发间别着支新簪子——是方才聚会上楚瑶塞给她的,刻着并蒂莲。 她递来个油纸包,“方才烤鹿肉时多留了两块,你垫垫肚子。” 林风接过油纸包,热乎气透过纸渗进掌心。 他望着柳如烟眼底的青黑,想起昨夜她翻遍西市密档的模样,突然笑了:“等忙完这阵子,我陪你去挑新簪子。” 柳如烟的耳尖瞬间红了。 她别过脸去看渐亮的天色,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先顾着眼前吧——吴将军的人方才来报,西市醉月楼的清倌人今早换了妆,眉峰画得像把刀。” 林风的笑意渐渐收了。 他捏紧油纸包,望着营中正在整备的羽林卫,望着远处城墙角渐升的朝阳,突然觉得腰间的软剑沉了几分。 真正的硬仗,或许从此刻才真正开始——但他知道,只要转身,就有值得托付后背的人。 “去账房取二十两银子。”他对柳如烟说,“让伙房多备些热汤,等大家回来。” 柳如烟应了一声,转身往账房走。 她的裙角扫过草叶上的露珠,在地上拖出一道水痕。 而林风站在晨雾里,望着苏婉儿离去的方向,手不自觉按上腰间的软剑——那里贴着半块残玉,是苏婉儿昨夜塞给他的。 风卷着晨雾掠过营门,带来远处隐约的马蹄声。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只要那些人还在,这冰面下的火,就永远不会灭。 第82章 暗流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散得比往日快些,林风望着玄甲卫的尘烟彻底消失在地平线,指节在腰间软剑上轻轻叩了两下。 残玉贴着皮肤的温度还在,那是苏婉儿走前硬塞给他的——说是当年她祖父平叛时从敌将身上取下的,能挡血光。 他低头摸了摸,袖中还留着她方才吻过的手背的余温,可后颈的寒毛却竖起来了——这是他自小在市井里练出的直觉,危险近了。 "林大人。"柳如烟的玉笛声裹着风钻入耳膜,他转身时正看见她踮脚替他理了理被风吹歪的官帽。 月白裙角沾着的晨露在草叶上蹭出浅痕,发间并蒂莲簪子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是楚瑶昨夜塞给她的。"楚姑娘在中军帐等您,茶都换过两壶了。" 林风这才注意到,军帐前那道月白色身影已经立了小半个时辰。 楚瑶今日没穿宫装,只着湖蓝交领襦裙,腰间挂着块墨玉双鱼佩——那是她母家唯一的遗物。 见他走近,她指尖轻轻抚过玉佩,嘴角扯出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林大人,该喝口热的了。" 帐内炭盆烧得正旺,案上的茶盏还腾着热气。 柳如烟熟门熟路地搬来条矮凳坐下,袖中"唰"地抖出卷密信,信角被指甲掐出几道褶皱:"西市暗桩今早传回的。 保守派在城南郊野扎了五处帐篷,马厩里新添了三百匹乌骓,饲料是从北市张记粮行调的——张记东家上个月刚给吴侍郎送过十箱南海珍珠。" 林风接过信的手顿了顿。 密信上的字迹他认得,是柳如烟亲手摹的暗桩笔记,墨迹里还浸着淡淡松烟墨香。 他扫过最后一行"月圆夜子时",喉结动了动:"他们等不及了。" "可不是。"楚瑶端起茶盏抿了口,青瓷盏沿在她唇上压出道浅红印子,"您推行的商税新则断了他们三成进项,前儿户部李尚书的嫡子在赌坊输了八万两,正到处筹银子填窟窿呢。"她指尖叩了叩案上摊开的《乾元律》,"还有,昨天夜里司礼监老陈头来传话,说太后屋里的鹦鹉突然不爱唱'圣寿无疆'了,改学骂'苛政猛于虎'。" 林风突然笑了,指节抵着额角:"太后的鹦鹉? 倒比某些大人聪明。"他抽出腰间软剑搁在案上,剑鞘上的云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柳姑娘,吴侍郎去年私吞河工款的账册,可还在?" 柳如烟的玉笛在掌心转了半圈,眼尾微微上挑:"存在城西破庙第三块砖下,用蜡封着。 上个月他派了三个家奴去寻,都被我暗桩引到赌坊,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好。"林风抽出软剑,剑锋在案上划出道浅痕,"你今夜就把账册抄三份,一份送吴侍郎的正房夫人,一份塞给李尚书的书童,最后一份...让东市说书的老张头明早去茶馆'无意'说漏嘴。"他抬眼时目光如刃,"吴侍郎的夫人最恨他养外室,李尚书和他争户部尚书位子争了十年——等他们狗咬狗,咱们正好腾出手。" 柳如烟起身时裙角扫过炭盆,带起几点火星。 她把玉笛别在腰间,发间并蒂莲簪子晃了晃:"我这就去办。"走到帐口又停住,回头望了眼案前的两人,"林大人,楚姑娘,茶凉了记得添。" 帐帘落下的瞬间,楚瑶突然伸手按住林风的手背。 她的手比帐外的晨雾还凉,腕间银铃轻响:"还有件事。"她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粒朱红药丸推过去,"这是太医院新制的护心丹,苏姑娘走前托我交给你。 她说...若遇着淬毒的暗器,先服半粒。" 林风捏着药丸的指尖发颤。 他想起昨夜苏婉儿替他挡刀时,血浸透了月白中衣,她却笑着说"不过是皮外伤"。 此刻药香混着炭火气钻进鼻腔,他突然握住楚瑶的手:"楚姑娘,能帮我联络镇北王旧部吗? 当年他麾下的'铁衣营'如今散在民间,若能..." "我早让人去了。"楚瑶抽回手,低头整理袖扣,耳坠上的珍珠在火光里忽明忽暗,"镇北王的旧部总旗周虎,现在在城南卖炊饼。 我前日派小太监送了筐蜜橘,他塞回张纸条——'月上柳梢头,人约断桥边'。" 林风望着她眼底的星子,突然觉得这帐内的炭盆更暖了些。 他将护心丹收进贴身暗袋,软剑"唰"地入鞘:"等柳姑娘的消息到了,你便去断桥。"他指腹擦过案上未干的墨迹,"告诉周虎...当年镇北王说'愿为家国抛头颅',现在该他的旧部,为新朝抛热血了。" 楚瑶起身时,腰间双鱼佩撞在案角,发出清越的响。 她理了理裙裾,望着帐外渐高的日头:"月上柳梢时,必有回音。"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外,伸手端起案上的茶盏。 茶已经凉透了,可喉间却泛起股清甜——是楚瑶方才放的桂花蜜。 他望着帐外正在整备的羽林卫,望着远处城墙角飘起的酒旗,突然觉得腰间的残玉烫得厉害。 真正的硬仗,或许真的开始了。 但他知道,当月亮爬上柳梢头时,会有更多人站到他身侧——就像苏婉儿的玄甲卫,柳如烟的密档,楚瑶的蜜橘与旧部。 风卷着炊烟掠过营门,带来远处酒肆的吆喝声。 林风按了按腰间的软剑,望着案上摊开的《乾坤诀》残卷,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楚瑶出了军帐,指尖还留着林风掌心的温度。 她裹紧湖蓝襦裙,看那轮白日坠向西山,天边染了层蜜橘色的云——倒像前日送周虎的那筐蜜橘。 腰间双鱼佩撞着大腿,一下一下,撞得她心跳发紧。 断桥在城南护城河边,青石板缝里长着半尺高的野艾。 楚瑶下了马车,远远便见桥影里立着个戴斗笠的身影,肩上搭着块蓝布,正是卖炊饼的行头。 她脚步未停,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隔着十步便抛了过去:"周大哥,新出炉的桂花炊饼。" 斗笠掀起一角,露出道刀疤从左颊贯到下颌。 周虎捏了捏油纸包,指尖触到里面硬邦邦的蜜橘,喉结动了动:"姑娘好记性,当年老王爷总说,甜橘配铁衣,才不苦。"他扯下斗笠甩在桥栏上,露出头顶稀疏的白发,"直说吧,林大人要咱们老兄弟做什么?" 楚瑶走到他身侧,望着河面上碎金般的波光:"月圆夜子时,保守派要生事。"她摸出块玄铁虎符,正是镇北王府的信物,"林大人说,当年老王爷在阵前喊'愿为家国抛头颅',现在新朝需要你们...抛热血。" 周虎的手指深深掐进虎符纹路里,指节发白。 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桥边柳梢的麻雀扑棱棱乱飞:"好! 当年老兄弟被卸了甲,蹲在灶前烙炊饼,夜里总梦见铁衣撞出的响。"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抖开竟是副锈迹斑斑的锁子甲,"前日我把炊饼炉砸了,铁水重铸这甲——虽不如当年的精,可挡刀枪,够使。" 楚瑶望着那甲片上暗红的锈,知道是周虎偷偷磨的血痕。 她伸手按住他手背:"后日卯时三刻,西城门楼挂三盏红灯笼,便是信号。" "得嘞!"周虎把锁子甲重新包好,转身要走,又回头冲她拱了拱手,"姑娘,替我给林大人带句话——当年老王爷说'铁衣营的血,只浇忠义土',如今这土,该是新政的根。" 话音未落,他已融进渐浓的暮色里。 楚瑶摸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见水面上月亮刚浮出个边儿,正应了"月上柳梢头"的约。 她对着河水理了理鬓发,袖中银铃轻响——这一趟,稳了。 与此同时,林风的官轿正穿过朱雀大街。 檐角铜铃被晚风掀得叮当响,他掀开车帘,见街两边酒肆挂出了夜灯,东市茶馆飘来的说书声里,隐约能听见"吴侍郎私吞河工款"的字眼。 他嘴角勾了勾,摸出袖中密报——柳如烟的暗桩果然得手了。 保和殿的蟠龙柱在暮色里投下长影。 林风掀帘而入时,礼部侍郎陈正正捧着茶盏来回踱步,见他进来忙作揖:"林大人,李主事刚送来户部近三月的银钱流水,您看这......"他指了指案上堆成山的账册,烛火在他镜片上跳了跳。 "陈大人且坐。"林风解了官袍搭在椅背上,抽出腰间软剑往案上一搁,剑鞘撞得茶盏叮当响,"今夜只说两件事:其一,保守派要在月圆夜生事,目标是搅黄明日早朝的商税新则;其二,咱们得在他们动手前,先断了他们的爪牙。" 工部主事李青猛地一拍桌子:"林大人是说吴狗那档子事? 我刚听说西市赌坊里,李尚书的书童正拍着大腿骂'吴老匹夫藏得深'!"他从袖中抖出张纸,"这是我让管库的小吏抄的河工款流向,您瞧,从吴府到李府的庄子,再转到北市粮行......"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林风接过纸,指腹划过墨迹:"好,明日早朝,陈大人带御史台的人弹劾吴侍郎,李主事拿河工款的账册做辅证。"他抬眼扫过众人,目光落在最末座的年轻御史身上,"张御史,你去查李尚书嫡子的赌债——八万两不是小数,总得有人给他填窟窿。" 年轻御史猛地直起腰,耳尖发红:"林大人放心,卑职今夜就去顺天府调卷宗!" 陈正突然放下茶盏:"可太后那边......"他压低声音,"今早司礼监的人说,太后听了半日'苛政猛于虎',气得摔了茶碗。" 林风抽出软剑,剑锋在烛火里映出冷光:"太后最疼的是嫡孙三皇子。"他指向案头的《商税新则》,"三皇子前日在御花园说'商税养军,边民不用饿肚子',太后听了直摸他的头。"他收剑入鞘,"明日早朝,让三皇子陪驾。" 殿外更鼓敲过三更时,众人才陆续散去。 林风站在檐下,望着星子渐稀的夜空,摸了摸腰间残玉——苏婉儿说能挡血光的,此刻倒真有些发烫。 他转身回殿,见案头还搁着楚瑶留的纸条:"周虎应了,铁衣营可唤。" 月到中天时,林风登上府中望楼。 京城的灯火已大半熄灭,只有城南郊野隐约有火光——该是保守派的帐篷。 他摸出袖中密信,是柳如烟刚让人送来的:"吴夫人砸了外室的院子,李尚书的状子已递到顺天府。" 风卷着桂香扑来,他想起楚瑶茶里的桂花蜜。 腰间软剑贴着大腿,《乾坤诀》残卷在密室里泛着幽光。 他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护心丹,突然笑了——冰面下的火,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 后半夜,林风在密室里翻出个檀木匣。 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吴侍郎的账册副本、铁衣营的联络信,还有三皇子亲笔写的"商税利国"的小楷。 他将这些收进暗袋,手指抚过袋口的云纹——明日早朝,金殿之上,这些便是他的剑。 晨雾又起时,林风站在镜前系玉带。 铜镜里映出他眼底的血丝,却掩不住眸中的锋芒。 他扣好最后一枚玉扣,转身对随从道:"备轿。" 府门打开的瞬间,晨雾被穿堂风卷散。 林风望着东方鱼肚白,摸了摸X前的暗袋——那里装着足以掀翻整个保守派的证据。 他跨上轿辇时,听见远处传来玄甲卫的马蹄声,清脆得像敲在人心上。 金殿的飞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头蓄势待发的巨兽。 林风望着那抹朱红,指节轻轻叩了叩腰间软剑。 今日早朝,该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大人"们,见见光了。 第83章 步步紧逼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金殿蟠龙柱上的鎏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丹墀下三百官员的朝服如一片暗潮涌动的海洋。 林风踩着青石板拾级而上时,靴底与地面相击的脆响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飞散——这是他刻意加重的步幅,要让所有人听见,今日的早朝,不会是往日的温吞水。 "林风!"李尚书率先出列,朝笏在手中抖得几乎要掉,"昨日你私调顺天府卷宗,可有圣谕?"他眼角的皱纹里凝着晨露似的汗珠,显然昨夜没睡踏实。 林风停在丹墀中央,指尖隔着暗袋抚过吴侍郎的账册边角——那册页边缘被他昨夜翻得卷了毛边,此刻正硌着掌心。 他垂眸瞥了眼皇帝龙椅前的香炉,青烟正打着旋儿往上升,像极了昨日柳如烟信里说的"吴夫人砸外室"的乱象。 "李大人急什么?"他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的剑,"昨夜顺天府尹亲自送卷宗到相府,说有人状告吴侍郎私吞河工银。"他顿了顿,从暗袋里抽出一本账册,"巧的是,状纸署名正是吴夫人。" 丹墀下响起抽气声。 吴侍郎踉跄半步,腰间玉佩撞在朝服上发出闷响:"林大人血口喷人!"他脖颈涨得通红,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鸭。 林风将账册递给旁边的小太监:"呈给陛下过目。"目光扫过人群时,看见王雄旧部张大人正攥着朝笏往李尚书身后缩——这老狐狸昨日还在茶馆说"林相改革是苛政",此刻倒成了鹌鹑。 皇帝接过账册的手顿了顿,翻开第一页便挑眉:"河工银拨了八万两,到地方只剩三万?"他指节叩在案上,"吴卿,这数目对得上吗?" 吴侍郎膝盖一弯跪了下去,额头几乎要贴到青石板:"陛下明鉴,这是小人失察!" "失察?"林风又抽出一叠纸,"柳记布行去年给兵部送冬衣,布料掺了棉絮。"他展开其中一张契约,"布行东家是李大人的表侄,账上却记着吴侍郎的印鉴——两位大人,这是哪家的失察?" 李尚书的朝服下摆突然湿了一片——他竟被吓出了尿。 吴侍郎转头盯着李尚书,喉结动了动,突然尖声喊:"是他逼我的! 李大人说不盖印就断我夫人的脂粉钱!" 丹墀下炸开一片嗡嗡声。 张大人猛地往前挤:"林相这是陷人于罪! 臣等不过是忧心改革伤了士绅根基......" "伤根基?"林风冷笑,从袖中摸出三皇子的小楷,"三皇子前日说'商税养军,边民不用饿肚子',太后摸他头时可是笑了。"他将纸页高高举起,"诸位大人的忧心,比得过太后对嫡孙的疼?" 张大人的脸瞬间煞白。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太后",几个老臣的朝笏"当啷"掉在地上。 陈御史站在末位,手指悄悄勾住腰间玉佩——这是他和林风约好的"得势"暗号。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震得香炉里的香灰簌簌往下落,"林卿查得清楚,吴、李二人着大理寺收监。"他目光扫过众人,"还有谁要'忧心'?" 没人应声。 张大人的朝服后襟被冷汗浸透,像片蔫了的荷叶。 倒是有几个中立官员悄悄往前挪了半步,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臣抚须点头——那是礼部的周学士,向来最重民生。 林风知道火候到了,从暗袋里取出《商税新则》:"臣以为,商税可增三成,其中两成拨给边军,一成修河渠。"他看向周学士,"周大人去年在江南,该知道河渠修好能多收多少粮。" 周学士立刻出列:"臣附议! 去年苏杭发水,若有河渠疏导......" "臣也附议!"陈御史紧跟着跨出一步,耳尖又红了——和昨日在相府时一个模样。 皇帝的眼睛亮了:"准了!林卿,你明日便带着户部拟细则。" 退朝时,晨雾已散得干干净净。 林风走到丹墀下,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三皇子攥着个纸团,正往他手里塞:"林卿,母后让我给你带话。"孩子的手热乎乎的,"她说'三儿高兴,哀家便高兴'。" 林风捏着纸团出了金殿,刚转过回廊,玄甲卫统领楚瑶便从拐角闪出来:"大人,西南角楼有鸽哨。"她指了指天空,"连响三声。" 林风摸了摸腰间残玉——它又开始发烫了。 他望着角楼方向的青天,突然笑了。 苏婉儿的飞鹰队向来神出鬼没,鸽哨三声......该是他们已经摸到了王雄余党在城外的据点。 "去相府。"他对随从道,脚步却顿了顿,"先绕到御花园。"那里有太后最爱的海棠,他得去谢恩——更得让那些还在观望的老臣看看,太后的态度,比金殿的龙椅还稳当。 风卷着花香掠过耳际,他听见远处传来玄甲卫的马蹄声,清脆得像敲在人心上。 暗袋里的《商税新则》被体温焐得温热,那是他要递给这个王朝的,第一把火。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稀稀落落地洒在城西废弃的染坊屋顶。 苏婉儿贴着青瓦的缝隙往下看,鼻尖还萦绕着陈年染料的霉味——这是王雄余党设在城外的秘密据点,她带着飞鹰队摸了三天,今夜总算逮着守卫换班的空当。 "头儿,西厢房有动静。"身后传来阿九压低的声音,刀鞘在瓦上擦出极轻的响。 苏婉儿右手食指压在唇上,腰侧的柳叶刀已经滑出半寸。 她记得林风说过,王雄的人最擅长藏密信在梁上——果不其然,当她翻到第三间偏房时,梁上的檀木匣在月光下泛着暗纹,锁孔里塞着半截褪色的红绸。 "是王雄的私印。"阿九凑过来,指甲挑开封蜡的手在抖。 苏婉儿没接话,直接掀开匣盖——一叠染着茶渍的纸页里,最上面那张墨迹未干:"月圆夜子时,借送粮队混入,直取承天门。"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木匣边缘,指甲缝里渗出血珠都没察觉。 "传信。"她扯下鬓边的银簪,在信纸上快速画了只振翅的鹰,"用最快的信鸽,务必在寅时前送到相府。"阿九应了声,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纸页哗哗翻卷。 苏婉儿盯着"承天门"三个字,突然想起三皇子今天塞给林风的纸团——太后的支持,原来是要防着这致命一击。 相府后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时,林风正对着烛火看《商税新则》的修订稿。 残玉在腰间烫得厉害,他刚把笔往砚台里一搁,就听见院外传来玄甲卫特有的叩门声。"大人,飞鹰队急报。"楚瑶的声音透过门帘钻进来,带着夜露的凉意。 林风的手指在稿纸上顿了顿。 他记得苏婉儿说过,飞鹰队的信鸽脚环刻着"急"字时,定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展开那张染着淡淡血渍的信纸,"月圆夜""承天门"几个字像烧红的铁,烫得他指尖发颤。 烛火突然晃了晃,他抬头时,铜镜里的自己眉峰紧拧,倒像是换了个人。 "敲云板。"他把信纸揉成一团塞进袖中,"召楚统领、陈御史、周学士来前厅。"话音未落,窗外的更夫正敲过三更,梆子声惊得檐下雀儿扑棱棱飞散。 前厅的炭盆烧得正旺,陈御史进门时额角还挂着汗:"林相,可是出了变故?"他手里攥着个布包,是方才从家里急急忙忙揣来的印泥——这细节让林风想起昨日早朝他耳尖发红的模样,倒比那些老狐狸可爱得多。 "王雄余党要在三天后的月圆夜袭承天门。"林风把信纸拍在案上,目光扫过楚瑶腰间的玄甲令牌,"楚统领,玄甲卫分三队:一队守承天门两侧巷口,二队混进送粮队当暗桩,三队跟我去城楼上督战。" 楚瑶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末将这就去点兵。"她转身时披风带起一阵风,吹得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乱溅。 "陈御史。"林风又转向缩在炭盆边暖手的文官,"从今日起,所有进出皇宫的人都要过你手的文牒——尤其是送菜送粮的,每车每担都要掀开检查。"陈御史的布包"啪"地掉在地上,印泥滚出来,在青砖上染出个血糊糊的圆:"下官...下官这就去吏部调文吏!" 周学士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抚须开口:"老臣倒想起,西市有个粮商是王雄旧部。"他从袖中摸出张皱巴巴的借据,"上月他找老臣借银,说要'做笔大买卖'。"林风接过借据时,指腹擦过上面的红手印——还带着松烟墨的腥气。 "周大人,烦请您明日带户部的人查西市粮栈。"林风把借据递给陈御史,"若有粮车装的不是米,是刀枪..."他没说完,陈御史已经打了个寒颤,抓着借据的手直抖。 子时三刻,林风登上城楼时,月光正漫过雉堞。 城楼下的街道像条沉睡的河,偶尔有巡夜的玄甲卫举着火把走过,火光在青石板上拖出长影。 楚瑶站在他身侧,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人,暗桩已经埋好,飞鹰队的人混在送粮队里当车夫。" 林风摸了摸腰间的残玉,这次烫得厉害,几乎要灼穿里衣。 他望着东南方的天空,那里有片阴云正缓缓漫过来,遮住了半轮月亮。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发紧。 "去把三皇子的护卫加一倍。"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冷,"还有...让苏姑娘的飞鹰队今夜别睡。"楚瑶应了声,转身时靴跟在城砖上磕出清脆的响。 阴云又移了几分,月光被遮得只剩一线。 林风望着承天门的匾额,那两个鎏金大字在暗夜里泛着幽光,像两柄悬着的剑。 他听见城下传来模糊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知道是巡夜的玄甲卫,还是... 残玉在腰间烫得他皱眉,他低头时,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城砖上拉得老长,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东南方的阴云里,似乎有火光闪了闪,又很快熄灭。 第84章 决战前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在城楼站到月过中天,残玉烫得腰间皮肤发红,才顺着阶梯往下走。 靴底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方才东南方那点火光,总让他想起王雄私兵训练时的火把阵。 议事厅的门虚掩着,漏出一线昏黄烛火。 他推开门,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响,映得苏婉儿腰间的银鞘匕首泛着冷光。 那姑娘正单手支着桌案看地图,听见动静抬头,眉梢挑得像把出鞘的剑:"林大人,周老头和陈御史刚走,说西市粮栈的账册足有半人高,得熬通宵查。" 柳如烟缩在墙角的檀木椅上,膝头摊着本泛黄的手稿。 她听见声音抬眼,鬓角的珍珠簪子晃了晃,指尖还沾着墨渍:"方才在楼外听见更夫打梆子,这更次...怕是要变天。"话音未落,窗外的风突然卷着雪粒子扑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林风解下外袍搭在椅背上,残玉的热度透过里衣渗出来,烫得他皱了下眉。 他伸手按住桌案,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承天门结构图:"王雄余党选月圆夜动手,一来借月光视物,二来...承天门的夯土基座逢满月会返潮,城墙根的地道口会软。"他指节叩了叩图上标红的位置,"十年前我在工部当差,修承天门时见过这条暗渠——王雄当年能当上宰相,怕就是用这渠运过黑账。" 苏婉儿的银鞘在桌案上敲出轻响:"暗渠入口在哪? 我带飞鹰队今夜去堵。"她说话时鼻尖还沾着雪粒子,是刚从城外赶回来的模样。 林风注意到她袖口沾着草屑,应该是翻了西城墙的野地——这姑娘向来不喜欢走城门。 "别急。"林风按住她欲抽匕首的手,掌心触到她手腕上凸起的骨节,"你去查的是东郊外的废窑。"他从袖中抖出张染了茶渍的纸,是周学士方才给的借据复印件,"粮商借银的契上盖着'兴昌号'的印,我让人查过,兴昌号在东郊有处废窑,三年前烧过一批带暗纹的砖——和承天门基座的砖纹一样。" 苏婉儿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鞘上的缠丝:"大人是说,他们要从废窑挖地道通承天门?"她猛地站起来,椅腿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这就带二十个弟兄去废窑,要是让我逮着挖地道的——"她抽了抽鼻子,忽然笑了,"就用他们的铲子埋了他们。" 柳如烟的手稿突然发出"哗啦"一声,她低头才发现自己捏得太紧,纸页被指甲抠出个小窟窿。"林大人,"她指尖沾着墨,在稿纸上点出个模糊的圆,"方才翻王雄的旧账,发现去年秋粮赈灾款少了五万两。"她抬头时,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周学士说西市粮商囤了三倍于往年的粟米——粟米耐放,可赈灾要的是新稻。" 林风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残玉的热度突然又涨了几分,像块烧红的炭贴在腰间。 他想起方才在城楼,东南方阴云里那点火光——废窑正位于东南方。"楚瑶。"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冰碴子。 一直沉默的楚瑶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的玄甲擦得发亮,连甲片间的红绒绳都没一丝乱,左手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方才点兵时怕是连饭都没顾上吃。"末将在。"她的声音像刀鞘撞在甲胄上,清冽干脆。 "你带玄甲卫二队去废窑外围。"林风抽出腰间残玉,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苏姑娘带人潜进去,你在三里外的土坡设伏——若废窑有动静,你放三盏孔明灯,我让城楼上的弩手对着灯的方向射火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楚瑶发间那枚玄铁簪子——那是她亡父的遗物,"若苏姑娘遇险..." "末将提头来见。"楚瑶右手按在剑柄上,玄甲鳞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转身时,披风带起一阵风,把柳如烟的手稿吹得哗啦作响。 柳如烟眼疾手快抓住要飞走的纸页,却在看到某行字时突然屏住呼吸。"林大人!"她的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抠住纸背,"这...这是王雄当年给北戎的密信抄本!"她把纸页推到林风面前,烛火映得她的睫毛直抖,"北戎使者上月进的贡单里有三十车'西域香料',可我查了通关文牒——香料车的重量比往年多了三成!" 林风的瞳孔猛地收缩。 残玉在他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他突然想起陈御史今日掉在地上的印泥,那团血糊糊的红,像极了北戎人用的朱砂印。"柳姑娘,"他的声音低得像淬了毒的剑,"你连夜去查西城的货栈,重点看北戎商队的车辙——新土和旧土的颜色不一样。" 柳如烟抓起案上的火折子,往怀里塞了把碎银。 她经过苏婉儿时顿了顿,从发间拔下那支珍珠簪子,塞到苏婉儿手里:"若遇着麻烦,把这簪子给东市的刘媒婆,她能带你走狗洞出城。"苏婉儿捏着簪子笑了,指尖在珍珠上蹭了蹭:"柳姐姐的宝贝,我可舍不得丢。" 议事厅的门被风"砰"地撞开,雪粒子卷进来落在炭盆里,发出"滋啦"的响。 林风望着苏婉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头看向楚瑶——她正站在廊下系披风,玄甲在雪光里泛着冷白,像尊会动的铁像。 "楚统领。"林风喊住她。 楚瑶转身,发间的玄铁簪子闪了闪。"联络镇北王府的暗桩。"他摸出块雕着云纹的玉牌,"就说...月缺时,该还当年的人情了。" 楚瑶接过玉牌,指腹擦过牌上的纹路。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转身时靴跟在雪地上踩出个深印。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融入夜色,残玉突然在他掌心凉了下来——像块浸了冰水的石头。 窗外的阴云又厚了几分,月光彻底被遮住了。 议事厅的烛火晃了晃,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柳如烟的手稿被风吹得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月圆夜,承天血。" 林风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腰间的残玉,在烛火下看——玉上的裂痕里,似乎有血丝在缓缓游走。 楚瑶翻身上马时,玄甲鳞片在雪地里撞出细碎的响。 她把玉牌塞进贴身甲衣,指尖在云纹上反复摩挲——这是镇北王府二十年前欠林府的救命契。 马腹被她夹得发颤,却不敢有半分踉跄,毕竟骑的是玄甲卫最驯的乌骓。 马蹄溅起的雪沫打在她面甲上,她却觉得比胸口还冷。 昨夜林风说"月缺时该还人情",她便想起十二岁那年,林大人跪在刑场上替镇北王世子挡刀,背上那道三寸深的刀疤至今未平。"末将定不负所托。"她对着风低喃,发间玄铁簪子撞在甲胄上,叮的一声。 联络暗桩在城西破庙,老槐树的树洞藏着半块铜虎符。 楚瑶翻身下马时,雪地已经被马蹄碾出深沟。 庙门"吱呀"开的瞬间,她看见供桌上的香炉还飘着细烟——暗桩刚走。 "留信。"她抽出腰间短刀,在香灰里划了行小字:"月圆卯时,承天有变。"刀背敲了敲供桌下的砖,听见空洞回响才放心。 转身时,檐角积雪扑簌簌落下来,沾在她披风上,倒像替玄甲绣了层白边。 等楚瑶回到营地,东厢房的窗纸已经透出暖黄。 林风站在廊下搓手,看见她的影子便招了招手:"去灶房喝碗姜茶,周老头熬了红枣粥。"他声音里裹着热气,可楚瑶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这夜他怕是又没合眼。 聚会上的炭盆烧得正旺,苏婉儿脱了外袍,银鞘匕首搁在脚边,正用筷子戳着糖蒸酥酪:"林大人可真会挑时候,明儿要钻废窑,今儿倒让吃甜的。"她鼻尖沾着糖渣,倒像个偷嘴的小丫头。 柳如烟斜倚在椅背上,指尖转着珍珠簪子——那是她方才硬塞给苏婉儿的,"甜的好,甜的能压惊。"她眼尾上挑,倒把惊字说得像蜜。 林风坐在上首,面前的粥碗纹丝未动。 他望着苏婉儿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边陲,这姑娘也是这样,蹲在他破屋门口啃炊饼,说"林大人,我帮你告御状"。 那时她的匕首还没银鞘,刀把上缠着破布条。 "林大人发什么呆?"苏婉儿的筷子头敲在他碗沿,"快尝尝周老头的手艺,比西市醉仙楼的还差些,可胜在热乎。"她说话时呵出白气,把面前的粥吹得泛起涟漪。 楚瑶端着碗凑过来,玄甲搁在廊下,露出里面月白中衣——这是她最像样的便服了。"末将...从前在军中,过年也没这么热闹。"她舀粥的手有些抖,半勺粥洒在桌上,又慌忙用袖子去擦。 柳如烟笑着抽了张草纸,拍开她的手:"楚统领的玄甲能挡箭,可擦桌子还得用软的。" 林风突然站起来,酒壶在桌上磕出闷响。 他斟满五碗酒——自己、苏婉儿、柳如烟、楚瑶、还有空位上的周老头(那老头还在粮栈查账)。"这碗,敬我们没白活的这些年。"他声音发哑,酒液溅在手上,烫得生疼。 苏婉儿端起碗,银鞘在桌下碰了碰他的靴底:"敬林大人的破庙、敬我的匕首、敬柳姐姐的账本子——"她突然梗了梗脖子,"敬咱们能活着看王雄的脑袋落地。" 柳如烟的酒碗碰到苏婉儿的,珍珠簪子在发间晃:"敬东市刘媒婆的狗洞,敬楚统领的玄铁簪子,敬...敬残玉里的血丝别白长。"她望着林风腰间的残玉,烛火在玉裂处晃出红影,像滴要落未落的血。 楚瑶把碗举得老高,玄铁簪子闪着冷光:"敬林府的刀疤,敬镇北王的人情,敬...敬玄甲卫没白穿这十年。"她仰头喝尽,酒液顺着下巴流进中衣,在月白布料上洇出深色的花。 林风最后喝,酒烧得喉咙发痛。 他望着桌上四个空碗,突然想起方才在城楼,残玉烫得他差点松手——那时他就知道,这酒喝得不安生。 可此刻听着苏婉儿和柳如烟争糖蒸酥酪,看楚瑶偷偷把自己碗里的红枣拨到他碗里,又觉得这不安生,倒也值得。 后半夜雪停了。 林风送柳如烟出门,她抱着一摞账册,发间珍珠簪子早没了影——想来是又塞给哪个需要的人了。"我去西城货栈,"她踩在雪地上,脚印比他的浅许多,"若看见北戎的车辙,我折半片枫叶放墙头上。" "当心。"林风想说更多,却被她打断。"林大人,"她转身时,领口露出半枚银锁,"你总说我像你妹妹,可妹妹要护着哥哥。"说完便融进夜色,只留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像雪粒子落在瓦上。 清晨的号角撕破云层时,苏婉儿已经站在马前。 她的外袍束得极紧,银鞘匕首斜插在腰间,刀把上缠着柳如烟给的红绳——说是能避邪。"大人,"她翻身上马,马蹄踏碎积雪,"废窑的土要是软,我就用匕首给他们挖坟。"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聚会上,她偷偷把他碗里的红枣全拨走了。"留两个!"他那时喊,她回头笑,糖渣沾在嘴角:"给大人留着甜,给敌人留着刀。" 队伍转过街角时,楚瑶突然拍他肩膀。 她的玄甲又穿好了,发间玄铁簪子闪着冷光:"镇北王的暗桩回了信,"她摸出张纸条,"月缺时,五千铁骑兵屯在北门外。" 林风捏着纸条,残玉在腰间忽冷忽热。 他望着雪地里渐渐淡去的马蹄印,听见自己心跳声,像战鼓在敲——承天门的夯土基座该软了,王雄的地道该通了,北戎的香料车该卸货了。 可他不怕,因为苏婉儿的匕首磨得够亮,楚瑶的玄甲擦得够净,柳如烟的账本子查得够细,而他的残玉里,血丝正顺着裂痕,缓缓爬上青天。 "走。"他对楚瑶说,"去城楼。"靴底磕在青石板上,声音比昨夜更响——这一次,不是敲在神经上,是敲在敌人的棺材板上。 第85章 暗流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清晨的寒风卷着残雪,刮过青石城楼,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林风身披玄狐大氅,立在垛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白茫茫的京城内外。 楚瑶一身玄甲,静立其侧,发间的玄铁簪子在熹微的晨光下折射出一点寒星。 “承天门方向,昨夜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土石搬运痕迹。”楚瑶压低声音,她的观察力一向敏锐,“我已让玄甲卫暗中查探,但若王雄的地道真如你所料……” 林风没有回头,腰间的残玉忽冷忽热,玉中那道血丝仿佛又蔓延了几分,妖异而不祥。 他看得更远,目光锁定了城西靠近北戎商队驿馆的几处货栈,昨夜柳如烟提及的地方。 “北戎的香料车,怕是不止运了香料。”他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还有王雄的野心和边境的烽火。” 楚瑶心头一紧:“镇北王的五千铁骑兵屯在北门外,月缺之日将至。若是北戎与王雄内外勾结,京城危矣!” 林风缓缓握紧了腰间残玉,那股灼痛感再次传来,却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 “镇北王……未必是敌。”他低语,像是在对楚瑶说,又像是在自语,“但他麾下的铁骑,却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可能……是我们撬动棋局的砝码。”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雪沫子打在脸上,刺得生疼。 “走,回府。立刻召集如烟姑娘,还有内阁几位信得过的行走,议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靴底踏在城楼的青石上,一步比一步沉稳,仿佛每一步都在丈量着脚下这片即将风起云涌的土地。 林府议事厅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凝重的气氛。 林风端坐主位,面沉如水。 柳如烟一袭素雅青衣,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显然是一夜未眠。 楚瑶则换下了玄甲,穿着宫中女官的常服,更显几分清丽与沉静。 几位林风在朝中暗中发展的核心幕僚,此刻也正襟危坐,神色各异。 “诸位,”林风开门见山,声音清越而沉着,“长话短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保守派的獠牙已经亮出,改革大计迫在眉睫,但眼下的危机,却可能让我们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 他简明扼要地将城楼所见、镇北王兵临城下以及对王雄与北戎勾结的猜测合盘托出。 每多说一句,厅内众人的脸色便沉重一分。 柳如烟接口道,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大人所料不差。根据我西城货栈的眼线回报,以及从王雄府内策反的一名杂役口中得到的消息,王雄确实与北戎使团暗通款曲。保守派官员,以吏部尚书张敬修为首,联络了数位手握兵权的京畿卫戍将领,准备在三日后的‘祈年祭’上发难。” “发难?如何发难?”林风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们计划在祈年祭上,以陛下失德、改革误国为名,鼓动民众冲击祭天台。同时,会有人在城中散布谣言,称北戎大军即将破城,制造恐慌。”柳如烟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张敬修已秘密联络了城防营副统领陈斌,此人是王雄的死党。一旦城内大乱,陈斌会以‘清君侧,保社稷’为名,率部控制皇宫,逼迫陛下下罪己诏,废除新政,并将您……打为逆党。” 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道:“若北戎再趁机从外部施压,镇北王的五千铁骑态度不明,我等岂非插翅难飞?” 楚瑶秀眉微蹙,补充道:“宫中亦有异动。皇后娘娘近来与几位宗亲往来频繁,言语间对新政颇有微词。我担心,王雄等人也已在宫内有所布置,届时恐怕会内外呼应。” 一时间,议事厅内陷入死寂。 敌人阴谋之恶毒,计划之周详,远超众人想象。 改革尚未真正铺开,一场足以倾覆乾元王朝的腥风血雨已然迫在眉睫。 林风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闭上眼,脑中飞速盘算着对策,但每一条路似乎都布满了荆棘与陷阱。 就在众人心头沉甸甸,几乎喘不过气来之际,一名亲卫疾步从门外奔入,神色焦急中带着一丝振奋:“大人!苏将军八百里加急信使!” 林风猛地睁开眼,精光一闪。 苏婉儿! 她虽然率部前往边陲整肃军纪,震慑宵小,但临行前曾与他彻夜长谈,对京城局势亦有诸多预案。 “呈上来!” 信使双手奉上一支蜡封的竹筒。 林风接过,指尖微用力,捏碎了蜡封,抽出一卷薄薄的绢帛。 他迅速展开,目光如电般扫过。 绢帛上字迹娟秀却又力透纸背,正是苏婉儿的笔迹。 看着绢帛上的寥寥数语,林风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抬起头,环视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婉儿信中说……”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 好的,这是《权谋风云:乱世崛起》第85章【暗流涌动】的大纲: 章节标题: 第85章 暗流涌动 核心主旨: 新政推行在即,京城表面平静,实则保守派势力暗中集结,针对林风及其改革的阴谋正悄然酝酿。 林风团队多方协作,收集情报,感知危机,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开篇】 (约15%) 场景:林风府邸,深夜书房。 林风(男主)灯下研究新政推行方案的最后细节,如官员调派、资源分配、试点区域等。 他眉头微蹙,虽计划周密,但心中总有隐隐不安。 描写:窗外月色如水,更衬京城夜的深沉。 新政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即将激起千层浪。 林风深知,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一场硬仗在所难免。 爽点体现: 林风的“远见卓识”和“聪慧果决”,于细微处察觉大势,为国为民殚精竭虑。 【发展】 (约60%) 1. 苏婉儿的汇报与警觉(约20%) 场景:林风府邸,清晨练武场/密室。 苏婉儿(女主)一身劲装,向林风汇报新政推行前的一些准备工作,例如,针对新政可能引起的治安波动,她已暗中加强了京城关键部门及林风府邸周边的安保力量,并对一些拥护改革的官员府邸也做了安排。 她提及,近日京中一些武备库、粮仓等要地的守卫似乎有松懈迹象,或是有陌生面孔出现,虽未有实证,但她以将门之后的敏锐直觉感到不寻常。 人物互动: 林风赞许苏婉儿的细心和“谋略”,嘱咐她继续留意,并调拨亲信配合。 爽点体现: 苏婉儿“武艺高强且有一定谋略”,不仅是武力担当,也是林风的得力臂助。 2. 柳如烟的情报与危机(约25%) 场景:烟雨楼(柳如烟的情报据点)隐秘隔间 或 林风通过特殊渠道收到密信。 柳如烟(女配角)通过其“出神入化”的情报网,搜集到关键信息: 数名被新政触动核心利益的保守派大员(例如:吏部某侍郎、户部某主事、禁军某統領,影射王雄的残余势力或新的守旧派代表)近期秘密集会,地点隐蔽,参与者行踪诡秘。 情报隐约指向他们可能在酝酿某种针对新政推行的破坏活动,甚至可能涉及栽赃陷害,或者更激烈的手段。 柳如烟特别提醒,其中一股势力似乎在联络京畿之外的地方官员,意图不明。 爽点体现: 柳如烟情报能力强大,总能在关键时刻提供核心情报,尽显“心思细腻”与情报网的厉害。 3. 楚瑶的宫廷示警(约15%) 场景:通过心腹太监/宫女传递消息,或林风借故觐见时楚瑶巧妙暗示。 楚瑶(女配角)在宫中观察到异动: 皇帝(已是新皇或被林风扶持的贤能皇子)近期收到一些匿名奏折,内容多是攻讦新政、影射林风专权。 宫中某些有保守派背景的内侍或妃嫔也在暗中散布不利于改革的言论,试图影响皇帝的判断。 楚瑶利用其“特殊身份”和“善良聪慧”,巧妙地为林风说了几句好话,并提醒林风务必小心宫内外的联合发难。 人物互动: 林风感谢楚瑶的“关键作用”,对宫中形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爽点体现: 楚瑶在复杂的宫廷环境中,以其智慧为林风提供关键支持,是主角团队不可或缺的一环。 【高潮/转折】 (约20%) 场景:林风府邸,核心团队密议。 林风综合苏婉儿的警示、柳如烟的情报以及楚瑶的宫廷示警,一张无形的巨网逐渐清晰。 他判断,保守派的阴谋远比预想的更为复杂和恶毒,他们可能不仅仅是口头反对或程序阻挠,而是准备采取实质性的破坏行动,甚至不惜引发混乱。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隐忍反击”人格的体现),对苏婉儿和柳如烟(若在场)或通过传讯下达指令: 苏婉儿:加强戒备,特别是针对粮仓、武备库等要害部门,同时保护好支持改革的关键人物。 柳如烟:继续深挖保守派的具体计划、核心人物以及他们联络的外地官员是谁,目标是什么。 林风本人则开始思考如何将计就计,或者提前布控,将这股暗流彻底揪出来。 爽点体现: 林风在压力下迅速整合信息,做出判断,展现其“聪慧果决”与“远见卓识”,以及面对强敌时的冷静和反击欲望。 【收尾/悬念】 (约5%) 林风站在窗前,望着沉沉夜色,心中暗道:“想让乾元重生,就必须清除这些附骨之疽。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伏笔: 保守派的具体阴谋尚未完全揭露,他们联络的外地势力是何方神圣? 林风将如何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正面冲突? 一切都指向下一章的激烈交锋。 爽点预告: 主角已经洞悉危机,并开始布局反击,读者期待后续的打脸和破局。 本章核心要点: 挑战呈现: 清晰展现新政推行面临的阻力,不只是观念上的,更有实际的阴谋。 团队协作: 林风、苏婉儿、柳如烟、楚瑶各司其职,从不同层面汇集信息,共同应对危机。 阴谋初显: 保守派不再是模糊的背景板,他们的行动开始具体化,提升了紧张感。 主角成长/特质: 林风的沉稳、远见以及“隐忍反击”的性格得到体现。 承上启下: 为后续林风与保守派的正面冲突和计谋博弈做好铺垫,制造阅读期待。 爽文节奏: 即使是文戏和铺垫,也要让读者感觉到主角掌控局势的趋势,以及团队的强大助力。 第86章 步步为营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林风站在窗前,感受着夜风带来的寒意,那份源自骨子里的冷静与决绝,在眸中凝成一点寒星。 他知道,与保守派的较量已经不仅仅是朝堂上的言语交锋,一张巨大的黑网已然撒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与其坐等风暴,不如主动出击,至少要先稳固阵脚。”林风低声自语。 楚瑶的宫中示警,苏婉儿对京畿防务的担忧,柳如烟情报里那些若隐若现的黑手,无一不昭示着局势的险恶。 但越是如此,他越不能乱。 新政要推行,首先需要朝中有足够分量的同盟。 那些尚在观望,或是有心改革却顾虑重重的官员,必须争取过来。 翌日,天色微明,林风便备了简车,第一站,兵部尚书李擎的府邸。 李擎年过半百,行伍出身,为人方正,治军严谨,对乾元王朝忠心耿耿,但也因其刚直不阿的性子,在圆滑的官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虽未明确反对新政,却也从未公开表态支持,始终持观望态度。 林风知道,这位兵部尚书,是新政能否顺利推行的关键人物之一,尤其在军权方面。 尚书府门禁森严,林风递上名帖,不多时便被引入正堂。 李擎一身常服,面容肃穆,不怒自威,见到林风,只是微微颔首:“林大人,请坐。” “李尚书。”林风拱手行礼,开门见山,“今日登门,不为私事,只为国事。” 李擎哦了一声,示意下人奉茶,目光却锐利地审视着林风:“林大人年轻有为,推行新政,决心可嘉。只是,这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非同小可啊。” 林风正襟危坐,语气沉稳:“尚书大人所言极是。正因如此,风才恳请尚书大人助王朝一臂之力。如今乾元内忧外患,官场积弊丛生,边疆烽火不宁。若不加以雷霆手段革新,只怕国将不国。尚书大人执掌兵部,深知军备废弛之害,边防空虚之忧。新政其一,便是要整顿军务,充实武备,扬我国威。” 李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不置可否:“说易行难。朝中反对之声,林大人想必比老夫更清楚。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岂是轻易能动的?” “固然艰难,但若因此畏葸不前,便是坐视王朝沉沦。”林风语气加重,“保守派如今已非仅仅口头反对,他们为保私利,不惜暗中勾结,阻挠新政,甚至意图搅乱朝局。尚书大人,您是国之柱石,军中表率,若您能挺身而出,支持改革,必能振奋人心,使宵小之辈不敢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擎:“风在边陲日久,亲见百姓疾苦,也目睹边军缺粮少械之窘境。若非《乾坤诀》机缘,早已是白骨一堆。我知尚书大人一心为国,忧虑边防,新政若能推行,不出三年,边军战力必能焕然一新。届时,外敌何敢轻辱我大乾?” 李擎沉默了片刻,林风的话显然触动了他。 他戎马半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国富兵强,不受外敌欺凌。 这些年,他看在眼里的军备松弛,朝臣争斗导致的军费克扣,早已让他痛心疾首。 “林大人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李擎缓缓开口,“老夫并非不愿支持新政,只是担心操之过急,反而引火烧身,动摇国本。” “尚书大人,”林风微微倾身,“如今这火,已经不是我们去引,而是它自己要烧过来了。与其被动受灼,不如主动掌控火势,引火燎原,烧尽那些腐朽,才能迎来新生。风恳请尚书大人,为了这乾元江山,为了万千军民,助我一臂之力!” 林风的眼神坚定而炽热,其中蕴含的不仅是对改革的信念,更有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自信。 李擎久经沙场,见过无数生死,却在这一刻,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领袖气质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良久,李擎重重地放下茶杯,沉声道:“好!林大人有此魄力,老夫若再瞻前顾后,岂非愧对这一身戎装与皇上信任!新政之事,兵部上下,必全力配合!” 林风闻言,心中一振,起身深揖:“多谢尚书大人深明大义!” 成功说服李擎,林风心中大定。 有兵部的支持,新政推行的底气便足了许多。 他并未久留,与李擎约定了后续接洽细节后,便告辞离开,准备前往下一位关键官员的府邸。 与此同时,在京城一处隐秘的联络点,柳如烟正听取着手下的紧急密报。 她的情报网络遍布京城,如同蛛网般细密,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她的耳目。 “楼主,查实了。”一名黑衣劲装的密探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迫,“保守派那几位核心人物,昨夜在城西墨香楼秘会,同席的还有几个生面孔,据查是他们豢养的江湖死士。他们……他们正在策划一场针对林大人的刺杀行动,时间,就定在三日后,林大人前往吏部核验官员考绩的途中!” 柳如烟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妩媚的眸子骤然收缩,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具体计划?动手的人手有多少?由谁负责接应?”柳如烟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怒到极致的表现。 密探迅速回禀了所能探查到的一切细节,包括大致的伏击地点和对方投入的人手规模。 保守派这次显然是下了血本,不惜动用最精锐的死士,务求一击必杀。 “知道了。”柳如烟挥了挥手,示意密探退下。 密探消失在阴影中,屋内只剩下柳如烟一人。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熙攘的街道,眼中却是一片凝重。 林风此刻正在为新政四处奔走,联络朝臣,却不知致命的危险已在暗中悄然逼近。 这个消息,必须立刻送到林风手中,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他知晓。 她深吸一口气,保守派的疯狂超出了她的预料,但也让她更加清楚,这场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指尖轻轻一捻,一枚细小的竹哨出现在手中,这是她传递最高级别紧急讯号的方式。 现在,保护林风的安全,是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 ### 原文英文翻译 #### 构思叙事 我现在的任务是按照给定的大纲和上一章既定的结尾来创作小说的一个章节。 目标是创作出一篇符合“黄金章节”准则的作品。 我需要专注于构建一个引人入胜的叙事,篇幅大约为1200字。 我热衷于设置一些吸引人的元素。 #### 完善叙事 我刚刚开始构建叙事结构,重点关注林风果断的行动。 我的任务是融入他的动机,借鉴上一章他的分析,然后逐步推进到他拜访关键官员这一情节。 我致力于保持故事的节奏。 我发现要将“黄金章节”的准则自然地融入其中颇具挑战,但我希望我的初稿能成功平衡各种需求。 #### 分析章节结构 我现在正专注于规划这一章节的结构组成部分。 我的任务是将给定的元素融合在一起,以实现流畅且引人入胜的情节发展。 我优先考虑事件的逻辑推进,从林风的决定到他有策略地拜访官员。 我把这一章节分成了几个部分,旨在营造一种紧迫感和悬念感。 我着重刻画说服李大人这一情节,以增加故事的紧张感。 #### 勾勒章节元素 我现在正专注于把这一章节的事件串联起来。 我会从上一章结尾林风的决心开始讲起。 接下来,我会通过他决定亲自拜访支持改革的官员来展现他积极主动的性格特点。 我需要塑造出林风这个角色令人信服的特质。 我着重刻画他的说服能力。 这一切都是为了铺垫他成功说服兵部尚书李大人这一情节。 我专注于设计两人之间引人入胜的对话。 #### 规划章节情节发展 我现在正专注于将章节的各个元素编织成一个连贯的结构,从林风的决心逐步推进到柳如烟的发现,以此来营造故事的节奏。 我的任务是营造一种紧迫感,并引导读者进入下一阶段。 我优先考虑逻辑推进、设置场景和制造紧张氛围。 林风与李大人之间的对话正在成型,目标是让它具有吸引力。 #### 规划章节元素 我刚刚开始构建叙事结构,重点关注上一章结尾林风的决心。 我的任务是创造一种引人入胜的情节发展节奏,推动章节的故事向前发展。 我优先考虑事件的逻辑推进。 目标是制造紧张感,而林风与李大人的对话是关键。 随着结构的完善,我会加入必要的“爽文”元素。 #### 营造故事节奏 我现在正在整合已确定的元素,着重突出林风行动的紧迫性。 我的任务是从上一章的结尾继续推动故事发展,利用暗杀阴谋这一关键情节。 我专注于林风与李大人之间的对话,以期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希望能营造出一种期待感。 #### 编织叙事 我在上一章结束后紧接着就在这一章开头刻画了林风的决心。 他积极主动的性格特点在他决定去拜访支持改革的官员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着重营造紧张氛围,尤其是柳如烟即将揭开的暗杀阴谋。 林风与李大人之间的对话正逐渐变得引人入胜。 #### 创作章节 这一章节的结构现在已经逐渐成型,林风的决心促使他积极主动地去拜访支持改革的人,而柳如烟则发现了一个危险的阴谋。 我正在为与李大人的关键会面营造故事节奏,并打算以一个强烈的悬念结尾。 “黄金章节”和“爽文”的元素正在融入其中。 #### 发起战略行动 我现在正在整合已确定的元素。 我的任务是编织一个引人入胜的叙事,从林风的决心过渡到柳如烟令人不安的发现。 我专注于林风与李大人之间的对话,以期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深知需要以一个悬念来结束这一章节。 ## 权谋风云:乱世崛起 夜色如墨,笼罩着暗流涌动的乾元王朝都城。 林府书房之内,灯火通明,映照着林风沉静而锐利的侧脸。 他面前的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京中各方势力的分布,以及一个个需要争取的关键人物。 新皇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而他所倡导的改革,无疑是悬在无数守旧官员头顶的利剑,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李御史那边,我已经派人送去了他最想要的那套前朝孤本,他暗示明日早朝会支持清查户部旧账。”苏婉儿一袭劲装,英姿飒爽,刚刚从外面回来,带回了最新的进展。 她不仅是林风的得力臂助,在拉拢军方少壮派以及一些性格耿直的文官方面,她将门遗孤的身份和豪爽的性格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林风微微颔首,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李御史虽然迂腐,但为人尚算公正,清查户部是新政的第一刀,必须拿下。王雄虽死,但他盘踞朝堂多年,其党羽遍布,这些人不除,新政寸步难行。” “说到王雄的党羽,”柳如烟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她依旧是一身寻常的素色衣衫,却难掩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我的人查到,吏部尚书张敬德、户部侍郎钱明,还有京畿卫戍副统领陈武,昨夜在城西的醉仙楼秘会了整整两个时辰。”她递上一张薄薄的纸笺,“这是他们谈话的部分内容,似乎与调动京畿卫戍以及弹劾您的折子有关。” 林风接过纸笺,目光迅速扫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果然按捺不住了。张敬德是王雄的得意门生,钱明更是王雄的小舅子,陈武……哼,看来是想从兵权上给我制造麻烦。” “林大人,宫里传来消息。”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是楚瑶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公主让奴婢转告大人,太后今日召见了张敬德,似乎有所暗示。另外,吏部考功司最近对您提拔的几位年轻官员的评定,都压了下来。” 楚瑶虽为傀儡公主,但在深宫之中亦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她深知林风的改革关乎乾元王朝的未来,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在不引起旁人注意的情况下,为林风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和警示。 “太后……”林风眉头微蹙。 太后一向不干预朝政,但她是先帝的元配,在宗室和一些老臣中颇有威望。 张敬德等人,显然是想借太后之手来压制他。 “看来,他们是要多管齐下啊。”苏婉儿秀眉一扬,带着几分煞气,“要不要我带人先敲打敲打那个陈武?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林风摆了摆手,沉吟道:“不急。打草惊蛇只会让他们更加警惕。既然他们想弹劾我,那就让他们弹劾。至于京畿卫戍……”他的目光落在沙盘上代表京畿卫戍的那枚小旗上,“陈武只是副统领,正统领手上还有先帝御赐的调兵金令,没有金令,他调动不了多少人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将那些真正心怀社稷的官员争取过来。” 他转向柳如烟:“如烟,你继续盯紧张敬德他们,特别是他们与宫内以及其他保守派官员的联系,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步的棋路。” “明白。”柳如烟点头应下。 “婉儿,”林风看向苏婉儿,“明日早朝之后,你替我约见几位兵部的同僚,还有几位清流御史,地点就在城南的清风茶楼。我会亲自去和他们谈。” “好!”苏婉儿干脆利落地应道。 “至于宫里,”林风思忖片刻,“劳烦公主殿下,设法让新皇知晓保守派的这些小动作,以及他们对新政的真实态度。陛下的支持,至关重要。” “奴婢会如实转告公主殿下。”宫女恭敬地行礼退下。 书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灯芯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林风的目光深邃,仿佛已经看到了朝堂之上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与险阻,但为了乾元王朝的未来,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他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张敬德,钱明,陈武……”林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你们要出招,那我林风,便奉陪到底!”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运《乾坤诀》,一股精纯的内力在四肢百骸流转,让他原本因连日筹谋而略显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很清楚,这场改革不仅仅是朝堂上的博弈,更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那些盘根错节的保守势力,绝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和利益。 一场针对林风和他所推行的新政的暗流,正在悄然汇聚。 而林风,也已经张开了他的网,等待着对手的进一步行动,以便给予雷霆一击。 明日的早朝,注定不会平静。 第86章开篇 我现在正聚焦于第86章的开头部分,特别是林风为获取优势而采取的战略行动。 如何通过紧迫的利害关系和精心谋划的举措来吸引读者,思路越来越清晰了。 我着重于“步步为营”(Bu Bu Wei Ying)这个词,以传达我所追求的战略深度。 优化开篇情节 我现在正在起草苏婉儿协助林风的场景,探索她可能为改革做出的贡献,可能是凭借武艺高强,也可能是凭借精明的谋划。 关键是她的角色不能显得生硬。 我正在构思柳如烟这一章节,探索她的人脉网络如何为故事增添紧张感。 我还着重考虑楚瑶的角色,以及她如何为宫廷提供支持。 明确人物行动 我已经优化了开篇情节,着重于“步步为营”(Bu Bu Wei Ying)。 现在我正在充实林风为改革争取支持的最初举措。 我在设想苏婉儿的贡献,或许通过武艺方面的表现,将如何自然地融入情节中。 接下来是柳如烟的情报网络和楚瑶对宫廷的支持,这会增加故事的紧张感。 我着重考虑林风下一步行动的“隐忍反击”(yin ren fan ji),以及保守派日益增长的不安情绪。 这一章的高潮部分将暗示未来的一场对抗,确保情节节奏紧凑。 第87章 危机四伏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色如墨,林府书房内的灯火却直至破晓时分才堪堪熄灭。 林风几乎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复推演着今日早朝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故,以及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对手们会如何发难。 他所推行的新政,无疑触动了那些根深蒂固的保守门阀最核心的利益,一场剧烈的反扑已是箭在弦上。 《乾坤诀》的内力在他体内缓缓流转,驱散了通宵未眠带来的最后一丝疲惫。 他眼神清明,心如止水。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唯有勇往直前,将一切阻碍彻底碾碎。 天色微亮,晨曦透过窗棂,给京城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然而,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林风用过简单的早膳,苏婉儿和柳如烟便已联袂而至。 楚瑶虽身处深宫,不便亲自前来,却也遣心腹送来了密信,提醒林风今日务必小心行事,宫中亦有保守派的眼线在蠢蠢欲动。 “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苏婉儿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她不仅负责林风的日常护卫,更在暗中协助训练了一批精锐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柳如烟依旧是一袭素雅长裙,气质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但她带来的消息却总是带着血淋淋的现实感。 “张敬德、钱明、陈武三人昨夜在城西密会,同席的还有几个平日里不显山不水,但家中势力盘根错节的老家伙。我的人冒险靠近,只隐约听到‘釜底抽薪’、‘御前死谏’几个词。” 林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是准备孤注一掷了。釜底抽薪,是想断我新政的根基;御前死谏,则是想用舆论和道德绑架来逼迫陛下与我。” 他踱了数步,目光落在沙盘之上,那里清晰地标注着京城各方势力的分布。 “他们的动作,倒也在意料之中。我们一直强调‘步步为营’,如今也到了让他们看看我们‘隐忍反击’的时候了。” “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能让他们得逞。”林风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婉儿,你那边的人手,今日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特别是针对那些可能出现的极端行为,要有所预案。” 苏婉儿点头:“大人放心,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在关键位置都做了布置。只要他们敢有异动,绝对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她顿了顿,既然他们想玩阴的,我们不妨设置一些陷阱,引诱他们主动暴露马脚,甚至让他们自己内部先乱起来。” 林风” 苏婉儿嫣然一笑,却带着几分军中儿女的杀伐果断:“我们可以故意泄露一些看似重要,实则无关痛痒的‘机密’,让他们去争抢,去内斗。或者,针对他们各自的软肋,稍加挑拨,便能让他们自顾不暇。”她深知,这些保守派看似团结,实则各怀鬼胎,一旦涉及自身核心利益,所谓的联盟便会瞬间瓦解。 “这个主意不错,”林风颔首,“虚虚实实,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牌。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今日的早朝。他们既然要‘死谏’,必然会准备充分,言辞也定会极为激烈,甚至可能会有更出格的举动。” 他看向柳如烟:“如烟,你那边除了继续监控他们的动向,还要特别留意,他们有没有联络宫外的势力,比如京畿驻军,或者某些平日里与他们交好的江湖门派。我担心他们会铤而走险,在朝堂之外也掀起风浪。” 柳如烟神色平静,语气却无比坚定:“林大人放心,我的情报网早已铺开,任何异动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回。保守派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府上今天早上多添了几条看门狗,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她微微侧首,补充道:“我这边会继续监控他们的动向。”好的,这是小说《权谋风云:乱世崛起》的第87章:危机四伏。 ## 第八十七章 危机四伏 夜,深沉如墨,仿佛预示着乾元王朝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林风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在梨花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桌面上,摊开的是一封封来自各地的密报,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新政推行在即,触动的利益集团之庞大,远超他的预料。 那些盘根错节的保守派势力,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着发动致命一击。 “情况如何?”林风抬眸,看向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苏婉儿。 她刚刚结束了对京城防卫的又一轮巡查,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苏婉儿沉声道:“京城九门,已有七门的副将与保守派官员往来密切。我担心,一旦新政公布,他们很可能会……”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兵变,这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把利剑。 “哼,一群跳梁小丑,也敢螳臂当车!”林风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却依旧沉稳,“婉儿,你挑选的忠勇之士,安排得如何了?” “放心,皆已安插在关键位置。只要他们敢动,我们便能第一时间反制。”苏婉儿语气坚定,她对林风有着绝对的信任,更对自己的布置有着充足的信心。 正在此时,一阵极轻的香风拂过,柳如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书房内。 她今日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青衣,却依旧难掩那份颠倒众生的妩媚。 “林大人,苏将军,”柳如烟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促,“刚收到密报,保守派的核心人物,吏部尚书张承业、户部侍郎钱敬,以及几位老牌世家的家主,今夜在城西的隐仙楼秘密集会。” “隐仙楼?”林风眼神一凛,“那里可是前朝一位酷吏的私宅,机关重重,守卫森严。他们选择在那里集会,看来图谋不小。” 柳如烟递上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这是隐仙楼内部的部分构造图,以及他们可能的议题。其中,‘清君侧’三个字,格外醒目。” “清君侧?”苏婉儿凤目含煞,“好大的胆子!他们这是要逼宫Z反!” 林风接过纸条,仔细端详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是真坐不住了。也好,让他们跳出来,总比藏在暗处放冷箭要强。” 他转向柳如烟:“如烟,你的人能否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探听到更具体的内容?比如,他们准备何时动手,兵力如何部署?” 柳如烟微微蹙眉:“隐仙楼防卫严密,核心区域更是针插不进。不过,妾身会尽力一试。最迟明日清晨,会给大人一个答复。”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有劳了。”林风点头,“万事小心,你的安全最重要。” 柳如烟心中一暖,深深看了林风一眼,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片刻后,林风开口道:“婉儿,明日你……” 话未说完,一名心腹侍卫匆匆来报:“大人,宫里传来消息,陛下请您立刻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林风与苏婉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讶异。 这个节骨眼上,皇帝深夜召见,所谓何事? “瑶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林风沉声问道。 楚瑶作为宫中的内应,一直密切关注着宫廷的动向。 侍卫回道:“公主殿下并未传来任何示警。” 林风略一思忖,道:“看来,并非是最坏的情况。婉儿,你留守府中,密切关注城内动向,若有异动,相机行事。我进宫一趟,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务必小心。”苏婉儿叮嘱道,眼中满是关切。 她知道,此刻的皇宫,同样是龙潭虎穴。 林风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放心,我自有分寸。这乾元王朝的天,还没那么容易塌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位即将面对重重危机的改革者,奏响一曲激昂的战歌。 皇宫,养心殿。 灯火摇曳,气氛有些压抑。 乾元帝面色凝重,端坐在龙椅之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 楚瑶安静地侍立在一旁,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已察觉到父皇今日情绪的异样,也隐约猜到,这必然与朝堂上那些反对新政的暗流汹涌有关。 “林爱卿,你来了。”见到林风进来,乾元帝的声音略显沙哑。 “臣参见陛下。”林风躬身行礼。 “平身。”乾元帝摆了摆手,“深夜召你前来,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楚瑶,最终落在林风身上:“今日,朕收到了数封匿名奏折,皆是弹劾你结党营私,意图不轨,甚至……甚至有传言,你欲效仿霍光旧事。”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林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陛下明鉴,此乃无稽之谈,定是那些反对新政之人,欲借此构陷臣,阻碍改革大计。” 楚瑶也适时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父皇,林大人一心为国,推行新政也是为了我乾元王朝的长治久安。这些流言蜚语,定是奸佞小人恶意中伤,父皇切莫轻信。” 乾元帝看着林风,眼神复杂:“朕自然相信林爱卿的忠诚。只是,如今朝中暗流涌动,人心惶惶。这些奏折虽然匿名,却也反映出一些问题。朕担心,若强行推行新政,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林风目光直视乾元帝,语气铿锵有力:“陛下,开弓没有回头箭!改革之路,本就布满荆棘。若因宵小之辈的几句谗言便畏缩不前,岂非正中他们下怀?臣恳请陛下坚定信念,莫要因噎废食!” 楚瑶也再次进言:“父皇,林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我朝积弊已深,若不痛下决心革除,只怕将来会病入膏肓,悔之晚矣。儿臣相信,只要父皇与林大人君臣一心,定能克服万难,开创盛世!” 乾元帝沉默良久,目光在林风和楚瑶之间来回逡巡。 他看到了林风眼中的决绝,也看到了楚瑶眼中的期盼。 终于,他长长叹了口气,语气却坚定了几分:“林爱卿,朕知道了。新政之事,朕意已决,绝不会半途而废。只是,那些暗中的阻力,你务必要妥善应对,切不可掉以轻心。” “臣,遵旨!”林风心中微松,朗声应道。 他明白,这一夜,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保守派的獠牙已经若隐若现,一场决定王朝命运的决战,已然箭在弦上。 离开皇宫,林风抬头望向夜空。 乌云密布,星光黯淡。 但他相信,只要冲破这层层阴霾,乾元王朝的未来,必将是一片朗朗乾坤! 与此同时,隐仙楼内,一场针对林风和新政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第88章 暗夜密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踩着青石板路往府里走时,靴底与地面相叩的声响在空荡的长街格外清晰。 夜风吹得檐角铜铃轻响,他却觉得后颈泛起凉意——这凉意不是来自深秋的晚风,而是习武之人对危险的本能警觉。 他脚步微顿,指尖轻轻按在腰间玉牌上。 那是皇帝亲赐的虎符,此刻触手生温,倒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奇经八脉流转,他能清晰感知到三百步外的街角,有六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正在逼近。 呼吸声刻意压得极轻,却瞒不过他运功后的耳力——是练过闭息术的死士。 "出来吧。"林风站定,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划破夜色。 街角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六个蒙着黑巾的身影鱼贯而出,每人手中都握着淬了毒的短刃,刀身泛着幽蓝的光。 为首者喉结动了动,压低声音道:"林大人好耳力。" 林风没接话。 他望着对方腰间那枚半露的青铜虎纹腰牌,瞳孔微微收缩——这是王雄旧部的标记。 当年王雄倒台时,他曾在刑部卷宗里见过类似的信物。 原来这些漏网之鱼,竟藏了这么久。 "是谁派你们来的?"他开口时气息平稳,右手却已悄悄扣住袖中一枚透骨钉。 "死到临头还问这么多?"左边的死士嗤笑一声,脚尖点地便要扑上来。 可他刚迈出半步,便觉眼前一花——林风的身影已闪到他身侧,掌风带起的气劲直接震碎了他手中短刃。 "说。"林风的手掌按在死士后颈大椎穴上,内力微微一送,那人顿时疼得额头渗汗,"是谁要杀我? 张侍郎? 还是赵虎?" 死士咬着牙不吭声。 林风眉峰一挑,内力再催三分。 死士终于熬不住,嘶声道:"是...是赵爷! 赵虎大人说,只要取了林大人的项上人头,我们兄弟几个就能带着家眷去漠北..." 话音未落,死士突然双眼暴睁,七窍渗出黑血。 林风迅速后退两步,看着他倒在地上抽搐——是吞了毒囊。 他蹲下身,用剑尖挑开死士面巾。 这张脸他从未见过,但腰间那枚虎纹腰牌却让他想起王雄倒台那日,自己在相府密室里搜到的密信。 信上提到"虎组",是王雄培养的暗卫,专门执行刺杀任务。 "看来王雄的余孽比想象中更难缠。"林风站起身,用袖口擦了擦剑尖的血,目光扫过其余五具尸体——他们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乾坤诀》练至第七层后,他的身手确实已非普通死士能敌,但这也意味着...对方派来的只是试探。 长街尽头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林风裹紧官袍往府里走,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他原以为王雄倒台后,残余势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如今看来,这些人蛰伏两年,怕是早有筹谋。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挂着"福来米行"幌子的宅院里,烛火在纱帐后忽明忽暗。 "废物!"赵虎将茶盏重重砸在檀木桌上,茶渍溅在绣着云纹的桌布上,"六个虎组的人,连林风的衣角都没碰到?" 下首坐着的张侍郎捏着翡翠扳指,慢条斯理道:"赵爷莫急。 虎组的人虽死,却也探清了林风的底细——他的武功远在我们意料之上。"这位户部侍郎两鬓斑白,笑起来时眼角皱纹堆成沟壑,"不过,明刀明枪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张大人有何高见?"坐在末位的陈御史搓了搓手,目光发亮。 张侍郎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展开后是张地图:"明日,林风要去通州查粮。 这是他推行新政的第一把火——清丈田亩,严查官仓亏空。"他手指点在通州城外的青牛坡,"此处山高林密,是运粮队的必经之路。 我们只需买通几个山匪,劫了官粮,再在现场留下林风的私印..." "妙啊!"陈御史一拍大腿,"到时候官粮被劫,林风私印又在现场,陛下就是再信他,也得生疑。" 赵虎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眼里闪过阴鸷:"我再派些人混进通州城,散布谣言说林风勾结山匪,中饱私囊。 到时候百姓一闹,新政还怎么推行?" "还有楚瑶那丫头。"张侍郎冷笑一声,"她在宫里替林风说话,我们也得让她消停消停。 昨日我让内宅的婆子给楚瑶宫里送了盆素心兰,那花根里掺了慢性毒药,不出半月..." "好!"赵虎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淌到衣襟上,"等林风身败名裂,楚瑶香消玉殒,看谁还能护着新政!" 众人正说得兴起,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灰衣随从掀开门帘,压低声音道:"赵爷,城外发现一队人马,大约二十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个个带着兵器,像是在查什么。" 赵虎眯起眼:"带头的是谁?" "没看清脸。"随从顿了顿,"不过听口音,像是...像是苏将军府的人。" "苏婉儿?"张侍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那丫头跟着林风学武,本事不小。 得让人盯着她,别坏了我们的计划。" 赵虎将酒坛重重一放,酒液溅出半坛:"明天我亲自带人去青牛坡。 苏婉儿要是敢来,一并解决!" 夜风掀起门帘,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阴影里,众人的脸忽明忽暗,像是群择人而噬的恶狼。 而此刻的城外,二十道黑影正借着月光翻山越岭。 为首的女子束着高马尾,腰间悬着柄乌鞘剑,正是苏婉儿。 她停在山岗上,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对身后人道:"前面就是青牛坡。 今晚必须摸清这里的情况——林风明天要走的路,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山风掠过她的发梢,将她的话吹得散在夜色里。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影里,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的动向...... 山岗上的月光被云翳遮住半角,苏婉儿的乌鞘剑突然发出细微震颤——这是她用特殊手法在剑鞘内嵌入的铜铃,只有察觉异常气息才会轻响。 她右手按上剑柄,侧头对身后队员比了个"警戒"的手势,二十道身影立刻呈扇形散开,靴底碾过碎石的轻响都压成了蚊鸣。 "树后。"她盯着左侧第三棵老松,嗓音比山风更冷。 两个队员立刻扑过去,刀光闪过,树后传来闷哼。 被制住的探子穿着粗布短打,腰间却别着半块刻着云纹的玉牌——正是张侍郎府上的标记。 "说,谁派你来的?"苏婉儿剑尖挑开对方下颌,寒芒映得那人瞳孔骤缩。 探子喉结动了动,突然猛咬舌尖。 她早有防备,反手用剑鞘敲在对方后颈,探子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老七,带他回营审问。"苏婉儿解下腰间的狼皮囊扔过去,"其余人跟我查青牛坡。"她抬头望了眼天,残月像枚生锈的铜钱挂在山尖,"半个时辰内必须把这里的地形摸清楚,林大人明天的路......"她顿了顿,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不能再出岔子。" 与此同时,城南"醉月楼"的顶楼密室里,柳如烟正将最后半块蜜枣塞进嘴里。 楼下传来琴师拨弦的声音,她却听而不闻——眼前摊开的密信上,用鸽血写着"青牛坡设伏""楚瑶中毒"几个字,墨迹还带着淡淡腥气。 "去把红鲤叫来。"她对侍立的丫鬟摆摆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珍珠串。 等穿绯色襦裙的姑娘进来,她将密信塞进对方手心:"骑最快的马,从后门出去,绕开巡城卫,务必在一更前送到林大人手里。"红鲤刚要应下,她又补了句:"告诉大人,张侍郎的素心兰在楚瑶宫里的东暖阁,要找太医院的孙典药才能解。" 夜风卷起窗纱,吹得烛火左右摇晃。 柳如烟望着红鲤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相府地牢,林风用半块烧饼换她情报时的模样。 那时他还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如今官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可有些东西没变,比如他眼里那团要烧穿阴云的火。 她摸了摸颈间的前朝玉佩,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这次,可别让我等太久。" 林府的书房里,林风正对着烛火看柳如烟的密信。 信纸上的字迹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他捏信的手指关节泛白,连茶盏里的水凉了都没察觉。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雄余孽,张侍郎,赵虎......"他低声念着信上的名字,忽然想起白日里那六个死士七窍流血的模样。 原来那些人不是试探,是在给今晚的密谋打前站。 他站起身,官靴在青砖上碾出半道痕迹——楚瑶宫里的素心兰,青牛坡的埋伏,还有苏婉儿传回的山岗探子......这些线索像乱麻般缠成一团,却在他脑海里渐渐织成一张网。 "来人!"他推开窗,对着院中的影卫招了招手,"去请苏将军府的暗卫,让他们立刻去楚瑶宫里换了那盆花。"影卫领命要走,他又补了句:"告诉孙典药,若治不好公主的毒,我扒了他的太医院官服。" 门帘被掀起时,柳如烟的裙角先扫了进来。 她发间的珍珠步摇轻晃,声音却比冰锥还利:"大人可知道,赵虎今晚带了三十个死士去青牛坡? 张侍郎买通的山匪里,有一半是当年王雄的私兵。" 林风转身时,烛火正好映在他眼底,像两簇要烧穿黑夜的火:"所以我改了行程。"他从书架后抽出幅地图,指腹点在通州西北的竹影山庄,"明日卯时三刻,我带五个亲卫走水路,从运河到竹影山庄。 那里是苏老将军当年的秘密据点,墙里埋了炸药,院外有暗桩,足够撑到婉儿的人来接应。" 柳如烟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忽然笑了:"大人倒是留了后手。" "三年前被贬去边陲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林风将地图卷好,收进随身的檀木匣里,"那些人以为新政是我一个人的事,可他们忘了......"他望向窗外的月亮,月光落在他肩头,像披了层银甲,"这天下,想过好日子的百姓,比他们的刀枪多得多。" 子时三刻,林府后门的角门悄然打开。 五个穿粗布短打的人鱼贯而出,为首者用斗笠压着眉眼——正是换了便装的林风。 他回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前院,那里还亮着他日常批阅公文的灯。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巡城卫的吆喝声,混着不知谁家的犬吠,在暗夜里荡出层层涟漪。 竹影山庄的方向,有萤火虫在草窠里忽明忽暗。 没有人知道,那里的地窖里还藏着二十桶火药,院墙上的青藤里缠着带倒刺的铁丝——这些,都是他用三年时间,在每个可能的危机里,悄悄埋下的火种。 林风踩着青石板路往府里走时,靴底与地面相叩的声响在空荡的长街格外清晰。 夜风吹得檐角铜铃轻响,他却觉得后颈泛起凉意——这凉意不是来自深秋的晚风,而是习武之人对危险的本能警觉。 他脚步微顿,指尖轻轻按在腰间玉牌上。 那是皇帝亲赐的虎符,此刻触手生温,倒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奇经八脉流转,他能清晰感知到三百步外的街角,有六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正在逼近。 呼吸声刻意压得极轻,却瞒不过他运功后的耳力——是练过闭息术的死士。 "出来吧。"林风站定,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划破夜色。 街角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六个蒙着黑巾的身影鱼贯而出,每人手中都握着淬了毒的短刃,刀身泛着幽蓝的光。 为首者喉结动了动,压低声音道:"林大人好耳力。" 林风没接话。 他望着对方腰间那枚半露的青铜虎纹腰牌,瞳孔微微收缩——这是王雄旧部的标记。 当年王雄倒台时,他曾在刑部卷宗里见过类似的信物。 原来这些漏网之鱼,竟藏了这么久。 "是谁派你们来的?"他开口时气息平稳,右手却已悄悄扣住袖中一枚透骨钉。 "死到临头还问这么多?"左边的死士嗤笑一声,脚尖点地便要扑上来。 可他刚迈出半步,便觉眼前一花——林风的身影已闪到他身侧,掌风带起的气劲直接震碎了他手中短刃。 "说。"林风的手掌按在死士后颈大椎穴上,内力微微一送,那人顿时疼得额头渗汗,"是谁要杀我? 张侍郎? 还是赵虎?" 死士咬着牙不吭声。 林风眉峰一挑,内力再催三分。 死士终于熬不住,嘶声道:"是...是赵爷! 赵虎大人说,只要取了林大人的项上人头,我们兄弟几个就能带着家眷去漠北..." 话音未落,死士突然双眼暴睁,七窍渗出黑血。 林风迅速后退两步,看着他倒在地上抽搐——是吞了毒囊。 他蹲下身,用剑尖挑开死士面巾。 这张脸他从未见过,但腰间那枚虎纹腰牌却让他想起王雄倒台那日,自己在相府密室里搜到的密信。 信上提到"虎组",是王雄培养的暗卫,专门执行刺杀任务。 "看来王雄的余孽比想象中更难缠。"林风站起身,用袖口擦了擦剑尖的血,目光扫过其余五具尸体——他们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乾坤诀》练至第七层后,他的身手确实已非普通死士能敌,但这也意味着...对方派来的只是试探。 长街尽头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林风裹紧官袍往府里走,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他原以为王雄倒台后,残余势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如今看来,这些人蛰伏两年,怕是早有筹谋。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挂着"福来米行"幌子的宅院里,烛火在纱帐后忽明忽暗。 "废物!"赵虎将茶盏重重砸在檀木桌上,茶渍溅在绣着云纹的桌布上,"六个虎组的人,连林风的衣角都没碰到?" 下首坐着的张侍郎捏着翡翠扳指,慢条斯理道:"赵爷莫急。 虎组的人虽死,却也探清了林风的底细——他的武功远在我们意料之上。"这位户部侍郎两鬓斑白,笑起来时眼角皱纹堆成沟壑,"不过,明刀明枪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张大人有何高见?"坐在末位的陈御史搓了搓手,目光发亮。 张侍郎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展开后是张地图:"明日,林风要去通州查粮。 这是他推行新政的第一把火——清丈田亩,严查官仓亏空。"他手指点在通州城外的青牛坡,"此处山高林密,是运粮队的必经之路。 我们只需买通几个山匪,劫了官粮,再在现场留下林风的私印..." "妙啊!"陈御史一拍大腿,"到时候官粮被劫,林风私印又在现场,陛下就是再信他,也得生疑。" 赵虎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眼里闪过阴鸷:"我再派些人混进通州城,散布谣言说林风勾结山匪,中饱私囊。 到时候百姓一闹,新政还怎么推行?" "还有楚瑶那丫头。"张侍郎冷笑一声,"她在宫里替林风说话,我们也得让她消停消停。 昨日我让内宅的婆子给楚瑶宫里送了盆素心兰,那花根里掺了慢性毒药,不出半月..." "好!"赵虎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淌到衣襟上,"等林风身败名裂,楚瑶香消玉殒,看谁还能护着新政!" 众人正说得兴起,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灰衣随从掀开门帘,压低声音道:"赵爷,城外发现一队人马,大约二十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但个个带着兵器,像是在查什么。" 赵虎眯起眼:"带头的是谁?" "没看清脸。"随从顿了顿,"不过听口音,像是...像是苏将军府的人。" "苏婉儿?"张侍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那丫头跟着林风学武,本事不小。 得让人盯着她,别坏了我们的计划。" 赵虎将酒坛重重一放,酒液溅出半坛:"明天我亲自带人去青牛坡。 苏婉儿要是敢来,一并解决!" 夜风掀起门帘,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阴影里,众人的脸忽明忽暗,像是群择人而噬的恶狼。 而此刻的城外,二十道黑影正借着月光翻山越岭。 为首的女子束着高马尾,腰间悬着柄乌鞘剑,正是苏婉儿。 她停在山岗上,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对身后人道:"前面就是青牛坡。 今晚必须摸清这里的情况——林风明天要走的路,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山风掠过她的发梢,将她的话吹得散在夜色里。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影里,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的动向...... 山岗上的月光被云翳遮住半角,苏婉儿的乌鞘剑突然发出细微震颤——这是她用特殊手法在剑鞘内嵌入的铜铃,只有察觉异常气息才会轻响。 她右手按上剑柄,侧头对身后队员比了个"警戒"的手势,二十道身影立刻呈扇形散开,靴底碾过碎石的轻响都压成了蚊鸣。 "树后。"她盯着左侧第三棵老松,嗓音比山风更冷。 两个队员立刻扑过去,刀光闪过,树后传来闷哼。 被制住的探子穿着粗布短打,腰间却别着半块刻着云纹的玉牌——正是张侍郎府上的标记。 "说,谁派你来的?"苏婉儿剑尖挑开对方下颌,寒芒映得那人瞳孔骤缩。 探子喉结动了动,突然猛咬舌尖。 她早有防备,反手用剑鞘敲在对方后颈,探子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老七,带他回营审问。"苏婉儿解下腰间的狼皮囊扔过去,"其余人跟我查青牛坡。"她抬头望了眼天,残月像枚生锈的铜钱挂在山尖,"半个时辰内必须把这里的地形摸清楚,林大人明天的路......"她顿了顿,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不能再出岔子。" 与此同时,城南"醉月楼"的顶楼密室里,柳如烟正将最后半块蜜枣塞进嘴里。 楼下传来琴师拨弦的声音,她却听而不闻——眼前摊开的密信上,用鸽血写着"青牛坡设伏""楚瑶中毒"几个字,墨迹还带着淡淡腥气。 "去把红鲤叫来。"她对侍立的丫鬟摆摆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珍珠串。 等穿绯色襦裙的姑娘进来,她将密信塞进对方手心:"骑最快的马,从后门出去,绕开巡城卫,务必在一更前送到林大人手里。"红鲤刚要应下,她又补了句:"告诉大人,张侍郎的素心兰在楚瑶宫里的东暖阁,要找太医院的孙典药才能解。" 夜风卷起窗纱,吹得烛火左右摇晃。 柳如烟望着红鲤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相府地牢,林风用半块烧饼换她情报时的模样。 那时他还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如今官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可有些东西没变,比如他眼里那团要烧穿阴云的火。 她摸了摸颈间的前朝玉佩,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这次,可别让我等太久。" 林府的书房里,林风正对着烛火看柳如烟的密信。 信纸上的字迹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他捏信的手指关节泛白,连茶盏里的水凉了都没察觉。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雄余孽,张侍郎,赵虎......"他低声念着信上的名字,忽然想起白日里那六个死士七窍流血的模样。 原来那些人不是试探,是在给今晚的密谋打前站。 他站起身,官靴在青砖上碾出半道痕迹——楚瑶宫里的素心兰,青牛坡的埋伏,还有苏婉儿传回的山岗探子......这些线索像乱麻般缠成一团,却在他脑海里渐渐织成一张网。 "来人!"他推开窗,对着院中的影卫招了招手,"去请苏将军府的暗卫,让他们立刻去楚瑶宫里换了那盆花。"影卫领命要走,他又补了句:"告诉孙典药,若治不好公主的毒,我扒了他的太医院官服。" 门帘被掀起时,柳如烟的裙角先扫了进来。 她发间的珍珠步摇轻晃,声音却比冰锥还利:"大人可知道,赵虎今晚带了三十个死士去青牛坡? 张侍郎买通的山匪里,有一半是当年王雄的私兵。" 林风转身时,烛火正好映在他眼底,像两簇要烧穿黑夜的火:"所以我改了行程。"他从书架后抽出幅地图,指腹点在通州西北的竹影山庄,"明日卯时三刻,我带五个亲卫走水路,从运河到竹影山庄。 那里是苏老将军当年的秘密据点,墙里埋了炸药,院外有暗桩,足够撑到婉儿的人来接应。" 柳如烟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忽然笑了:"大人倒是留了后手。" "三年前被贬去边陲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林风将地图卷好,收进随身的檀木匣里,"那些人以为新政是我一个人的事,可他们忘了......"他望向窗外的月亮,月光落在他肩头,像披了层银甲,"这天下,想过好日子的百姓,比他们的刀枪多得多。" 子时三刻,林府后门的角门悄然打开。 五个穿粗布短打的人鱼贯而出,为首者用斗笠压着眉眼——正是换了便装的林风。 他回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前院,那里还亮着他日常批阅公文的灯。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巡城卫的吆喝声,混着不知谁家的犬吠,在暗夜里荡出层层涟漪。 竹影山庄的方向,有萤火虫在草窠里忽明忽暗。 没有人知道,那里的地窖里还藏着二十桶火药,院墙上的青藤里缠着带倒刺的铁丝——这些,都是他用三年时间,在每个可能的危机里,悄悄埋下的火种。 第89章 朝堂风云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梁上那道目光还未收回去,云来峰山坳里的灯笼突然晃了三晃。 林风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青骡的蹄铁在碎石路上擦出火星。 他侧头看向车帘缝隙,见那盏绣着狼首纹的灯笼正被暗卫攥在手里,灯穗随着手臂摆动扫过小腿——这是苏婉儿暗卫的第二重暗号,三晃代表"前路无伏"。 "吁——"他勒住骡车,后车厢里传来楚瑶宫女压低的咳嗽声,像极了病中咳血的轻喘。 暗卫们早已散作三拨,两个扮作挑夫的汉子上前接过缰绳,另一个矮壮男人掀起车帘,冲车厢里点头:"林大人,庄子到了。" 林风跳下车,粗布短打沾了一路尘土。 他抬眼望向山坳里那座灰瓦白墙的庄子,院门前两棵老槐的枝桠正好遮住半边围墙,确实是三面环山的地形。 身后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苏婉儿的商队马车紧随其后,盐袋下的刀柄在月光里闪了闪,又被篷布压了回去。 "林大人!" 院门口突然传来低唤。 苏婉儿穿着玄色劲装从门里奔出,发间银簪在夜色里划出冷光。 她腰间的雁翎刀未入鞘,刀身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显然是收到暗卫急报后一路快马赶来的。 "可算等到你了。"她抬手要拍林风肩膀,中途又收住,指尖在他衣襟上虚虚一按,"赵虎的死士今早摸进慈恩寺,把大雄宝殿的梁柱都劈了半根。 要不是你改了行程......" "我这儿有更要紧的。"柳如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她卸了红绸披风,露出月白中衣,掌心的金疮药还未完全渗开,泛着淡粉色的新肉。 此刻她正捏着半张烧焦的纸,"暗桩在张元正书房外的炭盆里捡的,烧剩半行字:'夜袭庄子,取林首'。" 林风接过残纸,指腹蹭过焦痕。 他能闻到纸上残留的松烟墨味,混着焦木的苦。 昨夜在林府商量改道时,他特意让楚瑶的宫女念《女戒》当暗号,就是要放风声给盯梢的细作——看来张元正果然信了他们要去慈恩寺祈福。 "楚瑶呢?"他突然问。 "在东厢歇着。"苏婉儿朝院里努嘴,"她听说要装病,特意让宫女备了参汤,说等会儿咳得越厉害,越能让太后信她是真染了时疫。" 林风没接话,转身往院里走。 东厢窗纸透出昏黄烛火,隔着窗棂能看见楚瑶的影子——她正倚在床头,宫女举着药碗,她却偏过头,指尖揪着被角,分明是在憋笑。 "公主这病,装得倒像。"柳如烟在身后低笑,"前儿在御花园,她还怕蚂蚁爬到裙角,如今倒敢含着陈皮假装咳血了。" 林风推开东厢门,楚瑶的笑僵在脸上。 她慌忙用帕子捂住嘴,眼尾却还翘着:"林大人,我、我这咳得......" "装得很好。"林风打断她,从袖中摸出个锦盒,"这是太医院新制的蜜饯枇杷,含着润喉,别真把嗓子咳哑了。" 楚瑶接过锦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两下代表"明白"。 她抬眼时已换上病弱模样,帕子按在唇上,眼尾泛红:"多谢林大人挂心,只是这病......" "公主且安心。"林风转身看向门外,苏婉儿和柳如烟已跟进来,"今夜我们要商量的,是如何让张元正的刀,砍在空气里。" 他走到八仙桌前,掀开桌布——下面压着幅云来峰地形图。 烛火被穿堂风掀起,地图边角簌簌作响:"张元正敢动慈恩寺,说明他等不及了。 三日后早朝,他必定会联合六部老臣,以'新政扰民'为由参我一本。" "那便让他参!"苏婉儿拍桌,雁翎刀在桌上震出轻响,"我带暗卫守在午门外,他若敢动刀......" "动刀的是蠢货。"柳如烟指尖点在地图上的"通政司"位置,"张元正要的是舆论。 他昨夜派了二十个书生去城门贴揭帖,说新政断了学子生路——今早我让人撕了,但明日必定还有。" 林风盯着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朝堂"二字,指节抵着下颌。 他想起三日前在御书房,乾元帝摸着茶盏说"爱卿且再想想"时,茶盏边缘那道细裂纹——帝王的犹豫,往往是权臣的机会。 "明日早朝,我要当众撕了他的揭帖。"他突然开口,"苏婉儿,你让暗卫把那些书生请来,每人发五两银子,让他们在朝门外说真话——新政免了他们的学田税,他们才读得起书。" "柳姑娘。"他转向柳如烟,"你让情报网把张元正次子在扬州私贩盐引的账册整理出来,我要在朝堂上念给他听。" "至于公主......"他看向楚瑶,"明日你装病的消息,要让太后在早朝前就知道。 太后最疼你,她若说'林卿家是为了我瑶儿的江山'......" 楚瑶眼睛一亮,帕子从指间滑落:"我懂了! 太后若开口,父皇就算犹豫,也得给几分面子。" "都记好了?"林风扫视三人,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张元正以为他布了局,可他不知道——"他手指重重按在"朝堂"二字上,"真正的局,在金銮殿的地砖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卯时三刻,林风换了件玄色官服,腰间玉牌撞在朝笏上,发出清响。 苏婉儿扮作随从跟在身后,雁翎刀裹在青布包袱里;柳如烟坐着软轿落在最后,轿帘缝隙里露出半卷账册;楚瑶的宫女则捧着药罐,走在最前头,药香混着晨雾飘进东华门。 金銮殿的朱漆大门刚打开条缝,林风便听见里面传来喧哗。 张元正的声音像破锣:"陛下! 林风推行新政三月,已有七县闹粮荒,这分明是......" "张大人。"林风掀帘而入,玄色官服在穿堂风里扬起,"七县粮荒的账册,臣昨日已呈给陛下。 那七县本就是十年九旱的穷地方,往年没新政时,饿死的人比今年多三成——这账,该算在谁头上?" 殿内霎时安静。 张元正的胡子抖了抖,他身后的户部侍郎张得贵凑过来低语:"大人,那账册......" "住口!"张元正拍案,茶盏里的茶泼在御案前的青砖上,"你说新政好,那为何通州河工停了? 为何商户不愿纳新税?" "河工停了,是因为有人往河工的粥里投了巴豆。"林风从袖中抽出份血书,"这是河工头李三的证词,他说前日半夜,有个穿玄色锦袍的人塞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闹停工。 玄色锦袍,张大人府上的家丁,可都是这打扮?" 张元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却见柳如烟的软轿停在殿外,轿夫掀开轿帘,露出半卷泛黄的账册——那是扬州盐引的底单。 "至于商户不愿纳新税......"林风向前一步,朝乾元帝躬身,"臣昨日走访了西市十八家商户,他们说新税比旧税少两成,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元正,"只是有人告诉他们,若敢交税,就封了他们的铺子。" 乾元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 他看向张元正时,目光里多了丝冷意:"张卿,你可有话说?" 张元正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蟠龙柱上。 他指着林风,声音发颤:"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你的改革只会带来混乱,我们不能让你继续下去!" 林风望着张元正发白的唇,突然笑了。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的庄子里,楚瑶捧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比别人多走三步"。 此刻金銮殿的日光透过琉璃瓦洒在他身上,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一局,他等了太久。 "张大人说改革会带来混乱。"他转身面向满朝文武,声音像敲在青铜上的钟,"可大人可知,这混乱本就存在? 是有人捂着盖子,不让陛下看见;是有人收着银子,不让百姓说话!"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噤声的官员,最后落在乾元帝身上:"臣恳请陛下,准臣再奏三事:一查盐引私贩,二审河工投毒,三问商户封铺——"他深吸一口气,"待这三事查完,臣愿跪于午门,任天下人评说这新政,是乱国,还是救国!" 乾元帝凝视着他,目光里的犹疑渐渐褪去。 殿外的晨钟突然响起,钟声里,林风看见楚瑶的宫女捧着药罐从廊下经过,药香混着钟声飘进来——那是太后的凤驾到了。 张元正的额角渗出冷汗。 他望着林风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里,那半张被烧剩的"夜袭庄子"的纸条。 他原以为胜券在握,此刻却突然明白:从林风改道云来峰的那个夜晚起,这局,就再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陛下。"林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滚烫的笃定,"臣今日敢立此誓,不仅因为《盐铁论》里的治国之道,更因为——"他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乾坤诀》的残卷,"这天下,该有人为百姓,把盖子掀开了。" 殿外的阳光越发明亮,照得金銮殿的金砖泛起金光。 张元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望着林风,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书肆里抄书的穷小子——那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他踩在脚下的寒门子弟,有朝一日会站在这里,把他的算盘,砸得粉碎。 乾元帝的手指终于停住了敲击。 他看向林风,目光里有了几分他当年登基时的锐利:"准奏。 三日后,朕要亲听这三事的结果。" 林风跪下叩首,额角触到金砖的凉意。 他听见身后传来苏婉儿压抑的抽气声,听见柳如烟的软轿在廊下停住,听见楚瑶的宫女轻声禀报"太后驾到"——而在这些声音之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像春雷,正擂响这场改革的第一声号角。 张元正后退时撞翻了案几,茶盏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林风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瓷片——正如他昨夜在云来峰捏碎的那盏茶,有些东西,碎了,才能看见里面藏着的,真正的乾坤。 金銮殿的蟠龙柱投下绵长的阴影,乾元帝起身离座时,玉佩流苏扫过御案边缘的茶渍。 张元正瘫坐在被撞翻的案几旁,指节抠进青砖缝隙里,指背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他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是户部几个平时最会阿谀的员外郎正低头绕过他,连句"大人"都不敢唤。 "林大人留步!" 礼部侍郎陈青衫攥着朝笏追出来,官靴在汉白玉阶上磕出急促的响。 他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眼底却闪着异样的光:"方才那番'掀盖子'的话,陈某在廊下听了三遍。 二十年前在江南做知县时,陈某也想掀了那些乡绅私吞赈灾粮的盖子,结果被参了个'搅局生事'......"他突然抓住林风的袖子,指尖因激动发颤,"如今林大人敢掀,陈某愿做那第一个递状子的!" 林风垂眸看那只攥着自己官服的手,指节处还留着当年握笔批案的茧。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柳如烟说陈青衫的独子在扬州被盐商逼得投了运河——原来有些盖子,压着的不只是贪墨,更是活人。 "陈大人。"他轻轻覆上那只手,"三日后查盐引,还望您带江南来的商户做个见证。" 陈青衫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林大人放心,陈某这把老骨头,今晚就去西市找那些被张元正威胁的商户!"他转身时官服下摆扫过阶前的积水,溅起的水珠落在张元正脚边,惊得那老臣缩了缩腿。 苏婉儿的雁翎刀在腰间晃了晃,她侧身挡住林风的视线。 方才在殿内她一直攥着袖口的银哨,此刻指腹还泛着青白——那是怕自己一时冲动拔刀,生生掐出来的。 见张元正像条被踩碎壳的乌龟似的蜷在柱下,她冷笑一声,靴尖碾过地上的茶盏碎片:"张大人,您这茶盏碎得倒比臣的刀快。" 张元正突然抬起头,喉间滚出浑浊的笑声。 他鬓角的白发沾着茶渍,眼里却烧着阴毒的火:"林大人赢了今日,赢不了明日。 你可知......"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方才撞柱时咬碎了舌尖。 "苏将军。"柳如烟的软轿不知何时停在阶下,轿帘掀起半寸,露出她握着算盘的手,"张府的马车停在东华门外第三棵槐树下,车帘上绣着金麒麟——是他嫡子张怀安来接了。"她指尖在算盘上拨了两下,"方才陈大人说话时,张怀安往这边看了七次。"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朱漆门外那辆青呢马车的帘子动了动。 他摸了摸腰间《乾坤诀》的残卷,残卷上的纹路隔着布料硌得他心口发疼——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留着,总有一日能掀翻压在咱们头上的山"。 "回府。"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身后众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苏婉儿手按刀柄走在左首,柳如烟的轿夫提起软轿跟在右后方,楚瑶的宫女捧着空药罐落后半步——药罐里的参汤早倒在了太后轿前的砖缝里,此刻正有蚂蚁顺着药香爬进去。 林府的朱漆大门刚打开,门房老周就捧着个锦匣迎出来:"大人,太医院的刘院使刚送来的。 说是太后听说公主装病辛苦,赏了西域的乳香。"他压低声音,"还有,西跨院的石榴树底下埋着个坛子,是柳姑娘的暗桩今早送来的——说是张元正上个月往北边送了二十车皮货,可账本上记的是三十车。" 柳如烟掀帘的手顿了顿,眼尾微挑:"老周记性见长。"她转身对林风道,"那车皮货里混着兵器,我让人在沧州截了半车。 三日后审河工,这能当张元正通敌的引子。" 林风接过锦匣时,指尖触到匣底的凸起——是楚瑶用蜜饯盒盖刻的暗号,三横一竖,代表"太后要见"。 他抬眼正撞进楚瑶的视线,那小公主本还端着病弱模样,见他看来,立刻抿着嘴笑了,眼尾的胭脂被晨露晕开,倒真像病中勉强撑着的娇弱。 "林大人,我让宫女把蜜饯枇杷收在东暖阁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太后说今晚用晚膳时,让我给您留碗鸽蛋羹——她最爱看您喝羹时,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 众人哄笑中,苏婉儿突然按住腰间的刀。 她望着影壁后晃动的人影,低声道:"有暗卫。" 果然,穿青布短打的暗卫从影壁后闪出来,单膝跪地:"启禀大人,张元正的嫡子张怀安去了左都御史府,停留半柱香;又去了兵部侍郎孙大人的别苑,待了一盏茶。"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孙府厨子扔的泔水,里面有半块火腿——张怀安送的,切口是扬州刀法。" 林风捏开油纸,火腿的咸香混着酒气钻出来。 他记得扬州盐商最会用二十年陈酿腌火腿,张元正次子管着扬州盐引,这火腿...... "柳姑娘。"他将油纸递给柳如烟,"让暗桩查查孙侍郎的夫人,是不是上个月刚收了扬州的珍珠串?" 柳如烟接过油纸时,指甲在油纸上掐出个月牙印:"已经在查了。 孙侍郎的二儿子在扬州娶了盐商家的女儿,聘礼是五车海盐——按新税法,那五车盐该交三千两税,可他只交了三百。" "好。"林风转身往正厅走,玄色官服的下摆扫过青砖,"让陈青衫今夜去西市,带商户们写状子;苏将军,你派暗卫守着张元正的府门,他若派死士......" "直接剁了。"苏婉儿接口,雁翎刀"噌"地出鞘三寸,刀光映得她眉峰更利,"我带二十个暗卫守在林府后巷,张怀安要是敢学赵虎派死士,我就用这刀给他刻墓碑。" 正厅的案几上早摆好了各地送来的急报。 林风翻开最上面那封,是通州河工李三的血书,血字里还凝着暗褐色的血块——李三被投巴豆后拉了三天,现在还躺着,但咬牙按了手印。 第二封是扬州商户的联名信,墨迹未干,带着海腥味——柳如烟的情报网昨晚就把信差从扬州催来了。 "大人。"老周又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粗陶碗,"厨房熬了小米粥,您从卯时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林风接过碗,却没动勺子。 他望着窗外渐斜的日头,影子在青砖上拉得老长。 张元正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你赢不了明日"——明日? 不,张元正说的"明日",是三日后的查案,是查完案后的清算,是新政推行中每一个可能被撕开口子的夜晚。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楚瑶举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多走三步。"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这棋不是多走三步,而是每一步都踩着刀尖——张元正背后有二十年的盘根错节,王雄的余党还在边疆虎视眈眈,甚至乾元帝眼里的锐利,也可能在某个清晨变成猜忌。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卸了劲装,换了件青布短打,手里提着酒坛:"我让人去顺兴楼买了酱牛肉,你再不吃,我可要抢了。" 林风转头,见她发间的银簪还别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柳如烟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正低头拨算盘,珠子碰撞声像落雨:"三日后查盐引,能牵连出十二个官员;审河工,能咬出张元正的三个心腹;问商户......"她突然抬头,"问商户时,让楚瑶公主去。 太后疼她,商户们见了金枝玉叶,敢说的真话能多三成。" 楚瑶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正踮脚够案几上的蜜饯盒。 她听见柳如烟的话,立刻转身,帕子按在唇上咳嗽:"我、我这病歪歪的,去了商户该心疼我,倒愿意说实话......"话没说完就笑出声,蜜饯盒"啪"地掉在地上,枇杷滚了一地。 林风弯腰捡枇杷,指尖触到青砖的凉意。 他望着楚瑶蹲下来帮他捡,发间的珠钗垂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苏婉儿蹲在另一边,雁翎刀搁在膝头,刀尖却小心避开楚瑶的裙角;柳如烟依然拨着算盘,可珠子声轻了,像是怕吵到他们。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幼年在书肆抄书时,总盼着有盏灯能照在自己的纸页上。 如今这盏灯,是苏婉儿的刀,是柳如烟的算盘,是楚瑶的笑——他们不是棋子,是同他一起掀盖子的人。 日头渐渐沉到西墙后,林府的灯笼被老周一盏盏点亮。 林风站在庭院中央,望着满天星辰从渐暗的天色里钻出来。 最亮的那颗在东南方,他记得那是文曲星——小时候先生说,文曲星亮时,寒门子弟能出头。 可此刻他望着星子,心里想的不是出头,是如何护着身后这些人,在接下来的风雨里,不被掀翻。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一更天了,张元正的府里该掌灯了,孙侍郎的别苑该上晚膳了,通州的河工该裹紧破被子了——而他的棋,才刚摆到中盘。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该用晚膳了。" 林风转身,见她手里提着的酒坛上还沾着星子的光。 他突然笑了,接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像一团火,烧得他眼底发烫——这火,他要让它烧遍乾元的每一寸土地,烧穿所有捂盖子的手,烧出个朗朗乾坤。 山梁上那道目光还未收回去,云来峰山坳里的灯笼突然晃了三晃。 林风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青骡的蹄铁在碎石路上擦出火星。 他侧头看向车帘缝隙,见那盏绣着狼首纹的灯笼正被暗卫攥在手里,灯穗随着手臂摆动扫过小腿——这是苏婉儿暗卫的第二重暗号,三晃代表"前路无伏"。 "吁——"他勒住骡车,后车厢里传来楚瑶宫女压低的咳嗽声,像极了病中咳血的轻喘。 暗卫们早已散作三拨,两个扮作挑夫的汉子上前接过缰绳,另一个矮壮男人掀起车帘,冲车厢里点头:"林大人,庄子到了。" 林风跳下车,粗布短打沾了一路尘土。 他抬眼望向山坳里那座灰瓦白墙的庄子,院门前两棵老槐的枝桠正好遮住半边围墙,确实是三面环山的地形。 身后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苏婉儿的商队马车紧随其后,盐袋下的刀柄在月光里闪了闪,又被篷布压了回去。 "林大人!" 院门口突然传来低唤。 苏婉儿穿着玄色劲装从门里奔出,发间银簪在夜色里划出冷光。 她腰间的雁翎刀未入鞘,刀身映着她泛红的眼眶——显然是收到暗卫急报后一路快马赶来的。 "可算等到你了。"她抬手要拍林风肩膀,中途又收住,指尖在他衣襟上虚虚一按,"赵虎的死士今早摸进慈恩寺,把大雄宝殿的梁柱都劈了半根。 要不是你改了行程......" "我这儿有更要紧的。"柳如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她卸了红绸披风,露出月白中衣,掌心的金疮药还未完全渗开,泛着淡粉色的新肉。 此刻她正捏着半张烧焦的纸,"暗桩在张元正书房外的炭盆里捡的,烧剩半行字:'夜袭庄子,取林首'。" 林风接过残纸,指腹蹭过焦痕。 他能闻到纸上残留的松烟墨味,混着焦木的苦。 昨夜在林府商量改道时,他特意让楚瑶的宫女念《女戒》当暗号,就是要放风声给盯梢的细作——看来张元正果然信了他们要去慈恩寺祈福。 "楚瑶呢?"他突然问。 "在东厢歇着。"苏婉儿朝院里努嘴,"她听说要装病,特意让宫女备了参汤,说等会儿咳得越厉害,越能让太后信她是真染了时疫。" 林风没接话,转身往院里走。 东厢窗纸透出昏黄烛火,隔着窗棂能看见楚瑶的影子——她正倚在床头,宫女举着药碗,她却偏过头,指尖揪着被角,分明是在憋笑。 "公主这病,装得倒像。"柳如烟在身后低笑,"前儿在御花园,她还怕蚂蚁爬到裙角,如今倒敢含着陈皮假装咳血了。" 林风推开东厢门,楚瑶的笑僵在脸上。 她慌忙用帕子捂住嘴,眼尾却还翘着:"林大人,我、我这咳得......" "装得很好。"林风打断她,从袖中摸出个锦盒,"这是太医院新制的蜜饯枇杷,含着润喉,别真把嗓子咳哑了。" 楚瑶接过锦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两下代表"明白"。 她抬眼时已换上病弱模样,帕子按在唇上,眼尾泛红:"多谢林大人挂心,只是这病......" "公主且安心。"林风转身看向门外,苏婉儿和柳如烟已跟进来,"今夜我们要商量的,是如何让张元正的刀,砍在空气里。" 他走到八仙桌前,掀开桌布——下面压着幅云来峰地形图。 烛火被穿堂风掀起,地图边角簌簌作响:"张元正敢动慈恩寺,说明他等不及了。 三日后早朝,他必定会联合六部老臣,以'新政扰民'为由参我一本。" "那便让他参!"苏婉儿拍桌,雁翎刀在桌上震出轻响,"我带暗卫守在午门外,他若敢动刀......" "动刀的是蠢货。"柳如烟指尖点在地图上的"通政司"位置,"张元正要的是舆论。 他昨夜派了二十个书生去城门贴揭帖,说新政断了学子生路——今早我让人撕了,但明日必定还有。" 林风盯着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朝堂"二字,指节抵着下颌。 他想起三日前在御书房,乾元帝摸着茶盏说"爱卿且再想想"时,茶盏边缘那道细裂纹——帝王的犹豫,往往是权臣的机会。 "明日早朝,我要当众撕了他的揭帖。"他突然开口,"苏婉儿,你让暗卫把那些书生请来,每人发五两银子,让他们在朝门外说真话——新政免了他们的学田税,他们才读得起书。" "柳姑娘。"他转向柳如烟,"你让情报网把张元正次子在扬州私贩盐引的账册整理出来,我要在朝堂上念给他听。" "至于公主......"他看向楚瑶,"明日你装病的消息,要让太后在早朝前就知道。 太后最疼你,她若说'林卿家是为了我瑶儿的江山'......" 楚瑶眼睛一亮,帕子从指间滑落:"我懂了! 太后若开口,父皇就算犹豫,也得给几分面子。" "都记好了?"林风扫视三人,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张元正以为他布了局,可他不知道——"他手指重重按在"朝堂"二字上,"真正的局,在金銮殿的地砖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卯时三刻,林风换了件玄色官服,腰间玉牌撞在朝笏上,发出清响。 苏婉儿扮作随从跟在身后,雁翎刀裹在青布包袱里;柳如烟坐着软轿落在最后,轿帘缝隙里露出半卷账册;楚瑶的宫女则捧着药罐,走在最前头,药香混着晨雾飘进东华门。 金銮殿的朱漆大门刚打开条缝,林风便听见里面传来喧哗。 张元正的声音像破锣:"陛下! 林风推行新政三月,已有七县闹粮荒,这分明是......" "张大人。"林风掀帘而入,玄色官服在穿堂风里扬起,"七县粮荒的账册,臣昨日已呈给陛下。 那七县本就是十年九旱的穷地方,往年没新政时,饿死的人比今年多三成——这账,该算在谁头上?" 殿内霎时安静。 张元正的胡子抖了抖,他身后的户部侍郎张得贵凑过来低语:"大人,那账册......" "住口!"张元正拍案,茶盏里的茶泼在御案前的青砖上,"你说新政好,那为何通州河工停了? 为何商户不愿纳新税?" "河工停了,是因为有人往河工的粥里投了巴豆。"林风从袖中抽出份血书,"这是河工头李三的证词,他说前日半夜,有个穿玄色锦袍的人塞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闹停工。 玄色锦袍,张大人府上的家丁,可都是这打扮?" 张元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却见柳如烟的软轿停在殿外,轿夫掀开轿帘,露出半卷泛黄的账册——那是扬州盐引的底单。 "至于商户不愿纳新税......"林风向前一步,朝乾元帝躬身,"臣昨日走访了西市十八家商户,他们说新税比旧税少两成,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元正,"只是有人告诉他们,若敢交税,就封了他们的铺子。" 乾元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 他看向张元正时,目光里多了丝冷意:"张卿,你可有话说?" 张元正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蟠龙柱上。 他指着林风,声音发颤:"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你的改革只会带来混乱,我们不能让你继续下去!" 林风望着张元正发白的唇,突然笑了。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的庄子里,楚瑶捧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比别人多走三步"。 此刻金銮殿的日光透过琉璃瓦洒在他身上,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一局,他等了太久。 "张大人说改革会带来混乱。"他转身面向满朝文武,声音像敲在青铜上的钟,"可大人可知,这混乱本就存在? 是有人捂着盖子,不让陛下看见;是有人收着银子,不让百姓说话!"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噤声的官员,最后落在乾元帝身上:"臣恳请陛下,准臣再奏三事:一查盐引私贩,二审河工投毒,三问商户封铺——"他深吸一口气,"待这三事查完,臣愿跪于午门,任天下人评说这新政,是乱国,还是救国!" 乾元帝凝视着他,目光里的犹疑渐渐褪去。 殿外的晨钟突然响起,钟声里,林风看见楚瑶的宫女捧着药罐从廊下经过,药香混着钟声飘进来——那是太后的凤驾到了。 张元正的额角渗出冷汗。 他望着林风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里,那半张被烧剩的"夜袭庄子"的纸条。 他原以为胜券在握,此刻却突然明白:从林风改道云来峰的那个夜晚起,这局,就再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陛下。"林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滚烫的笃定,"臣今日敢立此誓,不仅因为《盐铁论》里的治国之道,更因为——"他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乾坤诀》的残卷,"这天下,该有人为百姓,把盖子掀开了。" 殿外的阳光越发明亮,照得金銮殿的金砖泛起金光。 张元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望着林风,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书肆里抄书的穷小子——那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他踩在脚下的寒门子弟,有朝一日会站在这里,把他的算盘,砸得粉碎。 乾元帝的手指终于停住了敲击。 他看向林风,目光里有了几分他当年登基时的锐利:"准奏。 三日后,朕要亲听这三事的结果。" 林风跪下叩首,额角触到金砖的凉意。 他听见身后传来苏婉儿压抑的抽气声,听见柳如烟的软轿在廊下停住,听见楚瑶的宫女轻声禀报"太后驾到"——而在这些声音之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像春雷,正擂响这场改革的第一声号角。 张元正后退时撞翻了案几,茶盏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林风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瓷片——正如他昨夜在云来峰捏碎的那盏茶,有些东西,碎了,才能看见里面藏着的,真正的乾坤。 金銮殿的蟠龙柱投下绵长的阴影,乾元帝起身离座时,玉佩流苏扫过御案边缘的茶渍。 张元正瘫坐在被撞翻的案几旁,指节抠进青砖缝隙里,指背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他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是户部几个平时最会阿谀的员外郎正低头绕过他,连句"大人"都不敢唤。 "林大人留步!" 礼部侍郎陈青衫攥着朝笏追出来,官靴在汉白玉阶上磕出急促的响。 他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眼底却闪着异样的光:"方才那番'掀盖子'的话,陈某在廊下听了三遍。 二十年前在江南做知县时,陈某也想掀了那些乡绅私吞赈灾粮的盖子,结果被参了个'搅局生事'......"他突然抓住林风的袖子,指尖因激动发颤,"如今林大人敢掀,陈某愿做那第一个递状子的!" 林风垂眸看那只攥着自己官服的手,指节处还留着当年握笔批案的茧。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柳如烟说陈青衫的独子在扬州被盐商逼得投了运河——原来有些盖子,压着的不只是贪墨,更是活人。 "陈大人。"他轻轻覆上那只手,"三日后查盐引,还望您带江南来的商户做个见证。" 陈青衫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林大人放心,陈某这把老骨头,今晚就去西市找那些被张元正威胁的商户!"他转身时官服下摆扫过阶前的积水,溅起的水珠落在张元正脚边,惊得那老臣缩了缩腿。 苏婉儿的雁翎刀在腰间晃了晃,她侧身挡住林风的视线。 方才在殿内她一直攥着袖口的银哨,此刻指腹还泛着青白——那是怕自己一时冲动拔刀,生生掐出来的。 见张元正像条被踩碎壳的乌龟似的蜷在柱下,她冷笑一声,靴尖碾过地上的茶盏碎片:"张大人,您这茶盏碎得倒比臣的刀快。" 张元正突然抬起头,喉间滚出浑浊的笑声。 他鬓角的白发沾着茶渍,眼里却烧着阴毒的火:"林大人赢了今日,赢不了明日。 你可知......"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方才撞柱时咬碎了舌尖。 "苏将军。"柳如烟的软轿不知何时停在阶下,轿帘掀起半寸,露出她握着算盘的手,"张府的马车停在东华门外第三棵槐树下,车帘上绣着金麒麟——是他嫡子张怀安来接了。"她指尖在算盘上拨了两下,"方才陈大人说话时,张怀安往这边看了七次。"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朱漆门外那辆青呢马车的帘子动了动。 他摸了摸腰间《乾坤诀》的残卷,残卷上的纹路隔着布料硌得他心口发疼——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留着,总有一日能掀翻压在咱们头上的山"。 "回府。"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身后众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苏婉儿手按刀柄走在左首,柳如烟的轿夫提起软轿跟在右后方,楚瑶的宫女捧着空药罐落后半步——药罐里的参汤早倒在了太后轿前的砖缝里,此刻正有蚂蚁顺着药香爬进去。 林府的朱漆大门刚打开,门房老周就捧着个锦匣迎出来:"大人,太医院的刘院使刚送来的。 说是太后听说公主装病辛苦,赏了西域的乳香。"他压低声音,"还有,西跨院的石榴树底下埋着个坛子,是柳姑娘的暗桩今早送来的——说是张元正上个月往北边送了二十车皮货,可账本上记的是三十车。" 柳如烟掀帘的手顿了顿,眼尾微挑:"老周记性见长。"她转身对林风道,"那车皮货里混着兵器,我让人在沧州截了半车。 三日后审河工,这能当张元正通敌的引子。" 林风接过锦匣时,指尖触到匣底的凸起——是楚瑶用蜜饯盒盖刻的暗号,三横一竖,代表"太后要见"。 他抬眼正撞进楚瑶的视线,那小公主本还端着病弱模样,见他看来,立刻抿着嘴笑了,眼尾的胭脂被晨露晕开,倒真像病中勉强撑着的娇弱。 "林大人,我让宫女把蜜饯枇杷收在东暖阁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太后说今晚用晚膳时,让我给您留碗鸽蛋羹——她最爱看您喝羹时,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 众人哄笑中,苏婉儿突然按住腰间的刀。 她望着影壁后晃动的人影,低声道:"有暗卫。" 果然,穿青布短打的暗卫从影壁后闪出来,单膝跪地:"启禀大人,张元正的嫡子张怀安去了左都御史府,停留半柱香;又去了兵部侍郎孙大人的别苑,待了一盏茶。"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孙府厨子扔的泔水,里面有半块火腿——张怀安送的,切口是扬州刀法。" 林风捏开油纸,火腿的咸香混着酒气钻出来。 他记得扬州盐商最会用二十年陈酿腌火腿,张元正次子管着扬州盐引,这火腿...... "柳姑娘。"他将油纸递给柳如烟,"让暗桩查查孙侍郎的夫人,是不是上个月刚收了扬州的珍珠串?" 柳如烟接过油纸时,指甲在油纸上掐出个月牙印:"已经在查了。 孙侍郎的二儿子在扬州娶了盐商家的女儿,聘礼是五车海盐——按新税法,那五车盐该交三千两税,可他只交了三百。" "好。"林风转身往正厅走,玄色官服的下摆扫过青砖,"让陈青衫今夜去西市,带商户们写状子;苏将军,你派暗卫守着张元正的府门,他若派死士......" "直接剁了。"苏婉儿接口,雁翎刀"噌"地出鞘三寸,刀光映得她眉峰更利,"我带二十个暗卫守在林府后巷,张怀安要是敢学赵虎派死士,我就用这刀给他刻墓碑。" 正厅的案几上早摆好了各地送来的急报。 林风翻开最上面那封,是通州河工李三的血书,血字里还凝着暗褐色的血块——李三被投巴豆后拉了三天,现在还躺着,但咬牙按了手印。 第二封是扬州商户的联名信,墨迹未干,带着海腥味——柳如烟的情报网昨晚就把信差从扬州催来了。 "大人。"老周又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粗陶碗,"厨房熬了小米粥,您从卯时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林风接过碗,却没动勺子。 他望着窗外渐斜的日头,影子在青砖上拉得老长。 张元正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你赢不了明日"——明日? 不,张元正说的"明日",是三日后的查案,是查完案后的清算,是新政推行中每一个可能被撕开口子的夜晚。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楚瑶举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多走三步。"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这棋不是多走三步,而是每一步都踩着刀尖——张元正背后有二十年的盘根错节,王雄的余党还在边疆虎视眈眈,甚至乾元帝眼里的锐利,也可能在某个清晨变成猜忌。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卸了劲装,换了件青布短打,手里提着酒坛:"我让人去顺兴楼买了酱牛肉,你再不吃,我可要抢了。" 林风转头,见她发间的银簪还别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柳如烟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正低头拨算盘,珠子碰撞声像落雨:"三日后查盐引,能牵连出十二个官员;审河工,能咬出张元正的三个心腹;问商户......"她突然抬头,"问商户时,让楚瑶公主去。 太后疼她,商户们见了金枝玉叶,敢说的真话能多三成。" 楚瑶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正踮脚够案几上的蜜饯盒。 她听见柳如烟的话,立刻转身,帕子按在唇上咳嗽:"我、我这病歪歪的,去了商户该心疼我,倒愿意说实话......"话没说完就笑出声,蜜饯盒"啪"地掉在地上,枇杷滚了一地。 林风弯腰捡枇杷,指尖触到青砖的凉意。 他望着楚瑶蹲下来帮他捡,发间的珠钗垂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苏婉儿蹲在另一边,雁翎刀搁在膝头,刀尖却小心避开楚瑶的裙角;柳如烟依然拨着算盘,可珠子声轻了,像是怕吵到他们。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幼年在书肆抄书时,总盼着有盏灯能照在自己的纸页上。 如今这盏灯,是苏婉儿的刀,是柳如烟的算盘,是楚瑶的笑——他们不是棋子,是同他一起掀盖子的人。 日头渐渐沉到西墙后,林府的灯笼被老周一盏盏点亮。 林风站在庭院中央,望着满天星辰从渐暗的天色里钻出来。 最亮的那颗在东南方,他记得那是文曲星——小时候先生说,文曲星亮时,寒门子弟能出头。 可此刻他望着星子,心里想的不是出头,是如何护着身后这些人,在接下来的风雨里,不被掀翻。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一更天了,张元正的府里该掌灯了,孙侍郎的别苑该上晚膳了,通州的河工该裹紧破被子了——而他的棋,才刚摆到中盘。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该用晚膳了。" 林风转身,见她手里提着的酒坛上还沾着星子的光。 他突然笑了,接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像一团火,烧得他眼底发烫——这火,他要让它烧遍乾元的每一寸土地,烧穿所有捂盖子的手,烧出个朗朗乾坤。 第90章 决战前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幕更深了,林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林风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仰头望着天际的星子,文曲星依旧亮得刺眼,可此刻在他眼里,那星芒倒像是悬在头顶的剑——从前盼着它照寒门,如今怕它刺得太急,戳破了身后这些人的安宁。 “手都凉透了。”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责备的温软。 她不知何时卸了外袍,将自己的玄色大氅披在林风肩上,指尖擦过他后颈时,还带着刚才温酒的余温。 雁翎刀没别在腰间,而是斜斜靠在廊柱上,刀鞘包浆的部分被摸得发亮,那是她这些年与他并肩时,握刀的手磨出来的。 林风转身,正撞进她清亮的眸子里。 她从前总说自己是粗人,可此刻眼尾的细纹里,全是化不开的关切:“这三天你睡了不到四个时辰,昨日审盐引案熬到三更,今早又去河工棚查账——”她突然住了嘴,低头替他系紧大氅的带子,“我知道你急着掀了那些捂盖子的手,可你得先护好自己。” 林风喉头发紧。 他想起三年前在边陲小镇,苏婉儿提着刀踹开恶霸的门,刀刃架在对方脖子上时,说的也是“护好自己”。 那时他是被贬的小官,她是流落民间的将门女;如今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她是他账下的虎将,可这四个字,倒比当年更沉了。 “我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蹭得她发痒。 苏婉儿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倒是你,昨日在演武场替我挡那支冷箭——” “那箭偏得很!”苏婉儿耳尖泛红,猛地抽回手去提廊下的酒坛,“再说了,你若真有事,谁替我付顺兴楼的酱牛肉钱?”酒坛盖子“咔”地掀开,醇厚的酒香混着夜露涌出来,她仰头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大氅上,“明日我去校场点兵,三千玄甲卫都喂了虎骨酒,保准能把那些老匹夫的狗腿子砍得——” “苏将军。” 柳如烟的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两人的对话里。 她从西角门过来,月白裙角沾着星子似的夜露,左手攥着卷染了茶渍的密报,右手还捏着半枚算盘珠——定是方才在路上听见消息,连算盘都顾不上收。 苏婉儿立刻闭了嘴,把酒坛往石桌上一放,酒液溅出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 柳如烟走到近前,密报“唰”地展开,烛火映得纸页上的墨迹发颤:“申时三刻,陈州盐商的船进了通州港,舱底压着二十箱官银。”她指尖划过密报上的朱笔批注,“王雄的旧部周远亲自押船,同行的还有户部左侍郎的侄子——那侄子上个月刚娶了孙阁老家的表侄女。” 林风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早料到保守派不会坐以待毙,可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集结的人有多少?” “明面上是各府的家丁护院,约摸五千。”柳如烟又摸出枚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暗里还有西市的刀客、城南的赌坊打手,我安插在赌坊的线人说,他们昨日夜里收了定金——每把刀五两银子,杀了你加十倍。” 苏婉儿的手按上廊柱上的雁翎刀,刀鞘与木柱摩擦出细碎的响:“五千乌合之众?我带玄甲卫一个冲锋就能——” “没那么简单。”柳如烟突然按住算盘,珠子声戛然而止,“他们买通了巡城营的张统领。今夜子时,巡城营会以‘查夜’为名封了朱雀街,到时候林府的人要出去报信,得先过他们的刀。” 林风倒抽一口冷气。 巡城营是皇帝亲军,张统领上月还在朝上对他笑,说改革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原来都是装的。 他望着柳如烟眼底的青黑,知道她这情报是熬了多少夜才抠出来的:“你怎么知道的?” “张统领的妾室爱听评戏。”柳如烟指尖摩挲着算盘珠,“我让春月楼的清倌儿陪她听了三晚《狸猫换太子》,她喝多了说漏了嘴——张统领收了孙阁老的田契,二十顷良田,够他在老家盖三进的院子。” 庭院里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灯笼晃得更急。 苏婉儿猛地拔了雁翎刀,刀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我这就去巡城营,把张统领的狗头砍下来——” “不可。”林风按住她的手腕,“砍了张统领,他们只会更快动手。我们需要时间让楚瑶在宫里稳住太后,让河工的证词送进大理寺,让盐商的账本……”他突然顿住,望向紧闭的府门,“楚瑶呢?她今日不是该去慈宁宫给太后奉茶?” “公主申时末回的宫。”老周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半盏灯笼,“走的时候说,太后爱吃的枣泥酥她让御膳房多做了两盒,还说……”他挠了挠头,“还说林大人要是今晚想她,明早辰时三刻去御花园的梅树底下,她给留了蜜饯。” 林风心里一暖。 楚瑶总说自己病歪歪的,可这半年来,她借着探病的由头串了十二位老臣的内宅,替他在后宫挡了七次弹劾的折子。 他望着老周手里的灯笼,灯纸上还沾着点蜜饯的糖渍——定是楚瑶走时塞给他的。 “大人。”柳如烟突然把密报收进袖中,“我再去西市转一圈,看看那些刀客的落脚处。”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苏将军,麻烦把你那坛酒分我半碗,夜里凉,喝两口暖身子。” 苏婉儿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抄起酒坛倒了半碗,酒液在碗里晃出细碎的光:“喝完赶紧回来,明日还要审盐商的账房先生——那老东西的嘴比蛤蜊还紧。” 柳如烟接过酒碗,仰头饮尽,嘴角沾着酒渍笑:“他若再紧,我便把他儿子在赌场欠的三百两债单拍他脸上——上个月我让春月楼的人记的,分文没差。” 她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脚步声渐远,只剩算盘珠碰撞的轻响,像极了雨打青瓦。 苏婉儿望着她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林风:“你说,咱们真能赢?” 林风没说话,伸手接住一盏被风吹落的灯笼。 灯芯还燃着,暖黄的光照着他掌纹里的茧子——那是抄书时磨的,是握笔时磨的,是后来握刀时磨的。 他望着灯笼里的光,想起幼年在书肆,冷夜里冻得握不住笔,总盼着有盏灯能照过来。 如今这灯,是苏婉儿的刀,是柳如烟的算盘,是楚瑶的笑。 “能赢。”他把灯笼挂回廊下,火光映得眼睛发亮,“因为我们不是在掀盖子,是在给乾元重新搭梁。”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这一回,敲的是二更。 老周提着灯笼过来,灯笼纸上的糖渍在火光里泛着蜜色:“大人,宫里头的小顺子来了,说公主让他传句话。” 林风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着老周身后那道缩在阴影里的小太监,突然想起楚瑶今日走时,发间那支珠钗——是太后赏的南海明珠,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什么话?”他声音发紧。 小顺子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张纸条,借着灯笼光展开,上面是楚瑶的小楷,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急着写的:“太后说,明日早朝要见林大人。” 林风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背的湿痕——定是楚瑶掉的泪。 他望着纸条上的字,突然笑了。 太后最厌朝政,可如今愿意见他,说明楚瑶这半年的茶没白奉,枣泥酥没白送。 “回公主。”他对小顺子道,“我明日辰时三刻,准去御花园的梅树底下。” 小顺子躬身退下,脚步声消失在府门外。 苏婉儿凑过来看纸条,嘴角也弯了:“这丫头,倒会挑时候。”她捡起地上的酒坛,又灌了一口,“明日早朝,我陪你去。” 林风摇头:“你去校场点兵,玄甲卫得提前布在朱雀街——张统领不是想封街么?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苏婉儿刚要反驳,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府门前,正见柳如烟的丫鬟小桃从马上滚下来,怀里还抱着个油布包。 “柳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大人!”小桃抹了把脸上的汗,“西市的刀客今夜子时要动手,他们……他们买了火药!”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撕开油布包,里面是半块烧焦的布片,还沾着硫磺的气味——这是火药包的引信。 “苏将军!”他转身大喊,“带玄甲卫去西市!把刀客的窝点围了!” 苏婉儿抓起雁翎刀就往外冲,刀鞘在门框上撞出一声闷响。 她翻身上马时,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像面燃烧的旗。 林风攥着那半块布片,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望着苏婉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头看向宫城方向——那里的宫灯亮得像星河,楚瑶该还在慈宁宫,替他说着那些软和话,笑着递上枣泥酥。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一回,敲的是二更过半。 林风摸出怀里的纸条,楚瑶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他突然想起她今日捡枇杷时,发间珠钗投在地上的影子,细碎得像星子。 “等明日。”他对着夜空轻声说,“等明日,我们便掀了这盖子。” 夜风卷着远处的马蹄声扑来,林府的灯笼晃得更急,却始终没灭。 小顺子走后不过半刻,院外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苏婉儿去西市围堵刀客的玄甲卫最先返了回来,为首的小旗官翻身下马时,甲叶撞出清脆的响:“林大人,苏将军让属下来报——西市的刀客窝点已围死,火药全堆在柴房里,咱们冲进去时引信刚点着,差半柱香就要炸了!” 林风攥着那半块焦布的手松了松,额角的冷汗这才顺着下颌淌进衣领。 他接过小旗官递来的半枚铜哨——是苏婉儿随身的令物,铜面上还沾着血渍:“苏将军呢?” “将军带二十骑追周远的盐船去了!”小旗官抹了把脸上的尘,“那船原本要往通州港,听说咱们封了西市,改道去了芦苇荡!将军说,等截下官银就回来——” “好。”林风将铜哨收进袖中,指腹摩挲着哨身上的刻痕,那是苏婉儿去年在演武场劈刀时崩的。 他转头看向廊下,柳如烟不知何时已站在灯笼光影里,算盘珠子在掌心转得飞快:“周远的盐船改道,说明他们急了。”她算盘一合,“急了就会漏破绽——楚瑶那边该有消息了。” 话音未落,老周又提着灯笼从角门过来,灯笼下跟着个穿青布短打的婆子,鬓边插着朵蔫了的珠花。 柳如烟眼尖,先认出是春月楼的杂役:“李妈?” 李妈见了林风,扑通跪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林大人,公主让我带话——她今日在慈宁宫陪太后用晚膳,太后说要‘见见为百姓熬白了头的林大人’,其实是孙阁老的夫人也在。”她抖着手拆开油纸,里面是半块枣泥酥,酥皮上沾着点胭脂印,“公主趁奉茶时,把孙夫人跟周远密会的茶盏收了,这上面有孙夫人的指甲印,能做证!” 林风捏起那半块酥饼,指腹触到酥皮上浅浅的月牙痕——是楚瑶惯用的螺子黛染的甲色。 他突然想起今早楚瑶来林府时,指尖沾着蜜饯的糖霜,偏要替他研墨,结果把奏折染得甜丝丝的。 原来那不是胡闹,是在试他案头的墨色,好仿孙夫人的笔迹? “还有。”李妈又从袖中摸出张折成小蝴蝶的纸,“公主说,她已说动大理寺陈少卿、左谏议大夫张公,还有……”她压低声音,“还有前太子的旧部,当年被王雄打压的那拨人。他们要证据——盐引的假账、巡城营的田契、周远运官银的船票。” 柳如烟立刻从袖中抖出三卷密报拍在石桌上:“盐引假账在城南当铺的暗格里,我让春月楼的清倌儿用珠钗换了钥匙;巡城营的田契在张统领老家祠堂的香炉底下,我派了两个伙计扮成货郎去挖;至于周远的船票……”她看向林风手里的焦布,“苏将军截下的盐船里该有。” 林风望着石桌上叠成小山的密报,突然笑出声来。 这笑声惊得李妈直往柳如烟身后缩,倒是老周摸出块糖塞给她:“别怕,大人这是高兴呢。” “去把厨房的腌酱牛肉端来。”林风拍了拍老周的肩,又转向柳如烟,“再让小桃温两坛酒——今夜,咱们不查账,不看密报。”他望着院门口,仿佛能透过朱漆门看见苏婉儿跨在马上的身影,“等苏将军回来,咱们吃顿热乎的。” 戌时三刻,苏婉儿的马蹄声撞破夜色时,院里的石桌上已摆满了酱牛肉、糖蒸酥酪,还有老周偷偷煨的栗子鸡。 她卸了甲,只穿件月白中衣,发梢还滴着芦苇荡的水,手里提着个桐木箱子:“官银的账册全在里头!周远跳船跑了,不过我砍了他半只耳朵——”她把箱子往桌上一墩,“够大理寺审三天三夜。” 柳如烟立刻扑过去翻账册,算盘珠子劈啪响得像急雨:“二十箱官银,每箱盖着户部的大印——好个监守自盗!”她抬头时,眼尾沾着点墨渍,“孙阁老的表侄女上个月嫁的那户,聘礼单上的珊瑚树,跟这账册里划给周远的那笔数目分毫不差!” 苏婉儿抄起酒坛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账册上:“管他什么珊瑚树,明早我提这箱子上早朝,看那些老匹夫的脸能绿成什么样!” “慢着。”林风夹了块栗子鸡放进苏婉儿碗里,“明早你先去校场,玄甲卫得把住朱雀街两头——张统领的巡城营不是要封街么?咱们就让他们替咱们‘守’着那些来闹事的家丁。”他转向柳如烟,“你带春月楼的人去城南当铺,拿到盐引假账后直接送大理寺。”最后他望向虚空,仿佛能看见宫城角楼上的灯笼,“楚瑶那边,我明早辰时三刻去御花园——她留的蜜饯该还在梅树底下。” 众人都静了。 柳如烟的算盘停在半空,苏婉儿的酒碗举在唇边,连老周拨弄炭盆的手都顿住了。 夜风卷着栗子香钻进衣领,吹得石桌上的账册哗哗翻页,倒像是有人在替他们念诵明日的胜负。 “说点别的吧。”苏婉儿突然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去年今日,咱们还在边陲小镇的破庙里躲雨。那会儿你(指林风)抱着本破书冻得直哆嗦,我(指自己)蹲在灶前烤刀,柳姑娘(指柳如烟)裹着件破斗篷缩在梁上——谁能想到今儿能坐这儿吃栗子鸡?” 柳如烟用算盘珠戳她手背:“我那是蹲梁上听墙角!要不是我听见恶霸说要抢粮,你们俩早被人堵在破庙里了。” “还有楚瑶。”林风拈起块枣泥酥,酥皮簌簌落在他掌心里,“她第一次来林府时,连门槛都不敢跨,说自己是‘没用的傀儡公主’。可你们看——”他举起那块带胭脂印的酥饼,“她能在太后的茶盏里藏证据,能在孙夫人的裙角下听密语。” 老周突然抹了把眼睛:“那年大人被贬边陲,小的跟着挑书箱,半道上遇了劫。要不是苏将军的刀、柳姑娘的算盘、公主的蜜饯……”他吸了吸鼻子,“哪有今儿这满桌的热菜?” 院外的更夫敲过三更时,酒坛空了,账册理齐了,连栗子鸡的骨头都堆成了小山。 柳如烟歪在廊柱上打盹,算盘还攥在手里;苏婉儿脱了靴子,把脚伸到炭盆边,雁翎刀横在膝头;老周抱着酒坛蜷在门槛上,鼾声混着炭盆的噼啪响。 林风独自走到院中央。 头顶的星子比夜里更亮了,文曲星依旧刺得人眼疼,可这回他没躲。 他望着东墙根那株老梅树——楚瑶说明早要在御花园的梅树底下留蜜饯,不知是不是学了这株的模样? 远处传来巡城营的梆子声,比往日响了些。 林风摸了摸袖中楚瑶的纸条,又碰了碰苏婉儿的铜哨,最后握住柳如烟落在桌上的算盘。 这些物件在他掌心里发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夜更深了。 林风仰头望着满天星子,突然想起幼年在书肆抄书时,总盼着有盏灯能照过来。 如今他有了苏婉儿的刀作剑,柳如烟的算盘作秤,楚瑶的蜜饯作糖——这些光凑在一起,足够照亮乾元的长夜。 他转身回屋时,衣角带起一阵风,吹得廊下的灯笼晃了晃。 那光晃过众人的脸,苏婉儿皱了皱眉翻个身,柳如烟的算盘珠子轻轻响了两声,老周吧唧着嘴,仿佛梦到了糖蒸酥酪。 明天。 林风望着窗纸上摇晃的树影,在心里说。 明天,我们就掀了这盖子。 第91章 风雨欲来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风卷着梅香掠过廊角,林风站在院中央,仰头望着满天星子。 文曲星的光芒依旧刺得人眼疼,可这回他没躲,反而抬手指尖虚虚碰了碰那团亮得灼人的星子——就像从前在书肆抄书时,总忍不住去摸那些买不起的经卷封皮。 "发什么呆?" 身后传来皮靴碾过青石板的轻响,苏婉儿的手掌落在他肩头上,带着点炭盆烤过的暖意。 她雁翎刀的刀鞘擦过他衣摆,发出熟悉的沙沙声,像极了三年前边陲小镇破庙里,她蹲在灶前磨刀刃的动静。 林风回头,见她卸了束发的银簪,乌发松松挽着,眉峰却依旧绷得笔直——这是她战时才有的模样。"我在想,"他伸手碰了碰她腰间的刀镡,"当年你说'刀是吃饭家伙',如今这吃饭家伙,怕是要用来掀桌子了。" 苏婉儿低笑一声,指节叩了叩刀鞘:"掀桌子有什么难? 当年在破庙,我能单刀劈了三个抢粮的恶霸;如今有柳姑娘的算盘算着人心,楚瑶的蜜饯黏着宫墙,老周的酒坛镇着门——"她忽然收了笑,掌心重重按在林风后颈,"你记不记得? 你被贬边陲那天,我在城门口堵着王雄的狗腿子,那家伙说'寒门学子能翻出什么浪'。 我砍他左腿时说'浪不大,但能淹了他的棺材'。" 院角的灯笼被风掀得晃了晃,暖黄的光漫过苏婉儿的脸。 她眼尾那道细疤在光影里忽隐忽现,那是三年前替林风挡暗箭时留下的。 林风望着那道疤,忽然伸手握住她按在自己后颈的手。 她掌心有常年握刀磨出的茧,糙得硌人,却比炭盆还热。 "明日若是真掀了桌子,"他声音轻得像落在梅枝上的雪,"你得替我盯着老周。 那家伙总说'大人的命比我金贵',可上回剿山匪,他举着扫帚冲在最前头。" 苏婉儿抽回手,反手捶了他胸口一记:"你当我是摆设?"话音未落,东墙根传来算盘珠子碰撞的脆响。 两人同时转头,便见柳如烟倚着老梅树,月白斗篷沾着夜露,发间插的银算盘正随着她抬臂的动作叮当作响。 "林大人好雅兴,"她晃了晃手里的密报,算盘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将军好闲心——保守派的刀片子,可不等你们叙旧。" 林风迎过去接过密报,烛火从屋内漏出来,照得纸上墨迹发亮。"西市粮行、北巷赌坊、城南铁匠铺,"他指尖划过三个标记,"王雄当年养的死士,全聚在这三处?" "不止。"柳如烟从斗篷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粒药丸丢进嘴里——那是她熬了三夜盯梢后用来提神的。"我安在王宅的线人说,他们今夜子时要往御林军演武场送三车火药。"她算盘一合,"还有,巡城营的张统领收了五千两,明早卯时会带着人'恰好'巡到咱们改革司门口。" 苏婉儿的刀"噌"地出鞘半寸,寒光映得她眼底冒火:"我这就去砍了张统领——" "慢。"林风按住她手腕,目光仍锁在密报上,"他们要的是咱们先动手。 王雄残余和保守派联名折子都写好了,就等咱们'血洗同僚'的罪名。"他抬眼时,眼底翻涌着连星子都压不住的锐光,"柳姑娘,西市粮行的死士里,有没有当年被咱们救过的粮农?" 柳如烟指尖在算盘上拨了两下:"有个叫阿柱的,他娘生病时,你让老周送过五斗米。" "苏将军,"林风转身看向握刀的女子,"子时三刻,你带二十个暗卫去粮行,只说'林大人请阿柱喝碗热汤'。"他又转向柳如烟,"铁匠铺的死士里有个左撇子,他女儿在咱们办的义学念书——" "我这就让人带话,说'林大人留了套《女戒》,等她下学去取'。"柳如烟算盘一推,嘴角勾起冷笑,"他们以为用钱买得动人心? 可人心是肉长的,咱们往里头填过米、送过药、教过字,早把根扎进去了。" "那赌坊呢?"苏婉儿插刀入鞘,指节捏得发白,"赌坊里的都是亡命徒,没受过咱们的好。" 林风摸出袖中楚瑶的纸条,月光下能看见上面用胭脂点的小梅花——那是她独有的标记。"赌坊的东家欠着楚瑶母家的人情,"他将纸条递给苏婉儿,"明儿天亮前,楚瑶会让宫里头的人递话过去。" 屋内突然传来老周的鼾声变调,三人转头望去,便见那老仆抱着酒坛翻了个身,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映着月光像串碎银。 柳如烟弯腰拾起他滑落的酒葫芦,轻轻塞回他怀里:"老周这酒坛,到底还是镇门的宝贝。"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这回比往日沉了些,像是敲在人心上。 林风望着屋内熟睡的众人——苏婉儿的雁翎刀横在膝头,柳如烟的算盘还攥在手里,老周的酒气混着炭盆的暖香——忽然想起幼年在书肆抄书时,总盼着有盏灯能照过来。 如今他有了苏婉儿的刀作剑,柳如烟的算盘作秤,楚瑶的蜜饯作糖,老周的酒坛作盾。 这些光凑在一起,足够照亮乾元的长夜。 "林大人。"柳如烟突然压低声音,算盘珠子在掌心转了个圈,"方才我路过宫墙,看见楚瑶的贴身宫女往这边来了。 她手里的食盒,是太后赏的枣泥酥。" 林风抬头望向东南方的宫阙,那里有盏宫灯正缓缓移动,像颗坠在云端的星子。 他摸了摸袖中那方带胭脂印的纸条,又碰了碰苏婉儿的铜哨,最后握住柳如烟落在桌上的算盘。 这些物件在他掌心里发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明儿天亮,"他望着那盏移动的宫灯,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该掀盖子了。" 宫灯的光晕漫过影壁时,小宫女的绣鞋尖先露了出来。 她捧着朱漆食盒的手在发抖,倒不是因为夜凉——上个月楚瑶替她挡了太妃掷来的茶盏,那青瓷碎片至今还嵌在宫女腕间。 "林大人。"她福身时,食盒盖撞出细响,"公主说...枣泥酥要趁热吃。"尾音发颤,却在触及林风目光时突然稳了——那目光像春溪破冰,清凌凌裹着暖意,和公主常挂在嘴边的"林大人的眼能望穿人心"一个模样。 苏婉儿的刀鞘已经抵上了食盒侧边。 她垂眸盯着盒沿的铜扣,指节在刀镡上敲出断续的点:"上月李尚书家的厨子被毒杀,也是送了盘桂花糕。" 柳如烟的算盘珠子"啪"地弹在石桌上。 她不知何时绕到宫女身后,指尖悬在对方后颈三寸处——那是哑穴的位置。"刘妈妈的耳坠换了,"她忽然笑,"原是翡翠的,今儿戴的东珠。 太后昨儿赏了楚瑶娘娘两串东珠,说'给宫里的小丫头们分一分'。" 宫女猛地抬头,眼眶倏地红了:"公主怕大人担心,特意让奴婢把耳坠换了。 她说...她说林大人最会看这些小动静。" 林风伸手按住苏婉儿的刀鞘,又对柳如烟摇了摇头。 他接过食盒时,指腹擦过盒盖的暗纹——是楚瑶用指甲刻的三朵小梅花,和他袖中纸条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掀开盖子,枣泥酥的甜香裹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扑面而来,墨迹未干:"张侍郎、陈御史愿作见证,需贪银账册佐证。" "好。"林风将绢纸递给柳如烟,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梅枝上的雪,"明日早朝,我要让王雄当年私吞军饷的账册,摊在御案正中央。" 苏婉儿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摸刀的凉意,却比任何誓言都烫:"需要我现在去抄王宅?" "不急。"林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手背上新结的血痂——那是昨夜替他挡飞镖留下的。"他们要的是咱们急,可咱们偏要稳。"他转向柳如烟,后者正将绢纸浸在茶盏里,看着字迹慢慢晕成浅蓝的水痕,"柳姑娘,王雄的账房先生住在城西破庙,对吧?" "上个月他孙子出痘,是改革司的医正送的药。"柳如烟将算盘推过去,最右边的珠子上还沾着枣泥,"我让人今晚送碗安神汤,他该记得把压箱底的账本翻出来。" 老周的酒葫芦"咚"地磕在石桌上。 这老仆不知何时醒了,酒气裹着枣泥香,熏得人眼眶发热:"大人,明儿我背酒坛跟您上殿。 当年您在边陲喝我酿的酒写状子,今儿这酒坛,装的是王雄的罪证!" 林风望着老周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破庙,这老仆也是这样红着眼,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他。 他伸手拍了拍老周后背,又转向始终沉默的苏婉儿:"今晚...咱们不谈刀枪,不聊账本。" 月上中天时,东厢的炭盆烧得正旺。 老周翻出压箱底的女儿红,酒液在粗瓷碗里晃着琥珀色的光;苏婉儿脱了软甲,盘腿坐在草席上掰枣泥酥,碎屑落了满衣襟;柳如烟的算盘搁在脚边,正用银簪挑着酥皮上的芝麻玩;林风靠在廊柱上,看着楚瑶送来的食盒空了大半,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年在边陲,"苏婉儿咬了口酥,甜得眯起眼,"我蹲在破庙灶前啃冷馍,你蹲在墙角抄书。 我嫌你翻纸声吵,你说'等我抄完《盐铁论》,就能写折子参倒王雄'。"她突然把半块酥塞进林风嘴里,"现在折子能堆成山了,可我还是嫌你翻纸声吵。" 柳如烟的算盘珠子突然"哗啦啦"响成一片。 她托着腮笑,眼尾的胭脂被炉火映得发亮:"苏将军嫌吵,我可嫌静。 那年我在青楼听墙角,听你们说'要让寒门子弟有书读',现在义学的孩子能从西市排到东市——"她指尖点了点林风眉心,"林大人,你眉峰松了。 三年前你抄书时,这道峰能夹死蚊子。" 老周突然哼起跑调的曲子。 他举着酒碗晃悠,酒液溅在苏婉儿的软甲上,在月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当年我跟着大人贬边陲,路上有人骂'穷酸书生能成什么事'。 现在啊...现在连御膳房的小太监都知道,林大人的改革司,是乾元的灯。" 林风望着眼前的人。 苏婉儿的刀就搁在脚边,刀鞘上还沾着白天练刀的木屑;柳如烟的算盘缝里卡着半粒芝麻,是方才和他抢枣泥酥时掉的;老周的酒葫芦歪在草席上,酒气混着梅香,漫得满院都是暖。 他突然想起幼年在书肆,总羡慕那些围炉夜读的公子哥——原来最暖的炉,从来不是炭盆,是身边这些人。 "睡吧。"他起身时,梅枝上的雪扑簌簌落了些在肩头。 苏婉儿捡了片雪放在他手心里,凉得他缩了缩手指;柳如烟替他拢了拢披风,算盘珠子撞在他腰带上,叮铃铃像首没谱的曲;老周抱着酒坛往屋里走,走两步又回头,醉醺醺地比了个手势——是三年前他们在边陲破庙约定的暗号:"明日必胜"。 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五更时,林风躺在竹榻上,望着窗纸泛白。 他听见苏婉儿的刀被轻轻抽出来,又轻轻插回去;听见柳如烟的算盘被收进木匣,锁扣咔嗒一声;听见老周的酒葫芦被塞进床底,酒坛和青砖碰出闷响。 晨光爬上窗棂时,他摸出袖中楚瑶的纸条。 胭脂点的小梅花在微光里泛着粉,像极了宫墙下那株老梅树的花苞。 "该掀盖子了。"他轻声说。 窗外,梅枝上的雪开始融化,一滴一滴落进青石板的凹痕里。 远处传来巡城营的马蹄声,混着早市的喧哗,像极了某种古老的鼓点——那是属于乾元新章的前奏。 第92章 暗夜激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光浸透窗纸时,林风在竹榻上翻了个身,袖中那张染着胭脂梅的纸条便蹭着他手腕。 昨夜众人围炉时的暖香还残留在被角——是苏婉儿刀鞘上的松木香,是柳如烟算盘缝里的枣泥酥甜,是老周酒葫芦里的梅酒气。 他捏着纸条坐起来,指腹摩挲过那朵小梅花,楚瑶的字迹便浮现在眼前:"王党余孽今夜必动,宫中有三拨人借送早膳为由候着,我已命尚食局换了银盏。" "大人。" 竹帘被掀起半幅,苏婉儿的刀穗子先扫了进来。 她今日没系软甲,只穿了身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那柄跟了她十年的雁翎刀,刀鞘上白天练刀时蹭的木屑还粘着,在晨光里泛着浅黄。"老周把咱们的人都聚在西院了,巡城营的张统领带三百骑在后门候着,说是您去年救过他老母亲,这人情今日必须还。" 林风起身时,披风滑落在地。 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算盘珠子在手里转得飞快,珠尾的红绳扫过青石板:"林大人的披风都要拖到泥里了。"她拎着披风走过来,算盘缝里卡着的半粒芝麻"嗒"地掉在他鞋尖——正是昨夜抢枣泥酥时蹦进去的。"刚收到城南茶棚的急报,王雄当年养的死士混在送菜的车队里进城了,现在分作五拨,两拨在东市米仓,一拨在西巷药铺,还有两拨......"她忽然顿住,指尖重重压在算盘的"五"位上,"在改革司门口的茶楼和义学后面的破庙。" 林风的眉峰跳了跳。 三年前他被贬边陲时,在破庙教过二十七个孩子识字;如今义学的孩子能从西市排到东市,那破庙早成了孩子们放纸鸢的地方。 他接过柳如烟递来的密报,纸页边缘还带着茶渍,是线人蘸着茶汤写的暗号:"他们要烧义学的书,毁改革司的账。" "狗东西!"苏婉儿的刀"噌"地出鞘半寸,刀锋映着她发红的眼尾,"当年在边陲,他们烧过咱们的书箱;现在孩子们有书读了,倒想再烧一次?"她反手将刀插回鞘里,刀柄撞在腰带上发出闷响,"我带二十个弟兄去破庙,再分十个去义学——不,义学要留三十个,那些孩子的书是您抄了三个月的......" "慢。"林风按住她手腕。 苏婉儿的腕骨硬得像块铁,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茧。 他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急,像擂鼓,"柳姑娘说五拨人,咱们分兵太多容易被各个击破。 老周呢?" "在西院点火药。"柳如烟拨了拨算盘,"他说当年在边陲修城墙剩的火药还能用,要是敌人敢冲改革司,就炸了他们的马。"她眼尾的胭脂被晨光染得更艳,"不过林大人,您猜我在茶楼的线人还听见什么?"她忽然笑了,算盘珠子"哗啦啦"拨出一串响,"那些死士头头说,只要杀了您,新皇的诏书就是废纸——可他们不知道,新皇的诏书昨晚已经用飞鸽传去了二十三个州。" 林风忽然笑了。 他想起三年前在边陲破庙,老周举着酒碗说"要让天下寒士有书读"时,雪水正顺着房梁滴在他脚边;想起苏婉儿第一次给他看刀谱,刀锋划破指尖,血珠落进雪地里像朵红梅;想起柳如烟蹲在青楼后巷,用算盘珠子教小乞丐认数字,说"这珠子拨响了,便是寒门的算盘声"。 "去把老周喊来。"他转身往院外走,披风在身后扬起一角,"苏将军带五十人跟我去改革司,柳姑娘守着义学——不,义学交给老周,他的火药炸不了人,吓唬吓唬那些M贼够了。"他停在梅树底下,枝头残雪落进他领子里,凉得他打了个激灵,"苏将军,你带八十人去东市米仓和西巷药铺,那些地方囤的不是粮就是药,烧了咱们的百姓要饿肚子。" "那您呢?"苏婉儿攥住他袖子,指节发白,"改革司门口的茶楼......" "我去会会他们。"林风摸出袖中那方染梅的纸条,"楚瑶说宫中有三拨人借早膳动手,她换了银盏——可银盏能试毒,试不了人心。"他望着远处渐起的早市喧哗,巡城营的马蹄声正从南巷传来,"等我在改革司撕开这张网,宫里的人心,自然会往咱们这边偏。" 柳如烟的算盘突然"啪"地合上。 她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塞给林风:"这是西域的迷香,涂在耳后,他们要是泼毒烟......"她顿了顿,眼尾的胭脂有点模糊,"三年前在边陲,你替我挡过毒箭;今日我替你备着,不算亏。" 苏婉儿已经系好了软甲。 她拍了拍腰间的刀,刀鞘上的木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我半个时辰内清了东市和西巷,回来接你。"她转身要走,又回头,从鬓角拔下根银簪子塞给林风,"这簪子能开三成以下的锁,要是茶楼有暗室......" "走。"林风推了她一把。 苏婉儿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巷口,只余刀穗子的铜铃在风里晃出半声轻响。 老周这时从西院跑过来,酒葫芦换成了个牛皮袋,里面装着火药引子,"大人,东市米仓的守仓老头是我表舅,他说后巷有个狗洞能钻——" "老周。"林风按住他肩膀,"带二十个人去义学,把孩子们的书搬到地窖里,再在房梁上挂两串火药。"他望着老周鬓角的白发,想起三年前这人背着他翻雪山时的喘息声,"那些书是孩子们的命,比我的命金贵。" "得嘞!"老周抹了把脸,转身跑向马厩,牛皮袋在他背后一颠一颠。 柳如烟望着他的背影笑,算盘珠子又转起来:"林大人,您看,当年咱们在破庙冻得搓手,现在连老周都能当救火的菩萨了。"她忽然收了笑,指了指东边天空,"茶楼的方向有烟,是他们点了引信——您该走了。" 林风摸了摸耳后那点迷香,凉丝丝的。 他最后看了眼院里的梅树,残雪正顺着枝桠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个小水洼。 远处传来巡城营的号角声,混着早市卖糖人的吆喝,像极了当年在书肆外听见的、围炉夜读的公子们的笑声——只不过如今,围炉的人换成了他,换成了苏婉儿,换成了柳如烟,换成了老周,换成了天下所有想读书、想活个明白的人。 他抬脚往改革司方向走,袖中楚瑶的纸条被体温焐得发烫。 梅枝上最后一片雪落进小水洼,荡开一圈涟漪——像极了宫墙下那株老梅树的花苞,正悄悄裂开道缝,要在这血与火的清晨,绽出第一缕春的颜色。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绸子,缓缓罩住乾元城。 改革司门前的灯笼被风扯得摇晃,火光在林风脸上忽明忽暗。 他站在石阶下,望着茶楼二层那盏半明半灭的灯——那是柳如烟的线人标记,此刻灯芯被压得极低,像团将熄的鬼火。 "林大人!"身后传来巡城营张统领的低喝。 三十骑从巷口转出,马蹄裹着布,只余细碎的闷响。 张统领的刀在腰间撞出轻响,"末将带人守住前后门,您只管进去。" 林风点头,指尖摸了摸耳后那点迷香。 茶楼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个獐头鼠目的伙计,见是他,喉结滚了滚:"客官......" "找你们掌柜的。"林风跨进门,靴底碾碎了片茶渣。 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粗哑的骂:"娘的,那账本藏哪儿了? 给老子翻!"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 改革司的账本锁在三楼暗室,里面记着三年来清查的贪银、新开的义学数目、边军换防的粮饷——这些是新皇诏书的底气,是寒门学子的命。 "上!"有人在二楼喊。 七八个持刀的汉子从楼梯冲下,刀光映着他们发红的眼。 为首的疤脸举刀劈来,刀锋带起的风刮得林风鬓角发乱。 他侧身避开,左手成爪扣住疤脸手腕,《乾坤诀》的内力顺着指尖窜入——那汉子的筋骨瞬间像被抽了筋,"扑通"跪在地。 "都停手!"林风甩开刀疤脸,声音像淬了冰,"王雄早死了,你们替他卖命?" "放屁!"二楼又跳下两人,其中一个腰间挂着铜牌,是王雄当年亲卫的标记,"王相爷说过,只要烧了账本,新皇就是个没牙的虎!"他挥刀砍向林风左肩,刀风里裹着腥气——刀刃淬了毒。 林风旋身避开,袖中银簪子"叮"地挑开刀刃。 这是苏婉儿塞给他的,此刻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他反手抓住那人手腕,内力骤然爆发,只听"咔嚓"一声,腕骨碎裂的声响混着惨叫,在茶楼里荡开。 "大人小心!"张统领的声音从门外炸响。 林风抬头,只见二楼窗口探出几支弩箭,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他拽过旁边的木桌挡住,木屑飞溅中,听见巡城营的喊杀声——张统领带人冲进来了。 "去三楼!"林风踢开脚边的刀,踩着楼梯往上冲。 每一步都震得木阶作响,像擂在敌人心脏上的鼓。 三楼暗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半截红绸——是楚瑶送他的平安结,系在锁孔上。 他摸出银簪子,手却顿了顿。 三年前在边陲,苏婉儿给他看刀谱时说:"真正的刀,不是用来杀人,是用来护着该护的。"此刻他望着那半截红绸,护着账本,护着义学的书,护着孩子们能认字的眼睛——这就是他的刀。 银簪子插进锁孔,"咔嗒"一声,暗室门开了。 整面墙的木匣码得整整齐齐,最上面那个贴着"义学开支"的封条,是他亲手写的。 林风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却听见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统领!"巡城营的士兵喊。 林风探头往下看,张统领捂着胸口倒在血泊里,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软甲——箭头刻着王雄私兵的标记。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翻涌,耳后迷香的凉意顺着经脉扩散。 "杀了他!"楼下传来陌生的男声,沙哑中带着股阴鸷,"王相爷说了,谁取了林风的头,赏黄金百两!" 林风跳下楼,靴跟碾碎了张统领染血的衣摆。 十几个汉子从后堂涌出,为首的穿青布短打,左眉有道刀疤,正是王雄当年的亲卫统领周虎。 他手里提着柄鬼头刀,刀身还滴着血——是张统领的血。 "林大人,别来无恙啊?"周虎舔了舔刀锋,"当年在边陲,您断了我三条腿;今日,我要断您的头。"他挥刀劈下,刀风卷得烛火摇晃,"给我上!" 混战瞬间爆发。 林风的掌风扫过,两个汉子被掀翻撞在墙上;苏婉儿的雁翎刀突然从窗口劈进来,刀光映着她染血的脸:"东市和西巷清了!"她旋身砍翻两个敌人,"老周在义学挂了火药,那些毛Z被吓破了胆!" "柳姑娘呢?"林风踢飞一柄刺来的刀。 "在义学地窖守着书!"苏婉儿的刀砍中周虎的鬼头刀,火星四溅,"她让我带话——算盘珠子拨响了,寒门的账,他们赖不掉!" 周虎的刀突然变招,虚劈向苏婉儿,实则刺向林风后腰。 林风转身抓住刀背,内力迸发,鬼头刀"咔嚓"断成两截。 周虎瞳孔骤缩,倒退两步,撞翻了茶桌。 "退!"他嘶吼着,"撤——" "想走?"苏婉儿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当年在边陲,你烧我们的书箱;今日,我要烧你的狗命!" 周虎突然笑了,笑得喘不过气:"林大人,您以为杀了我就完了?"他指了指窗外,月光下,一队骑马的人正往改革司奔来,为首的穿玄色锦袍,腰间佩着块羊脂玉佩——是王雄的族弟王霸,当年替王雄管着死士营。 "王霸来了。"苏婉儿的声音沉下来,"他手里有三百死士......" 林风望着远处的马蹄扬尘,《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翻涌如潮。 他摸出袖中楚瑶的纸条,上面的胭脂梅被血渍染得更艳。 宫墙方向传来钟声,是楚瑶的暗号——她成功争取到了三位阁老的支持。 "来就来。"林风扯下衣襟裹住张统领的伤口,"苏将军,守好账本;我去会会这位王二爷。"他转身走向门口,月光落在他背上,像披了层金纱,"今日,不是他们烧咱们的账,是咱们烧了他们的老巢。" 周虎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望着林风的背影,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个当年在边陲被他踩在脚下的寒门书生,如今眼里的光,比《乾坤诀》的内力更烫,能烧穿这暗夜,烧穿所有阻碍。 远处,王霸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混着巡城营增援的号角。 改革司的灯笼在风里晃得更急,火光中,林风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把即将出鞘的剑,要在这血与火的夜里,劈开所有旧的、腐的、该烧的东西。 而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场。 第93章 生死较量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王霸的马蹄声裹着夜雾撞进改革司前的巷口时,林风正弯腰替张统领系紧衣襟上的止血布。 张统领的血透过粗布渗到他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三年前在边陲驿站,老书吏被土匪砍倒时,也是这样的温度——那时他连块像样的布都找不着,只能用自己的衣袖去堵伤口。 "林大人!"苏婉儿的雁翎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弧,刀刃上的血珠坠地,"王霸的旗子是黑底金线,死士队分三拨,前队五十骑冲门,后队两百步外压阵,中间混着带弩的暗桩。"她踢开脚边一具尸体,玄铁刀镡上的鳞纹被血浸得发亮,"周虎这老狗在笑,他笃定咱们守不住。" 林风抬头,正撞上周虎扭曲的脸。 那男人脖颈上还抵着苏婉儿的刀锋,嘴角却咧到耳根,喉结随着笑声上下滚动:"林大人可知道,王二爷爷的死士营里,有十个当年在边陲烧你书箱的? 他们说要把你的骨头磨成墨,写在你推行的新账本上。" 林风的指尖在张统领伤口上顿了顿。 他想起边陲寒夜,自己蹲在焦黑的书箱前,从灰烬里捡出半页《论语》,纸角还沾着自己的血——那是他替老书吏挡刀时划的。 此刻《乾坤诀》的内力顺着经脉往上涌,在太阳穴处撞出闷响,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需要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苏将军。"他站起身,拍了拍张统领的肩,"账本在东厢房第三口檀木箱,钥匙在我腰带暗袋。" 苏婉儿的刀光微微一颤。 她当然知道那箱子里装着什么:各州府贪墨的账册、军饷空饷的底单、王雄私通北戎的密信——这些东西要是烧了,改革司这三年的血就白流了。 "你去守箱子。"林风解下腰带,抛给她,"周虎交给我。" "林...!"苏婉儿刚要喝止,院外突然传来箭矢破空声。 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鬓角钉进廊柱,木片飞溅中,王霸的笑声裹着酒气撞了进来:"林大人好手段,连张统领都敢用苦肉计? 不过今日——"他翻身下马,玄色锦袍在风里鼓成一面旗,腰间羊脂玉佩撞在刀鞘上,"你护得住人,护得住账本,护得住这满城的寒门学子么?" 林风终于看清了王霸的脸。 这张脸和王雄有七分相似,却多了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像条狰狞的蜈蚣。 三年前边陲城破时,他在城墙上见过这道疤——当时王霸带着死士屠了守城军的家眷,包括苏婉儿的父亲苏将军。 "苏将军。"林风突然低喝。 苏婉儿瞬间会意。 她旋身将周虎踹进墙角,雁翎刀反手掷出,刀身擦着王霸的耳际钉入他身后的拴马桩。 王霸下意识偏头的刹那,苏婉儿已掠到东厢房门口,靴底碾碎两具死士的胸骨,手掌按在檀木箱上时,钥匙正从腰带暗袋滑进她掌心。 "好个默契!"王霸抽出腰间横刀,刀身映着改革司灯笼的光,"但你以为守着箱子就能赢? 我带来的三百死士,够把这院子犁三遍!"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前队死士已撞开朱漆大门,为首的骑将举着狼牙棒砸向林风——正是当年在边陲烧书箱的胡三。 林风记得他左眉骨有颗朱砂痣,此刻那颗痣因充血涨成了紫黑色。 "胡老三。"林风迎着狼牙棒踏前一步,《乾坤诀》内力在掌心凝聚成淡金色的光,"你烧了我八箱书,我记了八百个日夜。" 胡三的狼牙棒带起风声劈下,却在触及林风肩膀时突然顿住——林风的手掌按在他手腕上,像是按了块烧红的铁。 骨骼碎裂声混着胡三的惨叫炸响,狼牙棒当啷落地,胡三整个人被震得飞起来,撞翻了身后三个死士。 苏婉儿在东厢房内听得真切,嘴角勾起冷笑。 她抽出箱中账册时,指尖扫过最上面那本《云州军饷案》,封皮上还留着去年秋夜她替林风挡刀时溅的血。 那时林风说:"这些纸比刀枪更厉害,能劈开千年的腐肉。" 院外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 林风眼角余光瞥见,后队死士中有人在拉扯,像是在争夺什么。 他正疑惑,腰间暗袋的信鸽突然振翅——是柳如烟的暗号。 他迅速摸出鸽腿上的竹筒,展开纸条时,眉峰微挑。 "王霸的火药车在西巷!"柳如烟的字迹力透纸背,"他要炸了改革司,连人带账一起埋!" 林风抬头看向王霸。 那男人正举刀劈向第三个冲上来的死士——不是敌人,是自己人。 原来柳如烟的情报网早摸清了死士营的底细:王霸为防泄密,在火药车上安了暗桩,却被柳如烟买通的死士反制,此刻暗桩正试图点燃引信,王霸在急着灭口。 "苏将军!"林风扬声,"西巷有火药车,带张统领去断后!" 苏婉儿推开窗,月光照亮她手中的账册。 她将最关键的两本塞进怀里,其余的抛给张统领:"护好这些,去义学找柳姑娘!"转身时,她的刀已砍断了扑上来的死士手腕,"林大人,王霸的刀是玄铁铸的,专破内家功!" 林风的目光扫过王霸手中的刀。 刀身上的血槽里刻着"镇北"二字——那是苏将军当年的佩刀。 王霸显然看出了他的目光,咧嘴一笑:"苏老匹夫的刀,现在砍他女儿的情郎,倒也妙得很。" 《乾坤诀》的内力在林风体内翻涌成海。 他想起楚瑶今日在纸条上画的胭脂梅,想起柳如烟说"寒门的账他们赖不掉",想起苏婉儿在边陲替他挡下的那一箭——箭簇至今还在她左肩骨里。 "今日,"林风的声音像淬了冰,"不是你砍我,是我用你的血,给苏将军祭刀。" 王霸的刀终于劈来。 林风没有硬接,而是侧身闪过,手掌按在王霸持刀的手腕上。 《乾坤诀》的内力如热铁熔冰,顺着王霸的经脉直捣丹田。 王霸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抽刀,却发现手腕像被铁钳夹住,玄铁刀"当啷"落地,正砸在苏将军的刀铭上。 "你...你怎么可能..."王霸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 林风弯腰捡起玄铁刀,刀身映出他泛红的眼:"因为我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蹲在灰烬里捡书的穷书生了。"他反手挥刀,刀光掠过王霸的刀疤,血珠溅在"镇北"二字上,"我是要烧了旧世界的人。" 院外突然安静下来。 张统领带着残兵从西巷跑来,怀里的账册用衣襟裹得严实:"林大人! 火药车被苏将军炸了,死士营乱成一锅粥!" 苏婉儿跟着跃入院中,发绳散开,黑发沾着血贴在颈侧。 她的雁翎刀上挂着半片死士的衣襟,见林风没事,嘴角扯出个笑:"周虎那老狗想趁乱跑,被我砍了脚筋。" 林风望向墙角。 周虎正缩成一团,腿间湿了一片,刚才的嚣张全没了,只剩喉咙里发出呜咽。 "把他们捆了。"林风将玄铁刀递给苏婉儿,"明日早朝,让满朝文武看看,谁才是该被烧的。" 宫墙方向突然传来悠长的钟声。 楚瑶的暗号,三短一长——那是她今日凌晨在纸条上画的,说若成功,便以这钟声为信。 林风抬头,月光穿透云层,照在改革司的灯笼上,火光里,那些写着"均田""裁冗""明法"的纸糊标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面要烧穿黑夜的旗。 真正的天亮,就要来了。 宫墙传来的钟声尚未消散,改革司的朱漆门便被拍得山响。 张统领刚要提刀戒备,门缝里塞进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是楚瑶的暗卫。 林风解囊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锦囊中薄如蝉翼的素笺上,用朱砂画着七颗星,星下两行小楷:"李尚书愿开东阁,陈侍郎掌着午门钥匙,亥时三刻。" "七颗星。"苏婉儿凑过来看,雁翎刀上的血珠滴在纸角,"楚妹妹说过,北斗七星对应六部堂官,能说动两位实权派..."她话音未落,柳如烟的身影已从影壁后转出来,月白纱衣沾着星点血渍,腕间银铃轻响:"林大人,我刚收到暗桩消息,王霸的死士营虽溃,但他养在城南破庙的三百私兵正往这边赶,半个时辰就到。" 林风的拇指摩挲过素笺上的朱砂,想起三日前楚瑶在御花园折梅时被尖刺划破的指尖——她定是咬着牙写完这封信的。 《乾坤诀》的内力在丹田流转,他突然抓住柳如烟的手腕:"烟儿,你能让城南破庙的私兵绕道么?"柳如烟眼波微转,银铃在掌心颠了颠:"破庙后巷有个卖糖人的老周,是我安了十年的线。 我这就去。"她转身时,发间金步摇扫过林风肩颈,带着股淡淡的沉水香。 "苏将军。"林风转向还攥着账册的苏婉儿,"你带张统领和账册走东巷,李尚书的东阁就在巷尾。"他扯下腰间玉佩塞进苏婉儿掌心,那是楚瑶昨日让小太监偷偷送来的定情物,"若遇到阻拦,就说这是...说这是长公主的信物。" 苏婉儿的指腹擦过玉佩上的云纹,突然抓住林风的手腕。 她的掌心还留着方才砍杀时的余温,虎口处的老茧蹭得他发痒:"你呢?" "我去会会城南来的私兵。"林风抽出被血浸透的外袍,露出里面玄色劲装,"王霸的私兵里有当年屠我书箱的,有杀苏将军的——"他的喉结滚动,声音突然低了,"我总得亲自送他们上路。" 院外突然传来马嘶。 柳如烟的银铃在巷口脆响:"林大人,老周的糖葫芦车堵住了后巷! 私兵要绕到西市,至少得耽搁二十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已跃上屋檐,裙角扫落几片瓦当。 林风摸出怀中的《乾坤诀》残卷。 这卷书被他用蜡封了三年,此刻在掌心烫得发烫。 他记得第一次翻开时,残卷里掉出片干枯的兰花瓣——是母亲临终前插在他书里的。"娘,"他对着残卷轻声说,"今日儿要烧的,不止是那些腌臜账。" 城南方向传来喊杀声时,林风正站在改革司的照壁后。 三十七个私兵举着火把冲过来,为首的骑将正是王霸的亲卫队长——他记得这张脸,三年前边陲城破时,这人用刀挑了老书吏的舌头。 "林大人!"张统领的声音从东巷传来,"东阁的门开了! 李尚书的家丁在接应!" 林风的瞳孔因杀意收缩成线。 他迎着火把冲上去,《乾坤诀》的内力在指尖凝成金芒。 亲卫队长的刀劈下时,他不闪不避,左手硬接刀背,右手直取对方咽喉。 骨骼碎裂声混着惨叫炸开,亲卫队长的尸体被甩进路边的酒缸,瓷片飞溅中,他看见对方腰间挂着的玉牌——王雄的私印。 "原来你是王雄的暗桩。"林风扯下玉牌,指腹碾过上面的螭纹,"王雄死了三年,你们还在替他守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剩下的私兵发了狠。 有人张弓搭箭,有人举着泼了油的火把要烧照壁。 林风的金芒在夜色中划出弧光,所过之处,刀枪尽折,筋骨尽碎。 他想起楚瑶信里的七颗星,想起柳如烟绕远路的私兵,想起苏婉儿抱着账册跑向东阁的背影——这些人,这些事,像火种一样在他心里烧得更旺。 当最后一个私兵倒在他脚边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张统领从东巷跑回来,脸上沾着血,却笑得像个孩子:"林大人! 李尚书说,明日早朝他要第一个站出来,说王霸私通北戎的账册在改革司! 陈侍郎也说了,午门的卫兵他能调半数!" 苏婉儿跟在他身后,发间还插着那支染血的雁翎刀。 她把账册递给林风时,指尖碰到他掌心的金芒,突然缩了一下:"你的内力...又精进了?" 林风低头看自己的手。 金芒已褪,只余淡淡的暖光,像母亲当年在油灯下补他破书时的光晕。 他摸出楚瑶的素笺,上面的朱砂被晨露晕开,像七朵绽放的红梅:"是他们给的。"他抬头望向宫墙方向,那里的飞檐在晨光中镀了层金边,"楚瑶在宫里受的委屈,烟儿在暗巷里流的血,你替我挡的箭...这些,比《乾坤诀》更能催内力。" 柳如烟的银铃从屋脊传来。 她倚着檐角,手里捏着个染血的纸团,正是方才私兵队长身上掉的密信:"林大人,这信里说,王雄当年埋了批军械在北境,领头的是个姓赵的参将——"她突然顿住,眼尾微挑,"赵参将? 不就是上个月你提拔的那个寒门出身的?" 林风接过纸团的手猛地收紧。 晨光中,他看见改革司的灯笼还在摇晃,"均田""裁冗"的标语被夜露打湿,却依然挺得笔直。 远处传来早朝的鸣鞭声 "该来的,总会来。"他将纸团收进袖中,转身走向改革司的正厅,"但至少...今日的火,我们烧得比他们旺。" 晨雾渐散时,有人看见改革司的朱漆大门前,站着个玄衣青年。 他腰间挂着染血的玉佩,手里捧着一摞账册,背后跟着三个身影:提刀的女将,摇铃的美人,和抱着半卷残书的老兵。 他们望着东方渐升的朝阳,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把即将劈开阴云的剑。 而在北境的某处山坳里,一个穿着参将官服的男人正蹲在土坑前,用匕首划开最后一层油布。 刀光映出他脸上的疤——和王霸脸上的那道,分毫不差。 第94章 边疆烽烟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光漫过改革司朱漆门楣时,林风正将最后一摞账册锁进檀木匣。 昨夜王霸私通北戎的证据被呈给皇帝后,朝堂的冰壳总算裂开条缝——可这缝还没捂热,前院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林大人!北境急报!" 话音未落,浑身血污的信使已撞开厅门。 他腰间的铜铃还在乱响,怀里的羊皮卷浸着暗褐血渍,"北戎狼主亲率二十万骑,三日前破了雁门关! 青石、白崖、松涛三城...全丢了!" 林风的指尖在匣盖上顿住。 他想起昨日早朝时,李尚书拍着胸脯说"改革司的账册能掀翻半个朝堂";想起东巷里陈侍郎调兵时,卫兵刀鞘相碰的脆响;更想起楚瑶信里那七颗被晨露晕开的朱砂星子——可此刻这些鲜活的碎片突然模糊成一片,像被北戎的铁蹄踏碎的残卷。 "松涛城是粮草中转站。"苏婉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发间的雁翎刀还沾着昨夜私兵的血,刀穗上的红绒被晨风吹得一颤一颤,"丢了松涛,北境驻军三月的粮草就全喂了狼。" 柳如烟跟着跨进门,银铃在袖中轻响。 她的指尖还捏着方才从房梁上取下的密报残页——王雄埋藏军械的赵参将,此刻正该在松涛城附近巡防。"林大人,"她将残页轻轻搁在案上,"北戎这次出兵的时机太巧了。" 林风展开染血的军报。 泛黄的绢帛上,"狼主亲征"四个墨字像四只利爪,抓得他心口发疼。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御书房与皇帝的对话:"北疆边军裁了三成冗兵,省下的军饷够修三道烽火台。"可如今那三道烽火台怕是连火星子都没来得及点,就被北戎的马队踏成了土堆。 "陛下今早下旨了。"楚瑶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她捧着个青釉瓷罐,发间的珍珠步摇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那是皇帝特赐的"探病"凭证,能让她自由出入宫禁。 瓷罐里飘出艾草香,是她新熬的醒神汤,"他说...让你便宜行事。" 林风接过瓷罐时,指尖触到罐体的温热。 楚瑶的手背上有道浅淡的抓痕,像是被宫墙的藤萝划的——他忽然想起昨夜她送来的素笺,朱砂星子旁有行小字:"今日晨钟响过七下,御药房的老陈头会把西域进贡的冰酪送到改革司。"原来她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不只是送情报,更是在替他稳住后宫那些盯着改革司的眼睛。 "北疆不能再丢。"林风将军报按在桌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若狼主过了松涛,旬月内就能兵临潼关。 到那时,朝堂上那些等着看改革笑话的老匹夫,怕是要把'均田令'的牌子砸在我们脸上。" 苏婉儿抽出雁翎刀,刀锋在晨光里划出半道银弧。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的北疆地图,停在松涛城旁的山谷标记上:"从这里翻云岭抄后路,三日夜能到松涛。 我带三千玄甲卫先去——" "不行。"柳如烟的银铃突然清脆一响,"云岭现在该有北戎的斥候了。 前日我安插在马市的线人说,狼主花大价钱买了二十车火药。"她指尖轻点地图上的鹰嘴崖,"要断北戎的粮道,得走这里。" 楚瑶将醒神汤一一斟进茶盏。 她的指甲染着丹蔻,却因长期翻查宫库账册,甲缘磨得毛糙:"我让陈掌事把去年压在冰窖的二十车精铁拨给你们。 还有...前日夜里,贤王的暗卫送来消息,说北戎这次带了位'中原通'。"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人口音...像极了三年前失踪的礼部侍郎。" 林风突然站起身。 他腰间的染血玉佩撞在桌角,发出闷响——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刻着"风"字的残玉。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望着案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均田令"抄本,忽然想起被贬去边陲的那年冬天,他蹲在破庙里抄书,冻得握不住笔,是路过的商队给了他半块烤饼。 "去边疆。"他抓起案上的玄色大氅,披风带扫落了茶盏,琥珀色的醒神汤在"均田"二字上晕开,"我亲自去。" 苏婉儿立刻将雁翎刀插回发间。 她的护腕是用玄甲卫的旧铁片打的,此刻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我带玄甲卫前锋营,三刻后就能开拔。" 柳如烟解下腕间的银铃串,递给楚瑶:"宫里头若有动静,摇第三声长铃。"她转身时,袖中滑出个染血的纸团——正是昨夜私兵队长身上掉的密信,"赵参将的事,我路上查。" 楚瑶攥着银铃串,目送三人走向前院。 她的珍珠步摇在风里乱颤,却笑得比晨光还亮:"等你们回来,我让人在承天门挂二十丈红绸。" 前院的梧桐树下,玄甲卫的马蹄声已如雷般炸响。 林风翻身上马时,瞥见柳如烟跃上青骓的动作——她的裙角沾着暗巷里的泥,却在马背上坐得比任何将领都直。 "走!"苏婉儿的雁翎刀指向前方,刀穗上的红绒猎猎作响。 柳如烟突然勒住马。 她从袖中摸出个小铜哨,放在唇边轻吹。 远处的街角,三个扛着货箱的小贩突然转身,消失在巷子里——那是她埋在京城的暗桩。 "北戎的'中原通',"她望着渐起的尘烟,眼尾微挑,"该查查他的生辰八字了。" 马蹄声渐远时,楚瑶捧着空茶盏站在廊下。 晨风吹起她的裙裾,露出脚边半卷被踩皱的军报——最下方有行极小的字,是用密语写的:"赵参将左脸有疤,与王霸同款。" 她将茶盏轻轻搁在栏上,转身走向宫墙。 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像是在应和远处渐去的马蹄声。 而在千里外的北疆,那个左脸有疤的赵参将正站在松涛城的废墟上,望着南方腾起的尘烟,手指缓缓摸向腰间的密信——那是王雄当年用朱砂写的:"狼主入中原日,开此信。" 马蹄声撞碎最后一缕暮色时,柳如烟的指尖正掐着耳后那粒朱砂痣——这是她与城南米行老周约定的暗号。 "三日前酉时,北戎前军在黑水河扎营,篝火绵延十里。"老周的裤脚沾着马粪,压低的草帽下露出半张青肿的脸,"小的混进马队偷了半块烙饼,听他们伙夫说...狼主帐前有个穿青衫的,能说一口顺天府的官话,点兵时连松涛城防图上的暗哨都叫得出名。" 柳如烟的银铃在袖中轻颤。 她解下左腕的珊瑚串塞进老周手里,那是前日楚瑶送的生辰礼:"去西市找孙媒婆,报'烟'字取盘缠。"话音未落,街角传来两声鸦鸣,她旋身跃上墙根的青骓,发间的珍珠簪子划落道银光——那是留给下一个线人的标记。 宫城的角楼飘起晚膳的炊烟时,楚瑶正蹲在御药房的冰窖里。 陈掌事举着油盏,照出窖壁上结的薄霜:"二十车精铁在最里层,用桐油布裹着。 可那批冰酪..." "冰酪送改革司是幌子。"楚瑶呵出的白气在盏光里散成雾,她用帕子拂去铁箱上的灰,露出箱角"乾元十年造"的刻痕,"贤王昨日递了密折,说北境缺的不是粮,是能铸箭簇的精铁。"她指尖划过箱身的凹痕,那是去年秋猎时,三皇子骑马撞翻冰窖门留下的——正好能掩人耳目。 陈掌事的手在发抖。 他望着楚瑶腰间的"探病"玉牌,突然想起半月前皇帝咳血时,这姑娘跪在檐下求了整夜的雨,膝盖浸在水里像两截苍白的藕:"奴才这就让人把铁箱混在给宁妃的荔枝车辇里,后日寅时出东华门。" "慢着。"楚瑶从袖中摸出个锦盒,里面躺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把这个送给司礼监的张公公。 就说...宁妃娘娘新得的南海明珠,想请他指点着穿成璎珞。"她的丹蔻在珠面上划出细痕,"张公公的孙子上月摔断了腿,太医院的接骨药得用南海珍珠粉做引子。" 前院的灯笼次第亮起时,林风正替苏婉儿系紧玄甲卫的护心镜。 铜扣"咔嗒"一声扣上,镜面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他想起三年前在边陲小镇,苏婉儿举着酒碗说"要砍了王雄狗头"时,护心镜还带着铁锈味。 "玄甲卫前锋营点过三遍卯了。"苏婉儿的雁翎刀在靴筒上擦得锃亮,刀锋映出她泛红的眼尾,"老周头的孙子昨天出生,我多给了他五吊钱——要是回不来,总得让他记得咱们的好。" 林风的手指顿在她肩甲的暗扣上。 他想起今早军报上的血渍,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残玉,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远处传来柳如烟的马嘶,他抬头时正看见她翻身下马,鬓角的珠簪歪了,手里攥着半张染血的纸:"狼主的'中原通',是王雄的表弟。"她将纸团拍在林风掌心,"三年前礼部侍郎失踪那天,王雄的夫人送了辆马车进相府,车帘上绣着并蒂莲——和这密信上的暗纹一样。" 苏婉儿的手按上刀柄。 刀鞘与甲片相碰的脆响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王雄这老匹夫,连北戎都敢勾连! 等我砍了他狗头,要把这密信塞他嘴里!" "先砍北戎的狗头。"林风翻身上马,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前院排成方阵的玄甲卫,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柄插在地上的剑,"等松涛城收回来,再和王雄算账。" 柳如烟突然拉紧缰绳。 她的青骓打了个响鼻,前蹄扬起时踢飞块碎石,撞在院角的梧桐树上——那是她埋的最后一个暗桩,此刻正随着碎石的滚落,将"林帅启程"的消息传向京城每处阴影。 楚瑶赶到前院时,队伍已经出发。 她望着尘烟里模糊的背影,珍珠步摇上的碎钻闪得人眼睛疼。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脚边半块被踩碎的蜜饯——那是方才在御药房,陈掌事硬塞给她的,说是给前线将士的"甜口军粮"。 "等你们回来..."她对着渐远的马蹄声轻声说,手里的银铃串突然发出清响。 低头看时,发现是方才蹲冰窖时蹭上的霜花,正顺着铃舌往下淌,在掌心积成小小的水洼,"承天门的红绸,我让人用最好的苏绣。" 月上柳梢头时,队伍已出了京城十里。 林风勒住马,回头望了眼灯火稀疏的城楼——那里有楚瑶在翻账册,有柳如烟的线人在穿街走巷,有苏婉儿的玄甲卫在检查马掌。 他摸了摸腰间的残玉,想起母亲说过"风过处,必有新绿",此刻北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烫。 "加速!"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挑落片被风卷来的梧桐叶,"松涛城的烽火,该灭了。" 马蹄声再次轰鸣起来。 月光下,玄甲卫的甲片像一条流动的银河,朝着北方奔涌而去。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前方,松涛城的废墟上,赵参将正将王雄的密信投进火盆。 火焰舔过朱砂字的瞬间,他左脸的疤痕突然抽搐起来——那是三年前替王雄灭口时,被反抗的婢女抓的。 "林帅到了。"他望着南方腾起的尘烟,从怀里摸出枚北戎的狼头令牌,"可这松涛城的粮草,早喂了狼了。" 夜风卷着火盆的灰烬,飘向更远的北方。 那里,狼主的金帐前,那穿青衫的"中原通"正展开一幅新的地图。 烛火映得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忽明忽暗,露出底下半张与王雄有七分相似的脸——正是三年前"失踪"的礼部侍郎。 "林风来了。"他对着帐外的夜色轻笑,指尖划过地图上"云岭"二字,"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瓮中捉鳖。" 第95章 初临战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马蹄声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林风喉间泛起铁锈味。 他勒住青骓,望着暮色里的松涛城——那道本该高耸的夯土城墙此刻像被啃噬过的老兽,东倒西歪的箭垛上挂着半截褪色的"乾"字旗,砖缝里嵌着北戎狼头箭簇,新补的夯土还泛着腥黄,显然是勉强糊上的。 "林帅?"苏婉儿的玄铁枪在马侧磕出轻响,她摘下护目镜,眼角被风沙刮出的红痕像道血线,"城门洞开,守军连吊桥都没拉。" 林风翻身下马,皮靴碾过地上的马粪——半干的,混着草屑和血渍。 城门口两个哨兵抱着长矛打盹,甲胄歪在腰间,其中一个的护心镜上还粘着块发黑的肉干。 他伸手拍了拍哨兵肩膀,那士兵惊得跳起来,长矛差点戳到柳如烟的眉心。 "军...军帅大人!"哨兵喉结直滚,后颈的汗把粗布衣浸出深色,"末将...末将这就通传张将军!" "不必。"林风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指腹触到甲片下凸起的骨节,"你且说说,昨日戍守西墙的弟兄,可还剩多少?" 哨兵瞳孔骤缩,张了张嘴,突然被身后的马蹄声打断。 "林大人!" 张将军的乌骓马喷着白气冲进城门,他穿一身簇新的锁子甲,甲叶擦得能照见人影,腰间玉牌却晃得人眼晕——正是王雄最爱的和田籽料。"末将得讯来迟,还请大人恕罪!"他翻身下马,抱拳时右手指节无意识蜷起,林风瞥见他拇指内侧的茧子——那是长期握笔的痕迹,分明是个惯于案牍的,偏要装武夫。 "张将军辛苦。"林风目光扫过他腰间晃动的玉牌,"方才听这小兵说,西墙守军减员过半?" 张将军嘴角抽搐了下,迅速堆起笑:"边疆苦寒,弟兄们水土不服罢了。 大人一路劳顿,不如先去营帐用饭? 末将让伙房炖了鹿肉,热乎——" "不必。"林风转身走向城墙,靴底碾碎块焦黑的木片,是北戎火油弹的残迹,"苏将军,查城防图;柳姑娘,核粮草册。"他顿住脚步,回头时眼角的疤被夕阳照得发亮,"张将军,劳烦带本帅看看西墙箭楼。" 张将军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锁子甲发出细碎的响:"西墙...那地儿风大,大人的狐裘..." "本帅穿玄甲时,你还在京里抄账本。"林风打断他,声音像淬了冰。 西墙箭楼的梯子晃得厉害,张将军扶着栏杆的手在抖。 林风踩上顶楼,迎面扑来的风里裹着血锈味——垛口的箭槽里还插着半截断箭,箭头沾着暗褐色的血;墙根堆着半袋发霉的粟米,袋口被咬出个洞,几缕灰毛粘在米上;最里侧的瞭望孔下,歪着具裹草席的尸体,草席角露出半截青布裤管,是前天楚瑶托人送来的冬衣。 "这具尸体。"林风蹲下身,草席窸窣作响,"为何不埋?" "末将...末将这就让人处理!"张将军额头的汗滴在甲叶上,"是弟兄们说...说北戎夜袭时,这小子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脱逃的人会把冬衣让给同伴?"林风扯起草席,露出死者胸口的箭伤——三箭攒心,箭簇都是本朝制式,"这是被自己人射的。"他抬头看向张将军,后者的锁子甲突然发出"咔"的轻响,是肩甲崩了颗铆钉。 "大人明鉴!"张将军"扑通"跪下,锁子甲砸在地上,"是赵参将...赵参将说这些兵油子不肯运粮,末将也是没办法!"他突然扯住林风的裤脚,指甲几乎要抠进布纹,"松涛城的粮草早没了! 上个月北戎劫了三批粮车,末将拿什么喂兵? 赵参将说王相爷有安排,让末将先...先稳住局面——" "稳住局面就是杀自己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攥着卷城防图,图角被捏得发皱,"林帅你看,西墙的拒马桩全是朽木,护城河填了半河碎石,北戎的骑兵冲过来,连个绊马索都没有!" 林风站起身,指节捏得发白。 他摸出腰间的残玉,母亲的话突然清晰——"风过处,必有新绿",可此刻他掌心的残玉冰得刺骨。 城楼下传来喧哗,是柳如烟带着两个亲兵拖来个粮册箱子,箱盖掀开时,霉味混着鼠尿味冲出来,册页上的字迹东倒西歪,最后一页写着"粮储三千石",底下却压着张碎纸片,是北戎狼头商队的货单:"粟米两千石,换战马百匹"。 "张将军。"林风转身时,玄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你可知,本帅在来的路上,遇到三个逃兵? 他们说,守南墙的弟兄三天没吃饭,啃树皮啃得满嘴血。"他抽出腰间长剑,剑尖挑起张将军的玉牌,"王相爷的玉,倒是养得你白白胖胖。" 玉牌"当啷"落地,张将军瘫坐在地,锁子甲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 远处传来号角声,是北戎的狼啸号。 林风走到垛口,望着北方翻涌的尘烟,突然听见脚边有细碎的响动——是苏婉儿蹲在护城河旁,用玄铁枪戳了戳碎石堆,枪尖挑起块带血的兽骨。 "林帅。"她抬头时,护目镜上沾着草屑,"这河底的碎石,像是特意铺的。" 林风眯起眼,北风卷起他的披风。 他望着苏婉儿枪尖上的兽骨,又看向柳如烟手里的粮册,突然听见城楼下传来士兵的惊呼:"狼旗! 北戎的狼旗!" 暮色里,北戎的黑狼旗像片乌云压过来,最前头的狼主金帐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林风摸了摸残玉,转身对苏婉儿说:"去查护城河的走向。"又看向柳如烟,"联系京里,调三千石军粮,走密道。"最后盯着瘫在地上的张将军,"把他押进地牢,让他把赵参将的事,全吐出来。" 苏婉儿应了声,拍掉护目镜上的草屑,转身时玄铁枪在碎石堆上划出火星。 她望着护城河延伸向云岭的方向,突然皱眉——那片缓坡的弧度,像极了当年在雁门关见过的"伏狼谷"。 "林帅。"她开口,又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枪杆,"这地形..."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云岭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显。 北戎的号角声更近了,他摸出腰间的剑,剑鞘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先加固西墙。"他说,声音里裹着北风的锐响,"其他的,等打完这仗再说。" 城墙上的残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柄插在地上的剑。 远处,北戎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 苏婉儿的玄铁枪尖在地上划出半道弧,枪杆叩着碎石堆发出清响:"林帅你看,护城河往云岭方向的缓坡,和雁门关外的伏狼谷像不像?"她扯下护目镜塞进军装腰带,风沙刮出的红痕在暮色里泛着薄紫,"北戎骑兵冲过来要过护城河,这碎石堆看着是填河,实则把河道压成了窄口——"她突然蹲下身,指尖蘸了蘸碎石间的湿土,"底下有夯过的痕迹,是人为改的水道。" 林风弯腰时玄甲蹭到城墙砖,凉意顺着甲叶渗进脊背。 他盯着苏婉儿指尖的湿泥,想起方才护城河底挑出的兽骨——那是被剥了皮的战马残骸,骨头上的刀痕齐整,分明是被人提前宰杀后填进去的。"你是说,这碎石堆是陷阱的底座?" "正是。"苏婉儿的眼睛亮起来,枪尖挑起块带血的碎石抛向空中,"若在窄口处埋火油罐,等北戎骑兵挤进来时引燃,碎石借火势飞溅,能掀翻头阵的冲车。 再在云岭半山腰设滚木礌石——"她突然住了口,侧耳听着远处渐急的马蹄声,"但得赶在今夜把火油和滚木运到位,否则..." "苏将军!" 柳如烟的声音裹着北风撞进箭楼。 她发间的银铃碎响未落,人已到了近前,腰间的情报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从密道抄近路来的。"北戎前锋在三十里外扎营了。"她抽出半卷染着狼头暗纹的密报,指尖压着墨迹未干的字迹,"狼主阿骨打亲率三万骑兵,后队还有两万步卒,明日卯时三刻发动总攻。" 林风的手指在残玉上摩挲两下,玉面的裂纹硌得掌心生疼。 他扫过密报上的血字批注——那是柳如烟的暗记,只有他们能看懂:"粮草队被劫是阿骨打故意放的烟幕弹,松涛城的漏洞早被他摸了个透。" "那正好。"苏婉儿把玄铁枪往地上一杵,枪头没进砖缝三寸,"他摸透的是张将军的烂摊子,可不是咱们的。"她扯过城防图抖开,烛火映得图上的红笔标记像团火,"我带八百死士守窄口,柳姑娘调二十个暗桩在云岭放信鸽报敌踪,林帅你..." "等等。"林风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苏婉儿的腕骨硌得他掌心发疼,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硬骨。 他望向箭楼下——几个伤兵正扶着墙往伙房挪,其中一个的裤脚渗出血,却还在帮同伴扛半袋发霉的粟米。"今晚得先让弟兄们吃上热饭。"他转身对柳如烟说,"你让京里来的密道队把三千石粮分一半煮成粥,剩下的磨成干粮。"又看向苏婉儿,"陷阱的事延后两个时辰,先让伤兵喝上热粥,新兵啃上干粮——饿着肚子的兵,扛不起滚木。" 苏婉儿的喉结动了动,玄铁枪杆上的指痕更深了。 她突然扯下自己的披风,甩给旁边发愣的小兵:"把披风里的金疮药分了,让伙头军往粥里撒把姜粉。"那小兵捧着披风后退两步,却见她转身时眼底泛着水光,声音倒还是响的:"林帅说得对,人是铁饭是钢,老子当年在雁门关,三天没吃饭时,连刀都举不动。" 柳如烟的银铃又响起来。 她把密报折成小方块塞进嘴里,嚼碎了吐在城垛外,风沙卷着碎纸飞得老高。"密道队半个时辰前已到南门外的芦苇荡。"她摸出个青瓷瓶抛给苏婉儿,"这是西域的镇痛散,给伤兵抹箭伤管用。"转身时瞥见林风盯着城楼下的伤兵,轻声道:"楚瑶公主今早让人送了二十车棉絮,我让人拆了絮在箭楼的墙缝里——夜里风大,别让弟兄们冻着。" 林风突然觉得眼眶发涩。 他摸出腰间的残玉贴在胸口,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温度仿佛还在。 当年他在破庙抄书时,冻得握不住笔,是隔壁卖炊饼的老妇偷偷塞给他半块热饼;如今他站在这破城墙上,却有苏婉儿的披风、柳如烟的药瓶、楚瑶的棉絮,像当年那半块饼似的,暖着他冻透的骨头。 "去安排吧。"他声音哑得厉害,清了清嗓子又道,"苏将军带五百人搬火油,剩下的跟我去粮车卸粮。 柳姑娘盯着信鸽队,有北戎细作露头就宰了——别留活口。" 众人领命要走时,他突然喊住苏婉儿:"把你的玄铁枪借我。"苏婉儿挑眉,解下枪递过去。 林风握着枪杆走向城楼下的伤兵,枪尖在地上划出火星。"弟兄们!"他的声音撞在残墙上,惊飞了几只寒鸦,"今晚有热粥喝,有姜粉暖肚,明儿个咱们拿北戎的狼头祭旗!" 伤兵们先是一愣,接着有人喊了声"好",跟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最后整座松涛城都回荡着粗哑的应和。 林风把玄铁枪插在粥锅旁的地上,枪杆上还留着苏婉儿的体温。 他望着士兵们捧着陶碗的手——有的裂着血口,有的裹着草绳当绷带,却都把碗捧得稳稳的,像捧着什么宝贝。 夜色渐浓时,柳如烟来喊他回营帐。 她的银铃在风里碎成一片,"林帅,赵参将的供词审出来了——王雄的人往北戎送了三车火药,就藏在云岭的老鸦洞。" 林风的脚步顿住。 他望着营帐前那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林"字旗,旗角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远处传来士兵的鼾声,混着粥锅的热气,像团模糊的暖云。 "把供词封进密信,明早随第一波信鸽送回京城。"他摸了摸玄甲下的残玉,"另外,让苏将军把火油往老鸦洞多运两箱。" 柳如烟应了声,转身时又回头看他:"林帅,你该歇了。" "你先去。"林风站在营帐外,望着满天星辰。 银河像条冻住的河,横在松涛城的上空。 他想起母亲说过,碎玉也能照见月亮;想起苏婉儿枪杆上的指痕,柳如烟嚼碎的密报,楚瑶的棉絮;想起城楼下捧着热粥的士兵,他们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星子。 北风卷起他的披风,残玉贴在胸口,竟渐渐暖了。 第96章 内外夹击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北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林风望着银河下的松涛城轮廓,残玉贴着心口的温度渐渐渗进骨髓。 他想起昨夜给伤兵分粥时,有个小卒捧着碗说"这是我当兵三年喝到最香的粥",可那粥里只有半把碎米——是楚瑶托人从京城运粮时,在马车夹层里藏的最后一点细粮。 "林帅。" 熟悉的粗布触感擦过手背,苏婉儿的手掌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拍在他肩头上时像块暖石。 她的玄铁枪就挂在营帐门帘后,枪杆上还留着白天劈砍北戎骑兵时崩裂的缺口。 "我守了半宿城防,看你站这儿快两刻钟了。"苏婉儿扯了扯自己的狼皮披风,要往他身上裹,"当年在青凉山剿匪,你三天没合眼还能翻山抄敌营,现在倒学文臣家的公子哥看星星了?" 林风被她扯得踉跄半步,却抓住披风角推回去:"你肩上的箭伤才结疤,自己裹紧。"月光漫过苏婉儿眉骨那道旧疤,那是两年前替他挡刀留下的。 她的铠甲下隐约透出药香——是柳如烟配的金创散,说能让刀伤好得快些。 "明日卯时三刻,北戎前锋会到松涛河。"苏婉儿突然放轻声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虎符,"赵参将供的火药藏在老鸦洞,可云岭那地方,咱们的人摸黑走都容易摔断腿。" 林风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篝火——那是支持他的张副将在巡营。 火光里几个士兵正把冻硬的饼掰碎泡热水,呵出的白气裹着"林帅"两个字飘过来。"火油车后半夜到,你挑三百精壮,带两箱硫磺。"他指节抵着下巴,"老鸦洞的北口有棵歪脖子松,你让弟兄们用绳索溜下去,火药桶上浇了桐油的,一点就着。" "明白。"苏婉儿拇指蹭过虎符上的纹路,转身要走时又回头,"你总说我像块顽铁,可顽铁也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撑。" 她的靴跟碾过冻硬的土块,脚步声渐远时,银铃声像碎玉般从另一侧飘来。 柳如烟的月白裙角沾着草屑,发间那串银铃是她情报网的标记——每颗铃铛里都藏着密信。 "林帅。"她递来半张染了朱砂的绢帛,指尖沾着墨痕,"刚截了北戎细作的信鸽。 他们派了两百死士混在商队里,现在正往城南的破窑聚集。"她顿了顿,眼尾的胭脂被夜风吹得淡了些,"陷阱设在东城门的护城河下,埋了二十个火雷。" 林风的指节在玄甲上叩出轻响。 城南破窑他昨日去过,墙根堆着半腐的麦秸,正是藏人的好地方。 东城门的护城河结了薄冰,若火雷炸开,冰面碎裂能淹了半座城。"细作的首领是谁?" "左贤王的暗卫长,叫阿古达。"柳如烟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塞到他手里,"这是醒神丹,您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她的手腕上系着红绳——是楚瑶前日偷偷塞给她的,说"系上能避邪"。 林风捏着玉瓶,忽然想起楚瑶今日送来的棉絮。 那丫头裹着鹅黄斗篷站在宫门口,把十车棉絮的文书往他手里塞时,指尖冻得通红,却笑着说"这是母后当年给我做小袄剩下的,最软和"。 他望着柳如烟发间晃动的银铃,突然开口:"让你在京城的线人,盯着王雄的三夫人。 她每月十五去报国寺,轿子里的铜炉该换炭了。" 柳如烟眼睛一亮,旋即垂眸应下。 她转身时,银铃撞出一串清响,惊得营帐边的老鸦扑棱棱飞起,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影子。 林风望着老鸦消失的方向,摸出残玉贴在唇边。 母亲临终前说"碎玉也能照见月亮",现在他终于懂了——那些散落的光,是苏婉儿枪杆上的指痕,是柳如烟嚼碎的密报,是楚瑶的棉絮,是士兵们捧粥时发亮的眼睛。 "林帅!" 张副将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火把的光刺破夜色,映得"林"字旗的金线灼灼发亮。"北戎的探马过了松涛河! 前锋军距此不足三十里!" 林风把残玉收进甲内,玄铁枪的枪柄还带着苏婉儿的体温。 他望着城南方向——那里的破窑已经隐入黑暗,像只蛰伏的恶兽。 东城门的护城河泛着冷光,冰面下的火雷正等着被引爆。 "去把苏将军喊回来。"他对身旁的亲卫说完,又转头看向柳如烟消失的方向,"让柳姑娘带信鸽队跟我上城楼。" 夜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林风摸了摸腰间的虎符。 王雄的火药、北戎的陷阱、军中的旧势力...这些盘根错节的网,他早该用玄铁枪挑开了。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混着北风撞在城墙上,惊起一片寒鸦,"城南破窑的细作,一个不留;东城门的火雷,天亮前全挖出来。"他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眼中闪过冷光,"告诉弟兄们——" "明儿个,咱们内外夹击。" 北风卷着松涛城垛口的旌旗猎猎作响,林风的玄甲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他刚从东城门巡视回来,靴底还沾着冰碴子,就见李将军掀帘而入,腰间的佩刀撞在帐杆上,发出清脆的响。 "林帅,城南破窑的二十个暗桩全拔了。"李将军抱拳时,甲胄上的冰棱簌簌落进炭盆,"末将按您说的,让弟兄们用麦秸引火,细作们往外冲时正撞进张副将的绊马索。 阿古达那厮腿上中了箭,现在捆在柴房,嘴硬得很。"他粗糙的掌心蹭过下巴的胡茬,"不过...末将让人往他伤里撒了柳姑娘给的辣椒面,估摸着天亮前能吐干净北戎的布防图。" 林风的拇指在虎符上摩挲两下,眼底浮起一丝冷锐的光。 阿古达是左贤王最信任的暗卫长,若能撬开他的嘴,北戎前锋的虚实便能摸个八九分。"做得好。"他伸手拍了拍李将军肩头,"东城门的火雷呢?" "刚让人从冰底下掏出来了。"李将军从怀里摸出个黑黢黢的铁疙瘩,放在案上时震得茶盏跳了跳,"这雷引子用的是西域的火油,要是炸了..."他没说完,喉结动了动,"末将带人把护城河冰面凿了丈许宽的窟窿,雷全沉到河底了——等开春化冰,北戎人自己捞去。"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苏婉儿的大嗓门裹着酒气撞进来:"林帅! 柳丫头偷摸去伙房翻出半坛烧刀子,说要给弟兄们压惊!"她掀帘的动作太猛,带得帐布哗啦作响,玄铁枪杆扫过案角,差点把火雷撞下地。"哎李老哥也在? 正好,你尝尝这酒——比青凉山剿匪时咱们偷喝的那坛还冲!" 柳如烟跟在她身后,月白裙角沾着草屑,手里的粗陶酒坛还滴着水。 她指尖快速抹过坛口,把溢出的酒液蹭在裙上,眼尾的胭脂被夜风吹得淡了些:"是张副将藏在粮车夹层的,说是给老母亲的寿礼。 我跟他说'保下松涛城,比十坛寿酒都强',他就咬牙给了。"她抬眼时,发间银铃轻响,"林帅,要尝尝么?" 林风望着三人,忽然想起今早巡营时,那个捧着碎米粥说"最香"的小卒。 他伸手接过柳如烟递来的酒碗,酒液在火光里泛着琥珀色:"今日大家都累了,聚聚吧。"他转头对李将军笑,"去把张副将喊来,再让伙房煮锅热汤——就用楚瑶送来的棉絮裹着的那袋小米。" 松涛城的冬夜来得急,等张副将带着几个亲兵摸黑端来汤盆时,营火已经在帐外烧得噼啪响。 苏婉儿直接脱了外甲,露出里层的短打,发绳散了半截,沾着血渍的枪杆倚在她脚边:"当年在青凉山,咱们七个人分半块锅盔,现在能围着火喝热汤,这日子..."她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时,眉骨那道旧疤被火光照得发红,"比那时候痛快多了。" 柳如烟蹲在汤盆边搅勺子,银铃随着动作轻响:"今早收到楚瑶的信鸽,说王雄的三夫人昨儿去报国寺,轿子里的铜炉换了新炭。"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递给张副将,"我让线人把炭灰筛了,里面混着北戎的密信残片——林帅猜得准,王雄果然在给外敌送消息。" 张副将捧着汤碗的手顿了顿,汤勺撞在碗沿发出脆响:"那老匹夫...末将当年在京城当百户时,见他收盐商的银子眼睛都不眨。"他喝了口汤,热意从喉咙滚到胃里,"林帅,等打退北戎,末将跟您回京城! 看那老东西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林风没说话,目光扫过众人。 苏婉儿的箭伤在火光里泛着淡红,柳如烟的指尖还沾着墨痕,李将军的甲缝里塞着没清理干净的血渍,张副将的汤碗沿还粘着半粒小米——那是楚瑶从宫里头省下来的。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碎玉,那些散落的光,原来早就在他身边扎了根。 "明儿个打北戎,我要让左贤王看看。"苏婉儿把空酒碗往地上一墩,震得汤盆里的热气都晃了晃,"什么叫——"她转头冲林风笑,眉骨的疤跟着扬起,"林帅带的兵。"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些,把营火吹得忽明忽暗。 柳如烟伸手拢了拢裙角,银铃撞出一串清响:"子时三刻了。"她站起身,把酒坛里剩下的酒全倒进汤盆,"喝了汤早些歇着,明儿还要——" "内外夹击。"林风接完这句话,众人都笑了。 火光照着他们的脸,有刀疤,有血渍,有被风吹裂的唇,可那笑却亮得像松涛城上的星子。 等众人散去时,营火已经烧成了一堆红炭。 林风站在营帐外,仰头望着满天星辰。 残玉贴着心口,还留着方才汤盆的余温。 他听见远处传来巡夜的梆子声,看见城墙根下有个小卒裹着楚瑶送来的棉絮打盹,怀里还抱着没吃完的热汤饼。 北戎的号角声已经近了,王雄的暗线还藏在阴影里,军中的旧势力还在盯着他的破绽。 可此刻的星子那么亮,亮得他忽然想起母亲说的"碎玉照月"——原来那些散落的光,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 夜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林风摸了摸腰间的虎符。 明天的仗会很难,可他忽然不觉得怕了。 他望着星子最亮的那处,轻声道:"娘,您看——" "月亮,真的被照见了。" 第97章 敌国阴谋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风卷着松涛声掠过松涛城,林风站在营帐外,仰头望着满天星子。 残玉贴着心口,还带着方才汤盆的余温——那是楚瑶从宫里头省下来的小米粥,混着柳如烟倒进去的最后半坛酒,在营火里熬出了暖烘烘的甜香。 "林帅。" 熟悉的银甲轻响从身后传来。 苏婉儿的手掌落在他肩头上,带着刀伤未愈的粗粝触感,却比松涛城的月光更暖。 她箭伤虽未全好,动作倒还是利落,甲叶相撞的脆响里,林风甚至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是今早他亲自给她敷的金创药,掺了楚瑶托人送来的雪山上的熊胆。 "我在想,"苏婉儿往前一步,与他并肩望着星空,眉骨那道疤在夜色里像道发亮的裂痕,"当年我爹守雁门关,最后那夜也是这样的星子。 他说,带兵的人最怕什么? 不是刀枪,是心里先凉了。"她转头看他,眼睛里映着营火残红,"可你看咱们的兵——张副将的汤碗还沾着小米,李将军甲缝里的血渍没擦净,连城墙根打盹的小卒都抱着热汤饼。"她忽然笑了,露出颗虎牙,"他们心里头的火,比营火还旺。" 林风喉咙发紧。 他想起方才帐中众人的脸:张副将喝汤时沾在碗沿的小米,是楚瑶从自己例份里抠出来的;柳如烟指尖的墨痕,是她在炭灰里筛了整夜密信残片留下的;苏婉儿箭伤泛着的淡红,是三日前替他挡下北戎弩箭的痕迹。 那些细碎的光,原来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织成了网。 "婉儿,"他声音发哑,"你这伤......" "打紧的?"苏婉儿猛地捶了他后背一拳,甲尖撞得他鱼鳞甲发出闷响,"上个月在青牛坡,你替我挡那记狼牙棒时,肋骨断了三根都没皱眉头。"她蹲下身捡起块碎石,用力抛向远处,"明儿左贤王的十万骑兵要是敢过松涛河,我这箭伤能当令旗——就说苏将军的箭,专射北戎人的咽喉!" 远处传来巡夜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跳发紧。 林风刚要说话,身侧忽有银铃轻响。 "林帅,苏姑娘。" 柳如烟的身影从阴影里浮出来,月白裙角沾着星点泥渍,腕间银铃碎玉似的响成一片。 她手里攥着张染了茶渍的纸,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墨痕——定是刚从密探那里抄完情报,连砚台都没来得及收。 "北戎的动静比咱们想的大。"她将纸页展开,借营火余亮指给他看,"西市粮栈地下挖了地道,南城门瓮城的石缝里塞了火油包,连城防营的更夫里都混了细作。"她顿了顿,墨香随着呼吸散出来,"更要紧的是......"她抬眼望他,眼尾那颗朱砂痣在夜色里像滴血,"我让线人扒了户部陈侍郎家的狗洞,里头埋着北戎的金叶子。 陈侍郎上月还替王雄递过折子,说松涛城缺粮要撤防。" 林风的手指骤然收紧。 前几日柳如烟说王雄三夫人换炭灰里藏密信的事,此刻在脑海里轰地炸开。 北戎的号角声、王雄的暗线、军中旧势力的窥探......这些碎片突然连成了线——左贤王敢在秋高马肥时犯边,哪里是单凭十万骑兵? 分明是王雄之流在朝里拆台,在军中埋雷,要里应外合,把松涛城变成乾元的绞肉机! "林帅?"苏婉儿察觉他气息变化,伸手按住他腰间的虎符,"怎么?" 林风望着柳如烟手里的纸页,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密探用左手写的防追查体。 他又想起城墙根打盹的小卒,怀里的汤饼还是热的——那是楚瑶让宫娥们半夜起来烤的,怕凉了伤胃。 "烟儿,"他声音沉得像松涛河底的石头,"你说的这些,能在天亮前让各营校尉都知道么?" 柳如烟指尖的墨痕蹭在纸页上,晕开团浅黑:"我让飞鸽传了副本给各营暗桩,天亮前能送到。"她忽然笑了,眼尾的朱砂痣跟着翘起来,"林帅忘了? 您教过我们,战场的刀要快,情报的刀要更快。" "好。"林风抬头望向星空,最亮的那颗星子正悬在松涛城箭楼上。 他摸了摸心口的残玉,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碎玉照月"——原来那些散落的光,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 苏婉儿的刀、柳如烟的墨、楚瑶的汤饼、士兵们怀里的热乎气......这些细碎的暖,早就在黑暗里织成了网,要兜住将倾的天。 北戎的号角声突然近了,带着狼嚎似的颤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苏婉儿手按剑柄,剑鞘上的兽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柳如烟将纸页塞进袖中,银铃又轻响起来;远处城墙根的小卒被号角惊醒,慌忙把汤饼塞进怀里,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刀。 林风望着他们,忽然笑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虎符,虎首纹路硌得手心发疼——那是皇帝亲赐的,让他"便宜行事"。 "去把李将军和张副将叫来。"他转身走向营帐,靴底碾碎了块烧红的炭,火星子噼啪炸开,"烟儿,你把陈侍郎的证据再理一遍;婉儿,你带亲卫去西市粮栈——"他脚步顿了顿,回头望着满天星子,"明儿这仗,咱们要连窝端了。" 苏婉儿应了声,大步往校场去了,甲叶撞出清脆的响;柳如烟福了福身,转身消失在夜色里,银铃渐远渐轻。 林风站在营帐口,望着他们的背影,又想起柳如烟说的陈侍郎、王雄,想起北戎细作在城里埋的火油包。 夜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他摸了摸心口的残玉,忽然轻声道:"这不仅仅是......" 话音被远处的号角声吞没了。 他望着星子最亮的那处,眼神像松涛河破冰时的流水,冷硬而势不可挡。 帐外的巡夜梆子又响了,"咚——咚——"敲得人心底发烫。 林风站在营帐中央,烛火在他身后投下摇晃的影子。 方才那句未说完的话被北戎号角撕碎后,他在夜色里站了盏茶工夫,直到巡夜梆子敲第三遍时,才猛地攥紧腰间虎符——虎首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倒像是在替他按捺翻涌的杀意。 "传各营主将,半个时辰内到中军帐。"他对着帐外亲兵说完,又补了句,"让张副将把那碗没喝完的小米粥带着,凉了伤胃。" 亲兵领命跑远,林风转身掀帘进帐。 案上烛芯噼啪爆响,映得羊皮地图上的松涛河像条血线。 他指尖划过西市粮栈的标记,又点在南城门瓮城位置——那里被柳如烟用朱砂圈了三个小圈,像三滴未干的血。 帐外很快响起甲叶碰撞声。 最先掀帘进来的是张副将,怀里还揣着陶碗,碗沿沾着半粒金黄的小米,见林风看过来,他挠了挠后颈:"林帅说汤凉了伤胃,卑职就着怀里的热乎气焐着呢。" 李将军跟着跨进来,腰间佩刀碰在帐杆上,"当啷"一声:"末将刚去校场转了圈,弟兄们听说北戎要过松涛河,个个把刀磨得能照见人影。"他扫了眼地图,浓眉皱成疙瘩,"可林帅说的内鬼......" "不是可能。"林风打断他,指节重重叩在陈侍郎的名字上——那是柳如烟用密探左手写的防追查体,字迹歪扭却刺目,"户部陈侍郎私通北戎,王雄的暗线在朝里拆咱们的粮道,松涛城的火油包、地道,都是给咱们准备的坟。" 帐中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燃尽的轻响。 张副将手里的陶碗"当"地磕在案上,小米粒蹦出来,滚到李将军脚边:"这狗官! 上个月他还说松涛城缺粮要撤防,合着是要把咱们往狼嘴里送?" 李将军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发白:"末将这就带人去抓陈侍郎!" "抓不得。"林风按住他手腕,"陈侍郎是王雄的人,咱们现在动他,王雄在圣上面前一哭,倒成了咱们擅杀朝廷命官。"他抽回手,从袖中摸出柳如烟刚送来的密信残片——边角还沾着炭灰,"得先把证据坐实,把北戎的手、王雄的线,全攥在手心。" 张副将突然凑近地图,用沾着小米的手指点向西市粮栈:"林帅说西市有地道,卑职昨日巡查时见粮栈伙计往地窖搬麻袋,说是存新粮,可那麻袋沉得反常,两个伙计抬着直打晃。" "那是北戎的火药。"林风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柳如烟说地道直通松涛河对岸,左贤王的骑兵过了河,火药炸了粮栈,咱们的粮草就没了;火油包烧了城门,北戎的骑兵就能直接冲进来。"他抬眼扫过帐中众人,"更毒的是,等咱们被围在城里,王雄再在朝上参一本'林风失陷松涛',乾元的脸就彻底栽了。" 李将军的刀"铮"地出鞘半寸:"那咱们就先把火药搬出来,把火油包起了!" "搬?"林风摇头,"北戎细作盯着呢,咱们一动,他们立刻会报信。"他指尖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明儿左贤王的骑兵到松涛河边,咱们先放他们半渡——等他们过了河,西市粮栈的火药就是咱们的炮仗。" 张副将眼睛亮了:"林帅是要引蛇出洞?" "不是蛇。"林风的拇指摩挲着虎符,"是窝。"他转向李将军,"你带三千骑兵,天亮前绕到松涛河上游,等北戎骑兵过了河,就断他们的退路。"又对张副将道,"你带两千步卒守南城门,火油包别碰,等北戎冲过来时,给我把城门关得死死的。" 众人领命正要退下,帐外忽有银铃轻响。 柳如烟掀帘进来,月白裙换成了青布短打,腕间银铃用布包了,只余极轻的碎响。 她手里攥着个粗布包裹,递到林风面前:"这是北戎边境小镇的商队腰牌,我扮成卖绣品的寡妇,明早跟商队一起过界。" 林风接过包裹,触到她指尖的凉——柳如烟惯常手暖,许是在外面等了许久。 他打开看,里面除了腰牌,还有块褪色的银锁,是北戎平民常用的护身符:"烟儿,边境小镇的细作比咱们想的多......" "林帅忘了?"柳如烟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您教过我,情报的刀要比敌人的刀快。"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衣襟,动作极轻,像怕碰碎什么,"我在北戎有个线人,是前朝密探的旧部,他说左贤王帐下有个谋士,总戴着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林风瞳孔微缩——柳如烟上月截获的密信里,也提到过这个面具人,"你此去重点查他。"他把包裹还给她,手指在银锁上顿了顿,"若有危险......" "我带着您给的避毒丹。"柳如烟后退半步,将包裹系在腰间,"再说了,苏姑娘的刀能护您,我的墨也能护自己。"她转身要走,又回头一笑,"等我回来,给林帅带北戎的奶酒——比楚瑶姑娘的酒烈。" 帐外传来巡夜的号角声,比方才更近了些。 柳如烟掀帘时,一阵风卷进来,吹得烛火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要融进夜色里。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心口的残玉——那是母亲留下的,此刻贴着皮肤,竟比烛火还暖。 "林帅?"张副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末将这就去安排步卒。" 林风收回视线,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去吧。 告诉弟兄们,明儿这仗,咱们要让北戎的马蹄,永远留在松涛河边。" 帐外,柳如烟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里。 她摸了摸腰间的粗布包裹,银铃在布下轻轻颤了颤——那是她特意留下的,万一遇险,这碎响能引着自己人找过来。 远处传来商队的驼铃声,她裹了裹青布短打,往松涛城西门走去。 月已偏西,松涛河的水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柳如烟踩过城门口的青石板,听见身后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底发烫。 她知道,这一路必定危机四伏,可只要想起林风帐中那盏烛火,想起苏婉儿磨得发亮的刀刃,想起士兵们怀里还热乎的汤饼,便觉得连夜色都没那么冷了。 前面传来驼铃的脆响,商队的灯笼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柳如烟低头整了整鬓角的野花——那是方才路过城墙根时,小卒塞给她的,说是"给姐姐压运气"。 她把花别在耳后,加快脚步,融入了商队的影子里。 晨雾渐浓,松涛城的轮廓慢慢模糊。 柳如烟摸了摸腰间的银锁,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她知道,这一次,她要替乾元,揭开那层面具下的阴谋。 第98章 暗中探查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柳如烟的青布短打被晨雾浸得微潮,混在商队里过北戎关卡时,她后颈的汗毛轻轻竖了起来。 "停!"持矛的北戎士兵用刀尖挑起她腰间的粗布包裹,铁腥味混着马粪味扑进鼻腔。 柳如烟垂眼盯着对方靴底沾的泥——和松涛城西门外的红土不同,是北边狼牙关的黑泥,这士兵该是刚换防过来的。 "商队文书。"她声音压得粗哑,像常年跑商的汉子,手指悄悄勾住鬓角那朵野花。 这花是松涛城小卒塞的,花瓣早蔫了,此刻倒成了绝妙的伪装——北戎人最信"野花压晦气"的说法。 士兵的刀尖掀开包裹一角,露出几匹褪色的蜀锦。 柳如烟喉结动了动,想起林风昨夜塞给她的避毒丹还在最里层,用蜡纸裹得严严实实。 好在北戎人对布料没兴趣,刀尖"当啷"一声磕在银锁上,"什么玩意儿?" "给老母亲的棺材锁。"她蹲身拢包裹,指甲在银锁刻着的莲花纹上刮过——那是她改良的密信夹层,"老人家信佛,说银锁镇得住阴司鬼差。" 士兵嗤笑一声,矛杆敲了敲她肩头:"滚吧,别让老子再看见你这张晦气脸。" 柳如烟垂头应着,脚步却稳得像钉在地上。 直到商队转过街角,她才摸了摸耳后蔫花,把冷汗浸透的里衣往腰间拽了拽——方才那一下,她差点把藏在袜底的密报纸捻捏碎。 边境小镇的酒馆飘着酸羊奶的膻味。 柳如烟选了最靠里的木桌,碗里的奶酒浮着层奶皮,她用筷子搅了搅,目光扫过堂中:三个皮毛商人在赌骰子,墙角两个戴皮帽的汉子压低声音,其中一个的袖口露出半截玄色甲片——北戎正规军的锁子甲,染过烟灰避人耳目。 "......黑鹰计划不能再拖。"沙哑的声音混着酒碗磕桌的脆响,"王雄的人说,乾元那批粮草走松涛河,后半夜到码头。" 柳如烟的筷子"当"地掉在碗里。 她弯腰捡时,指甲掐进掌心——王雄,林风最恨的名字,上个月截获的密信里,这老匹夫的印章就盖在和北戎勾结的条款上。 "嘘!"另一个声音更沉,带着刀伤未愈的嘶哑,"那林疯子把松涛城守得铁桶似的,你当黑鹰是纸糊的?" "铁桶?"沙哑男声灌了口酒,"王雄的人说,松涛城东门第三块砖下有密道,足够三百人摸进去。 上个月那批火药,不就从那儿送进去了?" 柳如烟的耳尖发烫。 她摸出块碎银拍在桌上,起身时踉跄一步,"啪"地撞在邻桌。 皮毛商人骂骂咧咧,她低头赔笑,眼角余光却扫过那两个士兵的靴底——左边那个沾着松涛城东门特有的白石灰,右边的靴跟有个月牙形缺口,和三天前林风说的"王雄暗卫特征"分毫不差。 她攥紧袖口的银铃,走出酒馆时,晨雾已散,日头晒得青石板发烫。 街角的老榆树下,拴着匹灰马——马鬃编了三股辫,是苏婉儿的暗桩。 柳如烟解下腰间包裹,银锁在掌心硌出红印,她用指甲挑开莲花纹,抽出半张染过密药水的薄纸,迅速写下"黑鹰、东门密道、王雄"几个字,又把纸捻塞进马鬃辫里。 "驾!"她拍了拍马臀,灰马嘶鸣着往南奔去。 松涛城帅帐里,林风正在擦玄铁剑。 剑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方才张副将说,东门守军今早换防,新来的百夫长是王雄旧部。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比寻常急了三倍。 他剑未入鞘便掀帘而出,正见灰马撞开栅栏,马鬃辫里掉出个纸团。 "林帅!"传信兵滚鞍下马,额角渗血,"柳姑娘的密报,北戎关卡的箭......" 林风展开纸团,密药水遇光显影,七个字刺得他瞳孔骤缩。 他反手将剑拍在案上,剑鞘撞翻茶盏,沸水溅在虎符上腾起白雾。 "去请苏姑娘。"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指节叩在地图上的东门位置,"再让楚瑶公主查,上个月松涛城的火药库,是谁批的调令。" 帐外,巡营的号角突然变了调子——是紧急集合的三长两短。 林风摸了摸心口的残玉,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清晰:"玉碎则势起,势起则局开。" 他抓起案上的密报,转身时带翻了烛台,火苗"腾"地窜上帐帘。 张副将冲进来扑火,却见林帅已消失在晨雾里,玄铁剑的寒光划破雾气,像道要劈开阴云的闪电。 松涛城帅帐的牛皮帘被风掀得噼啪作响,林风攥着密报的指节泛白,玄铁剑的冷光在他身侧晃出一道银线。 帐外巡营的号角余音未散,苏婉儿的脚步声已裹着风卷进来——她腰间的虎头短刀撞在门框上,带起一阵铁器轻鸣。 "林帅。"苏婉儿单膝点地,发间的红绸被帐内烛火映得发亮,"张副将说北戎有动静?" 林风将密报拍在案上,烛火"忽"地窜高,纸页上"黑鹰、东门密道、王雄"七个字在火光里明灭。 苏婉儿俯身扫过字迹,眉峰猛地一挑,虎口重重按在刀把上:"王雄这老匹夫! 上月松涛城火药库失窃,我就怀疑是他暗线动的手。" 帐帘又被掀起,楚瑶的裙角扫过林风的靴尖。 她手里捧着个青铜匣,匣盖刻着乾元皇家的云雷纹——方才林风让她查的调令,此刻正躺在匣中。"火药库的批文是假的。"公主指尖抚过匣内泛黄的绢帛,"用的是前户部侍郎周正的私印,但周大人半月前就被王雄以'通敌'罪名押进天牢了。"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三天前在刑场见过周正——那老头被拖上囚车时,脖颈处还挂着半枚玉璜,和他母亲临终塞给他的残玉纹路竟有三分相似。"王雄在清理知道密道的人。"他抓起茶盏又重重放下,茶水溅在地图上,晕开东门位置的朱砂标记,"黑鹰计划,该是北戎要借密道夜袭松涛城,里应外合。" 苏婉儿突然抽刀出鞘,刀锋在帐内划出半道弧光:"既然知道密道位置,我们可以先埋伏——" "不行。"林风按住她的手腕,"王雄敢把消息透给北戎,必然留了后手。 若我们现在动手,他只会更快撕票。"他转身看向楚瑶,"公主,能联系上三皇子吗? 王雄在朝里的党羽,需要有人牵制。" 楚瑶的手指在青铜匣上轻轻叩了两下。 她望着帐外渐起的暮色,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三皇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林风扶持的储君人选。"我昨夜刚让暗卫送了信鸽。"她抬头时眼尾微挑,"不过林帅,你打算怎么引王雄的人自己跳出来?" 帐内突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苏婉儿的刀慢慢归鞘,刀环上的铜铃发出细碎的颤音。 她盯着林风案头那半块残玉,忽然笑了:"林帅是不是想起柳姑娘说的'野花压晦气'? 北戎人信这个,王雄的暗卫未必不信。" 林风的手指在残玉上摩挲,母亲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玉碎则势起。"他突然抓起案上的玄铁剑,剑穗扫过烛台,火星溅在地图边缘,"苏姑娘说得对。 我们要让王雄以为,他的密道还藏得严实。"他转身看向帐外,暮色里巡营的火把连成一条红线,"我需要去见个人——吏部侍郎陈立。 他手里有王雄二十年前买官卖官的账册,能让那老匹夫在陛下面前再无转圜余地。" 苏婉儿的手又按上刀把:"我跟你去。" "不用。"林风摇头,"陈立胆小,你跟着他反而不敢见我。"他解下腰间的虎符递给苏婉儿,"你守着松涛城,重点盯东门换防的百夫长——他靴底沾着王雄私宅的青石板灰,我今早看得清楚。" 楚瑶突然上前一步,将青铜匣塞进林风怀里:"这是周大人当年查盐税的账本,或许能和陈立的账册互为印证。"她的指尖在林风手背轻轻一触,又迅速缩回,"林帅,营外的夜路......" "我知道。"林风打断她,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王雄的暗卫不会只盯着东门。" 松涛营的栅栏外,林风的青骓马已被喂得饱饱的。 他翻身上马时,听见帐内传来苏婉儿的骂声:"楚瑶你给我回来! 那盏琉璃灯是林帅从京城带的,摔了看我不扒你裙子!"他低笑一声,夹了夹马腹。 暮色里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匣,突然勒住缰绳—— 马颈的鬃毛无风自动。 林风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他能清晰听见,左侧三百步外的灌木丛里,有碎叶被踩断的轻响;右侧土坡后,三息一次的呼吸声比寻常人重了半拍。 玄铁剑"嗡"地出鞘三寸,剑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这是他练《乾坤诀》后才有的感知:当内力运转至百会穴时,五感会被放大十倍。 "谁?"他声音冷得像松涛河底的冰。 风突然停了。 灌木丛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一个裹着黑斗篷的身影慢慢走出来。 月光落在对方脸上时,林风的剑又沉了几分——那是张完全陌生的脸,但对方腰间的玉佩,雕着和王雄书房里一模一样的九爪金龙。 "林大人。"黑影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王相说,有些话,还是当面谈清楚的好。" 林风的拇指按在剑格上。 他能感觉到,土坡后的人正在解箭囊,灌木丛另一侧还有两个身影在移动。 青骓马不安地打着响鼻,他却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刀锋般的冷:"正好。 我也有几句话,想当面问王相。" 他一提马缰,青骓马突然前蹄腾空。 玄铁剑带着风声劈向黑影面门,却在离对方咽喉三寸处猛地转向——剑鞘重重磕在黑影膝弯,对方闷哼着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林风反手甩出腰间的青铜匣,"当啷"一声砸在土坡后那人的弓上。 "跑?"他勒住马回头,月光下,三个黑影正往林子里窜去,"告诉王雄,明晚子时,松涛城东门第三块砖下,我等他来收尸。" 青骓马的马蹄声渐远,林子里的虫鸣重新响起。 倒在地上的黑影摸了摸被磕青的膝盖,突然发出一声尖笑:"好个林疯子! 王相说得对,这剑,比传闻中更利。"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筒,拔开塞子,一只信鸽扑棱棱飞向夜空。 林风在马背上勒住缰绳。 他摸了摸心口的残玉,玉面不知何时泛起温热——这是《乾坤诀》运转到极境时才会有的征兆。 他侧耳听着身后渐远的风声,突然意识到,方才那三个黑影的步法,竟和北戎"黑鹰卫"的腾挪术有几分相似。 "王雄,北戎,"他低声呢喃,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圈,"你们要的局,我接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时,林风突然觉得,今夜的月光比往常更亮了些。 亮得他能看见,前方山道旁的巨石后,有道黑影闪过,腰间的玉佩闪着幽光——和方才那个刺客的,一模一样。 他的手紧紧攥住剑把,青骓马的脚步慢了下来。 山风卷着松涛声扑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战鼓在催。 第99章 步步紧逼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道上的月光被松枝割成碎片,林风的青骓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在碎石上蹭出火星。 他的指尖刚碰到剑柄,后颈就泛起凉意——那是习武之人对危险的本能预警。 "出来。"他声音压得很低,玄铁剑却已滑出半寸,寒光映着眉骨。 巨石后传来布料摩擦声,三个黑衣人鱼贯而出,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方才刺客同款的九爪金龙。 为首者右手按在腰间短刃上,左手指节捏得发白:"林大人好耳力。" 林风没接话。 他盯着三人的脚步——脚尖先着地,膝盖微屈,这是北戎黑鹰卫特有的潜踪步。 王雄的人怎么会和北戎暗卫混在一起? 前几日边境送来的急报里,北戎可汗正调集三万骑兵在雁门关外屯兵,难不成... "动手!"为首者突然暴喝。 左边黑衣人甩出三枚透骨钉,直取林风咽喉;右边两人各执带棱短刀,一左一右包抄马腹。 青骓马长嘶着人立而起,林风借势翻身跃向左侧,玄铁剑划出半弧,"当啷"两声,透骨钉被震得倒飞,扎进身后老松树皮里,露出半截血槽。 "退!"为首者见势不妙,刚要打手势,却见林风足尖在马臀一借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来。 玄铁剑挑开短刀的瞬间,他屈指弹出三枚铜钱——正是方才从刺客身上摸来的北戎铸币,"叮"地钉在三人脚边。 "北戎的钱,王相的玉佩。"林风收剑入鞘,指节叩了叩腰间残玉,《乾坤诀》的热流顺着经脉窜上后颈,"好一出借刀杀人。" 三人脸色骤变,为首者猛地扯下黑巾,露出络腮胡下的刀疤:"林大人既然识破,就怪不得我们——"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信鸽振翅声。 林风侧耳听出那是柳如烟驯养的"墨羽",鸽哨里藏着只有他们能听懂的短调。 他反手抽出青铜匣掷向左侧黑衣人,趁对方闪避时翻身上马,青骓马吃痛,撒开四蹄往松涛城方向狂奔。 松涛城南郊的隐蔽宅邸里,檀香烧得正浓。 北戎国师乌勒齐捏着茶盏的手突然顿住,茶沫在水面凝成诡异的漩涡:"林风跑了?" "那三个废物被他打退了。"坐在下首的王雄门客陈九捏碎了手中棋子,"不过...林疯子方才用的招式,和半年前在青牛镇斩山匪时不同,内力更沉,剑势里带着股子...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乌勒齐眯起眼,指尖划过案上的羊皮地图,停在松涛城东门:"他约王相明晚子时见面,这是破绽。" "可王相说..." "王雄要的是林疯子的命,我们要的是松涛城的防图。"乌勒齐将茶盏重重一磕,"让黑鹰卫今夜潜入城,在东门第三块砖下埋毒雾弹。 等林疯子和王相碰头时,毒雾一起,死无对证。" 陈九的喉头动了动:"若是王相也..." "王雄这种贪心的棋子,用完自然要弃。"乌勒齐的指甲在地图上划出裂痕,"北戎铁骑七日就能到松涛城下,到时候..." 他的话音被窗外的风声截断。 三十里外的乱葬岗,柳如烟贴在枯井壁上,听着头顶传来的马蹄声渐远。 她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那是前朝密探的传讯器,轻轻一按,簪尖弹出半寸细管,里面卷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正是方才在乌勒齐宅邸外偷听到的密议。 "墨羽,辛苦你了。"她从怀里掏出个竹笼,放出那只颈间有金斑的信鸽,"告诉林大人,东门有诈。" 信鸽扑棱棱飞向夜空时,柳如烟的指尖擦过腰间的匕首。 月光下,刀鞘上的并蒂莲纹路泛着幽光——那是她娘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总有一天,这把刀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此刻她望着信鸽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或许,回家的路,就在林大人的剑鞘里。" 林风在松涛城外的破庙前勒住马。 墨羽扑着翅膀落在他肩头,他解下腿上的竹筒,展开绢帛时,指尖微微发颤。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字上,他看见"东门第三块砖下,毒雾弹"几个小字,后面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并蒂莲——是柳如烟的暗号。 "好个乌勒齐,连王雄都算进去了。"他将绢帛揉成一团塞进袖中,抬头望向东方的启明星。 青骓马在他脚边啃着枯草,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剑柄,掌心全是汗。 "明晚子时..."他低声重复着前晚对刺客说的话,突然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个油皮包裹,里面是套普通的粗布短打。 他三两下换好衣服,将玄铁剑藏进庙后老槐的树洞里,又在马臀拍了一掌:"去城南的草料场,找张老汉。" 青骓马嘶鸣着跑远。 林风摸了摸心口的残玉,玉面的温度比往常更灼人。 他抬头望着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抹淡笑:"王相要的局,乌勒齐要的局...那我便换个局。" 他转身走进庙后的密道,青砖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 远处传来晨钟,他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是在给某个更大的局,敲下第一块基石。 破庙后密道的潮气顺着青砖缝渗进鞋底,林风的布鞋在青石板上碾出湿痕。 他摸黑走了七步,指尖触到墙缝里凸起的砖棱——这是三年前游历松涛城时,替老茶商解了税银被劫案后,对方送的"保命礼"。 砖棱逆时针转三圈,"咔嗒"一声,墙面裂开半尺宽的缝隙,霉味混着松脂香涌出来,正是茶商藏私银的暗室。 他猫腰钻进去,反手推上暗门,摸出火折子晃亮。 石壁上嵌着的陶瓮还在原位,瓮口封着的蜂蜡却多了道细痕——有人动过。 林风瞳孔微缩,玄铁剑的重量突然在记忆里发烫——方才藏剑时,他特意用松针在树洞外摆了个只有自己能看懂的"人"字,若被发现,松针会被踢散成"十"。 此刻暗室里的异常,说明他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 "呼。"他深吸口气,《乾坤诀》的热流在丹田转了个圈,压下翻涌的血意。 暗室最深处的石台上,茶商当年藏的不是银钱,而是幅松涛城地下河舆图。 他展开绢帛,指尖划过用朱砂标红的"望星崖"——那是城外三十里处的悬崖,崖底有个能容百人的溶洞,入口被藤蔓和瀑布遮蔽,是比东门更安全的见面点。 "王雄约我子时东门,乌勒齐要在那埋毒雾弹。"他对着舆图喃喃,"若我改在子时望星崖,让王雄的人先去东门当替死鬼..."指节重重叩在"东门"二字上,"再让苏婉儿的人盯着乌勒齐的黑鹰卫,等他们埋完毒雾弹,正好人赃并获。" 洞外传来麻雀扑棱翅膀的声响,是苏婉儿独创的暗号。 林风迅速卷好舆图塞进怀里,暗门刚推开条缝,道青影便闪了进来。 苏婉儿的软甲还沾着露水,发间的银翎箭擦过他的耳垂:"城北五里发现三拨暗桩,都是王雄的死士。"她反手甩来个牛皮囊,里面滚出五枚带血的青铜哨——正是王雄私兵的联络器,"我让阿虎带两队人绕到西山,专截他们的信鸽。" 林风接过牛皮囊时,触到她掌心的薄茧。 三个月前在雁门关,这双手还握着断剑替他挡过三刀,如今茧子更厚了,虎口处还新添了道月牙形的疤。"你不该亲自来。"他声音发沉。 苏婉儿嗤笑一声,抽出腰间的柳叶刀在石壁上划了道竖线——那是他们约定的"安全"标记,"乌勒齐的谋士团住在城南醉香楼后巷,我派了阿珠扮成卖花女盯着。 方才在暗桩里抓了个活口,说王雄今晚要见乌勒齐的二弟子,地点...在城西破窑。" 她的刀尖在舆图上点出个叉,火星溅在"破窑"二字上:"我带二十个死士去端了那破窑,顺便抓几个舌头。"话音未落,暗室外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轻响。 苏婉儿的刀已横在颈侧,林风却按住她手腕——那是柳如烟的"墨羽"振翅声。 信鸽落在苏婉儿肩头,脚环上的竹筒还带着体温。 林风抽出里面的纸条,是柳如烟的飞白小楷:"乌勒齐今晚移驾城西破窑,带十二名护教萨满。"他抬头时,苏婉儿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正好,我这就去会会北戎的萨满。" "等。"林风攥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软甲烫进她骨头里,"带三队人从后巷包抄,留两队在窑顶埋伏。 萨满的毒烟弹怕水,让阿虎他们扛两桶井水压阵。"他解下腰间的残玉塞进她手心,"若遇危险,捏碎这玉,我十里内都能感应到。" 苏婉儿的手指蜷起,残玉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她望着林风眼底的血丝——这是他连续三夜未眠的痕迹,喉头发紧:"你呢? 去望星崖?"林风向她晃了晃舆图,嘴角扯出个淡笑:"我去会会王相的'诚意'。 他派了三个黑鹰卫截我,总该有点'赔罪礼'。" 暗室外的麻雀又叫了两声,是阿虎在催行。 苏婉儿转身时,软甲上的银鳞擦过石壁,迸出几点火星。 她走到暗门边突然顿住,回头扔来个小瓷瓶:"这是柳如烟新制的避毒散,东门的毒雾弹就算漏进来,也能撑半柱香。" 瓷瓶在林风掌心滚了滚,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密道里,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被洞外的风声吞没。 墙角的火折子"啪"地熄灭,黑暗里,他摸出怀里的残玉,玉面的温度比往常更烫,像团烧红的炭。 "乌勒齐要松涛城防图,王雄要我死。"他对着黑暗低语,"可他们都忘了...松涛城的防图,我早让人抄了三份,一份在苏婉儿的刀鞘里,一份在柳如烟的胭脂盒里,最后一份..."他的手指抚过舆图上的"望星崖","在王雄最信任的师爷床底下。" 洞外传来晨钟,他数着钟声走到第七下,摸出怀里的粗布短打重新套上。 玄铁剑还藏在老槐树下,此刻他腰间别了把茶商送的青铜匕首,刀鞘上刻着"有容"二字——当年茶商说,成大事者,要容得下局,容得下刀,更容得下自己人。 他推开暗门时,晨光正漫过庙顶的破瓦。 青骓马的嘶鸣从城南传来,是张老汉喂完草料了。 林风拍了拍衣摆的尘土,抬头望向东方——启明星已经隐了,朝霞像团被揉皱的血帕,铺在松涛城的城楼上。 "望星崖的溶洞,该打扫打扫了。"他低声说着,抬脚往庙外走。 鞋跟碾过块碎砖,发出清脆的"咔"响,像是某个局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日头偏西时,松涛城的酒旗在风里翻卷。 城西破窑的烟囱冒出两股细烟——那是苏婉儿的信号:"人已到齐"。 林风站在望星崖的瀑布后,望着崖底溶洞里新铺的草席,摸出怀里的残玉。 玉面的温度突然降了几分,像块浸过井水的石头——是苏婉儿已经动手了。 他转身望向东方,松涛城的轮廓在暮色里渐模糊。 晚风卷着松涛声扑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和着远处的更鼓声。 夜幕正从山后漫上来,第一颗星子刚爬上崖顶的老松枝,像枚被谁随手搁下的银钉。 林风摸了摸腰间的青铜匕首,望着满天星子渐次亮起。 他知道,等月亮爬上中天时,苏婉儿的消息就会随着信鸽飞来,王雄的"诚意"也会跟着暗桩上门。 而他要做的,不过是在这望星崖的溶洞里,等着看——当所有的局都撞在一起时,会迸出怎样的火花。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他抬头望向苍穹,星辰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极了棋盘上的黑白子。 而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将"的位置上。 第100章 阴谋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顺着望星崖的老松枝漫下来时,林风正用指节叩着腰间的青铜匕首。 刀鞘上"有容"二字被体温焐得发烫,他望着崖下溶洞里忽明忽暗的篝火,喉结动了动——苏婉儿的信号是两柱炊烟,但现在已过戌时三刻,信鸽还没扑棱着翅膀撞进他的竹笼。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他摸出怀里的残玉,触手却凉得惊人。 这玉是三年前在破庙梁上捡到的,每次苏婉儿遇险,玉面就会灼得他掌心发红;若她行动顺遂,便温温的像块软玉。 可此刻冷得扎手,倒像是...有人刻意用冰水浸过。 "张二牛!"他突然提高声音,崖边守夜的小卒立刻猫着腰跑过来,军靴踩碎几截松针,"去松涛城西门,找卖糖画的刘老头,就说'月缺重圆'。"小卒领命要走,他又补了句,"绕着护城河走,别过吊桥——王雄的暗桩在桥头茶棚蹲了七日了。" 小卒的脚步声消失在林子里后,林风仰头望向天际。 星子比昨夜密了些,最亮的那颗正悬在松涛城方向,像苏婉儿刀鞘上嵌的寒铁珠。 他想起今早她束发时的模样,乌木簪子别得歪了些,发尾沾着灶房的柴灰,却笑着拍他肩膀:"等我把王雄的死士全捆成粽子,你可得给我留半坛桂花酿。" 可现在,残玉的凉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他解下玄铁剑搁在石桌上,剑鞘与石面相碰,发出清越的响——这是他与苏婉儿约定的暗号:若遇危险,连敲三下。 "叮——" 林风的手指刚搭上剑柄,远处突然传来信鸽扑翅声。 他抬头,便见一抹黑影从东边云层里斜刺里冲下来,爪子上系着的红绸在夜色里像滴血。 他接住信鸽时,鸽爪上的竹筒还带着体温,拆开来,是柳如烟惯用的蝉翼纸,墨迹未干,还沾着点酒渍。 "黑鹰计划:敌国联合王雄旧部、保守派,欲以松涛为饵,引陛下亲征,途中设伏。" 林风的瞳孔骤然缩紧,纸页在指缝里发出细碎的响。 他记得半月前柳如烟离京时,穿的是件月白绣并蒂莲的衫子,发间别着支翡翠簪——那是楚瑶送的,说是"见簪如见人"。 可此刻信纸上的酒气里混着腥,像是掺了马奶酒的血。 松涛城的更鼓声突然炸响,是三更。 林风转身冲进溶洞,石桌上的舆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望星崖"三个朱砂字。 他抓起炭笔在"松涛西门"画了个圈,又在"王雄师爷宅"打了个叉——那是他埋的第三份城防图,原想着引王雄上钩,如今倒成了敌国的饵。 "啪!" 溶洞外传来石子击打崖壁的声音,是苏婉儿的暗号。 林风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便见月光里立着道身影,玄色劲装沾着血,左袖被划开道口子,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裹伤布。 "王雄的死士藏在染坊地窖。"苏婉儿扯下束发的红绳,血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我杀了十七个,跑了三个——都往望星崖方向去了。"她摸出刀鞘里的城防图,羊皮卷上还沾着半枚血手印,"但图在,他们要的东西,没拿到。" 林风接过图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解下自己的腰带要给她包扎,却被她反手攥住手腕:"柳如烟的信,我在西门听见信鸽叫了。"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敌国要的不是城防图,是松涛城的活口——王雄的人里,有能引陛下亲征的棋子。" 林风望着她染血的衣襟,突然想起今早她别乌木簪时说的话。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指腹擦过她眉骨的血渍,轻声道:"去溶洞里歇着,我让人煮姜茶。" 苏婉儿却摇头,从靴筒里摸出柄短刀,刀身映着月光,泛着幽蓝的光:"我跟着你去。" 林风刚要开口,又一声信鸽响从头顶掠过。 他抬头,便见第二只信鸽扑棱着落在他肩头,竹筒上系着柳如烟的银铃铛,叮铃铃的,像极了她在青楼弹琵琶时的弦音。 "补充:王雄旧部与敌国谋士今夜子时在望星崖溶洞碰头。" 林风的手指猛地收紧,银铃铛"咔"地裂成两半。 他望着溶洞方向,石缝里漏出的火光突然暗了暗,像是有人用手遮住了。 苏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短刀"噌"地出鞘:"我去清场。" "慢。"林风拉住她,从怀里摸出残玉,此刻玉面正慢慢发烫,像团烧红的炭,"他们要的是我。"他解下玄铁剑递给她,"你守在崖口,若听见三声鹤鸣,就带人冲进来。" 苏婉儿的短刀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弧,割断自己的一缕发,系在他手腕上:"活着出来。" 林风望着她转身的背影,发尾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匕首,"有容"二字硌得他生疼。 溶洞里的火光突然亮了亮,传来瓷器碎裂的响——是敌国谋士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溶洞里走。 鞋跟碾过块碎砖,发出清脆的"咔"响,像是某个局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溶洞里的湿气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林风的靴底刚碾过碎瓷片,便听见石桌后传来一声低笑,像蛇信子扫过枯叶。 "林大人果然守时。"阴影里转出个穿靛青暗纹锦袍的男子,腰间玉佩坠着缕金流苏,正是敌国右相耶律策——柳如烟曾在密信里形容他"笑时眼尾挑得像弯刀,杀人时刀鞘都不带响"。 此刻他指尖转着枚青铜虎符,符身上"松涛"二字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本相原以为要等到寅时三刻,你才肯来见这枚王雄旧部献上的调兵符。" 林风的目光扫过他脚边三具尸体——王雄的死士,喉管都被细刃割断,伤口齐整得像裁纸刀。 他摸了摸腰间"有容"匕首,指节在刀鞘上叩出两下:"耶律大人倒是会挑地方。"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泉水,"溶洞隔音,崖外听不见动静;石缝漏光,却照不亮阴影——好个杀人灭口的局。" 耶律策的笑意更深了,虎符"当啷"一声砸在石桌上:"林大人既然识破,不妨说说看,这符上的虎纹为何是倒的?"他突然抬手,袖中飞出枚细针直取林风咽喉。 林风旋身避开,玄铁剑已出鞘三寸。 剑尖挑开细针的刹那,他瞥见耶律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是杀人的狠戾,而是...忌惮。 "王雄的人没告诉你?"林风反手扣住耶律策的手腕,匕首抵住他喉结,"松涛城防图第七页,画的是当年先皇平叛时挖的密道。"他加重力道,匕首尖渗出血珠,"你要引陛下亲征,总得让伏兵进得了松涛城。 可密道入口的机关,得用虎符倒持才能开。" 耶律策的额头渗出冷汗,锦袍下摆被石棱勾住,露出里衬的暗绣——是敌国皇室的九瓣莲纹。"你...你怎么会知道?" "柳姑娘的信鸽,比你快了半柱香。"林风扯下他腰间的九瓣莲玉佩,"替我带句话给你家皇帝:松涛的活口,他抢不走;陛下的龙辇,他拦不住。" 洞外传来三声鹤鸣。 林风松开手,耶律策踉跄后退,撞翻了石桌上的烛台。 火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摔在地上——青雾腾起的瞬间,他已撞开后洞的暗门,消失在黑暗里。 "追吗?"苏婉儿的声音从洞外传来,玄色劲装沾着新血,短刀还滴着敌兵的血珠。 林风捡起地上的虎符,指腹擦过倒刻的虎纹:"留着他。"他将虎符收进怀里,"他越急着报信,咱们越能摸到'黑鹰'的尾巴。" 回到营地时,东天已泛起鱼肚白。 柳如烟正倚在帐前的枣木柱上,月白衫子染了酒渍,发间翡翠簪歪在耳后,却笑得像捡了蜜的蜂:"林大人可算回来了,楚瑶公主的信鸽在帐顶盘旋半个时辰了。"她晃了晃手里的金漆竹筒,"说是宫里的老太监传的话,保守派今晨在御书房吵翻了天,非说陛下该'御驾亲征显天威'。" "来得正好。"林风掀帘进帐,石案上的舆图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 苏婉儿跟着进来,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包,打开是半坛桂花酿——正是今早她提过的那坛。 "先议事。"林风将虎符拍在舆图上,"柳姑娘,敌国的'黑鹰'具体怎么运作?" 柳如烟收了笑,从袖中抖出卷薄如蝉翼的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契丹文:"耶律策是敌国新帝的舅舅,可新帝的母族跟他不对付。 王雄旧部许了他三座边城,他才肯冒险。"她指尖点在"松涛"二字上,"但王雄的人没告诉他,那三座城的守将都是咱们的人——上个月我在幽州妓馆,听他们赌钱时说漏了嘴。" 苏婉儿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利用这矛盾,让耶律策以为王雄的人耍他。 等他杀了王雄旧部,咱们再坐收渔利。" "好棋。"林风的指节抵着下颌,目光扫过舆图上的"御道"标记,"但关键在陛下不能亲征。 楚瑶那边..." 帐外突然传来信鸽振翅声。 柳如烟眼疾手快接住,拆了竹筒递给林风——是楚瑶的飞白小楷:"保守派以'军心不稳'逼父皇,儿臣已让张公公在参汤里加了安神草,父皇昨夜歇得沉,今早没上朝。" 林风松了口气,指尖在舆图上划出条线:"今晚子时,我去见户部侍郎李正。 他手里有西北军的粮册,王雄当年贪了三成军粮,账本在他手里。"他抬头看向苏婉儿,"婉儿,你带二十个暗卫守在巷口,若有动静..." "砍了。"苏婉儿把桂花酿推到他面前,"但你得答应我,回来喝了这坛酒——血都沾到衣领了。" 柳如烟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李正住的平安巷,今早有三个契丹商队的人进去过。"她的指尖凉得像冰,"我让阿九跟着,他们提了箱东西,像是...火药。"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摸出怀里的残玉,此刻玉面烫得惊人——不是苏婉儿遇险,是...他自己。 "计划不变。"他解下玄铁剑递给苏婉儿,"但我走另一条路。"他将虎符塞进柳如烟手里,"你去联络松涛守将,就说'虎倒纹,密道开'。" 晨雾漫进帐子时,林风已换了身青布短打,腰间别着"有容"匕首,混在挑菜的老农里出了营门。 巷口的老槐树落着只灰鸽,见他走近,扑棱棱飞向东南——是柳如烟的暗号,平安巷暂无异动。 他绕过护城河,踩着青石板往平安巷走。 晨露打湿了裤脚,远处传来卖早点的吆喝:"热乎的豆汁儿嘞——" 可就在他拐进第二条胡同的刹那,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像是有双眼睛,正透过某个窗缝,盯着他的后心。 林风的脚步顿住。 他望着青石板上自己的影子,影子里,墙角那丛野菊的花瓣,正无风自动。 第101章 暗夜密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林风踩着青石板往平安巷走,裤脚被晨露浸得发凉。 他腰间"有容"匕首的刀柄贴着大腿,触感比平日更沉——方才柳如烟说契丹商队进了平安巷,残玉又烫得灼人,这双重警示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紧。 转过第二条胡同,墙角那丛野菊突然簌簌抖动。 林风的脚步顿在原地,目光扫过青石板上自己的影子——野菊的花瓣正打着旋儿飘向斜上方,分明有股极淡的气劲从左侧二楼窗缝里漏出来。 他垂眸盯着影子里晃动的光斑,耳尖微微一动,听见三枚铜钱落地的脆响——是暗桩换防的暗号,可这暗号本该是苏婉儿的暗卫用的。 "李正的宅子被渗透了。"他喉结动了动,右手虚按在腰间,指腹隔着粗布摸到匕首的吞口纹饰。 《乾坤诀》第三层的感应在经脉里游走,他能清晰听见前方巷口卖豆汁的吆喝声里藏着破风音——那不是人声,是弩机上弦的轻响。 街角老槐树上的灰鸽突然振翅,翅尖带落两片槐叶。 林风抬头的刹那,瞥见二楼窗纸下沿有道极浅的阴影,像个人影蹲在窗台。 他脚步一偏,装作被青石板绊了下,身体顺势往墙根靠,左手迅速摸出块碎银,作势要捡,实则用碎银的反光去照二楼窗缝——果然,窗纸后闪过金属寒芒,是淬毒的柳叶镖。 "好个调虎离山。"他心里冷笑,表面却踉跄着扶住墙,碎银"当啷"掉在地上。 卖豆汁的吆喝声突然拔高:"豆汁儿嘞——热乎的!"这声吆喝比寻常高了三度,是暗卫示警的调子。 林风弯腰捡银锭时,余光扫到巷口卖早点的担子底下露出半截黑铁,是连弩的机括。 他直起身,故意搓了搓手,对着掌心哈气:"这鬼天气,比营里还冷。"话音未落,左侧二楼窗纸"噗"地破了个洞,三枚柳叶镖夹着风声直取他后心。 林风早有准备,脚尖点地往旁一旋,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那面墙竟是空心的! 他借着反震力倒掠进墙内暗巷,刚站稳就听见身后"轰"的闷响,方才站立的青石板被砸出个深坑,碎石飞溅。 "好险。"他抹了把脸上的石屑,残玉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灼穿衣襟。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那面墙的砖缝里有新鲜的泥痕,分明是近日才砌上的——李正的宅子被人做了手脚,连暗卫的暗号都被截了。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朱漆剥落的宅院内,檀香混着霉味在梁下打转。 敌国谋士耶律慎捏着茶盏的手顿住,茶盏里的水纹正随着远处的爆炸声轻轻摇晃。 他身后的赵虎拍了下桌案,刀疤从眉骨扯到下颌:"成了! 那小子刚才站的位置,我埋了三斤火药。" "急什么。"耶律慎的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玉扳指,那是大辽皇帝亲赐的"镇北"玉,"林风能从幽州杀到京城,没那么容易死。"他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密探:"他往哪跑了?" "往墙里的暗巷去了。"密探额头渗着汗,"那暗巷通到平安巷后巷,小的在巷口布了十张网,还有..." "够了。"耶律慎打断他,目光转向坐在上首的张大人。 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臣正慢条斯理地拨着算盘,珠子"噼啪"响:"赵将军的火药局倒是利索,可林风向来谨慎,若他没拿到粮册..." "张大人放心。"赵虎扯了扯腰间的虎纹腰带,"李正那老匹夫收了我二十箱西域宝石,今早我让人给他灌了'牵魂散',现在他的魂儿都在我手里攥着——就算林风活着进去,拿到的也是假账本。" 耶律慎的嘴角勾起冷笑:"等林风发现粮册是假的,乾元的西北军早被我们策反了三个营。 到时候陛下亲征的诏书一下,林风头戴'通敌'的帽子,拿什么平乱?" 张大人的算盘珠子突然停住,他抬起眼,目光像刀:"可陛下最近总不上朝...楚瑶那丫头在宫里搅和,咱们的人连参本都递不上去。" "这正是我要提的。"耶律慎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三日后早朝,你联合六部侍郎递'边关告急,圣驾必须亲征'的折子——楚瑶那点小手段,难道还能拦得住满朝文武的'忠心'?"他的指节敲了敲桌案,"到时候林风既要查粮册,又要拦圣驾,两头救火,咱们再在背后推他一把..." 赵虎大笑起来,刀疤随着笑容扭曲:"好! 等林风头破血流,我就带着王相旧部杀回京城,到时候..." "嘘——"耶律慎突然竖起食指。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他侧耳听了片刻,起身整理衣襟:"该走了。 记住,今晚子时前必须清理干净现场,别让暗卫查到痕迹。" 张大人慢悠悠站起身,算盘"咔"地合上:"赵将军的火药,耶律先生的计谋,张某就负责...让朝堂的火,烧得更旺些。"他抚了抚官服上的仙鹤补子,目光扫过满地的密探,"都退下吧,该做什么,心里有数。" 宅门"吱呀"一声关上时,林风正蹲在暗巷的瓦顶上。 他摸出怀里的残玉,玉面不知何时已凉了下来——危险暂时解除,但更浓的阴云正笼罩在头顶。 他望着平安巷方向腾起的硝烟,指节捏得发白:"李正...你最好没负我。" 巷口传来梆子声,一更天了。 林风解下青布短打,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有容"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最后看了眼那处朱漆宅院的飞檐,转身跃入夜色——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林风伏在瓦垄间,耳力随着《乾坤诀》运转愈发敏锐。 宅门闭合的吱呀声里,他听见张大人算盘珠子最后一声脆响,像枚钉子钉进夜色里。 檐角铜铃被风掀起,漏出半句赵虎的粗笑:“等林风头破血流——”话音戛然而止,想来是耶律慎使了眼色。 他指尖蹭过瓦当边缘的青苔,凉意顺着指节爬进血脉。 残玉贴着心口,此时竟泛起极淡的腥气,那是他运功时内力与玉中残留的气机相撞所致。 三天前苏婉儿在城西破庙截获的密信里,“镇北玉”三个字被血浸透——耶律慎的身份,终于对上了。 “李正……”林风低唤一声,喉结滚动。 他与这户部侍郎的交情始于三年前,那时李正还是个六品主事,在街头撞见被恶犬追咬的小乞儿,解下腰间玉佩换了半块炊饼。 林风至今记得那孩子啃饼时,李正眼角泛的水光。 可方才赵虎说“牵魂散”,那是漠北巫师用蛊虫熬的毒药,中者三魂七魄被线牵着走,醒时人事不知,睡时却能按施术者指令行事。 瓦檐下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是只叼着老鼠的夜枭。 林风借它振翅的声响翻上邻院,玄色劲装擦过爬满枯藤的墙,藤枝“咔”地断了一截。 他落地时脚尖点在青石板接缝处,那里嵌着半枚铜钱——是苏婉儿暗卫的标记,方位指向城南医馆。 “林大人。” 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时,林风并未回头。 他能闻见松木香混着铁锈味,那是苏婉儿惯用的止血散。 “查到李正的妾室了?”他转身时,月光正落在女子肩头,她腰间银枪的缨子被夜风吹得扬起,像团凝固的血。 苏婉儿将油皮纸包递过去:“今早卯时三刻,李夫人带着小公子去了报国寺,香客里混着三个辽人。”她指腹压过纸包上的火漆,“这是柳姑娘从辽商商队里截的货单,二十箱西域宝石的去向,标着‘李府西跨院’。” 林风展开货单的手微颤。 泛黄的宣纸上,“红宝石一百八十颗”“祖母绿两百三十块”的字迹,与李正去年呈给户部的《西北商路损耗表》里,“因暴雨损毁货物”的批注笔锋如出一辙。 他突然想起上月在御书房,皇帝拍着李正呈的账本感叹:“到底是管了十年仓储的,连芝麻大的损耗都记得分明。” “那老匹夫……”苏婉儿的银枪在地上划出半道弧,枪尖挑翻块碎砖,“我让人守着李府后门,方才见两个抬食盒的仆役进去,食盒底压着青布——牵魂散的解药,辽人惯用青布包。” 林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苏婉儿的腕骨硬得像块铁,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茧。 “你说……赵虎在平安巷埋了火药。”他的拇指抵着她脉门,能摸到她心跳如擂鼓,“可方才爆炸前,我听见卖豆汁的暗卫改了调子——是柳姑娘的人提前通风报信?” “柳姑娘的信鸽准时到的。”苏婉儿抽回手,从怀中摸出片染血的信笺,“她说辽人在城南宅子里商量‘三日后早朝’,还提到‘圣驾亲征’。”她盯着林风怀里鼓起的残玉,“方才你在暗巷,我让人围了宅子,可等冲进去时,连杯茶渣都没剩下——耶律慎的人,比狐狸还精。”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尾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 林风抬头望向南边宫墙,那里有盏灯笼在飞檐下摇晃,是楚瑶的暗号。 “去宫城。”他将货单塞进怀里,“楚瑶那边,该问问陛下这两日的脉案了。” 苏婉儿的银枪突然指向他后颈:“你要单闯李府?” “李正的魂儿被牵走了,但他的手还能写字。”林风转身时,“有容”匕首从袖中滑出,在月光下划出冷芒,“假粮册上的笔迹,总该和真的有几分像——我要让他自己写份认罪书。” “我跟你去。” “不。”林风按住她持枪的手,“你去大牢提王雄的旧部周奎,他当年管着内库钥匙,该知道张大人的算盘珠子,拨的是哪笔账。”他指腹蹭过她枪杆上的凹痕,那是去年在幽州城,她替他挡刀时留下的,“三日后早朝,六部侍郎的折子要递到皇帝面前,得有人把水搅得更浑些。” 苏婉儿突然笑了,月光落进她眼睛里,像落进两口淬了冰的井:“林大人倒是会使唤人。”她转身跃上墙头,银枪在瓦上一撑,身影已没入夜色,只留下句尾音:“要是李正敢咬舌……我替你扒了他的皮。” 林风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残玉在胸口烫得发烫。 他摸出怀里的碎银,那是方才在平安巷“跌倒”时捡的——银锭底面刻着“赵记兵械”四个字,是赵虎火药局的标记。 指节捏得发白时,他听见街角传来卖馄饨的吆喝:“鲜肉馄饨嘞——热乎的!” 那是柳如烟的暗号。 他转身钻进巷口的竹帘,竹帘后摆着三张油腻的木桌,最里面的桌角压着张字条。 柳如烟的字迹像春蚕食叶,细细碎碎:“辽人策反西北军的信物在城南码头,船号‘踏雪’。”字条下还压着块羊脂玉,正是耶律慎腰间“镇北玉”的仿制品——真玉在大辽皇帝手里,这是柳如烟用三个月时间,从辽宫绣娘那里套来的模子。 林风将字条塞进嘴里,嚼碎了咽下去。 他摸出块碎银拍在桌上,馄饨摊的老妇抬头时,他瞥见她耳后那颗朱砂痣——是柳如烟的暗桩。 “再给碗汤。”他说,声音压得很低,“要辣的。” 老妇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灶台下摸出个油纸包:“辣油刚炸的,香得很。” 油纸包里是半块带血的碎布,染着西北军的狼头旗纹。 林风捏着碎布的手微微发抖——这是西北军前锋营的标记,赵虎说“策反三个营”,看来已经得手了一个。 馄饨摊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三骑快马从巷口掠过,灯笼上的“巡城”二字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林风喝完最后一口汤,辣油烧得喉咙发疼。 他走出竹帘时,月光正落在街角的老槐树上,那只灰鸽又回来了,正用嘴喙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那是苏婉儿暗卫的信鸽,脚环上系着根红绳。 他解下红绳,展开里面的纸条:“周奎招了,张大人每月往西北送二十车盐,换的是……军粮。” 林风的脚步顿在原地。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擂在战鼓上。 三年前西北大旱,他跟着赈灾队伍去的时候,见过饿殍遍野的惨状。 那时户部拨的军粮,原来都进了张大人的私囊,换了盐巴去辽人手里换宝石。 “好个‘忠心’。”他冷笑一声,指尖掐进掌心,“三日后早朝……六部侍郎的折子,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忠心’硬,还是陛下的剑硬。”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二更天嘞——” 林风摸了摸腰间的“有容”匕首,转身往李府方向走去。 残玉在胸口凉了下来,像块浸透了冰水的石头。 他知道,今夜注定无眠——李正的认罪书要写,西北军的策反要查,朝堂的折子要拦,还有耶律慎的“镇北玉”,得让它变成扎进辽人喉咙的刺。 远处传来打更声,混着不知谁家的犬吠,在夜色里荡开层层涟漪。 林风抬头望了眼天空,乌云正缓缓遮住月亮,像块巨大的幕布,将这乱世的权谋与血光,都笼进更深的黑暗里。 第102章 步步为营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回到营地时,月亮已沉到西边山坳,营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照得巡夜士兵的甲胄泛着冷光。 他腰间的“有容”匕首撞在牛皮箭囊上,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三年前西北赈灾时,饿殍身上骨节相撞的声音。 帐中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他解下外袍搭在椅背上,袖中掉出块染血的碎布——那是从馄饨摊老妇处得来的西北军标记。 指腹擦过狼头旗纹上的血渍,还带着点黏腻,像当年他蹲在路边给小乞儿喂粥时,那孩子手背上结的痂。 “大人。”帐外传来苏婉儿的声音,话音未落,门帘已被掀起,带进来一阵凉风。 她腰间的玄铁剑磕在门框上,“当啷”一声,惊得烛火窜起三寸高。 林风抬头,见她斗篷上沾着星点露水,发绳松了半截,几缕湿发黏在颈侧——显然刚从暗桩处赶回来。 “赵虎那边,前锋营的情况摸清了。”她甩了甩斗篷上的水珠,直接在案前坐下,“被策反的是三营里最精锐的虎贲营,营将周铁牛的独子在辽人手里。” 林风的手指在碎布上蜷起,指节泛白:“辽人拿人质要挟。” “不止。”苏婉儿从怀中摸出个油皮纸包,推到他面前,“这是虎贲营近三月的军饷记录。”纸包打开,泛黄的账册上,“周铁牛”三个字的签收栏里,墨迹比旁的深了三倍,“王雄残余往他账里打了三笔款子,每笔都是五千两——够他儿子在辽地买座宅院,再养十个护院。” 林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刺:“好个‘忠义’的周铁牛,拿军粮换盐巴的张大人,策反边军的辽人……这盘棋,倒是下得周全。”他抓起案上的李正认罪书,纸页被攥出褶皱,“李正说王雄当年私吞赈灾银,就是通过张大人的盐队运出去的。现在张大人拿军粮换盐,怕不是要把当年的窟窿再填一次?” 苏婉儿的手按在剑柄上,玄铁剑发出细微的嗡鸣:“要末将现在带人去抄张府?” “抄家?”林风把认罪书摊平,用镇纸压好,“六部侍郎的折子明天就要递到陛下案头,他们会说张大人是‘为西北百姓换盐’,说我‘挟私报复寒门’。”他指节叩了叩账册,“我们要的不是抄家,是让陛下亲自看见——他最信任的‘忠良’,把西北军的骨头都啃了。” 帐外传来更声,“三更天嘞——” 苏婉儿突然站起,走到帐口掀开帘子。 月光漏进来,照见她侧脸紧绷的线条:“大人,您看。”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营外老槐树上,那只灰鸽正扑棱着翅膀,脚环上的红绳在月光下像道血痕。 “是柳姑娘的信。”苏婉儿转身时,斗篷扫过案角的茶盏,“她查到耶律慎的镇北玉在幽州城,由王雄残余的孙二保管。”她摸出腰间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孙二那老匹夫爱赌,每晚亥时都去城南赌坊。” 林风的手指在案上敲出节奏,突然停住:“明早让楚瑶去求见皇后,就说西北军要换防——张大人的盐队这两日必定急着运货,我们正好人赃并获。”他抓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苏将军,你带暗卫去幽州,拿到镇北玉后,顺便‘偶遇’孙二——”笔锋一顿,“别弄死,留口气。” 苏婉儿嘴角勾起抹冷笑:“明白。”她转身要走,又停在帐口,“大人,您该歇会儿了。”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揉了揉发涨的眉心。 案头的残烛滴下蜡泪,落在李正的认罪书上,将“王雄”二字染成琥珀色。 他摸出胸口的残玉,凉意透过指尖窜进心肺——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等你能护住这天下的时候,它自会显灵”。 窗外传来雄鸡打鸣,第一缕晨光透过帐帘渗进来。 “大人。”帐外传来士兵的吆喝,“苏姑娘、柳姑娘、楚公主都到了。” 林风整理好官服,将残玉塞进内袋。 掀帘而出时,晨雾里三个身影已立在营前:苏婉儿抱着玄铁剑倚在旗杆旁,发绳重新系得利落;柳如烟站在阴影里,发间银步摇随着呼吸轻晃;楚瑶穿着月白宫装,身边跟着个捧锦盒的小宫女,裙角沾着露水。 “都进来吧。”林风当先走进大帐,案上早已摆好西北舆图、军饷账册和李正的认罪书。 苏婉儿第一个坐下,剑鞘磕在地面:“我昨晚查了,王雄残余和辽人谋士在幽州有处密会点,就在城南破庙。” 柳如烟抚了抚鬓角的银饰,声音像沾了晨露的琴弦:“辽人这次派来的谋士叫耶律齐,是耶律慎的族弟,和王雄残余的头目孙二有旧怨——当年孙二私吞过耶律家的贡品。” 楚瑶打开锦盒,取出道明黄封条的密旨:“陛下昨晚翻了我的牌子,我把张大人的盐队动向说了。”她指尖轻轻划过密旨上的玉玺印,“这是陛下的口谕,允许我们暂时接管城门卫。” 林风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舆图上的“幽州”二字:“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截了张大人的盐队,人赃送进天牢;第二,让耶律齐和孙二‘偶遇’——柳姑娘,你那边能造点‘证据’么?” 柳如烟的指尖在案上点了点,眼尾微挑:“孙二上个月在赌坊欠了耶律齐三千两,我让人把借据改成五千两,再往耶律齐的茶里放点巴豆……” “好。”林风的手指重重按在舆图上的“城南破庙”,“第三,苏将军带暗卫拿镇北玉,顺便把孙二绑到耶律齐床榻上——要让他们醒过来时,身上都沾着对方的血。”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巡城士兵的吆喝由远及近。 楚瑶皱了皱眉,掀开帘子望了眼:“是宫中的传旨太监,应该是来催早朝的。”她转身时,宫装扫过柳如烟的裙角,“林大人,折子我让小顺子从偏殿递了,陛下今早该能看见。” 林风摸了摸腰间的“有容”匕首,寒光在掌心一闪。 他望向帐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抹淡笑:“他们以为布了张网,却不知道——”他的目光扫过苏婉儿的剑、柳如烟的银饰、楚瑶的锦盒,“这网里的鱼,早就换了。” 柳如烟低头整理袖口,指尖的丹蔻在晨光里泛着红:“至于辽人那边的动向……”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晨雾里,“我这边会继续——” “林大人!”帐外士兵的喊声响起来,“宫中来人了,说陛下召您即刻进宫!” 林风应了一声,抓起案上的认罪书塞进袖中。 转身时,瞥见柳如烟抬眼望来,目光里像藏着把淬了蜜的刀。 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会议结束时,帐外的晨雾已散了大半,阳光穿过帐帘在案上投下斑驳光影。 楚瑶率先起身,锦盒在小宫女怀里发出轻响,她指尖拂过袖口的玉兰花绣纹,对林风道:“林大人,宫中我会盯着,若有变故,小顺子会骑快马传信。”话音未落,小宫女已捧着锦盒退到帐外,楚瑶转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香风,转眼便消失在晨光里。 柳如烟慢腾腾整理着鬓边的银步摇,发间那串珍珠在光下泛着柔润的白。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丹蔻指尖轻轻叩了叩案上的幽州舆图:“耶律齐昨日差人去了城西药铺,买了三斤朱砂——”她顿了顿,嘴角勾出抹淡笑,“我让人在他的巴豆粉里掺了点朱砂粉,等他泻得腿软时,衣袍上的红渍倒像极了被人捅了两刀。”说完也不待林风回应,提裙走向帐外,银步摇随着脚步叮铃作响,像一串细碎的笑。 苏婉儿把玄铁剑往腰间一挂,剑鞘撞在牛皮护膝上发出闷响。 她弯腰抓起案上的幽州密探名单,抬头时眉峰挑得老高:“暗卫营的弟兄们都在城南林子候着,我这就去会会孙二那老匹夫。”她走到林风跟前,忽然伸手拍了拍他肩头,力道大得让他踉跄半步:“大人,莫要总熬得眼窝发青,等这仗打完——”她瞥了眼帐外的朝阳,声音轻了些,“我请你喝西北的马奶酒。”不等林风答话,她已大步跨出帐门,玄铁剑在晨风中嗡鸣,惊得帐前两只麻雀扑棱棱飞向天空。 帐中只剩林风一人时,他低头整理袖中李正的认罪书,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毛边,像触到了三年前在破庙抄书时磨出的茧。 今日要见的是户部左侍郎陈立,那老头虽两鬓斑白,却总爱穿青布直裰,上个月在朝会上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均田令,朝服上还沾着墨迹——说是昨夜改折子改到三更。 林风摸了摸内袋里的残玉,凉意透过里衣渗进心口,母亲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这玉是你爹留下的,他说……”他猛地摇头,把回忆甩出去,今日不是怀旧的时候。 出营时,亲兵牵来的乌骓马正踢着前蹄,马颈上的银铃被踢得乱响。 林风翻身上马,皮靴磕在马镫上发出脆响。 他特意绕了营后那条碎石子路,道旁的野菊被马蹄踩得东倒西歪,碎瓣沾在马腿上,像星星点点的血。 陈立约的地点是城郊的竹影庵,那是座荒废了二十年的小庙,三年前林风在西北赈灾时,曾见陈立偷偷往庙里送过米粮——想来是怕被王雄的人盯上。 马蹄声在碎石子路上敲出急鼓,林风的腰板挺得笔直,目光扫过道旁的树林。 忽然,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手不自觉按上腰间的“有容”匕首。 风里有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被血浸过的兽皮。 他勒住马,乌骓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半尺高。 林风顺势翻身下马,靴底碾过一片带露的草叶,凉意渗进袜子。 道旁的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几片枯叶子“唰”地砸在他脚边。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树桠间的麻雀早没了踪影,连蝉鸣都歇了。 他反手抽出“有容”,匕首在晨光里泛着幽蓝的光。 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极轻,像猫爪踩在松针上,却带着股狠劲,从左后方的灌木丛里传来。 林风猛地转身,匕首划出半道弧光。 灌木丛里“哗啦”一声响,一只灰毛野兔窜了出来,撞得野菊东倒西歪。 他松了松绷紧的肩,正想骂自己草木皆兵,忽然闻到风里的腥气更重了。 这次他听清了,是铁器摩擦的声音,极细,像刀尖在石头上磨着,从林子深处,一点一点,往他这边挪过来。 林风的后背沁出冷汗,内袋里的残玉突然发烫,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握紧匕首,脚尖在地上轻点,寻了块能退能进的位置。 这时,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林子里的雾气扑过来,雾里隐约有黑影晃动,像有人正猫着腰,一步一步,逼近他的后颈。 他警觉地停下脚步,耳尖微动,捕捉着林子里最细微的声响。 残玉在胸口烧得厉害,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等你能护住这天下的时候,它自会显灵。”难道…… 一阵阴风吹过,林子里的雾气更浓了,模糊了他的视线。 但他知道,那股神秘的力量,已经近在咫尺了。 第103章 暗流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顺着那缕铁器摩擦声旋身,"有容"匕首划破晨雾,正挑中一截泛着青黑的弩箭。 箭簇擦着他耳尖钉入槐树,震得枯枝簌簌落下——原来方才的腥气是淬了毒的。 他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中衣,残玉在胸口灼得生疼,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撞进脑海:"这玉是你爹当年护着半本《乾坤诀》从敌国营中杀出来时,贴身藏着的。 等你能护住这天下......" 林风顺手抄起块碎石砸向左侧灌木丛,"哗啦"一声,三个蒙着黑布的身影跌撞着滚出来。 为首那人手腕缠着金红丝线——是王雄府里暗卫的标记! "报、报主子!"其中一人喉间发出破风般的嘶鸣,刚要摸腰间的响箭,林风的匕首已抵住他后颈。"说,谁派你们来的?" "王、王相爷的......"话音未落,那人突然翻白眼吐黑血,牙龈处裂开一道细缝——竟是吞了毒牙。 林风踢开尸体,目光扫过另外两个软倒的刺客。 他们腰间都别着半块青铜虎符,虎符缺口处铸着"北戎"二字。 他瞳孔骤缩——北戎是边境最凶悍的敌国,去年刚被苏婉儿率军击退,如今竟勾结王雄余党,在京畿腹地安插刺客? 直到晨雾散了大半,林风才勒住乌骓马的缰绳。 竹影庵的断墙就在眼前,门扉上的蛛网被风卷起,露出里面蹲守的陈立。 那老书生正攥着半块冷馍,见他来,慌忙起身时撞翻了供桌,褪色的观音像"哐当"摔在地上。 "林大人!"陈立鬓角全湿了,"昨夜王雄的管家来找我,说要我作伪证,说您当年赈灾时私吞粮款......"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皮纸包,"这是我这些年记的账册,每笔粮款都有百姓按的血手印。" 林风接过纸包,指腹擦过泛黄的纸页,听见远处传来梆子声——卯时三刻,该回营了。 次日清晨,营地的号角刚响过三遍,林风已站在中军帐前。 晨雾未散,营帐外的旗杆上,"林"字帅旗被风卷起一角,露出底下新绣的"定乱"二字。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穿着玄色锁子甲,发辫用红绳扎得利落,腰间的"破云"剑随着步伐轻撞甲片,"昨夜城南又烧了两家米行,我派了五百铁卫去守粮栈,赵刚那老匹夫今早让人往城门口贴了告示,说您要征百姓的地修军马场。" 林风转身时,正见柳如烟掀帘进来。 她换了身月白衫子,鬓边只插支银簪,可那支簪尾却垂着根极细的钢丝——这是她探听消息时的惯用打扮。"北戎的商队这月多了三拨,"她指尖摩挲着茶盏,"我安在驿馆的人说,有个商队的车夫,手腕上纹着和您昨夜杀的刺客一样的红丝线。" 帐帘再动,楚瑶扶着侍女的手进来。 她穿着素色宫装,腕间还系着前日林风送她的平安绳,"太后今早宣我去慈宁宫,说民间传得凶,说您要'清君侧'。"她指尖攥着帕子,"不过......我把您让人送来的灾情奏报给太后看了,她盯着山东的饿殍图看了半柱香,末了只说'乱世需用重典'。" 林风将陈立的账册拍在案上,"王雄余党、北戎奸细、保守派老臣,这三股势力拧成了绳子,要勒死咱们。"他抽出腰间匕首,刀尖点在地图上的"京畿"二字,"苏将军说的对,得让他们自相残杀——赵刚不是总说'祖制不可废'? 那就把他孙子在扬州私贩盐引的证据捅给都察院;北戎商队要运的'药材',让柳姑娘的人往里面掺两包火药;至于王雄的暗卫......"他目光扫过楚瑶,"公主,劳烦您在太后面前提提,说民间都传'王相旧部要逼宫'。" 苏婉儿拍案而起,剑柄撞得案角的茶盏跳了跳,"这法子妙! 赵刚最疼那宝贝孙子,要是让御史参他个'治家不严',他得把王雄余党撕了泄愤!" 柳如烟眼尾微挑,指尖在茶盏上顿了顿,"我这边......还需再查些细节。" 林风正要说话,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亲兵掀开帘子,手里举着封染了血的密报:"大人,西北急报! 北戎大军在玉门关外集结,前锋已过雁鸣川!" 帐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苏婉儿"唰"地抽出半剑,寒光映得她眉峰更利;柳如烟的银簪轻轻晃动,钢丝尾端在案上划出道浅痕;楚瑶的平安绳缠上了指尖,指节泛白。 林风捏着密报的手青筋凸起。 他望着帐外飘起的晨雾,忽然想起昨夜残玉发烫时,母亲的话里还有半句没说完——"等你能护住这天下的时候,它自会显灵。"而此刻,他掌心的残玉正贴着那封血书,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苏将军带三千玄甲军今夜出城,抄赵刚私盐的货栈;柳姑娘......"他看向那抹月白身影,"你说要查的细节,现在就去查。" 柳如烟起身时,银簪上的钢丝在晨光里闪了闪。 她经过林风身边时,轻声道:"大人,北戎商队里有个管事,总爱去城南的醉春楼听曲儿。"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帐外,忽然听见苏婉儿在身后低笑:"柳姑娘这是要钓大鱼呢。"他低头展开地图,指尖在"醉春楼"的位置点了点——那里,正是京畿情报网的中枢。 帐外的号角又响了,这次吹的是"聚将"调。 林风将残玉按在胸口,感受着那熟悉的热度,忽然想起昨夜刺客身上的青铜虎符。 虎符缺口处的"北戎"二字,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他的肋骨。 "楚瑶,"他转头看向仍攥着帕子的公主,"劳烦你回宫里,把这封密信交给大皇子。"他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就说......乱局将至,该磨剑了。" 楚瑶接过匣子时,指尖触到匣身的刻纹——是林风新铸的"定乱"印。 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前日在御花园,他折了枝秋菊别在她鬓边,说"等天下太平了,要带我们去看江南的春天"。 此刻,那枝秋菊还夹在她的帕子里,已经干了,却仍留着淡淡的香。 帐外的脚步声渐密,是各营将领来听令了。 林风伸手按上腰间的"有容"匕首,感受着匕首上的纹路——那是他用《乾坤诀》第一层心法刻上去的。 晨光照进来,在刀刃上镀了层金,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母亲的影子站在光里,笑着对他说:"阿风,你终是能护住这天下了。" 这时,柳如烟的声音从帐外传进来:"大人,醉春楼的老鸨说,那管事今晚要听《破阵曲》。" 林风抬头,正看见她站在晨光里,银簪上的钢丝泛着冷光,像根细细的弦,即将绷断这张笼罩在乾元王朝上空的网。 帐内烛火噼啪炸响,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布上,像群张牙舞爪的兽。 柳如烟话音刚落,苏婉儿已单手扣上玄甲军的虎符,锁子甲在晨光里泛着冷铁的光:"那我这就去点兵。"她转身时剑穗扫过案角,带翻的茶盏"叮"地撞在林风的匕首鞘上——那是方才楚瑶端来的茉莉茶,此刻残茶顺着刀鞘往下淌,混着血密报上的暗红,在案面洇出朵狰狞的花。 楚瑶的指尖还攥着那方带秋菊香的帕子,听见自己要回宫,睫毛颤了颤。 她望着林风腰间的残玉,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林大人,您...路上当心。"声音轻得像落在剑刃上的雪。 林风低头时,正看见她腕间的平安绳勒出红印——那是方才捏得太紧了。 他心里一软,伸手将帕子从她掌心展开,那朵干秋菊便落进他手心里:"等回来,我再给你折新的。" 柳如烟的银簪在鬓边晃了晃,她已经退到帐帘外,月白衫角沾了点晨露。"大人,"她忽然转身,钢丝尾端的银光擦过楚瑶的发顶,"醉春楼后巷有口老井,井壁有暗格。"说完不等回应,便踩着满地碎光往城南去了,鞋跟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苏婉儿走到帐口又折回来,"有容"匕首的寒光映着她眉骨:"赵刚那老匹夫的盐栈在通州码头,我让铁卫扮成流民劫粮,他若调私兵护栈,正好坐实'豢养私军'的罪名。"她拍了拍林风的肩,甲片硌得他生疼,"你且去会你的李大人,这摊子乱局,我替你兜着。" 帐外忽然传来马嘶,林风的乌骓在啃食帐边的狗尾草,嚼得满嘴绿汁。 他摸了摸马颈,残玉贴着心口烫得慌——这是母亲留下的,每次要做重大决定时总会发烫。 他翻身上马,缰绳在掌心绕了两圈,望着苏婉儿带玄甲军离去的背影,又看楚瑶上了宫车,车帘掀开条缝,那方帕子在风里晃了晃,像朵不肯落的云。 出营地三里,晨雾散得只剩些薄纱。 林风放缓马速,想趁这空当理理头绪——李大人是户部右侍郎,主管漕运,若能说服他支持新税法,江南的粮饷便能绕过保守派直接调往西北。 可刚转过山坳,乌骓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几乎踢到道旁的老槐树。 林风勒紧缰绳,听见树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人,是... 他翻身下马,指尖按在"有容"匕首上。 残玉的热度突然窜到心口,烫得他喉头发腥。 老槐树下的荒草被踩出条小径,露水顺着草叶往下淌,在泥地上汇成蜿蜒的水痕。 林风顺着水痕往前寻,在半人高的荆棘丛里,发现了半截带血的箭簇——箭杆上缠着金红丝线,和昨夜刺客的暗卫标记一模一样。 "好个阴魂不散。"他低笑一声,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 风突然停了,连蝉鸣都哑了,只有乌骓的马蹄在泥地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林风转身时,正看见三丈外的土坡上,立着个戴斗笠的身影。 斗笠边缘垂下的黑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青灰色的脸——那是张没有血色的脸,嘴角裂到耳根,像被刀割开的伤口。 "北戎'鬼面'死士。"林风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记忆里闪过苏婉儿说过的情报:北戎有支死士营,用蛊毒控制,死了都能被驱使。 他摸向腰间的残玉,却摸了个空——方才上马时,残玉竟从衣襟里滑了出去,此刻正躺在他脚边的泥地上,泛着幽蓝的光。 鬼面死士突然暴起,腰间的弯刀划出半轮残月。 林风旋身避开,匕首挑断对方的腕筋,可那死士竟像没知觉似的,反手抽出靴底的短刀,直刺他后心。 刀锋擦着他肩胛骨划过,血珠溅在残玉上,玉面突然泛起金光,映得鬼面死士的脸扭曲如鬼。 "原来如此。"林风盯着残玉上的光纹——那是母亲说的"护天下"的显灵,原来要见血才会触发。 他握紧匕首,《乾坤诀》的内力顺着经脉往上涌,连伤口的疼都淡了。 鬼面死士的攻势突然一滞,喉间发出嗬嗬的怪响,转身往林子里狂奔。 林风刚要追,怀里的密报突然震了震——是楚瑶让人送的信鸽,脚环上系着片染了朱砂的银杏叶。 他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八个字:"李府偏院,暗桩已除。"林风望着残玉上未褪的金光,忽然明白过来——王雄余党和北戎死士,怕是早知道他要去见李大人,这截杀,不过是开胃菜。 他翻身上马,乌骓吃痛,撒开蹄子往京城奔去。 风灌进衣领,残玉贴在胸口,烫得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啊,"他对着风说,"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乾坤诀》——快。" 京城的城门楼子已经在望,朱红色的城墙在晨光里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林风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残玉的热度透过布料传来,像母亲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望着城门口晃动的"林"字帅旗,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不是追兵,是苏婉儿派来的护卫。 他勒住马,转头时,正看见城墙上的更夫扬起梆子,"咚"地敲了三下。 "卯时六刻,"他低喃着,踢了踢乌骓的肚子,"李大人该等急了。" 残玉在他掌心发烫,金红丝线的暗卫标记、鬼面死士的青灰脸、楚瑶帕子上的秋菊香,全在这热度里搅成一团。 而前方的京城,朱门深锁的李府偏院,正有双眼睛,透过雕花窗棂,望着他策马而来的身影。 第104章 朝堂风云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乌骓的铁蹄踏过护城河桥时,桥板发出闷响。 林风勒住缰绳,望着城墙上"乾元"二字的鎏金匾额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残玉贴在胸口,热度透过中衣渗进皮肤,像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时的温度——那夜她将半块残玉塞进他掌心,说"护天下",他当时只当是病中呓语,如今却成了破局的关键。 "林大人!" 城门口值守的千牛卫小旗官小跑过来,腰间银鱼符撞在甲片上叮当作响。 林风认出是苏婉儿安插在城门的暗桩,那小旗官迅速扫过他腰间未及收起的匕首,又瞥了眼他背后"林"字帅旗——那是苏婉儿昨夜派来的三千玄甲卫,此刻正列成雁阵候在城外。 "李大人已在偏殿候了两个时辰。"小旗官压低声音,"晨时三刻,张侍郎的亲随送了个锦匣进鸿胪寺,用的是北戎狼首封泥。" 林风的指节在马缰上微微收紧。 残玉的热度突然加剧,他想起楚瑶信里"暗桩已除"四个字——原来不是李府的暗桩,是鸿胪寺的。 他翻身下马,玄色官靴碾过青石板上未干的露水,对小旗官颔首:"传我令,玄甲卫暂驻西校场,听候苏将军调遣。" 偏殿里,李大人正对着炭盆搓手。 见林风掀帘进来,他忙不迭起身,朝笏"当啷"掉在青砖地上。"林大人!"他声音发颤,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未擦净的眼屎,"昨夜张狗儿的人往城西义庄送了三车桐油,我派去的人...被迷了眼!" 林风弯腰拾起朝笏,递还时触到李大人掌心的冷汗。 他扫过偏殿角落未燃尽的线香——是沉水香,楚瑶宫里特有的。"义庄的事,苏将军的人已经盯着。"他解下外袍搭在椅背上,残玉在腰间晃了晃,"您且说鸿胪寺的锦匣。" 李大人喉结滚动两下,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 打开来,是半片烧焦的信笺,边缘还沾着蜡油:"...八月十五,月上柳梢,开...门。" "今早鸿胪寺当值的是张侍郎的门生。"李大人的手指点着信笺,"那锦匣送去后,他特意绕到后园烧了东西——我安插的书吏捡了这半片。" 林风的拇指摩挲着残玉上的纹路。 昨夜鬼面死士截杀时,血溅残玉触发的金光,此刻在他脑海里清晰如昨。 他突然想起柳如烟昨日送来的密报:北戎细作惯用"鬼面"死士传递情报,而传递信物...必是见血方显。 "朝会还有半刻。"他将信笺收入怀中,"张侍郎的罪证,够不够?" 李大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不够! 他这些年往北边送了十二道边防图,我只查到七道。"老人的眼眶泛红,"林大人,您要当众撕了这张狗皮,得有能让陛下拍案的东西。" 偏殿外传来净鞭三响。 林风推开窗,只见承天门外的青铜仙鹤香炉正飘起淡青色烟雾——早朝开始了。 他转身时,残玉撞在桌角,发出清越的鸣响。 李大人望着那抹幽蓝,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先皇东巡时,皇后戴过的玉镯——也是这般纹路。 "跟我来。"林风抓起外袍,"证据,在楚瑶公主那里。" 太极殿的蟠龙柱下,张侍郎正摸着胡须与礼部尚书说笑。 他穿了件簇新的绯色官服,腰间的金鱼袋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 直到通传官喊出"林风林大人",他的笑纹才僵在脸上——林风身后跟着李大人,更要命的是,楚瑶公主的贴身女官捧着个描金檀木盒,正往御座方向走。 "启奏陛下。"林风跪在丹墀下,声音清亮如钟,"臣有要事启奏:鸿胪寺侍郎张景年,私通北戎!" 殿内顿时炸开一片抽气声。 张侍郎踉跄两步,扶着丹陛上的汉白玉栏杆才稳住身形:"林大人血口喷人! 你...你有何证据?" "证据在此。"楚瑶的女官打开檀木盒,取出一卷染了血渍的绢帛。 林风认出那是柳如烟的笔迹——她的情报网,连北戎王帐里的烛火都照得见。"这是北戎左贤王写给张大人的密信,用的是北戎特有的'血隐'密文。"他转向张侍郎,"张大人该记得,昨夜您派去截杀臣的鬼面死士,腰间都系着狼首铜铃?" 张侍郎的脸瞬间煞白。 他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香案,沉水香混着烛油泼在他官服上。"胡...胡扯!"他的声音发尖,"你...你有什么凭证?" "凭证?"林风从怀中取出残玉,举过头顶,"昨夜臣遇刺,血溅此玉,竟显出北戎狼首印记——这玉,是臣母亲临终所赠,当年随先皇后陪嫁入北戎,后来被先皇后的陪嫁女官带回。"他盯着张侍郎颤抖的指尖,"张大人可知,那陪嫁女官,正是令堂?" 殿内落针可闻。 张侍郎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往殿外狂奔。 他的官靴踩在泼洒的香灰上,滑出两步便栽倒在地。 早候在殿门的玄甲卫冲进来,铁索"哗啦"套住他的脖颈。 "陛下! 臣愿招!"张侍郎瘫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北戎答应事成后封我为王...他们...他们还说,八月十五要里应外合,打开西城门!" 皇帝猛地拍响御案。 龙袍下的手指攥得发白,目光扫过林风时,多了几分滚烫的灼意。 "传朕旨意,着羽林卫封锁西城门!"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另,宣苏婉儿苏将军进宫——" 林风站在丹墀下,望着殿外飘起的早霞。 残玉在掌心微微发烫,他听见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青石板。 那是苏婉儿的玄甲卫,正从西校场往城门方向急驰。 太极殿外的铜鹤香炉还飘着残烟,苏婉儿的玄甲卫已如黑色洪流般卷过西市。 她坐在乌骓马上,银枪尖挑开半幅被风卷起的"王记布庄"幌子——那是王雄党羽的暗记,昨夜刚被她烧了三个联络点。 "报——"前军探马滚鞍下马,铠甲上沾着星点血渍,"西城门南巷发现持械暴民,举的是'清君侧'旗号!" 苏婉儿的眉峰一挑。 她摘下腰间玉牌抛给亲卫:"去内务府取三十车滚木礌石,半个时辰内送到西市街口。"又抽出银枪指向东南方,枪尖在晨光里划出冷冽弧光,"一营封路,二营冲阵,三营跟我抄后巷——王雄养的这些死士,今日要连窝端了。" 马蹄声震得青石板嗡嗡作响。 苏婉儿的玄甲卫撞开南巷木门时,二十几个手持砍刀的暴民正往屋顶搬火药桶。 为首的疤脸汉子刚喊出半句"放箭",银枪已穿透他咽喉。 苏婉儿翻身下马,踩住疤脸的手腕,从他怀里摸出半块虎符——和王雄当年私铸的虎符纹路分毫不差。 "带回去审。"她将虎符塞进亲兵手心,"活的。" 西市的骚乱平息时,楚瑶正跪在承乾宫佛前。 檀香绕着她的云鬓打转,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了个灯花。"公主。"贴身女官捧着茶盏进来,"李大人的夫人求见,说家里的老仆突然病了,想讨宫里的参汤。" 楚瑶拈起佛珠的手顿了顿。 她记得李大人今早还在太极殿抖如筛糠,此刻夫人来讨参汤,分明是探风声。"请李夫人去东暖阁。"她起身理了理月白宫装,"把去年南海国进贡的血燕羹端去,再让张尚宫把我新得的翡翠镯子拿出来。" 东暖阁里,李夫人正盯着案上的翡翠镯子发怔。 楚瑶亲手给她布茶,茶盏底压着半张纸条——是今早朝堂上林风递来的密信,墨迹还带着松烟香。"李夫人可知?"她指尖轻点茶盏,"林大人昨夜在西校场点兵,玄甲卫的马蹄声,连承乾宫的琉璃瓦都震得响。" 李夫人的指尖掐进帕子。 她突然想起今早退朝时,皇帝看林风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看先太子的模样。"公主..."她声音发颤,"我家那口子,向来最是忠君的。" 楚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晃了晃:"忠君的人,该知道如何选路。" 此时林风正在御书房。 皇帝刚批完张侍郎的供状,朱笔在"凌迟"二字上重重顿了顿。"北境八百里加急。"小太监捧着黄绫匣子跪进来,封泥上还沾着马汗。 林风接过匣子的手微微发紧。 他拆开密报的瞬间,残玉在腰间灼得发烫——是柳如烟的飞鸽传书,字迹染着血:"北戎二十万大军已至雁门关外,王雄余党献关图,三日后月圆夜必攻。" "陛下。"林风单膝跪地,"臣请旨前往北境。" 皇帝的茶盏"当"地磕在案上。 他盯着林风腰间的残玉,突然想起先皇后临终前说的"半块玉镯护忠良"。"北境的二十万大军..."他喉结滚动两下,"苏将军刚平了京乱,柳卿的情报网还没扎稳,你这一走..." "臣已安排苏将军暂领京畿防务。"林风从袖中取出调兵虎符,"楚瑶公主会稳住朝堂,柳如烟的暗桩已在北戎军中布下。"他的指腹摩挲着残玉纹路,"北境若失,乾元再无屏障。" 御书房外传来更漏声。 皇帝突然伸手按住林风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铠甲渗进来:"带三千玄甲卫,朕再拨五千羽林卫。"他的目光扫过窗外,"苏将军刚送来消息,王雄余孽的窝点全端了,京中暂时稳了。" 林风叩首时,残玉撞在青砖上,清越的鸣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 他起身时,袖中柳如烟的密报被攥得发皱——北戎的谋士,正是当年王雄在边境埋下的暗子。 "末将即刻启程。"他将虎符收进怀中,"请陛下等臣的捷报。" 太极殿的飞檐上,最后一只鸽子振翅向南。 苏婉儿的玄甲卫正从西市整队归来,铠甲映着夕阳,像一条流动的黑河。 楚瑶站在承乾宫檐下,望着林风的马队穿过午门,残玉的光在他腰间一闪,像极了天边将落的残阳。 北境的风,已经卷着沙粒,吹过雁门关的烽火台了。 第105章 决战前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北境的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被粗布反复擦过。 林风的玄甲卫马队刚过雁门关,便见前方营地的火把连成一条火龙——苏婉儿的玄甲卫早一步抵达,正带着士兵加固城墙。 他翻身下马时,铠甲上的残玉撞在马鞍上,凉意顺着脊椎窜上来,倒比这北风更让人清醒。 "林大人!"守城门的小兵跑过来接缰绳,指尖冻得通红,"苏将军在点将台等您,柳姑娘也到了,刚从暗桩那边回来。" 林风拍了拍小兵肩膀,掌心触到粗布甲衣下的硬骨。 这孩子不过十五岁,眉骨上还留着新伤——定是今早抢修护城河时被滚木擦的。 他喉头一紧,加快脚步往点将台走。 点将台的篝火噼啪炸响,火星子窜到半空又被风吹散。 苏婉儿立在地图前,玄铁剑斜倚在脚边,铠甲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泥点。 见林风上来,她抄起根木签子敲了敲地图:"雁门关外三十里是狼头坡,两边山崖能藏人。 我带人去砍了坡上的枯树,堆成鹿砦,再在崖底埋火药。 北戎骑兵冲过来,头阵准得被绊马索掀翻,这时候..." "苏将军这是要诱敌深入?"柳如烟的声音从阴影里飘出来。 她倚着旗杆站着,月白斗篷裹得严实,可林风还是看见她右手背的血痕——定是刚从敌营暗桩回来时被荆棘划的。 她指尖转着枚青铜蝉,"我派去北戎的细作说,他们粮草只够撑七日。 王雄余党献的关图里,标着西门护城河的旧地道。" 林风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早料到王雄余孽不会死心,可当"旧地道"三个字撞进耳朵时,后颈还是起了层鸡皮疙瘩——三年前他被贬北境时,曾跟着老卒修过那地道,后来因年久失修被封,入口用青石板盖着,上面还刻着"乾元二十三年"。 赵虎那老匹夫,竟连这种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 "地道入口在西城墙第三块砖下。"他声音发沉,"我让人连夜用铁水封死,再派二十个暗卫守着。 苏将军的陷阱照做,但狼头坡的鹿砦要分三叠——第一叠绊马,第二叠阻人,第三叠..."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苏婉儿发亮的眼睛。 "第三叠堆松油!"苏婉儿一拍大腿,木签子"啪"地断成两截,"等北戎骑兵冲过前两叠,咱们从崖上扔火把,松油一烧,他们后边的骑兵想退都退不了!"她扯下腰间的酒囊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淌进铠甲,"老子等这仗等三年了,当年王雄害我爹被冤杀,今日定要拿北戎人的血祭他!" 柳如烟的青铜蝉"当啷"掉在地上。 她蹲身去捡,发丝垂下来遮住表情:"北戎主帅是铁勒部的乌图,他有个癖好,每打胜仗都要割敌军将领的左耳。"她抬头时,眼底像淬了冰,"我在他帐下安了个细作,是当年王雄送给乌图的歌姬。 三日后月圆夜,她会在乌图的酒里下蒙汗药——但只能撑半柱香。" 林风摸出残玉攥在手里。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经脉游走,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北戎二十万大军,他们只有八千玄甲卫加五千羽林卫,兵力差了十倍不止。 可苏婉儿的木签在地图上戳出七个红圈,那是她标出的七处伏兵点;柳如烟的青铜蝉在掌心滚了两滚,那是她暗桩传递消息的暗号;还有城墙上那些擦枪磨箭的士兵,他们的呼吸声混着北风,像闷在鼓里的战鼓。 "明日寅时三刻,"他将残玉按在地图中央,"苏将军带三千人去狼头坡设伏,我带两千人守城门。 柳姑娘..."他看向阴影里的月白斗篷,"你让暗桩传信给那歌姬,半柱香足够我们冲进去砍了乌图的头。" "林大人就不怕乌图有防备?"柳如烟的手指绞着斗篷系带,指节发白,"那地道若是被他们挖通..." "所以今晚子时,"林风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抛过去,"这是西域的'百日香',涂在地道入口的青石板上。 北戎人若挖开,香气会顺着地道往上窜,我们的暗卫能提前半个时辰察觉。" 苏婉儿突然笑了,笑声震得篝火都晃了晃:"老子就说,跟着林大人打仗痛快! 当年在京城被那些酸儒挤兑,如今倒要看看,是北戎的马刀快,还是咱们的火药桶响!"她弯腰捡起断成两截的木签,"我这就去点人,把松油车从库房拉出来——对了,城门口那口老井,我让人填了半井碎石,万一北戎人要引水灌城..." "苏将军!"城楼下突然传来士兵的喊叫声,"宫中来人了!" 林风转头望去,只见一匹黑马冲破夜色,马背上的太监举着明黄幡子,在火光里晃成一道金线。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皇帝派来的人,要么是催战,要么... "林大人!"太监滚鞍下马,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楚瑶公主让老奴带话,宫中的粮草车三日后到,还让您..."他压低声音,"说当年先皇后的玉镯,另半块在承乾宫的香炉底下。" 林风的手在锦盒上顿住。 残玉在他掌心发烫,像有团火要烧穿皮肤。 他突然想起今早离宫时,楚瑶站在承乾宫檐下,裙角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衬裙——那颜色,和柳如烟的斗篷倒有几分相似。 "回公主,"他对着太监拱了拱手,"末将定不负所托。" 夜风卷着沙粒掠过点将台,篝火"轰"地烧得更旺。 苏婉儿已经提着剑冲下台阶,喊着让士兵把松油车推出来;柳如烟蹲在地上画着地道的走向,青铜蝉在她指尖转得飞快。 林风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块羊脂玉佩,和他腰间的残玉严丝合缝——原来当年先皇后说的"半块玉镯护忠良",护的从来不是玉,是守着玉的人。 北境的更漏敲过三更时,林风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方。 那里的天空泛着青灰色,像块被揉皱的布,而月亮正从云里钻出来,露出半张银盘似的脸——三日后的月圆夜,怕是要血月当空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残玉,又摸了摸怀中的虎符。 远处传来苏婉儿的骂声,说哪个小兵偷懒没把鹿砦扎紧;柳如烟的暗卫从他脚边掠过,带起一阵风,衣角沾着淡淡的药香——是"百日香"的味道。 承乾宫的方向,此刻该是灯火未眠吧? 楚瑶或许正站在香炉前,看着半块玉镯在香灰里泛着光。 林风望着南方笑了笑,转身走向点将台——他要再检查一遍火药的存放点,要确认每个士兵的箭头都淬了毒,要确保三日后的月圆夜,乾元的旗帜不会倒在北戎的马蹄下。 月亮越升越高,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把出鞘的剑,直指北方。 承乾宫的烛火映得窗纸泛红,楚瑶捏着笔的手顿在奏折上。 案头堆着二十余封军报,最上面那封是北境送来的——"松油已备三千桶,火药埋于狼头坡二叠鹿砦下"。 她指尖拂过"林风"二字的落款,想起三日前在檐下递给他的锦盒,半块玉镯在香灰里泛着暖光。 "公主,户部侍郎求见。"小宫女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楚瑶将军报塞进暗格里,理了理鬓角的珠钗:"请进来。" 户部侍郎李大人跨进门时,官靴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泥点。 他捧着个檀木匣,匣盖缝隙里漏出点米香:"公主,这是江南新到的二十万石军粮,卑职按您吩咐,绕过了张大人的粮道。"他压低声音,"可张大人今早派人砸了城南的粮栈,说是'军粮霉了要销毁',其实..." 楚瑶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早知道保守派不会轻易让军粮北运,可当"砸粮栈"三个字撞进耳朵时,还是想起林风离京前说的话:"宫中的一粮一草,都可能是北境士兵的命。"她接过檀木匣,匣底压着张清单,是各地暗中支持革新派的官员名单。 "李大人,"她将清单推过去,"明日让这些官员联名上折,就说'江南粮道畅通,军粮无虞'。"她望着李大人发愣的模样,又补了句,"就说...是先皇后托梦说的。" 李大人的喉结动了动。 先皇后是他的姨母,当年被王雄一党逼得投了井。 他突然跪下来,额头碰在青砖上:"公主放心,卑职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保军粮过黄河!" 楚瑶扶他起来时,袖中半块玉镯硌得手腕生疼。 窗外传来打更声,她望着李大人离去的背影,轻声对空气说:"林大人,你要的粮草,本宫会一粒不少送到雁门关。" 与此同时,城南的隐蔽宅邸里,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赵虎捏着酒盏的手青筋暴起,酒液溅在绣着狼头的地毯上:"乌图那老匹夫说七日粮草? 放屁! 我给他的关图里标了三条密道,够他的骑兵绕到雁门关后,把林风的玄甲卫包饺子!" 敌国谋士阿古达摸了摸腰间的狼首匕首,刀锋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可那地道被封了,林风能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张大人灌了口酒,胡子上沾着酒渍,"所以我让人在西市散布谣言,说'北戎要从东门攻'。 林风那小子精得很,肯定把兵力都调去东门守着——这时候乌图从地道钻出来,砍了他的帅旗,再放把火烧了火药库..."他突然笑起来,笑声像夜猫子叫,"当年他坏我儿子的科举,如今我要他看着玄甲卫在火里烧成灰!" 阿古达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那楚瑶的粮草呢? 你不是说能截?" "截什么截!"赵虎拍桌子震得茶盏跳起来,"我派去的人今早被李大人的护卫砍了三个! 那老匹夫现在跟疯了似的,带着家丁守粮栈,连条狗都进不去!"他扯松衣领,露出脖子上的刀疤——那是三年前被林风的暗卫砍的,"不过没关系,乌图的人已经混进运粮队了。 等粮草到了雁门关,老子让人在粮里掺巴豆粉..." "够了!"阿古达猛地站起来,狼首匕首"咔"地插进桌案,"明日卯时三刻,你让张大人的门生在朝上参林风'拥兵自重',楚瑶那丫头再能撑,也得花半日去堵那些老臣的嘴。 赵虎,你去催乌图,让他后日就动——等林风发现地道被挖,黄花菜都凉了!" 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成一团,像三条绞在一起的毒蛇。 雁门关外的营帐前,林风仰头望着满天星子。 北境的夜比京城冷得多,哈气在面前凝成白雾,模糊了北斗七星的轮廓。 他摸了摸腰间的残玉,《乾坤诀》的内力顺着指尖渗进玉里,仿佛能触到千里外楚瑶案头的烛火。 "林大人。"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苏婉儿的玄铁剑撞在甲胄上的轻响,"松油车都检查过了,每辆车的油布都浸了水,不怕火星子。 柳姑娘刚送来消息,乌图的粮草确实只够七日——但他营里多了二十车密封的陶罐,味儿像巴豆。" 林风的瞳孔缩了缩。 巴豆粉掺进军粮...他想起今早那小兵冻红的指尖,想起城墙上擦箭的士兵喉结滚动着咽口水的模样。"让伙头军多备生姜汤,"他声音发沉,"再派暗卫盯着粮库,三步一岗。" "还有,"苏婉儿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柳姑娘说张大人的门生今早递了折子,参你'私调玄甲卫'。 楚瑶公主让人回了八个字:'北境有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林风突然笑了。 他想起楚瑶递锦盒时,月白色衬裙被风吹起的模样,想起她压低声音说"半块玉镯护忠良"时,眼底的光比星子还亮。 他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半块羊脂玉佩,和残玉严丝合缝——原来所谓护佑,从来都是有人在背后,把风雨都挡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去把柳姑娘请来。"他对苏婉儿说,"再让人去传信,让楚瑶公主...多加小心。" 夜风卷着沙粒掠过营帐,吹得旗杆上的"林"字旗猎猎作响。 林风望着南方的方向站了很久,直到星辰西沉,东边的天泛起鱼肚白。 他摸了摸怀中的虎符,又摸了摸腰间的残玉,转身走进营帐——有些话,得趁天亮前,和该说的人好好说说。 第106章 风起青萍夜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密室里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一跳,映得墙上北境地图的褶皱里都泛着冷光。 林风将羊皮卷重重压在案上,卷角的"十二万"三个朱砂字刺得人眼睛生疼——这是今早快马送来的边关急报,边角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苏姑娘。"他抬头时,目光扫过依次落座的三人。 苏婉儿的玄铁剑搁在脚边,剑鞘上还沾着白天演武时的草屑;柳如烟垂着眸拨弄茶盏,指尖沾了点茶渍,在月白袖口洇出个淡痕;楚瑶的鬓角还挂着星子似的碎冰,显然是从宫里快马赶来的。 "敌国联合五小国,凑了十二万人马。"林风喉结动了动,声音像被北风吹裂的老树皮,"他们仗着人多,想把咱们困死在雁门关。" 案上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苏婉儿猛地攥紧剑柄,玄铁与石案相碰,溅出几点青白的光:"十二万又如何? 当年我爹带三千玄甲军,不也把西戎十万骑挡在玉门关外?"她扫过地图上的隘口,指节叩在"狼牙关"位置,"分兵三路,我带三千轻骑埋伏左翼,等他们前军过了狼牙关,直接切后队粮道——" "且慢。"柳如烟忽然开口,指尖将一份密报推到林风面前。 她的指甲染着丹蔻,却因长期翻查密信,边缘磨得毛糙,"北狄的左贤王上月杀了南蛮的祭师,两家的马队在边境打了三场。 我安插在敌营的细作说,左贤王的粮草只够给本部,南蛮人要饿肚子了。" 烛火映得她眼尾的胭脂更艳,声音却冷得像冰碴:"分化他们。 给左贤王送二十车盐,再往南蛮营里扔些'北狄截了你们粮草'的谣言——他们自己先打起来,比咱们砍十万人头都管用。" 楚瑶忽然伸手按住柳如烟的手背。 她的手生得极白,腕间还戴着那半块羊脂玉佩,与林风腰间的残玉隔着案几遥相呼应:"柳姐姐的计好是好,可盐铁是军管之物,我得去户部调。"她顿了顿,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另外...我想去皇陵。" "皇陵?"苏婉儿挑眉。 "退隐的定北将军、镇西侯,都在皇陵守灵。"楚瑶摸出块雕着蟠龙的金牌,是今晨皇帝亲手赐的,"他们当年跟着先皇打天下,最见不得外敌犯境。 若能请动两位老将军...哪怕各带三千私兵,也够咱们撑到援军了。" 林风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半月前楚瑶跪在冰天雪地里求皇帝开内库的模样——那时她的膝盖都冻得没了知觉,却硬是用半块玉镯换来了三十车粮草。 他伸手按住案上的虎符,掌心的温度透过青铜纹路渗进骨血:"好。 婉儿去点兵,后日寅时出发埋伏;如烟联络细作,三日内把盐车送到左贤王营外;瑶儿...我让暗卫随你,若遇阻..." "不必。"楚瑶将金牌收进袖中,起身时裙裾扫过地面,"我是乾元的公主,这身份...有时也能当刀使。" 密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苏婉儿率先跨步出去,玄铁剑在门框上磕出清响;柳如烟捻灭烛火,黑暗里只余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楚瑶经过林风身边时,袖中玉佩轻碰他腰间残玉,发出一声极轻的"叮"。 待脚步声都散了,林风摸出酒囊灌了口,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头刺痛。 他掀开门帘出去,北境的夜风卷着沙粒扑在脸上,像被人甩了记耳光。 营里的火把在风里摇晃,照见巡夜士兵的甲胄泛着冷光——可他总觉得,这光里藏着些不该存在的阴影。 后半夜的巡营路走得格外慢。 林风沿着栅栏往西北角挪,经过粮库时,听见两个守夜兵在低声说话:"林大人让喝生姜汤,说是防巴豆...可那味儿实在..."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见主帅正站在五步外,靴底的积雪被内力震得簌簌往下落。 "继续。"林风抱臂站着,语气像往常一样淡。 两个兵吓得"扑通"跪地:"小的嘴碎!小的这就去巡——" "起来。"林风摆了摆手,目光却扫过他们身后。 西北角的帐篷区,有顶蓝布帐篷的门帘掀了条缝,露出半只穿麻鞋的脚。 那脚的主人似乎察觉了什么,门帘"刷"地合上,带起一阵风,把旁边晾的士兵冬衣吹得飘起来。 林风的瞳孔缩了缩。 他记得今日点卯时,这顶帐篷住的是三营的新兵,可新兵的冬衣都是灰布的——那抹蓝,是王雄府里仆役常穿的颜色。 他放缓脚步,装作查看帐篷绳索的模样,指尖悄悄扣住腰间残玉。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玉纹游走,将周围十丈的动静都收进耳中:帐篷里传来极轻的撕纸声,接着是压低的喉音:"...明日寅时,地道挖到西墙第三块砖..." 林风的背肌瞬间绷成弓弦。 他突然转身,大步走向帐篷,靴跟碾过积雪的声响惊得帐篷里的人猛地住了口。 他抬手掀开帘子,正看见个二十来岁的士兵慌忙把半张密信往嘴里塞——那士兵的耳后,有道新月形的疤痕,正是王雄府死士的标记。 "吐出来。"林风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士兵咬着牙摇头,眼神却往帐篷角落的暗袋瞟。 林风屈指一弹,《乾坤诀》内力凝成细针,精准戳中他的颊车穴。 士兵疼得闷哼,半张带血的密信"啪嗒"掉在雪地上,墨迹未干:"林贼警惕,速联乌图斥候..." "谁让你来的?"林风踩住他的手腕,骨裂声混着北风灌进帐篷。 士兵疼得额头冒冷汗,却咧嘴笑了:"林大人不是聪明吗? 自己猜啊——" 话音未落,帐篷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林风旋身出帐,正看见个裹着兽皮的身影往密林里窜,背上的箭囊还挂着北狄特有的狼头坠子。 他脚尖点地,如离弦之箭追上去,在密林中截住那斥候时,对方的短刀已抵在喉间:"说,你们在等什么?" 斥候被内力压得喘不上气,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大人...我们将军说...说有个会《乾坤诀》的高手...要取林贼项上人头..." 林风的手猛地一颤。 他松开斥候,退后两步撞在树上,残玉贴着心口发烫——《乾坤诀》是他的独门功法,当年在边陲破庙偶然所得,除了他再无第二人见过全本。 难道... "那将军长什么样?"他扯住斥候的衣领,声音发颤。 斥候被他眼里的狠劲吓破了胆:"穿黑甲...脸上有刀疤...说...说林大人的残玉,该配他的另半块..."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残玉,在月光下照了照——玉身的裂纹里,似乎真有半道暗纹,与记忆中某个碎片重叠。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那王雄死士不知何时撞树自尽了,嘴角还挂着血沫,眼神却带着解脱的疯癫。 林风蹲下身,扯下死士颈间的护身符——是半块碎玉,和他腰间的残玉纹路严丝合缝。 寒风吹过密林,吹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将碎玉攥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东方的天已泛起鱼肚白。 林风站在营门前,望着敌营方向腾起的晨雾。 他摸了摸怀中的虎符,又摸了摸腰间的残玉,喉间滚出一声极轻的笑——原来这么多年,有些因果,从来就没断过。 "备马。"他对守营的士兵说,声音里带着冰碴子碎开的脆响,"我要去狼牙关看看。" 士兵领命而去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 林风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的敌营旗帜,指尖轻轻抚过残玉的裂痕——有些事,该当面问个清楚了。 第107章 影动敌营中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细针扎肉。 林风把染血的狼头坠子往腰间一别,借着篝火在雪地上投下的阴影,混进了敌国联军的巡夜队伍。 他喉头还泛着铁锈味——三刻前在密林里,他用斥候的短刀割断那北狄士兵的喉管时,血沫溅到了他嘴唇上。 此刻身上的皮甲还带着那人的体温,皮甲下藏着半截淬毒的柳叶刀,刀鞘贴着大腿,随着步伐一下下叩击着他的神经。 "站住!"前方鹿角栅门处,两个裹着熊皮的哨兵举起火把。 林风的后颈立刻绷紧,余光瞥见左边哨兵腰间挂着的青铜狼首令牌——和他怀里那张从死斥候身上摸来的通关令纹丝合缝。 "乌图部新换的巡夜队。"他压着嗓子,用北狄方言吼了一声,故意踉跄两步,让腰间的狼头坠子撞在木栅上,"统帅大人说要严查林贼细作,咱们连马厩都翻了三遍!" 火把的光扫过他脸上的灰,哨兵眯眼辨认了片刻,突然用刀柄捅了捅他的肚子:"乌图部的小子都长这副瘦猴样? 前儿还见你们百夫长骂崽子们吃得多——" 话音未落,林风突然弯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绽开小红花:"那老东西...咳...昨天拿皮鞭抽我,说我没看住林贼斥候——"他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密布,"要不是老子一刀捅了那奸细,这会儿早被砍头喂狼了!" 哨兵的火把垂了垂,火光里映出他脸上的释然。 北狄人最敬重带伤的战士,右边的哨兵拍了拍林风的肩:"进去吧,后半夜冷得邪性,去伙房讨碗马奶酒。" 林风攥着腰间的碎玉,能感觉到体温透过玉纹渗进掌心。 他沿着营中土路往主帐走,靴底碾碎的雪发出咯吱声,每一步都在心里默数——柳如烟的密报说主帐在第三堆篝火正北,周围有十二名暗哨,其中三个藏在东侧草垛,两个在西侧马厩顶。 当他摸到主帐后檐的牛皮帘时,掌心已经沁出冷汗。 帐内的说话声像针一样刺进耳朵,他贴着牛皮缝隙望去,只见敌国联军统帅阿古达坐在虎皮毯上,酒碗里的马奶酒晃出涟漪,对面坐着个穿黑甲的男人。 黑甲男人背对着他,但左脸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在烛火下格外狰狞——正是斥候描述的模样。 他的手正按在案上一卷兵书上,指节骨节分明,骨缝里还嵌着暗红的血渍。 "林贼的残玉,该配我的另半块。"黑甲男人开口时,声音像刮过岩石的风,"三日后月黑风高,你带人去断他粮道,我自会去取他项上人头。" 林风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认得这声音——昨夜在密林里,那斥候咽气前也是用这样的语调说出"另半块"。 更让他寒毛倒竖的是,黑甲男人说话时,指尖在案上轻轻一按,松木案几竟像豆腐般裂开一道细纹,那是《乾坤诀》里"碎玉手"的运劲方式,可他修炼到第七层都没试过如此刚猛的手法。 "将军的《乾坤诀》果然神乎其技。"阿古达谄媚地笑,"只是林贼身边有个苏婉儿,那娘们的长枪耍得比北地的风还快——" "苏婉儿?"黑甲男人嗤笑一声,突然反手拍出一掌。 帐内烛火应声而灭,黑暗里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等烛火重新亮起时,他掌心赫然托着半截断裂的枪尖,"三日前她夜袭我军前哨,这枪尖扎进我左肩三寸。 你说...这算不算神乎其技?" 林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记得苏婉儿那杆"破云枪"枪头淬着青蚨毒,寻常人被扎穿肩膀早该毒发身亡,可这黑甲男人竟能徒手拔枪,连伤口都看不出痕迹。 更要命的是,他刚刚拍灭烛火的招式,正是《乾坤诀》里"摘星手"的变招,而林风只在残玉的暗纹里见过半式。 帐外突然传来巡夜梆子声。 林风暗道不好,刚要后撤,靴底却碾到了块冰碴子。"谁?"黑甲男人的声音像惊雷炸响,帐门"唰"地被掀开,他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出来!" 林风旋身就跑,靴底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他不敢回头,反手甩出柳叶刀,却被黑甲男人徒手接住,刀身瞬间寸寸断裂。"《乾坤诀》第七层?"那男人的声音就在身后三尺,"残玉只给了你半本,也敢来探营?" 林风咬着牙运起"游龙步",却感觉内力运转滞涩——黑甲男人的掌风裹着诡异劲气,竟在他体内搅得经脉生疼。 他撞开两座帐篷,迎面撞上一队巡逻兵,钢刀出鞘的脆响连成一片。 "杀!"为首的百夫长挥刀劈来,林风侧身闪过,却被身后的士兵用长矛抵住后腰。 他正要运起"断玉劲"反震,突然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带起的风卷得积雪漫天飞舞。 那黑影快得像道闪电,刀光过处,巡逻兵的钢刀纷纷落地。 林风看清那是柄乌鞘剑,剑穗上系着半块碎玉——和他腰间的残玉纹路一模一样。 "你若想活命,就别再靠近那位将军。"黑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里。 林风扶着帐篷柱子喘气,看着满地昏迷的士兵,这才发现他们颈后都有个小红点,是被剑气封了穴道。 他摸出怀里的残玉,月光下两道暗纹终于完全重合——原来这碎玉,竟是《乾坤诀》完整功法的钥匙。 回到营地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苏婉儿裹着貂裘在帐外等他,枪尖上的冰碴子还没化:"柳姑娘的信鸽刚到,说敌军三日后要袭粮道。"她接过林风怀里的布防图,烛火映得她眉峰紧蹙,"这图上标着二十处伏兵点...那黑甲将军,到底什么来路?" 林风没说话,他盯着案上两截断玉,耳边还回响着黑影的警告。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是传信兵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他拆开信封,里面是楚瑶的亲笔:"近日朝中有异象,李尚书、周侍郎连称旧疾复发,望君早归。" 烛火"啪"地炸了个灯花。 林风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觉得这雪下得太安静了——安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沉默。 第108章 风雨欲来前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捏着楚瑶的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信上"李尚书、周侍郎连称旧疾复发"几个字像烧红的铁,烫得他喉间发苦。 "苏姑娘。"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帐外的雪还冷,"你可知李延年上月还在早朝时参了我三本,说新政'伤农害商'?" 苏婉儿正用匕首刮着枪杆上的冰碴,闻言手顿了顿。 枪尖坠着的冰珠"啪嗒"落地,在青石板上裂成星芒:"前日柳姑娘传来密报,说有商队往北边运了二十车精铁——李府的商队。" 林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三日前在敌营外听到的"残玉只给了你半本",想起黑甲男人掌风中那股搅得他经脉生疼的诡劲——原来内鬼不是藏在边疆,是扎根在金銮殿的柱子里! "张雷!"他突然掀帘大喊。 守在帐外的亲卫队长应声而入,铠甲上的积雪簌簌落了满地。"带影卫连夜进京,封锁九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皇宫。"林风扯下腰间令牌拍在案上,"告诉楚瑶公主,若有大臣称病,便带太医院的人上门'探病'——要活的口供。" 张雷单膝跪地:"末将遵令。"他接过令牌时,瞥见主帅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极了三年前在寒城破围时,那个举着火把冲进敌阵的身影。 帐外的风突然卷高,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苏婉儿突然按住林风的手腕:"你要亲自入宫?"她的掌心还带着枪柄的凉意,"前线离京八百里,来回至少三日——" "三日后敌军袭粮道,十日后便是决战。"林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虎口的老茧,那是当年在雁门关练枪时磨出来的,"若朝中有变,皇帝被挟,我们就算赢了前线,也是为他人作嫁。" 苏婉儿的眉峰动了动。 她望着林风发顶新冒的几缕白发,突然抽回手,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虎符拍过去:"拿我的虎符调禁军,陈统领欠我爹一条命。"她转身抓起案上的布防图,枪尖挑起半幅皮帘,"我去点三千轻骑送你,半个时辰后出发。"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碎玉相撞的轻响。 "林公子好魄力。" 沙哑的声音像锈了的刀刮过铁砧。 林风旋身时已摸到腰间的柳叶刀,却见帐角阴影里立着道玄色身影,乌鞘剑斜指地面,剑穗上的半块残玉正和他怀里的那截相击作响。 "是你?"林风瞳孔微缩——这正是昨夜救他的神秘人。 "那黑甲将军,是你失踪十七年的师兄。"神秘人掀开斗笠,露出半张缠着绷带的脸,右眼处的疤痕从额角贯到下颌,"当年你师父为保《乾坤诀》完整,将你们师兄弟分送南北,却不想那孩子被王雄的人截了去..." 林风只觉耳中嗡鸣。 他想起八岁那年,师父咽气前攥着他的手,血沫糊了半张脸:"...你师兄...眉间有朱砂痣..."黑甲男人刀疤下的皮肤,确实泛着淡红。 "他练的是《乾坤诀》逆脉篇。"神秘人将半块碎玉拍在案上,两块玉合在一起,竟拼成个"乾"字,"王雄要借他的手,在决战当日里应外合——" "够了!"林风打断他,喉结滚动,"我现在要进京P乱,没工夫听往事。" 神秘人却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你以为内鬼只有李延年?"他转身走向帐门,风雪卷着他的衣摆,"去看看御书房的密道,你师父当年留了封信...记住,你师兄的命门在...咳!"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风雪中,只余帐角飘落的半片纸,上面用血写着"心脉"二字。 林风攥紧碎玉,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乾"字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他突然想起楚瑶信里的"异象"——李尚书称病那日,正是他师父忌辰。 "主帅!"帐外传来苏婉儿的喊喝,"轻骑已备,再迟就要误了寅时的城门!" 林风将碎玉塞进怀里,抓起案上的虎符往外走。 经过帅案时,瞥见楚瑶的信笺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极小的字迹:"御花园东井,藏有密报。" 他脚步微顿,又加快了速度。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敌军大营。 苏婉儿单脚踩在瞭望塔上,千里镜的铜筒压得眼眶生疼。 她望着敌方营寨突然移动的旗阵——左军的玄色狼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绣着火焰纹的红幡。 "传我将令!"她扯下腰间的铜锣猛敲,"前军退三十步列盾阵,右营弓箭手填箭,左营马队准备反冲锋!" 身边的传令兵刚要跑,她又拽住他的甲绳:"加一句——告诉林帅,敌军动了'焚城旗',大战...一触即发!" 夜风卷着雪粒打在她脸上,苏婉儿望着远方忽明忽暗的火光,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破庙,林风裹着她的披风说:"等天下太平了,我要在江南买座院子,种满桃花。" 可现在,桃花还没开,风雪却更急了。 当林风快马赶到京郊的望山巅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他勒住缰绳,望着山脚下滚滚而来的尘烟——那不是风雪,是数千骑兵踏起的黄尘,是战鼓擂动的轰鸣,是金属碰撞的清响。 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玉,又按了按腰间的虎符。 山风掀起他的战袍,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软甲,那是苏婉儿亲手缝制的,针脚还带着她的体温。 "决战..."林风望着越来越近的尘烟,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带着几分孤勇,几分释然,"那就来吧。" 天未亮时,营中已响起集合的号角。 林风站在帅旗下,望着前锋营的士兵们翻身上马,甲胄在雪地里闪着冷光。 他摸了摸腰间的柳叶刀,那是师父留下的最后遗物。 "出发!" 马蹄声碾碎了最后一层薄冰,像一把重锤,敲碎了黎明前的寂静。 第109章 血染黎明前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天未亮透时,林风已翻身上马。 他的玄色战袍被山风卷起一角,露出内里软甲细密的针脚——那是苏婉儿熬了三个整夜,用冰蚕丝混着自己的血线缝就的,说这样能替他挡下三分致命伤。 此刻软甲贴着心口,像揣了块暖玉,熨得他喉间发紧。 "前锋营,启程!"他抽出腰间柳叶刀,刀身映着未褪的星子,寒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三千骑兵应声而动,马蹄铁叩碎地上薄冰,声响在雪野里炸开,惊飞了几群缩在枝头的寒鸦。 望山巅的风卷着雪粒往领口钻,林风眯眼望向地平线。 那里浮着片暗云——不是云,是敌军先锋的玄色旗帜,"金狼"图腾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他摸了摸怀中碎玉,"乾"字被体温焐得发烫,楚瑶信里的"御花园东井"突然在脑海里闪过,又被马蹄声碾碎。 "左军退三十步!"他突然扯开嗓子吼道,声音裹着内力冲散了半里风雪。 左翼的盾兵愣了愣,却见统帅腰间虎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不敢多问,咬牙收起盾牌往后撤。 "杀——!"敌阵里传来炸雷般的呼喝。 两千铁骑兵像黑色洪流撞来,马背上的精铁重矛在雪地里划出森然弧光。 林风盯着最前头那面"金狼"旗,见旗尖微微往右偏了半寸——好,上钩了。 "弩手,准备!"他反手抽出腰刀往地上一插,刀身没入雪中三寸,"等他们过了那株老槐树。" 前锋营的弩手们伏在土坡后,手心全是汗。 最左边的小旗兵攥着令旗,眼睛死死盯着那株枝桠光秃的老槐树。 当第一匹敌骑的铁蹄踏过树影时,他猛地挥旗—— "放!" 千张连弩同时震颤,箭雨如黑鸦群般掠过半空。 冲在最前的敌骑被攒射成刺猬,后面的收不住势,连人带马撞进尸体堆里。 铁蹄声骤然变调,变成人喊马嘶的乱响。 林风拔起腰刀,刀身带起的雪沫溅在脸上,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右营,反冲锋!"他拍马冲下山坡,玄色战袍在身后猎猎作响,"跟我撕开他们的肚子!" 同一时刻,三十里外的乱葬岗。 苏婉儿的玄铁剑挑开最后一道绊马索,马背上的银枪在雪地里划出火星。 她望着前方那顶绣着"赵"字的灰帐,嘴角扯出冷笑——赵虎这老狐狸,以为藏在乱葬岗就能躲过夜袭? 也不看看是谁的轻骑。 "留两个活口。"她对身后的百骑使了个眼色,自己一夹马腹,黑马长嘶着撞开帐帘。 帐内的炭火正旺,赵虎光着膀子坐在虎皮毯上,手里还攥着半块酱牛肉。 他抬头见是苏婉儿,牛肉"啪嗒"掉在地上:"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手下那个疤脸,昨儿在酒肆说漏了嘴。"苏婉儿翻身下马,剑尖挑起案上的酒壶,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剑刃滴在赵虎脚边,"他说'赵爷要在乱葬岗看场好戏'。" 赵虎抄起身边的九环刀,刀环相撞发出闷响:"老子手下有三百死士——" "死士?"苏婉儿突然旋身,剑花在火光里绽开,"你当我苏家养的是吃素的?"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闷哼声。 赵虎的脸瞬间煞白,刚要后退,苏婉儿的剑已抵住他咽喉。 他瞪圆眼睛,看着剑尖慢慢压破皮肤,血珠顺着剑脊往下淌,滴在虎皮毯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夜...夜袭..."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子时三刻...西城门..." "知道了。"苏婉儿手腕一翻,剑锋划过他颈侧动脉,血柱喷在帐布上,染出片狰狞的红,"不过你没机会说了。" 当赵虎的尸体"扑通"倒地时,柳如烟的信鸽正扑棱着翅膀钻进林风的帅帐。 他捏着竹筒里的密报,烛火在"右翼粮草未稳"几个字上跳动,映得他眼底发亮。 "周副将。"他转身喊来等候在外的偏将,"带三千轻骑,绕鹰嘴崖抄敌军后营。"他指了指地图上的红点,"见到粮车就烧,见到运粮兵...一个不留。" 周副将抱拳:"末将明白。" "等等。"林风突然按住他肩膀,"告诉弟兄们,烧完粮草别急着撤,往东南方的芦苇荡里躲。"他笑了笑,"敌军左翼吃了亏,右翼若丢了粮草,他们的主帅该急眼了。" 夜幕降临时,林风站在最高的瞭望台上。 残阳把雪地染成血红色,远处敌军营地的火光星星点点,像坠了满地的流星。 他摸了摸腰间的柳叶刀,刀鞘上师父刻的"止戈"二字被摸得发亮——师父说,这刀是用来止战的,不是杀人。 可如今... "林帅。" 身后突然响起低哑的男声。 林风反手摸向刀柄,却见一道黑影从瞭望台下的阴影里浮出来。 那人裹着件灰布斗篷,连脸都遮在兜帽里,只露出双鹰隼般的眼睛。 "你是..." "三年前,你在破庙救过个要饭的老乞丐。"那人摘下兜帽,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他是我师父。" 林风瞳孔微缩——那老乞丐曾塞给他半块碎玉,说"遇大难时自有用处",原来竟是眼前这人的师父? "你师兄要来了。"刀疤男压低声音,"他练的是'蚀心诀',专破《乾坤诀》的内息。"他顿了顿,"他的目标...是你。" 林风心头一震,刚要追问,却见敌军中央突然腾起三盏朱红烽火灯。 火光映得雪地一片通红,连带着他怀中的碎玉都烫得灼人。 "咚——" 低沉的战鼓声从远处滚来,震得瞭望台的木柱嗡嗡作响。 林风望着敌军主营方向翻涌的尘烟,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他抽出柳叶刀,刀身映着烽火,像蘸了血的红绸。 "来得好。"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声卷向战场,"这一战,该见真章了。" 第110章 乾坤翻覆时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战鼓如雷滚过雪原,林风胯下马匹喷着白气,柳叶刀在掌心攥得发烫。 他望着前方漫山遍野的敌旗,喉结动了动——那老乞丐的碎玉还在怀中灼着,像块烧红的炭。 "儿郎们!"他拨转马头,刀尖挑起半空中猎猎作响的"林"字帅旗,"敌军粮草已断,右翼将溃! 随我冲阵,破了这龟壳子!" 喊杀声炸成一片。 林风双腿一夹马腹,青骓马长嘶着跃出队列。 第一员敌将举着九环刀迎上来,刀光劈下时他却侧过身,柳叶刀顺着刀背滑入对方腋下软甲。 血花溅上他的玄色披风,敌将栽落马下的瞬间,他已提枪挑飞第二员敌将的头盔。 "林帅神勇!"身后传来士兵的欢呼。 林风抹了把脸上的血珠,余光瞥见敌军阵脚已乱——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可就在他刺倒第三员敌将、刀尖挑落对方腰间令旗时,后颈突然窜起刺骨寒意。 "小心!"远处传来苏婉儿的惊呼。 林风本能地旋身,柳叶刀横在胸前。 一道暗青色掌风裹着腐草味扑面而来,刀身与掌劲相撞的刹那,他虎口裂开血线,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出三步,雪地在马蹄下犁出两道深沟。 抬眼的瞬间,他如坠冰窟。 来者着月白劲装,腰间悬着当年师父亲赐的墨玉剑穗,左眉骨处有道淡白刀疤——那是十四岁时替他挡山贼留下的。 "师兄?"林风嗓音发颤,"你...你不是..." "在南境坠崖死了?"李玄抬手拂去肩头落雪,声音像浸在寒潭里,"那是我让手下放的假。 王雄许我十万两黄金,助他除掉你;敌国统帅许我半壁江山,助他破乾元。"他指尖轻轻划过腰间墨玉,"可这些都不是关键。" 林风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喉间泛起腥甜。 三年前师父病逝时,李玄跪在灵前说要守墓三年;去年中秋他还收到师兄从南境寄来的野山参,说等他平了边乱就回来煮酒。 "师门规矩是死的。"李玄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刀刃刮过瓷片,"师父教我们'以武止戈',可这世道,拳头硬的才有资格谈止戈。 你看看这战场——"他抬手指向遍野尸骸,"你杀的,我杀的,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换个主子卖命罢了。" "住口!"林风握刀的手在抖,"你明明知道...师父临终前说,《乾坤诀》要传给心怀大义之人!" "心怀大义?"李玄突然欺身上前,左掌化爪直取他咽喉,"那你告诉我,王雄贪了二十万石军粮时,你的大义在哪? 敌国屠了我边境三县时,你的大义在哪?"掌风裹着腐臭的内息扑面而来,林风这才惊觉——师兄的"蚀心诀"竟已练到第七重,连空气都被腐蚀出细密的黑点。 "林帅!左翼已破!" 一声呐喊劈开战局。 林风借机旋身避开,却见远处苏婉儿的红缨枪正挑开敌军统帅的盾牌。 那统帅足有八尺高,手中开山大斧劈得雪块飞溅,可苏婉儿像条游鱼,枪杆在他斧刃上一点,整个人借力跃上帅旗旗杆。 "老匹夫,看招!"她甩下腰间软鞭,鞭梢缠住统帅头盔红缨,人如利箭倒射而下。 统帅慌忙举斧去挡,却见她在半空拧身,软鞭突然松开,反手抽出腰间短刃——那是林风去年送她的淬毒匕首。 短刃没入统帅咽喉的刹那,苏婉儿踢开他的尸体,反手将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 敌军中军帐前的将旗"轰"地倒下,原本如墙的敌阵瞬间乱作一锅粥。 "报——右营来讯!"传令兵滚鞍下马,"柳姑娘的人烧了敌军粮草,右翼五千人正往西北溃逃!" 林风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扫过战场。 李玄已退到百步外,正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刚才那招他故意留了力。 "传令各营!"林风扯开嗓子吼道,"总攻! 左营追右翼溃兵,右营包抄左翼!"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另外...让虎贲营盯着那个穿月白衣服的。" "林帅,那是..." "照做!"林风打断传令兵,目光重新落在李玄身上。 师兄正望着溃退的敌军发笑,像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乾元皇宫。 楚瑶的凤头金步摇撞在御案上,发出细碎的响。 她捏着张染血的密信,信上"张大人"三个字被朱砂圈了又圈——那是柳如烟今早通过飞鸽传过来的,还附着半块敌国虎符。 "张卿。"她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眉眼,"你说你昨日在城南粥厂施粥?" 阶下的张阁老跪得笔直,白须抖了抖:"回公主,老臣确实..." "那这是什么?"楚瑶突然将密信拍在案上。 信笺展开,最底下是张阁老的私印,旁边压着半块虎符,"柳记布庄的掌柜说,昨日未时三刻,你带着两个黑衣人进了后巷的破庙。"她指尖划过信中某行字,"更巧的是,那破庙里,刚好藏着敌国细作的密报。" 殿中一片死寂。 张阁老的额角沁出冷汗,突然扑上前去抓信笺,却被殿前侍卫一脚踹回。 "公主明鉴!这是栽赃!" "栽赃?"楚瑶站起身,凤袍扫过青砖,"你儿子上个月在扬州买了三百亩地,钱从哪来的? 你小妾的珍珠项链,是敌国特有的南海金珠。"她俯视着阶下的老人,"更妙的是...今早我让人查了太医院,你每月初一都要取五钱朱砂——"她拈起案上的朱砂瓶晃了晃,"正好够写这封密信。" 张阁老的嘴张了张,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楚瑶后退半步,看着他抽搐的尸体,目光扫过殿中噤若寒蝉的百官:"各位大人,今日起,凡与敌国勾结者,张阁老是榜样。" 北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场。 林风望着李玄逐渐清晰的身影,喉间的腥甜翻涌得更厉害了。 师兄的墨玉剑穗在风中晃动,像极了当年师父临终前,替他们系上剑穗时的模样。 "师弟。"李玄的声音突然轻了,"你我师出同门,《乾坤诀》与《蚀心诀》本就相生相克。 今日若你杀了我,便破了这局;若我杀了你..."他指尖划过腰间剑柄,"这天下,该换个活法了。" 林风握紧柳叶刀,刀鞘上"止戈"二字硌得掌心生疼。 远处传来总攻的号角,雪地上的血已经冻成暗红的冰。 他望着师兄眼中的冷光,突然笑了:"师父说过,真正的止戈,是让想战的人不敢战。" 李玄的瞳孔微缩。 下一刻,两人同时动了。 林风的刀划出半轮残月,李玄的剑卷起漫天雪雾。 刀与剑相撞的刹那,空气里爆发出雷鸣般的炸响。 远处的士兵停下脚步,望着战场中央那两道纠缠的身影——一个是守护王朝的帅,一个是颠覆秩序的刃,昔日兄弟,此刻正以命相搏。 李玄的剑挑开林风的刀,掌风直取他心口:"今日之后,乾坤易主。" 林风旋身避开,刀锋擦过对方左肩。 血珠溅在雪地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他望着师兄染血的月白劲装,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两人在雪地里练刀,师兄把自己的棉袍披给他,说:"小师弟,别冻着。" "师兄。"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输了。" 李玄一怔。 远处传来山崩般的呐喊——左翼溃兵被包抄,右翼残部举了降旗。 李玄回头的瞬间,林风的刀已抵住他咽喉。 "你赢了。"李玄突然笑了,"但《蚀心诀》的毒,已经顺着刚才的掌风进了你经脉。 三日后..."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着林风耳畔钉入李玄脚边的雪地。 "林帅!"苏婉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的红缨枪挑着敌军统帅的首级,"别跟他废话! 砍了这狗东西!" 林风望着李玄眼中的疯狂,突然收刀入鞘。 他解下披风裹住师兄肩头的伤口,动作轻得像当年替他包扎刀疤:"我师父说过,刀是用来止战的。"他拍了拍李玄的肩,"先跟我回营治伤,有些话...等你清醒了再说。" 李玄盯着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血沫溅在林风的披风上,染脏了半片雪白。 他望着远处插遍乾元旗帜的战场,又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双手,突然低笑出声:"你赢不了的。 王雄的暗桩...还在..."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软倒。 林风接住他,这才发现他后心插着支淬毒的短箭——箭头样式,和柳如烟情报网用的一模一样。 "林帅!"传令兵策马奔来,"各营已控制战场,俘虏正在清点!" 林风将李玄交给身后亲卫,抬头望向渐暗的天色。 雪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落满铠甲。 他摸了摸怀中的碎玉,此刻已凉得透骨。 远处,苏婉儿正在指挥士兵收整战利品;更远处,柳如烟的信鸽掠过天际,翅尖沾着雪;而皇宫方向,楚瑶的凤驾该已回了长乐宫,殿外的灯笼该亮起来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帅帐。 雪地上,两行脚印延向远方,一行深,一行浅,像极了当年他和师兄在师门后山练刀时,并排踩出的痕迹。 帐中烛火忽明忽暗。 李玄的药罐在火上"咕嘟"作响,药香混着血腥气漫开。 林风坐在案前,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指尖停在"王雄"两个字上。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让开!"是苏婉儿的声音,"林帅,敌国使者求见,说要献降书!" 林风放下笔,站起身。 他望着帐外飘雪,又看了看榻上昏迷的师兄,突然笑了。 这一笑,连眼角的血渍都跟着颤了颤。 "请吧。"他说,"让他们进来。" 雪越下越大,将战场的血迹慢慢覆盖。 而在这一片素白之下,另一场暗潮,正随着李玄那句未说完的话,悄然涌动。 第111章 终局之战启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雪幕被掌风撕开一道裂痕时,林风的指尖正抵在李玄咽喉三寸处。 《乾坤诀》的内力在两人周身形成漩涡,碎雪被卷成银白的龙卷,撞碎了远处敌军的旌旗。 李玄的玄铁剑斜斜插在冻土中,剑刃上凝着冰晶,那是方才林风用"寒渊斩"震落的——这招他本是三年前在师门后山,用竹剑替李玄喂招时创的。 "师兄的剑招...又慢了半拍。"林风的声音裹在气劲里,震得四周士卒耳膜发疼。 他望着李玄发红的眼尾,那里还留着当年替他挡山贼时留下的刀疤,"当年你说要做天下第一的将军,怎么...如今连剑都握不稳了?" 李玄突然暴喝一声,掌心翻出暗青色的毒雾。 那是西域"蚀骨散"的气息,林风鼻尖微动,后颈瞬间绷起。 他旋身避开,袖中短刃划破李玄手腕,却见伤口处涌出的血不是红的,是浑浊的紫。 "你中蛊了?"林风瞳孔骤缩。 李玄却像没听见,挥拳直取他心口。 这一拳带着股狠劲,连裹在铠甲里的肋骨都发出咔咔轻响——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 林风退后半步,掌缘切在他肩井穴上,却被对方反手扣住手腕,指节几乎要捏碎他的骨。 "当年师父说你天赋比我高。"李玄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现在我信了...可你赢不了王雄。"他突然咧嘴笑,嘴角渗出黑血,"他在西岭埋了...埋了..." "林帅小心!" 一声断喝撕裂风雪。 苏婉儿的红缨枪破风而来,枪尖挑开李玄扣住林风的手。 林风借机错步,左掌按在李玄后心"大椎穴"上,《乾坤诀》的暖流如活物般钻入对方经脉——这才惊觉李玄体内竟有两股内力在撕扯,一股是他熟悉的刚猛的"伏虎诀",另一股阴毒如蛇,正啃噬着他的心脉。 "退下!"林风低喝一声,将李玄甩向后方。 苏婉儿的枪尖已经刺穿了三个扑上来的敌兵,她的铠甲染着血,红缨上结着冰碴,却比雪更艳,"林帅,敌军右翼要崩了! 我带虎贲营冲过去!" 林风点头,目光扫过战场。 原本胶着的战线正在崩溃,乾元的玄色战旗如利刃般插进敌阵。 他瞥见苏婉儿翻身上马时,腰间那枚刻着"苏"字的虎符闪了闪——那是她父亲苏将军的遗物,三年前王雄以通敌罪抄家时,是林风连夜潜进大牢,从刽子手刀下抢出的。 "杀!"苏婉儿的喝声震得雪粒簌簌落下。 她的红缨枪划出半圆,挑飞敌军统帅继任者的佩刀,枪杆重重砸在对方胸口。 那统帅被砸得飞出去丈余,撞在旗杆上,吐出的血染红了半面敌旗。 周围敌兵见主帅落马,瞬间作鸟兽散,有人扔了刀跪在雪地里,有人抱着头往林子里跑。 "收网!"苏婉儿抽出腰间短刀,割下那统帅的首级,"传我令,降者不杀!"她的声音混着风声传开,几个正在逃跑的敌兵脚步顿了顿,缓缓跪了下去。 另一边,柳如烟的绣鞋踩过染血的雪。 她蹲在一具敌兵尸体旁,从对方怀里摸出半卷密信——封蜡是王雄私印的"雄"字,她指尖微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展开信纸的瞬间,她的脸色白得像雪:"西岭坳,毒烟弹三百,子时引信..." "如烟姑娘!"小丫鬟阿朱从林子里钻出来,怀里抱着一摞信鸽,"林帅那边需要..." "闭嘴!"柳如烟反手将信塞进阿朱手里,"立刻放飞最快的信鸽,告诉林帅西岭坳有埋伏! 再带一队人去通知百姓撤离,就说...就说柳妈妈的胭脂铺要清仓,让所有人往东走!"她扯下鬓间的珍珠簪子,塞给阿朱,"用这个雇马车,不够的话...把我在醉春楼的地契押了。" 阿朱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明白过来。 她咬着唇点头,转身往村里跑,发间的珠花在雪里一闪一闪。 柳如烟望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信,突然笑了——这笑比哭还难看,"王雄啊王雄,你当我柳家的情报网是摆设?"她摸出火折子,将密信烧成灰烬,火星落在雪上,滋啦一声灭了。 此时的长乐宫,楚瑶正蹲在草棚里给伤兵换药。 她的凤冠不知丢在哪儿了,发髻松松挽着,素色宫裙沾着血渍。 伤兵小伍疼得直抽气,她便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忍忍,再忍忍,药敷上就不疼了。"小伍望着她眼尾的泪痣,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城墙上,这位金枝玉叶举着火把喊"同袍不死,乾元不灭"时的模样——原来公主的手,也会沾血。 "公主,粮草车到了!"门外传来老卒的声音。 楚瑶站起身,裙摆扫过满地药碗,"快卸到东棚,让伙头军煮热粥!"她扶着门框往外走,却一个踉跄。 旁边的医女赶紧扶住她:"殿下,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无妨。"楚瑶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林帅在前线拼命,我在后方多熬一夜算什么?"她望着远处排成长龙的运粮队,有白发的老丈牵着驴车,有妇人背着襁褓帮忙抬担架,突然笑了,"你看,百姓们都来了。" 战场中央突然传来气劲爆裂声。 林风刚要追李玄,却被一道黑影拦住。 那人身着青衫,腰间悬着半块残玉——和林风怀中的碎玉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林公子。"青衫人开口,声音像浸在寒潭里,"他中了'傀儡蛊'。"他抬手按在李玄后心,一道金光没入对方体内。 李玄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团黑雾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凝成蛇形,转瞬消散。 林风瞳孔骤缩:"这是...王雄的手法?" "不止。"青衫人收回手,指尖微微发颤,"蛊虫里有股熟悉的气,像...像当年灭我楚家满门的那位。"他望着李玄逐渐平静的脸,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是昏迷,醒了或许能记起些什么。" 林风摸出怀中的碎玉,和青衫人腰间的残玉轻轻相碰——发出清越的鸣响。 他刚要开口,突然觉得喉头一甜,鲜血溅在碎玉上,染红了半片纹路。 "林帅!"苏婉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降书拿来了!" 林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雪地里昏迷的李玄。 师兄的脸在雪光下显得很白,像极了当年他们在师门后山练刀时,被师父罚跪雪地的模样。 那时李玄总说:"小风,等我当了将军,一定让你做最风光的军师。" 可如今,将军的铠甲染了毒血,军师的掌心里,攥着能要人性命的碎玉。 雪越下越大,将战场的血迹慢慢覆盖。 林风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帅帐,又看了看怀中的碎玉,突然觉得有些冷——比当年跪在雪地里时,还冷。 他强撑着伤体,一步步走向帅帐。 雪地上的脚印深浅不一,像极了当年他和师兄并排练刀时,踩出的痕迹。 而在这一片素白之下,那团被青衫人逼出的黑雾,正随着北风,飘向京城的方向。 第112章 血战乾坤裂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雪地上的脚印被北风卷起的碎雪渐渐填满,林风扶着帅帐的竹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喉间的腥甜压了又压,终究还是溢出一丝,顺着下巴滴在玄色战袍上,晕开暗红的花。 "林帅!"偏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副将掀帘而入,铠甲上还沾着冰碴,"李玄的残部退到西谷了,末将带人追——" "不必追。"林风抬手打断,指尖抵着额角,那里突突地跳,"把西谷通道封死。"他转身时帐内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眼窝青黑如墨,"敌军要的不是溃败,是我们追进陷阱。" 张副将愣了愣,忽然想起方才战场诡异的安静——李玄的亲卫明明还有半数战力,却像被抽了筋骨似的溃退。 他后颈冒起冷汗,抱拳应下:"末将这就带八百弩手去守西谷!" 帐外忽然掠过一道青影。 林风刚要喝问,便见那青衫人已立在案前,腰间半块残玉随着动作轻碰案角,发出清越声响。 "这是你师父当年刻的护阵符。"青衫人摊开手,掌心里躺着枚暗黄玉符,边缘刻着细密的云纹,"王雄的毒烟快漫过来了,普通熏香抵不住。"他屈指一弹,玉符"叮"地嵌进帅帐中央的八卦阵眼,顿时有清冽的檀香腾起,像无形的墙般隔开了帐外逐渐浓重的腥气。 林风望着玉符,喉间的血气突然涌得更凶。 他记得十四岁那年,师父在破庙的青石板上刻阵图,也是这样的云纹,也是这样说:"小枫,这符能挡百毒,将来你若上了战场......" "咳!"他捂住嘴,指缝渗出鲜血。 青衫人目光扫过他染血的掌心,忽然伸手按在他后心。 一道温和的内力顺着大椎穴涌进来,替他压下翻涌的气血。 "你伤得比看起来重。"青衫人收回手,语气依旧像浸在寒潭里,"那李玄中了双重蛊,方才逼蛊时反噬了你。" 帐外突然炸开震天的战鼓。 "三叠浪!"张副将的声音从帐外撞进来,"敌军换了统帅,正用三叠浪压过来!" 林风猛地扯下案上的地图,展开时袖口带翻了茶盏。 茶水溅在"西谷"二字上,晕开一片模糊。 他盯着地图上敌军的阵型标注,指尖重重按在第二波攻势的中军位置:"他们第一波是诱敌,第三波是压阵,真正的杀招在第二波——"话音未落,帐外传来金铁交鸣的锐响,混着士兵的惨嚎。 "备马!"林风扯过案头的玄铁剑,剑鞘撞在案角发出闷响,"我带虎贲营截断第二波中军!" "林帅不可!"青衫人突然扣住他手腕,"你内伤未愈——" "再拖半柱香,西营的粮草车就该被包饺子了。"林风反手握住青衫人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守好帅帐,护着玉符。"他甩开青衫人的手,提剑冲出门去。 雪已经停了,天空像被泼了层血。 敌军的三波骑兵如浪涛般压来,第一波举着绘金战旗虚晃,第二波裹着黑甲直取中军,第三波隐在尘烟里蓄势待发。 林风勒住战马,玄铁剑在阳光下划出冷光:"虎贲营跟我冲! 砍了第二波的旗手!" 马蹄踏碎残雪,带起一片血雾。 林风的剑刺进第一个敌将心口时,喉间的血气终于压不住,喷在对方铠甲上。 那敌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统帅。 林风反手抽剑,剑锋挑断对方腰间的铜铃——这是王雄亲卫的标记。 "原来王雄的死士混在第二波!"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来得好!" 杀到第三十个敌兵时,他的左臂已经没了知觉。 玄铁剑越来越沉,每一次挥砍都像有钝刀在骨头里搅。 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前方那面绣着"镇北"二字的战旗——那是敌军第二波的核心。 "大帅!旗手在那!"身边的亲兵吼道,话音未落便被流箭贯胸。 林风咬着牙催马,玄铁剑划破空气发出尖啸。 就在他要劈中旗手的刹那,后心突然一阵刺痛——是方才逼蛊时留下的暗伤发作了。 他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去,却在最后关头偏了偏剑锋,剑刃擦着旗手咽喉划过,割下一缕长发。 "林帅!" 一声清啸自右侧传来。 苏婉儿的银枪如游龙般刺穿三个敌兵,她策马冲到林风身侧,左手拽住他缰绳,右手的长枪挑飞了刺向他后背的短刀:"我来断后,你去砍旗!" 林风望着她染血的护心镜,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边境初见,这个将门遗孤也是这样,举着锈迹斑斑的长枪说:"我替父报仇,你替百姓谋路。"他握紧玄铁剑,喉间的血顺着下巴滴在苏婉儿手背:"小心左翼的铁浮屠!" "知道!"苏婉儿咧嘴一笑,银枪划出半圆挑飞五支羽箭,"你砍旗,我砍将!" 林风不再多言,一提马缰冲向战旗。 玄铁剑在他手中突然轻了几分——是《乾坤诀》的内力自动运转,替他压制住了内伤。 他大喝一声,剑锋斩在旗杆上,"咔嚓"声里,"镇北"战旗带着血雨坠地。 第二波敌军的喊杀声骤歇。 "旗倒了!" "撤!快撤!" 混乱的嘶吼中,林风看着敌军如退潮般溃去,这才发现自己的玄铁剑已经卷了刃,剑身上的血早冻成了暗红的冰。 他刚要勒住马,突然听见左侧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是苏婉儿的轻骑队,正从侧翼杀进敌军最精锐的铁甲营。 银枪挑开三柄长矛,反手一刀劈在敌将肩甲上。 苏婉儿的绣春刀砍进铁甲三寸,她借力翻身上马,刀尖挑起敌将的头盔,甩向身后的敌兵:"乾元的刀,专砍狗贼的头!" 铁甲营的士兵们望着自家统帅的头颅滚进雪堆,终于崩溃。 有人扔了重剑跪地投降,有人调转马头往回跑,却被第三波攻势的骑兵撞得人仰马翻。 苏婉儿擦了擦脸上的血,望着那面被自己劈成两半的"铁卫"战旗,突然觉得比当年在演武场连挑二十个武师时还痛快。 "报——柳姑娘急报!" 传令兵的声音穿透杀声,撞进林风的耳朵。 他扯过纸条,借着夕阳的光看,瞳孔骤然收缩——上面用朱砂画着战场东侧的地形,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毒烟弹埋在东侧! 之前的情报是假的!" "东棚的百姓还没撤完!"林风猛地扯住传令兵的衣领,"楚瑶殿下呢?" "殿下端着热粥在东棚,说要等最后一个老丈喝上粥再走!" 林风的心脏狠狠一缩。 他望着远处冒起的淡绿烟雾——那是毒烟弹即将引爆的信号,反手抽出腰间的狼毫笔,在地图上画出三条撤离路线:"火弩队去东侧烧干草堆,用浓烟搅乱敌军视线! 轻骑营分三队,一队护百姓,一队断后,一队去接楚瑶!"他转向身边的偏将,"你带虎贲营剩下的兄弟,给我把东侧的毒烟弹全挖出来!" 偏将刚要应命,帐外突然冲进个灰衣女子。 柳如烟的鬓发散乱,裙角沾着泥点,却仍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东侧有七个暗桩,我让红鸾带姐妹们引开了守卫。"她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案上画出七个圈,"毒烟弹埋在圈里,最深的那个在老槐树下,用青布裹着。" 林风握住她的手:"辛苦。" 柳如烟笑了笑,抽回手整理发鬓:"该说辛苦的是林帅。"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王雄的死士混在百姓里,我让阿九盯着,您放心。"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帐外,突然听见东侧传来百姓的惊呼。 他翻身上马,玄铁剑指向东方:"走! 接楚瑶!" 等他赶到东棚时,淡绿的烟雾已经漫过了半片林子。 楚瑶正扶着个白发老丈喝粥,看见他时眼睛一亮,却又皱起眉:"你又吐血了?" "无妨。"林风翻身下马,扯下外袍裹住她,"毒烟要炸了,跟我走。" 老丈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将军,我家驴车还在林子里,装着半车草药......" "我让人去取。"林风摸出块碎银塞给他,"先跟苏将军的轻骑走,草药比命金贵?" 楚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你听。" 林风竖起耳朵。 杀声、马蹄声、百姓的喧哗声里,有一缕极细的笛声,像无数钢针在刮擦耳膜。 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硝烟正被北风撕开道裂缝,有个黑影裹在黑雾里,悬在半空中。 那黑影手持骨笛,每吹一声,底下就有士兵捂着头惨叫,战马惊得前蹄腾空。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笛声里裹着股熟悉的阴寒,像极了当年灭门夜,他躲在灶台底下时,闻到的那股腐肉般的腥气。 他握紧玄铁剑,喉间的血再次涌出,滴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碎冰。 黑影的笛声突然拔高。 林风觉得眼前发黑,恍惚看见那黑影转过脸来——虽然隔着黑雾,他却莫名觉得,这张脸,他在某个最黑暗的梦里,见过。 "林帅!"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炸响,"那是什么东西?" 林风抹了把嘴,玄铁剑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不知道。"他望着那道黑影,声音低得像从地狱里挤出来的,"但我知道......" 笛声突然断了。 黑影裹着黑雾冲天而起,眨眼间消失在云层里。 林风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怀中的碎玉——方才那股阴寒,竟和碎玉里残留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追!"张副将提刀要上马,被林风拦住。 "别急。"林风望着天空中残留的黑雾,嘴角扯出个冷笑,"他既然敢来,就不会只露一面。"他转身看向楚瑶,"带百姓先撤,我去帅帐。" 楚瑶抓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你......" "我没事。"林风反握住她的手,"你看,百姓都撤了。"他指向远处,老丈牵着驴车,妇人背着襁褓,在轻骑的护送下往后方涌去。 雪光里,有人举起了火把,有人喊着"林帅万胜",声音像潮水般漫过战场。 林风松开楚瑶的手,翻身上马。 玄铁剑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像在呼应什么。 他望着帅帐的方向,突然觉得那道黑影留下的笛声,不像是威胁,更像是...... "宣战。"他低低说。 马蹄声溅起碎雪,他冲向帅帐。背后的杀声仍在继续 第113章 暗影噬心魂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帅帐的门帘被北风卷起时,林风正将碎玉按在案上。 烛火在碎玉表面跳动,映出内里若隐若现的暗纹——那是他从灭门夜的灰烬里扒出来的,母亲贴身佩戴的遗物。 方才那股阴寒气息再次从碎玉中渗出,顺着他的掌心往经脉里钻。 林风的指节骤然收紧,碎玉边缘割破了虎口,血珠落在暗纹上,竟像活了般沿着纹路游走。 "林帅!"帐外传来张副将急促的马蹄声,"方才那黑影又出现了!" 林风甩了甩手上的血,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 他掀帘而出时,正看见那团黑雾悬在战场中央,骨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幽冥子!"林风的声音像淬了冰,"当年被万剑阁逐出师门的禁忌术修,擅长灵魂操控与傀儡术的幽冥子!" 黑雾剧烈翻涌,骨笛的尖啸戛然而止。 黑影掀开半张面幕,露出半张爬满青鳞的脸:"倒是有些见识。"他的声音像两块碎石相磨,"不过你该惊讶的是——"黑雾里伸出骨节嶙峋的手,指向不远处堆积的尸山,"我为何还活着?"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终于想起了,二十年前江湖传闻里那个被正派围杀、死在锁魂崖的术修。 当时各派说他的魂魄被镇在九幽冥府,可此刻这股腐肉般的腥气,分明是用活人血祭养出来的邪祟之身。 "你挑动边疆战事,勾结王雄残党,就是为了用士兵的魂魄养尸?"林风握紧玄铁剑,剑尖指向幽冥子,"这王朝再腐朽,也容不得你这种邪修作孽!" "腐朽?"幽冥子突然尖笑,骨笛在掌心转了个圈,"乾元的官员吞兵饷,杀良冒功;皇帝的龙椅下,压着三十万流民的白骨! 我不过是推这将倾的大厦一把——"他手腕猛抖,骨笛发出刺耳的颤音,"而你们,都是我推大厦的手!" 战场突然安静下来。 积雪下的尸体开始蠕动。 裹着血污的甲胄裂开,灰白的手从雪地里钻出来;被砍断的头颅滚到士兵脚边,裂开的嘴唇里渗出黑血;连被烧得焦黑的战马都站了起来,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杀!"幽冥子的骨笛重重顿在黑雾里。 尸群如潮水般涌向乾元军阵。 前排的士兵举刀劈向最近的僵尸,刀刃却陷进腐肉里拔不出来——那僵尸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指甲穿透了锁子甲。 "苏将军!"张副将的喊声响彻战场。 苏婉儿正带着亲卫在左翼清剿王雄死士。 她听见动静时,正将一名死士的刀磕飞。 那死士抹了把脸上的血,从怀里掏出个黑瓷瓶就要往嘴里送——是毒誓,吃下去能爆发出三倍功力,但事后全身溃烂而死。 "找死!"苏婉儿的柳叶刀划出半轮新月,刀背重重砸在死士手腕上。 黑瓷瓶"当啷"落地,她反手抓住死士衣领,刀尖抵住他咽喉,"王雄藏在漠北的余孽还有多少?" 死士突然咧嘴笑了,牙缝里渗出黑血:"林帅的脑袋,很快就要挂在城门楼子上——" 他的话戛然而止。 苏婉儿的刀已经捅进他心口。 她抽出刀时,余光瞥见尸群涌来的方向,瞳孔骤然收缩:"火符!" 亲卫们早有准备,腰间的皮囊"唰"地拉开,成捆的烈焰符咒被抛向空中。 符咒遇风即燃,腾起的火焰如红色雨幕,落在尸群上。 腐肉被烧得滋滋作响,焦黑的烟雾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啸——但那些被烧断腿的僵尸仍在爬,被劈碎脑袋的还在抓。 "砍断颈椎!"苏婉儿策马冲进尸群,柳叶刀划出银弧,"这些东西的魂魄被锁在泥丸宫,破了头盖骨才能彻底杀!" 她的刀光所过之处,僵尸的头颅纷纷落地。 有只断手突然抓住她的马镫,苏婉儿俯身挥刀,刀锋擦着马腹割下那只手。 马受了惊,前蹄腾空,她借着这股力道跃向半空,手中的烈焰符咒拍在最大的尸堆上。 "轰!" 火焰腾起的瞬间,她看见三百步外,王雄残余势力的首领正混在尸群里往帅帐方向跑。 那人身披玄色大氅,腰间挂着王雄亲赐的虎符——正是三日前刺杀楚瑶未果的"铁面"。 "哪里走!"苏婉儿甩脱追上来的僵尸,双腿一夹马腹。 战马长嘶着撞开挡路的尸群,她的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光,"铁面,你主子王雄的人头还在刑部大牢挂着,你倒急着去陪他?" 铁面猛地转身,手中的判官笔带着破风声响来。 苏婉儿举刀相迎,双兵相交迸出火星。 她借着这股力道旋身,刀锋扫过铁面的腰腹——玄色大氅裂开,露出底下缠着的炸药包。 "你以为林帅能撑过今晚?"铁面的脸因扭曲而变形,"幽冥子大人的摄魂术,能让他生不如死!" 苏婉儿的刀尖抵住他咽喉:"那你就去告诉他,林帅的玄铁剑,能劈开所有邪术。" 刀光闪过,铁面的人头滚进雪堆里。 苏婉儿扯下他腰间的虎符,反手扔进火里。 火舌舔过虎符的瞬间,远处敌军营地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巨响——是柳如烟得手了。 柳如烟贴着草料车的阴影移动时,鼻尖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腥甜。 那是***混合着尸油的味道,她在扬州追查王雄私盐案时,曾在地下密室里闻过。 后勤营的篝火在前方跳动,两个巡逻的士兵正靠在粮车边打盹。 柳如烟的指尖在袖中动了动,两枚淬了麻药的银针破空而出。 士兵闷哼着倒下,她弯腰摸走他们的腰牌,顺着粮车缝隙往里钻。 越往里走,气味越浓。 她掀开最后一辆粮车的篷布时,瞳孔骤缩——车斗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陶瓮,封口处的朱砂印还新鲜;车厢底部铺着的,是泛着幽蓝的傀儡核心材料,每块都刻着幽冥子的术法纹路。 "好个借粮道运毒,拿军粮养尸。"柳如烟的指尖抚过陶瓮上的封条,"王雄残党和幽冥子,倒是把乾元的士兵当肥料用。" 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又摸出随身携带的硫磺粉。 硫磺撒在火油桶周围时,她听见了巡夜的脚步声。 柳如烟退到粮车后面,等脚步声远去,才将火折子往油桶上一扔。 火舌瞬间吞没了整个后勤营。 柳如烟借着爆炸的气浪跃上围墙,回头看了眼被火光映红的夜空——那边帅帐方向,林风的玄铁剑正发出龙吟般的清啸。 楚瑶在医馆里听见爆炸声时,正握着个伤兵的手往他嘴里灌药。 药汁顺着伤兵的嘴角流下来,她抽出手帕给他擦脸:"别怕,林帅说过,只要咱们守住后方,前线就能赢。" 伤兵的手指突然收紧:"公主,您看——" 楚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医馆外的空地上,原本躲在屋檐下的百姓正自发排起长队,老人扛着柴火,妇人提着热水,少年们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个布包跑过来:"姐姐,这是我娘攒的金疮药,给叔叔们用!" 楚瑶蹲下身,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谢谢你。"她抬头看向人群,声音不大,却像敲在铜锣上:"大家想帮忙的,跟我来! 会熬药的去后堂,会包扎的跟张婶学,能扛东西的——"她指了指门外的粮车,"跟我去前线送粮草!" 人群里响起参差不齐的应和声。 楚瑶转身时,看见窗外的雪光里,有面"楚"字旗正被人高高举起——那是她暗中联络的义勇军到了。 帅帐前的雪地上,林风的玄铁剑已经砍翻了七只僵尸。 他的虎口在滴血,《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却总觉得有团阴寒的雾气缠着他的识海。 "林帅小心!" 一道青影突然从半空掠下。 来人身披青衫,腰间挂着柄玉鞘长剑,剑穗上的青玉坠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的手掌按在林风后心,一股纯阳内力涌进来,瞬间冲散了识海里的阴雾。 "万剑阁的'太初诀'?"林风转头看向来人,"你是——" "当年在锁魂崖,我欠幽冥子一剑。"青衫客的声音像寒潭水,"今日,该还了。" 幽冥子的骨笛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青衫客的玉剑出鞘半寸,剑气凝成屏障,将笛声挡在三尺外。 林风借着这个空隙运起《乾坤诀》,碎玉在怀中发烫,他终于看清了幽冥子体内翻涌的力量——那不是普通的邪术,是用万人魂魄祭炼的"九幽冥火"。 "你体内的火,快压不住了吧?"林风抹了把嘴角的血,"用活人魂魄养邪术,反噬的时候,滋味不好受吧?" 幽冥子的黑雾剧烈翻滚,骨笛上的裂痕又多了几道。 他突然尖笑起来:"就算你能挡住今晚,明天——" "没有明天了。"青衫客的玉剑完全出鞘,"万剑阁的'破妄',专破邪祟。" 剑气如银河倾泻。 幽冥子的黑雾被撕开道口子,他的身影开始虚化。 林风握紧玄铁剑,能感觉到《乾坤诀》的最后一式"归墟引"在经脉里蠢蠢欲动——那是他从未试过的杀招,此刻却像有股力量在推着他,要他将玄铁剑刺进那团黑雾的最深处。 黑雾彻底消散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林风望着天际的残星,怀中的碎玉突然发出灼痛。 他知道,幽冥子没死,那团九幽冥火,才刚刚开始燃烧。 "林帅!"苏婉儿的声音从战场那头传来,"尸群退了,王雄余孽肃清!" 林风转身,看见楚瑶带着百姓和义勇军推着粮车走来,柳如烟从后勤营方向策马而来,青衫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晨雾里。 他摸了摸怀中的碎玉,玄铁剑在掌心震动——《乾坤诀》的最后一式,或许该试试了。 雪地里,有血滴从他指缝渗出,落在碎玉的暗纹上。 那血珠突然化作一道红光,直冲天际。 第114章 破局终焉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林风的玄铁剑在掌心震得发麻。 他能清晰感觉到《乾坤诀》的内力如沸腾的岩浆,顺着十二正经往丹田倒灌——那是归墟引在强行运转的征兆。 碎玉贴在胸口,灼烧感透过里衣渗进皮肤,像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一下下戳着他的心口。 "林帅!"苏婉儿的呼喊被风雪卷散,他却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万千魂魄的呜咽。 那些被幽冥子用九幽冥火祭炼的怨魂,此刻正顺着他的识海往身体里钻,像无数细针在扎他的灵台。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却反而激得归墟引的内力更凶猛地翻涌。 "用你的气海做容器。"青衫客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玉剑仍泛着冷光,"幽冥子的邪术靠魂魄滋养,你吸尽这些残魂,他的九幽冥火便断了根基。" 林风猛地抬头。 青衫客的眉目在晨雾里有些模糊,可那股纯阳内力却实实在在顺着他的后心涌进来,像一把烧红的凿子,将那些阴寒的魂魄波动往他丹田压。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锁魂崖,师父曾说过《乾坤诀》的最后一式需要"以己为炉,化煞为罡",原来竟是要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做那收魂的鼎。 玄铁剑嗡鸣着出鞘三寸,剑锋所指之处,原本还在摇摇晃晃的僵尸突然僵在原地。 它们空洞的眼眶里飘出缕缕黑雾,顺着剑刃往林风体内钻。 他的指尖开始泛青,额角的青筋暴起如小蛇,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哼一声——这是破局的关键,他比谁都清楚。 "退开!"苏婉儿的暴喝突然炸响。 林风转头望去,战场东侧的雪地里,七八个浑身缠满火药的残党正跌跌撞撞往人群里冲,衣襟下的引线滋滋冒着火星。 苏婉儿的银枪在晨雾里划出白练,她反手抽出腰间的冰魄弹,手腕一抖便是七颗:"散成雁行阵! 冻结地面!" 冰弹落地的瞬间,刺骨寒意席卷方圆十丈。 那些残党的靴子刚沾到雪地便被冻成冰坨,引线的火星"滋啦"一声灭在冰碴里。 苏婉儿的银枪已经贯入带头那人的咽喉,血花溅在她的甲胄上,她却连眼都没眨,反手抽出银枪时顺势挑飞对方怀里的火药包:"拖去埋了,别脏了百姓的地。" "林帅!"柳如烟的马队从西北方疾驰而来,她鬓角的珍珠步摇被风吹得乱颤,手里却攥着半卷染血的羊皮纸,"在幽冥子的暗格里找到的!" 林风接过密信的手在抖。 泛黄的纸页上,字迹与师父的手札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阴鸷:"当年师父以'心术不正'逐我出师门,可他哪里知道,若不练这九幽冥火,我们苏家满门三百口早被王雄的毒酒害死了......" "那是你师父的双生弟弟,苏无咎。"青衫客的声音突然响起,"当年苏家灭门夜,他抱着尚在襁褓的婉儿冲进锁魂崖,却被你师父误认成凶手。" 林风猛地抬头,正撞进青衫客泛红的眼尾。 他这才看清对方腰间的玉佩——是当年师父总挂在书房的"同心佩",半块在青衫客腰间,半块在他怀里的碎玉上。 "我是谢长卿,你师父的结义兄弟。"青衫客摸出把裹着红布的匕首,刀鞘上的符咒已经褪得发白,"当年无咎被逐出师门时,我亲手在他心口刺了这把'断缘'。 他以为能靠九幽冥火化解封印,却不知每多杀一人,封印便深一分......" 晨雾突然散了。 雪地尽头,原本虚化的幽冥子身影重新凝实。 他的脸被黑雾遮住大半,可当林风看清他左眼角的朱砂痣时,手里的密信"啪嗒"掉在雪地上——和师父画像里那颗痣,分毫不差。 "小峰。"幽冥子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师父临终前说,他最后悔的就是没听我解释......" 林风的玄铁剑"当啷"落地。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三年前师父咽气时,攥着他的手说"莫信苏姓",可此刻雪地对面那个被黑雾包裹的人,分明和师父有一模一样的眉骨,一模一样的说话时舌尖轻抵上颚的习惯。 "林帅!"楚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裹着绣金披风,手里捧着药箱,身后跟着几十个抬着担架的百姓,"军医队到了,伤亡统计说......" 话没说完,她便看见林风站在雪地中央,玄铁剑扔在脚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 柳如烟快步上前捡起密信,扫了几眼便变了脸色,忙把信塞进楚瑶手里。 楚瑶的指尖在发抖,却还是轻轻碰了碰林风的胳膊:"他......是你师父的弟弟?" 林风没说话。 他望着幽冥子,对方黑雾里的手正缓缓抬起,露出腕间一圈暗红的疤痕——和师父当年为救他被狼妖抓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谢长卿的玉剑突然抵住幽冥子的咽喉。"无咎,当年的事早该了断。"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你杀了那么多人,连婉儿的父母都......" "住口!"幽冥子突然暴喝,黑雾里的眼睛泛起血色,"若不是王雄那老匹夫,我何至于此!"他转头看向林风,声音突然软下来,"小峰,你师父走前让我照顾你,可我......" 林风弯腰捡起玄铁剑。 剑刃上的血痕还没干,倒映着他扭曲的脸。 他能感觉到归墟引的内力在丹田翻涌,那些被他吸收的魂魄此刻安静得可怕,像在等待最后一击。 "当年师父说,苏家灭门是因为站错了队。"林风的声音哑得厉害,"可现在我才知道,是王雄怕苏家兵权太盛......" "所以你要杀我?"幽冥子的黑雾开始消散,露出底下苍白的脸,和师父年轻时的画像重叠在一起,"杀了你师父的亲弟弟,你师父泉下有知......" "他会说,该杀。"林风握紧玄铁剑,归墟引的内力顺着剑尖涌出,在雪地上划出半寸深的痕迹,"师父教过我,错了就是错了,用更多的错来弥补,只会更错。" 幽冥子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混着血沫喷在雪地上,染出一片刺目的红。"好,好......"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谢长卿的剑刃上,"替我告诉老哥哥,我苏无咎......不怨他......"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里时,他的身体化作漫天黑雾。 林风望着那团黑雾被风吹散,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碎玉——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玉佩,是苏家的家传信物,半块在师父手里,半块在无咎那里。 "林帅!"苏婉儿擦着血渍跑过来,银枪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王雄余孽全肃清了! 接下来......" "接下来?"林风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战场——百姓在搬运尸体,军医在包扎伤员,楚瑶正蹲在路边给个小乞儿喂热粥。 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玉,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八百里加急——北方边境的胡骑又往南挪了三十里,而朝堂上那些老臣,还在为军饷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他握紧玄铁剑,剑鞘上的碎玉突然发烫。 归墟引的内力顺着经脉游走,他能清晰感觉到,这场仗虽然赢了,可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婉儿,让兄弟们收拾完战场就回营。"林风转身走向帅帐,靴底碾碎了几片带血的雪花,"明日早朝,我要上一道奏疏......" 晨雾彻底散了。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染血的战袍上,映出一片刺目的金红。 第115章 暗流涌动时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时,乾元宫的朝钟已撞响第七下。 林风站在丹墀下,玄铁剑的分量压得腰牌在腰间硌出红痕。 他望着金銮殿上垂落的朱帘,昨夜在帅帐里写就的奏疏正用黄绢裹着,被他握得发皱。 那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整军条陈:裁汰老弱、增设马厩、在雁门关外十里增设烽火台——每一条都像一根刺,要扎进某些人的钱袋子里。 "林帅请奏。"司礼监的尖嗓划破殿内的低咳声。 林风上前三步,玄铁剑鞘磕在汉白玉台阶上发出清响。"启禀陛下,北疆一战虽胜,然边军建制散乱,雁门关城墙损毁十三处,臣恳请拨银五十万两整军修防。"他话音未落,右首班列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户部尚书陈德海捻着花白胡须站出来,朝皇帝拱了拱手:"陛下,国库刚拨出百万两赈灾银,再支五十万恐......"他眼角余光扫过林风,"再说修城墙这种事,慢慢来不迟。" 林风盯着陈德海腰间的和田玉坠子——那是王雄当年赏的,雕着九爪蟒纹。 他想起昨日在户部查账时,看到去年修河工的三十万两银子,最终只在河坝上堆了半尺青砖。"陈大人说慢慢来?"他声音沉了沉,"胡骑已南移三十里,昨日臣收到密报,他们的探马离雁门关不过百里。" 陈德海的手指在玉坠上摩挲两下,突然露出慈祥笑容:"林帅护国有功,老臣自然信得过。 只是这银子......"他顿了顿,"得跟内阁诸公再议议。" 金銮殿里响起几不可闻的附和声。 林风望着龙椅上半阖着眼的皇帝,突然想起昨日楚瑶在帅帐里说的话:"陛下最近总说头晕,太医院的安神汤换了三回方子。"他喉结动了动,将到嘴边的"国库有私银"咽了回去——有些账,得在台底下算。 "准奏。"皇帝突然开口,声音像破了的风箱。 他挥了挥手帕,"林帅与陈大人明日到户部核账,务必把银子用在刀刃上。" 退朝时,陈德海特意绕到林风身侧,袖中飘出一缕沉水香:"林帅年轻气盛,做事总该留三分余地。"他拍了拍林风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当年王相在时......" "王相已经伏法了。"林风侧过身,玄铁剑鞘恰好挡住陈德海的手。 他望着陈德海僵住的笑容,突然想起柳如烟今早送来的密报——陈府昨日来了个穿青衫的外乡人,马车帘幕上绣着金翅大鹏,那是敌国商盟的标记。 日头过了三竿时,柳如烟的枣红马冲进了军营。 她发间的珍珠步摇撞得叮当响,怀里紧抱着个用油纸裹的竹筒。"林帅!"她翻身下马,靴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响,"敌国密信!" 林风正在校场看苏婉儿练兵。 银枪划破空气的锐响里,他接过竹筒,指腹擦过筒身的蜡封——是敌国密探惯用的蜂蜡,掺了朱砂。 展开信笺时,墨香里混着一丝腥甜,他瞳孔微缩:"这是用鸽血写的?" "那个被策反的胡商说,这是敌国新谋士写给'旧部'的。"柳如烟的手指点在信末的"里应外合"四个字上,"旧部......怕不是王雄的余孽?" 校场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苏婉儿的银枪挑飞了士兵的木刀,枪尖停在对方咽喉半寸处:"敌骑冲阵时,你若还敢分神,这就是你的下场!"她转头看见林风,银枪往地上一戳,带起一片土雾:"林帅,我今日去雁门关,路上遇着个商队。"她从腰间解下块青铜令牌,"这是从尸体上搜的,刻着'大辽'的飞鹰纹。" 林风接过令牌,指腹抚过那道凸起的鹰爪——和去年在王雄私宅找到的密信暗号一模一样。 他刚要开口,帐外突然跑进来个小校尉:"林帅,公主殿下来了!" 楚瑶的步辇停在帅帐前。 她素白的裙角沾着泥点,腕上还系着刚才发粮时用的红绳。"林帅,"她递过个锦盒,里面躺着包掺着灰粉的糙米,"今日发赈灾粮,有批米里被掺了毒粉。"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糙米,"我让人蹲守,抓了个往粮车里撒粉的。 那人口供里说......"她压低声音,"是陈大人府里的管事给的钱。" 夕阳把帅帐染成血红色时,密室里的烛火次第亮起。 苏婉儿的银枪斜靠在墙角,枪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柳如烟的信笺摊在案上,边缘被她捏出褶皱;楚瑶的锦盒打开着,几粒毒米在烛火下泛着青灰。 "陈德海勾结敌国,王雄余孽未清,敌国又在渗透......"参军张平拍案而起,"林帅,咱们不能再等了!" 林风盯着烛芯跳动的光,指节抵着太阳穴——归墟引的内力在经脉里游走,把所有线索串成一张网。"陈德海不过是棋子。"他突然开口,"真正的棋手,是敌国那个新谋士。"他翻开柳如烟的密信,"这信里提到'影无痕',我在胡地听过这名号,是专破连环局的狠角色。" 帐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小校尉捧着个漆盒进来,盒底压着张素笺:"林帅,门房说这是个戴斗笠的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见面礼'。" 林风打开漆盒,里面躺着块半寸长的玉牌,刻着只振翅的玄鸟。 他展开素笺,墨迹未干:"林帅破局如神,某甚敬之。 然棋局已变,望早做准备。 影无痕。"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柳如烟凑过来看,发梢扫过林风手背:"这玉牌......像是敌国皇室的信物。" "他们等不及了。"林风捏紧玉牌,指腹被棱角硌得生疼。 他望着案上众人紧绷的脸,突然笑了笑,"不过既然来了,就陪他们下完这局。"他转向柳如烟,"明日起,把'天网'的线人全撒出去。" 夜风掀起帐帘,吹得烛火摇晃。 那封"影无痕"的密信在案上翻了一页,露出背面模糊的字迹——像是某种暗号,又像是未写完的棋局。 第116章 密网初张时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密室里的烛火噼啪作响,林风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影无痕送来的玄鸟玉牌,凉意透过指尖直往骨头里钻。 归墟引的内力在丹田翻涌,将案上散落的线索一一串联:赈灾粮里的毒粉、王雄余孽的暗桩、敌国新谋士的挑衅——这哪是普通的渗透,分明是要在乾元王朝的根基上剜出个血窟窿。 "柳姑娘。"他突然抬眼,目光扫过正对着烛火辨认玉牌纹路的柳如烟。 后者发间的珍珠步摇轻颤,显然正沉浸在某种回忆里,听见唤声猛地抬头,眼尾的胭脂被烛火映得发红:"林帅?" "天网的线人该动了。"林风将玉牌往桌上一按,"你带最精干的暗卫,明日乔装成北戎商会的女掌柜。"他指了指柳如烟腕间那串褪色的珊瑚珠——那是她母亲留下的,"把这珠子换了,戴北戎贵族常用的青金石。 他们的商会最近在城西码头收丝织品,你就说要谈笔大买卖。" 柳如烟的指尖在珊瑚珠上顿了顿,旋即轻笑一声:"林帅好记性,我母亲确实说过,北戎商队的大掌柜都爱青金石。"她起身时,腰间的银铃轻响,"今夜我便去染坊换身粟色织金锦,再找个会说胡语的婆子跟着——他们最信乡音。"话音未落,人已掀帘出去,帐外的月光在她裙角扫过一道银边。 "苏姑娘。"林风转向靠在墙角擦银枪的苏婉儿。 后者正用鹿皮仔细擦拭枪杆上的血渍,听见唤声抬头,眉梢挑得像把出鞘的刀:"边境那处山寨,我昨日派斥候探过,寨门守着二十个带刀的,后山有处密道直通胡地。"她把银枪往地上一杵,枪尖在青石板上凿出个浅坑,"今夜子时我带'玄甲卫'摸过去,先断他们的粮道,再烧寨门——火起时他们必然往密道跑,正好瓮中捉鳖。" 林风点头,目光又落在缩在案角的楚瑶身上。 公主今日发粮时沾的泥点还在裙角,此刻却挺直了脊背,指尖捏着块被揉皱的户部账册:"林帅,我今日去户部查赈灾粮的拨发记录,发现上月有笔十万两的银子没走国库正账。"她将账册推过来,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枚残破的朱印,"陈德海的管事说钱是从'清平会'来的——可'清平会'在户部根本没备案。" "好。"林风的指节叩了叩桌案,"三日后早朝,我要看到敌国渗透的证据、内奸通敌的账册,还有那座山寨里的密信。"他起身时,腰间的虎符撞在案角发出脆响,"都去准备,记住——"他扫过众人,目光沉得像压着块铁,"这不是抓人,是剜根。" 柳如烟的粟色织金锦裙裾扫过青石板时,城西码头的槐树上正落着三只灰雀。 她扶着老仆的手跨进"万宝行"的门槛,樟木香混着海腥味扑面而来,柜台上的胡商立刻直起腰,用生硬的官话喊:"大掌柜的,北戎来的女客!" 后堂的门帘一掀,出来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眉骨处有道刀疤:"听说姑娘要谈大买卖?"他的官话里带着胡地特有的卷舌音,却在瞥见柳如烟腕间的青金石时顿了顿——那串珠子正泛着北戎皇室特有的幽蓝。 "我家主人在草原上放了二十年马,就爱乾元的丝绸。"柳如烟指尖抚过柜台上的锦缎,"但得先看看货路顺不顺——"她压低声音,"听说贵行最近走了批'私货'?" 刀疤男的瞳孔骤然收缩,手往腰间摸去。 柳如烟却笑了,从袖中摸出块玄色令牌拍在桌上——正是影无痕送来的玄鸟玉牌的仿制品。"影先生托我带句话。"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他说'棋局要活,得先喂饱棋子'。" 刀疤男的手慢慢松开,示意伙计退下。 柳如烟跟着他走进后堂暗室时,注意到墙根堆着半人高的木箱,封条上印着北戎狼头标记。 等刀疤男转身取账本时,她迅速摸出袖中细针,挑开木箱上的封蜡——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金叶子,每片都铸着北戎的"天可汗"字样。 "这是上月给'清平会'的例银。"刀疤男将一本牛皮账本推过来,"影先生说,他们要在乾元搅浑水,得先喂饱那些想捞钱的官儿。" 柳如烟的指尖在账本上划过,当看到"陈德海 五万两"、"赵世昌 十万两"的条目时,心跳几乎要冲出喉咙。 她低头掩住眼底的暗涌,指尖轻轻敲了敲"清平会"的总金额:"我家主人说了,这单生意要加三成。" 苏婉儿的银枪刺破晨雾时,山寨的望楼刚敲响第三声更鼓。 玄甲卫的短刃割断守夜人的喉咙,她踩着尸体跃上寨墙,银枪横扫间挑落两盏灯笼。 火折子"噗"地窜起,寨门处的柴堆瞬间腾起烈焰,惊叫声里,二十几个持弯刀的胡兵从两侧厢房冲出。 "杀!"苏婉儿的银枪划出半轮银月,枪尖挑飞当先一人的头颅,血珠溅在她额间,混着晨露往下淌。 玄甲卫的刀盾手紧跟着扑上,盾牌相撞的闷响里,她瞥见寨后密道的方向有黑影晃动——果然是要跑。 "留活口!"她大喝一声,银枪旋成伞状,将试图突围的敌兵逼回墙角。 为首的胡将举着狼牙棒扑来,苏婉儿侧身闪过,枪柄重重砸在对方膝弯,听着脆响的同时反手一枪刺穿他心口。 鲜血溅在她铠甲上,开出朵狰狞的红花。 "林帅要的是证据!"她踹开胡将的尸体,挥枪指向寨中那口老井。 玄甲卫的士兵立刻围过去,铁镐砸开井边的青石板,露出下面的地窖。 烛火亮起时,满墙的密信和堆成山的北戎兵器刺得人眼睛发疼——最上面那封密信的落款,赫然是"影无痕"。 楚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户部的偏厅里,她盯着眼前的账册,泛黄的纸页上,"清平会"三个字被朱笔圈了七八个圈。 户部尚书张大人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案上,声音发颤:"公主,这...这账册是去年年底才有的,老臣实在不知..." "张大人不必慌。"楚瑶的声音却稳得像块玉,"你且说说,这'清平会'的银子都拨去了哪里?"她翻开账册下一页,瞳孔猛地收缩——每笔支出都对应着某个官员的名字,陈德海、赵世昌、甚至还有两个她眼熟的将军。 "公主!"门外突然冲进个小太监,手里举着个漆盒,"宫门口有个穿灰布衫的婆子,说要见您,还说...还说这是'清平会'的密账。" 楚瑶打开漆盒的瞬间,檀木香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最上面一页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那是赵世昌的亲笔:"北戎送来十万两,五成给陈德海买粮,三成给边关守将换防..."后面的字被墨迹晕开,却清楚地盖着北戎狼头印。 "好个清平会。"楚瑶合上账册时,指节发白,"张大人,劳烦你把这些账册誊抄三份,明日早朝呈给陛下。"她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嘴角勾起抹冷意,"有些人,该醒了。" 早朝的钟声撞破晨雾时,乾元宫的金銮殿里一片死寂。 林风捧着柳如烟的账本、苏婉儿的密信、楚瑶的账册,逐一摊开在御案前。 龙椅上的皇帝捏着那封影无痕的密信,指节泛白:"林卿,你说赵世昌勾结敌国?" "陛下请看。"林风翻开楚瑶的密账,"这是'清平会'与北戎的银钱往来,每笔都有赵大人的手书批注。"他又指向柳如烟的资金流向图,"这是北戎商会的记录,赵大人名下的庄子,去年收了三十车'私货'——"他顿了顿,"经苏将军查验,都是北戎的精铁。" 丹墀下的赵世昌突然踉跄一步,官帽上的珊瑚珠乱颤:"陛下! 这是栽赃! 林帅公报私仇——" "赵大人别急。"林风又取出苏婉儿从山寨里搜出的密信,"这封是影无痕写给您的,说'待乾元内乱,当以赵公为相'。"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影无痕是谁? 北戎新封的'破局使'! 他要的不是钱,是乾元的江山!" 赵世昌的脸瞬间煞白,踉跄着撞翻了旁边的礼官。 几个金吾卫冲上来按住他,他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疯癫:"你以为你赢了? 真正的棋局才刚开始——"他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影先生说过,乾元的烂疮,不是剜几个贪官就能好的!" "把他押入天牢!"皇帝拍案而起,龙袍都被震得乱抖。 林风望着被拖下去的赵世昌,突然注意到他袖中滑落的半片碎玉——和影无痕送来的玄鸟玉牌纹路一模一样。 退朝时,殿外的阳光正烈。 林风捏着那半片碎玉站在阶前,远处传来金吾卫敲锣的声音:"全城戒严! 严查通敌!"他摸出怀中的清剿令,墨迹未干的"清平会"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帅。"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枪的枪缨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玄甲卫已在城西集结,随时可以出发。" 林风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将清剿令递给她:"去把'清平会'的根,连锅端了。"他的目光扫过宫墙下的柳树,那里有个戴斗笠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极了昨日送玉牌的人。 归墟引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他突然想起赵世昌临去前的笑。 真正的棋局...吗? 他握紧腰间的虎符,转身走向御书房。 阳光照在他肩章的金线刺绣上,映出一片刺目的金芒。 第117章 铁血洗尘埃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金吾卫的铜锣声撞碎了晨雾,林风站在御书房的紫檀案前,笔尖在清剿令上重重一顿,墨汁在"清平会"三个字上晕开,像团凝固的血。 他望着窗外宫墙下那棵老柳树——方才那个戴斗笠的身影已不见了,却在他心里烙下根刺。 赵世昌临去前的疯笑还在耳边:"真正的棋局才刚开始。" "林帅,玄甲卫已在午门列队。"李知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紧绷的颤。 林风将清剿令卷进竹筒,竹节硌得掌心生疼。 归墟引的内力在丹田流转,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密室里翻到的《乾坤诀》残页,"破局者必见局中局"——或许从赵世昌抖落半片玄鸟玉牌时,这局就已掀开第二层。 "走。"他将竹筒递给李知政,"让苏将军的玄甲卫留三百人守西市,剩下的跟我去清平会总坛。" 总坛位于城南染坊街,青砖墙爬满枯藤,门楣上"清平善堂"的金漆早褪成了灰。 林风翻身下马时,靴底碾碎了块带血的碎瓷——是昨夜巡城卫和清平会喽啰交手留下的。 "撞门!"他抽出腰间横刀,刀鞘磕在门环上,发出闷响。 门内突然响起铜锣,七八个持棍的护院从侧门窜出,为首的疤脸举着朴刀吼:"清平会积德行善——" "积德行善会藏北戎精铁?"林风横刀劈落,刀风卷着归墟引的内力,将朴刀削成两截。 疤脸的瞳孔骤然收缩,转身要跑,却被玄甲卫的锁链套住脚踝。 院内瞬间乱作一团。 林风踩着青砖往里走,靴底黏了层暗褐色的东西——凑近闻,是血混着铁锈味。 后堂的香案下有块活动砖,他屈指一叩,"咔"的轻响。 "搬开。"他对身后的亲卫点头。 青石板下露出道黑黢黢的密道,霉味混着血腥涌上来。 林风摸出火折子,火光里照见石阶上的拖痕——新鲜的,还沾着草屑。 他握紧横刀当先下去,玄甲卫的火把次第亮起,照出密室四壁的铁架,架上整整齐齐码着账本、密信、还有半块玄鸟玉牌。 "大人!"最里间的亲卫突然喊,"这里有个铁箱!" 铁箱上了九道锁,林风用刀尖挑开最上面那把,锁芯里掉出张纸条,墨迹未干:"影先生,秋风起时,粮草为引。"他瞳孔骤缩,挥刀劈碎铁箱。 泛黄的纸页"哗啦"散落,全是北戎密探的姓名、暗号、藏身之处。 最后一张是张地图,标着"乾元粮仓""林帅府""西市火药坊",旁边用朱笔写着"三日后"。 "把这些全抄三份。"林风将地图塞进怀里,"一份送御书房,一份给苏将军,一份......"他顿了顿,"给柳姑娘。" 密道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李知政的声音带着急:"林帅! 柳姑娘的飞鸽传书!" 信鸽脚环上的竹筒被捏得发响,柳如烟的小楷在纸上洇开:"密探招了,北戎'秋风计划'三日后发动,目标焚粮仓、刺林帅、乱京城。"林风的指节抵在案几上,在木头上压出白印——和密室铁箱里的地图分毫不差。 "传我命令!"他抓起案头的虎符甩给亲卫,"京城四门加派三倍守军,粮仓周围设伏,所有巡城卫换便衣混进西市。 李大人,你去太医院调三十名稳婆,扮作卖菜妇守在林帅府后巷。" "林帅,苏将军那边......" "苏将军已在去粮仓的路上。"林风望着窗外渐沉的日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把赵世昌的半块玉牌和密室的玉牌拼起来。" 碎玉拼合的瞬间,玄鸟的眼睛处露出个极小的"影"字。 太庙前的檀香熏得楚瑶鼻尖发酸。 她站在汉白玉台阶上,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百姓——有卖菜的老妇攥着菜叶子骂,有书生举着状纸喊,连几个小叫花子都挤在最前面,手里举着半截砖。 "赵世昌,原任户部侍郎,通敌卖国!"她展开手中的账本,"这是他与北戎银钱往来的记录,每笔都盖着'清平会'的朱印!" 台下炸开锅,"杀了他!""剐了这狗官!"的骂声像浪头般涌来。 赵世昌被押上来时,官服已撕成布条,脸上的血混着口水,却还在笑:"公主以为杀了我就能平乱? 影先生说过——" "掌嘴!"楚瑶甩了甩袖中藏的匕首,寒光惊得赵世昌闭了嘴。 她望着台下百姓涨红的脸,突然想起八岁那年,也是在这太庙前,她爹被权臣逼得饮鸩,百姓们举着香烛喊"圣君"。 如今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百姓,喊的却是"杀贼"。 "押赴刑场。"她的声音比殿角的铜铃还脆,"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刽子手的鬼头刀起时,柳如烟正蹲在刑部大牢的草堆里。 她指尖捏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戳进密探左手的合谷穴:"三日后,秋风计划,谁带队?" 密探疼得弓成虾米,冷汗浸透了囚衣:"是...是影无痕的亲卫,穿青布短打,脸上有...有刀疤——" "叮"的一声,银针落地。 柳如烟将帕子按在他伤口上,笑得像春桃:"早说不就好了?"她转身时,袖中滑出个小竹筒,信鸽扑棱棱飞过牢顶的铁窗。 暮色漫进皇宫时,林风站在承天门的飞檐下。 远处的烽火台升起三柱狼烟——那是苏婉儿的信号,粮仓伏兵已就位。 他摸了摸怀里的地图,归墟引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将夜色都震得发颤。 "林帅。"李知政捧着半块玉牌跑来,"玉牌里的暗文拓出来了,是北戎的'秋猎'密语,指的是......" "不必说了。"林风望着东方渐起的薄雾,那里是粮仓的方向,"去把东门的守军换玄甲卫,让他们把弩箭都上弦。" 夜色更深了。 林风踩着琉璃瓦登上皇城之巅,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的虎符。 远方的烽火狼烟像极了赵世昌疯笑时的眼,忽明忽暗。 他摸出那半块玄鸟玉牌,在月光下,"影"字泛着冷光。 "这一场风暴,还远未结束......"他的声音被风卷向东方,那里,东门的守军正在换防,弩箭的寒光,正悄悄对准薄雾中的某个方向。 第118章 风起秋池暗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承天门的铜狮在夜色里泛着青灰,林风站在飞檐阴影下,玄甲卫换防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 他摸了摸腰间虎符,归墟引的内力顺着指尖窜上眉骨——这是《乾坤诀》练至化境后,对危险最本能的感应。 "林帅,东门方向有辆双轮马车,车帘压得低,赶车的汉子左脸有条刀疤。"李知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 林风转身时,披风带起一阵风,吹得李知政怀里的拓本哗哗响。 那半块玄鸟玉牌在他掌心发烫,暗文里"秋猎"二字此刻终于有了形状——北戎从不在秋季大规模用兵,所谓"猎",猎的该是乾元的粮。 "让弩手退到檐下。"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东门洞开的缺口,"那刀疤是柳如烟在大牢里审出的亲卫特征。" 李知政喉头动了动,刚要应,远处突然传来马嘶。 三匹青骒马拖着辆枣红漆车冲来,车帘被风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锦盒。 赶车汉子猛甩鞭子,左脸那道三寸长的刀疤在火把下像条活过来的蜈蚣。 "停车查验!"守城门的士兵举着长枪拦路。 刀疤汉猛勒缰绳,马前蹄扬起,车辕发出吱呀裂响。 他探身笑着抛来块金锭:"咱们是给苏将军送贺礼的商队,耽误了吉时——"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擦着他耳际钉在城门柱上。 林风从飞檐跃下,落地时玄甲相撞的脆响惊得马匹乱踢。 他抬手扯开车帘,锦盒里的绸缎下,整整齐齐码着北戎特有的云纹密信。 "带回去审。"他指节叩了叩密信上的火漆印,"先灌醒酒汤,再问粮。" 刀疤汉的惨叫穿透刑部大牢时,柳如烟正蹲在天运阁后院的石榴树下。 她穿着月白衫子,鬓边斜插朵珠花,腕上的银镯随着抹胭脂的动作轻响——这是她易容成"白露"的第十日,连掌管账房的孙掌柜都夸她"说话像浸了蜜"。 "明日辰时,西市仓库。"前堂传来压低的男声,"影先生说了,粮价要涨到三贯一石,不够就往井里撒药粉......" 柳如烟指尖的胭脂刷顿住,心跳声盖过了石榴叶的沙沙响。 她捏起团帕子按在唇上,像是被呛到般轻咳,余光瞥见两个青衫客从后门离开。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蹲下来,假装捡掉落的银簪,指甲在砖缝里抠出个小泥团——里面裹着半粒碎瓷,是她与林风约定的密信标记。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雁门关。 苏婉儿的绣春刀挑开最后一层油布,车厢夹层里的褐色粉末随着刀风扬起,她皱眉凑近嗅了嗅,喉间立刻泛起腥甜。 "这是曼陀罗籽磨的粉。"她反手抽了赶车的商人一记耳光,"掺在粮里能让人疯癫,掺在水里......" 商人瘫坐在地,裤裆渗出暗黄水渍:"大N奶饶命! 是天运阁的孙掌柜给的钱,说这是治牛瘟的药......" 苏婉儿把刀往地上一插,震得黄土飞溅:"把人捆了,连车带粉押去京城。"她解下披风裹住旁边发抖的小斯,声音软了些,"去给你家主子带个话,苏某的刀,专砍往百姓碗里投毒的狗。" 同一时刻,楚瑶的步辇停在济州粮仓外。 她踩着青石板往里走,靴底碾过几粒米,脆响让她眉心一跳。 账房先生捧着簿子跟在后面,额头的汗把帽缨都浸透了:"公主明鉴,去岁雪灾,这仓里的米确实......" "确实被换了。"楚瑶弯腰捡起粒米,放在掌心。 真正的秋稻米圆润如玉,可这粒却干瘪发灰,捏碎了还带着股霉味。 她转身时,袖中匕首的寒光扫过账房先生的脸,"你当本宫没见过饿殍? 他们啃的树皮都比这米强。" 账房先生"扑通"跪下,头磕得青石板咚咚响:"是赵侍郎的人......说今年要让百姓骂朝廷......" "住口。"楚瑶打断他,指尖掐进掌心。 八岁那年太庙前的香灰味突然涌上来——那时百姓举着香烛喊"圣君",现在他们举着菜刀喊"杀贼"。 她把米塞进账房先生嘴里:"去大牢里慢慢嚼,等本宫查清了,再让你跟赵侍郎做伴。" 月上中天时,林风的密室里点着三盏羊角灯。 柳如烟的情报副本摊在案上,苏婉儿的毒粉样本在瓷碟里泛着冷光,楚瑶的劣米装在锦盒里,还带着济州的潮气。 "他们想用粮荒逼我们低头。"林风的手指划过"秋风计划"四个字,声音像淬了冰,"高价收粮让市面上没米,投毒让剩下的米不敢吃,最后......" "最后百姓会抢粮,会骂朝廷无能。"苏婉儿一拳砸在案上,震得茶盏跳起来,"当年北戎就是这么搞垮了西夏!" 柳如烟捏着银护甲拨了拨灯芯,火光映得她眼尾发红:"天运阁在三十七个州府有分号,孙掌柜手里的粮契够京城吃三年。" 楚瑶摩挲着锦盒上的纹路,突然开口:"济州粮仓的亏空,其他州府也有。 赵世昌的'清平会',怕不是专管换米的。" 李知政翻着刚送来的户部账册,手指簌簌发抖:"北戎的银钱......从去年开始,每月往三十七个商号汇五千两。" 林风突然站起来,归墟引的内力在室内掀起一阵风,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他抓起案上的军报,指节捏得发白:"明日天亮,我要知道所有涉事商号的名字。 苏将军,你带玄甲卫守粮仓;柳姑娘,继续盯着天运阁;楚瑶,调南方的粮船加速......" "林帅!"门外传来仆役的急喊,"有封匿名信,说是......说是赵大人送的。" 林风的动作顿住。 他接过信时,信封上还带着夜露的凉,拆开的瞬间,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那是赵世昌惯用的松烟墨。 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墨迹未干,像是刚写就的:"你赢了吗? 真正的秋风,还未吹起。" 密室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柳如烟的银护甲"咔"地断了半截,苏婉儿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 楚瑶突然想起刑场那刻,赵世昌被押走时,嘴角那抹笑——原来他藏的,不是遗言,是后手。 林风把信折好,收进怀里。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归墟引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将黎明前的雾气震得散了又聚。 "去把户部的夜灯点上。"他对李知政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该算的账,也该清了。" 第119章 霜刃斩蛛网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上中天时那盏羊角灯的光还在林风眼前晃。 他站在户部值房的案前,赵世昌那行字像烧红的铁烙在眼底:"你赢了吗? 真正的秋风,还未吹起。"窗外的更夫刚敲过三更,他握笔的手突然收紧,狼毫笔杆在指节间发出细响——这是他昨夜收到匿名信后,在密室里站了整整三个时辰后的第一个动作。 "李大人。"他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撞在青铜上。 正趴在账册堆里打盹的李知政猛地惊醒,额角的口水在账本上洇出个月牙印。 林风将一张盖着帅印的纸推过去,墨迹未干的"断秋令"三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即刻传户部,冻结所有与北戎银钱往来的商号账户。" 李知政的手指刚碰到纸角就缩回,他盯着"断秋令"旁林风新盖的朱印,那枚印是皇帝亲赐的"平乱"印,此刻红得像要渗出血:"林帅...天运阁的孙掌柜,背后是..." "是王雄旧部。"林风截断他的话,归墟引的内力在掌心流转,案上堆叠的粮契突然无风自动,"去年腊月,孙掌柜的船在胶州湾沉了三艘,可北戎的粮船却多靠了三艘。"他的拇指摩挲着案角一道旧痕——那是三年前他被贬边陲时,在破庙桌角刻的"雪耻"二字,"去查,所有能换粮的商号,所有能运粮的码头,今日天亮前,禁军接管。" 李知政喉头动了动,最终把到嘴边的"得罪权贵"咽了回去。 他见过林风在刑场斩王雄党羽时的眼神,那不是权臣的狠,是困兽撕咬锁链的绝。 他抓起"断秋令"往外跑,靴底在青砖上擦出火星,值房外的更夫刚喊"四更天",就见户部的灯笼连成一条火龙,往各个商号飞驰而去。 此时边境的月比京城更凉。 柳如烟裹着"白露"的粗布短打,蹲在敌国密探据点外的老槐树上。 她能闻到篝火里松脂的焦味,能听见巡逻兵皮靴踩过碎石的"咔嚓"声——这是她第三次用这个身份潜入,前两次都因为密探换了口令功亏一篑。 今夜不同,她袖中藏着从死士身上搜来的青铜虎符,发间插着淬了迷药的银簪,连鞋底都缝着薄如蝉翼的匕首。 "戊时三刻,口令'秋深'。"前半夜混在马厩喂料时,她听见两个守卫的嘀咕。 此刻她摸了摸腰间的竹管——那是用密探的骨哨改的,吹出来的声音和狼嚎分毫不差。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竹管上按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果不其然,巡逻队的脚步顿住,为首的百夫长骂骂咧咧:"又是那野狼,老子明天就让人剥了它皮!" 等脚步声走远,柳如烟像片叶子似的从树上飘下。 她贴着土墙摸到主帐后,指甲轻轻一挑,牛皮帐布便裂开道细缝。 月光漏进来,照见案上摆着个漆木匣,匣盖边缘沾着金粉——那是北戎皇室特有的"秋枫纹"。 她心跳突然加快,银簪在锁孔里转了两圈,"咔嗒"一声,匣内的绢帛上赫然写着"秋风计划·终章"。 "三日后,于乾元十七城水井投'寒蝉散',染者七日呕血而亡..."她的瞳孔骤缩,手指刚要去撕绢帛,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她迅速把绢帛塞进怀里,抄起案上的茶盏摔碎在角落,转身就往帐后跑。 追来的守卫举着火把大喊:"有刺客!"她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借着混乱钻进了高粱地,衣襟被荆棘划破的地方渗出血,却比她眼里的光淡了三分。 同一时刻,三百里外的青凉山道上,苏婉儿的玄甲卫正像一群夜枭攀着藤条往上爬。 她腰间的雁翎刀磕在峭壁上,迸出几点火星,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往上看是敌国粮仓的哨塔。"左三右五,避开弩阵。"她压低声音,掌心的汗把藤条浸得发滑——这是柳如烟昨夜传信里说的布防,"张统领,你带二十人绕到东侧,等我信号就放火。" 最前面的小兵突然打滑,苏婉儿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腰带,内力一震便将人提了上来。 那小兵脸色发白要道谢,她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哨塔传来梆子声,"子时二刻"的吆喝在山谷里回荡。 她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对着夜空晃了三下,东侧立刻腾起两团火光。 敌兵的喊叫声炸响,她挥刀斩断藤条,带着人从峭壁跃下,雁翎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烧粮!" 粮仓里的稻草被火折子点着时,苏婉儿听见"噼啪"的爆裂声。 她砍翻最后一个举刀的敌将,刀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心口的狼头刺青——和三年前刺杀林风的死士一模一样。"押回去审。"她扯下衣角擦刀,火星落在地上,将"北戎·秋字营"的旗子烧出个黑洞,"告诉林帅,粮毁了,人也抓了。" 而此时的京城皇宫里,楚瑶正捏着本账册站在御书房外。 她的宫裙被夜露打湿,绣着的海棠蔫头耷脑,可手里的账册却烫得她掌心发疼——这是她带人抄查黑市商行时,从夹墙里抠出来的,每一页都记着"三皇子府送银五千两""镇北侯妾室收粮百石"。 她望着御书房里透出的光,想起昨夜林风说的"该算的账,也该清了",咬了咬唇,抬手叩响了门环。 "什么人?"内官的声音带着困意。 楚瑶摸出腰间的玉牌——那是皇帝亲赐的"监国"令,"本宫要见陛下,事关秋粮。"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踩着青砖往里走,鞋跟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像在敲每一个贪墨者的棺材板。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林风的密室里又点起了三盏羊角灯。 柳如烟的绢帛摊开在中间,苏婉儿的审讯记录压着边角,楚瑶的账本被翻到最新一页。 他的手指在"寒蝉散"三个字上顿住,归墟引的内力突然暴走,案角的茶盏"砰"地碎成齑粉。 "传御医司,即刻整理治疫药方。"他抓起笔在军报上圈了十七个地名,"苏将军,带玄甲卫分赴十七城,封锁水井,严查外来人口。 柳姑娘,盯着北戎密探,别让漏网之鱼传信。"他抬头时,众人这才发现他眼尾泛红,像浸了血的珊瑚,"记住,三日后天亮前,必须让所有水井有守军,所有药铺有药材。" 苏婉儿把佩刀拍在案上:"末将这就点兵。"柳如烟抚了抚被划破的衣襟,银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天运阁的线人,今夜就能摸清毒源。"楚瑶把账本递给林风,指尖还沾着抄查时的灰尘:"陛下已下旨,明日早朝会审问涉事贵族。" 李知政突然冲进密室,手里举着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林帅! 江南粮船提前到了,可...可船工说,江面上有艘黑帆船,看见咱们的船就往芦苇荡里钻!" 林风的动作顿住。 他接过军报的手突然收紧,归墟引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将案上的绢帛吹得哗哗作响。 窗外的晨雾里,一道黑影正顺着宫墙往上爬,腰间挂着枚染血的玉牌——那玉牌雕着半片枫叶,叶尖还滴着血,在雾里泛着妖异的红。 "去把太医院的院正请来。"林风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声音轻得像叹息,"该备的药,也该煎了。" 第120章 火焚秋叶尽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密室里的羊角灯在晨雾中晃出昏黄光晕,林风捏着李知政递来的八百里加急,指节因用力泛白。 军报上"南城突发恶疫,染者高热咳血,三日内亡者逾百"的字迹刺得他瞳孔微缩,归墟引的内力在丹田翻涌,案上未干的墨迹被震得晕开,像团狰狞的血花。 "李大人,"他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压着块千钧石,"去太医院传我的话:所有御医即刻到南城门集合,带足避瘟散、银翘丹。 再派快马去各城,把民间有名的郎中都请过来——银子从我的私库出。" 李知政的官靴在青砖上蹭出急促的响,刚转身又被叫住:"等等。"林风抽出腰间玄铁令牌抛过去,"见着推诿的,拿这令牌砸他们官印。"他望着窗外渐起的薄雾,喉结动了动,"这病来势太凶,拖不得。" 话音未落,密室木门被撞开条缝,值夜的亲卫探进半张脸:"林帅,南城来报,染病的百姓把药铺围了,说...说药铺掌柜卷着药材跑了。" 林风的眼尾瞬间绷成线。 他抓起案上染血的绢帛——那是柳如烟昨夜送来的北戎密报,"寒蝉散"三个字还带着暗卫的血渍——突然明白这疫病绝非天灾。 北戎人在边境吃了败仗,竟用如此阴毒的法子。 "备马。"他扯下外袍搭在臂弯,转身时撞翻了茶盏,瓷片在地上碎成星子。 苏婉儿不知何时立在门口,玄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我跟你去南城。"她的佩刀"铮"地出鞘半寸,"那些奸商,该杀。" 楚瑶的声音从廊下飘进来,带着惯常的清冽:"我让人把太医院的存药全搬去南城了。"她提着裙角跨进门槛,腕间银铃轻响,"还有,陛下刚下旨,抄了三皇子府的粮库,能拨出两万石米做粥棚——百姓吃饱了,才有力气抗病。" 林风望着她发间沾的草屑,想起昨夜她抄查黑市时被房梁砸伤的手背,喉间突然发紧。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露打湿的鬓角,指腹触到她掌心未愈的血痂,低笑一声:"你呀,总学不会惜命。" 楚瑶偏头躲过他的手,耳尖泛红:"先顾着百姓。"她递过个青瓷瓶,"这是我让小厨房熬的参汤,你路上喝。" 密室里的羊角灯突然被穿堂风扑灭一盏,柳如烟的身影从阴影里浮出来,银护甲刮过门框发出刺响:"北戎的耗子进了城。"她抖开染血的绢帛,上面用密文画着条蜿蜒的路线,"我追那黑影到城郊破庙,墙根下有新翻的土,底下是空的——怕是条通向北戎的密道。" 林风的手指在绢帛上重重一按,几乎要戳穿纸背:"你留下标记了?" "撒了忘忧粉。"柳如烟抚了抚被树枝划破的衣襟,眼尾挑出冷光,"他们要是敢从密道撤,我让他们带着我的标记见阎王。" "好。"林风抓起案上的令箭,"苏将军带玄甲卫去南城,先封城门,再烧染病百姓的衣物——记住,要离水井三里外烧。 柳姑娘去破庙盯着,别让北戎人毁了密道。 楚瑶..."他转向她,语气软了软,"你留在城里设隔离所,别亲自进疫区——" "不行。"楚瑶打断他,"百姓现在最慌的是没人管,我不去,他们会更怕。"她从腰间解下监国玉牌攥在手心,"再说了,我有避瘟香。" 林风望着她眼底的倔强,终究没再劝。 他翻身上马时,晨光正漫过宫墙,照得玄甲卫的铠甲泛起金芒。 南城的方向飘来刺鼻的腥气,像腐坏的鱼肉混着血腥,他抽了抽鼻子,心口发闷——这味道,和北戎密报里"寒蝉散"发作时的描述一模一样。 南城的青石板路上挤满了人,有扶着病弱家人的,有举着空药罐骂街的,还有抱着尸体哭嚎的。 苏婉儿的玄甲卫刚到,就被人群围住,有个白发老妇拽住她的马缰绳,哭着喊:"将军,我家小孙才三岁啊!" 林风翻身下马,亲手扶起老妇:"老人家,药马上就到。"他扯下外袍系在腰间,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那是前日巡查军营时被流箭划的,"您带我们去染病的人家,我让人把屋子封了,再给您发银钱买新被子。" 老妇望着他腰间的玄铁令牌,突然跪下来:"青天大老爷!"周围的百姓跟着跪了一片,哭声、喊声混作一团。 林风的眼眶发烫,他弯腰扶起老妇,对苏婉儿道:"把粥棚支在城门楼底下,让李大人盯着——米不够,先把我的私粮拉来。" 日头升到头顶时,太医院的马车终于到了。 为首的院正擦着汗跑过来:"林帅,这病...像是北戎的'寒蝉散'。"他翻开药箱,取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黑褐色的药粉,"这是从染病百姓家里搜的,和边境战死的北戎密探身上的毒一样。" 林风捏着药瓶的手青筋暴起。 他望向远处正在焚烧衣物的火堆,浓烟裹着火星直冲天际,像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传我的令,"他声音发哑,"所有染病的屋子,用石灰封门;所有接触过病人的,去隔离所喝避瘟汤。 苏将军,把城墙上的守军加一倍,敢偷跑出城的——"他顿了顿,"杀。" 直到月上柳梢,林风才回到密室。 他的外袍沾着血污和药渍,靴底粘着烧尽的炭灰。 案上摆着柳如烟送来的密信,字迹是北戎特有的鹰文:"十七城同步投毒,三日后乾元必乱。" "赤蛇子被苏将军杀了。"柳如烟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她倚着廊柱,发间别着朵沾露的野菊,"那老东西身上还带着半箱'寒蝉散',我让人送去太医院了。" "楚瑶呢?"林风抓起密信扔进火盆,看着火星子舔舐信纸。 "在西市隔离所。"柳如烟递过个油纸包,"她让我给你带的,糖蒸酥酪——说是你从前抄书时最爱吃的。" 林风捏着油纸包,突然笑了:"这丫头,总记着这些。"他拆开纸包,酥酪的甜香混着密室里的药味,竟生出几分暖意。 "林帅。"苏婉儿掀帘进来,铠甲上还沾着血,"密道查清了,直通北戎的雁门关。 我让人埋了炸药,明日就炸。"她扯下束发的红绳,乌发垂落肩头,"那些北戎特使,一个都没跑了。" 林风望着案上堆成山的军报,突然觉得有些累。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火光,夜风吹来,带着股透骨的凉。 "秋风已尽,寒冬将至..."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低语让他浑身一震。 他转身时只看见柳如烟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发间的野菊在风里晃了晃,像颗将落未落的星子。 密室里的羊角灯突然爆了盏,火星子溅在"云水城"的地图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林风望着那洞,想起前日收到的密报——北戎在云水城囤了十万石粮草。 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铁令牌,嘴角勾起抹冷笑:"该去会会他们了。" 第121章 江湖暗涌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日头刚爬上云水城的青瓦檐角,三辆蒙着灰布的马车便碾着石板路进了城门。 为首驾车的粗布短打汉子掀了掀斗笠,露出林风棱角分明的下颌——他喉结动了动,闻到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极了北戎军帐里火铳余烬的气息。 "林大哥,西边茶楼二楼有双眼睛。"车帘被掀起条缝,苏婉儿的声音裹着风钻进来。 她今日扮作货郎家的小媳妇,靛蓝布裙下藏着半截软剑,发间插的银簪正是淬毒的暗器。 林风指尖在车辕上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注意隐蔽"暗号。 马车拐进"福来客栈"时,他瞥见街角卖糖葫芦的老头正用指甲在墙根划了道斜线——那是柳如烟的情报标记,意思是"目标已察觉"。 "客官里边请!"店小三哈着腰迎上来,眼角的痣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林风扫过他腰间系的青布带——北戎商队惯用的藏刀位置。 他不动声色将碎银拍在柜上:"上房三间,要临街的。" 直到三人进了二楼雅间,苏婉儿才"啪"地甩上门。 她扯下盖头,腰间软剑"嗡"地出鞘三寸:"这客栈有问题,柱子上的霉斑是新涂的,掩盖了刀痕。"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林风旋身推开窗,正看见两个店小二模样的人从后厨摸出短刃——他们手腕上缠着黑麻线,那是北戎"血蝠卫"的标记。 "趴下!"他一把拽过苏婉儿,同时甩袖震碎窗棂。 三枚透骨钉擦着苏婉儿耳际钉进房梁,带起的风割得人脸生疼。 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柳如烟的声音裹着娇嗔飘上来:"哎呀客官,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呀?" 林风探头望去,正见柳如烟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往后院拖。 她发簪歪在一边,却冲他眨了下左眼——那是"按计划行事"的暗号。 他握紧腰间玄铁令牌,掌心沁出薄汗:这伙人显然早有准备,连柳如烟的"被俘"都在算计里。 "追吗?"苏婉儿已经系好发带,软剑在指尖转出银花。 林风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上一枚带毒的柳叶镖上。 镖尾刻着朵极小的黑莲——这不是北戎的标记,倒像江湖上传说的"幽冥谷"暗卫。 他捏起镖尖凑到鼻前,闻到股腐梅香:"先查客栈密室。" 两人掀了床板,果然露出道往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是间密室,墙上挂着幅地图,用红笔圈着云水城十三处粮栈。 苏婉儿用剑鞘敲了敲墙:"这些标记和北戎密报里的粮草囤放点完全吻合。" 林风摸出火折子点燃烛台,烛光照亮墙角堆着的半箱黑褐色药粉——正是前几日闹瘟疫的"寒蝉散"。 他指腹蹭过药箱上的刻痕:"北戎明着卖粮,暗里投毒,难怪云水城的粮价涨得蹊跷。" "林帅!"苏婉儿突然按住他肩膀,"后院有动静。" 两人翻窗而出时,正看见柳如烟歪在柴房里,发间那朵野菊却端端整整别在耳后——这是"得手"的信号。 她冲林风使了个眼色,又故意提高声音:"大爷行行好,我就是个跑江湖卖唱的,真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 林风扯了扯苏婉儿的衣袖,两人装作寻人的客商往后院走。 经过柴房时,他瞥见柳如烟袖中滑出个小纸团,正落在他脚边。 他弯腰捡钱似的拾起来,展开是柳如烟娟秀的小楷:"百晓楼主今夜二更密会,账册藏在二楼第三块青瓦下。 幽冥谷。" "看来要改计划了。"林风将纸团揉碎吞进肚里,"你去天剑门,我去会会百晓楼的人。" "那柳姑娘?" "她比咱们更清楚怎么脱身。"林风拍了拍苏婉儿的肩,"赵烈那老头最恨朝廷鹰犬,你记得别亮玄铁令,只说江湖救急。" 苏婉儿翻身上墙时,夕阳正给她的软剑镀上层金。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往百晓楼方向走——那楼前的灯笼刚换了新的,红绸上绣着只振翅的玄鸟,正是柳如烟说的接头暗号。 天剑门的青石阶被暮色染成青灰。 苏婉儿刚踏上第三级,便听"唰"的一声,一柄铁剑横在她颈前。 "朝廷的狗也配来我天剑门?"说话的是个白眉老者,腰间悬着柄嵌绿松石的长剑——正是掌门赵烈。 他身后站着二十来个弟子,个个剑指苏婉儿,连风里都裹着剑气。 苏婉儿没退半步,反而伸手按住剑柄:"赵掌门若当我是朝廷鹰犬,不妨比划比划。 若是输了,便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赵烈眯起眼:"好! 就用我天剑门绝学'裂山十三斩',你接下三招,我便信你。" 第一斩劈下时,剑气震得周围松树簌簌落针。 苏婉儿旋身避开,软剑缠上赵烈剑刃:"这招劈的是太行山脉?" 第二斩带着破风之势横扫而来,她借势跃上剑脊,脚尖点在赵烈腕间"太渊穴":"这招斩的是黄河浪?" 第三斩直刺心口,苏婉儿突然收剑入鞘,用剑穗缠住赵烈剑尖轻轻一拽。 赵烈只觉手中一轻,长剑已落在苏婉儿脚边。 "好!"围观弟子齐声喝彩。 赵烈愣了片刻,突然仰头大笑:"好个不按章法的丫头! 说吧,找我什么事?" 苏婉儿捡起剑双手奉上:"北戎勾结江湖势力在云水城投毒,我们需要天剑门的耳目帮忙查粮道。" 赵烈抚了抚长须:"原来你们不是来收编江湖的。"他转身对弟子道:"去把云水城周边三十里的粮商名单拿来。" 此时月上中天,林风正蹲在百晓楼屋顶。 他掀开第三块青瓦,果然摸到个檀木匣。 匣中账册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瞳孔骤缩——最底下一行写着:"戊申年九月,银十万两,送幽冥谷血无痕。" "找着了?"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换了身月白绣莲裙,发间野菊换成了珠花,"楼主刚去地窖取密信,咱们得赶在他回来前走。" 林风合上账册揣进怀里:"楚瑶的传音石该响了。" 话音未落,他腰间玉坠发出轻鸣。 凑到耳边,楚瑶略带气喘的声音传来:"影蛇在幽冥谷! 他易容成血无痕的亲卫,今夜子时密会。 林大哥,那飞镖淬的是'蚀骨散',你千万——" "叮"的一声,传音石突然黑屏。 林风攥紧玉坠,额角青筋直跳:"影蛇动了楚瑶的人。"他转头对柳如烟道:"你去天剑门找婉儿,把账册给赵掌门看。 我去幽冥谷。" "林大哥!"柳如烟欲言又止,最终只说:"小心那股魔气,和你师父说的残篇......" 林风没听完便跃下屋顶。 他踩着青石板往城外跑,夜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 行至山巅时,他突然顿住——脚下的碎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魔道功法特有的气息。 "果然和师父说的残篇有关。"他摸着腰间《乾坤诀》的绢帛,内力在经脉里翻涌。 正欲继续前行,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他旋身侧躲,一柄淬毒飞镖擦着喉结钉进身后的古松,松脂混着毒液"嗤嗤"作响。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黑暗中传来沙哑的笑声:"林帅果然厉害,可这第二镖......" 林风握紧玄铁令牌,目光如刀刺向黑暗。 他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就在左前方十步处,带着北戎特有的快节奏。 "第三镖。"他低喝一声,内力顺着指尖迸发。 松树上的飞镖突然倒射回去,黑暗中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但林风没动。 他望着山谷深处翻涌的雾气,隐约看见几点鬼火般的幽光。 这趟江湖,远不止毒镖这么简单。 当他弯腰去捡刺客掉落的腰牌时,月光恰好穿透云层。 腰牌上刻着的"影"字,在他掌心投下一片阴影。 第122章 剑影惊鸿夜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玄铁令牌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盯着黑暗中那团晃动的阴影,耳中清晰捕捉到刺客喉结滚动的轻响——北戎人惯常的急促心跳声里,此刻正渗出细汗打湿衣襟的黏腻。 "第二镖?"他低笑一声,脚尖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 内力顺着足尖窜入地下,震得刺客立足的碎石簌簌滑落。 那人身形一歪,月光恰好撕开云幕,照见他腰间半露的青铜腰牌。 "影蛇的人。"林风断定。 他旋身如鹤,左手扣住刺客手腕的麻筋,右手成刀劈在对方后颈。 刺客闷哼着软倒,被他像提小鸡般拎起时,怀里掉出半卷染血的密信。 "醒着。"林风屈指弹在刺客人中,看对方疼得倒抽冷气,这才扯过腰间布带捆住他的拇指。"谁派你来的?" 刺客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北戎特有的鹰钩鼻因疼痛皱成一团:"林...林帅饶命! 是影蛇大人...他说您查到了幽冥谷的账册,要小的务必截杀..." "账册?"林风眉峰一挑,手指骤然收紧。 布带勒得刺客指节发白,"你怎么知道我有账册?" "是...是密探回报! 说您今夜去了城南钱庄,翻了第三块青瓦..."刺客痛得眼泪直掉,"影蛇大人早就在钱庄安了眼线,连柳姑娘换了月白裙都报上去了..." 林风心里"咯噔"一声。 他想起方才柳如烟说"楼主刚去地窖取密信",原来那楼主早就是影蛇的人。 他松开手,密信在掌心展开:"戊申年九月,血无痕密会影蛇于幽冥谷核心,三日后子时。"墨迹未干,还带着朱砂的腥气。 "押回客栈。"林风将刺客扛在肩头,玄铁令牌擦过对方后颈时,他摸到一道蚯蚓似的疤痕——北戎特有的烙刑印记。"看来他们比我想象中更急。" 此时城南方向传来金铁交鸣。 苏婉儿的青锋剑挑开黑鸦堂堂主的鬼头刀,刀身相撞迸出的火星照亮她鬓角的汗珠。"赵掌门,左后方三个!"她旋身踢飞偷袭的喽啰,剑尖直取堂主咽喉。 赵烈的玄铁剑如游龙,瞬间绞住另外两人的兵器:"苏姑娘放心!"他振臂一甩,两个喽啰被震得虎口崩裂,兵器当啷落地。 堂主见势不妙,转身要往密室钻。 苏婉儿的剑更快,剑尖擦着他耳际钉进木门:"想跑?" "女侠饶命!"堂主扑通跪地,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苏婉儿却瞥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脚踹开他腰间的机关——暗格里的名单"哗啦"散落。 "苍云派、伏虎帮、百花阁..."她捡起一张泛黄的纸页,字迹歪歪扭扭,"每个门派都标着'已渗透''待策反'。" 赵烈凑过来看,胡须气得乱颤:"苍云派的老宗主是我结义兄弟! 上月他还说要联合抗敌,敢情早被血无痕的人换了门主?" 苏婉儿将名单收进怀中,剑锋挑起堂主下巴:"你当江湖是你家菜园子?"话音未落,青锋剑寒光一闪,堂主喉间绽开血花。 她甩了甩剑上的血珠,对赵烈道:"先回客栈,这些名单得让林大哥看看。" 此时柳如烟正穿过两条暗巷。 她贴着百晓楼的后墙,耳尖微动——二楼雅间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东头库房第三块砖下。"是楼主的声音,"血无痕的藏身处标得清楚,莫要让林帅抢了先。" 她摸出怀里的柳叶刀,三两下撬开窗闩。 砖下果然压着张羊皮地图,墨迹用密水绘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幽冥谷千机洞..."她默念着标记,突然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楼主回来了!"柳如烟抄起地图,踩着房梁翻上屋顶。 夜风掀起她的月白裙角,她跑得更快了——林大哥还在等消息。 客栈后院的柴房里,林风正往刺客伤口上撒盐。"三日后?"他捏着密信,"可柳姑娘说血无痕的藏身处另有其人。" "林大哥!"柳如烟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她扶着门框喘气,发间珠花歪了半朵,"我拿到地图了! 千机洞不仅有血无痕,还有被控制的江湖高手,他们...他们被下了蛊!" 林风接过地图,指腹擦过千机洞的标记。 他想起方才刺客说的"魔道气息",又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乾坤诀》残篇:"若见谷中黑雾,便是残篇所指的'魔障'。" "楚瑶那边呢?"他问。 话音刚落,腰间玉坠轻鸣。 楚瑶的声音带着点疲惫:"我联络了二十七个江湖义士,其中五个擅长机关,三个是毒医。 他们已经在幽冥谷外围扎营,随时接应。 林大哥,若此战..." "此战必成。"林风打断她,"你安排的人,我信。" 月上中天时,众人聚在山脚密林。 苏婉儿将名单递给林风,赵烈拍着玄铁剑:"这些被渗透的门派,等平了血无痕再逐个清理!" 柳如烟铺开地图,用树枝在地上画出路线:"千机洞有三重机关,第一重是迷魂雾,第二重是淬毒弩箭,第三重..." "第三重是活人阵。"林风突然开口。 他望着地图上的红圈,《乾坤诀》在体内自动运转——那是感受到魔气的反应。"明日子时,我们从西坡潜入,婉儿和赵掌门牵制外围守卫,如烟找机会解蛊,楚瑶的义士负责接应伤员。" "好!"苏婉儿握紧青锋剑,"我倒要看看,这血无痕能翻出什么浪。" 就在众人起身准备检查装备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三匹快马冲破林雾,马上的义士浑身是血,缰绳上还挂着半截带毒的弩箭:"林帅! 谷...谷中变了! 我们的先遣队刚到千机洞外,就见黑雾里...里爬出好多人,眼睛都是红的,见人就咬!" 林风的手指骤然收紧,地图在掌心皱成一团。 他望着幽冥谷方向翻涌的黑雾,隐约听见风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那不是人声,倒像是被抽走魂魄的行尸在嚎叫。 "准备火把。"他沉声道,"多带驱毒散。"月光照在他腰间的玄铁令牌上,映出《乾坤诀》绢帛上若隐若现的纹路。 这一次,他要彻底撕开这层笼罩江湖的黑雾。 第123章 幽冥焚心火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起先遣队报信的手微微发紧,地图边角的毛边刺得掌心生疼。 黑雾里爬出红眼行尸的描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乾坤诀》的内力顺着经脉往上涌,后颈处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这是功法自发预警的征兆。 "苏姑娘,弩箭带够了?"赵烈的玄铁剑在月光下划出半道银弧,震得腰间铜铃叮当,"方才那义士说行尸见人就咬,我这剑鞘里还藏着三枚透骨钉,专破僵体。" 苏婉儿正往箭囊里塞最后一支淬了避毒散的短箭,闻言抬头,青锋剑在她掌心转了个花:"赵掌门且看,我这箭簇全裹了朱砂,专克阴邪。"她指节叩了叩箭囊,金属相击声清脆如铃,"林大哥说要留活口,我便只射腿筋。" 林风的目光掠过众人:柳如烟正蹲在地上,用枯枝在腐叶上重画路线图,发间歪了的珠花随着动作轻颤;楚瑶的传音石贴在他腰间,能隐约听见那边火把噼啪的声响,混着她压低的指令:"张老三带五人守西谷口,李三娘带毒医去东边药庐——"他忽然按住玉坠,"楚瑶,让毒医多备醒神汤,先遣队说行尸似中蛊,可能需以药攻毒。" "明白。"楚瑶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我让王神医把他压箱底的醒魂丹都带上了。" "走。"林风扯了扯腰间玄铁令牌,《乾坤诀》的绢帛在令牌下蹭得发痒,"子时三刻,按原计划西坡潜入。" 西坡的灌木比想象中茂密,林风的玄色外袍被荆棘勾住三次。 他正欲拔剑挑开枝桠,身侧忽然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是艾草混着朱砂的气味。 柳如烟不知何时摸到他身侧,指尖沾了点腐叶上的黏液凑到鼻尖:"迷魂雾的引子。"她从袖中抖出个青瓷瓶,倒出半把白色粉末撒在脚边,"这雾遇碱则散,我让楚瑶备了十斤纯碱。" "好手段。"赵烈的玄铁剑突然出鞘三寸,剑气割开前方一团灰雾,雾里果然露出三具摇摇晃晃的身影——青衫裂成碎条,眼眶泛着妖异的红,喉间发出嗬嗬的嘶吼。 苏婉儿的短箭已经离弦,"噗"地钉入最前面那具行尸的右膝。 行尸栽倒时,她已掠到近前,青锋剑鞘重重敲在其天灵盖:"醒着的!"她反手接住跌落的短箭,"经脉没断,只是神智被封!"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蹲下身,指尖按住行尸的腕脉——脉搏跳得极快,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催动。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指腹渗入,行尸体内竟有一股阴寒之气在乱窜,撞得他的内力直打旋儿。"是蛊。"他抬头时,额角已渗出薄汗,"柳姑娘说的没错。" "机关在这儿!"柳如烟的低呼从左侧传来。 众人转头,见她正踮脚摸着岩壁上的凸起,发间珠花在月光下闪了闪,"三个石笋,中间的有磨损——"她指尖在石笋上连点三下,"咔"的一声,岩壁裂开半尺宽的缝隙,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好个千机洞。"林风当先钻了进去,靴底踩到潮湿的青石板,"这路有药香残留,说明有人常走。"他话音未落,头顶忽然传来箭簇破空声。 柳如烟的身影一闪,撞开苏婉儿,一支淬毒弩箭擦着她的耳尖钉进石壁,箭尾的黑羽还在颤动。 "第二重机关。"柳如烟扶着石壁喘气,鬓角的碎发被冷汗黏在脸上,"我之前漏看了墙缝里的铜丝——"她突然弯腰,从鞋底抽出半枚柳叶刀,"看!"刀锋挑起地上一根细如发丝的铜线,"弩箭触发线。" 赵烈的玄铁剑嗡鸣着出鞘,剑气扫过头顶,"当啷"撞落三支弩箭。"走!"他吼了一声,"我护着你们!" 众人猫腰疾行,转过三道弯,前方忽然开阔。 月光从洞顶的裂隙漏下来,照见中央一座青铜祭坛,坛上摆着七盏黑陶灯,灯油泛着妖异的幽蓝。 祭坛四周跪着数十道身影,有男有女,衣着皆是江湖常见的短打——正是先遣队说的被控制的高手。 "血无痕!"苏婉儿的声音里淬了冰。 一道灰影从祭坛后掠出,面覆黑纱,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林帅倒是心急。"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本想等你们全进来再关门,既然来了——"他抬手一挥,祭坛上的黑陶灯同时爆燃,幽蓝火焰腾起三尺高,"便留下当祭品!" 跪着的身影同时抬起头,红瞳映着幽蓝火光,像极了坟头的鬼火。 他们发出尖锐的嘶鸣,摇摇晃晃站起身,其中一人腰间挂着的铁牌闪了闪——那是天剑门的弟子令牌! "不可滥杀!"林风的玄铁剑已经出鞘,《乾坤诀》的内力如沸水般在体内翻涌。 他挥剑震碎扑来三人的腕骨,剑脊却稳稳架住他们的脖颈,"这些人是被操控的!" 苏婉儿的青锋剑挽出三朵剑花,分别点中三个行尸的肩井穴:"我制住他们的大穴!"赵烈的玄铁剑则舞成一片光幕,将扑向柳如烟的行尸全部震退:"小丫头,快去破阵!" 柳如烟早猫腰钻进祭坛后的暗门。 她摸出火折子晃亮,照见墙上刻满歪扭的符咒,地面中央画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眼处插着七根镶着骷髅的黑针。"炼魂阵!"她倒抽一口冷气,从怀中掏出楚瑶给的朱砂符,"破阵要拔阵眼针——" "找死!"灰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黑纱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爬满青斑的脸。 柳如烟反手甩出三张迷魂符,借烟雾退到阵边,指尖扣住最近的黑针:"林大哥!" 林风正以《乾坤诀》的掌力震退围攻的行尸,忽听柳如烟的示警。 他足尖点地跃上祭坛,玄铁剑斩出一道金芒——那是《乾坤诀》第九重的"乾元斩"! 灰影慌忙旋身避开,黑纱被剑气撕去半幅,露出右耳上一枚蛇形银坠——正是楚瑶说的敌国标记"影蛇"! "叶某来迟了!" 一声清越的剑鸣自洞顶裂隙传来。 青莲剑主叶清漪持剑掠下,白衣胜雪,剑尖挑起一团幽蓝火焰抛向灰影:"邪术惑人,当诛!"她的剑气如青莲绽放,逼得灰影连退三步,"血无痕,你当年在嵩山脚下屠村的账,今日一并算!" 林风趁机冲到阵前,玄铁剑插入地面,内力顺着剑身注入八卦阵。 阵纹突然泛起红光,七根黑针"嗡嗡"震颤。 柳如烟抓住时机,双手齐出拔下三根针,针尾的血线喷在她脸上,"破了三分之一!" "啊——"灰影突然发出狼嚎,周身黑雾暴涨。 被控制的行尸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根线,纷纷软倒在地,只剩几个还在挣扎。 林风冲过去扯开一个行尸的衣襟,果然见其眉心有枚黑色符咒,边缘还渗着黑血:"是符咒控魂!" "林帅! 出口封了!"楚瑶的声音从传音石里炸响,"我带义士守住了所有谷口,那影蛇的退路被我截断——"她的话音突然被一声闷哼打断,"咳...有暗箭! 无妨,我躲得开。" 灰影的目光扫过倒地的行尸,又扫过正在拔针的柳如烟,突然尖笑起来:"你们以为破了炼魂阵就能赢?"他的指尖掐出诡异的法诀,黑雾里隐约传来金属摩擦声,"真正的杀招——" "在这儿!"苏婉儿的青锋剑刺穿他的左肩。 灰影吃痛,法诀顿了顿,苏婉儿趁机补上一脚,将他踹到祭坛边:"少废话!" 柳如烟拔下最后一根黑针。 八卦阵轰然碎裂,幽蓝火焰"滋啦"一声熄灭。 倒地的行尸发出**,陆续睁开眼睛,其中一个天剑门弟子抱着头哭出声:"我...我怎么在这儿?" 灰影突然剧烈咳嗽,黑血从嘴角涌出。 他望着林风,黑纱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癫狂:"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真正的棋局..."他的手按在胸口,"才刚开始。" "小心!"叶清漪的青莲剑刺向他的咽喉。 灰影却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满嘴黑牙。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团黑雾从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弥漫整个洞窟。 林风的《乾坤诀》内力疯狂运转,却被黑雾阻碍,只能隐约看见身边人影晃动。 "退!"他拽住苏婉儿的手腕往洞外跑,"黑雾有毒!" 等众人跌跌撞撞冲出洞窟,月光下的幽冥谷已被浓烟笼罩。 林风跃上崖顶,望着脚下翻涌的黑雾,《乾坤诀》突然在丹田处剧烈震动——那是感知到了某种熟悉又诡异的真气波动,像是...像是当年师父临终前说的"魔障"残篇里的气息。 他握紧玄铁剑,目光穿透浓烟,落在谷中那座若隐若现的祭坛上。 第124章 血影未散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浓烟像被无形的手扯开,月光重新漫进幽冥谷。 林风单脚点在崖边凸起的岩石上,玄铁剑在掌心压出浅痕——《乾坤诀》的内力正顺着经脉翻涌,丹田处那团暖热的气团突然化作细针,刺向他的识海。 "是魔障残篇的气...不,更脏。"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瞳孔里浮起一层淡金,这是《乾坤诀》运转至"观气"境界的征兆。 山谷中残留的黑雾被内力震散,他看见一缕暗红的丝线正从祭坛下方的碎石缝里钻出来,像条垂死的蛇,歪歪扭扭往北方游去。 "林帅!"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林风转身时,正见她蹲在一个天剑门弟子身旁,指尖按在对方腕间,眉峰拧紧成刀。 那弟子脸色青白,额角的冷汗把碎发黏在脸上,嘴唇无意识地开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他体内有活的气。"苏婉儿抽出腰间的玄冰玉简,玉色的寒气顺着指尖渗进弟子经脉,"刚才破阵时我以为符咒是主因,可这些人...你看。"她掀开弟子的衣袖,一道暗红的血线正顺着血管往心口爬,"符咒只是锁,真正的引子在他们自己身体里——像种子,遇风就长。" 玄冰玉简贴在血线必经之处,寒气"嘶"地一声冒起白雾,暗红血线顿了顿,竟分出更细的支脉往别处钻。 苏婉儿咬了咬后槽牙,内力陡然加三分,玉简便发出幽蓝的光:"得用寒属性持续镇压,否则三日后这股气就会重新凝聚成符咒。" "柳姑娘呢?"林风问。 话音未落,崖下传来石子滚落的脆响,抬头便见柳如烟从北侧悬崖上翻身跃下,裙角沾着青苔,发间别着的银簪还挂着半截藤条。 她手里攥着块碎陶片,上面刻着歪扭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乌青。 "林帅,您看这个。"她把陶片递过来,指尖还沾着崖壁上的湿泥,"谷里的脚印不是人踩的,是血无痕用妖法催出来的。 我顺着痕迹下了北崖,发现个隐蔽的洞——"她指节叩了叩陶片上的符文,"洞壁上全是这种刻痕,和血无痕刚才用的法诀纹路能对上。" 林风接过陶片,指腹擦过符文边缘,触感像被火烧过的皮革:"这是...九幽宗的标记。"他想起师父临终前咳血时说的话——"当年灭门九幽宗的,不只有正道联盟。"喉结动了动,"柳姑娘,你确定?" "我在***的暗桩查过古籍。"柳如烟从怀里摸出半块褪色的绢帕,上面用金粉画着类似的图腾,"前朝覆灭时,有批密探逃去了南荒,其中一人的笔记里提过:'九幽宗以魂为粮,符为刃,与朝堂污吏勾连,当诛。 '看来血无痕背后,不止江湖。" 传音石突然在林风腰间震动,楚瑶的声音带着点气促:"林帅,我这边有急报。"她顿了顿,背景里传来刀剑相撞的脆响,"朝廷派了暗卫查影蛇的银钱来路,查到三笔大账——"又是一声闷哼,"一笔进了王雄旧部的私库,一笔汇去了北戎的'青蚨堂',还有一笔...是从宫里流出来的。" 林风的指节捏得发白。 王雄是当年打压他科举的罪魁,北戎是边境连年犯境的敌国,而宫里...他想起三日前楚瑶说过,皇帝最近总夸二皇子"仁厚",可二皇子的母妃,正是王雄的表侄女。 "楚姑娘,你先撤。"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让义士们别硬撑,保存实力。" "我知道。"楚瑶轻笑一声,背景里的打斗声突然远了,"我躲在偏殿的梁上呢,那些暗箭够不着。 倒是你们...血无痕的事,和朝堂搅在一起,得小心。" 林风把陶片收进怀里,转身看向正在给伤者裹伤的苏婉儿,又看向还在研究符文的柳如烟。 篝火在众人脚边噼啪作响,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只手在地上抓挠。 "苏姑娘,你带天剑门的人回山。"他解下腰间的玄铁剑递给苏婉儿,剑穗上的红绳被夜风吹得飘起来,"用这剑的寒气配合玄冰玉简,给伤者镇压异气。 记住,每日辰时、酉时各输一次内力,直到他们眉心的红印消尽。" 苏婉儿接过剑,剑柄上还留着林风掌心的温度:"那你呢?" "我追那缕气。"林风指了指北方,"血无痕的意识没散,他刚才说的'真正的棋局',应该就藏在气息源头。"他又转向柳如烟,"柳姑娘,你回***,让暗桩查最近半年各大门派的异常——比如突然多出来的外门弟子,或者总往南荒跑的长老。" 柳如烟把绢帕重新收好,发间的藤条被她扯下来扔在地上:"我今晚就走,明早能到洛城分楼。" "楚姑娘,你盯着宫里的动静。"林风对着传音石道,"尤其是二皇子的母妃,她最近有没有见外客?" "明白。"楚瑶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林帅,你自己也当心。 那血无痕能融合魔障残篇,怕是不好对付。" 林风摸了摸X口的《乾坤诀》残卷,残卷封皮上的金线在月光下闪了闪:"我有分寸。" 众人正收拾行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钟响。 "咚——" 像块石头砸进深潭,波纹般的余音撞在山谷石壁上,又弹回来。 林风抬头,看见正北方向的山巅有火光闪过,钟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是江湖的紧急集合信号。"苏婉儿握紧玄铁剑,剑刃嗡鸣,"三年前围剿魔教余孽时用过,敲三声代表有大难临头。" "咚——咚——" 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 林风望着山巅那点火光,《乾坤诀》在丹田处再次震动。 他突然想起血无痕临死前说的"真正的棋局才刚开始",想起楚瑶说的宫里流出的银钱,想起柳如烟找到的九幽宗图腾——所有线索像根绳子,正往同一个方向收紧。 "走。"他翻身上马,马蹄在地上踏出火星,"去钟声源头。"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把悬在半空的剑。 山风卷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远处山巅的古庙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庙前的空地上,影影绰绰站着几十道人影,正围着一个被绑在槐树上的人。 那人抬起头,月光照亮他脸上的血痕——竟是天剑门掌门赵烈。 第125章 旧怨翻新仇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巅的月光像层冷霜,罩住古庙斑驳的青瓦。 林风的马蹄踏碎满地树影时,最先撞入眼帘的是槐树上那道染血的身影——天剑门掌门赵烈被粗麻绳捆得像只粽子,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额角伤口渗出的血正顺着下颌滴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暗红的小坑。 "朝廷鹰犬!"炸雷般的吼声撕裂夜雾。 人群分开处,雷震子手持双锤挤了出来。 他络腮胡根根倒竖,眼眶红得像浸了血,锤柄上的红布被山风卷起,拍在他青筋暴起的胳膊上,"三年前抢我功劳害我被逐出师门,如今又勾结妖人害我同门! 今日老子替天行道!" 林风翻身下马,玄铁剑在腰间轻颤。 他望着雷震子发颤的指尖——那不是愤怒的抖,是经脉被异气撕扯的抖。 《乾坤诀》在丹田流转,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甜突然清晰起来,和血无痕临死前散出的气息如出一辙。 "雷大侠。"林风声音沉稳,目光扫过人群里几个眼神涣散的江湖客,"你眉心的红印,比昨日深了三分。" 雷震子一怔,双锤顿在半空。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白胡子老者摸了摸自己眉心:"我也有! 昨日还浅,今早就......" "少废话!"雷震子暴喝,双锤带着破风声响砸向林风面门。 锤风卷得林风发梢乱飞,他却不闪不避,待锤距面门三寸时突然侧身,右掌如刀劈在锤柄相交处。"当啷"一声,双锤落地滚出丈远。 雷震子踉跄后退,手腕发麻。 林风已欺身上前,袖中黄符一闪按在他心口:"静心符,压制你体内魔障之气。"符纸泛起金光,雷震子眼中红雾明显淡了些,"你以为是我害你? 是有人用异气操控你,挑拨江湖与朝廷对立。" "放屁!"雷震子吼完却没再扑上来,捂着心口喘气,"那赵烈为何被绑? 他说你勾结妖人!" 林风转头看向槐树。 赵烈原本耷拉的脑袋突然抬起来,眼神阴鸷得不像平日慈眉善目的掌门:"林大人,天剑门三十七条人命,你如何交代?" 人群炸开锅。 苏婉儿握着玄铁剑挤进来,剑穗扫过几个想冲上前的江湖客:"赵掌门中了异气! 看他瞳孔——缩成针尖了!" 林风眯起眼。 赵烈瞳孔确实不对劲,像被什么力量强行控制。 他走向槐树,指尖点在赵烈喉间哑穴,赵烈立刻说不出话,只剩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苏姑娘,处理伤者。"林风头也不回,"柳姑娘,找机会混进他们议事厅。" 苏婉儿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人群里捂着脑袋**的弟子。 她拽过个脸色青白的少年,指尖搭在他腕脉上,瞳孔微缩——异气不是顺着经脉流窜,倒像蚂蟥般叮在肩井、风池几个大穴上。 她解下腰间银针包,挑了根三寸长的梅花针在火折子上烤了烤,精准刺入少年风池穴:"忍着点。" 银针入肉瞬间,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道黑血顺着针尾渗出。 苏婉儿手法极快,连下七针,最后用玄铁剑寒锋贴在他后颈:"这异气每隔三个时辰激活一次,必须定期压制。"她抬头看向林风,"和血无痕的魔障残篇有关。" 林风点头,余光瞥见柳如烟已摘下斗笠,发间插了朵枯萎的红芍药——***暗桩的标记。 她扶着个踉跄的灰衣汉子走向人群,声音甜得发腻:"这位大哥,我家公子想见雷大侠,不知能否通融?" 灰衣汉子瞪她:"哪来的小娘子......"话没说完,柳如烟指尖已点在他麻X上,顺手摸走他怀里的木牌。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林风,轻声道:"寒江渡口。" 林风不动声色,目光转向楚瑶。 楚瑶不知何时站在庙前台阶上,怀里抱着个铜铃,轻轻一晃,清脆铃声压住喧哗:"各位大侠,林大人是来查真相的! 被异气操控的人需要救治,咱们先把伤者集中到东厢房,如何?" 人群里有人喊:"凭什么听你个小娘子的?"但立刻有几个义士站出来:"楚姑娘说的对! 我等愿帮忙!"楚瑶对他们点头,目光扫过角落几个缩着脖子的人——那是二皇子母妃最近收买的江湖客,她在心里记下他们模样。 正当局面逐渐稳住时,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衫汉子撞开人群,怀里的信笺浸着血,字迹晕成一团:"寒江渡口......是陷阱! 他们......他们早就在等我们!" 他话音未落便栽倒在地,信笺飘到林风脚边。 林风弯腰拾起,血渍里隐约能看出"赫连渊"三个字,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那不是普通的血,是掺了密药的。 人群再次骚动。 苏婉儿上前扶住青衫汉子,指尖搭在他脉上摇头:"没救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来报信。" 林风捏着信笺,《乾坤诀》在丹田处剧烈震动。 他看向柳如烟,后者微微颔首——名单上的"赫连渊",正是影蛇的真名。 寒江渡口的陷阱,显然和这个神秘人脱不了干系。 "准备去寒江渡口。"林风将信笺收进怀里,目光扫过众人,"但得先做好防备。"他顿了顿,低头看向信笺上的血渍,总觉得那行小字里藏着什么,像是某种密码...... 第126章 寒江夜杀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庙内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林风拇指摩挲着染血信笺,指腹能触到纸面上细微的凹凸——那行用指甲刻的小字,果然掺了密药。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乾坤诀》内力顺着指尖渗入信笺,血渍突然泛起幽蓝,一行扭曲的字迹浮出来:"伏兵三队,暗桩十二,影蛇待兔"。 "原来如此。"他喉间溢出极轻的低笑,眼底却寒得像腊月的冰棱。 抬头时正撞见苏婉儿擦剑的动作,玄铁剑在她掌心转了个花,寒光映得她眉峰更利:"林大人又在算计什么?" "他们等咱们去寒江渡口,咱们便去。"林风将信笺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目光扫过人群里跃跃欲试的江湖客,"但得让他们先尝尝被算计的滋味。"他顿了顿,转向柳如烟:"***暗桩能支应多少人?" "渡口客栈后巷有口枯井,藏得下二十个弟兄。"柳如烟发间的枯芍药随着动作轻颤,指尖绕着发梢轻笑,"不过林大人要的,怕不是人。" 楚瑶抱着铜铃从台阶上走下来,裙角扫过青衫汉子的尸体,铜铃在她掌心攥出红印:"铁衣卫的机关车已运到江边,我让老周带人守着西码头——影蛇若想跑,得先过我这关。" 苏婉儿突然扯下外袍,露出里衣渗血的绷带,她扯松领口,沾了点青衫汉子的血抹在嘴角:"我扮个重伤的,混进客栈最里间的厢房。"她冲林风挑眉,"那影蛇不是爱易容么? 我替他松松骨头。" 寒江渡口的风裹着湿冷的水汽灌进领口时,苏婉儿正扶着墙往客栈挪。 她踉跄着撞翻酒坛,酸腐的酒液溅在裤脚,耳朵却竖得尖尖——二楼靠窗的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粗哑的男声:"再拖一日,幽主的赏银就没你的份!" 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到二楼转角时,迎面撞上个戴斗笠的灰衣人,对方要避开她,她却"哎哟"一声栽过去,手腕精准扣住对方脉门。 "这位大哥......"她仰起脸,眼尾泛红,"借个火?" 灰衣人僵在原地,斗笠边缘垂下的黑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颔紧绷的线条。 苏婉儿指尖微屈,三寸银针顺着袖口滑入掌心,趁对方分神时猛地扎进其手腕内侧——那是易容术的命门,敷了特殊药粉的皮肤遇针会迅速融化。 "嘶!"灰衣人反手扣她手腕,斗笠"当啷"落地。 苏婉儿看着对方逐渐剥落的面皮,露出左脸狰狞的疤痕,笑出了声:"赫连渊,你的易容术倒是精进了。" "臭娘们!"赫连渊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短刀,却被苏婉儿一脚踹中膝盖。 她压着他撞向栏杆,银针抵住他后颈:"别急着动,你房里那位柳姑娘,怕是等得不耐烦了。" 柳如烟确实不耐烦。 她猫腰钻进赫连渊的厢房,掀开床板时扬起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床底的檀木箱上了三重锁,她从发髻里抽出根细铁丝,三两下挑开,箱底整整齐齐码着密信——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玄***。 "幽主......"她翻到半本泛黄的古籍,封皮上"九幽宗"三个字让她指尖发颤。 翻开内页,墨迹未干的批注刺得她瞳孔收缩:"血无痕若失控,以三阴蛊毒镇之。 幽主令。"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柳如烟合上书塞进怀里,推开窗正看见楚瑶站在码头上,手中铜铃连晃三下——那是铁衣卫机关启动的信号。 她扯下窗台上的红绸系在手腕,这才想起发间的枯芍药不知何时掉了,发梢沾着点檀木灰,倒像新簪了朵黑牡丹。 林风是跟着火光冲进客栈的。 他刚跨进门槛,就见二楼栏杆处人影翻飞,赫连渊挥着短刀朝苏婉儿脖颈砍去。 《乾坤诀》在丹田炸开热流,他足尖点地跃上二楼,掌风裹着内力劈向赫连渊后心。 "幻影迷踪步?"林风看着对方突然模糊的身影,嘴角扯出冷笑。 他双指并起戳向虚空,《乾坤诀》的气劲像张无形的网,将赫连渊逼回原处。"当年你偷了铁衣卫的机关图,被逐出门墙时,可曾想过今日?" 赫连渊的短刀"当"地坠地。 他捂着胸口后退,面具在刚才的碰撞中裂开道缝,露出左脸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痕。"你......你怎么知道......" "铁衣卫的老周,至今还留着你当年刻在机关车上的记号。"林风一步一步逼近,掌心里凝聚的内力隐隐泛着金光,"说,幽主是谁?" 赫连渊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染脏了胸前的衣襟:"你们以为抓到我就赢了?"他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瓷瓶,"幽主的人早就在江湖扎根,你们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影蛇......" "小心!"苏婉儿的提醒混着玻璃碎裂声炸响。 林风本能地旋身将她护在身后,就听见赫连渊嘶哑的尖叫:"给老子爆!"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林风被气浪掀得撞向墙壁,眼前发黑时,看见赫连渊的身体在火光中扭曲成碎片。 火焰顺着窗棂窜上屋檐,映得柳如烟怀里的古籍封皮泛着妖异的红,楚瑶的铜铃滚落在地,被火舌舔着边缘,发出细碎的轻响。 火势越烧越猛,有人喊着"救火"冲进来,却被苏婉儿拦在楼梯口。 她抹了把脸上的灰,看向被火光照得轮廓分明的林风:"那老东西临死前说的......" "我听见了。"林风盯着火海里逐渐碳化的赫连渊残躯,《乾坤诀》在体内翻涌,压下喉头的腥甜。 他摸出怀里的信笺,被火烤过的纸角卷起来,却有新的字迹显现——那是赫连渊用血写的最后一句:"幽主,在京。" 江风卷着火星扑进窗户,烧着了柳如烟的裙角。 她拍打火苗时,古籍里掉出张泛黄的画像,画上女子的眉眼,竟与宫中那位病恹恹的傀儡公主有七分相似。 她弯腰去捡,却被林风抢先一步拾起来。 "楚瑶。"他抬头看向站在码头上的身影,后者正指挥铁衣卫用沙袋堵火势,听见呼唤回头,火光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林风将画像揣进怀里,望着越烧越旺的寒江渡口,突然觉得这把火,不过是个开始。 第127章 火海余烬的真相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火势渐弱时,林风咳着血沫踉跄起身。 苏婉儿的手掌按在他后心,《惊鸿诀》的暖流顺着经脉漫上来,压下翻涌的血气。"伤得不轻。"她声音发紧,指尖触到他后背焦黑的衣襟下一片黏腻,"刚才那爆炸......" "无妨。"林风扯下烧焦的半幅衣袖,借着火光扫过满地狼藉。 赫连渊的尸首已辨认不出形状,只剩半截焦黑的指骨还攥着碎裂的瓷瓶——那是西域秘药"血爆丹"的残骸。 他蹲下身,靴底碾碎一块烧得发红的瓦砾,火星溅在腕间,"找残纸。" 苏婉儿没多问,抽出腰间长剑挑起半片房梁。 灰烬簌簌落下时,她突然顿住:"林风,这里。" 半张被火烤得蜷曲的信笺卡在两块焦木之间,边缘还沾着未烧尽的棉絮。 林风指尖微颤,用内力裹着纸片轻轻抽出——泛黄的宣纸上,"辰时三刻,栖霞山巅,幽主亲临"几个字虽被熏得发褐,却清晰如刀刻。 "这不是结束。"他将纸片攥进掌心,指节因用力泛白,"赫连渊说幽主在京,可栖霞山在城南百里外......" "或许'在京'指的是势力渗透。"苏婉儿的剑穗扫过他手背,"先回住处,柳姑娘该等急了。" 柳如烟的烛火一直亮着。 林风推开门时,她正跪在案前,面前摊开的《九幽宗炼魂录》被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未干的批注在烛光下泛着青。 听见响动,她抬头,发间珠钗轻颤:"火灭了?" "找到了这个。"林风将残纸放在她手边。 柳如烟的指尖刚触到纸角,忽然顿住。 她抽回手,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垫着,这才将纸片展开。"暗纹是云纹斋的贡纸。"她凑近烛火,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十年前云纹斋专为三品以上官员制纸,白无尘当年任户部侍郎时,用的正是这种。" 林风挑眉:"你说栖霞山掌门白无尘?" "他十年前辞官归隐时,我阿爹还写过诗送他。"柳如烟翻开《九幽宗炼魂录》,指着书页边缘一行极小的朱砂批注,"但阿爹后来发现,白无尘离京那日,马车上装的不是典籍,是西域的玄铁。"她的指甲轻轻叩在"幽主"二字上,"结合赫连渊的血书,和这残页上的暗语......" "幽主就是白无尘。"林风替她说完,目光落在她鬓边那朵珠花上——那是方才救火时烧残的,"你今夜没合眼?" "合什么眼?"柳如烟嗤笑一声,将残纸和古籍收进檀木匣,"影蛇的人在江湖扎根十年,我阿爹用命换来的情报,总不能白费。"她忽然抬眼,眼底泛着血丝却亮得惊人,"林风,白无尘表面清高,实则野心勃勃。 他在栖霞山养了三千私兵,用的是当年从铁衣卫偷的机关图——" "机关图!"林风猛地站起,腰间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 他想起赫连渊临死前提到的"铁衣卫机关图",想起老周说的"当年刻在机关车上的记号","难怪赫连渊能制出血爆丹,原来白无尘早和他勾结!" 此时的江畔小村正下着细雨。 苏婉儿的绣春刀挑开最后一扇破门时,混着血腥气的风扑面而来。 五个影蛇残党缩在墙角,为首的头目喉间还插着半支箭——是她方才用柳叶镖射的。 "搜。"她甩了甩刀上的血珠,雨水顺着刀背滴在青石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两个江湖义士翻开头目的衣襟,从贴身暗袋里抽出一卷黄绢。 苏婉儿接过时,绢角的血迹还未干透。 展开的瞬间,她瞳孔微缩——上面密密麻麻列着"苍松派大长老""青竹帮二当家""万剑山庄客卿"等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蛇形标记。 "原来他们早已渗透各大门派。"她将黄绢塞进怀里,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凉意直透心底,"走,回渡口。" 楚瑶的步辇到渡口时,天刚蒙蒙亮。 她掀开车帘,看见林风站在焦黑的废墟前,衣角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林大人。"她走下车,腕间铜铃轻响,"兵部尚书已调拨三千禁军,此刻正在栖霞山外围布防。 铁衣卫的机关师也到了,山脚埋了绊马索,树上装了弩箭——" "足够困住白无尘?"林风转身,目光扫过她发间那支玉簪——和画像上的女子戴的那支,纹路分毫不差。 楚瑶似乎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金牌:"铁衣卫的机关,连当年的北境狼王都困得住。"她忽然放软声音,"你要亲自去栖霞山?" "总得有人看看白无尘到底在谋划什么。"林风摸了摸怀里的画像,"今夜子时,我潜上山。 若三更未归......" "我明白。"楚瑶截住他的话,铜铃在腕间荡出细碎的响,"总攻令由我来下。" 是夜,栖霞山的月格外亮。 林风伏在千年古柏的枝桠间,透过茂密的枝叶俯瞰山巅大殿。 《乾坤诀》的真气在体内流转,将他的气息完全隐匿。 殿门吱呀一声开时,他的呼吸陡然一滞—— 那道穿着月白道袍的身影,分明是白无尘。 可跟在他身后的,竟是个穿着玄色锦袍的男子。 月光照在男子脸上,高挺的鼻梁,丹凤眼角的朱砂痣...... "前朝太子王允?"林风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几乎要叫出声。 他记得史书记载,王允在二十年前的宫变中被乱箭射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白无尘的声音飘出来:"殿下,林风和苏婉儿的人已在山下设伏......" "无妨。"王允的声音低沉沙哑,像锈了的青铜剑,"待你我联手......" 林风屏住呼吸,身体缓缓下移。 他需要更靠近些,听听这两个"死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可就在他指尖触到下一根树枝时,殿内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传来王允的冷笑:"林大人,站在树上不累么?" 第128章 幽主现身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指尖在树枝上微微发颤。 月光透过叶隙落在他颈后,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史书中明明写着前朝太子王允死于二十年前宫变,此刻却活生生站在山巅大殿里,丹凤眼角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 《乾坤诀》的真气在丹田急速流转,他借着树冠摇晃的掩护滑下树枝,靴底刚触到青石板便矮身贴住廊柱。 殿门虚掩,檀香混着烛油味钻进气鼻,白无尘的声音突然拔高:"可林风和苏婉儿的人已在山下设伏,铁衣卫的机关......" "机关?"王允低笑一声,玄色锦袍扫过地面,"当年我能让三千御林军在玄武门外自相残杀,今日便破不得几个铁夹子?"他的脚步停在离林风三步远的地方,"白掌门可知,林大人此刻就在门外?" 林风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短刃——但下一秒,王允的声音又响在殿内:"出来吧,躲在柱后多累。"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林风深吸一口气,《乾坤诀》运转至第七重,气息如游丝般散入风中。 他借着廊下阴影绕到殿侧,仰头看见雕花窗棂透出的烛火,反手扣住窗沿翻了进去。 殿内供着三尊褪色的三清像,香案后垂着暗黄帐幔。 林风贴在帐幔后的梁柱间,透过缝隙看见白无尘正跪在蒲团上,额角渗着汗:"殿下为何不杀了他?" "杀?"王允指尖轻抚案上青铜灯树,"他是块好磨刀石。"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待你我联手,先乱江湖,再陷京城,届时江山易主,你为帝,我为相。" "为帝?"白无尘的喉结动了动,"可王大人......" "王雄的残党早该埋进黄土了。"王允突然抓起灯树砸向地面,青铜与砖石相撞的脆响惊得林风耳膜发疼,"那老匹夫以为靠几本贪腐账就能挟制我? 若不是需要他的人脉渗透官场......"他蹲下身拾起灯树碎片,"明日辰时,让玄冥教的人在南城门放火,引开禁军注意。 待林风和苏婉儿往南追,山后密道的三千死士......" 林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自己血液轰鸣的声音——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之前的江湖动乱不过是幌子! 他刚要侧耳再听,殿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啼鸣。 那是柳如烟的暗号。 林风不敢多留,贴着帐幔边缘滑向窗台。 落地时靴底碾到片碎瓷,细微的声响让殿内谈话戛然而止。 他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借着白无尘挥袖抵挡的刹那翻出窗外,足尖点着屋檐急掠而下。 栖霞山脚的竹屋里,烛火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 柳如烟捏着半片烧焦的密信,指尖在"三日后""边境""京畿"几个字上反复摩挲。 她身后的炭盆里还飘着未燃尽的纸灰,是她用独门手法从信鸽脚环里取出的密信残页——敌国细作惯会用雀舌茶汁写密信,遇火显形,可这封被烧了大半。 "必须提前动手。"她突然起身,银簪划破指尖按在信上,血珠渗进纸纹,"三日后同时袭击边境与京畿,策应江湖动乱......"竹帘被风掀起,她看见远处山道上的火把——是苏婉儿的人回来了。 玄冥教的总坛飘着腥气。 苏婉儿的剑挑开最后一道锁魂幡,玄铁重剑上还滴着黑血。 她踹开正殿大门时,段无涯正举着酒坛灌酒,身后绑着二十多个正道弟子,嘴上塞着黑布。 "苏姑娘来得巧。"段无涯抹了把嘴,腰间的骷髅挂坠叮当作响,"等我吞了他们的内力......" "放屁!"苏婉儿重剑横扫,直接劈碎他面前的青铜鼎。 鼎中沸腾的血浆溅在墙上,映得她眉眼发红,"你们背叛江湖,终有今日!" 段无涯的脸瞬间扭曲,双手结出诡异法印。 苏婉儿看见他身后的弟子突然抽搐着翻白眼,鲜血从七窍涌出——这是玄冥教的"夺魂阵"! 她咬碎舌尖,血珠喷在剑刃上,重剑嗡鸣着劈开血雾:"以血还血!" 剑刃刺入段无涯胸口的刹那,他眼里闪过惊恐:"你......你怎么破了......" "破你娘的阵!"苏婉儿一脚踹开他的尸体,反手割断弟子们的绳索,"走! 去栖霞山!" 楚瑶的马车在山道上颠簸。 她掀开车帘,看见剑孤老人的青锋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位隐世二十年的江湖盟主,此刻正坐在马背上,身后跟着少林、武当、峨眉的旗号。 "林大人需要的是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剑孤老人抚着白须,"当年幽主祸乱江湖时,我没能站出来......" "前辈不必自责。"楚瑶摸了摸腰间的金牌,"今夜子时,禁军会在东山口放三盏孔明灯,到时候......" "明白。"剑孤老人一甩缰绳,"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再为江湖拼一次。" 林风回到营地时,帐外的篝火正旺。 苏婉儿擦着剑上的血,看见他立刻站起:"段无涯死了,救回二十七个弟子。"柳如烟从帐中出来,手里攥着密信:"敌国三日后动手,必须提前总攻。"楚瑶掀帘而出,腕间铜铃轻响:"剑孤前辈带了三百江湖高手,子时能到。" 林风摸出怀里的画像——那是他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画中女子发间的玉簪,与楚瑶此刻戴着的分毫不差。 他压下心头翻涌,将山巅密谈的内容复述一遍,帐内顿时寂静如死。 "明日五更出发。"他扯下腰间玉佩摔成两半,"苏姑娘带江湖义士攻前山,柳姑娘带铁衣卫断后,楚姑娘率禁军在东山口策应。 我......"他顿了顿,"我去会会这位前朝太子。" 深夜,林风独自坐在帐外。 他望着星空,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阿风,你要活成光,照破这乱世的阴云。"风卷着草屑掠过他脚边,他低声自语:"这一战,不胜则亡。" 话音未落,天边突然划过一道血色流星,拖着长尾坠入栖霞山方向。 紧接着,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不是寺庙的晨钟,倒像是古刹里镇压邪物的镇魔钟。 林风霍然起身。 他望着山巅方向翻涌的黑云,手不自觉按上腰间短刃——那钟声里,分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吟。 第129章 栖霞山巅决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时,林风的布鞋尖正抵上栖霞山大殿的青石板。 他抬手压了压,身后三十名铁衣卫便如影子般散入两侧廊柱——这是他与柳如烟连夜推演的路线,本应趁着子时三刻月隐星沉的当口摸进殿内,可此刻檐角铜铃无风自响,殿门上方悬着的"普济"匾额正缓缓转动,露出下方刻满咒文的青铜圆盘。 "阵眼在西南角。"他喉结动了动,掌心贴着腰间短刃的温度,《乾坤诀》内力顺着奇经八脉往上涌。 前两日柳如烟翻出的《栖霞山志》里记着,当年建造古刹的云空大师最善用八卦镇煞,可再精妙的阵法也得借地脉生气,而西南角那株两人合抱的古银杏,树根下埋着的镇石早被虫蛀空了七分——这是他昨日绕着山巅转了三圈,用短刃戳进泥土时摸到的。 "大人!"左侧传来铁衣卫压低的惊呼。 林风转头的刹那,青铜圆盘突然迸出刺目红光,十二道人影从殿门两侧的罗汉像后跃出,每人手中都执着淬毒的乌木刺。 他反手抽出短刃格开迎面而来的一击,余光瞥见最前排那名杀手脖颈处的青鳞刺青——正是柳如烟提过的"鬼面十二煞"标记。 "去前山!"他大喝一声,将最近的杀手踢飞撞向廊柱。 铁衣卫们立刻散开,可他知道这不过是拖延。 真正的杀招在阵里——脚下的青石板正按"乾坎艮震"的方位发烫,等八卦阵完全运转,困在其中的人会被自己的内力反噬。 指尖触到银杏树干的瞬间,林风闭了闭眼。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画像还在怀里,画中女子发间玉簪的纹样与楚瑶的分毫不差,此刻正隔着布料贴着他心口。"照破阴云。"他默念着母亲的话,短刃在树皮上划出三寸深的刻痕——果然,腐木下露出半块裹着红布的镇石。 "破!"他双掌按在刻痕处,《乾坤诀》第八重的内力如惊涛般涌出。 腐木轰然炸裂,混着碎木屑的风卷得殿门哐当作响,青铜圆盘的红光骤然一暗。"机关虽巧,终究只是死物。"他抹了把脸上的木屑,短刃尖挑起地上的乌木刺,"你们主子藏在哪儿?" 那杀手被他踩着手腕,喉间发出咯咯的笑:"鬼面十二煞...从无活口——"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林风侧耳,是熟悉的剑鸣。 苏婉儿的重剑劈开第四名杀手的左肩时,血珠溅在她眉骨上。 十二个人,她已经放倒三个,剩下的八个呈北斗阵围过来,鬼面下的眼睛泛着青灰色——这是服了"蚀心散"的征兆,不到油尽灯枯不会停手。 "就这点本事?"她甩了甩剑上的血,剑穗上的红珊瑚撞在剑格上叮当作响。 前日在段无涯的地牢里,那些被割断绳索的弟子哭着说,鬼面煞专门挑江湖门派的软肋下刀,灭了青城满门时,连厨房烧火的老妇都没放过。 此刻她的虎口已经裂开,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可握剑的手反而更紧了。 "第七个。"她低声数着,重剑划出半弧,挑开左边杀手的乌木刺,反手刺进右边那人的心口。 鬼面碎成两半,露出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 苏婉儿的动作顿了顿——这哪里是杀手,分明是被药控制的孩子。 "够了!"她大喝一声,重剑插入地面。 《苏家枪谱》里"凤鸣九霄"的招式在脑海里闪过,那是她父亲临终前教的最后一式,要在绝境中燃尽全身内力。 此刻她能感觉到经脉在灼烧,可眼前的鬼面们还在逼近,青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生气。 "以血还血!"她咬破舌尖,鲜血顺着剑刃流进青石板的缝隙。 重剑嗡鸣着拔地而起,带起的气浪掀翻了三个杀手。 当剑刃穿透最后一人咽喉时,东方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她望着满地的鬼面,突然觉得手里的剑沉得厉害。 "这些人...不是敌人。"柳如烟的声音从殿后传来时,林风正踩着最后一个活口的喉咙。 他转头,看见她蹲在一堆焦黑的石头前,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符咒,身后二十多个江湖人士正捂着脑袋跪在地上,眼神从混沌逐渐清明。 "摄魂阵。"柳如烟将符咒按在焦石上,指尖渗出的血在符纸边缘晕开,"用活人魂魄养阵眼,《九幽宗炼魂录》里说过,这种阵需要七七四十九个生魂。"她抬头时,鬓角的珠钗晃了晃,"他们都是被抓来的各派弟子,段无涯的地牢里没救完的。" 被释放的弟子里有人突然哭出声,扑过来抱住柳如烟的腿:"是峨眉的清欢! 我们被关在密室里,每日听着...听着其他师兄弟的惨叫..."柳如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转头对林风道:"阵眼封了,但得让他们尽快服下解魂丹,否则三日后魂魄还是会散。" 林风点头,目光扫过殿内狼藉。 此时山脚下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是楚瑶的禁军到了。 他摸出怀里半块玉佩,这是出发前摔成两半的信物,另一半在楚瑶那里——此刻该是她调度的时候了。 "林大人!"飞骑的声音从山道传来,楚瑶的马车正顺着石板路疾驰而来,车帘被风掀起,露出她腕间的铜铃。"东山口的禁军已经截断退路,王雄的残余势力带着敌国暗卫往西北跑了!"她跳下马车,金牌在胸前晃出金光,"剑孤前辈的江湖义士守住了前山,现在就等您——" 话音未落,殿内突然传来轰然巨响。 林风转头,只见原本供着佛像的佛龛正在坍塌,露出后面的密道。 地道深处飘来腐臭的气息,混着若有若无的龙吟——和昨夜那声镇魔钟里的龙吟一模一样。 "是王允。"柳如烟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藏在镇魔井下。 当年云空大师镇压幽主的地方。" 林风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乾坤诀》在发烫,就像母亲临终前,他握着她的手时,她脉门里那股若有若无的暖流。"你们守好殿外。"他对苏婉儿和柳如烟点头,又转向楚瑶,"捷报先传回京,就说栖霞山破,幽主伏诛。" 地道里的石阶长满青苔,林风往下走了三十三步时,看见前方有团幽蓝的光。 那光裹着个人影,披散的长发间缀着骷髅头银饰,正是柳如烟画像里的前朝太子王允。 "林大人。"王允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石板,"你比我想象中更快。"他抬手,幽蓝光芒大盛,林风立刻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九幽魔功的摄魂术。 "但你还是慢了。"王允笑了,"等我吞噬了镇魔井里的幽主残魂,这天下..." "错了。"林风打断他,短刃在指尖凝出青白色的气劲,"江湖不该是你野心的棋盘。" 两人的内力在地道里相撞时,整个栖霞山都在震动。 林风能感觉到王允的招式里带着股阴毒的寒意,每一招都往他的命门钻,可《乾坤诀》的阳刚之气正顺着经脉往上涌,将那寒意一点点逼回。 三百回合后,王允的嘴角溢出黑血,幽蓝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你...怎么可能..."王允踉跄着后退,撞在镇魔井的石壁上。 "因为我要活成光。"林风的短刃抵住他的心口,"照破这乱世的阴云。" 当短刃刺穿心脏的瞬间,地道深处传来一声闷吼,像是困了千年的野兽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林风退到石阶上时,天光从地道口漏下来,照得他额角的汗晶晶发亮。 殿外的喊杀声不知何时停了。 苏婉儿靠在银杏树下擦剑,柳如烟正给受伤的弟子喂药,楚瑶站在高处挥着令旗,禁军和江湖义士正在清理战场。 林风望着山巅的晨光,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沉闷的战鼓。 他眯起眼。东南方向的天空浮着几缕黑烟,不像山火,倒像是... "柳姑娘!"他提高声音。 正在给弟子扎绷带的柳如烟抬头,看见他站在殿门前,衣角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眼里的光比晨露还亮。 "备马。"林风摸了摸怀里的画像,"去看看东南方的狼烟。"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他脚边,远处的战鼓声越来越清晰。 这一次,他听见的不是镇魔钟的龙吟,而是千军万马踏破黎明的轰鸣。 第130章 狼烟初起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林风的眉梢,他望着东南方天际那几缕若有若无的黑烟,喉结动了动。 战鼓的闷响比晨钟更沉,一下下叩在他心口——这不是江湖恩怨的打杀声,是铁蹄碾过土地的震颤。 "柳姑娘!"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淬了冰的刀。 正在给受伤弟子系绷带的柳如烟抬头,见他立在殿门前,晨光照得他肩甲上的鳞纹泛着冷光。 她指尖的布带"啪"地绷直,未等林风开口,已起身将银饰骷髅头往鬓角按了按:"北境的?" 林风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柳如烟转身就走,裙角扫过满地断箭时带起一串脆响。 她知道,此刻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从栖霞山到北境边界,快马加鞭要七日,若那支军队真是敌国的...她攥紧腰间的钱袋,里面装着易容用的铅粉和伪造的商队文书。 "苏姑娘!"林风又喊了一声。 正在擦拭玄铁剑的苏婉儿应声抬头,剑刃上的血珠顺着剑锋滴落,在青石板上溅出暗红的星子。 她收剑入鞘时,耳尖突然动了动——偏殿角落传来极轻的**。 "有活口。"她脚尖点地掠过去,玄铁剑鞘重重磕在那团蜷缩的黑影上。 那人身披染血的鬼面斗篷,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苏婉儿蹲下身,两根银针"咻"地刺入他肩井穴:"说,东南方的军队是哪来的?" "鬼...鬼面十二煞...奉大辽三皇子令..."黑影剧烈颤抖,"三万精兵...走水路...绕开雁门关...直扑...直扑京畿..." 苏婉儿的瞳孔骤缩,银针"咔"地折断在肉里。 她猛地站起来,剑穗上的红珊瑚撞在腰间玉佩上,"当啷"一声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原来他们早有预谋!"她攥紧拳,指节泛白——三日前她还在和林风说北境守军换防的事,谁能想到敌国竟绕开所有重镇,走的是连地图上都没标全的河道! "楚瑶!"林风的声音里带了丝急。 正在高处挥令旗的楚瑶转身,发间的珍珠步摇晃出细碎的光。 她摸出袖中早已备好的信鸽,指尖在鸽腿上系密信时,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在青砖上,裂了道细纹——她却像没知觉似的,只加快了运笔速度。"传我口谕,着宫中暗线即刻联系兵部尚书,调五万禁军去西郊设防。"她将信鸽抛向天空,鸽翅带起的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底下绑着的十支淬毒袖箭。 做完这些,她又往兵部库房方向去了。 守库的老卒刚要拦,她已从怀中摸出块雕着螭纹的玉牌——那是先皇亲赐的"调兵符"。 老卒跪下行礼时,楚瑶的指尖已经抚上了最里层木架上的机关弩。"这些,全要。"她掀开覆盖的油布,青铜弩身上的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京畿城防,就靠它们了。" "林大人!" 粗犷的嗓音从山门外传来。 林风转头,见白眉白须的剑孤老人带着三十名各派高手立在石阶下,每人腰间的剑都未入鞘,剑穗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剑前辈。"林风抱了抱拳。 "老朽观那狼烟方向,敌军怕是分了两路。"剑孤老人抚着长须,目光如刀,"一路明着扑京畿,一路暗着...怕是要抄咱们后路。"他抬手在空气中划了道弧线,"不如分兵,一路迎击,一路搅营。" 林风垂眸盯着脚下的青石板,石板缝里还嵌着半片带血的甲片。 他想起方才苏婉儿说的"三万精兵",想起柳如烟已经快马加鞭的背影,想起楚瑶怀里那十支机关弩——京畿不能失,可若让敌军形成夹击... "断龙谷。"他突然开口,"敌军必经之路。" 剑孤老人眼睛一亮:"那峡谷两侧是悬崖,中间只容三马并行,确实是设伏的好地方。" 林风没接话,转身往营帐走。 帐中烛火摇曳,他展开地图,指尖沿着河道划到断龙谷,又在谷口的小山坡上点了点——那里有片野杏林,春天开花时能藏千军。 他取过炭笔,在"粮草营"三个字上画了个圈,又在圈外画了道火舌。"若能焚其粮草..."他低喃,炭笔在羊皮纸上洇开个墨点,像滴凝固的血。 子时三刻,林风刚把最后一道伏兵标记标在地图上,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大人!"浑身是血的信使撞开帐帘,怀里的密报还滴着血,"东南沿海...大辽十万大军...登陆了!" 林风的手一抖,炭笔"啪"地断成两截。 他接过密报,烛火映得纸上的字迹忽明忽暗——"登州失守,莱州告急,敌军已过淮河"。 山风从帐缝里钻进来,吹得烛芯"噼啪"作响,火星溅在地图边缘,烧出个焦黑的洞,正好烧在"断龙谷"三个字上。 他望着那洞,突然笑了。 指腹蹭过《乾坤诀》秘籍的封皮,内力顺着经脉往上涌,连指尖都微微发烫。 帐外的更夫敲过三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风声——这一次,不是镇魔钟的龙吟,不是栖霞山的松涛,是他的血在烧,在喊:该动了。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林风已带着十名精锐潜出营帐。 他腰间别着短刃,怀里揣着烧出洞的地图,抬头望了眼天际——东南方的黑烟更浓了,像团要烧到天上去的火。 而他脚下的土地,正随着远处的战鼓震颤,仿佛在说:来啊,看谁先烧穿这乱世的阴云。 第131章 断龙谷夜袭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断龙谷的夜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林风压低斗笠,靴底在碎石上碾出细碎的声响。 十名精锐像影子般贴在他身后,每人腰间都别着浸过麻药的短刃——这是柳如烟昨夜派人送来的,说是能让伤口半个时辰内发不出痛呼。 "停。"他突然抬手,掌心向上翻了翻。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指尖游走,空气里细微的气流变化在经脉中泛起涟漪。 左侧山壁下的草叶比别处更蔫,不是被露水打湿,是被重物压过的痕迹;风掠过谷口时带起的焦糊味,不是烧柴,是火油挥发的气息。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目光已经锁死谷中那片被黑布蒙住的草垛——那里堆着至少三百车粮草。 "老七,带三人去西坡。"林风侧头,声音比夜风还轻,"听见动静就砍断吊桥绳。 阿九,你守东崖,看到火把亮就射火箭。"他解下腰间的短刃抛给最年轻的亲兵,"留活口,问清主将行踪。" 亲兵们领命时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半个字。 自从上个月在青牛镇,林大人仅凭一掌就震碎三丈外的石磨,他们便信了这书生不仅会舞文弄墨。 此刻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没入阴影,有人摸了胸K的虎符——那是林大人用三天三夜劝降山贼时,亲手给每人系上的。 断龙谷的哨岗设在草垛前三十步,两个裹着皮甲的守卫正蹲在篝火旁啃羊腿。 林风贴着山壁挪到两人身后三步,《乾坤诀》的内力在掌心凝成热流。 他想起昨夜苏婉儿在帐外说的话:"若粮草烧不彻底,敌军半日就能从附近村落征粮。"又想起楚瑶往他怀里塞的火折子——那是用西域火绒做的,沾了风就能窜起半人高的火苗。 "咳。"左边守卫突然抹了把嘴,"你说李大人真会带主力绕...唔!" 后半句话被截断在喉咙里。 林风的掌刀从后颈切入,精准避开颈椎却震碎了喉骨。 右边守卫刚要摸刀,手腕已经被扣住,同样的手法下,他的喉咙里只发出漏风的嘶鸣。 两人软软栽倒时,林风接住他们的兵器,反手插回刀鞘——这是柳如烟教的,要让巡逻队看不出异常。 他蹲下身,从守卫怀里摸出半块虎符。 青铜虎符上刻着"镇北"二字,和三个月前王雄残余势力劫走的那批军符纹路一样。"果然勾连了。"他低笑一声,把虎符塞进自己衣襟,转身走向草垛。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边关客栈里,柳如烟的指尖正捏着半张烧焦的密信。 她裹着月白纱裙倚在二楼栏杆上,楼下酒客的喧哗像潮水般漫上来,却没半分能渗进她的耳朵。 密信是从跑堂的鞋底拆出来的,用隐墨写着:"李文渊已率主力过泗水,断龙谷仅作疑兵。" "李文渊?"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三年前她还是前朝密探时,曾在刑部卷宗里见过此人画像——方脸浓眉,左眉尾有道刀疤。 那时他还是个六品员外郎,因弹劾王雄结党被杖责三十,逐出京城时断了一条腿。 谁能想到,瘸了腿的刑部官,竟成了大辽的军师? 楼下突然传来摔酒碗的脆响。 柳如烟旋身下楼,纱裙扫过楼梯扶手时,袖中滑出半块玉牌——那是她安插在辽军的线人信物。 她在掌柜耳边说了句什么,掌柜的点头时额角沁出冷汗。 等她再抬眼,窗外的信鸽已经扑棱着翅膀,往断龙谷方向飞去。 栖霞山脚下的灌木丛里,苏婉儿的短刀正抵着个络腮胡的咽喉。 她身后二十名江湖义士举着带倒刺的藤条,把七八个溃兵围在中间。 方才他们在溪水里撒了迷药,又用兽皮裹着碎石砸断了敌军前锋的马蹄,此刻这些穿玄色甲胄的士兵连刀都举不稳。 "说,你们主将是谁?"苏婉儿用刀背敲了敲对方的下巴,声音像浸了冰的剑。 络腮胡咳了两声,血沫溅在她的绣鞋上:"李...李大人说...要在辰时三刻..." "李大人?"苏婉儿瞳孔一缩,想起林风昨夜在地图上圈的"断龙谷","是不是李文渊?" 络腮胡的眼睛突然睁大,喉结动了动,却再没发出声。 苏婉儿抽回刀,见刀刃上沾着黑血——他服了毒。 她蹲下身扯下对方的甲牌,铜片上刻着"辽军左先锋"五个字,边角还带着新蹭的漆。"传信给林大人!"她扯下腰间的红绸扔给最近的义士,"就说栖霞山遇伏,敌军主将是李文渊,主力动向不明!" 红绸划破空气时,楚瑶正踮脚调整机关弩的角度。 铁衣卫们扛着一人高的弩架从她身侧跑过,木轮碾过碎石的声音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三天前林风把机关弩的图纸交给她时说:"这些铁疙瘩,可比千军万马管用。"此刻她数着第三道防线的火油桶——一共十八桶,每桶都用浸了松脂的布塞着,只要火箭射中,能烧穿半座山。 "楚姑娘!"负责巡逻的铁衣卫跑过来,额角挂着汗,"西坡发现三队敌骑,大约百人!" 楚瑶的手指在弩机上顿了顿。 她摸出怀里的玉哨吹了声短音,山脚的旗手立刻挥起黄旗——那是"箭阵启动"的信号。 机关弩的绞盘开始转动,黑洞洞的弩口对准了谷口。 她又摸出火折子,在掌心擦燃,火星溅在火油桶的布塞上,"嗤"地窜起蓝焰。 "退到第二防线。"她对铁衣卫说,声音比平时高了些,"记住,等敌军过了第一道弩阵再放火箭。" 断龙谷的草垛在子时四刻燃起第一簇火苗。 林风把火折子按进草垛缝隙时,《乾坤诀》的内力顺着手臂涌进火绒,原本需要半柱香才能烧起来的干草,瞬间腾起一人高的火墙。 他跃上谷口的望楼,长枪在火光里划出银弧,挑落了挂在梁上的铜锣。 "敌袭!护粮!" 混乱的喊杀声像炸了窝的蜂群。 林风站在望楼上,看着敌军士兵举着水桶往草垛跑,又被他埋伏在四周的精锐用短刃放倒。 老七从西坡冲下来时,吊桥的绳子"咔"地断成两截,断龙谷的出口被彻底封死。 阿九的火箭从东崖射来,点燃了堆在谷口的干柴,火舌舔着夜空,把半边天都烧红了。 "谁敢擅闯中原,今日便葬身于此!"林风的声音混着火焰的噼啪声炸响,长枪尖挑着敌军的令旗,在火光里猎猎作响。 但他的笑容在看到谷中帅旗时突然凝固。 那面绣着"李"字的黑色帅旗被扔在草垛旁,旗面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这不是被攻破的帅帐,是故意留下的空旗。 "大人!"老七浑身是血地冲上来,怀里还揪着个浑身发抖的士兵,"这小子说主将根本没来断龙谷,李文渊带着主力...带着主力绕开峡谷,往京城去了!" 林风的手指猛地攥紧长枪,枪杆上的木刺扎进掌心。 他望着东南方渐起的晨雾,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柳如烟派来的信鸽? 还是苏婉儿的红绸传信? 晨雾里,一匹黑马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马上的骑士举着染血的令箭,大喊声穿透晨雾:"林大人! 京城急报! 辽军前锋已过黄河,李文渊...李文渊在城下叫阵!"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摸出怀里烧出洞的地图,焦黑的洞正好在"断龙谷"三个字上——原来这局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猎人,是猎物。 "备马!"他翻身上马时,《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里烧得发烫,"回京城!" 马蹄声碾碎了晨雾。 林风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喉咙里泛起铁锈味——这一次,他要亲手斩断那条藏在阴影里的毒蛇。 第132章 京城保卫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马蹄铁与青石板相撞的脆响刺破晨雾时,林风的指节已在缰绳上勒出青白。 三日夜未合眼的疲惫像块烧红的铁,在骨髓里滋滋作响,偏《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中翻涌,将困意绞成碎片——他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一下,两下,和着马背上悬挂的玄铁枪发出的嗡鸣。 "驾!"他踢了踢马腹,汗湿的锦袍贴在后背上,沾着断龙谷的焦土。 三日前那面"李"字帅旗的阴影还在眼前晃,原来李文渊从一开始就布了局,用粮草做饵,引他带精锐扑进断龙谷,好让辽军主力绕开防线直逼京城。 他攥紧怀中焦黑的地图,指腹蹭过"断龙谷"那个烧穿的洞,喉间泛起血腥气——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做猎物。 宫门前的石狮子刚露出轮廓,守门禁军便被马蹄声惊得弹起来。 林风甩下缰绳,玄铁枪往地上一杵,带起的风掀得门旗猎猎作响:"通传陛下,林风求见。" 乾元殿内,皇帝正攥着边关急报发抖。 看见林风踉跄着跪下来,龙案上的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簇火星:"臣请旨接管京城防务。 辽军前锋已至城下,末将愿以项上人头立誓,守不住城门,提头来见。" 皇帝的手指在案上叩了三下。 这是他当年在战场养成的习惯,每叩一次,便是在数可用之将——满朝文武,能在三日内从断龙谷赶回,且有胆魄直面二十万辽军的,唯有眼前这个浑身沾着草屑血渍的年轻人。"准。"他将虎符拍在案上,"西城门交给你,朕要看见辽军的血染红护城河。" 林风接过虎符时,掌心的旧伤被金属硌得生疼。 他转身跑上城墙时,晨雾刚散,城下的黑甲军像片翻涌的潮水,东、南、北三面的云梯已搭到半腰,唯有西门还空着——李文渊留着这口气,是想等他的精锐到齐,再将京城一举吞掉。 "传我命令!"他扯开嗓子,声音混着内力撞向四方,"所有弩手去西门! 火油、滚木跟我来!" 城砖被踩得咚咚响时,柳如烟正蹲在醉仙楼的地窖里。 她伪装成小厮的青布短打沾着酒渍,指尖轻轻叩过第三排酒坛——第三下的回音发闷。 她摸出袖中银簪,顺着坛口缝隙一挑,一块蜡封的绢帛裹着呛鼻的毒粉掉出来。 "李文渊这老狐狸。"她用帕子裹住绢帛,借着酒坛透进来的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瞳孔猛地一缩——"子时至,火起为号,三面佯攻,西门实破"。 她扯下腰间的银铃晃了晃,外面立刻传来小丫鬟的尖叫:"张二! 掌柜的叫你送醒酒汤去贵宾阁!" 柳如烟将绢帛塞进衣襟,转身时故意撞翻脚边的酒坛。 瓷片碎裂声里,她瞥见地窖角落的蛛网被风掀起,露出半枚辽军特有的狼头腰牌——李文渊果然藏在这里。 西城门上,苏婉儿正踩着城垛调整机关弩的角度。 她的软甲上还沾着前夜和江湖义士杀退小股斥候的血,红绸束起的马尾辫扫过肩头:"阿三! 把火油桶往左边挪两尺! 老钱! 弩弦再紧半寸!" 城下突然传来号角声。 苏婉儿眯起眼,看见辽军阵中一员大将举起令旗——那是冲锋的信号。 她抄起随身的乌木弓,搭上一支淬了毒的羽箭,弓弦拉成满月:"敢犯我中原者,当如此旗!" 箭破空的声音比号角还利。 那员举旗的将官闷哼一声,咽喉被洞穿,绣着狼头的令旗"啪"地砸在地上。 辽军阵脚顿时乱了,后面的士兵撞着前面的,云梯歪歪扭扭搭不上城墙。 苏婉儿甩了甩发梢的汗珠,抽出腰间的匕首插在城垛上:"放火箭! 烧他们的云梯!" 此时的楚瑶正站在皇城外的演武场。 她的公主金步摇早摘了,换了身素色锦缎,怀里抱着一摞调兵令:"铁衣卫听令! 封锁所有下水道,敌军若敢挖地道,见一个杀一个!"她转身对身后的医女们点头,"医馆往南再挪五十步,离战场远些安全。 把伤药分成三份,东门、南门各一份,西门留最大的。" 有百姓提着包袱往城外跑,被她叫住。 楚瑶摘下腕上的翡翠镯子塞过去:"拿着,到城外驿站换盘缠。 记住,老弱先走,青壮留着帮士兵搬滚木。"那妇人抹着泪点头时,她瞥见街角有个灰衣人探头,立刻对身边的暗卫使眼色——京城太大,总有些王雄的余孽想趁乱生事。 林风在城头铺开战书时,夕阳正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狼毫饱蘸朱砂,"斩敌首者,封万户侯"九个大字力透纸背。 他将战书绑在箭上射向敌营,转身对身后的百人轻骑一笑:"跟我出城。 李文渊要见我,我便去会会他。" 玄铁枪挑开城门的瞬间,辽军的喊杀声像浪头般涌过来。 林风运起《乾坤诀》,内力在掌心凝成青色光团——这是他新悟的"乾坤破",专破外家横练。 他扫开劈来的马刀,枪尖挑飞两个敌兵,视线穿过人群,锁定了那顶绣着金线狼头的帅帐。 "林大人!"柳如烟的声音从马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换了身劲装,手中的绢帛被风掀起一角,"子时总攻!"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反手将柳如烟护在身后,玄铁枪划出半圆逼退围上来的敌兵:"去城上! 告诉苏将军,子时前把火油全浇在西门外!" 帅帐的门帘被掀开时,李文渊正端着酒盏笑。 他的铠甲擦得锃亮,连鬓胡上沾着酒渍:"林大人果然来了。 本帅等你三日,就为看你怎么死在这京城脚下。" "你猜错了。"林风的枪尖抵住他咽喉,"要死的,是你。" 《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翻涌成海。 林风大喝一声,掌心的青光化作实质,穿透李文渊的胸口。 血溅在帅旗上时,辽军阵中响起绝望的哀嚎。 林风扯下李文渊腰间的狼头令牌,转身对溃退的敌军吼道:"降者不杀!" 残阳把战场染成血色时,林风刚擦净枪上的血。 他抬头望向京城方向,突然听见一声钟鸣——清越,悠远,像十年前那个雨夜,师父被杀手围杀时,血溅在古寺铜钟上的那声。 "所有人戒备!"他握紧玄铁枪,目光扫过逐渐暗下来的天际,"有动静。" 钟声又响了。 这一次,他听得真切——是城南的普济寺。 那里十年前着过大火,古钟早该碎了。 第133章 血无痕的钟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玄铁枪在掌心微微发烫,第二声钟鸣撞破暮色时,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师父被十三名杀手围在普济寺钟楼下,最后一剑刺穿胸膛时,染血的手掌恰好搭在铜钟上,嗡鸣声响彻整条青石板街。 "所有人戒备!"他反手按住身侧士兵的肩甲,玄铁枪尖重重戳进焦土,"这钟声不是偶然,是'血无痕'当年用来传递密令的方式。" 身侧的轻骑兵们立刻散开,玄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柳如烟不知何时从马背上翻下来,发间的银簪在风中轻颤:"我去查钟声来源。"她指尖掠过腰间的檀木匣,那里面装着《九幽宗炼魂录》残卷,是她花三年时间从洛阳鬼市淘来的——当年"血无痕"的情报网,正是用这套音律密码传递消息。 林风扯下披风甩给她:"带着这面帅旗,遇到阻碍亮出来。"目光扫过她束紧的劲装,突然又补了一句,"小心暗箭。" 柳如烟的耳尖微微发烫,却只垂眸应了声"是",转身跃上檐角时,发尾的红绳在风里划出一道残影。 "苏将军!"林风抬臂指向西南方向,"带江湖义士去京郊三十里外的落星谷外围侦查。"他顿了顿,"当年'血无痕'在漠北训练死士的基地,极可能迁到了那里。" 城楼下传来清越的剑鸣,苏婉儿踩着染血的马镫翻身上青骓马,腰间的银鞭在胯侧甩得笔直:"林大人放心,婉儿若探不到消息,就提三颗敌首回来。"她拍马而过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林风鬓角的碎发乱飞——那是他初见她时,她在校场比剑赢了十二名军校时的气势。 "楚瑶。"林风转身看向城墙上的身影,那抹月白裙裾在硝烟里格外醒目,"京城到落星谷的要道,必须布下三道防线。"他从怀里摸出半块虎符拍在她掌心,"铁衣卫和禁军归你调遣,若有抗令者......" "先斩后奏。"楚瑶接过虎符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我已让人去兵部库房翻旧卷宗,落星谷的地形构造图应该在十年前的《边镇舆图》里。"她低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王雄火烧普济寺,就是为了毁掉'血无痕'的密档,可他不知道......" "我知道。"林风按住她手背,虎符的棱角硌得两人都有些疼,"你父亲当年是司天监监正,他抄录的副本,应该还在你那里。" 楚瑶的睫毛颤了颤,终究没说话,只将虎符攥进袖中。 远处传来信鸽振翅的声响,她抬手指向东南方:"第一队铁衣卫已经出发,半个时辰内能封锁卢沟桥。" 林风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十年前他在破庙躲雨时,那个蹲在灶前给他热粥的小郡主,如今已能在乱世里撑起半片天。 柳如烟的脚尖点过五座屋檐时,钟声第三遍响起。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银丝帕,在掌心快速记下钟声的节奏——短,长,短,三长一短。 这是《九幽宗炼魂录》里记载的"星陨"密码,对应着天干地支的组合。 "短是甲,长是庚......"她蹲在普济寺残垣后,指尖在断墙上划出痕迹,"甲庚甲,庚庚庚甲——"突然顿住,瞳孔骤缩,"是落星谷!" 断墙下的野蔷薇勾住她的裤脚,她扯断花枝时,刺尖在小腿划出血珠。 但她顾不上疼,掏出怀里的信鸽,拔下尾羽系上纸条,朝着东南方用力一抛。 苏婉儿的银鞭卷住第三支暗箭时,青骓马突然人立而起。 她借着力道翻上树杈,就着月光看清了埋伏的人数——十二人,个个蒙着黑巾,腰间挂着"血无痕"特有的青铜骷髅牌。 "来得正好。"她冷笑一声,袖中银针如暴雨般射出。 最前面的刺客刚举起刀,眉心跳了跳,接着眼前一黑——银针从他太阳穴刺入,连血都没来得及流。 剩下的刺客发一声喊,挥刀扑来。 苏婉儿足尖点着树枝掠下,银鞭缠上一人手腕,借力旋身时,另一只手的匕首已经抵住对方咽喉:"地图藏在哪?" 那刺客咬碎口中的毒囊,血沫喷在她衣襟上。 苏婉儿骂了句"硬骨头",翻他腰间的皮囊,果然摸出半张羊皮地图,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渍——看来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 "通往密道的入口......"她借着月光看清地图上的红圈,"在落星谷西崖第三棵老松树下。" 楚瑶在兵部库房的积灰里翻出卷轴时,指尖沾了满满一手黑。 那是卷了三层的羊皮纸,最外层写着"落星谷禁"三个朱砂大字——正是父亲的笔迹。 "暗卫!"她扯下腰间的玉佩砸向梁上,"把这卷轴送给林大人,走水道!"梁上的黑影闪了闪,接住卷轴时,她又补了一句,"告诉林大人,谷中石殿的机关在第三块地砖下,用玄铁钥匙开启。" 殿外传来禁军巡城的脚步声,她拂了拂裙角的灰,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轻声道:"父亲,当年您没能毁掉的东西,这次......" 林风到达落星谷时,月亮刚爬上东山。 谷口笼罩着青灰色雾霭,他摸出楚瑶送来的卷轴,借着火折子的光扫过地图——西崖,第三棵老松,地下石殿。 松针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绕到树后,果然看到一块凸起的青石板。 运起《乾坤诀》内力震开石板,地道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石殿的门是整块花岗岩凿成的,门楣上刻着吞云吐雾的螭吻。 林风刚跨进去,脚边就有个硬物硌了他一下。 弯腰拾起,是枚羊脂玉牌,背面用金漆刻着"幽主亲启"——这四个字他在王雄的密信里见过,当时还以为是江湖帮派的名号。 "林少侠,久违了。" 声音从石殿深处传来,混着铁链拖地的声响。 林风迅速转身,玄铁枪横在胸前。 火光映出一道身影:玄色长袍,腰间悬着青铜骷髅牌,面上的银质面具泛着冷光。 "摘下面具。"林风的声音像淬了冰。 那人抬手,面具落地的瞬间,林风的枪尖几乎要刺穿他咽喉——这张脸,他在十年前的血案卷宗里见过千百遍。 "血无痕......"他咬牙切齿,"你不是死在漠北了?" "死的是我的替身。"血无痕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林大人以为杀了李文渊就赢了? 不,这只是开始......"他向前走了两步,月光从穹顶的缺口漏下来,照在他腰间的青铜牌上,"幽主早已布局天下,你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林风的玄铁枪在掌心渗出薄汗。 他突然想起楚瑶送来的卷轴最后一页,用极小的字写着"黑影殿,幽主居"——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 血无痕的笑声在石殿里回荡,他转身走向黑暗深处,声音渐远:"林大人不妨猜猜,你最信任的人里,谁戴着幽主的耳坠?" 林风握紧玉牌,指节发白。 石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苏婉儿的青骓马——但此刻他的目光,全锁在血无痕消失的方向。 那里有道暗门,门缝里漏出的光,像极了十年前普济寺那口染血的铜钟。 第134章 潜入黑影殿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玄铁枪在掌心沁出薄汗,血无痕的笑声撞在石殿石壁上,撞出无数个回音。 十年前普济寺的血腥气突然涌进鼻腔——那夜他躲在佛龛后,亲眼看着十八个捕快被割喉,血珠顺着铜钟纹路往下淌,和此刻门缝漏出的光,竟重叠成同一种暗红。 "林大人不妨猜猜,你最信任的人里,谁戴着幽主的耳坠?" 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他太阳穴。 他想起三日前苏婉儿给他系披风时,耳后那点银光;想起昨日柳如烟递茶时,袖口闪过的月牙坠子;想起楚瑶昨夜递密信,发间那对珍珠耳珰......喉结动了动,玄铁枪突然坠手——他竟在这种时候分神。 石殿外传来青骓马的嘶鸣,是苏婉儿的暗号。 林风低头看了眼掌心里的羊脂玉牌,"幽主亲启"四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 血无痕说黑影殿是幽主中枢,他必须进去,现在。 转身时靴底碾过块碎瓷,脆响惊得梁上几只蝙蝠扑棱棱飞起。 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晃了晃,暗门门缝里漏出的光突然明了些——那不是月光,是火把。 "苏姑娘。"他走到石殿外,青骓马正用前蹄刨着松针,苏婉儿倚在树干上擦剑,玄色劲装沾着草屑,见他出来便把剑往鞘里一磕,"如何?" 林风把玉牌递给她看,"血无痕说这里是幽主老巢。我要进去。" 苏婉儿的剑穗子被夜风吹得晃,她伸手按住他手腕,指腹还带着方才试剑时的薄茧,"我跟你一起。" "不行。"林风抽回手,从怀里摸出楚瑶送来的卷轴,"柳姑娘刚传信,殿内机关复杂。 你带二十个弟兄在西南角设伏,若我三更未归......"他喉结动了动,"便烧了这谷口的柴堆,总攻。" 苏婉儿的瞳孔缩了缩,月光照得她眉骨发亮。 她突然伸手扯住他衣领,将他拽近半寸,鼻尖几乎要碰着他:"你记着,我苏婉儿等了你三年,不是等来给你收尸的。"说完松开手,翻身上马时带起一阵风,青骓马嘶鸣着往谷口奔去,马尾扫落几片松针,落在林风脚边。 林风顺原路返回石殿,刚摸到暗门,怀里的信鸽突然振翅。 是柳如烟的密信,字迹被鸽脚的竹筒压得有些皱:"东侧水井是阵眼,迷魂香藏在第三块砖下。 路线图在背面。"他展开羊皮纸,上面用朱砂标着七个红点——全是陷阱位置。 指尖扫过"迷魂香"三个字,想起柳如烟昨日给他递药时说的话:"这香能让人把仇人当亲人,我师父当年就是这么死的。" 暗门没有锁,推的时候发出"吱呀"一声。 殿内比外头更暗,只有正中央的沙盘反射着微光。 林风摸出火折子晃亮,眼前景象让他血液凝固——沙盘上插满小旗,"少林"、"武当"、"丐帮"的标记密密麻麻,每个标记旁都写着"清剿"二字。 他想起半月前被灭门的衡山派,想起昨日在茶馆听说的青城派失踪弟子,原来不是江湖仇杀,是有人要...... "啪。" 火折子突然熄灭。 林风反手将玄铁枪砸向身侧,枪尖擦着什么东西叮的一声。 他迅速退到沙盘后,借着月光看见梁上垂着根细索,方才那东西正挂在索上晃——是支淬毒的飞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林大人好耳力。" 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风抬头,只见一人立在殿顶横梁上,月白锦袍被穿堂风掀起,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他面容清俊如画卷里的仙人,偏生眉尾挑着颗红痣,像滴未擦净的血。 "白无尘?"林风握紧玄铁枪,这名字他在王雄的密卷里见过,当时标注是"幽主替身"。 白无尘轻笑一声,足尖点着横梁跃下,落地时连衣角都没乱:"林大人以为幽主是血无痕那种粗人?"他抬手抚过沙盘上的"少林"小旗,"你看,我为这盘棋下了十年。 杀李文渊,贬你去边陲,甚至让王雄那条老狗背黑锅......"他突然转头盯着林风,眼尾红痣跟着颤了颤,"都是为了让你走到今天。" 林风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楚瑶说过黑影殿的地基是用活人血砌的,想起柳如烟说过"迷魂香能篡改记忆",想起苏婉儿方才说的"等了你三年"——白无尘的话像根线,把这些碎片串成了索命的网。 "你来得太早了。"白无尘倒退两步,踩在沙盘边缘,"你以为你在猎杀敌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柳如烟唱曲时的吴侬软语,"其实你正在......" "走入他们的圈套。" 最后一个字消散的瞬间,林风听见地底传来闷响。 他低头,看见脚下的青石板正渗出暗红液体——是血。 石缝里飘出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极了普济寺那夜,铜钟下燃烧的安息香。 白无尘的笑声混着血味漫上来,他伸手摘下腰间玉佩,抛向空中。 玉佩落地的刹那,整座黑影殿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 林风望着头顶摇摇欲坠的石砖,突然想起柳如烟路线图背面的小字:"若见血泉涌,速退。"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握紧玄铁枪指向白无尘,却见对方退到了暗门边,月光照亮他耳后那枚银坠——是对展翅的玄鸟,和血无痕方才说的"幽主耳坠",一模一样。 第135章 圈套中的圈套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梁柱断裂的闷响混着血泉渗出的腥甜,在林风耳膜上炸成一片轰鸣。 他玄铁枪往地上一杵,掌心抵着枪杆运转《乾坤诀》,内力如沸水般在经脉里翻涌——方才白无尘那句"走入他们的圈套"像根烧红的针,扎得他后颈发疼。 柳如烟的小字突然在脑海里炸开:"若见血泉涌,速退。"可此刻头顶石砖正簌簌往下掉,退路早被白无尘用暗劲封死。 "林大人急什么?"白无尘的声音裹着血雾飘过来,月白锦袍沾了点暗红,倒衬得眉尾红痣愈发妖异。 他指尖勾着那枚玄鸟银坠,"这黑影殿的地基,可是用三百死士的血养了十年。 你当我抛玉佩是做戏?" 林风瞳孔骤缩。 他能感觉到脚下青石板正随着某种规律震动——那是机关启动的频率。 当机立断扣住枪尾暗扣,玄铁枪突然弹出半尺寒刃,他反手扎进地板缝隙,借着《乾坤诀》第七重的内力猛然一震。"咔嚓"一声,裂开的石缝里涌出更多鲜血,却也露出下方黑黢黢的地道。 "好个破局的本事。"白无尘抚掌轻笑,脚尖点地掠向暗门,"但你猜这地道是逃生路,还是......"他的声音被坍塌声截断,一块磨盘大的石砖轰然砸下,林风旋身避开,再抬头时暗门已闭合,只剩墙上那枚玄鸟银坠的刻痕在月光下泛冷。 "这不是藏身之地,而是诱敌深入的瓮中之地!"林风抹了把脸上的血珠,拽紧玄铁枪冲进地道。 地道里飘着潮湿的霉味,他摸黑跑了半刻钟,直到听见头顶传来喊杀声——是苏婉儿的雁翎刀劈开甲胄的脆响。 与此同时,后殿偏房内,柳如烟的指尖正抵在半片烧焦的文书上。 烛火在她眼尾扫出一片暖光,却掩不住她紧绷的下颌。 三天前她潜入黑影殿时,特意在香灰里埋了半张密纸,此刻那纸正随着她的动作显影:"西郊槐林,癸时三刻,雷火引。" "雷火引?"她倒抽一口凉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是敌国最新研制的火药,半车就能炸平半条街。"他们想毁了京城!"她抓起文书冲出偏房,发间银簪撞在门框上,叮铃作响——那是给楚瑶的暗号。 同一时刻,西郊战场。 苏婉儿的雁翎刀挑飞第三柄长枪,刀尖上的血珠溅在敌军主帅脸上。 她方才收到林风传讯时,正踩着三具尸体跃上拒马,玄色劲装染了半片红,倒比平时更显利落:"想毁京城? 先问问我的剑答应不答应!" 主帅抹了把脸上的血,正要摸腰间的引爆图,却见眼前寒光一闪——苏婉儿的刀已经架在他颈间。 她另一只手探进他怀中,抽出半卷染血的图纸,看也不看便塞进火折子:"烧!"火焰舔过图纸的刹那,她听见远处传来号角声——是楚瑶的铁衣卫到了。 宫城东南角的望云楼上,楚瑶的指尖正抵着千里镜。 她穿了件素色宫装,外罩玄铁锁子甲,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左军压前,右军包抄!"她对着楼下传令兵喊,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分,"让铁衣卫分三队搜槐林,每十步留个标记!" 楼下传来整齐的应和声。 楚瑶放下千里镜,望着西郊腾起的火光,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她偷偷往铁衣卫的干粮里掺了醒神散,此刻终于派上用场——那些本该在黑影殿里中迷魂香的士兵,正举着火把往槐林深处冲,像一串移动的星子。 当林风踹开主营帐门时,额角的血还在往下滴。 苏婉儿正蹲在火盆边擦刀,抬头见他,眉毛一挑:"伤着没?"柳如烟抱着文书从后帐转出来,发簪歪在一边,却笑得眼睛发亮:"查到了,西郊槐林有雷火引!"楚瑶从案后绕过来,递给他一碗参汤,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热度,轻声道:"铁衣卫已经去了,应该能赶上。" 林风接过参汤,却没喝。 他把玄铁枪往地上一立,枪尖戳进泥土三寸:"白无尘说这十年布局都是为了引我来。"他扫过众人,"敌人的真正目标不是杀我,是动摇王朝根基。 黑影殿、雷火引,都是他们组织网络的节点。" 帐外突然起了风,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所以我们要彻底摧毁他们的——" "林大人。" 声音从帐门口传来。 林风转头。 月光从帐帘缝隙漏进来,照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悬着柄断刃,左脸有道三寸长的疤痕,正是失踪三年的"血无痕"。 "你必须知道真相......"血无痕迈步走进营帐,目光复杂地落在林风脸上,"幽主的背后,还有更高层的存在。" 帐外的号角声突然拔高,混着远处传来的"找到雷火引了!"的欢呼,却掩不住血无痕接下来那句低哑的话:"而他们,盯上你很久了。" 第136章 血无痕的真相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营帐里的烛火被风卷得噼啪作响,血无痕那句“真正的操纵者是王雄”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头顶。 林风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玄铁枪杆在地上压出更深的凹痕——三年前他亲手将王雄逼入断龙谷,看着巨石封死谷口,听着那老贼的惨嚎被闷在石堆里。 此刻耳中嗡鸣,他甚至能清晰想起王雄最后喷着血沫的脸:“林大人,这天下...哪有那么容易清?” “不可能!”林风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破音,玄铁枪突然震鸣,枪尖下的泥土簌簌崩裂。 苏婉儿的刀“当啷”一声磕在案几上,她猛地站起来,皮甲下的肌肉绷成铁线:“老匹夫不是被埋在断龙谷?难道他挖地三尺爬出来了?”柳如烟的文书“哗啦”散了半地,她跪下去捡的时候,发间珍珠坠子撞在青砖上,碎了一颗——这是她最宝贝的前朝遗物,可此刻她根本没注意,指尖捏着半张泛黄的纸页,声音发颤:“我...我在黑影殿密室找到的‘天机图’,布局节点和十年前王雄的‘玄冥逆局’完全重合。” 楚瑶的素色宫装被夜风吹得贴在腿上,她扶着案角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铁衣卫的号角声还在远处响,但此刻她的耳中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三天前她往干粮里掺醒神散时,怎么也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蛇。 “王雄当年培植的暗桩...”她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冰,“可能根本没清干净。” 血无痕的断刃在腰间晃了晃,他伸手按住林风的肩膀,掌心的老茧硌得人疼:“林大人,当年断龙谷的崩塌是人为。我在谷外守了七日,亲眼看见有密道从山腹延伸出去。”他掀开粗布短打,左腹有道狰狞的旧伤,“这是王雄的护卫捅的——他们要灭口。” 林风的瞳孔骤缩,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断龙谷的巨石滚落时,王雄的笑声穿透轰鸣;他追进谷口时,石壁上若有若无的凿痕;还有王雄咽气前那句“来世再战”,他当时只当是临死反扑,现在想来,竟像...约定。 “柳姑娘,把‘天机图’给我。”林风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书,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柳如烟的指尖在袖中掐出月牙印——她早该想到的,黑影殿那些密信的暗号,和王雄当年写给漠北商人的密报何其相似! 她抽出怀里的羊皮卷,展开时带起一阵风,烛火“呼”地窜高,照见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是京城十二处要害。 “苏姑娘,”林风猛地抬头,眼中燃着淬了冰的火,“敌军残部动向如何?”苏婉儿把刀往腰间一插,皮靴碾过地上的炭灰:“方才探马来报,他们往北撤了。”她摸了摸鬓边的银簪——那是她娘留下的,此刻被攥得发烫,“我这就带人截住他们。”话音未落,她已经掀帘而出,刀鞘撞在帐杆上,发出沉闷的响。 楚瑶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三下——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每次做重大决定前都会敲。 “铁衣卫已经封了城门,”她解下玄铁锁子甲递给侍女,素色宫装下的身影突然单薄得像片纸,“但宫中可能还有王雄旧部。我得去见陛下,启用御前密卫。”她经过林风身边时,停顿了一瞬,轻声道:“当年查王雄党羽时,有几个三品官的罪证...是被刻意压下的。” 帐中只剩林风、柳如烟和血无痕。 柳如烟突然蹲下来,从案底抽出个檀木匣,里面是一叠带血的密报:“这是我安插在漠北的线人送来的,三个月前,有商队往边境运了二十车精铁——王雄当年最擅长的,就是用商队做幌子。”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上个月西市的刘记米行换了东家,新东家姓‘玄’。” “玄?”林风的手指突然顿住——王雄的表字正是“玄章”。 他猛地扯开衣襟,从颈间摘下枚玉简,上面刻着的“来世再战”四个小字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他从王雄尸身上取的,当时只当是疯话,现在却像根刺扎进眼睛。 帐外的喊杀声突然近了,林风掀帘出去,月光照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远处槐林里,苏婉儿的刀光劈开夜色,她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你们以为还能逃走?今日便是清算之时!”更远处,楚瑶的马车正往皇宫疾驰,车帘被风卷起一角,露出她紧攥的信鸽——那是给御前密卫的调令。 林风站在帐前,玄铁枪在地上投出细长的影子。 他突然想起血无痕说的密道,想起王雄临死前的笑,想起柳如烟说的“玄”姓米行。 夜风吹过他的耳际,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马蹄声——是往北方去的。 “林大人!”传令兵的声音从远处炸响,马蹄声裹着尘沙扑过来,“边关急报!” 林风接过染着尘土的信笺,月光扫过最后一行字,他的手指猛地收紧,信笺在掌心碎成齑粉。 北方边境,不知何时多出一支大军,旗幡猎猎,上面的“王”字被月光照得发亮,像团烧不尽的火。 第137章 王旗再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林风捏着碎成齑粉的信笺,指节因用力泛白。 边关急报上的字迹还在眼前晃——"北境现王字旗,帅旗书'允昭'二字"。 他突然想起王雄咽气前那声低笑,当时只当是将死之人的疯癫,如今想来,那笑意里藏着的分明是"我儿尚在"的得意。 "林大人?"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丝迟疑,她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侧,袖中还沾着未干的墨渍,"北境军报上的'允昭'..." "是王雄的长子。"林风打断她,喉结滚动两下,"三年前刑部卷宗里说王允昭坠崖而亡,原来那是替身。 真正的嫡子,藏了整整三年。"他转身看向帐中悬挂的玄铁枪,枪尖映着烛火,像淬了毒的寒芒,"传令下去,全军整备,明日辰时北境出发。" 帐外的更鼓声突然变急,柳如烟快步走到案前展开羊皮地图,狼毫笔在青崖岭位置重重一点:"方才我根据商队路线和漠北沙暴规律推演过,敌军若想截断我们的粮草,必定在青崖岭设伏。"她的指尖顺着山势游走,"这里林深沟窄,适合伏兵,但东侧有条羊肠小道——"笔锋一转,在地图边缘划出三道红线,"分三路包抄,轻骑走东侧小道,寅时出发,刚好能在敌军布防完成前绕到背后。" 林风俯身看地图,烛火在他眼底跳动:"你确定?" "我安插在漠北的线人说,三天前有二十车松脂进了青崖镇。"柳如烟翻开袖中密报,上面还带着马背上的尘土味,"松脂混着火油,是要烧我们的粮草车。 他们以为我们会走主道硬碰硬,却不知..."她抬眼时眸中寒光一闪,"我们早把他们的算盘扒了个干净。" "好。"林风拍案,震得烛台摇晃,"苏姑娘的先锋军已经出发,你随我带精锐走东侧小道。 楚瑶那边..."他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传令兵掀帘而入,铠甲上还沾着露水:"林大人,苏将军急报——青崖岭外围遭遇伏兵!" 林风的玄铁枪"当啷"砸在地上,震得帐内众人耳膜发疼。 他抓起枪转身就走,却被柳如烟拽住衣袖:"我这就把战术图誊三份,让传令兵快马送去苏将军和楚将军处!" 青崖岭的夜比别处更黑,松涛声里藏着刀兵气。 苏婉儿的银甲在林子里闪着冷光,她勒住马,刀尖挑起一盏敌兵的灯笼——灯笼上果然画着王字暗纹。"果然在这里!"她反手将灯笼砸向身后,"火油箭准备!" 话音未落,两侧山梁上就响起喊杀声。 苏婉儿抬头,只见密密麻麻的敌兵举着火把冲下来,像两条燃烧的毒蛇。 她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嗡鸣如龙吟:"射!" 第一支火油箭划破夜空,撞在左侧山壁的干松枝上,"轰"的一声腾起烈焰。 第二支、第三支紧随其后,山林瞬间成了火海。 敌兵的惨叫混着松脂爆裂声炸响,苏婉儿趁机一提马缰,青骓马如离弦之箭冲进敌阵。 软剑过处,血花溅在她银甲上,像红梅初绽。 "前锋统领何在?"她大喝一声,反手剑挑飞敌将的头盔。 那将领鬓角有颗朱砂痣,正是柳如烟密报里提过的"王雄旧部周猛"。 周猛举刀来挡,却见银剑突然变招,从刀缝里钻进来,直抵他咽喉。 "你们的末日,才刚刚开始。"苏婉儿抽剑入鞘,周猛的尸体"扑通"栽倒,敌兵的喊杀声顿时弱了三分。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北境要塞指挥所里,楚瑶的指尖在沙盘上划过最后一道防线。 她刚放下刻着"禁军"的木牌,就见信鸽扑棱棱落进窗来。 拆了脚环里的纸条,她的眉头终于松开些:"苏将军已破伏兵,林大人的奇袭队还有两个时辰抵达。"她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千牛卫统领道:"传我命令,五万禁军分驻八个隘口,江湖义士每十人一组,守住各烽火台——"话未说完,突然咳嗽起来,素色宫装的袖口沾了血渍,她却像没察觉似的,继续道,"告诉他们,北境若失,乾元再无安宁之日。" 寅时三刻,林风的奇袭队摸上青崖岭后侧。 他翻身下马,玄铁枪在地上戳出个深洞。 山风卷着烟火气吹来,隐约能听见前军的喊杀声。"准备。"他低喝一声,身后三百精骑同时握紧马缰。 黎明前的天色最暗,林风看了眼腰间的沙漏——沙子刚漏完最后一粒。 他举起枪,枪尖指向敌营主帐:"冲!" 玄铁枪破风的声响比战鼓更震耳,林风当先冲进敌营。 《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他一枪挑飞营门的木栓,木屑飞溅间,帐中烛火突然大亮。 正中央的帅案后,坐着个穿玄色铠甲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铜鬼面。 "林大人,别来无恙。"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刃,"我父亲常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那你父亲现在该遗憾,没把你一起埋了。"林风的枪尖抵住鬼面,"王允昭,拿命来!" 鬼面被挑飞的瞬间,林风的动作突然顿住。 月光从帐顶破洞漏下来,照在男人脸上——这张脸他从未见过,不是卷宗里那个眉目像王雄的嫡子,倒像是...他突然想起柳如烟说的"玄"姓米行,想起王雄尸身上的玉简,后颈泛起凉意。 刀光闪过,男人的头颅滚落在地。 林风提刀而立,望着地上那具"王允昭"的尸体,眉头紧锁。 山风掀起帐帘,远处传来前军胜利的号角,可他心里的疑云,却比黎明前的雾更浓。 第138章 真假王允昭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玄铁枪尖还滴着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单膝蹲下,戴皮手套的手掀开尸体的衣袖,指腹擦去布料上的血污——一枚青铜令牌正卡在腕骨处,背面刻着的“影代”二字,在火把映照下像两道淬毒的针。 “影卫的替死标。”他喉结滚动,想起三年前查抄王雄私宅时,在暗格里翻出的那本《影卫录》。 王雄豢养死士,每个核心人物都有三到五个容貌相似的替身,专为关键时刻顶命。 此刻地上这具尸体的眉眼,分明是照着王雄嫡子王允昭的画像整过容的——可真正的王允昭,必定还藏在更阴诡的角落里。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林风迅速起身,玄铁枪横在胸前。 却见柳如烟的亲卫翻身下马,腰间的信筒还沾着露水:“林大人,柳姑娘急信!” 展开染着茉莉香的信笺,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纸上用朱砂笔圈着“西岭”二字,旁注小字:“密信提及主公移驾西岭,地势如鹰嘴,三面悬崖,仅一径可上。”他捏着纸角的指节发白——西岭他上月巡查过,说是山,实则是块拔地而起的巨石,唯一的山道被灌木覆盖,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正是藏兵的绝佳所在。 “传令!”他将信笺揉成一团塞进袖中,“奇袭队即刻拔营,目标西岭!”话音未落,后营突然传来喊杀声,有探马跌跌撞撞冲进来:“苏将军那边截了敌军粮队,正伪装成押运兵往敌营去!” 林风扯下腰间的狼首令旗抛给亲卫:“告诉苏将军,烧完粮草就往西北撤,我在西岭给她留接应!”他翻身上马时,瞥见东方泛起鱼肚白,沙漏里的沙子早漏得干干净净——这一局,他原以为能瓮中捉鳖,没想到王雄的余孽比他想象中更能藏。 西岭的山道比预想中更陡。 三百精骑不得不下马步行,玄铁枪杆在岩石上撞出火星。 林风走在最前,《乾坤诀》的内力顺着足尖渗入地面,每一步都能感知到前方是否有伏兵。 果然,行至半山腰时,他突然抬手——左侧灌木丛里传来弓弦震颤的轻响。 “藏头露尾的鼠辈!”他旋身一枪,枪尖挑飞三支淬毒的弩箭,顺势扫断三棵碗口粗的树。 二十多个黑衣死士从林中窜出,腰间都系着王雄旧部的青铜虎符。 林风的玄铁枪划出半圆,枪风带起的气浪直接掀翻五人,剩下的刚要反扑,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是苏婉儿带着烧完粮草的骑兵杀来了,她的银剑在晨雾里划出白光:“林大哥,我来断后!” 林风没回头,他能听见苏婉儿的剑刃入肉声,能听见敌军的惨嚎被山风撕碎。 他的目标在山顶,在那扇被藤蔓覆盖的石门前。 当他的玄铁枪挑开最后一道绊马索时,晨雾突然散了。 石门上的铜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门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两下,像敲在林风的心脏上。 “林大人。”门内传来的声音,与王雄如出一辙的沙哑,“我父临终前说,你是他这辈子唯一没算到的变数。” 林风的枪尖抵住石门,缓缓推开。 穿黑袍的男人背对着他立在石案前,案上摆着王雄的半块虎符,和一卷染血的《影卫录》。 男人转身时,晨光正好落在他脸上——浓眉、鹰钩鼻,连左眼角那颗泪痣都与王雄分毫不差。 “我是王允昭。”他指尖抚过案上的虎符,“你杀我父时,可曾想过今日?” 林风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记得王雄被处斩那日,监斩官回报说王允昭早在三个月前染瘟疫死了——原来都是障眼法。 此刻他能感觉到,男人的内力在衣下翻涌,石案下还藏着至少十具死士的气息。 “你父贪赃枉法,死有余辜。”林风握紧玄铁枪,“你若学他,结局一样。” 王允昭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疯癫:“你以为杀了我,王雄一脉就绝了?你以为北境平定,乾元就太平了?”他的手按在石案下的机关上,“你回京城看看吧……”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被撞开,苏婉儿的银剑抵住王允昭后颈:“林大哥,后援到了!” 林风的枪尖已经抵住王允昭心口,但他没急着动手。 男人刚才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回京城? 看什么? 山脚下传来朝廷支援将领的号角声,楚瑶派来的信使策马奔上山:“林大人,陛下急诏!”信使递来的密旨上,“圣躬违和”四个字刺得他眼睛发疼。 林风接过密旨的手微微发颤。 他望着被押下去的王允昭,望着山脚下插满乾元龙旗的营地,突然想起昨日楚瑶咳血时的模样,想起柳如烟说京城最近多了些形迹可疑的商队…… “收队!”他翻身上马,玄铁枪指向京城方向,“回北境大营,整军!” 马蹄声震得山岩簌簌落石。 林风望着逐渐消失在晨雾里的西岭,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那是比王允昭更阴毒的目光,藏在京城的朱门里,藏在皇帝的病榻旁,藏在百姓们交头接耳的传言里…… 第139章 暗潮涌动的朝堂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马蹄铁叩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惊飞了檐角麻雀。 林风勒住缰绳,玄铁枪在鞍边撞出闷响。 他望着街角茶棚里交头接耳的百姓——卖菜的老妇攥着菜篮压低声音,说书人惊堂木拍得噼啪响:"听说圣躬违和多日,林大人手握重兵,这要是..." "住口!"跟在马后的亲卫正要呵斥,被林风抬手止住。 他翻身下马,玄色大氅扫过满地碎茶渣,走到茶棚前时,恰好听见最后一句:"怕不是要学当年的逆臣,谋朝篡位呢!" 茶棚霎时静得能听见风过檐铃。 老妇的菜叶簌簌落在地,说书人喉结滚动,惊堂木"当啷"摔在桌上。 林风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惊觉这谣言织得极密。 从西市到东市,他不过换了身便服绕了半城,"皇帝病重""林风将叛"的说法竟有七八个版本,连他三年前在南郡治水时私扣赈灾粮的"旧事"都被翻了出来。 "去相府。"他翻身上马,对亲卫低声道,"传柳姑娘来见。" 相府后园的竹影在窗纸上摇晃时,柳如烟的绣鞋尖先探了进来。 她着月白襦裙,发间插着支素银簪子,腕上金铃轻响:"林大人急召,可是为了街头的谣言?" 林风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青瓷裂了细纹:"这些话不是偶然。 昨日我还在北境,今日谣言便传遍九门——"他指节抵着眉心,"有人在借圣躬违和做文章,想乱朝局,乱军心。" 柳如烟的指尖掠过腰间银链,那是她藏密报的所在:"民部的张侍郎今早来我楼里听曲,说礼部新到的西域贡箱有异。"她忽然倾身凑近,身上的沉水香裹着一丝极淡的硝磺味,"我去库房看过了,香料底下压着块蜡封。" 林风的瞳孔微缩:"你取了?" "自然。"柳如烟从袖中摸出个拇指大的蜡丸,在烛火上一烤,蜡壳裂开,露出张染着暗纹的纸,"我抄了底本,原物又放回去了。"她展开纸页,墨迹在烛下泛着青:"这是敌国密文,我用前朝的'星罗谱'解了——"她的指尖顿在"王允昭未死"四个字上,"七日内突袭,落款是罗云。" 林风的后颈又泛起凉意——这名字他听过,是敌国新换的使者,上个月在边境驿站刺探过军情。 他握紧玄铁枪,枪柄上的云纹硌得掌心生疼:"查他落脚处。" "东市如意客栈。"柳如烟将纸页投入烛火,火苗舔着字迹蜷成灰,"我让人盯着了,他今日午后见过个戴斗笠的,身法像..."她忽然顿住,"像十年前叛逃的影无痕。" 林风猛地站起,案上茶盏"当啷"坠地。 影无痕,御前一等侍卫,当年随先皇猎鹿时救过圣驾,后来却在秋狝时带着半箱军报失踪。 他攥紧枪柄,指节发白:"去北境大营。"他对候在门外的亲卫道,"传苏将军,边境有动静。" 雁门关的风卷着黄沙扑在脸上时,苏婉儿正踩着垛口往下望。 她银甲未卸,发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脚边摊开的军报被风掀得哗哗响:"七个小部落,三万兵力?"她抽出腰间银剑,在沙盘上划出条线,"让张副将带三千骑绕到左翼,李参将守后营——"她的剑尖点在"黑风峡"上,"他们想趁虚而入? 先让他们尝尝雁门关的石头。" "将军!"传令兵策马奔来,甲胄上沾着草屑,"林大人急报,说敌国使者罗云在京城。" 苏婉儿的剑穗在风中打了个转。 她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忽然笑了:"让林大哥安心查内鬼,北境有我。"她解下披风扔给亲兵,"备马,我去黑风峡看看那些部落的帐篷扎得稳不稳。" 同一时刻,乾元宫的金銮殿里,楚瑶的袖扣撞在玉案上。 她望着阶下交头接耳的大臣,喉间泛起腥甜——今早又咳了血,帕子上的红还没干。"诸位大人怀疑林卿,"她扶住案角,声音清泠如泉,"不妨随本宫去查。"她指尖点过左班最前面的老臣,"张阁老查户部账册,李大人查城门通关文牒,本宫亲自去太医院看陛下的药方。" 殿中霎时静得能听见龙涎香燃尽的噼啪声。 老臣张阁老捋着白须出列:"老臣愿往。"李大人犹豫片刻,也抱了抱拳。 楚瑶望着殿外摇晃的日晷,想起昨日林风走时说的"圣躬违和",忽然攥紧了帕子——那帕子上的血,到底是她的,还是... 暮色漫进东市时,林风换了身青布短打。 他袖中藏着截断枪,跟着挑担的老汉混进如意客栈。 大堂里飘着酱牛肉的香气,几个商客划拳的声音撞在梁上。 他眯眼扫过二楼,最里间的窗户半开,能看见两个人影——一个穿玄色锦袍,另一个戴斗笠,帽檐压得极低。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擦着桌子凑过来。 林风摸出枚铜钱拍在桌上:"楼上雅间,来壶酒。"他拎着酒壶往二楼走,脚步刻意放重,在拐角处顿住——那两人的声音透过窗纸漏了出来。 "影统领别来无恙?"是罗云的声音,带着点外族的卷舌音,"林风能查到这里么?" "他查得到。"另一个声音沙哑,像砂纸擦过铁,"但他想不到,十年前我藏的不只是军报。" 林风的酒壶"当啷"掉在地上。 影无痕! 他认得这声音,当年在御书房值夜时,这声音总在他身后说"林大人慢走"。 他攥紧袖中短枪,指节发白——十年前的叛逃,原来还有后手。 "林大人?"罗云的声音突然拔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林风抬头,正撞进一双阴鸷的眼睛。 罗云站在二楼栏杆边,玄色锦袍被风掀起,嘴角扬着冷笑:"我等你很久了。" 楼下的划拳声突然静了。 林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在战鼓上。 他摸出短枪,枪尖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这一战,避不开了。 第140章 雁门夜袭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暮色漫进如意客栈时,林风的酒壶正砸在青石板上,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砖缝蜿蜒,混着他急剧的心跳声。 二楼栏杆处,罗云玄色锦袍翻卷如浪,阴鸷的眼睛里泛着毒蛇般的冷光——这是他第三次在情报里见过这张脸,前两次都是敌国细作被绞杀前咬出的"罗大人"。 "林大人好胆量。"罗云的手指扣住栏杆,指节因用力泛白,"十年前影统领叛逃时,你不过是个在御书房抄折子的小吏,如今倒成了陛下的左膀右臂。"他忽然低笑,声音里裹着沙砾般的刺,"可你知道么? 他藏在御书房地砖下的,不是军报。" 林风的短枪从袖中滑出,枪尖划破空气的轻响让楼下划拳的商客全噤了声。 他能闻到后颈渗出的冷汗味,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影无痕捧着密匣撞开御书房门时,他正蹲在案前抄《河防策》,烛火被风扑灭前,他看见影无痕腰间的玉佩碎了半块,和今日罗云腰间晃动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是调兵虎符。"林风咬着后槽牙开口,声音像淬了冰,"你们偷了虎符模子,十年里仿造了十七块。"他向前半步,短枪挑开楼梯口的布帘,"所以你引我来,是要确认虎符是否还能用?" 罗云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甩袖,三枚透骨钉破空而来,擦着林风耳畔钉进身后的柱子——钉尾缀着的红绒线,和太医院昨日丢失的药材清单上画的标记一模一样。 林风旋身避开,短枪顺势刺向罗云咽喉,枪杆却在触及对方衣襟时突然一沉——影无痕不知何时站在了罗云身侧,沙哑的声音裹着腥气:"林大人,你以为这十年,我们只在等虎符?" 林风后颈的汗毛炸起。 他能感觉到《乾坤诀》的内力在丹田翻涌,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这是功法突破后的预警,每次危险逼近时都会如此。 影无痕的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软剑,剑鞘上的云纹和御林军统领的佩饰如出一辙;罗云则退到窗边,指尖扣住了窗棂下的暗扣。 "雁门关外有三千精骑。"罗云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苏婉儿若出城迎敌,他们会从侧后包抄。 你猜,她的铁甲军能撑多久?" 林风的枪尖微微发颤。 他想起今早苏婉儿离京时说的"北疆草籽该发芽了",想起她系在他甲胄上的那缕红绳——那是她母亲留下的,说是能避箭。 此刻红绳还在他怀里贴着心口,可雁门关的风已经卷着血味扑来了。 "你想要什么?"林风压下翻涌的杀意,短枪改刺为挑,挑开影无痕的软剑。 他能听见楼下小二缩在柜台后发抖的抽气声,能听见罗云按动暗扣时"咔嗒"的轻响——那是细作撤退的信号。 "要你死。"影无痕的软剑划出半圆,剑风割破了林风的右肩。 鲜血渗进青布短打,在暮色里染成暗紫。 他突然想起楚瑶今早咳血的帕子,想起她扶着玉案时发白的指尖——原来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一个人,是整个乾元的栋梁。 《乾坤诀》的内力如火山喷发。 林风大喝一声,短枪灌注真气,枪尖竟泛起金色光晕。 影无痕的软剑"当"地断成两截,罗云的左臂在接触枪尖的瞬间传来骨裂声——不是痛,是碎,像捏碎一把干柴。 罗云惨叫着撞翻圆桌,酱牛肉的油汤泼了他半身,混着血珠往下淌。 "雁门关外的精骑,是谁带的?"林风踩着罗云的手腕,短枪抵住他喉结,"说!" "是...是北戎的铁鹞子..."罗云疼得冷汗直冒,"他们等苏婉儿出城...等你去救她..."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扯下罗云腰间的半块玉佩,转身冲向楼下——楼梯被划拳的商客堵住了,那些人此刻正撕去伪装,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 林风短枪横扫,三个冲上来的细作被震得飞撞在墙上,闷哼着昏过去。 他撞开客栈大门时,暮色已经染成了血红色,街角的更夫正敲着梆子喊:"戌时三刻——" 同一时刻,城南紫云别苑的朱漆大门前,柳如烟正捏着半块染血的丝帕,站在两个打盹的守卫中间。 她的宫女装扮是从洗衣局偷来的,袖口还沾着皂角香。 帕子是方才在如意客栈后巷捡到的,上面的绣着并蒂莲——那是影无痕最爱的歌女的信物,她在情报里见过画像。 "张嬷嬷,您这是要去哪儿?"门房的守卫眯眼打量她,手里的灯笼照出她鬓角的珠花——那是皇后赏的,假的。 柳如烟垂下眼,用帕子掩住半张脸:"太医院送安神汤来,陛下这两日总睡不安稳。"她故意让帕子滑落半寸,露出上面的血渍,"您瞧,奴婢方才摔了一跤,汤洒了半壶..." 守卫的脸色变了。 他挥挥手放她进去,嘴里还嘟囔着:"赶紧的,别让陛下等急了。"柳如烟踩着青石板往里走,耳尖微动——左侧厢房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是鞋底沾了泥。 她拐进假山后的抄手游廊,指尖摸到腰间的匕首,那是用淬毒的蝉翼钢打的,专门割喉。 地下密室的入口在佛堂的莲花座下。 柳如烟搬开供桌上的青铜香炉时,听见了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她顺着石阶往下,火把照亮了墙上的地图——乾元宫的布局,御书房的位置,甚至皇帝每日的行程都标得清清楚楚。 地道的尽头堆着十箱火药,引线一直延伸到地面,上面沾着新鲜的泥土。 "劫持圣驾..."柳如烟的手按在火药箱上,指尖冰凉。 她摸出怀里的信鸽,拔下尾羽上的细管——得让林风知道,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边关,是这金銮殿里的龙椅。 雁门关的号角声刺破夜幕时,苏婉儿正站在箭楼上,望着关外如潮水般涌来的骑兵。 她的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玄铁剑是父亲留下的,剑鞘上的"镇北"二字被磨得发亮。 "关城门!"她抽出剑指向东方,"王将军带八百轻骑绕到敌后,等我敲第三声战鼓就冲!" 守城的士兵轰然应诺。 吊桥"吱呀"升起时,敌军的前锋已经冲到了护城河前,马背上的弯刀反射着月光,像一片流动的银芒。 苏婉儿举起令旗,红色的火焰在旗面跃动——那是她特意让人染的,用的是母亲的石榴裙。 "第一通鼓!" 战鼓轰鸣。 城墙上的弩箭如暴雨倾盆,前排的敌骑纷纷落马,人仰马翻的惨叫声混着马嘶,在山谷里回荡。 苏婉儿的手指扣紧令旗,能感觉到掌心的汗渗进旗面,把"苏"字晕染得模糊。 "第二通鼓!" 敌军的中军开始混乱。 他们显然没料到关门会闭得这么快,更没料到城墙上的弩箭阵如此严密。 苏婉儿望着敌阵中那面绣着狼头的大旗,嘴角勾起冷笑——那是小部落首领的标记,她在情报里见过,说这首领爱穿镶银边的皮甲,连马镫都是银铸的。 "第三通鼓!" 战鼓的余音还未散,东边突然杀声震天。 王将军的轻骑从敌后杀出,马刀砍在敌兵后颈的闷响,混着王将军的怒吼:"狗贼! 敢犯我雁门!"苏婉儿抽出玄铁剑,纵马冲下箭楼,铁甲撞击的脆响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战鼓同频:"跟我杀!" 铁蹄踏碎月光。 苏婉儿的剑挑飞敌将的弯刀,剑锋划过对方咽喉时,血珠溅在她甲胄上,开出一朵妖异的花。 她的马尾辫在风里扬起,发间的银簪闪着寒芒——那是林风走前塞给她的,说是从黑市淘来的,能避邪。 "你们不过是乌合之众!"她挥剑砍翻最后一个敌兵,玄铁剑上的血滴落在地,"也敢犯我中原!" 乾元宫的御书房里,楚瑶的帕子又染了一片红。 她扶着龙案站稳,望着阶下脸色发白的百官,指尖点着墙上的地图:"影无痕在紫云别苑的地道里藏了火药,引线直通御花园。"她的声音比殿外的月光还冷,"他们要在陛下祭天那日,炸了这金銮殿。" 老臣张阁老的白须都在抖:"这...这如何能信?" "不信?"楚瑶扯下袖扣,摔在地上。 翡翠碎成八瓣,里面滚出半块虎符——和林风今早送来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这是影无痕昨夜塞进我轿辇的,说是'见面礼'。"她望着皇帝苍白的脸,喉间又泛起腥甜,"陛下,铁衣卫已经围住了紫云别苑,影无痕跑不了。" 皇帝的手按在龙案上,指节发白:"传朕旨意,封锁九门,铁衣卫即刻搜查!" 林风赶到雁门关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他的青布短打染满血污,短枪上还沾着罗云的碎肉。 城墙上的士兵认出他,急忙放下吊桥:"林大人! 苏将军在演武场审俘虏!" 演武场的火把还亮着。 苏婉儿的铁甲靠在旗杆上,她正用剑尖挑着敌将的下巴:"说,谁给你们的马? 谁教你们的战术?" "是...是北戎的铁鹞子大人..."敌将疼得直抽气,"他说...说只要牵制住你们,就能...就能..." 林风的短枪突然抵住敌将后颈。 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像拉风箱,能听见苏婉儿的玄铁剑入鞘的轻响。 《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游走,他突然想起柳如烟信鸽里的密报——"紫云别苑地道,火药十箱,目标圣驾"。 "果然只是牵制。"林风松开敌将,转身望向关外的青山。 晨雾里,一道流星突然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尾焰,像一把坠落的剑。 紧接着,远方传来一声钟鸣。 那是乾元宫景阳钟的声音,平时只在大朝会时才会敲响。 此刻钟声沉闷,带着点破音,像是被什么重物砸偏了。 林风的心头一震。 他望着苏婉儿染血的甲胄,望着城墙上还在滴落的血珠,突然拔高声音:"集合! 所有能战的兄弟跟我回京城!" 苏婉儿的手按上他的肩:"我也去。" 柳如烟的信鸽扑棱着落在他肩头,脚环上的细管还沾着泥土。 林风取下细管,展开里面的纸条,上面的字迹被血晕染开,勉强能看清:"影无痕在地道,欲劫圣驾,速归。" 晨雾里,钟声还在回荡。 林风望着东方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被染成血红色,像极了十年前御书房里那夜的烛火。 他握紧短枪,枪尖的金色光晕在晨光里流转——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动乾元的一寸山河。 第141章 血色钟声再响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景阳钟的闷响又撞进雁门关的青砖缝隙里。 林风握着短枪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枪尖的金芒随着《乾坤诀》内力翻涌明灭——这钟声里混着破音的颤,像极了十年前血无痕组织刺杀先皇时,用特殊手法敲击的警示信号。 "苏将军!"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刮得演武场的火把噼啪作响,"立刻点齐三百轻骑,半个时辰后随我进京!" 苏婉儿正用布巾擦拭玄铁剑上的血渍,闻言抬眼,剑穗上的红珊瑚珠子撞在铁甲上,"叮"的一声脆响。 她把剑"当"地插入演武场的青石板,溅起几点火星:"雁门关刚打退北戎偷袭,防线空了三成。" "所以需要你。"林风从怀中摸出半块虎符拍在石桌上,那是今早从京城送来的调兵凭证,"我让铁卫传信,山西道的援军三日后到。 这三天,你把老弱兵丁撤到二线,箭楼加派嘹望手,马厩挪到东山坳——"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影无痕昨夜往皇宫塞了火药,这钟声...怕是调虎离山的引子。" 苏婉儿的指尖在剑柄上叩出急促的节奏。 她望着林风染血的青布短打,又望向关外翻涌的晨雾,突然扯下鬓边的银簪,"唰"地扎进石桌:"我让张统领带五百人守关,自己带两百精骑跟你去。" "不行。"林风按住她的手腕,掌心能触到她铁甲下滚烫的体温,"雁门关若失,北戎骑兵七日就能踏平冀州。"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柳如烟刚送来的血书,"柳姑娘说影无痕在地道劫圣驾,我带轻骑走官道,你守关,顺便——"他指了指演武场角落缩成一团的敌将,"再审审那北戎细作,他们的马队里混着中原口音的骑手。" "明白。"苏婉儿突然扯下披风裹住他的肩,粗布摩擦声里带着几分狠劲,"若遇埋伏,你用短枪挑三下,我让信鹰给你送弩箭。" 这时一阵鸽哨掠过头顶。 柳如烟从演武场的望楼跃下,月白裙角沾着露水,发间的珍珠步摇还挂着蜘蛛网——显然是刚从情报密阁赶过来。 她手里攥着个青铜编钟模型,是用雁门关守军的废箭熔铸的。 "林大人,这钟声有问题。"她把编钟往石桌上一放,葱白指尖按在第三枚钟钮上,"景阳钟是响铜铸的,正常敲击余音能绕梁半柱香。 可刚才那声..."她屈指一弹编钟,嗡鸣里竟带出一丝沙哑的破音,"像被浸了水的牛皮蒙住了钟口——血无痕当年传递坐标,就是用这种改调的钟声。"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年前他在太学当书童,曾偷听到血无痕杀手讨论:用浸过狗血的牛皮蒙钟,能让钟声频率偏移,配合《乐律密典》里的"五音定位法",就能标出具体地点。 "我试着对了《密典》的'角徵宫商'。"柳如烟从袖中抖出一卷染着茶渍的乐谱,翻到最后一页时,指节微微发颤,"坐标在京城西南三十里,断魂谷。" "断魂谷?"苏婉儿的剑眉拧成结,"那地方我随父亲剿匪时去过,谷里全是毒瘴,十年前血无痕老巢被端后,就封了谷口。" "所以才是最好的藏兵处。"林风用短枪挑起石桌上的虎符,金芒在虎纹上流转,"柳姑娘,你立刻回京城,把坐标传给楚瑶公主。 苏将军,你守好雁门关,我带轻骑先去断魂谷探路。" "我和你一起。"柳如烟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指尖凉得像冰,"断魂谷的毒瘴我懂解法,当年我娘...教过我。"她话音未落,演武场的木栅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是泥的铁卫滚进来,怀里还护着半卷羊皮地图。 "林大人!"铁卫吐出嘴里的草屑,"公主让小的带话,她调了铁衣卫和禁军在断魂谷外布了三道封锁线,还翻出了当年血无痕老巢的密道图——"他把地图往石桌上一摊,褶皱里掉出半块碎玉,"另外...公主说,影无痕可能不在地道,他的人今早劫了给景阳钟换钟绳的工匠。" 林风的短枪"当"地戳进石板。 他捡起碎玉,发现背面刻着"影"字——和今早翡翠里滚出的虎符材质一模一样。 晨雾突然浓重起来,远处传来战马嘶鸣,是轻骑已经集结完毕。 "柳姑娘,你拿地图回京城找楚瑶。"林风把碎玉塞进柳如烟掌心,"苏将军,守关。"他翻身上马时,短枪在晨雾里划出一道金弧,"我倒要看看,影无痕藏在断魂谷的,究竟是火药,还是——" "刀。"苏婉儿的声音被风卷着送过来。 她站在演武场中央,玄铁剑映着朝霞,像一团跳动的血,"林郎,若听见三声鹤鸣,便是北戎援军到了,你快走。" 林风策马冲出雁门关时,晨雾里的钟声又响了。 这次他听得分明,破音里藏着一丝极轻的"嗡",像某种巨兽的低吟。 他摸了摸怀里柳如烟塞进来的解毒丹,突然想起十年前御书房的夜——先皇被刺那晚,景阳钟也是这么闷响着,烛火映着满地血,把他抄书的手都染成了红。 断魂谷的谷口比记忆中更荒凉。 林风勒住马时,马蹄陷进半尺厚的腐叶里,腐臭混着若有若无的腥甜——是毒瘴的味道。 他取出柳如烟给的竹筒,往空中一撒,绿色粉末遇风散开,瘴气立刻像被刀割开般,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 沿着小径走了半柱香,石崖上突然露出个一人高的石洞。 林风刚摸出火折子,脚边的腐叶突然簌簌乱动——他猛地后跳,短枪横扫,一截锈迹斑斑的铁箭"叮"地撞在枪杆上,擦着他的耳垂飞进石壁。 "好手段。"暗哑的笑声从石洞里飘出来。 林风的《乾坤诀》内力瞬间布满全身,他看见洞口的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袍的人,腰间悬着柄青铜剑,剑鞘上的云纹被血渍浸得发黑。 "林少侠,久违了。"那人摘下面具时,晨雾恰好散开一线。 林风的短枪差点落地——这张脸,分明和十年前刺杀先皇的血无痕杀手画像一模一样,可他记得清清楚楚,血无痕首领早被先皇的暗卫碎了尸。 "你...不是影无痕。"林风的声音像浸了冰,"影无痕昨夜还在京城塞火药。" "我就是影无痕。"黑袍人抚过剑鞘上的血渍,"或者说,每一个接过这把剑的人,都是影无痕。"他突然抬剑指向林风的咽喉,"你以为你赢了? 不,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林风的短枪迎上去,金芒与青铜剑相撞,溅起一串火星。 在火花里,他看见黑袍人眼底闪过一丝狂热:"真正的幽主,即将归来..." 话音未落,石洞里突然传来重物坍塌的轰鸣。 林风旋身撞开黑袍人,短枪挑开一块坠落的碎石——石缝里露出半截腐烂的木牌,背面用朱砂写着"影无痕亲启"。 晨雾重新漫上来时,黑袍人已经不见了。 林风握着木牌的手在抖,牌上的朱砂被雾水晕开,竟显出一行小字:"幽主未死,血祭将起"。 他望着石洞里深不见底的黑暗,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三声鹤鸣——是苏婉儿的信号。 林风翻身上马时,怀里的木牌硌得胸口生疼,他望着东方被血云染透的天空,终于明白:十年前的血,不过是个开始。 第142章 江湖裂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断魂谷的腐叶在林风脚下发出湿闷的声响,他握着短枪的手青筋微凸,枪尖还残留着与黑袍人激战时的余温。 石洞里的黑暗像活物般翻涌,黑袍人方才的话还在耳边炸响:“真正的‘幽主’,正在借助《天机引》重塑真身。” “《天机引》?”林风喉结滚动,十年前在书肆抄书时,他曾见过一本残卷批注,说此功能逆天命改因果,却需以千人血祭为引。 此刻再想起那些模糊的字迹,后颈陡然泛起凉意。 他盯着黑袍人腰间那柄染血的青铜剑,剑鞘云纹里渗出的腥气混着毒瘴,直往鼻腔里钻,“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黑袍人突然低笑,指腹摩挲过剑鞘上的血渍,那动作像在安抚什么活物:“因为我比你更想毁掉它。”他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十年前血无痕刺先皇,是为取他心头血做引子;如今各大门派抢《天机引》,是替幽主收生魂。你以为你平了王雄余党就太平了?”他突然甩袖指向石洞深处,一块碎石应声崩裂,露出下面半具白骨——白骨双手交叠在腹间,紧攥着半块玉珏,“看见这玉珏了么?云梦宗、青崖门的掌门,每人都有一块。” 林风瞳孔骤缩。 三个月前苏婉儿曾在青崖门疗伤,他亲眼见过青崖掌门腰间挂着块青玉珏,当时只当是寻常装饰。 此刻再想,那玉珏上的纹路与白骨手中的竟分毫不差。 他握紧怀里的木牌,“影无痕”三个字在掌心烙出红印,“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黑袍人退入石洞阴影,声音渐远,“重要的是……”晨雾突然翻涌,他的身影被裹进雾里,最后一句飘出来时带着回音,“今夜子时,归墟山有血光。” 林风猛地转头,雾里只剩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摸出柳如烟给的竹筒,又撒了把绿粉,瘴气被撕开的瞬间,远处传来三声鹤鸣——是苏婉儿的信号。 他翻身上马时,马蹄踏碎一片腐叶,露出下面半截带血的布条,边角绣着“青崖”二字。 京城的夜比断魂谷亮堂些,柳如烟的夜行衣贴在后巷砖墙上,指尖沾了点口水润湿窗纸,眯眼往云梦宗密室里瞧。 烛火下,两个灰袍弟子正往木箱里塞密信,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子她认得——是敌国“玄冰卫”的冰棱纹。 “大长老说,等幽主复苏,咱们就是江湖共主。”胖弟子搓了搓手,“到时候青崖门那老东西还敢跟咱们争?” “嘘!”瘦弟子警惕地张望,“林大人最近在查各门派动向,前日还派了朝廷联络使来。” 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日前她让影卫传信说各门派异动,林风还叮嘱她“见机行事”,此刻听着密信里“助其称霸江湖”的字句,喉间泛起苦意。 她摸出腰间的柳叶刀,刀尖挑开窗闩的刹那,密室里的烛火突然熄灭——是风? 不对,这密室连窗户都封死了。 “谁?”胖弟子摸出短刀,刀光在黑暗里划出冷弧。 柳如烟旋身贴到梁上,听见密信被塞进木箱的声响,接着是瘦弟子压低的声音:“快走!那女人的影子我见过,是柳如烟!” 她心里一沉,松开手里的丝绦。 那是林风亲手编的,说遇险要拽三下。 丝绦刚垂到地面,楼下突然传来喧哗——是巡逻的弟子发现了她留下的迷香。 柳如烟趁机翻窗而出,怀里的密信硌得肋骨生疼,她望着云梦宗飞檐上晃动的灯笼,咬着牙往宫城方向跑——得把消息告诉楚瑶。 归墟山的夜比京城凉。 苏婉儿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她蹲在树杈上,看着二十多个散修扛着铁镐往山脚走。 为首的红面汉子拍了拍腰间的铁盒,“那老东西说藏本在半山腰的石缝里,等咱拿到手,什么林风苏婉儿,都得给爷爷跪着!” “放屁!”苏婉儿脚尖一点,从树杈上跃下,绣着牡丹的软剑“唰”地展开,“就凭你们也配提林大人?” 红面汉子的铁镐迎上来,火星溅在苏婉儿的剑鞘上。 她反手一剑挑开铁镐,左手的银针已经飞出——两根封肩井,三根锁曲池,散修们闷哼着栽倒在地,只剩红面汉子还在硬撑。 “说,藏书洞在哪?”苏婉儿的剑尖抵住他咽喉,“再不说,我就废了你任督二脉。” 红面汉子额角冒冷汗,盯着她腰间的将门虎符——那是苏将军的遗物,“在……在鹰嘴崖第三块凸石后面。”他突然扑向脚边的铁盒,“就算你杀了我,幽主也会……” 苏婉儿的银针没入他哑穴。 她蹲下身翻开铁盒,里面是半张地图,用朱砂标着“血祭阵”三个字。 山风卷起她的发梢,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鹰嘴崖,把地图塞进怀里——得赶紧告诉林风,这《天机引》的麻烦,比他们想的还大。 乾元宫的龙涎香熏得楚瑶鼻尖发痒。 她站在御阶下,看着皇帝揉着太阳穴听老臣们争吵。 左相拍着朝笏喊“江湖事江湖了”,右相揪着胡须说“恐生民变”,直到她上前一步,玉佩相撞的脆响让殿内安静下来。 “陛下。”楚瑶福身,袖中密信被攥得发皱,“前日柳姑娘送来消息,云梦宗、青崖门私通敌国;昨日苏姑娘传信,归墟山有散修抢夺秘籍。若再放任,江湖乱则边军不稳,边军不稳则敌国趁虚——”她抬眼望着龙椅上的年轻皇帝,“十年前先皇遇刺的血,不能白流。”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叩了叩。 楚瑶知道他在想什么——林风如今权倾朝野,再让他管江湖,会不会尾大不掉? 她补上一句:“江湖司需得有能镇得住各派的人物。”她从袖中取出林风昨日送来的《江湖规约》,“林大人说,他愿做这首任总管,但求陛下准他‘见叛逆可先斩后奏’。” 殿外的更漏响了三声。 皇帝突然笑了,接过《江湖规约》时,龙纹袖口扫过楚瑶的手背,“就依阿瑶说的。”他望向殿外的月亮,“传旨下去,着林风为江湖司总管,三日后在青崖门立碑宣令。” 青崖门的演武场被月光照得发白。 林风站在台阶上,短枪斜指地面,《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翻涌。 台下百来号弟子屏住呼吸,连檐角的铜铃都不敢响。 青崖掌门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青衫上,他望着林风枪尖映出的自己——那个昨日还敢跟敌国使者拍胸脯的男人,此刻像被抽了筋骨。 “交出残卷。”林风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口。 他记得三日前在断魂谷捡到的青崖布条,记得柳如烟密信里“助其称霸”的字句,更记得影无痕说的“玉珏”——青崖掌门腰间的青玉珏,此刻正随着他发抖的手晃荡。 掌门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檀木匣。 匣盖打开的瞬间,林风的《乾坤诀》突然暴走,内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他瞳孔骤缩——匣中残卷上的纹路,竟与十年前王雄刺他时,袖中露出的暗纹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掌门的声音发颤,“这是上代掌门传下的……” “住口!”林风短枪一挑,檀木匣飞起来撞在墙上,残卷散了一地。 他弯腰捡起一页,上面的字让他血液凝固——“血祭千魂,幽主临世;逆我者,断其脉,剜其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琴音。 那声音像无数根细针往耳朵里钻,演武场的弟子们抱头蹲下,连青崖掌门都捂住心口踉跄后退。 林风咬着牙运转《乾坤诀》,试图驱散脑中的混沌,可左臂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他护腕上的青铜片“咔”地崩裂,露出一道旧伤。 那道疤他再熟悉不过,是十年前王雄用淬毒的匕首刺的,当时他以为早好了,此刻却像被撒了把盐,疼得他几乎握不住短枪。 琴音越来越急,林风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月光下,他看见远处山头上立着个白衣人,怀里抱着张焦尾琴。 琴音里裹着风声,隐约能听见几个字:“林大人,别来无恙啊……” 第143章 琴音夺魂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演武场的月光被阴云遮住半角,林风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石板上,旧伤处的灼烧感顺着左臂窜入心口。 他咬得后槽牙发疼,《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成浪,强行将琴音带来的混沌意识压下三分。 "林大人,别来无恙啊......"那道裹在琴音里的话音未落,演武场的朱漆大门突然被风卷起,带起满地残卷。 一道紫衣身影踩着满地碎纸缓步走入,广袖垂落处,半张焦尾琴从袖中露出。 女子指尖轻拨琴弦,本已减弱的琴音陡然尖锐,像淬了毒的细针直刺太阳穴。 青崖门弟子中传来数声闷哼,有个年轻弟子直接栽倒在地,口鼻渗出黑血。 林风瞳孔骤缩——这琴音竟比方才更狠,分明是要借他的手震碎这些人的心脉! "你是谁?"他短枪拄地,强行稳住摇晃的身形。 青铜护腕的裂纹里渗出暗红血珠,滴在枪杆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紫衣女子抬眼,眼尾一点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听一听《天机引》的真正来历?"她指尖又拨一记,琴弦震颤的频率突然变缓,林风耳中嗡鸣稍歇,却听见自己体内气血翻涌的声音,比琴音更震耳欲聋。 "《天机引》?"林风盯着她腰间的青玉佩——那纹路与青崖掌门的玉珏如出一辙,"你和青崖门残卷有关?" 女子未答,反而抬琴指向他:"林大人可知,方才你震碎的残卷,是开启幽主封印的钥匙?"她话音刚落,林风左臂旧伤突然如遭火灼,他踉跄半步,短枪在青石板上划出半道深痕。 这痛意与十年前王雄行刺时如出一辙,连匕首入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是王雄的毒!"他咬着牙低喝,《乾坤诀》运转到第七重,内力如刀割开旧伤处的淤毒。 可那琴音却像活物般缠上他的经脉,每拨一根弦,就有一缕暗劲顺着伤口钻进去,将刚逼出的毒又压回体内。 "好精妙的音波控毒。"林风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抬枪刺向半空。 短枪尖风撕裂琴音,在女子琴弦上激出一串杂音。 她瞳孔微缩,指尖急拨,七根琴弦同时震颤,演武场的青铜灯树应声而断,火星溅在残卷上,腾起几缕黑烟。 与此同时,千音谷口的野蔷薇丛里,柳如烟的指尖掐了个法诀。 她腰间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脆响,将空中飘来的琴音收进符咒里。"这旋律......"她展开怀中的《九幽宗炼魂录》,烛火在她眼底跳动,"和炼魂术的引魂曲竟有七分相似!" 符咒上的墨线突然扭曲成蛇形,柳如烟瞳孔骤缩——被记录的琴音里,竟藏着一串极小的杂音,像石子投入深潭荡开的涟漪。 她蘸着口水抹开符咒边缘的朱砂,杂音里的字句渐渐清晰:"血祭千魂,幽主临世......" "原来《天机引》是幽主的媒介!"她攥紧符咒,袖口的银线在月光下泛冷。 谷内突然传来狼嚎般的琴音,柳如烟反手将符咒塞进怀中,脚尖点地跃上树梢。 她望着谷内冲天而起的黑雾,耳边回响起林风的叮嘱:"无论查到什么,先保自身。" 青崖门外的山路上,苏婉儿的银剑挑飞最后一个散修的短刀。 那散修的眼睛泛着诡异的青灰,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直往她心口撞来。 苏婉儿旋身避开,反手抽出袖中银针,精准刺入对方百会穴。 "醒!"她低喝一声。 散修的身体猛地一震,青灰的眼珠渐渐恢复清明,接着便呕出一口黑血:"侠女救我......那琴音......那琴音逼我们来抢残卷,说抢不到就烧了青崖门......" "幕后之人是谁?"苏婉儿揪住他衣领。 散修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是血无痕的旧部! 我在黑风寨见过他们的标记,那旗子上绣着半朵黑莲......" "黑莲旗!"苏婉儿的银剑"嗡"地出鞘,剑鸣声惊飞了枝头夜鸦。 她望向青崖门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琴音与掌劲相撞的闷响,"林风还在里面,得先清了外围。"她反手将散修捆在树上,提剑朝另一片骚动处奔去。 皇宫御书房内,楚瑶的指尖在羊皮地图上划过七条官道,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传旨铁衣卫,封锁这七条要道。"她将朱笔拍在案上,"再有门派私通江湖乱党,按叛逆论处!" 小太监捧着圣旨退下后,楚瑶转身走向密室。 墙上的机关转动声中,她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天机阁秘录》。 展开的瞬间,一行血字刺入眼帘:"天机引现,幽主将临;解铃之人,必负旧伤。" "旧伤......"楚瑶的指尖抚过帛书上的血痕,突然想起三日前林风手腕崩裂的护腕,"他左臂那道疤......" 演武场的烛火被掌风扑灭,黑暗中,林风的短枪与焦尾琴相撞,迸出几点火星。 他借着微光看见紫衣女子的手腕——那里有道极浅的疤痕,形状竟与自己左臂的旧伤如出一辙! "你......"他的声音突然哽住。 女子趁机撤琴后退,月光重新照亮她的脸,那点朱砂痣此刻红得刺眼:"我们之间......还有未完的因果。" 她缓缓摘下琴套,露出腕间那道疤痕。 林风盯着那道疤,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王雄的匕首刺来时,黑暗中似乎有另一个身影闪过,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琴香。 阴云终于散去,月光重新洒在演武场上。 紫衣女子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只余下一句话飘进林风耳中:"三日后,千音谷见。" 林风握紧短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腕间旧伤仍在隐隐作痛,可此刻他心里的痛,比那刀伤更甚——十年前的真相,或许就要浮出水面了。 第145章 傩面来客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千音谷的竹楼在气浪中吱呀作响,几片青瓦被掀得打着旋儿坠地。 林风的短枪枪柄几乎要嵌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望着那道黑影缓缓直起身,青铜傩面上的饕餮纹在阴云中泛着冷光——这气息太熟悉了,十年前断龙谷的雨夜,他被追杀至悬崖,血浸透了粗布短打,那时除了刺客身上的琴香,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青铜锈蚀味,此刻正随着傩面人的动作,裹着腥涩的风钻进他鼻腔。 "阁下是谁?"林风运起《乾坤诀》第三层心法,真气在丹田凝成热流,沿着任督二脉漫遍全身。 他能感觉到皮肤表层浮起细密的汗,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这不是面对普通高手时的警惕,而是一种更古老、更危险的压迫感,像站在深渊边缘,脚下的岩石正簌簌剥落。 傩面人未语先笑,笑声像是两块青铜相互摩擦,带着金属特有的嗡鸣:"你该问......我从何而来。"他抬手,掌心浮起一枚金色符文,纹路扭曲如活物,竟与三年前姜璃识海中那片天道碎片的脉络分毫不差。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短枪在指尖转了个花,枪尖却迟迟没有刺出——直觉告诉他,这一击未必能伤敌,反而可能引动更可怕的反噬。 "这不是人间的力量。"林风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 他想起冷月心消散前说的"幽主",想起这些年在官场、江湖见到的种种异状:青崖门被烧时,火场里飘着不属于凡火的幽蓝火焰;王雄私养的死士,伤口愈合速度快得反常......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暗里交织,此刻终于在傩面人掌心的符文上,连成一张大网。 竹影微动。 柳如烟缩在那株百年老竹后,指尖轻轻勾住腰间的银链。 她本是跟着林风来千音谷护法的,此刻却趁着众人对峙,猫着腰往谷口挪。 江湖人常说"柳姑娘的影子比鬼还轻",此刻她的绣鞋几乎没沾到地面,裙角扫过带露的草叶,连一滴水珠都不曾抖落。 等转过最后一道竹篱时,她摸出怀里的夜行衣,三两下套在月白衫子外,发间的珍珠簪子被她拔下来,随手埋进土堆——这东西太显眼,容易被沿途的暗桩认出来。 "得赶在天亮前到京城。"她边跑边在心里盘算,靴底碾碎的野莓染脏了鞋面,却顾不得心疼。 皇宫秘库里那批前朝遗卷,她三年前翻到过半页残章,提到"傩面"二字时用了朱砂圈点,说是"上古镇祟之使,千年一现,现则劫起"。 此刻傩面人掌心的符文还在眼前晃,她咬了咬唇,加快脚步——若那残章里的"劫"指的是幽主,那或许能找到克制之法。 京城外三十里的青石关,苏婉儿的银枪尖正挑开一丛荆棘。 她身后跟着二十个精壮的义军,个个背着装满铁蒺藜的布囊。"这里设陷阱。"她用枪尾在地上画了个圈,"等敌人马蹄踩上来,铁蒺藜弹起来能扎穿马腹。"说话间有冷风卷起她的斗篷,露出腰间那柄染过血的银剑——那是她父亲苏将军的遗物,剑鞘上的龙纹早被磨得发亮。 "将军,"有个新兵擦了擦汗,"咱们真能挡住王雄的残党?"苏婉儿转身,银枪在掌心转了个花,枪尖点在新兵胸口:"不是挡,是不让他们靠近京城半步。"她想起上个月在城郊看到的焦土,老妇人抱着烧焦的孙子哭到昏死,"你记着,咱们守的不是关隘,是百姓锅里的热粥,是孩子手里的糖人。"新兵的脸涨得通红,用力点头。 苏婉儿这才满意,拍了拍他肩膀:"去把弩阵设在东边山坳,我等会来查。" 御书房的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 楚瑶捧着一卷明黄缎子裹着的清单,跪在皇帝案前。"这是各地粮草调配数目,兵甲二十万副,药材三百车,已着人从江南走漕运。"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像泉水撞在石头上,"另外,儿臣恳请设立'江湖司',统筹江湖势力与朝廷兵马,由林风暂领总管之职。"皇帝放下朱笔,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你这丫头,倒是会给朕找事。"但他的嘴角却微微上翘,提起笔在奏折上批了"准"字。 等退到偏殿,楚瑶才松了松紧绷的肩膀。 她摸出袖中密信,递给候在阴影里的暗卫:"这是给边疆联络人的,务必在三日内送到。"暗卫单膝跪地接过,身影一晃便没了踪迹。 楚瑶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轻轻抚过案上的《治平要策》——这是林风去年写的,墨迹还带着松烟香。"你且放心往前冲,"她轻声说,"后方有我。" 演武堂的烛火燃到后半夜,照得白藏的白衣泛着青灰。 他指着墙上挂的《九州关隘图》,指尖点在玉门关的位置:"若敌方真有异界力量,单靠刀枪箭弩不够。"旁边的玄尘子捻着白须:"白兄弟的意思是......" "九阳镇魔阵。"白藏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的阵图,"需得江湖各大门派的真气做节点,布下连环屏障。"玄尘子的眼睛突然亮了:"当年我师公曾提过此阵! 只是需要各派长老合力......" "我这就修书给少林、武当。"李靖一拍桌子,"明日便派人送出去!"白藏望着三人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千音谷的傩面人,心头的阴云却更重了。 千音谷的阴云越压越低,像是要坠到地面。 林风盯着傩面人掌心的符文,忽然发现那纹路正在变化,竟慢慢组成"幽"字的形状。"你与幽主有关?"他脱口而出。 傩面人终于动了,抬手缓缓摘下面具一角——青铜摩擦的声响里,一只眼眸露了出来。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瞳孔是竖的,泛着寒铁般的冷光,仿佛能看穿他的过去、现在,甚至尚未到来的未来。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傩面人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戏谑,"幽主的手,已经触到了人间的命门。" 林风的短枪"当啷"坠地。 他望着那只眼睛,忽然想起柳如烟走前看他的眼神——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或许等她查完古籍,会有新的线索? 他弯腰捡起短枪,枪柄上还留着冷月心消散前的温度。 此时的柳如烟正站在皇宫秘库门前,手里攥着从膳房老太监那里骗来的钥匙。 门轴转动的声响在深夜里格外清晰,她摸出火折子吹亮,目光扫过满架的古籍——那半页残章,应该就在第三排的《玄黄志》里。 "傩使......上古镇祟之使......"她翻到那页时,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像是有阵阴风吹过。 残章最后有行小字:"欲知傩踪,可往敌国影楼。"柳如烟的手指顿了顿,将这句话抄在袖口内侧。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轻轻吐出一口气:"看来,得乔装成商人了。" 第146章 暗流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青石板路上的马蹄声裹着晨雾远去,柳如烟掀开马车帘角,望着敌国都城"雁门"的朱漆城门在晨雾中显影。 她摸了摸腰间的商牌——这是花了三箱南珠从边境牙行买来的,边角还沾着海盐的腥气。"客官,前边就是影楼了。"车夫甩了个响鞭,她迅速放下帘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内侧抄的那行字:"欲知傩踪,可往敌国影楼。" 影楼的门楣雕着衔珠金雀,门童见她着锦缎直裰、腕戴翡翠扳指,立刻堆起笑:"这位爷里边请,我们这既有西域的葡萄酿,也有新到的波斯地毯——"柳如烟将一锭银子拍在柜台,压低嗓音:"找你们掌事,谈笔大买卖。" 掌事是个眼角有颗朱砂痣的妇人,引她穿过雕花木廊时,裙角扫过地上的青砖,发出细碎的声响。"听说爷要收一批古籍?"妇人推开密室木门,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我们这儿倒有几箱前朝旧物......" 柳如烟的呼吸一滞——密室最里层的檀木架上,一卷泛黄的绢帛正压着半块青铜镇纸。 她装作随意踱步,瞥见绢帛边缘露出的字迹:"与幽主旧部达成协议,借其之力破中原龙脉......"后颈瞬间沁出冷汗,手指刚要触碰,窗外突然传来巡城锣声。 "爷?"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如烟迅速扯下腰间玉佩,"这玉是祖传的,抵这卷文书如何?"妇人眯眼瞧了瞧玉佩上的螭纹,笑着点头。 她将绢帛塞进袖中时,瞥见最后一行小字:"密探伪作江湖散修,入大梁境,目标......灭绝。" "灭绝"二字刺得她指尖发颤,出门时正撞上下雨,她站在檐下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将绢帛贴身藏好——得连夜赶回去,林风说的对,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疆域,是根基。 演武堂的密室里,林风盘坐在蒲团上,额角渗着汗珠。 傩面人那句"时间不多了"像根细针,扎得他识海生疼。 他咬开随身携带的玉瓶,服下两颗培元丹,《乾坤诀》的热流刚在丹田翻涌,突然想起柳如烟走前塞给他的《天机引》残页——那是她从秘库最深处偷来的,说可能与《乾坤诀》有渊源。 "试试融合。"他闭目引动两股真气,原本泾渭分明的暖流突然在膻中穴相撞,剧痛让他闷哼出声。 识海深处的景象却变了:原本混沌的气团化作无数流动的符文,像被风吹散的星子,而他脚下竟踩着透明的"数据",每一步都能听见规则碎裂的轻响。 "原来真正的力量......"他的睫毛剧烈颤动,掌心泛起金光,"不在招式,在规则。"当最后一道符文融入经脉时,他突然睁开眼,目光穿透石墙,竟能清晰看见演武堂外桃树上新抽的嫩芽——这不是内力,是对"世界运行方式"的感知。 青冥山的山风卷着松涛,白藏的白衣猎猎作响。 他与玄尘子刚在第七处阵眼埋下九阳石,玄尘子突然皱眉:"白兄弟,你可觉这山坳里的灵气......发腥?"白藏的指尖燃起一缕青焰,火苗刚触到地面就剧烈扭曲,"是阴毒的邪术。" 两人顺着灵气紊乱的方向寻去,转过山梁时,眼前的景象让玄尘子倒抽冷气——二十七个赤膊修士被钉在血祭台上,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黑红色的液体正咕嘟作响,鼎身刻满的"幽"字符文泛着幽光。 "魂傀宗的噬魂丹!"玄尘子的拂尘骤展,"他们用修士的精元炼丹!"白藏的袖中滑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寒光过处,钉住修士的铁链寸寸断裂。 为首的血袍老者怪叫着抛出三枚毒针,却见白藏抬手一抓,毒针竟在半空凝住,"这等邪术,也配称宗?" 匕首刺入祭坛的瞬间,一声尖啸刺破山雾,一枚刻着"幽主"印记的玉牌从鼎底飞出。 白藏接住玉牌时,掌心被烫出红痕,"带回去,林风需要这个。" 苏婉儿的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蹲在兵器库屋顶的瓦楞间,望着那个铁衣卫的影子第三次绕着库房转圈——白天交接任务时,这人的手指一直在抖,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神经。 子时三刻,铁衣卫终于摸出腰间的火折子。 苏婉儿的脚尖点在瓦上,借力跃下时,剑鞘精准磕在对方后颈。"醒了?"她用剑尖挑起对方的下巴,烛火映出那人眼底的青黑——是蛊心术的痕迹。 "炸......炸南门。"被点了哑穴的人艰难吐字,苏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解下外袍裹住对方,转身对暗处打了个手势,"立刻通知各城门,所有铁衣卫重新验身。"夜风吹起她的鬓角,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握剑的手紧了紧——这蛊术,比想象中更深。 御书房的烛火映着楚瑶的侧脸。 她执起酒壶为右相斟酒,袖中密信的边角硌得手腕生疼——这是她故意透露的"江湖司扩权"的假消息。 果不其然,礼部侍郎刚饮下半杯,就借故离席。 "阿福,跟上。"她对暗处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 半个时辰后,阿福浑身是汗地跑回来:"公主,人在宫门外被截住了,怀里还揣着敌国的信鸽!"楚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的苦在舌尖蔓延——这才揪出一个,剩下的,怕是比宫墙根的苔藓还深。 演武堂的门被推开时,林风正擦拭短枪。 白藏的白衣上还沾着山雾的湿气,他将玉牌放在案上,"青冥山的收获。"玉牌刚触到桌面,突然发出"咔"的轻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一道幽蓝的光从中涌出,投映在墙上。 林风的呼吸一滞——画面里是十年前的断龙谷,他认得那嶙峋的山岩,认得自己当年那身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 可画面里的"他"正握着一把带血的剑,剑尖指着倒在地上的玄衣人,而玄衣人的胸口,赫然插着半块与眼前玉牌相同的碎片。 "这不可能......"林风的手指抵住案几,指节泛白。 画面在他的惊呼声中消散,玉牌碎成齑粉。 他望着案上的碎玉,忽然想起傩面人那只竖瞳——原来有些命运,早在十年前就埋下了根。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混着夜风钻进窗棂。 林风捡起一片玉屑,凉意顺着指尖窜上心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柳如烟走时眼神决绝,为什么傩面人说时间不多。 有些秘密,该浮出水面了。 第147章 双生幻影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指尖还沾着玉牌碎裂后的凉意,墙上那道幽蓝的投影却突然扭曲起来。 画面里的"他"原本握着带血的剑,此时竟像是被谁扯动了线偶,脖颈缓缓转向镜头——那张与他分毫不差的脸上,眼尾突然裂开一道暗红纹路,活像被利刃划开的伤口。 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画面边缘那个始终站在阴影里的傩面人,此刻正将手按在"他"后颈。 傩面的竖瞳泛着幽绿,与十年前那个雨夜在破庙外盯着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咔——" 投影在剧烈震颤中破碎,演武堂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林风本能地后退半步,短枪已滑入掌心——那是他用玄铁重铸的武器,枪杆缠着褪色的红布,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最后一件信物。 涟漪中心浮出一道人影。 粗布短打,肩背微驼,左眉骨有道淡白的疤痕——正是刚才投影里那个"他"。 可当对方抬眼时,林风的呼吸几乎停滞:那双眼睛里没有他惯常的沉毅,只有近乎癫狂的冷意,眼尾的红纹正顺着脸颊往鬓角蔓延。 "你......是谁?"林风的声音压得很低,短枪尖却已对准对方咽喉。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十年前断龙谷的记忆突然翻涌——那时他为救采药的老丈,误闯王雄私兵的围猎场,被追至悬崖边。 后来他坠了崖,再醒来时怀里多了半块玉牌,和《乾坤诀》的残卷。 "我是谁?"对方开口时,声音与他如出一辙,"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演武堂的烛火"噗"地熄灭。 黑暗中,林风闻到一丝熟悉的苦香——是《乾坤诀》运转时特有的气息。 他立刻闭气凝神,体内真气如活鱼般窜动,却在触及对方时像撞在棉花上。 "十年前断龙谷的悬崖,你以为是王雄的私兵追你?"对方在黑暗中踱步,脚步声与他的心跳重叠,"是我引他们来的。 你以为坠崖后捡的《乾坤诀》是机缘?" 一道寒光突然刺来! 林风本能地侧身,短枪横挡,金属相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夜枭。 月光重新漫进窗户时,他看见对方手里握着的,正是十年前他坠崖后"丢失"的那柄铁剑——剑身上"幽主"二字,被血锈染成暗红。 "那是幽主的佩剑。"黑暗中传来对方嗤笑,"而你,不过是幽主分裂出的意识投影。" "不可能!"林风的额头沁出冷汗。 他想起柳如烟昨日离开时,将半块玉牌塞进他手心,说"有些秘密该见光了";想起傩面人在破庙说"时间不多了"时,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腕——原来所有线索早都指向这里。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林风分神的刹那,对方的剑已抵住他咽喉。 "苏将军端了京郊三处敌探据点。"马蹄声在演武堂外停住,是李靖的声音,"她让属下转交密信。" 林风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却像扣住一团雾气。 那人突然笑了,剑势一偏挑飞他的短枪,"你该去看看你的朋友们。"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轻烟消散,只在地面留下半枚带血的玉牌——与方才破碎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林风捡起短枪时,指腹被枪杆上的红布擦破。 鲜血滴在玉牌上,突然腾起一阵青烟,浮现出一行小字:"星象为引,太乙为媒"。 他猛地抬头——这是柳如烟常说的推演口诀。 皇宫最深处的藏宝阁,霉味混着檀香钻进柳如烟的鼻腔。 她将玉牌残片摆成北斗形状,星象图在烛火下泛着青铜的冷光。 案头《太乙神数》的纸页被她翻得发皱,指尖在"分神"二字上重重顿住。 "幽主,上古魔修,身死神不灭,以分神夺舍为续命之法......"她低声念着古籍,突然想起林风第一次来醉香楼时的模样——青衫洗得发白,却固执地要为被欺辱的姑娘出头。 那时她就觉得,这人心底有团烧不熄的火。 "当分神与本体意识冲突......"柳如烟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星象图上的"天芮星",那是主灾厄的凶星。 玉牌残片突然发出嗡鸣,十二枚铜钱从她袖中飞出,在星图上方排成太极。 "啪!" 最中间的铜钱"乾"位突然炸裂。 柳如烟踉跄后退,撞翻了烛台。 火光映亮她脸上的泪痕——铜钱炸裂的方向,正对着演武堂的方位。 "如果这是真的......"她抓起案头的密报,墨迹未干的字刺得眼睛生疼,"那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威胁。" 京郊的雨夜里,苏婉儿的剑刃还滴着血。 她踹开最后一间草屋的木门,霉烂的稻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三个缩在墙角的"商贩"刚要举刀,她的剑已挑飞了他们的武器——这是她今日端掉的第三处据点。 "搜身。"她对身后的铁衣卫扬了扬下巴,自己则蹲下身,用剑尖挑起地上的包裹。 粗布底下露出半块染血的令牌,与王雄残余势力的标记如出一辙。 "将军!"一名铁衣卫从尸体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东西藏在贴身处。" 苏婉儿展开油纸,泛黄的信纸上墨迹未干:"江湖司成立当日,引南境火油入护城河,焚尽京中栋梁。"她的眉峰猛地一挑,剑锋划过自己掌心,鲜血滴在信纸上——这是王雄最爱的"血契"标记。 "他们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她扯下外袍裹住伤口,转身时衣摆扫过满地狼藉,"传我命令:所有铁衣卫今夜轮值,护城河加派三倍人手。" 雨丝顺着屋檐滴在她肩头,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忽然想起林风昨日说的话:"最危险的不是明刀明枪,是藏在影子里的后手。" 御书房的青砖下传来空洞的回响。 楚瑶将酒壶重重搁在案上,袖中密信被攥成一团——礼部侍郎的信鸽脚环上,刻着敌国"玄鸟卫"的标记。 她蹲下身,指尖在第三块青砖的缝隙里一按,"咔嗒"一声,暗门缓缓开启。 霉潮的气息涌出来。 楚瑶摸出火折子,映出墙内嵌着的檀木匣。 她拂去匣上的灰尘,匣盖内侧刻着"皇家密卫,见符如见帝"九个小字——这是太爷爷临终前塞给她的秘密,说"当王朝将倾时,用这符召出最后的利刃"。 "启符。"她将令符按在匣心,檀木突然渗出暗红的血。 十二道黑影从暗门后鱼贯而出,黑衣黑面,腰间悬着淬毒的柳叶刀。 "监控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尤其是最近频繁出入西市的。"楚瑶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选十名最精的,随我去敌国使馆——他们的厨子该换人了。" 为首的黑影单膝跪地,刀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深痕:"得令。" 青冥山的晨雾裹着寒意。 白藏的白衣被山风掀起,他与玄尘子相对而站,掌心各自凝着一团青光。 镇魔阵的石台上,原本流转的金色符文正被黑雾侵蚀,像被墨汁染脏的画。 "阵眼被蚀了。"玄尘子的胡须簌簌发抖,他是苍梧派最年长的长老,生平未见如此诡异的魔气,"这不是普通的邪修,是......" "是幽主的分神。"白藏突然开口。 他的指尖渗出鲜血,在石台上画出第七道镇魂咒,"十年前断龙谷的封印松动了。" 黑雾突然暴涨! 玄尘子的拂尘被撕成碎片,白藏的衣襟被划开三道血口。 两人同时暴喝,真气如洪流般涌出,黑雾竟被压得向后退去。 "稳住了!"玄尘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却见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里透出的光不是日月的白,是一种诡谲的紫,隐约能看见无数人影在蠕动——那是另一个世界的轮廓。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战场了......"白藏望着那道缝隙,声音轻得像叹息。 演武堂的烛火重新被点燃时,林风正盯着地上那半枚带血的玉牌。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楚瑶的贴身宫女小桃:"公子,公主让您去御书房,说有急事。" 他刚要起身,后颈突然泛起刺痛——与十年前坠崖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演武堂的空气再次泛起涟漪,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又出现了,眼尾的红纹已蔓延到耳后。 "还想逃?"对方的剑直指他心口,"你以为你能阻止命运? 你不过是它的一枚棋子罢了......" 林风握紧短枪,体内《乾坤诀》的真气如火山爆发。 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中交错,剑与枪的碰撞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直到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透进来,他们的动作突然同时顿住——对方的剑抵着他咽喉,他的枪尖戳穿对方心口。 "你输了。"林风喘着气说。 "不。"对方的嘴角勾起冷笑,"这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那半枚带血的玉牌。 玉牌发出刺目的光,林风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案头多了一卷泛黄的古籍,封皮上三个血字刺痛了他的眼: 《幽主传》。 第148章 风起青萍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青冥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时,林风已带着那卷《幽主传》出了演武堂。 他攥着古籍的手青筋凸起,封皮上的血字在晨光里泛着暗褐,像凝固多年的旧伤。 断龙谷在京郊百里外,传说百年前曾镇压过上古大妖。 林风策马行至谷口,便觉衣襟被阴寒之气浸透——不是寻常山风的凉,是直往骨髓里钻的冷。 他翻身下马,靴底碾碎几截枯枝,目光扫过谷口那座半塌的石坊,残碑上"断龙"二字被苔藓覆盖,却仍有若有若无的威压透出。 "这是封印的余韵。"他低声自语,指尖按在腰间短枪的银纹上。 《幽主传》里说,幽主曾将自身意识分成两半,一半沉眠封印,一半入世轮回。 昨夜与分身的战斗后,他后颈那道淡红印记便开始发烫,此刻更是灼得皮肤生疼,像在指引他往谷中深处去。 谷内怪石嶙峋,林风行至一处塌陷的深坑前,坑底散落着七块巴掌大的玉牌,与昨夜演武堂那半枚带血玉牌纹路相同。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乾坤诀》,真气自丹田翻涌而出,顺着指尖注入玉牌。 石屑突然簌簌坠落。 坑底的玉牌同时泛起青光,七道光束直冲天际,在半空交织成一张光网。 林风瞳孔骤缩——光网中浮现出一段模糊影像:白衣男子立在血池边,手中长剑斩向自己眉心,鲜血溅在石壁上,凝成"幽主"二字。 "原来我......"林风喉结滚动,影像里男子转身的刹那,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不是完整的我。" 他的声音被山风卷走。 坑底突然传来轰鸣,一块玉牌裂开细缝,从中渗出黑雾。 林风短枪出鞘,枪尖挑开黑雾,却见黑雾里浮着半张人脸,与昨夜那个分身如出一辙。 "还想查?"黑雾里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惨。" 林风咬着牙不退半步,枪身震得嗡嗡作响。 直到黑雾突然消散,玉牌重新归于平静,他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弯腰捡起一块玉牌,触感冰得刺骨,却在掌心烙下一个暗红印记——与后颈的印记完全重合。 "公子!" 远处传来马蹄声。 林风抬头,见小桃骑在青骢马上,发辫被风吹得乱飞:"公主让您速回! 柳姑娘的飞鸽传书到了,说是边境要塞有要紧发现!" 林风将玉牌收进怀中,翻身上马时看了眼谷口的残碑。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照在"断龙"二字上,他分明看见碑身纹路里,有一道极淡的裂痕正缓缓延伸。 柳如烟此刻正缩在边境要塞的瓦檐下。 她裹着敌国密探的玄色斗篷,脸上涂着暗青脂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下方军情司密室的守卫刚换了班,两个士兵拎着酒坛往偏房走,嘴里骂骂咧咧:"这鬼天气,老子守三个月密室连只耗子都没见着!" "嘘。"另一个士兵踢了踢脚边的青石,"没听陆先生说么? '天命计划'的卷宗要是丢了,咱们脑袋都得搬家。" 柳如烟的手指在瓦当上轻轻一叩。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昨夜她易容成送酒的杂役,摸清了密室机关——门楣第三块砖往下按三寸,再往左推半尺。 此刻她贴着墙根溜到门前,指尖刚碰到砖缝,便听见门内传来锁簧转动的轻响。 "好险。"她抹了把额角的汗,闪身进去。 密室不大,正中央的檀木架上摆着十几卷羊皮卷宗,最上面那卷封皮写着"天命计划"四个烫金大字。 柳如烟刚要抽走卷宗,余光瞥见架底有个铜匣,匣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是前朝用来封印邪物的锁魂匣。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铜匣。 里面躺着半枚玉符,符上爬满暗红纹路,与林风昨夜得到的玉牌竟有几分相似。 柳如烟刚要细看,窗外突然传来巡夜梆子声。 她心下一紧,将卷宗和铜匣一并塞进怀里,反手将门闩扣上,借着阴影跃上屋顶。 月光被云层遮住时,她已翻出要塞城墙。 柳如烟躲在枯树林里打开卷宗,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乾元十七座大城的地图,每座城下都标着"傀儡种"三个字。 她指尖发颤,想起上个月在金陵城见过的怪病——百姓突然眼神空洞,见人就咬,当时只当是瘟疫,如今看来...... "这不是战争。"她将卷宗按在胸口,喉咙发紧,"这是操控。" 与此同时,京畿外围的废弃驿站里,苏婉儿正将最后一道陷阱绳结系紧。 她穿了身玄铁锁子甲,腰间别着父亲留下的虎头刀,刀鞘上的红缨被风卷起,扫过脚边被捆成粽子的官员。 "说,王雄余党藏在哪里?"她蹲下身,刀尖挑起官员的下巴。 那官员四十来岁,两鬓斑白,此刻却像个孩子般哭嚎:"苏姑娘饶命! 小的只是传个口信,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儿!" 苏婉儿冷笑一声,刀锋在他脚边的青砖上划出火星:"你当我查不到? 三日前你去了城南破庙,和穿黑斗篷的人说了半柱香的话。"她突然收刀入鞘,从怀里摸出本《乾坤诀》残卷,"我可以饶你,但你得帮我传句话——告诉他们,苏某的刀,专砍不长眼的。" 官员连滚带爬地跑了。 苏婉儿望着他的背影,转身对躲在房梁上的十二名亲传弟子招了招手:"去把《乾坤诀》基础心法传给各城义军,记住,先教守心诀,再教破势式。"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若有人问起,就说这是林公子的意思。" 弟子们应了声,转眼消失在暮色里。 苏婉儿摸了摸腰间的虎头刀,刀身映出她紧抿的嘴角——父亲临终前说"守住人心比守住城池重要",如今看来,这道理半点没错。 皇宫最深处的秘库里,楚瑶正踮着脚从檀木架上取下最后一盒"龙脉丹"。 她穿了身素色宫装,发间只别着支青玉簪,却比任何珠钗都醒目——毕竟全天下都知道,乾元最不受宠的傀儡公主,连首饰都是礼部拨的次品。 "公主,该换药了。"小福子捧着药箱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太医院的刘院正说,龙脉丹的副作用得用雪参和赤芝调和,可这两样药材......" "我知道。"楚瑶将丹盒塞进锦缎包袱,指尖抚过盒上的龙纹,"昨日我让柳姑娘从南诏商队买了雪参,赤芝在西暖阁的暗格里,我今早取了。"她转身时,发梢扫过墙上的画像——那是她生母,二十年前因后宫争斗暴毙,画像边缘已经泛旧,却仍能看出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 小福子欲言又止。 楚瑶却像没看见,将包袱系紧后塞进他怀里:"送到城门口的青布马车,车夫是玄尘子的徒弟,他会带你去前线。"她顿了顿,又轻声道,"告诉将士们,这丹只能用三次,用完三次......" "公主!"小福子急了,"您这是拿命换啊!" 楚瑶笑了笑,指尖掠过案头的药碾子。 碾子里还留着半撮褐色药粉,是她昨夜调配的解药,"我们必须赢一次,哪怕只是一次。" 青冥山的镇魔阵再次亮起时,白藏的白衣已被血浸透。 他与玄尘子背靠背站着,掌心的青光与阵眼的金光交织,勉强抵住异界裂缝里涌出的黑雾。 玄尘子的拂尘只剩半截,发带散了,白发沾着血贴在脸上:"白兄弟,这裂缝比昨日大了三寸!" "我知道。"白藏的剑在发抖,剑身上的云纹被黑雾腐蚀出几个缺口,"幽主的分神在苏醒。" 话音未落,裂缝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银铃,明明好听,却让两人后颈发毛。 白藏的剑嗡鸣得更厉害,他望着裂缝里透出的紫芒,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在破庙救了个浑身是血的男孩,那男孩的眼睛,和此刻裂缝里的光,一模一样。 "你终究还是来了。"白藏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玄尘子转头看他:"白兄弟,你说什么?" "那不是敌人......"白藏的喉结动了动,"那是另一个我。" 话音未落,裂缝里缓缓走出一个与他容貌、气息完全相同的身影。 那人穿着与他同款的白衣,只是眼神冰冷如霜,腰间的剑鞘上缠着黑绳,"你才是假的。" 白藏的剑"当啷"落地。 他望着对方,突然想起昨夜在演武堂外听见的对话——林风说,幽主将意识分成了两半。 原来不止林风,连他...... 山风卷起两人的衣摆。 白藏望着对面的"自己",忽然笑了:"若我是假的,那你为何不敢靠近镇魔阵?" 对方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刚要开口,远处传来清越的鸟鸣——是林风的信鸽。 白藏低头看了眼脚边的信筒,里面躺着半枚带血的玉牌,与林风昨夜得到的那半枚,正好拼成完整的一块。 "原来如此。"白藏弯腰捡起剑,剑身上的云纹突然泛起金光,"林风说得对,这局,才刚开始。" 此时的断龙谷,林风正站在塌陷的深坑前。 他后颈的红印已蔓延至耳后,怀里的《幽主传》无风自动,纸页哗哗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断龙谷底,藏着幽主的本我。" 他望着深坑深处逐渐浓郁的黑雾,短枪在掌心攥得发烫。 远处传来狼嚎,他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个真正的"自己",该醒了。 第149章 影中真身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断龙谷的风卷着砂石打在林风脸上,他望着深坑中翻涌的黑雾,后颈的红印像烧红的铁烙,沿着肌理爬至耳尖。 怀里的《幽主传》突然烫得惊人,最后一页的字迹在黑雾里浮起,泛着幽蓝的光——"断龙谷底,藏着幽主的本我"。 "出来吧。"林风的短枪重重插进地面,枪杆震得石屑飞溅,"我知道你等这一天很久了。" 回应他的是黑雾中传来的轻笑,与他的声线分毫不差。 一个身影从雾里走出,面容、衣着与他完全相同,只是眼尾多了道暗红纹路,指尖缠绕着黑紫色的气劲。 "人类的情感?"那身影歪头,语气里带着戏谑,"你以为靠那些软弱的同情、可笑的坚持,就能挡住我?"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体内翻涌的力量——那是《乾坤诀》的气息,却比他修炼出的更暴烈、更纯粹,仿佛这门功法本就该属于黑暗。 "你是幽主分裂出的意识。"林风咬着牙后退半步,短枪上的青芒突然暴涨,"而我,是林风。" "林风?"那身影嗤笑一声,抬手一抓,林风腰间的《幽主传》便被吸到他掌心,"这具身体里流着幽主的血,你不过是被他选中的容器。" 深坑上方的云层突然裂开,月光直照下来。 林风望着对方手中的古籍,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破庙捡到它时,封皮上凝结的血珠。 原来从那时起,幽主就埋下了种子。 "那又如何?"林风的短枪在掌心转了个花,枪尖点地,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就算我是容器,也容不得你毁掉我珍惜的一切。"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挥出掌风。 天地灵气被撕成两股洪流,青色与黑紫在半空相撞,炸出刺目的光。 林风只觉喉头一甜,踉跄着退了三步——这具身体竟在主动迎合对方的力量。 "还要挣扎吗?"那身影步步紧逼,黑紫气劲在指尖凝聚成刃,"苏婉儿的阵法撑不过三日,柳如烟的情报是我故意泄露的,连楚瑶的遗诏......"他突然笑出声,"你以为先帝真会留什么制衡的手段?"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后颈的红印此刻已蔓延至脖颈,他能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轰鸣——那是幽主的血脉在沸腾。 但他的左手却不受控制地摸向心口,那里还留着苏婉儿前日塞给他的平安符,边角被他揉得发皱。 "你错了。"林风突然抬头,眼底闪过锐光,"柳如烟破译的密钥是真的,苏婉儿的阵法破绽是我让她故意露出的,至于楚瑶......"他的声音低下来,"她比你想象的更像她父亲。" 那身影的动作顿了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信鸽的清鸣。 林风转头望去,见一抹灰影掠过天际——是柳如烟的信号。 同一时间,京城某处暗阁里,柳如烟的指尖在羊皮卷上飞掠。 她额角沁着汗,面前的青铜灯台将影子拉得老长。 三日前截获的敌国密报上,加密符号在密钥下层层剥开,最后一行字让她猛地攥紧了卷轴。 "傀儡种......五座重镇......同步激活......"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们想让整个王朝变成死城。" 暗阁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三更天。 柳如烟扯下鬓间的银簪,在墙上划了三道深痕——这是给林风的紧急暗号。 她将卷轴塞进怀里,又检查了一遍腰间的情报囊,确认所有密信都封好,这才推开窗户。 夜风卷着槐花香扑进来,她却闻到了血锈味。 柳如烟的手按在窗台,突然顿住——楼下巷口,三个黑衣人的影子正贴在墙上。 她勾唇一笑,指尖弹出三枚淬毒的银针,转身跃上屋檐。 "林公子,"她边跑边摸出怀里的信鸽,将半片玉牌系在它腿上,"三日后,该收网了。" 此时的五城之外,苏婉儿正踩着青石板跃上城墙。 她腰间的长剑震得嗡嗡作响,城楼下,五位江湖长老正各据方位,将五色旗插在阵眼处。 "东位木旗,稳!" "南位火旗,燃!" 苏婉儿停在城楼最高处,望着五座城郭在暮色中连成五星形状。 她解下束发的红绳,任长发在风里翻飞,掌心按在城墙砖上——能感觉到地下传来的微弱震颤,那是阵法启动的共鸣。 "李长老,西位水旗的角度再偏三分。"她扬声喊道,"王长老,北位土旗的朱砂要渗进砖缝里,莫要浮在表面。" 有弟子跑上来递水,她却摆了摆手。 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苏婉儿的手指轻轻抚过剑柄。 前日林风说"可能有突袭"时,她便将最精锐的三百亲卫藏在南门的瓮城里。 此刻那些青灰色的身影正伏在墙垛后,箭在弦上。 "小姐,"贴身丫鬟小桃从楼梯口探出头,"京都的飞鸽传书,楚公主那边成了。" 苏婉儿转身,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好。 让各城传讯,阵法提前半日完成。"她低头看了眼腕间的银铃,那是林风去年送的,"等打完这仗,该去喝他酿的桂花酒了。" 与此同时,乾元王朝的太庙前,楚瑶的声音穿透晨雾。 她穿着月白的宫装,发间只插了支素银簪,却比任何珠翠都醒目。 台阶下,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连最年长的太宰都在发抖。 "《皇族祖训》有云:'凡食君禄者,当以国为家,背主者,削爵夺封,永不叙用。 '"楚瑶展开手中的黄绢,先帝的朱批在阳光下泛着金,"这是先皇临终前留给我的遗诏,特命我代行监国之职。"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 太宰之子张衡的指尖在发抖,前日还敢在朝上顶撞她的户部侍郎,此刻额头几乎要贴到青石板上。 楚瑶的手轻轻按在腰间的玉玦上——那是先皇的遗物,此刻还带着体温。 "忠诚,不是选择。"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是你们的命。" 太庙外的槐树上,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落下,爪间的玉牌闪了闪,便被隐在树后的暗卫取走。 断龙谷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白藏的白衣被黑焰烧出几个破洞,嘴角挂着血,却仍死死握着剑。 对面的镜像站在黑雾里,剑鞘上的黑绳无风自动,每动一步,地面便裂开一道缝隙。 "你为何不敢承认?"镜像的剑指向他心口,"我们本就是一个人。" 白藏的手抖了抖。 二十年前破庙里的画面突然闪过——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孩,眼睛里的光与此刻黑雾中的紫芒,真的一模一样。 他想起昨夜林风说"幽主将意识分成了两半",原来这"两半",不止是林风。 "不......"白藏的剑垂了几分,"我救过那孩子,我教他练剑,我......" "所以你更该死。"镜像的剑化作残影,白藏只觉胸口一热,鲜血溅在剑身上。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断龙石上。 "既然你不肯回归,"镜像一步步逼近,掌心凝聚起黑焰,"那就彻底消失吧。" 黑焰的光映得白藏的脸忽明忽暗。 他望着对方的眼睛,突然笑了——那里面没有温度,没有回忆,只有纯粹的恶意。 而他的记忆里,有破庙的篝火,有男孩第一次握剑时颤抖的手,有林风说"这局才刚开始"时的眼神。 "要消失的......"白藏咳出一口血,却将剑握得更紧,"是你。" 黑焰扑面而来的刹那,断龙谷深处传来一声清啸。 林风的短枪刺穿黑雾,枪尖上的青芒如同一把利刃,将黑焰劈成两半。 他后颈的红印正在褪去,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白兄,"林风伸手拉他起来,"该醒的,是我。" 镜像的瞳孔骤缩。 它望着林风,又望着白藏,突然发出尖啸,转身扎进深坑的黑雾里。 林风刚要追,却被白藏拉住。 "别急。"白藏抹了把嘴角的血,指了指深坑,"它跑不了。" 月光重新洒在断龙谷上。 林风望着深坑中逐渐平息的黑雾,后颈传来微微的痒——那是红印正在消退的迹象。 他摸出怀里的《幽主传》,最后一页的字迹不知何时淡了,只余一行淡墨:"本我与他我,终有一战。" 远处传来雄鸡报晓的声音。 林风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白藏笑道:"三日后,该去京城了。" 白藏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男孩——那时他眼里只有求生的光,此刻,却多了些更亮的东西。 深坑底部,黑雾里传来细碎的响动。 某个被封印了千年的意识,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第150章 棋局初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断龙谷的晨雾还未散尽时,林风盘坐的石台上腾起一缕青芒。 他垂在膝头的手指轻轻一颤,后颈最后一点红印如融化的血珠般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的清冽。 三日前闭关时,他将《幽主传》最后一页的"本我与他我"反复琢磨,直到《乾坤诀》的内力在识海翻涌成河——那些被幽主残念割裂的意识碎片,竟像久别重逢的星子,在丹田处汇作一轮明月。 他缓缓起身,石屑从袍角簌簌落下。 掌心按在石壁上,青芒顺着掌纹蔓延,原本因镜像之战布满裂痕的断龙石竟开始愈合。 这是《乾坤诀》融合后的新境,不仅能御敌,更能重塑。"我不是谁的投影。"他望着自己在石壁上的倒影,瞳孔里流转的不再是双生的紫芒,而是纯粹的墨色,"我是林风。" 山风卷着晨露扑来,林风顺势挥出一拳。 拳风过处,三枚悬在谷口的铜铃同时炸成齑粉。 远处传来脚步声,白藏裹着染血的外袍从崖边转出来,肩上的剑伤已经结了痂,却仍渗着淡红的血渍。"恭喜林大人破了心魔。"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目光扫过林风恢复如常的后颈,嘴角扯出个淡笑,"三日前你说要去京城,现在可还作数?" 林风转身,从怀中摸出个瓷瓶抛过去:"先把金创药敷上。"见白藏接药的手稳了些,才继续道:"柳姑娘昨日传信,说在傀儡种的信号里发现了蹊跷。"他指节敲了敲石壁,"我让青禾去五城给苏姑娘送密信,估摸着这时候她该布完阵了。" 话音未落,一道信鸽从谷口掠过,爪间绑着的红绸在雾中格外醒目。 白藏眼疾手快接住,拆开后挑眉道:"柳如烟的急报。"他将纸条递过去,林风扫了眼上面的朱砂小字,瞳孔骤然紧缩。 "她说傀儡种不是控制人,是在召唤什么?"林风指尖微颤,"这和王雄当年私通敌国的密信里提到的'天阙',可是同一件事?" 白藏扯下腰间酒囊灌了口:"柳姑娘的情报网连敌国皇宫的夜壶都能摸清,这消息该是真的。"他突然顿住,望着林风身后的方向,"听,是马蹄声。" 远处山道上腾起尘烟,三匹快马破雾而来。 当先一人穿玄色劲装,腰间悬着鎏金虎头牌——是苏婉儿的亲卫。"林大人!"那亲卫滚鞍下马,从怀中取出个青铜虎符,"苏将军让属下传话:五城的'九星连珠阵'已布成,江湖义军整编完毕,就等您一声令下!" 林风接过虎符,指尖触到上面凹凸的纹路——那是苏婉儿惯用的刻痕,每道都对应着一处关隘的兵力部署。"她可还说了什么?" "苏将军说..."亲卫抹了把脸上的汗,"她说'这一战,要让那些躲在幕后的鼠辈看看,江湖人不是软脚虾'。" 林风笑了,将虎符贴身收好。 这时又有信差从谷外跑来,手里举着染了金漆的木匣——是楚瑶从皇宫送来的。 木匣打开的瞬间,一道银光冲天而起,映得整座断龙谷亮如白昼。 匣中躺着面古镜,镜身刻满星图,镜面却混沌如雾。 "这是..."白藏眯起眼,"皇族祖地的天罡镜?" "楚姑娘的信。"信差递上一卷绢帛,林风展开,上面是楚瑶清瘦的字迹:"祖地密室开启,天罡镜现世。 已命人将其安置于承天殿,若有异变,镜中会显警兆。"他指尖拂过镜面,镜雾突然翻涌,映出皇宫金瓦的轮廓,"她倒是真敢赌——祖地秘宝现世,那些老臣的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能护着她的,从来不是唾沫。"白藏突然握紧剑柄,目光投向深坑方向。 那里的黑雾不知何时又浓了几分,隐约能听见细碎的抓挠声。"该解决的,总得解决。"他迈步走向深坑,靴底碾碎几片带露的草叶,"昨日那镜像虽逃了,却留了尾巴。 我以自身为引,布了镇魔阵。" 林风跟上:"需要我帮忙?" "不用。"白藏在坑边站定,反手抽出腰间长剑。 剑刃嗡鸣如泣,他望着深坑里翻涌的黑雾,喉结动了动,"二十年前在破庙,那孩子抱着我流血的手说'等我长大,换我护你'。"他低头轻笑,剑尖点地画出个复杂的阵图,"现在该我兑现承诺了。" 黑雾突然剧烈翻涌,一道紫芒破雾而出,正是前日那镜像! 它张牙舞爪扑向白藏,却在触到阵图的刹那被弹开。 白藏的剑划出银弧,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阵图泛起金光,将镜像死死困在中间。"我不会再逃避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决绝,"你本就是我心里的恶,今日便与我同生共死!" 镜像发出尖啸,身上的黑雾开始消散。 白藏的额角渗出冷汗,却咬着牙继续结印。 当最后一缕黑雾被金光吞噬时,他踉跄着扶住坑边的石头,剑"当啷"落地。 林风上前要扶,却被他摆手拒绝:"死不了。"他望着彻底平静的深坑,轻声道,"该清的,都清了。"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林风抬头,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五城方向腾起五道幽光,像五支插向苍穹的利剑。 白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骤变:"是傀儡种! 他们提前启动了!" 林风摸出怀中的《乾坤诀》,书页在风中哗哗作响。 他望着五城方向翻涌的幽光,喉结动了动——那光里有血腥气,有腐土气,还有一种让他脊背发凉的陌生气息。"白兄。"他转身看向白藏,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该去会会那些躲在幕后的'客人'了。" 白藏弯腰拾起剑,用袖子擦了擦剑刃上的血渍:"我跟着你。" 山风卷着警报声掠过断龙谷,五城的幽光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那光里缓缓探出触角。 林风握紧腰间短枪,枪尖的青芒与幽光遥相呼应。 他知道,真正的棋局,这才刚刚开始。 第151章 烽火连天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五城方向的幽光刺破天际时,林风正站在断龙谷的山巅。 他望着那五道如利刃般插向苍穹的幽光,喉结滚动——那光里裹着腐土的腥气,还有种让《乾坤诀》书页发烫的陌生能量。 白藏的剑在鞘中轻颤,发出类似警铃的嗡鸣。 "走。"林风攥紧腰间短枪,枪尖青芒与幽光相激,在掌心灼出红痕。 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危机,但这次不同——前两日白藏镇压的镜像,不过是水面涟漪,此刻五城的异动,才是深渊翻涌的前奏。 兵部议事厅的烛火被穿堂风刮得乱晃时,十二盏青铜灯台已全被点亮。 林风的靴跟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带起一阵风,将摊开的《逐鹿策》吹得哗啦作响。 最先到的是老将李靖,他铠甲未卸,肩甲上还沾着戍边的尘土:"林大人,五城急报。"话音未落,玄尘子的道袍已扫过门槛,腰间铁剑撞在门框上,发出清响:"江湖弟子已集结,听候调遣。" 林风按在地图上的手指重重一压,指节泛白:"敌人要的不是城池。"他扯下五城标记,露出下面用朱砂圈起的五个红点,"这是上古传送阵的眼。 他们要开通道,放东西进来。" "逐鹿策"的绢帛被他展开,墨迹未干——这是他在贬谪边陲时,根据各地志怪野史推演的防御图。"苏将军北境,李将军雁门,玄尘子协防东侧山道。"他抬头时,眼底的光比烛火更亮,"柳姑娘的情报网,给我盯死所有异动。" 此时的柳如烟正猫在中书省的密档房里。 烛火映得她眼尾的胭脂发红,指尖在泛黄的卷宗上快速翻页。 当"元和七年·漠北血月·傀儡种现世"的字样跃入眼帘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她低笑一声,将卷宗往怀里一拢,袖中银铃轻响——那是召唤暗卫的信号。 "封锁九门。"她将卷宗拍在檀木案上,对刚从梁上跃下的青衫暗卫道,"所有持五城路引的人,扣下;传消息给西市的'醉仙楼',就说林大人要调三千玄甲军去南境。"暗卫领命要走,她又补了句:"让他们把假消息说得真些——要让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自己咬钩。" 北境的风卷着黄沙扑来,苏婉儿的披风猎猎作响。 她勒住青骓马,望着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先锋,嘴角扯出冷笑。 腰间的"惊鸿剑"自动出鞘,剑鸣盖过了战鼓。"三千儿郎!"她反手挥剑,剑气在半空划出半轮银月,"今日我苏婉儿,以乾坤为刃!" 话音未落,她已冲在最前。 《乾坤诀》第二重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所过之处,敌军的刀枪像纸糊的般碎裂。 先锋主将的大刀劈来,她旋身侧避,剑尖挑开对方喉甲——血花溅在她的护腕上,混着沙粒凝成暗红。"乱臣贼子,也配谈刀枪?"她甩剑振落血珠,身后的士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敌军阵型瞬间崩溃,主将的尸体被马蹄踏进沙里,连旗幡都倒了七面。 与此同时,皇宫的御书房里,楚瑶的指尖正沾着墨渍。 她翻查着今日呈递的奏疏,在最底下摸到了那封未署名的密信。 信笺质地粗糙,墨迹里混着松烟味,写着"三日后午夜,天罡镜失效"。 她垂眸盯着信上的字,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天罡镜是镇宫法宝,若失效,御林军的防线便如虚设。 "去传李公公。"她将密信塞进袖中,声音平稳得像深潭,"就说本宫要查近三月的镜芯更换记录。"等小太监退下,她才捏紧信笺,指节发白。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得她耳坠上的东珠泛着冷光:"你们想毁我江山?"她轻声道,"那便让我亲手,送你们归西。" 雁门关外,玄尘子的道袍已被血浸透。 他站在断崖边,手持桃木剑画出最后一道符——"九曜封魔阵"的金光从地面腾起,将突袭的敌军困在阵中。"江湖虽小,亦可撑起半壁江山!"他大喝一声,剑指苍天,阵中传来敌军的惨嚎。 李靖在后方擂鼓,老将军的脸红得像要滴血:"好! 再撑半个时辰,援军就到!" 当林风接到各路捷报时,已是三更天。 他站在兵部的露台上,望着逐渐平息的五城幽光,却觉得后颈发寒。 《乾坤诀》在怀中发烫,书页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祖龙山脉的地形图——那是他从前在边陲抄书时,偶然记下的"上古封印之地"。 西北方向的风突然变了。 他眯起眼,隐约闻到一股焦土混着腐木的气息,像极了白藏镇压镜像时,黑雾里散出的味道。"林大人?"巡城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北境捷报,苏将军斩了敌军先锋!" 林风应了一声,指尖却死死扣住露台的汉白玉栏杆。 他望着西北方的夜空,那里有片乌云始终不散,像只倒扣的碗。"白藏。"他轻声唤道,身后传来剑鞘轻碰的声响,"明日,陪我去祖龙山脉。" 白藏没问缘由。 他望着林风紧绷的后背,又看了眼西北方的乌云——那里有什么东西在蠢动,像被惊醒的古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而在祖龙山脉的深处,一座废弃古庙的断墙上,青苔覆盖的石碑正渗出暗红的痕迹,几个模糊的古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封...魔...未...尽..." 第152章 影动山河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西北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像被碎瓷片刮过。 林风裹紧玄色大氅,马蹄踏过结霜的草甸,白藏的青锋剑在腰间轻颤——这是《乾坤诀》与天地灵气共鸣的征兆。 昨夜在兵部露台,那股腐木焦土的气息便一直缠着他,此刻越往祖龙山脉深处走,胸口的功法秘籍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 "林大人,前面有座破庙。"白藏突然勒住马。 林风抬眼,残阳正坠在庙顶的断檐后,褪色的"镇魔"二字在斑驳红墙上若隐若现。 他翻身下马,靴底碾碎几片枯叶,腐土气息突然浓烈起来。 庙门半掩,门环上缠着碗口粗的藤条,青苔顺着砖缝爬成深绿色的网。 "白藏,守在外面。"林风抽出腰间短刃割断藤条,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庙里积着半尺厚的灰,供桌倒在角落,佛像头颅滚在香案下,眼窝黑洞洞地对着他。 最里侧的断墙上嵌着块石碑,石面坑洼,"封印之钥"四个古字却清晰如刀刻。 林风伸手触碰碑面,指尖刚贴上,《乾坤诀》突然自行运转,内力如活物般顺着手臂涌进石碑。 "嗡——" 石碑震颤,青苔簌簌剥落。 林风瞳孔骤缩,识海中响起沙哑的轰鸣,像古钟在千年地宫里震荡:"汝非凡胎,可启真界之门。" 他踉跄后退,后背撞在供桌上。"真界之门?"他喃喃重复,冷汗浸透中衣。 前尘往事突然翻涌——边陲抄书时见过的残卷,说祖龙山脉是上古封印之地;白藏镇压镜像时黑雾里的腐味,与此刻庙里的气息如出一辙。"难道他们引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他攥紧胸口的秘籍,书页在掌心发烫。 "大人!"白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柳姑娘的飞鸽传书!"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石碑上的字又扫了一眼,这才转身接过信笺。 柳如烟的小楷带着墨香:"傀儡种终令非控人,乃唤血魂兽。 祖龙山脉,妖物将醒。"他指节发白,信纸在指间簌簌作响——原来王雄残余和敌国折腾这么久,不是要占几座城,是要掀翻整个王朝的根基! "立刻传信给玄尘子、李靖,让他们往祖龙山脉汇合。"林风将信笺揉成一团,"再派快马去北境,告诉苏将军,敌军真正的杀招在祖龙,她那边可能有诈!" 白藏应了一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林风回头看向石碑,"封印之钥"四个字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像一双眼睛。 他摸出短刃在碑边刻下记号,转身时靴底碾到什么——是块碎陶片,上面隐约有血纹,腥气直钻鼻腔。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情报楼里,柳如烟的指尖在羊皮卷上急速游走。 烛火映得她眼尾的胭脂发红,案头堆着二十七个傀儡种的残片,最小的那个还沾着干血。"原来如此。"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冷意,"用活人怨气养傀儡,再用傀儡血引妖物,好毒的计!"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她扯断发间银簪,在信鸽腿上绑好密信。"去。"她推开窗,信鸽扑棱棱飞向夜空。 转身时碰倒了茶盏,褐色的茶渍在羊皮卷上晕开,正好盖住"血魂兽"三个字。 她盯着那片污渍,突然想起林风在边陲时说过的话:"最狠的刀,总藏在最温柔的鞘里。" "来人!"她拍响桌案,"带二十个暗卫去祖龙山脚,把方圆十里的百姓连夜迁走。 要是有谁不肯动——"她指尖划过案上的匕首,"就说林大人有令,抗令者按通敌论处。" 北境的风沙里,苏婉儿的银枪挑飞最后一具傀儡的头颅。 她抹了把脸上的血,甲胄下的《乾坤诀》功法流转如沸,第三重境界的内力正顺着经脉往枪尖涌。 对面的黑袍人突然发出尖啸,二十具傀儡从沙丘后爬出来,关节处的铁链哗哗作响。 "布阵!"苏婉儿大喝一声,身后的士兵迅速列成雁行阵。 她跃上马背,银枪在头顶划出半圆,"跟我冲!"马蹄踏碎沙粒,枪尖挑开最前面的傀儡咽喉——那东西没血,只有黑浆汩汩流出。 "将军! 山谷到了!"副将的声音混着风声。 苏婉儿眯眼望去,两侧山崖上伏着的士兵正把滚木推下。"收!"她猛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银枪横扫,将最近的傀儡扫下悬崖。 滚木巨石如暴雨砸下,傀儡们的嘶吼被埋进尘烟里。 黑袍人转身要逃,苏婉儿拍马追上,枪尖抵住他后心:"说,谁派你来的?" "血...血魂兽..."黑袍人突然吐血,七窍流出黑血,"你们...挡不住..."话音未落,整个人像被抽干的皮囊,瘫在沙地上。 苏婉儿皱起眉,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青铜令牌——正面刻着"王"字,背面是条盘着的蛇。 她把令牌塞进怀里,望着远处的祖龙山脉方向,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腐味。"林郎,你那边...可还顺利?" 京城太庙的地砖沁着寒气,楚瑶跪在祖龙碑前,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碑面。"以乾元皇族血脉起誓,启先祖结界。"她的声音像浸了冰,却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碑身突然泛起金光,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古字顺着碑纹流转,像活过来的金蛇。 "轰——" 整座京城被金光笼罩,城墙上的御林军惊呼出声。 楚瑶望着头顶的光罩,耳坠上的东珠也泛着金光,与碑身交相辉映。 她摸了摸袖中那封密信,信纸上的字迹已经被汗水晕开。"天罡镜失效又如何?"她轻声道,"有祖龙碑在,这江山...我守得住。" 祖龙山脉的断崖边,玄尘子的桃木剑抵着伤兵的咽喉。 那"伤兵"原本趴在石头后装死,可玄尘子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太干净,没有战场的烟火气,反而混着股甜腻的腐臭。 "说,血咒符藏在哪?"玄尘子剑尖微压,划破对方脖子。 "大侠饶命!"伤兵突然哭嚎,"我们要在祖龙庙献祭,用三百童男童女的血...唤醒血魂兽!" 玄尘子的道袍被风掀起,他突然想起林风说的那座破庙。"庙在哪?"他揪住对方衣领,"快说!" "往...往西北二里,断墙...有'镇魔'二字的那个..."伤兵话没说完,七窍突然流出黑血,和北境那个黑袍人一样,瞬间成了干尸。 玄尘子倒退两步,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望着西北方的乌云,那里的腐味更重了,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挣开锁链。"林大人!"他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撕成碎片,"那庙...那庙是个局!" 当林风再次站在祖龙碑前时,天已经全黑了。 月光照在碑面上,那些古字泛着幽蓝的光。 他伸手触碰碑身,突然浑身一震——碑里有股意识在流动,温暖又熟悉,像他体内《乾坤诀》的内力,却更古老,更庞大。 "你是谁?"他轻声问,仿佛对着另一个自己。 意识突然翻涌,他眼前闪过片段:血色的天空,巨大的兽爪拍碎山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用《乾坤诀》对抗那兽。 石碑突然剧烈震颤,林风踉跄后退,掌心被碑角划破。 血珠滴在碑上,那意识突然变得急切,像在催促他做什么。 他望着西北方的乌云,那里有红光正在聚集,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他喃喃道,指尖抚过碑上的古字。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白藏带着玄尘子赶来了。 但林风没回头,他望着石碑,感知着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意识,突然想起古籍里的一句话:"封魔未尽,必有应劫之人。" 而在他体内,《乾坤诀》的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血写着:"真界之门开时,便是你我重逢之日。" 那股意识更近了,近得他能听见心跳声——不是他的,是另一个"他"的。 第153章 天命之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站在祖龙碑前时,后颈的寒毛突然根根竖起。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铺在碑面,那些他曾触摸过的古字正泛着幽蓝的光,与他丹田处翻涌的《乾坤诀》内力产生奇异共鸣。 更让他心悸的是,识海里那道蛰伏多日的幽主意识,此刻正顺着经脉攀爬,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终于肯直面我了。"沙哑的声音在识海炸响,林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闪过血色天空下那道与自己面容重叠的身影——正是碑中意识里的"另一个他"。 "你不过是我遗失的一部分,不该妄图主宰我的人生。"林风咬着后槽牙低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幽主意识正试图覆盖他的灵识,像团化不开的黑雾要吞噬所有情绪:对苏婉儿的牵挂、对柳如烟的愧疚、对乾元百姓的责任,都在被那黑雾腐蚀。 "主宰?"幽主的笑声带着几百年的沧桑,"你以为自己那些小打小闹的算计能翻出什么浪? 这具身体本就该属于我,你不过是替我温养力量的容器。" 林风突然想起被王雄打压时在寒窑里抄书的夜,想起苏婉儿在雪地里递来的热粥,想起柳如烟为救他被毒箭划伤的手腕。 这些画面如利刃刺破黑雾,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涌进口腔:"我林风的命,由我自己攥着!" 他双手结出《乾坤诀》逆炼印法,经脉里的内力逆着寻常路线疯狂运转。 祖龙碑突然震颤,碑面的古字迸发出刺目蓝光,与他体内翻涌的金光交织。 幽主的笑声戛然而止,黑雾开始出现裂痕:"你疯了? 逆炼会爆体而亡!" "总比活成行尸走肉强!"林风额角青筋暴起,每说一个字都像在碾碎骨头。 他能感觉到幽主意识在疯狂挣扎,却也在这剧痛中,他终于看清了——那道意识并非外来,而是他自身执念的具象化,是他被打压时的不甘、被背叛时的怨毒、被命运反复磋磨时的戾气所化。 "原来...你是我心里的魔。"林风突然笑了,血从嘴角滑落,"但魔由心生,也该由心灭。"他不再抗拒那黑雾,反而引着《乾坤诀》的金光将其包裹。 幽主的嘶吼逐渐变弱,最终化作一缕清气融入他的灵识。 "林大人!"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调息。 白藏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风,玄尘子跟在他身后,道袍下摆还沾着草屑:"西北方的祖龙庙不对劲! 那伤兵死前说要献祭童男童女,现在腐臭味更重了!" 林风抹了把嘴角的血,目光扫过西北方翻涌的乌云。 那里有红光在云层后跳动,像只蓄势待发的眼睛。"白藏,带玄尘子去支援柳姑娘。"他将腰间的玄铁剑抛给白藏,"傀儡种中枢必须毁掉,晚一步就是千万条人命。" "是!"白藏抱拳,玄尘子刚要说话,被他拽着翻身上马。 马蹄声渐远时,林风听见远处传来爆炸声——是柳如烟的方向。 柳如烟猫着腰钻进敌军后方的竹楼时,鼻尖萦绕的腐臭几乎让她作呕。 她摸黑避开巡逻兵的灯笼,指甲在木梁上轻轻一叩,听见空响的瞬间,脚尖点地跃上梁顶。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正照在梁上的玉盘上——黑色晶核嵌在中心,表面爬满血丝。 "找到了。"她扯下鬓间的银簪,簪尖刻着前朝密探的符文。 晶核突然发出蜂鸣,血丝像活了般缠上银簪。 柳如烟手腕翻转,银簪在玉盘上划出血痕,口中念动秘术:"以血为引,逆火焚心!" 晶核剧烈震颤,竹楼的柱子开始崩裂。 柳如烟翻身跃出窗户时,听见身后传来"轰"的巨响。 火光映亮她的脸,她望着失控的傀儡互相撕咬,敌军士兵在混乱中抱头鼠窜,轻轻擦了擦鬓角的灰:"这不是你们能掌控的力量。" 主战场的喊杀声突然拔高。 苏婉儿的银枪挑飞三柄敌刀,却在看清对面黑袍统领时瞳孔微缩——对方腰间挂着的,正是被王雄残余势力盗走的玄铁令。 "小娘子,陪本统领玩玩?"黑袍统领的刀裹着黑雾劈来,苏婉儿横枪抵挡,虎口瞬间崩裂。 她能感觉到对方内力里的邪祟,像无数细针在扎她的经脉。 "苏姑娘!"有士兵喊着要冲过来,被她用枪杆扫开:"退下!" 鲜血顺着枪杆滴在地上,苏婉儿望着远处被傀儡冲散的己方阵型,望着城墙上楚瑶维持结界时泛白的脸,突然想起林风说过的话:"真正的突破,从来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守护。" 她闭上眼,《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疯狂流转。 第四重境界的屏障"咔嚓"碎裂,银枪突然泛起金光。 黑袍统领的刀还未劈下,就见一道金芒闪过—— "这一剑,是替天下苍生斩的!" 银枪刺穿对方心口的瞬间,苏婉儿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 黑袍人瞪大眼睛,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只余玄铁令掉在地上,被她一脚踩进泥土里。 皇宫的偏殿内,楚瑶的指尖在天罡镜上划出血痕。 镜中映出的异界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结界的金光被撕出蛛网般的裂痕。 她咬着唇,将最后一滴精血按在镜心:"祖龙碑,启!" 镜身突然与祖龙碑产生共鸣,那些古字的蓝光穿透重重宫墙,汇入天罡镜。 裂缝蔓延的速度慢了下来,结界光芒暴涨三倍。 楚瑶瘫坐在地,望着镜中逐渐稳定的画面,轻声道:"只要我还活着,乾元就不会亡。" 祖龙山脉的密林中,玄尘子与敌军祭司的魂魄正悬浮在虚空中。 祭司的邪术化作黑色锁链缠向他的识海,玄尘子的桃木剑虚影则燃起金色火焰,每烧断一根锁链,就有一缕清气融入他的魂魄。 "正道心法?"祭司的魂魄发出尖笑,"早该随前朝一起死了!" "死的是你们。"玄尘子咬破舌尖,鲜血在虚空中凝成"正"字,"九阳归心咒!" 金色光雨落下,祭司的魂魄发出凄厉惨叫,被一点点烧成灰烬。 玄尘子的肉身喷出一口黑血,却挣扎着爬起来,握紧桃木剑朝祖龙庙方向赶去——那里的腐臭味,更重了。 林风站在祖龙碑前时,体内的《乾坤诀》突然自行运转到圆满。 他的双眼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在他头顶凝成漩涡。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掌控。"他望着自己泛着金光的手掌,突然听见祖龙山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大地微微震颤,云层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双巨大的眼睛——那眼睛泛着远古的苍凉,仿佛沉睡了千年,此刻正缓缓睁开。 林风握紧腰间的剑,目光扫过战场各个方向:柳如烟在指挥士兵清扫残敌,苏婉儿正在给伤兵包扎,楚瑶被宫女扶着走出偏殿,玄尘子的道袍在山风里猎猎作响。 月光下,祖龙碑的古字突然全部亮起,与他眼中的金纹交相辉映。 山脉深处的那双眼,终于完全睁开了。 第154章 命兽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 月光在祖龙碑的古字上流淌,林风的指尖几乎要贴上碑身。 他能清晰感受到碑石里传来的震颤,像极了某种古老生物的心跳。 山脉深处的轰鸣愈发清晰,震得他耳鼓发疼。 当那对巨眼完全睁开时,林风终于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云隙间的光影,而是一头盘踞在山坳里的巨兽。 它的头颅比三座连峰还高,鳞片泛着青铜锈色,每一片都刻着与祖龙碑相似的符文,尾椎扫过的地方,百年古木应声折断。 "《乾坤诀》...动了。"林风喉结滚动。 体内功法自行运转至大圆满境界,原本需要刻意引导的灵气此刻如活物般窜动,在他识海深处撞出一星幽蓝。 那是他修炼《乾坤诀》三年来,第一次清晰感知到功法里沉睡的意识——像一位沉睡的老者,正隔着千年光阴,朝他轻轻颔首。 巨兽的瞳孔缓缓收缩,从浑浊的暗黄凝成竖线。 林风的后背渗出冷汗,却强迫自己向前迈出半步。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山风:"你不是敌人。"他对着那对巨眼大声说,声音被山风撕成碎片,"你是被唤醒的守护者,对吗?" 巨兽的鼻息喷来,带起的气浪掀翻了他腰间的剑穗。 林风踉跄着扶住祖龙碑,掌心触到的古字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缩回手。 可就在这瞬间,他听见了——不是用耳朵,而是用识海里那星幽蓝。 "契约...断裂..." 声音像古钟震颤,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风猛然抬头,正撞进巨兽眼底翻涌的暗红。 那不是兽类的凶光,更像是被封印太久的不甘与悲怆。 他忽然想起典籍里的只言片语:乾元王朝立国时,曾与祖龙山脉的"守山兽"立约,以王朝气运为引,换它镇守边界千年。 "是王雄他们...撕毁了契约。"林风咬牙。 宰相余党勾结敌国,用献祭仪式唤醒了沉睡的巨兽,却无法掌控这股力量。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现在它要失控了。" "林大人!" 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 林风转身,看见柳如烟踩着焦土跑来,鬓角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块血玉符。 她的绣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显然刚从敌军据点废墟里扒出来。 "这是在祭坛残灰里找到的。"柳如烟将血玉符递给他,指尖发颤,"我用前朝密法解析过...他们根本没打算驾驭天命兽。"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三日后,当月光完全覆盖祖龙碑时,这畜生会彻底失控,吞噬方圆千里的生灵。"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捏着血玉符的手青筋暴起,符上的咒文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王雄余党要同归于尽?" "比这更狠。"柳如烟擦了擦眼角的灰,"他们算准了乾元会派高手镇压,到时候兽灾、人祸、异界裂缝..."她顿了顿,"京城都未必保得住。" 祖龙山脉的另一头,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林风侧耳听了片刻,突然抓住柳如烟的手腕:"去告诉玄尘子,让他把净魂阵往东南挪三里。"他指向山脚下正在包扎伤兵的苏婉儿,"你再带两个人去接应苏将军——她回援的路上遇伏了。" 柳如烟刚要应声,远处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剑气。 苏婉儿的银枪挑飞最后一支暗箭时,战马已经倒在血泊里。 她踩着马尸跃起,玄铁枪尖点在敌将咽喉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萧烈元帅...要取你性命。"敌将咳着血笑,"就算你赶回祖龙山脉,那畜生也会把你们全..." 话没说完,苏婉儿的枪尖已经透过后颈。 她甩了甩枪上的血,望着染成暗红的天际线,咬碎钢牙:"敢挡我归路?"她的声音裹着内力炸开,震得林梢的鸟群惊飞,"我苏婉儿的枪,能破千军,能斩万邪!" 《乾坤诀》第五重的剑气在她周身凝聚,如实质的金光撕开云层。 三十名伏兵的尸体被气浪掀飞,砸进旁边的溪涧,溅起的血花染红了半条河。 苏婉儿弯腰扯下战马的缰绳,反手捆住自己的伤臂——方才左肩中了一箭,箭簇上还淬着毒。 她扯下一片衣襟堵住伤口,翻身上了缴获的敌骑,马蹄踏碎满地残尸:"林风在等我,祖龙山脉在等我。"她踢了踢马腹,"谁都别想拦。" 皇宫偏殿里,楚瑶的指尖还在滴血。 天罡镜与祖龙碑的共鸣让她额头沁出冷汗,镜中映出的结界裂痕却终于不再扩大。 她望着镜里逐渐稳定的蓝光,忽然觉得心口发闷——那是透支精血的后遗症。 "公主,喝口参汤吧。"贴身宫女捧着药碗过来,被她摆手推开。 楚瑶的目光掠过镜中倒影,忽然顿住:"往祖龙山脉方向,再加三道锁魂钉。"她指着镜中某处淡紫色雾气,"那是异界邪祟渗透的痕迹。" 宫女手一抖,参汤洒在裙角:"可...锁魂钉需要您的心头血。" "取。"楚瑶将手腕递过去,"若让这股力量蔓延到京城,死的人更多。"她望着镜中跳动的蓝光,轻声补了句,"林风在外面拼命,我不能拖后腿。" 祖龙庙前,玄尘子的桃木剑插在地上,剑身缠着七道黄符。 他刚在庙前布完净魂阵,就听见草窠里传来**。 "是祭司!"随行的小道士要拔剑,被玄尘子按住。 那祭司的胸口插着半把断刀,肠子流了一地,却还在笑:"天命已启...封印终破..."他的手指抠进泥土,"你们护不住的,那畜生...要吃干净..." 玄尘子的桃木剑嗡鸣出鞘。 他单膝跪地,将剑尖抵在祭司眉心:"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悲怆,"但乾元有林风,有苏婉儿,有千千万万不愿妥协的人。" 剑尖刺入的瞬间,祭司的瞳孔突然扩散。 玄尘子却没松剑,反而闭了闭眼:"这一剑,替那些被你邪术害死的百姓。" 小道士过来收尸时,玄尘子已经走到庙门口。 他望着庙里积灰的祖龙像,突然皱眉——原本该有的檀香,此刻全被腐臭味盖住了。 更让他不安的是,供桌下的青砖缝里,渗出了黑红色的液体,像血,又像某种腐败的黏液。 "师父,那是什么?"小道士指着液体。 玄尘子蹲下身,用剑尖挑起一点。 黏液碰到剑身,立刻发出"滋啦"的声响,腾起阵阵黑烟。 他的脸色骤变:"这是...被邪术污染的龙血。"他抬头望向祖龙山脉深处,那里的腐臭味更重了,"看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林风再次抬头时,天命兽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暗红。 它望着祖龙碑的方向,喉间发出类似呜咽的低鸣。 林风能感觉到体内的《乾坤诀》运转得更快了,那星幽蓝几乎要冲出识海——那是与天命兽共鸣的迹象。 "契约...重续?"他试探着开口。 天命兽的尾巴突然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整座山脉都在摇晃。 它仰起头,朝着月亮发出一声长啸。 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古钟轰鸣,震得林风耳膜生疼。 更让他震惊的是,祖龙碑的古字全部亮了起来,金色的光流顺着碑身爬向天空。 天命兽的鳞片也泛起金光,两种光芒在半空交汇,凝成一道直通云霄的光柱。 林风下意识抬手遮眼。 等他再睁眼时,光柱已经消失,只余天命兽缓缓低下头颅,将前爪搭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它的瞳孔里,倒映着祖龙碑下被震裂的地面——那里露出半块刻着古老纹路的青石板,像是某种阵法的一角。 "这是..."林风蹲下,指尖拂过青石板上的纹路。 那纹路与《乾坤诀》里的运行轨迹惊人相似,"被尘封的古阵?" 山脉深处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林风抬头,正看见天命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它的喉间发出轻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指引。 林风握紧腰间的剑,站起身。 月光落在他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正覆盖在那半块青石板上。 他望着山脉深处的阴影,轻声道:"看来,我该进去看看了。" 第155章 封印再启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光在祖龙山脉的岩石上割出冷硬的棱角,林风跟着天命兽的影子往深处走时,靴底碾碎了几片沾着黑红黏液的落叶。 腐臭味裹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他抬手捂住口鼻,目光却紧盯着脚下——青石板上的纹路随着他的移动泛出幽蓝微光,竟与《乾坤诀》在识海流转的轨迹分毫不差。 "原来你引我来的是这个。"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纹路,体内功法突然自行运转起来。 星幽蓝的光从掌心渗出,像活物般沿着石纹攀爬,所过之处,青石板下传来闷雷似的震颤。 天命兽在他身后低鸣,前爪轻轻搭在他肩侧,鳞片上的金光却在逐渐黯淡。 林风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那些金光不是消散,而是顺着他的手臂往体内钻,与《乾坤诀》的力量交织成一张网,直往地底深处探去。"封印...还没碎彻底?"他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汗——地底下有股力量在挣扎,像困兽撞笼,震得他的经脉都在发颤。 "若现在能重启古阵..."他咬了咬牙,咬破的血珠混着汗水坠在青石板上。 那血珠刚落地,石纹突然大亮,蓝金两色的光流如活龙般窜入他的丹田。 林风踉跄着扶住天命兽的前爪,喉间尝到铁锈味,却露出狂喜的笑:"成了!" 同一时刻,百里外的情报阁里,柳如烟捏着血玉符的手猛地一抖。 朱砂笔"啪"地掉在案上,墨汁溅在她素白的衣袖上,晕开团狰狞的黑花。"怎么会..."她凑近烛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五名命脉之人?" 血玉符上的纹路在火光下显出新的脉络,像蛇信子般舔着她的瞳孔。 柳如烟突然站起身,发间银簪撞在案角,"当啷"一声。 她抓起案头的信鸽囊,抽出三支不同颜色的令箭——红的给南疆火属性的巫祝,青的给东海木脉的散修,玄铁的给北境土灵的老将军。 "去!"她推开窗,信鸽扑棱棱飞上夜空。 凉风吹得她鬓发乱飞,却吹不散眼底的焦灼:"王雄那老匹夫早就算到这一步...可他没想到,我柳家的情报网,连皇族暗卫都查不清。"她转身抓起披风,腰间的玉牌撞出清脆的响,"得亲自去趟西漠,水属性的命脉人,只有那老尼还活着。" 祖龙山脉外围的喊杀声,比林风想象中来得更快。 苏婉儿的玄铁枪挑飞第三柄敌刀时,枪尖还滴着血。 她抬头望了眼山脉方向,那里隐约有蓝光透出,心下稍安——至少林郎那边还顺利。 "杀!"她大喝一声,枪身骤然泛起金光。 《乾坤诀》第六重的剑意裹着罡风扫过战场,敌军前排的骑兵连人带马被掀飞十丈。 有不长眼的敌将举刀砍向她后颈,苏婉儿侧头躲过,反手一枪刺穿那人咽喉。 血溅在她脸上,她却笑了:"就这点本事,也想破我阵眼?" "将军! 东边又有敌兵!"副将的喊声响彻战场。 苏婉儿擦了擦脸上的血,玄铁枪往地上一插,震得地皮都在抖:"怕什么? 今日我苏婉儿站在这里,他们便休想越过雷池半步!"她提起枪,枪尖点地划出半圈,"都给我记住——退一步,是死;进一步,是生!" 太庙的檀香混着血腥气时,楚瑶的指尖已经在滴血。 她咬着唇,将第七滴精血按在天罡镜上,镜面突然泛起七彩光。 历代先祖的虚影从镜中走出,有持剑的将军,有执笔的文臣,最前面的老皇帝冲她颔首,虚影的手按在她发顶,暖流传遍全身。 "瑶儿,撑住。"那是太爷爷的声音,楚瑶眼眶一热。 她想起小时候在御花园扑蝴蝶,太爷爷总把她架在脖子上;想起去年冬天,太爷爷咳着血拉着她的手说"皇族血脉,当为家国燃尽"。 此刻镜中虚影的手越来越淡,她却觉得体内有团火在烧,烧得她发颤,烧得她想哭。 "还不够。"她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涌进喉咙。 第七盏命火灯"轰"地燃起来,镜面的光突然暴涨,连太庙的琉璃瓦都被映得七彩斑斓。 楚瑶瘫坐在地,望着镜中逐渐清晰的祖龙山脉影像,露出虚弱的笑:"林郎,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玄尘子的剑指在半空划出最后一道符时,九曜净化阵的符文终于全部亮起。 五大宗门的长老同时呕出一口血,却都笑着看向他。"玄尘,成了。"青虚观主抹了抹嘴角的血,"这邪气压了三年,今日总算能散些。" 山脉外围的腐臭味突然一滞,空中的黑红色雾气被符文撕出个大洞。 玄尘子望着那洞,剑穗上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 他摸了摸腰间的剑,剑鞘上还留着前几日斩邪修时的缺口。"还差最后一步。"他抬头看向山脉深处,那里的蓝光更盛了,"等林公子的古阵启动,这邪封...必破!" 然而没人注意到,在九曜阵的最中心,一块青石板正在缓缓下沉。 黑影从地缝里钻出来时,连守阵的弟子都没察觉——他身上的气息与邪气完美融合,像块浸在墨里的石头。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傩面,月光照在傩面的眼睛上,泛出幽绿的光。 "监察使的信物..."黑影低笑,声音像砂纸摩擦。 他将傩面按在阵心,石板下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林大人,你以为能守住? 当年老皇帝都没看透的局,你个寒门小子...拿什么跟天斗?" 山脉深处,林风正将最后一道法诀打入古阵。 突然,他心口猛地一疼,《乾坤诀》的运行轨迹出现刹那的紊乱。 天命兽的尾巴重重砸在地上,仰头发出警告的长啸。 林风猛然转头,看向九曜阵的方向——那里的符文似乎暗了一瞬,像被什么东西啃了口。 "阵心有问题!"他抓起剑就要冲出去,却被天命兽的前爪拦住。 兽眼倒映着他急切的脸,喉间发出短促的低鸣,像是在说"先完成这里"。 林风咬了咬牙,掌心的血再次滴在石纹上。 蓝金光芒大盛,地底的挣扎声却突然弱了——但他知道,那不是结束,而是... "等我。"他对着九曜阵的方向轻声说,指节捏得发白。 天命兽的鳞片突然泛起红光,在他后背烫出个印记。 林风只觉体内力量翻涌,古阵的光流顺着经脉直冲识海。 他闭上眼睛,却看见黑暗中有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九曜阵的中心。 "不管你是谁..."他睁开眼时,眸中寒芒毕露,"敢动我的阵,就拿命来偿。" 第156章 暗潮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九曜阵的符文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时,林风的指尖正按在古阵最后一道石纹上。 地底传来的震颤突然变得绵软,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这反常比之前的剧烈挣扎更让他心焦。 天命兽的鳞片在他后背灼出灼痛的红印,那是上古契约在警示危险逼近。 "破!"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珠溅在石纹上,蓝金光芒轰然炸开。 可几乎是同一瞬间,心口处传来被钝器猛击的闷痛,《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里打了个旋,竟顺着他看向九曜阵的方向逆流而去。 天命兽的尾巴重重扫过他脚边的碎石,兽瞳里映着山脉深处翻涌的黑雾——那是九曜阵的防御出现了裂缝。 "守好这里。"林风拍了拍天命兽的头颅,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射向九曜阵。 他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时带起破空声,腰间长剑嗡鸣出鞘,剑刃上流转的金芒将沿途的腐叶灼成灰烬。 等他跃到九曜阵中心时,正看见一道黑影背对着他,青铜傩面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正缓缓压向阵眼核心的青石板。 "你是谁?!"林风的断喝震得四周的守阵弟子耳膜发疼。 他的左手按在胸口,那里《乾坤诀》的内力正疯狂翻涌,像要冲破身体去撕碎那道黑影。 黑影的动作顿住,缓缓转身。 傩面下的声音像冰碴子刮过铜盆:"秩序的维护者,也是终结者。"话音未落,黑影的右掌已拍向林风面门——那掌风里裹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寒意,竟将空中的雾气冻成冰针,"叮"地扎在林风的剑刃上。 林风旋身侧避,剑尖挑向黑影手腕。 可他的剑刚触及对方衣袖,便像刺进了一潭死水——那布料软得没有半分阻力,却在剑刃抽回时黏下几缕金芒。 他瞳孔骤缩:"这是......" "林大人!" 一道清越的女声从左侧山梁传来。 柳如烟的身影从树顶掠下,腰间的银铃随动作轻响。 她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方才用"血引术"追踪黑影残影时留下的。"他用的是虚空步!"她落在林风身侧,袖中滑出半卷染血的帛书,"我查过古籍,这是传说中监察使才能掌握的穿梭术!" 林风的后背瞬间绷紧。 他想起三天前在枢密院翻到的密档,老皇帝的朱批还清晰可见:"监察使非我朝之臣,亦非敌国之属,其踪如鬼,其心似冰。" "封锁阵外!" 另一道暴喝从山脉外围传来。 苏婉儿的银枪划破夜空,枪尖挑着个浑身是血的探子掷到众人脚边。 她的铠甲上还沾着林间的露水,发绳被方才的打斗扯散,几缕乌发黏在汗湿的额角:"这狗东西说萧烈的人混进了商队,想趁乱抢封印之力!"她踢了踢地上的探子,那探子痛得蜷缩成团,"我已经让亲卫封了东南西北四个山口,但若那监察使......" "命火灯!" 楚瑶的惊呼声打断了苏婉儿的话。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稳定燃烧的命火灯突然明灭不定,灯芯里窜出几缕黑烟,竟在半空凝成模糊的人影——那是王雄的脸! 楚瑶的指尖掐进掌心,从怀中摸出一枚刻着龙纹的玉牌,"这是皇族秘藏的龙魂玉!"她将玉牌按在灯座底部,命火"轰"地窜高尺许,黑烟凝成的人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原来王雄的余党三年前就往灯里下了咒!" "都闭嘴!" 玄尘子的断喝带着内力震荡,震得九曜阵的符文重新亮了起来。 他的右手结着法印,左手按在剑柄上,剑鞘上的缺口正对着山脉最高处:"你们没感觉到?"他的剑穗突然疯狂摆动,"有不属于此界的能量在靠近!"他抬头望向山巅,月光下隐约有个身影负手而立,"比这监察使......更危险。" 林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回黑影身上。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变强,青铜傩面的缝隙里渗出幽绿的光,像极了他启动古阵时识海里那双眼睛。 "你到底要什么?"林风握紧剑柄,《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运转到第七重,"这邪封里封印的是乾元的国运,动它就是动整个王朝!" "国运?"黑影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丝波动,"不过是蝼蚁们给自己找的遮羞布。"他突然抬手扯下傩面——面具下是张没有情绪的脸,眉骨高得近乎狰狞,双眼泛着和面具一样的幽绿,"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话音未落,林风只觉后颈一凉。 他本能地旋身挥剑,却只斩到一片残影。 那道身影已出现在他身后三步外,右手五指微张,指尖泛着幽绿的光,像要掐住他的咽喉。 山风卷着腐叶掠过众人脚边,九曜阵的符文在幽绿光中忽明忽暗。 玄尘子的剑突然"铮"地出鞘半寸,苏婉儿的银枪尖指向山巅,柳如烟的指尖又渗出鲜血,楚瑶的龙魂玉在掌心发烫——而林风的后背,正被那道幽绿的目光灼得生疼。 第157章 面具之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后颈的凉意还未散尽,那道幽绿身影已在三步外立定。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乾坤诀》第七重的内力在奇经八脉里翻涌如潮——这是他突破瓶颈后从未有过的紧绷感,连三年前在边陲对抗三十人围杀时,都未这般真切地嗅到死亡的腥气。 "你到底是谁?"他压低声音,目光死死锁住对方掌心那枚突然浮现的金色符文。 那纹路似龙非龙,似星非星,与《乾坤诀》残卷里记载的任何印记都不相符。 指尖在剑柄上微微发颤,不是恐惧,是兴奋——自科举蒙冤、贬谪边陲以来,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 监察使的幽绿瞳孔收缩成细线,像是在审视某种待宰的猎物:"你该问的是,你们的世界,是谁创造的。"话音未落,他的指尖突然迸发刺目绿光,直取林风咽喉。 林风旋身侧避,剑鞘重重磕在对方腕骨上。 这一击他用了七分力,本应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可触到的却像一团流动的水银。"好诡异的身法!"他心下一惊,余光瞥见山脚下—— 柳如烟正跪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她的左手按在腰间的星象图囊上,右手食指咬破,血珠顺着指尖滴在羊皮卷上。"戊时三刻的星轨偏移......"她喃喃自语,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与开朝三年那场山崩时的星象重叠率百分之九十三!" "烟儿!"苏婉儿的银枪突然刺穿左侧的灌木丛,惊飞三只夜鸦。 她的玄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方才为伪装成敌军换的黑布还系在臂弯:"东南山口发现七具乾元密探尸体,伤口是螺旋状的!"她踢开挡路的碎石,蹲下身扯起一具尸体的衣袖——暗红血痂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卷,露出里面螺旋状的肌肉断层,"和三年前王雄暗卫的死状......" "住口!"楚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硬撑着拔高。 她跪在命火灯前,左手攥着发烫的龙魂玉,右手食指正往灯芯上按去。 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青铜灯座上,腾起阵阵白雾,灯芯里的黑烟突然凝成王雄的半张脸,咧着嘴发出怪笑:"小丫头,你娘当年也是这么护着国运灯的......" "孽障!"玄尘子的剑终于完全出鞘。 他本在九曜阵边缘布防,此刻却如苍鹰般掠至楚瑶身侧,剑尖挑出一道青色剑气,精准劈在黑烟凝结的面门上。 黑烟"嗤"地一声散作星点,可他的剑穗却突然倒竖,指向山巅—— 方才那个与监察使气息相似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那里,没有面具,却有着同样幽绿的瞳孔。 他抬手轻挥,玄尘子的青锋剑竟被震得偏离三寸。"数据流中的噪声。"那身影的声音像金属摩擦,话音未落便化作万千光点,只余下一句余音在山谷回荡:"你们的存在,不过是......" "林风!"苏婉儿的惊呼撕裂夜空。 林风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了悬崖边,监察使的指尖离他眉心不过半寸。 幽绿光芒穿透皮肤,他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血管在绿光中泛着诡异的紫——那不是内力,不是毒药,更不是江湖上的任何邪术。 "你以为自己是命运的掌控者?"监察使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每个字都像被拆解重组过,"不,你只是程序的一行错误代码。" 天地骤然扭曲。 林风眼前一黑,耳畔传来苏婉儿银枪坠地的脆响,柳如烟星象图被山风卷起的哗啦声,楚瑶撕心裂肺的"皇兄",还有玄尘子剑入剑鞘的嗡鸣。 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顺着那道幽绿光芒往更高处拽去。 等他再能视物时,四周是混沌的灰雾。 无数断裂的石碑漂浮在半空,碑身刻着他从未见过的文字,有些字迹竟与监察使掌心的金色符文如出一辙。 最近的一块石碑上,有半行字被撕去,只余下"乾元......"二字,在雾中忽明忽暗。 "这是......"林风伸手去碰,指尖却穿过石碑,触到一片冰冷的虚无。 远处传来机械的电子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错误代码999,触发世界重启程序......" 第158章 错位时空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指尖陷入石碑的虚无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那些漂浮的断碑不再是陌生文字,最靠近他的一块“唰”地翻转过来,碑面竟映出他幼年在书斋抄书的画面——破窗漏进的雨丝打湿竹纸,他咬着牙用袖口擦净,继续誊写《春秋》。 “这不可能……”他踉跄后退,另一片石碑“轰”地裂开,露出科举放榜那日的场景:红纸上“林风”二字被墨汁浸透,宰相王雄的随从捏着告示冷笑:“寒门也配占魁?”他的喉结滚动,胸口发闷——这些分明是他最不愿回忆的屈辱,此刻却像被人用刀尖挑开旧疤。 “错误代码试图修正记忆路径。”机械音从头顶压下,灰雾突然凝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他人生的片段:苏婉儿在边疆递来的热粥,柳如烟在暗室递来的密报,楚瑶在宫墙下塞给他的蜜饯……所有画面都在扭曲,苏婉儿的银枪变成监察使的幽绿指尖,柳如烟的笑靥渗出血丝,楚瑶的蜜饯化作王雄的冷笑。 “住口!”林风突然握拳砸向最近的碎片,掌心却像砸在水面,涟漪扩散间,碎片里的楚瑶突然开口:“皇兄,你说过要带我们看海的……”他的呼吸骤然急促,额角青筋暴起——这些记忆是他活着的证据,是他从泥里爬起来的底气,绝不能被篡改。 “我不是程序。”他哑着嗓子低喝,踉跄着扶住一块刻着“乾元”二字的断碑,“我是林风,是抄过一万卷书的林风,是被王雄踩进泥里又爬起来的林风!”话音未落,所有碎片突然剧烈震颤,映出的画面开始模糊,他趁机咬破舌尖,腥甜蔓延间,理智终于撕开混沌:“这是记忆迷宫,监察使想让我怀疑自己……” 同一时刻,二十里外的暗桩里,柳如烟的指尖在星象图上猛地一顿。 羊皮纸边缘的金色符文突然亮起,与她昨夜在战场捡到的监察使能量残片产生共鸣。 “天外天……观测者……”她翻出压在箱底的前朝密档,泛黄的绢帛上,“监察使”三字被朱砂圈了七遍,“专司清除扰动世界规则之变量,以数据视万物为代码”的批注刺得她眼睛生疼。 “变量?”她捏紧密档的手在发抖,案头的青铜灯芯“噼啪”炸响,火星溅在星象图上,“我们不是实验体!”她抓起案上的龟甲,将能量残片按在龟背纹路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必须让林风知道,他们对抗的不是凡人,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 “报——”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苏婉儿的银枪“当”地戳进地面。 她望着远处打着“乾元先锋军”旗号的队伍,眉峰皱成刀刻的痕——这支百人队行进时没有半点喧哗,马蹄声整齐得像机械,最前面的将领腰间挂着的不是乾元制式的横刀,而是带弧度的异域弯刀。 “设伏。”她低声下令,亲兵迅速隐入两侧山林。 待队伍行至谷口,她故意拍马冲出,装作迷路的游骑:“前面可是李将军的先锋营?末将苏婉儿,奉林帅令前来——” “苏将军!”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露出的笑容却比哭还生硬。 他抽刀的瞬间,苏婉儿瞳孔微缩——刀鞘与刀柄的衔接处刻着她在敌国密卷见过的蛇形图腾。 “异域刀法!”她大喝一声,银枪如游龙刺向对方咽喉,那将领慌忙招架,刀花却破绽百出,分明是临时模仿的乾元招式。 “杀!”山林里箭雨齐发,苏婉儿的枪尖挑开对方面甲,露出的竟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瞳孔泛着幽绿——和监察使的眼睛一模一样。 “傀儡!”她反手一枪刺穿对方心口,尸体落地时化作一团黑雾,“传我令,见幽绿瞳孔者,格杀勿论!” 命火灯前的楚瑶额头全是冷汗。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道刻在命脉里的监察使印记正在灼烧,像有无数细针在血管里游走。 左手的龙魂玉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她却死死攥着,右手按在灯芯上的血珠不断渗出血丝,将灯芯里残余的黑烟一点点染成七彩。 “你娘当年……”王雄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楚瑶咬得嘴唇渗血。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瑶瑶,这盏灯是乾元的命,比娘的命金贵。”她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内力注入灯芯,七彩光焰“轰”地窜起三尺高,黑烟发出刺耳的尖叫,终于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守住了……”她踉跄着扶住灯座,指甲深深掐进青铜,“这一盏灯,是我最后的底线。” 山巅之上,玄尘子的青锋剑与五大长老的法器同时亮起。 他们布下的“五行归元阵”正发出嗡嗡轰鸣,将监察使的分身困在阵心。 那分身的幽绿瞳孔里第一次露出慌乱,试图化作光点逃离,却被金、木、水、火、土五股力量死死锁在阵中。 “人间,不容你们插手!”玄尘子大喝,青锋剑凝聚的青色剑气如银河倾泻,五大长老的法器同时迸发强光。 分身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砰”地炸成一团黑雾,被阵法吸进地下。 “成了!”玄尘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转头看向山谷方向——那里,命火灯的七彩光焰正穿透云层,苏婉儿的银枪挑着黑雾的残片,柳如烟的星象图上符文大亮。 而最让他安心的,是那片灰雾笼罩的空间里,隐约传来一声清越的龙吟。 林风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在记忆迷宫里狂奔,踢碎的每一片碎片都在尖叫。 终于,在迷宫最深处,他看见一块刻着“重启”二字的石碑。 碑身泛着幽绿的光,和监察使的指尖一模一样。 “只要触碰,世界会重置,所有错误都会被修正。”机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回到科举前,做个普通书生,不再有战争,不再有背叛……” 林风的手悬在石碑上方。 他想起苏婉儿在雪夜里为他裹紧的披风,柳如烟在他最绝望时递来的密报,楚瑶为他留的最后一盏宫灯。 这些温暖的、疼痛的、鲜活的记忆突然涌上来,烫得他眼眶发酸。 “我不要重置。”他轻声说,指尖重重按在“重启”二字上。 整座空间开始崩塌,石碑碎片如暴雨坠落。 林风在崩塌中大笑,笑声穿透灰雾,穿透时空——他要让那个所谓的监察使看看,程序里的错误代码,也能走出自己的天地。 外界,监察使的指尖还停在半空。 他望着突然崩塌的灰雾空间,幽绿瞳孔里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他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人类才有的、微妙的冷笑。 第159章 命运抉择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巅之上的雾气突然翻涌如沸,林风的身影从灰雾中跌撞而出,后背重重撞在玄冰岩上。 他捂住口鼻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被某种力量蒸发——那是监察使残留的法则之力。 "林大人!"最先冲过来的是玄尘子,他的道袍还沾着刚才与分身激战时的焦痕,枯瘦的手稳稳托住林风后腰。 老人浑浊的眼底映着林风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方才那声穿透时空的大笑,此刻再看这张年轻的脸,竟比山风里的苍松更挺拔。 林风攥住玄尘子的手腕借力站起,喉间的腥甜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记忆碎片还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苏婉儿裹披风时指尖的温度,柳如烟密报上墨香未散的字迹,楚瑶宫灯在雪夜里晕开的暖黄光晕......这些鲜活的画面像烧红的铁,将"重置"二字烙成了灰烬。 他望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右手——方才按在石碑上的指腹还留着灼痕,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我不需要你们定义我的命运。" 话音未落,山脚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柳如烟的绣鞋碾过碎石,绛紫色裙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串随她走南闯北的铜铃。 她怀里紧抱着半卷烧焦的星象图,发间金步摇在跑动中叮当作响:"找到了!"她在林风面前站定,额角细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监察使的符文里有'因果锚点'的痕迹,他们靠篡改关键节点干涉历史!"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突然抓住她手腕:"能阻断吗?" "各大门派的时间禁术典籍都在我手里。"柳如烟反手将星象图展开,烧焦的边缘还冒着细烟,"我已传信给苍梧、昆仑、蓬莱三宗,让他们立刻封锁所有回溯类功法。 但......"她指尖划过图上一道幽绿纹路,"他们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古老,可能还有后手。" 山风卷着血腥味从东边山谷扑来。 苏婉儿的银枪挑开最后一道荆棘,枪尖上的黑雾残片"滋啦"一声化为青烟。 她踹开用兽皮遮掩的洞口,铠甲下的衣襟浸透汗水,却在看见洞内景象时猛地屏住呼吸——二十余具傀儡瘫在地上,脖颈处都烙着与监察使相同的幽绿纹路。 最里面的石案上,一卷染血的羊皮纸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天命计划·终章。"她扯下腰间短刀挑开卷轴,字迹未干的墨迹还带着湿意,"勾结北漠三部落,于月圆夜引监察使力量入阵......" "将军!"身后传来亲兵的呼喝,"有活口!" 苏婉儿旋身挥枪,枪杆精准敲在那傀儡后颈。 那人闷哼着栽倒,却在她蹲下时突然睁眼——瞳孔里没有眼白,只有幽绿的光。"你们阻止不了......"沙哑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天命不可违......" "闭嘴。"苏婉儿抽出腰间匕首抵住他咽喉,另一只手迅速扯开他衣襟。 锁骨下方,同样的幽绿纹路如藤蔓蔓延,"把所有活口捆紧,用黑布蒙眼。"她将卷轴塞进亲兵怀里,"立刻送回帅帐,给林大人过目。" 话音刚落,京城方向突然亮起七彩光焰。 楚瑶跪在太庙前的青砖上,发间凤钗在火光中流转着碎金。 她面前的命火灯原本只有豆大的光焰,此刻却如莲花绽放,将整座太庙照得亮如白昼。 她的指尖按在灯座的龙纹上,能清晰感觉到灯芯里流淌的温热——那是历代皇族的精血所铸,此刻正顺着她的血脉,将监察使的力量一点点逼出京城。 "先祖在上。"她额头抵着冰凉的石案,声音轻得像叹息,"阿瑶无能,护不住乾元的百姓......但求这盏灯,能替他们挡下最后一劫。" 灯焰突然暴涨三尺,映得她眼尾的泪痣泛着红。 远处传来守城门的号角声 祖龙山脉深处,玄尘子的拂尘突然炸成万千金芒。 "起!"他与五大长老同时咬破指尖,血珠精准滴在阵眼的五方基石上。 天罡封魔阵的纹路从地底窜出,如金色巨蟒缠上监察使的身影。 那身影原本半透明的轮廓开始扭曲,幽绿瞳孔里第一次露出慌乱。 "正道虽弱,绝不屈服!"玄尘子的青锋剑抵住阵心,内力如潮般涌出。 他能感觉到阵法在吞噬自己的寿元,可当他望向山下——命火灯的光,苏婉儿银枪的寒,柳如烟星图的亮,还有那个站在山巅、脊背比任何时候都挺直的年轻人......他突然笑了,"能与诸君共战,玄尘此生无憾。" 监察使的身影开始碎裂,像被风吹散的烟灰。 就在他即将彻底消失的瞬间,那抹幽绿突然凝聚成一双眼睛,在虚空中缓缓开口:"你以为赢了吗?"沙哑的机械音里竟裹着几分戏谑,"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所有光粒骤然收缩成一点,消失在云层深处。 山巅陷入短暂的寂静。 林风望着监察使消失的方向,指节捏得发白。 他能感觉到,某种更庞大的阴影正从暗处逼近——方才在幻境里,监察使最后那个人类般的冷笑,此刻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开。 "林大人?"柳如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星象图已收进袖中,"各宗回信了,时间禁术的封锁已完成。 但......"她犹豫了一瞬,"我让暗卫查了最近京中动向,兵部几位老臣......" "明日午时,兵部议事厅。"林风打断她,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清理战场的苏婉儿,还有太庙方向那盏依旧明亮的命火灯,"我去会会他们。" 他转身走向帅帐,靴底碾碎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那枚玄铁虎符——那是皇帝亲赐的帅印,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夜色渐深时,有人看见帅帐的烛火一直亮着。 偶尔有影子在窗纸上晃动,像是在摊开一卷羊皮纸,又像是在擦拭某柄染血的银枪。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那烛火才终于熄灭。 而此刻的兵部议事厅里,几位白发老臣正围在案前,盯着桌上那封未拆的密信。 最年长的那位摸着胡须,目光在"天命"二字上停留片刻,突然将信往袖中一塞:"明日林大人来,咱们......得好好问问他的'新政',到底要把乾元带向何方。" 晨雾漫进厅门时,有人轻声笑了:"这天下,可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天下。" 第160章 暗流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兵部议事厅的檀木大门被晨雾浸得发潮,推开来时发出吱呀轻响。 林风踏进门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异样——七位往日里常与他共商军务的老臣,此刻全挤在东首窗下,本应摊开的军报被反扣在案上,最年长的李侍郎正用袖子擦拭案角,动作刻意得像在掩盖什么。 "林大人早。"赵德昌第一个迎上来,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一绺。 这位向来直爽的右侍郎今日眼神游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 林风扫过众人,发现除了赵德昌,其余六人连正眼都不敢与他对视,刘尚书的茶盏搁在案边,茶水已凉透,显然他们在此等候多时,却连茶都没心思喝。 "诸位这是在等我?"林风解下玄铁虎符搁在主位,动作不疾不徐。 他注意到李侍郎的喉结动了动,目光在他腰间虎符上闪了闪又错开。 昨日柳如烟说的"兵部老臣动向",此刻终于有了实感——这些人分明在避讳什么。 "林大人,"左侍郎王廷举突然开口,声音比往日高了三分,"前日您说要裁撤三边军老弱,末将有个疑问......"他话未说完,李侍郎的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靴底。 王廷举的话头戛然而止,手指攥着朝服下摆,指节泛白。 林风垂眸掩住眼底暗芒。 他记得半月前在演武场,正是王廷举拍着胸脯说"老弱士卒占粮不战,裁得好"。 如今态度骤变,背后定有推手。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案上反扣的军报,指尖在"蓟州秋粮"四个字上顿住——这是户部送来的军粮清单,本该由周元庆过目,怎会出现在兵部? "周尚书昨日来送粮册,"李侍郎突然插话,声音发虚,"说......说要与咱们核对数目。" "周元庆?"林风抬眼,目光像淬了冰,"户部管粮,兵部管兵,他倒热心。"他注意到李侍郎的手在案下攥成拳,袖口露出半片暗青绣纹——那是周府家仆的衣料纹样。 议事厅的炭盆"噼啪"炸响,火星溅在李侍郎脚边。 他猛地缩了缩脚,额头沁出细汗:"林大人明鉴,我等绝无他意......" "李大人,"林风突然起身,玄色官袍带起一阵风,"你袖中藏的什么?" 众人皆惊。 李侍郎下意识去捂左袖,却见林风已扣住他手腕,从袖中抽出半封密信。 信笺边角染着朱红印泥,抬头赫然是"元庆兄台亲启"——周元庆的私印正盖在落款处。 "周尚书让你们问我的'新政'?"林风捏着信笺轻笑,指腹碾过信中"寒门当权,必乱朝纲"几个字,"他倒会借刀杀人。" 李侍郎"扑通"跪地,老泪纵横:"林大人,周尚书说您要动祖制,我等......我等怕断了儿孙的路啊!"其余几人见事已露,也纷纷跪下,王廷举扯着林风的袍角:"我等被周贼蒙蔽,求大人恕罪!" 林风望着跪了一地的老臣,喉间泛起冷笑。 他早该想到,周元庆作为保守派首领,见他推行科举改制、裁撤冗兵,断了世家子弟的晋升之路,岂会坐视? 他弯腰扶起李侍郎,指尖在对方腕间一按——那是暗卫特制的醒神穴,"起来吧,本帅要的是做事的人,不是跪着的人。" 李侍郎抹了把泪,抬头时眼底多了丝敬畏。 林风将密信收进袖中,声音沉如铁:"三日后,本帅要见周尚书的粮册底本。"他扫过众人,"若有谁再被当枪使......"他拍了拍腰间虎符,"这虎符,可认不得旧情。" 出了兵部,林风并未回帅府。 他站在檐下望着漫天飘起的细雪,从怀中摸出柳如烟昨夜塞给他的密报——"周府近半月来,每夜子时都有灰衣人出入后门"。 他攥紧密报,对候在廊下的暗卫道:"去请柳姑娘来见。" 暮色漫上屋檐时,柳如烟踩着满地碎琼进了帅府偏厅。 她卸了日间的宫装,换了身青衫,发间只插一支木簪,倒像个寻常书童。"林大人要查周府?"她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半页染了茶渍的账册,"这是户部密档库里的军费流水,前半年拨给三边军的银子,有三成进了漠北'丰源商号'——那是敌国细作的幌子。" 林风接过账册,指腹划过"丰源"二字,眼底寒光乍现:"周元庆不仅贪墨,还通敌。"他将账册收进暗格,"明日让暗卫在茶楼传消息,就说户部粮册对不上数。"他抬头看向柳如烟,"要真真假假,让周元庆自己慌。" 柳如烟笑了,指尖绕着发尾:"林大人这是要'敲山'?" "不,"林风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是要让他自己往陷阱里跳。" 同一时刻,百里外的云梦山被浓云笼罩。 苏婉儿裹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短打,混在天剑宗外围弟子中,听着他们嚼舌根。 "听说掌门要关山门?" "嘘!"年长的弟子压低声音,"我昨日见掌门和两个穿皮裘的漠北人在演武场说话,那刀鞘上的狼头纹,和前年袭边的敌兵一模一样!" 苏婉儿攥紧腰间的短刀——那是林风送她的玄铁匕首,此刻正贴着她的掌心发烫。 她假装蹲下身系鞋带,余光扫过天剑宗山门:门楣上的"天剑"二字被新漆盖了半层,露出底下模糊的"漠"字痕迹——显然是匆忙掩盖。 "三日后关山门?"她突然插话,"关山门做什么?" 那弟子警惕地打量她:"你谁啊?" "散修,"苏婉儿拍了拍背上的破剑,"听说天剑宗收外门,来碰碰运气。"她摸出块碎银塞过去,"兄弟行个方便?" 弟子捏着银子,脸色缓和:"关山门是为......为迎贵客。"他凑近压低声音,"我听杂役说,贵客带了五千精兵,要从后山过。" 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 五千精兵过云梦山,那正是直插乾元腹地的路线! 她道了谢,转身往林子里走,走到无人处,从怀中摸出火折子——三长两短的暗号,是给亲卫的信号。 "这一夜,天剑宗必须换主。"她望着山顶若隐若现的灯火,将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锋划破寒夜,"云无涯,你选错了主子。" 与此同时,京城太庙的偏殿里,楚瑶正握着酒盏,目光扫过席间七位大臣。 烛火在她发间的珍珠步摇上流转,映得她眼尾的泪痣像颗朱砂。"诸位可还记得,先皇在时,每年今日都会带孤来太庙?"她指尖轻抚案上的青铜酒爵,"先皇说,这爵里盛的不是酒,是乾元的江山。" "公主殿下,"礼部侍郎陈矩捻着胡须,"林大人的新政虽好,可......" "陈大人当年中举,靠的可是先皇开的恩科。"楚瑶突然打断他,"若没有恩科,您这寒门出身的,怕是连会试的门槛都摸不着。"她举起酒盏,"乾元要的是能做事的官,不是能背《礼记》的官——难道陈大人想让后世学子,再像您当年那样,跪在相府门前求举荐?" 陈矩的手颤了颤。 他想起当年在相府外跪了三日,膝盖上的旧伤至今阴雨天还疼。 他猛地起身,酒盏重重搁在案上:"臣愿听林大人调遣!" 殿外的更夫敲过三更,楚瑶望着陈矩泛红的眼眶,轻轻笑了。 她知道,这一笑,足够让更多动摇的大臣在明日早朝时,站到林风那一边。 而在江南灵隐寺的大雄宝殿里,青冥子正将一卷羊皮纸拍在案上。 烛火照亮纸上的狼头印信,照得满堂长老倒吸冷气。"这是天剑宗云无涯与敌国签的契约,"他声音如钟,"敌国许他金山银山,换他放五千精兵过云梦山!" "无耻!"华山派大长老拍案而起,"云无涯这是卖江湖!" "青冥子,"嵩山派掌门皱眉,"你说这些,有何凭证?" "凭证?"青冥子扯下左袖,露出臂上狰狞刀疤,"十年前我在漠北救过个敌国商人,他临终前给了我这个——"他摸出块青铜虎牌,"敌国细作的信物。 云无涯的契约上,就盖着这虎牌的印!" 殿中一片哗然。 原本沉默的衡山派长老突然起身:"我等江湖人,虽不管朝堂事,可敌国犯境,谁能独善?"他朝青冥子一抱拳,"我衡山派,听林大人差遣!" 青冥子望着陆续起身的各派掌门,眼底泛起热意。 他知道,江湖这盘散沙,终于要聚成铁了。 当第一缕晨光漫过宫墙时,林风正在帅府演武场舞枪。 银枪破风,带起满地霜花。 他刚收枪,暗卫便从影中现身:"大人,边关急报。" 急报上的字迹被血浸透,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李靖所率的雁门关守军昨夜遭袭,伤亡过半。 最让他寒心的,是战报末尾的备注:"袭击者所穿甲胄,为乾元禁军制式。" 他攥紧急报,指节发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远处的宫阙。 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周元庆的手,终究还是伸到了边关。 "备马。"他对暗卫道,"去御书房。" 玄铁虎符在他腰间发烫,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望着漫天风雪,突然想起昨夜柳如烟说的话:"他们想趁你疲于外战时动手。" 现在,该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第161章 裂隙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时,林风的乌骓马已踏碎宫门前的积雪。 他腰间玄铁虎符撞在鞍桥上,每一声脆响都像在敲他的神经——边关急报里那行"禁军制式甲胄"的血字,此刻正随着马蹄颠簸,在他眼底反复灼烧。 御书房的鎏金铜兽炉飘着沉水香,皇帝赵弘正捏着茶盏看早报,见林风掀帘而入时,茶盏顿在半空:"林卿这是......" "臣要参周元庆通敌。"林风单膝点地,将染血的急报与一卷泛黄的清单并举过顶。 他抬头时,目光如刀,"边关雁门昨夜遇袭,凶手穿禁军甲胄。 而这是臣让户部查的近三年军械造册,"他展开清单,指腹划过墨迹未干的数字,"去年春月拨付雁门的三千副玄铁甲,账上写的是精钢锻造,可臣让人熔了半副——"他从袖中抖出块黑黢黢的碎铁,"内里掺的是河沙!" 殿中抽气声此起彼伏。 周元庆正站在东侧柱下,闻言踉跄半步,官靴碾得金砖"咔"一声:"林大人血口喷人! 军械监归工部管,与老夫何干?" "周相忘了?"林风突然笑了,指节叩在清单某处,"这熔铁的匠头,前日在城西破庙被人割了舌头。"他抬眼直视周元庆青白的脸,"而那破庙的地契,写的是周府三少的名字。" 赵弘"砰"地拍案,茶盏碎在案头:"传刑部!即刻查封周府!" 周元庆的朝珠"哗啦"散了一地,他踉跄着去抓皇帝的龙袍角:"陛下明鉴! 老臣对乾元忠心......" "忠心?"林风打断他,从怀中摸出个雕着狼头的木匣,"昨夜柳姑娘送来的。"匣盖掀开,里面躺着半枚带血的虎符,"雁门守将李靖拼了命从凶手身上扯下的。"他将虎符推向皇帝,"这是北戎细作的信物,臣在漠北见过。" 赵弘的手指深深掐进龙案,指节泛白:"彻查! 着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三司会审!" 周元庆瘫坐在地,官帽滚到林风脚边。 林风望着他灰白的鬓角,想起前日柳如烟说的"他们要趁你疲于外战时动手"——原来这老匹夫,早把刀磨到了边关。 "林大人。"暗卫的声音从殿角传来,"柳姑娘急信。" 信笺上的字迹是柳如烟特有的飞白体:"雁门兵器有蹊跷。"林风捏着信笺的手一顿,突然想起方才那半块碎铁上的纹路——不是中原惯常的百炼钢叠纹,倒像是...... "陛下,臣请旨去情报司。"林风抱拳,"边关之事,或有隐情。" 情报司的青砖地上铺着数十件兵器,柳如烟正蹲在一柄断刀前,指尖沾了点锈迹搓捻。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时眉峰微挑:"林大人来得巧。"她将断刀递过去,"这刀刃里掺了北戎特有的寒铁砂,我比对过监察使旧档——"她翻开案上一本泛黄的账册,"三年前监察使覆灭时,有批黑市作坊没查干净,专给细作造这种'中原皮,北戎骨'的兵器。" 林风摸着刀身的凹痕,喉结动了动:"他们没断根。" "是。"柳如烟的指尖划过账册上的火漆印,"我已传信给玄尘子,请他去查淮南的铁坊。"她忽然抬头,眼底寒芒一闪,"方才收到线报,天剑宗的云无涯......" "苏姑娘已经去了。"林风打断她,指节叩了叩腰间虎符,"我让暗卫给她送了《乾坤诀》第六重的口诀。" 天剑宗的晨钟刚响第三声,苏婉儿的剑已挑开山门的铜锁。 她裹着玄色斗篷立在台阶上,看云无涯带着十二名亲卫从演武场冲来,嘴角勾起冷笑:"云掌门这是要接客?" "苏姑娘好大的胆子!"云无涯的剑出鞘三寸,"天剑宗是你说闯就闯的?" "闯?"苏婉儿解下斗篷甩在地上,露出里面月白劲装,"我是来清门户的。"她屈指弹剑,剑鸣如龙吟,"青冥子给的契约可还在? 北戎许你十万两黄金,换云梦山五千精兵的路?" 云无涯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婉儿趁机欺身而上,足尖点地时带起一片雪雾——这是《乾坤诀》第六重的"踏云步"。 等众人再看清时,她的剑尖已抵住云无涯咽喉:"你当江湖人都是瞎子?"她反手抽出云无涯腰间的令旗,"从今日起,天剑宗归林大人调遣。"她转身对躲在廊下的弟子们扬声道:"被关在后山的兄弟,今日都放出来!" 人群中传来抽噎声,几个灰衣弟子跌跌撞撞跑出来,膝盖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 苏婉儿将令旗插在阶前,雪光映得旗面"天剑"二字发亮:"愿守乾元的,留下;想当叛徒的——"她扫过云无涯煞白的脸,"自己选。" 与此同时,太庙的苍松上落满雪雀。 楚瑶站在汉白玉阶前,望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指尖摩挲着怀里的"龙魂玉简"。 这是她昨日翻遍典籍才找到的——里面刻着历代背叛乾元者的下场,连名字都被凿进了忘川碑。 "列祖列宗在上!"她的声音裹着晨霜,掷地有声,"今日跪在此处的,都是受了周元庆蛊惑的动摇之臣。"她举起玉简,玉光映得众人睁不开眼,"这玉简能照人心——"她指尖划过刻痕,"景平年间,左相私通南楚,被剥去官服跪在此处,听了三日祖训,最后......"她突然住口,望着最前排的礼部侍郎,"张大人,你脖颈上的红痕,可是昨夜做了噩梦?" 张侍郎"扑通"磕在地上,额头撞出血:"臣知错! 臣愿立誓效忠林大人!" "臣等愿立誓!"一片叩首声里,楚瑶望着檐角飘落的雪,轻轻笑了——祖训或许镇不住人心,但能镇住他们对死亡的恐惧。 而在雁荡山的盘云道上,青冥子的剑正架在商队首领颈间。 他掀开最后一辆马车的油布,二十箱黑陶瓶滚了出来,瓶身刻着的狼头图腾在雪地里格外刺眼:"这是北戎的'蚀骨散',抹在箭簇上见血封喉。"他转头对身后的华山派大长老道:"把人押去江湖盟,按规矩审。" 商队首领突然暴起,袖中短刀直取青冥子心口。 青冥子不闪不避,左手骈指如剑,直接戳在对方腕间mx上。 短刀当啷落地,他弯腰拾起,刀刃映出他泛红的眼眶:"十年前在漠北,我救过个北戎商人,他说过——"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他们最恨的,就是我们这些护着乾元的江湖人。" "青前辈!"华山大长老拍了拍他后背,"现在江湖人都站在一起,他们翻不起浪。" 青冥子深吸一口气,望着被押走的商队,突然听见山风里传来鸽哨。 他解下信筒,展开的瞬间脸色骤变——信上只有八个字:"太庙有变,速回护驾。" 此时的林风刚出情报司,便见暗卫从檐角跃下:"楚公主急讯!"他拆开信笺,上面的字迹被冷汗晕开:"太庙灵气暴动,祖龙碑拓本被盗!" "备马!"林风翻身上马,玄铁虎符撞在腰间,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望着宫城方向翻涌的灵气,突然想起监察使余孽特有的"虚空步"——那是种能踏碎空间的邪功,三年前血洗御史台时,他曾见过。 马蹄声碎了满地霜雪,林风望着越来越近的太庙飞檐,喉间泛起腥甜。 他知道,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第162章 暗影浮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马蹄在宫墙下撞碎最后一片薄冰时,太庙朱红的门槛正渗出缕缕黑雾。 他翻身下马,玄铁虎符撞在石阶上发出闷响,惊得檐角雪雀扑棱棱飞起。 "林大人!"守庙的老宦官抖着白胡子扑过来,袖口还沾着星点血迹,"那贼子来得蹊跷,祖龙碑拓本刚被揭下,碑身就冒起青烟,小的想去阻拦,被一道风扫得撞在柱上......" 林风抬手止住他的絮叨,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碑座。 碑身表面还残留着焦黑的指痕,像是被某种阴毒内力灼烧过。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地面砖缝——那里有极淡的空间褶皱,像被石子投入水面后未散的涟漪。 "虚空步。"他喉间泛起腥甜,三年前监察使余孽血洗御史台时,他曾见过这种踏碎空间的邪功。 当时他护着赵德昌躲在梁上,亲眼看着三个监察使从虚空里伸出手,将十二名御史的心脏掏出来,鲜血在青砖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追!"他对跟来的暗卫低喝一声,循着那丝空间波动往城南而去。 城南的废弃祠堂藏在一片枯树林里,断壁上还留着去年秋猎时的箭痕。 林风踢开半扇朽木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供桌上摆着一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边缘却刻满暗红符文,像凝固的血。 "大人!"暗卫举着火折子凑近,镜身突然泛起幽蓝光芒,映得众人脸上青灰一片。 林风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贴上,便有一股阴寒顺着经脉直窜天灵盖——那是监察使特有的腐骨之气。 "这不是简单的盗窃。"他后退半步,玄铁虎符突然发烫,在腰间烙出红印,"他们在找东西。"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柳如烟掀帘而入,斗篷上还沾着情报司的墨渍:"刚破解了镜上符文。"她掏出张皱巴巴的帛书,上面画着星图与山川轮廓,"指向云州西北的星陨之地——传说监察使百年前就是从那里降落的。" 林风瞳孔微缩:"他们想唤醒什么?" "不知道,但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柳如烟将帛书塞进他手里,发间银簪闪了闪,"我已让暗桩封锁周边三条官道,不过......"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镜上符文,"这镜身材质是北戎的玄铁,掺杂了南楚的血玉,看来不只是监察使余孽。" 林风攥紧帛书,指节发白。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是苏婉儿的传讯信号。 雁荡山往京城的官道上,苏婉儿的银枪挑开第三支暗箭时,袖口已被划开道血口。 云无涯被捆在马背上,正发出刺耳的冷笑:"林大人的好帮手? 连个伏兵都挡不住?" "闭嘴。"苏婉儿反手一枪柄砸在他后颈,云无涯闷哼着昏过去。 她望着四周突然出现的"官兵"——他们甲胄上的麒麟纹绣反了,刀刃上的缺口是北戎特有的"狼牙铸法"。 "装官兵?"她扯下脸上的血污,《乾坤诀》第七重的内力在体内翻涌,"当我苏家养女是瞎的?" 话音未落,为首的"千总"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 苏婉儿旋身避开,银枪扫过地面,积雪裹着碎石劈头盖脸砸过去。 几个伏兵惨叫着被砸倒,她趁机扣住一人咽喉:"说! 谁派你们来的?" "北......北戎狼主......"那人喉骨碎裂,血沫混着话往外涌,"朝......朝堂......" 苏婉儿手一抖,松开他的脖子。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接应的暗卫到了。 她低头看向云无涯,对方额角渗出黑血——竟服了毒。 "晚了一步。"她扯下披风裹住伤口,翻身上马时摸出怀里的信鸽,"但至少知道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战场。" 与此同时,皇宫偏殿里,楚瑶的金步摇在烛火下晃出细碎光斑。 跪在她面前的闯入者浑身发抖,瞳孔里泛着诡异的青芒——那是监察使"傀儡丹"的迹象。 "你醒了?"她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她的表情,"说说,是谁给你的丹?" "不......不知道......"那人突然暴起,指甲变成长长的黑刺,直取楚瑶心口。 殿外守卫刚要冲进来,楚瑶却不躲不闪,指尖点在对方膻中穴上——那是她跟苏婉儿学的锁脉手法。 "傀儡丹能提升修为,却会让经脉扭曲。"她捏住对方手腕,摸到凸起的骨节,"你练了三个月?" 那人瞳孔骤缩,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楚瑶后退半步,血珠落在青砖上滋滋作响。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对候在门外的宦官道:"传赵大人来,就说......该安插的眼线,得提前了。" 而在千里外的江湖古道,青冥子的剑挑开刺客的衣襟时,对方胸口的"血咒符"正在渗血。 那是北戎巫祭的秘术,每道符对应一名刺客的命。 "说,朝会日总攻?"他剑尖压在对方喉结上,"谁告诉你的?" "大......大祭司......"刺客突然笑起来,嘴角咧到耳根,"你们封了古道又如何? 九曜封魔阵? 那是骗小孩的把戏......" 青冥子反手一剑劈在他后颈。 远处传来各门派弟子的呼喝声——九曜封魔阵的旗门已经立起,三条古道被封得严严实实。 他摸出怀里的信鸽,在腿上绑了张纸条:"朝会日,总攻。" 当信鸽扑棱棱飞向京城时,林风正站在情报司的顶楼,望着柳如烟刚送来的星陨之地地图。 窗外飘起细雪,他呵出的白气在窗玻璃上凝成雾,模糊了案头的青铜镜。 "大人。"暗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门外有位戴青铜傩面的客官,说要见您。" 林风的手突然顿住。 那面傩面的样式,他再熟悉不过——是少年时在书院,他和陈砚之一起刻的。 陈砚之总说,等他中了状元,要戴着这傩面去逛灯市,说什么"状元郎戴傩面,能吓走晦气"。 可陈砚之三年前就死了。 死在监察使血洗御史台的夜里,死在他怀里,胸口插着那把刻着"砚"字的匕首。 他慢慢起身,玄铁虎符在腰间发烫。 楼下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沉,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口上。 门被推开的瞬间,冷风卷着雪粒灌进来。 那个戴着青铜傩面的人站在门口,身形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傩面的眼洞黑洞洞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林风的喉结动了动,想问"是你吗",却发不出声音。 他望着对方腰间挂着的玉牌——那是陈砚之母亲留下的羊脂玉,刻着"平安"二字,他曾帮着磨过边。 雪落在傩面上,又滑下来。 那人抬起手,指尖抚过案头的青铜镜,镜面突然泛起幽蓝光芒,映出傩面下若隐若现的半张脸—— 是陈砚之的眼睛。 (本章完) 第163章 故人非故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指尖在玄铁虎符上轻轻摩挲,虎符表面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傩面人跨进门的刹那,他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腐肉混着朱砂的气味,像极了监察使密室里用来祭血的香灰。 "砚之?"他开口时声音发哑,记忆突然被扯回十七岁那年的雪夜。 陈砚之裹着半旧的棉袍冲进书院,怀里揣着刚买的糖画,冻红的鼻尖沾着雪粒:"风哥你看,这糖人刻的是状元游街,等我中了榜,定要戴着咱们刻的傩面去逛灯市。" 傩面人没有应他,只是抬手抚过案头的青铜镜。 镜面泛起的幽蓝光晕里,林风看清了那双眼睛——眼尾的泪痣还在,可瞳仁却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像被抽干了所有温度的死鱼眼。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林风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窗棂。 窗外的雪粒打在玻璃上,将映出的人影割裂成碎片。 他注意到对方的喉结没有随着呼吸起伏,分明是个活人,却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消失了。 傩面下传来低笑,像是金属刮擦石板的声响:"我比你更清楚自己的命运。"话音未落,对方腰间的羊脂玉牌突然迸出红光——那是陈砚之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能保平安。 此刻玉牌表面爬满蛛网似的裂纹,红光里竟裹着细小的血珠。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年前陈砚之死时,他亲手摸过这玉牌,温润得像块暖玉。 如今这股子邪性,分明是被监察使的血祭术改过命数。 他右手悄悄按在腰间剑柄上,《乾坤诀》内力在经脉里流转,第八重境界的气劲已蓄在掌心。 偷袭来得毫无征兆。 傩面人五指骤然暴长三寸,指甲泛着青黑的幽光,直取林风咽喉。 那招式似曾相识——陈砚之从前总爱跟他比划书院里学的花拳绣腿,连出拳角度都带着股子书生气。 可此刻这一击,快得像毒蛇吐信,竟带着北戎巫祭的阴毒。 林风不闪不避,掌心按在对方腕间"太渊穴"上。 《乾坤诀》的纯阳内力如烈火般窜入,只听"咔嚓"一声,傩面人的腕骨碎成了齑粉。 可对方竟似不知痛,另一只手从袖中抖出七寸短刃——正是当年插在陈砚之胸口的那把"砚"字匕首。 "你已不是我认识的人。"林风低喝一声,双掌交叠拍出。 气浪掀翻了案头的青铜镜,镜面摔在地上裂成两半,却在碎裂瞬间迸出刺目蓝光。 傩面人被震得撞在门框上,青铜傩面"当啷"落地,露出半张脸——左边还是陈砚之清俊的轮廓,右边却爬满暗紫色的咒文,连耳后都凸起狰狞的骨节。 "林大人。" 敲门声惊得林风回神。 他迅速扯过桌布盖住傩面人,转身时已恢复了惯常的沉稳:"进来。" 柳如烟掀帘而入,发间的珍珠步摇沾着细雪。 她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子,匣盖掀开处,几片青铜镜残片泛着幽光:"属下按大人要求推演符文,发现星陨之地在乾元与北戎交界的'陨星渊'。"她指尖点在案上的地图上,"那地方传说是天外陨石坠落处,深坑底下有层结界。 监察使的秘术......"她顿了顿,"很可能是从那里汲取的力量,但那里同时也是他们的弱点。" 林风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红点。 陨星渊他听过,三年前派暗卫探过,说是连鸟雀都飞不过那片雾气。 此刻他忽然想起傩面人方才触碰青铜镜时的异状,难道那镜面本就是连接陨星渊的媒介? "立刻调三千玄甲军,明日寅时出发。"他提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命苏将军旧部在谷口设伏,务必抢在监察使之前控制入口。" 话音未落,暗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大人,苏姑娘急报。" 柳如烟识趣地退到廊下。 林风展开信笺,上面是苏婉儿的飞白体:"押送云无涯至青石峡遇伏,敌用改良监察使火器,已布困龙阵,需支援。"他指尖一紧,信笺边缘被内力捏出褶皱——苏婉儿的困龙阵需七人结阵,她独自押送,定是用了《乾坤诀》第七重的气劲强行支撑。 "传我命令,让镇北军三营即刻启程,走密道抄青石峡后路。"他转向暗卫,"再派影卫去楚瑶公主处,问问审讯结果如何。" 暗卫领命而去。 林风刚要坐下,又有宫女捧着锦盒来:"公主说,这是今日审出的口供。"锦盒里是卷染着血渍的宣纸,楚瑶的小楷力透纸背:"监察使残党欲行'影刺',朝会日混百官行刺陛下,嫁祸林相。"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林风捏着纸卷走到窗边,看见柳如烟正蹲在地上,用银簪拨弄那半块青铜镜。 镜面上的裂痕里渗出黑血,在雪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大人。"柳如烟突然抬头,"这镜子里的咒文,和方才那傩面人身上的血咒符纹路一样。"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青冥子今早送来的信:"朝会日,总攻。"所有线索突然串成一条线——监察使要在朝会日同时发动江湖刺杀、京城行刺、边疆总攻,而那个戴着傩面的"陈砚之",不过是他们抛出的第一枚棋子。 "把傩面人押去断龙谷。"他对守在门口的影卫道,"用玄铁锁链锁在最深处的石床上,每日喂三粒'锁魂丹'。" 影卫抬走傩面人时,林风瞥见对方右手小指微微抽搐——那是陈砚之从前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按在傩面人额头上。 《乾坤诀》内力如游龙般探入识海,却只触到一片混沌。 就在他要收回手时,一丝极淡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红墙黄瓦的御书房里,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正与一个戴斗笠的人低声交谈...... "大人?"柳如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林风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他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忽然想起陈砚之死的那晚,也是这样的雪。 少年胸口的血把雪地染成了红梅,最后一口气呵在他耳边:"风哥,替我......看灯市。" 此刻,断龙谷方向传来闷雷般的响声——那是影卫启动封印的动静。 林风摸出怀里的青铜傩面,指腹抚过眼洞边缘的刻痕。 那是他和陈砚之当年用小刀刻的,刀锋太钝,刻痕里还留着木屑。 雪落在傩面上,又滑进眼洞里。 林风忽然觉得,那两个黑洞洞的眼洞,像极了陨星渊的深坑——深不见底,却藏着所有秘密的答案。 第164章 暗局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望着傩面人被影卫拖走的背影,指腹还残留着方才按在对方额头上的温度。 《乾坤诀》的内力在识海中翻涌,那片混沌里的记忆碎片像被风卷起的残叶,又零零散散地飘了出来——红墙下的御书房,檀香混着墨香,那道背身而立的身影正捏着茶盏,玄色官服上金线绣的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早朝时,周元庆跪在丹墀下参他推行的"均田令"扰民生乱,灰白的胡须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声泪俱下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压低声音说话的人判若两人。 "柳姑娘。"他转身时靴底碾过一片碎雪,"劳你去查周府近三月的往来宾客,尤其是戴斗笠、穿青衫的外客。" 柳如烟正将青铜镜碎片拼在星象图上,闻言指尖顿了顿。 她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着镜面上渗着黑血的咒文:"大人怀疑周尚书?" "方才探他识海时,记起些模糊影像。"林风摸出怀中的青铜傩面,刻痕里的木屑刺得掌心发疼,"陈砚之死那晚,他替我挡了刺客的刀。 若这傩面人真是他......"他喉结动了动,将后半句咽了回去——若陈砚之未死,为何要装成陌生人来行刺? 柳如烟忽然低呼一声。 她的银簪尖停在星象图的"天枢"位,镜面上的血痕正沿着星轨蜿蜒:"大人看! 这咒文是用'逆星术'加密的。"她从袖中取出半块玉牌,轻轻叩在镜面上,黑血突然腾起一缕青烟,在雪地上凝成一行小字:"启影臣,分乾元。"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青冥子信里的"朝会日总攻",想起楚瑶送来的"影刺"口供,所有线索像被一根红线串起的珍珠,在眼前明晃晃地连成一片。 "立刻传信给苏姑娘,让她加快江湖清理的进度。"他抓起案上的密报塞给影卫,"再派三个暗桩去周府当杂役,就说......"他顿了顿,"就说他们是被我罚去扫茅厕的,让周元庆放松警惕。" 影卫领命而去时,窗外传来马蹄声。 苏婉儿的玄色披风裹着风雪撞进门来,腰间的绣春刀碰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响:"云无涯那老匹夫招了,他勾结北戎的密信藏在雁荡山玄冰洞。"她摘下斗笠,发梢还沾着雪粒,"我已让铁剑门的人封了山,明日江湖大会,我要当着各派的面撕了他的画皮。" 林风点头:"记得让白眉道人做见证,北戎细作最会反咬。" 苏婉儿拍了拍腰间的刀鞘,嘴角扬起锋利的弧度:"我带着云无涯的供词呢,他在信里管北戎可汗叫'义父',这罪够砍八回脑袋。"她说着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又回头,"你若是忙不过来,我让镇北军的弟兄们替你守夜?" 林风摇头轻笑:"去忙你的吧,楚瑶那边还等着我送'守魂阵'的阵旗呢。" 等苏婉儿的马蹄声消失在巷口,柳如烟已将周府宾客名单抄了大半。 她蘸着冷墨的手有些发僵,突然抬眼:"大人,周府半月前接了批西域香料,送货的是个戴斗笠的青衫客。" 林风的笔在纸笺上洇开一团墨迹。 他想起记忆里那个戴斗笠的人,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查那批香料的去向。"他将写好的密信折成鹤形,"把这交给赵德昌,让他在户部安插个会管账的。 周元庆管着国库,他的钱袋子若是漏了,尾巴自然藏不住。" 此时的楚瑶正站在御书房的梁上。 她素白的裙裾沾着尘灰,手里攥着半块玄铁,正往房梁与椽子的缝隙里嵌。"公主,这是最后一块了。"小宫女举着灯笼照过来,暖黄的光映得她额角的汗水晶莹,"这'隔音结界'真能防住窃听?" "能防住九成。"楚瑶跳下木梯,鞋尖沾了点梁上的灰,她也不在意,"剩下的一成......"她摸出腰间的玉扳指,那是先皇亲赐的,"用皇家秘传的'守魂咒'镇着,除非是大宗师,否则别想听见半句话。" 她正说着,赵德昌捧着食盒进来:"公主,林相让送的枣泥糕。"他扫了眼房梁,又迅速垂下眼,"臣方才在朝房听见,周尚书的侄孙明日要娶吏部侍郎的女儿。" 楚瑶接过食盒,指尖在盒盖上敲了两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赵德昌立刻明白,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放在案上:"这是西域的'闻香散',点在香炉里,能让人说真话。" "辛苦赵大人了。"楚瑶将瓷瓶收进妆匣,"明日你去周府贺喜,替我带份礼......"她压低声音,"礼单上的珊瑚树,要挑最大的。"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青冥子正蹲在客栈的炭炉旁。 他捏着茶贩的手腕,指腹碾过对方虎口的薄茧——那不是常年端茶的茧,倒像是握惯了短刃的。"客官这茶......"他掀开茶筐,底下的茶叶泛着不自然的青,"是从北戎运来的?" 茶贩的脸瞬间煞白。 他突然撞翻茶筐,反手抽出藏在筐底的短刀,却被青冥子一脚踹在胸口,重重撞在墙上。 青冥子扯下他的衣领,锁骨处一道月牙形的疤痕赫然入目——那是监察使特有的烙痕。 "说,影臣名单藏在哪里?"青冥子的剑抵在对方喉间。 茶贩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来:"你以为......"他的手探进怀里,摸出个油皮纸包,"拿到名单就能赢?" 青冥子抢过纸包撕开,里面是张染着朱砂的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排头第一个竟是——户部尚书周元庆。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突然卡住。 客栈的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 青冥子抬头,只见数道黑影如夜枭般俯冲而下,为首之人戴着青铜傩面,眼洞黑洞洞的,像两汪要吞噬一切的深渊。 "青冥子,好久不见。"傩面下的声音经过变声,沙哑得像刮过枯树的风,"你以为截了名单就能救乾元?" 青冥子握紧剑柄,绢帛在掌心被攥出褶皱。 他望着那熟悉的傩面,突然想起林风昨日的密信里提到的"影刺"计划——原来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青冥子的剑鞘上,很快就被体温焐化,顺着鞘口滴在那张"影臣名单"上,将"周元庆"三个字晕染成一团模糊的红。 第165章 影臣现身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冬夜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拍打在丞相府的雕花窗棂上,林风坐在书案后,烛火在《影臣密录》的绢帛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青冥子的密函就压在镇纸下,墨迹未干的"周元庆"三个字像根细针,扎得他指尖发疼。 "大人,赵大人求见。"外间传来小厮的通报。 林风将密函折成三叠,塞进袖中暗袋。 他望着窗外被雪压弯的梅枝,喉结动了动——周元庆是三朝老臣,门生故吏遍天下,连皇帝都要尊称一声"周阁老"。 可当青冥子在密函里提到那茶贩锁骨的月牙烙痕时,他就想起上个月户部奏报的西北粮饷亏空。 三百万石军粮不翼而飞,周元庆推说是雪灾所致,可他私访时分明见着凉州百姓啃的是树皮。 "林相。"赵德昌掀帘进来,官靴上沾着未掸净的雪,"方才在宫门口遇见周尚书,他说今日早朝要议'新政妨农'的折子。" 林风抬眼,烛火映得他眼底寒光一闪。 他伸手从案头取过一卷《盐铁论》,封皮磨得发亮——这是他抄书时用的旧物,"赵大人可知,周元庆的侄孙明日要娶吏部侍郎之女?" 赵德昌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楚瑶公主昨日让臣带的珊瑚树礼单......" "珊瑚树要最大的。"林风指尖划过《盐铁论》的扉页,"但礼单上要多写一项——前朝传下来的'百鸟朝凤'鎏金盏。"他顿了顿,"那盏子是周元庆当年献给先皇的,后来被先皇赐给了楚瑶母妃。" 赵德昌瞳孔微缩,突然明白过来:"大人是要周元庆记起,那盏子的暗格里藏着他当年勾结北戎商人的契约?" 林风没说话,只是将案头的《影臣密录》推过去。 赵德昌翻开第一页,"周元庆"三个字刺得他倒抽冷气。 "早朝时,"林风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你把礼部新查的'科举舞弊案'抖出来,牵连的人里要有周元庆的得意门生。"他指节叩了叩案几,"记得留半分破绽,让周阁老以为能把火引到我头上。" 赵德昌攥紧密录,袖中冷汗浸透了中衣。 他退出书房时,听见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林风又在看那本抄得密密麻麻的《盐铁论》,那是他寒门出身的凭证,也是他破局的刀。 与此同时,城南"醉红楼"的顶楼雅间里,柳如烟正将最后一张密函的残页拼在案上。 她素白的指尖沾着朱砂,在三张泛黄的信笺上点了点:"兵部的张侍郎,礼部的孙员外郎,工部的李主事。" "主子,"丫鬟小桃捧着茶盏进来,"赵大人的人送了个锦盒。" 柳如烟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三枚青铜鱼符——这是监察使的联络信物。 她突然笑了,眼尾的胭脂跟着翘起来:"小桃,去把'千机阁'的飞鸽唤来。"她将鱼符塞进鸽腿的竹筒,"告诉赵大人,明日早朝,让他带着这三枚鱼符,在周元庆说话时当众摔在御案前。" 小桃犹豫着没动:"可那三位大人都是周阁老的人......" "所以才要他们自己跳出来。"柳如烟拈起一枚鱼符,在烛火上烤了烤,背面浮现出细小的北戎文字,"监察使的密令是'扰乱朝纲,待北疆有变时开城'。"她将鱼符按进蜡里封存,"等他们急着撇清关系时,自然会露出马脚。" 小桃捧着鸽笼退下时,听见柳如烟低低哼起江南小调。 那调子甜得发腻,可她指尖捏着的鱼符,却凉得像浸过千年寒潭。 江湖大会的演武场里,苏婉儿的绣春刀正架在苍梧派长老的脖子上。 她玄色劲装沾着血珠,发间的银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台下百来号江湖人挤作一团,有抽刀的,有后退的,还有人偷偷往场外溜。 "各位看清楚了!"苏婉儿振臂一喝,绣春刀挑开长老的衣襟——锁骨处的月牙烙痕在雪地里格外刺眼,"这三位长老收了北戎的'傀儡丹',要在开战那日毒哑各派掌门!" 苍梧派大弟子突然扑上来:"你血口喷人!"他的剑刚出鞘,就被苏婉儿一脚踹中手腕。"咔嚓"一声,剑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乾坤诀》第八重。"苏婉儿将断剑踢回大弟子脚边,"林风教我的。"她扫过台下,有人倒吸冷气,有人眼底发亮,"从今日起,正道联盟派三十名亲传弟子进驻各派。"她从怀里摸出枚虎头令,"不服的,现在可以试试。" 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 有人偷偷看了眼苏婉儿腰间的虎头令——那是当年镇北王的虎符,苏婉儿的父亲苏烈将军,正是死在北戎的暗箭下。 "我等愿遵令!"青城派掌门率先抱拳。 接着是华山、崆峒,连一直中立的点苍派都跟着表态。 苏婉儿望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抱拳,突然想起林风昨日说的话:"江湖散沙,但若有根绳子捆着,便是最利的剑。" 她将虎头令别回腰间,血珠顺着刀背滴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太庙的偏殿里,楚瑶跪在蒲团上,面前的青铜香炉飘着袅袅青烟。 她身后站着二十来个大臣,有老有少,有的缩着脖子,有的眼神闪烁。 供桌上摆着"龙魂玉简",那是乾元开国皇帝的遗物,刻着历代叛臣的名字和下场。 "李大人,"楚瑶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你上个月往扬州送的二十车丝绸,是给哪家商队?" 户部侍郎李焕浑身一震:"回公主,是......是江南织造局的。" "江南织造局的账册上,"楚瑶指尖划过玉简,"上个月只收了十车。"她转头看向跪在最前面的周元庆,"周阁老,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周元庆的胡须抖了抖:"许是......许是路上损耗。" 楚瑶笑了,起身将玉简举过头顶。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玉上,映出"周元庆"三个血字——那是她昨日用"闻香散"让周元庆的侍妾招的。"各位大人,"她的声音突然拔高,"这玉简里,可记着你们每个人的'损耗'。" 殿外的古柏被风吹得沙沙响。 几个原本缩着脖子的大臣突然跪直了身子,其中一个颤声说:"臣愿立誓,永效忠林相!"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连李焕都磕得额头见红:"臣愿献出家产充作军饷!" 楚瑶望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指尖轻轻抚过玉简上的"周元庆"。 她知道,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等林风公布影臣名单时,这些人就是最锋利的刀。 千里外的终南山里,青冥子的剑挑开最后一道机关。 山洞深处的石台上,整整齐齐码着十坛"傀儡丹"和百张"血咒符"。 他捏起一张血咒符,上面的朱砂还带着潮气,分明是新制的。 "青冥子!"身后传来白眉道人的喊,"这里有张地图!" 青冥子转身,见白眉道人举着张泛黄的羊皮卷。 地图上用红笔标着二十七个点,从北疆到江南,像一张巨大的网。 他的指尖停在京城的位置,那里画着个醒目的红圈——正是太庙的位置。 "看来他们要动的,不止是朝堂。"青冥子将地图塞进怀里,"把这些丹药和符咒全烧了。"他望着山洞外的雪,突然想起林风密信里的话:"真正的敌人,不在战场之上。" 就在这时,丞相府的急报鸽扑棱棱撞进书房。 林风拆开信笺,上面只有八个字:"御书房动,太庙碑拓失。"他猛地站起身,案上的《盐铁论》"啪"地掉在地上。 窗外的雪更大了,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像极了有人在敲——那是影刺的暗号。 林风弯腰捡起书,书页间飘落张纸条,是楚瑶的字迹:"祖龙碑拓有密文,恐遭不测。"他望着窗外翻涌的阴云,突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北戎巫祝特有的腐臭味。 "备马!"他对着外间大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去太庙!" 雪地里,一行马蹄印迅速被新下的雪覆盖。 只有林风袖中,那卷《影臣密录》上的"周元庆"三个字,在雪光下泛着暗红,像要滴出血来。 第166章 太庙惊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马蹄铁碾碎积雪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胸腔,一下重过一下——御书房动,太庙碑拓失,这八个字像烧红的铁钉钉进脑子。 "驾!"他猛抽马臀,青骓马吃痛嘶鸣,四蹄溅起的雪沫子打在护心镜上,冰凉刺骨。 道旁的灯笼被风扯得摇晃,光晕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腥气,正是北戎巫祝常用的腐尸香。 他喉结滚动,右手无意识攥紧腰间玉牌——那是楚瑶今早塞给他的,说是能避阴邪。 太庙朱漆大门半敞着,门缝里漏出的烛火在雪地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林风翻身下马,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刺啦声,惊得檐下寒鸦扑棱棱乱飞。 他踏进门槛的瞬间,后颈汗毛骤竖——殿内的檀香被一股阴寒之气冲得七零八落,空气里浮动着类似陈年血痂的腥甜。 "大人!"影七从廊柱后闪出来,玄色劲装沾着雪水,"碑拓匣子被撬了,守碑的老太监心口插着根骨针,还带着北戎巫纹。"他递过一方染血的帕子,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冥"字。 林风捏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 他闭眸运转《乾坤诀》,内力如游龙般漫过全身,五感突然清晰十倍:地砖缝隙里残留的灵识波动若有若无,像极了被刻意抹除的蛛丝;供桌上的青铜灯台,灯芯烧到尽头的焦味里,混着一丝熟悉的功法气息——不是王雄的贪狼诀,更像...远古遗脉? "追。"他睁眼时眸中寒光一闪,"顺着灵识残痕,城南。" 影七应了声,转身要去牵马,却被林风抬手拦住:"你留着传信。"他扯下外袍甩给对方,"去通知苏将军,城门加三重岗;给柳姑娘带话,查龙渊密语的事加快。" 城南废弃道观的断壁在雪幕里若隐若现。 林风跳下马时,积雪没到小腿,裤脚瞬间湿了半截。 他踩着满地碎瓦往里走,风穿过残墙发出呜咽,像极了被封在墙里的哭嚎。 "林相。" 沙哑的声音从神龛后传来。 墨离从阴影里走出来,青衫下摆沾着泥,手里举着半块刻着符文的砖:"我跟着您的马蹄印来的。 这道观的地基用的是周制夯土法,和祖龙碑的材质...有三分像。" 林风点头,目光扫过神龛前的香灰——新烧的,还带着没散尽的艾草味。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一道极浅的划痕,纹路与楚瑶说的龙渊密语有几分相似。 "《乾坤诀》,开。"他低喝一声,掌心泛起金光,按在划痕上。 刹那间,整座道观地动山摇。 墨离踉跄两步扶住墙,突然瞪大眼睛——石壁上的苔藓簌簌剥落,露出一行暗红铭文,与祖龙碑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这是...我墨氏一族世代守护的'玄鸟文'。"墨离颤抖着抬手,掌心突然泛起青斑,那是家族血脉被激活的征兆,"当年周王为镇龙渊,在各地立碑刻文,用玄鸟血为引..."他的指尖触到铭文,整面墙突然发出蜂鸣,一幅发光的地形图从墙内缓缓升起。 北境荒漠深处,用朱砂标着个醒目的点,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龙渊"二字。 "原来碑拓里的密文,是龙渊入口的地图。"林风盯着地形图,喉结滚动,"他们偷碑拓,是为了找这个。" "林相!"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寂静。 苏婉儿的身影从雪幕里冲出来,银甲上还沾着血,"抓到个伪装成巡夜侍卫的刺客,审出城外有三千北戎死士,子时三刻攻城。"她甩来个染血的令牌,"这是夜无尘的暗卫腰牌。" 林风接过令牌的手一顿。 夜无尘,那个传闻中能操控阴兵的神秘首领,终于浮出水面了? "柳姑娘那边也有消息。"影七从屋檐上翻下来,手里攥着纸条,"她说龙渊密语需要特定功法才能解,而能解的...只有《乾坤诀》。" 话音未落,道观里突然刮起怪风。 原本飘着的雪粒子凝成黑雾,裹着腐臭扑面而来。 墨离被黑雾呛得咳嗽,苏婉儿拔剑挡在林风身前,银剑嗡鸣,斩开一片黑雾。 "你们倒是比想象中聪明些。" 阴恻恻的声音从黑雾深处传来。 白冥踏着虚步走出,玄色大氅沾着血,额间一道青纹直通眉心——那是幽冥引练到第七重的标志。 他盯着墙上的地形图,忽然笑了:"可惜...来得太晚了。" 林风盯着白冥身后翻涌的黑雾,指尖悄悄按在丹田。 《乾坤诀》的内力如活物般在经脉里游走,他能感觉到,一场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第167章 幽冥现世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道观内的雪粒子被黑雾卷成漩涡,白冥玄色大氅下的衣摆猎猎作响,额间青纹随着呼吸明灭,像条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林风盯着那道青纹,耳中回想着柳如烟之前传讯的只言片语——幽冥引第七重,能引动阴兵。 可此刻他更在意的是白冥身后黑雾里若隐若现的影子,那是北戎死士的甲胄轮廓吗? 还是...真正的阴魂? "来得太晚?"林风舌尖抵着后槽牙,表面声线却稳得像潭静水,"你该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他右手虚按在腰间玉牌上,那是《乾坤诀》心法总纲的载体,此刻丹田处的热流正顺着奇经八脉往上涌,指尖微微发烫。 这是功法运转到第七层的征兆,他特意压着没全放出来——白冥既然敢单枪匹马闯进来,必然有依仗,留三分力防后手。 白冥忽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震得墨离耳膜生疼。"林相果然沉得住气。"他屈指一弹,黑雾里飞出三枚骨钉,直取林风面门。 骨钉带着腐臭,钉身上还粘着暗褐色血渍,显然浸过剧毒。 苏婉儿银剑横削,剑气劈碎两枚骨钉,第三枚擦着林风鬓角钉进墙里,在玄鸟文上留下道焦黑痕迹。"藏头露尾的鼠辈。"她旋身挡在林风侧前方,银甲在黑雾里泛着冷光,"先过我这关。" 林风趁机扫了眼墙角——影七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应该是去传信了。 柳如烟那边的情报需要立刻整合,苏婉儿说的北戎死士,白冥背后的幽冥宗,龙渊入口的地图...这些线头得在今夜理清楚。 他的目光掠过墙上发光的地形图,突然注意到地图边缘有几处朱砂点正在变淡,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 "小心!"墨离突然扑过来拽住林风胳膊。 白冥不知何时欺近至三尺内,右手成爪直插林风心口,爪尖泛着幽蓝鬼火。 林风侧身避开,左肩还是被划开道血口,血腥味在喉间翻涌。 他反手扣住白冥手腕,《乾坤诀》的热流顺着掌心涌进去,却像泥牛入海般被对方体内的阴寒之气吞噬。 "《乾坤诀》?"白冥瞳孔骤缩,爪尖的鬼火突然暴涨,"原来你就是那个...哈!"他猛地甩脱林风的手,后退两步时踢翻供桌,青铜香炉砸在地上,新烧的艾草灰扬起来,暂时驱散了黑雾。 林风借着这空隙抹了把肩上的血,血腥味更浓了。 他能感觉到白冥刚才那句话里的震惊,结合柳如烟说的"幽冥引与《乾坤诀》初始篇章相似",看来两本功法确实有渊源。 如果白冥是故意引他暴露功法...他的目光扫过白冥脚下——对方站的位置正好是地形图上龙渊标记的正下方,心里突然一凛。 "林相,接着!" 破风声从头顶传来。 林风抬头,见影七从梁上掷下个布包,落地时散开,露出半卷烧焦的古籍残页。 那是柳如烟的笔迹:"幽冥引源自上古邪修无妄,其功法核心与《乾坤诀》同源,推测无妄曾偷学乾元祖典。 注意:幽冥引可吞噬阳性内力,慎用全功。" 白冥也瞥见了残页,脸色骤变:"贱人!"他反手抽出腰间铁剑,剑身缠着褪色的红绸,"既然你知道了,今日便留你不得!"铁剑挥出时,黑雾里传来成片的呜咽声,像是千军万马在哭嚎。 林风将残页塞进怀里,左手结了个《乾坤诀》的隐印——这是与苏婉儿约定的暗号。 苏婉儿立刻会意,银剑往地上一插,指尖在剑脊上快速敲击。 道观外传来三声鹧鸪叫,是她之前布置的暗桩响应。 下一刻,整座道观的房梁突然落下数道铁索,将白冥退路封死。 "雕虫小技。"白冥铁剑斩中铁索,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他这才发现铁索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金丝,正是苏婉儿家传的"破邪金",专克阴邪之力。 黑雾被金光照得滋滋作响,露出里面几十个半透明的影子——果然是阴兵! 林风趁机运转《乾坤诀》第六层,掌心凝聚起金色光团。 白冥见势不妙,铁剑往地上一插,整个人化作黑雾就要逃窜。 林风大喝一声,光团砸在他后心,黑雾里爆出团血花。 白冥的身影重新显形,踉跄着撞在墙上,地形图被他撞得剧烈摇晃,龙渊标记处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块刻着龙纹的玉简。 "你不过是伪继承者。"林风捡起玉简,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面,"真正的传承,不会用阴魂当刀。" 白冥捂着心口冷笑:"伪? 等龙渊里的东西醒了,你连跪的资格都没有..."话音未落,他突然化作堆黑灰,只余铁剑掉在地上,剑鞘内侧刻着"幽冥宗"三个字。 "林相!"苏婉儿拔出银剑,剑尖还滴着血,"刺客全解决了,审出内鬼是礼部侍郎周延。 我让人去围他府了。"她走到林风身边,目光扫过他肩上的伤口,"先止血。" "不急。"林风将玉简递给墨离,"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墨离接过玉简的手在发抖,指尖的青斑扩散到手腕。 他咬破指尖,用血在玉简上画了个古篆,玉简便泛起青光,一行行玄鸟文浮出来:"幽冥宗,太初年间立,欲醒龙渊之主,遭天罚...龙渊之主非龙,乃...灾厄。"他念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突然发颤,"这上面说,当年镇压的不是古龙,是被古龙封印的...祸种。" "祸种?"林风皱眉。 "轰——" 窗外突然传来闷响,像是闷雷,却比雷声沉得多。 众人抬头,见原本飘雪的天空正迅速变暗,阴云里翻涌着青黑色雾气,远处传来低鸣,像是巨兽在苏醒前的嘶吼。 墨离盯着窗外,青斑已经爬到脖子:"是龙渊...他们要醒的,是被封印的灾厄。" 林风握紧玉简,能感觉到里面传来微微震动,像是某种呼应。 他看向墙上的地形图,北境荒漠那个朱砂点此刻亮得刺眼,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准备北行。"他转身对苏婉儿道,"让影七传信给柳姑娘,整理所有关于幽冥宗的旧案。 楚瑶那边..." "我已让人去太庙了。"楚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不知何时到了道观外,身上还穿着宫装,发间凤钗沾着雪,"老亲王们同意调私兵协防,京城暂时稳得住。"她的目光落在地形图上,"龙渊...需要我做什么?" 林风将玉简收入怀中,指尖隔着布料摸着龙纹:"等我回来。" 窗外的低鸣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撕开云层。 他望着变暗的天空,心里突然闪过个念头——或许从他捡起《乾坤诀》那刻起,这场与幽冥宗的纠缠,就注定要走到龙渊尽头。 而龙渊里等待着的,究竟是真相,还是更可怕的深渊? 第168章 龙渊初启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窗外的阴云压得更低了,青黑色雾气像活物般翻涌,偶尔漏下的天光将道观内的供桌染成铁灰色。 林风站在地形图前,指尖重重按在北境荒漠那个亮得刺眼的朱砂点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确定是这里?"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 墨离扶着桌沿直起腰,脖颈上的青斑已蔓延到耳后,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丝:"玉简里的星轨图与北境雪原本土族的《九野志》吻合......龙渊遗迹就藏在雪原下的熔岩层里,入口在'泣血崖'最深处。"他掀开袖管,露出腕间密密麻麻的古篆刺青,"我家祖训里说,每三十年雪融时,崖底会传来龙吟——那是封印松动的征兆。" "啪嗒。" 门帘被风卷起,带着雪粒的寒气灌进来。 柳如烟裹着墨色斗篷站在门口,发间的珍珠坠子沾着融雪,却比往日更显清冷。 她解下斗篷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月白中衣,腰间挂着的青铜匣随着动作轻响:"林相要的比对结果。" 林风转身接过她递来的羊皮卷,指尖触到卷角还带着体温——显然是连夜赶出来的。 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笔密密麻麻标注着《乾坤诀》与"幽冥引"的经络图,两条金红与幽蓝的线条在膻中穴位置突然交错,又诡异地分开。 "幽冥宗的功法走的是阴跷脉,专引地脉阴煞。"柳如烟拈起桌上的茶盏,却没喝,只是盯着水面倒影,"但《乾坤诀》的阳维脉在命门穴会产生热流......"她突然抬眼,眸中寒芒一闪,"若用玄晶石引动《乾坤诀》的热流,在他们运行到会阴穴时注入......" "能搅乱他们的气海。"林风接话,指节轻轻叩了叩交错的位置,"好手段。"他将羊皮卷小心收进怀中,又看了眼柳如烟腰间的青铜匣,"玄晶石带了?" "十块。"柳如烟扯了扯嘴角,"足够在龙渊入口布个小阵。"她忽然注意到林风肩上的伤口还渗着血,眉峰微蹙,"先处理伤——" "林相!"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话。 苏婉儿掀帘而入,银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发绳散了半缕,几绺湿发黏在颈侧。 她腰间的银剑滴着黑褐色的液体,落在青砖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北城门三十里外的林子里,发现傀儡军。"她抹了把脸,雪水混着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至少三十具,关节处嵌着幽冥宗的鬼面纹。"她抽出银剑,剑尖挑起块焦黑的碎骨,"用尸油泡过的,被砍断还能爬。" 林风瞳孔微缩:"伤着人没?" "我带的二十个暗卫,三个轻伤。"苏婉儿将碎骨扔在供桌上,金属与骨质碰撞的脆响让人心惊,"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那些傀儡的动作,像在演练攻城。" 道观里突然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柳如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匣,墨离的青斑又往耳尖爬了半寸,连烛火都似被冻住,火苗缩成豆大的红点。 "楚瑶那边呢?"林风打破沉默。 话音刚落,宫装的裙裾声已从门外传来。 楚瑶扶着门框站定,鬓边的凤钗歪了,珠串散了半挂,却仍端着三分从容:"朝会开了三个时辰。"她解下外袍递给旁边的小宫女,露出里衣上被指甲掐出的褶皱,"我把龙渊玉简的内容删减了三分,只说'北境有古凶将醒'。"她从袖中取出道黄绢密旨,"陛下下了全国戒严令,赵德昌的地方军七日内能到京城。" "那些老亲王?"林风问。 楚瑶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玉牌——那是先皇赐的"监国令":"我去了趟寿康宫,陪大长公主喝了盏茶。"她笑了笑,眼尾的细纹里藏着锋芒,"她说'皇家的脸面,总不能让外姓人踩'。" "好。"林风长舒口气,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的千面鬼手。 老人正蹲在地上,用炭笔在青砖上画着复杂的纹路,听见召唤便拍了拍手站起来,灰白的胡须上沾着炭灰:"龙渊的结构我和墨兄弟理清楚了。"他从怀里掏出卷了三层的皮纸,展开后是幅密密麻麻的剖视图,"关键节点有三个——封魔井、锁魂柱、断龙台。"他用炭笔点了点断龙台的位置,"尤其是断龙台,当年用九根玄铁桩钉住的,现在应该锈了七根。" 墨离扶着桌子凑过来,青斑几乎要漫过下颌:"玉简里说,重新封印需要'血脉引'。"他的声音发颤,像是用尽了最后力气,"而能触发血脉引的......只有林相你怀里的那块。"他指了指林风心口——那里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是玉简在共鸣。 林风伸手按住胸口,隔着衣物都能摸到玉简上的龙纹凸起。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破庙捡到这东西时,上面也这样烫过,像在等一个能接住它的人。 "明日辰时出发。"他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苏婉儿带暗卫营开路,柳如烟管阵法和玄晶石,墨离和千面鬼手跟我进核心区。 楚瑶......" "我守京城。"楚瑶截断他的话,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监国令,"大长公主的私兵已经在城外扎营,赵德昌的人到了我就去催。"她忽然笑了,比往日柔和许多,"你且放心去,这里有我。" 众人开始分头整理行装。 苏婉儿检查着银剑的剑穗,柳如烟往青铜匣里添玄晶石,千面鬼手用布仔细包好结构图,墨离靠在墙根闭目养神,青斑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林风站在门口,望着天际越来越浓的青黑阴云。 远处的低鸣不知何时变成了闷吼,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云层里翻涌。 他摸出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留下的,此刻竟也微微发烫。 "林相!"影七从院外跑来,脸上沾着雪,"北境传信,泣血崖方向的雪......化了。" 林风的手指猛地收紧,玉佩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转身看向屋内,众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出发。"他说。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传来裂帛般的巨响。 所有人抬头,只见阴云最浓处裂开一道血红缝隙,像被巨手撕开的绸缎。 缝隙里,一只暗金色的龙瞳缓缓睁开,竖瞳里流转着熔岩般的红光,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片大地。 龙瞳扫过的瞬间,林风怀里的玉简突然暴起,烫得他几乎松手。 他听见墨离倒抽冷气的声音,看见苏婉儿的银剑嗡鸣出鞘,柳如烟的玄晶石在匣中剧烈震颤,连楚瑶腰间的监国令都泛起了青光。 "那是......"千面鬼手的声音发颤,"龙渊之主的眼睛?" 没有人回答。 风声中,传来更清晰的闷吼,像是某种存在终于挣脱了最后一层枷锁。 林风望着那只龙瞳,忽然想起墨离念过的玉简内容——"龙渊之主非龙,乃灾厄"。 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灾厄",从来不是被封印的,而是在等待苏醒的。 而他们,正站在苏醒的裂缝前。 第169章 龙瞳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龙瞳睁开的刹那,林风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他能清晰感觉到掌心的玉简在发烫,那热度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烧穿。 母亲留下的玉佩贴在胸口,同样烫得惊人,仿佛两块火炭在皮肉下相撞。 "都进来。"他扯了扯被烫红的衣襟,转身时靴底碾过积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众人鱼贯而入,苏婉儿的银剑还嗡嗡震颤着,剑穗上的银铃撞出急促的响;柳如烟抱着青铜匣,玄晶石在匣内跳动的声音像急雨打窗;千面鬼手的结构图被布包得严严实实,可他指节发白地攥着,布料下隐约透出暗纹;墨离靠在门框上,青斑从脖颈爬上耳尖,眼神却比平时更亮。 "墨离,说。"林风将玉简拍在桌上,玉面映着烛火,上面的纹路正缓缓流转,"龙渊之主的苏醒,和玉简里的记载有几分契合?" 墨离推了推袖中露出的半卷残页,喉结动了动:"玉简里说'灾厄封于渊,瞳开则枷裂'。 方才那道缝隙,是封印松动的裂痕。 若让古龙完全觉醒......"他指腹划过残页边缘的焦痕,"整个龙渊山脉的封印都会碎成齑粉,到时候别说咱们,连乾元的根基都要被掀翻。" "掀翻?"千面鬼手突然冷笑,手指叩了叩桌上的结构图,"他们想借古龙造势,可现在龙瞳刚睁眼,敌营的阵脚肯定乱成一锅粥。 我在边境线蹲了三个月,那批死士昨天才把玄铁桩打进冰湖——现在动手,他们连阵旗都没插全!"他的刀尖在结构图上划出一道线,"暗卫营从东侧冰裂谷摸进去,我带鬼手堂的人拆他们的引灵柱,保准能把他们的'苏醒仪式'搅成烂泥。" 烛火被穿堂风刮得摇晃,柳如烟忽然打开青铜匣。 玄晶石的幽蓝光芒漫出来,映得她眼尾的胭脂都褪了颜色:"我连夜破了《幽冥引》第二层。"她拈起一颗玄晶石,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刻痕,"这功法运行时会在子时三刻出现灵气逆流点,就像人跑急了岔气——用玄晶石引着他们的灵气往反方向冲,能让他们的法器当场爆掉。"她把玄晶石塞进苏婉儿手里,"你带的暗卫营每人发三颗,扎进法器的灵窍里,比砍脑袋还利索。" 苏婉儿捏着玄晶石,银剑突然"噌"地出鞘三寸。 她用剑脊挑起一缕烛火,映得剑身上的龙纹活了似的:"暗卫营的马队在西院喂料,半个时辰能整队。"她转头看向林风,眉峰扬起的弧度像刀锋,"我要当先锋。" 林风的目光扫过众人。 苏婉儿的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柳如烟的指尖还沾着破解功法时的墨渍,千面鬼手的结构图边缘被他揉出了毛边,墨离的青斑在苍白皮肤下像游走的蛇。 最后他落在楚瑶身上——她站在阴影里,监国令的青光顺着腰间的绶带淌下来,像一道活的水。 "楚瑶。"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 "我知道。"楚瑶向前一步,监国令撞在桌角,发出清越的响,"户部尚书的车驾在宫门外候着,我这就去拨军粮——三倍,够前线吃两个月。"她摸出块虎符拍在桌上,"大长公主的私兵守着传送阵,京城的每个阵眼都派了禁军,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她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颤,"等你们回来,我在承天门给你们摆庆功酒。" 林风伸手按住她的手背。 她的手很凉,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的,但监国令的温度透过锦缎渗进来,烫得他心尖发颤。"等我。"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子时三刻,雪突然下大了。 苏婉儿的银剑挑开最后一层伪装网时,敌营的灯笼还在风雪里摇晃。 她能听见前方暗卫营的刀鞘擦过雪地的声音,像春蚕啃桑叶似的细碎。 玄晶石在她掌心发烫,她反手将三颗塞进腰间的法器灵窍——那是柳如烟连夜在禁军法器上凿的小孔,正好能卡住玄晶石的棱角。 "布阵!"敌营里传来一声吆喝。 苏婉儿猫腰躲进雪堆,看见几个穿黑甲的死士正往阵旗上泼血。 旗面被血浸透,隐约能看见上面画着的龙纹——和龙瞳里的暗金一模一样。 "引灵柱在中间那顶帐篷!"千面鬼手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混着风雪钻进她耳朵。 苏婉儿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最前面的死士哼都没哼就栽进雪堆。 她踩着死士的后背跃上帐篷顶,银剑往下一劈——帐篷布裂成两半,露出里面七根一人高的玄铁桩。 桩身上刻满了《幽冥引》的纹路,此刻正泛着妖异的红光。 "逆!"苏婉儿大喝一声,将玄晶石拍在最近的引灵柱上。 红光突然扭曲着倒流,引灵柱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有活物在里面撕咬。 她反手抽出银剑,剑刃扫过第二根引灵柱——玄晶石同时爆发出蓝光,红光被撞得支离破碎。 "傀儡军!"暗卫营的暗号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婉儿转头,看见三十具青铜傀儡从营寨后方爬出来,关节处的锁链撞得叮当响。 她的银剑嗡鸣着出鞘,剑身上的龙纹突然活了,化作一道金光缠上最近的傀儡。"阵眼!"她瞥见傀儡咽喉处的灵核,脚尖点地跃起,掌心凝聚的内力如惊涛拍岸——灵核应声而碎,三十具傀儡同时瘫倒,关节处的青铜片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就是他们的底牌?"苏婉儿甩了甩剑上的铜屑,抬头时正看见东边的天空泛出鱼肚白。 同一时刻,京城承乾殿的暖阁里,楚瑶捏着户部尚书的手账,笔尖在"军粮"一栏重重画了个圈:"再加三成。"她抬头时,户部尚书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大人不是总说'国以民为本'? 现在前线的儿郎们就是国本。"她将手账推回去,监国令在烛火下泛着幽光,"三日后我要看到粮车出城,少一袋,你就去军前监粮。" 户部尚书连滚带爬地退出去时,楚瑶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窗外飘着细雪,她裹紧狐裘走到御花园。 坛前的香灰被风吹得乱飞,她亲手点上三柱香,烟雾里仿佛看见林风的影子——他站在雪地里,回头冲她笑,玉佩在胸前晃啊晃。 "百姓信我,我便能撑住这道墙。"她对着香灰轻声说,指尖抚过监国令上的盘龙纹。 战场的风雪比京城更猛。 林风站在被踏平的敌营中央,《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如潮。 敌国主将的刀还插在他脚边的雪地里,刀刃上的血已经冻成了冰;神秘力量副首领的衣襟被撕开一道口,露出里面青黑的灵脉——那是被"乾坤逆转"震断的痕迹。 "收兵——"他的声音被风卷着传开,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破空声。 林风抬头,看见一道黑影从阴云里坠下。 那人身穿墨色大氅,发间缠着血色缎带,手里的剑泛着暗红的光,像淬了千年的血。 他落地时,积雪在脚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连林风布下的"乾坤结界"都跟着震颤。 "林相果然了得。"那人开口,声音像碎冰撞在青铜上,"但你赢了这场战争......"他的剑尖挑起林风的下巴,血光在剑刃上流转,"真正的对手,才刚刚登场。" 林风盯着那柄血剑,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龙瞳里的熔岩气息,混着极淡的沉水香。 他的玉佩在胸口发烫,比龙瞳出现时更甚。 "夜无尘。"他说出这个名字时,对方的瞳孔微微收缩。 夜无尘的剑突然下压。 林风本能地运起《乾坤诀》,却感觉周身的灵气像被抽干了似的。 他布下的"乾坤结界"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几缕暗金流光从裂缝里钻出来,正是龙瞳里的颜色。 风雪更紧了。 夜无尘的大氅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低笑一声:"别急着死,林相。"他的剑收进鞘中,转身时留下一句话,混着风雪刺进林风耳中,"你不是想知道龙渊之主的秘密么? 很快,你就能亲眼看见了。" 林风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掌心的玉简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低头,看见玉简上的纹路全部亮了起来,组成一行新的字:"灾厄醒,杀劫起,龙瞳现,命数移。" 东边的天空,龙瞳的红光更盛了。 第170章 夜幕降临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幕下的北境战场被风雪撕成碎片。 林风望着夜无尘腰间那枚泛着幽光的黑色玉瓶,蚀魂雾正从中翻涌而出,像团活物般朝着己方阵营蔓延。 他喉间泛起腥甜——方才夜无尘挥剑时,那股诡异的力量不仅撕裂了"乾坤结界",更在他识海深处划开道细痕。 "林相!"身后传来亲卫嘶哑的呼喊,"雾里有弟兄说头疼欲裂,神识在抽丝!"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曾在《玄元志怪录》里见过记载:蚀魂雾,以百万人怨为引,用邪修元神祭炼七七四十九年,专腐修士识海。 他反手从怀中摸出个檀木匣,抽出一叠朱砂符咒抛向空中:"传我令,全军立刻佩戴避魂符! 符纸贴于天灵盖,三息内完成!" 符咒在风雪中腾起暗金微光,他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夜无尘负手立在十丈外,墨色大氅被雾染得更沉,发间血缎像道凝固的伤口。 林风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他自修炼《乾坤诀》以来,第一次在对决前感到心悸。 "苏姑娘那边如何?"他攥住传令兵的手腕。 "苏将军正护送古族族长往后方撤,但..."传令兵的声音突然发颤,"方才探马回报,神秘副首领追上去了!" 苏婉儿的玄铁枪尖挑开最后一支淬毒弩箭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她怀里的古族族长伤得极重,左肩的箭簇深可见骨,失血过多的老人正攥着她的衣袖呢喃:"护好...护好龙渊..." "老丈撑住。"她咬着牙将人塞进一处冰窟,转身时玄铁枪在雪地上划出半弧。 果然,那道灰影已从雾中现形——神秘副首领的衣襟还沾着方才被"乾坤逆转"震断的青黑灵脉,此刻却咧着嘴笑,指缝间渗出墨绿色毒液。 "小娘子倒护得紧。"副首领舔了舔嘴角,"但你可知,夜大人要的不是命,是..." 话音未落,苏婉儿的枪已刺至面门。 她运起《乾坤诀》第七重,枪尖裹着赤金气劲,在半空画出个旋转的太极图——这是她与林风研究月余的"困天阵"。 副首领的身影刚撞进气劲范围,脚下的雪地突然裂开数道银纹,空间像被无形的手揉皱,将他整个人拽进扭曲的裂隙。 "聒噪。"苏婉儿旋身拔枪,枪尾重重砸在裂隙中心。 气劲爆发的轰鸣中,裂隙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归于死寂。 她抹了把脸上的血珠,转身将古族族长抱出冰窟,却见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那雾...是玉瓶里的。" 柳如烟的指尖在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站在临时搭建的情报帐中,案上摆着十二面青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战场不同角落的景象。 当其中一面镜里映出夜无尘腰间玉瓶时,她的睫毛猛地一颤——那玉瓶的纹路与前朝秘典里记载的"怨魂瓮"如出一辙。 "千面先生!"她撩开帐帘冲进隔壁,正见白发老者在沙盘上排布阵旗,"那毒雾的根在夜无尘的玉瓶里,得用灵压反制阵!" 千面鬼手抬头,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正缓缓变幻成柳如烟的模样:"姑娘是说,用阵旗引动雾中怨气,再反弹回去?" "正是。"柳如烟抓起一把刻着"镇"字的阵旗,"我已让影卫在敌军侧翼埋了引魂石,你带二十个阵师去东边,我去西边——"她的手指划过沙盘上的红点,"等雾漫过第三道防线,同时启动阵法!" 半个时辰后,当蚀魂雾漫至两军中间时,东西两侧突然腾起两柱青焰。 柳如烟咬破指尖,在最后一面阵旗上点下血印,将其狠狠插进雪地。 雾气接触到阵旗的瞬间,像被无形的手扯住,竟调转方向朝着敌军阵营倒卷而去。 帐外传来敌营的惊呼,她抚着狂跳的胸口笑了:"以怨制怨,倒也有趣。" 京城的御书房里,楚瑶的指尖深深掐进龙案。 她能清晰感知到北境传来的蚀魂雾正在啃噬皇室结界——那是她用血脉之力布下的"正气屏障",此刻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公主,影七传讯。"小太监捧着染血的信鸽跪到跟前。 楚瑶展开纸条,上面是柳如烟的飞白体:"雾蚀元神,需宗门支援。"她咬了咬唇,从鬓间拔下凤衔珠簪,那是先皇临终前塞给她的——簪内藏着能调动天下宗门的"御令"。 "传我口谕。"她将簪子递给影七,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冷硬,"就说乾元有难,凡受国恩的宗门,三日内必须带兵驰援北境。 若有推诿..."她的目光扫过案头的监国令,"就说我楚瑶,敢掀了他们的山门。" 影七领命退下时,楚瑶突然扶住龙案。 方才调动血脉的代价开始显现,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林风在雪地里回头笑的模样。"你说百姓信你便能撑住墙。"她对着窗外的细雪低语,"那我便信你,撑到你回来。" 北境战场的风雪更急了。 林风与夜无尘的剑交击声震得积雪簌簌落下,两人的气劲在半空相撞,炸出刺目的光。 林风的虎口已裂开血口,《乾坤诀》的内力运转到第八重,却仍觉对方的剑势像团化不开的黑雾,每刺来一分,他识海里的痛便深一分。 "你究竟是谁?"他借着格挡的空隙喝问。 夜无尘的剑突然变招,剑尖点向他膻中穴:"林相不是想知道龙渊之主的秘密么?"他的声音裹着蚀魂雾的阴寒,"等你见到古龙之心,便会明白...这天下,早该换个主人了。"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开林风的混沌。 他猛然想起玉简里的记载:"古龙之心,封于龙渊,得之者掌天地命数。"而方才夜无尘提到"龙渊之主",难道... "乾坤——归源!"林风大喝一声,双手结出从未用过的法印。 《乾坤诀》的内力如海啸般涌出,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龙瞳在发烫,那股熟悉的熔岩气息顺着经脉直冲识海。 与此同时,怀中的玉简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上面的纹路全部亮起,组成一条新的预言:"归源起,封印破,古龙醒,天地覆。" 夜无尘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想退,却被那股金色气劲牢牢锁死。 两人对拼的气劲在半空炸开,夜无尘被震得倒退出十丈,嘴角溢出黑血。 林风却踉跄着扶住剑柄——他能感觉到,玉简在怀中碎裂,像块烧红的炭,将他的衣襟灼出焦痕。 更恐怖的是,远处的龙渊遗迹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缓缓开启,裂隙里涌出的气息让林风的血液都在凝固——那是比蚀魂雾更古老、更暴戾的存在。 夜无尘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出声:"林相,你以为自己在救世?"他的声音混着裂隙里的风声,"你只是...帮古龙之心,撕开了封印。" 林风望着那道逐渐扩大的裂隙,喉间发紧。 他听见裂隙深处传来低沉的咆哮,像是什么沉睡了千年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而在那咆哮声中,无数黑影正顺着裂隙的边缘攀爬,它们的轮廓似人非人,背上生着骨翼,双眼泛着幽绿的光—— "传令下去,全员戒备!"林风的声音比风雪更冷,"不管里面出来什么...今日,我林风站在这里,便不让它们踏过北境一步!" 但他的话被另一声更剧烈的轰鸣淹没。 裂隙彻底张开的瞬间,一道足以遮天蔽日的黑影掠过战场上空,带起的气浪将千军的战旗掀得粉碎。 林风望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攥紧了腰间的玉佩——此刻,玉佩的温度烫得惊人,仿佛在替他说出那个即将到来的真相。 第171章 深渊裂隙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裂隙深处的咆哮震得北境冻土都在发颤。 林风望着那些顺着裂隙边缘攀爬而出的黑影,喉结剧烈滚动——它们的骨骼在月光下泛着青灰,骨翼展开时带起腐臭的风,幽绿瞳孔里没有一丝活物的灵光,倒像是被某种邪祟强行塞进了驱壳。 "林相!"身边亲卫的喊杀声被风撕碎,"第三道防线要垮了!" 林风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剑鞘撞在甲胄上发出脆响。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愤怒于夜无尘的算计,愤怒于自己竟成了撕开封印的推手。 怀中玉简碎裂的灼痛还在,那道"归源起,封印破"的预言像根烧红的铁钎,正往他脑仁里钻。 "传我将令!"他扯开嗓子,声音混着内力炸响在战场上空,"左右翼各出三千骑,绕后包抄! 神机营推进至裂隙百步外,连弩齐射!"话未说完,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火红色身影——苏婉儿的银枪正挑飞三只骨翼怪,枪尖沾着黑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苏将军!"林风扬声喊她。 苏婉儿转头,发绳已散,几缕乱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玄铁甲上多了十几道抓痕,最深处几乎见骨,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林相尽管说!" "带你的人守裂隙外围!"林风指了指不断扩大的裂隙,"这些东西是从缝里爬出来的,只要守住口子,就能断它们的后援!" "得令!"苏婉儿旋身挥枪,枪杆砸在地面震起尘烟,"苍狼卫听令! 跟我杀到裂隙边!"她的战马本已重伤,此刻竟被她生生提气拎起缰绳,马蹄踏碎三只骨翼怪的脑袋,血沫溅在她脸上,倒衬得双眼更亮。 林风望着她杀进怪群的背影,喉间发紧。 这个将门之女总说自己命硬,可他分明看见她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在强行压制经脉里翻涌的血气。 《乾坤诀》的内力本就霸道,她若再这么拼下去...... "林大人!" 一道清软女声从左侧传来。 柳如烟不知何时掠上了瞭望台,月白裙角沾着血污,发间的玉簪却仍端端正正。 她手中捏着枚半透明晶体,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您看这个。" 林风跃上瞭望台,晶体入手微凉,表面浮着细密的龙鳞纹路。"龙纹晶核?"他想起楚瑶曾提过,皇室秘典里记载过类似的东西。 "方才剖开一只怪物的胸腔,发现每只体内都有这玩意儿。"柳如烟指尖划过晶核,眼底闪过锐光,"更蹊跷的是......"她从袖中摸出个黑陶瓶,正是之前从夜无尘手下夺来的那只,"这瓶子里残留的气息,和晶核完全一样。" 林风瞳孔骤缩。 他曾在夜无尘的密室里见过这种黑瓶,当时只道是装蚀魂雾的容器,如今看来......"他们是在用这些晶核操控怪物?" "不止。"柳如烟将晶核和黑瓶并在一起,"千面鬼手刚传信,晶核的能量流动轨迹,和龙渊封印的纹路有七成重合。"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些,"林大人,您说夜无尘费这么大劲,真的只是要放古龙? 还是......" "还是想借古龙的力量,把这些晶核变成更厉害的杀器。"林风替她说完,指节捏得发白。 他望向裂隙深处,那里的咆哮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挣断锁链。 "林相!" 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楚瑶的贴身太监赵德昌策马冲来,怀里抱着半卷泛黄的典籍:"公主让奴才给您带话!"他翻身下马,典籍被他攥得发皱,"龙纹晶核本是古代帝王镇压龙渊的祭品,需用活人血祭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封印。 可如今......"他咽了口唾沫,"如今这些晶核的怨气比典籍里记载的重十倍,分明是被反向祭炼过!"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终于明白夜无尘那句"这天下早该换主人"是什么意思了——对方不是要放古龙,是要借古龙的怨气,把这些被祭炼的晶核变成能颠覆天下的武器! "赵德昌!"他一把抓住对方手腕,"立刻传公主令,封锁所有通往北境的官道! 要是让晶核流到民间......" "奴才明白!"赵德昌抹了把额角的汗,"公主已经派了三百羽林卫守关卡,还让各城悬榜,凡交出晶核者赏银百两!" 林风刚要松口气,头顶突然掠过一阵阴寒的风。 他抬头,正看见夜无尘踏着骨翼怪的背掠来,身边跟着个陌生青年——苍白的脸,眼尾点着朱砂,手里握着柄缠满黑链的剑。 "林相,别来无恙啊。"夜无尘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这位是白冥,幽冥引第三层的传人。"他指尖一弹,黑链"唰"地缠住白冥的手腕,"我们商量过了,不如由你来当这古龙复苏的第一个祭品?" 白冥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阴鸷:"夜先生说你毁了他的蚀魂雾大阵,我倒要看看,你这《乾坤诀》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神。"他手腕一翻,黑链骤然绷直,链尖竟渗出墨绿色的毒汁,"幽冥引·锁魂!" 林风直觉不妙,刚要提气闪避,却发现体内的《乾坤诀》内力像被抽干了似的——玉简破碎后,那股曾助他压制龙瞳的力量彻底消失了。 他咬牙挥剑格挡,却被黑链缠住剑身,毒汁顺着剑刃往上爬,瞬间腐蚀了半寸青铜。 "林相,你以为靠这些凡夫俗子就能挡住古龙?"夜无尘欺身上前,手中的剑泛着幽光,"告诉你个秘密——那玉简根本不是什么预言,是我故意让你捡到的! 没有你的'归源诀',龙渊的封印哪那么容易破?" 林风只觉喉头一甜,鲜血涌到嘴边又被他硬咽了回去。 他终于明白夜无尘为何一直留着自己——从科举被贬到北境,从得到《乾坤诀》到触发归源诀,每一步都是对方布的局! 自己自以为在破局,实则不过是人家手里的棋子! "咳......"他抹去嘴角的血,目光扫过战场——苏婉儿的银枪已经染成了黑色,那是被晶核腐蚀的痕迹;柳如烟正带着情报组往后方撤,怀里还抱着那枚关键的晶核;楚瑶站在帅帐前,正将最后一批粮草搬上马车...... "墨离!"他突然低喝一声。 一道黑影从地底钻出来,正是他安插在北境的暗桩:"大人!" "去藏书阁。"林风将染血的玉佩塞给他,"找到《龙渊志》最后一卷,上面有重铸封印玉简的法子。"他盯着夜无尘逐渐逼近的身影,声音里透出孤注一掷的狠劲,"如果我撑不住......" "大人不会撑不住!"墨离突然打断他,"方才收到密报,守渊世家的人......" "轰——" 裂隙深处传来一声巨响,连大地都跟着震颤。 林风被震得踉跄,却在抬头的瞬间瞳孔骤缩——裂隙最深处,一抹金红色的光正在蔓延,像极了龙瞳里的熔岩气息。 "来不及了!"夜无尘的剑已经抵住林风心口,"古龙之心要醒了,而你......" 远处突然传来苏婉儿的尖叫。 林风转头,正看见她单膝跪地,银枪插在地上支撑身体,胸口的甲胄已经裂开,露出下面渗血的伤口。 她的发梢泛着灰白,那是燃烧精血的征兆:"我撑不住了! 裂隙......裂隙又扩大了!" 林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 他望着苏婉儿染血的脸,望着柳如烟拼命往怀里护着的晶核,望着楚瑶在帅帐前挥动手臂的身影——这些他拼了命要保护的人,此刻都在为他的失误买单。 "墨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重铸玉简需要什么?" "需要......需要封印玉简的另一半。"墨离的声音带着哭腔,"可那半块玉......" "够了!"林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 他望着夜无尘惊恐的眼睛,反手握住刺进胸口的剑,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你以为我输了?"他的龙瞳突然亮起,熔岩气息顺着伤口涌出,将剑身烧得通红,"我林风站在这里,便不让它们踏过北境一步——这句话,我说到做到!" 夜无尘的剑"当啷"落地。 他望着林风身后突然亮起的金色光阵,终于露出惧色:"你......你启动了乾坤大阵?" "只能撑半柱香。"林风的声音越来越轻,"但半柱香,足够......" "当——" 一声清越的钟声突然穿透战场。 所有人都抬起头,只见远处山巅站着个灰衣老者,手里握着块残缺的玉片,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那玉片的纹路,竟和林风怀中破碎的玉简严丝合缝。 老者望着裂隙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守渊一脉,终究还是来了。" 第172章 守渊来援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裂隙深处的轰鸣震得林风耳膜发疼,他握着夜无尘剑身的手渗出的血珠正顺着剑刃往下淌,在月光下串成暗红的线。 可当那声清越的钟声穿透战场时,他浑身的血突然沸了——那不是北境常见的战鼓,是玉磬撞响的清音,带着三百年前古碑上才有的韵律。 "看山巅!"柳如烟突然拔高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风抬头,便见月光将山巅那道灰影镀成银边。 老者负手而立,手中玉片泛着温润的光,纹路与他怀中碎成三瓣的玉简严丝合缝。 "守渊一脉。"夜无尘的声音在发颤,握剑的手第一次松开。 林风这才注意到,老者身后不知何时立了数十道身影,黑金古袍在风里翻卷如浪,每人腰间都悬着半块与老者手中相似的玉片。 他们列阵的方位暗合北境星图,连裂隙里涌出的黑雾都在他们身前三尺处自动散开。 "叶沉舟,守渊世家当代家主。"老者踏风而来,每一步都踩碎脚下的空气,落在林风五步外时,衣摆连褶皱都未乱半分。 他将玉片递出,指节上的老茧擦过林风掌心的血,"三百年前我家先祖参与封印古龙,留话'若龙瞳再亮,守渊必至'。" 林风喉结滚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裂成碎片的玉简在怀中发烫,像是在回应这半块残片的召唤。 他颤抖着取出碎玉,两片纹路刚一触碰,便发出蜂鸣。 金红光芒从贴合处炸开,直冲天际,将裂隙里翻涌的黑雾灼出个窟窿。 "稳住了!"苏婉儿的惊呼混着裂隙边缘的碎石滚落声。 林风转头,正看见她单膝跪地的身影被金光笼罩,原本灰白的发梢竟缓缓褪回墨色。 她胸口裂开的甲胄里渗出的血不再是刺目的红,而是泛着淡金,那是《乾坤诀》心法反哺的征兆。 "借阵!"苏婉儿突然暴喝,银枪重重插入地面。 她咬破指尖,血珠溅在枪杆刻着的阵纹上,整座裂隙边缘顿时腾起青黑雾气——那是她用精血布下的"乾坤镇魂阵"。 几个试图趁乱突袭的黑影刚冲进雾气,便发出凄厉惨叫,其中一人脖颈被银枪挑穿,甩到林风脚边时,喉间还漏着气:"不过...是开始..." 林风蹲下身,死士颈间挂着的半块青铜虎符闪了他的眼。 那是王雄私军的标记,他认得出——三年前在宰相府暗室,他曾见过同样的虎符。 苏婉儿扯过死士腰间的布包,抖出一封染血的信,封口处的火漆印着条盘曲的黑龙。 "京城西市三十三号。"柳如烟不知何时凑过来,指尖摩挲着信上的字迹,"这是用密矾写的,显影后应该是坐标。"她抬头时眼底闪着冷光,"龙纹晶核的唤醒节点,他们埋了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楚瑶的贴身女官小桃跌跌撞撞冲进帐来:"公主! 影七传信,敌国密探混进京城,要联合李侍郎、周中丞..."话没说完,楚瑶已将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她素白的指尖划过鬓边金步摇,那是她的暗卫信号——步摇上的珍珠本是十二颗,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宣李侍郎、周中丞即刻来御书房议事。"楚瑶的声音甜得像蜜,可林风注意到她袖中闪过冷光,那是她从不离身的软剑。 待小桃跑远,她转头对林风笑:"哥哥且去北境,京城的脏东西,我来清。" 林风握了握她的手,掌心还残留着方才合玉时的余温。 他能感觉到,这个总被称为"傀儡公主"的女子,此刻指节绷得像铁——她在怕,但更在撑。 "龙脊谷。"柳如烟展开刚绘好的"龙脉异常图谱",指尖点在最亮的红点上,"这里是主节点,必须在古龙彻底苏醒前封死。"她将图谱塞进林风怀里,发间的珍珠流苏扫过他手背,"我让千面鬼手带江湖盟的人清其他节点,你...小心夜无尘的后手。" 林风翻身上马时,月光正落在他胸前的合玉上。 玉片散发的热度透过甲胄烫着心口,像在提醒他这三百年的因果。 北境的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他能听见身后苏婉儿的声音:"我守裂隙,你封龙脊,我们各赌半条命。" 龙脊谷的雾比想象中浓。 林风的马刚踏进谷口,四周便响起箭簇破空声。 他旋身挥剑,火星溅在箭镞上,映出对面黑衣人的脸——正是夜无尘座下"血鸦卫"的统领。 "林大人好兴致。"统领擦着嘴角的血笑,"我家主人说,你封得了龙脊,封不住天命。" 林风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乾坤诀》在体内翻涌,第九重"乾坤归元"的气劲顺着经脉窜向指尖。 他掌心按在地面,熔岩气息瞬间浸透泥土,整座山谷的灵气突然逆转——原本扑面而来的箭雨倒射回去,惊得血鸦卫连声惊呼。 "天命?"林风提剑刺穿统领咽喉,血溅在他龙纹甲上,开出妖异的花,"我站在这里,便是天命。" 当他站在龙脊谷最深处的青铜祭坛前时,月光正好铺满整座山谷。 祭坛中央的石槽里,一枚龙纹晶核正发出幽蓝光芒,与他怀中的合玉共鸣。 他深吸口气,刚要将玉片按进石槽,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震动。 "你以为,这真是终点?"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从极远的虚空挤压过来。 林风抬头,便见天空裂开道缝隙——不是之前的龙瞳,而是一道金色的佛光,像瀑布般垂落。 佛光里有梵音缭绕,却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握着玉片的手紧了又紧,龙瞳里的熔岩气息几乎要喷薄而出。 山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楚瑶今早塞给他的平安符。 符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盖不住那声越来越近的梵唱。 "林大人?"身后传来亲卫的呼唤。 林风没回头。 他望着那道金色的光,喉结滚动了一下。 某种比古龙复苏更危险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173章 佛光降世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龙脊谷的月光被佛光染成金纱,林风仰头时,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那道金色裂隙里涌出的梵音像钢针,正往他耳骨里钻。 "这是'渡厄金光'。"身侧传来守渊世家家主叶沉舟的声音,这位向来从容的老者此刻攥紧腰间祖传的青玉镇邪佩,指节泛白,"我家典籍记载,上古佛宗为镇压魔劫曾用过此术,说是净化,实则能碾碎一切有灵之物的魂魄——包括活人。" 林风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合玉在怀中发烫,与祭坛下的龙纹晶核共鸣出灼痛。 三百年前的因果突然在脑海里翻涌:当年乾元太祖斩龙祭天,龙血浸透的晶核被封在此处,而合玉正是太祖当年从龙首取下的逆鳞所制。 难道这佛光,是冲着龙纹晶核来的? "大人,"叶沉舟的玄色大氅被山风卷起,露出腰间半柄断剑,"我派去查佛光源头的暗卫回报,京城郊外有座废弃的大雷音寺,地底有阵法波动。 苏姑娘已经带人去了——她临走前说,若半个时辰内没传回信号,便是遇到麻烦。" 林风喉结滚动。 他想起苏婉儿上马时拍他肩的手,虎口处的老茧蹭得他甲胄发痒。 那姑娘总说"刀比话实在",可此刻他竟有些后悔没多叮嘱一句。 "无论这光是敌是友,"林风指尖按在剑柄上,《乾坤诀》第九重的气劲在体内翻涌,"不能让它落地。"他转身看向叶沉舟,"您带守渊卫守住祭坛,若晶核有异动......" "末将明白。"叶沉舟单膝点地,腰间断剑发出嗡鸣,"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让龙纹晶核被染指。" 林风翻身上马时,瞥见叶沉舟鬓角的白发在佛光里泛着金芒。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寒山城,这老者为救他挡下刺客的毒箭,当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像块烧红的铁,淬了血也不弯。 马蹄声碾碎满地碎石。 林风刚冲出谷口,怀中的传讯玉牌便烫起来。 是柳如烟的密报:"佛光频率与幽冥引共振,夜无尘恐与佛宗残党勾结。"他捏紧玉牌,指腹擦过刻着"如烟"二字的凹痕,想起昨日这女子在暗室里的模样——素手拨弄算筹,眼尾的朱砂痣随着挑眉轻颤,"林大人,这佛光不是慈悲,是引魔的香。" 京城郊外的大雷音寺断壁上,苏婉儿的绣春刀挑开最后一片蛛网吧。 她蹲下身,刀尖戳进青石板缝隙,"咔"的一声,整块地面裂开,露出下方刻满梵文的青铜阵盘。 阵眼中央嵌着颗鸽蛋大的舍利,表面流转着浑浊的金光,像团裹着脓的蜜。 "佛心舍利?"苏婉儿眯起眼。 她记得爷爷说过,真正的佛心应是通透如镜,这颗却泛着妖异的紫斑——分明被邪术污染过。 她反手抽出腰间的乌鞘短刃。 这是父亲当年战死时握的刀,刀柄缠着的红绸早已褪成淡粉。"对不住了,"她对着舍利轻声说,"你要是真佛,该懂这世道容不得妖法。" 短刃刺进舍利的瞬间,整座寺庙发出哀鸣。 苏婉儿被气浪掀翻撞在断佛上,额头磕出血,却盯着天空笑——那道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佛光,果然暗了一瞬。 "这不是救赎,是毁灭。"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对着传讯玉牌低喝,"龙脊谷,苏婉儿已破一源,速查其他阵眼!" 与此同时,太极宫的祭天殿里,楚瑶的指尖正按在玄玉圭上。 皇脉之力顺着玉圭涌入她血脉,像团烧红的炭在体内滚。 她咬着唇,看着殿外被佛光染金的飞檐,想起今早林风系在她腕间的平安符——是用他旧衣料裁的,还留着墨香。 "公主,"大太监赵德昌佝偻着背走进来,"山门八处已封了七处,只剩云栖峰还在......" "全封。"楚瑶打断他,玉圭在掌心压出红痕,"就算用我的血,也要封死。"她抬头时,眼尾泛红,"去取笔墨。" 赵德昌递来狼毫的手在抖。 楚瑶提笔时,发现自己的血正顺着指缝滴在宣纸上,晕开朵朵红梅。 她想起七岁那年,父皇抱着她看星象,说"皇族的血,是乾元的灯"。 如今这盏灯,该她来点亮了。 "影七。"她将密信折成纸鹤,塞进暗卫首领手中,"务必送到璇玑阁,告诉清微先生......"她顿了顿,喉间发哽,"告诉先生,瑶儿可能等不到他的茶了。" 影七单膝跪地,接过纸鹤时指腹擦过她染血的指尖。 这是他跟了她十年,第一次触到她的温度。 龙脊谷往灵山的路上,林风的马被乱箭射倒。 他翻身滚进灌木丛,抬头便见夜无尘立在树梢,月白广袖被血染红,像朵开败的芍药。 "林大人倒是心急。"夜无尘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你以为破了大雷音寺的阵,就能挡得住佛魔同醒?"他抬手,身后突然涌出百余名黑衣卫,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随动作摇晃,发出刺耳的嗡鸣——正是柳如烟说的"幽冥卫"。 林风握紧剑。 《乾坤诀》第十重"乾坤轮回"他只试过一次,当时吐了半升血。 可此刻合玉在胸口烫得他发慌,他能听见龙纹晶核在地下嘶吼,像头被拔了牙的兽。 "夜无尘,"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剑指对方咽喉,"你藏得再深,我也要挖出你的真面目。"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腾起赤金色气劲。 这是《乾坤诀》第十重的征兆,连空气都被灼出扭曲的波纹。 夜无尘的瞳孔骤缩,他见过太多高手,但这样的气势......分明是要同归于尽。 "退!"他大喝一声,可已经晚了。 林风的剑划开虚空,像撕开匹锦缎,恐怖的气浪席卷而来。 幽冥卫的青铜铃碎成齑粉,夜无尘被掀飞撞在树上,吐出的血里混着碎牙。 林风踉跄着扶住树,喉间腥甜翻涌。 他能感觉到内脏在震动,像是被重锤砸过。 可他不能停——灵山旧址就在前面,那道佛光的核心,一定藏着夜无尘的秘密。 当他踩着满地断枝踏进废墟时,月光突然被遮去大半。 林风抬头,只见一座数十丈高的佛像静坐于瓦砾之中。 佛像双目紧闭,嘴角微扬,像是在笑。 而在它胸口,有团暗红的光在跳动,轮廓竟与传说中的"龙心"分毫不差。 林风的脚步顿住。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那团红光的频率渐渐重合。 合玉在怀中烫得几乎要灼穿甲胄,他伸手按住胸口,突然想起叶沉舟说的"渡厄金光"——难道这尊佛,才是真正的局? 山风卷着碎沙掠过他的脸,佛像的衣纹在风中翻涌,像要活过来。 林风握紧剑,一步步靠近。 他能感觉到,一场比龙纹晶核复苏更可怕的风暴,正在这尊佛的"心脏"里,缓缓睁开眼睛。 第174章 龙心之谜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光在废墟上割出银白的碎片,林风的靴底碾碎半块残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离佛像越近,胸口的合玉便烫得越厉害,像是要把胸骨熔出个洞来。 龙心的红光在佛像胸口明明灭灭,每一次跳动都震得他耳膜发疼——那频率,竟与他的心跳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他低喘着,指尖按在剑柄上的青筋凸起。 叶沉舟曾说渡厄金光是佛道至理,可此刻他分明感应到,那团红光里翻涌的不是佛性,是某种更古老、更苍茫的气息,像极了《乾坤诀》里描述的"天地初开时的混沌"。 鬼使神差地,他松开剑柄,将掌心按在佛像冰凉的石质胸口。 合玉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龙心的红光突然暴涨,两种光芒纠缠着钻进他的眉心。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林风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断柱上。 他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翻涌的云海中,一条浑身金鳞的巨龙盘旋而下,鳞甲上沾着斑斑血迹;它仰天长啸,声震九霄,接着用龙角撞碎自己的心脏,鲜血泼洒在九州大地上,化作绵延的山脉与江河;最后那个龙首低垂的画面里,龙目竟是温驯的,像是在说"我自愿"。 "它......是守护者?"林风捂住发涨的太阳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龙纹晶核为何总在嘶吼——那不是困兽的挣扎,是被误解的委屈。 "林大哥!" 远处传来苏婉儿的喊杀声。 林风抬头望去,只见山脚下的火光里,苏婉儿的银枪划出匹练般的白光,将最后几个黑衣卫挑落马下。 她踢开脚边的尸体,转身冲进一处半掩的石门,腰间的玉佩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响。 "这里有密室!"苏婉儿的声音混着灰尘飘出来。 她的掌心凝着一团火折子,照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那些文字不是乾元的官文,倒像是上古的龙文——她曾跟着父亲见过几幅前朝拓本,此刻竟能勉强辨认。 "古龙以心为基,镇天地灵气之脉......若强行取之,灵脉断,万法崩,仙凡同灭......"苏婉儿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刻痕,枪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想起之前为了破龙纹晶核的局,曾提议用炸药轰碎封印,此刻后背冷汗浸透了锁子甲:"我们不能再错一次。" 几乎同一时间,山另一头的破庙中,柳如烟的指尖凝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她面前摆着从夜无尘手下夺来的黑陶瓶,瓶口的蜡封已经被挑开,一缕腐臭的气息钻出来,熏得她皱起眉头。 "噬灵蛊......"她翻开随身携带的《百蛊谱》,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与瓶中虫豸一模一样的图案,"以活人生魂喂养,专噬天地本源。"她突然想起之前截获的密报——夜无尘总说要"强化龙心",原来竟是要用这蛊虫抽干龙心的守护之力,把它变成毁灭的武器! "林公子!"柳如烟捏碎怀中的传讯玉符,掌心被碎片割出血珠,"那尊佛不是困龙的牢笼,是护世的封印!" 而在皇宫的偏殿里,楚瑶正握着半卷染血的帛书。 璇玑阁的飞鸽传书刚到,姜璃的字迹还带着墨香:"所谓天地,不过是高等文明的沙盘。 古龙是代码,龙心是重启键,你们......是变量。"她的手指抚过"变量"二字,突然想起林风总说"命运可以改写",此刻却觉得那些话像飘在云端的柳絮,轻轻一戳就散了。 "公主!"小宫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灵山方向有异动!" 楚瑶猛地抬头,透过窗纸,她看见东南方的天空泛起刺目的红光——那是龙心的方向。 同一时刻,灵山核心的废墟上,夜无尘的身影踏碎三片瓦砾,出现在林风面前。 他月白的广袖被血浸透,发冠歪斜,却依然挂着那抹令人寒毛倒竖的笑:"林大人看得开心么? 知道真相的滋味......可还爽口?" 林风握紧剑,《乾坤诀》的气劲在体内翻涌:"你早就知道龙心是守护,所以才用噬灵蛊破坏封印?" "守护?"夜无尘嗤笑一声,抬手召出半空中的黑陶瓶,蛊虫在瓶中发出刺耳的嘶鸣,"它守护的不过是这个破实验场! 高等文明玩腻了,就用龙心重启,我们这些变量......"他的瞳孔突然泛起诡异的金芒,"就该先撕碎这破沙盘!"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扑来。 林风挥剑相迎,两柄武器相撞的瞬间,整片废墟都震颤起来。 佛像的衣纹被气浪掀起,露出胸口那团越跳越快的红光——龙心在恐惧。 "你根本不明白!"林风的剑划伤夜无尘的手臂,"古龙用命换的安宁,不是让你用来泄愤的!" "那又如何?"夜无尘反手掐住林风的咽喉,指甲几乎要戳进动脉,"你以为你救了他们,他们就会跪在你脚下? 乾元的皇帝会忌惮你,王雄的余党会刺杀你,苏婉儿会怪你不要命......"他的声音突然放轻,"你拼命守护的,不过是一群随时会背叛你的蝼蚁。" 林风的眼前闪过苏婉儿挥枪时的飒爽,柳如烟递来情报时的眼波,楚瑶为他熬药时的背影。 他笑了,血从嘴角溢出来:"所以才要守护。" 他运转《乾坤诀》第十重,体内的灵气如决堤的洪水般涌进剑鞘。 合玉在胸口炸裂,金红两色的光包裹住他的身体。 夜无尘的瞳孔骤缩,他想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那光芒缠住了。 "乾坤寂灭·归元!" 最后一声暴喝震碎了半座山。 林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瓦解,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看见夜无尘惊恐的脸,看见龙心的红光冲破佛像,看见苏婉儿举着枪往这边狂奔,看见柳如烟的传讯玉符在半空炸裂,看见楚瑶在偏殿里攥紧了帛书......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但我必须赌这一次。" 空间漩涡吞噬了一切。 等尘埃落定,灵山之上,那尊千年佛像轰然崩塌。 龙心悬浮在废墟上空,红光如瀑,照亮了每一寸土地。 而在那光芒的尽头,云层后隐约浮现出一只青铜傩面,眼洞深处泛着冰冷的幽光,像是某种存在终于注意到了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千里之外的乾元京城,丞相府的密道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放下手中的千里镜。 面具下传来沙哑的笑声:"有意思,这颗变量......竟掀翻了沙盘的一角。"他指尖轻抚案上的密报,"林风,你最好活着回来。" (本章完) 第175章 风起青萍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时,林风的青衫已染了露气。 他站在朱雀街的拐角处,望着前方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兵部衙门,檐角铜铃在吵嚷声中乱响。 "林大人!" 随从的低声提醒让他收回视线。 昨日从灵山归来时,苏婉儿在城门口接他,只来得及说半句"联盟有变",便被急报催去了城南。 此刻眼前这局面——赤焰宗弟子举着"还我战功"的血书,玄阳子的道袍在人群最前翻涌如焰,几个年轻弟子正用刀背拍打着衙门朱漆大门——比他预想的更糟。 "去烟水阁。"林风摸了摸腰间的合玉残片,那是灵山一役后仅剩的信物。 他没直接往兵部走,反而拐进了巷子里的青石板路。 晨市的早摊飘来豆浆香,他却想起柳如烟昨日深夜用传讯玉符发来的八个字:"江湖生隙,或有暗手"。 烟水阁的后门虚掩着,林风刚掀开门帘,便有冷香拂过鼻尖。 柳如烟倚在二楼栏杆后,指尖转着半块青铜令牌,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林大人来得巧,我刚从玄阳子书房出来。" 她扬了扬手中的密信,信纸上的朱砂印泥还带着潮气:"兵部尚书的手谕?"林风接过扫了眼,瞳孔微缩——那字迹确与张敬之有七分相似,但落款的"敬"字多了一点,是刻意模仿的破绽。 "逆向追踪《幽冥引》时,我在书房梁上发现了这个。"柳如烟抛来个小纸团,展开是半枚残缺的蝶形纹章,"影三的标记。"她声音轻得像猫爪挠过琴弦,"三年前北境粮仓起火,现场也有这纹路。" 林风的指节抵着案几,指腹蹭过合玉残片的棱角。 他想起灵山崩塌前,丞相府密道里那个戴青铜傩面的人,想起夜无尘最后那句"掀翻沙盘"的疯话。 原来变数早从那时便埋下了。 "查影三的落脚处。"他将残章收进袖中,"三日后,我要知道他所有联络人。" 柳如烟的指尖在栏杆上敲出细碎的响,忽然轻笑:"林大人就不怕我查到什么你不想看的?"她转身时,裙角扫过案上的茶盏,青瓷与木桌相碰的脆响里,人已消失在雕花窗后。 朱雀街的喧闹此时才顺着风飘进来。 林风站在阁楼上往下望,能看见玄阳子的道冠在人堆里晃动,他正举着那封假密信高喊:"朝廷吞了我们的玄铁! 杀了我们的兄弟!"几个帮腔的弟子跟着跺脚,青石板上的积水溅湿了路人的裤脚。 "苏姑娘到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突然像被劈开的浪。 苏婉儿的银枪挑开晨雾,她骑在乌骓马上,铠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玄阳子的亲传弟子李岩冲出来,手中铁剑挽了个剑花:"苏姑娘要替朝廷说话?" "替道理说话。"苏婉儿翻身下马,枪杆点地,青石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李岩的剑刚刺到她面前,便被枪尾挑飞,整个人倒摔出三丈远,铁剑插在玄阳子脚边,震得他道袍下摆都抖了抖。 "不服分配,便当众对质。"苏婉儿的声音像敲在金铁上,"各门派推举三人,与兵部共审账册。 若真有私吞——"她扫了眼李岩捂胸爬起的狼狈样,"我苏婉儿第一个掀了尚书府的瓦。"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喝彩。 玄阳子的脸涨得紫红,刚要开口,旁边的苍梧派掌门扯了扯他袖子:"苏姑娘这法子公道。"几个小门派的弟子跟着点头,玄阳子的话梗在喉咙里,最后只哼了声:"且看朝廷敢不敢应!" 林风在烟水阁看得清楚,指尖抵着下巴。 苏婉儿这招"以武立威,以理服人",到底是将门出身的手段。 他摸出怀里的传讯玉符,刚要捏碎,便见远处宫城方向有明黄飞骑奔来——是楚瑶的贴身宦官。 "公主有请。"宦官递上鎏金请柬时,林风注意到他袖口绣着极小的并蒂莲,那是楚瑶独创的暗记。 乾元殿的龙涎香混着墨香。 楚瑶站在御案前,手中的象牙笏板压着一卷账册:"父皇,儿臣提议设立战后资源协调司,由皇族、兵部、江湖各派共掌。"她抬头时,眼尾的金粉随着动作轻颤,"人心最怕的是不公,而非不多。" 皇帝放下朱笔,目光扫过殿下噤声的朝臣。 张敬之第一个出列:"臣附议。"几个开明官员跟着应和,玄阳子的同党欲言又止——苏婉儿在江湖立了威,此刻反对只会显得心虚。 "准了。"皇帝挥了挥手,又对楚瑶笑道,"你这丫头,倒比朕想得周全。" 楚瑶退下时,袖中密信已塞进了影七手中。 影七是她暗卫里最善查账的,她低声叮嘱:"重点查赤焰宗近三月的粮饷,还有......"她顿了顿,"与北境商队的往来。" 傍晚的相府后园,桂花香裹着酒气。 林风设的局摆在听风亭,玄阳子、张敬之、各门派掌门分坐石凳,石桌上摆着热酒和刚端来的鲈鱼。 "今日请各位来,是要还江湖一个明白。"林风端起酒盏,却没喝,"柳姑娘昨日在玄阳子掌门书房,寻到了这封密信。"他推过那封伪造的兵部手谕,"张尚书的笔迹,可有人认得出?" 张敬之接过去只看一眼,便拍案而起:"这'敬'字多了一点! 分明是伪造!" "更妙的是。"林风示意随从呈上半枚蝶形纹章,"这是柳姑娘从密信上追出的线索——影三,敌国细作,潜伏我朝十二年。"他扫过众人变色的脸,"各位最近的'不公',都是这位影三在幕后添的柴。" 石凳上响起抽气声。 苍梧派掌门拍着大腿:"难怪我派上月的玄铁迟迟不到,原是有人截了文书!"玄阳子的弟子李岩涨红了脸:"那我师父......" "玄阳子掌门是被利用了。"林风的目光转向主位上的道袍老者,"但影三能混进赤焰宗,总有些......"他顿了顿,"疏忽。" 玄阳子的手指掐进石桌,指节发白。 他突然冷笑一声,起身时带翻了酒盏,琥珀色的酒液溅在蝶形纹章上:"林大人好手段。 揪出个影三,便想让江湖闭了嘴?" 他拂袖走向亭外,月光照在他背上,道袍的火焰纹像要烧起来。 经过林风身边时,他压低声音:"这只是开始......他们以为揪出一个影三,就能挽回局面?" 夜风卷着桂香扑进亭中。 林风望着玄阳子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合玉残片。 柳如烟的传讯玉符在袖中发烫,他捏碎时,听见她的声音混着风声:"影三的密道通向......丞相府。" 亭外的更夫敲响了三更。 林风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灵山崩塌前,那只青铜傩面的眼洞。 原来影三不过是浮在水面的落叶,水下的暗流......才刚刚翻涌。 第176章 火种未熄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望着玄阳子消失在月门后的背影,指腹抵着合玉残片的棱线,掌心被硌得生疼。 柳如烟的传讯玉符在袖中烫得发烫,他捏碎时,那句“影三的密道通向丞相府”混着夜风灌进耳朵,惊得他后颈泛起凉意——王雄? 可王雄上月才因边疆军饷案被皇帝斥责,怎会这时候...... “林大人?”张敬之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老尚书扶着石桌起身,皱纹里浸着忧色,“玄阳子这一闹,各门派怕是又要人心浮动。” 林风收回目光,扫过亭中脸色各异的掌门们:苍梧派掌门正捏着那半枚蝶形纹章翻来覆去看,铁剑门的大弟子攥着酒盏指节发白,连最沉稳的青城师太都在摩挲念珠。 他深吸一口气,桂香裹着酒气涌进鼻腔,突然想起昨日苏婉儿说的话:“江湖人最恨被当枪使,可最容易被当枪使的,也是他们。” “各位。”他抬高声音,指节叩了叩石桌,“影三已伏法,伪造的手谕也摆在这里。”他目光扫过众人,“但玄阳子掌门说得对,这只是开始。” 亭中响起抽气声。青城师太停了手:“林大人是说......” “有人不想让江湖和朝廷一条心。”林风将合玉残片收进衣襟,“所以他们挑动恩怨,伪造文书,甚至让影三这种细作潜伏十二年。”他顿了顿,“但各位试想——若江湖乱了,谁最高兴?” 铁剑门大弟子猛地抬头:“北戎!” “不错。”林风盯着他发红的眼尾,“北戎骑兵在雁门关外屯了三个月粮,他们要的不只是关城,更是我朝内部先乱。”他向前一步,石桌在掌下震动,“所以从今夜起,我要请柳姑娘继续深挖线索,无尘道长协助安抚各派,张尚书......”他转向张敬之,“还请您明日早朝时,向陛下奏明江湖现状。” 张敬之重重点头,袍角扫过溅了酒的蝶形纹章:“老夫这就去拟折子!” “林大人。”苍梧派掌门突然站起来,青铜虎纹腰带叮当作响,“我苍梧派的玄铁虽被截了,但只要能打退北戎,少些兵器算什么!” “对!”铁剑门大弟子也站起,“我师父常说,江湖人骨头硬,最见不得外族人骑在头上!” 林风看着逐渐沸腾的石凳,喉间发紧。 他伸手按住苍梧派掌门的肩,掌心能摸到粗布下凸起的骨节——这是常年握重剑的茧。 “各位的心意,林某记下了。”他声音发闷,“但有些事,还得我亲自跑一趟。” 月上中天时,林风敲开了无尘道人的竹院门。 老道人正借着月光翻《江湖志》,案头的紫铜炉飘着沉水香。 “林大人深夜来访,可是为玄阳子?”他放下书,眼角的笑纹里浸着了然。 “道长可知赤焰宗最近的粮饷?”林风在蒲团上坐下,“楚瑶派影七查过,三个月前开始,他们的粮饷比往年多了三成。”他盯着炉中跳动的火星,“多出来的部分,来自北境商队。” 无尘道人的手指在书页上顿住:“北境商队?那是......” “表面是盐铁商,实则给北戎送过马料。”林风抬眼,“影三的密道能通丞相府,可北境商队的账本,我让人看过——每笔‘多出来的粮饷’,都盖着玄阳子的私印。” 竹影在窗纸上摇晃,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无尘道人叹了口气:“玄阳子这孩子,当年在终南山跟着我修行时,最见不得弱者被欺。”他摸出枚菩提子在掌心搓,“许是这些年坐了掌门,看惯了朝廷的冷脸,才着了道。” “所以需要道长去劝。”林风向前倾身,“江湖不能乱,更不能被外人搅乱。” 无尘道人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林大人可知,当年我在少林讲经时,有个小沙弥总偷溜去听江湖事?”他将菩提子塞进林风手里,“你让我想起那小沙弥——眼里有火,烧得人坐不住。” 林风捏着菩提子起身,月光透过竹枝落他肩头,像披了层碎银:“等事成了,林某请道长喝最烈的烧刀子。” “我等这杯酒,等了二十年。”无尘道人送他到院门口,青布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同一时刻,城南的红灯笼正一盏盏熄灭。 柳如烟倚在“醉春楼”顶楼的雕花栏杆上,指尖捏着枚龙纹晶核——这是她从影三密道的墙缝里抠出来的,表面还沾着陈年的霉味。 楼下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妈妈,这晶核您可认得?”她转身,将晶核递给靠在软榻上的老鸨。 老鸨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北戎皇室的龙纹!当年先皇后的凤冠上,就嵌着这种晶核!”她攥住柳如烟的手腕,“姑娘,这东西怎会在影三手里?” 柳如烟抽回手,晶核在掌心发烫:“所以玄阳子日前见的‘黑袍客’,极可能是北戎的人。”她望向窗外的夜色,“得让人封锁赤焰宗周围的密道,否则还会有细作混进来。” 老鸨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姑娘,你可千万小心......” “放心。”柳如烟将晶核收进檀木匣,“有人想让我们自己斗垮自己,但他们忘了——”她勾唇一笑,眼尾的胭脂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我柳如烟,最擅长拆别人的局。” 与此同时,城郊的赤焰宗别院外,苏婉儿的佩刀正砍在朱漆大门上。 “撞门!”她大喝一声,身后的亲卫们举起圆木,“咚”的一声,门闩断裂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乌鸦。 玄阳子正坐在正厅喝茶,茶盏在他松手时摔碎在地,瓷片溅到苏婉儿脚边。 “苏将军这是何意?”他霍然站起,道袍上的火焰纹在烛火下扭曲如活物。 “查细作。”苏婉儿踢开地上的瓷片,目光扫过厅中雕花木柜,“影三的密道通丞相府,可玄阳子掌门的别院......”她挥了挥手,亲卫们立刻散开,“给我搜!” 半个时辰后,后园的地窖里传来惊呼。 苏婉儿掀开门帘时,正看见亲卫们搬着一箱箱物资:绣着北戎狼头的皮甲,刻着“大戎”二字的箭簇,还有一叠文书——最上面的,是玄阳子与“黑袍客”的密信。 “这不可能!”玄阳子踉跄着冲过来,指尖几乎戳到苏婉儿的鼻尖,“这是栽赃!我要退出联盟!” “退?”苏婉儿按住腰间的刀,刀鞘重重磕在玄阳子小腿上,“玄阳子掌门可知,你这地窖的砖,和影三密道的砖是同窑烧的?”她盯着他发白的脸色,“现在退,是想让江湖人都知道你通敌?” “够了!” 熟悉的道音传来,无尘道人扶着门框站在窖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玄阳子,你当年在终南山替我背柴,说要做个明辨是非的人。”他一步步走下台阶,“现在你要做的,不是闹着退盟,是和我们一起,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玄阳子突然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哽咽:“我只是......只是气朝廷总拿江湖当棋子!” “所以你就拿江湖当北戎的棋子?”无尘道人抬手,拍了拍他颤抖的肩,“权力要争,但得争在明处。你若真想护江湖,明日便随我去联盟议事厅,提议成立监察组织——自己管自己,总比被人当枪使强。” 玄阳子抬头,眼里还挂着泪:“真能......自己管自己?” “能。”苏婉儿突然开口,声音放软了些,“林大人说要设联盟安全署,我当主官。以后江湖的事,我们一起查。” 玄阳子抹了把脸,弯腰捡起地上的密信:“我......我跟你们查。” 次日早朝,楚瑶的碧色宫装在金殿里格外醒目。 她站在皇帝下首,听着张敬之奏报江湖近况,目光扫过阶下紧绷着脸的大臣们。 “陛下,”她突然开口,声音清泠如泉,“江湖人要的不是特权,是被当自己人。” 皇帝放下茶盏:“瑶儿的意思是?” “设立江湖议事堂。”楚瑶向前一步,玉佩在裙间叮咚作响,“选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主持,朝廷派官监督。往后江湖的事,他们自己议,朝廷只掌大方向。”她看向张敬之,“张尚书昨日说,苍梧派愿捐玄铁铸兵器,铁剑门要派弟子守关——这样的江湖,难道不该被信任?” 殿中安静得能听见龙涎香燃烧的噼啪声。 皇帝突然笑了:“好个‘权力需共享,信任才可重建’。”他转向张敬之,“就按瑶儿说的办,让无尘道人当首任主持。” 退朝时,楚瑶摸了摸袖中影七送来的密报——赤焰宗的粮饷账册已查清,多出来的部分果然进了北戎商队。 她望着殿外的飞檐,阳光正落在脊兽的金角上,亮得晃眼。 当天午后,联盟议事厅外挤满了江湖人。 林风站在台阶上,身后是苏婉儿、无尘道人、楚瑶,还有眼眶仍有些红的玄阳子。 “今日起,联盟安全署成立。”他提高声音,“苏将军任主官,负责查所有可疑事。”他扫过人群,“谁要破坏联盟稳定,便是与整个乾元为敌——”他顿了顿,“我林风,让他寸步难行。” 掌声如雷,震得屋檐的瓦都在颤。 苏婉儿站在他身侧,摸着腰间的令牌,突然想起昨夜林风说的话:“江湖不是朝廷的附庸,是屏障。”她望着人群里苍梧派掌门举高的拳头,嘴角翘起——这屏障,该硬起来了。 深夜,赤焰宗的密室里,玄阳子点亮了一盏青铜灯。 灯光映着墙上的壁画——那是当年他和无尘道人在终南山的背影。 他伸手按在壁画某处,石块移动的声响里,露出个暗格。 暗格里躺着枚青铜面具,眼洞处还沾着陈年的血渍。 玄阳子捧起面具,指腹抚过额间的龙纹,突然低笑出声:“林大人以为揪出影三就完了?”他将面具扣在脸上,声音变得瓮声瓮气,“面具之下,还有面具......”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掠过屋檐时,几片瓦当“哗啦啦”落进草丛——像是某种预兆。 第177章 面具之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深夜的密雨斜斜打在青瓦上,林风捏着柳如烟刚送来的密报,烛火在他指尖投下摇晃的影。 案几上摊开的卷宗里夹着半枚青铜残片,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三日前在玄阳子密室搜出的那截断剑,经刑部老仵作比对,竟与十年前刺杀先太子的凶器同出一炉。 "大人,"窗外传来极轻的叩窗声,"是我。" 林风反手推开窗,柳如烟的身影裹着雨雾翻进来,发间的茉莉香被雨水浸得发淡。 她取下斗笠,露出玄阳子亲卫的服饰,左袖处有道极浅的刀痕——那是她方才翻围墙时被荆棘划的。 "夜无归的声音,"她解下腰间的竹筒,倒出几枚浸过药水的纸团,"属下混进赤焰宗后园的竹楼,听见他和玄阳子说话。"纸团遇热展开,墨迹渐渐显形,"他们管这次联盟动荡叫'裂土计',要让江湖和朝廷互相撕咬,最后两败俱伤。" 林风的指节抵着案几,指腹蹭过纸页上"两线作战"四个字。 十年前北戎犯边时,他在边境当文书,亲眼见过北戎细作如何用谣言挑动牧民械斗,再趁乱洗劫村寨。 原来这招,他们用了十年还在换着花样使。 "苏将军那边呢?"他突然问。 柳如烟的眉峰微挑:"方才在院外遇见影五,说苏姑娘巡查时遇袭了。" 话音未落,议事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婉儿掀帘而入,腰间的绣春刀还滴着水,发梢沾着草屑,左颊有道浅淡的血痕。 她解下外袍甩在椅上,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掌心摊着块青铜令牌,"夜字纹,和三年前北戎暗卫用的一样。" 林风接过令牌,指腹抚过凸起的"夜"字。 那字刻得极深,边缘翻卷,像是用刀尖硬剜出来的。"他们动真格了。"他低声道。 苏婉儿扯过桌上的茶盏灌了半盏,喉结滚动时,脖颈处的汗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那伙人招式邪门,专攻下盘,"她抹了把脸,"我用《乾坤诀》第七重震碎他们的剑,有个刺客临死前喊了句'夜主万岁'。"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照亮她眼底的冷光。 林风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终南山,苏婉儿为救他被毒箭射中,当时她也是这样,伤口还在渗血,却先把敌人的令牌拍在他手里。 "楚瑶那边呢?"柳如烟突然插话,"方才在宫里当差的小顺子传信,说公主半夜去了皇陵。"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皇陵地宫戒备森严,楚瑶若非有皇帝手谕,根本进不去。 他抓起案上的披风扔给苏婉儿:"你去太医院拿金疮药,顺便让张敬之加派御林军守宫门。"又转向柳如烟,"你带影三去皇陵外围守着,别让闲杂人等靠近。" 等两人走后,林风独自坐在案前,指尖敲着那枚"夜"字令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院中的石榴树上,落了满地残红。 他想起今早楚瑶退朝时袖中鼓鼓的密报,想起玄阳子密室里那面带血的青铜面具,想起三个月前在边境查获的北戎商队——所有线索突然连成一条线,勒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不是背叛,是蓄谋已久。"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道。 皇陵地宫的甬道里,楚瑶举着琉璃灯,脚下的青砖泛着冷光。 石壁上的长明灯每隔三步一盏,照得墙上的浮雕忽明忽暗。 她记得小时候跟着先皇后祭陵,老太监说过,地宫最深处的密室藏着开国皇帝的手谕,专门记载前朝余孽的事。 "夜氏遗族..."她默念着影七从宗人府抄来的旧档,"当年北戎灭国时,夜氏皇族只剩个世子,传闻他带着半块龙心玉逃了。"龙心玉是北戎国玺,用极北之地的寒玉雕刻,能聚天地阴气——三年前林风在漠北战场捡到的那截龙心残片,此刻正挂在她腰间。 密室的石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檀香涌出来。 楚瑶举灯照向石壁,最上面的青铜匣上落满灰尘,匣身刻着"逆臣夜氏"四个字。 她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卷发黄的绢帛,最上面一行字让她呼吸一滞:"夜氏世子夜无归,善伪装,性阴狠,立誓血洗乾元。" 绢帛飘落时,一张泛黄的画像从里面滑出来。 画上的男子戴青铜面具,眉眼被遮去大半,但那道从眉骨贯穿到下颌的伤疤,和柳如烟描述的"黑袍客"颈侧的疤痕位置分毫不差。 "这不是战争,是复仇。"楚瑶捏着画像,指尖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玄阳子的别院外,林风站在假山后,望着竹楼里晃动的人影。 他身上穿着玄阳子最信任的亲卫服饰,腰间别着柳如烟仿造的赤焰宗令符——方才柳如烟传信说,夜无归今夜会来取"裂土计"的最后一步计划。 "林大人,"无尘道人从暗处闪出来,手里提着两坛酒,"玄阳子的人刚送了醒酒汤进去,估计半个时辰内不会出来。" 林风接过酒坛,酒液在坛中晃出细碎的响。 他记得三天前和无尘道人对弈时,老道士说过:"要引蛇出洞,得让蛇觉得洞外有肉。"所以他故意让玄阳子"截获"自己的密信,信里说"愿助玄阳子夺江湖盟主之位"。 竹楼的门开了条缝,露出个戴斗笠的身影。 林风垂眸看了眼怀中的酒坛——这是柳如烟特意调的,加了能让人五感迟钝的迷药。 他迈步上前,酒坛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大人让小的送醒酒汤。" 斗笠下传来沙哑的笑声:"倒了。" 林风掀开坛盖,酒气混着药味涌出来。 他余光瞥见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左脸有块青紫色的胎记,和柳如烟描述的"黑袍客"容貌不符。 但直觉告诉他,眼前人就是夜无归。 "好香的酒。"夜无归伸手来接,指尖刚碰到坛沿,林风突然扣住他的手腕,《乾坤诀》第八重的内力如惊涛般涌进去。 夜无归的瞳孔骤缩,反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身上泛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北戎蛇毒的。 两人的身影在竹楼里交错,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林风的掌风扫过夜无归的面具,"啪"地撕下一角,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和楚瑶在皇陵看到的画像分毫不差。 "你以为抓住了我?"夜无归突然弃剑,指尖戳向林风的膻中穴,"你不过是踏入了更大的棋局。" 林风侧身避开,却见夜无归已经退到窗边。 他抬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尖擦着夜无归的耳际钉进窗框。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正落在夜无归脚边的面具上——那是枚青铜面具,额间刻着蜿蜒的龙纹,和玄阳子密室里的那枚极为相似。 夜无归的笑声混着风声飘进来:"林大人不妨查查这面具的材质,说不定能想起些有趣的事。"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林风捡起面具,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破庙里发现的那尊佛像——佛像胸口嵌着块龙心玉,外壳的纹路竟和这面具如出一辙。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面具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林风摸着面具边缘的细微刻痕,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苏婉儿派来的影卫。 "大人,"影卫翻身下马,"公主从皇陵回来了,说有重要发现。" 林风将面具收进怀中,转身走向院外。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的面具被夜风吹得转了半圈,露出内侧极浅的刻字——"夜氏龙髓"。 他摸着怀中的面具,突然想起楚瑶说的"龙心玉",想起柳如烟说的"裂土计",想起苏婉儿手中的"夜"字令牌。 所有线索在他脑海里交织成一张大网,而网的最中心,是面具上那道蜿蜒的龙纹,正泛着冷森森的光。 "这场棋局......"他望着远处渐亮的天色,喉结动了动,"也许早就开始了。" 第178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靴底碾过青石板,带起一片湿润的水痕。 他攥着面具的手被青铜冰得发疼,却仍紧盯着前方那扇朱漆斑驳的木门——门楣上“百工阁”三个字已褪成淡墨色,正是千面鬼手的藏身之处。 “林大人?”门内传来沙哑的询问,接着是拐杖叩地的“笃笃”声。 开门的老者左眼蒙着皮罩,右眼里跳动着熔金般的光,正是江湖上人称“活鉴宝”的千面鬼手。 林风将面具递过去:“劳烦前辈看看材质。” 老者枯瘦的手指刚触到面具边缘,突然一抖,皮罩下的左眼竟渗出半滴浑浊的泪。 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块黑布垫在案上,将面具轻轻放下,又取来铜灯凑近。 火光映得龙纹泛起幽蓝,老者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案几:“这是...龙骨金。” “龙骨金?”林风的瞳孔微缩。 “古龙心脏附近的能量结晶,”老者的声音发颤,“我年轻时跟着商队进过极北冰原,见过老牧民供着块拇指大的碎金,说是从龙尸里挖的。这面具足有巴掌大,得是活了上千年的古龙才结得出。”他突然抬头,右眼里燃着近乎狂热的光,“林大人,这东西现世,说明有人早就在龙渊遗迹动了手脚——那处传说困着上古龙尸的地方,怕是早被人掏了个底朝天。” 林风的后颈泛起凉意。 三个月前破庙里的龙心玉,楚瑶在皇陵看到的画像,夜无归说的“更大的棋局”,此刻全在脑子里炸成碎片。 他捏紧面具内侧的“夜氏龙髓”刻痕,指节发白:“他们想让我以为只是江湖恩怨,原来从龙渊开始,这局就布下了。” “叮”的一声,老者的镊子掉在地上。 林风这才惊觉自己竟捏得面具发出轻鸣,他深吸一口气,将面具收进怀中:“谢前辈,此事万不可外传。” “林大人放心。”老者弯腰捡镊子,皮罩滑下一角,露出眼窝里狰狞的刀疤——那是十年前替人鉴定御赐金印时被灭口留下的。 林风走出百工阁时,怀里的面具还带着老者掌心的温度。 他刚拐过街角,袖中传讯鸽突然振翅,竹管里的纸条上是柳如烟的字迹,墨痕未干:“夜使现形,玄阳子旧宅,速查。” 玄阳子旧宅在城西乱葬岗旁,墙皮剥落处爬满鬼针草。 柳如烟贴着后墙的狗洞钻进院子,霉味混着铁锈味直钻鼻腔——那是血渗进砖缝的味道。 她贴着廊柱往正厅挪,窗纸透出昏黄的光,两个男声正压低了说话。 “林狗的人盯得紧,这龙渊遗迹的批文再拖下去,咱们门派的矿脉可就要被朝廷吞了。”是玄阳子的大弟子铁松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粗哑。 另一个声音像浸在寒潭里:“拖?林风起了杀心,你们还当他是当年被王雄踩在泥里的穷书生?” 柳如烟的呼吸顿住。 她见过玄阳子旧部的花名册,铁松底下的人里可没有这样的声线。 她摸出腰间的薄刃挑开窗纸一角,只见上座坐着个戴斗笠的人,斗笠边缘垂着黑纱,只露出半张泛青的嘴。 “夜使大人有办法?”铁松的声音发虚。 “办法?”斗笠人抬手,腕间银铃轻响,“你们联合三十七个门派上书,要朝廷交出龙渊遗迹的控制权。林风能压下一次,压不了第二次。到时候百姓骂他独吞天材地宝,江湖说他背信弃义,北戎的细作再煽点火——”他的指节叩了叩桌案,“这天下,可就不是他说的算了。” 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出袖中符纸,那是用灵猫胡须和朱砂画的追踪符,轻轻一弹便粘在斗笠人的衣袖夹层里。 正要退走,忽听铁松问:“夜使大人,您到底是哪路神仙?” “神仙?”斗笠人低笑,黑纱下的嘴咧开,“我是来送你们上青天的。” 柳如烟不敢多留,翻出后墙时鞋跟勾住了鬼针草,扎得脚背生疼。 她摸出腰间的信鸽,刚要松手,却见远处街角闪过一道熟悉的青影——是林风的影卫,正举着灯晃了三下。 同一时刻,北境的风沙卷着马粪味灌进苏婉儿的领口。 她勒住青骓马,望着前方横在路中的散修队伍,绣着玄铁鳞的马鞭在掌心转出半道银弧。 “停下!”为首的灰衣汉子举起锈迹斑斑的铁剑,“朝廷的军需车藏私货,我们要查!” 苏婉儿扫过对方腰间的“替天行道”布条——边角磨得发白,显然是临时赶制的。 她翻身下马,玄色劲装在风沙里猎猎作响:“我是镇北将军苏婉儿,代表林大人问你们,哪来的私货?” “你个女娃懂什么!”灰衣汉子吐了口唾沫,“上个月我们村的铁矿被朝廷收走,说是要铸剑,结果转头就卖给南楚商队!” 苏婉儿的眉峰一挑。 她记得林风提过,北境铁矿归兵部直管,最近确实在往南楚运精铁——但那是为了交换药材。 她运转《乾坤诀》第七重,内力顺着经脉涌到指尖,面前的沙粒突然腾空,在她身周旋成金色的漩涡。 灰衣汉子的铁剑“当啷”落地。 他望着苏婉儿身后被内力震得簌簌发抖的旌旗,喉结动了动:“你...你是练了那本妖功?” “这是护国功,”苏婉儿收了内力,沙粒“唰”地落回地面,“若真有不公,我亲自带你们找林大人。但现在挡军需车——”她的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短刀,“就是误国。”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有个戴斗笠的老者挤出来,朝苏婉儿抱了抱拳:“苏将军,我们信你。” 苏婉儿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军需官道:“记好这些人的名字,到了军镇备茶。”她翻身上马时,瞥见灰衣汉子偷偷扯了扯老者的衣袖,老者却朝她微微摇头——看来这队伍里,有真受委屈的,也有煽风点火的。 京城的早朝比北境的风沙更烫人。 楚瑶站在丹墀下,望着龙椅上的皇帝揉着太阳穴。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宫装,发间只插一支翡翠簪,比往日的珠翠少了七分,多了三分清寒。 “启禀陛下,”她的声音清亮如泉,“江湖门派与朝廷的矛盾,根源在资源分配不明。若设江湖监察团,各派推选代表入兵部,既能监督,又能建言。” “胡闹!”李广义拍着朝笏站出来,胡须都抖成了刺猬,“江湖草莽懂什么军国大事?当年玄阳子带人冲击州府,杀了三个巡检,现在倒要让他们管兵部?” 楚瑶望着李广义涨红的脸,想起柳如烟昨晚送来的密报——李广义的侄子上个月在龙渊遗迹私挖矿石,被林风的人抓了。 她垂眸一笑,继续道:“陛下,张大人去年在江南推行的商团监察制,让税银多了三成。江湖与朝廷,本就是唇齿。” 张敬之立刻出列,朝皇帝拱手:“公主所言极是。监察团只参与资源分配的讨论,最终定夺还是圣裁。” 皇帝捏着玉扳指转了三圈,终于开口:“准了。但监察团人数不得超过五人,且需兵部审核。” 李广义“哼”了一声,甩袖退下时差点撞到旁边的文官。 楚瑶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玉佩——那是林风送的,刻着“稳”字。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更大的风浪还在后头。 子时三刻,林风的密室里点着三盏羊角灯。 无尘道人捻着佛珠,苏婉儿解下玄铁鳞挂在椅背上,柳如烟正往沙盘上插小旗,旗面分别写着“夜使”“玄阳旧部”“李广义”。 “夜使的追踪符显示,他明日会去城南的竹雨轩,”柳如烟的指尖停在“夜使”旗前,“竹雨轩是南楚商队的落脚点。” “北境的散修队伍里,有三个是李广义的家将假扮的,”苏婉儿敲了敲沙盘上的“北境”位置,“那老者是真的苦主,灰衣汉子收了五两银子。” 无尘道人抚须:“老衲今日去了玄都观,听小道说激进门派最近收了不少丹药,说是能突破瓶颈——丹方里有龙渊特有的火鳞草。” 林风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从“夜使”连到“南楚”,再连到“龙渊”:“他们要的不是龙渊遗迹,是让朝廷和江湖内斗,好让北戎或南楚渔利。”他抬头扫过众人,目光如刀,“所以我们要顺着夜使的线,引出背后的主子。计划就叫‘影笼’——放假消息说龙渊的核心矿脉在东山,引他们去挖,我们在东山布网。” “大人,”柳如烟突然皱眉,“若他们不上钩?” “他们等了十年,”林风摸出怀里的面具,龙纹在灯影里游动,“夜无归说我踏入了更大的棋局,可他不知道,这局里的每一步,我都要变成自己的棋。” 众人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 柳如烟掀开窗帘,只见东南方的天空被火光染成血红色,连月亮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是兵部!”苏婉儿的声音陡然拔高,“龙纹晶核的仓库!” 林风的手重重按在沙盘上,棋子“噼啪”落地。 他抓起案上的佩刀,转身时带翻了烛台,火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走!” 密室的门“砰”地撞开,穿堂风卷着焦味灌进来。 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混着木料坍塌的巨响,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第179章 笑里藏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火势最猛时,林风的靴子踩碎了半块烧裂的青石板。 他腰间佩刀的吞口兽被火光映得通红,发尾沾着火星,却浑然不觉——龙纹晶核仓库的梁木正在头顶噼啪作响,浓烟裹着焦糊味往喉咙里钻,二十步外的救火士兵喊哑了嗓子,他充耳不闻,只盯着废墟里那点幽蓝。 那是半枚龙纹晶核的碎片,指甲盖大小,嵌在烧熔的青铜锁里。 林风单膝跪地,用随身携带的银刃挑开炭灰,指腹刚触到碎片边缘,便顿住了。 碎片表面有极细的纹路,在火光下泛着诡谲的紫,像被刻进了活物。 他从怀里摸出千里镜,眯眼凑近——是迷魂咒的符文,北戎秘传的那种,用活人血混着磷粉刻的。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炸响。 她玄铁鳞甲上还沾着救火时的水渍,手里拎着个烧焦的木箱,"库房暗格里的账册全烧了,但锁芯没坏。"她将木箱扔在地上,锁头"当啷"一声弹开,露出半截没烧完的绸缎,"龙纹晶核每月入库记录在这儿,最后一笔是三日前,数目对不上。" 林风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望着东南方还未散尽的火光,喉结动了动:"不是泄愤。"他将碎片塞进苏婉儿掌心,"迷魂咒要的是人心——烧仓库是引子,接下来该有人说朝廷监守自盗,说江湖人趁机劫掠。"他转身时,看见柳如烟从街角的阴影里钻出来,素色裙角沾着泥,发间的珠花歪了半朵。 "夜使去了城南的'济仁堂'。"柳如烟掏出手帕擦了擦脸,露出底下沾着草屑的伪装,"那铺子明着卖药材,后堂有地窖,我翻到半箱伪造的兵部文书,还有各派的印鉴模子。"她从袖中抖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龙纹晶核仓库的结构图,"他们三天后要搞'清君侧',说朝廷勾结江湖吞了军资。"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扯下外袍裹住柳如烟的肩膀——这姑娘为了混进药铺,故意在泥里打了滚,此刻正微微发抖——转头对苏婉儿道:"去南门,截所有出城的江湖人。"又对柳如烟笑了笑:"辛苦你了,先回住处换身衣裳。"待两人走远,他摸出怀里的玉牌,对着火光看了看,突然拔腿往皇宫方向跑。 楚瑶的御书房里飘着松露鸡汤的香气。 她坐在主位,指尖绕着垂落的珍珠串,望着下首的陈侍郎夹了第三块鹿肉。"陈大人最近总说江湖人占了军粮配额。"她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眉眼,"本宫昨日翻了户部册子,今年拨给江湖的银钱,倒比去年少了三成。" 陈侍郎的筷子顿在半空。 他旁边的周大人立刻接话:"公主有所不知,那些散修最是贪心,前儿还来兵部闹——" "闹什么?"楚瑶突然放下茶盏,青瓷与木案相撞发出脆响,"闹着要查军资? 本宫倒觉得,该查查那些说江湖人闹事的人。"她指尖划过腰间的"稳"字玉佩,声音陡然放软,"罢了,明日起削减两成江湖配额,省得有人说本宫偏私。" 陈侍郎的脸立刻松快了。 他和周大人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公主英明,早该......"话音未落,屏风后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是影七的窃听器。 楚瑶垂眸抿茶,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第二日卯时三刻,演武场的青砖被朝露浸得发亮。 林风站在点将台上,左手举着带符文的晶核碎片,右手捏着伪造的兵部文书,脚下跪着三个被捆成粽子的江湖修士。 "这是北戎的迷魂咒,刻在晶核上,烧仓库时随着烟雾散到全城。"他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这是济仁堂地窖里的文书,用的是三年前作废的兵部印模。"他踢了踢脚边的修士,"他们带着密函要出城,说楚瑶公主私调皇族秘库——可密函上的字,比太学先生教的还工整。" 台下鸦雀无声。 无尘道人捻着佛珠点头,张敬之抚掌大笑,李广义却黑着脸别过脸去。 就在这时,玄阳子突然"嚯"地站起身。 他道袍上的太极图被风掀起一角,目光像淬了毒的剑:"林大人好手段! 烧仓库是敌国,伪造文书是敌国,连江湖人喊冤都是敌国——那龙渊遗迹里的火鳞草,也是敌国种的?" 林风的眉峰一跳。 玄阳子甩袖时,一张字条"啪"地落在他脚边。 他弯腰捡起,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字:"夜无尘"。 "玄阳子!"苏婉儿按住腰间刀柄,被林风抬手拦住。 他望着玄阳子远去的背影,指腹摩挲着字条,突然对身边的影卫道:"去请柳姑娘来密室。" 演武场的风卷着字条边角,"夜无尘"三个字在晨光里忽明忽暗,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第180章 尘封之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演武场的风卷着晨露钻进领口,林风捏着那张朱砂字条的手指微微发紧。"夜无尘"三个字在掌心洇开淡淡红痕,像滴未擦净的血。 他望着玄阳子离去的方向,喉结动了动——这个名字最后一次出现,还是三年前灵山之战。 那时他作为监军随苏婉儿围剿北戎暗桩,亲眼见夜无尘以一人之力掀翻三十人小队,最后被北戎国师用禁术撕开空间裂隙,整个人被吞了进去。 "林大人。"影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姑娘到了。" 密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柳如烟的绣鞋尖先探进来,随后是裹着墨绿纱衣的身影。 她腕间银铃轻响,抬眼便看见林风捏着的字条,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这是...?" "玄阳子留的。"林风将字条推到案上,烛火在两人中间摇晃,"查,夜无尘是否还活着。" 柳如烟的指尖掠过字条边缘,忽然顿住。 她垂眸时耳坠晃了晃,声音轻得像叹息:"灵山之战后,我派了十二组暗桩在裂隙附近蹲守三个月。"她抬头时眼底浮起一层雾,"没有尸体,没有血迹,连衣料碎屑都没找到。 当时我以为是北戎的障眼法,现在想来..." "他没死。"林风替她说完,指节叩了叩桌案。 密室里的檀香突然变得呛人,他想起夜无尘惯用的蚀魂雾,那种腐肉混着铁锈的气味,曾让整支前锋营在三息内失去战力。 "叮——" 窗外传来鸽哨。 柳如烟解下腰间信筒,展开密报的手突然发抖:"苏姑娘那边有消息,玄阳子别院的地窖里发现了东西。" 演武场往西二里,玄阳子的青瓦别院后园。 苏婉儿的绣春刀挑开最后一层青苔,青砖下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她蹲下身,靴跟重重一磕,整排青砖"咔嗒"塌陷,露出向下的石阶。 "点火折子。"她抽出腰间火绒,火星溅在引纸上,昏黄的光映出墙根的霉斑。 地窖深处堆着半人高的羊皮卷,最上面一卷摊开着,墨迹未干的"幽冥引"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这是...北戎禁术。"随行的影卫倒抽冷气。 苏婉儿捏起一卷,指尖触到纸面时突然顿住——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噬灵蛊"的炼制过程,最后一页画着个扭曲的人体图,心脏位置标着"龙心替代实验体:夜无尘"。 "原来他早就不是人类了。"苏婉儿的声音发哑,刀锋"嗡"地弹出半寸,割破了羊皮卷边缘。 她转身对影卫道:"把这些全搬回帅府,让张敬之找太学博士翻译。"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楚瑶的指尖划过《皇舆秘典》的绢帛,烛泪滴在"噬灵蛊"三个字上,晕开一片暗黄。 她翻到卷末,突然屏住呼吸——记载里说,此蛊以修士本源为基,需融合龙心之力温养七七四十九年,宿主会逐渐丧失人性,成为"力量容器"。 "公主?"贴身婢女小桃捧着茶盏进来,见她捏着书册的手在发抖,"可是累了?" "去把影七叫来。"楚瑶将书册合上,玉扳指在封皮上压出浅痕,"告诉林大人,夜无尘...已经失控。" 帅府正厅的炭盆烧得噼啪响,林风捏着楚瑶送来的密信,指节泛白。 他望着案上摊开的幽冥引手稿、苏婉儿送来的噬灵蛊记录,又想起柳如烟说的"空间裂隙",突然抓起案头令旗拍在桌上:"传我命令,全城戒严! 关闭所有城门,严查携带龙纹玉牌的修士——那是进入龙渊的钥匙。" "苏姑娘去封锁龙渊北道,柳姑娘带影卫守住南道。"他转身对影卫道,"告诉无尘道人,让他去江湖议事堂稳住各派。 玄阳子今天闹得太急,肯定有后手。" 江湖议事堂里,玄阳子的道袍被烛火映得泛红。 他拍着桌案,唾沫星子溅在张敬之脸上:"林大人说夜无尘是敌国余孽,可谁见过他的尸体? 龙渊里的龙心藏了三百年,凭什么由他一人掌控?" "玄阳子道长。" 众人回头,无尘道人拄着拂尘站在门口。 他灰白的胡须被风掀起,声音却稳得像山:"不如立个'守护法典'。 龙心由联盟共管,使用需十二门派联名同意。 林大人若答应,各派便继续留在联盟。" 林风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堂门口。 他望着玄阳子骤变的脸色,点头道:"我接受监督。 但有一条——"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谁若私通夜无尘,休怪我刀剑无眼。" 堂内一时寂静。 直到更夫的梆子声传来,玄阳子"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暮色漫上京城时,林风站在帅府顶楼。 他望着西城墙外的血色残阳,突然瞳孔一缩——那片晚霞里,有团黑雾正在凝结。 黑雾中心翻涌着暗红纹路,像极了夜无尘当年的蚀魂雾。 更可怕的是,黑雾深处,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睛缓缓睁开,仿佛穿过重重宫墙,正与他对视。 "影卫!"林风攥紧腰间的乾坤诀玉牌,内力顺着经脉窜上指尖,"传苏姑娘、柳姑娘速回帅府!" 他望着那团逐渐扩散的黑雾,喉间泛起腥甜——三年前的空间裂隙,终究还是漏出了不该漏的东西。 而这一次,夜无尘要的,或许不只是龙心。 第181章 暗夜潜行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帅府顶楼的风卷着暮色灌进来,林风喉间的腥甜压了又压,指腹重重碾过腰间温热的乾坤诀玉牌。 三年前那道撕裂虚空的空间裂隙在记忆里翻涌——当时他拼着经脉尽断才勉强封了裂隙,可夜无尘的蚀魂雾竟能穿透封禁? "影卫!"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案上的军报,烛火被带得摇晃,"去把苏姑娘的急报取来。"话音未落,暗卫已从梁上翻下,掌心摊着半枚焦黑的传讯符。 林风捏着符纸的指尖泛起青白。 苏婉儿的字迹还带着血锈味:"黑风谷岗哨激增,疑有埋伏。"他突然想起柳如烟今早送来的密报——敌国后勤将领周野鹤这月调了三批玄铁重弩到边境,说是加固城防,现在看来... "把沙盘推过来。"他踢开脚边的炭盆,火星噼啪溅在青砖上。 沙盘里代表敌国补给线的红绳被他扯断,"黑风谷粮仓、赤河渡口军械库,这两处是周野鹤的命门。"他抓起银签扎在黑风谷位置,"苏婉儿带奇兵队今夜必须得手,否则等周野鹤的粮草运过赤河,前线要多死三万人。" 暗卫领命欲退,林风却又扯住他的袖口:"告诉苏姑娘,若遇异常立刻撤。"他声音发沉,"夜无尘的蚀魂雾能乱人心智,让她别硬拼。" 月光爬上西城墙时,苏婉儿正趴在黑风谷外的老槐树上。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谷口——本该只有两队巡哨,现在竟多出六队,火把把谷口照得跟白昼似的。 "头儿。"身侧的刀疤从怀里摸出半块烤饼,"要不咱等后半夜?" 苏婉儿没接,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软剑。 《乾坤诀》第七重的内力在经脉里流转,她能清晰听见谷内马料的香气——那是新运进来的粮草。"分两队。"她压低声音,"你带十人绕后放火,我引开巡哨。" 刀疤急了:"您一个人?" "用《乾坤诀》的灵气波动。"苏婉儿扯下一片槐叶含在嘴里,"夜雾起时,他们会当是谷里的守灵兽。"她冲刀疤挤了挤眼,"火起之时,就是咱们脱身之刻。" 话音未落,她已像片叶子般坠下树。 玄色劲装擦过巡哨的刀光,她故意在左前方漏了半片衣角。"有贼!"巡哨的铜锣炸响,十二支弩箭破空而来。 苏婉儿旋身避开,指尖点在地面,《乾坤诀》的灵气如涟漪扩散——谷里的守兵果然乱了,有人喊"守灵兽",有人往谷口跑。 刀疤的队伍趁机摸进谷后。 苏婉儿听着身后渐起的火光,正要撤退,眼角突然瞥见谷墙上闪过一道银芒——那是柳如烟提过的"幻阵标记"! 同一时刻,京城的绣楼里,柳如烟正捏碎第三张传讯符。 她腕间的银铃轻响,映着烛火的面容添了几分冷意。"周野鹤在黑风谷布了幻阵,连岗哨都是假的。"她对着虚空道,"让林大人召回奇兵队,晚了就来不及了。"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影卫的暗号声穿透窗纸。 柳如烟扯过红绸裹住传讯符,指尖在案上敲出三长两短——那是"紧急"的密语。 御书房的檀香烧得正浓,楚瑶把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户部尚书的额头已经见汗:"公主,军粮调三倍...这要动太仓储粮了。" "动。"楚瑶的玉扳指划过《太仓储粮册》,"前线的刀枪可不等文书。"她抬眼时,窗外的影七正打着手势——各地宗门的回信到了。"告诉他们,牵制敌国正面兵力,林大人许他们战后分三成军功。" 暮色漫进皇陵时,楚瑶跪在石阶前。 她点燃三柱香,青烟缠上碑前的青铜灯。"列祖列宗。"她轻声道,"林风是乾元的刀,求你们...别让这刀折了。" 黑风谷的火光映红半边天,苏婉儿的软剑挑翻最后一个巡哨,正想往约定的撤离点跑,脚下突然陷进一片湿软。 她瞳孔骤缩——这是王雄残余势力常用的"陷仙阵"! "苏姑娘好手段。"阴恻恻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刺客首领戴着青铜鬼面,"可惜你破坏的粮仓是假的,真正的粮草早运到赤河渡口了。"他挥了挥手,毒雾从四周的竹筒里涌出,"留下命吧,王相爷要见活的。" 苏婉儿的软剑染了毒雾,剑身滋滋冒青烟。 她咬着牙运起《乾坤诀》第六重,内力在掌心凝成淡金色光团——这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用这招。 光团炸开的瞬间,毒雾被撕开一道缺口,她趁机抓住刀疤的衣领往外冲。 "头儿!"刀疤突然惨叫,一支机关弩箭穿透他的左肩。 苏婉儿回头时,看见两个队员被刺客按在地上,鬼面首领的匕首正抵着其中一人的咽喉:"问什么说什么,否则..." 撤离的密道里,苏婉儿撕了块衣襟给刀疤止血。 被俘队员的惨叫声还在耳边,她捏着从刺客身上搜来的密信,上面的字迹让她血液凝固——"奇袭时间、路线,尽在掌握"。 更可怕的是信末的批注:"假目标已设,等鱼上钩。" 帅府的烛火突然爆了灯花,林风刚端起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 暗卫破门而入时,他正盯着西城墙外——那团黑雾不知何时已漫过护城河,幽蓝的眼睛在雾里忽明忽暗。 "大人!"暗卫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带血的传讯符,"苏姑娘传来消息...奇兵队遇伏,计划泄露。" 林风弯腰捡起茶盏碎片,锋利的瓷片割破掌心,鲜血滴在沙盘上,染红了赤河渡口的银签。 窗外,黑雾里传来低沉的笑声,混着隐约的号角声——敌国的正面大军,动了。 第182章 断刃之围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帅府的青砖地面被烛火烤得发烫,林风捏着带血的传讯符,指节泛出青白。 暗卫汇报的话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奇兵队遇伏,计划泄露,苏婉儿此刻正陷在王雄残余势力的陷阱里。 "备马。"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铁。 案上的沙盘被风卷得哗啦作响,赤河渡口的银签"叮"地坠地,滚到他脚边。 暗卫刚要应是,他又补了句:"调虎贲营第三队,由张九斤带队,从西直门出城,走青石板路抄近道去黑风谷。" "大人,正面战场..."暗卫欲言又止。 林风弯腰捡起银签,指腹蹭过签身刻的"赤河"二字。 窗外传来号角撕裂空气的尖啸,敌国大军的战旗已经漫过护城河,幽蓝的火把连成一片,像条吞噬光明的毒蛇。 他深吸一口气,喉头尝到铁锈味——方才捡茶盏碎片时割破的掌心还在渗血,血珠滴在银签上,慢慢晕开,"去告诉李将军,我亲自去正面战场。" 马厩的青石板被马蹄踏得飞溅火星,林风翻身上马时,玄铁重剑在腰间撞出闷响。 《乾坤诀》第九重的内力在经脉里翻涌,他能清晰感知到三里外战场的混乱:己方士兵的喘息、敌军战鼓的震颤、箭矢破空的锐响。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西城墙头时,守城士兵的欢呼几乎掀翻了箭楼。 "林大人!"李将军策马奔来,铠甲上还沾着血,"敌军左翼压得太狠,咱们的箭簇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换个打法。"林风抽出重剑,剑刃嗡鸣如龙吟。 他望着敌军阵中那杆绣着玄鸟的帅旗,嘴角扯出冷硬的弧度,"去把我的玄铁盾拿来。" 李将军愣了一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发亮:"大人要使'乾坤逆转'?" 林风没有回答。 他单脚点住城墙垛口,内力如潮水般灌注入重剑。 玄铁盾被士兵抛来的瞬间,他旋身挥剑,剑气撕开漫天箭雨,盾面与剑刃相撞的轰鸣里,他听见自己低喝:"起!" 《乾坤诀》第九重的真意在此刻迸发。 战场的风突然倒卷,敌军射出的箭矢竟调转方向,擦着己方士兵的头皮扎进敌阵。 玄铁盾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黑色洪流,所过之处,敌军的拒马桩被掀飞,鹿砦像纸片般碎裂。 帅旗的玄鸟被剑气劈成两半,敌军主将的惊呼声混着马嘶,在林风听来比战鼓更动听。 "退! 退!"敌军的撤退号角终于响起,残兵如退潮的海水般向后涌去。 林风收剑入鞘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被逼退三里的敌阵,对着李将军道:"乘胜追击,别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黑风谷的夜风裹着血腥气。 苏婉儿靠在嶙峋的山石上,软剑插在脚边,剑身上还沾着刺客的血。 她能听见追兵的脚步声在山谷里回荡,像无数只重锤敲在耳膜上。 刀疤蹲在她身侧,正用布带替她包扎左肩的箭伤,纱布浸透了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那支弩箭淬了毒。 "头儿,要不我引开他们?"刀疤声音发颤,"你带着剩下的兄弟从后山密道撤——" "闭嘴。"苏婉儿扯断布带,疼得倒抽冷气。 她望着山涧对面晃动的火把,想起方才在刺客身上搜到的密信。 信上的字迹她认得,是王雄的亲卫笔体。"他们要的是我。"她摸了摸颈间的玉牌,那是林风走前塞给她的,"我要是跑了,他们会追着你们杀到天涯海角。" 她突然起身,软剑在掌心转了个花。 月光落在她染血的甲胄上,映出眼底的冷光:"分散隐蔽,半个时辰后在谷口汇合。"刀疤还要劝,她已经冲进了夜色里,软剑划破空气的声响像一声冷笑,"记住,活下来的人,要把消息带给林大人。" 刺客首领的鬼面在树后泛着幽光。 他望着苏婉儿的背影,指尖的匕首舔了舔唇:"有意思。"他打了个呼哨,三十个刺客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别伤了她的脸,王相爷要活的。" 山谷的石缝里,刀疤攥着短刀的手在抖。 他看见苏婉儿的软剑挑翻三个刺客,看见她的衣袖被划开露出血肉,看见她用剑刃撑着地面,咳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 鬼面首领的匕首刺向她心口的瞬间,她突然旋身,软剑缠住对方手腕,借力撞向山壁——那是《乾坤诀》里的"借力打牛"。 "咔嚓"一声,鬼面首领的胳膊折了。 他痛得嘶吼,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飞镖。 苏婉儿避过两枚,第三枚擦着她的右肋扎进肉里。 她踉跄着后退,软剑"当啷"落地。 鬼面首领捂着断臂爬起来,鬼面下的眼睛闪着凶光:"你以为能撑到援军? 林疯子现在正被敌军缠得脱不了身——" "那就试试谁先撑不住。"苏婉儿突然笑了,染血的嘴角咧开,"你以为只有你们会设局?"她摸出腰间的信号弹,用力抛向空中。 红色的火光划破夜空时,她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虎贲营的号角。 醉春楼的雕花窗棂被夜风吹得吱呀响。 柳如烟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转着枚青铜骰子。 她面前跪着个灰衣小吏,额头顶着青砖,后背被皮鞭抽得血肉模糊。 方才在小吏书房搜到的敌国密令就摊在案上,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她眼睛生疼:"奇袭路线已确认,陷仙阵布于黑风谷东南侧..." "你跟着林大人制定计划时,可曾想过今天?"她的声音甜得像蜜,指尖却掐住小吏的下巴,"王雄给了你多少好处? 黄金? 还是许诺你做个五品官?" 小吏浑身发抖,血沫混着话往外涌:"他们...他们说我妻儿在...在..." "在敌国手里。"柳如烟替他说完,松开手时嫌恶地擦了擦指尖,"早查过了,你妻儿在扬州老家,活蹦乱跳地吃着桂花糕呢。"她抄起密令拍在小吏脸上,"王雄的人最会骗胆小鬼,你倒好,把整支奇兵队的命都卖了。" 她起身时,绣着芍药的裙角扫过地面的血。 暗卫从门外闪进来,低声道:"公主那边传信,朝会定在子时三刻。"柳如烟将密令折成纸鹤,火折子一点,纸灰飘进窗外的夜色里:"告诉楚瑶,叛徒找到了。 剩下的,该她收场了。" 乾元宫的金銮殿里,烛火将龙纹玉Z照得透亮。 楚瑶站在御阶上,手中的密令被攥得发皱。 殿下的文武百官交头接耳,户部尚书的胡子抖得像秋风里的狗尾巴草:"公主,太仓储粮动了三倍,这要是战后..." "战后?"楚瑶打断他,声音像冰锥扎进殿内的喧嚣,"若此战输了,乾元都没了,要太仓储粮何用?"她举起柳如烟送来的密令,"方才柳姑娘传来消息,情报泄露是因有人通敌。"她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在某个缩着脖子的官员身上顿住,"张侍郎,你儿子在敌国做质子的事,可还没跟陛下奏过?" 张侍郎"扑通"跪地,额头撞在金砖上:"公主明鉴! 是王雄余党拿犬子要挟,臣一时糊涂——" "糊涂?"楚瑶甩袖指向殿外,"黑风谷的奇兵队此刻正用命填窟窿,你倒在这儿说糊涂?"她从袖中取出尚方宝剑,剑鞘拍在张侍郎肩头,"押入天牢,待战事结束,交由三司会审。" 殿内瞬间落针可闻。 楚瑶转身走向御花园的高台,晚风掀起她的凤纹披风。 她望着远处的火光,提高声音:"各位大人,今日之战,关乎乾元生死! 太仓储粮、皇族秘库,所有能调的资源都调往前线!"她的声音穿透夜色,传到守城士兵耳中,传到战场的篝火旁,"告诉前线的儿郎们,他们背后有整个乾元!" 欢呼声像浪潮般涌来。 楚瑶摸着颈间的玉牌——那是林风送她的,刻着"乾元"二字。 她望着黑风谷方向的火光,轻声道:"林大人,你说要做乾元的刀,那我便做握刀的手。" 赤河渡口的粮草堆成小山,林风的玄铁重剑劈开最后一道栅栏。 他望着漫天飞舞的粮袋,嘴角终于有了笑意——只要烧了这些粮草,敌军撑不过三日。 千面鬼手的幻术还在发挥作用,远处传来"苏婉儿突围"的喊杀声,敌军果然分兵追击,只留了个后勤将领守营。 "林大人好手段。"阴恻恻的声音从粮堆后传来。 林风转身时,看见个穿玄色锦袍的男子,手中握着枚龙纹晶核,幽蓝的光在核中流转,"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招我在兵书里读过,倒不如你用得妙。" 林风的重剑横在胸前,《乾坤诀》内力运转到极致。 他能感觉到晶核里的能量在翻涌,像头被唤醒的野兽。 后勤将领笑了,晶核在掌心泛起青光:"你以为毁了粮草就能赢?"他指尖轻点,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林风眯起眼,强光刺得他暂时看不见东西。 等视线恢复时,他倒抽一口冷气——被他劈开的粮袋里,滚出的不是粟米,而是浸满油脂的棉絮。 更远处,原本撤退的敌军突然调转方向,战鼓声响得比之前更急。 后勤将领的笑声混在风中传来:"这些粮草,本就是引你入瓮的火引。 林大人,你可知龙纹晶核里封存的是什么?" 林风握紧重剑,掌心的血又渗了出来。 他望着晶核里流转的幽光,突然想起《乾坤诀》残卷里的记载——那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邪祟的器物。 可此刻,那光里分明带着股熟悉的阴毒,像极了王雄当年修炼的邪功。 "不管是什么。"他低声道,重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林风,从来不怕硬仗。" 晶核的青光突然暴涨,将后勤将领的身影笼罩其中。 林风深吸一口气,《乾坤诀》第九重的内力如火山般喷发。 他知道,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 第183章 破茧之时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光被晶核的青光撕成碎片,林风的玄铁重剑在掌心震得嗡嗡作响。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阴毒能量顺着剑气倒灌而来,像无数细针在经脉里乱刺——这分明不是普通的灵气暴动,倒和三年前王雄用噬灵蛊反噬他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是噬灵蛊的衍生体。"他咬着后槽牙低喝,额角青筋暴起。 《乾坤诀》残卷里关于上古镇压邪祟的记载突然在脑海中炸开:龙纹晶核本是封印之物,如今却成了邪功载体。 后勤将领的笑声裹着腥风灌进耳朵:"林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这晶核里封的是我大辽十万人的精魄,你毁了粮草又如何? 等这股能量扩散,乾元儿郎的刀都会软成面条!" 林风的瞳孔骤缩。 他能看见晶核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像活物般沿着地面攀爬,所过之处草叶瞬间枯黄。 指尖传来《乾坤诀》心法自动运转的热流,第九重的内力在丹田翻涌,却始终压不住那股阴毒。 他突然想起半月前苏婉儿在黑市买到的密报——王雄残余势力与辽人勾结,在边境设了"养蛊坊"。 原来那些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是邪祟,便用正道破!"他猛地咬破舌尖,鲜血溅在重剑上腾起白雾。 《乾坤诀》第十重"乾坤寂灭·归元"的口诀如惊雷炸响,这是他从未试过的险招——强行引动天地灵气为己用,稍有差池便会经脉尽断。 但此刻粮堆里的棉絮已经开始燃烧,火舌舔着晶核的青光,敌军的战鼓震得地都在颤,他没有退路。 后勤将领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见那个总爱皱着眉算粮草的乾元官员周身突然泛起金色光罩,晶核的青光竟像遇到克星般开始萎缩。 林风的重剑嗡鸣着划破空气,这次不是劈砍,而是剑尖轻点晶核,整个人如同一根插向大地的天柱。"给我......归!"他吼得嗓音发哑,能感觉到丹田处的《乾坤诀》内力化作漩涡,将晶核里的阴毒能量一丝丝抽离,再通过脚底注入泥土——大地本就是最厚的屏障,邪祟入地,再难翻涌。 "不可能!"后勤将领踉跄后退,晶核在掌心裂开蛛网状细纹。 他刚要掏出匕首自尽,远处突然传来山崩般的轰鸣。 林风转头望去,黑风谷方向腾起橘红色蘑菇云,火光映得半边天通红。 那是苏婉儿的方向。 "大人!"正面战场的朝廷将领策马冲来,甲胄上还沾着血,"刚才谷里传来爆炸声,辽军后营乱成一锅粥!" 林风的嘴角终于扬起。 他知道苏婉儿那丫头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说是带奇兵小队断后,指不定又摸去端了人家老巢。 果然,没过多久,浑身是血的苏婉儿就从火光里冲出来,发绳散了,剑穗烧得只剩半截,怀里还抱着个破铜片。"林大人!"她把铜片往他手里一塞,"辽人藏了个炼器坊,专门组装这劳什子晶核,我把灵气管道炸了,现在那地儿连块完整的砖都找不着!" 铜片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龙纹,和后勤将领的晶核纹路如出一辙。 林风捏着铜片的手紧了紧,转头看向还在发抖的后勤将领:"你主子是不是姓夜?" 后勤将领的瞳孔剧烈收缩,这反应比任何回答都直接。 "柳姑娘的密报到了!"千面鬼手从阴影里闪出来,手里捏着半张染血的绢帛,"她说这晶核的矿脉在漠北,和三年前夜无尘消失前去过的地方重合。"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夜无尘,那个当年在科举案里替王雄背黑锅的幕僚,那个本该死在乱葬岗的阴谋家。 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串成了线——王雄的邪功、辽人的晶核、突然变弱的边军...... "大人! 京城急报!"传令兵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瑶派来的影卫单膝跪地,怀里还抱着块发烫的玉牌,"公主说'皇脉共鸣'仪式成了,京城结界能撑三个月。 她还让属下带话,璇玑阁的姜姑娘留了些机关图纸,说是专门对付这种邪祟的。" 林风摸了摸颈间的玉牌,和楚瑶的那枚是一对。 他突然想起出发前她站在城楼上说的话:"林大人要做乾元的刀,那我便做握刀的手。"此刻这双手,正从千里之外给他递来最锋利的刀柄。 "吹冲锋号!"林风将玄铁重剑指向辽军主帐,"苏姑娘,你带奇兵小队绕左翼;张将军,正面压上。 我要在天亮前让辽人知道——敢动乾元的粮草,就得用命来赔!" 战鼓再次轰鸣。 这一次,辽军的旗帜开始东倒西歪。 苏婉儿的剑挑飞最后一面辽字旗时,林风的重剑已经劈开了主帐的门帘。 大辽主帅正往马背上爬,看见他的瞬间连滚带爬摔进泥里。 "结束了。"林风踩着主帅的冠冕,将龙纹晶核揣进怀里。 月光下,晶核表面的血纹突然一闪,他分明感知到一丝熟悉的冷意——和三年前夜无尘替王雄递毒酒时,袖口飘出的沉水香,一模一样。 "大人!"苏婉儿浑身是血却笑得像朵野玫瑰,"辽人举白旗了!" 林风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听着渐弱的喊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晶核。 远处,炊事兵正把最后几车真正的粮草往营里运——原来他烧的那堆"粮草",不过是辽人用来引他暴露的诱饵。 可他们没想到,诱饵引来了狼,却没料到这匹狼还带着一群更狠的狐狸。 但此刻,他望着晶核里若隐若现的血纹,突然想起柳如烟的话:"敌人并未放弃,只是换了方式。" 夜风吹过,带来漠北方向的沙粒。 林风眯起眼,仿佛看见千里之外有座黑色的城,城墙上飘着的旗帜,不是辽人的金鹰,也不是乾元的玄龙,而是一面绘着漩涡纹路的黑旗。 那是夜无尘的标记。 "清点战场。"他对身边的亲卫说,声音比月光还冷,"所有晶核碎片,包括那炼器坊的残渣,都给我带回去。" 亲卫领命而去。 林风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握紧了掌中的晶核。 他能感觉到,这颗看似破碎的石头里,正酝酿着比这场战争更危险的风暴。 第184章 援军疑云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光在血污未干的沙地上拉出长影,林风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暗红的泥土。 辽军的喊杀声早没了,可他后颈的汗毛还竖着——方才清点尸首时,他分明看见三十步外的土坡上,有七道黑影正贴着山脊线后撤。 "影七。"他低唤一声。 暗卫从断旗后闪出来,靴底碾碎半块带血的箭镞:"大人。" "跟上那七个人。"林风指了指山脊,"别暴露,看他们去哪。" 影七的刀鞘在腰间轻碰了下,眨眼便没入夜色。 林风拍了拍沾土的手,玄铁重剑在地上拖出刺啦声响——他倒要看看,这突然出现在战场东侧、帮着截断辽军退路的"友军",究竟是哪路神仙。 沙粒硌着靴底,他走得很慢。 方才那七人撤得太从容,既不慌也不忙,铠甲上的漩涡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他摸了摸怀里的晶核,血纹在掌心发烫。 "林大人。" 声音从左侧传来。 林风旋身,玄铁剑已出鞘三寸——月光里站着个穿玄色劲装的男人,眉眼藏在斗笠下,腰间悬着柄无鞘的乌木剑。 "你是?"他盯着对方腰间的剑穗,红绳编的双鲤结,和方才那些黑影身上的一模一样。 "来履行誓约的人。"男人摘下斗笠,眉骨处有道旧疤,从左眉尾斜贯到下颌,"百年前,天机宗与乾元皇室有过血誓。" 林风的瞳孔微缩。 天机宗? 他从未在任何官方典籍里见过这个名字,倒是小时候听老书匠说过些野话,说三百年前有个能断天机的门派,后来被皇帝下旨屠了满门。 "既是来助战,为何不亮旗号?"他剑尖微抬,指向对方咽喉,"辽军溃退时,你们撤得比兔子还快。" "该现身时自然现身。"男人退后两步,靴跟碾碎一块晶核残渣,"林大人若想探底,今夜子时,东山第三棵老松树下。" 话音未落,他已融入黑暗。 林风握剑的手紧了紧,听见远处传来金铁交击声——是苏婉儿的方向。 苏婉儿的剑挑飞最后一个辽兵的刀时,右肩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她扯下腰间的红绸,随便缠了两圈,正想喊人收尸,忽见左侧沙丘后冒出二十来个玄衣人。 "敌袭?"她反手抽出背后的柳叶刀,刀尖点地,沙粒簌簌滚落。 玄衣人却没举刀,为首的那个冲她抱了抱拳,袖口露出漩涡纹:"苏将军,辽军残部往西南跑了,我们截住了退路。" 苏婉儿眯起眼。 这些人她在混战里见过,专挑辽军的辎重队砍,刀刀都往血脉上招呼。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亲卫立刻呈扇形散开,可玄衣人只是站着,连刀都没拔。 "配合包抄。"她咬了咬牙,刀尖指向西南,"你们从左翼,我们压正面。" 玄衣人应了声,跑动时带起的风里有股松木香。 苏婉儿跟着冲出去,眼角余光瞥见他们的步伐——脚尖点地的频率,和《乾坤诀》里"踏云步"的起势几乎一样,可落地时又多了个旋身,像片被风卷着的叶子。 "停!"她突然收刀,玄衣人也跟着顿住。 为首的年轻人回头:"苏将军?" "你们方才用的步法。"她往前走了两步,靴尖踢起粒沙,"是踏云步的变招?" 年轻人的手在刀把上顿了顿:"家传的。" 苏婉儿没再追问。 她摸了摸颈间的玉牌——林风说这是和楚瑶的定情物,此刻却烫得厉害。 她望着玄衣人转身的背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破庙,林风教她《乾坤诀》时说的话:"这功法本就不是一人所创。" 柳如烟的指尖在竹简上划出一道白痕。 藏经阁的烛火摇晃着,她面前堆了七本《乾元野史》,最上面那本的边角还沾着茶渍。 方才她在神秘援军留下的断刀上发现了符咒,用朱砂画的"天机"二字,和她从黑市买来的前朝密卷里的符号一模一样。 "三百年前,天机宗与林氏先祖共参《乾坤诀》。"她念出竹简上的小字,"后因谋逆,全宗上下三百七十二口被斩于午门。" 窗外传来更漏声,柳如烟摸出怀里的罗盘——方才在战场捡到的碎甲片,此刻正让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她突然想起林风说的晶核血纹,想起夜无尘的沉水香,喉间泛起股腥甜。 "姑娘。"小丫鬟捧着茶盏进来,"林大人让您明日去帐中议事。" 柳如烟将竹简塞进暗格里,指尖在罗盘上按了按:"知道了。" 茶盏里的水纹晃了晃,倒映出她发白的唇。 天机宗明明被灭了门,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更要紧的是……她望着罗盘上的漩涡纹,突然想起林风总说《乾坤诀》里有几处心法他怎么都参不透,难道和这有关? 楚瑶的玉扳指在案几上敲出轻响。 御书房的烛火照得使者脸上的阴影忽明忽暗,他手里的玉佩泛着青灰,是块老玉,雕着双鲤绕珠纹——和白天柳如烟送来的甲片纹路一模一样。 "长老让我带话。"使者垂着眼,"天机宗此次助战,只为完成先人的誓约。" "誓约内容?"楚瑶端起茶盏,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 "不可说。" 楚瑶笑了,茶盏在掌心转了半圈:"那说说你们宗里的《天机策》吧。 我记得,卷三第三页写着'星坠西北,主兵戈',卷七……" "卷七第十五页是'月掩紫微,国本动摇'。"使者接口,"不过真正的《天机策》,卷首有句'天机不可泄,泄者断指'。"他伸出右手,小指齐根而断。 楚瑶的瞳孔缩了缩。 她见过太多说谎的人,可这使者的眼神太稳,稳得像口枯井。 她放下茶盏,指尖划过案上的《皇舆图》:"替我回长老,乾元不养无名之师。" 使者起身抱拳,转身时玉佩撞在案角,发出清响。 楚瑶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林风走前说的话:"公主若觉得不对,就用那套机关图纸。"她摸了摸袖中的铜哨——姜姑娘留的,一吹能召来三百影卫。 可直到使者消失在宫门外,她都没动那铜哨。 子时的山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林风的玄铁剑压着乌木剑,两人的内力在交击处炸开,震得周围的松针簌簌往下落。 "好功法。"首领的疤被汗浸透,泛着粉红,"这就是《乾坤诀》第九重?" 林风没答话,手腕一旋,剑势从"开天"变作"辟地"。 首领的乌木剑突然化了道虚影,人已经闪到他身后三步外,脚尖点地的轨迹——正是苏婉儿说的那种变招。 "天机步。"首领擦了擦嘴角的血,"三百年前的步法,林大人可曾听说?" 林风收剑入鞘,月光在剑脊上拉出冷光:"你们和林家先祖,到底什么关系?" 首领没答,转身往林子里走,声音被风扯得零碎:"林大人若真想知道……"他顿了顿,"去查查林家祠堂的地砖,第三排左数第七块。" 林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影里,摸出怀里的晶核——血纹比之前更浓了,像条活物在石头里爬。 他突然想起柳如烟说的"敌人换了方式",想起楚瑶说的"握刀的手",喉间滚出声冷笑。 密室的烛火突然灭了。 神秘长老摸黑点燃火折子,泛黄的信笺在火光里显出字迹:"待林氏后人觉醒,唤醒沉睡者。"他的手指抚过"林氏"二字,指甲缝里还沾着战场的血。 帐外传来夜枭的叫声。 长老将信笺塞进铜匣,锁扣"咔嗒"一声。 他掀开帐帘,看见道黑影正往东南方掠去,腰间的玉佩闪了闪——是去京城的方向。 "时间到了。"他对着夜色低语,"该让那尊佛醒了。" 林风回到营地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苏婉儿靠在帐篷外打盹,剑还攥在手里;柳如烟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投着她翻书的影子;楚瑶的信鸽扑棱棱落在帐前,脚环上系着块染了朱砂的绢布。 他拆开绢布,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天机可问"。 林风把绢布揣进怀里,望着远处的山岭——那里还飘着几缕玄衣人的衣摆。 他喊来亲卫:"去请柳姑娘,让她把能翻的旧籍都翻一遍。 再派人给援军送二十车粮草——他们帮了咱们,总得有点表示。" 亲卫领命而去。 林风摸了摸颈间的玉牌,又摸了摸怀里的晶核。 他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可这一次,他手里多了把新的刀——或者说,多了群藏在阴影里的盟友。 夜风吹过,带来漠北的沙粒,也带来远处隐约的马蹄声。 他望着渐亮的天,嘴角勾出抹笑。 管他是百年誓约还是三朝旧怨,乾元的刀,从来不怕砍硬骨头。 185章 暗潮涌动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站在营地高处,看着亲卫策马奔出营门。 晨雾未散,他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淡雾,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牌——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是林家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刻着“忠勇”二字,此刻触手生温。 “大人。”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 她裹着玄色披风,剑穗上还沾着夜露,“方才去查了粮草车,二十车粟米都过了秤,每袋都压得瓷实。援军那边派了个叫青禾的小头目来接应,说首领在闭关,暂时见不着。” 林风转身,见她眉梢凝着薄霜,发绳松了半截,显然是刚从粮草点验处赶来。 “辛苦你了。”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那方染朱砂的绢布,“楚瑶的信说‘天机可问’,柳姑娘那边得尽快。” 话音未落,东侧帐幕掀起一角,柳如烟提着灯盏走出来。 她本就素白的脸在灯影里更显单薄,鬓边簪的茉莉被灯烤得蔫软,却仍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林大人要的旧籍,我翻了三箱。”她晃了晃手里的羊皮卷,“不过…有些事,得进帐细说。” 林风点头,率先掀帘。 帐内炭盆烧得正旺,暖意裹着墨香扑面而来。 柳如烟将灯盏搁在案上,羊皮卷展开时发出脆响:“天机宗秘史里记着,林家先祖林镇北与天机宗初代掌门曾同游漠北,在龙渊谷铸了块‘天机玉’。”她指尖划过卷上斑驳的字迹,“说是能开龙渊核心,可后来林将军战死,玉就跟着没了下落。” “龙渊?”苏婉儿凑过来,剑穗扫过羊皮卷,“前日突袭敌营粮仓,我和援军先锋倒是翻出张图纸。”她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摊开是张泛黄的绢帛,“标着龙渊的封印节点,连未被记载的暗河入口都画了。” 林风的手指顿在图纸上,龙渊谷他听过,是漠北有名的险地,传闻埋着前朝宝藏。 可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红圈——分明是破封印的方位。 “敌国早就在查龙渊。”他抬眼时目光如刀,“他们要的不是宝藏,是…某种被封印的东西。”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亲卫掀帘而入,单膝跪地:“大人,敌国细作在营外散播谣言,说您勾结天机宗,要献龙渊换支持。” 林风的眉峰一跳。 苏婉儿“呛”地拔剑,剑刃映着她泛红的耳尖:“哪个狗娘养的?我这就去砍了——” “别急。”柳如烟按住她手腕,“更麻烦的在后头。”她从袖中摸出张纸,墨迹未干,“方才收到线报,伪造的合谋信已经送进京城了。” 林风接过信纸,扫了两眼便冷笑出声:“‘愿以龙渊为聘’?我林风何时说过这种酸腐话?”他捏着信纸的指尖泛白,“敌国军师的手段,还是这么下作。” “可皇帝那边…”苏婉儿的声音低下去。 乾元帝最恨结党,当年宰相王雄倒台,便是因私通边将的密信被截。 “我已让楚瑶盯着。”林风转身望向帐外,晨光正漫过营寨木墙,“她若连这点谣言都压不住,也不配做那笼中鸟。” 话音刚落,信鸽扑棱棱撞在帐幕上。 楚瑶的字迹在信笺上飞舞:“谣言已封,明日引援军使者面圣。”末尾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凤凰,是她独有的标记。 “这丫头。”林风低笑,指腹蹭过信上的墨痕,“倒比从前利落了。” “大人,”亲卫又来报,“援军长老求见,说有急事。” 林风与苏婉儿对视一眼。 他整理好衣襟,走出帐幕时,晨雾正散,露出个灰衣老者。 老者腰间挂着枚青铜令牌,正是前日在战场见过的天机宗标记。 “林大人。”老者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四周,“林家先祖留下的‘天机玉’,醒了。” 林风的呼吸一滞。 他分明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颈间玉牌突然发烫,隔着中衣灼得皮肤发红。 “醒了?”他哑着嗓子重复。 “它在呼唤你。”老者的声音更轻,像是怕惊了风,“跟我来。”他转身走向援军营地,靴底碾碎草叶上的霜,“有些事,得去地下密室说。”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晶核,血纹还在蠕动。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营帐——柳如烟还在翻旧籍,苏婉儿正擦拭宝剑,晨光里她的剑刃闪着冷光。 “走。”他追上老者的脚步,靴跟叩在冻土上,“该见见这尊醒了的佛了。” 第186章 玉魂初鸣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跟着灰衣长老穿过援军营地时,靴底的冻土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晨雾未散,营中巡逻的士兵见了长老,皆垂首行礼,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身上扫——毕竟昨日战场之上,这位林大人以《乾坤诀》震退敌将的场景,早已在军中传得神乎其神。 "到了。"长老在一处草垛前停步,弯腰扒开覆盖的干草,露出块半人高的青石板。 他屈指在石板上敲了三声,石缝间突然渗出幽蓝微光,"咔嗒"一声,石板缓缓下沉,露出向下的石阶。 密室四壁嵌着夜明珠,冷白的光映得石壁泛着青灰。 正中央的石台上,一块半透明的玉片悬浮着,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极了林风颈间常年佩戴的玉牌,只是这块更大,更通透,仿佛能看见内里翻涌的星芒。 "这便是天机玉。"长老的声音放得极轻,"三百年前,你先祖林镇北与我宗初代宗主立誓时,以精血祭炼的信物。" 林风的呼吸一滞。 颈间玉牌突然剧烈发烫,他甚至能听见皮肤被灼红的滋滋声。 他踉跄两步,伸手去碰那玉片——指尖还未触及,玉片已发出清越的嗡鸣,如古寺晨钟,震得密室石壁嗡嗡作响。 影像自玉中涌出。 他看见一个穿玄色甲胄的将军,站在龙渊关城头,背后是漫山遍野的敌旗。 将军的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手中握着的长剑,竟与他怀中的晶核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天机宗、林家,共守龙渊。 若有背誓,血脉尽断。"将军的声音穿透三百年岁月,撞进林风耳膜。 "先祖......"林风喉头发哽。 他看见将军转身,将玉片按在城墙上,血色光芒顺着城墙蔓延,敌兵触之即碎;他看见将军垂垂老矣,在病榻前将半块玉牌塞进幼子手中,"记住,林家血脉里,刻着守护的责任。" "原来......我血脉里藏着这段宿命。"林风喃喃,眼眶发热。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在午夜梦回时,听见类似战鼓的轰鸣;为何每次靠近龙渊关,心脏都会剧烈跳动——那是先祖的意志,在血脉里翻涌。 "林大人。"长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玉魂初鸣,是认主之兆。 但......"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玉片,"近日来,我宗监测到玉中能量波动异常,恐有外邪窥伺。" 话音未落,腰间玉佩突然震动——是苏婉儿的传讯。 林风摸出玉佩,掌心传来短而急的震动,那是"有敌袭"的暗号。 "你留在此处。"林风对长老说了一句,转身往密室入口跑。 石阶上的风卷着寒意灌进领口,他听见外面传来刀剑相交的脆响,苏婉儿的声音混着怒喝:"哪里来的鼠辈!" 密室外的空地上,苏婉儿正与一名黑衣男子缠斗。 她的剑是林家祖传的"青锋",此刻被她舞得密不透风,剑刃擦过男子面门时,划开一道血痕。 男子手中的匕首泛着幽绿,正是敌国特有的淬毒武器。 "婉儿!"林风大喝。 苏婉儿闻声旋身,剑花一收,挑飞男子手中匕首。 男子见势不妙,转身要逃,却被早埋伏在四周的援军先锋围住。 几个士兵冲上去,用铁链将他捆了个结实。 "这是幻影术的气息。"苏婉儿抹了把额角的汗,剑尖抵着男子咽喉,"我在边境见过敌国军师用这招,能隐去身形。 要不是他身上带着蛊虫的腥气,我险些让他溜进密室。" 男子被按在地上,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林大人,你以为守住玉就能护得住龙渊? 我家军师早算出,天机玉与你血脉相连,只要取了你的血——" "住口!"苏婉儿一剑拍在他后颈,男子闷哼一声昏过去。 林风蹲下身,扯下男子面巾。 是张陌生的脸,但耳后那枚青虫刺青,确是敌国"噬灵卫"的标记。 他心头一沉——噬灵卫直属敌国军师,能潜入皇宫刺杀皇子,可见对方对天机玉势在必得。 "审。"林风对援军先锋点头,"用你们宗里的'搜魂术',我要知道他们掌握了多少信息。" 先锋领命,架着男子离开。 苏婉儿将剑入鞘,走到林风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颈间发红的皮肤:"疼吗?" "不疼。"林风握住她的手,"倒是你,刚才若有闪失——" "我可没那么容易出事。"苏婉儿挑眉,眼底却闪过一丝后怕,"再说了,我答应过楚瑶,要护你周全的。" 两人正说着,柳如烟的身影从营寨方向跑来,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 她怀里抱着本泛黄的典籍,指尖还沾着墨渍:"查到了!"她喘着气,将典籍摊开在石桌上,"天机玉的能量波动,和你怀里的晶核几乎一致。 我比对过古籍,古龙之心分裂时,碎成九块,一块化成龙渊关的守护阵,一块成了晶核,剩下的......"她指了指密室方向,"应该就是天机玉。" 林风摸出怀中的晶核,血纹还在缓缓蠕动。 晶核表面突然泛起微光,与密室中传来的玉鸣形成共振,石桌上的茶盏被震得跳了两跳。 "所以它们是同源?"苏婉儿凑近看。 "不仅同源。"柳如烟的指尖轻点晶核,"晶核是武器,能吞噬灵气;天机玉是钥匙,能开启龙渊的秘密。 若让敌国拿到玉,用你的血解开禁制,再把玉炼进噬灵蛊......"她的声音低下去,"整个修仙界都会被蛊虫啃噬干净。" 林风的指节捏得发白:"必须转移天机玉。" "转移?"长老不知何时站在密室门口,"玉魂认主后,只能随宿主移动。 除非......"他看了眼林风,"你接受宗内传承,与玉魂彻底融合。" "传承?"苏婉儿皱眉,"什么传承?" "天机秘境。"长老说,"历代宗主觉醒之地。 只有在那里,才能真正掌控天机玉的力量。 但秘境入口每百年一开,今日正时。"他掏出块青铜令牌,"林大人若愿去,现在便走。" 林风沉默。 他想起楚瑶的信,想起京城的谣言,想起龙渊关外虎视眈眈的敌兵。 接受传承意味着三天内无法归来,若敌国趁机进攻...... "我去。"他突然开口,"楚瑶那边,我已让她用玉的力量稳定结界;龙渊关有苏将军的旧部,能撑三日。"他转向苏婉儿,"若三日未归,带所有人撤离京城,去南边的青竹峰,那里有柳如烟的暗桩。" "林风——"苏婉儿抓住他的手腕。 "我必须去。"林风握住她的手,"这是先祖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他看向柳如烟,"玉的秘密,暂时别告诉楚瑶,她在宫中树敌太多。" 柳如烟点头,眼底闪过担忧:"小心秘境里的机关,古籍里说......" "我知道。"林风打断她,转身走向密室。 天机玉的嗡鸣愈发清晰,仿佛在催促他。 他站在石台前,伸手按向玉片。 玉光骤然亮起,将他整个人包裹,连苏婉儿的呼喊都被隔绝在外。 意识陷入黑暗前,他听见一道冰冷的低语,像来自极远的地方:"终于等到你了......林家最后的继承者。" 等他再睁眼时,眼前是无数流动的符文,在虚空中构筑成一座巨大的门。 门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又像是古龙在低吟。 那扇符文巨门缓缓开启,门缝中漏出的光里,隐约可见一尊青铜傩面,双眼泛着幽绿的光,正死死盯着他。 第187章 天机秘境·青铜傩面之下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意识在虚空中翻涌,像是被投入沸水中的棉絮,先是混沌地漂浮,接着“噗”地一声坠进实体。 他踉跄半步,玄色靴底碾过带着青苔的青石板,鼻尖涌入一股陈腐的土腥气——这气味太真实了,不似幻境里那种虚浮的淡香。 “有人。”他喉间溢出低吟,右手本能地按上腰间未出鞘的剑。 《乾坤诀》在丹田流转,内力如游蛇般钻入七窍,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焦糊味瞬间被放大。 那是蛊虫特有的腥臊,混着朱砂燃烧的苦香,像根细针直扎太阳穴。 “不是幻觉……是真实入侵。” 秘境深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震得头顶悬浮的符文簌簌掉落。 林风提气跃上石梁,顺着声音方向狂奔。 转过三道刻满星图的石壁,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青铜祭坛上,九个赤膊的黑衣人正围着块裂痕密布的龙纹晶核转圈,他们脖颈处爬满青紫色的虫纹,每走一步,地面就渗出黑血,在晶核周围画出歪扭的咒阵。 “停手!”林风断喝,掌心凝聚的内力化作青芒劈向为首的蛊师。 那人身形诡异地扭曲,竟像条蛇般从青芒缝隙里钻过,反手甩出一把银蛊。 林风旋身避开,银蛊撞在石壁上炸成黑雾,露出里面拇指大的赤虫,正嘶嘶吐着毒信。 “林大人果然来了。”为首蛊师扯下脸上的青帕,露出半张溃烂的脸,“我家陛下说,您会是解开龙渊禁制的钥匙。”他突然抓住晶核,指甲深深陷进裂痕,“可惜您来晚了——这晶核里的龙魂,已经醒了!” 晶核剧烈震颤,裂缝中渗出幽蓝的光,隐约能看见龙形虚影在内部挣扎。 林风瞳孔骤缩,挥剑斩断两条扑来的蛊虫,同时欺身向前扣住蛊师手腕:“你们收集晶核碎片,是为了造龙魂傀儡?” “聪明人。”蛊师惨笑,喉间突然鼓起个大包,“用死龙之魂锁活人三魂……等陛下凑齐九块晶核,这乾元王朝的军队,都会变成他的提线木偶!”话音未落,他的脖颈“咔嚓”断裂,一颗赤虫从他嘴里钻出来,振翅欲逃。 “留活口!” 一道寒芒破空而来,精准刺穿虫翼。 林风转头,只见石梁尽头立着个玄衣男子,腰间悬着柄断刃,刀身刻满他在京城夜袭现场见过的诡异符文。 “神秘援军首领?”他记得苏婉儿提过,三天前有支穿玄甲的队伍突然出现在龙渊关,为首者从不露脸。 “林大人。”男子摘下面巾,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眉骨有道旧疤,“我是云州铁卫的萧沉。”他踢开地上的蛊虫尸体,断刃在晶核上敲了敲,“这晶核里的龙魂,和上次夜袭你府的傩面人,用的是同一种魂印。” 林风接过断刃,指尖触到符文时,《乾坤诀》突然躁动。 他闭眼感应,脑海里闪过片段:血月之下,青铜傩面悬浮在尸山之上,无数龙魂被吸入傩面双眼……“他们在等唤醒傩面的契机。”他睁开眼,“你早知道?” “三年前,我在漠北见过这傩面。”萧沉压低声音,“当时我们剿灭了一支敌国暗卫,带队的杀手临死前说:‘等林家血脉入秘境,傩面就醒了。’”他指了指祭坛后方的石门,“现在,您该去看看更要紧的东西。” 石门后是间狭小的密室,墙上挂着盏青铜灯,灯油是凝固的血。 林风刚踏进去,《乾坤诀》突然如沸水般翻涌,他猛地转头——墙角蜷缩着个裹着血衣的人,虽然面容被划破,但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正是他失踪半年的暗卫影七! “影七!”林风扑过去扶起他,指尖触到对方脖颈时心尖猛颤——还有体温,但脉搏弱得像游丝。 影七的手指动了动,指向他怀里的天机玉,又指向墙上用血写的字:“宗内有内鬼,援军里……有他们的人。”最后几个字被血污模糊,“小心……傩面要的不是玉,是……” “轰——”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符文开始崩解,像被风吹散的星屑。 林风背起影七冲向石门,刚跨出去就看见祭坛中央的青铜傩面虚影,那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冰冷的声音在秘境里回荡:“林家血脉,终将归位。” “快走!”萧沉拽住他的胳膊,“秘境要塌了!” 林风咬碎舌尖,鲜血喷在天机玉上。 玉身泛起金芒,《乾坤诀》运转到极致,他感觉自己像片被狂风卷起的叶子,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祭坛、萧沉、影七,都在迅速后退,最后只剩下傩面的冷笑:“你逃不掉的……” 再睁眼时,林风跪在密室的石地上,掌心的血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暗红的圆。 他喘着粗气抬头,入目却是苏婉儿。 她穿着染血的劲装,左手持剑,剑尖垂地,地上有三具黑衣人的尸体,脖颈处都有个细小的血洞——是她惯用的柳叶镖留下的痕迹。 “婉儿?”林风撑起身子,声音发哑,“你怎么……” 苏婉儿盯着他,眼底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情绪,有担忧,有挣扎,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痛楚。 她的手指在剑鞘上轻轻摩挲,那柄剑不是她常用的乌鞘剑,剑身上的云纹,倒像是…… “林风。”她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你离开的这三个时辰,宫里派了七拨人来催。最后一拨人……”她顿了顿,“带着这柄剑来的。” 林风的目光落在剑身上,突然僵住——那是他曾在楚瑶的密室里见过的,前朝皇帝的佩剑“承影”。 剑鞘上还沾着新鲜的血,顺着苏婉儿的手背往下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晕开一朵狰狞的花。 第188章 疑云再起·暗流中的背叛者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黏在那柄剑上。 他记得楚瑶密室里那面青铜匣,匣中锦缎衬着的正是这柄承影剑——前朝皇帝佩剑,剑脊云纹如流霞,剑锋却冷得像淬过九幽冰泉。 可此刻剑鞘上的血珠顺着苏婉儿手背滑落时,他突然看清剑格处刻着的细小花纹:三瓣并蒂莲,是林家祖传的暗记。 "这不是承影。"他嗓音沙哑,指尖虚虚点向剑格,"是断尘。" 苏婉儿的睫毛颤了颤,握剑的手微微发紧。 她低头看了眼剑鞘,又抬眼望他,眼底的痛楚更浓了些:"方才宫中来人,说楚瑶遇刺,要我持此剑调兵。 可等我赶到长乐宫,根本没见到刺客......"她喉结滚动,"剑上的血,是守门侍卫的。 他们说没接到调兵令,拦着不让进。" 林风的指节抵在石地上,《乾坤诀》内力如游蛇般钻入剑身。 刹那间,他太阳穴突突作痛——剑刃上竟缠着一缕极淡的青黑色气息,像蛇信子般刺进他识海。 魔息! 他心底一沉,表面却仍维持着平静,伸手轻拍苏婉儿手背:"辛苦你了。"待指尖触到她手腕时,顺势将《乾坤诀》内力渡了一丝过去。 苏婉儿浑身一震,原本紧绷的肩背缓缓松了下来。 "影卫来报。"窗外突然传来低唤。 林风抬头,见一名灰衣影卫单膝跪在窗沿,面具下的眼睛泛着冷光:"柳姑娘在情报阁等您,说有要紧发现。" 苏婉儿立刻收剑入鞘,剑穗扫过林风手背时,她低声道:"我去查长乐宫守卫的口讯。"话音未落已掠出房门,衣袂带起的风卷走了半盏残烛,火光在墙上投出摇晃的影子。 情报阁里,柳如烟正俯身在案上,指尖点着一张泛黄的地图。 她发间的银步摇随着动作轻颤,案头堆着数十卷密报,最上面那卷边角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是影七临死前塞给林风的那卷。 "这不是战争。"她抬头时,眼底映着烛火,"是献祭。" 林风走近,见地图上用朱砂标着七个红点,分别在边境的青牛镇、云州渡口、玉门关外。"血引阵。"柳如烟指尖划过红点,"影七的情报里提到,敌国收买了天机宗遗族。 这些人能操控血煞之气,在决战当日引爆血引阵......"她抓起旁边一卷密报抖开,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符文,"阵成之日,方圆十里的活物都会被抽干精血,为他们的'真神'铺路。" 林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秘境里那尊青铜傩面,想起影七临死前说"傩面要的不是玉,是......",喉间泛起血腥气:"他们要的是血祭。" "还有更要紧的。"柳如烟突然压低声音,"楚瑶那边出了事。"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林风头也不回:"进来。" 一名穿玄色锦袍的宦官跌跌撞撞冲进来,额角渗着血,正是楚瑶身边的大伴李福。 他"扑通"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公主让小的来报,方才朝会上,右相陈老贼突然说您勾结外敌! 公主命人把他软禁在偏殿,可......可陈府的人好像早有准备,现在宫城各门都被他的私兵围住了!" 林风猛地转身,玄色披风在身后翻卷如浪。 他抓起案头的断尘剑,剑刃出鞘三寸,冷光映得李福打了个寒颤:"苏婉儿去了长乐宫,你带她的令牌调千牛卫护宫。 柳姑娘,把血引阵的情报传给各军主将,让他们立刻排查驻地附近的可疑符文。" "是。"柳如烟指尖快速掐诀,三枚青铜棋子"叮"地落在案上,"我让暗桩盯着陈府私兵动向。" 林风奔出情报阁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的泥点落在铠甲上,却顾不得擦。 行至宫城角楼时,忽见城墙上站着道窈窕身影——楚瑶穿着月白宫装,发间的金凤步摇在风里晃,正俯身对城下的千牛卫指挥使说话。 "林大人!"那指挥使见他,立刻抱拳,"公主已命人封锁六宫,陈老贼的私兵被挡在宣德门外。 但......"他压低声音,"方才在陈府暗卫身上搜到这个。" 一方染血的绢帕被递过来,上面绣着半朵黑莲——是敌国暗卫的标记。 林风攥紧绢帕,指节发白。 他跃上城墙,楚瑶转身时,他看见她耳后有一道浅淡的抓痕,显然方才动过手。"陈阁老的孙子在敌国为质。"楚瑶声音平稳,"他说若不配合,就杀了那孩子。"她伸手按住林风手背,"我让人查过,宫城的守卫换了三拨,都是可信的。" 林风点头,目光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千牛卫甲胄。 他刚要开口,腰间的玉牌突然发烫——是影卫的紧急传讯。 "西北郊废寺。"玉牌上的烫金纹路组成两个字。 林风立刻跃下城墙,翻身上马。 废寺是影卫的秘密联络点,能触发玉牌传讯,定是查到了内鬼线索。 他快马加鞭赶到时,废寺的偏殿里正燃着两盏牛油灯,照见地上躺着七具黑衣尸体,为首的影卫阿九捂着左肩,血正从指缝里渗出来。 "炼炉。"阿九咳了一声,"在地下密室。" 林风踢开青石板,顺着地道往下,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密室中央立着一座一人高的青铜炉,炉身刻满狰狞的鬼面,炉口飘着数十缕淡红的雾气——每缕雾气里都裹着张扭曲的人脸。 "血灵炼炉。"林风咬牙,《乾坤诀》内力如火山喷发般涌出。 他挥剑劈向炉身,青铜撞击声震得地道簌簌落土。 炉身裂开缝隙的瞬间,雾气里的人脸突然发出尖啸,其中一道雾气猛地冲向他面门! 林风旋身挥剑,剑气将雾气斩成两截。 那雾气却散而不碎,重新聚成个披头散发的刺客,咽喉处还插着半截断剑——正是被他斩碎的。 刺客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傩面之后......才是真神。"话音未落,整个人如烟花般炸开,血珠溅在林风脸上,烫得他皮肤生疼。 "全部毁掉!"林风大喝,内力运转到极致。 青铜炉在轰鸣声中化为碎片,地道顶部开始坍塌。 他抱着阿九冲出废寺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烟尘蔽日。 回到营地时,月亮已爬上中天。 林风站在帅帐前,望着营中灯火,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但他知道不能停——内鬼还在暗处,决战只剩三日。 "传所有副将到帅帐。"他对身边亲卫道。 帅帐里点着十二盏大灯,二十余名将领分列两侧。 林风的目光扫过众人,右手按在腰间的《乾坤诀》玉诀上。 心镜篇运转的瞬间,他仿佛能看见每个人的情绪:有的紧张,有的坦然,有的...... 他的视线停在左列第三个人身上。 那是跟随他五年的副将周平,此刻他的情绪像团乱麻,恐惧、愧疚、绝望纠缠在一起。 "周平。"林风开口,声音如冰。 周平的膝盖"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砖上:"大人,我对不住您......他们抓了我娘和孩子,说要是不配合,就把他们......"他哽咽着,"我就只是传了几次假军令,真的没做别的!" 林风闭了闭眼。 他想起周平在青崖关救他时的样子,想起那孩子周岁时周平递来的红蛋。"带下去。"他对亲卫道,"好好照顾他家人。" 深夜,林风独自登上城楼。 北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他望着北方的星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还记得当年,我为何要离开吗?" 那声音温和里带着点沙哑,是他恩师李玄清的声音。 林风猛地转身,月光下,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檐角,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可当他看清对方的眼睛时,心突然沉了——那双曾充满智慧的眼睛里,此刻只有空洞的幽光,像被抽走了灵魂。 第189章 恩怨交织·昔日师尊的真相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北风卷着沙粒打在青砖城墙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林风的手指在腰间玉诀上微微发颤,月光顺着李玄清青衫的褶皱流淌下来,照得那双眼愈发空洞——那是他十二岁时,在破庙屋檐下初见的眼睛。 那时老书生蹲下来,用沾着墨渍的手指点他捧在怀里的《论语》,说"这字写得有骨",眼里是能把寒夜焐暖的光。 "师父?"他出声时,喉结像被粗砂磨过。 青衫人没动,衣摆却无风自动,袖口翻起的刹那,林风瞥见腕间暗红纹路——像是用刀尖刻进皮肉的符咒。"你不该打开那扇门。"声音像石子投入深潭,激不起半点涟漪。 林风后退半步,靴跟磕在城砖缝隙里。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废寺地宫里炸开的刺客,想起那刺客咽气前说的"傩面之后才是真神"。 掌心沁出冷汗,《乾坤诀》自动运转,心镜篇在识海铺开,他看见李玄清体内的气脉像被野火烧过的荒草,断的断,乱的乱,唯有一道青黑能量顺着奇经八脉游走,像根看不见的线。 "傀儡经脉术......"他喃喃,话音未落,李玄清已欺身而至。 掌风带起的寒意直刺后颈,林风旋身侧避,腰间长剑"铮"地出鞘。 这一剑他用了三分力,本是想卸去对方攻势,却见李玄清不闪不避,掌缘硬接剑锋——金属入肉的闷响里,他分明看见对方手腕处的符咒泛起幽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林大人!" 苏婉儿的声音裹着风声撞进耳里。 林风余光瞥见她提着银枪冲上城楼,发绳被风扯散,几缕乌发粘在汗湿的额角。 他旋身避开李玄清横扫的腿,扬声道:"退下!" "他中了邪术!"苏婉儿的银枪已挑开李玄清攻向林风后心的掌,枪尖却在触及对方衣襟时顿住——李玄清转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截木头。 林风的剑划开李玄清左肩,这次他没留力。 鲜血溅在城砖上,却不是寻常的红,带着诡异的紫。 李玄清的动作突然滞了滞,喉间溢出模糊的呜咽,像是被扼住喉咙的老狗。 林风心口一紧,收剑入鞘,改用掌心抵住对方后心,《乾坤诀》第七重"归元返本"如温泉漫过经脉。 "师父,是我,林风。"他贴着李玄清耳畔低语,"那年大雪,您背着我去医馆,说'读书人的骨头要硬,可人心要软'......" 李玄清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 他抬起手,枯瘦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林风发顶——那是从前他背书背错时,老师父常做的动作。"小枫......"沙哑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温度,"小心......傩面之后......藏着真正的灾厄......" 话音未落,李玄清的身体开始崩解。 皮肤像被沸水浇过的纸,先是出现细密的裂纹,接着整块剥落,露出下面泛着青灰的筋肉。 林风本能地想抱住他,却触到一手黏腻的黑水——那根本不是血肉,是掺杂着碎晶的腐液。 "林大人!"苏婉儿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银枪横在两人身前。 李玄清的残躯"啪嗒"坠地,在青砖上洇开一片黑潮,隐约能看见几片闪着幽光的碎片,像是龙鳞。 "这是......"柳如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她穿着月白襦裙,发髻却有些松散,显然是从情报阁一路跑过来的。 指尖拈着帕子蹲下身,用银簪挑起一块碎晶,"龙纹晶核的碎屑,掺了蚀骨粉。"她抬头时,眉峰紧蹙,"敌国在做禁忌实验,把龙魂碎片融进傀儡术里......" 林风蹲下来,指腹轻轻碰了碰那碎晶。 凉意顺着指尖窜进血脉,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废寺地宫那尊青铜炉,想起炉身裂开时涌出的黑雾。"傩面之后的真神......"他低声重复李玄清最后的话,"是他们用龙魂养的邪物?" 柳如烟将碎晶收进檀木匣,系紧匣口的红绳:"密报说敌国在北境建了血灵中枢,专门培育这种'不死战将'。"她看了眼地上的黑潮,"方才我让青鸾传信,苏将军的暗桩回报,中枢就在黑风峡后谷。" "婉儿。"林风转身看向苏婉儿,她发间的银簪还沾着李玄清崩解时的黑液,"带三千玄甲卫,今夜子时出发。 目标黑风峡后谷,烧了那血灵中枢。" 苏婉儿拇指抹过枪尖,枪身嗡鸣:"末将得令。"她顿了顿,伸手替林风擦掉脸上的黑液,"你身上有血。" 林风这才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许是方才李玄清崩解时溅到的黑液。 他摸出腰间玉诀,《乾坤诀》心法运转,灼痛渐渐消退。 转头时,柳如烟已将黑潮样本收进琉璃瓶,瓶口封着朱砂符:"我这就回情报阁,让药童用冰魄草泡着,天亮前出结果。" "辛苦。"林风颔首。 城楼的更鼓敲过三更,柳如烟的裙角掠过楼梯口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唤住她:"查李玄清的下落。 十年前他替我挡刺客坠崖,按理说......" "已经在查了。"柳如烟回头笑了笑,"青鸾的人说,北境有个'活人冢',专门关着被改造成傀儡的高手。"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声音却飘上来,"您且等我消息。" 苏婉儿替他裹紧披风:"我去点兵。"她转身时,银枪在月光下划出冷光,"那老匹夫(指敌国国王)要是敢再动你在乎的人,我一枪挑了他的帅旗。"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城楼转角,转身看向北方。 天际已泛起鱼肚白,远处营火星星点点,像缀在大地上的星辰。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诀,李玄清最后那声"小枫"还在耳边打转——十年前雪夜,老师父背着他踩过的积雪,此刻正随着朝阳的升起,慢慢融化。 "命运......终于走到尽头了吗?"他对着将升的朝阳喃喃。 风卷着沙粒掠过发梢,远处传来玄甲卫整队的号角声,混着战马的嘶鸣,像一首即将奏响的战歌。 城楼下方,亲卫捧着木匣匆匆跑来:"大人,柳姑娘让属下把样本送到帅帐,说等您回来一起看密报......" 林风接过木匣,指腹触到匣身的温度——是柳如烟特意让人暖过的,怕样本冻坏。 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握紧木匣转身下楼。 帅帐里的烛火已经点起,十二盏大灯将人影投在帐布上,像一群等待出征的战魂。 第190章 暗潮涌动·敌影重重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帅帐内的烛火被穿堂风掀起,十二盏大灯的灯芯同时爆起灯花,在牛皮地图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林风将木匣放在案几上时,指节在匣盖铜扣上顿了顿——柳如烟特意让人暖过的温度还在,混着匣内传来的腐腥气,像根细针戳着他的鼻尖。 "大人。"联盟忠诚将领周震率先掀开帐帘,甲胄上的冰碴子落在毡毯上,"柳姑娘的密报送来了。"他腰间挂着的虎符碰在案角,发出清响。 林风掀开匣盖的动作微滞。 匣中玻璃罐里的黑液正泛着诡谲的紫斑,像极了十年前李玄清替他挡下的那枚淬毒暗器上的痕迹。 他指尖轻叩案几,《乾坤诀》真气顺着脉络漫到双目,黑液里若隐若现的龙鳞纹路突然清晰——那是只有修炼至"观气境"才能捕捉到的灵纹。 "周将军。"林风将密报推过去,羊皮卷上柳如烟的小楷力透纸背,"北境活人冢,血灵中枢,龙魂傀儡术。"他指腹划过黑液罐,"李玄清能被改造成傀儡,这黑液里的龙鳞,是乾元王朝祭天用的'镇国龙魂'。" 周震的瞳孔骤然收缩,虎符当啷坠地:"王雄残余势力勾结敌国,盗了太庙的龙魂?"他突然抓住林风的手腕,"十年前太庙失窃案,当时您刚中举......" "所以李玄清会坠崖。"林风抽回手,掌心在案下攥成拳。 十年前雪夜,他在客栈遇刺,李玄清背着他跃下悬崖时,后背插着的正是刻着"王"字的淬毒短刃。 此刻黑液里的龙鳞,与当年短刃上的毒斑纹路完全吻合。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苏婉儿的银枪挑开帐帘,玄甲卫的披风还沾着露水:"三千玄甲卫已在辕门外候命。"她的目光扫过案上的黑液罐,枪尖轻轻点地,"末将请求提前半个时辰出发。" "为何?"林风挑眉。 "方才点兵时,三队的伍长腰牌是新铸的。"苏婉儿解下腰间的玄甲卫腰牌,与那伍长的并排放在案上,"旧腰牌的云纹是三叠,新的是两叠——王雄的人连玄甲卫的制式都摸清了。" 林风的指节重重叩在案上,震得黑液罐晃出涟漪:"传我军令,所有玄甲卫即刻重验腰牌,凡新入营未满三年者,暂留大营。"他转向苏婉儿,"带十二名死士,走黑风峡的野道。" 苏婉儿的银枪在地上划出半弧:"得令。"她转身时,玄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若遇伏兵......" "碎星剑意。"林风突然开口。 苏婉儿脚步一顿,回头时眼底有星子在跳——那是他们初遇时,她为救他刺出的第一剑,也是她压箱底的杀招。 帐外传来玄甲卫整队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林风抓起案上的黑液罐,对着烛火看了又看,龙鳞纹路突然扭曲成一张人脸。 他瞳孔骤缩,指尖运力一捏,玻璃罐应声而碎,黑液溅在羊皮地图上,瞬间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大人!"周震扑过来要扶,被林风抬手拦住。 他盯着地图上的焦洞,那位置正对着西北荒漠——血灵中枢的所在。 "去请楚瑶公主。"林风扯下袖口擦手,"再召断鸿客。" 楚瑶进帐时带着一股子沉水香。 她发间插着支木簪,是用大营里的箭杆削的,见林风看过来,便笑道:"宫中送来的金簪太招眼,木簪好藏符纸。"她将随身的檀木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朱砂画的镇魂香,"这香能镇傀儡的阴脉,我让各地豪族连夜赶制了三千支。" "公主如何说服那些老匹夫?"周震摸着胡子笑。 楚瑶的指尖拂过镇魂香,眼尾微挑:"我告诉他们,若此战输了,他们的祖坟要被敌国的傀儡军刨开,用尸骨炼旗子。"她转向林风,"朝会上有人质疑我浪费民脂,我便说——"她模仿老臣的腔调,"'公主金枝玉叶,怎知兵事? '我便把他孙子的平安符拍在龙案上,说'令孙在北境当斥候,上回传信说营里缺药,老大人可知道? '" 帐中众人哄笑。 林风却盯着楚瑶腕间的红绳——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用北境寒蚕丝编的,此刻红绳上缠着半张烧焦的密报。 "公主今夜还要劳神。"林风将碎掉的玻璃罐残骸推过去,"这黑液里有龙魂,需要您用皇室血脉镇着,明日晨时在帅帐设坛。" 楚瑶的手指在红绳上绕了两圈,突然正色:"林风,若这坛镇不住......" "镇得住。"林风打断她,"你是乾元最后的嫡公主,他们盗走的龙魂,该由你拿回来。" 帐帘再次被掀起时,断鸿客的青衫还沾着黄沙。 他腰间挂着柄断剑,剑鞘上的血渍已经发黑:"林大人,我在敌境遇到了张九。"张九是断鸿客十年前的亲卫,三年前随商队入敌境后失踪。 "他还活着?"林风皱眉。 "活着,"断鸿客解下酒葫芦灌了口,"但只剩半条命。 敌国用他练毒雾,说那毒雾能乱《乾坤诀》的气脉。"他将一张染血的绢帕拍在案上,"这是他偷抄的配方,说毒雾里掺了北境的'蚀骨花'。"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乾坤诀》最忌阴毒之气,蚀骨花的毒他曾在李玄清的伤口里见过——十年前那夜,李玄清替他挡下的暗器,淬的正是蚀骨花的毒。 "传令下去,各营准备生石灰,蚀骨花遇火即燃。"林风抓起绢帕塞进怀里,"断鸿客,你继续按原计划接近敌国国王,记住,他的左膀右臂李守忠,最恨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断鸿客的断剑在鞘中轻鸣:"明白。"他转身要走,又回头,"林大人,张九说......血灵中枢的守将,是李玄清的师弟。" 帐中瞬间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林风望着地图上的西北荒漠,那里用朱砂标着"血灵中枢"四个大字,墨迹未干,像新流的血。 "周将军,调近三个月的战报。"林风突然说。 周震愣了愣,从案底抽出一摞羊皮卷,边角都翻得起了毛。 烛火下,林风的手指在战报上快速移动,突然停在某处:"三月初七,敌寇突袭青石关,兵力五千;四月十五,夜袭白草滩,兵力三千;五月初九......"他将所有战报的兵力部署图重叠,地图上渐渐露出一块空白——赤焰谷,位于中军大营东北三十里,四周是断崖,唯有一条羊肠小道可通。 "十年前,王雄就是用这招。"林风的声音像浸了冰,"分兵佯攻,引我军分散,再以主力围歼中军。"他的指尖重重按在赤焰谷上,"他们想让我调兵守赤焰谷,可赤焰谷根本不需要守——那是个陷阱。" 周震的额头渗出冷汗:"大人是说......" "明日辰时前,各营完成阵地调整。"林风扯下腰间的玉诀,《乾坤诀》真气运转,玉诀泛起暖光,"赤焰谷的伏兵,由我亲自来破。" 帐外的更鼓敲过五更,林风掀开帐帘时,东边的天色正泛着青灰。 远处传来沙暴的轰鸣,像千军万马在滚地而来。 他望着西北方向,那里有苏婉儿的玄甲卫在急行,此刻该已过了黑风峡的第一道沙梁。 沙暴的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林风摸出怀里的绢帕,蚀骨花的毒方在掌心洇开。 他抬头看向天际,启明星正挂在西北方,像苏婉儿银枪上的枪尖,闪着冷冽的光。 "血灵中枢......"林风对着风喃喃,"等你们的,是碎星剑意。" 沙暴的轰鸣更近了,隐约能听见马蹄声混在其中,像极了玄甲卫的铁蹄踏过沙砾的轻响。 第191章 潜行刺杀·血灵中枢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沙暴裹着铁锈味的砂砾劈头盖脸砸下来,苏婉儿的玄甲在风沙中泛着冷光。 她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甲胄关节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黑风峡的第二道沙梁已经过了,按路程算,血灵中枢该在前方半里处。 "停。"她突然勒住马,玄铁枪尖在沙地上划出半道弧。 队伍最前端的斥候翻身下马,掌心按在沙面,片刻后抬头:"将军,前方三十步有动静,像是金属摩擦。" 苏婉儿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摘下护面,沙粒立刻灌进后颈,却不及心底窜起的寒意——血灵中枢外围竟布了傀儡守卫。 前世她随父亲戍边时曾听老卒说过,敌国秘术能将修士魂魄封进青铜傀儡,受术者生前修为越高,傀儡战力越强。 "取镇魂香。"她从腰间锦囊摸出个青瓷瓶,瓶身还带着楚瑶掌心的温度。 那是昨夜公主特意送来的,说这香混了大昭寺百年沉木灰,能乱傀儡识魂阵。 苏婉儿拔开瓶塞,浅灰色的香粉在风中打了个旋,她反手将瓶子抛给身后的玄甲卫:"三人一组,按我画的方位撒。" 最左侧的傀儡最先有了动静。 青铜铸就的手臂突然顿在半空,锈迹斑斑的关节发出"咔"的轻响。 苏婉儿握紧枪杆,玄铁枪身嗡鸣如龙吟——这是她用父亲留下的断剑熔铸的,此刻竟比她更先感知到危险。 第二具傀儡的头颅缓缓转向他们,猩红的眼珠在风沙里忽明忽暗,却在香粉漫过阵眼的瞬间,像被抽走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栽倒。 "将军!"右侧的玄甲卫压低声音。 苏婉儿转头,正见第三具傀儡的青铜手指深深插进沙里,指缝间渗出暗紫色的血——不是傀儡,是修士的手。 那些所谓的"改造",根本是把活人强行封进青铜壳里,魂魄被术法绞成碎片,只剩残念驱动躯体。 "速战。"苏婉儿的枪尖挑开面甲,"柳姑娘的传讯该到了。" 话音未落,头顶掠过一道黑影。 她抬手接住,是只染成沙色的信鸽,足环上系着极小的铜筒。 展开里面的丝帛时,指尖微微发颤——柳如烟的字迹向来清瘦,此刻却洇着墨点,像是沾了急汗:"龙脉引在祭坛正中央,炸毁即溃。 换岗时辰在三刻后,你们只有一刻钟。" 苏婉儿将丝帛揉成一团塞进袖中。 她能想象柳如烟此刻的模样:缩在青楼顶楼的暗阁里,耳上坠着的珍珠耳珰晃得人眼晕,指尖蘸着密水在丝帛上飞写,楼下巡逻的敌兵脚步声近了,她就把笔往发髻里一插,端起茶盏笑得柔媚。 "跟我来。"她翻身下马,玄甲在沙地上拖出深痕。 血灵中枢的围墙比想象中矮,墙根下堆着半人高的骸骨,每具头骨上都钉着三寸长的青铜钉——那是用来镇压魂魄的。 苏婉儿踩上骸骨堆时,有碎骨硌进甲缝,疼得她倒抽冷气,却更攥紧了枪。 祭坛的门是两扇青铜巨门,门缝里渗出暗红的光。 苏婉儿挥枪一挑,门闩"当啷"落地。 门内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三十六枚龙纹晶核,每枚晶核都缠着拇指粗的血线,血线往下延伸,竟扎进二十七个被钉在地上的活人胸膛——那些人还在抽搐,喉间发出非人的呜咽。 "畜牲!"玄甲卫里有人骂出声。 苏婉儿反手抽了他一记,不是因为他骂得狠,而是怕惊动守卫。 她盯着那些血线,突然想起楚瑶说过的话:"血灵中枢用活人血养晶核,晶核聚天地气,最后要的是乾元龙脉的命。" 她的枪尖抵住最近的血线。 血线遇刃即断,却像活物般蜷缩着往晶核里钻。 苏婉儿咬了咬牙,玄铁枪灌注真气,"噗"的一声扎进血线中央——这是她跟着父亲学的"破阵枪",专挑活物的筋脉打。 血线猛地一颤,石台上的晶核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个祭坛都在震动。 "大胆!" 暴喝声从头顶传来。 苏婉儿抬头,正见一名身披龙鳞甲的敌将从梁上跃下,腰间佩刀的刀鞘上缠着人发,在红光里泛着妖异的黑。 她认得这刀——三个月前在青石关,就是这把刀砍断了周震副将的右臂。 "先天后期。"苏婉儿心底一沉。 她的修为刚入先天中期,本想着速战速决,可这敌将显然早有准备。 龙鳞甲撞在枪杆上发出金铁交鸣,苏婉儿连退三步,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敌将的刀势如暴雨,每一刀都直奔她咽喉,刀风刮得她面甲生疼。 "结阵!"她大喝一声。 身后的玄甲卫立刻呈扇形散开,手中的陌刀交叉成网。 敌将却冷笑一声,挥刀斩向最近的玄甲卫——那士兵的陌刀刚举起,就被刀气劈成两截,刀身擦着他脖颈飞过,在墙上留下半尺深的刀痕。 苏婉儿的额头渗出冷汗。 她摸向怀中的符纸,那是楚瑶特意请天师道的高人画的"因果封印符",说能暂时封人经脉。 可这符要用血引,她咬了咬牙,指尖咬破,血珠滴在符纸中央,朱砂字迹立刻泛起金光。 "去!"她扬手将符纸拍在敌将后心。 敌将的动作顿了顿,龙鳞甲下的经脉突然凸起,像蚯蚓般扭曲着钻进符纸。 苏婉儿趁机旋身,玄铁枪挑向祭坛中央的龙脉引——那是根半人高的青铜柱,柱身刻满咒文,此刻正随着晶核的震动发出嗡鸣。 "想毁龙脉引? 做梦!"敌将嘶吼着扑过来,可符纸的金光已经漫过他全身。 苏婉儿的枪尖抵住龙脉引的底部,从怀中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火药包——这是柳如烟托人从南方火器营弄来的,说是能炸穿三寸厚的钢板。 "爆!"她低喝一声,转身扑向最近的玄甲卫。 火药包炸开的瞬间,整座祭坛都在摇晃,龙纹晶核接二连三地炸裂,血线像被火烧的蛛丝般蜷曲着化为灰烬。 苏婉儿被气浪掀翻在地,玄甲撞在石墙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等她勉强撑起身子,就见龙脉引的青铜柱正在龟裂,裂纹里渗出幽蓝的光。 "成了?"玄甲卫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婉儿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是血灵中枢的穹顶在坍塌。 她拽着士兵往门外跑,回头时正看见那龙鳞甲敌将被压在碎石下,龙鳞甲上还粘着半张符纸,符纸上的金光正在消散。 沙暴不知何时停了。 苏婉儿站在血灵中枢的废墟前,看着扬起的尘土里露出半截青铜柱。 突然,她眯起眼睛——西北方的天际,有一道青铜色的光柱直冲云霄,比刚才的爆炸光更亮,更冷。 "将军,我们该撤了。"玄甲卫扯了扯她的衣袖。 苏婉儿没动,她望着那光柱,总觉得哪里不对——血灵中枢毁了,可这光柱更像某种信号。 她摸出怀里的传讯鸽,刚要写,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是林风的玄骑卫。 为首的骑士翻身下马,甲胄上还沾着血:"林大人让末将接苏将军回营,前线......"他顿了顿,"前线打退了敌兵,但营里有些将领......" 苏婉儿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向西北方的光柱,又看向来报信的骑士,突然明白——血灵中枢的崩塌只是开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露出苗头。 第192章 人心浮动·裂痕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的玄铁战马踏碎营前最后一层薄霜时,营门处的火把正被夜风吹得噼啪作响。 他掀开染血的斗篷,目光扫过校场——本该在巡夜的百夫长缩在草垛后咬耳朵,篝火旁的士兵攥着冷硬的炊饼,眼神却总往中军帐方向飘。 "不对劲。"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亲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牌。 这玉牌是皇帝亲赐的虎符,此刻触感竟比往日凉了几分。 中军帐内的争执声就是这时撞进耳朵的。 "林大人要我们拿命填赤焰谷?"粗哑的嗓音带着酒气,"前日折了三百玄骑,昨日火头军都被调去搬滚木! 再打下去,咱们连埋尸的人都凑不齐!" 林风脚步微顿。 说话的是左营副将周猛,三个月前在青牛坡救过他一命。 那时周猛背着他冲过箭雨,甲叶缝里渗的血把他半边衣襟都浸透了。 帐帘被风掀开一角,映出周猛涨红的脸。 他踢翻脚边的木凳,酒坛在地上骨碌碌滚到林风脚边:"咱们跟着林大人打了七场硬仗,可人心不是铁打的! 凭什么非得听他一个书生的?" "周副将慎言!"联盟老将吴镇拍案而起,腰间银鱼佩撞在案几上叮当作响,"林大人破南蛮、平水匪,哪次不是身先士卒?" "身先士卒?"周猛突然笑了,笑得眼角泛泪,"那是他有《乾坤诀》护体! 咱们呢? 我兄弟张二牛被箭射穿胸膛时,林大人可在他身边?" 帐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林风的指节抵在帐杆上,能摸到木头里的毛刺扎进掌心。 他想起三日前张二牛咽气前的模样——那少年攥着他的衣袖,血沫子混着话往外涌:"林大人,我娘还等我......" "周副将。"他掀帘而入,声音像浸了冰的铁,"张二牛的抚恤银,是我亲手送到他娘手里的。" 周猛的背猛地绷直。 他转身时带翻了酒坛,琥珀色的酒液在地上蜿蜒成河:"林大人,末将......" "你不是为张二牛不平。"林风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帐中二十余将,"你是收了赤焰谷的金叶子。" 周猛的脸瞬间煞白。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皮囊,那是前日夜里,有个戴斗笠的人塞给他的——说是赤焰谷的诚意,只要他在今日议事时挑头闹事。 "柳姑娘。"林风抬了抬手。 帐角的屏风后转出一道倩影。 柳如烟素白的裙角扫过酒渍,手中捏着半张染了朱砂的信笺:"周副将,这是你昨日子时在营后松树林,与赤焰谷细作交接的密信。"她将信笺拍在案上,"'待林风攻谷时,开西营门引敌',这字迹,可还认得?" 周猛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扑向案几,却被吴镇的亲兵按住手腕。 柳如烟漫不经心拨了拨鬓边的珍珠簪:"细作的刀藏在松树下第三块石头里,我让人取来了——刀刃上的血,还没干透呢。" 帐内响起抽气声。 右营参将王虎猛地站起:"周猛! 老子和你同营三年,你竟......" "拖下去。"林风打断他,"关在柴房,每日供三餐。" "林大人!"吴镇急了,"此等叛徒当斩立决,以儆效尤!" 林风望着周猛被拖走时扭曲的脸,想起方才他说"人心不是铁打的"。 营中将士多是寒门子弟,跟着他从微末打到如今,谁没有几个牵挂的人? 杀了周猛简单,可那些藏在暗处,同样收了金叶子的呢? "我不杀他。"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但从今日起,他的军饷停发,家眷迁出营区。 动摇者,我信不过;可我更信——"他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密信,"这营里,多数人分得清是非。" 帐外不知何时飘起小雪。 楚瑶的马车就是这时碾着雪粒驶进营区的。 她掀开车帘,怀里的铜炉散出淡淡沉香味——这是她连夜让宫中专制香膏的老太监赶制的镇魂香,混着艾草和龙脑,说是能宁神静气。 "张大哥。"她停在左营篝火旁,将一枚绣着云纹的布囊塞进伍长手里,"这香放在枕边,夜里就不会做噩梦了。" 伍长粗糙的手攥着布囊,眼眶突然红了:"公主殿下,您这金枝玉叶的,怎么亲自......" "我不是什么公主。"楚瑶笑着摇头。 她记得林风说过,这些士兵最怕被当贵人供着。 她蹲下身,拨了拨篝火,火星子溅到她绣金的裙角上,"我就是来给兄弟们打打气的。" 话音未落,角落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她转头,看见个士兵正手忙脚乱地往草垛里塞什么——是半面褪色的赤焰谷狼头旗。 "赵三!"伍长抄起木棍冲过去,"你藏敌旗做什么?" 赵三扑通跪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娘病了,赤焰谷的人说......说只要我在攻谷时放把火,就给我五十两银子......" 楚瑶的手指攥得发白。 她摸出腰间的银哨吹了声,很快有玄骑卫奔来。 等赵三被押走,她蹲下身,捡起那面狼头旗,火光照得她眼底一片清明。 "吴老将军。"她翻身上马,"请您传令各营,今夜起设监察哨。 每伍抽一人,轮值查夜。"她将狼头旗扔进火里,火苗"轰"地窜起,"人心要是散了,再结实的营垒也守不住。" 林风在议事厅见到苏婉儿时,她的玄甲还沾着血污。 那道青铜光柱的事,她在马上只说了半句,此刻掀开斗篷,露出腰间半融的龙鳞甲碎片:"那光柱在赤焰谷北峰,离咱们的前锋营不过三十里。"她将碎甲拍在地图上,"血灵中枢毁了,可这东西......"她指了指碎片上的咒文,"和我在祭坛见过的一模一样。" 林风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北峰是赤焰谷的制高点,若真有什么后手......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帐中将领:"传令前锋营,即刻后撤二十里。 吴老将军带左营守粮道,王参将率右营去北峰探路——" "林大人!"苏婉儿突然打断他,"末将恳请带玄骑卫打前锋。"她按剑起身,甲叶相撞发出清响,"那光柱不是信号,是引信。 再拖半日,赤焰谷的妖法怕是要......" "准。"林风截断她的话。 他能看见她眼下的青黑,还有玄甲缝隙里渗出的血——那是方才爆炸时被碎石划的。 他解下自己的金丝软甲,扔给亲卫:"给苏将军换上。" 帐外的号角突然响起。 二十余将鱼贯而入,甲胄上的积雪簌簌落在地上。 林风走到帐前,扯下那面染血的"林"字旗。 他闭目凝神,《乾坤诀》第七重"归元返本"的口诀在丹田流转,真气如沸水般翻涌,顺着指尖注入旗面。 "轰!" 金光从旗面腾起,映得整座议事厅亮如白昼。 众将下意识抬手遮眼,再看时,那面原本褪色的军旗已泛着鎏金的光,"林"字二字像活了般在旗面游走。 "今日之后,"林风的声音混着真气,震得帐幔嗡嗡作响,"若胜,山河共庆;若败,我林风自断头颅,不负诸君!" 帐中死寂。 不知是谁先跪了,接着是吴镇,是王虎,是苏婉儿——二十余将重重叩首,盔甲撞在地上,声震云霄。 林风走出议事厅时,雪已经停了。 他仰头望向西北方,那道青铜光柱仍刺向天际,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大人。"亲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姑娘说她去查周猛的细作,今夜可能不归营。" 林风嗯了一声。 他望着那光柱,喉间泛起《乾坤诀》运转时的腥甜。 真正的灾厄......终于要来了。 夜风卷起一片雪,落在他肩头。 远处传来马蹄声,极轻,极快,像是有人正从暗夜里疾驰而来。 第193章 风起青萍·邪影初现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雪色漫过营寨木栅时,柳如烟的身影才从西北方的暗林里钻出来。 她夜行衣下摆沾着暗褐色血渍,发间银簪歪向一侧,足尖点过结霜的草茎,连脚步声都浸着寒气。 主营帐前的哨兵刚要喝问,便见她抬手抛来半枚青铜鱼符——那是林风亲赐的"如烟令"。 哨兵喉结动了动,到底没敢拦,只看着她掀起厚重的毡帘,带起一阵风,将帐内烛火扑得忽明忽暗。 林风正伏在案前看兵书,抬头时眉峰微挑。 他看见柳如烟发梢还滴着融雪,腕间勒出红痕,想来是挣开了什么束缚。"周猛的细作?"他放下狼毫,声音里裹着夜的凉。 柳如烟没答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物。 那是块巴掌大的兽皮,边缘焦黑,上面用血写着歪扭的字迹,血腥味混着兽皮的膻气直钻鼻腔。"黑莲教、赤鬼宗。"她扯下蒙面巾,露出苍白的脸,"敌国国师用千年玄铁棺做引,联络了十三家邪道门派。 他们要从北侧老鸦岭的山道摸过来,目标是——" "粮仓。"林风的指尖重重按在地图上。 老鸦岭的位置他前日刚看过,两侧是刀削般的峭壁,中间仅容两马并行,确实是偷袭的好路子。 他盯着兽皮上的血字,喉间泛起《乾坤诀》运转时的腥甜,"他们要在决战前夜制造混乱,让我军首尾难顾。"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大人!"是亲卫小吴的声音,"吴老将军、苏将军他们都到了,在偏帐候着。" 林风将兽皮往袖中一收,起身时玄色大氅扫过案角,震得烛台轻晃。 他掀帘出去的刹那,柳如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冷得像块冰,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里:"我在赤焰谷外的乱葬岗看到...他们用活人祭旗。"她喉间发颤,"那些人...死不瞑目。" 林风反手覆住她手背,真气缓缓渡过去。"你做得很好。"他声音放轻,"去后帐喝碗姜茶,让军医看看伤口。" 柳如烟松开手,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这才踉跄着往帐后走。 她知道,林风这一去,便是要把整盘棋重新掀翻。 偏帐里早挤满了人。 吴镇老将军的铠甲还带着雪,正拿帕子擦胡子上的冰碴;王参将攥着腰间的刀,指节发白;苏婉儿靠在帐柱上,新换的金丝软甲在火光下泛着淡金,她见林风进来,立刻直起身子,目光灼灼。 "都看这个。"林风将兽皮摊在案上,烛火映得血字像在淌水。 众人凑近一瞧,吴镇的胡子先抖起来:"黑莲教? 当年他们用尸油炼毒,屠了三县百姓!"王参将拍案:"奶奶的,老子正愁找不着邪道晦气,这回倒送上门了!" "正面敌军有十五万,可真正的杀招在老鸦岭。"林风抽出令箭,指向地图上那条被红笔圈起的山道,"这里地势狭窄,邪道联军要偷袭粮仓,必定走这条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里一个穿银甲的年轻将领——那是联盟派来的李昭,"李将军,你带三百轻骑先去布防。 多设拒马桩,在两侧悬崖埋滚木雷石。" 李昭猛地挺直腰杆,手按剑柄:"末将定不负所托!"他声音发颤,毕竟这是他头回独领一军。 林风看在眼里,又补了句:"遇到情况不要硬拼,保人要紧。" "林大人!"苏婉儿跨前一步,甲叶相撞的清响盖过了帐外的风声,"末将想去老鸦岭探探敌踪。 若能在他们集结前打乱节奏,能少死很多人。"她眼底的青黑比之前更重,可目光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林风盯着她看了片刻,从怀中摸出枚羊脂玉符。 玉符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凑近能闻到淡淡松香——那是用《乾坤诀》真气温养了三月的"感应符"。"捏碎它。"他将玉符塞进她掌心,"我能感应到你所在的方位。" 苏婉儿捏紧玉符,只觉一阵暖意从掌心漫开。 她冲林风抱了抱拳,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帐角的"林"字旗吹得猎猎作响。 此时营外的更鼓刚敲过三更。 楚瑶的马车停在中军营前,车帘掀开,露出她裹着狐裘的身影。 她怀里抱着个朱漆木盒,盒中是刚从宫中调来的"镇魂香"和辟邪符箓。"张统领,"她对守营的士兵点头,"这些香分给各营,每帐点半柱。" 士兵接过木盒时,触到她指尖的凉,忍不住道:"公主,您歇会儿吧,都熬了两夜了。"楚瑶摇头,提起裙角往新兵营走去。 火把的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上,碎成一片星子。 新兵营里,一个穿青衫的少年正攥着剑来回踱步。 他是江湖新秀陈砚,第一次上战场,额头的汗把鬓角都浸湿了。 楚瑶走到他跟前,从袖中取出张黄符:"这符贴在剑鞘上,能镇邪祟。" 陈砚抬头,看见她眼里的温和,喉结动了动:"公主,我...我怕自己临阵退缩。" "真正的英雄,不是从未恐惧。"楚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而是带着恐惧前行。"她的声音轻得像片雪,却重重砸在陈砚心口。 少年攥紧符纸,突然觉得掌心发烫。 林风登上点将台时,月已西斜。 他负手而立,夜风掀起大氅下摆,露出腰间的玉牌。 《乾坤诀》在体内流转,第七重"归元返本"的真气如游龙般钻进每寸毛孔。 他闭着眼,感知着天地间的灵气波动——忽然,一丝阴寒的气息从西北方涌来,像团化不开的黑雾。 "来了..."林风猛地睁眼,眼底有金光闪过。 他转身看向台下,亲卫小吴正牵着马等在那里。"传令各部,"他的声音混着真气,传遍整座营寨,"提高警戒等级,今晚——不许一人漏网。" 远处老鸦岭的方向,山风卷着松涛呼啸。 李昭带着轻骑队正摸黑前行,马蹄裹着布,连喘气都压得极轻。 他望着前方黑黢黢的山道,握紧了腰间的令旗——那里藏着林风画的布防图,每处陷阱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第194章 暗夜交锋·山道伏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李昭的靴底碾过一片松针时,耳尖突然动了动。 山道里的风本该带着松脂的清苦,此刻却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浸过泥土的腥气。 他抬手打了个停的手势,二十骑轻骑兵便如被按下暂停的傀儡,连马的鼻息都轻得像片云。 "吴三,"他压低声音唤身后的亲兵,"去探探左侧山坳。"月光被云遮住大半,他借着朦胧的光检查脚下的绊马索——这是用精铁丝混着藤条编的,埋在枯叶下三寸,触发机关的铜铃裹了棉花,按林帅的说法,"要让敌人以为是野物撞了树,等进了陷阱再收网。" 吴三回来时,裤脚沾着湿泥,凑到李昭耳边道:"坳里有二十来个'难民',老的老幼的幼,挑着破箩筐。 小的掀开筐底看了,底下全是刀鞘。"李昭的手指在腰间令旗上一紧——那令旗里藏着林帅亲手画的布防图,每个陷阱的位置都用朱砂标着"死"或"生"。 他忽然想起林帅昨夜说的话:"邪道最擅长扮猪吃虎,若见着可怜巴巴的,先拿剑挑开他们的裤脚。" "吹螺号。"李昭摸出腰间的青铜螺,螺音刚起半声,山道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救命啊! 官兵杀人啦!" 陈砚的剑尖刚贴上那老妇的后颈,手就抖了抖。 老妇的白发沾着草屑,怀里的小娃正啃着半块硬饼,见剑过来,小娃哇地哭出声,眼泪砸在饼上洇开个湿痕。 他想起楚瑶公主说的"带着恐惧前行",喉结动了动,剑尖往下压了压——老妇的裤脚被剑挑开,露出裹着粗麻的小腿,皮肤紧绷得像鼓面,哪有半分老人的松弛? "敌袭!"陈砚大喝一声,青衫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那老妇突然暴起,袖中短刀直取他咽喉,他本能地横剑一挡,"当啷"一声火星四溅。 这刀竟比寻常兵器沉了三倍! 他想起楚瑶给的黄符还贴在剑鞘上,掌心一热,《断虹剑诀》的口诀突然在脑中炸开。 "断虹!"陈砚旋身跃起,剑光如惊鸿掠过山涧,老妇的头颅应声而落。 血溅在他青衫前襟,他却不觉得烫,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原来杀了人,不是害怕,是...是终于不用再怕了。 喊杀声像滚地的雷,从山道中段炸开。 苏婉儿的马刚拐过弯,就看见二十几个"难民"撕了破衣,露出底下的黑甲。 她反手抽出腰间的乌鞘剑,剑鸣如龙吟,震得身边亲卫耳膜发疼。"保护粮车!"她大喝一声,马蹄踏碎满地枯叶,直朝敌阵最前方的黑袍男子冲去。 那男子手持骨幡,幡上挂着九颗人头骷髅,每颗骷髅的眼窝里都燃着幽绿鬼火。 他指尖掐诀,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着爬起来,指甲缝里渗着黑血——是尸兵! 苏婉儿的剑尖刚碰到骨幡,就觉一阵阴寒顺着剑身窜上来,冻得她虎口发麻。"你这种败类,也敢踏足战场?"她咬着牙,《碎星剑意》第七式在丹田运转,真气如熔金般烧穿寒毒。 黑袍男子的骨幡突然炸成碎片,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乌鞘剑正插在自己心口。 苏婉儿拔剑时顺势一挑,最后半块幡骨擦着他耳畔飞过。 失去控制的尸兵突然互相撕咬,有的啃断了同伴的脖子,有的用指甲抠自己的眼睛,鬼哭狼嚎声响彻山道。 "退! 快退!"敌军前锋大喊着往后跑,却不似溃败的慌乱,倒像...倒像被抽了线的提偶,只等戏幕落下。 柳如烟趴在高处的老松枝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数过了,敌军撤退时脚步分三列,第一列快,第二列慢,第三列故意踩乱脚印——这是标准的"诱敌阵",当年她师父教过她,"真败的兵会抢路,假败的兵会铺路"。 她摸出袖中鸽哨吹了声,怀里的雪鸽振翅而起,足上绑着浸过特殊药水的信笺,只有林帅的《乾坤诀》能显影。 林风正捏着柳如烟的信笺,真气在指尖流转,淡黄的纸页上渐渐浮出一行小字:"敌主力未现,此乃诱饵。"他的眉峰一挑,《乾坤诀》第七重"归元返本"的真气瞬间漫遍全身,连点将台下的火把都被震得摇晃起来。"传令各部!"他的声音混着真气,像重锤敲在战鼓上,"收缩防线,重点守粮仓、护粮道!" 亲卫小吴刚要跑,林风又喊住他:"把我那坛'逆灵散'搬来。"他解下腰间玉牌,指腹在牌面的《乾坤诀》纹路上来回摩挲,"天地倒转"的口诀在舌尖滚了滚。 当最后一粒药粉撒向空中时,整座营地的灵气突然倒转——原本汇聚的阴寒之气像被抽干的河,连山道里的风都打了个旋,往相反方向吹去。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钟鸣。 那钟声不似寺庙的清越,倒像锈了几百年的铜钟,带着蚀骨的闷响。 林风的指尖突然刺痛,《乾坤诀》的真气在体内乱窜,竟压不住那股异样的震颤。 他望着老鸦岭的方向,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了个严实,山道深处的地面正微微起伏,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翻了个身。 第195章 铜钟惊梦·邪法启幕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山道里的风突然倒卷着往老鸦岭方向灌,林风喉间一甜,《乾坤诀》的真气在丹田翻涌如沸。 他望着地面那道逐渐清晰的裂痕——刚才那阵震动不是地脉异动,是有人在地下撬动了什么。 "林帅!"亲卫小吴抱着个青瓷坛跌跌撞撞跑来,坛口渗出的药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逆灵散搬来了!" 林风却没接。 他的指尖抵在眉心,冷汗顺着下颌线砸在甲胄上。 那阵来自地底的震颤里裹着一丝熟悉的阴戾——是当年在南疆见过的邪修气息,却比那时更沉、更浊,像有百年怨气在地下熬成了浆。 "万魂钟..."他低喃出声,喉结滚动。 三年前查抄王雄余党时,曾在密卷里见过记载:上古邪器,以万人血祭封于地下,每敲九响,能唤醒沉睡怨灵为兵。 此刻那声闷钟,分明是第一响。 "苏将军呢?"他突然攥住小吴的手腕,甲片硌得亲卫生疼,"传令她带玄甲营往祭坛方向压,快!" 小吴被他眼里的血色惊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林风望着他的背影,又摸向腰间玉牌——那是楚瑶从宫中密库寻来的,刻着《乾坤诀》总纲的玄铁牌。 玉牌贴着皮肤发烫,像在提醒他:这局棋,从敌军假装溃败时就开始了。 "报——苏将军遇阻!"探马的声音穿透夜色,"山道中段有'九幽封印阵',邪气凝如实质,冲不进去!"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早该想到,敌国国师不可能只布下尸兵这种小手段。 指尖在玉牌纹路间快速游走,突然顿在"破"字刻痕上——楚瑶前日送来的信里提过,她翻出半本《大周方术志》,说"九幽阵"最怕千年檀木混着朱砂的"镇魂香"。 "去营中取楚公主送来的檀木匣!"他冲另一个亲卫吼道,话音未落,腰间信鸽突然扑棱着撞向他手背。 是柳如烟的传讯鸽,脚环上的银铃还沾着露水。 展开信笺,显影的字迹让他嘴角抽搐:"祭坛地脉属阴,万魂钟需借地气成型,三刻内不毁,怨气将漫山。" 林风把信笺揉成一团塞进甲缝。 三刻? 现在连一刻都不到。 他望着老鸦岭方向,那里的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漩涡,月光漏下来时,竟在地面投出个青铜巨钟的影子——和密卷里画的分毫不差。 "林帅!" 苏婉儿的声音混着剑鸣劈进耳膜。 她跃下战马,玄色披风被山风卷起,露出腰间染血的乌鞘剑。"封印阵的阵眼在左侧崖壁,我试过用《碎星剑意》劈,邪气裹着剑刃往身体里钻。"她掀开护腕,雪白的手腕上爬着几道青紫色的痕,"但楚瑶给的香...在这。"她从怀中摸出个雕着莲花的檀木匣,匣盖一开,清甜的香气混着朱砂味窜出来。 林风接过木匣的手稳了些。 他知道苏婉儿最恨欠人情,肯主动提楚瑶的帮忙,说明情况比探马报的更急。"洒在阵眼,然后带二十个玄甲卫跟我冲。"他解下外袍扔给小吴,露出贴身的玄铁软甲,"柳如烟的信说,钟身符文是关键,我要亲手砸了那东西。" 苏婉儿的剑突然出鞘,寒光映得她眼尾的红痣更艳:"我在前头开道。" 两人刚往山道挪了五步,山风突然变了方向。 阴寒的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林风的睫毛上瞬间凝了层白霜。 他抬头,就见黑雾从老鸦岭顶翻涌而下,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撕云扯雾——敌国国师来了。 "林将军别来无恙。" 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 黑金斗篷的身影从黑雾里踱出,权杖上的骷髅头眼窝泛着幽绿,"以为杀了几个喽啰就能赢?"他抬手,权杖重重砸在地上,第二声钟鸣炸响。 这一次,林风听见了哭声。 不是普通的哭,是千百个声音叠在一起,有婴儿的抽噎,有妇人的悲号,有老者的叹息,全往耳朵里钻。 他身边的玄甲卫突然捂住脑袋蹲下,有个年轻的小兵瞪着发红的眼睛,竟举起佩刀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守住心神!"林风大喝,《乾坤诀》第七重的真气如沸水般在体内奔涌。 他指尖点向自己眉心,真气化作无形屏障罩住周围十丈,那些哭嚎撞上来就像撞在铜墙上,"这是幻音! 是钟里的怨气在扰你们心智!" 苏婉儿的剑突然抵住那个要自刎的小兵脖子。"看看你娘给你绣的肚兜!"她扯开小兵衣领,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的红布,"你说要活着回家娶媳妇的!"小兵浑身一震,刀当啷落地,抱着她的腿哭出声。 黑雾里传来国师的嗤笑:"没用的,第三响之后,他们会自己撕开喉咙。" 林风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乾坤诀》的屏障在变弱,就像在漏风的帐篷里烧火,火势再猛也抵不住寒风。 他摸出怀里的玉简——这是昨日江湖正义新秀们送来的,说能破邪阵的"定魂玉"。 "李兄弟!"他突然扬手把玉简掷向空中。 人群里跃出道青影。 那是前日在营中与他论剑的年轻侠客,腰间悬着柄刻着松纹的剑。 他踩着玄甲卫的肩膀借力,在半空翻了个旋,指尖准确勾住下坠的玉简。 "林帅放心!"他的声音混着剑气穿透黑雾,"我爹当年参与过镇压万魂钟,这玉...能镇住钟里的机关!" 林风望着他跃上钟顶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初入官场时,也是这样怀着孤勇往前冲。 那时他以为只要够聪明够拼命,就能撕开这世道的黑幕,现在才明白——总要有后来人,替他把刀再往深处捅一寸。 青影落在钟顶的瞬间,整座祭坛都震颤起来。 邪异符文在青铜表面窜动如活物,李姓侠客的虎口崩开血珠,却咬着牙把玉简往符文中心按。"给我碎!"他大喝一声,松纹剑突然出鞘,剑尖抵住玉简底部。 第三声钟鸣卡在喉咙里。 黑雾像被抽干的水,眨眼间散了个干净。 敌国国师的斗篷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那口突然哑了的巨钟,瞳孔缩成针尖。 "你输了。"林风一步步逼近,玄铁软甲上还沾着刚才替小兵挡刀时溅的血,"万魂钟没了怨气滋养,你的邪兵..." "输?"国师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瓷般的尖锐,"林将军可知,这口钟为什么要埋在地下?"他抬手咬破指尖,在权杖上画了道血符,"因为真正的'魂',在更下面。" 地面突然裂开。 林风被气浪掀得撞在崖壁上,苏婉儿扑过来用身体护着他,两人滚进旁边的浅沟里。 等尘埃落定,他们望着眼前的废墟——刚才还矗立的青铜巨钟,此刻只剩半截埋在碎石里,而地裂处的黑洞里,传来一声...心跳。 很慢,很慢,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沉睡中翻了个身。 林风望着那黑洞,突然想起柳如烟前日说的话:"老鸦岭下有座空墓,碑上刻着'镇邪'二字。" 此刻,那墓碑正从地裂里露出来,碑身爬满裂痕,隐约能看见下面压着的锁链——全断了。 国师的笑声混着心跳声飘过来:"林将军,你以为破的是钟?"他的身影融进黑洞,声音越来越远,"你破的,是封印啊。" 苏婉儿扶着他站起来,两人望着那不断扩大的地裂,听着地下传来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林风摸出腰间玉牌,《乾坤诀》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这次,他摸到的不是"破",是"镇"。 "准备火把。"他对苏婉儿说,声音比山风还冷,"把营里所有的玄铁桩都搬来。" 地裂深处,心跳声突然快了一拍。 第196章 地脉异动·幽冥初开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地裂的黑洞里,心跳声像重锤擂在耳膜上。 林风的玄铁软甲还沾着血,此刻却比山风更冷——那不是活物的心跳,是某种被封印千年的东西,在沉睡中被搅醒了。 "婉儿。"他反手扣住苏婉儿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甲渗进来,"摸这地脉。" 苏婉儿的指尖刚触到裂开的岩缝,便猛地一颤。 地底下翻涌的气浪裹着腐锈味,像毒蛇信子般舔过她的手背。"是阴煞之气,比万魂钟里的更沉。"她握紧腰间的雁翎刀,刀鞘上的缠绳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滑,"那老东西说破的是封印,难道..." "第七重,归元返本。"林风闭了眼,《乾坤诀》的纹路在玉牌上流转如活物。 内力顺着指尖扎进地裂,他仿佛看见一条暗红的脉络在地底蜿蜒,脉络尽头压着块斑驳的碑——碑身刻着"镇邪"二字,锁链断成齑粉,而锁链下蜷着团黑雾,正被万魂钟残余的怨气一点点喂大。 "是古老的怨念。"他睁开眼时瞳孔里泛着冷光,"万魂钟根本不是主阵,是引子。" 话音未落,山脚下传来马蹄声。 柳如烟的青骓马冲上山坡,她发间的银铃撞得叮当响,怀里还抱着本边角卷翘的《玄门志怪录》。"林帅!"她翻身下马,发梢沾着星子般的血珠——显然是从情报点一路杀过来的,"老鸦岭下是千年前封印九幽邪君的禁地! 那口钟埋在这里三百年,就是为了用活人怨气慢慢腐蚀封印!"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想起前日柳如烟说的"空墓",原来那墓碑下锁的不是死人,是比死人更可怕的东西。"若让邪君醒过来?" "整个战场会变成阴阳交界。"柳如烟的指尖掐进书脊,"亡灵会从地脉里爬出来,比敌国十万大军更难对付。" 地裂突然又震了震,苏婉儿的刀"当啷"磕在岩壁上。 她望着黑洞里渐渐渗出的黑雾,喉结动了动:"国师跑了。 我追过去时,他钻进了地下通道。"她从怀里摸出半支燃着的镇魂香,烟雾在风里扭成蛇形,"用楚瑶的香探路,裂隙里有活人脚印——他们要完成献祭仪式。" 林风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军营。 联盟年轻将领陈虎正带着士兵搬运玄铁桩,见他望过来,立刻挺直腰杆敬了个军礼,脸上还沾着刚才搬石头蹭的灰。 江湖新秀周小棠跟在陈虎身后,手里的剑穗被风吹得乱晃,显然还在为刚才没抢到冲阵的机会懊恼。 "陈虎。"林风扬声唤道。 陈虎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铠甲上的铁片撞得哗哗响:"末将在!" "带三千人封锁所有山道。"林风抽出腰间的令旗拍在他手里,"邪气压不住就会顺着地脉往外渗,你守不住,整个乾元边境的百姓都要遭殃。" 陈虎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把令旗攥得发皱。 他想起前日林风替小兵挡刀时溅在甲胄上的血,突然挺直了背:"末将用项上人头立誓,绝不让半缕邪气漏出去!" "周小棠。"林风转向那少年,"带你的江湖兄弟守在山道外围,若有邪物冲阵,专砍它们的膝盖——阴魂最怕活人阳气,砍断腿就散得快。" 周小棠的眼睛亮了,他用力抹了把脸,剑穗上的红绸被攥成个团:"林帅放心! 我师父说过,邪不压正,我们砍他娘的!" 林风望着这两张还带着青涩的脸,突然想起自己初入官场时,也是这样把"正义"二字刻在骨头里。 他伸手拍了拍陈虎的肩,又对周小棠点了点头,转身对苏婉儿和柳如烟道:"我们下去。" 地下密道比想象中更潮湿。 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苏婉儿的雁翎刀划出火星,照亮洞壁上斑驳的血痕——是新鲜的,还带着温热的腥气。 "在这儿!"柳如烟突然停住脚步。 她的银铃发饰轻响,指尖点向洞壁上的刻痕:"这是邪道的血祭阵。" 洞厅中央,邪道门派掌门正站在一座青铜祭坛前。 他的道袍被血浸透,手里举着把带倒刺的匕首,刀尖悬在三个被捆住的孩童头顶。"林将军来得正好!"他抬头时,眼里泛着癫狂的红,"这三个童男童女的血,能让邪君彻底醒过来——" "住口!"苏婉儿的刀已经出鞘。 刀光掠过祭坛,割断了捆着孩童的绳索。 她反手抓住最近的男孩甩向柳如烟,吼道:"带他们出去!" 柳如烟接住孩子,转身时发间的银铃碎成一片。 她抱着三个孩子往洞外跑,裙摆扫过地面的血,在青石板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痕迹。 林风的玄铁软甲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他望着祭坛中央的血池,池底刻着的符文正随着心跳声明灭。"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今日,我替天下人清这门户。" 《乾坤诀》第六重"天地倒转"运转时,整座地宫都震颤起来。 林风的指尖点在血池边缘,内力如逆流的河,将原本涌向地脉深处的血气生生扯了回来。 血池里的符文突然扭曲成蛇形,邪道掌门的瞳孔骤缩,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青铜灯,"这阵法是国师用三百年怨气养的——" "三百年?"林风一步踏碎他脚边的灯盏,"千年前的封印,是用十万玄门修士的命铸的。"他的手掌按在祭坛中央,玉牌上的纹路灼得皮肤生疼,"你养的这点怨气,不够看。" 血池突然炸开。 猩红的液体溅在林风的甲胄上,又顺着甲片缝隙渗进去,烫得他皱眉。 邪道掌门趁机扑向祭坛角落的青铜匣,刚摸到匣盖,苏婉儿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动一下,头就没了。" "林帅!"柳如烟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带着慌乱,"地脉的心跳声变了!" 林风抬头。 原本暗哑的心跳声此刻变得急促,像有人在擂战鼓。 洞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他的玉牌突然发烫,烫得掌心起了红痕——这是《乾坤诀》示警的征兆。 "退开!"他低吼一声,推开苏婉儿和邪道掌门。 内力如狂潮般从丹田涌出,在祭坛上方凝成一道光盾。 "轰——" 洞顶的岩石轰然坠落。 林风的光盾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他咬着牙硬撑,余光瞥见祭坛中央的血池里,原本被逆转的血气突然开始倒灌——不是往地脉外,是往更深处。 "千年......"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像古钟在深海里震颤。 林风的光盾"咔"地裂开,碎石砸在他肩头,疼得他闷哼。 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混着腐土和腥气,撞进每个人的耳膜:"终于有人来唤醒我。" 整座地宫剧烈震颤。 苏婉儿的刀差点脱手,她扑过去拽住林风的胳膊:"林帅,地宫要塌了!" 林风望着血池里翻涌的黑雾,突然想起柳如烟说的"亡灵军团"。 他的玉牌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这次,《乾坤诀》传递的不是"镇",是"杀"。 "走!"他拽着苏婉儿往洞外跑,"去核心阵眼——" 话音未落,洞顶又落下块磨盘大的岩石。 林风反手将苏婉儿推开,自己却被砸倒在地。 玄铁软甲发出不堪重负的**,他咳出一口血,却死死盯着血池里的黑雾——那些黑雾正在凝聚成形,虽然还模糊,但能看出是个人的轮廓,肩宽背厚,头顶长着两支弯曲的角。 苏婉儿返身将他拽起来,雁翎刀在头顶划出弧光,劈开落石:"林帅!" 林风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灼灼地望着那团黑雾。 他能感觉到,地宫里的邪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浓,像团活物般往血池中央涌。 "必须尽快破坏核心阵眼。"他咬着牙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否则,我们面对的就不是敌人了。" 洞外突然传来陈虎的喊杀声。 林风扶着岩壁站直,望着血池里逐渐清晰的轮廓,心里有个声音在轰鸣——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第197章 九幽回响·邪君复苏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洞顶碎石砸在玄铁软甲上,震得林风胸骨发疼。 他半跪在地上,看着血池里翻涌的黑雾逐渐凝出轮廓——那分明是具人形,肩宽背厚,额角两支黑角如弯钩,皮肤下似有暗红血管在蠕动。 《乾坤诀》玉牌烫得几乎要烙穿掌心,这次传来的不是警示,是滚烫的杀意,像要烧穿他的理智。 "林帅!"苏婉儿的手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节。 她雁翎刀斜举头顶,刀身震开一块落石,碎石擦着林风耳际飞过,在岩壁上砸出浅坑。 少女眉峰紧拧,额角沾着血渍,却仍笑得狠戾:"您若再发愣,我可要扛着您跑了。" 林风被她拽起来时,瞥见血池边缘的镇邪石正在崩裂。 那些原本刻满符文的青石板,此刻裂缝里渗出黑血,像被什么活物啃噬着。 他突然想起柳如烟三日前的密报:"地宫镇邪阵是前朝所设,封印的是当年邪道魁首'九幽邪君'。 王雄的人往地脉里注了百日人血,封印松动了。" "陈虎!"他对着洞外喊了一嗓子。 年轻将领的身影几乎立刻撞进来,铠甲上还沾着血,显然刚砍翻几个邪道喽啰。 林风从怀中摸出枚黄纸朱砂的镇魂符,塞进陈虎手里:"守好西通道,若有黑雾涌过来,立即捏碎它。 符里封着三十道雷火,够烧穿半座山。" 陈虎捏紧符纸,指节发白:"末将明白! 若有邪物越界,末将的人头垫在符下!"话音未落,他转身冲进洞外的喊杀声里,铠甲撞在岩壁上叮当作响。 "苏姑娘,劳驾。"林风转头看向苏婉儿,后者正盯着血池里的黑影,刀鞘在掌心转了个花。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忽然嗤笑一声:"那老东西的护道者? 我去砍了。" 话音刚落,血池边缘的黑雾突然炸开。 一个灰袍老者从雾里跌出来,面如金纸,脖颈处缠着根黑铁链——正是之前与林风交手的邪道掌门。 他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指甲暴涨三寸,泛着青黑,竟直接朝苏婉儿的面门抓来。 苏婉儿不躲不闪,雁翎刀横在胸前。 刀刃与指甲相碰,擦出刺目火星。 她腕间发力,刀身旋出半弧,"当"的一声挑开老者攻势,接着欺身逼近,刀背重重磕在对方膝盖上。 老者踉跄跪地,苏婉儿的刀尖已经抵住他咽喉:"之前藏着掖着,现在倒敢拼命了?" "你、你可知这地脉里养着什么?"老者咳着黑血,嘴角咧到耳根,"等邪君醒了——" "我管他醒的是君还是鬼。"苏婉儿眉梢一挑,刀势突然变猛。 她脚尖点地跃起,雁翎刀在头顶划出银月般的弧光,"碎星剑意·破!" 刀光裹着青色剑气劈下,老者周身的黑雾竟被撕开道口子。 苏婉儿趁机旋身,刀刃从他左胸贯入,透背而出。 老者瞪大眼睛,口中呕出枚血色符文,"啪"地落在血池里。 黑雾突然暴涨,瞬间裹住他的尸体,眨眼间连骨头都化得干干净净。 "原来如此。"苏婉儿抽刀入鞘,刀身还滴着黑血,"拿命祭阵呢。"她转头看向林风时,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是敌国国师。 那老头不知何时爬到了祭坛顶端,周身血雾缭绕,连眼眶里都渗着血。 他双手结着诡谲法印,每结一印,血池里的黑影就凝实一分。 见苏婉儿看过来,他咧嘴一笑,满嘴都是血:"林将军不是要阻我? 来啊——"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膨胀。 皮肤像被吹胀的气球,血管在皮下凸起如蚯蚓,"啵"地一声裂开,鲜血混着碎肉炸向四方。 "血影咒!"林风瞳孔骤缩。 他早听过这邪术——以自身精血为引,引爆方圆十丈内所有活物的生机。 上一世在西北战场,他曾见过整支千人队被这咒术炸成血雾。 他反手拽过苏婉儿,指尖在地面划出三道浅痕。 《乾坤诀》内力如活物般从丹田涌出,顺着指尖注入地脉,在两人身周凝成半透明的光罩。 血雾撞上来时,光罩泛起金纹,竟将大部分冲击力反弹回去。 国师的碎肉被自己的咒术卷着,重重撞在洞壁上。 他仅剩的半张脸上还挂着惊恐,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便再没了动静。 "好手段。"苏婉儿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时目光发亮,"早说你藏着这手,我刚才砍人都能更痛快些。" 林风没接话。 他盯着血池里的黑影,能清晰感觉到地脉的震动在加剧——那是邪君在挣扎着冲破封印。 这时,腰间的传讯玉牌突然发烫。 他捏碎玉牌,柳如烟的声音带着急喘钻入耳膜:"林帅! 我找到阵眼机关了! 在祭坛西侧第三块刻着'镇'字的石板下,我破了三重禁制,现在需要你输入真气!" "走!"林风拽着苏婉儿冲向祭坛。 路过血池时,黑影突然伸出手,黑雾凝成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后颈。 苏婉儿旋身挥刀,刀气劈碎黑雾,却见那指尖瞬间重组,继续追来。 "别管它!"林风吼道,"先关阵眼!" 祭坛西侧第三块石板下,果然嵌着枚青铜圆盘,盘心刻着扭曲的符文。 柳如烟蹲在旁边,额角全是汗,见他们过来,立刻让开位置:"这是前朝的'锁魂枢',需要纯阳真气逆转。 我试过了,我的内力太阴,压不住。" 林风单膝跪地,掌心按在圆盘上。 《乾坤诀》第七重"归元返本"运转,内力如长江倒灌般涌进枢机。 圆盘突然发出刺目红光,符文开始逆时针转动。 地宫里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血池里的黑影发出怒吼,震得洞顶碎石如暴雨般落下。 "快!"柳如烟攥紧他的衣袖,"再撑半柱香!" 苏婉儿举刀护住两人头顶,刀身不断与落石相撞,火星四溅。 林风能感觉到,锁魂枢里的阻力在减小——地脉的流动正在被逆转。 当最后一道符文归位时,血池里的黑影突然发出尖啸,黑雾如退潮般被吸进地缝。 "轰——" 整座地宫剧烈摇晃。 林风被震得撞在岩壁上,却仍死死盯着逐渐闭合的地缝。 黑影的角先消失,接着是肩膀、胸膛,最后只剩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里瞪着他。 "千年......不够......" 那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 林风捂住耳朵,却见地缝"咔"地闭合,只余一线细缝,渗出极淡的黑雾。 "结束了?"柳如烟扶着岩壁站起来,声音发颤。 林风没说话。 他盯着那线细缝,《乾坤诀》玉牌还在发烫,只是这次的热度里,多了丝若有若无的阴寒。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刚碰到细缝,便像被火烫了般缩回——那里竟比冰窖还冷。 "没结束。"他低声道,"它只是......" "只是还在等时机。" 苏婉儿突然接话。 她望着闭合的地缝,雁翎刀垂在身侧,刀身还滴着黑血,"我刚才砍那邪道掌门时,他呕出的符文进了血池。 现在想想,那符文的纹路......像极了引魂幡的幡脚。" 林风转头看她,少女的眼睛在火光里发亮,带着股锐不可当的狠劲。 他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走,回主营。" 洞外的喊杀声不知何时停了。 陈虎浑身是血地靠在岩壁上,镇魂符的残片还攥在手里,符纸边缘焦黑,显然刚用过。 见他们出来,他立刻站直:"林帅,邪道余孽都肃清了。 地宫外的亡灵军团......也散了。" 林风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地宫。 血池里的黑血正在凝固,镇邪石的裂缝里不再渗血,只有那线细缝,还在缓缓渗出极淡的黑雾,像条小蛇,钻进了地缝深处。 "收队。"他说,"回营后,立刻清理战场。 活口留着,我要亲自审。" 众人开始收拾兵器,苏婉儿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刚才说'它还在等时机',等什么?" 林风望着逐渐闭合的地缝,没回答。 他摸出块干净的布,擦了擦雁翎刀上的黑血,突然道:"等我们松懈的时候。" 洞外的风灌进来,卷着血腥气。 林风裹紧披风,当先走出地宫。 他的影子被火把拉得很长,投在岩壁上,像柄未出鞘的刀。 地宫里,那线细缝突然轻轻一颤。 第198章 暗火未熄·余烬犹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踩着满地焦土回到主营时,靴底黏了层黑褐色的血痂。 夜风吹得篝火噼啪作响,照得校场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泛着青灰——那是邪道弟子的尸首,脖颈处都留着镇魂符灼烧的焦痕。 陈虎跟在他身后,铠甲上的血渍已经凝结成块,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林帅!"柳如烟的声音从帐前传来。 她素白的裙角沾着泥点,发间的银簪歪向一侧,却仍攥着卷染血的羊皮地图,"北山谷地的暗哨刚传回消息,有七名邪修趁着混乱翻了后山。"她指尖抵着地图上的红圈,指甲缝里还嵌着黑灰,"他们带着疗伤丹,看样子早备好了退路。" 林风解下披风递给身后亲兵,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标记。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两簇冷光:"江湖新秀里谁的轻功底子最好?" "云州李家的李青锋。"柳如烟立刻接口,"他前日还说想试试追踪术——" "传我命令。"林风打断她,指节叩在案上发出脆响,"让李青锋带十二名弟子,顺着山溪追。 记住,活口留不得。"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若遇到抵抗,直接焚尸。" 柳如烟应了声,转身时又回头看他:"您猜他们为何要逃?" "他们不是逃。"林风扯下束发的布带,沾血的碎发垂在额前,"是去报信。"他望着帐外摇曳的火把,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邪道和敌国国师那条线断不得,总得有人回去交差。"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名穿青衫的士兵掀帘而入,腰间挂着半块药葫芦,正是楚瑶派来的传令兵:"公主在西市药铺拿住个细作! 那厮扮成卖安胎药的,药罐里掺了鹤顶红粉!" 林风的眉峰猛地一挑。 他抓起案上的玄铁令就要往外走,却见楚瑶已经掀帘进来。 她素色宫装的下摆沾着药渣,发间的珍珠步摇歪在耳后,手里还攥着半块染了黑渍的丹丸:"林帅你看。"她将丹丸凑到烛火下,橙红色的药丸表面浮着丝极细的青纹,"这是我让阿福扮作产妇去买的,药铺掌柜说'补气血最是见效'。" "混账!"陈虎一拳砸在案上,震得茶盏跳起来,"他们连孕妇都害?" 楚瑶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望着丹丸上的青纹,突然想起西市街角那个抱着孩子讨药的妇人——那妇人眼里的光,和这丹丸里的毒,同样刺得人眼睛疼。"我审过那细作了。"她深吸口气,将丹丸重重按在案上,"他说要在明夜子时往军粮里投毒,连百姓的粥棚都算上。" 帐外突然响起嘈杂的人声。 林风掀帘望去,只见西市方向围了一圈百姓,举着火把的老人正指着药铺方向骂:"狗贼! 我孙女生病还去你那抓过药!"人群里有人举着药包哭喊:"我家还有半副没煎的!" "传我的话。"林风转身对陈虎道,"把细作押到校场,当着百姓的面审。"他又看向楚瑶,目光软了些,"你去安抚百姓,就说所有药铺的药材我派军医检查,有问题的十倍赔偿。" 楚瑶点头,转身时又回头:"他们连百姓都不放过,可见真急了。" "急的不是他们。"林风望着人群里晃动的火把,"是藏在背后的人。" 校场的喧闹渐远时,苏婉儿的声音从演武场传来。 林风循声望去,见她正站在堆着断刀的草垛前,雁翎刀斜指地面,对面站着个灰衣老者——那老者腰间挂着锈迹斑斑的铁剑,左手还攥着半块吃剩的炊饼。 "我本不想掺合你们这些事。"老者的声音带着哑哑的鼻音,"可方才路过乱葬岗......"他喉结动了动,"我看见三个邪修拿孩童的骨头炼幡。 那小娃的手还攥着半块糖人......" 苏婉儿收了刀,刀尖在地上划出道浅痕:"所以你现在想通了?" "我可以帮你们。"老者把炊饼塞进怀里,铁剑"当啷"一声磕在草垛上,"但我不要赏银,不要名号。"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就图个......图个这世道,别再让糖人沾血。" 苏婉儿伸手拍他肩膀,力道大得老者踉跄两步:"行! 你守南营粮道,我让陈虎给你调二十个新兵——" "苏姑娘。"林风走过去,目光扫过老者腰间的铁剑,"你这剑是'寒铁'打的?" 老者一愣,下意识摸向剑柄:"年轻时在终南山铸的,本想......" "留着。"林风打断他,"邪修最怕寒铁,你守粮道正合适。"他伸手按在老者肩头,"只要你愿意站在正义这边,就够了。" 老者的眼眶突然红了。 他用力点头,跟着苏婉儿往粮道方向去了,铁剑在腰间撞出清脆的响。 月上中天时,主营大帐里点起了八盏牛油灯。 联盟年轻将领们的铠甲还没卸下,肩甲上的血渍在灯影里泛着暗紫;江湖正义新秀们攥着各自的兵器,刀柄上的红绸被汗浸得发皱。 "今日这仗,我们赢了。"林风站在沙盘前,指尖划过代表地宫的木牌,"但赢的是侥幸。"他突然抓起块代表邪道的黑棋,"他们不再正面硬冲,改玩阴的了——地宫里的亡灵军团是幌子,血池里的引魂幡是后手,细作投毒是杀招。"他将黑棋重重按在沙盘边缘,"接下来的每一战,都可能是生死之战。" "那林帅有何部署?"联盟将领里最年轻的周平握紧了腰间的剑,"末将愿领先锋!" "先锋不急。"林风指向沙盘左侧,"苏婉儿带三千亲卫守侧翼,重点盯防山林;周平你带两千轻骑巡粮道,每十里设个暗哨;柳如烟的情报网往敌国方向再扩十里,任何马匹往来都要记清。"他的指尖最后停在沙盘中心,"我守中军,若有变故......"他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诀》玉简,"我来兜底。" 将领们领命而去时,帐外的更夫敲过了三更。 林风独自登上主营后的望乡台,山风卷着血腥气扑在脸上。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敌营灯火,突然觉得那灯火像极了地宫里渗出的黑雾——明明弱得随时会灭,却总在最松懈时窜起火焰。 "风暴,已经来了。"他低声道,手心里的玉简突然发烫。 幽蓝的光从玉纹里渗出来,像道活的水流,顺着他的掌纹爬上手腕。 这是《乾坤诀》第二次主动回应他的情绪,上一次,是他在科举场被王雄的人打断笔杆时。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闪过道青铜色的光。 那光极淡,像片被风吹散的鱼鳞,转瞬便消失在云层里。 林风眯起眼,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 他知道,这光不是天象——三日前柳如烟的密报里提过,敌国国师总说"青铜殿的主人要醒了"。 "林帅!"帐下亲兵的声音从台底传来,"柳姑娘派飞鸽传信,说有三处小门派......" 林风没听完。 他望着消失的青铜光,突然笑了。 那笑里没有温度,倒像块淬了冰的铁:"让柳如烟继续盯着。"他转身往帐里走,靴底碾碎了片落在台阶上的枯叶,"该来的,总要来了。" 望乡台下,那线被踩碎的枯叶里,渗出点极淡的黑雾。 第199章 风起萧墙·疑云密布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月上中天时主营大帐里的牛油灯还亮着,林风捏着柳如烟的飞鸽传书,信纸上的墨迹未干,"青岚、玄铁、松鹤三派近三日频繁有外使往来"几个字被烛火烤得发卷。 他指节抵着案几,指腹摩挲过信末那枚朱砂小印——柳如烟的情报网从不会出错,这三派本是联盟里最摇摆的墙头草,如今怕是要生变。 "林帅。"帐外传来年轻谋士陈策的声音,青布衫角还沾着未擦净的沙盘灰,"您召末学?" 林风将信纸推过去,烛火在陈策眉骨投下阴影。 这谋士才二十出头,却在之前的粮草调度里算出了三条隐蔽粮道,此刻盯着信纸上的门派名,喉结动了动:"青岚派掌门张伯年上月被山贼劫了商队,联盟拨了五百两银子赈灾,他嫌少;玄铁派二弟子在之前的战役里被误杀,至今没给个说法;松鹤派......"他突然顿住,"松鹤派的药庐上个月被咱们征用存火药了。" 林风没接话,指节叩了叩案几。 陈策立刻明白,从袖中摸出个牛皮纸包,展开是三派近半年的所有诉求记录:"末学查过,三派的不满都有迹可循。 但若此刻派兵压境,他们必定倒向敌国——上个月西境的虎啸盟就是这么反的。"他突然抬头,眼里闪着光,"不如您亲自走一趟? 以林帅的威望,再带点实在的补偿......" "补偿?"林风挑眉。 "青岚派要的不是银子。"陈策翻到张伯年的诉状,最末一行小字写着"犬子年方弱冠,求个联盟参将虚职";玄铁派的状纸被血浸透半页,二弟子的牌位还在玄铁山祠堂供着;松鹤派的药庐存着他们三代人配的丹方,"您带张伯年的儿子去巡两趟粮道,给玄铁派立块'忠烈碑',把松鹤派的丹方誊抄三份送回去......"他声音渐低,"诚意比刀枪有用。" 林风盯着烛火看了会儿,突然笑了:"你这脑子,该去当说客。"他起身抽了支令箭,"明日卯时三刻,备三匹快马。" 陈策刚退下,帐外就传来马蹄声。 苏婉儿的玄铁枪尖挑开帐帘,甲胄上还沾着露水,"林帅,您猜我在西营逮着什么了?"她甩来个油皮纸包,里面是封被揉皱的密信,"那传令兵脚步虚浮,眼神总往马厩瞟,跟了半里地,在废弃营帐的砖缝里翻出来的。" 林风展开信纸,"林风独揽军权,待破敌之日必清算旧账"几个字刺得他眉心一跳。 墨迹里混着股甜腥气,他凑近些闻——是血。 苏婉儿的指尖点在落款处:"这字我认得,是敌国左相的幕僚写的,上个月在边境截过他的信。"她枪杆重重顿地,"他们连人心都要挖!" "别急。"林风将信折好收进袖中,"去把周平叫来,让他加派暗哨,重点盯防各营的传令兵。"他拍了拍苏婉儿的肩甲,"你这双眼睛,比探马还利。" 苏婉儿走后,帐外的更夫敲过了四更。 林风刚要歇下,案头的青铜鹤嘴灯突然晃了晃——是柳如烟的暗号。 他掀开灯座暗格,取出个涂着金漆的竹筒,里面卷着张绘满纹路的羊皮纸。 "林帅,这是今日在醉仙楼钓到的鱼。"柳如烟的声音从帐外飘进来,她掀帘而入时带了股茉莉香,发间的银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刺客吃了我下的醉仙酿,短刃掉在桌脚,我捡了块碎片。"她指腹划过羊皮纸上的纹路,"这是敌国'玄铁卫'的标记,每道刻痕对应一名刺客。"她将羊皮纸推过去,最下方画着座废弃驿站,"他们藏在三十里外的破庙里,我让阿九盯着了。" 林风盯着那座驿站的简图,突然想起三日前的青铜色光。 柳如烟的银簪突然晃了晃,她指尖按在他腕间:"您心跳乱了。" "是《乾坤诀》。"林风摊开手心,玉简泛着幽蓝的光,"它在发烫。" 柳如烟的瞳孔缩了缩,她知道这功法只在林风生死关头显灵。 两人正僵持着,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楚瑶的贴身侍女小桃,她捧着个锦盒跌跌撞撞冲进来:"公主让奴婢给林帅送这个!" 锦盒里是块虎符,刻着"乾元"二字,楚瑶的手书压在符底:"今日朝会,陈、李两家要退盟,我把后勤调度权分了三成出去。 虎符是父皇给的,您拿着镇场子。"小桃擦了擦汗,"公主说,那些老匹夫要的不是权,是脸。" 林风捏着虎符,指腹蹭过上面的纹路。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帐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他突然站起身,将虎符收进怀里:"去回公主,就说她这步棋,比我走得妙。" 小桃走后,帐内只剩林风一人。 他翻开《乾坤诀》,泛黄的纸页间飘出缕檀香——这是他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紧要关头,它会护你"。 此刻纸页自动翻到第七重"归元返本",字里行间泛着青光。 他闭目盘膝,内力顺着经脉游走,突然心口一紧——有股阴冷的杀意,正从西北方逼近。 "他们......来了。"他睁开眼时,额角已渗出冷汗。 帐外的更夫敲过五更,林风起身推窗。 晨雾还未散,远处的山影间有道黑线疾驰而来,似是数道人影穿行在夜色里,脚尖点过草尖,连虫鸣都被压得低了三分。 他望着那黑线越来越近,腰间的玉简烫得几乎要灼穿衣物。 营外的巡逻队吹起了第一声号角,而那道黑线,已隐入主营外的密林。 第200章 夜袭惊变·刺影重重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的营地里,更夫的梆子声刚敲过五更,林风推窗的手突然顿住。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脉门处玉简的灼痛——那是《乾坤诀》在预警。 西北方山影间,数道黑影正贴着草尖疾驰,连虫鸣都被压得发闷。 "林帅!"帐外巡夜的小校撞翻了铜盆,声音里带着颤,"主营外围的暗桩......断了!" 林风反手扣住腰间玉牌,虎符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楚瑶送来的锦盒还敞在案上,她的手书墨迹未干:"陈李两家要的不是权,是脸。"他忽然明白那些老匹夫要的"脸"是什么——若今夜联盟主营被血洗,他们便有了退盟的由头。 "想偷袭?没那么容易!" 一声清叱刺破晨雾。 林风头也不回,他知道那是前日来投的江湖女侠。 那姑娘总爱背着玄铁弓,此刻弓弦震颤的嗡鸣正从左侧密林中传来。 一道寒芒破空,为首刺客的青巾应声而落,露出耳后玄铁卫特有的蛇形刺青。 刺客首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原计划是摸掉前三重哨岗,等营中乱起来再直取中军帐,可这江湖女子的箭法比情报里说的更狠——第二箭已经钉穿了他左腕的护具。 "苏姑娘!"小校的喊声响彻营垒。 林风抬眼时,正见苏婉儿提着绣春刀从演武场方向掠来。 她发间的银缨在晨雾里划出白练,刀鞘磕在木桩上溅起木屑:"退下。"那江湖女侠闻言旋身撤到树后,玄铁弓仍紧绷着对准刺客退路。 刺客首领挥了挥手,六名高手呈梅花状散开。 最左边的刺客突然矮身贴地,刀锋擦着苏婉儿靴底划过——这是玄铁卫的"蛇行斩",专破高来高去的轻功。 苏婉儿却不躲,绣春刀挽了个刀花,刀背重重磕在刺客后颈:"碎星剑意,第一式。" "叮!" 金属交击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刺客首领的乌木剑不知何时已架住苏婉儿的刀,剑身上盘着的金线在雾里泛着妖异的红:"将门之女,果然有两下子。"他手腕一翻,乌木剑突然裂成三截,中间一截裹着剧毒倒刺直取苏婉儿咽喉。 "雕虫小技。"苏婉儿不退反进,绣春刀入鞘的瞬间,她反手抽出腰间软剑。 那剑是用天山寒铁铸的,出鞘时带起一阵冰风,竟将刺客首领的乌木剑冻成了冰碴。 "退!"刺客首领低喝一声。 右边的刺客突然甩出三枚黑铁弹,落地瞬间腾起黄绿色毒雾。 林风在帐前看得清楚,那毒雾里混着曼陀罗花粉——吸一口就能让人神智混乱。 可他没动。 直到毒雾漫到脚边,他才缓缓抬起手。 《乾坤诀》第七重的真气在体内翻涌,掌心的玉简突然爆发出幽蓝光芒,竟将毒雾生生震散成无数光点。 "你们的目标不是我。"林风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是要让陈李两家看见联盟护不住主营,借机退盟。"他扫过满地刺客,发现有两个刺客的眼神在毒雾散开时明显往东南方飘了飘——那里是陈李两家的营帐。 刺客首领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没想到这个被王雄打压过的寒门士子,竟能在乱局中一眼看穿全局。 他刚要挥剑自尽,苏婉儿的软剑已抵住他后心:"留活口。" "追!" 柳如烟的声音从西南角传来。 林风转头时,正见她提着月白裙角往营外跑,发间的银簪在雾里闪着冷光——方才混战中,有个刺客趁机溜了。 "林帅!"苏婉儿踢了踢刺客首领的膝盖,"这老东西的剑上有王雄府的暗纹。" 林风蹲下身,扯下刺客首领的面巾。 那张脸他见过——三年前在扬州城,这人为王雄劫过赈灾粮。 他指尖划过刺客腰间的革囊,摸出张染血的密信,展开时三个墨字刺得他眉心发紧:"清虚观"。 "柳姑娘!" 半个时辰后,柳如烟踩着露水冲进帐来。 她鬓角沾着草屑,怀里抱着个烧焦的竹筒:"那刺客逃去了城外荒庙,我在梁上找到这个。"她倒出竹筒里的碎纸,拼起来正是王雄旧部的联络暗号,"他们不止要刺杀,还要借清虚观的手......" 林风将密信递给苏婉儿,指腹蹭过"清虚观"三个字。 他想起十年前在破庙抄书时,有个白胡子老道曾塞给他半块玉牌,说"日后若有难处,可去终南山找清虚观"。 此刻玉牌还在他贴身处,被《乾坤诀》的真气焐得发烫。 "你带人去一趟清虚观。"他压低声音,"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苏婉儿接过密信时,触到他掌心的温度。 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三日前他站在演武场说的话:"这天下乱了太久,该有人把它扶起来。" 营外的号角又响了。 林风望着晨雾里渐次亮起的火把,将虎符攥得更紧。 楚瑶的手书还在案上,墨迹在风里微微晃动,像极了她递虎符时眼底的光——那是比任何刀枪都锋利的东西。 "备马。"他对帐外的亲卫道,"我去趟演武场。" 亲卫领命而去。 林风转身时,瞥见案头《乾坤诀》的纸页自动翻到了最后一页,"归元返本"四个大字泛着青光。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这功法不是杀人的刀,是护道的盾。" 此刻晨光穿透雾霭,照在他腰间的虎符上。"乾元"二字闪着金芒,像极了当年他在科举卷上写下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而终南山方向,有座青瓦白墙的道观正隐在云里。 观前的老槐树下,一个灰衣老道正仰头望着飞鸽,手心里的半块玉牌,与林风贴身处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第201章 虚观迷雾·旧敌新仇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时,林风已单骑出了营门。 他腰间虎符撞在马腹上,发出细碎的响。 这是他刻意卸下护卫的结果——昨日与苏婉儿对完密信后,他在帐中坐了半宿,指尖反复摩挲着贴身处的半块玉牌。 十年前破庙里那老道的话突然清晰起来:"清虚观的道,不是看刀枪硬不硬,是看人心诚不诚。" 终南山的石阶被露水浸得发滑,青瓦白墙的道观在雾里若隐若现。 老槐树下的灰衣老道正扫着落叶,抬头见他时,扫帚"咔"地磕在青石上。 "林将军好胆色。" 观门"吱呀"推开,小门派掌门从门内踱出。 他腰间铁剑未佩,却故意把袖口撸到肘弯,露出一道暗红刀疤——那是三年前联盟平叛时,林风亲手替他包扎的伤。 林风翻身下马,马缰随意搭在臂弯:"十年前我第一次上终南山,背了半袋糙米当贽礼。 那时各位掌门说,'寒门小子也配谈江湖'。"他伸手拂去马鬃上的雾珠,"如今我来,想问一句,当年你们为何愿意加入联盟?" 掌门的喉结动了动。 晨雾里飘来槐花香,混着道观香炉里的沉水香,他突然想起那年雪夜,十九岁的林风跪在观前雪地里,怀里揣着刚抄好的《唐律疏议》:"各位前辈要的不是盟主,是个不把江湖当棋盘的人。" "因为你说过,不会独揽大权。"掌门的声音发闷,像被什么堵着,"可王雄倒了,新的传言说......说你要学他。" 林风笑了,眼底却没半分温度:"王雄的刀架在百姓脖子上,我的刀......"他拍拍腰间虎符,"在北疆城墙根下埋了七年。" 观内突然传来重物挪动声。 苏婉儿的身影从偏殿转出来,她靴底沾着泥,手里拎着半卷染血的绢布。 看见林风时,她冲他微不可察地点头——方才她顺着密室暗格里的霉味摸过去,推开青石板的瞬间,二十箱精铁箭头在霉气里泛着冷光,最上面那封密信,落款是"大渝细作"。 "将军。"她把绢布递给林风,绢布里裹着半枚青铜虎符,"密室墙缝里抠出来的,和北疆去年丢失的军器库印信一样。" 林风接过虎符时,指腹触到刻痕里的锈。 他抬眼看向掌门,那男人的脸色已经白得像道观的墙:"是他们逼的! 大渝使者说......说你要收编所有门派,不交军器就屠山......" "柳姑娘的飞鸽到了。" 话音未落,灰影掠过观门。 柳如烟踩着屋檐翻下来,发间金步摇晃得人心慌。 她手里攥着张被汗水洇湿的纸,是她惯用的密报格式:"敌国细作在密信里反复提'新权压旧盟',我查了近三月的江湖传言——茶棚里说书的、码头上扛货的,连扬州城的乞儿都在说'林帅要学王雄'。"她把纸拍在石桌上,墨迹晕开一片,"他们不是反你,是怕被新权碾碎。" 林风的拇指抵着太阳穴。 他想起昨夜翻《乾坤诀》时,"归元返本"那页的批注:"破局不在力,在人心归处。" "把所有军器和密信搬出来。"他突然开口。 苏婉儿一怔,随即朝偏殿挥了挥手。 两个弟子抬着木箱出来时,掌门的膝盖已经开始打颤——那是他藏了三个月的"投名状",此刻在晨雾里像堆发臭的烂泥。 "林将军!"掌门踉跄着要扑过来,被苏婉儿拎着后领拽住,"您要杀便杀,别......" "撕了。"林风打断他。 所有人都僵住了。 柳如烟的金步摇停在半空,苏婉儿的手按在剑柄上,连扫落叶的老道都直起了腰。 林风弯腰捡起最上面那封密信,指节捏得发白。 信里"斩草除根"四个字刺得他眼疼,可他还是将信纸对折,再对折,"嘶啦"一声撕开。 碎纸片飘落在地,像春天里过早凋零的槐花。 "我撕的不是证据。"他蹲下身,捡起一片碎纸,"是你们心里的刺。" 掌门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 他突然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林将军! 当年您在破庙抄书,我偷看过您的卷子——您写'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我就知道......" "起来。"林风伸手拉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掌门一颤,"我要的不是跪,是并肩。 北疆的雪快化了,大渝的马队该来了。" 他转身走向观门时,老槐树的影子正好罩住他。 苏婉儿捡起地上的碎纸片,突然发现最底下那封没撕——上面用柳如烟的密语写着:"留底,防万一。" 次日清晨,晨雾比昨日更浓。 林风站在山下的茶棚里,望着终南山方向。 青瓦白墙上,一面褪色的杏黄旗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那是联盟初立时,各门派共绣的"同"字旗,他以为早被烧了。 "将军。"茶棚伙计端来热粥,"观里的道爷说,昨夜掌门带着弟子把军器全搬到演武场了,还说要当先锋。" 林风舀起一勺粥,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楚瑶的贴身侍女喘着气冲进来,怀里的信鸽扑棱着翅膀:"公主急报!" 信纸上的墨迹还没干,是楚瑶特有的小楷:"粮草重地夜间车辙印异常频繁,搬运队伍里混进生面孔。" 林风的筷子"当"地掉在碗里。 他望着终南山顶渐散的雾,想起昨日撕信时,柳如烟在他耳边说的话:"大渝的棋,从来不是一步。" 山风卷着槐花香吹进来,吹得信纸哗啦作响。 他伸手按住纸角,指腹下"粮草"二字被磨得起了毛边,像极了北疆城墙下,那些被马蹄踏碎的、未及运到的粮袋。 第203章 烽火未燃·人心先乱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林风的指节在茶棚木柱上叩出轻响。 小道士递来的半页残信还攥在掌心,烧焦的边缘刺得他虎口发麻——密室里的掌门,昨夜子时起便无人见过,而此刻各小门派的帐篷正像被风掀起的麦浪,三三两两的人影在帐前徘徊,交头接耳的私语混着马嘶,像团乱麻缠在他心口。 "将军。"年轻谋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靴底碾碎了几片带露的草叶,"暗桩回报,三湘派的赵掌门、巴山堂的钱堂主,还有青蚨阁的孙楼主,此刻都在玄真观后殿的密室里。"谋士压低声音,袖中竹简碰出细碎的响,"他们...在商量联盟的去留。" 林风望着终南山顶那株老槐树。 五年前各门派歃血为盟时,他亲手栽下这棵树,如今枝桠已能遮住半面山墙。 那时众人在树下绣"同"字旗,针脚里浸着酒,浸着血,也浸着"共抗大渝"的誓言。 可现在——他眯起眼,看见几个小门派的弟子正往马背上捆行李,油布下露出半截刀鞘。 "去取笔墨。"他突然开口,转身时衣摆扫落木桌上的茶盏,青瓷碎片在地上裂成星子。 谋士愣了一瞬,立刻从怀里摸出狼毫,砚台里的墨汁还未研匀,林风的笔尖已重重压下:"写《战后协约》,承诺各派系战后可保留自治权,税收、驻军皆由本门决断。" "将军?"谋士的手一抖,墨点溅在"治"字上,"这...会不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林风的笔锋顿住,窗外传来巡城兵换岗的号角,呜咽声里混着远处粮仓方向的焦糊味。 他想起昨夜苏婉儿送来的作战图,红圈里的青石栈像根刺扎在眼底——大渝要断的不只是粮草,是整个联盟的底气。 而小门派们,不过是被断了粮草的惊弓之鸟。 "他们要的不是野心,是安心。"他将笔杆在掌心转了半圈,墨迹在宣纸上洇开,"官场的契约能骗百姓,江湖的契约能骗自己? 但至少..."他抬头时目光如刀,"能让他们把'犹豫'二字多念几遍。"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 林风推开茶棚木门,晨雾里一道剑光劈开雾色,正是苏婉儿的铁剑。 她的马前拦着七八个武装修士,为首者腰间挂着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都叮当作响。 "林将军要独吞战功!"铃铛声里混着粗哑的喊,"咱们抛家舍业来拼命,最后连块落脚地都没有? 这算哪门子的义盟?" 苏婉儿翻身下马,铁剑往地上一插,震得石子乱跳:"义?"她扯下披风甩在马背上,露出劲装下的鳞甲,"大渝的火油都泼到码头了,你们的'义'是烧粮仓时的火把? 是刺探军情时的毒?"她突然旋身拔剑,剑风卷得那为首者的铃铛哐当落地,"要论独裁——"铁剑直指对方咽喉,"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为首者额头沁出汗珠,下意识去摸腰间佩剑。 苏婉儿手腕一振,"碎星剑意"如暴雨倾盆,剑尖在对方剑鞘上点了七下,每一下都精准避开金属,只震得剑鞘纹路开裂。 当第七下落下时,那柄精铁剑"当啷"坠地,剑身竟从中裂成两半。 "这是玄铁重剑。"苏婉儿用剑尖挑起断剑,扔到对方面前,"大渝使者送的吧?"她踢开脚边的青铜铃铛,露出里面嵌着的半枚渝国虎符,"你们口中的'义',是虎符换的糖衣,还是毒药?" 围观的小门派弟子哄然骚动。 有个年轻弟子突然冲出来,捡起虎符翻来覆去看:"我师父说...说渝国使者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苏婉儿冷笑,剑锋挑起那弟子的衣襟,"合作就是烧你们的粮草,断你们的后路? 等大渝破了关,第一个砍的就是你们这些'盟友'的脑袋!"她松开手,那弟子踉跄后退,撞在同伴怀里。 林风站在茶棚阴影里,看着苏婉儿的铁剑在晨雾中划出银弧。 她的马尾辫被山风吹得扬起,发间的红绳是他去年在边境买的,说要等打完仗,编个中国结挂在帐前。 可现在红绳上沾着血渍,是方才挡透骨钉时擦破的。 "将军!"柳如烟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金步摇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怀里抱着个青玉简,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血,"那刺客的毒没淬够量,我用了点手段,她招了。" 林风接过玉简,神识探入的瞬间,耳中响起尖锐的哭嚎。 刺客的声音带着颤音:"渝国使者...在终南山脚的破庙见了赵掌门、钱堂主...说只要他们闹起来,战后封王...封王..." 柳如烟扯下袖中丝帕擦手,帕子上的绣荷被血浸成暗紫:"他们不是怕你独裁,是贪得无厌。"她望着远处还在骚动的人群,嘴角勾起冷笑,"渝国摸透了江湖人的心思——官场上要权,江湖上要名,可这些小门派...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地盘。" 林风将玉简收进怀中,抬头时看见玄真观的飞檐上落着只寒鸦。 它歪着头,像在看茶棚前的乱象,又像在看更远处——大帐前的篝火堆,已经有人开始往里面添柴。 "召集所有将领。"他对谋士说,声音里带着冰碴子,"把《战后协约》的副本拿来。" 当三百将领齐聚大帐前时,林风正站在篝火旁。 晨雾已散,日头晒得甲胄发烫,他却握着那卷墨迹未干的协约,像握着块烧红的炭。 "诸位。"他展开卷轴,让所有人看清上面的字,"这是我让人写的《战后协约》,说要给各派系自治权。"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几个小门派掌门脸上——赵掌门的胡子在抖,钱堂主的手正攥着腰间玉佩,孙楼主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卷轴。 "可我突然觉得,这东西可笑。"林风手腕一翻,卷轴掉进篝火。 火苗腾地窜起,"契约能捆住君子,捆不住小人。 我林风要的忠诚,不是靠纸墨,不是靠刀枪。"他从怀里摸出枚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帅"字,背面是各门派的徽章,"若我死在战场,这令牌由诸位共议,推举新统帅。" 人群炸开了锅。 有老将拍着大腿喊"好",有年轻将领攥紧拳头,连方才还在骚动的小门派弟子都伸长了脖子。 赵掌门突然挤到前面,胡子抖得更厉害:"林将军! 我...我们昨夜在密室,是渝国使者拿我独子要挟...我对天起誓,绝无叛意!" 钱堂主跟着跪下来:"我那傻儿子收了渝国的金叶子,我这就去把他腿打断!" 孙楼主抹着眼泪:"同字旗还在观里供着,我...我们就是吓糊涂了..." 林风伸手扶起赵掌门,掌心触到对方膝盖上的泥——那是跪了一夜的痕迹。 他望着终南山顶的老槐树,树影正慢慢爬上大帐的旗杆,像当年绣"同"字旗时,众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你们还愿意回来,说明我们还没输。"他松开手,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山,"去把同字旗取来,挂在大帐前。 今晚,所有门派轮值巡逻,青蚨阁守码头,巴山堂守粮仓,三湘派守青石栈——"他目光扫过孙楼主发白的脸,"可别再让火油混进来。" 众人轰然应诺,脚步声、马蹄声、甲胄碰撞声混作一团。 林风转身要回帐,却见案头多了封密信。 信笺是粗麻纸,边缘沾着泥,字迹像用刀尖刻的:"傩面人来了。" 他捏着信笺的手紧了紧。 傩面人——大渝最神秘的杀手,传闻杀人前会戴青铜傩面,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上回听到这个名字,是三年前,边境守将李将军被割了头,挂在城门上,面具就钉在他心口。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几片灰烬,落在信笺上。 林风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将信笺收进最里层的衣襟。 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但至少,同字旗又要飘起来了。 当最后一抹夕阳沉进山后,有个戴斗笠的身影站在营寨外的老槐树下。 他抬起头,青铜傩面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嘴角扬起的弧度,隐没在面具的纹路中。 第202章 粮仓惊变·暗流汹涌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裹着槐花香渗进茶棚竹帘时,林风的指节正抵在信纸上"粮草"二字的毛边处。 粥碗里的热气早散了,米粒沉在碗底,像极了北疆城墙上那些被马蹄碾碎的未及运到的粮袋——他上个月刚收到军报,说漠北三十里的粮道被大渝骑兵劫了,三千石粟米连粒渣都没剩。 "去调巡逻营的戍卫记录。"他突然开口,声音比茶棚里的冷粥还凉。 茶棚伙计正擦着桌角的水渍,手一抖,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楚瑶的侍女还攥着信鸽的翅膀,鸽爪上的铜铃被她捏得直响:"将军是说...粮仓有问题?" "大渝的棋,从来不是一步。"林风重复昨日柳如烟在他耳边说的话,指腹重重碾过信纸,"楚瑶能看出车辙印异常,说明对方急了。" 话音未落,观里的小道士抱着一摞牛皮卷跑进来,汗珠子顺着下巴砸在卷上:"将军,这是近七日的守卫换班册!" 牛皮卷摊开在茶案上,墨迹未干的批注里,林风的指尖停在第三日的记录上——"戌时三刻,五名新兵补入西仓守卫,由张百户引荐"。 他翻到张百户的旧档,字迹突然顿住:"张百户上月随商队出塞,至今未归。" 茶棚里的风突然冷了。 苏婉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惯有的利落:"这五个人,是顶了张百户的名头混进来的。" 林风抬头,见她腰间铁剑未佩,却别了柄短刃——那是她当年从杀父仇人身上拔下来的,刀鞘上的血渍洗了十年都没褪尽。"他们不是来搬粮的。"他将牛皮卷推给苏婉儿,"是来点火的。" 苏婉儿扫过名册,眉峰一挑:"我这就去粮仓外围。"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茶棚的杏黄旗"哗啦"作响,"若真有刺客,总该留些脚印。" 晨雾里的官道上,苏婉儿的马蹄声渐远。 林风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柳如烟的金步摇先探进茶棚,珠串轻响如檐角铜铃:"将军可还记得昨日那封没撕的密信?" 她摊开掌心,碎纸片在晨雾里泛着冷光——正是昨日苏婉儿捡到的留底。 柳如烟的指尖划过纸片边缘的暗纹:"这纸是大渝'云纹笺',只在漠北三城流通。"她从袖中摸出半块焦黑的木牌,"昨夜我去了城西破庙,在梁上找到这个。" 木牌上的纹路与密信暗纹严丝合缝。 柳如烟将木牌按在碎纸上,像是两块久别的骨血终于相认:"废弃码头,子时三刻。"她抬眼时,眼尾的胭脂被晨雾晕开,"他们在那藏了东西。" 林风的拇指摩挲着茶案边缘的刻痕——那是他当年在破庙抄书时,用砚台角划的"忍"字。"去码头。"他将碎纸和木牌收进怀里,"但别打草惊蛇。" 柳如烟轻笑一声,金步摇在雾里晃出细碎的光:"将军忘了? 我最会做的,就是让蛇自己咬到尾巴。"她说着转身,裙角扫过茶棚的竹椅,"三柱香后,码头会有'商贩'来取货。" 茶棚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江湖女侠的红披风先撞进视线,她腰间的软剑还沾着晨露:"林将军! 苏姑娘让我带话,粮仓西墙的运粮兵有问题——脚步虚浮,鞋帮沾着漠北的沙!" 林风霍然起身,茶碗"当啷"坠地,碎瓷片割破了他的鞋尖。"调轻骑队跟你去码头。"他扯过案上的牛皮卷塞给江湖女侠,"柳姑娘在那布了追踪符,烧了他们的窝,但留个活口。" 江湖女侠翻身上马时,林风又补了一句:"告诉柳姑娘,我要知道他们的目标清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苏婉儿的清啸穿透晨雾:"哪里来的鼠辈!" 林风抓起案上的铁剑冲出去,晨雾里隐约可见粮仓西墙的屋顶上,一道身影正举着火把。 苏婉儿的铁剑划开雾色,直取那人手腕:"敢动粮草,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刺客手腕一偏,火把"啪嗒"掉在草垛上。 苏婉儿旋身踢飞火把,却见那刺客突然撕下面具——竟是个面容阴鸷的女子,她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直取苏婉儿咽喉! 苏婉儿矮身躲过,铁剑挑开两枚钉子,第三枚擦着她的耳际飞过,在墙上钉出个血洞。 她趁势欺身而上,剑锋抵住刺客心口:"说,还有多少同党?" 刺客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你以为...烧一个粮仓就能断我大渝的路?"她指缝间滑出半张羊皮地图,"七处...七处要地...都..." 话音未落,她的脖颈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竟是服了毒。 苏婉儿翻找她怀中,终于在贴身衣襟里摸出张完整的作战图,红笔圈着的七处地名刺得她眼睛发疼:"北关驿、南陵渡、青石栈...这三处连我们都没布防!" 她扯下披风裹住地图,翻身上马朝茶棚疾驰。 林风正站在茶棚外,晨雾里的身影像座淬了霜的山。 苏婉儿将地图拍在他掌心:"这不是刺杀,是战术性破坏!" 林风展开地图,红圈在晨雾里像团团跳动的火。 他的指腹抚过"青石栈"三个字,那里是连接中原与漠北的唯一隘口,若被烧了...他不敢往下想。 "将军!"江湖女侠的马队从码头方向奔来,柳如烟坐在马背上,发间的金步摇沾着零星的血渍,"码头的地窖里有二十桶火油,还有封密信——他们要烧的是整个后勤线。" 林风将地图叠好收进怀中,目光扫过粮仓方向渐散的晨雾。 远处传来巡城兵的号角声,惊起一群寒鸦。 他望着鸦群掠过的天空,低声道:"看来,敌人真正的行动才刚开始。" 话音刚落,观里的小道士跌跌撞撞跑来,手里攥着半块烧了边角的信:"将军! 掌门说...说他在密室里等您,可...可从昨夜子时起,就没人见他出来过..." 林风接过信笺,上面的字迹被烧得残缺不全,只余下"联盟""夜谈"几个字。 他望着终南山顶的老槐树,影子正缓缓爬上观墙——那是当年各门派共绣"同"字旗时,他亲手栽下的。 山风卷着晨雾吹来,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第203章 烽火未燃·人心先乱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晨雾未散,林风的指节在茶棚木柱上叩出轻响。 小道士递来的半页残信还攥在掌心,烧焦的边缘刺得他虎口发麻——密室里的掌门,昨夜子时起便无人见过,而此刻各小门派的帐篷正像被风掀起的麦浪,三三两两的人影在帐前徘徊,交头接耳的私语混着马嘶,像团乱麻缠在他心口。 "将军。"年轻谋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靴底碾碎了几片带露的草叶,"暗桩回报,三湘派的赵掌门、巴山堂的钱堂主,还有青蚨阁的孙楼主,此刻都在玄真观后殿的密室里。"谋士压低声音,袖中竹简碰出细碎的响,"他们...在商量联盟的去留。" 林风望着终南山顶那株老槐树。 五年前各门派歃血为盟时,他亲手栽下这棵树,如今枝桠已能遮住半面山墙。 那时众人在树下绣"同"字旗,针脚里浸着酒,浸着血,也浸着"共抗大渝"的誓言。 可现在——他眯起眼,看见几个小门派的弟子正往马背上捆行李,油布下露出半截刀鞘。 "去取笔墨。"他突然开口,转身时衣摆扫落木桌上的茶盏,青瓷碎片在地上裂成星子。 谋士愣了一瞬,立刻从怀里摸出狼毫,砚台里的墨汁还未研匀,林风的笔尖已重重压下:"写《战后协约》,承诺各派系战后可保留自治权,税收、驻军皆由本门决断。" "将军?"谋士的手一抖,墨点溅在"治"字上,"这...会不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林风的笔锋顿住,窗外传来巡城兵换岗的号角,呜咽声里混着远处粮仓方向的焦糊味。 他想起昨夜苏婉儿送来的作战图,红圈里的青石栈像根刺扎在眼底——大渝要断的不只是粮草,是整个联盟的底气。 而小门派们,不过是被断了粮草的惊弓之鸟。 "他们要的不是野心,是安心。"他将笔杆在掌心转了半圈,墨迹在宣纸上洇开,"官场的契约能骗百姓,江湖的契约能骗自己? 但至少..."他抬头时目光如刀,"能让他们把'犹豫'二字多念几遍。"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铁交鸣。 林风推开茶棚木门,晨雾里一道剑光劈开雾色,正是苏婉儿的铁剑。 她的马前拦着七八个武装修士,为首者腰间挂着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都叮当作响。 "林将军要独吞战功!"铃铛声里混着粗哑的喊,"咱们抛家舍业来拼命,最后连块落脚地都没有? 这算哪门子的义盟?" 苏婉儿翻身下马,铁剑往地上一插,震得石子乱跳:"义?"她扯下披风甩在马背上,露出劲装下的鳞甲,"大渝的火油都泼到码头了,你们的'义'是烧粮仓时的火把? 是刺探军情时的毒?"她突然旋身拔剑,剑风卷得那为首者的铃铛哐当落地,"要论独裁——"铁剑直指对方咽喉,"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为首者额头沁出汗珠,下意识去摸腰间佩剑。 苏婉儿手腕一振,"碎星剑意"如暴雨倾盆,剑尖在对方剑鞘上点了七下,每一下都精准避开金属,只震得剑鞘纹路开裂。 当第七下落下时,那柄精铁剑"当啷"坠地,剑身竟从中裂成两半。 "这是玄铁重剑。"苏婉儿用剑尖挑起断剑,扔到对方面前,"大渝使者送的吧?"她踢开脚边的青铜铃铛,露出里面嵌着的半枚渝国虎符,"你们口中的'义',是虎符换的糖衣,还是毒药?" 围观的小门派弟子哄然骚动。 有个年轻弟子突然冲出来,捡起虎符翻来覆去看:"我师父说...说渝国使者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苏婉儿冷笑,剑锋挑起那弟子的衣襟,"合作就是烧你们的粮草,断你们的后路? 等大渝破了关,第一个砍的就是你们这些'盟友'的脑袋!"她松开手,那弟子踉跄后退,撞在同伴怀里。 林风站在茶棚阴影里,看着苏婉儿的铁剑在晨雾中划出银弧。 她的马尾辫被山风吹得扬起,发间的红绳是他去年在边境买的,说要等打完仗,编个中国结挂在帐前。 可现在红绳上沾着血渍,是方才挡透骨钉时擦破的。 "将军!"柳如烟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金步摇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怀里抱着个青玉简,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血,"那刺客的毒没淬够量,我用了点手段,她招了。" 林风接过玉简,神识探入的瞬间,耳中响起尖锐的哭嚎。 刺客的声音带着颤音:"渝国使者...在终南山脚的破庙见了赵掌门、钱堂主...说只要他们闹起来,战后封王...封王..." 柳如烟扯下袖中丝帕擦手,帕子上的绣荷被血浸成暗紫:"他们不是怕你独裁,是贪得无厌。"她望着远处还在骚动的人群,嘴角勾起冷笑,"渝国摸透了江湖人的心思——官场上要权,江湖上要名,可这些小门派...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地盘。" 林风将玉简收进怀中,抬头时看见玄真观的飞檐上落着只寒鸦。 它歪着头,像在看茶棚前的乱象,又像在看更远处——大帐前的篝火堆,已经有人开始往里面添柴。 "召集所有将领。"他对谋士说,声音里带着冰碴子,"把《战后协约》的副本拿来。" 当三百将领齐聚大帐前时,林风正站在篝火旁。 晨雾已散,日头晒得甲胄发烫,他却握着那卷墨迹未干的协约,像握着块烧红的炭。 "诸位。"他展开卷轴,让所有人看清上面的字,"这是我让人写的《战后协约》,说要给各派系自治权。"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几个小门派掌门脸上——赵掌门的胡子在抖,钱堂主的手正攥着腰间玉佩,孙楼主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卷轴。 "可我突然觉得,这东西可笑。"林风手腕一翻,卷轴掉进篝火。 火苗腾地窜起,"契约能捆住君子,捆不住小人。 我林风要的忠诚,不是靠纸墨,不是靠刀枪。"他从怀里摸出枚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帅"字,背面是各门派的徽章,"若我死在战场,这令牌由诸位共议,推举新统帅。" 人群炸开了锅。 有老将拍着大腿喊"好",有年轻将领攥紧拳头,连方才还在骚动的小门派弟子都伸长了脖子。 赵掌门突然挤到前面,胡子抖得更厉害:"林将军! 我...我们昨夜在密室,是渝国使者拿我独子要挟...我对天起誓,绝无叛意!" 钱堂主跟着跪下来:"我那傻儿子收了渝国的金叶子,我这就去把他腿打断!" 孙楼主抹着眼泪:"同字旗还在观里供着,我...我们就是吓糊涂了..." 林风伸手扶起赵掌门,掌心触到对方膝盖上的泥——那是跪了一夜的痕迹。 他望着终南山顶的老槐树,树影正慢慢爬上大帐的旗杆,像当年绣"同"字旗时,众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你们还愿意回来,说明我们还没输。"他松开手,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山,"去把同字旗取来,挂在大帐前。 今晚,所有门派轮值巡逻,青蚨阁守码头,巴山堂守粮仓,三湘派守青石栈——"他目光扫过孙楼主发白的脸,"可别再让火油混进来。" 众人轰然应诺,脚步声、马蹄声、甲胄碰撞声混作一团。 林风转身要回帐,却见案头多了封密信。 信笺是粗麻纸,边缘沾着泥,字迹像用刀尖刻的:"傩面人来了。" 他捏着信笺的手紧了紧。 傩面人——大渝最神秘的杀手,传闻杀人前会戴青铜傩面,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上回听到这个名字,是三年前,边境守将李将军被割了头,挂在城门上,面具就钉在他心口。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几片灰烬,落在信笺上。 林风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将信笺收进最里层的衣襟。 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但至少,同字旗又要飘起来了。 当最后一抹夕阳沉进山后,有个戴斗笠的身影站在营寨外的老槐树下。 他抬起头,青铜傩面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嘴角扬起的弧度,隐没在面具的纹路中。 第205章 功法异影·残页现踪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林风打马回营时,玄铁剑在鞘中震出嗡鸣,像在应和他紧绷的神经。 营门哨兵刚要喊"将军",便见他勒住缰绳,玄色披风猎猎翻卷,连马蹄扬起的尘土都裹着股肃杀气。 "去请柳姑娘到中军帐。"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亲兵,指节捏得发白——方才在庙里,傩面人掌心那缕异质能量还在他经脉里乱窜,像根烧红的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中军帐的炭盆烧得正旺,柳如烟掀帘进来时,发间珠钗碰出细碎的响。 她今日换了件鸦青暗纹锦袍,腰间挂着个镶螺钿的情报匣,见林风站在沙盘前盯着大渝军阵标记,便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将军这是连茶都顾不得喝了?" "傩面人说'重启'。"林风转身,指节叩了叩沙盘上"玉门关"的木牌,"三年前李将军战死,尸身旁有刻'秩序'的青铜面具;昨夜那东西,掌心能量跟《乾坤诀》同源却又扭曲......"他喉结动了动,"柳姑娘,我要大渝军近三个月所有战斗记录,尤其是武者交手的细节。" 柳如烟的指尖在情报匣上顿了顿,眼尾微挑:"将军怀疑他们......" "怀疑他们在练某种篡改过的《乾坤诀》。"林风攥紧沙盘边的竹筹,指节泛白,"或者说,在练某种能吞噬正统功法的邪术。" 三日后卯时,晨雾还未散尽,柳如烟踩着露水冲进中军帐。 她鬓角沾着湿发,情报匣上还凝着水珠,掀开匣盖时,一叠染着血渍的战报"哗啦"摊开:"查了三十七个哨岗的伤亡记录,有三起不对头。"她抽出最上面一张,指腹点在"右路军千夫长王虎"的名字上,"王虎说,那大渝武者使的招式像极了咱们的'乾坤倒转',可他的刀劈过去时......"她顿了顿,"像是劈进了烂泥潭,真气被吸走了三成。" 林风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接过战报,指尖扫过"真气流转路径:逆督脉上行,冲带脉倒转"的批注,瞳孔骤缩——《乾坤诀》的"乾坤倒转"是顺任督二脉循环,借天地之气补己身,可这上面的路径......分明是在强行逆转气血,拿自己经脉当磨盘,磨碎了往对手身体里灌。 "这不是正统传承。"他将战报拍在案上,声音发沉,"是篡改后的伪诀。"烛火在他眼底晃了晃,映出一丝冷意,"他们在拿活人试功。"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急响。 苏婉儿掀帘而入时,雁翎刀还滴着血,护腕上沾着草屑,身后两个亲兵架着个浑身是伤的灰衣人——那人大腿中了两箭,左肩被雁翎刀挑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还在笑,笑声像夜枭叫:"林将军,你护得住这营寨,护得住天下吗? 真正的力量......"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地上,"是吞噬! 吞噬别人的功法,吞噬天地的秩序!" "闭你的狗嘴!"苏婉儿反手抽了他一记耳光,却见那灰衣人瞳孔骤然扩散,脖颈处青筋暴起如蛇。 林风眼尖,大喝一声"退开",拽着苏婉儿往旁一扑——下一秒,灰衣人的胸膛炸开血雾,碎肉混着内脏溅在帐壁上,只余一截染血的残卷落在原地。 苏婉儿抹了把脸上的血,抄起雁翎刀就要砍过去,被林风按住手腕:"别碰。"他蹲下身,用剑尖挑起残卷——那东西非纸非帛,摸起来像树皮却泛着金纹,凑近了能闻到股焦糊的药香,"是用某种特殊材质做的。" 帐外的风灌进来,残卷突然泛起金光。 林风鬼使神差运起《乾坤诀》第七重"归元返本",掌心的热流刚触到残卷,眼前便闪过一道白光—— 他看见一座黑黢黢的山洞,洞壁刻满扭曲的符文。 穿黑袍的男子手持玉简,声音像从地底冒出来:"此乃《逆天诀》,禁忌之术。 练它的人,会被功法反噬;学它的门派,会被天地唾弃......"画面突然碎裂,只剩残卷上的金纹缓缓暗下去。 "这是......"林风的手在发抖。 他抬头时,发现苏婉儿和柳如烟都盯着他,苏婉儿的刀还举在半空,柳如烟的指尖掐进了掌心。 "归墟教。" 苍老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众人转头,见一个白须老者拄着青铜拐棍站在帐口,身上的粗布衫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 他扫了眼地上的残卷,又看了看林风腰间的玄铁剑,浑浊的眼里突然有光:"百年前,归墟教专研逆修之道,吸人内力为己用,被少林、武当、华山诸派联手剿灭。 他们的功法......"他顿了顿,"会把练的人变成怪物。" 林风霍然起身:"您是?" "当年围剿归墟教时,我跟着师父在阵里递过药。"老者抚了抚白须,目光落在残卷上,"这残卷的金纹,是归墟教用活人血掺金粉染的。 他们当年被灭门时,总坛还藏着本完整的《逆天诀》......" 帐外的号角突然吹响。 林风望着老者,又看了看残卷上若隐若现的金纹,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傩面人说的"重启",想起战报里被吸走真气的士兵,想起灰衣人临死前的狂笑——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暗处连成了网,而他现在才摸到网绳。 "老前辈。"他弯腰抱拳,玄铁剑的剑穗扫过地面,"那归墟教的总坛......" "在苍梧山最深处。"老者的青铜拐棍点了点地面,"被诸派用'锁龙阵'封了百年。 只是......"他抬头看向帐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最近山里的鸟雀总往北边飞,锁龙阵的灵气,怕是要散了。" 林风凝视着残卷上最后一缕金光消失的方向,手指缓缓攥紧。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看来,敌人不只是想赢这场战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正在操练的士兵,扫过苏婉儿染血的护腕,扫过柳如烟攥紧的情报匣,"他们是想颠覆整个武道根基。"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 老者的白须被吹得飘起来,他望着林风,突然笑了:"将军若要去苍梧山,老朽愿带路。 锁龙阵的解法,我师父当年抄过一份在鞋底。" 林风抬头,看见阴云裂开道缝,有阳光漏下来,照在玄铁剑的剑鞘上。 他摸了摸怀里的《乾坤诀》抄本,那是他当年在破庙抄书时,老秀才用最后一口气塞给他的。 此刻,抄本的边角磨得发毛,却还暖着,像团怎么都灭不了的火。 "备马。"他转身对亲兵道,声音里有了热意,"三日后,随老前辈去苍梧山。" 苏婉儿将雁翎刀往地上一插,震得帐内烛火摇晃:"我也去。" 柳如烟的指尖在情报匣上敲了两下,眼尾微挑:"我让人先去苍梧山附近探路。" 老者的青铜拐棍在地上敲出"咚"的一声,像在应和什么。 林风望着帐外渐起的尘烟,突然想起三年前李将军挂在城门的头颅,想起那面具上的"秩序"二字——原来所谓秩序,从来都不是等来的。 是要自己,用剑,用血,用这一身的《乾坤诀》,重新刻出来的。 第206章 归墟残章·旧迹惊魂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三日后未及破晓,苍梧山的雾还浸着夜露,林风已带着众人立在山脚下。 老者的青铜拐棍敲着青石板,每一步都叩得山雀惊飞:"当年锁龙阵的阵眼在第三道山梁,如今灵气散了,连守山的野猿都往北边跑——"他忽然停住,拐棍尖点向云遮雾绕的山巅,"到了。" 山壁上的裂痕像被巨斧劈开,露出半人高的石洞。 洞门两侧的铭文在晨雾里泛着青灰,"擅入者,魂灭道消"八个字深深刻进石里,笔锋如淬毒的剑。 林风抬手摸过那些刻痕,指腹被石屑硌得发疼——石面新蹭的划痕还带着土腥气,显然有人刚用利器刮过。 "他们已经进去了。"他的声音混着山风灌进众人耳里。 苏婉儿的雁翎刀"唰"地出鞘半寸,刀光映得她眉峰更冷:"我先探路。"柳如烟却比她更快,指尖弹出三枚细若牛毛的飞针,飞针触到洞门的刹那突然震颤,尾端的红绒线"啪"地绷直。 "血引阵。"她垂眸盯着飞针,眼尾的胭脂被山雾洇开些,"需得特定血脉的人献祭。"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人皮图册,正是前日审敌俘时拓下的肩颈印记。 飞针尾端的红绒线突然缠成麻花,与图册上蜿蜒的纹路严丝合缝——那是归墟教血脉的秘纹,代代单传。 "敌国护法。"林风喉结动了动,想起半月前边境送来的战报:三百守军一夜之间真气尽失,尸体上都有这样的纹路。 原来不是屠杀,是献祭。 老者的白须被风掀起,突然用拐棍在地上画了个圈:"当年锁龙阵的解法......"话音未落,洞门深处传来石块滚落的闷响。 "走。"林风按住玄铁剑的剑柄,剑穗上的青铜铃在雾里晃出细碎的响。 苏婉儿抢在最前,雁翎刀挑开洞顶垂落的蛛丝;柳如烟贴着石壁移动,每走三步便弹一枚飞针,飞针撞在看不见的气墙上,溅起星点蓝光——那是阵眼的位置。 老者突然顿住,拐棍重重敲在左侧石壁:"这里!" 石屑簌簌落下,露出巴掌大的凹痕。 老者摸出鞋底的碎布,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符咒,对着凹痕按了三按。 洞门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霉味混着焦糊味扑出来——是焚烧过的纸灰。 焚经台立在洞府最深处,石台上的余烬还泛着暗红,未烧尽的竹简碎片散在四周。 林风弯腰拾起一片,炭黑的竹片上,"逆天九转"四个小字被火烤得卷边,却仍能辨出笔锋里的狠戾。 他的指尖在"九"字上顿住——《乾坤诀》不过五重,这《逆天诀》竟有九重? "来得太迟了。"阴恻恻的声音从阴影里渗出来。 敌国护法披着黑氅走出,面上的银质面具裂了道缝,露出底下青灰的皮肤。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青铜环上,每根指节都凸得像老树根:"前三重我们已练到小成,林风,你的《乾坤诀》......" "不过是邪功。"林风打断他,玄铁剑离鞘三寸,剑气割得洞顶的水珠劈啪作响。 护法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骨头摩擦的刺响:"邪功?"他扯开衣襟,胸口的皮肤下有条青蛇似的纹路在蠕动,"这是归墟教传了八百年的血脉之力!"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真气逆冲的爆响里,整个人的气息暴涨三倍。 苏婉儿的雁翎刀率先劈过去,刀风卷得焚经台的余烬乱飞。 护法抬手一架,黑氅下的手臂瞬间膨胀,肌肉里凸起根根青筋,竟生生接住了这一刀。"小心他的真气!"柳如烟的声音带着急,她刚用飞针戳破护法的衣袖,便见暗红的血珠浮在皮肤表面,"是逆脉引气,会把对手的真气往自己体内吸!" 林风的眼神冷得像淬过冰,《乾坤诀》的内力在丹田翻涌。 他足尖点地跃起,玄铁剑划出半圆,正是"归元返本"的起手式——这招专破逆乱真气,能将对手暴走的内力引向自己,再以正脉化解。 剑刃与护法的青铜环相撞的刹那,林风感觉有股阴寒的力量顺着剑身钻进来,他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激得灵台清明,反手将那股力量裹着自己的真气推回去。 "咔嚓!"护法的青铜环碎成三片。 他踉跄后退,胸口的青纹突然变成紫黑,显然是内力反噬。 林风趁机欺身上前,剑尖抵住他的咽喉:"《逆天诀》的阵图在哪?"护法突然露出癫狂的笑,从怀里摸出块青铜牌砸过来,转身撞开洞壁的暗门逃了。 青铜牌落在林风脚边,背面刻着细密的阵图,最中央标着"敌营西三帐"。 他蹲下身拾起,指腹擦过阵图上的血纹——那是用活人血浸过的,还带着未干的腥气。 "他们不仅练了,还在继续完善。"林风低声喃喃,目光扫过青铜牌上的纹路,忽然想起前日柳如烟截获的密信:"需活祭百人,以血养阵"。 原来所谓的完善,是拿士兵的命当肥料。 洞外的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落在青铜牌的阵图上。 林风将牌子收进怀里,能感觉到那上面的温度,像团烧得正旺的邪火——而他的《乾坤诀》抄本,此刻正贴着心口,暖得发烫。 第207章 逆源初探·密室惊变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洞外的雾散得彻底,阳光透过石缝在洞壁上割出金亮的线。 林风捏着青铜牌的指节泛白,牌面的血纹在阳光下泛着暗褐,像凝固的锈。 他转头看向苏婉儿:"西三帐的暗门应该在敌营马厩后的枯井里,你守外围,有动静立刻示警。" 苏婉儿的雁翎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身映出她扬起的眉:"放心,就算来十个护法,我也能砍翻五个。"话音未落人已掠出洞口,青衫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洞底的灰烬打着旋儿往上飘。 柳如烟从袖中抖出半片银叶,轻轻按在青铜牌背面的阵图上。 银叶遇血纹腾起一缕青烟,她抬眼时眼尾的胭脂都淡了:"血祭过的阵眼,得用活物开。"说着指尖一挑,发间的珍珠簪子"叮"地落在地上——那是她养的灵鼠阿团,正叼着半块桂花糖缩成毛球。 "委屈你了。"柳如烟蹲下身,灵鼠立刻顺着她的手腕爬上肩头,红宝石似的眼睛盯着青铜牌。 林风摸出怀里的《乾坤诀》抄本,暖热的触感隔着衣襟熨着心口,像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最后半块烤红薯。 敌营西三帐比想象中好找。 马厩后的枯井飘着腐草味,林风扯断井边的野藤,露出嵌在井壁的青铜锁。 灵鼠"吱"地叫了声,爪子搭在锁眼上——那锁竟自己"咔嗒"弹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林风摸出火折子,橙黄的光映出满墙的血色符文。 那些纹路不是画上去的,是直接刻进石壁,再用鲜血填的,有的地方血还没干,顺着石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暗红的小水洼。 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二十多具尸体。 最前面那具的右手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指甲缝里全是血,脸上的肌肉扭曲成诡异的弧度,仿佛临终前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疼。 林风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尸体的手腕,便见青紫色的血管突然鼓起来,像有活物在皮肤下窜动。 "这不是练功走火。"他声音发沉,指腹抹过尸体后颈的伤口——那是个月牙形的疤痕,和前日柳如烟截获的密信里"活祭需破命门"的描述分毫不差,"他们是拿人当肥料,喂《逆天诀》。" 洞外突然传来刀鸣。 林风猛地抬头,《乾坤诀》的内力顺着经脉窜到指尖。 柳如烟已经抄起袖中飞针,灵鼠"嗖"地窜上她肩头:"是苏姑娘的雁翎刀!" 石阶上传来重物相撞的闷响,混着女子的冷笑:"就这?"苏婉儿的声音带着点喘,"你这黑蛇真气倒是有趣,像条癞皮狗似的往人经脉里钻。" 林风刚要冲出去,柳如烟突然拽住他的衣角。 她的指尖在发抖,指向密室角落的檀木箱子——箱盖半开,露出半卷染血的绢帛。 "林公子。"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是......实验日志。" 绢帛展开的瞬间,林风的瞳孔骤缩。 最上面一页画着人体经脉图,红色的笔圈出"任督二脉逆引"的位置,旁边用朱砂写着:"第三十七号活祭,年二十,武卒。 逆引三重时经脉尽断,卒。 结论:需更年轻体壮者。" 翻到中间,字迹更狂乱了:"第九十九号活祭,年十六,童男。 逆引四重时真气反噬,竟撑过三息! 此子经脉异于常人,或可做引。"最后一页的墨迹未干,写着:"三日后子时,逆天九转第一阶段启动,以镇北军三万儿郎为祭,助我教主突破至第九重!" "三万......"林风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前日在边境看到的镇北军,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年,盔甲还不合身,笑起来露出白牙,说要杀退敌寇回家娶媳妇。 洞外的打斗声突然激烈起来。 苏婉儿的刀劈断了什么,金属碎片"叮叮当当"砸在石阶上:"你说林风不在?"她的声音里带着血味,"那你看看这是谁的刀!" 林风攥紧绢帛,转身时《乾坤诀》的抄本从怀里滑出来,掉在日志上。 两道功法的纹路在火光下重叠——《逆天诀》的逆引路线,竟和《乾坤诀》修复经脉的正行路线完全对称,像面镜子里的影子。 "原来如此。"他低声呢喃。 《乾坤诀》本是用来疏导逆乱真气的,可归墟教却把它倒过来练,拿活人当引子,把本该修复的经脉变成了吞噬真气的黑洞。 "好手段!" 粗哑的男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林风旋身,只见个灰衣老者扶着石壁站在门口,腰间挂着七八个铜铃,每走一步都"叮铃"作响。 老者的眼睛亮得反常,盯着《逆天诀》日志的目光像饿狼盯着肥肉:"这逆引之法......竟能逆转经络运行!" "你是......" "联盟的老周头!"柳如烟突然插话,"前日在茶棚见过,说自己是痴于武学的游方客。" 老周头也不否认,踉跄着扑到石台前,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尸体的经脉:"妙啊! 这逆引三重时,手太阴肺经会反向运行,要是用正脉功法引导......"他猛地抬头看向林风,"你那《乾坤诀》! 要是把逆引的真气用正脉疏导,岂不是能治经脉尽断的伤?" 林风心里一震。 他想起三年前在边陲救的那个小乞儿,被恶霸打断经脉,只能缩在墙根发抖。 若真能用这逆引之法...... 洞外的打斗声突然静了。 苏婉儿掀开门帘进来时,鬓角沾着血,雁翎刀上还滴着黑褐色的液体。 她踢了脚跟进来的黑衣人——那是个面无血色的青年,胸口插着半把刀,正瞪着眼睛抽搐:"《逆天诀》第二重? 就这?"她扯下黑衣人腰间的令牌,"归墟教的血卫,护法跑了就派他来守密室。" 林风接过令牌,指尖抵在青年的人中穴上。 青年猛地呛咳,吐出血沫:"九转......子时......"话没说完便断了气。 柳如烟的灵鼠突然"吱"地叫起来,顺着她的胳膊爬到窗台。 月光不知何时漫了进来,把洞外的枯井染成银白。 林风走到洞口,望着远处敌营的灯火,《乾坤诀》的抄本在他掌心烫得厉害。 "三日后子时。"他转身看向众人,目光扫过苏婉儿染血的青衫,柳如烟攥紧的日志,老周头发亮的眼睛,"我们得在那之前,烧了他们的祭台。" 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洞来。 苏婉儿把雁翎刀往地上一插,火星溅在血洼里,"我去摸他们的火药库。"柳如烟的飞针在指尖转了个圈,"我去断他们的信鸽。"老周头搓着手笑:"我帮着看功法!" 林风摸出怀里的青铜牌,牌面的血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他望向敌营方向,那里的灯火像连成串的鬼火,烧得他眼睛生疼:"这一战,不只是为了胜利......"他的声音低下去,又慢慢扬起,"更是为了守住武道的底线。" 洞外的更鼓声远远传来,敲的是三更。 林风低头看了眼腕间的绳结——那是母亲临终前编的,说"绳断时,便是出头日"。 此刻绳结上的红绳泛着暗芒,像要烧起来。 他转身走向洞外,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苏婉儿跟上来,顺手扯下他肩头的蛛网:"想什么呢?" "想三年前在边陲,有个小乞儿被打断了经脉。"林风摸了摸心口的《乾坤诀》抄本,"等打完这仗,或许能试试老周头的法子。" 柳如烟抱着灵鼠从后面追上,发间的珍珠在月光下闪了闪:"林公子,子时快到了。" 林风抬头望向敌营,那里的灯火依旧明灭。 他摸出玄铁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走,趁夜色。" 第208章 血经现世·暗影追袭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夜色如墨,林风足尖点过敌营岗哨的屋顶,玄铁剑在腰间沉得像块冰。 他能听见身后苏婉儿的呼吸——平稳得像山涧流泉,柳如烟的绣鞋碾过草叶的轻响,还有联盟武痴老周头粗重的喘气。 三日前洞外的更鼓声还在耳边响着,此刻他腕间的红绳结却烫得慌,像母亲临终前的手,正攥着他的脉搏。 "左前方第三棵老槐。"柳如烟的声音比夜风还轻。 林风抬眼,月光漏过枝桠,照在老槐树根处半块青石板上——与青铜牌背面的纹路分毫不差。 他屈指叩了叩石板,空洞的回响惊起几只夜鸦。 老周头凑过来,胡子上还沾着方才解决暗哨时的血:"这纹路...是归墟教的血引阵!"他指尖发颤,按在石板缝隙里的血纹上,"当年我师父说过,血经残章现世前,必有血引阵引动活物气血。 林公子,这下面..." "开。"林风抽出玄铁剑,剑脊在石板上一挑。 石板"咔"地裂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苏婉儿的雁翎刀已出鞘,刀光在黑暗里划出银弧:"我先下。" 石阶湿滑,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水珠滴落的脆响。 柳如烟摸出火折子晃了晃,幽蓝的光映出石壁上的血纹——不是画上去的,是直接刻进石头里的,暗红的痕迹还泛着湿意,像刚渗出来的血。 "这是...血经残章。"老周头突然停住脚,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的手指几乎要贴上石壁,"传说归墟教用活人血祭刻咒,每道血纹里都封着一条人命。 当年我在西域见过类似的——" "轰!" 柳如烟的飞针突然钉在头顶石缝里,带出一串金铁交鸣。 她旋身挡在众人前面,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晃得人眼花:"机关启动了。"话音未落,石阶两侧的石孔里"簌簌"弹出细针,她的指尖在腰间的机关匣上连点,三枚透骨钉破空而去,精准地卡住了石孔里的机括。 "走!"林风按住老周头的后背往前推。 众人刚下到石阶底部,身后便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机关闭合了。 地下石殿的门就在眼前。 两扇青铜门足有两人高,门面上的血纹盘成狰狞的兽形,獠牙几乎要咬到众人的鼻尖。 老周头踮脚凑近,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咒文...是活人的皮!"他指着门角一道细微的褶皱,"你看这纹路走向,分明是剥了整张人皮缝上去的!" 柳如烟的灵鼠突然从她袖中窜出,在青铜门上嗅了嗅,发出尖锐的"吱吱"声。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铜制工具,在门缝里轻轻一撬:"灵鼠说门后有活物气息。"金属摩擦的声音里,她的指尖突然顿住,"不对,这锁芯...是用活人心脏做的机关。" "我来。"苏婉儿的雁翎刀抵住门缝,内力灌注间,刀锋泛起青芒。"咔嚓"一声,青铜门裂开半指宽的缝隙,腐臭的风裹着血腥味涌出来。 石殿中央的石台上,一卷泛着幽光的皮质古卷静静躺着。 卷角的血字"血经"二字还在渗着红,像刚写完的墨迹。 林风刚伸出手,指尖便被一股大力拽住——不是外力,是古卷在吸他的真气! 《乾坤诀》在他体内自行运转,第七重"归元返本"的气流转得飞快,竟压不住那股吸力。 "这不是普通的功法!"林风踉跄半步,掌心沁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正顺着指尖往古卷里钻,像被什么饥渴的野兽舔舐着。 苏婉儿的刀"当"地砍在石台上,震得古卷晃了晃:"邪门东西! 烧了它!" "晚了。"阴恻恻的声音从石殿四角的阴影里漫出来。 敌国护法从柱子后转出,他的左眼窝是空的,血糊糊的肉里嵌着半块玉牌——正是三日前洞外那具血卫腰间的令牌。 他身后跟着六个身影,走路时膝盖不打弯,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双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逆修者。"老周头的声音在发抖,"他们逆转了任督二脉,把自己当容器养血经!" 苏婉儿的刀已经迎上其中一人。 那逆修者的招式毫无章法,却总能在她刀锋劈下的瞬间侧身,招式轨迹像被无形的手拨了个弯。 她的刀背磕在对方肩胛骨上,竟传来金属相撞的脆响——不是骨头,是被血经改造过的筋脉! "小心他的爪!"柳如烟的飞针钉入逆修者手腕,却只溅起几点黑血。 那逆修者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划开苏婉儿的衣袖,在她手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苏婉儿咬着牙旋身,雁翎刀反撩,这才砍断对方整条胳膊——断口处没有血,只有黑红色的黏液在蠕动。 林风的玄铁剑抵住另一人咽喉。 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的真气像一锅沸水,随时要炸开。 《乾坤诀》的内力顺着剑刃灌进去,试图梳理那些乱流的经脉,却在触碰到对方识海的瞬间,看见一幕地狱图景: 阴暗的地窖里,几十个士兵被绑在青铜柱上。 穿黑袍的人拿着骨针,往他们心口扎进血色药剂。 士兵们的惨叫声刺破耳膜,他们的经脉开始扭曲,原本该流向指尖的真气倒灌回心脏,骨骼发出"咔咔"的断裂声... "畜生!"林风低喝一声,玄铁剑暴涨三寸,刺穿了逆修者的心脏。 那逆修者的脸在临死前突然恢复几分人色,眼睛里滚出两行血泪:"救...救我..." "都死到临头了还装可怜!"敌国护法的笑声像夜枭,"这血经能把废物变成兵器,等本护法用十万大军祭了血阵——" "住口!" 一道青光从石殿门口S来。 古老家族后人程砚之攥着家传玉符冲进来,玉符上的八卦纹泛着暖黄的光,竟压得血经古卷的幽光暗了几分。 他的额角渗着汗:"血经是活物,靠吞噬气血生长! 再让它吸够三日,整个战场都会变成它的温床!"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三日前那具血卫的尸体,想起边陲被打断经脉的小乞儿,想起洞外老周头说的"逆引之法"——原来归墟教根本不是在练功,是把活人当材料! "拿命来!"敌国护法的玉牌突然爆出红光,剩下的逆修者像疯了一样扑上来。 苏婉儿的刀花织成密网,护着程砚之往石殿门口退;柳如烟的飞针专挑逆修者的眼,每一针都带出一声惨嚎;老周头则抱着从石壁上拓下的血纹拓本,缩在角落直念"造孽造孽"。 林风抓住时机,玄铁剑挑飞血经古卷。 古卷在空中翻了个身,泛着幽光的卷面对准他,吸力比之前更猛。 他咬着牙运起《乾坤诀》第八重"九转归一",内力如漩涡般在体内旋转,竟生生把被吸走的真气又扯了回来。 "走!"他抄起血经塞进怀里,反手一剑劈开扑过来的逆修者。 众人顺着石阶往上冲时,身后传来"轰"的巨响——敌国护法引爆了石殿的火药。 火焰顺着石阶窜上来,映得众人的脸一片通红。 突围出敌营时,东边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 林风站在小山坡上,望着身后还在燃烧的石殿,怀里的血经残篇烫得他心口发疼。 苏婉儿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动作重得像在砍木头:"发什么呆?" "他们不是在练功。"林风望着火光里扭曲的人影,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是在制造战争怪物。" 程砚之摸出怀里的玉符,符上的八卦纹还在微微发烫。 他看了眼林风怀里的血经,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家传古灯——那是祖父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血经现世时,古灯自明"。 此刻灯芯上的火苗正诡异地跳动着,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回营。"林风转身往己方营地走,玄铁剑在腰间撞出清响,"得让所有人知道,这血经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209章 旧忆复苏 - 铁骨兵锋:晚唐乱世鏖战录 - 我爱吃红心火龙果 营地里的篝火还未完全熄灭,林风掀开门帘时,身上的血渍被夜风吹得发硬,黏在玄铁剑鞘上沙沙作响。 程砚之早等在主帐里,怀里的古灯被红布裹着,灯芯透过布料漏出一线幽蓝,像极了血经残篇刚才在石殿里泛起的光。 "林将军。"程砚之起身时,家传玉符从袖中滑落,在案几上磕出一声轻响。 他的手指还在发抖——突围时被逆修者抓伤的伤口没来得及处理,渗出的血珠在玉符八卦纹里洇开,"得趁血经残篇还带着石殿里的阴气,用古灯照它。 我祖父说过,只有活人的血引,才能让家传秘术唤醒残篇里的......" "说重点。"苏婉儿的刀鞘重重磕在地上。 她脸上还沾着敌人的血,发绳散了一半,却仍挺直腰板站在林风身侧,"我们没多少时间。 归墟教的人今晚肯定会反扑。" 程砚之喉结动了动,掀开红布的手突然顿住。 古灯的光"刷"地窜高三寸,灯芯爆出一朵绿焰,映得案上的血经残篇突然颤动起来。 残篇边缘的暗纹像活了似的游走,原本模糊的血色字迹渐渐清晰,竟在空气中浮起一片淡红的雾气。 林风下意识按住腰间剑柄。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血经残篇在发烫,热度顺着衣襟往心口钻,像有人用烧红的铁签子抵着他——这和三日前在边陲小镇,那个被抽干气血的小乞儿尸体上的温度,一模一样。 "退开。"程砚之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他将玉符按在残篇上,八卦纹里的血珠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玉符表面腾起白雾,"古灯、玉符、活人的血......这是我程家守了八代的血契之法!" 雾气越聚越浓,在帐中凝成一道虚影。 虚影里有个白衣男子,广袖翻飞间握着两卷泛黄的书册。 他的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带着金石相击的清响:"乾坤正道,逆天邪途,二者共生于混沌之初......" 林风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盯着虚影里男子的面容,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那分明是他自己的脸,只是眉峰更冷些,眼尾多了道极淡的疤痕,像剑伤。 "这不可能......"他踉跄着往前半步,玄铁剑"当啷"掉在地上。 体内的《乾坤诀》突然自行运转,第八重"九转归一"的真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竟与空中的虚影产生了共鸣。 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幼年时总做的那个梦,白发老者站在云头,抚着长须说"你是我等了三百年的传承者",此刻竟和虚影里的白衣人重叠在了一起。 "林兄弟!" 隐居江湖的奇人周伯通不知何时挤到了帐前。 他枯瘦的手指按在林风腕间,苍老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你体内有乾坤始祖的血脉印记! 难怪《乾坤诀》在你手里能修到第八重——这功法本就是为你们这一脉量身打造的!" 林风猛地抽回手。 他想起小时候替书坊抄书时,总在半夜被同一个梦惊醒:青砖铺就的密室里,石墙上刻满他看不懂的纹路,一个穿白衣的男人对着他笑,说"等你长大,就来取属于你的东西"。 原来那不是梦,是......是血脉里沉睡的记忆? 帐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的爆响。 "敌袭!"联盟武痴赵猛的吼声响彻营地,"归墟教的逆修者冲过来了!" 苏婉儿的刀已经出鞘。 她反手将林风推到程砚之身后,刀锋挑起帐帘:"保护血经! 我去帮赵猛!"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射向帐外,刀光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银弧。 林风低头看向案上的血经残篇。 虚影已经消散,但残篇中央多出一幅泛着黑芒的脉络图,像无数条毒蛇盘绕在一起——正是柳如烟之前提到的"逆脉运行图"。 他咬牙运起《乾坤诀》,掌心按在残篇上,真气如潮水般涌进纸页:"程兄弟,用玉符镇住它!" 程砚之的玉符刚贴上去,残篇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林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魂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边陲小镇被抽干的乞儿、石殿里疯狂的逆修者、敌国军营里堆积如山的尸体......原来血经根本不是功法,是吞噬活人生机的邪器! "接着!"柳如烟从帐角的阴影里闪出来。 她怀里抱着一摞染血的羊皮卷——是方才突围时从敌营偷来的实验日志,"这些日志里记着归墟教用活人做实验的记录。 逆脉运行图......是他们批量制造逆修者的关键!" 帐外的喊杀声更近了。 赵猛的吼声突然变哑,混着骨骼碎裂的闷响:"林将军! 我撑不住了!" 林风的额头沁出冷汗。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真气,指尖在逆脉图上快速点过,竟将整幅图的脉络刻进了脑海。 残篇在他掌下逐渐冷却,原本妖异的红光褪成灰白,像普通的旧纸。 "林大人!" 楚瑶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她穿着夜行衣,发间的珍珠步摇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密报:"宫里传来消息,敌国已经调动了边境三十万大军,他们要启动'九转逆天'第一阶段......"她的话没说完,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嚎——是赵猛的声音。 林风猛地抬头。 他看见帐外的火光里,敌国护法的身影如鬼魅般逼近,腰间的玉牌泛着妖异的红光。 苏婉儿的刀砍在他身上,竟只溅起几点火星——那老东西不知用了什么邪术,身体硬得像块铁。 "把血经交出来!"敌国护法的声音像刮过石板的指甲,"否则这营地的人,都得给我当血经的养料!" 林风低头看向手里的逆脉图。 图上的脉络突然在他眼前活了,和《乾坤诀》的运行路线重叠又分离,像两条纠缠的蛇。 他想起周伯通说的血脉印记,想起白衣男子说的"乾坤正道,逆天邪途",想起边陲小镇那个小乞儿死前望向他的眼神。 "既然这条路通向毁灭......"他握紧逆脉图,指节发白,"那就由我亲手斩断它。" 帐外传来苏婉儿的闷哼。 林风猛地掀开帐帘冲出去,玄铁剑在手中嗡鸣。 他看见苏婉儿半跪在地上,胸口的衣襟被撕开一道血口;赵猛倒在她脚边,胸口插着半把断刀,还在艰难地往这边爬;敌国护法的玉牌已经亮起红光,周围的逆修者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正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林风将逆脉图塞进怀里,运起《乾坤诀》第九重——他从未试过的境界。 体内的真气如火山喷发,顺着新悟的脉络直冲头顶。 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脆响,听见苏婉儿喊他名字的声音,听见敌国护法惊恐的尖叫。 "带所有人撤到后山谷。"他转头看向帐里的程砚之、柳如烟和楚瑶,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威严,"我需要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让这邪术彻底消失。" 晨光穿透云层时,林风独自走进营地后的隐秘山谷。 他摸出怀里的逆脉图,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坐下。 山谷里的风掠过他的发梢,带着青草的香气。 他闭上眼,按照逆脉图的脉络运转真气——这一次,他要彻底弄清楚,这邪途和正道,究竟能不能在他手里,分出个胜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