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杀 污浊的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汗腥味。来这里多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和农民工,然而也有极少的机关公务员,大家无非是想赌赌运气,意欲发财致富。 简易的拳台上,两个仅穿裤头的男子,凶狠的用拳脚互相重击,“噗嗤!蓬……”响声不断。 栏绳外面的人,个个满脸狰狞,贪婪的瞪着挂满血丝的双眼,拼命挥舞捏在手中的皱巴小纸片,狂叫、咒骂,充斥着地下通道。 这个通道,是在20多年前修建的地下防空洞,如今被人租来,偷偷变为地下黑拳赌博场所。 你还别说,就这么个乌烟瘴气的环境,竟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人气极旺,如此不堪的条件下,俱然会有贵宾席位。 当然,所谓贵宾席位和浑浊的空间,似乎并不过分显眼,只不过是靠近围栏,座位更高一些,舒畅宽大一些,能坐在上面的人,俱是在此有些身份,拥有二三十万的小老板。 贵宾席位上的刘二愣,心情十分轻松,他的发财路,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里面的每个角角落落是再清楚不过,感情上那是异常的深厚。眼下的他,眯着眼得意的计算着赌注,这场拳赛,自己至少能收获近4000元。 拳赛打的异常惨烈,进入第十五个回合,双方的力量、耐力,精疲力竭到了极限,谁能坚持最后不倒,谁就是胜利者。 不过,这里的规则倒也公平,每五个回合算一局,没有赔率大小之分,而是按每局赌输的钱进行赔付,先由赌场抽走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由赌赢的人共同瓜分,为显得公平公正,赌场在一处显眼的地方,放置三个大铁箱锁好,参赌的人填好票据,再由赌场在票据的背面中线盖章,一撕两半,一半由参赌人员拿着,另一半则是投进每一局的铁箱里。 也就是说,赌场的这一做法,作弊的可能性极小,赌徒们输赢全凭自己判断,当然,有能力作弊的人,俱是拳手背后的老板。 忽然,场面瞬息静下来,让刘二愣无法相信的事发生了,他惊愕的看着自己拳手猛然发力,重重砸在铁塔壮汉的下颌,这名大汉再也支撑不住,“噗通!”轰然倒在地上,顽强挣扎几下,耳边聆听着一、二、三、四……十,最终,栽判挥手示意比赛终结。 赢得胜利的拳手叫元平,他是按照老板刘二愣的临时要求,在最后时刻击败对手,让场下众人不解的是,打赢得拳手,俱然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关照他,反而被击倒在地的拳手,无论是老板还是跟班的纷纷涌了过去。 眼前的情形令元平一怔,接着苦笑的扶着护栏绳,抬起头望向场外,只见老板刘二愣狂怒甩掉手中纸片,恶狠狠的瞪了元平一眼,气冲冲的带着保镖往外走去。老板心腹夏成,扭头望着元平阴冷一笑,拨通手机说了几句,紧随老板刘二愣钻出通道。 怔怔站在拳台的元平,有些迷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一股不好的感觉涌向心头,他忍住身上剧痛急忙钻出栏绳。 这时,赛场里一名管事的走过来,递给元平一摞钱,道:“这是你今晚的酬劳。”心中有事,他没有细看更没有在意,顺手塞进包里匆匆追了出去,当他迈出通道口时,老板刘二愣已是坐上自己的专车走了。 这场拳赛,是元平出道以来打的最艰苦的一场,对手的实力与自己相差不大,号称东部区拳神。赛前老板刘二愣交待过,打到第十五回合输掉这场比赛。谁知,十四回合结束时,老板的心腹夏成悄然过来告诉元平,老板在这一局下的赌注,绝不能输掉,他当时朝老板刘二愣望了一眼,见他点头表示认同,可……元平有些迷惘起来。 外面空气清新,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星空,洒下的银光,连街面的路灯俱是有些灰黯。 元平伤痛的实在厉害,估计一个星期内是不能再打了,他疲劳极了,只好先坐在路边椅子上休息,缓一缓再回家,这一坐下,昏昏沉沉的就不想站立起来。 夜深人静,街面上很难见到人影,偶尔一对恋人依偎的从眼前走过,该回家了,元平蹒跚的站起身,拦下出租车回到居住小区,楼房是老式的住在五层,面积80平方米,是父亲留给他和妹妹元雪的遗产。 好不容易爬到五层,掏出钥匙正要打开房门,手机响了,是小莲手机号,他赶紧接听,突然传来恶狠狠的声音道:“元平,立即到西山仓库来!”他的大脑轰然一响,差点晕眩栽倒。 他当然知道西山仓库在哪里,那是一座离市区十几公里的废旧库房,周围荒芜一人,难道小莲被人绑架了? 小莲是元平的女朋友,在超市里打工,家境比较贫困,她还有一个弟弟是超生的,父母96年厂子倒闭下岗,一直在外面给人打工,祸不单行,他的父亲又患上胃癌,家里更是雪上加霜。 元平刹时怒火上窜,坐上出租车朝仓库疾驰而去,在仓库路口下车后,他很谨慎的朝周围细细观察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蹑手蹑脚摸近仓库大门,轻轻一推,立时被里面的人用刀逼住,带进一间屋内。 老板刘二楞挺着凸起的肚子,靠在一张废旧桌子边,看着走进来的元平,满脸都是狰狞的面相,他提着啤酒瓶狠狠灌下一口,慢慢踱到元平面前,猛的一把掐住喉部,恶狠狠的吼道:“你为什么要与常勇合谋一块算计我,说!为什么?” 随即“嘭!”啤酒瓶狠狠砸在元平头上,顿时碎裂,啤酒碎块裹扎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 元平狂怒的青筋暴涨,睁着血红双眼瞪着刘二愣,他当然知道出了问题,大声辩解道:“老板,是夏成在第十四回合结束时告诉我,你改变了主意,要我必须赢下这场比赛,问他为什么,他说你在这一局赌我赢,我当时朝你看时,你是点头认可的!” 这番话让刘二愣略微有些疑惑,他扭头看了一眼夏成,转眼即逝怒道:“哼!赌场给了你多少钱,拿出来看看!” 元平一听赶紧打开包,伸手一摸“咯噔!”心想坏事了,顿时有些迟钝起来,暗道:是哪个混蛋放进去的,存心要害我。 夏成阴笑着走过来,一把抢过包,伸手进去抓出一摞钱,至少有3000元人民币,元平当即有些傻眼,接着反应过来,大声喊道:“老板,这是陷害!我当时匆匆接过钱并没有数,但也没有这么多呀!” 这时的刘二愣,已是脸色发青,怒到极点,根本听不进元平半个辩字,猛地一脚将他踹倒,喊道:“把那个小贱人带上来对证,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狡辩的!” 脸色苍白的小莲被人带了过来,夏成死死盯注她,阴狠道:“把你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们会承诺兑现的!” 她的出现,让双眼猩红的元平顿时一呆,接着狂怒起来,这些混蛋俱然连自己女朋友,都绑架威胁陷害我,他厉声吼道:“小莲,没事吧!老板,你放了她!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 他挣扎着意欲冲过去,被身后两名保镖死死扭住,突然,一根绳索快速套住元平的脖子,猛地一拉,饶铖踉跄的差些跌倒。 小莲瞪着惊恐的美目,浑身抖动似乎有些站立不住,眼里呈现出一种绝望的神情,她颤动着嘴唇道:“我,我……”说着就要昏厥过去。 刘二愣赶紧一摆手,看着夏成喊道:“你来问她!” 夏成阴沉着脸,盯注小莲问道:“元平是不是与一个身材矮小,左眼处有一块疤痕的人见过面?” 小莲艰难的抬起头望向元平,那是一双空洞无神地美目,她费力的点点头道:“是!”接着猛然喊道:“不,不是……” 夏成快速凑到她的脸前,低声道:“那你的弟弟……”说完,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 小莲刹时一脸的惊恐,急忙喊道:“不,不……” 夏成阴冷一笑,问道:“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的,我亲眼看到的……平哥,对不起,我弟弟……”她露出一副绝望无助的眼神,喃喃愧疚的嘟囔几句,似乎经历了几辈子的挣扎,大汗淋漓,垂下头颅。 元平被绳索勒住喉部,只能痛苦的望着小莲,他知道这事牵连了她,愧疚的一声不吭。他明白自己被陷害的死死地,连女朋友都被迫指认自己,这是在劫难逃啊,他开始思摸如何逃脱,身后老板的两个手下死死扭着自己胳臂,尤其是那该死的绳索紧套脖颈上,无法施展拳脚挣脱。 突然,两名保镖从背后,“噗嗤”将匕首捅进元平的肋部,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滞,“嗵”摔倒在地上,刘二愣回头一看,顿时大急,人要死了可就麻烦大了,赶紧喊道:“谁让你们动手的!” 第三章 诡异 话音未落,刘二愣顿觉右肋一凉,被人捅进一刀,他挣扎着扭头一看,夏成“嘿嘿”阴笑着,贴在他的脸侧瞧着,刘二愣刹时明白过来,自己遭了暗算,不甘的瞪圆双目,紧接又被连捅数刀,身子一软滑落地面,当场气绝身亡。 夏成将刀从刘二愣身躯拔出,回身狞笑的看了元平一眼,提起滴血匕首,走到小莲面前,摇摇头似乎有些歉疚,道:“姑娘,你很无辜,但又是命里注定,谁让你是元平的女朋友……” 小莲凄凉一笑,道:“我不后悔……” 夏成轻叹一声,他似乎有些不忍,给这个无辜女孩留下过多的痛苦,闪电一挥“噗嗤”割破喉管,鲜血飙射而出。 “小莲……”元平狂怒的青筋暴涨,双眼溢出鲜血,拼命挣扎蹦起,“蓬”挨了一记重拳,摔倒在地,他痛苦的眼睁睁看着小莲慢慢倒下,她那惨白的美脸,闪过一抹微笑,在如此痛彻心扉的挣扎之中,带着一丝凄惨不舍的笑意……解脱了。 这时的夏成,完全露出狰狞扭曲的面孔,慢慢踱到元平身边,陡然身形一动,闪电击出一拳,“喀嚓”砸碎左面保镖下颌,跟进一刀捅进胸腔一搅,碎裂心脏,鲜血飞溅,瘫软倒下。 他分秒未停,加速一冲,旋步出脚踢断右面保镖腿膝盖,一刀割断喉管…… 瞬息杀掉两人,手法干净利落,绝对是一个搏击高手才能做到的,此时,仓库里仅剩元平和夏成两人,他阴冷沉着脸缓步踱到元平面前,蹲下身子盯注了一阵,叹息道:“元平,你这人凶悍够浑,甚至霸道蛮不讲理,但对朋友倒是很仗义够哥们,如果不是你我之间有仇,真愿意做你的兄弟……” 半卧在地面上的元平,已是奄奄一息,血快流光了,他惨然一笑道:“我和你怎么会有仇呢?” 夏成有些伤感的苦笑道:“我唯一的弟弟夏勇被你打残了,至今未能苏醒,成为植物人,从哪方面说,这个仇我都要讨回来,场上对决,我很难击败你,再说我弟弟治病也需要钱。” 元平喘着粗气狂怒地瞪着夏成,费力的喝道:“夏成,你恨我可以找我报仇,可你不应该用一个无辜女孩的命,来泄愤!” 夏成望了望他,摇头道:“元平,任何肮脏的交易都是卑鄙残忍的,我不得不这样做,也许一生都会带着罪孽感。兄弟,对不起了,这个黑锅,就是到了地狱你也得背下去,其实,这件事并不全是针对你的,而是……与你的父亲有关。” 他略微一顿,吐了口气,道:“兄弟,每年这个忌日,我会给你烧纸上香,摆几碗酒与你痛饮……”说完,深叹了两声,拿出一块布将手中刀把痕迹擦去,塞进元平的右手,用力一合,死死握住留下罪证。 起身,夏成再次望了元平一眼,喃喃道:“兄弟,对不起,我会遵守这份承诺的……”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处在死亡边缘的元平,夏成的话令他一怔,竟是与自己的父亲有关,这……怎么回事?他更觉得对不起小莲,自己家的事把她的命都搭了进来。 他哀叹一声,试图靠向小莲,但终究伤势过重没能如愿,只好就势躺在身旁保镖的尸体上,悲哀极了,自己好不容易改邪归正,靠卖命打黑拳,就是为了筹集一笔钱,准备大学一毕业就和小莲结婚,可现在连她的命也搭在这里,看来,只有到地府与她结为鬼夫妻了…… “唉……”他难受的叹口气,模糊的想道:我应该继续做混蛋才对,真是应验那句:好人命不长,恶人活千年,这话还是蛮有道理的,自己怎么没能早点悟透,真是愚钝至极。 突然,仓库外面响起一阵警灯声,接下来就听到悉悉的脚步朝这里走了过来,一个年轻似乎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察,握着手枪,蹑手蹑脚出现在元平的面前,他快速扫视一眼地面尸体,惊慌的拿起对讲机呼唤起来:“西山路109号,在一座旧仓库里发现五具尸体,请求增援!” 这时,元平的魂魄已然消亡,身躯里的魂魄,正是坠落消失在空气中的饶铖。他一冲入元平躯体,而元平的魂魄正要飘出体外,蓦然被强大无匹的力量所控,饶铖的魂魄挤进身躯,元平的魂魄差些被打散,惊恐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进入我的躯体?” 饶铖的魂魄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点,此刻的他暴戾至极,怒吼道:“老子是谁,你管得着吗?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归我了!” 本来脾气同样暴虐的元平,像是换了人似的,可能是魂魄虚弱的原因吧,竟然平和道:“这具皮囊可以留给你,反正我的魂魄也将离去,但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让你安生占有我的肉身。” 饶铖本想直接吞噬掉算了,转念一想,反正闲着听听说些什么也不碍事,他微微点头认可。元平把自己被陷害,未婚妻牵连被杀,整个来龙去脉诉说了一遍,请他代为报仇。 听完,饶铖倒是挺同情元平的遭遇,那股仗义劲涌了上来,并未多想这事会有什么麻烦,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元平够狠,聚集魂魄最后的一丝力量,猛然投进饶铖的魂魄中,瞬息被吞噬干净,不过,饶铖能感觉到,一股复仇的怨气并没有消失,熔进自己的魂魄。 他感慨不已,意欲用魂魄慢慢控制身躯,由于体内血液已渐枯竭,虚弱不堪。就在此时,突听脚步声传来,霍然惊醒,努力睁开一条眼缝,艰难的举起右手想要求救,他哪知道自己的右手竟握着杀人匕首,小警察扭头一看举刀的他,慌乱中,惊得转身就是一枪,真准啊!击在躯体的胸部,洞穿心脏,饶铖渐渐感到全身发冷,彻底失去知觉……嘟囔一句“真倒霉。” 接到报警,很快大批警车救护车接踵而来,这时,从车里下来一名中年警官,带着几名刑侦警察,快步走进仓库现场,一掠眼前惨状,顿时眉头紧蹙,又是一桩大案,他扫了地面尸体一眼,然后来到那名小警察面前,问道:“你进来时就是这个场景,还是发生过什么别的事?” 小警察刹时有些紧张不安,他吭哧道:“我,我进来的时……时候,地上这几个人已被杀,杀死……我赶紧呼叫警局增援,结果一回头,突然看到这个年轻人握刀举起,我一紧张出手就是一枪,将其击毙,情况就是这样的。”他指了指渐冷的元平尸身。 中年警官点点头,走到元平的尸体面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这年轻人根本无力造成他人伤害,有可能想说什么,被小警察一紧张,误开一枪,俱然打的如此精准,活口的线索算是掐断了……这件大案棘手啊。 这时,法医带着助手,开始对每具尸体做表面尸检,拍照取证一些必要的事项,1小时后该做的都已做完,法医来到中年警官面前,小声道:“楚队,从表面刀口来看,这几个人都是被这名握刀的年轻人所杀,可是他自己的刀伤似乎被人从身后所为,可以暂时断定,这个年轻人当时已然伤的极重,根本无力继续杀掉其他几个人……” 楚队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他的心情很沉重,凶手绝对与这些死者异常熟悉,尸体基本没什么反抗搏斗的痕迹,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说不准后面牵扯出很大的背景,案子极为复杂。 现场全部勘察处理完,天际已是微微发亮。当车队经过大桥时,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事件发生了,骤然间,拉尸体的面包车蓦地腾空抛起,后门猛然甩开,车尾一摆,里面的五具尸体抛飞出去“噗通噗通……”掉落河流里,面包车似乎在做高空特技似的,俱然转了一圈安然落在桥上,万幸的是,车里没有一名受伤者,让人不可思议,难以释解。 紧随其后坐在车里的楚天,霎时惊的目瞪口呆,尤其那个小警察吓得一哆嗦,这叫死不瞑目啊,紧张的一抖方向盘,险些与对面驶来的一辆大货车碰撞,惊出一身冷汗。 楚天等人立即下车,极速来到桥边,急忙往下探望搜寻,落入河中的尸体,俱然凭空消失。 接下来,便是组织人员沿河打捞尸体,几天过去,这五具尸体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自此以后,这座大桥的夜晚,成为人们不愿行走的禁地……鬼桥。 如此诡异的人命大案,惊动了省市各方领导,由市公安局一名副局长任组长,楚天任副组长,立时成立专案小组,公安部、省公安厅也派出刑侦专家,又从市公安局抽调一批精悍的警员,科研人员纷纷加入,协助查破此案…… 第五章 复活 饶铖故作沉思,半真半假瞎诌起来,忿然道:“我忠心恳恳为老板打拳挣钱,丰富了市民的娱乐生活,可他们竟联手诬陷我,连我的女朋友都被他们施法加以杀害,不就是因为我已无敌没有对手,他们不好赚钱才下的黑手。” 吴判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同情道:“看来的确是有些冤情……”说道此处,突然顿住,歪着金鱼眼往前一凑,压低声音又道:“那你在阳间还看到了什么事,比如你刚才说的……”他极为关心自己受贿一事,如若被阎罗王查实,那可是重罪,立马投生到畜生道里,永世不得翻身。 饶铖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态,故意左右张望了一眼,轻声吭哧道:“大人,我,我的一位同学家里很有钱,一次他喝多了,神秘的说……说是人的寿命可以花重金购买,只要将真正的黄金熔炼塑成地府里的某,某个……金象供上,就是有什么灾祸,也可以保住性命,安然无恙……”胡扯到此,他知道再诌下去就要露出马脚,嘎然止住不再说了。 这番鬼话,有如一颗重磅炸弹,冲进吴判官的耳际,震得他顿时晕眩浑身发软,惊吓中的他似乎忘了细问,赶紧左右张望两眼,急忙摆手制止,稳了稳心神道:“饶铖,你身上阳气未尽,还是有转机的……” 话音一顿,他环视大殿里的公务人员,又望了黑白无常二人一眼,眉间一蹙,挥挥手道:“去去去,都到殿外候着,把门给我关上!”全部撵了出去。 他鬼鬼祟祟左右又望了两眼,将饶铖招到案台前,凑在耳边轻声道:“如果兄弟不嫌弃,我们结为义兄如何?” 饶铖“怦然”心脏一跳,大脑轰然一声,顿时欣喜若狂,他压住暴悦,稳了稳心绪,故作犹豫不定的神态,轻声道:“吴判官,能有您这样权势熏天的大哥,我高兴都来不及,可……万一阎罗王发现,我饶铖大不了再死一次,以谢大哥的知遇之恩,就是怕连累大哥您……”欲纵故擒,说的极为坦荡。 吴判官不以为然,摆手道:“兄弟,这你就放心,只要为大哥保密,将来的好处多的去,怎么样,同不同意?”地府当官的,没几个是干净无辜,只要当事人不说,那是不用怕的。 饶铖一脸肃然,狠狠点了点头,拱手一礼道:“既然大哥如此看得起,小弟是一万个愿意,不过,我想念大哥,又来不了地府该如何?”攀上如此强势背景,可不能松手,得想的长远一些。 吴判官一听,霍然松了口气,心道先把这个混蛋无赖打发走再说,趁这间隙,赶紧把阳间放水的事,掩饰隐蔽起来,至于日后的事情,谁知道会是怎样的发展。 他顿了一顿,露出满脸的不情愿,从案台抽梯里翻腾了一阵,抽出一张金灿灿小纸片,望了饶铖一眼,叹气又摇头,无奈之下,只好提笔写上“通行证”三个字,“砰!”盖上审判庭的大章,紫气陡然渗出,聚在掌心“啪!”拍在饶铖的额头上,顿感一股阴凉气息渗入体内,与地府有了一丝亲近感。 吴判官心疼道:“就这一纸地府通行证,我才拥有两张,每一张都是无价巨宝,你我兄弟今后可要互相帮衬,你要想来见我,就让黑白无常带你前来,不过名义上,今后你可是地府在阳界的眼线,要存档备案的,当然是我吴判官的线人,日后就是自家人了。”说完,又附在饶铖的耳边,小声说出召唤咒语,打开阴眼诡异一笑,然后摆摆手。 见这家伙猥琐的阴笑,饶铖顿生警觉,但急于返回阳间,也没想那么多。他哪里知道,这阴眼一开可把饶铖害惨了,接踵而来的事,先是吓个半死,过后,便是无穷尽的险恶事务。 当这些事办完,吴判官长吁一口气,将黑白无常叫了进来,煞有其事道:“饶铖,听你刚才的陈述,加上你身躯里遗留一丝阳气,说明阳寿未尽,姑念你又是含冤而死,我就做一回善举,给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要时时感恩地府的恩德,回阳间去吧!” 说完一挥手,懒得再见到这年轻人,简直就是噩梦,黑白无常哥俩可是高兴坏了,赶紧取下锁链带着饶铖返回阳间。 一路上,黑白无常哥俩咧着嘴纳闷不已,暗暗忖道:这吴判官可是地府十大恶人之首,不仅心黑手毒,更是人人避之难缠的主,怎么会转了性,突然做出如此善举?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转念一想,自己哥俩是跑腿的马仔,如若得罪了吴判官,被发配阴山可就惨了,如今重要的是,把眼前这个年轻人攀好关系,日后自己哥俩就有贡品吃了,不过,这事得从旁侧提醒提醒他。想到这里,赶紧堆起笑脸道:“兄弟,回去后可别忘了咱们哥俩,得时常惦记着这份兄弟情义……” 黑白无常哥俩的意思,饶铖当然明白透彻,顿时豪气的大手一挥,道:“两位大哥尽管放心,兄弟我绝对记掂着这份情义,谁叫咱们是兄弟,对吧!想吃什么,只要打个招呼说一声……” 他算是想透了,吴判官之所以与自己结为义兄,那是迫于无奈之举,说不准正思摸着如何弄死自己呢,县官不如现管,这哥俩可是具体执法者,交好关系,可以提前通个风,自己也能提早有个防范,不要遭了吴判官的暗算。 …… 昏暗的地下室,手术台上躺着一具尸体,一个身穿白衣大褂的中年人,环掠一眼周围几个人,感叹道:“这家伙基因优良极了,俱然挨到现在脑细胞还没有完全坏死,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应该做一番研究。” 他略微一顿,又道:“董事长,我先处理其他4具尸体,把这具尸体放在最后,观察几天,您看这样如何?” 一位穿戴十分整洁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点头,道:“博士,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 忽然,手术台上的尸体,竟发出一声恐怖呻吟,把这几个人惊的一跳,诧异的望着眼前情景,只见尸体的双眼,缓慢滚动意欲睁开一般…… 饶铖被黑白无常猛然一推,刹时感到浑身巨痛,他努力的想睁开双眼,突听周围一阵惊呼声,有人问道:“博士,不会是诈尸吧,要不要将云林法师叫过来看看?” “不会的,你们看,这个人的心电图已有了波动,可能属于假死状态,不过……让人难以释解的是,俱然过去数小时还能复活,这个人的基因绝对处在变异的尖口,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我的好好做一番研究,看看能不能促使他进化变异。”这位博士兴奋地说着。 那位董事长略微迟疑一顿,然后点头表示同意,道:“好吧,你可以继续研究,但其它几具尸体的处理不要耽搁就行。” 博士赶紧道:“请董事长放心,我份内的事绝不会耽误的,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做好。” 接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其中一个副总走出后,进到自己的车内,用手机拨通号码,轻声道:“老大,那个元平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您看该如何办理?” 刹时,那头沉吟下来,然后道:“顾总,先观察一阵再说。” 博士走过去把门关住扣紧,此刻他的心,激动地无法抑制,一个重大突破就在眼前,他绝不相信是假死,一定在这个过程中发生过什么事,这可是人类未知的领域…… 这时的饶铖,魂魄正逐步融进已是冰凉的躯体里,启动渐渐坏死的细胞。看着眼珠动弹的饶铖,博士试探道:“我知道你现在已有了意识,我问的话如果说对了,你的手指可以动一动表示同意,只要配合,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恢复,同意吗?” 说完,他紧张的注视饶铖手指,突然,食指抬起动了动,他激动地心脏快要蹦出来,兴奋道:“在你离开躯体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过异常事情?”食指动了动。 他竭力控制变调的嗓音,继续道:“可以这样认为,你所经历的这一过程,就是人们时常传说中的一部分,对吗?”食指又是动了动。 强忍内心的狂喜,道:“你现在非常危险,由于身躯滞留时间过长,很多细胞已坏死,必须启动未死亡的细胞,否则,可能会成植物人,如果能得到你的信任,我会尽全力帮你恢复正常。” 食指连续敲击表示同意。现在的饶铖,浑身有如万蚁蚀心的难受,他当然再清楚不过,很多细胞坏死后,需要重新置换启动,这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必须要有人而且是专家来帮助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身边的这位博士,也只能相信他了。 欣喜若狂的博士,忽然想到,如果把饶铖放在这里,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意外,他决意转移到自家地下室,慢慢治疗,一旦获得成功,人类在这个领域的未知就会揭开,可是……该如何才能把饶铖移走呢? 第六章 探知 程华兴奋地在工作室来回踱着步子,不行!偷偷移走会把事情弄僵,倒不如跟黄兴维董事长直接提出,想他会答应这一请求的,因为,自己的价值远远没有用完。 想到这里,他拨通黄兴维的手机,道:“董事长,这个年轻人大部分细胞已坏死,要恢复起来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为了不耽误工作,我打算把他放在家中慢慢治疗研究,您看……” “行,如若你不好搬运,我派人过来帮忙。”黄兴维爽快的答应下来,他是这样想的,一个活过来的人对于博士来说可能有研究价值,但对自己不如一具死尸更有用处。 程华将饶铖搬进面包车,然后开车回到家中。他居住的小二层楼房,是在富人别墅区里,有一间地下室是经过加固从新修建的,仪器设施比他办公的条件不差半分,基本是安全的。 他有一个女儿,正在京城读大一,只有寒暑假才能回来,妻子早年离婚去了国外,平时家中也只有他自己,做起事来比较方便,待自己女儿回来,估计饶铖已经恢复了正常。 饶铖被放在地下室,浸泡在一个大浴缸中,里面全是各种药材勾兑而成的溶液,这可是程华多年研究摸索的成果,对坏死的细胞有极强的修复作用,不过,并未在学术刊物发表过。 恢复治疗过程,饶铖是不会被动坐等,他家以前的邻居老大爷是个练武的,挺喜欢他,从上小学起,就传授气息修炼方法,包括一些拳脚功夫,到了十五六岁,俱然成功打通任督脉。他决定试一试,每天程华上班后,将气息慢慢往丹田处汇集,等有了气感,再逐渐沿着任督脉循环往复,不间断的一点点推进,数天后有些效果,部分脑细胞开始复活,一个星期后他的眼睛张开,能勉强说上几句话。 一个月后,饶铖终于可以下地走动,这时的他,丹田气感充沛,全身毛孔一呼一吸,天地灵气涌蜂渗进体内汇入丹田,身体机能处在全面恢复中,如此迅速,与强大的魂魄相关,正是28年前,两个虚空喝酒的脏老头,强行拍入截然不同的两股精气,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可把他受够了,差些魂飞魄散…… 饶铖恢复好转,程华高兴坏了,在救治恢复过程中,对细胞的启动修复,为他积累了不少经验,在医学上的价值,那是难以估量的,不过,目前他还不想泄露出去,发表在刊物上。 两个月一晃而过,饶铖体内气息突然疯狂流动,全身筋脉骨骼“嘎嘎”炸响不断,“轰轰……”连续震动,气血贯通,精气旺盛,力量在加大,敏捷反应能力在加大…… 饶铖终于恢复如初,行动自如,力量敏捷度更加强大,他的魂魄经历过时空隧道的磨砺,要比普通人强上数倍,这点程华是不知道的,不过,饶铖能恢复正常,他是高兴得要命。 这天晚上,程华在酒店买了几个大菜,提了4瓶五粮液酒回到家中,把酒菜摆到地下室,给自己和饶铖倒满酒,满脸喜悦道:“今天有两大喜事,一是你的身体恢复正常,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二是我为你弄到一张身份证,上面的人与你年龄相同,家住贫穷山区,只有一个妹妹和奶奶,他是挖矿被埋窒息而死的,尸体偷运到我这里,让人惊异的是,那年轻人无论个头长相都跟你十分相像,我随手就把他的证件拿了过来,如果以后碰到他家乡的熟人,你就装作大脑被车撞了,受损失忆,没人能分辨出来。” 饶铖拿过身份证一看,大为惊讶,上面的名字与自己生前的姓名一字不差,内心激动不已,今后可以名正言顺使用自己原来姓名,但他并不急于表态,沉吟顷刻,然后道:“程兄,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不过,让我猜猜,你救我并不是出于善心,而是出于猎奇和研究才出手的,我说的没错吧?” 说这话时,他死死盯注程华,在他认为,两人之间应该提前说清楚,或许更能疏通猜忌,加深了解。 程华倒是极为爽快的人,笑着点头道:“饶铖,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这人的确没有无缘无故的想做什么善事,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愿望和想法。” 饶铖十分欣赏这份豪气,笑道:“这样挺好的,既不为情所困,又可落个自在一身轻,令人羡慕啊,你适合去当和尚,或许能修成高僧成佛。” 他一摇头,苦笑道:“如果当了僧侣,我肯定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轮回,连做个小毛虫的福分,大概都难以如愿,我的杀孽太深了,阎王爷一定在记恨我。” 饶铖讶然道:“难道你偷偷杀掉了不少人?” 他摆手一笑,道:“我可没有杀过一个活人,但是我却杀了不少尸体,不是说死者为大吗?可我将多少尸体毁掉了,按老百姓的迷信说法,这是断子绝孙的事。” “嗨!人死后魂魄都跑了,留下的不过是个臭皮囊,难不成还能回来复活……”说到这里,饶铖突然意识到什么,嘎然住口不再言语。 程华可是明白的很,笑的花开似得,故意打趣道:“你饶铖不是也跑了回来,如果没了尸身岂不是成了游魂野鬼了?” 饶铖自知失言,哑然一笑,摇头默然不语,想想地府比人间黑暗的简直无处说理,连问都不问,凭着判官的情绪随意裁定你的命运,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程华的心刹时活泛激动起来,看来自己猜的不错,真有地府啊!他惊喜的盯注道:“难道地府真的存在这个世界?如同民间传说的一般?” 饶铖看了一眼程华,不忍心对这个救命恩人过于隐瞒,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但又不便细说,只好点头默认。程华激动地继续追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话让饶铖异常尴尬,顿时默言不语,开玩笑,这样龌龊的事能向外人说吗?说是自己要挟地府判官,被恭敬的送了回来,即毁了自己的形象,又泄露了地府天机,估计整个地府都会出动厉鬼,杀人灭口。 程华见饶铖点头认可,便不再言语,知道里面肯定有不能说的秘密,他自己的经历最清楚不过,对于一些事,宁肯丢弃生命也是不能说的,因为,有些惩罚比死还要恐怖万分。 这一晚上,两人喝掉4瓶酒,程华醉的不省人事,奇怪的是,饶铖俱然没有醉倒,连他自己都感到纳闷,难道是那张地府通行证的作用?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早晨,程华让饶铖搬进一层楼梯口的房间,笑道:“饶铖,这是你今后居住的房间,大约再过两个月的时间,我女儿程嫣就要回到家中,正好你会做饭帮忙照顾一下她。” 听得饶铖一愣,要当男保姆?而且是给同龄女孩当保姆,这怎么能行?吓得他赶紧推辞道:“程兄,这不大方便吧,我还是搬出去,等她走后再回来,你看行吗?” 按说,饶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最为头疼的事,就是与女人打交道,这与他的姐姐教导有关,她时常吓唬道:弟弟,你可要记住,女人是最记事的,也是最歹毒的,一旦不小心招惹上,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话的确把饶铖唬住了,对姐姐那是百依百顺,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尤其自己临死前那个矮小瘦弱的女孩,挥舞着大棒,狰狞的面孔令他不寒而栗,印证了姐姐的教诲是对的。 程华想了想,摇头拒绝道:“饶铖,你还是住在这里,让她有个伴,遇事你也可以搭把手,毕竟你是一个大二学生,肯定有共同语言,就这样吧!” 他的打算是,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忙碌工作,女儿回来没人照顾,正好饶铖闲着无事,既可以帮忙做个饭,还可以兼当保镖,一举两得的好事岂能让他跑掉,不过,他更知道自己女儿的秉性,吃些苦头那是肯定的。 碍于面情,饶铖一看难以推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郁闷道:“程兄,既然你非要我留下,那就当一个多月的保姆吧,不过,这两个月我要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程华点头道:“这个你自己决定,我已给你办好小区出入证。”说完,将证件递给了他,又给了一张银行卡,转身出门上班去了,饶铖兴奋地赶紧换上衣裤,准备出门。 当他能下地走路时,通过电视、电脑、报刊杂志,对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做了一番了解。如今的中国如同换了新装似得,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朝气蓬勃的向前跨步。人们可以穿上自己喜爱的服装,满街霓虹灯闪动,车水马龙,只要你有钱,俱能买到你所喜爱的东西,市场里摆满了各式水果、鸡鸭鱼肉海鲜等,物质丰富的让人眼花缭乱,你可以做任何合法的生意。 第七章 老乡 两个月没出门,该出去透透气了,顺便寻找夏成的踪迹,这个大仇是一定要报的,否则,元平这股隐在自己魂魄里的怨气,永远是不会消除的。 饶铖换上衣裤走出小区,他仰望着清晨天空,深深吸口气吐了出来,外面真舒畅啊,自己像囚犯一样待在别墅里,真是闷得慌,得转悠一番散散心,实地看看这个跨度28年的中国。 活是活过来了,但心情依旧沉甸甸的,自己承诺为元平复仇一事,让他摸不着边,是谁在背后指使夏成陷害元平,让他和未婚妻无辜被杀,如何又与元平的父亲扯上关系?这些疑问,压的饶铖有些喘不过气。看来复仇的事,只有待程华女儿暑假过去,再慢慢寻找解决。 悠闲逛街的他,不禁心情舒畅,惊奇的环视着改革开放后的中国,让他赞叹不绝,江平仅是省二类城市,俱然繁华的让人眼花缭乱,那省城岂不是…… 忽然,听到有人对着自己喊道:“饶铖,你怎么到了这里……”他一怔,不知是不是叫自己,停住脚步四下张望一眼,猛然想起,现在的自己就是身份证上的饶铖,顿时有些紧张。 他急忙稳住心绪,装作失忆的模样,呆呆望着来人问道:“你是在叫我吗?”他可不知道这个饶铖原来的秉性。 来人是个瘦形的男子,170厘米个头,他有些不满道:“饶铖,真不够兄弟,俱然装糊涂不认识,我是你的兄弟陈玉,咱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几年不见就不认识了?”说着靠近一把拽住饶铖的胳膊,狐疑的盯注看了一阵。 饶铖肯定不认识,冒充别人是要扮演下去,否则,就无法衔接。他装作茫然不知的表情,望着眼前的陈玉,摆出思索的神态,吭哧道:“好像在哪见过,山村……咱们认识吗?”他木讷的盯着陈玉,一副茫然的表情。 陈玉听着一愣,急的问道:兄弟,你不会脑震荡失忆了吧?” 饶铖顿时咧嘴一笑,瞌睡来了就有枕头,这戏衔接得自然。他故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我被车撞了……只知道我叫饶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你真的认识我?” 陈玉怔了一怔,讶声道:“真被撞成这样啊,走!兄弟,我请客,咱兄弟俩好好喝几盅聊聊!”说话间,拽着饶铖朝旁侧一个小饭馆走去。 饶铖故意胆怯的小声道:“兄弟,咱们又不认识,花你的钱是不是太……”他做出假装推脱的架势。 陈玉可就不愿意了,瞪着眼睛喊道:“兄弟,你说啥呢,咱们哥俩打小就是好兄弟,你今日有难,我不帮手谁帮?” 两人就这样拉扯的走进小饭馆,靠窗口墙角桌子坐下,点了几个菜,拿过酒杯倒满,陈玉递给饶铖一杯,喊道:“为咱们兄弟相逢干了这杯!”两人仰脖咕噜灌进肚里,又给满上。 “吃菜,快动筷子,咱兄弟俩可不能客气,哥有钱。”陈玉一脸豪气,得意的拍拍手中小黑包。 饶铖脸上现出一副憨厚老实的面孔,道:“兄弟,我真的记不起你是谁,这白吃白喝的……”说着拿出身份证递给陈玉。 他接过一看,顿时大声嚷道:“兄弟,你看这上面不是写着咱们山村的住址嘛,没错!你就是我的兄弟饶铖。” 饶铖憨厚的一咧嘴,讶然道:“兄弟,真是这么回事啊!” 两人是一连喝下几杯酒,陈玉的话多了起来,他直直盯着饶铖道:“兄弟,我给你说个事,可不要生气,你的那个王妮已是别人的老婆了,生下一个女儿。” 饶铖故作惊讶道:“王妮,王妮是谁呀?我怎么记不起这个女人,嫁就嫁吧,我都成这样了还娶什么媳妇。” 陈玉看着他苦笑道:“说得对,你是失踪几年,王妮的家人硬是逼得她非嫁不可。可我来到城里,老婆俱然跟一个小包工头跑了,你说我算是怎么一回事,绿帽子压得我喘不过气。” 饶铖赶紧劝道:“兄弟,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嗯?”的一声,陈玉顿时沉下脸道:“兄弟,你这话可不吉利,你诅咒老哥是不是?” 听得饶铖一愣,急忙解释道:“你看,我是这个意思,你的老婆抛下你跟有钱人飞了,对不对?他要是再回来,已被别的男人碾压的一塌糊涂,你还会要吗?婚姻是不是就断了,树根断掉还能成活吗?所以,这叫节哀顺变。” “噢……你这一说真是这么回事,来!兄弟干杯!”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 饶铖急忙转移话题,道:“兄弟,你在哪里发财?” 提到工作,他刹时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兄弟,老哥我正在偷学本事,一旦学成,那可是财源滚滚……”话音未落,赶紧左右张望一眼,满脸的自豪劲。 “什么事那么挣钱,不会是干违法的事吧,这你可不能沾染。”饶铖觉的眼前这个陈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能成为很不错的朋友,所以有些关切。 这话让陈玉不乐意了,忘了是在饭馆里,借着酒劲脖子筋一绷,喊道:“兄弟,你这话我不爱听,想想我陈玉,从小受党的教育,立志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作为的人,绝不会去干那种与人民利益相违背的事,所以,以后可不能这样说话,用老眼光看待老哥,懂么兄弟?” 饶铖觉得自己脸一定在发烫,他娘的真丢人啊,如果换做原来的自己,早就一拳把他打到桌子底下,还让他在这里刮自己的脸面,想想自己现在是身份证上的那个饶铖,只好心里憋屈的难受,强忍着。 但他也不能没一点表示,刹时沉下脸,低声喝道:“喊什么喊,站到桌子上去,也不知道丢人现眼的,坐下!” 别说,饶铖这一横还真把陈玉给镇住了,他赶紧一笑道:“‘嘿嘿’兄弟,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喝多了嘛,消消气。”其实,这个饶铖从小就是凶恶的人,山村里的人都怕他,当然,现在的饶铖并不知道这些事,所以装憨厚装的快要累死他了。 饶铖依旧沉着脸问道:“说了半天,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玉赶紧凑到面前,一副神秘的模样,小声道:“抓鬼,做道场驱除恶鬼,那可是很来钱的。”说完一脸的眉飞色舞。 “兄弟,这鬼你们也能抓住,别让鬼把你们给抓走了,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他顿时忘记自己的假身份,凶相毕露,像是在审犯人似的恶狠狠地看着陈玉。 陈玉刹时被吓住,小时候的记忆陡然涌上脑瓜,这饶铖可是个天老大他老二的浑人,别一拳真把自己砸趴下,这人可就丢大了。他赶紧“嘿嘿”干笑两声,道:“我们公司叫做‘灵异办事处’,主任姓蒲名公,法力无边,我是亲眼看到将几个祸害人的恶鬼吸进软管里面,死死封住,一次就是几万元的收入。” 饶铖一听笑了,心道:我可是正版的地府线人,转念一想,陈玉的老板会不会也是个线人,如果这一行真的很挣钱,不如与黑白无常哥俩合计一下,开上一家抓鬼公司,不是一样可以挣大钱吗? 得把这事弄清楚,饶铖有些期望道:“兄弟,你真的亲眼看到抓鬼的情景,不会是你们作假,合起来哄骗人家吧?” 陈玉一听,立马指天发起毒誓,硬说是真的,亲眼所见,饶铖算是暂时信了他的话,等晚上回去问黑白无常哥俩就清楚了。 现在已是中午时分,饭馆的人是越来越多,说话有些不方便,陈玉站起身,道:“走!兄弟,我们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聊一会。”说完摇摇晃晃把帐结掉,两人手里各自拎上几瓶啤酒走出饭馆,四下张望了几眼,正巧附近有个小公园,晃悠着慢慢走了过去,还好人不多,找了一张长椅子坐下。 饶铖灌了一口啤酒,好奇道:“陈玉,你的老板既然叫蒲公,肯定是个老头,不过这世道,老人骗起人来可是成功率极大,是吧?”说完,身子向后靠去伸直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 陈玉眼睛一瞪,差点没蹦起来,撇撇嘴夷然道:“兄弟,你说什么呀,我的老板是老头?要是那样我早就投靠他人,绝不会在这鬼地方耗上几年。” 这话把饶铖搞晕乎了,有些不解的歪头看着他,逗道:“难不成是个狐狸精变成的大美女,把你给迷住了?” 陈玉惊得站起身,瞪大双眼诧异的喊道:“兄弟,你会算卦?竟是说的如此准,我老板还真是大美女,是不是狐狸精变得,我可说不清,不过,那腰身和滚圆的臀部,简直叫你浑身发狂,害得我天天做梦遗精……”他是边说露出一副淫相,两眼发色放光。 饶铖刹时浑身竖起鸡皮疙瘩,恶意的想道:莫不是他的老板是个女巫,表皮后面满脸皱疤的老奶奶,这陈玉童男肯定被她给破了。他小声猜测道:“看来,你一定跟她滚过床,对么?” 第八章 股票惨跌 幻觉中的陈玉,猛然惊醒晃动脑袋,道:“兄弟,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她美貌身姿的确让男人抓狂,说句心里话,我愿意一辈子追随在她的鞍前马后,伺候她。” 饶铖摇着头难以理解,看来,这个陈玉被迷得走火入魔了,跟他是讲不清的,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一个月的收入有多少?” 打断意淫的陈玉,极为不痛快,心不在焉道:“月收入2000元人民币,包吃包住待遇不低吧?” 饶铖顿时惊讶极了,想想70年代的厅级领导月收入才400多元,当然,他是忽略了那时的物价因素,有些羡慕道:“挣这么多钱,比我可是强多了。”说完这话,心情有些沉重,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干点啥事才能挣到钱,不过,打黑拳倒是自己的最爱。元平的魂魄虽然消散死亡,但他的意识却被饶铖全盘接受,融为一体,多少都会受些影响。 看着发呆的饶铖,一脸的沮丧摸样,陈玉倒是一副仗义的态度,飙然道:“兄弟,不行我跟老板说说,到我公司来上班。”他可没想过,一旦饶铖真的过去,自己有可能会被炒掉,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饶铖豁然一笑道:“谢谢老哥,我可不想被你的老板吃掉,咱们兄弟日后要多多联系,不要淡了这份情义。” 酒劲过去的陈玉,站起身诚恳道:“饶铖,我虽然比你长几岁,可从小就是你的跟班铁哥们,这个城市也就你这么个兄弟,千万不要遗忘,更不要断了联系。” 说完,扑上紧紧抱住饶铖,小声道:“兄弟,下一次抓鬼的时候,一定通知你,让你开开眼界。”说完,两人互留手机号,转身晃悠的离去。 饶铖望着远去的陈玉,深叹一口气,心道:这样的哥们一定要交往,绝不能断了联系,看来,自己也得找个活干,总不能老赖在程华家里混吃混喝吧。 回到别墅小楼,程华来电话说是晚上加班不回来,饶铖心想,正好借机跟黑白无常沟通一下,探查抓鬼的行情,他打开冰箱开始做饭准备招待两人。 夜里12时一过,饶铖闭目凝思,念动咒语,额头渐渐发亮,不大一会就听到拘魂锁链声响,黑白无常哥俩一现身,就闻到一股菜香味,赶紧朝饭桌上一瞧,露出满脸馋相,哥俩顿时兴奋的咧嘴“呵呵”笑道:“兄弟,喊老哥有什么急事?” 饶铖赶紧起身,把两人往桌上一让,哥俩已是馋的眼都不眨,轻声道:“兄弟,你这是为我们哥俩准备的饭菜不成?”自打记事起,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 “两位大哥,好长日子没见面,倒是挂念的很,小弟备点小菜请两位哥哥前来叙旧。”饶铖赶紧给两人斟满酒。 这哥俩也不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嘛,拿起筷子狂吃起来,当然不像人类放到嘴里嚼烂吞进肚里,只能夹上菜一吸算是吃了进去,眼下两人的级别不够,仅是准鬼王实力,一旦跨入鬼王境界,也就与凡人一般,可以把菜吞进肚里。 菜一吸进两人的肚里,顿时睁大眼睛,讶然道:“兄弟,没想兄弟的手艺俱然这般好,我们算有口福了。” 接着边吃闲聊起来,看看差不多了,黑白无常哥俩赶紧起身道:“兄弟,改天再聊,我们还要勾魂干工作,失陪了。” 饶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随意道:“两位大哥,今天我有一位朋友,说是他的老板开了一个抓鬼公司,叫‘灵异办事处’,会不会是假冒的?” 老大黑无常夷然道:“兄弟,是一个老女人开的,她也是吴判官的线人,在地府办了一个营业执照,容许她去抓鬼再交到我们手里,线人也要生活,这点外快也就让她去挣吧,不过,这种活还是很有风险的。” “老哥,如果你们去捣乱,她的生意不就黄了,不如我们3兄弟合开公司一块挣钱,如何?”饶铖看着哥俩问道。 老大黑无常略微一顿,道:“如果真要开办起来,我们兄弟俩配合你绝对没有问题,只是营业执照不好办,当然你要真想干得话,以线人工作据点为由,或许可以办得到,再请吴判官给予支持疏通,问题不会太大。”说完俩人匆匆离去。 这话把饶铖兴奋了好一阵,立即筹划忙活起来,大半晚上眨眼过去,办公司的事,最终被饶铖扔在一旁搁浅,他总觉得搞个公司,不仅要办各种繁杂的营业手续,还的雇人手,四处揽活太麻烦了,不如打黑拳来的痛快,既挣钱,又省心。 胡思八想中的他,也没有睡好,半上午后,才迷迷糊糊爬起来,泡了一包方便面,饶铖对这个方便面,由刚开始的惊异好奇,到如今倍加讨厌,只有不得已时,才会泡上一包。 他打开电视,匆匆浏览起频道,当翻到股市频道,只听一个股评专家,有些亢奋的评论目前市场,其中有一段讲话把饶铖吸引住,专家道:4月份的大盘,到昨日为止,几乎从头跌到尾,随着暴跌屠杀式的碾压,大盘能否迎来众望所归、千金难买的大阳线呢?从消息面观察,似静中有动,山雨欲来。从世界各国的股市经历来看,暴跌之后的暴涨必然会出现,空到竭时自然多,借机建仓等待大盘的反攻……踏上最后的末班车。 这番话,让饶铖有些冲动,说的没错啊,暴跌过后必是暴涨,通过电脑上的浏览,他对股市多少也有一些了解,顿时心里活泛琢磨起来,我何不借机大挣上一笔,有了钱再做点其它生意,不知程华给自己的这张银行卡里,能有多少钱? 第二天一早,饶铖匆忙赶到银行取款机上一查,没把他吓个半死,整整10万元人民币,刹时让他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人情算是欠定了,只好精心伺候他的女儿了。如今可以用这笔钱先做股票,把它挣回来,这个想法让他坚定投入股市的意愿。 饶铖赶紧打探询问,在自己居住的别墅区外200米处,竟有一家股票公司,他兴匆匆的赶到那里,进到里面一瞧,顿时有些炫目发晕,只见一个硕大屏幕上,所有的股票俱被放在上面,一目了然。 也巧,这家公司的股评人员,利用中间停盘空隙,正给股民们讲评大盘,解析个股,饶铖赶紧挤在前面坐下细听起来,股评分析讲的头头是道,目前股市就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刻,一**涨即将来临,让饶铖信心大振。 他赶紧询问身旁一位近50岁的股民,轻声道:“老哥,这股票是怎么操作的,我有些不大清楚,能否指导一下?” 还真问对了人,他叫董股,当然是股友们给起的绰号,他可是一位资深的老股民,泡在股市已有十个年头,给家里添置了不少的财产,又为儿子买了一台电脑,算是股市里的成功人士,不过他的资金,如今也是深套其中,亏损面极大,但他坚信股市很快就会缓过劲,按以往的股指走势来看,最多熊上一年半载的,就会冲天而起,如今大盘已是阴跌了近两年,该企稳大涨了。 他细瞧了饶铖两眼,顿时看清这位年轻人,是个还未踏进股市的雏鸟,那股热心劲涌了上来,把饶铖拽在一个角落,开始大谈自己成功的经历,并对当前的股市提出自己的看法,建议饶铖现在就开户,赶紧坐上最后一班车,挣他一笔大钱。 饶铖在感激热心帮人董老哥的同时,强烈的挣钱欲望,暴涨起来,这位热心的董股,立时带他来到柜台前,办理了股票账户,又到银行取出1万5千元,存进账户里。在董股的强烈推荐下,买了一只6元的钢铁股。 这只股票当天买时,没过多久略微上涨了几分钱,董股极为得意道:“兄弟,老哥推荐的这只股票如何?” 饶铖大为感激,中午还请了这位董股大吃了一顿,收盘时陡然间冲到6元2角,一算账一天之内,获利近300多元,饶铖情绪异常高涨,想想,如果按现在这种涨法,一个月下来,自己就有近万元的收入,比那个老乡陈玉可是强多了。 董股也在一旁分析,推波助澜道:这只钢铁股是央企,而且成交量如此之大,说明有大庄家在接盘,或者换庄,随后必然是连续暴涨,如若还有钱的话,可以大胆再进一些。 这番激励的话,让他心一横,毅然从银行又取出10000元,加仓了2000股,合计起来已是持有4000该股。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接下来日子,这只股票陡然变脸,饶铖的所有希望成了噩梦,不禁连连阴跌,偶尔又砸几个跌停,二十几天的时间,跌到了1元多,可把饶铖心疼的揪在一块,似乎被刀切割的不停淌血,恨不得抹脖子,那可是2万元的损失啊,后悔第二天没有及时抛掉。 第九章 触摸赌石 董股的股票同样损失极惨,从原来的二十几元,跌到如今的几元,股市老油条的他,不赚钱绝不抛掉,抱着与股票共存亡的心态,可饶铖却有些承受不了,那是人家程华的钱呀。 不过,董股的确心里有些歉疚,过意不去,在给饶铖安抚的同时,又开始热心帮饶铖寻找其它赚钱的机会。正巧,他的一个朋友儿子,常年窝在YN从事赌石生意,赚了不少的钱,如若运气好,挣上百万很容易的。 饶铖倒是一个敢赌运的人,对自己有股狠劲,一听心里就开始翻腾起来,气运真是如此差吗?他可不信这个邪,横下心决意带上2万元,前去碰碰赌运如何,那股拗劲又冲上大脑,想想也是,从一个封闭的环境,踏进处处都是商机的开放市场中,能没激情吗,这个时代就是好,合法挣钱没人管你。 第二天,饶铖在一个小饭馆请客,做赌石生意的年轻人叫洪军,年龄25岁,身材矮小胖乎乎的,一脸的憨厚,绝对是给人信任有加的面相。 董股做了介绍,两人握手寒暄了几句。在饶铖热诚相让下,洪军倒是自来熟,客气两句,立时甩开膀子大吃起来,也顾不得说话,看的董股脸发烧尴尬不已,歉然的望了饶铖两眼。 酒足饭饱,洪军的胖脸微微一笑,不屑道:“兄弟,你想做赌石生意?风险极大啊。”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真把自己当做赌石前辈了。 不过,在饶铖的眼里,十年经验的洪军,当然算是赌石前辈了,就是不知他如今有多少身家。当然,饶铖目的是想得到一些经验传授,尊重人家是必然的。想到这,他赶紧点头,笑道:“大哥,我倒是有些兴趣,想试一试,请多指教。” 洪军一摆手,道:“兄弟,指教说不上,倒是有句忠告怕把你吓住,赌石业有句行话:赌石如赌命。赌赢了,成百倍的赚,一夜暴富。赌输了,输尽赔光,不知你敢不敢冒这个险?” 饶铖早有思想准备,既然叫赌石,那运气的成分就要占到大部分,飙然道:“大哥,我不怕,既然是靠运气的成分多些,输赢也算公平,我倒是愿意碰碰运气。” “好!既然有胆,把赌石的钱带上,明天跟我去YN腾冲。”他站起来一把握住饶铖的手,豪气道:“兄弟,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腰缠亿万的大富翁。”说完,让饶铖现在就去把明天到YN的火车票买上,车站碰头汇合。 洪军走后,董股倒有些担心起来,赶紧劝阻道:“小兄弟,我看赌石的风险太大,就不要去了,何不到XJ买些和田玉,至少能看得见,把钱花在明面上,让人放心。” 饶铖当然知道赌石的风险,但他早已盘算好了,昨晚在电脑上查询了赌石方面的资料,多少有些了解,尤其人家洪军一见面,毫不隐晦把赌石风险倒出来,至少不会是骗子,暂时可以相信。 看到饶铖如此坚定,知道再劝也无用,董股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头脑发热,竟给这么清纯的年轻人,介绍如此要命的生意,唉……深深自责不已。 几天的火车、汽车,终于来到YN腾冲赌石市场,里面人气倒是旺极了,大多俱是到这里赌气运的人,每个摊位都有赌石的机会,当然几十万几百万的赌石人群,他们一般都在专门的几个摊点。 初到这里的饶铖,经洪军介绍,住进一个四人床位的房间,每天一个床位20元,价钱还能接受,洪军叮嘱几句,自个走了。 饶铖并不急于参进赌石,而是在市场里四处溜达,只要有赌石的人群,他就赶紧凑上去,听听行家是怎么评石的,只有多看多听才能积累经验,他是这样想的。 第一天的游历耳听目睹,多少算是有了一些了解,他决意只要有合适的,凭感觉买两块翡翠石碰碰气运。 一晚上过去,饶铖兴奋的早早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时候还早,市场里的人不是很多,他转悠着来到一家翡翠毛料加工厂,探头朝里一望,只见院子靠墙处,一堆堆没有多少价值的边角料被随意的堆放中央。 里面有个中年男子,眼睛盯注着轰鸣中的解机,切石头的解机是有盖子的,看不到石头被切开的情况。饶铖顿生好奇凑上前,问道:“大哥,切割的石头是您的?” 中年人瞥了饶铖一眼,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道:“这块石头我花800元买的,就算解不出什么,也不会亏得太多。”嘴上看似满不在乎的他,却不停的在解机前晃动,似乎像是等待开奖一般,紧张的有些焦虑不安。 这时,鸣响中的石头切割停了下来,加工厂的小徒弟,掀开盖子拿出切好的翡翠石,中年人用手抓住一片刚刚切下的翡翠,把它放到水里洗干净,再用满是茧子的双手把翡翠片举过头顶,借着屋外投进来的光线仔细端详。看来,这片“石头”没让他失望,眼里写满了慰籍和满足。他笑呵呵道:“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好品,至少没有赔本。”说完,他把石头放进身边的口袋里。 心情大好的他,这才有功夫打量了一眼饶铖,笑道:“小兄弟也是到这里赌石的?”边问着,朝院子外面走去。 饶铖赶紧靠近点头,道:“老哥看的极准,我的确从未接触过赌石,来到这里才两天,老哥入这一行时间不短了吧?” 因为石头里面含有翡翠,已是小赚了一点,中年人悠然的抽着香烟,毫不隐晦道:“我经常会拿石头到这里切,但是赚得并不多。像我这样在翡翠行业里就如流浪汉一般,算不上生意人,仅靠着一点浅薄的看石经验谋生,当然运气的成分也是要有的。” 通过闲聊,他一般是从当地村民或者缅甸边民手里,以低价买进一些品质低劣的翡翠原石,然后切割后以低价卖给真正的翡翠商人。在这些商人手里,粗糙的石头将变成各种价格不等的饰品,摆上珠宝商店的柜台。 饶铖顿时信心大振,与这中年人告辞后,来到一个摆满石头的摊位上,摊主是个老汉,他望了一眼专心挑石头的饶铖,笑道:“小伙子,你才接触这一行的吧?” “嗯?”这话让饶铖一怔,老汉眼光挺毒的啊,其实并不是老汉的眼光毒辣,一般玩过石头的人,眼睛瞄准一块石头,会拿在手中反复琢磨一阵,哪像饶铖拿起这个看一眼,那个看两眼,犹豫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饶铖尴尬的一笑,道:“老人家,您看的真准,不如您给我推荐几块石头,如何?” 老汉立时摇头道:“小伙子,我可不想挨你的咒骂,赌石这个行当,经验固然重要,但运气成分比列也很大。” 饶铖赶紧恭敬道:“老人家,您对石头定然极有眼力,是赌石行当里的老前辈,至少略微看一看,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您是不是稍微指导一下,让我有个初步的认识。” 老汉“呵呵”一笑,摇头道:“小伙子,这翡翠石表面有一层风化皮壳遮挡,是看不到内部情况,只能按皮壳特征和人工局部开口,来推断赌石内部有无上等翡翠。原料品质鉴别,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带有很多悬秘意味。我看了那么多年的石头,对一块没开解的石头,也不敢说百分之百的把握。现今,还没有任何科学仪器可以检测出来,所以说‘神仙难断寸玉’,赌石确实可以使人一夜暴富,不过,这样的机率实在太小。” 忽听一个黄莺般的声音,在饶铖身后响起,道:“爷爷,你是不是又在给年轻人讲故事啊。” 饶铖转脸一望,一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过来,老汉一招手道:“玲儿,你来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一下,人老不中用了。”说着又看着饶铖道:“小伙子,经验是靠实际操作得来的,再凭自己的感觉,或许能碰上好一些的货色,挣他万千的,发个小财。” 玲儿顿时“咯咯”一阵娇笑,道:“这位大哥,刚入道吧,花点小钱买个刺激玩玩就行了。当然,如果你要是经济实力雄厚,倒是可以玩大的,不过了……要想买到上等的翡翠原石,就去缅甸的矿山上直接购买,矿山上的相玉师傅天天和石头打交道,上等货色的石头几乎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所以,在缅甸以外的地区,要找到廉价而高品质的翡翠原石,那可是难上加难,跟中彩票头奖一样的难度。” 这时,老汉已起身,和饶铖打了声招呼,自顾自的走了。 小丫头竟懂得如此之多,饶铖顿时佩服羡慕起来,“嗯”小姑娘应该好说话,他微微一笑道:“老板,你做赌石这一行当时间定然不短,必是浴血拼杀,一路斩将夺关闯到今天对吧?” 第十章 玉缘 “咯咯”这话把玲儿逗的娇笑不止,饶铖顿时脸部一热,双眉蹙了起来。玲儿可是精明透顶,阅人无数,发现眼前年轻人有些恼火,赶紧止住娇笑,道:“这位大哥,我是被你的风趣话给逗乐了,我是从小跟着爷爷,看着赌石长大的,多少知道那么一点点,可没你说的,什么斩将夺关,浴血拼杀,多血腥啊。” 饶铖也被逗笑了,吭哧道:“我……只是打个比喻罢了。” 玲儿那满脸的精明相,闪动的美目,看人极为老道,与自身年龄根本不相配,她也细细打量了饶铖几眼,暗道:双眼清澈透明,是个心底清纯的年轻人,长的倒是满帅气的,不过,一看就是雏鸟,竟被人给忽悠了进来,看这年轻人的坚韧劲,非得把本钱赔个精光不可…… 虽然玲儿清秀漂亮,身材极好,不过,在饶铖的眼里,就是一个懂得赌石的小姑娘而已,根本没有他想,说话接触中,双目清澈无比,没有一丝的杂念。心里倒是老惦记着,如何让小姑娘传授几招,他有些亟不可待的探问道:“姑娘,你在这行业中阅历极深,必然对石头看的很准,是吧?” 玲儿一摇头,笑道:“这位大哥,我虽然是在赌石堆里长大的,不能说没有一点经验,但也有走眼的时候,其实玩赌石要有极好的心态,玩‘赌石’,赌的是运气。一刀下去有人疯,一刀下去有人狂,没有好心态的人,还是不睹为好。” 饶铖承认道:“老板说的是,不过,既然来到这里赌石,谁不想发财,至于心态嘛,可没那么容易摆平的。” 玲儿笑道:“所以呀,有人就编了顺口溜:‘一个疯子买,一个疯子卖,还有一群疯子在等待’,不是行家的人来看,赌石的生意就是疯子生意,对翡翠一窍不懂的人,有可能一夜暴富,而专业精探的专家和经验老到的行家反而走眼,这就是赌石的神秘带来的乐趣,当然真正赌家是既有专业知识,又有市场经验,还要有勇气,所以,赌石是勇敢者的游戏。” 饶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索性道:“老板,我是个外行,积累经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就在你这买几块便宜的石头,赌睹气运,不过,希望你能指导几块,好坏我都不会埋怨的。” 这番话,玲儿倒是认为饶铖能做到的,想了一想,那就帮他选几块碰碰运气吧,她无奈道:“那好吧,我就帮你挑挑,可不能怨我。”说着,她顺手拿起1000元的石头,笑道:“就这一块吧,价钱不高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饶铖顿时双目闪动,兴奋地付了1000元,拿起摊主特别准备的强光电筒,透过强光,根本看不清石头里是何成分。开吧!玲儿把原石夹上解机,“咕,咕”地开刀。 不紧张那是自我欺骗,饶铖心情挂在脸上,露出几分焦虑,心跳明显加快,好在自我安慰,就是赌输了,也就蒸发1000元。十多分钟的漫长等待,解机切去表皮,刀口裸露出红色的翡翠,“好!”玲儿顿时拍掌大叫道。 玲儿细看了一阵,提出用5000元买这块翡翠,饶铖扫了一眼精明的玲儿,暗道:说不准刚去皮的这块翡翠,里面的货色会值好几万呢?想想,在这些商人的手里,至少要翻上数倍,绝不能卖。 他狡黠的一笑,歉然道:“老板,这算是我人生第一桶金,权当留作纪念吧。” 玲儿只是微笑不语,并未接话,心道:这年轻人倒是满精明的,估计他对这块翡翠有些期望,不错,还是很聪慧的。 第一次赌石,就有如此好的气运,饶铖的自信心骤然膨胀,催促道:“老板,再给我指导几块碰碰运气?中午我请你吃饭。” 玲儿抿嘴一笑,道:“你请的客,最多花上几十元,可我给你的指导,让你瞬间翻了数倍,我可吃亏大了。” 饶铖本想反驳几句,那是我的运气好,如若你真能看得准,岂能摆在摊位上卖?忽悠鬼去吧,当然,他是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还指望小姑娘给自己再推荐石头了,他咧嘴一笑,道:“这样吧,你给我推荐五块,三块可以卖给你,可以吧?” 这话可把玲儿逗乐了,不屑道:“年轻人,你以为每块石头,都能碰到刚才那样?可不能期望过高,否则,会把你摔个半死。” “好吧,你说的都对,既然我已赚了几千元,就按这个钱数再买些石头,只管推荐,我的气运目前正旺着了。”饶铖自信的催促道。 玲儿连连摇头,一般的人,当然是指钱不多的人,赚了几倍的钱,会更加小心翼翼,守住利润,这年轻人倒好,简直就是赌徒的心态,不知轻重,非得把身上钱输光不可。 既然人家愿意,那就给他再挑几块吧,连续拿了5块合计4000元的石头。然后淡然一笑,道:“既然你要输钱,我是卖石头的,当然高兴自己的石头能早点卖出去。” 顿时把饶铖听得一怔,也没多加考虑,现在的他,可是信心满满的,把4000元付掉,一摆手轻松道:“把它们全部切开。” 玲儿倒是惊讶不已,这个年轻人运气真的很不错。俱然有三块价值上万,这一次,饶铖可没有借口不买了,最后以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她。 这时,围在身边的人倒是越来越多,饶铖这几块石头的概率如此之大,顿时引来几个人买了几块,不过他们的运气就差远了,俱是资不抵债,赔了。 摊位上摆放的石头快没有了,玲儿赶紧让雇佣的小伙子,从屋里又搬出十几块,饶铖正要继续……突听,一个中年汉子挤了过来,喊道:“玲儿,前天那几块石头还在不在?” 玲儿点点头,转脸喊道:“小刘,把那3块大的石头搬出来,让王老板看看。” 饶铖一听,原来好石头竟藏在屋里,心想:既然自己赚了不少钱,只要价格合适,上点档次也可以试试。 不一会,小伙子搬来3块比拳头略微大点的石块,俱是没开过口的,石头完全被厚厚的皮壳包裹住,既没切面,也没开口,按行话说,这是一块标准的‘赌石’。 那个王老板把3块石头,不停的来回观看触摸,沉思了半晌,犹豫不定,道:“姑娘,价格就不能再降一些吗?” 玲儿一摇头,道:“王老板,不是我不降价,而是如今弄到一块稍微好一些的翡翠原头,很不容易的。” 王老板略微一定,喊道:“行!我先解开一块看看。”说着,从包里取出30万人民币,交到玲儿的手中,催促道:“切割吧。” 随着“咕咕”切割声响,四周的人们俱是处在一种兴奋之中,但没有一人说话的,饶铖也不例外,再看这个王老板,一副紧张焦虑的模样。 谁都知道,这种没有打开口子的原石,虽然风险具大,但如果赌对了,里面含有高品质的翡翠,利润那是相当可观的,王老板紧张期盼中,眼中微微有些放光。 片刻钟后,解机的轰鸣停了下来,掀开解机盖的那一刻,王老板的手有些颤抖,饶铖猜想,他的感觉一定很复杂,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当王老板看到切开的石头一片花白,里面的翡翠薄得像竹叶一般时,当场呆立,如同梦游一般,沮丧的一声叹息,蹒跚的离去……似乎连脊背都开始弯曲发软。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同情声,真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衣,赌石的确很残酷,也是要命的,王老板的暴富梦,瞬间被无情的粉碎,就是不知这钱是借的,还是辛苦挣来的。 饶铖也是看的一怔,或许刚才一系列的胜利,让他的兴趣并没有减少半分,没产生一丝的负面作用,仍旧兴奋道:“老板,继续给我推荐石头。” 玲儿的美目盯注着远去的王老板,她轻叹一口气,转脸望着双眼发光的饶铖,吃惊不小,这个年轻人战斗力旺盛呀,竟没有被吓住,依然精神焕发,是个亡命徒,让她赞叹不已。 她闪动着美目,惊异道:“你没有被吓住?继续赌石?” 饶铖满不在乎一摆手,飙然道:“既然敢赌石,那就要承担相应的结果,这样的惨局,是难以避免的,我不怕!” 玲儿把摊位上的石头环视了一遍,随手跳出几块递给饶铖,笑道:“这6块石头,合计5000元。” 饶铖狐疑的盯了玲儿一眼,故意逗趣道:“老板,你不会眼红我的运气,随便拿几块忽悠我吧?” 玲儿只是微笑着,淡然望着饶铖也不说话。饶铖一看人家不接招,顿感无趣,把钱付掉后,催促道:“切割吧,我的大小姐。” “嗯?”这家伙怎么改变称呼了,忽然开心一笑,喃喃道:“大小姐,不错,比老板听的顺耳些。”赶紧招呼干活的小伙,把这几块拿去切割。 第十一章 误解 随着阵阵“咕咕”响声,一块接着一块全部切割完,拿到摊位一瞧,玲儿内心震撼不得了,这年轻人运气也太好了吧,5块石头俱是带有翡翠,其中一块竟是绿色的,至少价值十几万,另外4块转手卖给玲儿,获利2万多,这样下来一算,刨去整个成本,净赚现金1万多元,还没有算上一块红翡翠和这块绿翡翠。 “哈哈”把饶铖乐的,心道:看来,今天自己的气运极好,得借势多买几块,想到这,他得意的望着玲儿道:“大小姐,咱们今天是双赢,你我都发了一笔小财,借你玉手,再给我拿10块石头,看看运气能不能延续下去。” 饶铖的这种强势,刹时感染了观看的人,蓦地,一只只手伸向摊位上,争先恐后的抓起石头,玲儿愕然一怔,接着满脸笑意,这家伙倒是挺招财啊,不仅他个人发了财,连自己的买卖也沾光不少,如此红火,真是我的福星。 玲儿在惊呀中,笑盈盈的把钱一一纳入囊中,1个月才能卖出的货,俱然被这年轻人聚起的气运一抢而空。 接下来,在众人的期待中,切割机“轰鸣”响动起来,一块块石头被破开,紧随而来一片叹息,只有两人没有赔钱,石头还有点翡翠的成分,其余的石头连一丝翡翠渣滓都没有,钱算是打了水漂,看来,这人同命不同啊。 众人随即把目光集中在饶铖身上,满脸都是羡慕的眼神,同时也带着疑问,这小子怎么有如此好的气运?十分纳闷不解。 饶铖的10块石头,还未破开,看看大家手中石头都已切割完,他扫了一眼玲儿道:“大小姐,切割吧,看看我的运气如何?” 轰鸣声又响了起来,半个多小时下来,一块块切割好的石头放在饶铖的眼前,这次也只有三块含有翡翠,被玲儿以8000元回收,仅是小赚了1000元。 这时,玲儿的爷爷来换她吃饭,看到饶铖还在这里,惊讶的问道:“小伙子,你一直都在这里赌石?” 没待饶铖答话,玲儿笑眯眯望着老汉,道:“爷爷,他可是我的福星,1个月的买卖,一上午就做完了,还有那个王老板又来了,买了一块没开口的原石。” “怎么样了?”老汉急忙问道。 “运气不好,打了水漂……”玲儿惋惜的叹了一声。 “唉”老汉有些同情道:“我还劝过他,这种原石的风险最大,王老板就是不听……玲儿赶紧吃饭去吧。” 这时,饶铖站起身,笑呵呵道:“玲儿,今天承蒙你的指导,小赚了一把,中午这顿饭我请,不知能否赏光?” 玲儿美目一亮,“咯咯”娇笑起来,饶铖给她的感觉太好了,不仅他人心地清纯,聪慧至极,还有一股亡命的狠劲,她就喜欢这种豪爽男人,当即道:“既然你舍得花钱,那我也算是没白吃,对吧?” 饶铖点点头,得意道:“大小姐说的没错,日后还要借助你的地方不少,我要继续赌运发财。” 老汉眯着小眼,暗惊道:自己这个鬼精灵的小孙女,一向眼高的要命,俱然喜欢上这小伙子,一见钟情?这可不行,玲儿才16岁,不仅要上大学,以后是要吃公家饭的,可是……自己这孙女拗劲很大,如何才能拦阻?顿时有些发愁难办。 “爷爷,我吃饭去了。”说着转身和饶铖有说有笑的,朝市场外面走去,老汉紧蹙双眉愁绪万千。 两人从饭馆走出来,玲儿对饶铖已是喜欢的不得了,一把挽着胳臂,“咯咯”娇笑道:“饶铖,你可真能吃,满满一桌菜竟被你一扫而空,把左右几桌吃饭的人,看的目瞪口呆食欲大振,你没听见,有几个人被噎的不停的咳嗽,害得我也多吃了不少,要是增加体重,你的负责。” 她边说着,仰脸望着英俊挺拔的饶铖,小姑娘心头怦然一动,俱然思春了,暗自忖道:饶铖要是拿出去,让学校里的女生看到,定然是一阵惊叫羡慕死她们了,多长面子啊。 遐想中的玲儿,脸部不由自主的,紧紧依偎在饶铖的肩臂上,吓得饶铖一怔,歪着脑袋眼都不敢眨,盯注发呆的玲儿。 胡思八想的玲儿,突觉一个脑袋垂向自己,惊的霍然清醒,抬眼一望,红着脸吭哧道:“饶铖,你……这般看着我……不会起什么邪念吧?我可是未成年少女,纯洁无暇……” 饶铖顿时一滞,似乎听得有些糊涂,玲儿已是羞得满脸通红,自己在想什么呀,人家……我怎么能说如此蠢的话? 玲儿突然觉得自己多想了,避免俩人尴尬局面,她稳了稳心绪,故意笑问道:“饶铖,你下午还要接着赌石?” 饶铖刹时双眼精暴,兴奋道:“我现在就去把你家好石头买空,延续我的好运,你得好好给我把关,挣钱了,晚上我继续请客吃饭,如何?” 望着兴奋模样的饶铖,玲儿突然觉得有责任劝阻他,既然所挣的利润可观,应见好就收,不能过于贪念。 想到这,她赶紧劝道:“饶铖,你今天已挣足了钱,算是一夜暴富吧,赶紧收手,运气不可能总伴着你,把挣的钱做其它的生意,比如新疆的和田玉,那可是升值极快的软玉之王,至少在明面上可以看到货色,翡翠与和田玉俱是大自然馈赠人类的珍宝,人们的需求会随之提高,它们的产量将会越来越少的,升值的潜力极大。” 这番话对饶铖还是有所触动,他望了玲儿一眼,点头道:“谢谢你的关心,实话告诉我,那两块翡翠卖给商家,值多少钱?” 玲儿倒是没有想到,这饶铖竟能如此快的醒悟,她略微一盘算,道:“饶铖,要是卖给商家,红的那块翡翠最少5万,绿的那块能卖到十七八万,你要真想卖,我帮你联系商家,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再赌石了。” 饶铖顿时怔了一怔,这小丫头什么意思,竟如此关心自己,真是一个心地纯洁的好姑娘啊,想了想道:“玲儿,那两块翡翠是我的气运所得,留作纪念不卖了。” 玲儿点点头,赞同道:“饶铖,你能这样想最好,打算多久离开这里?”说着,露出一副不舍得娇态。 “呆两天再说吧,利用我目前状态气运最佳之时,多买几块,你可得要帮我。”说完他一顿,问道:“不过,你进的这批货,还有没有了?” 玲儿一怔,顿时反应过来,好聪慧的人,笑道:“大概还剩下20几块,你准备全部买下,至少要化掉1万多元。” “好,我现在身上正好剩余3万多元,把好运全部赌上,如何?”饶铖突然豪气的一挥手。 玲儿似乎忘了已踏入市场,依旧挽着饶铖的胳臂,亲热的聊着天,很快来到摊位,老汉远远地就看见,心里一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顿时怒意涌上,强压发火,也不看玲儿,盯注着饶铖冷冷道:“小伙子,怎么还想赌运气啊?” 饶铖一看老汉沉着脸,不知所以,咧嘴一笑,道:“老人家,借着今天好运,再接再厉买几块碰碰运气。” 老汉依旧冷冷道:“小伙子,收手回家吧,我看你的气运已尽,再要在这里耗下去,会赔个精光的。” 玲儿刹时一怔,爷爷今天怎么会如此对待买家,一时猜不透,有些不乐意了道:“爷爷,你说的什么呀?哼!” 她也不理会爷爷,拉着饶铖坐在摊位前,细细的逃了十几块,堆在饶铖的面前,道:“饶铖,这些石头共计12000元。” 饶铖赶紧把钱付掉,喊道:“开!” 顿时解机轰鸣响起来,老汉在震撼中,看着一块块切割好的石头,摆在饶铖的眼前。他略微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嘟囔道: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难道……翡翠娘娘附体了?否则,无法解释这种奇迹。 眼前这些石头,竟然有大半含有翡翠,可把饶铖乐的“哈哈”大笑不已,看来,这一世的玉缘不浅,苍天有眼啊。 如今的玲儿,看饶铖是越看越喜爱,她甜甜一笑,柔声道:“饶铖,咱们先一块块的估价,再决定愿不愿卖,行么?” 饶铖一挥手,豪爽道:“玲儿,你估价我放心。” 这话让玲儿一阵小感动,开始一块块把价钱说了出来,除去6块里面是石头外,剩下12块均含有翡翠,玲儿提出用80000元回购,饶铖也爽快,当即同意成交付款。 老头气呼呼的站一侧,强忍着火,嘟着嘴满脸阴沉,玲儿早已望在眼中,故意没看到,进到里屋拿出钱交给了饶铖。 “玲儿,谢谢你,我今天的好运也有你的一份。”饶铖感激望了玲儿一眼,正要继续说话,玲儿手机突然响起,通话结束后,她不舍的望着饶铖,道:“几个同学有事找我,咱们明天见……饶铖,一定要来啊。” 她跟爷爷打完招呼,走过来一把拽住饶铖的胳臂,甜甜的一笑,道:“明天我等着你。”说完转身离去。 第一章 魂魄 7月下旬,怒火中烧的空气充实着整座城市,暴虐的温度似乎要把人活活蒸出油来。 焦灼中的饶铖和他的父母,终于等来大学录取通知书。 饶铖从老师家里走出来,兴奋地真想狂笑一场。抬眼望了望阴霾的天空,几道血红的残阳光缕艰难穿过云层空隙,陡然,一道闪电轰然划过,乌云聚拢滚滚压来,“哗……”大雨倾泻,路人如惊弓之鸟,撒向楼檐商场,躲避雨水。 行走中极度亢奋的饶铖,根本不会避雨,时不时傻笑几声,被路人看做精神病,他是一律忽略,我行我素,昂首冒雨向前。 “乐极生悲?”饶铖可不信这个邪,他向来无畏无惧,悍勇无比,浑身透着一股亡命劲,站着死,决不跪着生,的确够横的。 老天爷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有多横,这不,一场大祸悄然降临…… 虚空中,两个矮小老头盘膝而坐,各抱一个大葫芦,比划着拼命灌酒,似乎装的是酒海,喝不完似得,醉意醺醺,虚睁双目,口吐大舌满嘴喷沫。这两个老家伙是天界地府的绝对异数,装束邋遢猥琐不说,行为任性怪异,嗜酒如命,天地中,还真没几个敢招惹他们。 两人喝到醉意朦胧,邋遢小老头晃动大脑袋,蒜鼻抽动几下,惬意道:“鬼谷子,你整天待在地……府,常年伴着灰蒙的天空,有何心情乐趣?看我多享受,蓝天绿地山川河流,时时接受着天地灵气的沐浴,如何?到我那住……上一阵,保你忘掉闷心的地府,喝他个痛快!” 猥琐小老头一摆脑袋,瞥眼瞧着夷然道:“老神仙,地府才是让人心气爽快的好去处,时不时到十八层地狱逛游一番,惨叫的声响……有如音乐般的动听,油炸剥皮拔舌……挣扎的动作如同舞蹈美极了,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不如随我地府走一遭,必是收获巨大,心情愉悦!” 邋遢小老头吐着大舌,脖颈一缩,摇头摆手道:“不去!不去!听着渗人的惨叫,闻着人肉的味道,绝对坏了胃口,绝不去!” “哈哈”猥琐小老头得意极了,笑道:“老神仙,这世间万物俱要轮回,是吧?生命熄灭后的归宿俱在地府,谁想活在哪一天,得由地府说……了算,如若我们不把万物轮回转世,根本不会有如今的繁衍茂盛,我说的没……错吧!” 邋遢小老头嘴一撇,摆手道:“鬼谷子,你这话……不对!天界不给大地万物阳光空气,没了生命,你们地府管个屁,天界……万物的主宰,如若不信可以做一番试验,看看阴气强大,还是阳气强大……” “嗯?”猥琐小老头一怔,刹时睁大醉眼来了精神,问道:“如何试验?” 邋遢小老头“嘿嘿”一笑,随手虚空一划拉,似乎在扯舞台大幕,“忽”撕裂一道缝隙,伸出大脑袋朝下看得一怔,饶铖正阔步穿行风雨中,“嗯……这小家伙竟是不惧暴雨,有点意思,就是他了。”龙卷风瞬息飘出拽进虚空,“啪”一掌按在饶铖百合穴,强大的纯阳精气灌入,转脸得意道:“鬼谷子,我可以让……年轻人长命百寿,脱离死亡,你就做……不到!” 饶铖可惨了,体内如同烈焰烧烤,经脉寸寸断裂,大汗淋漓,疼痛的差些昏厥过去,竟连嚎叫声都发不出。他,第一次感觉什么叫恐惧,任人宰割的战栗…… 猥琐小老头“哼”了一声,挥手“啪”同样按在饶铖头顶百合穴,强大的黑暗气息紧跟灌入,刹时,饶铖肉身阴寒冰凉坠入死亡。邋遢小老头急眼了,伸手就要输入阳气,猥琐小老头更狠,翻掌“噗!”碎裂饶铖肉身,“嘿嘿”一笑,伸手拦道:“老神仙,我拍碎了肉身,你是无法救活的,凡人的魂魄肉身如同豆腐,不经摸,继续喝……酒!” 邋遢小老头转念一想,嗯……有道理,释然不再纠缠,两人继续狂喝乱侃,造孽杀人的事转眼忘的精光,似乎从未发生过。 肉身变为碎沫,仅剩一缕魂魄的饶铖可就遭罪了,被折腾的极惨,两股天地最强大的阴阳精气,豁然战在一起,打的昏天昏地,饶铖刹时坠入冰火两重天的境地,寒阴噬魄,炙热烧魂,万蚁啄心,随时魂飞魄散。 不过,他的魂魄竟然奇迹般的存活下来,这要感谢两股阴阳精气蓦然醒悟,深知唇齿存亡的关系,达成共识握手言和,拼死护住微弱的一缕魂魄,为了不被时空消蚀,果断与饶铖魂魄融为一体……坠落黑暗深渊。 恍惚昏迷状态的饶铖,猛然听到一阵锁链声响,霍然一惊清醒过来,顿觉脖子勒的极为难受,赶紧睁眼一看,朦胧的雾气中,有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竟用一条锁链套住自己的脖子,狠命拽着往前走,弄得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随时摔倒的感觉,刹时有些发懵,这是哪里? 紧接怒火上涌,他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待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那股狠劲蹿了上来,怨气冲天的他,根本没有细看这是什么地方。 拽着锁链的两人只管朝前走,似乎懒得搭理他,饶铖怒不可赦,抓住锁链猛然一拉,跟进就是一记重拳,“蓬”砸在矮墩家伙的身上,他晃了晃竟跟没事似的,“嗯?”饶铖一愣,看着拳头纳闷不已,好赖算是打过几年的沙袋,怎么回事? 挨拳的小个矮墩霍然大怒,回头道:“咦!兄弟!这家伙俱然敢打我,扁他!”这一高一矮鬼气极重地两个家伙嘴角一歪,阴笑着刹时对饶铖拳打脚踢起来。 打架!饶铖登时兴奋起来,双眼迷成一条缝,也不等对手再次出拳,极速移动脚步连打数拳,展眼间,两个家伙被砸在地面,趴是打趴下,似乎两人没事似的又站了起来,惊讶的呆望饶铖。 饶铖不知怎的,挨得几拳似乎并不重,浑身却是难受的要命,让他极为愤怒的是,挂在脖子上的锁链怎么也难以取下,仍旧死死拽在两个人鬼不分的手里,像是粘上一般。 黑白无常哥俩,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勾魂者,俱然被鬼魂打的有些发懵,自从担当这个职位以来,从未有过鬼魂,哪怕生前罪大恶极的亡命徒,都会吓得胆战心惊拼命讨好,今天遇见这般浑人,竟敢挥拳殴打自己两人。 顿感没了面子,恶从胆生,心道:等到了判官那里,非得把这小子塞进畜生道轮回,让他下一世变成餐桌上的食物,想到这里,心里倒是有些平衡。 饶铖这种强势行为,登时让瘦高黑无常恼怒的喝道:“住手!你个鬼魂竟敢如此嚣张,难道你就没看清大爷我们是谁吗?胆大包天殴打地府执法人员,犯下妨碍公务罪,等到了判官那里再按罪判罚你!” 这话听得饶铖一怔,急忙朝左右张望一阵,细细瞧了瞧,吓得一哆嗦,腿肚子抽起筋来。四周雾蒙蒙的鬼气森森,时不时的有拘魂者用锁链拽着人犯路过,真是地府啊!那眼前这两个鬼气渗人的家伙,定是黑白无常了?妈的,这下闯了大祸,不过,转念一想又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摆出一副我是混蛋我怕谁呀,自己是个鬼魂,还能差到哪去? 异常得意的他,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惊恐起来,坏事了,这是要轮回投胎呀!万一这两个家伙使坏,来个公报私仇,在判官那里一告,他们可是地府里的自家人,手一抖把自己划进畜生道投胎,岂不是下辈子要被人养肥宰杀,摆在餐桌上……想到这里,顿时胆寒起来,浑身战栗双腿发软。 急的六神无主的饶铖,转念一想,“唉……”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到此处,他立时堆出一脸笑意,稳下心绪,低眉顺眼道:“两位黑白大爷,小弟刚才眼拙没注意看,您们可是大人物啊,自打我投胎到人间如雷贯耳,我不仅敬重您们,更是时时都想见一面,瞻仰瞻仰你们的伟岸英貌,铭记在心时时孝敬,请两位大人看在小弟的这份孝心,千万要宽恕小的一时鲁莽。” 两个家伙一听,挺了挺胸,“哼”了一声,这小子算是醒悟的快,不过,怎么也得要报复这小子,否则,咱哥俩的尊严搁到哪里去,没了权威,日后如何执法? 听这鬼魂的话,似乎自己哥俩的名气挺大,刹时勾出好奇心,有些得意的问道:“那你说说,人间都是怎样评价我们哥俩?” 饶铖顿时乐了,心情好了起来,暗道:还是鬼好忽悠,肃然道:“人们对黑白无常那是很敬畏的,当然也有不屑的人。” “嗯?”黑白无常哥俩一听,骤然不悦,凶恶的问道:“谁如此大胆,竟敢对我哥俩大不敬,将他魂魄拘来,塞进畜生道轮回,下一世变为人类餐桌上的美味饭菜!” 第二章 地府 “塞进畜生道转世?”这番话灌进饶铖的耳间,吓得他心惊胆颤浑身发软,暗道好险,幸亏醒悟及时。赶紧咧嘴一笑,献媚道:“两位大爷,都是一些没有教养的家伙,信口雌黄说是……你们是跑腿的马仔,只要把阎王爷和判官孝敬好,万事大吉。所以,很多人家里都供奉着阎王爷和判官,烧香跪拜还有上好的贡品……”他为显出自己的忠心,信口胡诌,加料挑拨。 “他娘的,这小子落到咱哥俩手里,绝对要弄死……”话未说完,突然一呆,哥俩犯起愁来,嘀咕道:“可……在哪里才能找到他们?” “两位大爷,没必要把这种小人当回事,人间里也有孝敬你们的人啊,比如我的家人,就非常敬重您们,别的神都不敬,专把两位大爷当神一样供着,吃过香喷喷的贡品没有?”饶铖说完,紧张的盯注着两人。 黑白无常哥俩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恍然大悟道:“噢……是有几次,真香啊!”嘴里蠕动了几下,似乎在回味。 这哥俩真够实在,挺配合的,饶铖一拍脑袋喊道:“这就对了,你们吃到的美味,就是我父母逢年过节给你们的贡品,可是……如今已转世投胎去了。”说着大声干嚎几下。 “小兄弟,你父母的孝敬我们记着了,节哀顺变!”哥俩竟同情起饶铖来。 嗯……效果不错,继续忽悠道:“我是悔啊,本该准备过些日子就是端午节,继承我父母的遗愿,给你们好好上几道贡品,谁知……竟然来到了地府,心愿未了,心里愧疚难受啊!”饶铖边嚎啕大哭,心里却是乐翻了天,他娘的,这鬼就是比人纯朴实在多了。 哥俩霎时感动的连连叹息,好不容易有个孝顺的,逢年过节的也有个饭吃,俱然也跑到这鬼地方,只好哀叹自己两人的气运不好。 同情归同情,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他们对饶铖的态度顿时亲热起来,但不愿靠近他,总觉得他的魂魄里隐迹着一丝阳气,令人极不舒服。 忽然,他们猛地一拽锁链,饶铖顿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接着,被拉得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饶铖拽的心里冒火,看来这鬼的确无情,讨好了半天还是原形毕露,喜欢虐待抓来的鬼魂。正恼火的他,忽然眼前出现一座大殿,牌匾上面雕刻着几个苍劲大字“第一审判府”,原来到了地府阎王殿里,怪不得两个家伙不得不卖点力给判官看,还一个劲的朝自己使眼色,一副歉然的神色。 跨过门槛进到里面,只见案台后面坐着一名十分猥琐的老家伙,金鱼眼蒜头鼻,俱然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袭黑袍顶个官帽,大模大样坐在那里,看着就像坏枣,他手里拿着一支笔不停的慢节奏敲着案台,不知在神游什么,心思重重的。 黑白无常赶紧低眉顺眼,走了过去,满脸笑意轻声道:“大人,犯人已经押到,请您过目。” 这时,他才懒洋洋的抬头瞥了饶铖一眼,蹙着眉头一摆手,道:“带到畜生道投胎去吧。”说完就要大笔一挥。 原来他的心思,正为昨晚输给刘判官十万两黄金心痛不已,虽说数目还能承受,毕竟是一笔巨款,心里极不痛快。 饶铖一听顿时急了,大声喊道:“大人,冤枉啊,你不能这样判罚,我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请高抬贵手!” 吴判官眼角一跳,眉间一皱不耐烦的挥挥手,喝道:“立刻把犯人带到畜生道!”说完举起笔又要划下。 饶铖知道一旦这笔划在本子上,自己算是板上钉钉没的救了,顿时悲哀起来,陡然心一横,既然落得这般下场,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豁然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贪官,收了多少好处,你以为我不知道?营私舞弊随意判决,难道地府就没有王法?我就是变成毛毛虫也要爬回地府咬你一口,告你一状!” “嗯?”这话听在吴判官的耳间,如同炸雷,吓得他一哆嗦,差点跌进大椅子里,自打坐上判官位子,从未遇见鬼魂敢对自己乱加指责,顿时有些发懵,正想起身发怒,猛地一栗,不禁心虚狐疑不定,斜眼瞥了饶铖一眼,暗道:难道这小子在阳间知道些什么?小心为妙,先探探底细再做打算,他阴沉着脸问道:“你有什么冤情可以说出来,我会酌情考虑的。” 机会难得,看来,这家伙在阳间不知放了多少水,屁股有屎,真把这老小儿给唬住了,饶铖倒不急了,扫了吴判官一眼,别提心里有多爽快。 饶铖故作沉吟,半真半假瞎诌起来,忿然道:“判官大人,我废寝忘食发奋学习,考取大学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打算学业有成孝顺父母,为国奉献,谁知横祸加身,落到如此惨境。” 吴判官根本就没听进一个字,不过,样子是要装一下的,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同情道:“看来的确有些冤情……”说道此处,突然顿住,歪着金鱼眼往前一凑,压低声音又道:“那你在阳间看到了什么,比如刚才说的……”他极为关心自己受贿一事,如若被阎罗王陛下查实,那可是重罪,立马投进畜生道轮回,永世不得翻身。 饶铖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态,故意左右张望了一眼,轻声吭哧道:“大人,我,我的一位同学家里很有钱,一次他喝多了,神秘的说……人的寿命可以花重金购买,只要将黄金熔炼塑成地府的某,某个……金象供上,就是有什么灾祸,也可以保住性命,安然无恙……”胡扯到此,他知道再诌下去就要露出马脚,嘎然止住不说了。 这番鬼话,有如一颗重磅炸弹,轰进吴判官的大脑,震得他晕眩浑身发软,惊吓中的他竟忘了深问细节,左右扫了两眼,急忙朝饶铖摆手制止,稳了稳心神,大声道:“饶铖,你身上阳气未尽,还是有转机的……” 话音一顿,环视大殿里的几名属下,又望了黑白无常一眼,眉间微蹙,挥挥手道:“去去去,都到殿外候着,把门给我关上!”全部撵了出去。 惊的众属下赶紧走出去,黑白无常哥俩极有眼色,轻轻把殿门关紧。吴判官对哥俩的表现很满意,接着,他心虚的又是左右扫了一眼,将饶铖招到案台前,凑在耳边小声道:“如若兄弟不嫌弃,咱们结为义兄如何?”他这是权宜之计,先把饶铖打发走了再做打算。 “怦然”心脏一跳,饶铖的大脑轰的一声,转念欣喜若狂,他赶紧压住暴悦,稳了稳心绪,故作犹豫不定的神态,轻声道:“我饶铖何德何能,攀上您这样权势熏天的大哥,高兴都来不及,不过……如若阎罗王陛下发现,大不了再死一次,以谢大哥的知遇之恩,就是怕连累大哥您……”欲纵故擒,说的极为坦荡。 吴判官不以为然,摆手道:“兄弟,这你就放心,只要为大哥保密,将来的好处多的去,怎么样,同不同意?”地府当官的,没几个是干净无辜,只要当事人不举报,那是不用怕的。 饶铖一脸肃然,重重点了点头,拱手一礼道:“既然大哥如此看得起,小弟那是求之不得,不过,我若想念大哥,又来不了地府该如何?”攀上如此强势背景,绝不能松手,想的长远一些。 吴判官一听,霍然松了口气,心道先把这混蛋无赖打发走,趁着间隙,赶紧把阳间放水的事,掩饰隐蔽起来,抹掉痕迹,至于日后的事,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结果。 他顿了一顿,露出满脸的不情愿,从案台抽梯里翻腾了一阵,抽出一张金灿灿小纸片,望了饶铖一眼,叹气又摇头,无奈之下,只好提笔写上“通行证”三个字,“砰!”盖上审判庭的大章,紫气陡然渗出,聚在掌心“啪!”拍在饶铖的额头,一股阴寒气息渗入体内,顿感与地府有了一丝亲近。 不知怎的,吴判官对这个年轻人有点发憷,这可是坐上判官位子,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他被称作地府十大恶人之首,没几个愿意招惹他,狡诈阴毒难缠至极,拘来的魂魄更是随意肆虐。 他抬眼看了饶铖一眼,心疼道:“兄弟,就这一纸地府通行证,我才拥有两张,俱是无价巨宝,你我兄弟日后要互相帮衬,如若想见我,让黑白无常带你前来,不过……名义上,你是地府在阳界的眼线,是要存档备案的,当然是我吴胆的线人,日后就是自家人了。”说完,又附在饶铖的耳边,小声说出召唤咒语,打开阴眼诡异一笑,然后摆摆手。 见这家伙猥琐的一脸阴笑,饶铖顿生警觉,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陷阱吧?但急于返回阳间,倒也没有细想那么多。他哪里知道,阴眼一开可把饶铖残害苦了,接踵而来的事,先是吓个半死,过后,便是无穷尽的险恶事务,差些命丧恶鬼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