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早春三月,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一辆双辕马车从树林中驶过,马车前的暗青色帘子是由上等苏州锦缎织就,驾车的马夫衣着也甚是光鲜,明眼人一瞧,便知坐在里面的人必定身份贵重。 顾云恒正坐在车厢内,与沈兰泽闲聊,此时,只听得车夫惊呼道“王爷,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蒙面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手持利剑,朝马车冲了过来。 顾云恒早掀起了帘子,见此情景,由不得多想,急忙抽出腰间所带的七星宝剑,跳下车和黑衣人厮打起来。沈兰泽因不会武功,只好躲在车厢一角,不敢做声。 可巧,相隔不远的地方,苏锦春正和柳晓倩在溪边捕鱼,听到有打斗的声音,又听得仿佛有人在喊救命,便循声赶了过来。 顾云恒正与一群黑衣人厮打,有一个黑衣人趁其不备,持剑向顾云恒背后刺去,却被一颗石子弹中手背,劲道之大,使黑衣人有些吃痛,手也颤了一下,那柄剑顺势落到地上。 偷袭的黑衣人抬头一瞧,却是两个姑娘正怒视着他,正待拾起剑来,却不料苏锦春疾跑几步,腾空跃起,一脚将他踹到,一脚将剑勾了起来,拿在手中,转身便向那几个黑衣人展开了攻势。 此时,柳晓倩也夺了一人的剑在手,与苏锦春并肩作战,不过几个回合的工夫,那几个黑衣人便被打倒在地,其中一个黑衣人喊了一声“快走”,几人连忙爬起来,落荒而逃。 等到黑衣人走远,苏锦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些微尘土,抬眼看见顾云恒,便问:“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顾云恒连忙向苏锦春行了一礼,温和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并无大碍,方才看姑娘身手了得,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待我回府后,必带重礼登门拜谢。” 苏锦春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不用了,但凡是龙门镖局的人,路见不平,都会拨刀相助的。” 此时,沈兰泽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上来就自报家门道:“多谢二位姑娘相救,我叫沈兰泽,家父官拜太傅。他是顾云恒,虽说有个王爷的虚名,却偏偏喜欢查案,现任大理寺卿,” 柳晓倩闻言,连忙向顾云恒行了一礼,方道:“原来是安王爷,民女方才不知,还望安王见谅。民女名唤柳晓倩,家父是龙门镖局的总镖头,这位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苏锦春。” 柳晓倩话音刚落,苏锦春就迫不及待的上前道:“原来你就是顾云恒啊,真是太好了,我这人啊,特别喜欢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不如我跟着你,我帮你查案破案,怎么样?” 顾云恒略略皱眉,婉拒道:“苏姑娘有这份心,自然是好事,只是查案破案,免不得太过思虑,而且若是遇到凶杀案,还要接触死尸,倘或碰上盗贼,更是时刻都有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实在是不太合适。” 苏锦春白了顾云恒一眼,大笑道:“王爷,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谁,我是堂堂龙门镖局的大小姐,自幼习得一身武艺,还跟着柳总镖头走过镖,盗贼见得多了,我怕这个?不说别的,就说刚才,若不是我挺身而出,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柳晓倩盈盈笑道:“锦春一向牙尖嘴利,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苏锦春瞥了柳晓倩一眼,哼了一声,又道:“堂堂一个王爷,出门在外,身边竟然连个能保护自己的人都没有。”一转头望见沈兰泽,轻笑道:“带出来的人,也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的货。” 顾云恒听闻此言,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方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多谢二位姑娘,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苏锦春嗯了一声,眼珠转了转,又道:“我看你身边缺个得力的护卫,不如我从镖局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让他来保护你,你觉得怎么样?” 顾云恒本欲拒绝,只见沈兰泽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以目示意他同意此事。顾云恒一时摸不清沈兰泽的意图,便点头同意了。 等到马车走远,苏锦春突然想起溪边还放着半篓鱼,见柳晓倩盯着马车的方向看,便拍了拍柳晓倩的肩膀,笑道:“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呢,你要是想他们,明天去他们府上找他们,不就行了,干吗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的车辙子看。” 柳晓倩轻捶了苏锦春一拳,嗔道:“你说什么呢,我一个姑娘家,哪有上赶着去找男人的道理。再说了,我不过是出了一回神,哪有盯着人家的车辙子看。” 苏锦春生性活泼开朗,听了这话,也不在意,随口道:“不说这个了,走,我们去溪边拿上鱼篓回家。我还有事要跟爹说呢。” 安王府。 顾云恒与沈兰泽相对而坐,各自喝了杯茶。沈兰泽神色肃然的问道:“云恒,今天这事,你怎么看?我冷眼瞧着,那几个黑衣人身手不凡,而且不像寻常盗贼,似是专为杀你而来,你平日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顾云恒瞥了沈兰泽一眼,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微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我还能看不出来?不过也是奇了,我与黑衣人打斗的时候,你不是缩在车厢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吗,怎么现在倒是振振有词?” 沈兰泽直视着顾云恒,大声道:“那个黄毛丫头嘲笑我也就算了,我不跟女子一般见识,现在连你也嘲笑我,我又没学过武功,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贸然出去,万一被刺客伤着怎么办,你负责啊?” 顾云恒看着沈兰泽气鼓鼓的样子,竟是展颜笑道:“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你,我向你赔礼道歉,这总行了吧。对了,那丫头说要给我送个镖师,你非要让我答应下来,什么意思?” 沈兰泽眼珠转了一转,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那丫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身边有个近身护卫,这样碰到危险时,也能保护你的安全。” 顾云恒似是有些不信,挑眉问道:“就这些,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心思了?” 沈兰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表情。 顾云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道:兰泽,你那点小心思,不说,我也知道。 第2章 住进王府 “什么?你要去当王爷的护卫,还要住进王府?”苏长修听到这话,一脸的难以置信,但转念想到苏锦春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做派,觉得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 苏锦春点了点头,欢喜道:“是啊,爹,那个安王爷是管刑狱的,我小时候就希望自己能做个除暴安良,伸张正义的清官。后来才知道,女人是不能当官的,只好作罢。如今我救了安王爷,不如趁着这个契机,跟他说一说,去他身边当个护卫,帮他追盗缉贼,推理破案,也算满足了我的心愿。” 苏长修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大声斥责道:“胡闹,虽说你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会些武功,但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抛头露面的去追盗缉贼,成何体统。你还不知羞耻的要住进王府,更不像话,这事儿,我是绝不会同意的,你趁早歇了这份心。” 苏锦春看到苏长修一脸的怒容,知道在这种情势下,求也无益,只好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爹,我不去了,你满意了吧。”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回到卧房,苏锦春往床上一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柳晓倩推门而入,见此情形,知道苏锦春必定无功而返,柔声劝道:“好了,别生气了,伯父不让你去,也是担心你,你还是……” 一语未了,苏锦春坐了起来,大声道:“我是不会放弃的,我爹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吗,不管他,我这么大了,自己的事,还不能自己做主了吗?明天我是一定要去王府的。” 柳晓倩面露为难之色,低声劝道:“这样不好吧,伯父本来就不同意,你这样自作主张,若是让伯父知道了,岂不是……” 苏锦春拦住了柳晓倩的话,一脸的坚定神色:“没事,你听我的,明天你和我一块出门,就说去溪边捕鱼,然后我收拾好包袱,放在鱼篓底下带出去。等我住进了王府,我爹就算事后知道了,难道他还能去王府抢人不成,就算他去了,我再说几句好话,实在不行就撒泼耍横,我爹是个要脸面的人,总会同意的。” 柳晓倩一脸无奈道:“我的大小姐,你上下嘴皮子一张,说的轻巧,你去了王府,我怎么办,回来后,你爹势必要问你去了哪里,你让我跟伯父怎么交代,难不成让我说,我没看住你,你跑没影了,不知道去哪了,这话我都不信。” 苏锦春拉住柳晓倩的胳膊,摇了一摇,十分诚恳的哀求道:“晓倩,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会帮我的,对吧,求你了,你帮我这一次,好吗?晓倩,求你了,啊。” 柳晓倩撇了撇嘴,看着苏锦春讨好的表情,只好道:“好吧,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要挨你爹一顿责骂了,不过你爹知道此事后,要是去王府找你,我可不管了。” 次日,安王府。 苏锦春肩上挎着一个包袱,看着门口上悬着的一块明晃晃的匾额,莫名的心情大好,自言自语道:“从今以后,我苏锦春就可以大展拳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了,哈哈。” 说完这话,苏锦春便满脸欢喜的往安王府里面走去。 “喂,姑娘,你站住,你干什么的,这是王府,未经王爷许可,怎么能随便往里闯?”看门的小厮连忙上前阻拦。 苏锦春瞥了那小厮一眼,拍着胸脯道:“我可是你们王爷的救命恩人,你还敢拦我,让开。” 看门小厮仔细打量了苏锦春一眼,似是有些不信她说的话,但见苏锦春打扮的甚是光鲜亮丽,也不敢十分怠慢,只是迟疑道:“劳烦姑娘先在这里等上一会儿,我去禀告王爷。” 苏锦春大手一挥,随意道:“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不一会儿,看门的小厮出来了,满脸的恭敬神色,轻声道:“王爷听说是姑娘来了,十分欢喜,让小的给姑娘带路。” 苏锦春笑道:“我上赶着来给你家王爷帮忙,他能不乐意吗,走着。” 穿过抄手游廊,便是正厅。苏锦春进去后,环顾四望,只见周围陈设皆是古玩字画,便觉得有些无趣,她出身镖局,舞刀弄剑倒是在行,对古玩字画却没什么研究,所以只粗略瞟了几眼,也不甚留意。 顾云恒却以为她对字画有些见识,正想为昨日的事赠礼以表谢意,便笑问道:“苏姑娘,这些画作皆是名家珍作,姑娘若不嫌弃,可以挑选几幅,我送给姑娘便是了。” 苏锦春不以为然道:“这山山水水的画有什么好看,你要是想送我东西,还不如送我好刀宝剑呢。这样,以后追盗缉贼也方便些。” 顾云恒干咳两声,又看见苏锦春带着的包袱,疑问道:“苏姑娘,昨日你说的,要送给我一个护卫,不知那人现在何处?” 苏锦春直视着顾云恒,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笑着说:“王爷,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护卫,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的安全。还有,我看你这王府也挺大的,多住一个人也不碍事,你就给我安排一间房,最好挨着你住的地方,这样以后我们讨论案情什么的,也方便些。” 顾云恒有些惊讶,他何曾见过如此开放率性的女子,虽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一个姑娘家,竟然直接登堂入室,还要和他住在一处。此事若传扬出去,再被那起子好事之人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自己倒没什么,可苏锦春的名声必然会受到牵累。 想到这里,顾云恒温和劝道:“苏姑娘,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名节,你住在我这里,身份尴尬,主不主,仆不仆的,难免惹人闲话,姑娘还是……” “迂腐,我就烦你们这样的人。”苏锦春不屑道:“清者自清,什么名节不名节的,什么身份尴尬。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当你的护卫,既然是护卫,当然要近身保护你的安全了。还有,我昨天就跟你说了,我喜欢查案破案,伸张正义,你又是管刑狱的,所以除了当你的护卫,我还能帮你分析案情,追盗缉贼。我一个人能干好几个人的事,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顾云恒抚额长叹一声,半晌方道:“苏姑娘,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总该有所报答,既然苏姑娘一心想住在王府,那便留在王府多住几日吧,若是姑娘什么时候厌烦了,我再送姑娘回去。” 顾云恒本想着,苏锦春只是一时兴起,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若是她真正见识了一些凶杀贼盗案,肯定会胆战心惊,到时候必然主动告辞,这样也就了了一份恩情。 可是,顾云恒怎么也不会想到,自从苏锦春住进王府,一场场滔天大浪便掀了起来。 第3章 含沙射影 “小姐,刚才我听说了一件事,昨天救了王爷的那个丫头找上门来了,还要求和王爷住在一处,没想到王爷竟然应允了。 ”思雁一脸的不平之色。 6婉清听了这话,也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道:“这丫头想干什么,仗着自己救了表哥,就蹬鼻子上脸了,还自己主动跑到王府来了,真是不知羞耻。好歹她也算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有些体面,竟然这般不知自重,她想干什么,莫不是想勾引表哥,想当王妃不成?” 6婉清本是顾云恒的表妹,顾云恒生母淑太妃的内侄女,因着6母去世的早,6父又调任陕西,淑太妃因着在宫中长日无聊,便将6婉清接到宫中养了几年,6婉清知书达礼,琴棋书画,针线女红竟是样样精通,所以甚得淑太妃喜爱,便存了让6婉清嫁给顾云恒的念头。 淑太妃倒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只怕自己硬做主,难免儿子会有些不情愿,故而便将婉清先送到王府,打算让二人相处一段时日,彼此深入了解后,二人若都有意,再成全好事。 6婉清自从来到王府,便对顾云恒处处留心,私心觉得,顾云恒相貌堂堂,温文儒雅,与自己倒也是极其般配的一对,加上这桩婚事是淑太妃默许了的,所以虽未过了明路,6婉清已然把自己当成了王府的当家主母。 思雁看着6婉清又气又恨的神色,便低声劝道:“小姐还是消消气吧,那丫头就算有些体面,也不过是个富商之女,哪里比得上小姐名门望族的出身,就算她豁出脸面不要,对王爷死缠烂打,王爷也不见得就会动心。就算王爷有意,最多也只是抬她一个姨娘,根本撼动不了小姐的地位。” 6婉清哼了一声,方道:“那是自然,我和她那是云泥之别,表哥若是抬她做姨娘,那也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依着我的意思,让她当个通房丫头,都是抬举了她。” 二人正说着,只见门外有丫环通报道:“王爷和苏姑娘来看小姐了。” 6婉清听得顾云恒来了,连忙换做一副笑脸,迎了出去,只见顾云恒和苏锦春肩并肩的走了进来。6婉清连忙请二人进了屋,又吩咐思雁沏茶,一副殷勤备至的模样。 顾云恒笑道:“婉清,这是苏姑娘,昨日正是她救了我,苏姑娘武功高强,为人爽利,听说我是管刑狱的,便要来帮我查案破案,盛情难却,我也只好同意了。苏姑娘初来乍到,难免对王府各处不熟悉,身边又没个可说话的人,所以以后还劳烦你多照看些。对了,给苏姑娘配个伶俐点的丫头,照顾她饮食起居。” 6婉清盈盈笑道:“那是自然,我在这府里也是闷的很,苏姑娘来了,我也正好有个伴。”转头又打量了苏锦春一眼,笑问道:“苏姑娘,看你应该与我差不多年纪,我年方二八,不知苏姑娘芳龄几许?” 苏锦春见6婉清热情询问,还只当6婉清是个极好相与的人,笑答道:“以后别叫我苏姑娘了,让人听着生疏,你喊我锦春就行了,我也是十六岁,咱俩不分大小,以后我就直接叫你婉清好了。” 6婉清听了这话,面色一僵,随即又舒展开来,心道: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直呼其名,真是一点礼貌教养都没有。 虽然心中对苏锦春百般反感,但是碍于顾云恒在此,6婉清也只能作出十分贤良的模样,笑道:“锦春,这样也好,这样我们也更亲近些,一会儿,我亲自挑选一个好丫头,送到你房里,以后需要什么吃的用的,只管让丫头来告诉我。” 顿了一顿,6婉清似乎是有意提高声调道:“表哥公事繁忙,所以内宅琐事皆由我来打理,开始我还不太适应,不过时日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何况以后日子还长的很。” 苏锦春心思简单,压根就没听懂6婉清的弦外之音,还加上了一句:“婉清,真没想到,偌大的王府,全是你一个人打理啊,你要是觉得忙不过来,就告诉我,我也帮你打理一二。” 6婉清听了这话,以为苏锦春是在故意向她叫板,言外之意就是,王府以后,指不定是谁的天下,就算你今时今日费心打理,也许明天就换了主人。 这样一想,再抬头看苏锦春,6婉清只觉得苏锦春的眉梢眼角都带着挑衅之意,越心中不快,只得强忍心中怒气,微笑道:“锦春,你远来是客,怎好劳烦你呢,何况你不是还要帮表哥查案破案吗,哪有工夫耽搁在内宅琐事上。” 苏锦春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倒也是,不过我也不算客人了,以后我就是王爷的近身护卫了,应该会一直住在王府的。” 顾云恒一个男人家,一心扑在刑狱案件上,哪里懂得闺阁女儿的心思,竟是笑道:“看到你们俩相谈甚欢,我也就放心了。婉清,今明两天,你就带着锦春去园子里各处逛逛,彼此也更熟识些,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呢。” 6婉清本就觉得顾云恒对苏锦春有些意思,又听到刚才那句话“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呢”更是坚定了顾云恒要抬举苏锦春的想法,心中不禁有些怨恨,只是不好在面上表现出来,只好道:“放心吧,表哥,以后我一定会和锦春和睦相处的。” 苏锦春却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道:“对了,王爷,最近大理寺有案子吗,要是有,你就和我说说,我也帮你推理分析一下。要是需要追盗缉贼,你也和我说一声。” 顾云恒沉思半晌,笑道:“能上报到大理寺的案子都是杀人放火的重案大案,你从没经过刑狱之事,只怕一时适应不了,这样吧,你先在王府安顿下来,过两天,我去顺天府打个招呼,你先帮着顺天府尹处理一些公案吧,若是有顺天府尹难以解决的事,你能处理得当,那我就答应让你来大理寺,帮我查案破案,如何?” 苏锦春一听这话,高兴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声笑道:“太好了,这可是你说的,你是王爷,说话一定要算数啊。” 顾云恒笑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肯定不会食言。”心中却道:你一个从未经过刑狱的姑娘家,顺天府尹都解决不了的事,你能解决?估计,过不了几日,你就主动承认自己能力不行,然后卷铺盖回家了。 第4章 兰泽的心思 “云恒,我听说那姑娘主动跑来王府,要来当你的护卫,这是真的吗?”沈兰泽听到消息,连忙赶来王府询问。 顾云恒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你的耳报倒是快,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没一点事干啊,像个碎嘴老婆子似的,探听到我府里生什么事了,就赶紧跑来嚼舌。” 沈兰泽切了一声,没好气道:“我关心你,才来问你,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你可曾看见,我对别人这么上心过?对了,我听说只有那个苏姑娘来了,柳姑娘呢,她没来啊?” 顾云恒叹了一声,无奈道:“来一个姑奶奶就够我头疼了,你可不知道,苏锦春那丫头,说话做事大大咧咧的,一点闺阁女儿的样儿都没有,还要和我住在一处,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真是的。我跟她说了,这样尴尬的住着,对她名声不好,她不仅不避讳,还说我迂腐。” 沈兰泽白了顾云恒一眼,嘲讽道:“顾云恒,在我面前,你就别装腔作势的了,只怕你心里早就高兴的就差飞起来了。我瞧着苏姑娘样貌武功皆是不错的,完全配得上你,人家不顾脸面,不怕闲话,上赶着要和你住一块儿,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顾云恒脸色沉了下来:“你跑我这儿,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我告诉你,锦春救了咱俩的命,为了报恩,我才把她留在府里的,再说了,人家只是为了与我一起查案破案更方便些,所以才和我住在一处的。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别说些有的没的,传了出去,岂不是玷污了人家的清白。” 沈兰泽耸了耸肩,随意道:“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姑娘在哪里,我想见她。” 顾云恒挑了挑眉,一脸玩味的表情,笑问道:“你见锦春干什么,是不是想向她打听什么事?” 沈兰泽直言道:“是,昨天她不是和柳姑娘在一起吗,我看她俩应该是要好的姐妹,所以我去问问她关于柳姑娘的情况,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顾云恒指着沈兰泽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沈兰泽轻笑道:“是啊,我这人啊,有什么说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像某些人,口是心非,明明对人家有意思,却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 顾云恒轻捶了沈兰泽一拳,笑骂道:“你这登徒子,你以为人人像你似的。你要去问,尽管去问,我让人领着你去,我可不陪你了,免得让锦春以为,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没的辱没了身份。” 沈兰泽冷哼了一声,也不多言,便跟着一个丫头去找苏锦春了。 顾云恒一直住在正厅后面的主院清竹苑,在苏锦春的一再要求下,只得收拾了西边的厢房让苏锦春住下,所以那丫头便带着沈兰泽一径来到了清竹苑西厢,却不料苏锦春没在屋里。 那丫头想了想便道:“沈公子,苏姑娘应该和表小姐一起逛园子去了,只怕一时半刻的回不来,沈公子若有要事,不如奴婢前去寻找。” 沈兰泽摆了摆手,道:“不用去了,我也没什么要事,以后日子还长,再说吧。” 那丫头应了声是,沈兰泽心里有些落空,便垂了头又回到了前堂。 苏府。 柳伟诚和柳弘文押镖回来,便听说了苏锦春独自跑到王府的事情,连忙过来询问,只见苏长修一脸怒色,气愤道:“这丫头真是被我娇惯坏了,一个姑娘家,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瞒着我跑到王府去了,还要住在王府,真是太不像话了。” 柳弘文听闻此言,脸色微变,忙道:“我和我爹出去走了一趟镖,怎么竟出了这样的事,要不,我带上几个镖师,把锦春叫回来。” 苏长修听了柳弘文的话,正愁没处撒气的他,口不择言道:“你还好意思说,出了这事,都怪你们柳家教女无方,锦春不懂事,你妹妹晓倩不说劝着些,还给她打掩护,帮着她逃出府去。回来后,还跟没事人似的,竟然直接告诉我,锦春去王府了,脸上竟没半点羞愧之色。” 柳伟诚来时便听说女儿晓倩也掺和在这件事里,不及细问,便匆匆来了。虽说他与苏长修是多年的交情了,但是看到苏长修一脸怒色,还是揣了几分小心,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管好女儿,晓倩她,她现在人在哪里,我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苏长修冷眼看了柳伟诚一眼,淡淡道:“我让她去王府叫锦春回来,如果锦春不肯回来,那她也就不用回来了。” 柳伟诚听闻此言,有些惊讶,随即道:“苏兄,锦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性子倔强,她要认准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让晓倩去叫她回来,那不是和尚买梳子,没用吗。” 苏长修叹了口气,才道:“我知道,锦春铁了心的要去帮着安王查案破案,派多少人去叫也是没用,只是我私心想着,锦春一个人住在王府,实在令人担心,让晓倩去,也能彼此有个照应。她现在正在兴头上,拦是拦不住的,我想等过些时日,她那股子热乎劲下去,我再把她接回来。何况,我听说安王人品还是不错的,锦春暂住王府,应该也无大碍。” 柳弘文低头思索了片刻,又抬头道:“伯父,不如这样,明日我备一份厚礼去拜访安王,让他对锦春和晓倩多照顾一些,既然锦春下定决心要住在王府一段时日,我们总要对人家有所表示,要不安王还以为锦春娘家没人管似的。” 苏长修听了这话在理,便点了点头,又道:“那你明日就去一趟吧,顺便再劝劝锦春,她要是还想着我这个爹,能跟你回来更好,若是她铁了心不想回来,那也由她去。”说完这句话,又叹了口气“闺女大了,做事有自己的主张了,我说话也不顶事了。” 柳弘文心有所思,只是点了点头。 且说沈兰泽没见到锦春,又回到正厅,与顾云恒扯了半天的闲话,才起身告辞。刚踏出王府大门,忽见柳晓倩挎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心里立刻浮上一丝欢喜,连忙迎了上去。 柳晓倩抬头看见沈兰泽,笑道:“沈公子,真巧,在这里又碰上你了。” 第5章 书桃 沈兰泽眉开眼笑道:“是啊,柳姑娘,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姑娘挎着包袱,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你和苏姑娘一样,也要住在王府?” 柳晓倩叹了口气,无奈道:“是啊,没办法,锦春非要住在王府,帮王爷查案,伯父听了此事,也是无计可施,只好由她去,又不放心,所以让我过来照看。” 沈兰泽欢喜道:“那太好了,你们一处住着,也方便些,走,我领你进去。” 柳晓倩道了声谢,便跟着沈兰泽走了进去。先去正厅见过顾云恒,顾云恒见沈兰泽一副欢喜的表情,而且没等柳晓倩禀明情由,就主动帮柳晓倩说明了情况,还催着自己赶紧打扫一间上房让柳晓倩住下,简直是殷勤备至,只好点头同意了此事。 苏锦春此时正和6婉清在花园闲逛,听说柳晓倩来了,也很是欢喜。6婉清得了信儿,更加气恼,强自压下心中不快,面上却是如沐春风道:“这样也好,你们两姐妹在一处住着,也可解些烦闷,一会儿我派几个丫头把清竹苑的东厢房洒扫一番,就安排晓倩住在那儿罢。” 苏锦春心思单纯,见6婉清一路陪着她说说笑笑,现在又主动帮着安置晓倩的住处,更是认定了6婉清是个极好的人,连忙道了谢,接着便去清竹苑帮着柳晓倩打理卧房了。 且说6婉清回到碧芳馆,抚着胸口顺了顺气,饮了杯茶,才咬牙道:“真是没想到,来一个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如今都住在表哥的清竹苑,长此以往,只怕迟早生出事来。” 思雁看着6婉清一脸的气恨之色,轻声劝道:“小姐莫要动气,那俩丫头刚来,料想不会那么快就与王爷生出事来,况且就是生出事来,我们也不用担心。只要有太妃娘娘在,那些狐媚子再得宠也是个妾,小姐迟早是王爷的正妻,一品的诰命夫人。” 听了这一席话,6婉清脸色稍霁,淡淡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姑妈默许的正妻,只要有姑妈做主,没人能越过我的地位。”说着又叹了口气,才道:“只是,我心里总归存了一丝念想的,希望表哥这辈子只娶我一人,除我之外,再没其他的女子与我分宠。” 话及至此,6婉清突然觉得,就算是自己的贴身丫头,说这些话也终归有些不妥,显得自己不能容人,好似那等妒妇一般。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思雁,你去把书桃叫过来,我想了又想,让她去服侍苏锦春,倒也适宜。” 思雁一脸的不解,忙道:“小姐,你,你怎么能让书桃去清竹苑呢。小姐明明知道,那丫头心术不正,但凡王爷来小姐这里,她就越过自己的本分,上赶着沏茶倒水,还故意装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小蹄子就是想勾引王爷。” 6婉清却是淡然道:“正因为这样,我才要把她送到清竹苑。” 思雁摇了摇头,心想,小姐莫不是疯了?刚才还说,希望王爷只娶她一人,这会子,竟然主动把书桃送到清竹苑,莫非是怕书桃在这里有所顾忌,所以直接送到王爷跟前,这样日日见着,勾引起来也方便些? 思雁一边想着,一边走了出去,把书桃叫了进来。 书桃正是豆蔻年华,今年十四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不过眉梢眼角都隐隐透着算计。仗着自己二等丫环的身份,书桃在身份卑微的粗使丫环面前,说话做事拿腔作势的,好似自己是半个主子。 思雁对书桃的做派很是看不上,也曾训斥过几次,不过收效甚微。后来6婉清觉书桃在她眼皮子底下,竟然存了攀权附贵的心思,便有些不喜。因此打她在侧院做些针线上的活计,让她没事不必到前头来伺候。 此刻,书桃穿着一身蓝白裙子,进门就向6婉清行礼。来时,思雁并未告诉她所为何事,只是摆着一张冷脸,书桃也拿不准主意,行礼过后,便垂着头一言不,静等6婉清的吩咐。 6婉清仔细打量了书桃一眼,冷笑道:“你倒是肯费心思,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这是准备给谁看呢?” 书桃也知道6婉清早就恼了自己,此时又听6婉清语气不善。心道不好,莫非6婉清这就要对自己下手了吗?若是拿个错,把自己赶出去,以后还有几分指望;倘若是把自己拉出去随便配个小子,那自己这一生可就算是完了。 想到此处,书桃忙跪下道:“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这件衣裳,奴婢是新裁的,今天才上身,奴婢也觉得有些太过艳丽,小姐若是不喜欢,奴婢以后不穿就是了。” 6婉清端起桌上的茶,徐徐饮了半杯,才道:“起来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正值豆蔻年华,愿意打扮的光鲜一些,这也没什么错。今天我叫你来,是要给你一个好去处。” 书桃心里有些忐忑,果然,6婉清要对自己下手了,此时,也只能靠自己主动争取了。书桃咚咚咚的朝地下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哽咽道:“奴婢自知愚笨,惹小姐厌烦,只求小姐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不要把我配人,让我爹娘领我回去罢。” 6婉清看着书桃额头的青红,又见书桃一副悲痛的模样,竟是忍不住笑道:“书桃,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配人了?是这样,你大概也听说了,王府今天来了两个姑娘,对王爷有恩,所以王爷留她们在清竹苑多住几日,你就过去伺候她们吧。” 书桃乍听此言,一脸悲色瞬间转为难以置信的表情,等到缓了一会儿,才确认自己所听不差。心中竟是乐开了花,也顾不上去想这是不是6婉清的试探,又怕6婉清突然改变主意,连忙叩头道:“奴婢一切听小姐吩咐,只要小姐不将奴婢配人,奴婢去哪里都是愿意的,奴婢这就收拾东西去清竹苑。” 等到书桃离去,思雁忍不住问道:“小姐,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放心的让书桃去清竹苑了呢?”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外头来的已经够闹心了,如今小姐还把内贼往王爷跟前送,不想着整治那些狐媚子,还任由她们胡作非为,小姐脑袋是被门夹了吗?” 许是看出了思雁心中所想,6婉清不疾不徐道:“思雁,你可听过鹬蚌相争的故事?我冷眼瞧着,苏锦春没规没矩,粗鲁无礼,若有人得罪了她,绝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主儿。正好,书桃又是个一心攀权附贵的,你说这俩人若都对表哥有那份心思,将会如何呢?” 思雁听了这话,连忙赞道:“还是小姐筹谋周全,让她们争,让她们斗,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她们争斗的越厉害,王爷便对她们越是厌烦。两相对比,到时候,更能体现出小姐的温和贤淑,王爷自然也会更加爱重小姐。” 6婉清面上现出笑意,又道:“还有一件,如今清竹苑狐媚当道,若是里头没有咱们的人,我们岂不成了睁眼的瞎子?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之外,雪巧倒也算个忠心的,一会儿,你拿些银子给她,让她去清竹苑服侍柳晓倩,那边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过来回我。” 思雁应了声是,便出门安排去了。 第6章 登门拜访 次日一早,柳弘文就提着一盒上好的茶叶来了王府。 按理说,既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又是有事相托,总要送些贵重之物以表敬意。只是柳弘文心中郁结,虽说是锦春主动来的王府,但柳弘文却私心觉得,顾云恒既然留锦春住了下来,肯定是有所企图。 既然心中对顾云恒有所偏见,柳弘文自然在礼物方面也不尽用心,所以只是随便拿了一盒茶叶敷衍了事。 守门的小厮听柳弘文说明来意,便进去禀告了顾云恒,不一时,便引着柳弘文进了正厅。 柳弘文见过礼之后,便坐在了顾云恒的下座位上,他本是一介武夫,说话一向粗声大气,此刻也只是朗声道:“王爷,昨日我和家父押镖回来,听说锦春一时兴起,竟要帮王爷查案破案,还要住在王府。锦春性情爽直,但凡认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还请王爷多担待些。等过几日,她心思淡了,家里便派人把她接回去。” 顾云恒笑道:“无妨,若不是苏姑娘出手相救,只怕我现在早已受了剑伤。苏姑娘愿意在王府多住几日,我一定会好生款待的,绝不会让苏姑娘受半点委屈。” 说到此处,又好似想到什么,便道:“令妹如今也住在我府上,我也定会好生照看的。不过说起来,令妹虽然也会武功,但是说话行事倒是知书达礼,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柳弘文朗声道:“王爷抬爱了,我妹妹虽长在镖局,却自幼喜读诗书,性情温和,为人谦让,和锦春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虽说俩人性格不同,但却是如同姐妹一般,有她在王府照看锦春,我也安心许多。我妹妹现在何处,我想嘱咐她一些话。” 顾云恒听了这话,便让一个丫头领着柳弘文去了清竹苑。 等到柳弘文走远,顾云恒的贴身随从沐风看了看那盒茶叶,不屑道:“王爷,龙门镖局好歹也是做大买卖的,如今派人来拜访王爷,竟然只拿了一点茶叶,说话也没半点恭敬之意,到底是行武的粗人,这些礼节竟是一点也不顾及。” 顾云恒抬眼看向沐风,淡淡道:“镖局的人,都是练武的出身,说话做事丁是丁,卯是卯,哪里想的到这么许多。柳公子亲自前来拜访,能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你听好了,出去不许闲言碎语,还有,一会儿,柳公子来向我告辞的时候,你亲自送他出门。” 柳弘文到了清竹苑,先是不抱希望的劝说锦春跟自己回家,果然得到了锦春斩钉截铁的拒绝,只好作罢。想了想,又道:“锦春,你不回去我也不劝了,你若是一心想跟着王爷破案也罢了,只是除此之外,莫要有别的心思,王爷身份高贵,我们这等人是攀附不起的。” 柳弘文说的含蓄,苏锦春也没听明白,大声道:“弘文哥,你放心罢,我在这里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再说了,我是谁,堂堂龙门镖局的大小姐,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王爷又如何,除开那一层身份,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人。你莫不是以为我碍着他的身份,就会向他低眉顺眼?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低眉顺眼的模样,我做不来,也不会做。” 柳晓倩此时坐在锦春身旁,听了这话,默默叹了口气,温和劝道:“锦春,说实在的,你为人也太要强些,王爷总归比我们身份贵重一些,《女诫》有言,敬慎曲从。不说低眉顺眼,至少礼敬还是要有的。” 苏锦春听了这话,撇嘴道:“让你少读那些《女则》《女诫》之类的书,你不听,非要学什么大家闺秀,还笑不露齿,莲步轻移,我看着就费劲,想笑就笑,想走就走,干吗要装腔作势的。如今又扯出敬慎曲从的歪理来了,王爷待我好,我自然也待他好,若是他拿着主子的款儿压人,我可不是那逆来顺受的女子,大不了打他一顿,提着包袱回家就是了。” 柳晓倩和柳弘文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无奈的表情。柳弘文叹了口气,方道:“你俩好生在这里住着,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便派人给我来个信儿,我来接你们。” 说着便起身出门,又道:“锦春,你不用送了,让晓倩送我出去就行了,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嘱咐她。” 到了清竹苑门口,柳弘文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晓倩,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对锦春早有情意,只是不知锦春的心思,所以不敢贸然说出口,怕惹得彼此尴尬。只是今时今日,我心里总有些担心,所以,哥哥拜托你,千万照看好锦春,不许她与王爷有一丝的瓜葛。” 柳晓倩微微笑道:“哥哥多虑了,锦春现在一心只想着她的破案大事,根本没时间想男女之情,何况,唉,说白了吧,锦春素来散漫惯了,王爷这等身份,必会找个世家大族的闺秀为妻,万不可能看上锦春。就算王爷存了纳妾的念头,锦春这样的心性,也是断然不肯的。” 听柳晓倩这么一说,柳弘文心下稍定,便与柳晓倩道了别,又到前面向顾云恒告辞,沐风亲自将他送出府门,看着他一径去了,才转身回府。 转眼到了午饭的时间,书桃和雪巧结伴去厨房端了饭食过来,苏锦春和柳晓倩便在东厢房用饭,刚吃几口,苏锦春问道:“王爷呢,他都在哪里用饭?” 书桃恭谨道:“王爷一般情况下都在正屋用饭,若是公务繁忙,中午便在大理寺用饭。” 苏锦春哦了一声,又道:“那你们王爷这两天倒是挺闲的嘛,现在他应该是在正屋用饭吧。” 书桃嗯了一声,低声应了声是。 苏锦春又追问道:“王爷他是一个人用饭?” 书桃只觉得苏锦春说话都不经大脑,这明摆着的事,还用多此一问吗?只好又应了声是。 苏锦春放下了筷子,吩咐道:“王爷每天一个人吃饭,多孤单啊,这样吧,你们把这些饭菜端到正屋,我和晓倩也过去,陪着王爷一起吃饭,还有,以后每天的饭菜都送到正屋吧。” 书桃面色一僵,随即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欣喜,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王爷了?这样一想,面上忍不住挂了笑,连忙收拾碗筷,就要往正屋里端。 柳晓倩却觉得这样实在不妥,便劝了两句,苏锦春哪里听得进去,反道:“晓倩,我看你中《女诫》的毒太深了,我劝你啊,把那些教导女子三从四德的书都烧了,什么德容言工,什么知事理,识大体,要是叫我一板一眼的都按着《女诫》上面教的做,估计我得累死。” 柳晓倩劝说无果,只好由着书桃和雪巧把饭菜端到正屋。 顾云恒见此情形,颇感诧异,又听苏锦春道:“王爷,你也真是的,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怎么不喊我们来,既然住在一处,以后我们就一起吃饭好了。” 顾云恒看着苏锦春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好似陪他吃饭是做了一件很正义的事情,只好道:“好吧,既然你们愿意陪我一起,那以后便在正屋用饭吧。” 苏锦春坐了下来,趁机问道:“王爷,你答应我,要我去协助顺天府尹破案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啊?” 顾云恒看着苏锦春眼神中满含期待,便道:“这样吧,一会儿,我跟顺天府尹说一声,你明日就去顺天府,旁听案情吧,顺便也跟着顺天府尹学一学如何断案,只是一样,审案断案不比寻常,除了衙门掌事的人,案卷案宗,呈堂供述万不可向外人走漏半点风声。” 苏锦春连连点头道:“这个我是知道的,王爷,我做事,你就放心吧。” 第7章 铜钱案 次日,顺天府。≧ 顺天府尹周绍得了顾云恒的指示,也不敢十分怠慢苏锦春,可巧有人击鼓报案,便让她坐在师爷旁边的一张椅上,旁听案情。 苏锦春看到衙役们对她投以诧异的目光,心道:这些衙役真是没有见识,本姑娘坐在公堂之上听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越想越觉得理所应当,便对那些诧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坦然的坐在了师爷旁边的一张椅上。 只见两个小贩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一进大堂,两边的衙役大声喊道:“威——武。” 两个小贩见到周绍端坐在大堂之上,面色严肃,头顶上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便赶紧齐齐跪下。 周绍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声音沉重有力:“堂下所跪何人,谁是原告,击鼓所为何事?” 其中一个小贩连忙叩了一个头,大声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小人名叫郑荣,以卖羊肉为生,旁边这个是我的远房表哥陈华,因着我俩都是单身汉,所以一处搭伙过日子,前些日子,我出了一趟远门,便将三千文的铜线暂放在他那里保管,谁知我回来后,他竟黑了心,抵死不认,非说这铜钱是他的积蓄,我心中气不过,所以拉着他来,请大人主持公道。” 陈华也连忙叩头道:“青天大老爷,你别听郑荣的一面之词,他说的都是瞎话,这铜钱明明是我砍柴卖柴辛苦所得,他见财起意,便一心占为己有,所以编了这许多瞎话来诬陷我,还请大人明鉴,判他一个诬告之罪。” 周绍沉思半晌,又问道:“郑荣,你说钱是你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郑荣想了半天,又抓了半天头,最后垂下了头,喃喃道:“小人虽然拿不出证据,可是这钱千真万确就是小人的,还请大人明察。” 周绍摇了摇头,又看向陈华,沉声道:“陈华,你可有证据表明,这钱是你的?” 陈华有些迟疑,半晌才道:“没有。” 周绍一拍惊堂木,便道:“既然你们二人都没有证据表明这钱就是自己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如这样,你们二人下去私了,实在不行,便将这钱平分了吧。” 说着,周绍便再次拿起惊堂木,打算退堂。这时,只听得苏锦春出声道:“大人,我有办法判定这钱到底是哪一个人的。” 周绍心道:这样的事情,各执一词,谁都没有证据,本官都没有办法判定钱归何人,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见解,莫非,你比我这做了好几年官的人还要精明? 虽然周绍心中不屑,但面上还是摆出了一副求教的姿态:“不知苏姑娘有何高见?” 苏锦春站了起来,走到两个小贩的面前,看了看郑荣,又看了看陈华,又一次确认道:“如果刚才我没听错,郑荣,你以卖羊肉为生。陈华,你以砍柴卖柴为生,是不是?” 郑荣连连点头道:“没错,还请姑娘赶紧判定,别让小民的钱白白落入狼心狗肺的人手里。”说完这话,又狠狠瞪了旁边的陈华一眼。 陈华也不甘示弱,大声道:“是啊,还请姑娘快些判定,别让势利小人诬陷了好人。” 苏锦春也不理会他二人的争辩,只问道:“铜钱现在何处?” 陈华从怀里拿出三贯铜钱,双手呈上,恭谨道:“这便是小民辛苦攒下的积蓄了。” 郑荣呸了一声,低声骂道:“真够下作的,拿了别人的钱,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要脸。” 周绍见二人吵吵嚷嚷,实在不成体统,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喊道:“你们二人都闭嘴,大堂之上,吵什么,一会儿,本官自会给你们一个公断。” 苏锦春看了看铜钱,心里便有了几分成算,转身向周绍道:“大人,可否让人烧一壶滚烫的热水,这样便可判定出,铜钱到底所属何人?” 周绍觉得莫名其妙,这铜钱的案子跟烧热水有什么关系,碍于顾云恒的颜面,只得向近身的一个衙役吩咐道:“去,去后院烧壶热水来,烧好后提到前堂。” 那衙役答应着去了,很快便提了一壶热水过来,苏锦春又让衙役拿一个盆来,衙役看了看周绍的脸色,周绍以目示意,衙役也只得照做了。 苏锦春把烧的滚烫的热水倒进了盆里,一阵热气便冒了起来,苏锦春紧接着便将三贯铜钱放了进去,似是等着看好戏一样,嘴角现出一抹笑意。 周绍不知苏锦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从案后站起来,走到了大堂中间,盯着那一盆热水看。 不多时,一层油花便泛上了水面,若是细闻,似乎还有一股羊膻味。 周绍此时方才明白过来,清了清嗓子,方道:“事实摆在眼前,陈华,你还有何话可说?这三贯铜钱分明就是郑荣的,郑荣以卖羊肉为生,过手的钱自然会沾上些油渍,时间久了,也会沾上些羊膻味。陈华,你作为郑荣的表哥,竟如此心术不正,企图将郑荣的积蓄占为己有,实在可恶。来人,将陈华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陈华眼见事情败露,也无话可说,只得任由衙役将他拖了下去。郑荣则是连连叩头,对苏锦春道了好几声谢,才退了下去。 案情了结后,周绍觉得有些丢脸,自己堂堂顺天府尹,竟然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便假意笑道:“还是苏姑娘有办法,苏姑娘虽为一介女流,没想到对公堂之事也颇有见解,我这顺天府处理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微不足道的案子,在我这里,实在埋没姑娘的才华。依着我的意思,苏姑娘还是跟着王爷,帮着王爷查案破案,方不辜负这一身的本领。” 周绍在官场多年,说的话自然滴水不漏,虽是夸奖之词,实际上也是希望苏锦春赶紧离开顺天府,不要影响他正常办案,否则长此以往,苏锦春当堂做主,自己岂不是成了摆设。 苏锦春听了这话,却是喜滋滋的,毫不自谦地说:“大人说的也是,王爷说了,要是碰上你解决不了的案件,我能解决了,就让我跟着他查案破案。我还以为且得等上一段时日呢,没想到一天就成了。我回去就告诉王爷,以后就不来顺天府了,当然,若是大人以后碰上解决不了的案子,只管派人来告诉我,我一定帮忙。” 周绍满脸堆笑道:“那是自然,来人,备轿,好生送苏姑娘回去。” 苏锦春想到今天破了这桩案子,以后便能跟着顾云恒审查重案大案了,心中欢喜,高高兴兴的坐轿子去了。 周绍心道:这姑奶奶可算送走了,不过,今天我也学了一招。但是以后,这顺天府可没有案子再劳烦你了。 周绍此时不会想到,自此以后,经由顺天府上报到大理寺的案子,苏锦春都会经手审查,直至案情水落石出。 第8章 春日踏青 碧芳馆。 6婉清听说苏锦春竟然和顾云恒同桌用饭,便觉得有些气恼,一整日都心神不宁,脸色也很不好看。 思雁忖度着说:“小姐,我觉得,咱们总不能由着那俩丫头得势猖狂,今天她们和王爷同桌用饭,说不定明天就能和王爷同床共枕,咱们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也不是事啊。不如咱们也搬到清竹苑去住,这样一来,小姐日日守着王爷,她们也就不敢那么放肆张扬了。” 6婉清瞥了思雁一眼,叹了一声,才道:“我也不是没这样想过,只是我和她们不一样,她们不知礼数,任意妄为,可我是知道的。我怎么说,也算个大家闺秀,还没过了明路,就主动跑去表哥院里住着,实在是不成体统,没的失了身份,府里的下人们看着也不像。倘若姑妈知道了,难免会觉得我太轻浮。想来想去,此事也只能作罢。” 思雁脸上犹有不平之色,忍不住道:“那依着小姐的意思,我们就这样不闻不问,袖手旁观,由着她们胡来不成?” 6婉清将手绢捏的更紧了些,冷笑道:“日子还长,她们且得意几天吧,等过几日,她们自然会知道我的手段,到时候,她们就算想赖在王府,表哥也不会容忍她们住下去的。” 思雁听了这话,喜道:“小姐可是有了整治她们的办法?” 6婉清招了招手,思雁附耳过去,听了半晌,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赞道:“还是小姐有办法,只要依计行事,她们只能乖乖的滚出王府,从此对小姐再无妨碍了。” 且说苏锦春回到王府,见晓倩不在,便道:“书桃,晓倩去哪里了?” 书桃应声答道:“姑娘前脚去了顺天府,沈公子后脚就来了,说是请柳姑娘踏青,柳姑娘便跟着去了。” 苏锦春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因着最近痴于破案,苏锦春便拿起《洗冤录》看了起来。 三月里,京郊一片春意盎然,青草绿树,让人心旷神怡。 沈兰泽和柳晓倩在草地上走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乏了,二人干脆席地而坐,沈兰泽好似怕柳晓倩不知他的文采,故意卖弄道:“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晓倩,你瞧,这柳叶青青,碧草茵茵,真是不知绿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啊。” 柳晓倩笑道:“是啊,不过现在早不是二月了,都已经三月中旬了。” 沈兰泽干咳两声,应了声是,转头看见有人在草地上放风筝,心念一转,便道:“晓倩,走,我们也去放风筝吧。” 因着三月里来京郊游玩的青年不少,所以在京郊道路旁,便有许多卖风筝、酒菜、饰等物的小贩。此时沈兰泽便到一个小贩处买了一个蝴蝶式样的风筝,拿给了柳晓倩。 柳晓倩心中莫名的有一丝欢喜,却是矜持道:“我素来不是个伶俐的,放风筝总也放不好,还是你放风筝,我看着就好。” 沈兰泽忙道:“不碍事,放风筝也不难,你若不会,我教你。” 说着便将风筝线递到柳晓倩手中,笑着说:“你就迎着风走,等到风筝起来了,就跑上几步,然后慢慢导着风筝线,风筝便会越飞越高了。” 柳晓倩在沈兰泽的帮助下,果然风筝飞上了天,沈兰泽犹嫌飞得不够高,便伸手帮着柳晓倩导风筝线,两人的手碰到一处,柳晓倩下意识的将手往里缩了缩。 沈兰泽似乎未曾察觉,高兴道:“晓倩,你看,我们的风筝比他们的都飞的高呢。” 一边说着,沈兰泽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便道:“晓倩,你先在这里放风筝,我去买些东西,一会儿过来。” 柳晓倩只得说好,脸上却是一片绯红。 过了一会儿,沈兰泽回来了,眨着一双桃花眼,从背后拿出一个柳丝编成的手环,上面还插了几朵鹅黄色的小花。 沈兰泽将手环双手递给柳晓倩,满含期待地说:“晓倩,刚才我本来打算买一件饰送给你的,只是看来看去,那些物件都太俗气,所以我亲手给你编了个花环,你戴上肯定特别好看。” 柳晓倩仔细看了看那花环,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直跳。她曾听过,春日踏青,男子若遇心仪女子,便会亲自动手,或编花环,或赠书信,以示对佳人有意。柳晓倩并不像锦春那般心思简单,有什么说什么,心下自思,若是就这般接了过来,是不是表明自己是有意的?如果不接过来,那该如何委婉的回绝,若是直言直语,岂不是让沈兰泽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沈兰泽见柳晓倩犹疑不定的神色,干脆直接把柳晓倩的胳膊拉了过来,然后强行把花环戴到了柳晓倩的手腕上,继而夸赞道:“你看,这花环戴在你手上,多好看啊。” 柳晓倩到底性情温和,此时早已羞红了脸,只是喃喃道:“这花环,确实好看。” 沈兰泽见柳晓倩一副扭捏的模样,便道:“晓倩,你不必把我当外人,跟我出来踏青,这么拘束做什么,我看锦春倒是性子活泼的很,你和她在一起长大,怎么却这么娴静。” 柳晓倩长舒一口气,心道:我常听母亲说,男子都喜欢温和贤淑的姑娘,让我不要像锦春那般张扬泼辣,否则长大了,没人敢上门提亲。可如今听沈兰泽这话,分明更喜欢像锦春那样的性子,看来,母亲的教导也并非全然正确,人总要看菜吃饭才对嘛。 这样一想,柳晓倩也觉得自己过于做作了,反倒失了本心,便大声道:“其实啊,我的性子也很活泼,只是我们还没见过几面,所以我才有些拘束。等到相处时间长了,你会现,我其实是个爽利热情的人。” 沈兰泽笑道:“这样才好,出来玩就要尽兴,你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那些大家闺秀,老是端着,说好听点是沉静少言,说难听点就是呆瓜一样,让人索然无味。还是性子活泼一些,说说笑笑的才有意思呢。” 柳晓倩故意问道:“锦春的性子可比我活泼多了,赶明儿你是不是要单独请她跟你出来踏青了?” 沈兰泽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我若是请锦春,必然也会请你一起,倘若你不来,那我不会和锦春单独踏青的。” 柳晓倩闻言一喜,故作淡定道:“为什么啊?” 沈兰泽坦诚的答道:“因为,我怕你会吃醋,到时候你就再不理我了。” 柳晓倩忍不住笑出声来,胆子也越大了起来,趁机问道:“按理说,我和锦春差不多,何况锦春无论身份、武功还是性情都比我好些,那你怎么反倒更偏向我呢?” 沈兰泽脱口而出道:“因为你长得更好看啊,我觉得,锦春虽美,但不及你美。” 但凡女孩,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美貌,心里都是欢喜的,柳晓倩自然也不能免俗,却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嗔道:“当着我的面,你就编排起锦春来了,小心我把这话告诉锦春。” 沈兰泽连忙做了个求饶的手势,轻笑道:“好吧,我说错话了,锦春比你好看。” 柳晓倩轻哼一声,也懒得和他再理论,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9章 如此验尸 苏锦春正在看书,听到一阵脚步声,一抬眼见柳晓倩走了进来。 ≦ 柳晓倩目光停留在苏锦春手中的书上,不由打趣道:“这可奇了,平日里最不喜看书的人,怎么现在也学起了大家闺秀,开始手持书卷了?” 苏锦春合起了书,往柳晓倩眼前晃了晃,大声道:“你看清楚,我看的是有助于破案的《洗冤录》,可不像你似的,净看那些教人逆来顺受的《女则》《女诫》。”顿了一顿,又道:“我听说,你今天跟着沈兰泽出门玩去了,亏了你平日里还劝我要端庄自重,如今见了个俊俏的男人,人家一来请你,你还不是跟着去了。” 柳晓倩素知锦春说话一向如此,也不与她计较,岔开话题道:“今日你去顺天府,可有什么收获?” 苏锦春将在顺天府巧计破案的事,绘声绘色的向柳晓倩描述了一遍,临了,不无得意地说:“这下子,王爷总没话说了,以后,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跟着他破案了。” 顾云恒听说此事后,又见苏锦春态度坚决,只得同意让苏锦春留在他身边破案。只是,最近一段时日,大理寺并无重案大案,苏锦春闲来无聊,又破案心切,便天天跑到大理寺等着有人来击鼓鸣冤,一来二去,便对大理寺有了深入的了解。 原先苏锦春只是有个破案的大概念想,以为但凡生重案大案,上报到大理寺,都是由顾云恒经过细细推断后,便可下令判刑,衙役也好,师爷也罢,都只是奉命行事。所以心中对顾云恒多了几分仰慕,如今才知道,破案真的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些日子以来,苏锦春现,大理寺确实比普通衙门要繁杂许多,除了顾云恒任大理寺卿,有着最终判决权,经手案件的还有大理寺少卿二人,寺正二人,推丞四人,断丞六人,司直六人,评事十二人,主簿二人,仵作二人。 也就是说,一件案子上报到顾云恒面前,先由仵作验尸,主簿录事,再由司直、评事初审断刑,推丞断丞复议,寺正二审定刑,经由少卿判定案件审查无误后,呈报给顾云恒,然后顾云恒只需要例行公事般的盖上印章,一件案子至此便审查完结了。 苏锦春听了这话,对顾云恒仅有的那一点仰慕之情,也抛到了脑后,心道:原先还以为顾云恒在破案方面有两下子,没想到只是坐享其成,浪得虚名,我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相信顾云恒是刑狱高手!切,一个闲散王爷,还能指望和他讨论案情?我看,我还是从底层学起,这样反倒更实际些。 苏锦春向来是言出必行,加上她性格爽朗,很快便与大理寺的许多官吏熟识起来。正好这两日读了《洗冤录》,竟对验尸情有独钟,脑子一闪念,便让仵作教她验尸之术。 仵作有二人,一个年近五十,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仵作听到过一些闲话,知道锦春住在王府,不敢与锦春过于亲近,怕惹祸上身。 苏锦春看他年轻,料定技艺不甚精明,本来也没打算让他教,便请求老仵作教她。老仵作因着有些资历,大理寺众人都称他九叔。此时他听了苏锦春的请求,也知苏锦春身份不同寻常,更何况苏锦春还诚心诚意的送了许多银子做拜师费,只得应了下来。 验尸本是九叔的拿手技艺,便兴致盎然的向锦春讲了许多验尸的规矩,还特意拿出了以往的几件得意事例以示佐证。这样说了半晌,突然想起锦春一个姑娘家,听到这些勒痕,血迹之类的词,难免会害怕,正想打住,却见锦春脸上竟无半点惧色,反倒兴致勃勃,似乎听的很入迷,只好又继续讲了下去。 九叔一边讲着,一边心下自叹道:这姑娘到底是出身镖局,果然胆色过人! 回到王府,苏锦春一进屋,便吩咐道:“书桃,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我要苍术皂角,还要银针,纱布,温水,酒、醋。我再想想,对了,还有白梅、姜片、葱、椒、盐、糟,愣着干什么,去啊。” 书桃听的糊涂,不解地问:“姑娘若是想吃什么东西,让厨房做就是了,何必如此费事?” 苏锦春大笑道:“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要这些,是为了做饭,我可没那份闲心。我要这些,是为了验尸。” 书桃闻听此言,脸色骤变,声音颤道:“姑娘,你,你要验,验尸?” 苏锦春看着书桃一脸震惊的表情,感觉莫名其妙,验尸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有什么可惊讶的,便道:“是啊,不过现在也没尸体可验,所以我打算找个活人先试试。” 书桃心下自思,苏锦春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一提起死尸,哪个姑娘不是头皮麻,浑身颤。怎么到了苏锦春这里,就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还有,她要找个活人试一试,我现在是她的丫头,她不会向我下手吧? 越想越觉得恐怖,书桃连忙答应一声去了,到厨房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强装镇定的送到苏锦春屋里,立刻推说有事要去6婉清那里一趟,没等苏锦春说话,就急急出门去了。 苏锦春确实打算拿书桃做试验的,眼见书桃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只好另寻他人,其它丫头们听说此事,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有了要事,唯恐避之不及。 正当此时,顾云恒回来了,苏锦春便拦住他,大声问道:“王爷,你现在有没有事?” 顾云恒刚刚回府,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便道:“我现在没事啊,怎么了?” 苏锦春欢喜道:“那太好了,你帮我个忙吧,我这几天学了些验尸的本事,可惜没有现成的尸体可验,所以只好找个活人代替,我练习一下,等见了真正的尸体,也会熟练些。” 顾云恒皱了皱眉,犹豫道:“这,这……” 苏锦春好不容易逮着个活人,哪里管顾云恒愿不愿意,赶紧将顾云恒拽到了房里,然后把他往床上一扔,便道:“王爷,你躺好了,不要动,我们这就开始了。” 眼见苏锦春端着一匣子瓶瓶罐罐走了过来,还伸手拿出了一根银针,顾云恒忍不住道:“锦春,你,你想对我干什么,我可是个大活人,可不是尸体,不能随便乱扎的。” 苏锦春不以为意道:“王爷,你事真多,谁要扎你了,我只是比划比划。” 一面说着,苏锦春先净了手,便开始用皂角水擦洗银针,然后貌似很有经验的讲解道:“你看,这是擦洗过的银针,若是尸体中毒呢,只需要在这里轻轻扎一下,银针就变黑了。”说着便朝着顾云恒的下巴处比划了一下。 接着,苏锦春便放下了银针,伸手在顾云恒身上摸了起来,还头头是道的说着,这里应该是肝脏,若是被打致死,应该会有淤青;这里应该是胃部,若是酗酒而死,应该会有积水。 顾云恒被苏锦春当做尸体一般摸来摸去,只觉得尴尬不已,又听苏锦春笑道:“你现在身上还有温度,说明你还活着,如果你死了,一个时辰内身体便会僵硬,然后……” 顾云恒听到这话,实在受不住了,长舒一口气,坐起身来,生气道:“我是活人,不是死人,你一个姑娘家,学什么不好,学验尸?难道你以后见了尸体,也像这样摸来摸去的?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许在王府里搞这些东西了。” 苏锦春冷哼一声,不屑道:“王爷,我不过验个尸,你不配合就算了,还敢吼我,你是王爷,你就了不起啊,我干吗要听你的。” 顾云恒脸色铁青,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本想狠狠斥责几句,话到嘴边,偏偏又说不出口,只好冷哼一声,起身离去了。 第10章 暗波渐涌 书桃出了清竹苑,便转到园子里暂避风头,走着走着,便到了凉亭。可巧6婉清和思雁来园子里采摘花瓣,此刻有些乏了,正坐在凉亭里休息,见书桃远远走来,一副惶恐的模样。 6婉清出声叫道:“书桃,你不在清竹苑伺候苏姑娘,一个人跑园子里来做什么?” 书桃疾走几步上了凉亭,向6婉清行了一礼,才道:“小姐不知,苏姑娘最近痴迷于仵作行当,竟然要学验尸,刚才还要奴婢准备了许多东西,说要找一个活人先试一试。奴婢胆子小,有些害怕,便推说有事,来园子里避一避,还请小姐恕罪。” 6婉清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冷笑道:“我就知道,她定然不是个安分的,净出些幺蛾子,仵作行里何时出过女子。一个姑娘家,按理说,对死尸避都避不及,竟然要上赶着查验,她胆子倒真是大的很,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思雁却是别有一番心思,低头向6婉清耳语道:“小姐,会不会是苏锦春看出了书桃的小心思,故意拿腔作势的吓唬她,把书桃制住了,整个清竹苑就是她的天下了。” 6婉清听了此言,觉得不无道理,突然觉得自己把希望寄托在书桃身上,盼着书桃和苏锦春斗法,然后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真是太不现实了。 苏锦春怎么说也算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又大胆泼辣。书桃只是个出身卑微的丫头,虽存了攀权附贵的心思,然而在自己的几番压制下,早已变得唯唯诺诺,纵有贼心,也没多大的贼胆。苏锦春三吓两唬的,整日担惊受怕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作计斗法的心思? 看来,还是要自己动手才行,想到此处,6婉清却是换了一副温和的模样,盈盈笑道:“书桃,我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我冷眼瞧着,府里上上下下,你是个最聪明伶俐的,长的又好,我有心抬举你,想让你给表哥做个通房丫头,你可愿意?” 书桃闻言一喜,但是又摸不准6婉清此言是故意试探还是自真心,因而不敢立时应承,只是恭谨答道:“奴婢身份低微,只怕服侍不好王爷,还请小姐慎重考虑。” 6婉清笑得更加温和:“我既然跟你说这话,便是再三思虑过了,如今,只看你的意思是怎样,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书桃心想,绝对不能把这大好机会白白错过,于是也顾不得女子应有的矜持,忙道:“小姐既然诚心抬举奴婢,奴婢自然是愿意的,但凭小姐做主就是了。” 6婉清面上又现出了愁容,叹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和我是一条心,只是我现在就安排你做表哥的房里人,就怕那院里有人因妒生恨,反倒对你不利啊。” 书桃不是个糊涂的人,此刻也隐约觉察到6婉清的心思,低声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苏姑娘?” 6婉清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你这丫头果然聪明,柳晓倩狐媚魇道,我管不着,横竖她勾引的是沈府那小子,于我没什么妨碍。只是苏锦春那贱人,心思昭然若揭,从主动跑到王府,到与表哥同桌用饭,再到如今缠着表哥,要和表哥一起破案,明显是一步步计划好的,她性子又刁钻野蛮,料定是个不容人的,只要她在清竹苑一天,你便是做个通房丫头,她也会想尽办法刁难你,你也过不得安生日子。” 书桃叹了口气,喃喃道:“小姐说的也是,可是王爷留她住在王府,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6婉清见书桃心思有了几分活动,压低声音说:“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让那贱人离开王府,只是需要你的配合,不知你肯不肯?” 书桃有些犹豫,6婉清又继续道:“书桃,我们才是这府里正经的人,岂能让一个外头来的野丫头欺到头上,你放心,此事若成了,等我和表哥大婚之后,便抬举你做个姨娘。” 书桃想象着将来成了主子,穿金戴银,唤奴使婢的生活,一咬牙,心一横,便道:“奴婢一切听小姐安排。” 6婉清便将早已定好的计策向书桃说了一番,书桃面色微变,担心道:“小姐,这法子太过冒险了,若是事情一旦败露,那奴婢可就再无活路了。” 6婉清白了书桃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自来富贵险中求,你若是想服侍王爷,就必须要做这一件事。再者,你不说,我不说,思雁更不会说,一口咬定就是那贱人做的,谁能查的出来。若是你现在反悔,那我可不能留你,即刻将你远远卖了,你想清楚。” 书桃见情势已经如此明朗,再也由不得她做主了,心下自思:此事若是成了,我便有了6婉清的一个把柄,想来她必然怕我说出去,定会履行承诺。若是败露了,我和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只需要说我是受了她的胁迫,再求一求王爷,说不定能保全自己。 最终,书桃坚定了神色,咬牙道:“行,奴婢答应小姐,这件事会尽力做好。” 柳晓倩受邀,和沈兰泽游湖,及至日暮才回来,一进清竹苑,便看到丫头们个个都是神思不定的样子,唤来雪巧一问,才知道了苏锦春今天的壮举,忍不住笑了起来。 西厢房的门半掩着,柳晓倩轻轻推门进去,只见苏锦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枕边还放着翻了一半的《洗冤录》。 柳晓倩轻声唤道:“锦春,你还睡着呢?” 苏锦春听得动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隔着窗户朝外望了望,见天色已晚,随口道:“看着看着书,竟睡着了。”顿了一顿,望向柳晓倩,轻笑道:“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今天就住到沈府去了呢。” 柳晓倩面色一红,嗔道:“你胡说什么,我和沈兰泽只是去游湖了,多逛了一会,我和他非亲非故的,干吗要去他府上。” 苏锦春撇了撇嘴,大声道:“非亲非故的,你见天的跟他出去做什么,又是踏青又是游湖的,自从你见了他,都不跟我一起出去玩了。我告诉你,以后他要是再来叫你,你不许跟他出去。还有,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大理寺,学习验尸。” 柳晓倩睁大了眼睛,一口回绝道:“我又不喜欢验尸,我不去。” 苏锦春咧嘴笑道:“放心,你会去的,你不去,那我就硬拽着你去,你想反抗也没用,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第11章 情信 因着这几日苏锦春和柳晓倩早出晚归,天天跑到大理寺听九叔讲解验尸之道,顾云恒耳根子也清净了不少。﹤这一日,顾云恒见天气晴朗,突然有了挥毫泼墨的兴致,便让人把书案抬到了院子里,伏案描摹一篇《兰亭集序》。 正在专心致志的落笔行书,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云恒,你怎么跑院子里来写字了?”还没等顾云恒搭言,沈兰泽便冲着东厢房大声道:“晓倩,你快出来,我得了一件好东西,要送给你呢。” 顾云恒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被墨汁染了一片漆黑的宣纸,叹了口气,才淡淡道:“别喊了,晓倩不在房里,她跟锦春走了。” 沈兰泽一脸错愕的神情,继而不由分说,就冲了上来,拽起了顾云恒的胳膊,大喊道:“顾云恒,她们走了?为什么?我知道了,是你嫌弃她俩在你的王府白吃白喝,所以把她俩赶走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亏你还是个王爷,竟然这般小肚鸡肠。” 顾云恒满脸黑线,很不客气的把沈兰泽拽着他胳膊的手甩开,大声道:“你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逮谁咬谁,谁说我把她们赶走了。我的意思是,她跟锦春去了大理寺,学习验尸,等到傍晚就回来了。” 沈兰泽哦了一声,方才明白过来,继而又跳起脚来,一脸惊讶道:“什么,验尸?你,你竟然让晓倩去学习验尸,晓倩一个弱女子,你怎么能让她去做接触死尸这么骇人的事情,何况死人阴气重,不干不净的,若是沾惹了什么,可如何是好?” 沈兰泽越说越气,口不择言道,“你,你,你这个冷血的人,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我告诉你,晓倩若是受了惊吓,我跟你没完。” 顾云恒听了这话,气的脸色青,是锦春硬拽着晓倩去的,关他什么事!抬眼一瞧,却见沈兰泽说了他一通之后,依旧是气鼓鼓的模样,俨然比他还要生气。 顾云恒突然起了促狭之心,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温和笑道:“锦春也去学习验尸了,你怎么不担心她受了惊吓,只担心晓倩呢?” 沈兰泽瞪了顾云恒一眼,“你家锦春性子那么泼辣,她怎么会怕死人,倒是晓倩,文文弱弱的,若是真的见了死尸,只怕会吓的晕过去。” 什么叫我家锦春?是住在我家的锦春好不好…… 顾云恒瞟了沈兰泽一眼,不屑道:“你还是别杞人忧天了,照我看来,见了死尸,晓倩昏过去的可能性倒是不大,反而是你,只怕会吓死过去。还有,若说文文弱弱,那不是形容你自己的吗,你也见识过,晓倩的武功那可是一流的,比你这个不会武功的草包可强多了。若是用上几分力气,只怕晓倩一只手就能把你提溜起来。” 沈兰泽听了顾云恒的一番奚落,脸色由青转黑,偏偏顾云恒说的句句戳到他的软肋上,想要辩驳亦无从辩驳,憋了半天,才从鼻孔里重重的出了哼的一声,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晓倩是我的,我要保护她的安全。所以,我决定了,明天,我要搬到王府来住。” 顾云恒惊的睁大了眼,“什么,你,你也要住到王府?” 沈兰泽一副认真的表情,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才道:“是的,柳晓倩住在你这院里,我太不放心了。所以,我要搬过来,她要是受了什么欺负,我也能马上知道,帮她讨回公道。”顿了一顿,又是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还有,从明天起,你不许让晓倩去学什么验尸了。” 顾云恒见沈兰泽较起真来,只好说出实情,“兰泽,我跟你实话说了吧,不是我让晓倩去学习验尸的,是锦春硬拽着她去的。就连锦春,也是她自己主动要学的,我根本拦不住,还差点被她当成尸体给验了。所以,你跟我吼也是没用,有本事,你去跟锦春大喊大叫啊。不过,锦春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 沈兰泽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目光落到宣纸上,突然开口问道:“有信纸吗?” 顾云恒一脸茫然,这话锋转变的好快,随口应道:“有啊,你要信纸做什么?” 沈兰泽一拍胸脯,郑重其事地说:“我要写信,给晓倩写信,我要表明心意。” 顾云恒抓了抓头,不解地问道:“我知道你喜欢她,那你直接跟她说就是了,干吗要写信?我真好奇,你这些日子跟晓倩出去逛了好几回,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还以为你俩早就好上了呢,弄了半天,人家还不知道你的心意呢。” 沈兰泽抛给顾云恒一个白眼,觉得跟顾云恒这种在感情方面像个呆瓜的人,说的再多也是对牛弹琴,干脆懒的搭话,绕到书案之前,将顾云恒往一边推了推,语气中透着不耐烦,“没见我要写信了吗,别挡着影儿,你站一边去。” 顾云恒瞪了沈兰泽一眼,冷声道:“这是王府。” 沈兰泽嗯了一声,“我知道。” 顾云恒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家。” 沈兰泽又嗯了一声,语气更不耐烦“我知道。” 顾云恒觉得自己无法与眼前的人正常交流,干咳了一声,沉着脸退到了一边……嗯,站着。 沈兰泽为了情信更好看些,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些美好的诗词加了上去。顾云恒忍不住好奇,偷眼瞧着,只见上面开头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顾云恒撇了撇嘴,又见中间还插着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柳晓倩比起苏锦春来,确实懂些礼节,然而若细观其行为做派,可比真正的闺阁淑女差远了。 再往下看去,顾云恒强忍着没笑出声来,里面竟然还有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兰泽,咱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我看你天天高兴的很,能吃能睡的,哪里能看出半分憔悴的模样? 沈兰泽搜肠刮肚,还算清秀的文字终于将信纸占去了大半,临了,沈兰泽还加上了一句,“纵有万千情思,可恨纸短墨尽,不能细语,唯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顾云恒很想说,信纸有的是,墨没了,可以再磨一砚,你慢慢细语,不着急。但是若真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怕沈兰泽的脸色又会变成青黑色,何况人家写情信,自己在旁边偷看就算了,哪能再指指点点,还是算了吧。 只是不知道,柳晓倩见了这封情信,会作何反应? 第12章 命案(一) 苏锦春和柳晓倩日暮时分回到王府,正好是开饭的时辰了,苏锦春便拉着柳晓倩径直走到主屋,先从桌上拿了一壶茶,自顾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回头瞥见顾云恒正看着她,不耐烦道:“王爷,你杵在这里干吗,还不快让人传饭进来,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知道我俩饿了吗?” 顾云恒听了这话,气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大声道:“苏锦春,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王爷,就算你救过我的命,也不能这样跟我说话。” 苏锦春撇了撇嘴,嘲笑道:“王爷?哼,不干正事的闲散王爷吧,从我来了这王府,天天见你不是逗鸟就是喂鱼,还好意思当大理寺卿。我早就知道了,你一点本事都没有,还不是等底下人把一切都查办清楚了,你盖个印章的事情嘛,除了这层王爷的身份,你还有什么?对了,你会点武功,可惜啊,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估计连我都打不过。” 顾云恒脸色铁青,这丫头太没教养了,竟敢数落自己,不由气愤道:“你听谁说的,谁说我一点本事都没有?我告诉你,那个印章不是随便盖的,都是我彻底审查清楚后,才会最终定刑,还有,若是事关人命大案,或者说牵扯到皇亲国戚,那些寺正都无权审理,都是我主审,是我,知道吗?” 柳晓倩拽了拽苏锦春的衣袖,低声劝道:“锦春,你说话好歹客气些,那毕竟是王爷,再说,我们还住在王府里,说话这么冲,总归不好。” 苏锦春听了这话,冷眼看了顾云恒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瞥见书桃和雪巧站在屋门一侧,便道:“书桃,我饿了,你和雪巧去端饭来。” 书桃答应了一声,便和雪巧结伴去了。苏锦春和柳晓倩在桌边坐下,懒得再理顾云恒。 顾云恒长舒一口气,一再告诉自己,和这个丫头片子生气,简直是自降身份,不值得。缓了一会儿,才平心静气的拿出来一盒子八宝玲珑靛蓝宝石珠钗和一封情信,往桌上一放,冲着柳晓倩说了句:“这是沈兰泽给你的。” 柳晓倩脸色微红,伸手拿了过来,见一盒子珠钗璀璨夺目,用工讲究,便知沈兰泽是费了许多心思的,又展开情信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满面通红,不由合了信纸,低声问道:“兰泽,他,他可还跟王爷说了什么?” 顾云恒见柳晓倩羞红了脸,打趣道:“兰泽说了,想你想念的紧,一日不守着,就怕你跑了,所以明天要搬到这王府里来,就住在这清竹苑,和你同吃同住。” 一语未了,柳晓倩还没搭话,苏锦春却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什么,沈兰泽要住在这里,东西厢房我和晓倩都住着了,他跑来要住在哪里,难不成他想住在晓倩房里?莫说晓倩,我也是不依的,你告诉他,让他断了这份心思。” 一边说着,一边又转过头,板着脸对柳晓倩道:“看吧,我就知道那个草包不可靠,空长了一副皮囊,骨子里都透着无耻呢,怎么样,这么快就露出本来面目了吧。这些富家公子哥,没一个好的,若是他真想和你在一起,就该去堂堂正正的提亲,不清不楚的住在一处,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 顾云恒听得忍不住想笑,这丫头教训别人一套一套的,自己怎么不知道点廉耻?心道,你上赶着住到王府,和我住在一处,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柳晓倩也有些羞恼,但还是平静地说:“锦春,你别瞎说,兰泽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他想住在这里,和我们是一样的,想来王爷已经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上房了。” 苏锦春皱眉想了想,又转头看向顾云恒,没好气的问道:“主屋卧房,东西厢房,我们都住了,还有俩小间,住的是伺候的丫头们,你把沈兰泽安排到哪里去了?” 顾云恒见苏锦春咄咄逼人的架势,脸色一沉,不悦道:“若他来了,让他和我住在主屋。” 只见苏锦春径直冲到了顾云恒的卧房,见里面只有一张卧榻,看样子,倒是勉强能容得下两个人,皱了皱眉,回身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沈兰泽来了,你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睡?” 顾云恒抬头看向房梁,天啊,这丫头没有脑子吗?眼见就要入夏,俩大男人,在夏天,挤在一张床上,是要干什么,一块热死吗? 顾云恒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蹦出俩字“书房”。 苏锦春这才明白过来,撇了撇嘴,然后坐到饭桌前……嗯,大口大口的吃饭。 第二天一早,沈兰泽果然带着一箱子东西入住到王府,一进主屋,顾云恒便打趣道:“你还真来了,你爹那个老学究,最是看重规矩,怎么这回反倒允了你来?” 沈兰泽眉开眼笑道:“我当然不会说,我是为了晓倩来的,否则,我爹肯定又要说我不务正业了,我来之前,跟我爹说,我要跟你学习查案破案,若是做的好了,说不定能在大理寺谋个差事,我爹高兴的不得了,连夸我上进,一大清早便催着我来了。” 顾云恒笑道:“那好啊,说到就要做到,以后我查案破案的时候,你就跟在我旁边学着。” 沈兰泽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我只是跟我爹这么说一说,你还当真了啊。” 顾云恒一脸的认真:“是啊,我当真了。要不然,我怎么跟太傅大人交代啊。” 沈兰泽无语叹气,顾云恒又补充了一句,“晓倩也会一起跟着查案破案的。” “那行,只要晓倩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晓倩若是帮你破案,我也会鼎力相助的。”沈兰泽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顾云恒瞟了沈兰泽一眼,哀叹道:“真是交友不慎啊,竟碰上你这么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问你,我和晓倩要是同时掉到河里,你先救谁啊?” 沈兰泽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笑嘻嘻道:“当然救你……之前,先救晓倩。” 顾云恒握紧了拳头,没好气道:“滚,滚,滚去书房,我不想和你说话。” 沈兰泽切了一声,自顾去书房安置东西了。顾云恒抚着胸口顺了顺气,只见沐风走了进来,垂行礼道:“王爷,大理寺那边来人了,说是有一桩人命大案,不敢擅专,请王爷示下。” 刚好,苏锦春和柳晓倩听得沈兰泽来时的动静,便一起来到正屋前,还没迈步进门,就听见了这句话。苏锦春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门,一脸欢喜地问道:“王爷,有人死了?” 顾云恒皱了皱眉,嗯了一声,才说:“是有人死了,我要去大理寺看看。” 苏锦春连忙拽了顾云恒的胳膊,便往外走去,一迭声地说:“王爷,你走快点啊,别让死人等着急了。” 顾云恒无语望天,这丫头口口声声说着王爷,可是行为举止,哪一样把他当成王爷对待了?罢了罢了,谁让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呢,随她去吧! 第13章 命案(二) 苏锦春和顾云恒赶到大理寺的时候,寺正等人忙迎了出来,向顾云恒见过礼,便随着他俩到了正堂。 顾云恒正襟危坐,看到堂下跪着二人,一拍惊堂木,面色严肃道:“本王听说有人来此上告,说是出了人命大案,想来就是你二人上告了,实情如何,如实报来?” 堂下两人,一人身着蓝褂黑裤,一看便知是个仆从装扮,另一人身着绫罗绸缎,神色慌张,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只见仆从装扮的人先开口道:“启禀大人,小的名唤王顺,旁边这位是小人的主子,杨成章。一年前,杨成章杀人弃尸,罪证确凿,故而小人今日前来上告。” 顾云恒沉思片刻,皱了皱眉,正色道:“这倒是奇怪了,既是一年前的事情,为何当时不曾上告,反倒拖到今时今日才来告状,这里头又有什么缘故?” 王顺朝地上磕了个头,回想着一年前的事情,慢慢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一年前,杨府门前。 一个小贩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中放着半篮子姜蒜,此时正和王顺吵嚷不休,杨成章正好出府,见状便呵斥道:“王顺,在府门前面,与人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生何事了?” 王顺便道:“启禀老爷,小的见这姜蒜成色不错,便打算买上一些,谁知这小贩漫天要价,一两的姜蒜竟要十文钱,比旁人的还要贵上两文,故而小人才会和他理论。” 杨成章瞟了那小贩一眼,又看了看姜蒜,便道:“行了,看这姜蒜的成色,最多也就值八文钱,你若是卖便罢了,不卖就走开,在我家府门前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小贩也是个憨直的人,见杨成章一副不屑的模样,像是眼里没人似的,不由气恼道:“老爷一身的绫罗绸缎,却还要算计我们这些穷苦人,真是小家子烂气的,没的惹人耻笑。”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杨成章经营着好几个铺子,手底下百十来个人,个个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哪里受过如此奚落,登时涨红了脸,快走几步,追上那小贩,狠命踹了几脚,恨声骂道:“哪里来的贱皮子,敢这样跟我说话,找打。” 踹了几脚之后,杨成章怒气渐消,随手从身上拿出一块碎银,扔在了地上,冷声道:“滚。” 却见小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面色却是十分惨白,杨成章慌了神,上前俯下身,推了推小贩,大声道:“喂,你怎么了,起来啊。” 王顺连忙走了过来,也跟着俯下身,看着小贩一脸苍白之色,又见路人围观过来,忙道:“老爷,这人年纪轻轻,就算踹上几下,也是不碍的,只怕是害了病,我去请大夫。” 杨成章忙道:“好,好,好,你快去,我先把他扶到府上休息。” 把小贩安置在榻上,杨成章连忙让人弄了一碗热茶汤来,抬起小贩的头,给小贩灌下。不一时,大夫来了,诊脉过后,只说是痰火上涌,没什么大碍,精心调养便是了,杨成章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片刻,小贩醒转过来,杨成章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连忙向小贩赔了不是,又热情的询问小贩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为何作此营生? 小贩见杨成章态度还算诚恳,觉得自己说话也有些太冲了,便将杨成章打他一事揭过,只说自己是湖州人氏,姓江名丰,来京城做些生意,可惜不尽人意,如今连回家的盘缠也即将用尽,无奈之下,只好卖些姜蒜,凑些路费,以作回家之资。 杨成章听了这话,低头瞧见身上一块半旧的玉佩,便顺手解了下来,递给江丰,便道:“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如今你身上有病,还是早些回家休养为好,这块玉佩你随身带着,倘或途中有了难处,变卖了也能换些银钱。” 高丰闻言一喜,连忙伸手接了过去,又道了句谢,然后拿着竹篮离开了杨府。 杨成章以为此事就这样完了,谁料到了晚间,听得有人叩门,声音急促。紧接着,王顺就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慌之色,也顾不上礼节,径自走到杨成章身边,耳语道:“老爷,不好了,高丰死了,渡头船家已经到了门外,说要告官。” 杨成章唬了一跳,连忙奔出门去,却见渡头船家李兴正站在门口,一见杨成章,登时就变了脸色,沉声道:“我的老爷啊,你又不缺金少银的,怎么能做出伤人性命的事情来?” 未等杨成章开口,李兴晃了晃手中的竹篮和玉佩,继续道:“这些物件,老爷是认得的吧,我今日撑船,午后有一小贩过河而去,却是在船上突然了病,口吐白沫,临死前告诉我,他叫高丰,又说是被老爷打伤了身体,才撑不住的,求我给他做主,让我拿着这些物件报官,再到湖州通知他的家眷,说完一蹬腿死了。如今尸还在船上,老爷可自去察看。” 杨成章瞬间吓的面如土色,但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缓了一会儿,才道:“李兴,平日里我们也是打过照面的,你何苦为了一个外乡人,把刀架我脖子上。不如这样,趁着天黑人静,我派人偷偷的把人埋了,岂不一了百了。这件事如今只有你、我和王顺知道,只要你不说出去,我绝不会亏待你,你看怎样?” 见李兴面色有所缓和,似是动了心,杨成章见王顺还站在旁边,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账房,不,去我屋里,让太太给你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来。” 王顺连忙应声去了,李兴这才道:“老爷说的容易,一时半刻的,把死人埋到哪里去?何况这本就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找人来埋,万一走漏了风声,连我也要跟着受刑罚。” 杨成章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这时,王顺也把银票拿了出来,杨成章接了过去,转手就递给了李兴,见李兴揣在袖里,才稍稍定心,又问道:“那依你的主意,又当如何?” 李兴一咬牙,一跺脚,“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脱不得干系了,可巧,离这儿大约五六里地,有一片坟茔,我老爹就葬在那里,不如就将尸埋在我老爹坟头往西一百米处吧,我老爹生前脾气就不好,趁夜把这人葬在那里,在我老爹地盘上,也能镇一镇,免些晦气。” 杨成章忙道:“如此更好,等人埋葬了,我会再给你一些好处,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以后再不准提起。” 李兴连忙应了一声,杨成章仍旧不放心,又对王顺道:“李兴一个人,肯定不趁手,又是夜里,那地方阴风嗖嗖的,你跟着他一块去,也能给他壮壮胆,事情办完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顺本就不是个胆大的,听说要让他去坟茔掘土埋人,便有些不愿,但考虑到事关重大,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坟茔,王顺只管拿着锄头挖土,虽然那尸被草席卷着全身,连头都遮住了,但王顺也不敢细瞧,等到挖了三尺的大坑,便伙同李兴将尸往里一扔,连忙填土埋了了事。 等到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顾云恒眉头皱得更紧。苏锦春也是思虑重重,细细理着案件的脉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抬头看了王顺一眼,又问了一遍:“王顺,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若你一直隐匿不报,反倒合情合理,怎么今日突然又上告到大理寺了?” 王顺见是一个姑娘问他,又见这姑娘站在顾云恒旁边,料定是个有分量的人物。便道:“小的自从做了这件事,就一直良心难安,食不知味,夜不安眠,苦苦撑了一年,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便想干脆把这事招认出来,不管是坐牢还是处死,总好过良心每日受谴责。” 顾云恒冷笑道:“是吗?本王怎么觉得此事,没你说的这么简单。”说着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言未的杨成章,严肃道:“杨成章,他说的可是实情?” 杨成章叹了口气,才道:“不错,王顺所言,句句属实。事已至此,小人也无从争辩,的确是小人失手伤人,致人病死,小人认罪。” 苏锦春蹩了蹩眉,这案子看似简单明了,而且杨成章也主动认罪了,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此事远远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第14章 王爷挨打 顾云恒自然不能只听这两人的片面之词,就立刻定罪,但凡刑狱案件,尤其是涉及人命的大案,必要讲究真凭实据,直到铁证如山,再三确认无误后,才能最终宣判。 当下,顾云恒下令先将二人打入大牢,待调查取证后,再做决断。 回到王府,顾云恒便钻到书房,拿着主簿记录的呈堂证供,认真分析起此事。苏锦春也跟着走了进来,坐在一张椅上,陷入深思。 顾云恒抬眼看见苏锦春,便道:“锦春,你平日里天天嚷着要破案,如今有了命案生,刚才王顺的说辞你也听到了,你怎么看?” 苏锦春没有回答,反问道:“此案疑点重重,难道王爷就没现吗?” 顾云恒一怔,脱口而出道:“你且说来,你现了哪些疑点?” 苏锦春瞟了一眼顾云恒,冷笑道:“王爷不是刑狱高手吗,我能现的疑点,想必王爷也能现,堂堂大理寺卿,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可真是连女人都不如了。” 顾云恒脸色青了几分,自己和这丫头有仇吗?这丫头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怎么总是这么锋言利语!不行,实在不能忍了,今天必须要和这丫头扯清楚这件事。 “苏锦春,我现在不拿王爷的身份压你,我真心实意的想问问你,我究竟是哪里惹得你不满意,你非要这样夹枪带棒的嘲讽,现在,你必须给我说出一个理由,说啊。”顾云恒脸色铁青,一脸的不悦之色。 苏锦春看着顾云恒愤恨的神情,却是笑了起来,大声道:“王爷,你生气啦?王爷,你说你是不是傻,居然因为我的三言两语气成这样,若是被我气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只怕那些小鬼也会耻笑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没有一点胸襟肚量,活生生被气死了,哈哈。” 顾云恒脸色由青转黑,忍不住站起身来,鬼迷心窍般的抬起了胳膊,就要冲着苏锦春打下去,以泄心头怒气。 却见苏锦春蹭的一下蹦了起来,一手狠狠攥住顾云恒抬起胳膊的手腕,却是笑道:“不错,王爷长本事了,知道和我讲理没用,干脆直接动手。这一点和我倒是一样,对于能动手解决的事呢,就不必要浪费口舌了,如果动手解决不了的事呢,就直接动脚。确实,很多事情啊,用不着那么多废话,三拳两脚一顿打就能解决的事,说那么多废话干吗,浪费时间。” 顾云恒听了苏锦春的歪理,更加生气,本想抽出胳膊,却奈何苏锦春力气甚大,竟是挣脱不开,只好涨红了脸,大声道:“你放手啊。” 苏锦春调皮的眨了眨眼,轻笑道:“放手?你当我傻啊,我放手让你打我啊。” 顾云恒长舒一口气,用足力气又开始挣脱,却还是挣脱不得,只好道:“你放手,我不打你,我是王爷,说话算数。” 苏锦春却是玩心大起,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大笑道:“我就不放,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打啊,你打啊。”说完还把脸往顾云恒身前凑了凑,一脸的得意之色。 顾云恒挣也挣脱不开,打吧,又打不过,若是大声叫人进来帮忙,更是颜面尽失。仔细想了想,语气也温和了几分,“算了算了,我自认倒霉,我求你了,你放手行不行?” 苏锦春这才把顾云恒的手腕放开,顾云恒平定心神,叹了一口气,却见苏锦春扬起了手,心道:你对我言语不敬,把我气个半死,怎的,不认错也就算了,你还要打我? 顾云恒眼见窗下卧榻上有一条被子,连忙拿起来护在身前,大声道:“你,你想干吗?” 苏锦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步逼近顾云恒,声音清冷道:“我这人呢,喜欢有仇当场就报,你刚才想要打我,我很生气,所以,我要打回来。” 顾云恒大声道:“无理取闹,你这是无理取闹。哪个闺阁女孩儿像你这样?” 苏锦春却是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无理取闹了,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我倒要看看,是我把你打一顿呢,还是你被我打一顿呢。” 顾云恒默默想了想,嗯,这两者有区别吗? 眼看苏锦春越走越近,顾云恒心中一急,也无暇多想,竟然把被子蒙在了头上。苏锦春强忍着没笑出声,上前就去掀被子,顾云恒死命的一拽,一个站立不稳,竟倒在了榻上。苏锦春也因为没能及时放手,连带着身子一倾,也随着倒了过去,二人就这样蒙着被子一块倒在榻上,苏锦春的身子结结实实的压在了顾云恒的身上。 说来也巧,正当此时,沈兰泽、柳晓倩和思雁刚好进了书房,只听得被子里顾云恒大喊道:“哎呀,你轻点,弄疼我了。” 苏锦春紧接着说:“你别乱动,老实一点行不行,我马上就起来了。” 原来,柳晓倩和沈兰泽去逛花园,正巧碰见6婉清。6婉清得知沈兰泽已经搬到王府,便让思雁从库房里拿了些日常所用的东西,让她跟着沈兰泽来书房,帮着打理一下。 思雁听得被子里的动静,登时气的满脸通红,只是不好作。柳晓倩上前一步,一把掀开了被子,见苏锦春压着顾云恒,顾云恒还用手环着苏锦春的腰。 天知道,顾云恒只是想把苏锦春推开而已。 柳晓倩的武功力气立时表现了出来,一只手稍一用力,就拉起了苏锦春,不由分说,上前就狠狠给了顾云恒一拳,怒气冲冲道:“禽兽,你竟敢欺负锦春,快说,你把锦春怎么了?” 顾云恒莫名其妙挨了重重的一拳,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说不出话。 沈兰泽也是惊的睁大了眼,这柳晓倩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一旦起火来,可真是……残暴,太残暴了! 本着晓倩的做法对也是对,不对也是对的基本原则,沈兰泽默默的把在衣角处翘起的大拇指收起来,做出一副同仇敌忾的神情,冲上前去,忿忿道:“顾云恒,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你快点起来,向锦春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顾云恒此时头脑才清醒一些,忍着疼痛,连忙辩解道:“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锦春她,她……” 一语未了,柳晓倩便截话道:“无耻,你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事情,居然还说是锦春勾引的你,简直该打。”说着又挥起了拳头。 苏锦春连忙拉住柳晓倩,解释道:“晓倩,你误会了,我和他,没什么的。” 柳晓倩见苏锦春衣衫完整,只是丝微乱,料定锦春还没有受到欺负,便松了一口气。拉住锦春的手,又狠狠瞪了顾云恒一眼,大声道:“走,回屋,收拾东西,这地方不能呆了。” 苏锦春还没来得及搭话,就被柳晓倩拽了出去,沈兰泽见柳晓倩要走,连忙追了出去。思雁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不敢多言,轻轻的放下东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顾云恒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摸着红肿的半边脸颊,疼的龇牙咧嘴,唉声叹气。 思雁回到碧芳馆,将此事如实告诉了6婉清。6婉清乍听此事,一脸怒色,恨声道:“简直是无法无天,柳晓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动手打表哥。” 思雁低声道:“亏了奴婢随着沈公子进屋瞧见,若是再晚一会儿,只怕就让那贱人得手了。” 6婉清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才道:“不要脸的贱货,我早就知道有这一日,没想到这么快,那贱人就按捺不住了。” 思雁想了想,却是喜道:“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6婉清忙问:“这话怎么说?” 思雁笑道:“小姐,你细想想,生这样的事情,那贱人若是要些脸面,就该捂着脸离开王府,还有,柳晓倩竟敢动手打王爷,打的又重,王爷定然十分生气,再不可能留她了。我来时,看见柳晓倩张罗着收拾东西,要和那贱人走呢。走了更好,正好除了两个祸害。” 6婉清嗯了一声,方道:“你说的对,只盼着她俩立刻滚出王府,本来我还精心谋划,刻意布局,想着她们再得意几天,就能灰溜溜的离开了。如今她们作死,倒是省了许多事。” 第15章 冰释前嫌 苏锦春见柳晓倩进了房门,就开始打包收拾东西,嘴里还念叨着:“我就知道,这些王孙贵族公子哥没一个正经人,亏了还是王爷,竟敢打你的主意,你也是,平日里的嚣张劲都哪里去了,怎么不动手打他?” “没有,我都说了,你误会了,你还不信,你先别收拾东西,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 ” 柳晓倩被苏锦春强按在椅子上,沈兰泽也进了门来,关心道:“锦春,你没事吧?你放心,虽然我和顾云恒交情不浅,但若是他欺负了你,我绝对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苏锦春撇了撇嘴,又拉着沈兰泽坐下,才把刚才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其实这也怪不得王爷,也是我不好,不该逗着他玩的,他毕竟是王爷,尊贵惯了,我那样跟他说话,难免他会生气。” 柳晓倩怔了怔,一脸愧色,低声道:“原来是这样,我刚才猛地看见你和王爷在一条被子里,冲昏了头,怒气上来,也顾不得细想,竟把王爷打了。这会子,王爷必定恼了你我,算了,我们还是收拾东西走吧,难道非等着人家开口赶出去?”说着便站起身继续收拾东西。 沈兰泽连忙拉住柳晓倩的胳膊,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晓倩,你别走,没事的,顾云恒是个讲理的人,既然事情说开了,你跟他道个歉,他不会计较的,你别走了,好不好?” 苏锦春拉起柳晓倩的手,安慰道:“兰泽都说了,王爷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硬要走,岂不是坐实了王爷欺负了我。不就一句话的事吗,走,我和你去跟王爷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兰泽也连声道:“是啊是啊,顾云恒毕竟挨了打,你还是去和顾云恒说一句软话吧,你放心,他不会不依不饶的,再说了,还有我呢,他要是敢跟你甩脸子,我也不依。” 柳晓倩在二人的劝说拉拽之下,只好跟着二人又进了主屋,却见书桃正给顾云恒小心翼翼的往脸上抹药。苏锦春想着既然来道歉,总要表现的诚恳一些,便走上前来,将书桃往旁边推了推,笑道:“你起来,我来给王爷上药。” 书桃刚才听得动静,好容易逮着这个契机,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表现,就被苏锦春抢了先,便有些不悦,碍着自己丫环的身份,也说不得什么,只好应声站到一旁。 顾云恒瞟了苏锦春一眼,没好气道:“你又进来做什么,是来看看我有没有被你气死吗?” 苏锦春自知理亏,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给顾云恒脸上抹药。柳晓倩上前道:“王爷,刚才锦春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了我,都怪我一时冒失,失手错打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苏锦春也跟着说:“是啊,晓倩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再说了,我都亲自给你上药了,你还怎么着,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还有,你不用担心,我们是不会走的。” 顾云恒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心道:我担心?说的好像我求着你们留下一样……难道我就那么喜欢被虐? 沈兰泽不耐烦道:“顾云恒,晓倩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胸气度这么小,不就是被打了一下吗,还没完了?没见晓倩搁这儿站着等你回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顾云恒气绝,可是了不得了,俩丫头欺负他还不够吗,沈兰泽这厮居然也见色忘义,不仅不关心他被打的疼不疼,还这般嚣张的跟他说话!果然,什么好兄弟讲义气,都是假的,还不是见了漂亮姑娘就把兄弟扔一边不管了吗,不仅不管,还把兄弟当炮灰讨姑娘欢心! 苏锦春却是突然开口问道:“王爷,我知道你大名叫顾云恒,你有字吗,字什么?” 顾云恒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正在气头上,苏锦春居然神色如常,还有心思问他字什么?不由没好气道:“乾谦。” “什么,倩倩?”苏锦春像是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转过头对柳晓倩道,“晓倩,你俩真是有缘,你听到没有,王爷的字和你的名一样哎,不过也奇怪,王爷你一个男人,怎么取了个这样雅致的别字?” 顾云恒脸色一沉到底,这丫头是打算不气死他不安心吗?不由冷声道:“不是倩倩,是乾谦,乾坤的乾,谦虚的谦。” 苏锦春哦了一声,方道:“都一样,不过乾谦叫起来太拗口了,嗯,你不喜欢我叫你倩倩,不如以后我叫你……钱钱吧,正好你是王爷,又有钱,这个别号叫起来也顺口,听起来也顺耳。” 顾云恒一时无法理解苏锦春跳跃的思维,皱眉问道:“钱钱?好端端的,你叫我的字干什么?” 苏锦春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过了,之所以你会生气呢,肯定是因为和我们不够亲切的缘故。叫你王爷太生硬了,还是叫你的别号来的亲切些。在家的时候,我经常拿着弘文哥打趣,弘文哥就从来不生气,还对我可好了。不信你问晓倩,晓倩最清楚了,是吧?” 顾云恒张口就道:“你那弘文哥可真是给男人丢脸,被一个女人讽刺侮辱不仅不生气,还对这个女人可好了,简直是脑子有病。” 柳晓倩有些生气,忍不住道:“王爷说话请客气一些,柳弘文是我的亲哥哥,和锦春一块从小玩到大,对锦春好,那是作为一个兄长,或者说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气度和包容。” 顾云恒忍不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气度,我不包容了?既然我这么不堪,你们还赖在王府干什么,赶紧拿着包袱走人,免得天天见着我,脏了你们的眼。” 沈兰泽气的红了脸,冲上前来,大声道:“顾云恒,你不要太过分了,晓倩诚心诚意的来跟你道歉,锦春还亲自为你上药,你还甩什么脸子。你最好立刻承认你错了,向晓倩赔礼道歉,再敢说出让晓倩离开王府这样的话,我跟你绝交。” 顾云恒只觉得,整个京城里,估计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为憋屈的王爷了。 看着沈兰泽气愤的神色,顾云恒又想了想,为了俩丫头,闹的沈兰泽和自己绝交实在不值得,只好顺坡下驴道:“算了算了,看在你为她俩求情的份上,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我再不提了,这总行了吧。” 沈兰泽听了这话,展颜一笑,才道:“这就对了吗,早这样说,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苏锦春早已抹好了药,瞥见书桃还站在一旁,便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我和钱钱还有案子要说。” 书桃神色微微诧异,但还是行了一礼,告退下去。 第16章 明察暗访(一) 苏锦春又伸手揉了揉顾云恒的脸颊,语气中也带了一丝宽慰:“好了,别生气啦。刚才说到哪了,案子,对了,这件案子我现了好几个疑点,你现没有?” 顾云恒嗯了一声,才道:“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之处。” 苏锦春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坏了,我们忘了一件事,那个叫李兴的船家,还没有捉拿归案。” 顾云恒瞥了苏锦春一眼,冷声道:“等你想起来,李兴只怕早跑没影了,我听了案情,便已经派人去缉拿李兴了,这会子应该已经关入大牢了。” 苏锦春哦了一声,才道:“我想过了,此案即便真如呈堂供述所言,那也应该再行查访,把牵涉到的人都细细盘问后,才能定案。” 顾云恒冷哼一声,方道:“这些我都知道,用不着你教。” 苏锦春感觉顾云恒这样说话,让自己有些没脸,但是念在顾云恒怒气还未全消的份上,只得强自忍了下来,正色道:“既然这样,那我和晓倩去查访一下,你看如何?” 顾云恒冷笑道:“你天天嚷着破案,这回可称了你的心,你去查吧,整天咋咋呼呼的,还装模作样的跑到大理寺取经,现在真碰上事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真本事。” 苏锦春也不恼怒,反而笑道:“钱钱,你放心吧,不用惊动大理寺的人,我也能把这案子查的水落石出。”说着,冲晓倩一招手,“晓倩,走,跟我去查案。” 沈兰泽连忙跟着说了一句:“我也要去,我和你们一块去。” 说完这句话,只见顾云恒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道:“谁允许你去了,你不许去。” 沈兰泽瞬间一脸委屈相,反驳道:“我怎么就不能跟着去了,你凭什么拦我?” 顾云恒一脸怒气道:“凭什么,就凭我是王爷,就凭我现在受了伤,需要人伺候。而你,作为好兄弟,难道在这种时候,不应该主动留下来伺候我吗?” 沈兰泽小声嘟囔道:“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下不了床,摆什么架子。” 顾云恒脸色一沉,一字一顿道:“沈、兰、泽。” 沈兰泽叹了一口气,才道:“行了,我的好王爷,我陪着你,我不去,行了吧。” 苏锦春和柳晓倩忍不住笑出声来,苏锦春故意大声道:“没事,你就留在王府好好照顾王爷吧,查案的事情有我们。你一个文弱书生,又不会武功,跟着我们,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我们还要保护你,还是留在王府安全一些。” 沈兰泽脸色青,头一次觉得自己不会武功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 等到苏锦春和柳晓倩出门去了,顾云恒半靠在榻上,沉声道:“兰泽,我渴了,给我倒杯茶来。” 沈兰泽撇了撇嘴,从桌上茶壶里倒出一杯茶,往顾云恒面前一递,言简意赅道:“喝吧。” 顾云恒接过茶去,只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榻边柜桌上,又摸了摸自己擦了药的半边脸颊,叹了口气,吩咐道:“兰泽,你去把书架上那本《论语》拿来。” 沈兰泽长舒一口气,平定心神,几步走到书架旁,拿出《论语》,又走到顾云恒面前,大声问道:“你找《论语》做什么?” 顾云恒接过去,翻开其中一页,又递给沈兰泽,只说了一个字“念。” 沈兰泽只好不情不愿的念道:“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顾云恒淡淡道:“兰泽,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呢?” 沈兰泽这才体会到顾云恒的意思,切了一声,才道:“顾云恒,你有完没完了,能不能不这么小气。刚才你说晓倩哥哥脑子有病,晓倩那么生气,我当然要顺着她说了,不过是为了让她消消气罢了,又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还不依不饶了,就不能大度一点啊?” 顾云恒直视着沈兰泽,大声道:“我要是真的不依不饶,刚才就应该和你绝交。” 沈兰泽正好瞥见桌子上有一盘橘子,便随手拿了一个剥开,走到顾云恒面前,说了俩字“张嘴。” 顾云恒不明其意,这是干什么?沈兰泽要亲自喂他吃橘子? 就在顾云恒错愕的瞬间,沈兰泽已经把大半个橘子塞到了顾云恒嘴里,却是笑道:“这样就对了嘛,听话,你就把橘子在嘴里含着,不着急,慢慢嚼,就别说话了,我也清净一会。” 顾云恒:“……” 却说苏锦春和柳晓倩先来到了事地杨府,杨夫人听说是来查访案情的,还没等苏锦春问话,便已经哭个不住,身边的几个丫环劝了半晌,杨夫人才止住眼泪。 苏锦春这才开口问道:“杨夫人,一年前,你夫君在府门前失手伤人,当时见那人昏迷,便扶到家中,还请了一个大夫来瞧看,是不是?” 杨夫人连连点头道:“是这样的,府里众人皆可作证,那大夫还说没有大碍,只需精心调养几天就好了,而且我夫君看他可怜,还赠了他一块玉佩。谁成想,他出府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竟突然病死了,非要说是我夫君将他打伤致死的。此事我夫君固然有错,但也是无意之失,受刑也是应当,只是求姑娘帮着说说情,万万不要将我夫君处死啊。”说完又开始拿帕拭泪。 苏锦春皱了皱眉,轻声道:“你也别哭了,虽然我们是妇道人家,但遇事也该冷静些,哭哭啼啼的,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且问你,当日来瞧病的大夫是谁?” 杨夫人忙道:“是回春堂的齐大夫,行医数十年了,医术很是高明,一般不会诊错的,他说没事应该是没事的啊。” 苏锦春点了点头,才道:“这件事情,我们自会去查证,杨夫人也不用太过担心,依照律法,你夫君属于过失伤人,是不会被判处死刑的。” 杨夫人这才心下稍定,苏锦春站起身,方道:“我们还有别的线索要查,就不打扰了。” 出了杨府大门,苏锦春和柳晓倩便直奔回春堂而去,齐大夫知道事关重大,连忙请二人上座,自己则是在下一张椅上坐了。 苏锦春淡淡道:“听说齐大夫医术高明,我想问问,一年前,你给那高丰诊视之时,他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且如实说来,若有一言不实,那可是欺瞒包庇之罪。” 齐大夫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忙道:“草民不敢,草民记得,那高丰当时只是痰火旺盛,加上走街串巷的劳累,本就有些支不住,故而才会挨了几下打,痰火上涌,迷了心窍,以致昏迷。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大病,依草民多年的经验,就算不擅调养,也不应该突然就病死了,但是草民的确没有诊出那高丰有其他的病症啊。” 苏锦春点了点头,才道:“知道了,这件案子你只是个证人,牵连不到你,不用担心。” 第17章 明察暗访(二) 苏锦春出了回春堂,又向杨府附近住户打听高丰一事,根据那些住户的反映,情况确与王顺所言一般无二。紧接着,苏锦春又跑到高丰所渡的那条河边,凝眉看了半晌,脑子里渐渐有了些思绪,便回到王府。 刚进主屋,就听到顾云恒阴阳怪气的声音:“回来啦,出去这么半天,都现什么线索了?可别告诉我,你们一无所获。” 苏锦春先坐下喝了杯茶,也不回答顾云恒的问话,直言道:“钱钱,给我令牌,我要去大理寺,带上几个人去城南验尸。” 顾云恒皱了皱眉,才道:“验尸,你要去验尸,一年前的尸体,估计早就腐烂成一堆白骨了,你一个姑娘家,见了这些,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苏锦春一拍胸脯,大声道:“我胆子大的很,从来就不会怕这些东西,一堆白骨怎么了,又不会动弹。说起来很多活物比死尸倒要可怕的很,有一次我和晓倩去一个山洞里玩,结果碰上一条毒蛇,差点就咬上我了,亏了我眼疾手快,抽出剑来,一剑扎在它的七寸上,它才不动了。要是被那毒蛇咬上一口,那才真是没救了呢。” 沈兰泽闻言一惊,随即生气道:“锦春,这件事可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带晓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晓倩被毒蛇咬了怎么办,真是太吓人了。” 一面说着,沈兰泽又拉住了晓倩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悲腔,低声道:“晓倩,你听我的,以后再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好不好?你要真出点什么事,我会伤心死的。” 顾云恒故意咳了两声,才道:“得了啊,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伤心什么劲啊。再说了,晓倩又没被毒蛇咬着,这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 沈兰泽瞥了顾云恒一眼,撅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拉起晓倩的手,便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晓倩,咱们出去,听这个冷血的家伙说话,还不够让人生气的。” 沈兰泽拉着柳晓倩一径出门去了,苏锦春大声笑道:“钱钱,沈兰泽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怎么了,看着你好像对他特别生气啊,刚才故意拿话刺他?” 顾云恒瞟了苏锦春一眼,把头一扭,语气中带着不屑:“不用你管。” 苏锦春也懒得跟他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正色道:“钱钱,令牌,给我。” 顾云恒故意大声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给你。” 苏锦春双手握成拳,看着顾云恒那张欠揍的脸,强自忍着怒气,重复道:“令牌。” 顾云恒似乎并没有现苏锦春的异常,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带着一丝得意道:“我说过了,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你不是喜欢查案吗,想要调动大理寺的人,就得需要令牌。现在令牌就在我手上,只要你说一句软话,就能得到,为了查案,你就求求我吧。” 苏锦春,你不是嚣张跋扈吗,不是眼里没我这个王爷吗?你还敢改我的字,叫我钱钱!今天,我非要让你低声下气的求我,让你知道,我顾云恒,是堂堂正正的王爷,是大理寺真正的掌权之人,而你,不过是个只会武功,却没有任何实权的黄毛丫头! 顾云恒越想越得意,便放松了身子,静等着苏锦春低声下气的请求。 苏锦春拳头握的更紧了些,本想打顾云恒一拳出气,又看到顾云恒红肿的半边脸颊,竟然有些于心不忍,只好长舒一口气,迅的用一只手压住顾云恒的胸膛,另一只手则是探进了顾云恒的怀里。 顾云恒有些错愕,这丫头想要干什么,明目张胆的搜身找令牌吗? 苏锦春皱了皱眉,令牌不在怀里,只好抽出手来,一路往下摸去,又探进袖子里,袖子里也是没有,接着便摸到腰间,隔着衣服捏了捏,好像也没有令牌状的物件。 眼见苏锦春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而且还在继续往下摸着,顾云恒突然浑身一个激灵,接着羞得满面通红,张了张嘴,很是艰难的说道:“令牌不在那里,你,你住手。” 苏锦春寻找令牌心切,也不曾留意,等到顾云恒说出这句话,才觉自己的手,竟然正摸在顾云恒腰下三寸的地方,连忙拿起手来。 抬眼一瞧,顾云恒的脸竟比熟透的樱桃还要红,苏锦春忍不住笑道:“钱钱,我早让你把令牌给我,你不给,非要人摸,这下好啦,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 顾云恒偷眼打量了苏锦春一眼,却见苏锦春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任何红晕,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 好吧,这丫头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太强大,我顾云恒自愧不如! 顾云恒无奈的叹了口气,才道:“不用找令牌了,我陪着你去大理寺。” 苏锦春有些犹豫,低声道:“那,那你的脸,让大理寺那些人看着,不太好吧?” 顾云恒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继而道:“算了,我还是在家吧,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你拿着令牌去大理寺后,先让寺正派两个可靠的人去湖州,将高丰的死讯告知其亲眷。第二,你让仵作去埋葬地挖出尸体,细细检验,确认是否得病而死。” 说着,顾云恒起身,从书案下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令牌,递给苏锦春,又嘱咐道:“去吧,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底,但是却想看看你的本事。不如咱俩打个赌,如果你把案子查清了,我就原谅你对我的刁蛮无礼,并且留你在王府帮我。如果你查不清,你就必须要向我赔礼道歉,对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进行深刻的忏悔,你,敢不敢赌?” 苏锦春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淡淡道:“放心吧,钱钱,你就等着毕恭毕敬的请我留在王府吧。” 来到大理寺,苏锦春按顾云恒的交代吩咐了下去,又跟着仵作来到城南,找到李兴老爹的坟茔后,以步丈量,在大概往西一百米的地方,几个衙役拿着锄头铁锨挖了起来。 “找到了,苏姑娘请看,这下面果然有一堆白骨。”一个衙役兴奋的大喊。 苏锦春白了那衙役一眼,走上前去,不疾不徐道:“把白骨小心架上来,本姑娘要亲自验尸。”说着还挽起了袖子。 九叔在旁低声劝道:“苏姑娘,死人尸骨到底有些不吉利,还是由老朽验明后,再回禀姑娘吧。” 苏锦春将手一扬,大声道:“不用,九叔你在旁看着就行,我读了整整一卷《洗冤录》,又听你讲了那么多验尸的故事,早就手痒了,好容易见着真的尸骨了,怎么能错过呢,我一定要亲自验一验才行。” 九叔见苏锦春主意已定,也不好深劝,见白骨已经架了上来,只得道:“姑娘请验吧。” 第18章 洗骨沉沙 苏锦春从盒子里先拿出苍术熏上,又净了手,才走到白骨旁边,蹲下仔仔细细的查看,不觉蹩了眉头,吩咐道:“小六,你端一盆清水来。” 小六便是年轻的仵作,听了这话,连忙从带来的水袋中倒出一些清水,端着一个小小的铜盆,放在了苏锦春面前。 苏锦春将尸骨中的头颅双手拿了起来,转头看着一脸惊讶的小六,便道:“愣着干什么,去拿一个碗来,一会儿我将这头颅放在铜盆之上,你就用碗从铜盆里舀水,然后顺着头颅倒下去,切记,要把水依旧倒在铜盆里,听明白了吗?” 小六一脸的疑问,这病死的尸体,从来没听过往骨头里灌水的,这也叫验尸?玩呢? 九叔拍了一下小六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呵斥:“没听见姑娘的吩咐啊,去啊。” 随行而来的衙役们也是颇感诧异,仵作行里从未出过女子自不必说,这姑娘胆子也着实太大了些,竟然毫不顾忌的用手拿着死人的尸骨,只怕胆子小些的男人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小六依着苏锦春的吩咐,用碗舀起水来,一遍一遍的倒在头颅上,水流顺着头颅下去,又流到铜盆中。苏锦春凝眉细看,突然道:“不用再倒水了,死者的死因我已经基本判定了。” 九叔走上前细细察看,一拍脑门,语气透着赞扬,笑道:“姑娘果然聪慧,竟能想到这种办法来查验,可见姑娘平日里是用足了工夫的。” 苏锦春起身,将头颅往小六手上一递,拍了拍手,笑道:“九叔比我见多识广,我这些方法,也不过是跟九叔学了一些,自己又看书琢磨了一些罢了。” 小六看了看原本铜盆里的清水,已经有了些许的浑浊,似是有不少沉沙,略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来,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此案果真别有隐情。 苏锦春验完尸骨,心情大好,将手一扬,吩咐道:“行了,别傻站着了,尸骨验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到王府,顾云恒似乎已经消了怒气,语气和缓道:“锦春,你回来了,去验尸都查出什么来了?” 苏锦春往顾云恒床前一坐,眉开眼笑道:“钱钱,我现一个重大线索,我去察看尸骨的时候,现尸骨的头颅上残存着淤积的沙粒,我拿起头颅仔细瞧了瞧,又按照《洗冤录》上教的方法,以清水洗骨,果然从头颅里冲洗出许多沙粒来。而且我细细看了,尸骨所在之地的泥土中并无此类沙质,并且尸体骨头青,基本可以断定,死者应该是溺水而亡,绝非病死。” 顾云恒淡淡哦了一声,又问道:“你胆子还真是大,九叔怎么说?” 苏锦春得意地笑道:“九叔说我验的不错,还夸了我好几句,看来我还是有些验尸本事的嘛。我就说嘛,像我这样对破案有天赋的人,留在你身边,对你是有很大帮助的。” 说完后,苏锦春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橘子剥开皮,撷了两瓣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问道:“钱钱,你吃不吃橘子?” 顾云恒瞥见那橘子,心里就没好气,脱口而出道:“我不吃。” 苏锦春听顾云恒语气不善,想了想,又扬了扬手,大大咧咧地说:“你放心,我洗过手了,你以为我摸过死人骨头的手,不洗就直接拿东西吃啊。我都吃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嘴,吃一口吧。” 顾云恒一听到死人骨头这四个字,更觉得没胃口,摆了摆手道:“你吃吧,我现在没胃口,若是想吃了自己会拿的。” 苏锦春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嫌弃我呗,你就是觉得我的手摸过死人骨头,所以拿东西都不干净了,才不想吃的,是不是?” 顾云恒没来由的心中火起,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同苏锦春正常交流,为什么每次和这丫头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顾云恒提高嗓门,大声道:“是又怎么样?” 苏锦春也不多言,直接将剩下的橘子强行塞到顾云恒嘴里,却是大笑道:“我帮你查案破案,你还嫌我脏?你不想吃,我就非要让你吃不可,我就要亲眼看着你吃,就要亲眼看着你咽下去,你瞪什么眼,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啊。” 顾云恒使劲嚼了几口,狠命将那团橘子咽了下去,继而语气冰冷道:“滚出去。” 苏锦春有些生气,大声道:“喂,我好心好意喂你吃橘子,你怎么这样,摆着一张冷脸,还让我滚出去,我惹着你了,你要是生气,你就动手啊。我最烦的就是男人磨磨唧唧的,要是真生气了,那就打一架,只会骂人算什么本事?” 顾云恒抚着胸口道:“苏锦春,我是王爷,我不跟女子一般见识,我再说一遍,出去。” 苏锦春眨了眨眼,调皮的一吐舌头,轻笑道:“我就不出去,我凭什么出去,这样吧,你收起你这副讨人厌的冷冰冰的面孔,给本姑娘笑一个,本姑娘心情一好,也许就出去了。” 顾云恒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苏锦春这句话,简直就是对他赤果果的调戏,苏锦春把他当成了什么,居然让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讨好般的冲着她笑!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笑,这算什么,他又不是任人耍戏的猴子! 眼看着顾云恒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苏锦春又起了促狭,故意伸手勾住他的下巴,轻声道:“钱钱,笑一个,你就笑一个嘛。” 顾云恒脸色黑沉,从牙缝里迸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苏锦春却是大笑道:“什么,不知羞耻?钱钱,你说对了,我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不如你给我讲讲,什么叫羞,什么叫耻,我也长长见识。” 顾云恒无声叹息,这丫头的脸皮,已经厚到上战场都不用挡箭牌的地步了…… 见顾云恒沉默不语,苏锦春又伸手到他的腋下咯吱起来,顾云恒伸手去拦,反被苏锦春制住双手,只好强忍着不笑,脸色却是涨的通红。 苏锦春却是鼓励道:“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出来吧,我就等着看你笑呢。” 顾云恒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又道:“你别闹了行了行,我都笑了,你就停手吧。” 苏锦春却是眉飞色舞道:“挺好玩的,我干吗要停手,你就多笑一会吧,你笑起来的样子可比冷冰冰和怒冲冲的样子好看多了。” 两人正在打闹着,却听到一声怒喝:“住手,苏锦春,你,你在干什么?” 苏锦春抬头一瞧,却见6婉清站在门口,显然是非常生气的模样。 第19章 风雨欲来 苏锦春看到6婉清沉着脸,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和顾云恒耍闹着玩,6婉清怎么这么生气啊? 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6婉清到底是出身书香世家,又是在宫里教养过的,肯定是被《女诫》荼毒甚深。所以对自己不顾男女大妨,在顾云恒身上又挠又摸的做派很是看不上。 果然,6婉清几步走上前来,一脸怒气道:“苏锦春,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表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还,还对表哥摸来摸去的,简直是不知羞耻。” 苏锦春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笑道:“婉清,我告诉你,你啊,就是被那些礼义廉耻给害了。我就摸了一下钱钱,就成不知羞耻了?我在镖局的时候,那些镖夫天天光着膀子耍枪弄棒的,有时候我还和他们比划两下,依着你的意思,又该怎么样,是不是就没脸见人了?” 6婉清更是吃了一惊,指着苏锦春道:“你,你,你居然看男人坦肩露臂的身体,真是羞死人了,我都替你觉得害臊。你可看过《烈女传》,那才是真正的女儿做派,你这样的,和那些勾栏瓦肆的姑娘有什么两样?” 苏锦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满不在乎道:“我倒是看了几页《烈女传》,没把我气死。我记得有一个故事说,一个姑娘不慎落了河,路过的一个樵夫把她救了上来,结果那姑娘不仅不感激人家,反说人家摸了她的脚,侮辱了她的清白,还打了这樵夫一巴掌,然后回家自己上吊死了。依着你的意思,这姑娘做派就好了?如果你落了河,一个男人把你救上来,你是不是也要效仿那姑娘,恩将仇报,先打那男人一巴掌,然后抹脖子去死?” 6婉清气的说不出话,捂着胸口揉了揉,思雁在一旁拽了拽6婉清的衣角,以目示意。6婉清强自平定心神,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苏锦春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何况顾云恒就在一旁看着,如果自己继续和苏锦春吵吵嚷嚷,实在是有失大家小姐的身份。 想到这里,6婉清又换做一副温和的模样,坐了下来,轻声道:“锦春,我知道你出身镖局,难免性子爽直一些,只是毕竟男女有别,你这样做,到底不好。你说呢,表哥?” 顾云恒皱眉看向苏锦春,淡淡道:“婉清说的没错,你一个姑娘家,如此不知检点,还不知羞耻,和裸着半身的男人一处打闹,性子又是这般泼辣。你要还是这般刁蛮无礼,不知收敛,只怕没人敢去你家上门提亲。” 苏锦春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以为镖局的人都像你这么迂腐啊,像我这样武功高强的姑娘,我要是看上了镖局的某个人,那人只怕一天之内就准备好彩礼欢欢喜喜的来提亲了。别说你们这些故作清高的王爷官员看不上我,我也压根没瞧上你们,瘦瘦弱弱的,提不了刀,弄不了剑的,打架都打不过我,还担心没人敢娶我,是我不要你们好不好?” 6婉清见苏锦春一副粗野的样子,竟然有了少许的放心,也是,自己未免太多虑了,像如此刁蛮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入得了表哥的眼。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锦春连男人赤.裸的上半身都敢看,还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又会武功,倘若一时兴起,强了表哥也不无可能,若是再怀了孩子,只怕到时表哥不想留,也得被迫留她在王府了。 这样一想,更觉得必须要尽快除去苏锦春这个眼中钉,把她赶出王府,才能永绝后患。 顾云恒被苏锦春如此轻视,忍不住道:“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身强力壮,别说提刀耍剑在行,就连舞文弄墨也是一等的。”说着又挑了挑眉,一脸的不屑,“反倒是你,除了会点子不入流的武功,还会什么?女儿家该会的东西只怕一样都不会吧?” 苏锦春坦然道:“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女儿家该会的东西?” 6婉清瞥了苏锦春一眼,淡淡道:“锦春,一个女儿家,最起码的就是懂些诗词歌赋,会些琴棋书画,若是不会这些也无妨,像那些小家女儿,最最基本的也要会针线女红,洗衣做饭。” 苏锦春轻笑道:“是吗?那我与这些东西可真是无缘啊,诗词歌赋,我是一概不会,琴棋书画,我是一窍不通。至于那些缝缝补补,洗衣做饭的事,好像那是下人该做的事吧。莫非,婉清你也会这些,那我怎么没见你洗过衣服做过饭啊?” 6婉清长舒一口气,觉得再说下去,只怕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款款站起身来,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表哥,得空我再来看你。” 出了清竹苑,眼见左右无人,6婉清低声对思雁道:“我自己回去,你去告诉书桃,让她不要再磨磨蹭蹭的,若是想得富贵,就照我说的,赶紧行事。若是再迟疑不决,明日我便把她卖了。” 思雁应了声是,又转身回到清竹苑,敲了敲东小间的门,书桃放下手中的鞋样子,开门一瞧,是思雁。书桃一惊,连忙拉进屋里,关住门道:“你怎么直接就过来了,被人瞧见怎么办?” 思雁冷哼一声,方道:“原先在一处服侍小姐的姐妹,过来叙个旧,被人瞧见又能说什么,只怕是你,心虚惊怕,神色慌慌张张的,反倒惹人怀疑。说罢,怎么还不动手?” 书桃垂下头,低声道:“这事也急不得,总要找准时机,才能一举成功,我想了想,还是让小姐出面,请个道婆来,这样倒是更有几分可信。” 思雁皱了皱眉,眼神中透着询问,书桃又低声说了几句,思雁才是一副了然的模样,便道:“这主意倒也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也更容易让王爷相信,我回去后跟小姐说一说,你这几天只需依计行事,等到那俩丫头滚出了王府,自然有你的好处。” 第20章 升堂问案 两日后,大理寺,顾云恒端坐在案桌之前,升堂问案。 苏锦春站在下旁听案情。 王顺、李兴和杨成章三人都被带上堂来,顾云恒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李兴,你可知罪?” 李兴听了这话,连忙伏地叩头,诺诺道:“小人知罪,高丰被杨成章失手误伤,病致死,小人受杨成章钱财所惑,不仅知情不报,还帮着埋尸,念在小人只是从犯,还求大人从轻落。” 顾云恒皱了皱眉,正色道:“一派胡言,事到如今竟还敢狡辩,我且问你,你说高丰是得病而亡,可仵作验尸时却现高丰头骨中含有淤沙,而且浑身骨头青,这分明是溺水而死的症状。” 苏锦春在一旁道:“没错,我还特意问过回春堂的齐大夫了,齐大夫也说,高丰所得病症,只是一般的痰火之症,不可能突然病致死,再一细想,高丰死在你的船上。我看你是听说高丰受了打,心生恶念,故意谋害了高丰,然后跑到杨府诬陷杨成章,就是为了图财。” 顾云恒瞥了苏锦春一眼,咳了一声,沉声道:“锦春,公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 李兴又连连叩头道:“大人啊,小人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图财害命的事情啊,天地良心,小人确实没有谋害高丰,那高丰就是突急症,暴毙而亡的。再说了,大夫也有误诊之时,况且埋尸地下,天长地久,头骨中有些沙土也是正常的,至于骨头青,许是那高丰体质就是如此,或是骨头有隐疾,也不能就此判定是小人所害啊。” 顾云恒正色道:“不错,高丰确实不是你害死的。” 李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声道:“大人明鉴。” 顾云恒又继续用不轻不重的语调道:“你看你后面,站着的又是何人?” 此话一出,不仅李兴,就连王顺和杨成章也扭过头望向身后,这一看不要紧,王顺和杨成章吓得差点丢了魂,站着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高丰。 杨成章已经语无伦次了,颤抖着说:“你,你是高,高丰,你不是死了吗,难道你,不会,诈尸了,还是,你是鬼啊。” 王顺更是头皮一紧,想到当初就是他与李兴把高丰埋了的,亲眼所见,高丰确实已经被埋在土里了,断无生还的可能,眼见高丰又活生生站在面前,吓得心惊胆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李兴,表现的最为淡定,垂下了头,叹了口气,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多的狡辩也是无用了。 顾云恒这才淡淡道:“王顺,杨成章,你二人不必惊慌,眼前之人,确是高丰无疑,当日所埋尸,乃是别人。” 王顺犹自未解,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我眼看着高丰被埋在土里的,怎么可能是别人?” 顾云恒沉声问道:“当时月黑风高,你真的看清楚了,况且你第一次呈堂供述中,也已经言明,那尸被草席裹着,连头都包住了,你怎么判定出那人就一定是高丰呢。” 王顺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垂下头去,也不敢再一言。 顾云恒这才继续道:“高丰,事情经过到底如何,你且说来。” 高丰闻言跪下,缓声道:“启禀大人,小的自那日被打后,本来是对杨老爷心怀怨恨的,没想到杨老爷态度诚恳,见我昏倒,又是请医,又是赠玉佩做回乡盘缠的,小的也就消了怨气。后来回乡时,坐上渡头船家李兴的船,途中闲聊,便将这件事随口说与了李兴。李兴听了这件事,说我回乡还拿着竹篮和玉佩,哪里如银钱来的方便,上了岸还要寻当铺兑换,岂不麻烦。便张罗着让我用竹篮抵了船费,还要用些银钱换了这玉佩去。” 王顺和杨成章此时也明白了大概,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李兴。 只听高丰继续道:“我当时也是一时迷了心窍,竟没看出李兴的所思所想,不然万不可能将这些物件给他。我还只当李兴拿些银钱换了玉佩,是为了将玉佩拿到当铺换取更多的银钱,从中谋些小利,但是看他给的价钱也算合理,所以便同意了此事,李兴还问我,这一去可还会再来京城,我只说以后安生在家乡谋个营生度日,或许不会再来了,李兴还说,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但也没什么好的,背井离乡到底多有不便,还是在自己家乡的好。” 顾云恒望向李兴,淡淡道:“李兴,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出实话吗?” 见李兴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苏锦春忍不住走到李兴身边,踹了一脚,冷声道:“还不招啊,你不说,我替你说。当初王顺来报案,我就觉得蹊跷,高丰一个大活人,死了一年有余,竟然没有人知道,我细细查访过高丰来京之后的住处,街坊四邻都说没有亲眷来寻高丰。试想,一个出门一年多,没有音信的人,家里人哪有不托人询问打听的道理。” 苏锦春又绕着李兴走了几步,继续道:“再者,高丰与你素不相识,眼见都要急病死了,不说让你寻故旧告诉,却把身后事如此清楚的交代给你,这就更不可信了。还有一条,你若是真为高丰鸣不平,真想替他伸冤,为何不青天白日的来击鼓鸣冤,反而在夜里偷偷摸摸的跑去杨府说这些,用意何在?分明就是借机讹诈一笔钱财。只是一点,我还没查出来,既然高丰没有遇害,那你们埋的那个死人又是谁,我劝你还是如实招了吧。” 听了苏锦春这一席话,王顺和杨成章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敢情他们一年提心吊胆的度日,竟然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死人,王顺忍不住骂道:“猪心狼肝的东西,没想到你是故意设计诬陷我和老爷,你虽没杀了高丰,却是杀了别人,图财害命,你简直丧尽天良。” 顾云恒一拍惊堂木,大喊道:“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一会儿,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只见李兴扑通一声叩下头去,大声道:“大人,小的承认,小的利益熏了心,故意设计陷害,谋取钱财。可是,大人,小的确实没有杀人啊,那尸体,乃是河上的浮尸。当时高丰也是见过的。” 高丰见李兴指向自己,只得如实道:“没错,我渡河而去时,临近傍晚,确实有一具尸体浮上水面,我当时惊怕,还问李兴该怎么办。李兴说,有人不慎落河,溺水而亡,乃是常事,让我不用去管,待我上岸后,他自会去报官。我当时一心返乡,也未多想,便错信了李兴所言,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具浮尸竟给了李兴可乘之机。” 顾云恒皱了皱眉,才问道:“李兴,你如实招来,那落河之人,你可认识?” 第21章 案中迷案 李兴听了这话,连忙摇头道:“小人不知,那只是一具无名浮尸,小人怎能知道他姓甚名谁啊。 ” 顾云恒皱着眉道:“那你既亲眼见了这尸体,可看出尸体有何特征?” 李兴挠头想了想,才低声道:“那一看就是个溺水而死的人,肚子都是涨满的,是个年轻后生,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穿着淡青色长袍,长的细皮嫩肉的,不像粗人,反倒像是个读书人。小的贪财,在他身上翻找了一通,也没见值钱的物件,扯了半天,才现中衣里面藏着一封书信,小的也不识几个字,并未细瞧,又觉得书信没甚用处,便随手丢开了。” 顾云恒有所沉思,苏锦春却道:“就算并未细瞧,你既见了书信,也该看上一眼吧,那信上可有一言半语你能看懂的字?” 李兴想了又想,才支支吾吾地说:“倒是看懂了几句话,好像有什么云城之类的字眼,其他的小的却是不知道了。” 顾云恒猛地一激灵,云城?当今皇上的亲弟,太后所出的嫡次子,就叫顾云城,现在被封为齐王,一具死尸身上的书信,竟然有齐王的名字? 顾云恒不禁沉了脸色,厉声道:“你可看清楚了,云城这俩字是连在一块的,还是分开的?” 李兴见顾云恒面色严肃,忙道:“大人,小的记得好像是连在一起的,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云恒皱了皱眉,又追问道:“那这俩字上面可还有别的字?” 李兴连忙叩了个头,心里自悔,好端端的,扯出书信的事做什么,看这架势,说不定又要给自己多加一条罪名,连忙俯道:“小的并不识几个字,何况当时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扔开了,如今都过去一年了,哪里还能记得起来。” 顾云恒想想也是,又想着就算书信中真有云城二字,也不能断定死尸就一定跟齐王有关。看来这具死尸到底是什么人,也只能慢慢查访了。 苏锦春却是一拍脑门,大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既然这死尸是溺水而死,你们又把他偷偷埋了,那他的家人总要寻找吧。”说着又看向正在录事的主簿,询问道:“一年前,可有人上报过失踪的案子?” 主簿摇了摇头,轻声道:“失踪的案子,都是上报到顺天府的,并不属于大理寺监管。” 顾云恒若有所思,环顾左右,正好看到一个名叫江行的寺正站在一旁,便吩咐道:“江行,你去顺天府一趟,让周绍查明这一年里,可有人上报过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失踪案?让他查明,然后回到报我。” 江行连忙答应着去了,半个时辰左右的工夫,便赶了回来,恭谨回道:“启禀王爷,周绍说,这一年里虽然有过失踪案件,但是失踪之人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小孩,最终都找了回来,并未有过年轻男子失踪的案子上报。” 苏锦春叹了口气,推测道:“或许,这男子并非京城人氏,是外地来的也说不定。既然没人报案,那这男子莫非无父无母,没有亲眷,只是孤身一人?” 顾云恒一时也想不出头绪,只得道:“死尸归属之事,本王以后会慢慢调查,根据你们三人的罪行,本王做出如下刑罚。” 堂下三人听了这话,都毕恭毕敬的跪好,等着宣判。 顾云恒清了清嗓子,才道:“王顺,事之时,知情不报,虽是受了陷害,但伙同李兴埋尸掩迹,却是证据确凿,念在如今主动投案自,便从轻落,杖刑二十。” 王顺连忙磕了个头,口中一迭声道:“谢大人,谢大人从轻落。” 顾云恒又看向杨成章,正色道:“杨成章,事之后,不想着主动报官,反而为了掩饰自己无中生有的罪行,花重金收买李兴,还指使王顺与李兴埋尸。念在你也是受人诬陷,而且投案后据实坦白,便从轻落,杖刑三十。” 杨成章也赶紧俯于地,口中一连声的道谢。心内自叹,幸亏碰上个明察秋毫的好官,不然自己受了李兴这厮的陷害,还真以为自己失手伤人性命了呢,只怕现在早就打入大牢了。 顾云恒冷冷的看向李兴,李兴不待顾云恒说话,便赶忙请求道:“大人饶命啊,小的也是见钱眼开,糊涂油蒙了心,才会做下诬陷他人清白这等错事,还求大人从轻落。” 顾云恒正想张嘴,却听苏锦春在旁冷哼一声,不屑道:“亏了你还有脸求王爷从轻落,他二人只是受了你的诬陷,况且投案自,坦白招认,自然可以从轻落。至于你,是绝对不能从轻落的,理当按律严办。” “锦春,本王在宣判,公堂之上,不许多言。”顾云恒沉着脸道。 苏锦春轻哼一声,把头一扭,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顾云恒也不理她,继续正色道:“李兴,设计诬陷他人,讹诈钱财,现死尸隐瞒不报,直至本王已把案情查的水落石出,还在公堂之上矢口否认,巧言说辞,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按照律例,藐视公堂之罪,该打二十大板,打完后,押入天牢,刑期一年。” 李兴叹了口气,垂下了头,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多谢大人。” 回到王府,顾云恒刚坐下,没想到苏锦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还双手端到他面前,轻声道:“王爷请用茶。” 顾云恒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人是苏锦春无疑,疑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么刁蛮的性子,居然也晓得怎么伺候人,可真是奇了。你要真有心伺候啊,就帮我捶捶背,捏捏腿吧。”一边说着,一边将腿往前伸了伸。 苏锦春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撇了撇嘴,大声道:“给你递茶你就喝,废什么话。本姑娘是你的奴婢吗,还给你捶背捏腿,做梦去吧。给你倒茶,也只是看你审案子还不错,又在堂上说了那么多话,必定口渴了,才好心给你倒了杯茶,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爱喝不喝。” 顾云恒叹了口气,好吧,自己太天真,还以为苏锦春脑子终于开了窍,知道尊敬他这个王爷了呢,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话又原形毕露了。 也是,这丫头这么刁蛮,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淑女一般的性子,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第22章 夜话 到了晚间,看天色已经是亥时了,顾云恒躺在床上,不知怎的,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披衣起来,瞧着窗外月色朦胧,便走了出去。 院中的一棵梧桐树此时投下斑驳的树影,东西厢房都已经灭了烛火,锦春和晓倩都已经睡下了。 一阵风起,丝微微散乱,顾云恒也浑不在意,只是抬头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莫名感到一种孤单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 想了想,顾云恒迈步走进了书房,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屋里明暗交错,沈兰泽正盖着薄薄的毯子安然入睡,两只胳膊却露在了毯子外面。 顾云恒站在那里,盯着沈兰泽熟睡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却泛起了一抹苦笑,上前拍了拍沈兰泽的胳膊,轻声道:“兰泽,你睡着了吗?” 沈兰泽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半睁开眼,却见顾云恒站在面前,没好气道:“睡着了也要被你拍醒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房里来干什么?” 顾云恒一把将沈兰泽拽了起来,高兴道:“你醒了正好,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 沈兰泽在这一拽之下,清醒了大半,揉了揉眼,有些生气道:“顾云恒,你有病啊,你睡不着,就来打扰别人,我很困,没心情和你说话,我要睡觉,你有话,跟墙说去吧。” 一边说着,沈兰泽打了个呵欠,打算继续翻身睡觉,却没想到顾云恒直接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用冷冰冰的语气道:“穿上衣服,跟我走。” 沈兰泽又气又恼,哪有这样的人,自己睡不着觉,也不让别人睡觉,你是王爷,这是你家,你就了不起啊,摆着一张冷脸,简直是欠揍,要不是打不过你,早一拳捶你脸上了。 虽是这样想,沈兰泽依旧是不情不愿的穿上衣服,没好气道:“去哪儿?” 顾云恒也不说话,直接拽着沈兰泽的胳膊便往外走去,走到院中,稍一运力,脚底腾空,竟是一跃飞到了房顶上,又对站在地下的沈兰泽道:“你倒是上来啊。” 沈兰泽双手握拳,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他不会武功吗,房顶那么高,自己怎么上去,难道还要让自己去找一个梯子爬上去吗?说话就说话,干吗要跑到房顶上,故意为难人呢? 顾云恒看到沈兰泽气鼓鼓的模样,似乎才意识到沈兰泽不会武功这件事情,只好又一跃跳了下来,叹了口气,才道:“真够笨的,连房顶都上不去,站好别动。” 顾云恒拦腰一抱,脚下用力,便携着沈兰泽飞上了房顶,稳稳站定之后,才松开了沈兰泽,看着沈兰泽心神不定的样子,撇了撇嘴,淡淡道:“坐吧。” 沈兰泽小心的在房顶坐下,冷风一吹,竟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这才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顾云恒,没好气道:“你不是想要说话吗,赶紧说啊,说完我就下去睡觉了。” 顾云恒望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语气中满含惆怅:“兰泽,你觉得我孤单吗?” 沈兰泽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你还孤单,你有什么可孤单的,王府里的下人哪一个不围着你打转,你还有表妹,现在还有我、锦春、晓倩住在这里陪着你,你还孤单什么?” 顾云恒有些伤感道:“从小我养在深宫,等到了十六岁,才有了自己的府宅,虽然身边从来不缺待我好的人,对我尊敬的人,但我知道,那都是因为我的身份。” 沈兰泽冷哼一声,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好,也是因为你的身份了?” 顾云恒扭头看向沈兰泽,轻声道:“兰泽,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我记得,十七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是可能会传染,当时府里的下人们熬好了药,捏着鼻子往床边矮几上一搁,便赶紧出去了。只有你来看我,还留在王府,陪了我整整一个月,你也不怕我过了病气给你,每次都轻轻的扶我起来,喂我喝药,要不是你那么悉心的照顾,我也不可能好的那么快。这么多年,能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沈兰泽轻叹一口气,才道:“都过去几年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既然你把我当好兄弟,我对你好,那也是应该的嘛。” 顾云恒微微垂头,又摇了摇头,正色道:“可是,自从你有了晓倩,你就再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为了晓倩,你甚至和我说,要和我绝交,你以前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重的话。” 沈兰泽仰天长叹,没好气道:“顾云恒,你有完没完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当时我是一时着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事后我还向你道歉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难道你非要我跪在地上求你原谅,你才肯把这事揭过去吗?” 顾云恒也觉得自己太过矫情,轻声道:“兰泽,对不起,我只是害怕,害怕你真的和我绝交了,我的世界里,可真是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了。” 沈兰泽撇了撇嘴,大声道:“你就别杞人忧天了,除非天塌地陷,我不会和你绝交的,你放心了吧。真是的,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还有啊,我觉得,你也该找个可心的人了,听我的,锦春就很不错,你以后收收你那脾气,别动不动就对锦春大吼大叫的,就算人家对你有意思,也被你吓得不敢有意思了。” 顾云恒切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我脾气不好,那也是被她气的,你看看她,有点闺阁女儿样没有,别说对我有几分尊敬了,说话夹枪带棒的,简直把人气个半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敢奢望她对我有意思。亏了晓倩性情略微温和些,我问你,要是她像锦春那样,言行无状,泼辣蛮横,对你呼来喝去的,你还会喜欢她吗?” 沈兰泽点了点头,很郑重的说:“喜欢,不管晓倩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和晓倩在一起,我就高兴,哪怕她对我呼来喝去,我也愿意,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顾云恒脸色一沉,冷声道:“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没出息,你说这话,我都替你觉得下贱。我真看不出晓倩有什么好,把你迷成这样。听你说话,我都觉得生气,我自己下去了,你一个人在上面呆着吧,好好清醒清醒。” 顾云恒轻轻一跃,便落在了地上,沈兰泽急的喊道:“顾云恒,没梯子我怎么下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让我在房顶上冻一晚上吗,你快点把我弄下来啊。” “不管,自己想办法。”顾云恒挥了挥衣袖,钻进屋里,睡觉去了。 沈兰泽看着地面,只觉得有三丈高,可恨自己没有一点武功底子,也不敢轻易往下跳。心里已经把顾云恒骂了十几遍,但是也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垂头叹气。 过了好半天,沈兰泽看到紧挨着房檐的梧桐树,想出一个办法,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扭成一股绳,绑在了梧桐树一支粗壮的树干上,然后自己慢慢顺着衣服扭成的绳子滑了下来,在离地面只有几尺的地方,跳了下来,用力不稳,还摔了一跤。 走进主屋,沈兰泽见顾云恒竟然睡着了,更加生气,看到床头挂着的衣衫,便拿了下来,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才消了气。然后才回到书房,把毯子一蒙,睡觉。 第23章 弘文来了 第二天一早,苏锦春和柳晓倩出了房门,就看到沈兰泽的外衫挂在梧桐树上迎风摇曳,心下疑惑,便跑到书房去问缘由。≧ 沈兰泽刚刚洗漱完毕,走出书房门口,便迎面撞上二人。 听了二人的问话,沈兰泽没好气道:“昨天晚上,不知道顾云恒抽什么风,大半夜的睡不着觉,硬拉着我去房顶上说废话,结果说完了,他仗着自己会武功,往下一跳,就进屋睡了,扔下我不管了,没办法,我只能把衣服扭成一股绳,顺着滑了下来。” 苏锦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半晌才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钱钱也真是不像话,把你拽上房顶,又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帮你教训他。” 柳晓倩关心道:“真是的,王爷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大半夜的,房顶上又冷,你冻着了没有,要不要让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 苏锦春撇了撇嘴,淡淡道:“行了,你就别瞎关心了,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走吧,我们去吃早饭。”说着便拉着柳晓倩的手去了正厅。 饭菜端了上来,四人落了座,顾云恒却是沉着脸道:“兰泽,我今早起来,现衣服上有好几个鞋印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沈兰泽挺起腰板,瞟了顾云恒一眼,一脸无畏地说:“是我踩的,你想怎么着?” 苏锦春一脸的得意神色,还冲着兰泽竖起了大拇指,大声道:“兰泽做的对,你把人家晾房顶上不管了,人家能不生气吗,活该衣服被踩。也是兰泽好脾气,换做是我,早一拳打你脸上了,说不定还要踹上几脚,只踩几下衣服,我可消不了气。” 柳晓倩也有些不满道:“是啊,王爷,你这样做委实有些过分了,若是兰泽不把衣服扭成绳子,顺着梧桐树滑下来,你还真忍心让他在房顶上冻一晚上吗,就算开玩笑,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啊。” 顾云恒大声道:“可是了不得了,我才说了一句,你们都帮着兰泽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不对呗。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打算把兰泽晾在房顶上不管了,我有那么无情无义吗?实话告诉你们,我假装进屋睡觉,可是不到一刻钟我就出去了,打算把兰泽弄下来,正好看到兰泽已经滑下来了,我才放了心,然后继续回屋睡觉的。” 沈兰泽切了一声,不屑道:“谁信你的鬼话,你出没出来,只有你自己知道。” 顾云恒放下了筷子,扭头看向沈兰泽,生气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行,我说,你是在离地面三尺多的地方跳下来的,还摔了一跤,在地上捂着屁股揉了半天,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疼啊疼啊好疼啊之类的话,是不是?不要否认,我在门后头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沈兰泽瞪了顾云恒一眼,见苏锦春和柳晓倩偷偷笑着,没好气道:“吃饭。” 吃过饭,苏锦春还对那具无名尸体有所牵挂,又与顾云恒探讨了半晌,顾云恒也是一筹莫展。眼见是巳时正了,沐风走了进来,禀告道:“王爷,柳公子来了,说是来探望妹妹,现在正在堂前等着呢。” 顾云恒没来得及说话,苏锦春却是欢喜道:“弘文哥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弘文哥进来啊。” 沐风又将目光转向顾云恒,顾云恒只得道:“请进来吧。”说着便打了个呵欠。 苏锦春还只当顾云恒昨晚没休息好,打趣道:“刚吃了早饭就困了?晚上不睡觉,跑房顶上吹风,白天没精神了吧,懒得理你,我去陪弘文哥说话了。” 一边说着,苏锦春就站了起来,走到院内,沐风已经引着柳弘文进了清竹苑,苏锦春心中欢喜,蹦蹦跳跳的跑上前去,笑道:“弘文哥,你来啦,家里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柳弘文笑道:“锦春,隔了几日不见你,想你了便来看看,家里都挺好的,伯父很牵挂你,说是在王府叨扰多时了,希望我这次来,能把你带回去。” 苏锦春无奈道:“弘文哥,你怎么又要带我回去啊,我不是说了嘛,在王府挺好的。你知道吗,最近大理寺有一桩案子,我还帮着破案了呢,而且我还第一次验尸骨了,还没验错,可见啊,我对破案还是有点本事的,钱钱和我打赌输了,所以他已经留下我帮忙破案了。” 柳弘文听的糊涂,疑问道:“钱钱是谁?” 苏锦春大大咧咧地说:“钱钱就是王爷啊,王爷大名叫顾云恒,别字乾谦,我嫌叫着拗口,就直接叫他钱钱了。” 柳弘文皱了皱眉,方道:“王爷身份尊贵,你怎么能这样乱叫,王爷他不生气吗?” 苏锦春越说越有兴致,笑道:“生气啊,你可不知道,钱钱生气的样子可难看了,横眉竖眼,冷腔怪调的。有一回还想打我,结果我一把将他的手攥住,他就老实了,还为此闹了一场误会,结果被晓倩打了一拳,脸肿了好几天呢。” 柳弘文听的心惊,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晓倩她,她动手打了王爷?” 苏锦春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后来晓倩道了歉,钱钱也没说什么,这事就过去了。” 柳弘文皱了皱眉,追问道:“我对晓倩还是了解的,若不是气急了,她可不会随便就与人动手的,况且那个人还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锦春坦然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和钱钱打闹着玩,不小心钻到一条被子里去了,结果正好被晓倩撞见了,晓倩还以为钱钱故意欺负我,然后就把他打了。” 柳弘文脸色有些难看,不悦道:“你也太张扬了,以后不许和王爷打闹,还和王爷钻进一条被子里,传出去像什么话。”心里又补充了一句,“晓倩,打的好,谁知顾云恒是不是假装打闹,对锦春图谋不轨啊,这些王孙公子哥,都是花花肠子,打他一顿,也让他长点记性。” 苏锦春又道:“对了,你来的不巧,晓倩和沈兰泽出去逛街了,应该中午才回来,你先来我屋歇一会,你要没什么事,中午就在王府用饭吧,等下午再回去。” 柳弘文皱了皱眉,疑问道:“沈兰泽?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太傅的儿子。” 苏锦春嗯了一声,笑道:“兰泽这人啊,还不错,对晓倩也挺好的,你进屋,我跟你慢慢说。” 苏锦春和柳弘文进了西厢房,顾云恒此刻已经躺在了床上,却感到头痛恶心,昏昏沉沉的,心口如针扎一样,只得吩咐沐风去请大夫来。 第24章 布偶事件(一) 沐风刚出了主屋,就碰上了书桃。≧ 书桃看着沐风着急的神色,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要干什么去啊?” “王爷也不知怎的,说是头痛胸闷,让我去请大夫。”沐风说了这一句,便往外走去。 书桃在后面忙道:“王爷病了,是该赶紧去请大夫,听说百草堂的张大夫医术高,最是擅长治理头痛胸闷等症,你快去请张大夫来吧。” 沐风随口答应了一声,又道:“张大夫的药铺离王府最近,自然要去请他来的。”说着就赶紧出门去了。 书桃紧随其后,赶紧去碧芳馆,将顾云恒得病一事告知了6婉清,6婉清听了这件事,立刻神色慌张的赶了过来。 一进顾云恒的卧房,6婉清立时掉下泪来,悲戚道:“表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一面说着,一面拿帕拭泪。 顾云恒虽然头痛胸闷,意识却是清醒的,连忙安慰道:“婉清,不用担心,只是些小病。” 片刻之后,张大夫进了屋来,见过礼后,便坐在顾云恒床前,细细的诊脉,眉头皱了又皱,半晌方道:“这可奇了,王爷脉象平稳,似乎并未有什么症状,怎么会头痛胸闷呢?” 6婉清着急道:“怎么可能,若是脉象正常,表哥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 张大夫叹了口气,方道:“小姐久处深闺,难免不知世事,有时这头痛胸闷之症,并非全是得病引起,若是不慎撞客着了什么邪祟,也容易产生头痛之症。” 顾云恒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冷着脸道:“你这庸医,简直是胡说八道,世上哪有邪祟之事,就算真有,本王贵为王爷,天福地寿,又有哪路邪祟敢随意侵犯?” 6婉清抹了抹泪,才道:“表哥,大夫说的也有些道理,若非邪祟侵犯,怎么可能一点得病的脉象都没有。我想起来了,锦春前两日去验尸骨,死人尸骨阴气重,会不会沾惹到了什么,然后带进了王府,以致表哥染了病。” 思雁在旁附和道:“对啊,小姐所言不无道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顾云恒皱了皱眉,又抚着胸口揉了揉,才道:“婉清,你饱读诗书,怎么也信这些鬼神之事,就算锦春真的沾惹了什么,为什么她自己反倒没事,这清竹苑的人都没事,偏偏只有我有事,这分明是病,我看,就是这庸医误诊。沐风,再去请个好大夫来。” 张大夫连忙俯身行礼道:“王爷,老朽行医数十载,医术那是有口皆碑,如果王爷真的有病,老朽万万不可能诊不出来。依着老朽愚见,王爷必是邪祟沾身,再请大夫亦是无用,请个道婆来或许更为有效。” 6婉清也连忙道:“是啊,表哥,张大夫在这一片儿都是有名的,又是经过世事的,想来说的也不会有错,不如请个道婆来,去去邪祟也好,若是因此病好了,岂不更好。” 未及顾云恒说话,6婉清连忙吩咐道:“沐风,静心庵离王府最近,我听说那里的妙空师太是有几分本事的,你快去请了来。” 沐风连忙答应着去了。这时,苏锦春听得闹哄哄的,也和柳弘文赶到了正屋,见顾云恒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又见有外人在,便轻声问道:“王爷早上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思雁早对苏锦春看不顺眼,立时站出来道:“别在这里装好人了,王爷这病都是因你而起,你好端端的跑去验什么尸骨,带了一身阴气回来,害的王爷沾了邪祟染了病。” 苏锦春听了这话,便有些生气,冷声道:“这是谁教出来的下贱丫头,竟敢这样污蔑人?” 柳弘文也忍不住道:“锦春对你家王爷有救命之恩,你一个奴婢,也敢跟锦春这么说话,你们王府的下人都是这般没规没矩,随意诬陷他人吗?” 思雁气红了脸,正欲分辩,只听6婉清厉声呵斥道:“还不退下,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说着又给思雁使了个眼色,思雁心领神会,退到6婉清身后,默默侍立,再不一言。 顾云恒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行了,都别吵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不一会儿,妙空师太来了,进门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6婉清连忙迎了上去,语带悲腔道:“师太,你可算是来了,表哥他不知中了什么邪,大夫看过之后也诊不出来,请师太瞧上一瞧,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妙空师太走到床前,看了看顾云恒,便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半晌才睁开眼,正色道:“出家人不打逛语,王爷被邪祟缠身,已有多日,只是王爷正气甚重,一直压制着才未显现,如今却是邪气狂虐,正气已然是盖不住了,才会有头痛胸闷之症。如贫尼所料不错,王爷此刻心口是否如针扎一般难受?” 顾云恒听得妙空师太言中,只好道:“师太所言不错,本王确有此症状。” 妙空师太又捻动佛珠,淡淡道:“恕贫尼直言,王爷身上邪气太重,只怕这邪祟之物就在王爷身边。” 6婉清听了这话,急道:“什么,邪祟之物就在王爷身边,这还了得,师太既能断出邪祟,必然有破解之法,还请师太快快作法收了去罢。” 妙空师太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苏锦春,上下打量了一眼,淡淡道:“这位姑娘,贫尼看你邪心不正,眉间暗隐煞气,可知害人终害己,心术不正,早晚都会偿得恶果。” 苏锦春皱着眉道:“师太把话说清楚些,本姑娘行的正坐的直,哪里来的邪心不正,若非我对出家人有几分敬重,就凭你刚才说这话,我早就一巴掌打到你的脸上。” 6婉清上前一步,眉间含怒道:“锦春,你太放肆了,怎么能对师太如此说话,表哥病在床上,大夫束手无策,我特意让人请来师太,就是为了给王爷消灾解难的,你这样说话,简直是不知礼数。” 苏锦春不屑道:“病了就该看大夫,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子来有什么用,一个大夫束手无策,就再多请几个来,我就不信,头疼胸闷,明摆着的病,所有的大夫都诊不出来?” 妙空师太叹了口气,又转头对顾云恒道:“王爷,恕贫尼直言,若是贫尼所料不错的话,王爷只怕是被符咒或者布偶等物诅咒,才会头痛不已,心如针扎。而且这符咒、布偶之物只怕就在王爷身边,或许未出这院子,所以效力才会如此之强,竟至于连五福正气都压制不住。” 6婉清惊的睁大了眼,脱口而出道:“什么?邪祟之物就在表哥身边,这还了得,这清竹苑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不行,这样的东西一定要查找出来,来人,挨个屋搜,看看这东西到底在何处?” 第25章 布偶事件(二) 顾云恒听了这话,皱了皱眉,挣扎着从床上半坐起来,才道:“这不可能吧,住在清竹苑的人都不是外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东西害我?” 6婉清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看向苏锦春,皮笑肉不笑地说:“表哥,你也太放心了,清竹苑的大都是自家奴仆,深受表哥恩惠,自然不会有这样的龌龊心思。≧ 至于外头来的,不明底细,谁知道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苏锦春也听出来弦外之音,怒气上涌,大声道:“婉清,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外头来的,你的意思是,是我做了这样的东西,来祸害王爷的?” 6婉清冷笑道:“我可没这样说,不过妙空师太刚才也说了,这东西没出了清竹苑,而你,邪心不正,眉间暗隐煞气,我自然会有所疑虑。即便不是你,像你这样煞气重的人,在表哥身边,也是会有妨碍的。” 苏锦春一怒之下,扬起了手。6婉清神色也凌厉的几分,大声道:“怎么,见我戳穿了你的丑事,恼羞成怒了,还想打我不成?” 顾云恒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强打精神道:“锦春,你想干什么,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打人,婉清说的没错,你这样的性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苏锦春听了这话,又气又恼,6婉清怀疑她,已经是够让人生气了,可万万没想到,顾云恒居然也怀疑自己做了邪祟之物害他。 苏锦春忍不住大声道:“什么符咒布偶的,我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做,你们这是凭空诬陷。我苏锦春行的正,走的直,我说没做就是没做。” 一旁的柳弘文也有些听不下去,瞟了顾云恒一眼,沉声道:“堂堂一个王爷,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张嘴,就断定是锦春故意害你的吗?” 6婉清冷笑道:“想要证据是吧,行啊,把这里的屋子都搜上一遍,不就清楚了吗。” 正当此时,柳晓倩和沈兰泽回来了,一进院子,就听得屋里争吵的声音,连忙奔进屋来。柳晓倩见屋中气氛紧张,个个脸上含怒,还不清楚生什么事情了,正好见柳弘文也在,便上前轻声问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是怎么了,个个都不高兴的样子?” 柳弘文看向晓倩,沉声道:“幸亏我来了,我要是不来,只怕你们就要被混蛋诬陷,抓进大牢了。” 顾云恒瞪了柳弘文一眼,咬牙道:“果然是镖局的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泼皮,既然对我都敢嚷敢骂了,怎么没胆子承认自己的罪行?我看出来了,锦春是主谋,晓倩说不定就是帮凶,而你,是晓倩的哥哥,说不定这件事情,你也参与在内了。” 沈兰泽听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扭头看向顾云恒,却见顾云恒脸色白,连忙上前道:“云恒,你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6婉清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沈公子,你还不知道吧,你心中温婉贤良的晓倩姑娘,原来就是一个蛇蝎女子,表哥这病就是因此而来。苏锦春心怀叵测,做了邪祟之物谋害表哥,晓倩和她天天在一处,怎么可能不知情。依着我看,苏锦春是主谋,柳晓倩就是同伙。” 柳晓倩气的涨红了脸,大声道:“不可能,我相信锦春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个误会,你口口声声说着邪祟之物,那我问你,邪祟之物现在何处?” 6婉清紧盯着柳晓倩,冷声道:“只要把你们的屋子搜上一遍,邪祟之物自然能找的出来,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苏锦春双手握成拳,冲着6婉清扬了扬,大声道:“谁敢搜我的屋子,先看我的拳头。” 6婉清又转头看向顾云恒,轻声道:“表哥,你看出来了吧,这邪祟之物肯定就在苏锦春的屋子里头,你看她这副张狂样子,拼命阻止人搜屋,就是怕丑事败露。” 顾云恒皱了皱眉,轻声道:“扶我起来。” 守在床前的沈兰泽将顾云恒搀扶起来,轻声道:“云恒,这会不会是弄错了,锦春怎么可能会害你啊,她若真心害你,当初在树林里又怎么会救你啊?” 顾云恒声音清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想人不知,除非自己不做,你扶着我,我亲自去她屋里看着,让人搜上一遍,自然能证明她的清白。” 苏锦春伸手一拦,恨声道:“王爷还是不相信我,所以一定要搜屋不可吗?” 顾云恒神色坚定道:“是,一定要搜。” 柳弘文看向苏锦春,将苏锦春的手臂拿了下来,大声道:“让他搜,你既没做过,怕什么,这既然是他家,他愿意搜哪里就搜哪里。搜完之后,你就跟我回去,不要再住在王府了,既惹人家生气,也让自己心烦,何苦呢?” 顾云恒在沈兰泽的搀扶下,走进了西厢房,众人也连忙跟了上去,打开房门,顾云恒也未让任何人进内,只是一手扶着门框站定。环顾众人,用手一指沐风,沉声道:“你,进去搜。” 沐风低声应了声是,便闪进屋去,开始翻箱倒柜的搜寻起来。 过了一会儿,沐风面含难色的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物件递给顾云恒,轻声道:“启禀王爷,奴才搜了半天,在床铺底下夹层中搜出了这个布偶。” 顾云恒一看,布偶上面扎着几根银针,上面正写着他的名字。转头看向苏锦春,一脸怒气道:“苏锦春,布偶现在都摆在我手上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锦春瞥了一眼那布偶,却是冷笑道:“王爷,这布偶一看就不是我做的,你居然还问我有什么话说,真是可笑。” 顾云恒凝眉冷视,轻哼一声,方道:“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居然还敢狡辩?” 苏锦春将头一昂,冷笑道:“王爷,你可以去镖局打听打听,从小到大,我就没碰过针线活儿,这布偶做的这么精致,我粗手笨脚的,可做不出来。” 6婉清冷冷的看着苏锦春,不屑道:“不会做女红针线,你还好意思显摆,行,就算你不会做,可你身边总有伶俐的人会做,是吧,晓倩?”最后两个字明显加重了声调,6婉清说完这句话,便扭头看向一脸惊讶的柳晓倩。 第26章 布偶事件(三) 柳晓倩急道:“6婉清,你怎么能这么诬陷人,我告诉你,布偶不是我做的。 ” 6婉清冷眼瞧着柳晓倩,不疾不徐道:“想抵赖也是没用,布偶是在苏锦春房间里翻着的,她不会做,自然是你做的,这清竹苑里的人,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东西?” 沈兰泽看向柳晓倩的眼神中也含了几分冷意,轻声道:“晓倩,真的是你,你要害云恒?” 柳晓倩气的涨红了脸,大声道:“兰泽,他们冤枉我,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你说我要害王爷,那好,理由呢,我为什么要害王爷?” 沈兰泽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脸色白的顾云恒,没好气道:“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6婉清冷声道:“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你们搬进王府,就没规没矩,表哥心宽,一再纵容你们,结果你们蹬鼻子上脸,不仅言语不敬,还敢动手打人,表哥斥责了你们几句,你们便怀恨在心,然后想到了用布偶来诅咒表哥,布偶就在眼前,你居然还在狡辩。” 柳晓倩又转头看向顾云恒,正色道:“王爷是不是也以为,这布偶是我做的,或者说,以为这布偶是我和锦春同谋做的?” 顾云恒却是将头转向身旁的沈兰泽,轻声道:“兰泽,这就是你找的女子,每天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害我,你居然还和她在一起,不怕她哪天不高兴,也用同样的方法将你害了吗?” 沈兰泽垂下了头,低声道:“云恒,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来害你。”说完又恨恨的看了柳晓倩一眼,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道,“柳晓倩,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待云恒,好在云恒没有大碍,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念在你曾经救过云恒,此事就此作罢,你和苏锦春立刻收拾东西,滚出王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副嘴脸。” 顾云恒环顾四望,冷漠道:“兰泽说的没错,是有人该离开了,自觉有错的人,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就立刻去收拾东西,滚出王府吧,此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如果还赖在这里,别怪我将你们打入天牢。” 柳弘文已经是气急了,眼前的这个人,亏了还是掌管刑狱案件的,竟然如此黑白颠倒,事情还未查清,就让锦春和晓倩滚出王府,简直是不能忍。 柳弘文这样想着,双手已经握成了拳,照着顾云恒的脸,就挥出了拳头。沈兰泽就站在顾云恒身侧,眼见着拳头朝着顾云恒挥了过来,根本不及细想,便挡在了顾云恒身前,硬生生挨了柳弘文重重的一拳,登时疼的龇牙咧嘴,捂着脸揉了揉,才道:“亏你也是个男人,你眼看着云恒病的脸色白,脚下无力,你居然能下的去这么重的手。” 顾云恒着急道:“兰泽,你没事吧,你看你这脸,都肿起来了,沐风,快拿药来。” 柳弘文大声道:“我下手重,也是他活该,谁敢让锦春和我妹妹受委屈,我必要让他十倍偿还,要不是看他病着,可不止是一拳头的事,我早就上脚踹了。” 6婉清见拳头没打到顾云恒身上,略略放心些,环顾四望,见清竹苑门口站着几个看热闹的小厮,便冲着他们喊道:“杵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把这几个刁民泼妇赶出去。” 柳弘文大手一挥,做了一个不用的手势,大声道:“不用你们动手,我们自己会走,锦春,晓倩,收拾东西,我们走,从今以后,再不要踏进这安王府半步,免得脏了我们的鞋。” 苏锦春正色道:“弘文哥,你先不要着急,事情还没查清楚,我们凭什么走?我们若是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承认了这布偶就是我们所做,没做过的事,我们凭什么要受冤枉?” 顾云恒冷眼瞧着苏锦春,沉声道:“事情如此明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苏锦春淡淡道:“明了,不见得吧,不错,布偶是在我房里现的,可是这也不能证明我一定是主谋啊。清竹苑这么多丫头仆人,若是有人刻意栽赃,故意陷害,有的是机会潜入我房里,将这个布偶放在床铺夹层里面。” 6婉清立刻接话道:“谁会害你,分明是你自己做下了这样的事,还推脱到丫头们身上。” 苏锦春目光四处搜寻,却见躲在众人后面的书桃神色微变,便喊了一句:“书桃,你到前面来,我有话问你。” 书桃唯唯诺诺的走到苏锦春跟前,强自镇定,低眉顺眼地说:“不知姑娘有什么事?” 苏锦春却是笑道:“书桃,你是近身伺候我的,我呢,一向比较懒,铺床叠被之事都是由你打理,我想问问你,既然布偶就在床铺底下的夹层中,你若细心些,不难现,怎么到了现在,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书桃连忙跪了下来,哭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奴婢真的毫不知情,不知道姑娘扯上奴婢做什么,姑娘莫不是以为,布偶是奴婢放进夹层里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奴婢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书桃边说边哭,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6婉清。 6婉清上前一步道:“苏锦春,你就别东拉西扯的找替罪羊了,书桃原是我的丫头,是我派她照顾你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这布偶是我指使书桃做的,是我要害表哥的?” 顾云恒听了这话,目光含着冷意,盯着苏锦春道:“苏锦春,你够了,别再乱攀诬好人了,婉清是我的表妹,书桃进府也有几年了,一直忠心服侍,我相信她们不会害我。” 苏锦春冷笑道:“她们当然不会害你,若真有害你的心思,就凭你的脑子,只怕你早就死了。我刚才想了半天,才琢磨过来,她们做出这出戏来,最终目的就是诬陷我,让你误解我,然后将我和晓倩赶走。” 顾云恒皱了皱眉,疑问道:“一派胡言,她们为什么要赶走你,你说出理由来。” 6婉清也急道:“表哥说的对,我与你素无过节,我为什么要赶走你。到了现在,你居然还在信口雌黄,混淆是非。” 6婉清一边说着,一遍又朝着那几个小厮招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这起子刁民泼妇在这里闹腾,你们没看见还是怎么着,还等什么,快点给我动手,将他们乱棍打出去。” 第27章 布偶事件(四) 几个小厮听了这话,便走上前来,其中有两个已经撸起了袖子。苏锦春见状,大喊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你们要是不想被拳打脚踢,就老老实实的站着别动。” 6婉清显然是有些气急败坏了,怒道:“真是反了,这是王府,你还敢如此放肆。你们停下来做什么,苏锦春说句话,就把你们吓住了,长着手脚做什么的,还不给我打出去。” 有两个胆子大些的小厮,走上前就去拉拽苏锦春的衣裳,苏锦春冷哼一声,才道:“就凭你们,也敢来扯我的衣裳,找打。”一边说着,一拳将一个小厮打在了地上,疼的那个小厮嗷嗷直叫,另一个小厮连忙松开了手,却还是被苏锦春一脚踹在腿上,疼的只得瘫坐在地上,轻轻的揉着,不断的唉声叹气。 顾云恒脸色铁青,沉声道:“苏锦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追究你的过错,你还没完没了了,居然还在这王府里大闹,你可知道,按照律例,对本王如此不敬,刑期三年亦不为过。” 苏锦春轻笑道:“是吗?若说我对你不敬,我认,你要是因为这条罪名把我打入天牢,我什么话都不说。不过,我想澄清一点,如果我可以证明,布偶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些故意诬陷我的人,从主谋到从犯,依照律例,又该判刑几年?” 此言一出,不仅书桃和6婉清神色微变,思雁、张大夫、妙空师太神色都有些难看,却在极力自持着。顾云恒冷声道:“多则两年,少则半年三个月,各人按具体所犯罪行量刑。你既然能说出这话,可是找出主谋和从犯了?” 6婉清急道:“表哥,你还听这个丫头啰嗦什么,她就是主谋,柳晓倩就是从犯,与旁人有什么相干,我看她分明是扰乱视听,想要随意栽赃几个人,洗脱自己的罪行罢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句话都不能信。” 苏锦春冷笑道:“我不会说,自然会有别人替我说。”说着又转头看向张大夫,淡淡道:“张大夫,你行医数十载,医者仁心,王爷既有头疼胸闷的症候,你为何不医治,反倒说脉象如常?你到底是听了谁的吩咐,编出了王爷撞上邪祟这样的瞎话?” 张大夫神色微惊,却是颤声道:“王爷脉象确实很平稳,老朽行医多年,诊脉怎会出错?” 苏锦春不理他,又转头看向妙空师太,轻笑道:“妙空师太,出家人理应以慈悲为怀,我一直觉得,出家之人都是悲天悯人,心无妄念的,没想到这佛门中,也有贪财谋利,信口胡说之流。” 妙空师太神色镇定,连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才道:“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打诳语,姑娘面露凶相,只怕不是吉兆,可知做布偶害人之人,自身也会反受其害。” 苏锦春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书桃,沉声道:“书桃,我就问你一句,你是自己招认,还是我帮你招认,你若主动招了,还能宽大处理,若是抵死不认,等我把事情挑明了,你可就只有按律受刑这一条路了。” 书桃神色有些犹豫,又抬眼看向6婉清,6婉清忙道:“苏锦春,有本事你就把证据拿出来,你这样胡乱猜疑是什么意思,现在还吓唬书桃,你是要捏造事实,逼着书桃替你顶罪吗?” 苏锦春冷眼瞧着6婉清,恨声道:“婉清,我初进王府时,你待我殷勤备至,我还以为你是个极好的人,没想到,我眼里贤良的人,竟也有如此龌龊的一面,真是让人寒心。” 苏锦春说完又扭头看向书桃,沉声道:“书桃,你还是不肯招吗?我可告诉你,你只是个丫头,不是大官的女儿,也没那么尊贵的身份,你若不招,事情抖出来了,可没人替你求情。” 书桃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咬牙道:“奴婢什么都不知情,没什么可招的。” 6婉清听了这话,略略安心些。苏锦春看了周围一遭,只见沈兰泽抹好了药,倚着门框,捂着脸,低声叹息着。 苏锦春走上前去,拍了拍沈兰泽的肩膀,轻声道:“兰泽,弘文哥出手重了些,我给你赔个不是。你不是担心王爷吗,现在麻烦你一件事,出门去找个好大夫来,好好给王爷看看病,别让那些庸医道婆耽误了王爷的病情。” 沈兰泽听闻这话,又看了一眼顾云恒,顾云恒点了点头,才道:“去吧,正好我也听听别的大夫怎么说。” 眼见沈兰泽出门而去,张大夫却是按捺不住了,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王爷恕罪,老朽有罪啊,王爷确实脉象不平,有肝火之症,都怪老朽一时糊涂,贪财忘义,才谎称王爷脉象平稳的,还请王爷恕罪啊。” 顾云恒皱了皱眉,语气冰冷道:“你说实话,是谁指使你的?” 张大夫看向6婉清,低声道:“老朽是,是受了表小姐的指使。” 6婉清怒道:“你胡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是刚刚才见了你,哪里来的指使一说?” 张大夫连忙换了语气,轻声道:“表小姐勿要生气,或许是老朽受人挑唆,误以为是表小姐的主意。其实是,是表小姐的贴身丫头找到老朽,拿出了十两银子,说是让我编个瞎话,还打着表小姐的名号,我一时起了贪念,便答应下来。或许,表小姐也是被那丫头蒙在鼓里。” 妙空师太眼见事情败露,连忙跟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才道:“王爷恕罪,贫尼此前说的话,都是受了思雁姑娘的指使。静心庵如今败落,佛像也多有掉漆之处,贫尼一直想着给佛像重塑金身,奈何香火钱仅供生活所用,可巧思雁姑娘找到贫尼,说是只需要让贫尼说几句话就行,还给了贫尼二十两银子,贫尼为了给佛像重塑金身,竟,竟昧着良心答应下来,险些酿成大错,贫尼有罪。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顾云恒看了妙空师太一眼,冷声道:“你是出家之人,若真是为了重塑佛像,才做下这种事情,倒是情有可原,本王姑且不追究你的过错了,你起身回去吧,回到庵里,诚心抄写百遍佛经,来免除你今日的罪过吧。” 妙空师太闻听此言,连忙道:“多谢王爷。”然后立刻起身,匆忙离去了。 书桃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是避无可避,干脆膝行到顾云恒身边,哭天抹泪道:“王爷恕罪,奴婢有罪啊,那布偶确实是奴婢放进苏姑娘的床铺夹层里的,这件事情苏姑娘的确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但奴婢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啊,表小姐威胁奴婢,说奴婢要是不按她的吩咐去做,她就把奴婢远远卖了,奴婢实在是害怕极了,才,才做下此等错事,求王爷恕罪啊。”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磕头,很快,额头便青红一片,还有点点的血痕。 正当此时,沈兰泽请来的大夫也进了门,沐风连忙就近搬了张椅子来,顾云恒坐下,喘了口气,大夫也不敢怠慢,半蹲着给顾云恒诊了脉,然后站起身来,恭谨道:“启禀王爷,依着脉象上来看,王爷似是有肝火之症,然而观王爷气色,便知病情来势凶猛。依着草民之见,王爷只怕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才会骤然病。” 苏锦春冷冷看着磕头不止的书桃,沉声道:“先别磕头了,快说,早饭的时候,你给王爷的汤里加了什么东西,才会致使王爷突然病?” 书桃颤声道:“是,是水仙花瓣磨成的粉末。” 大夫叹了口气,才道:“怪不得王爷面色如此苍白,水仙花全株有毒,花瓣、枝叶都带着很强的毒性,如果误食过多,只怕会有性命之忧。给王爷下毒的人,不是懂些药理,就是胆子太小,分量正好达到头疼胸闷的程度,好在并无大碍,只需要吃几味药,好好调理,便会恢复如初了。” 顾云恒点了点头,又看向6婉清,叹了口气,轻声道:“婉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28章 布偶事件(五) 6婉清想要辩解,却无从辩解,干脆坦然道:“不错,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我看不惯苏锦春那轻狂样儿,所以故意设计陷害苏锦春,为的就是将她赶出去。既然事情败露,我也没什么话好说,表哥若是觉得我有罪,便将我打入天牢判刑吧。” 苏锦春冷声道:“婉清,真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若是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说就是了,何必做出这场戏来?我真心不明白,你这些日子以来处心积虑的谋划着害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住在王府,就真的让你这么容不下吗?” 6婉清目光中流露着恨意,大声道:“是,我就是容不下你,我就是恨你,我恨不得你尽快离开王府,原以为你住些日子会主动离开,没想到,你就像块狗皮膏药,死皮赖脸的住起来不走了。这也罢了,你还行为不检,举止放荡,学些勾栏里的手段,故意在表哥身上摸来蹭去的,当着我的面,当着下人的面都不避讳,谁知道背地里会做出什么勾当。” 苏锦春气急,冲上前去,一巴掌扇到了6婉清脸上,大声道:“你胡说,我和王爷清清白白,从来就没做过不检点的事情。” 6婉清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捂着脸道:“真是个泼妇。” 苏锦春扬手还欲再打,却被柳晓倩拦住。柳晓倩轻声道:“锦春,事情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又何必在这里吵闹。既然咱们惹人厌弃,还是收拾东西离开王府吧,我们也是有些体面的小姐,都被人说死皮赖脸了,我们还不走,等着人家赶出去吗。” 苏锦春扭头看向顾云恒,冷笑道:“王爷,你说,你是让我们留下,还是让我们走?” 顾云恒有些愧疚道:“锦春,是我误会了你,你既是清白的,自然可以继续住在王府。” 柳弘文大声道:“继续住在王府,继续让人随意诬陷吗?锦春,晓倩,你们听我的,王府里的算计太多,你们心思单纯,迟早还会被别人算计,这就是个是非之地,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苏锦春淡淡道:“我和晓倩既然是清白的,凭什么要离开王府。还有,我还没见王爷如何处置那些故意诬陷我的人,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 一边说着,苏锦春的目光锁定顾云恒,正色道:“王爷,现在诬陷我的人就在眼前,还请王爷落,给我一个交待。” 顾云恒皱了皱眉,方道:“这毕竟是在王府生的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依着我的意思,还是不要惊动官府了。再说,你也洗清了冤屈,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苏锦春气的脸色铁青,恨声道:“王爷的意思是,此事就此作罢,那些害我之人,不受任何惩处吗?” 顾云恒也觉得不惩处任何人,实在说不过去,只好道:“害你之人自然是要惩处的,这样,张大夫贪财忘义,差点误了本王的病情,但念在年事已高,拉出去打上十板子,以作惩戒。书桃栽赃嫁祸,但念在多年来忠心耿耿,此事也是受人胁迫,就此逐出王府,再不任用。” 苏锦春等了半晌,见顾云恒说完这几句话,便再不一言,急道:“那6婉清和思雁呢,她们才是罪魁祸,她们又该如何处置?” 6婉清听了这话,将思雁护在了身后,无所畏惧道:“若说罪魁祸,那也是我一个人,思雁也是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表哥若是想惩处,尽管惩处我好了,不用拿丫头做筏子。” 顾云恒皱了皱眉,方道:“婉清,这件事的确是你做错了,念在你已有悔意,我就不重罚了,你和你的丫头就好好待在碧芳馆,闭门思过,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要出来了。” 苏锦春冷哼道:“王爷这话说的轻巧,我怎么没看出6婉清有半分的悔意,闭门思过?是关起门来仔细分析这次没能害我成功的原因,然后再想新的法子进行加害吗?” 顾云恒厉声道:“锦春,我已经将该处置的人都处置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非要逼着我将婉清送到公堂之上,按律打入天牢,才算称了你的心?” 柳晓倩拉了拉苏锦春的袖子,轻声道:“锦春,算了吧,王爷既然给了我们清白,我们又何必非要为难王爷呢,6婉清到底是王爷的表妹,闭门思过已经是足够了,我们就不要再逼迫王爷了。” 苏锦春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张大夫被打完板子,颤颤巍巍的离开了王府。书桃也被几个小厮拖拽着赶了出去。思雁扶着6婉清回到了碧芳馆。顾云恒强撑着处理完这一堆事,便进屋躺在床上休息。 柳弘文和锦春、晓倩到西厢房坐下,柳弘文继续劝道:“锦春,晓倩,你们听我的,虽然事情已经了了,但是这王府也是再住不得了,你们跟我回去吧,我冷眼瞧着,王爷可不是什么清明的人,差点就冤枉了你们,这样的人,居然有脸掌管刑狱案件,不知道要造成多少冤假错案呢。” 苏锦春正色道:“弘文哥,你说的对,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走啊,你是知道我的,从小就佩服那些断案如神的官员,一直想着自己也能参与破案。如今得了这个机会,可不能白白放弃了,王爷糊涂,那我在他身边,帮着他纠正,岂不更显出我的本事。” 柳弘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么想留在王府,到底是因为喜欢破案,还是因为,因为有别的什么心思?” 苏锦春大大咧咧地说:“别的什么?什么啊,弘文哥,我留在王府就是为了破案,哪里会有别的什么心思。” 柳弘文沉声道:“那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见天的和王爷打闹,让人嚼口舌,说你不知检点,你,你真的经常对王爷摸来蹭去的?” 苏锦春叹了口气,方道:“弘文哥,你说什么呢,我和王爷那只是闹着玩,什么摸来蹭去的,他们编排我,你居然也信。” 柳弘文正色道:“无风不起浪,若不是你天天和王爷打闹,怎么会传出这样的闲话。你非要留在王府,我也不劝了。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听我的,以后端庄自重些,不许和王爷亲近。晓倩,你也看着点锦春,她要是继续这般张扬,你就告诉我,我即刻来带她回去。” 晓倩应了声是,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惆怅,轻声道:“哥哥,我不想住在王府了,我想跟你回家。” 苏锦春急道:“晓倩,你说什么呢,你干吗要回去啊。” 柳弘文沉声道:“知妹莫若兄,晓倩,你和我说实话,你想回去,是不是因为沈兰泽?” 柳晓倩点了点头,泪水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哭道:“我真没想到,事之后,兰泽竟然不听我一句解释,就断定是我害了王爷,还对我说出了那样重的话。原来在他心里,王爷远远比我重要,只要王爷有事,一旦牵连到我,他就可以翻脸无情。也是我自作多情,还以为不管生什么事,他都会信我护我,没想到,一旦事关王爷,他就再不信我一分半毫。” 柳弘文劝道:“晓倩,看开些吧,这些贵族人家的公子哥,对女子哪有什么真心。王爷身份贵重,沈兰泽与他交好多年,感情非同寻常,你和沈兰泽才相处几天啊,怎么敌的过人家多年的兄弟情分,一旦王爷出了事,牵扯到你,他自然不会护着你,只怕还会恨你呢。我早就跟你说过,贵族公子哥没一个好的,你还不听,事情摆在眼前了,哭有什么用。” 柳晓倩悲声道:“可是,可是他明明待我很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柳弘文冷哼一声,方道:“待你好?给你买些东西,说些好听的话,就是待你好了?这些贵族公子哥,都是花花肠子,对哪个女子不是这样的。也就是你傻,居然还当了真,你听我的,不许和那沈兰泽再有往来了,你且冷眼看着,他是拼尽全力求你回心转意,还是把你当成一个玩物。如我所料不错,他可能会来求你一回,但你不理他,他一定会就此放手,另寻别人。” 苏锦春皱眉道:“弘文哥,不至于吧,我看兰泽性情温和,不是那种花花公子。” 柳弘文切了一声,不屑道:“我是男人,我比你更了解男人,不信你就看着吧。” 第29章 你若无情我便休 沐风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见顾云恒半靠在枕上,便上前道:“王爷,药煎好了,趁热喝了吧。”说着便双手递给了顾云恒。 一旁的沈兰泽没好气道:“你没见云恒脸色白吗,哪里使得上力气,给我,我来喂他喝。” 沐风忙道:“沈公子,这样的事,还是让我来吧,我来服侍王爷用药。” 沈兰泽却是一把将药碗夺了过去,皱眉道:“你粗手笨脚的,怎么可能照顾的好云恒,下去吧,我来喂他就行了。” 沐风脸色微有不悦,却也只得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沈兰泽拿起勺子,搅了搅药汤,舀起一勺,又吹了口气,伸手递了过去,轻声道:“张嘴,喝药。” 顾云恒很听话的张开了嘴,将那勺药汤咽了下去,眼里满是感动道:“兰泽,你真好。” 沈兰泽撇了撇嘴,又舀了一勺药汤,轻轻的喂进顾云恒嘴里,才道:“我一直都对你最好,你难道不知道吗?哪一次生病,不是我照顾你的,这么大的人,也不会照顾自己,每次都要我为你担心。” 沈兰泽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汤喂进了顾云恒的嘴里,末了,拿了一块细巾将顾云恒嘴角擦了擦,才道:“喝了药,就好好睡会吧,大夫也说了,休养两天就好了。” 顾云恒展颜一笑,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安然睡下。 沈兰泽在床边守了半天,看着顾云恒服下药后,脸色渐渐泛红,才放了心,正想起身去给自己倒杯茶喝,却不料刚站起身来,顾云恒却是呓语道:“兰泽,不要走,兰泽,你陪着我,不要走,好吗?” 沈兰泽轻轻叹了口气,复又坐了下来,见顾云恒双眼紧闭,眉头微皱,轻声道:“我没走,我在这里陪着你呢,你好好睡吧,真是的,做梦也要让人陪着。” 又坐了半晌,沈兰泽眼见顾云恒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起来,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喝了下去,又来到西厢房,见屋里只有锦春和晓倩,便问:“晓倩,你哥哥走了?” 柳晓倩将头一扭,也不接言,脸上满是生气的神色。苏锦春淡淡道:“弘文哥刚走。” 沈兰泽走到柳晓倩身旁,轻声道:“晓倩,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这么生气啊,谁惹着你了。” 柳晓倩满含怨恨的看了沈兰泽一眼,冷笑道:“我生不生气,与你有什么相干,不知是谁,一口咬定王爷是我害的,还要我滚出王府。你既然那么在乎王爷,你就在王爷身边守着就是了,跑这屋里来做什么?” 沈兰泽叹了口气,才道:“晓倩,我也是一时着急才误会了你,如今既然真相大白,我们还是和好如初吧,别生气了,好吗?” 柳晓倩忿忿道:“和好如初?一句话你就想和好如初,行,我就让你来个和好如初。”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狠命摔在地上,茶杯顿时四分五裂,柳晓倩冷声道:“沈兰泽,只要你能将这茶杯恢复原样,没有任何裂痕,我就答应你和好如初。” 沈兰泽无奈道:“晓倩,摔碎的茶杯怎么可能恢复原样,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柳晓倩站起身来,大声道:“我无理取闹,你说的对,我就是无理取闹,从你认识我第一天起,你就应该知道,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你现在要是后悔了,还来得及。” 沈兰泽轻声问道:“晓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柳晓倩语气坚定道:“对,我不想和一个只会甜言蜜语,一旦出了事,就对我翻脸无情的人在一起。王爷出了事,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到我头上,而你呢,王爷冤枉我,你在做什么,你也和王爷一起冤枉我。等到真相大白了,我还想着你会立刻跑过来求我原谅,结果你倒好,跑主屋里伺候王爷去了,把我晾一边不管。你就是个混蛋,王爷也一样。” 沈兰泽脸色难看,生气道:“你说我就算了,你又扯上云恒做什么,你可以说我是混蛋,但你不能这样说云恒。你不就是想和我分开吗,好,我依你,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说着便转身离开了西厢房。 柳晓倩望着沈兰泽离去的背影,恨声道:“哥哥说的果然没错,越是权贵人家的公子,便越是花心,越是不将女人放在眼里。今天我才算是领教了,我不过略微了脾气,沈兰泽就将我弃之不顾了。很好,我也算长了教训,以后,我再不会轻易相信男人了。锦春,你若还想住在王府就留下,反正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要收拾东西,马上回家。” 苏锦春急忙劝道:“晓倩,你别着急走,兰泽也是一时脑子糊涂,我再去劝劝他,你还是和他和好吧。” 柳晓倩冷哼一声,方道:“他脑子糊涂,我脑子可不糊涂,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对我压根就没半分的真心,我也是个有气性的女子,人家都不要了,我还上赶着去求着和他在一起,我可没那么下贱,他若无情我便休。” 苏锦春见劝说无效,只得道:“若你非要走,我也不拦着,正好也试探一下兰泽对你的情意有多深,若他心中有你,必然会去镖局寻你,若他真的心中没你,那,那你就死了心,还是另找他人吧,天下好男儿多的是,确实不必死赖在一棵树上。不过,你要真的和沈兰泽分开了,也不必生气,更不必恨他,好聚好散,感情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不合适就再找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晓倩叹了口气,抱住锦春哭了半晌,边哭边道:“哭过这一回,我和他,就此算了。” 过了半晌,柳晓倩才将头从锦春肩膀上挪开,抹了抹泪,微笑道:“锦春,我走了,你在王府好好的,还有,我哥说的没错,这些权贵公子没一个真心的,你要是单纯为了帮王爷破案也罢了,但是千万不要有别的心思。经过今天这事,你也看出来了吧,王爷从来没有信任过你,出了事,别人随便一挑唆,便怀疑到你头上,还差点将你赶出去,你以后可要长点心,这王府能待就待,不能待你就回家。在自己家里,才是最舒心的。” 苏锦春点了点头,便到东厢房帮着柳晓倩收拾东西,苏锦春刻意弄出了一些声响,却不见沈兰泽过来,便觉得两人分开已是必然,叹了口气,将东西打点好后,仍不死心,又拉着柳晓倩去主屋向顾云恒告辞。 顾云恒听得动静,已经醒了过来。沈兰泽就坐在床前,淡淡的扫过二人,不一言。 苏锦春大声道:“晓倩要离开王府了,特来向王爷告辞。” 顾云恒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似是毫不在意,沈兰泽只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一路走好。” 听了这句话,柳晓倩感觉自己来这主屋告辞,简直是自取其辱,冷哼一声,提着包袱就出门而去,苏锦春连忙跟了上去,嘴里还喊着:“晓倩,你慢些,我送你走。” 第30章 景贞 苏锦春将柳晓倩送出王府大门,又跟着走了一段路,柳晓倩神色渐渐坦然,强自笑道:“锦春,你不用送了,我没事,家去歇两天便好了,你回去吧。 ” 苏锦春犹是不放心,继续道:“晓倩,你一定想开一些,有些话,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伤心,我算是看出来了,沈兰泽心里果真没你,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个幌子,自始至终,他心里想的人,都不是你,你离开他倒好。” 柳晓倩有些不解地问道:“锦春,你说明白些,你的意思是,他,他心里早就有别人了?” 苏锦春叹了口气,才道:“算了,分都分了,你再想这些也是无用,还是别想了。” 柳晓倩摇了摇头,只得自我安慰道:“我不会再想他,镖局的人那么多,随便拉出一个来,就比他强上几分,我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世家公子,哪会有什么真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再说了,这些贵族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我若找,便找一个真心待我之人,镖局的人虽然粗悍,但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反倒更合我的心意。” 苏锦春苦笑道:“你能这样想,更好不过,从今以后,便忘了沈兰泽吧。” 柳晓倩拍了拍苏锦春的手背,强自笑道:“我知道,回去吧。”便一径向前走去。 眼见柳晓倩愈行愈远,苏锦春才转头往回走,走到一个拐角处,却听得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娘,行行好吧。” 苏锦春这才注意到墙角处的人,也是个姑娘,看样子不过十**岁,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头遮住了半边脸。苏锦春本就心地善良,连忙蹲下身子,轻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那姑娘听了这话,只是哭道:“求姑娘不要问了,问了也是没用,还求姑娘好心,给我点钱吧,我并不是乞丐,只是遭了难,身上没了银钱,才出此下策,等到凑足了银钱,我就立刻离开京城,求姑娘慈悲,救救我吧。” 苏锦春越听越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但凡乞丐,大都是穷苦无能的光棍汉,或者身有残疾的男人。一个年轻姑娘家,便是再没本事,总归还有嫁人这一条路,怎会沦落至此。 想到此处,苏锦春便把那姑娘搀扶起来,轻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慢慢说,你到底遭了什么难事,你放心,我家是开镖局的,现在我住在王府,即使是天大的难事,总能解决的。” 那姑娘低头想了想,试探着问:“敢问姑娘是什么人,又是住在哪个王府?” 苏锦春坦然道:“我叫苏锦春,京城里最大的龙门镖局就是我爹开的,我现在住在安王府,就是专门掌管刑狱的那个安王爷的府宅。” 那姑娘听了这话,眼里有一丝亮光闪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姑娘,我素来听闻安王爷是有些本事的,铁面无私,公事公办,姑娘既然住在王府,必然和安王爷熟络,还请姑娘为我做主啊。” 苏锦春唬了一跳,连忙将那姑娘扶了起来,见四下无人,却仍是有些不放心,便道:“姑娘,你跟我走,我们到安王府之后,你再详细和我说,到底生了什么事。” 那姑娘便连忙跟在苏锦春后面,随着苏锦春一径回到了安王府。 到了安王府,苏锦春将那姑娘拉进屋里,又准备了清水毛巾,让那姑娘洗漱,还拿出了自己的一套衣服,给那姑娘换上。等忙完这一切,苏锦春再细瞧,眼前的姑娘经过打扮,竟是个十足的美人,体态婀娜,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 苏锦春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遭遇才让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流落街头。 等到那姑娘坐下,喝了杯茶,苏锦春才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遇到什么难事了,尽管开口,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那姑娘见问,才带着悲腔道:“苏姑娘,我叫景贞,是金陵人士,我此番来京城,是为了寻夫而来,没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仅不认我,还杀了我的贴身丫环,并且派人用绳子勒死我,好在我命大,逃过一劫。我本想着乔装打扮,沿路乞讨一些银钱,返回故里,没想到碰到了姑娘,便改了主意,想要上告到大理寺,让那负心汉得到应有的惩罚。” 苏锦春听的莫名其妙,便道:“景贞,你慢慢说,不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口中那个负心汉又是何人?” 景贞抹了一把眼泪,才继续道:“那负心汉不是别人,正是兵部侍郎江秉文,一年前,他与我情投意合,许诺我高中之后,便娶我为妻,在他的一再乞求下,我便将姑娘的身子给了他。后来他远赴京城赶考,我便在家乡等他回来,谁知竟有了身孕。爹爹嫌我丢人,逼我投河自尽,幸好贴身丫环慧儿早早买通了一个水性娴熟的渔夫,等到我爹他们走后,便将我救了上来,我侥幸存活下来,孩子却是没了。” 说完这一席话,景贞又哭了起来,苏锦春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去一块手绢,忍不住道:“别哭了,说实在的,你也是太傻了,男人的鬼话也能信,海誓山盟也罢,天荒地老也好,都是嘴上的工夫。没有明媒正娶,你就委身于人,活该落到如此下场。” 景贞咬着牙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苏姑娘说的对,我真是活该,有这样的下场,也怪我当时轻信于人。后来,我就和慧儿一路打听着来到京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慧儿让我休息,便自己一个人出去寻访了,哪知就再没有回来。” 苏锦春急道:“你的意思是,慧儿找到了江秉文,然后就被江秉文害了?” 景贞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在客栈等了许久,直到夜幕下来,也没见慧儿,正是心神不宁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闯进了我住的客房,不由分说就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强喘着气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谋害我,他说,既然我要死了,就让我死个明白,然后告诉我,慧儿找到江府,知道了江秉文已经是刑部侍郎,还娶了御史大人的女儿为妻,便大骂江秉文薄情负心,江秉文怕事情闹大,影响他的名誉,一怒之下便将慧儿掐死了,然后派他来杀了我,一了百了。” 苏锦春疑问道:“他既拿绳子一心想要勒死了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景贞叹了口气,才道:“我假装挣扎了几下,便垂下了手,屏住呼吸装死,那黑衣人既然做的是杀人的事,心里必然慌乱,见我像是死了,就赶紧拿着绳子离开了,我这才逃出生天。我知道,那客栈不能待了,又怕就这样出来,再被人瞧见,又来谋害,便只好将衣服弄的破破烂烂的,然后将头弄乱,面上抹上灰,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然后打算沿路乞讨,离开京城。但是遇见了姑娘,我便改了主意,我要为慧儿报仇,我要江秉文付出代价。” 苏锦春正色道:“这就对了,你还算有些志气,知道不能轻易放过那些害你之人,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做主,势必要让那江秉文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31章 新欢旧爱 顾云恒看着守在他身边的沈兰泽,轻声道:“兰泽,你心里若是还有晓倩,就去把她追回来吧!” 沈兰泽只是定定的看向顾云恒,淡淡道:“云恒,你说实话,你就真的那么希望我和晓倩在一起吗?” 顾云恒半晌不言,又咳了几声,才道:“罢了,毕竟是你的事,随你好了,女人嘛,本就是闲来无聊,找来解闷的,晓倩若真是惹恼了你,你再找一个就是了。” 沈兰泽却是岔开了这个话题,轻声询问道:“明天就是十五了,每月十五,你都会和我我去普照寺上香祈福的,你现在觉得怎样,明天能去吗?” 顾云恒点了点头,笑道:“喝了药已经好了许多,想来应该不碍事的,明天照常前去。” 次日,顾云恒和沈兰泽便坐着马车,一路前往普照寺。 到了普照寺,依照惯例,顾云恒和沈兰泽先净手焚香,又跪在蒲团之上闭了眼睛诚心祷告半晌。顾云恒抬眼看到佛桌前面有一古朴圆筒,上面散着一些竹签,心下有了主意,轻声对沈兰泽道:“兰泽,你先出去,我有一件要事求问方丈。” 兰泽起身出门,顾云恒这才轻声道:“方丈,可否求一支签。” 方丈伸手拿了竹签筒过来,轻声道:“施主,请吧。” 顾云恒摇了几摇,从筒中掉出一支签,上面只写着“不思量,自难忘”六个字,顾云恒看了看,又递给方丈,轻声道:“劳请方丈看一看,此签是福是祸,可有何说法?” 方丈沉思道:“看施主气度不凡,想来不是求功名富贵,不知施主所求何事?” 顾云恒淡淡道:“在这红尘之中,我能否找到至爱之人,与其共度一生?” 方丈叹了口气,才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施主,请恕老衲直言,你虽有至爱之人,却注定与至爱之人不能长久,从签上来看,只怕还有生离死别之兆。” 顾云恒皱了皱眉,低声道:“不会,这不可能,若真有此兆,方丈可有破解之法?” 方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道:“施主心里明白,老衲也无需点破,本就是一段孽缘,又如何能求得长久呢。早早放手,对施主,对至爱之人都好,若是依旧心存执念,只怕会伤了自己,也伤了至爱之人。” 顾云恒点了点头,方道:“多谢方丈,我明白了。” 普照寺本在半山腰上,二人出了寺门,自然是要下山走上一段路程的。走至半路,兰泽看到路旁一棵桃树,欢喜道:“云恒,你看,上次我们来,这棵桃树还只是刚刚结了果,还很青翠,如今却是红透了,真想摘一个下来尝尝。” 顾云恒笑道:“我知道的,你一向喜欢吃桃子,想吃就摘吧。” 沈兰泽轻哼一声,有些不高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桃子在树上挂着,那么高,我蹦起来都够不着,你是让我爬树不成。你明明会轻功,你能不能飞上去给我摘一个啊。” 顾云恒嘴角逸出一抹坏笑,故意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给你摘桃。” 沈兰泽无奈道:“你怎么这样啊,摘个桃能费你多大的劲,还让人求,好吧,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就飞上去给我摘个桃吧,我的好王爷。” 顾云恒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又道:“不行,求的不够诚恳。” 沈兰泽有些生气道:“云恒,你够了啊,你到底摘不摘,你要是不摘,我就不吃了,走了。”说着便赌气般的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却现顾云恒没有跟上来,只得又折返回来,笑嘻嘻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要给我摘桃了,那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你倒是飞上去摘啊。” 顾云恒不紧不慢的说出两个字:“求我。” 沈兰泽气鼓鼓道:“我刚才不是求过你了吗,你怎么还要人求,你要是不摘,我就走了。” 顾云恒笑道:“好啊,你走吧,你一个人回王府吧,你不求我,我就不走了。”说完这句话,顾云恒干脆席地而坐,一副耍赖皮的架势。 沈兰泽切了一声,转身就走,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只得折返回来,无奈道:“云恒,恒恒,好人,好王爷,好哥哥,别闹脾气了,就算不摘桃也没关系,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顾云恒这才展颜笑道:“这次算你求的有诚意,好吧,我答应你。” 话音未落,顾云恒便一跃飞到了树上,摘了两个红透的桃子下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下方的草地上,一手将一个桃子扔了过去,笑道:“接住,吃吧。” 兰泽将桃子接了过来,狠狠咬了一口,满足的笑道:“真甜,真是太好吃了。” 顾云恒脸上也是浅浅一笑,正想往前走,忽然觉得脚下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过,一惊之下,便感觉右腿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低头一瞧,竟是一条黑色的蛇。 顾云恒也顾不得许多,几步奔到了路上,那条蛇也随即蜿蜒而去,不知躲在了何处。 沈兰泽这才看到顾云恒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连忙过来问道:“怎么了?” 顾云恒将裤腿挽了起来,便见到蛇的齿痕和点点的血迹,沈兰泽大惊失色,扔下了手中的桃子,急道:“都怪我不好,非要让你去摘桃,结果害你被蛇咬了,看样子伤的并不重,你忍着点,我来帮你把毒吸出来。” 沈兰泽连忙俯下身子,用嘴将蛇毒吸取出来,又吐在地上,连续几次,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便脱下自己的外衫,狠命一撕,扯成一个布条,连忙帮顾云恒包扎住伤口。 等到忙完了这一切,沈兰泽语带悲腔道:“云恒,你怎么样,还疼吗,我扶你下山。” 顾云恒清浅笑道:“没事,兰泽,多谢你了,你真好。” 沈兰泽连忙将顾云恒扶了起来,语气中满是自责,轻声道:“我一点也不好,都怪我,你被毒蛇咬伤,都是我的错,等回了王府,我就赶紧找大夫再给你瞧瞧。”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兰泽,你跟王爷可真是兄弟情深啊。” 沈兰泽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飘到眼前的人,顿时面色大变,颤着声道:“乐康,你,你不是在边关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乐康冷哼一声,咬着牙道:“我刚回来,就忙着打听你在哪里,得知你来了普照寺,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没想到,你……” 沈兰泽低下了头,沉默不言。乐康又转头看向顾云恒,笑道:“王爷近来可好,刚才我好像看见王爷被蛇咬伤了,山路颠簸,兰泽没什么力气,扶着你走,只怕会加重伤势。还是我背王爷下山吧。” 顾云恒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乐康一把将沈兰泽推开,不由分说就将自己弄到了他的背上,只好道:“有劳乐将军了。” 沈兰泽在一旁走着,偷眼瞧着乐康脸色黑沉,心里也是万分忐忑,不敢多说一句话。 等到下了山,乐康扶着顾云恒上了马车,温和笑道:“王爷,我和兰泽交情匪浅,三年不见,甚是想念,想让他过府一叙,不知王爷是否应允。” 顾云恒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道:“既然你们三年不见,叙旧也是应该的,本王自然应允。” 乐康双手抱拳道:“多谢王爷。” 眼见顾云恒的马车徐徐离去,乐康这才将沈兰泽拽上自己所骑的马,冷笑道:“沈兰泽,三年不见,没想到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趁着我不在,敢去勾搭顾云恒了,是吗?” 沈兰泽咬着嘴唇,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乐康冷哼一声,策马扬鞭,一径往将军府奔去。 *****作者君友情提示:用嘴吸取蛇毒,仅为剧情需要,现实中请勿模仿***** 第32章 为君断袖 等到了将军府,乐康将沈兰泽拽进了自己所住的主屋,让服侍的人都退下,然后关上房门,自顾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冲着站在当地的沈兰泽轻笑道:“兰泽,三年不见你了,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沈兰泽心中忐忑,却是强颜欢笑道:“你也是,比之以前,看上去更加魁梧了。” 乐康笑道:“是吗,走,去里屋聊,三年不见了,我们也该好好聊聊了。” 沈兰泽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将手握住了腰带,低声道:“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说完我就赶紧回去了,府里还有事情。” 乐康冷哼一声,才道:“你别以为我离京三年,你干的那些事,我就不知道了。你是府里真有事,还是惦着顾云恒呢?” 沈兰泽用错愕的眼神看了乐康一眼,脸色变的很是难看,也不告辞,转身就走。乐康却是不由分说连拉带拽的将沈兰泽扯进了里屋,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一把将沈兰泽推到了床上,看向沈兰泽的眼神中满含恨意,一步步逼近了沈兰泽。 沈兰泽又惊又怕,拼命捂着自己的腰带,语气近乎乞求:“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乐康走到床前坐下,勾起了沈兰泽的下巴,轻笑道:“我哪样了,放心,我不会碰你,别人当你是太傅之子,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被别人糟蹋过的小倌,我看着都嫌脏,又怎么会下手呢?” 沈兰泽将头一扭,也不说话,脸上满是气恨之色。 乐康却是无名火起,扬手就甩了沈兰泽一巴掌,恨声道:“你他妈有什么资格给我摆脸,我离京三年,在边关吹了三年的风,多少个夜里孤枕难眠,梦里全是你的身影,有时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你在叫我,我明明看着你站在我面前,对着我笑,可我一恍神,你就没了。我对你可以说是爱入骨髓,可你呢,我刚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去找你,结果没想到,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竟然正和顾云恒在半山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兰泽忍不住辩解道:“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情,云恒被蛇咬伤,我只是帮他把毒吸出来,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乐康冷笑道:“是吗?那你住在王府又是怎么回事,你当我不知道呢,你和顾云恒可是一个院里住着的,到了晚上,谁知道会不会爬上一张床。我离京不过三年,你就按捺不住了,主动跑到王府去勾搭顾云恒,我看的出来,你看向顾云恒的眼神里都透着欢喜,如果我没猜错,你天天被他压在身下,很快.活吧?” 沈兰泽怒视着乐康,在对上乐康那同样愤恨的眼神时,只得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乞求道:“乐康,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吗,三年前,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还不够吗?” 乐康淡淡道:“不够,至少你的心,还没有给我。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顾云恒?” 沈兰泽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乐康,你能不能不这么误会我,我跟顾云恒清清白白,我拿他只当好兄弟,还有,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姑娘,我们之间,就此打住吧,好吗?” 乐康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啊。” 沈兰泽心中一喜,却听乐康紧接着说:“兰泽,敢情现在不是你父亲落难的时候了,你也敢说让我放手了。很好,三年前生的那件案子,若不是我力保你父亲无罪,你父亲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上门来,是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是你主动脱光了衣服,求着我,在我身下承欢。你早就不是清白的人了,如今在我面前,却装出这副无辜的样子,简直让我恶心。” 沈兰泽冷声道:“既然我这么让你恶心,你为什么还带我来,你不是应该恨透了我吗?” 乐康的目光扫过沈兰泽俊俏的脸庞,苦笑道:“是啊,我应该恨你,我有那么多的理由去恨你,可是,我却恨不起来。因为,我心底对你的爱,覆灭了我对你的恨。” 沈兰泽叹气道:“乐康,你心里明白,当初我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根本不喜欢你。我知道你好男色,偏巧我父亲又出了事,所以才求到你门上,让你帮我父亲说情,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不过是用你的虚情换我的假意,你又何必当真,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乐康轻笑道:“好啊,你对我是假意,我对你可是真情。说实话,原本我想着,就这样算了吧,你到底是正经的男子,我只是一厢情愿。可是,顾云恒的出现,让我彻底明白了,你,对我虚情假意,不是因为不好男色,而是因为不喜欢我这个人。你喜欢的,是顾云恒。” 沈兰泽怒道:“你疯了,你别胡说,我和顾云恒只是兄弟情,没你想的那么肮脏。” 乐康再一次伸手勾起了沈兰泽的下巴,声音不轻不重道:“这话,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说你和顾云恒是清白的,我相信你身体可能是清白的,但是你的心,却早给了他了。他是王爷,你喜欢他,可是你又怕这句话说出来,让你们彼此尴尬,所以只好以朋友的身份,天天和他腻在一起。你又怕他多心,再看出来什么,便假装喜欢一个镖局的姑娘,借着这个由头住进王府,这样就可以天天和他在一起了,我说的对不对?” 沈兰泽脸色微红,低声道:“你胡说,若我真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天天和姑娘出去玩?” 乐康仿佛早就洞察一切,继续用不轻不重的语调说:“因为,你害怕啊,你怕天天和他在一起,迟早会克制不住自己。所以,你强迫自己去喜欢一个姑娘,你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顾云恒便现不了你的心思,你就可以这样守着他。可是,你千算万算,恐怕也没算出来,顾云恒同样也喜欢你吧,他也以为你只当他是好兄弟,所以才一直忍着没对你说他喜欢你,估计每一次,你和那姑娘出去玩乐的时候,就是他的心痛如刀割之时。” 沈兰泽神色微变,疑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乐康轻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没现,他看向你的眼神,和我看向你的眼神一模一样吗?可笑的是,你明明那么喜欢他,却拿着姑娘当幌子,让他伤心痛苦,却毫不自知。” 沈兰泽垂下了头,有些颓然地说:“怪不得,我和那姑娘分开,他竟如此淡然。原来他一直喜欢我,我竟没看出来,还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 乐康轻笑道:“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和那姑娘分开倒好,也少伤害一个人。” 沈兰泽抬头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在王府安插了眼线,怎么对我和他的事这么清楚?” 乐康神色冷厉道:“是又如何?兰泽,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从今以后,不许再和顾云恒有一丝的接触,你接近了他一分,他就多一分的危险,听懂了吗?” 沈兰泽难以置信的看着乐康,颤声道:“你,你要对云恒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云恒一分,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乐康一巴掌扇到沈兰泽脸上,冷笑道:“很好,有骨气,看来你对顾云恒还真是用情至深啊。不过,照目前看,顾云恒一直以为你是个干净的人,所以才不忍对你下手。你说,我要是把你在我床上的浪样告诉顾云恒,他知道你如此不堪,又会怎么看待你?” 沈兰泽怒道:“你敢,你要是敢跟云恒提起这件事,我就,我就去死。你会永远失去我。” 乐康逼近沈兰泽,大笑道:“寻死?以前哪一回有事,你不是拿寻死来吓唬我,逼我帮你。你以为我帮你是怕你寻死吗,你个傻瓜,那是因为我爱你,有本事你现在给我死一个看看,不是想寻死吗,我成全你,我现在就让你快.活的去死。” 乐康稍一用力,便扯下了沈兰泽的腰带,欺身而上,在沈兰泽耳边轻佻道:“放心,我会慢慢的折磨你,一会儿,你一定会体会到那种想死,却死不成的滋味。” 第33章 步步杀招 顾云恒回府之后,刚进主屋坐下,喝了杯茶,就见苏锦春拉着一个清秀的姑娘进来,嘴里还一迭声道:“王爷,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 ” 顾云恒皱了皱眉,疑问道:“锦春,这姑娘是何人,出了什么事?” 苏锦春还没来得及说话,景贞已经双膝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民女景贞拜见王爷,还求王爷为民女做主啊。” 顾云恒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苏锦春,苏锦春一副很生气的模样,恨声道:“昨天闹了那么一出,晓倩也因此而走,我送晓倩回来时,便碰上这姑娘,听说遭遇了难事,便带回府中。本想昨天就告诉你的,见你病着,所以拖了下来,今天看你气色好了许多,所以特来禀明。” 一边说着,一边又拉了景贞起来,轻声道:“不要哭了,王爷就在眼前,自然会为你做主了,你把昨天告诉我的,再向王爷说上一遍吧。” 景贞抹了抹泪,便将自己的遭遇又向顾云恒陈述了一遍。 顾云恒听罢,沉声道:“若你所言属实,那么此事便牵扯到了刑部侍郎,事关朝廷官员,理应三堂会审。只是,江秉文既是刑部的人,岳父又任御史,那么刑部、御史台都应避嫌,此案也只能由大理寺过堂审问。你既一心鸣冤,不如这样,你准备好证据,明日亲自到大理寺击鼓上告,本王自然会审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景贞连忙叩头道:“民女多谢王爷。” 顾云恒又道:“景贞姑娘,你先去厢房休息吧,我和锦春还有一些话说。” 景贞告退下去,苏锦春淡淡道:“王爷有什么话,请说。” 顾云恒沉着脸道:“你倒是真会给我找麻烦,出去送个人的工夫,还揽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回来,生怕我做王爷做的太安稳了,所以变着法的给我在朝堂上树敌,是吗?” 苏锦春有些生气,大声道:“王爷说这话,我可听不明白。王爷既然当了大理寺卿,就应该为民做主,景贞既受了那么大的苦楚,慧儿也因此丧命,你身为王爷,不想着惩治那个负心薄情、害人性命的江秉文,却说此事棘手,还说我故意给你树敌。你身为大理寺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玷污了这个官职。” 顾云恒冷笑道:“好一句为民做主,你一个姑娘家,懂得什么?朝堂上的形势有多严峻,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尽力自保,不露锋芒,尚且有人虎视眈眈,想把我除之而后快,如今你还逼着我往枪口上撞。” 苏锦春冷哼一声,不屑道:“你是王爷,谁敢拿你怎么样?朝堂上的事,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江秉文既然做出了这种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处。” 顾云恒叹了口气,半晌方道:“算了,我既然当了大理寺卿,自然会公事公办,你下去吧。” 苏锦春也不搭言,扭头就出去了。顾云恒却是在主屋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一直到了吃午饭的时辰,也没见沈兰泽回来。苏锦春自从昨天晓倩离开王府,便和景贞在西厢房用饭,如今主屋只有顾云恒一人用饭,兰泽也不回来,顾云恒心神不宁的吃了几口,便让人端了下去。 直至酉时三刻,沈兰泽才回到了王府,顾云恒在卧室听得脚步声,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外间,却见沈兰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顾云恒走上前去,拉住了沈兰泽的胳膊,轻声问道:“兰泽,你怎么了,乐康找你叙旧,都说了些什么,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沈兰泽抬眼看了看顾云恒,将顾云恒握着他胳膊的手推开,低声道:“你别碰我。” 顾云恒不明所以,继续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这副样子,乐康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他惹着你了?” 沈兰泽张了张嘴,却道:“云恒,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一会儿,我就收拾东西离开王府了,以后,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 沈兰泽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书房,将随身所带的东西整理好,挎着包袱就打算出门而去。 顾云恒急忙拦在了门口,一脸的焦急神色,大声道:“兰泽,你到底怎么了,上午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跟着乐康去他府上待了半天,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你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泽眼中莹然有泪,却是硬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道:“云恒,现在我心情不好,你什么都别问,好吗?等到以后,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现在,我只希望你让我走,求你了。” 顾云恒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闪到了一边,沈兰泽一径出门而去。 回到沈府,听得父亲问起,沈兰泽只推说是想家了,便回来住,接着便到了自己住的院子,命人准备好热水,将服侍的人都打下去,一个人泡在了浴桶里。 沈兰泽一边哭着,一边拼命揉搓着自己的肌肤,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这副身体真是脏到了骨子里,无论怎样拼命的洗,却是再也洗不干净了。 三年了,那些不堪回的往事,自己原以为早就埋进了记忆深处。可是,乐康回来了,乐康竟然又回来了,那些肮脏的场面又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沈兰泽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他有一瞬间,就想一头扎进浴桶里溺死。可是,这世间到底还有牵挂,他不敢,也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赴死。 想着想着,沈兰泽又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苦笑道:“沈兰泽,你醒醒吧,你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云恒是那么干净,那么纯粹的一个人,可你呢,你却脏透了身子,就算云恒喜欢你,你也根本不配和云恒在一起,连朋友都不配做,你站在云恒面前,都是对云恒的玷污。” 沈兰泽用最难听的话骂着自己,只觉得心里无比的难受,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哭着哭着,沈兰泽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这一切都怪乐康,所有肮脏的交易本来已经在三年前彻底结束了,结果乐康回来之后,却依旧死缠着自己,逼迫自己,让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饱受摧残。 沈兰泽越想越觉得,本来自己已经忘却了那些痛苦的事。是乐康的再次归来,逼着他又一次陷入了痛苦的泥沼,是乐康毁了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时光。 想到这里,沈兰泽握紧了拳头。乐康,是你逼我的,是你毁了我,你别怪我下手无情。 第34章 争执 次日一早,大理寺门前便响起了一阵鼓声。 顾云恒自然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早早的来到公堂案桌后,正襟危坐,将景贞传唤进来,一拍惊堂木,声音沉重有力道:“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事?” 景贞双膝跪下,悲声道:“大人,民女景贞,状告刑部侍郎江秉文,诱骗民女,杀人害命。” 录事的主簿神色一惊,手中的狼毫滞了一下,继而将这句话写了上去。 顾云恒神色一凛,正色道:“你既状告江秉文诱骗杀人,可有证据?” 景贞连忙从身上摸出一张信纸,双手呈上,郑重道:“大人请看,这就是江秉文的亲笔书信,信中曾许诺民女高中后,便娶民女为妻,可是如今,江秉文却出尔反尔,抛下民女,娶了御史大人之女为妻。” 早有衙役将书信接过呈报给了顾云恒,顾云恒瞟了几眼,将书信放在了案桌上,沉声道:“你与江秉文可有婚约?” 景贞微微摇头,低声道:“并无婚约。” 顾云恒正色道:“既然没有婚约,也就是说,你二人只是私相授受。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即便这封信是江秉文亲笔所书,也证明不了什么。本王且问你,你既说江秉文诱骗了你,他骗了你什么?” 景贞脸色微红,似是难以启齿,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他,他骗我说,会一辈子真心待我,我还怀了他的骨肉,后来父亲得知此事,逼我自尽雪耻,孩子,孩子也因落河小产了。” 顾云恒继续问道:“男女之间的情话,终究做不得数。本王问你,当初是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江秉文强迫你委身于他,才致使你有了身孕吗?你且如实说来。” 景贞羞红了脸,诺诺道:“民女不敢扯谎,当初是,是他提出来的要求,民女本欲拒绝,结果他力气甚大,民女敌不过他,只得半推半就的,做下了这等错事。” 顾云恒淡淡道:“也就是说,这件事,是你默许的,而且在行事过程中,你也没有任何反抗。既是两厢情愿,又何来诱骗一说。若真按你所言,古往今来,多少才子不曾风流,多少才子对佳人说过海誓山盟,许过天荒地老,这些话若都作数,只怕大牢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一直站在一旁听审的苏锦春有些听不下去了,大声道:“那依着王爷的意思,江秉文诱骗良家妇女,却在与景贞恩爱过后,不负责任,抛之不顾,致使景贞落河小产,这些都不用追究的吗?” 顾云恒冷冷瞧着苏锦春一眼,淡淡道:“锦春,江秉文不负责任的确是事实,但也不能因此判罪啊。景贞落河小产,是受了她父亲的逼迫,当时江秉文赴京赶考,与他有何干系。一个闺阁女子,不知检点,不守妇道,婚前与男人私相授受,还有了孩子,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又能怪得了谁。” 景贞闻言,脸上现出气恼之色,眼中也含了泪,半晌方道:“大人所言不错,若说江秉文负心薄情,不足量刑,民女也只得认了,怪只怪民女识人不明。可是有一件,江秉文亲手掐死民女丫环慧儿,还指使人到客栈谋害民女。杀人害命,这总算的上可以判刑的重罪了吧?” 苏锦春连忙开口道:“景贞说的对,杀人偿命,王爷为何还不下令将那江秉文缉拿归案。” 顾云恒瞟了苏锦春一眼,有些不满道:“锦春,是你审案,还是本王审案,本王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你来指挥本王。” 苏锦春听了这话,脸上又些许的怒气,扭过头去,不一言。 顾云恒又看向跪在堂下的景贞,沉声道:“景贞,你既说江秉文杀了你的丫环,派人害你性命,那你可有真凭实据?” 景贞想了想,只得如实道:“民女来到京城,便住在来福客栈,后来丫环出门帮民女打听江秉文的下落,一去不归。入夜时分,便有黑衣人闯进民女住的客房,企图将民女勒死,可能是想到民女已是必死之人了,便告知了民女,丫环已经遇害,江秉文派他杀了民女的实情。幸亏民女命大,逃出生天,否则可真要冤死了。” 顾云恒皱了皱眉,方道:“你说了这么半天,也只是一面之词。本王再问你,事之时,客栈中可有人看见黑衣人出入你的房间,你可曾看出黑衣人有什么特征,再者,你既侥幸活命,客栈中可有人知道你被谋害之事?” 景贞微微摇头,低声道:“民女,民女活过来后,害怕极了,不敢再待在客栈,更不敢向任何人提及此事,生怕再被加害。于是便乔装打扮,装成乞丐模样,天还未明便从客栈后门离开了,至于客栈中是否有人知情,民女实在不知。” 顾云恒淡淡道:“也就是说,没有人证可以证明你在客栈遇害,而且那黑衣人潜进你房中,也没有落下什么有利的物证,是吗?” 景贞想了又想,只得点头道:“确实如此。” 顾云恒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本案证据不足,暂不能定案,退堂。” 一边说着,顾云恒已经站起身来。苏锦春听到这里,已经是气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大声道:“王爷,你是不是大理寺卿,你不仅不为民做主,竟然刻意包庇江秉文。什么证据不足,简直是胡扯,若是铁证如山摆在眼前,还要你做什么。从升堂到现在,你连传唤江秉文都没有,就说江秉文无罪,你就是个昏官。”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寺正江行连忙走到苏锦春面前,低声道:“苏姑娘,你怎么能跟王爷如此讲话,你可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苏锦春毫不畏惧道:“江寺正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次,王爷,就是个昏官。” 顾云恒脸色黑,厉声道:“苏锦春,别以为你救过本王,就可以在公堂上如此放肆。” 苏锦春迎上顾云恒凌厉的眼眸,冷声道:“是我放肆,还是王爷放肆。出了杀人的案子,涉及到朝廷官员,王爷不说派人调查取证,反而说证据不足,不能定案,然后就退堂。这件案子若是就这样不了了之,只怕普天之下的百姓都会认定堂堂大理寺,根本没有法度可言。只怕以后有地方贪官污吏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也不会来上告,因为他们知道,大理寺卿安王爷就是个昏官,告了也是白告。” 顾云恒嘴唇颤了几颤,最终长舒一口气,咬着牙道:“好啊,苏锦春,你有本事,你说本王是昏官,行,本王给你权力,本王让你去调查取证,只要你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江秉文确实杀了人,江秉文也亲口承认了他杀人,本王必定依法查办,毫不姑息。” 苏锦春大声道:“我查就我查,王爷,希望你说话算话。” 第35章 心结难解 说明:本文自本章起,每天早晨8:1o定时布,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几日以来,苏锦春一方面在寻找各种证据,另一方面派了镖局的人暗中查访一些事情。听到镖局底下的兄弟们传来的消息,苏锦春怒不可遏,当即来到了沈府。 “公子,外面有一位姓苏的姑娘求见,说是来自安王府。” 听到仆从的传报,沈兰泽的眼神中闪出一丝亮光,旋即又黯淡下去,淡淡道:“不见,你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仆从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沈兰泽听得院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紧接着,便见到苏锦春进了正屋,仆从在一旁慌忙解释道:“奴才说了公子抱病,不见客,可是这位姑娘不听,非要闯进来,奴才拦都拦不住。” 沈兰泽挥了挥手,淡淡道:“没你的事,你下去吧。” 等到仆从退下,苏锦春神色含怒,挥起右手狠狠的甩了沈兰泽一巴掌,沈兰泽的脸颊瞬间感到火辣辣的疼,连忙用手揉了揉,只听得苏锦春厉声道:“这一巴掌,我是替晓倩打的。” 沈兰泽嘴唇颤了几颤,却是苦笑道:“打的好,是我对不起晓倩。我就是个混蛋,从来没对晓倩有半分的真情,却惹她伤心,锦春,我该打,你打的好。” 苏锦春冷哼一声,紧接着左手一挥,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冷声道:“这一巴掌,我是替顾云恒打的。” 沈兰泽忍着疼,沉声道:“苏锦春,你替晓倩打我,我没意见。可是,我又没惹着云恒,你替他打我,又是什么意思?” 苏锦春长舒一口气,拉过凳子坐在了沈兰泽的对面,目光直视着沈兰泽,语气冰冷道:“你也好意思说,你没惹着顾云恒,那我问你,你和乐康是怎么回事?” 沈兰泽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关了房门,确认门外没人,才转身问道:“锦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苏锦春冷笑道:“你别忘了,我家是开镖局的,底下的兄弟们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触,我若是让他们查清一个人的底细,倒也不难,只要生过的事情,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沈兰泽急忙问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苏锦春冷冷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我起初被你的表面迷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男子,所以晓倩和你交往,我也没拦着。后来才慢慢觉出不对劲来,经过细细查访,才现,你竟是如此肮脏的一个人,和那些贪财图利的小倌没什么两样。幸亏这些事,晓倩并不知道,若是知道你一早就辜负了她,只怕她杀了你的心都有。” 沈兰泽垂下了头,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对不起晓倩,我和她在一起时,就心存愧意,如今她和我分开,于我于她都好。” 苏锦春正色道:“沈兰泽,我明白告诉你,我替晓倩打你,不是因为你弃了她,而是因为你骗了她。我不会因为你好男色,而对你有一丝的偏见。我生气的是,你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正经君子的模样,来欺骗晓倩的感情。你把晓倩当成了什么?幸亏我查了出来,也还算你有点良心,和晓倩分了,若是晓倩稀里糊涂的跟了你,只怕这辈子就毁了。” 沈兰泽长叹一口气,眼里竟有泪珠滑落,缓缓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了,其实,从一开始,我没想过伤害晓倩的。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我喜欢云恒。可是,我心里明白,我和他,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我只能逃避,我只能伪装成喜欢姑娘。我厌恨我的身份,我甚至希望,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小倌,那样,云恒把我养在他的府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说三道四。可惜,我不是小倌,朝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我和他若是传出那样的事,那就是一场狂风暴雨,我不能让他因为我受到伤害,所以,我必须这样做。” 苏锦春叹了口气,又道:“我不明白,你既然自始至终喜欢顾云恒,为什么又和乐康纠缠在一起,难道是因为,你知道不可能和顾云恒在一起,所以跟了乐康?乐康和你不清不楚,那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可你居然又勾搭晓倩,你也算世家公子?做的事简直像个混蛋。” 沈兰泽摇了摇头,看着苏锦春,苦笑道:“你探听的都是表面的消息,你可知我内心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你体会过那种绝望的滋味吗?你平时见我时,可能觉得我傻傻的,有些呆愣,其实那都是伪装,我在暗夜里,一个人哭过多少次,你知道吗?” 苏锦春有些愣住了,试探着问:“难道你是因为不能和顾云恒在一起,所以才哭的?” 沉默,沉默,苏锦春等了半晌,却见沈兰泽面色痛苦,眼中落泪,不一言。 苏锦春拿出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沈兰泽怔了一下,最终还是拿了过来,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声音中却仍旧带着悲痛:“三年了,这些话放在我心里三年了,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今天既然你问了,我想,这些事情,除了你,估计再没有第二个人可说了。你先答应我一件事,今天我告诉你的这些话,你一个字都不能向顾云恒提起。” 苏锦春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沈兰泽目光锁定苏锦春,闪过一丝疑惑,沉声问道:“锦春,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好男色,我不喜欢姑娘,我还被乐康糟蹋过,你知道了这些,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恶心。” 苏锦春淡淡道:“没有,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纯粹的人。你用了糟蹋这个词,说明你并非自愿,你好男色,也很正常。我看过许多杂谈野史,断袖、龙阳见的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刚才我也说了,我不会因为这个瞧不起你。若说我唯一看不起你的地方,就是你在明知道自己好男色的情况下,却勾搭晓倩。你要知道,如果一个姑娘,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有断袖之癖,她将会痛不欲生的。晓倩和你分了就算了,这些事情我不会让她知道。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伤害别的姑娘了。” 沈兰泽点了点头,苦笑道:“从乐康回来之后,我就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反而经时愈久,便愈加刻骨铭心。如果上天注定,我不能跟心爱之人在一起,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去伤害那些天真善良的好姑娘。” 第36章 往事不堪回首 苏锦春看到沈兰泽难过的样子,也有些心有戚戚,叹了口气,方道:“说说吧,你和乐康,还有顾云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出来,我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你?” 沈兰泽眼中莹然,看着日影照进窗里,缓缓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三年前,我父亲的一个门客,在父亲寿宴上随口赋诗一,结果被有心人听去,上报了皇上,说是反诗。那位门客自然是被抓进天牢,受刑不过,便诬蔑说我父亲有谋反之心,他作那诗是为了向父亲暗示忠心。父亲得知那人的招供,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一家老小为这无中生有的罪名受了牵连,又怕急于辩解,反倒落人口实,竟是无计可施。” 苏锦春撇了撇嘴,忍不住道:“亏了你爹还是个太傅,竟是连这点子事都摆不平,既是受了冤枉,就该跑到皇上面前陈诉冤情,畏畏缩缩的,躲在家里等着人来抓进大牢吗?” 沈兰泽叹了口气,继续道:“锦春,朝堂上的事,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皇上生性多疑,若是我父亲自己陈述冤情,只怕更惹皇上疑心,所以我父亲愁眉不展,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锦春试探着问道:“我明白了,你知道了这件事,很担心你父亲的安危,便去求了乐康?” 沈兰泽坦言道:“不错。说到底,也要感谢我这副俊俏的容貌,才能打动乐康。当时,乐康是辅国将军,甚得皇上器重,我思来想去,唯有他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所以,我便瞒着父亲求到了他门上,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洗清我父亲的冤屈。” 苏锦春明白了大概,忖度着说:“他答应了,但是要求你和他****,是吗?” 沈兰泽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脸色通红,却又像是蒙受了耻辱一般,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乐康好男色,也知道他不会白白帮我,必然会让我付出代价,但是我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果我再不行动,父亲可能就有牢狱之灾,一家老小可能就会受到牵连。当时我特地换上一身水蓝色长衫,精心打扮过之后,便去了他府上,求他帮忙。” 苏锦春叹了口气,方道:“你这也算是无奈之举,既是一场交易,怎么到现在还纠缠不休?” 沈兰泽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啜泣着说:“也怪我当时太过主动。乐康得知我的来意,上下打量着我,连声赞我生的好看,并故意轻佻的问我,帮我的忙总不能白帮,总要给点什么好处才行啊。我心里一急,便说,把我自己给你行不行,然后我就,就主动吻上了他,再然后,他就把我拖进了卧房。为了救父亲,我只能讨他欢心,所以,所以主动脱了衣衫,在他身下承,承欢。” 沈兰泽说到最后一句话,声音已经是压到最低,同时脸色更红,似乎是感到极大的羞耻。 苏锦春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心里竟如翻江滚浪一般,缓了半天才勉强平静下来。轻声问道:“后来你父亲没有受到牵连,这件事情就算是完了,怎么你,你还和乐康纠缠不清?” 沈兰泽垂下了头,低声道:“那一次之后,乐康果然上书为我父亲求情。说我父亲一个徒有虚名的文官,又无实权,怎会有造反之心,然后那个门客也改口说,是受刑不过,故意诬陷,皇上才没有继续追究。” 顿了一顿,沈兰泽抹了抹泪,继续道:“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就算了了,谁知乐康竟是不肯轻易放过我,隔三差五的派人请我到他府上闲玩,说是闲玩,做什么勾当你也知道。我稍有不从,他便威胁我,说他既可以让我父亲平安无事,也能让我父亲和一家老小不得安宁,他是将军,有权有势,我怕他真的再对我父亲不利,所以只能像小倌一样,任他蹂.躏。” 苏锦春有些气不过,怒道:“你也真是懦弱,你父亲本就没有罪过,又何必担惊受怕。他威胁你,你就怕了,你为什么不反抗,他派人请你去他府上,你为什么不推辞?” 沈兰泽有些羞赧道:“除了父亲那一件事,我也有别的事求他,我父亲虽说是个太傅,但也只是一个老学究,没甚实权,又不得皇上器重,只是按月领俸。可不管怎么说,我父亲好歹也算是官居一品,也是爱面子的人,觉得家里总不能太寒酸了,雇了一堆丫头小厮,每月也要按时给工钱,我父亲还有几房姨娘,每月的脂粉衣裳也要许多银子,还有三个庶子,两个庶女,庶女置办嫁妆也要银钱,庶子若要求个官职,更需要上下打点。仅凭我父亲那点俸禄,根本不够使用,所以我只能求乐康帮忙。” 苏锦春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还以为你是被迫的,没想到你是图了乐康的权势,你见乐康能帮助你,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利益,你这样做,和那些贪财图利的小倌有什么两样?” 沈兰泽点了点头,苦笑道:“不错,我算什么世家公子,我就是个小倌,就是个卖身求利的小倌!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你大概不知道,我娘虽是正妻,却根本不得父亲喜爱,府里的姨娘都对我娘有轻视之心,父亲平日里对我的态度,甚至还不如对庶子的态度好些。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是再一事无成,只怕那些姨娘就要上位,我和我娘就只能在一座小院孤苦终生了。” 苏锦春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那后来呢,乐康都帮你什么了?” 沈兰泽沉声道:“开始时,我向他求要一些古玩珍宝,然后拿去换钱,以解家用。但是这终归不是常法,后来,我求着他帮我的几个庶弟在朝中安排差事,他起初不答应,说我贪得无厌。我只能在床笫之事上尽力讨好他,我看出他对我有几分真心,然后便陈诉苦楚,以死相逼,他这才帮我给几个庶弟安排了一些不错的差事。也正因此,我父亲的那些姨娘便对我和我娘恭敬了许多,那些庶子挣得了银钱,缓了家中所需,父亲也很高兴,知道这都是我的功劳,所以才对我高看了一眼,不再像往常那样冷漠。我和我娘的日子这才好过了许多。” 苏锦春哦了一声,接过话道:“原来你有这么多的苦衷,只是用这样的方式确实有些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边关生战乱,皇上派乐康去平定战乱。正当此时,你觉得该求乐康帮忙的事情,都已经求完了,所以可以一刀两断了。然后乐康远赴边关,你假意安抚一番,以为乐康此行一去,至少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回来,说不定会战死沙场,就算回来了,只怕经过这么长时间,也早就对你不再有兴趣了。所以,乐康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和顾云恒天天腻在一处了,或许你看他是个王爷,有利可图,所以才喜欢他的。” 沈兰泽吃惊的看着苏锦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辩解道:“没有,我喜欢顾云恒,只是纯粹的喜欢,并不为贪图利益,你别把我对顾云恒的感情,想的那么龌龊。” 苏锦春冷笑道:“龌龊,你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还怕人说吗?顾云恒若是喜欢你,那也是因为他以为你是个纯粹的人,是那个一身水蓝衣衫,丰神俊朗,眉清目秀,关心他,给他亲自喂药的,眉间含着忧伤的少年,而不是一个处处算计,卖身求利的心机小倌。” 沈兰泽听闻此言,苦笑道:“是啊,我这样脏的人,怎么配喜欢云恒,云恒若是知道我那么多不堪的事,只怕会厌透了我。边关战事已经平定,乐康也回来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啊,他说我要是再敢和云恒纠缠,他就会对顾云恒不利。我不能伤害云恒啊,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去王府,你若是有机会,也委婉的提醒顾云恒,少来我这里走动,这样对他最好。” 苏锦春皱着眉道:“难为你还有些良心,知道不能害了顾云恒,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兰泽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一切既然是我造成的,我自然会亲自将它了结。” 第37章 锦春订婚 “妹妹,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是愁眉不展?那个沈兰泽既然对你没了情分,你又何必为此伤心,倒不如看开些,镖局里这么多好男儿,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论起情义,比那沈兰泽高出不知多少倍,我暗中留心,现中意你的人也有不少,你又何必对沈兰泽念念不忘?”柳弘文看着柳晓倩一脸愁容的样子,颇有些怨气。 柳晓倩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当时也是气急了,才和他吵闹一番,回了镖局。这两天,我也想清楚了一些,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只是,这都好几天了,他也没来镖局寻我,莫非,就因为我了脾气,他就厌弃了我吗?” 柳弘文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声道:“你还是我妹妹吗?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为了一个不值得付出感情的男人,这么为难自己。世家公子有什么好,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官宦人家,规矩又多,你哪里受得了那么多约束,听哥哥一言,忘了他,再寻个人吧。” 柳晓倩沉默不言,柳弘文也不忍把话说的太重,只得叹了口气,便离去了。 走到廊下,正碰见王青,王青是镖局一个上等的镖师,颇有些武艺,与柳弘文兄弟相称。见柳弘文从晓倩房里出来,便问道:“大哥,晓倩可好些了?” 柳弘文唉了一声,摊了摊手,无奈道:“该说的都说了,或许再过一阵儿晓倩就没事了。” 王青看着柳弘文颇有些失神的意味,便劝道:“晓倩一个姑娘家,总要缓些时日,才能过去。还有一件事,我想大哥应该尽早准备了。” 柳弘文抬眼问道:“什么事,你说?” 王青斟酌着说:“大哥,你对锦春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当弟弟的劝你一句,该说就说吧。你们俩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大哥在别的事情上都是极爽利的一个人,怎么这件事情上迟迟不见动静。锦春喜欢破案,非要去住王府,晓倩跟着去了,两人彼此照应,倒也好些。如今晓倩回来了,锦春一个人住在王府,未免太让人担心些。虽说锦春武功高强,但毕竟是赤手空拳,若是王爷有些不轨的意图,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锦春那么单纯的性子,只怕会吃亏啊!” 柳弘文厉声道:“他敢,要是他真敢对锦春怎么样,我就算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也要拿刀宰了他。” 王青又道:“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依着我的意思,大哥就该立刻将锦春叫回来,然后登门提亲。” 柳弘文面色有些犹豫,王青继续道:“大哥还等什么啊,你既然喜欢锦春,就该主动些,若是锦春在王府待久了,和王爷有了瓜葛,你后悔都来不及。趁早订了婚,过了明路,才能定心。” 柳弘文在王青的劝说下,有些心动,心想总要有这一遭的,晚说不如早说,便定下了登门提亲的心思。 苏锦春正在西厢房和景贞商量案件情形时,雪巧进来说,苏府派人来了。来的人正是苏长修的贴身亲信,说是苏长修让他请锦春回去,有要事相商。苏锦春忖度着,一般小事,爹爹不会派贴身亲信前来,看来镖局真是有了大事,便跟着亲信回了苏府。 到了家,来到正堂,苏锦春只见苏长修正在悠然自得的喝茶,似乎没什么火急火燎的事,便张口问道:“爹,你叫我回来做什么?” 苏长修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些日子,在王府住的怎么样?” 苏锦春随口答道:“挺好的啊,我还帮着王爷破了几桩案子呢。” 苏长修淡淡道:“我听说了,有个布偶的案子,也是你帮着你自己破了案子,洗清冤屈。” 苏锦春急忙解释道:“是弘文哥告诉爹爹的吧,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苏长修不接这茬,继续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就说现在的事,你住在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该搬回来住了。这是一件,还有一件,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你柳叔亲自上门提亲来了,说是希望早点把你和弘文的婚事定下来。弘文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实诚,性格爽利,难得的是,你性格这么泼辣,他也不嫌弃,反而对你很好。我对这门亲事是中意的,想着将来你嫁了他,他也能好好照顾你,包容你。不过,这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所以还要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苏锦春听了这话,似乎根本没有考虑,直接就说:“好啊,我同意。” 苏长修见苏锦春脸色如常,没有半分的羞赧之色,反而有些不淡定了,轻声询问道:“锦春,你刚才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这婚姻大事可不是过家家,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嫁给弘文,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也就是说,你一辈子都要和弘文在一块过日子,你真的想好了?” 苏锦春坦然道:“我想好了啊,我知道,姑娘大了总要嫁人的,弘文哥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弘文哥是喜欢我的。其实我也挺喜欢弘文哥的,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每次押镖回来都会送我一些途中淘来的好玩的东西。” 顿了一顿,苏锦春继续道:“我记得有一次,我非拉着弘文哥跑到山林里玩,结果碰到一只老虎,眼见那老虎冲我扑了上来,弘文哥立刻就挡在了我前面,让我快跑,当时他也没拿刀剑,硬是赤手空拳将老虎打退了,不过他身上也被老虎爪子撕出了好几道口子。一个把我的命,看的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男人,我愿意嫁给他,真的,我相信他能一辈子待我好。” 苏长修听了这话,也有些动容,不禁叹道:“是啊,弘文对你那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啊,你嫁给他,我也放心。既然你同意了,我想,就在下月初九摆上几桌订婚宴,向镖局的兄弟们宣布此事,然后再择一个黄道吉日完婚。” 苏锦春点了点头,笑道:“好啊,爹爹安排就是了。爹爹说的也对,我也住在王府许久了,也该回家住了,一会儿,我回王府把东西收拾收拾,然后就回家住。” 苏长修喜笑颜开,笑道:“这样才好,一个就要订婚的姑娘了,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像话,还是趁早回来住才好。” 苏锦春和苏长修又说了两句闲话,就出来了,想着好几天没见晓倩了,便来看望晓倩,正好在廊下碰见柳弘文,便打趣道:“弘文哥,我爹和我说了,你要娶我当媳妇儿。” 苏锦春神色如常,柳弘文却是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是,是家父,家父提亲的。锦春,你,你怎么想的?” 苏锦春笑道:“我同意了啊,我爹说了,下月初九,就给咱俩订婚,你高兴吧。” 柳弘文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够郑重,忙道:“我高兴,我高兴的很。” 苏锦春继续打趣道:“以前没提亲的时候,说话挺溜的,怎么到现在反倒不会说话了。不说这个了,晓倩呢,她怎么样?” 柳弘文摇了摇头,叹气道:“自从回来后,就愁眉不展,一连好几天了,我劝她,她也听不进去,我看啊,只怕她心里还惦着那个沈兰泽呢。” 苏锦春有些气恼,脱口而出道:“那个混蛋,有什么好惦记的,也就是晓倩天真,不明真相,才会为他生气愁,他对晓倩哪里有过半分的真心,不过是拿晓倩做幌子,遮掩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罢了。” 柳弘文听的糊涂,皱了皱眉,问道:“锦春,你说明白些,什么幌子丑事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苏锦春叹了口气,才道:“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和晓倩知道的,如今看来,倒是你们知道的好。虽然沈兰泽有错,但是他有他的苦衷,所以此事就不要外传了。其实,其实沈兰泽有断袖之癖,他跟一个将军好过,如今还和顾云恒有些纠葛。他找晓倩,只是为了掩盖他好男色的事实。他就是个混蛋。” 柳弘文登时瞪大了眼,脸上现出怒气,厉声道:“你是说,他骗了晓倩,他故意玩弄晓倩的感情?这种人也配叫混蛋,简直就是人渣。” 第38章 兰泽的决断 趁着锦春回王府收拾东西,柳弘文怒气冲冲的来到太傅府,看门的小厮迎了上来,还没问话,柳弘文指着那小厮,大声道:“你,快去把沈兰泽给我叫出来,就说晓倩他哥来了,他要是敢不出来,我就打进府门。 ≧ ≦” 看门小厮吃了一惊,连忙进去喊沈兰泽出来,沈兰泽本就心中有愧,便整了整衣衫,来到府门前,轻声有礼道:“弘文哥,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柳弘文冷哼一声,厉声道:“当然是来找你算账。”说着便上前拎起沈兰泽,连拉带拽的将他拖进了一条小巷,看门的小厮本欲跟随,沈兰泽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到了小巷,柳弘文才放开了沈兰泽,没等沈兰泽说话,便一拳捶上了沈兰泽的胸口,怒道:“亏你也是个男人,还是世家公子,竟然做出那么让人恶心的事情,我真想剖开你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脏心烂肺?我打你,都觉得脏了我的手。” 说着犹不解气,又是一脚狠狠踹了过去,柳弘文本是习武之人,力气甚大,沈兰泽一个文弱之人,怎么可能经受的住,当下便后退了两步,站立不稳,瘫坐在了地上。 见柳弘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沈兰泽垂下头道:“弘文哥,是锦春和你说的吧,是我对不起晓倩,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她,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归宿。” 柳弘文仍是怒道:“说得轻巧,我一想到我妹妹居然和你这个人渣,在一起好过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怒气难平。幸亏我妹妹和你及时分开了,否则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先拿刀砍了你这个人渣,然后再去投案自。” 沈兰泽低声道:“是,我是有错,可我已经改了啊,我觉得愧对晓倩,已经放手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啊?锦春知道这件事,来王府打了我,教训了我,我什么话都没说。现在你又来打我,好,我是该打,你打也打过了,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柳弘文冷笑一声,又是一脚踹过去,厉声道:“别给我装委屈,你做下的那事,打你都算轻的,我告诉你,你以后最好不要接近镖局半步,也最好不要让我碰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明白告诉你,我下手够轻了,要不是锦春为你说情,我真想把你打成残废,也省得你再去祸害其他姑娘。” 说完这话,柳弘文也不再去看坐在地上的沈兰泽,挥了挥衣袖,抬脚走了。 再说苏锦春,向顾云恒说了一句,说要离开王府,回家去住,顾云恒倒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说慢走不送,根本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苏锦春也自觉无趣,收拾好东西,便拉着景贞一块回了苏府。 沈兰泽挨了一顿打,心情郁闷,回家想了半天,揣着一把匕来到了将军府。 到了正屋,乐康满脸的欢喜,笑道:“兰泽,我也没派人叫你,你就主动来了,怎么,几天不见,你就想我想的受不了了?” 沈兰泽假意笑道:“是啊,在府里几天都没睡踏实,总想着一件事,所以特来找你,这件事情比较重大,所以,我们还是去卧房聊吧。” 乐康不怀好意的笑道:“走吧,去卧房,那件事既然如此重要,我肯定会帮你好好解决。” 两人来到卧房,乐康顺手将门关上,从后面抱住沈兰泽,贴着他的耳朵道:“兰泽,我的宝贝啊,怎么,上次是不是太消魂了,所以回家后一直想着,实在耐不住了,便来找我了?” 一边说着,乐康的手已经不安分的在沈兰泽身上摸来摸去,沈兰泽连忙用手挡住了乐康的手,转身轻笑道:“你急什么,抱得那么紧,害怕我跑了不成。” 乐康笑道:“你来不就是为这事来的吗?怎么,都做了那么多回了,还玩什么矜持啊。” 一边说着,乐康稍一用力,便抱起沈兰泽,扔到床上,欺身而上,轻声道:“兰泽,你身体好软啊,你说,我怎么一见了你,就特别想要你呢,嗯?” 沈兰泽脸上依旧保持着浅笑,手却伸向腰间,不动声色的抽出匕,便朝着乐康胸口猛地刺了过去。 乐康是久经沙场之人,眼前寒光一闪,便知不妙,连忙闪身起来。沈兰泽毕竟是个文人,拿着匕的手,也有些颤抖,在乐康闪躲之间,只刺中了乐康的胳膊,却也刺的不深,即便如此,鲜血却仍是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沈兰泽见到乐康流了血,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怔。乐康却是从容淡定,伸手将沈兰泽的匕抢了过来,恨声道:“沈兰泽,你,你想杀我?” 沈兰泽这才缓过神来,看到乐康狠厉的面容,却没有害怕,反而坚定道:“是,我不仅想杀你,我还想杀死你呢。我知道,杀了你,我也活不成,来之前,我就想好了,先杀死了你,然后就自杀,没想到你竟躲过去了。也罢,我想杀你,你恨透了我吧,我既然没能杀了你,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乐康语气中满是沉痛,恨声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沈兰泽沉声道:“因为我恨你,是你毁了我,没错,当初是我求上门的,我把自己给了你,你也帮了我许多。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可是后来,我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却仍然纠缠不休,还拿我的家族作威胁,逼我屈从于你。从那之后,我就特别恨你,每一次你强迫我和你做那事的时候,我都感到无比恶心。后来你要去边关了,我特别高兴,甚至觉得就此解脱了,我潜意识里想着,你若是战死边关,更好不过。” 乐康脸色更加黑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似乎是要冒出火来。沈兰泽却继续道:“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你竟然还对我纠缠不休。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你居然阻止我和顾云恒交好,甚至拿顾云恒的性命来威胁我,还把我推到床上,百般凌辱。上一次从你家出来,我就恨透了你,我就恨不得杀了你。没想到,我竟然失手了。” 乐康冷笑几声,厉声道:“沈兰泽,你说这话也拍一拍自己的良心,你说我威胁你,我纠缠你,我凌辱你。那我对你的好处呢,你怎么不说,你家里兄弟的官职都从哪里来的?你别忘了,我是将军,我要是想找个比你清俊,比你听话的小倌,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是我找了吗,没有!自从见了你之后,我就没找过别人,我一心一意的对你,千方百计的讨好你,你怎么都视而不见呢。” 乐康越说越激动,咬牙道:“我在边关三年,还以为你会惦着我,结果没想到,你原来是盼着我死在边关才好。亏了我还在临走之前,特意安排了几个武功高强之人暗中保护你,就是怕你受了伤害,结果我的一片真心换来了什么,你想要我死,想要杀了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倌。” 说完这些,乐康忍着疼痛,拿着匕递给沈兰泽,沉声道:“你不是想要我死吗,不是想和我一块死吗,好,我成全你,你若真是对我没有一点情分,现在就拿着匕,杀了我。” 沈兰泽看着那沾血的匕,竟是有些于心不忍,怯声道:“我现在不想杀你,你好自为之吧。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和顾云恒交好。”说着便打算开门出去。 乐康却是拦在了门前,大声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想的一直是顾云恒,可我真想问问你,你觉得顾云恒在乎你吗?实话告诉你,在顾云恒眼里,皇位与权势比什么都重要,你在他眼里,只是个玩物罢了。还有一件事,顾云恒早有谋反之心,我劝你少和他接触,免得受了牵连。” 沈兰泽惊呼道:“不可能,云恒绝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你在骗我。” 乐康冷笑道:“你醒醒吧,你若是不信,可以去亲自问他,你只需要说,在我府上书房,偶然现了一封他的亲笔信件,上面有些谋逆之语。你听他怎么说?” 第39章 暗夜刺客 江府,书房。 江秉文看着站在他面前垂侍立的赵昌,沉声道:“都打探清楚了?” 赵昌恭谨道:“是,大人,在下已经打探清楚,那姑娘侥幸活命,却不知死活,跑到大理寺状告大人,不过因为证据不足,安王爷并未定案,现如今那姑娘住在龙门镖局。” 江秉文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这可怪了,她从金陵而来,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怎么会住在龙门镖局?” 赵昌低声道:“大人不知,那姑娘是被龙门镖局的大小姐带到镖局的,在下忖度着,许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听说了此事,出于同情,便将那姑娘带到镖局好生调养。” 江秉文冷眼瞥了赵昌一眼,赵昌忙改口道:“那姑娘败坏大人清誉,简直该死,实在不值得同情。” “虽说安王爷碍于本官的身份,把此事压了下来,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着她,就好比头上悬着一把利剑,说不定哪天就会掉下来伤了自己,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这也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事成之后,本官必有重赏。” 赵昌低声应了声是,又道:“上次在下失手,险些使大人蒙受刑狱之灾。大人请放心,这一次,在下一定做的干净利落,那姑娘绝无生还可能。” 江秉文微微点头,又似乎有些不放心,沉声道:“镖局不同寻常府宅,里头的人都是有功夫的,你一定要见机行事,一切小心,倘或事情败露,你知道该怎么做。” 赵昌神色一怔,旋即便道:“大人请放心,在下蒙受大人恩德,即使被人现,也绝不会牵连大人。” 江秉文沉声道:“好,事不宜迟,今晚夜半就行动。” 是夜,苏府各屋都已经熄了灯火。苏锦春因着不放心,让景贞和自己同住,二人吃过晚饭,又商议了一番,见夜深了,便吹了蜡烛,躺在床上安睡。 苏锦春因着景贞的事,总也睡不安宁,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顶上的瓦片有轻微的响动,瞬间睡意全无。根据自己以前仅有的几次押镖经验,苏锦春心里便有所判断,当目光望向窗外时,果然见到透过窗孔穿进了一支迷香,散着淡青色的烟雾。 苏锦春心里冷笑一声,这人真是自不量力,居然在镖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当镖局的人都是好对付的吗?这人也不想想,镖局的人好歹也算是在江湖行走,若真是这么容易被迷晕,那还押什么镖啊,还不如找一堵墙撞死算了。 过了一会,赵昌听到屋中没有任何动静,以为屋里的人已被迷晕,便拿着匕轻轻拨着门拴,等到确认门栓被拨开,赵昌便推开了门,轻手轻脚走到了床前。 因为苏锦春和景贞睡在一张床上,景贞睡在里面,赵昌只是为了杀景贞而来,并无意对苏锦春下手,所以便越过苏锦春,微弯着身子,拿着匕,朝着景贞的胸口就狠狠扎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匕尚未到景贞胸前,赵昌的手腕已经被一只手牢牢抓住。赵昌一惊之下,还在怔,苏锦春翻身而起,紧接着便狠踹了赵昌一脚,赵昌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苏锦春已经迅从墙上取下了长剑,抽剑出鞘,直抵向赵昌颈间,厉声质问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守夜的几个仆从听得动静,提着灯笼赶了过来,见了这阵势,连忙上前将赵昌手脚抓住,让他再也动弹不得。苏锦春瞟了那几个仆从一眼,却是冷笑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自己在镖局是干吗的啊?这个刺客都闯到我房里了,你们竟然都没觉。亏了我会武功,要不然你们现在进来,恐怕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其中一个侍卫慌忙道:“小姐恕罪,这毕竟是小姐的闺房,又是夜里,我们也不好离的太近。没想到这刺客胆大妄为,竟敢对小姐不利,好在小姐没有大碍,不然小的们,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苏锦春撇了撇嘴,淡淡道:“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我现在没空追究你们。去,找条绳子来,把他给我结结实实的绑住,我要好好审问他。” 一个仆从连忙去找了绳子来,然后几人把赵昌五花大绑的捆住。苏锦春此刻放下了长剑,拿起赵昌落在地下的匕,却是轻笑道:“这匕看起来做工很精良啊,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一边说着,苏锦春作势在赵昌脸上比划着,赵昌却是满脸的无畏,一声不吭。 苏锦春冷笑道:“你说,还是不说?你要是说了呢,或许还能少受点罪,若是不说,你这一张勉强算得上俊俏的脸可就成刀疤脸了。” 赵昌无视苏锦春的威胁,沉着脸色,不一言。 苏锦春有些恼怒了,恨声道:“你别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你没向我下手,却把匕对准了景贞,我就猜到了你的来意,说吧,是不是江秉文派你来的?” 屋子里经过这一番动静,景贞虽然受了迷香,但效力已过,也慢慢清醒过来,起身抬眼看到屋中地下有一个黑衣人,使劲揉了揉眼,几乎是惊叫出声:“居然是你。” 苏锦春听得景贞的大喊,连忙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景贞几乎咬牙切齿道:“没错,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晚刺杀我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他在这里,嗯,我知道了,他上次没杀成我,得知我又活了下来,所以又来刺杀了?” 苏锦春沉声道:“你说的没错,幸亏我及时现,要不然就让这刺客得手了。” 景贞脸色含怒,大声道:“江秉文这个混蛋,他辜负了我,害我失了孩子还不够吗,居然还一次又一次的派人来杀我,我就那么让他容不下吗?” 赵昌终于开口道:“但凡跟大人作对的人,都该去死。” 啪的一声,苏锦春一巴掌狠狠扇到赵昌脸上,怒道:“像你这样不明是非,不辨善恶的人才最该去死。江秉文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他卖命。果然,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手底下能有什么好货,也都是些只会听主人话,没有脑子,没有仁义的走狗罢了。” 说完这句话,苏锦春犹是不解气,朝着赵昌的胸口,狠狠踹了两脚,才道:“你们先把他押下去,关进柴房,好生看守着,不许出一点差错,明日一早,我和景贞就带着他去大理寺。我倒要看看,杀人的刺客都摆在顾云恒眼前了,他还有何话说。” 第40章 谈心 等到几个仆从把赵昌押了下去,苏锦春重又关上房门,走到床前,却见景贞正蜷缩着身子低声啜泣着,看上去似乎非常痛苦的样子。 苏锦春只得劝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明天到了公堂之上,我肯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景贞这才微微抬头,泪眼迷离地问:“锦春,你说,他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我真不相信,他竟这样对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他曾经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苏锦春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也就是你这么天真的人,才会相信男人的鬼话,你可看过话本子,上面大多是书生与闺阁小姐的故事,基本上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我真是不明白,书生有什么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只会说些让人半懂不懂的酸诗,偏偏一个个闺阁女子像是没脑子似的,听了几句好话,就朝思暮想了,就以身相许了。这般不知自重,上赶着去应承男人,最后落得被抛弃的下场,也是活该。” 景贞本以为苏锦春见她哭诉,会好言安慰一番,结果没想到,苏锦春话中不仅没半分安慰之意,反而透着不屑与奚落。 景贞只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道:“我被他所骗,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苏锦春哼了一声,不屑道:“那我该怎么说,帮你一块痛诉那混蛋的不是,有用吗?我们就算在这里把那混蛋骂上百遍,也改变不了你婚前失贞的事实。他骗你,他是人渣,那你呢,你就眼睁睁的由着他骗,还没过了明路,在他和你提出那事儿的时候,你竟然默许了,简直是愚蠢至极。你居然还相信他爱你,他要是真的爱你,绝不会还没订婚就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景贞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说的也对,是我愚蠢,没能早早看出他的意图,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曾经对我说的那些什么,海枯石烂,此心不移之类的话都是假的。一场恩爱之后,便抛下我赴京赶考了,枉我还在家中苦等他归来,为他跳河小产。风餐露宿寻到京城的结果,却是他高中榜眼,封官娶妻,为了怕以前的事情败露,他竟不惜狠下杀手,真是令人心寒。” 苏锦春拍了拍景贞的肩膀,淡淡道:“你也别多想了,那个人渣会受到惩罚的,到了现在,你居然还为那个人渣伤心,真是不值得,还是想开一些吧。世间好男人多的是,你也算风华正茂,等到那人渣被处决了,你就寻一个好人嫁了,然后就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景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悲声道:“说的简单,我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儿家,又是被娘家赶出来的,哪里还有人肯要。罢了,我也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锦春皱了皱眉,忍不住大声道:“我就见不得你这样儿,什么大不了的事,像个怨妇似的,就知道哭,还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就凭你如今这样子,我要是个男人,我也瞧不上你。” 景贞垂下头,不一言。苏锦春也觉得这话说的可能有点重了,咳了一声,缓声道:“算了,不跟你说了,明天还要干正事呢,早点睡吧。” 苏锦春刚躺下,却听景贞低声问道:“锦春,与你订婚的那个人,待你好吗?” “你说弘文哥啊,我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他对我一直很好,虽然他这人有时候傻楞傻愣的,也不会跟我说许多好听的话,可是我一旦有了事,他肯定是第一个冲上来保护我不受欺负的那个人。我能看出来,他是爱我的。”苏锦春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扬,显然含着满心的欢喜。 景贞悠悠叹道:“真好,锦春,你福气真好,能碰上这样爱你的男人,我却是,唉……” 苏锦春不知怎的,竟是脱口而出道:”是啊,到底还是弘文哥这样的人好些,比那些读过书,脑子里尽是弯弯绕的书生要好多了。”顿了一顿,继续道,“景贞,我跟你说,一个男人对你好不好,值不值得和他过一辈子,不在于他跟你说过多少甜言蜜语,也不在于他送给你多少东西,更不在于他的身份地位权势,而是要看他真真正正的为你做过什么,为了你,他愿意付出什么?” 景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才道:“锦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时候不早了,睡吧。” 次日,大理寺。 苏锦春和景贞一早就来击鼓上告。因着多次出入大理寺,基本上凡是当差之人,都与锦春熟识了,又知她对王爷有恩,是王爷的座上客,便多了些恭敬。几声鼓响之后,一个官差便迎上来笑道:“苏姑娘来了,请到大堂稍候,王爷一会儿就到。” 苏锦春和景贞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大堂,几个仆从押着五花大绑的赵昌也随后走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顾云恒来到了堂上,瞟了站在当地的几人一眼,便走到案桌后,正襟危坐,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堂下何人,上报何事?” 苏锦春抬起来,正对上顾云恒审视的目光,大声道:“王爷,昨天夜里,我和景贞同睡,结果夜半时分,有一名刺客潜入我的闺房,意欲谋杀景贞,幸亏被我及时制住,景贞才没有受伤。经过景贞辨认,这人正是上次在客栈刺杀她的人,这人也承认了是听从江秉文的命令行事,还请王爷明察,将江秉文缉拿归案,还景贞一个公道。” 顾云恒皱了皱眉,看向赵昌,沉声道:“你是何人,方才锦春所言,是否属实?” 赵昌低着头,一言不。等了半晌,苏锦春有些耐不住了,一脚踢了过去,大声道:“喂,王爷问你话呢,你聋了还是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啊。” 顾云恒沉声道:“锦春,公堂之上,不得无礼。”顿了一顿,又向赵昌道:“本王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去刺杀景贞的,你和那指使之人有何关系?” 赵昌把脖子一昂,面无表情道:“无人指使,都是我一人所为,请大人判罪。” 苏锦春脸色含怒,立刻出声道:“你胡说,你昨天晚上,不是还替你家主子说话的吗,说是得罪了你家主子的人,就该去死,怎么到了堂上,就抵死不认了呢?” 顾云恒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下了命令:“来人,去刑部,请江大人过来一趟,就说本王这里有一件案子,需要他协助调查。” 第41章 狡辩 等了片刻,江秉文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大堂,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奔过来的。 到了堂上,江秉文躬身向顾云恒行了一礼,恭谨问道:“不知王爷召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顾云恒用手指着跪在地下的赵昌,沉声道:“这人你可认识?” 江秉文瞥了赵昌一眼,镇定自若地说:“回禀王爷,下官从未见过此人。” 苏锦春有些急不可耐,连忙道:“你不用狡辩了,这人分明就是你派来刺杀景贞的,你居然还不承认?” 江秉文一副茫然的表情,皱了皱眉,才道:“这位姑娘可不能平白冤枉朝廷命官啊。景贞又是何人,本官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何来刺杀一说?” 景贞一听这话,气得脸色白,恨声道:“你这个混蛋,你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到了这大堂上,你竟推说不认得我,你说这话简直是丧了良心。” 江秉文抬眼看了看景贞,一副厌憎的神色,冷声道:“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乃是朝廷命官。你可知辱骂诽谤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顾云恒咳了一声,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江大人,你也算是在刑部做事的人,公堂上的规矩你不懂吗。该当何罪这句话,也是你一个站在堂下的人能问的吗,本王还在这里坐着呢。” 江秉文忙道:“王爷恕罪,下官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还请王爷见谅。” 顾云恒这才继续道:“锦春,本王已经按你所求,让江大人来到了公堂,你既口口声声说这刺客是江大人指使,现在就拿出证据来吧。” 苏锦春脱口而出道:“人证就在这里摆着,还要什么证据,何况这人也说了是受了江秉文的指使,我和景贞,还有我府中的仆从皆可作证。” 苏锦春话音刚落,江秉文就接口道:“刺客之言,岂可轻信,说不定他是故意诬陷,栽赃嫁祸,本王根本不认识你们,又怎会派人去刺杀你们,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时,只听赵昌大声道:“大人,我从未说过受人指使,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昨夜潜入苏府小姐的闺房,是,是打算将苏府小姐奸污,谁料竟被觉,所以才痛下杀手。结果苏府小姐武功奇高,将我制伏,还一口咬定我是被人指使的,其实这一切,都是苏府小姐的猜测。” 苏锦春紧盯着赵昌,怒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来杀人灭口的,你也真是够忠心的,你家主子根本不管你的死活,还说不认识你,你还拼尽全力维护他。你可知道,主犯和从犯的刑罚是不一样的,若你是受人指使,还可从轻量刑,若你是主犯,犯下这样的罪行,就是死路一条。你可要想想清楚。” 赵昌一脸无畏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我为了自己能从轻量刑,就诬陷江大人,说是受了江大人的指使吗?姑娘这主意可打错了,我虽是贼盗,心中却也有些道义。我既犯下这样的罪行,也没什么可说的,便是死罪也认了。让我去诬陷好人,这样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做的。” 苏锦春脸色铁青,咬牙道:“你,你,你做下害人的事,还包庇主犯,你这样的人,凌迟处死都是轻判了你。” 顾云恒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件事情,本王自有公断。既然这刺客已承认所犯罪行,并坚持与江大人无关,本王总不能屈打成招。这样,本王现做出如下判决,这刺客夜半私闯民宅,图谋不轨,杀人未遂,即刻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说完这句话,顾云恒便站起身来,沉声道:“退堂。” 苏锦春气的双手握成拳,眼见顾云恒拂袖而去,又转头恨恨的瞧了江秉文一眼,冷哼一声,一字一顿道:“你别得意,你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江秉文却是冷笑道:“这位姑娘,我江某人行的端,做的正,从来就不怕报应。” 景贞看向江秉文,正色道:“便是我因证据不足,奈何不了你,可你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下这等亏心的事,不怕夜里,慧儿化成厉鬼,找你报仇吗?” 江秉文不置可否,瞟了景贞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苏锦春和景贞刚走出大理寺,迎面碰上江行。苏锦春见江行神色焦急的样子,便止住了脚步,随口问道:“生什么事了,江寺正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江行见是苏锦春询问,叹了口气,才道:“刚才周绍派人来告诉我一件案子,是一起失踪案,本来这类的案子,都是顺天府直接审理的,只是这次却有些不同,所以上报到了大理寺。” 苏锦春疑问道:“失踪案?既然上报到大理寺,可见这件案子非同凡响,是何人失踪啊?” 江行正色道:“是,是忠武将军家的小姐失踪了,现在两家都急的不行,一天三趟的派人到顺天府询问,周绍已经派衙役全城搜查了,但是一无所获,所以只好请王爷帮忙调查。” 苏锦春听的糊涂,又问道:“既是忠武将军家的小姐失踪,忠武将军着急也是应当的,你怎么却说是两家,还有一家是谁?” 江行解释道:“苏姑娘有所不知,忠武将军家的小姐,不久前与吏部尚书的长子定亲了,所以这两家一听楚小姐失踪了,都焦急万分,也都派了府中人手协助顺天府寻找。” 苏锦春哦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而又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紧接着,苏锦春和景贞便直奔王府而去,一径到了主屋,不见顾云恒的身影,跑卧房看了看,也没有。想了想,苏锦春便走到了书房,果然见顾云恒正躺在书房的卧榻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苏锦春当即便道:“王爷好兴致,竟还有心在这里躺着,放任杀人犯胡作非为。” 顾云恒皱了皱眉,才道:“我就知道你还会来,你也见了,并非我不辨是非,而是你们拿不出充足的证据,空口无凭,我也没办法定案啊。” 苏锦春瞥了顾云恒一眼,沉声道:“我就问王爷一句,是否相信江秉文才是幕后主使?” 顾云恒淡淡道:“本王只相信证据。” 苏锦春哼了一声,却是笑道:“好的很,王爷只相信证据是吗,那今晚就请王爷亲耳听一听江秉文的亲口招供!” 第42章 我愿意为你委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让人也感受到了一丝暖意。顾云恒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那步伐的声音再熟悉不过,顾云恒睁眼一瞧,果然是沈兰泽走了进来。 顾云恒脸上立时露出了一丝欢喜,翻身起来,笑道:“兰泽,你来了,那天你怎么匆匆忙忙就走了,我问你,你也不说,我担心了好几天呢,到底怎么了?” 沈兰泽嘴角颤了颤,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云恒,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谋反之心?” 顾云恒吃惊的看着沈兰泽,急忙道:“兰泽,你在胡说些什么,谋反乃是死罪,我怎么可能存有这样的心思,这话,你都听谁说的?” 沈兰泽轻声道:“可是,我在乐康的书房,现了你写的亲笔书信,上面写的话,分明是谋逆之语,难道还是我看错了不成?” 顾云恒神色微变,沉声道:“你看到那封信了,那,那你,你有没有把那封信销毁?” 沈兰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顾云恒,说出的话也有些颤:“你是说,这是真的,你真的有谋反之心?云恒,你疯了吗,你要知道,一旦乐康向皇上告,你将性命不保。” 顾云恒垂下了头,轻声道:“那封信是三年前写的,三年前,我年轻气盛,一时糊涂,才做下这种错事,将信交给乐康之后,我就后悔了。好在乐康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并未上报,只是劝我好自为之,我以为那封信,他已经销毁了,怎么还留着,还放在书房,你既然能看到,说不定别人也能看到。乐康做事怎么这么不当心,万一……这可怎么办啊?” 沈兰泽看到顾云恒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才道:“如今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销毁那封信件了,这样的话,即使乐康日.后想要上告,也是口说无凭。” 顾云恒忙道:“对,只有这个办法了,兰泽,你不是见过这封信件吗,那,那你去一趟乐康府上,想办法把这封信件偷出来,然后销毁,这样可保万无一失。兰泽,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沈兰泽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若是此事被他现了,就算他同意让我销毁信件,可要是提出难以让人接受的条件,又当如何?” 顾云恒想了又想,一手握住兰泽的胳膊,语气近乎乞求:“兰泽,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为了我,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销毁那封信件,乐康,乐康就算现了,应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沈兰泽索性把话挑明,淡淡道:“乐康好男色,若是他对我图谋不轨呢?” 顾云恒沉思半晌,咬牙道:“若真是如此,你,你就为了我,答应他一次,好吗?我知道,这是委屈了你,可是你也知道,那封信件存在一天,我就一天有性命之忧啊。” 沈兰泽眼里满含失望之色,乐康说的果然没错,这就是顾云恒,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性命权势,哪里会管我的死活。如今自己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却还要自己委身乐康,可见,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只要他能够平安无事,他甚至毫不介意,我和别的男人上床。 沈兰泽这样一想,心里已经由失望转成了绝望!眼里也忍不住滚下泪来,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云恒,今天我们把话说明白些吧,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顾云恒心里蓦然一震,抬头看着沈兰泽泪眼迷离,连忙伸出自己的袖子去擦,却被沈兰泽一把推开。 沈兰泽的语气更加郑重:“你,有没有,爱过我?” 顾云恒沉默了半晌,最终却道:“兰泽,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我,我对你,是,是有爱的,但那只是兄弟之间的爱,你,你不要误会。” 沈兰泽苦笑道:“兄弟?很好,你一直把我当兄弟,你爱我,只是兄弟之间的爱,很好。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我就想听你说一句真话,有这么难吗?只要你说了,我就答应你。我知道,一旦我和乐康有了苟且,你只怕就剩下对我的厌憎与嫌恶了吧,可是为了你,我愿意。” 顾云恒眼神中满含愧疚,轻声道:“兰泽,你放心,就算你和乐康有了苟且,我,我依然爱你,我以后依旧会对你好的,我求你,帮帮我吧。” 沈兰泽却是不相信一般,苦笑道:“以后,我们会有以后吗?云恒,你放心,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我知道,你爱过我,这就够了。” 顾云恒上前抱住沈兰泽,轻声道:“兰泽,我爱你。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你若是不愿意,我,我会再想别的办法的。” 沈兰泽轻轻推开了顾云恒,淡淡道:“不要想别的办法了,这件事惊动的人越多,对你就越不利,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销毁那封信件的。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沈兰泽说完这句话,抹了抹泪,奔出王府,匆匆向将军府而去。 走到主屋门口,一个仆从轻声道:“沈公子,将军正在午睡,请在正堂稍等片刻。” 沈兰泽冷哼一声,根本不理睬那仆从的话,直接迈步进了主屋。仆从又劝了两句,却听卧室里传来乐康慵懒的声音:“让他进来,你退下吧,关上房门。” 仆从应声退下,并掩上了房门。沈兰泽直接走到了卧房。 乐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佻道:“宝贝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瞧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怎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沈兰泽开门见山道:“乐康,我今天来,只为一件事,云恒的那封亲笔书信,希望你能当着我的面,彻底销毁。” 乐康轻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他而来,你去问过他了吧,是他让你来的吧。看你这满脸泪痕的样子,一定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让你牺牲色.相来讨好我吧?你说,像他这样无情无义,道貌岸然的人,你怎么会喜欢他?如果我是你,我肯定连管都不管,他要是因此丢了命,更好不过。” 沈兰泽无视乐康的嘲讽,继续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我和他就再无纠葛了。你就明说吧,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毁了那封书信?” 乐康不怀好意的看着沈兰泽,轻声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沈兰泽叹了口气,走到床前,轻轻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脱下衣服,一丝不挂的躺到床上,沉声道:“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全力配合,只求你彻底毁了那封书信。” 乐康欺身而上,调笑道:“能不能让我毁了那封书信,就看你在床上的本事了。” 第43章 此案刚落彼案又起 是夜,月黑风高。≥ 苏锦春和柳弘文凭借着上好的轻功飞过围墙,潜入了江府。走到主屋窗前,苏锦春戳破了一指窗孔,向里看了看,床上两人都睡熟了,江秉文还打着轻微的鼾声,江夫人在里侧轻微动了动了身子。 柳弘文压低声音道:“锦春,你真要这样做,咱们镖局做事可向来是光明磊落的。” 苏锦春不耐烦道:“弘文哥,光明磊落,那也要看是对什么人,像他这样的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边说着,苏锦春又拿出筒子,向里吹了几口迷烟,然后轻手轻脚的用匕拨开了门栓。推门进去,看着江秉文那张可憎的脸,苏锦春真恨不得一拳挥上去,只是碍于大事为重,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怒气。 柳弘文轻声道:“锦春,现在这俩人都被迷晕了,接下来怎么做?” 苏锦春浅浅笑道:“弘文哥,接下来就是展现你力量的时候了,你把他拖起来,扛在肩上,然后我们再飞出去。” 柳弘文轻轻皱眉,有些艰难地说:“这,这恐怕有点难度。” 苏锦春拍了拍柳弘文的肩膀,低声道:“没事,你一个人不行,咱俩一起啊。” 柳弘文应了声好,然后将江秉文拽了起来,一手搭在了自己肩上,一手搂住江秉文的腰,苏锦春见状,面上现出一丝嫌恶,但还是将江秉文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两人就这样架着江秉文出了主屋,到了院中,两人四目交接,彼此心领神会,苏锦春微微运力,低声道:“弘文哥,准备好了,一、二、三,走。” 苏锦春话音刚落,两人的脚尖便已经离了地面,腾空而起,飞出了江府。 稳稳落在地面上之后,苏锦春笑道:“弘文哥,你辛苦了,今晚必要让他认罪。” 等到江秉文逐渐清醒过来,却现四周都是一些牛马面的东西,江秉文大惊之下,心道:难道自己死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一道白影闪了出来,长披肩,一身白衣,嘴角还流着血,容貌被头掩去大半,竟是看不出来到底是何人。 江秉文见了这状似女鬼的东西,吓得连声大叫,眼见那女鬼一步步向他逼近,江秉文只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颤着声问:“这,这是哪里,你,你是谁啊?” 女鬼的声音飘飘忽忽,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你不认得我是谁了吗?我是慧儿啊,是你亲手掐死的慧儿啊,你这个负心薄情郎,没想到你如今也下了地狱。” 江秉文只觉得浑身冷,又看了看四周,都是狰狞的面孔,越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不禁颤声问道:“这,这是阴间,我,我已经死了?” 女鬼并不回答他的问话,而是飘到了一边,江秉文抬头看去,面前出现了一张案桌,案桌后面正襟危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个人,脸色铁青,神色肃穆,活像阎王。 “阴阳官,堂下所跪何人?” 此话一出,江秉文基本已经确认,自己的确是死了,不禁悲从中来,大声哭诉道:“阎王爷啊,小的叫江秉文,现任刑部侍郎。我记得,算命先生和我说过,可以活到古稀之年,怎么,怎么这么快就下了地狱,阎王爷,这是不是弄错了。” 一旁的阴阳官不带感情地说:“回禀阎君,此人阳寿的确有七十余载,但是做下许多恶事,所以折寿整整五十载,而且依照阴间律法,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阎王爷哦了一声,淡淡道:“你且细细说来。” 阴阳官缓声道:“阎君请细听,此人风流好色薄情郎,抛故旧,寻新欢,致使景女落河,命险丧黄泉,折寿整十年。亲生婴儿未出世,便早亡,枉为人父丧天良,折寿又十年。亲手掐死慧儿,抛尸荒野间,杀人害命,折寿二十年。心存恶念,派人斩尽又杀绝,妄居官位,欺上瞒下,折寿整整再十年。五十载阳寿折尽,正当此时下黄泉。” 阎王爷淡淡道:“江秉文,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承认?” 江秉文犹是抱有希望,忙道:“阎王爷,小的冤枉啊,小的虽然与景贞有所苟且,但那是两厢情愿,小的赴京赶考后,并不知景贞怀有身孕,落河小产一事。至于慧儿,那是她找上府门,大吵大闹,小的一时情急,才失手误杀了她,再说,小的并未将她抛尸荒野,而是派人找了块地方,将她好生埋葬了。念在小的已经知错,还,还请阎王爷从轻处罚。” 阎王爷冷哼一声,方道:“这么说,你承认了,你对景贞薄情寡义,亲手杀了慧儿,还派人去暗杀景贞?” 江秉文早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水,此刻用袖擦了擦,急忙又道:“是小的所为,小的知错,还请阎王爷宽恕,不要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啊。” 阎王爷这才笑道:“下不下十八层地狱,我说了不算,等你到了地底下,自个去向阎王爷求情吧。” 江秉文听了这话,一头雾水,急忙问道:“你,你不是阎王爷?” 紧接着,屋里点起了明晃晃的蜡烛,映的一室光辉,四周的牛头马面也都摘下了头套。江秉文这才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而刚才那个女鬼也把头撩了起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景贞。还有,所谓的阎王爷和阴阳官,也是由柳弘文和王青假扮的。 正惊惶不定之间,苏锦春拽着顾云恒,从隔断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苏锦春似乎有些得意,大声问道:“王爷这回这听的清楚了,江秉文现在已经亲口承认了所犯罪行,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铁证如山?” 顾云恒面色一凛,瞟了面如死灰的江秉文一眼,淡淡道:“自然是铁证如山,本王一定会严惩,来人,连夜将江秉文押入大牢,明日一早堂审,听候落。” 次日一早,苏锦春和景贞早早跑去听堂审的消息,顾云恒终于下了最后的宣判。只听顾云恒沉声道:“江秉文,杀人害命之罪属实,按律当处以死刑,秋后问斩。” 听到这个消息,苏锦春和景贞都松了一口气,连声夸赞王爷英明,不过顾云恒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之色,退堂之后,并没有回到王府,而是一径去了太傅府。 出了大理寺,苏锦春心情大好,和景贞回到苏府之后,突然想到,昨天江行和自己说的,忠武将军家的小姐失踪一案,便又起了查访破案的心思,心道:看来,自己又有事可忙了。 第44章 绑架 沈兰泽看到顾云恒进来,抬眼看了顾云恒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书信已经彻底烧毁了,你也可以放心了,慢走,不送。” 顾云恒却是不理会沈兰泽的话,径自走到沈兰泽跟前,轻声问道:“乐康,他,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兰泽苦笑道:“他对我做什么,与你有关系吗?你在乎的,不就是书信吗,只要书信烧毁了,我是死是活,是受侮还是被辱,你会在乎吗?” 顾云恒有些愧疚地说:“兰泽,你别这样,我,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痛恨自己如此自私,竟然让你以身涉险,我,我对不起你。” 沈兰泽冷笑道:“对不起?你用不着对不起我,我已经说过了,从今以后,你我形同陌路,我不会再去找你,你也不必再来找我了。” 顾云恒上前握住沈兰泽的手,却被沈兰泽一把甩开,顾云恒轻声道:“兰泽,你放心,就算乐康真对你做了什么,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会,会一如既往的待你好。” 沈兰泽淡淡道:“是吗,那我告诉你,我,为了能让乐康烧毁书信,在乐康身下承欢,一次,又一次,而且按他说的,极力配合,并且像那些小倌一样,呻.吟,浪.叫,由着他在我身上摸来蹭去,由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出入我的身体,由着他吻着我的……” 沈兰泽话未说完,顾云恒脸上已经现出痛苦的神色,悲声道:“够了,别说了,是我害了你,你,你还好吧,他那样对你,你一定很疼吧。” 沈兰泽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心都死了,身体疼不疼,也感觉不到了。我现在已经彻底脏透了身体,你心里肯定满是厌憎吧,只怕你听了这些,别说碰我,就算看着我,也会觉得脏了你的眼吧。” 顾云恒垂下了头,轻声道:“兰泽,对不起,你,我,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再无纠葛了。”沈兰泽看着顾云恒离去的背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顾云恒脚下一顿,随即又抬起脚步,出门而去。 果然啊,沈兰泽,如今你算是看的明白了,顾云恒怎么可能会在乎你,知道了你和乐康的丑事,唯恐避之不及。幸好,他以为你是为了那封书信,才委身于乐康的,就算厌恶你肮脏的身体,总会对你怀有一份愧疚的。如果他知道你以前早就与乐康有了苟且的事,只怕连那一丝愧疚都没有了,说不定只剩下满满的厌恶与憎恨了。 这样恍恍惚惚的过了半日,忽听得仆从进来禀报:“公子,乐将军派人来请公子过去。” 沈兰泽叹了口气,随口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出了府门,果然见门口立着一个小厮,只是这小厮看上去却很面生,沈兰泽也并未多想,抬脚就往前走去,却听那小厮道:“公子,将军在旁边的小巷等您。” 沈兰泽心下疑惑,乐康又耍什么心思,莫非是嫌在自家屋里做的腻烦了,所以特地跑到偏僻小巷,来找刺激? 等到了小巷一瞧,哪里有乐康的身影,反而是沐风站在眼前。 沈兰泽疑问道:“是你?是顾云恒派你来的吧,他怕我不出来,便借了乐康的名义。他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就回去了。” 沐风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只怕沈公子是回不去了,王爷跟我说,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这人不能再留,否则迟早会有祸事,还是一刀两断的干净。” 沈兰泽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由于激动,声音也有些发颤:“什么,你,你是说,你是顾云恒派来杀我的,顾云恒,他想要我死?” 沐风冷声道:“不错,王爷就是要我杀了你,以绝后患。不过,你这么俊俏的容貌,就这样一刀毙命,岂不可惜,你放心,你不会立刻就死的,等我玩够了,再杀了你也不迟。” 沈兰泽心里生出一股恶寒,出于本能,连忙转身就跑,却不料被那先前的小厮拦住去路。那小厮也是有些功夫的,一掌劈下,沈兰泽只觉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坐在齐王下首座上的陈御史也像这杯茶一般,心焦发乱。 顾云城看着陈御史惊慌失措的模样,淡淡道:“事情还未定局,何必如此惊慌?” 陈御史叹气道:“王爷,这还不算定局吗?如今我那女婿已经被安王判刑入狱了,而且此事已经上报到了圣上跟前,圣上什么也没说,摆明了是默许安王的判决。到了秋后,我那女婿就要问斩了,可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顾云城依旧淡淡道:“不是还有几个月吗,这几个月,依着你的才智,你只要稍微动动脑子,救你女婿出来也不是难事。” 陈御史摇了摇头,沉声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就算使些手段,救了女婿出来,但是他那官位却是再没有了,而且势必不能再留在京城,我总不能让女儿跟着一个逃犯过活吧。” 顾云城瞟了陈御史一眼,不疾不徐道:“那依着你的意思又当如何?是让本王去求顾云恒,让顾云恒为江秉文翻案吗?那岂不是让顾云恒自打嘴巴,让他承认自己断错了案,你觉得顾云恒会同意为江秉文翻案吗?” 陈御史诺诺道:“让安王为我女婿翻案,确实,不太容易。” 顾云城沉声劝道:“事到如今,我看你也不用再费心思了,还是赶紧另寻良人,让你女儿再嫁,这是最好的办法。至于江秉文,既然保不住,就只能舍弃了。” 陈御史面色微变,心里又有些不平,趁机道:“安王也实在过分,他明明知道,江秉文是我的女婿,而我,一直是追随王爷您的,他却还要重判,我看他这是敲山震虎,摆明了是不把王爷您放在眼里。” 顾云城沉声道:“他什么心思,我比你明白,我一早就看出来,他是装作与世无争,其实内里满是锋芒。上一次,我派人在树林截杀他,结果让他侥幸逃脱了,这一次,他可没那么幸运了,敢动我的人,敢与我争锋,简直是该死!” 而此时的顾云恒,正在为沈兰泽的事情伤心自责,却根本没有料到,他的身边已经危机四伏了,他的性命,已然是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被躲在暗处的人谋害。 第45章 兰泽受辱 “这么多天过去了,表哥一次也没有来过,看来,表哥是厌极了我吧。”陆婉清眉间含着一抹忧色,轻声叹了口气。 思雁在旁劝道:“小姐,何必要自苦伤身呢,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布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想来王爷也是不在意的,或许是公事繁忙,一时没顾上罢了。” 陆婉清苦笑道:“一天两天顾不上,也是有的,难道半月二十天也顾不上吗?我还想着那俩丫头终于走了,这王府也总算清静了,谁知道,表哥把我丢在这里,竟是连问也不问。素日我对表哥的好处,他竟全不记得了。” 思雁也叹了口气,斟酌着说:“小姐,依着奴婢的意思,还是早早过了明路才好。” 陆婉清疑问道:“思雁,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和表哥尽早成婚?” 思雁嗯了一声,缓声道:“小姐,你也别嗔着奴婢多嘴,王爷到底身份贵重,莫说以后纳几个小妾,就是出入烟花之地,眠花宿柳,也算不得什么,说不定还能赢得一个风流的名声。小姐设计用布偶陷害那蹄子,如今想来,竟是错了,那蹄子安然无事,小姐反倒在王爷眼中,落下了一个眼里不容人,善妒的形象。经此一事,王爷自然不喜小姐。” 陆婉清皱了皱眉,沉声道:“既然做下了这件事情,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既然表哥恼了我,那,那表哥怎么可能还会娶我为妻?” 思雁轻声道:“恕奴婢直言,大宅门里的太太们,哪一个不曾使过手段,难道那些老爷都不知道?小姐跟着太妃娘娘在宫里待过几年,察言观色,人情冷暖,什么事情不知?王爷不过是一时气恼罢了,过阵子也就好了。当下,小姐应当做的,就是尽快成为王妃,若是时间久了,再冒出个李锦春王锦春之流的人勾引王爷,难免不会生变。” 陆婉清微微颔首,轻声道:“你说的对,到了如今,我若是再顾着女儿家的矜持,岂不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你现在就去宫里递牌子,明天我要入宫探望姑妈,把这件事定下,我也才能彻底安心。” 思雁应了声是,又道:“小姐早该这样做了。” 沈兰泽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山洞之中,本想动弹,却发现四肢被绳索捆住,此刻正躺在一堆稻草之上。 见沈兰泽睁开了眼睛,那个小厮走了过来,舔了舔嘴唇,轻笑道:“你醒了,别怕,你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我是舍不得杀你的,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不会弄疼你的。” 沈兰泽脸色含怒,脱口而出道:“你到底是谁,我爹可是当朝太傅,你若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爹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小厮忍不住大笑几声,才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杨天,是沐风的结拜义弟。你是太傅的儿子又怎么样,太傅惹得起王爷吗?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看你长得俊俏,有几分姿色,我大哥对你早就有点意思,你恐怕早就死了。我大哥奉命杀你,却暗中救了你,还把你藏在这山洞之中避难,你要是知恩图报,就该好好伺候我大哥,对了,还有我。” 沈兰泽听了这话,脸上怒气更甚,奋力挣扎了几下,也没能脱开绳索,恨声道:“若是你们让我苟活于世,就是为了天天折磨我,倒不如一刀杀了我的干净。” 杨天大笑道:“折磨你?真是好笑,临走前,我大哥还特地吩咐,让我好好照顾你,吃的用的,一定要很好的,你却说出这般没良心的话,你就那么想死?” 沈兰泽怒视着杨天,大声道:“够了,不用假惺惺了,你们不杀我,不就是为了让我陪你们做那些下.流的事情吗?等你们玩腻了,然后再杀了我。若真是这样,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反倒痛快,为什么非要我受那么多侮辱?” 杨天笑道:“你说错了,不是我们,是我大哥自己。确实,你看上去挺嫩的,长的又白净,难怪我大哥对你念念不忘呢。就连我,也有点忍不住了呢,要不是你是我大哥看中的人,大哥不许我碰你,我早就扑上去,好生享用一番了。我大哥这人也挺不错的,你对他恭敬一些,好生伺候着,我大哥会好好对你的。等到风声过去,我大哥就辞了差事,再置办一处宅子,和你好好过日子,这样也挺好的,你说,是不是?” 沈兰泽冷哼一声,大声道:“别做梦了,让我一个太傅之子,去伺候一个奴仆,还要恭恭敬敬,绝对不可能,我宁可去死。” 杨天冷笑道:“想死?很容易啊,你要是有胆量,现在就咬舌自尽吧。你不用对我做出这副愤恨的模样,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有本事,我大哥来了,你也这样对他。不过,我可提醒你,我大哥表面温和,若是真恼了,下手可就没轻没重了,你若受的住疼,你尽管摆冷脸。” 沈兰泽沉默半晌,终究还是没再说话,默默躺下,合上了双眼。 真是没想到,我沈兰泽竟然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那么多的痛苦都扛了过来,眼下这困境倒也算不得什么了。顾云恒,我算是看错了你,你真是好狠的心肠,竟然不顾惜那么多年的情分,想要置我于死地。顾云恒,我恨你,你记住,我不会这么轻易的赴死,就算苟且偷生,我也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将今日所受的耻辱,百倍千倍的偿还于你! 是夜,山洞里点起了几枝蜡烛,闪着微弱的光芒。 沐风走进来时,肩上扛着一套被褥,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沈兰泽经过大半天的思虑,已经平静了下来,见沐风进来,也不惊讶,淡淡道:“沐风,你准备的倒也周全。” 沐风一怔,烛光虽然不甚明亮,但也看的分明,沈兰泽的脸色如常,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准备,而且也并未大喊大叫,好像他所在之地不是山洞,而是王府,刚才的话,更是有几分家常的味道。 不过,仔细一想,沐风也就释然了,毕竟大半天都过去了,杨天也肯定对他有所劝告。沈兰泽已经接受了现实,知道自己大吵大闹也是没用,只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沐风打开了食盒,一股菜香味便飘了出来。沐风笑道:”吃吧。” 沈兰泽也有些饿了,正想伸手去拿筷子,却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被捆绑着,往前伸了一伸,淡淡道:“松绑,我要吃饭。” 沐风故意道:“我要是松了绑,你趁机跑了怎么办?” 沈兰泽切了一声,自嘲道:“我还没见过,一个双脚被捆着,不会武功的人,能够在一个有些功夫的人面前逃走。” 沐风笑了笑,给沈兰泽松了绑,又对一旁的杨天道:“你也辛苦了,吃过饭,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再来,这里交给我就行。” 杨天不怀好意地笑道:“大哥今晚可有艳福了,不过小弟提醒你一句,这俊俏郎君虽好,也别光顾着消魂,还要注意身体啊,仔细腰疼,明天扶着墙走。” 沐风嗔道:“闭上你的嘴,吃过饭,赶紧走人,别妨碍我干正事。” 等到吃过饭,杨天离开山洞后,沐风便迫不及待的解开了沈兰泽的衣裳,欺身而上。沈兰泽本想默默承受,但是为了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只得轻声娇.喘,迎合沐风。沐风兴奋之下,更加用力,一次又一次的侵占着沈兰泽的身体,直至筋疲力尽。 第46章 失踪案 苏锦春赶到顺天府的时候,只见顺天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到了后院,还没进主屋,就听到周绍怒吼道:“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没找到人还有脸来禀报,滚出去,继续找。” 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垂着头从主屋出来,苏锦春瞥了他们一眼,便迈步进了主屋。看到周绍愁眉不展的模样,便道:“周大人是为楚小姐失踪一案烦心吧?” 周绍也算和苏锦春熟识了,又知她是跟着顾云恒破过几桩案子的,还算有些本事。所谓病急乱投医,周绍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忙道:“是啊,这都找了好几天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楚将军和李大人天天派人来问,我也是急的要命啊!苏姑娘,你可有什么主意?” 苏锦春来之前,便打听了一番,得知失踪的女子叫楚绮芳,待字闺中,年方二八。其父叫楚致远,现任忠武将军。不久前楚绮芳与吏部尚书李程的长子订婚,在五月初一前去碧云寺上香,结果途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苏锦春沉声道:“我对此案的细节还不太清楚,还请大人将详情告知,我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破绽。” 周绍皱了皱眉,才道:“倒也没什么破绽,楚小姐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坐着轿子前往碧云寺上香,五月初一那天,楚小姐还是像平常一样,由四个轿夫抬着轿子,一个丫环跟着。途经一片空地时,几个人说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然后就晕倒了,等到轿夫和丫环醒来的时候,发现轿中空无一人,楚小姐早已不见了踪影。” 苏锦春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大人可审问了那几个轿夫和丫环?” 周绍叹了口气,才道:“问过了,说来说去就这几句话,只说是被迷昏后,醒来小姐就不见了,再问别的,就一概不知了。毕竟是楚将军府上的人,我也不敢拿他们怎样,而且我瞧着他们所言,不似作假,只好把他们送回楚将军府上。听说那几个轿夫和那个丫环已经被楚将军关了起来,说是小姐但凡有所差池,就让他们陪葬。” 苏锦春微微点头,伸出了手,正色道:“大人,我想去楚府找那几个轿夫和丫环,再仔细询问一番。还请大人给我一张令牌,拿出去,别人也知道我是协助大人破案的人,调查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周绍转身便去卧房拿了一张令牌出来,递给了苏锦春,沉声道:“苏姑娘,你若是能破了此案,找回楚小姐,那可是大功一件啊!本官知道你是有些本事的,这样,你拿着这令牌,衙门的人随你调遣,希望苏姑娘能帮助本官尽快侦破此案,天天被将军和尚书催着,再拖下去,本官非要被逼疯了不可。” 苏锦春安慰道:“大人莫急,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失踪,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找到一点破绽,顺藤摸瓜,肯定能找回楚姑娘的。” 周绍点了点头,叹气道:“也是本官无能,衙役们也不济事,竟是遍寻不着。如今我可把希望全寄托在姑娘身上了,还请姑娘竭尽全力调查,早日找回楚小姐啊。” 苏锦春又劝了周绍两句,便离开了顺天府,直奔楚府而去。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便有了一室暖意。 一个侍女轻声禀报道:“启禀太妃,婉清姑娘前来拜访娘娘。” 淑太妃正在闭目养神,听了这话,连忙睁开了眼,喜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请进来。” 陆婉清进来拜见过淑太妃,便走到了淑太妃跟前,盈盈笑道:“姑妈最近可好,婉儿可是惦记的很呢。” 淑太妃拉过陆婉清的手,让她在近旁坐下,温和笑道:“你这丫头啊,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在王府住的可还习惯,怎么我瞧着倒是瘦了几分似的。” 陆婉清浅笑道:“多谢姑妈挂心,表哥对婉儿照顾有加,婉儿不觉得自己瘦了,还觉得有些胖了呢。” 淑太妃笑道:“恒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待人一向温和有礼,量他也不敢欺负了你。难得的是,恒儿虽说封了王爷,却是一心扑在公务上,从没有过风流韵事。你又是个知书达礼的,又和恒儿是表兄妹,若是亲上加亲,倒真是一桩佳话呢。” 陆婉清脸色微红,但想到此行来的目的,倒是也没有太多的矜持,郑重道:“姑妈,我这次来,一是来看望姑妈,二是,有一件事要请姑妈做主。” 淑太妃疑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要姑妈为你做主?” 陆婉清斟酌着说:“姑妈,论理说,我一个姑娘家,说这些是有些不大妥当。可是,姑妈也知道,表哥专注公务,在感情事上难免顾虑不周,至今也没向姑妈张嘴说起成亲的事。到了现在,我也顾不得女儿家应有的矜持了,我想求姑妈做主,让我和表哥尽快完婚。” 淑太妃一怔,旋即笑了起来:“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你这丫头想着嫁人了。我当时让你住进王府,其实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你们二人彼此中意,更好不过。恒儿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吗?感情事上木讷的很,他就算有这个心,也不好意思开口,但凭着皇上和太后做主呢。如今恒儿已是弱冠之年,倒是该有一个王妃了。婉儿,你放心,赶明儿,我就去请太后为你们下旨赐婚,你们早早成了亲,我也能早早抱孙儿了。” 陆婉清垂下了头,低声道:“姑妈说什么呢,让人怪难为情的。” 淑太妃笑道:“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难得你们两情相悦,成了亲,日子自然过的也好。等到来年,再添个一男半女的,也算是美满了。真要是这样,我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陆婉清红了脸,轻声道:“一切但求姑妈做主。” 此时,陆婉清心里已经被欢喜填满,她想着,自己只要嫁给了表哥,成为名正言顺的安王妃,然后一心一意的对待表哥,表哥总会被自己感动,也会深深爱上自己的。然后便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幸福时光! 可是,陆婉清不会想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这般美好,甚至可以说,与她的想象背道而驰。 第47章 案发之地 到了楚府,苏锦春见过了楚致远,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楚致远听说苏锦春是为女儿失踪一案而来,连忙让人叫来了那几个轿夫和那个丫环。 几人蓬头垢面的走了过来,其中那个丫环哭道:“听说姑娘是来破案的,还求姑娘快快找到我家小姐,揪出那个迷晕我们的歹徒啊。还有,小姐失踪,与我们并无干系啊。” 楚致远怒道:“若不是你们照顾不周,小姐怎么会轻易着了歹人的道,保护不好小姐,就是大错,还敢说与自己没有干系?” 那丫环一听这话,吓得连忙噤了声,勉强止住泪,不敢再说一句话。 苏锦春劝道:“将军不必着急,待我询问过这几人之后,自然会竭尽全力找到小姐的。”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个垂着头的丫环,正色问道:“我听说,事发当日,你们是闻到一股香气,才会昏倒的,那香气可有什么特征,或者说与哪种花香相近?” 丫环想了想,才道:“这个,奴婢也不好说,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奴婢就晕倒了,隐隐约约,好像带着点牡丹的香味。” 苏锦春皱了皱眉,沉声道:“那你们从昏过去,再到醒过来,大概过了多长时间?” 丫环思虑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倒是一个轿夫轻声道:“从日影的情形来看,小的或许昏睡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 苏锦春点了点头,心下便有了几分把握,便指着那个说话的轿夫,沉声道:“楚将军,我想让轿夫带我到事发之地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丝线索。” 楚致远连忙应了,紧接着,苏锦春便在轿夫的引领下,来到事发之地。 碧云寺后,有一条小径,路旁杂草丛生,四面空旷,竟是根本没有可藏身之地。楚绮芳就是在这条小径上失踪的。 苏锦春有些奇怪,便道:“你家小姐好歹也算尊贵,怎么来上香,偏拣了这样一条人烟稀少的路来走?” 轿夫轻声答道:“我们也劝过小姐走大道的,可是小姐嫌太吵闹,又说走这条小径反倒快些,我们做下人的,哪敢驳小姐的话,只得从命。这条小径走了好几次了,也没什么事,不知怎的,这一次偏偏就出了事。” 苏锦春环顾四周,再次确认,周围绝对没有可供藏人的地方,不禁疑惑更甚。心道:原先也是听弘文哥说起过的,有一次押镖,他们就中过这种带有牡丹香味的迷.药,幸亏镖局的兄弟们都是见多识广的,随身带着自家独门秘制的“清神丸”,才没让歹人得逞。弘文哥经常押镖,也算是在江湖上行走,经验丰富。回去后,我一定要再问问弘文哥,看看这迷.药到底是什么来头。 眼看着碧云寺就在跟前,苏锦春想,弘文哥经常在外押镖行走,自己去寺庙上一炷香,求个积福消灾的香囊,送给弘文哥,虽然不见得能顶什么事,但也算一点心意。 这样一想,苏锦春便一径往前,走到了寺庙里面。 因着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今日人并不多,苏锦春净手焚香,又跪在佛像前拜了三拜。看到了放在佛桌上的签筒,苏锦春又有了几分心思,轻声道:“住持,信女可否求一支签?” 住持拿了签筒过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施主请便。” 苏锦春闭着眼睛,摇了一摇,签筒里便掉出了一根竹签,苏锦春俯身拾起,见上面写着“比翼鸟,连理枝”,心里便有了几分欢喜,又双手递给了住持,轻声道:“此签可是吉兆?” 住持微微笑道:“确是吉兆。施主应该是问姻缘之事吧,施主诚心所求,老衲便告知施主。青梅竹马好姻缘,共欢一世福双全,儿女聪明多兴旺,富贵荣华好家园。” 苏锦春浅浅笑道:“多谢住持提点。” 等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苏锦春似是想到什么,闲话般的问道:“住持,我听说,楚将军家的小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上香,可惜这般诚心礼佛的人,在本月初一来上香的途中竟遭了歹人暗算,至今下落不明。” 住持叹了口气,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才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或许楚小姐命中当有此一劫。老衲初一那日还是如常替楚小姐备了斋饭,没想到楚小姐却遭遇了不测。” 苏锦春听了这话,连忙问道:“住持,你是说,楚小姐每次来,都会在寺庙用斋饭?” 住持沉声道:“施主所言不错,楚小姐乃是将军之女,礼遇自然与普通香客不同,每次来上香之后,都会在寺中用斋。用过午斋,便在后院东厢房休息半日,然后才下山离去。” 苏锦春哦了一声,又道:“住持,其实,我是帮着顺天府周大人查案的,此行正是为了楚小姐失踪一案而来。劳烦住持带路,我想到楚小姐所住厢房看一看。” 住持道了声“原来如此”,便引着苏锦春前往后院东厢房。 苏锦春随着住持走到后院,发现还有一个小园,进了小园的门,住持指着东厢房道:“楚小姐每次来,都是住在这里的。” 苏锦春走进厢房,环顾四望,又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却发现窗下竟是绝壁凌空。转身之际,只听得有吱吱乱叫的声音。苏锦春回头一看,发现一只灵猴正半靠在绝壁上的一棵松树上,眼中带着乞求,还伸出了一只爪子。 苏锦春不禁觉得有些好玩,看到桌上正好有一盘水果,便顺手拿起一个桃子向着灵猴投了过去,灵猴纵身接住,在绝壁上的几棵树之间跳来蹦去,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看来这灵猴敏捷的很,在这绝壁之间也能视若平地,比自己这个会轻功的人还要强呢! 想到此处,苏锦春脑海里灵光一闪,便跳下窗去。吓的住持和那个一直跟在苏锦春身后的轿夫睁大了双眼,两人连忙奔到窗前一看,哪里还有苏锦春的身影? 住持连忙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念念有词道:“施主何必如此想不开,竟在佛门净地有轻生之念,善哉善哉。” 轿夫看着约有十丈来高的绝壁,已然是吓傻了,不断的大声叫道:“姑娘,姑娘,你,你,你千万不能死啊。” 过了片刻,两人仍在悲痛之际,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你叫什么,本姑娘轻功了得,还能摔死不成?刚才只不过看那灵猴好玩,便跟着跳下去看了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 住持和轿夫这才松了一口气,轿夫后知后觉地说:“原来姑娘武功高强,吓死我了。” 苏锦春瞟了他一眼,便道:“行了,这案子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明后两天之内,便能结案。” 第48章 情敌交锋 晌午的时间,顾云恒正在卧房休息,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只听得沐风在说:“乐将军,王爷正在午睡,若是有什么事,请告诉奴才,等王爷醒后,奴才代为转达。” 乐康一把推开了沐风,大吼道:“滚开,你家王爷做下的好事,居然还有心午睡。” 顾云恒正要起身,乐康已然是冲了进来,一把就将顾云恒拽下了床,揪着顾云恒的衣领,脸上满是怒意,声音透着狠厉道:“顾云恒,你说,你把兰泽怎么样了?” 顾云恒一头雾水,看着乐康愤恨的模样,又听到事关沈兰泽,当下也顾不得指责乐康无礼,忙道:“这两天我都没见过兰泽,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乐康冷笑道:“看你这无辜的样子,可真是会装啊。今天我派人让兰泽来我府上,结果看门的小厮说,兰泽两天前就被我府上的人叫走了,还说会在我府上住两天,可我根本就没派人去过沈府。我想了想,兰泽秉性淳厚,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若说唯一有过节的,就只有你了,一定是你,假冒我的名义,将兰泽骗了出来,你快说,你把兰泽怎么样了?” 顾云恒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兰泽已经失踪两天了?” 乐康狠狠瞪着顾云恒,大声道:“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劝你最好把兰泽毫发无损的交出来,否则你做下的那些丑事,我都给你捅出来,兰泽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顾云恒比乐康更加着急,又听乐康用这样坚定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冤枉自己把兰泽藏了起来。顾云恒脸色也有些不悦,沉声道:“你先放手,兰泽出了事,我比你更着急,你在这里吼有什么用,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派人去寻找兰泽。” 乐康显然是不相信顾云恒的话,冷冷的看着他,大声道:“够了,别再贼喊抓贼啊,兰泽一向不与人结怨,就连他爹那个老学究也是不问政事,试想,谁会和兰泽过不去,我看分明就是你把兰泽藏了起来。” 顾云恒急道:“乐康,你能不能不这么血口喷人,兰泽和我亲如兄弟,我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你这样诬陷人,简直是不合情理,胡乱栽赃。” 乐康一把将顾云恒推开,又走到门口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一步步逼近顾云恒,恨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兰泽的事,咱俩都清楚,你喜欢他,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让他和我交好。事情办成后,兰泽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得知他和我上过床,觉得他脏了,配不上你了,但你又舍不得放手,结果兰泽主动和你绝交了。于是你便因爱生恨,打着我的名义骗出兰泽,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对他百般折磨。顾云恒,我猜的对不对?” 顾云恒听了这话,脸色铁青,双手握成拳,冷声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卑鄙,兰泽失踪了,我作为他的好兄弟,自然会竭尽全力寻找他的下落。你算他什么人,他怎么样,用不着你费心,你可以走了。” 乐康眼里几乎冒出火来,大声道:“我算他什么人?我告诉你,兰泽是我最爱的人,是我乐康的男人,只要他高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谁敢让兰泽有一点不痛快,我便让谁一辈子都不痛快,你听懂了吗?” 顾云恒直视着乐康,一字一顿道:“你爱他,我比你更爱他,我绝不会做出关押他,折磨他的事情,我劝你冷静一点,现在我要赶紧去大理寺,调集全部人手寻找兰泽,别挡着我。” 说完这句话,顾云恒将乐康往旁边一推,打开房门就直奔大理寺而去。乐康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到了大理寺,顾云恒迎面撞上江行,江行见到顾云恒火急火燎的样子,忙问道:“王爷,怎么了?” 顾云恒急道:“快召集衙役们,兰泽失踪了,本王现在下令,立刻进行全城搜寻。” 江行劝道:“王爷别着急,这两日衙役们都在四处寻找楚小姐,下官让他们也多多留意沈公子就是了。不过说来奇怪,沈公子虽是世家子弟,但素日里为人温和,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呢,若是被歹人绑架,那歹人有何所图呢?” 顾云恒皱了皱眉,才道:“我也是急糊涂了,兰泽绝不会平白无故失踪,其中必有隐情,这样,你赶紧让人去把太傅府的看门小厮叫来。算了,不用了,我还是直接去太傅府吧。” 话刚说完,顾云恒便急急忙忙的往太傅府赶去,乐康也跟着来到了太傅府门前,看门的小厮连忙过来请安。顾云恒一挥手,示意那小厮起身,又问道:“听说兰泽两天前,被乐将军府上派人叫走,当时是什么情况?” 看门小厮恭谨道:“回王爷,当天有一个看着面生的小厮模样的人,来到府门前,说是乐将军有请我家公子,好像还说乐将军在旁边的小巷等着,然后我家公子就跟着那人去了。没过一会儿,那个小厮又过来说,我家公子要在乐将军府上住两天,因着公子以前也常在将军府过夜,小的也没在意,直到今天才知道公子被冒充乐将军仆从的歹人劫走了。” 顾云恒听着听着,只觉得里面有一句话像一把刀一样,扎进了他的胸口。兰泽以前常在将军府过夜!那么,在自己让他帮着销毁书信之前,他就已经和乐康上过床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顾云恒,你真傻啊,你还以为自己害了他,没想到人家早就和乐康有一腿了! 这算什么,沈兰泽,你既然早就和乐康欢好,又何必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问我喜不喜欢你?可恨,我竟然自作多情的以为,你待我真心实意,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堪! 虽然听到这话,顾云恒对兰泽心中生出一丝怨恨,但顾云恒毕竟和兰泽有多年感情,当下还是最担心兰泽的安危,想了想,又问看门小厮,那歹人的特征。看门小厮也只说了个大概,根本推断不出具体模样。 顾云恒叹了口气,又跑到旁边小巷仔细察看,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在全城各处搜寻了。”顾云恒摇了摇头,叹道。 乐康皱了皱眉,沉声道:“将军府还有一些人手可用,我也会派人寻找的,若是有什么线索,你马上告诉我。最好别让我见到劫走兰泽的歹徒,否则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顾云恒瞟了乐康一眼,又想到兰泽那么俊俏的人,竟然被这样一个名为将军,实为莽汉的粗人玷污,心中更觉压抑,越发看乐康不顺眼,便扭过头去,没好气道:“我知道了。” 第49章 离间计 在山洞里过了两天,沈兰泽想着前夜沐风压在自己身上,完事之后跟自己说过的话,不禁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沈兰泽本来就有断袖之癖,和顾云恒交好那么多年,一直暗恋着顾云恒,却不敢说出口。那种纠结和挣扎的心情,只能暗藏心底。结果好不容易将这份感情证实,却又是这样的一种结局。 所以,当沐风说出,他暗恋自己多年的时候,兰泽震惊之下,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沐风原来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自己爱了顾云恒那么多年,最终将事情挑明后,顾云恒还是嫌弃了自己,甚至不惜要害自己的性命。 而沐风也是一样,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一直暗恋自己,顾云恒要害他,是他违抗命令,私自将他救了下来,只要自己愿意,他可以和自己归隐田园,可以和自己过一辈子。然而,沐风虽然有情,但是自己却是无意的,勉强在一起又怎会幸福。 逃跑的这个念头,从住进山洞那一刻就已经在兰泽脑海里浮现。虽说那夜之后,自己的曲意承欢,甚至假意和沐风说愿意和他在一处过活,让沐风半信半疑,不再用绳索捆绑着自己,只是杨天看守的甚严,所以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脱身。 眼见这日天色渐晚,沈兰泽打定主意,决定不要脸面,搏上一搏。 “杨天,这山洞里好像有虫子,我背上好痒,你能不能给我挠一挠?”兰泽眨着眼,怯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 杨天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伸手在兰泽背上挠了两把,兰泽却是顺势躺到了杨天的怀里,声音带着娇.媚道:“杨天,靠在你身上真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杨天的大腿上摩挲着。 沈兰泽生得貌美,又是做过许多次的,自然技巧娴熟,这样一下一下的抚.弄着,竟是激起了杨天的锋刃。杨天被这样撩.拨,心神微漾,脸色也有些泛红。 不过,杨天到底是和沐风有几分兄弟情义的,见沈兰泽举止如此放.荡,不禁皱眉道:“你别这样,你是我大哥看中的人,最好别动我的心思,若是知道你这般对我,我大哥必定会恼恨你,连累我也难做人。” 沈兰泽轻声笑道:“你怕他什么,我不说你不说,他会知道?说真的,你可比你大哥好看多了,又会武功,想来那什么也是不错的。我看的出来,你喜欢我对不对,男人嘛,贞操算不得什么,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做一次?” 这话一说出口,连沈兰泽自己都觉得有点小倌味,明显是刻意的撩.拨。不过,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沈兰泽也顾不得许多了,他虽然讨厌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以他文弱之身,怎么可能从杨天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杨天有些按捺不住了,用调.戏的语气道:“看你这手法,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浪.货,看来是做过多次了。反正我大哥也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这么想要,我就给你一次,嗯,放心,我可比大哥温柔多了,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一边说着,杨天已然是迫不及待的解开了沈兰泽的衣衫,扯下了自己的裤儿,就要进入。 忽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厉喝:“杨天,你在干什么?” 杨天登时吓得软了身子,连忙提起裤子爬了起来,转身看见沐风黑沉的脸色,急忙辩解道:“大哥,我,我没对他怎么样,他,是他,是他先勾引我的。” 沈兰泽立刻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泪眼迷离的将衣服重新穿好,哭道:“沐风,我没勾引他,是杨天强迫我的,他说我要是不从,他就一刀把我杀了,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 杨天怒道:“你胡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倌,你敢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沈兰泽顺势接话道:“沐风,他刚才就是这么说的,他说我要是敢把他强迫我的事情告诉你,他就杀了我。” 沐风看到沈兰泽梨花带雨的模样,越发觉得爱怜,转身就对杨天挥了一拳,大声骂道:“你******还是不是我兄弟,我的人,你也敢动?你真要控制不住,就把那玩意儿一刀剁了。” 杨天也火了,指着沈兰泽大声道:“大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和小倌一样的人,这样对我!行,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心里只有这个满嘴瞎话,举止放.荡的小倌。你还拿我当兄弟吗?我他妈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让人随便玩乐的小倌是吗?” 沐风冷着脸道:“我不拿你当兄弟,那你拿我当大哥吗?你要是心里把我当大哥,就不会碰他。可是你干了什么,难道刚才我看到的都是假象吗?” 杨天怒极,两步奔到沈兰泽身前,一手掐住了沈兰泽的脖子,恨声道:“真他娘的不要脸,你不是挺会装吗?哭啊,还接着哭。我看我掐死了你,反倒省心,反正王爷也是一定要你死的,这样我大哥也不用为你提心吊胆了。” 沐风见杨天竟敢对沈兰泽下手,怒气更盛,连忙过来一拳打开杨天,犹不解气,又上前踹了几脚,杨天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从地上爬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跟沐风厮打起来。 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却没留意沈兰泽已经悄悄起身,用足全力跑出了山洞。 “大哥,停手,别打了,那小子跑了。”杨天看到沈兰泽闪出了山洞,连忙大喊道。 沐风也慌忙停了手,环顾四望,山洞里哪里还有沈兰泽的身影,不过是瞬间的恍神,沐风连忙拔腿追了出去,杨天也紧随其后跟着上去。 二人眼见兰泽在前面跑着,幸亏二人都有些功夫,脚下生风,很快就追上了沈兰泽。 此时,沈兰泽因为慌不择路,竟然一径跑到了悬崖边上,幸亏急忙停下了脚步,才没有掉下悬崖。 沐风和杨天就站在离沈兰泽不远的地方,沐风急忙劝道:“你跑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你放心,就算杨天真和你有了什么,我也不会在意的,你,你先过来,站在那里太危险了。” 杨天却是冷笑道:“放心,大哥,他不会寻死的,小倌吗,哼,最是惜命之人。” 一边说着,杨天便冲着沈兰泽走了过去,沈兰泽有些心虚,想到刚才故意设计诬陷他,自己若是再被抓回去,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样一想,沈兰泽越看杨天的脸色,越透着狠厉的味道,颤着声道:“你,你别过来。” 眼见杨天越走越近,沈兰泽一时失神,竟忘记了身后是悬崖,往后退了一步,只觉脚下一空,啊的一声,便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沐风急忙奔到悬崖边上一看,底下至少百十丈高,兰泽摔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悲痛之下,沐风转身又是对杨天一阵拳打脚踢,怒道:“杨天,是你,你害死了他。念在兄弟一场,我不杀你。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你与我,恩断义绝。” 杨天狠狠的瞪了沐风一眼,忿忿道:“为了他,你要和我恩断义绝?好,很好,我滚,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的大哥。” 第50章 真相 是夜,楚府。 楚致远刚刚卧榻休息,忽听得门棱上传来一记石子的声响,出于行武之人的本能,楚致远连忙披衣起身,拿着挂在床头的长剑就开门奔了出去。 环顾四望,却没发现有人的踪迹,楚致远心下便有些疑惑,回转身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着暗色衣衫,长发披肩的姑娘站在屋内。 楚致远神色微惊,按住了手中长剑,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苏锦春转过身来,笑道:“楚将军,是我,今天我特地前来向你报喜啊!” 楚致远看清是苏锦春后,脸上现出恼怒之意,斥责道:“苏姑娘若是有事,可以从正门进来,夜半时分,翻墙入室,难道苏姑娘来别人家都是用这种为人不耻的方式吗?” 苏锦春淡淡笑道:“有轻功不用,岂不是白费了。楚将军,我深夜造访,是因为我已经找到小姐的下落了,事关楚将军的颜面,还是和将军商议一下更好。” 楚致远强自平定心神,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问道:“绮芳找到了,那她,她在哪里?” 苏锦春淡淡道:“楚小姐在哪里,我相信将军比我更加清楚。” 楚致远脸有愠色,不悦道:“苏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我知道小女身在何处,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的寻找?” 苏锦春正色道:“经过我的查访,楚姑娘是中了一种迷.香,但这种迷.香至少要在一丈以内才能生效,可是案发之地,四周空旷,根本藏不得人。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使用迷.香之人就在楚小姐一行人之中。” 楚致远忙道:“你是说,是那几个轿夫,或者说是那个丫环下了药?” 苏锦春轻笑道:“若是他们下了药,反倒更是奇怪,他们下药之后,为何不随之溜走,反而又回来向将军禀报,就算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难道不知,小姐若真的找不回来了,他们必定会受到牵连吗?再说了,他们下药迷昏小姐的动机是什么,无论是图财还是劫色,依着将军的手段,难道真的审问不出来?可是将军却只是把他们关了起来,不闻不问,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小姐自己下了迷.药,而且将军对此事完全知情。” 楚致远额上有冷汗冒出,沉声道:“这一切,都只是苏姑娘的胡乱推测罢了。再说了,绮芳好端端的,自己下药,假装失踪,又是为了什么?苏姑娘所言,简直是不合情理。” 苏锦春淡淡笑道:“看似不合情理,实则最合情理。小姐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碧云寺上香,然后在后院的东厢房休息半日。可是我却无意中发现,东厢房窗下乃是绝壁凌空,我看攀在树间的一只灵猴甚为可爱,便仗着轻功飞了下去,结果发现绝壁之下,乃是沙土,其间散乱着许多果皮,还夹杂着凌乱却如出一辙的脚印。再往前走,穿过一片荒野,正是小姐上山时的那条小径。” 楚致远脸上青筋乍现,沉声道:“苏姑娘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苏锦春淡淡道:“什么意思,楚将军还不清楚吗?堂堂将门千金,假借上香之名,却在佛门净地私会情郎,料想那情郎也是有些功夫的,不然也不会在绝壁之间攀登自如。而且据我推断,此人将军肯定也是认识的。将军与尚书定亲后,发现令千金早和他人情投意合,已非贞洁之身。令千金若是这样嫁过去,纸里包不住火,必然遭人嫌弃。所以将军才和小姐演了这一出失踪的好戏。” 楚致远脸色含怒,恶念陡升,拔出剑来,就向着苏锦春刺了过去,冷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简直是找死。” 苏锦春闪身一躲,迅速从袖里拿出一包药粉,向着楚致远扬了出去,楚致远瞬间便有些神志不清,紧接着,苏锦春便趁着这个空隙,闪身上前,封住了楚致远的穴道,使他再动弹不得。 药效过后,楚致远清醒过来,见自己根本不能动,脸色铁青道:“苏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锦春冷声道:“这句话,应该我问将军才对。我好心好意,大半夜的前来和将军商议,没想到将军竟有了杀我的念头。若是我真想把实情说出来,大可以直接告诉王爷和周大人,又何必躲过府中守卫,私下过来和将军说这些话?” 楚致远想了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便道:“既然苏姑娘已经知道实情,我也就不隐瞒了,小女确实与人有了私情,那人还是我的世侄,我知道,小女这般境况,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嫁给尚书之子的。又见小女与世侄真心相爱,哭着求我成全,迫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我本想着,再过几日,就让人找到小女,然后推说小女被人玷污,贼人逃跑,不知所踪。这样就可以拒了这门亲事,没想到苏姑娘慧眼如炬,竟是将此事查的分明。” 苏锦春点了点头,才道:“我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虽说,查案必要水落石出,可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又怎能拆散真心相爱的人,这件事,还是依着将军的意思去做吧。希望找到小姐的日子越快越好,否则别人若是看出端倪,难说会和我一样替将军遮瞒。” 说着便往外走去,似乎又想到什么,脚下一顿,转身解开了楚致远的穴道,正色道:“今天我没有来过将军府,小姐的事情我也一无所知,将军刚才只是做了个梦,现在可以安睡了。” 不等楚致远回话,苏锦春纵身一跃,早已上了房梁,转眼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两天之后,楚致远的手下在一座破庙中发现了楚绮芳。楚致远以小女受了贼人玷污为名,解除了与尚书的婚约。 不久后,楚绮芳便跟着自己心爱之人南下苏州,在这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店,过着恩爱幸福的生活。 ******下面是作者君的碎碎念******** 已经写到第五十章了,然而还是没有几条评论,说多了都是泪,路过的朋友,支持一下好的啦!我扑街我难过,我为书友省流量,没有评论没有推荐,好想撞南墙肿么破? 第51章 死讯 “王爷,顺天府派人来说,沈公子已经找到了。”沐风神情悲痛的对顾云恒说出这句话。 顾云恒先是一喜,看到沐风悲痛的神色时,心里便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颤着声问道:“他在哪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沐风缓声道:“沈公子,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 顾云恒闻言震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兰泽他,他死了?” 沐风含泪点了点头,才道:“王爷也不必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爷节哀。” 顾云恒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心口像是堵着一团东西,嘴里涌过一股血腥味,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紧接着便觉得心口发痛,用手捂住,颤着声道:“他,怎么会死?在哪里发现的?” 沐风连忙上前,拿一块细巾替顾云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劝道:“王爷还是不要问了,我去请大夫,王爷先安心休养,等好些了再问不迟。” 顾云恒推开沐风的手,眼里带着悲伤,大声道:“兰泽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心情休养,你快说,兰泽到底为什么死的,他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沐风缓声道:“沈公子,是,是在青峰山崖下发现的。衙役们发现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破烂的衣衫,周边地上还有几块碎骨,一滩血迹。那地方常有野兽出没,衙役们推断,或许是沈公子不慎摔下悬崖,死后被野兽撕烂衣衫,分而食之,以致尸骨无存。” 顾云恒听完这几句话,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大声道:“不,不,绝不可能,兰泽怎么会死,不会的,兰泽不会死的,前几天我还和他在一起说话呢,他怎么可能会死呢。” 沐风见状不忍,轻声劝道:“王爷,你别太难过了,沈公子的确是死了,我和王爷一样伤心,可是就算不相信,也改变不了沈公子已经去世的事实,王爷还是振作些吧。” 顾云恒正在伤心欲绝的痛苦关头,却见乐康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一把将顾云恒揪起来,厉声道:“顾云恒,你和我说,兰泽到底怎么死的?好端端的,兰泽怎么会掉下悬崖,连尸骨都没留下?” 顾云恒悲声道:“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我根本不信兰泽死了,正打算去顺天府问个究竟。” 乐康听了这话,拽着顾云恒就一径去了顺天府。 周绍见到乐康和顾云恒一块来到顺天府,连忙请二人坐下,二人哪有心情闲坐,急急询问关于兰泽的事情。 周绍看到二人焦急和悲痛的神色,心想,虽说自己与沈兰泽不算熟络,但此时在这二人面前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淡然。于是,周绍叹了一口气,声音中也含了一丝悲腔:“沈公子是在悬崖下找到的,当时只剩下了一件破烂的衣衫和几块碎骨,地上只有一滩血迹。别的一概未见,或许是被野兽……唉,可怜沈公子这么好的人,竟落得这般下场。” 顾云恒再一次听到这些话,心中渐渐绝望,看来是事实了,兰泽真的死了!兰泽,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这样凄惨的死去!顾云恒越想越伤心,泪流满面也不自知。 周绍还以为顾云恒是因为和沈兰泽兄弟情深,骤然得知沈兰泽的死讯有些难过,于是便好言劝慰了一番,但是很明显,这些“节哀顺变”“保重自身”之类的废话根本不起作用。 乐康明显要比顾云恒理智的多,虽然心中也是十分悲痛,但还是强自镇定道:“兰泽的遗物在哪里?” 周绍连忙让人取了一个匣子来,上面放着沈兰泽破烂的衣衫和几块碎骨,乐康接了过去,沉声道:“兰泽已经去世,这些东西留在顺天府也没什么用,我就把它拿走了,也算个念想。” 说刚说完,只见顾云恒一把将匣子从乐康手里抢过来,也不多言,转身就走。 乐康连忙追了出去,恨声道:“顾云恒,你干什么,你把匣子还给我。” 顾云恒却把匣子紧紧搂在了怀里,悲声道:“兰泽死了,他生前,我没能好好对他,现在他死了,我一定要好好保留他的遗物。” 乐康冲上去,大声道:“兰泽是我的人,论理也该我保留他的遗物,你把匣子给我。” 顾云恒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声音含恨且悲道:“他活着的时候,他把自己都给了你,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好不容易明白了他的心意,我还没有为他做什么,他就去世了。你和我既然是一样的人,就不能体会一下我的心情吗?你爱他爱了那么多年,你和他睡了那么多次,可我呢,我也爱他啊,我连碰都没碰他,他就死了!以后的日子,就让我陪着他好吗?” 乐康闻言,莫名生出一种心酸的感觉,放开了自己抓着顾云恒衣袖的手,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回到王府,顾云恒便将衣物焚烧成灰,连同碎骨装进了兰泽曾经送给他的荷包里,放在脸上轻轻蹭了蹭,对着那荷包说:“兰泽,你放心,以后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怕,再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了,我会一生一世陪着你,守着你。” 沐风见此情景,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说到底,都是自己害了他啊! 当初沐风无意中听到,王爷让沈兰泽牺牲色相去应承乐康,销毁那封书信的时候,便动起了胁迫沈兰泽这样的念头。自己只是一个奴仆,就算再喜欢沈兰泽又能怎么样呢?沈兰泽心里只有王爷,根本不会有自己。为了和他在一起,自己只能诬陷王爷,说王爷要害他,然后假装救了他,这样说不定他会恨上王爷,然后自己再对他好一些,他会逐渐爱上自己的。 可是,事情的结果,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好不容易得手之后,杨天那小子竟然也对沈兰泽起了那样的心思,还趁着自己不在,上了沈兰泽两次,幸好第三次被自己及时制止。沈兰泽因为感到羞耻,又觉得愧对自己,所以才跑到悬崖边上,以死明志。 沐风越想越觉得愧疚,内心又激发了对杨天的愤恨之意。轻声安慰了顾云恒几句,顾云恒却是神色恍惚,眼睛一直盯着那荷包看,沐风只好掩了房门退了出来。 当杨天看到沐风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时,便知不好。听到沈兰泽惨死的消息,杨天也有些震惊。不过沐风显然没工夫跟他废话,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的向着杨天的大腿刺了一刀。 沐风冷声道:“这一刀,算是你对兰泽的补偿。这是你和我,最后一次见面了。” 杨天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咬牙苦笑道:“大哥,很好,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你对我的恩情,今天也算彻底了结了。自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与你再不相干!” 第52章 “好事”成双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九这一日,对锦春而言,这是一个欢喜的日子,因为自己就在今天,要和弘文哥订婚了,自己虽然并不迫切的想把自己嫁出去,但是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同时又喜欢自己的人,到底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因着只是订婚,苏长修并没有太过铺张,只是请了两家的近亲前来相聚。 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苏锦春是应该表现的矜持一些的,可是由于一直爽利惯了。加上席间基本上全是相识的人,所以苏锦春并未觉得拘束,反而热情的招呼大家饮酒吃菜。 柳弘文家里有几个同族的姑妈和婶娘也在席间,女人多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会说起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只听柳弘文的婶娘王氏絮絮道:“真好啊,弘文也大了,是该成个家了。晓倩也有十六了吧,许了婆家不曾?” 柳晓倩见王氏望向自己,便垂下了头。晓倩的母亲赵氏见状笑道:“倒也有媒婆来上门说亲,只是一来晓倩不太中意,二来我也舍不得晓倩早早嫁人,想着让她在我身边再待上一年半载的。婚姻大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急不来,人品家世、性情模样,哪样不需要好好挑一挑的。” 王氏叹了口气,才道:“这话说的倒也在理,眼见着你家弘文就要成亲了,我那儿子却还是没个着落,我心里着急,想替他再寻个人,只可惜,一直也寻不着合适的。” 赵氏也跟着叹了口气,劝道:“这种事情,也急不得,只能慢慢寻摸罢了。穆青那孩子,说实话,为人倒是实诚,一看便是个憨厚的人,只是笨嘴拙舌的,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不讨姑娘喜欢。翠花那媳妇儿倒是一心和他过日子的,只可惜,命不好,生下孩子就撒手走了。扔下穆青和孩子孤儿寡父的,说个未嫁的姑娘是不好说,慢慢寻摸吧,这也要看缘分了。” 苏锦春在旁听了这话,心中一个念头转动,便道:“婶娘,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个人来,这姑娘模样性情也是很好的,只是,只是男人死了,算是个寡妇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氏眼前一亮,又想了想,才道:“她男人怎么死的,对了,她多大了,有过孩子不曾?” 苏锦春想到景贞的遭遇,不忍说出真相,斟酌着说:“说是她男人,也算不上个男人,那姑娘和他成亲后,他就赴京赶考了。后来当了官,他就抛弃了那姑娘,又因犯了一桩案子,被判了死刑。如今那姑娘孑然一身,今年十七岁,与穆青哥倒也算般配。” 王氏听了这话,喜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几分中意,毕竟穆青也是娶过一次的人,还有个孩子。你和那姑娘说说,若是她不介意的话,就和穆青见见面,彼此熟络之后,再说婚嫁之事,这事情,毕竟也要看两人的缘分啊。” 苏锦春应了声好,紧接着,桌上的其他妇人又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苏锦春不胜其烦。 在众人酒足饭饱之后,苏长修站起身,满面春风地笑道:“我和亲家商量过了,六月十八正是黄道吉日,锦春与弘文就定在那一天成亲,到时还请大家过来喝喜酒啊。” 众人都道一定一定,等到宴席渐渐散了,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龙门镖局满是欢乐喜庆的气氛,而将军府却是愁云惨淡。 乐康正坐在屋里,一个人借酒消愁,桌上的菜一丝未动,反倒是酒杯空了又续,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乐康却还在继续晃晃悠悠的拿着酒壶倒酒,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兰泽的名字。 一旁的仆从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过来,轻声劝道:“将军,少喝一点酒吧,自从沈公子去世后,将军也不吃饭菜,只是喝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还继续喝酒,这样喝下去一定会伤身体的。” 乐康挥了挥手,大声道:“滚,不要你管,我连喝酒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他死了,他没了,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要清醒干什么,我就是要醉,醉了才不会那么痛苦。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滚啊!” 仆从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叹了口气,将军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消沉成这副样子,这还是自己印象里那个英勇威猛,叱咤疆场的将军吗?仆从在心里叹息了一番,便退出门外。 乐康一面往嘴里灌酒,一面断断续续地说着:“兰泽,兰泽,你知道,我,我有多喜欢,多喜欢你吗?你怎么就这样,就这样走了呢,没有你,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想了你整整三年啊,回来才一个多月,你就去了,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那么拼命的建功立业,都是为了你啊,我只是想让自己有足够的权势,让你可以放心的依赖我。只有这样,你在求我任何事的时候,我才能为你做到,让你高兴。可是,你没了,这些权势,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用呢!” 乐康喝的头晕,迷迷糊糊中看见眼前站了一人,没好气道:“不是让你滚吗,又进来干什么?我说过了,我要喝酒,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我陪你一起喝,我陪你一起醉,我陪你一起哭。” (朋友陪你醉,陪你流泪,只有朋友才知道你活的累不累……此段属于作者君临时抽风,读者请无视,遁走) 乐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醉眼朦胧的抬头一瞧,却见顾云恒站在眼前,便道:“你来干什么?” 顾云恒回答的言简意赅:“陪你喝酒。” 一边说着,顾云恒便拿起桌上一个杯子,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轻声叹道:“我要成亲了,六月十八。” 乐康听了这句话,酒意清醒大半,眼里满是怒火。顾云恒,你******简直是混蛋啊!兰泽尸骨未寒,你居然堂而皇之的来告诉自己,你要成亲了!兰泽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你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和谁?”乐康咬着牙厉声问道。 “我表妹,婉清。今天宫里派人来了,太后下了懿旨,说我和表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让我们六月十八完婚,我领旨谢恩之后,就来你府上了。” 乐康怒视着顾云恒,双手握成拳,冲着顾云恒的脸上就打了一拳,恨声道:“王八蛋,你成亲就成亲,特意跑到我府上来说这些,这是什么意思?” 顾云恒挨了重重的一拳,却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苦笑道:“没什么意思,心已经死了,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太后让我成亲,我就成亲,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奉旨完婚,那也并非我心所愿,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的心里只有兰泽一个人。” *******走过路过的朋友,支持一下好的啦,真的不想来一发推荐票咩?看我萌萌哒小眼神n(*≧▽≦*)n******* 第53章 恨嫁,断袖王爷 顾云恒和乐康举杯痛饮的结果,便是都醉的不省人事。乐康的侍从无奈,只好擅做主张,安排了一间客房,让顾云恒留在将军府睡下。直到次日午时,二人才醒转过来。 顾云恒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却不知道此刻,他的王府里,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执。 起因是这样的,苏锦春今天一早,闲来无事,便拉着晓倩跑到大理寺,看看有什么最新的案件。结果无意中听到兰泽惨死和顾云恒被赐婚的消息,瞬间就不淡定了!虽然兰泽作为一个断袖,勾搭自己的姐妹,这件事情很不地道。但是兰泽对顾云恒是真爱啊,顾云恒怎么能够如此丧尽天良,在兰泽刚刚离开人世的时候,就,就和陆婉清定下婚期了呢! 好巧不巧的,顾云恒居然和自己的婚期是同一天,真是膈应人! 这样一想,苏锦春便怒火上涌,拽着晓倩就来到王府,想要当面和顾云恒说个清楚明白。偏偏顾云恒不在,柳晓倩也劝苏锦春冷静,苏锦春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太草率了。这毕竟是太后赐婚,顾云恒或许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才被迫应承下来。 柳晓倩和沈兰泽分手后,起初还是有些挂念的,后来得知沈兰泽有断袖之癖,和自己相好本就是一场骗局,便彻底歇了心。不过骤然听得兰泽的死讯,到底还是有些难过的,忍不住叹息一番。想到自己所托非人,推己及人,不由脱口而出道:“婉清虽然设计害过你我,如今倒也成了一个可怜之人。” 苏锦春一想也是,沈兰泽就算骗了晓倩,可两人终究没在一起,兰泽如今又死了,这段感情也算彻底了结了!可是陆婉清不一样啊,她很快就要和自己在同一天嫁人了,只不过,自己所嫁的是青梅竹马,真心喜欢自己的弘文哥。而她,却要嫁给一个断袖王爷。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透。苏锦春一想到这件事情,立刻将婉清设计害自己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然后一脸正气的跑到碧芳馆,准备告诉婉清这个悲惨的事实,帮着她出谋划策,看怎么样,才能让太后收回成命,或者有什么办法,可以有效的阻止这桩婚姻。 等到苏锦春和柳晓倩踏进碧芳馆的时候,正好瞧见陆婉清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绣着一方丝帕。思雁眼疾嘴快,立刻出声道:“这不是苏姑娘和柳姑娘吗,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擅自闯了进来,把这王府当什么了,我们小姐的住处,也是你们能随意出入的?” 陆婉清抬头瞧了苏锦春一眼,因着她对苏锦春始终不放心,所以一直派人暗中打探苏锦春的动向,得知苏锦春已经和柳弘文订了婚,便放下心来。想到如今她与自己也没有什么争夺男人的纠纷了,自己又冤枉过她,便道:“思雁,不得无礼,来者是客,上茶。” 思雁不情不愿的去屋里端茶,陆婉清放下丝帕,请二人坐了下来。陆婉清心道,这两人面色沉重,只怕是有要事要跟自己说,自己与她们再无纠葛,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苏锦春坐下后,心想直接挑明,只怕婉清一时接受不了。于是,苏锦春只得装出一副笑脸,淡淡笑道:“婉清,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想到初来王府时,还是你殷勤招待的,今日有空,便来看看你。” 陆婉清不知苏锦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口应道:“你我姐妹一场,说这些做什么,反倒是我,中间对你有些误会,过去的事也就罢了。最近听说你订婚了,我也就放心了。” 思雁端茶出来,轻轻的在陆婉清面前放下一杯,然后将剩下的两杯重重往石桌上一搁,爱搭不理地说:“两位姑娘请喝茶。” 苏锦春心里有些不爽,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跑过来,想要告诉你家主子,她前面就是个火坑,我甚至还想着怎么帮你家主子绕过这个火坑,你一个奴婢,居然还给我摆冷脸! 由于心中有气,苏锦春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道:“婉清,过去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告诉你,王爷他,他有断袖之癖。” “什么?”正在喝茶的陆婉清闻言一震,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思雁连忙帮着陆婉清顺了顺气,大声道:“你别胡说,我家王爷不是那种人。” 苏锦春瞟了思雁一眼,冷哼一声,方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家王爷?实话告诉你,你家王爷断不断袖,与我可没什么干系,横竖不是我嫁他。只是可怜了你家小姐,若是嫁了过去,这辈子都是守活寡的命。” 陆婉清放下茶杯,强自镇定道:“你说这话,可有什么凭证?” 思雁横眉竖眼道:“小姐,你别理她,我看她就是胡说八道。她眼见小姐就要嫁给王爷了,心生嫉妒,便特意跑来编排王爷,目的就是恶心小姐。这样的人,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浪费了自己的唾沫。” 苏锦春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这话简直是毫无道理,心生嫉妒?嫉妒什么,嫉妒你家小姐嫁给一个断袖王爷吗?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轮不着你一个丫环多嘴多舌,我是在和你家小姐说话。”苏锦春冷冷瞥了思雁一眼,特意强调了丫环这两个字。 陆婉清挥了挥手,淡淡道:“思雁,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许对外人声张。” 思雁还欲说话,只见陆婉清又用眼神示意了一次,只好退了下去。 陆婉清神色依旧保持着淡定,轻声道:“锦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锦春便道:“婉清,实话告诉你吧,王爷和沈兰泽早就彼此暗生情愫。沈兰泽当初与晓倩交好,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就是为了掩盖他有断袖之癖的事实。后来沈兰泽也亲口向我承认了这件事。我听说兰泽死后,是王爷收藏了他的遗物,这两天一直伤心难过,昨晚还去了将军府宿醉未归。由此可见,王爷对沈兰泽情根深种,只怕心里除了沈兰泽,再也放不下别人了。” 柳晓倩又补充道:“锦春说的都是实情,你若是嫁给王爷,依着王爷的秉性,必然不会碰你,你年华正好,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每日独守空房,又有什么意思呢?” 陆婉清已经有了几分相信,但还是抱着一丝幻想道:“会不会是你们想多了,沈兰泽去世了,表哥他,他伤心难过,或许只是对沈兰泽的兄弟情义。” 柳晓倩轻声劝道:“婉清,你不要心存幻想了,王爷他有断袖之癖,这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若说他一往情深的是个姑娘,你和他天天一处住着,日久生情,或许还能有点指望。可是他喜欢的是男人啊,就算你再怎么努力,王爷他也不会喜欢你的啊。” 陆婉清脑子有些凌乱,但依旧不死心地说:“或许,或许表哥只是玩玩罢了,男人之间,做不得数。表哥是个理智的人,一定会想要传宗接代的,一旦成了家,他,他会对我好的。” 苏锦春脱口而出道:“什么,你,我跟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他不爱你,就算你和他有了孩子,他的心也不在你身上。一个男人,你明知道他有断袖之癖,你怎么,怎么还要嫁给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你们请回吧,慢走不送。”陆婉清面色沉静的说出这句话。 苏锦春气的站起身来,敢情自己苦口婆心说的一番话,是对牛弹琴了!要不是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要不是看在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来这里跟你说这些,真是不识好人心,本来还想着和你商量出来一个可以不嫁的主意呢。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苏锦春拽着柳晓倩就出门而去,而此时,陆婉清也终于不再强装淡定,眼里有泪光闪烁。唉,就算表哥有断袖之癖,那又能怎么办呢?婚事是自己跑到宫里主动求来的,何况又是太后亲自下的懿旨,难道自己现在能跑到宫里说,我不要嫁给表哥了,求太后收回成命? 罢了,罢了,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挽回,只盼着表哥能在成亲之后,和自己每日见着,相处久了,会对自己有几分真情,从而和自己恩爱度日。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情况,并不像陆婉清所预料的那般美好。 第54章 中毒(打赏加更) 本章节由夜城非、西陈两位赞助商冠名播出,感谢夜城非的香囊、西陈的平安符倾情赞助。加更一章,再次拜谢!看我真挚的表情,渴望的眼神,其他书友们不来一发么???.???? *******正文分割线********** 从将军府回来之后,顾云恒依旧消沉,虽不至于像乐康那样天天借酒消愁,却也是心神恍惚,每天闷在书房里,对着荷包自言自语。沐风端进饭菜来,就吃上几口,吃完了,就搁下碗筷,继续沉浸在对兰泽的思念之中。 陆婉清得知此事后,觉得有必要过来安慰一下,顺便看看顾云恒的断袖情节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啊,表哥,你在干什么?”陆婉清推开书房门的一刹那,成功的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只见顾云恒正躺在书房的卧榻上,呼吸急促,对着手中的荷包疯狂的亲吻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兰泽的名字。 陆婉清早已得知,顾云恒将沈兰泽的遗物焚化成灰,装进荷包随身携带。但是见到眼前一幕的时候,陆婉清还是有些震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代入了沈兰泽本人,仿佛顾云恒深切热.吻的根本不是荷包,而是沈兰泽的嘴唇。 顾云恒被陆婉清一声惊呼打断,看到站在门前,目瞪口呆的陆婉清。顾云恒逐渐恢复了理智,轻咳了一声,结结巴巴地问道:“婉清,你,你怎么过来了?” 陆婉清心里莫名产生一种被侮辱的情绪,沉着脸走了进来,坐在椅上,冷声道:“表哥,我听说,我听说你有断袖之癖,这是,是真的吗?” 虽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陆婉清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顾云恒能否认这件事情。 顾云恒叹了一声,轻声道:“是,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断袖之癖。” 陆婉清最后的希望也被无情的打破,她原本想着,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表哥不承认,那就说明表哥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还是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可是,表哥竟如此坦诚的告诉自己,他的确有断袖之癖,那,那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兰泽已经死了,表哥伤心亦是无用,何不珍惜眼前人呢。”陆婉清试图将顾云恒拽上正途。同时心里有些难过,自己那么喜欢表哥,为什么表哥却是一个断袖,为什么表哥现在心心念念的,是一个死去的男人。 很显然,顾云恒对兰泽的感情,绝不可能因为这一句话就轻易扭转。所以,顾云恒沉默片刻,愧疚而又坚定地说:“婉清,对不起,我,我这辈子,心里只会有兰泽一个人,除了他,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陆婉清拼命忍住眼底的泪水,颤着声道:“可是,太后已经赐婚了。我,我就要嫁给你了,难道你要和我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 “太后亲自下旨,你我总不能抗旨不遵。你放心,成亲之后,我会好好待你。内宅之事,还是由你来打理,若是想买什么贵重首饰衣裳,也都随你。我不会纳妾,你是我唯一的王妃。” 陆婉清气恨非常,大声道:“我要贵重的首饰衣裳做什么,我要王妃的虚名做什么?我情愿你纳妾,也不愿意你心里装着的,是一个男人。沈兰泽到底有什么好,你竟然为了他,变成这副模样。” 顾云恒有些怒了,大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兰泽,你出去。” 陆婉清脸色很难看,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再说什么,咣铛一声,摔门而去。 回到碧芳馆,陆婉清越想越难过,自己嫁给断袖的表哥,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虽说自己是喜欢表哥的,但前提是,表哥是个正常的男人。可是如今看来,表哥已是断袖无疑。让一个断袖的男人喜欢自己,难度堪比摘星够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陆婉清越想越觉得伤心,索性趴在桌子上大声哭了一场,思雁劝了几句,也没什么作用,又觉得自家小姐不久后就要嫁给断袖王爷,实在可怜,便陪着陆婉清一道哭了起来。 午饭过后,沐风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就看到顾云恒半躺在榻上,口吐白沫,手里却依旧紧紧攥着那个荷包。 沐风登时吓得丢了魂一般,连忙让人去请大夫来,又上前把顾云恒扶好,让其平躺在榻上。大着胆子上前探了鼻息,还有呼吸,沐风长舒了一口气,又喊了几声王爷,顾云恒也没回应,沐风抹了把汗,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幸好,大夫不多时便赶了过来,沐风连忙让大夫给顾云恒诊脉。 大夫皱着眉头摸了摸脉,半晌才道:“从脉象上看,王爷似是有中毒的迹象,好在及时发现,王爷中毒不深,只需要吃几味药驱散了毒性,调养几日便可。” 一边说着,大夫便从药匣里拿出了一个白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小药丸,沉声道:“快准备一杯热水,让王爷把这药丸咽下去,这样可以暂时缓解毒性的蔓延。我马上开个方子,一会儿你们就按着方子抓药,等王爷把药喝下去,缓上一缓,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沐风连忙应了一声,先是扶着顾云恒的头,将那颗药丸塞进顾云恒的嘴里,用热水顺了下去,紧接着又派人按着大夫开的药方去抓药。 一通手忙脚乱后,沐风这才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难道是有人在饭菜里动了手脚?不应该啊,饭菜都是用银针试过之后,才端进来的,按理说不会有毒啊。 莫非是王爷对沈兰泽用情至深,见沈兰泽已死,觉得自己存活于世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自己服下毒药,殉情而死? 种种可能性在沐风脑海里闪现,可是他又不敢擅做主张,只好让人将此事禀告给了陆婉清,陆婉清听到这件事,也是六神无主,加上太过伤心,根本拿不出个主意,只是命令府里的人都不准外出。 一闪念间,陆婉清突然想到,苏锦春是协助顾云恒破过许多案子的。倘若顾云恒中毒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必定要揪出幕后之人,呈报大理寺,按刑重罚。可顾云恒要是自己服.毒,殉情轻生,那此事还是不要惊动大理寺了,否则岂不是遭人非议,损伤表哥的清誉。 “沐风,你亲自去请苏姑娘来,越快越好。”陆婉清正色吩咐道。 沐风应了声是,便出了门,一径奔向苏府。 第55章 蹊跷 苏锦春很快就赶到了王府,表现的冷静而理智,让人把为顾云恒诊脉的大夫再请过来,等到大夫到了,便正色询问道:”王爷到底所中何种毒药?” 大夫沉声道:“王爷中的是一种名叫天竹散的毒药。” “天竹散?”苏锦春皱了皱眉,才道,“这种毒药有何特性?” 大夫解释道:“天竹散虽比不上砒霜的毒性,但食用过量,便会有性命之忧。这种毒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即使用银针都难以辨识。唯一可以辨识的方法就是,含有天竹散的汤水中,掺入白矾后,二者混合在一起,汤水会变成暗紫色。” 苏锦春连忙看向沐风,问道:“王爷中午吃的什么?” 沐风指着桌上的两碟小菜,顾云恒吃剩下的半碗米饭和大半碗蛋花汤,轻声道:“王爷中午就吃了这些,我进来收拾碗筷时,发现王爷口吐白沫,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这些饭菜还没来得及收拾。” 苏锦春看着那大半碗蛋花汤,忖度着顾云恒因着心情不佳,无心饮食,所以蛋花汤就喝了两三口。又想到大夫的话,心念陡转,忙道:“沐风,你去取些白矾来。” 沐风出去后,很快便拿着白矾进来,双手呈给苏锦春。苏锦春直接投入了蛋花汤中,果不其然,蛋花汤慢慢呈现出暗紫色。 “没想到这下毒之人倒是胆大的很,直接将毒药掺进了饭菜里。今天中午经手王爷饭菜的人呢,现下都在何处?”苏锦春正色道。 陆婉清在旁听了这片刻,也猜测出了大概,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真是反了天了,我倒要看看哪个刁奴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下毒谋害表哥。沐风,你将厨房一应人等,还有在这院里伺候表哥的人,全部带进来。” 不一时,屋里便挤进了一堆婆子丫头,还有几个小厮。听说顾云恒中了毒,这些人都吓得面如土色,个个跪地垂头不起,生怕顾云恒有个好歹,牵连了自己。 正当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边传来,陆婉清和苏锦春都走到了床前,见顾云恒脸色发白,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陆婉清轻声唤道:“表哥,你醒了。” 沐风连忙端过一碗药来,轻声道:“王爷,这是刚熬好的药,还温热着,王爷趁热喝了吧。” 一语未了,顾云恒却是脑袋一偏,重重咳了几声。陆婉清连忙用手绢去擦,等到手绢从顾云恒唇上拿开,却发现上面一片血红色。 “啊,表哥,你,你吐血了。”陆婉清着急道,“大夫,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安慰道:“小姐别急,王爷郁结肝火,加上调养不善,又喝酒伤身,才会导致吐血。只需要安心静养,打开心结,慢慢就会好转起来的。” 这时,只听得顾云恒在似醒未醒的情况下,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兰泽,你别走,兰泽,你不要离开我。” 大夫轻声问道:“王爷口中喊的是何人的名字?” 陆婉清将头扭向一边,没有回答。苏锦春叹道:“是王爷的一个朋友,与王爷感情深厚。” 大夫不明就里,忙道:“看这情形,王爷似乎很想念这位朋友,不如让这位朋友过来,说不定王爷见着这位朋友,心情会有所好转,病也会好的快一些。” 苏锦春叹了口气,轻声道:“见不到了,王爷的这位朋友已经在几天前去世了。” 大夫哦了一声,低声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沐风趁着顾云恒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便端着药碗,上前给顾云恒喂药。陆婉清从床边走开,坐到了椅子上,却是没有去看顾云恒,反而将目光投向了门外的那棵梧桐树。树上有两只鸟儿,并肩站在枝头,不时互相碰一下尖尖的嘴唇,扑凌着小小的翅膀,看样子很快乐。 等到顾云恒把药喝了下去,便又合上眼皮,沉沉睡去了。 苏锦春这才继续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正色道:“蛋花汤是谁做的?” 一个婆子微微抬头,颤着声道:“是,是奴才做的。” “中间可有别人插手?”苏锦春很直接的问道。 婆子努力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缓声道:“奴才一直守在炉子旁边,中间并无旁人插手。” 苏锦春皱了皱眉,又问道:“这蛋花汤是煮给王爷一个人的,还是旁人也有份。” 婆子忙道:“表小姐和思雁姑娘也是有份的。” 陆婉清听到婆子提及自己,便道:“不错,中午我和思雁也都喝了蛋花汤,并无异样。” 苏锦春犹是不放心,正好大夫还在一旁,便让大夫上前给陆婉清诊脉,结果是脉象正常。 苏锦春心中思忖,看来这个环节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么,蛋花汤煮好之后,就是倒进碗里,由各屋的人端走。 “是谁去厨房将蛋花汤端过来的?”苏锦春继续问道。 雪巧低低应了一声:“是,是奴婢,奴婢端过来,然后就交给了沐风,由沐风端给王爷。” 自从苏锦春和柳晓倩离开王府后,雪巧就留在清竹苑,做些主屋的洒扫之事。陆婉清看了雪巧一眼,凝眉道:“锦春,依着我的意思,雪巧和沐风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也是在王府做事做久了的,表哥中毒一事,应该与他们无关。” 苏锦春冷声道:“人心难测,事情还未查清之前,每个人都洗不脱嫌疑。雪巧,我问你,在你从厨房把汤端出来到交给沐风的这期间,可否有人碰过这碗汤?” 雪巧想了想,轻声道:“途径花园时,奴婢正好碰见茗儿,她与我说了两句话,还吓唬奴婢说,说小姐在奴婢身后,奴婢扭头一看,根本没小姐的影子,茗儿又跟奴婢说了两句闲话,然后就走了。” “哪个是茗儿,站出来。”苏锦春的语气,听上去不容置疑,像是命令一般。 只见这群人中,缓缓站起一人,神色却是倔强而坚定,淡淡道:“苏姑娘不必东问西问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趁雪巧扭头之际,将毒药掺入蛋花汤中的。不过,苏姑娘若是想送我去见官的话,还请等到王爷醒来之后,征得王爷的同意才行。” 陆婉清大声道:“好大胆的奴婢,下毒谋害表哥,还敢口出狂言。来人,即刻将她送到大理寺,告诉主事的人,先将她关进大牢,等表哥醒了,再行发落。” 苏锦春向陆婉清耳语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她如此坦然的承认自己下毒害人,面上毫无惧色,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敢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其中必然有隐情,还是等到王爷醒来,听听王爷的意思,再行发落吧。” 陆婉清觉得苏锦春言之有理,便道:“来人,先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要让她寻了死。” ****欲、求、不、满的分割线***** 作者君还是欲!求!不!满!虽然是炎炎夏日,但是作者君内心还是空虚寂寞冷,所以,快来一发收藏推荐评论打赏神马的,来满足我吧!人家真的很想要啊,真的真的很想要啊!!! 读者:你想要,那就求我啊! 作者君(眼泪汪汪):求你了,你就给人家吧,嘤嘤嘤。 读者:不给,就是不给,我就是要看着你欲、求、不、满! 作者君(嘟着嘴):哼,你好坏,你调戏人家,人家不要了。 读者(拿出一张推荐票坏笑):要,还是不要啊,嗯? 作者君(眼睛一眨一眨):不要……不要走啊……给我……越多越好啊! 第56章 误嫁断袖毁终身 陆婉清回到碧芳馆,刚喝了杯茶,就听到门外一个小丫头走进来,恭谨道:“小姐,素莲姑娘来了,说是来看望小姐。” 素莲也是陆婉清的贴身丫环,姿色中上,以前服侍陆婉清也算尽心,所以陆婉清待她也很不错,年前便把她许配给了旗下铺子的一个名叫赵顺的二等掌柜,年后便嫁了出去。 三月初的时候,素莲还来过一次,说是已经有了身孕,虽然含羞带怯,但脸上却是十分欢喜的模样。当时陆婉清还有些羡慕,想着等到和顾云恒成亲之后,有了身孕,生下孩子,到时夫妻和睦,儿女绕膝,那人生可就算是美满幸福了。 陆婉清听到素莲来了,心里便有些欢喜,连忙让小丫头将素莲请进来,心想,如今素莲怀孕应该也有三个月了,肚子怕是已经微微鼓起来了。 没成想,素莲进来的时候,却是一副伤心的模样,小腹十分平坦,根本没有怀孕的迹象。 等到素莲问过好,陆婉清便让她坐下,疑问道:“素莲,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不是怀孕了吗,这是怎么回事?”陆婉清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她的小腹。 一语未了,素莲却是哭出声来,还跪在了地上,呜呜咽咽地说:“小姐,今天我来,是想请小姐救我。小姐,我求你了,你让赵顺一纸休书把我休了吧,我情愿一辈子伺候小姐,再不嫁人。” 陆婉清见素莲哭的伤心,越发疑惑。思雁原本就与素莲交好,连忙上前拉她起来,轻声劝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赵顺欺负你了,你放心,有小姐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素莲站起身来,似是羞于启齿一般,含含糊糊地说:“赵顺他,他打我,我不小心撞到桌角上,孩子就,就没了。” 陆婉清有些生气,脸色含怒道:“你好歹怀有身孕,便是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就是了,何至于动手,赵顺也实在太过分了些。” 思雁更是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恨声道:“赵顺也太不是东西了,你怀着孩子,他怎么就敢动手打人?” 素莲欲言又止,只是抹着泪道:“小姐别问了,还求小姐让赵顺赶紧休了我吧,我和他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陆婉清轻声道:“你先别哭,你先把事情讲明了,赵顺为什么打你,你掉了孩子,他又是怎么做的?毕竟婚姻大事,开不得玩笑,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素莲一咬牙,语出惊人:“赵顺他,他和别的男人好了,他根本不喜欢我,他骗了我。” 陆婉清和思雁都是大吃一惊,陆婉清声音发颤道:“你的意思是说,赵顺他,他喜欢男人?” 素莲含泪点了点头,缓声道:“我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对我还算不错,可是到了后来,他对我便越来越冷漠。我怀了身孕,他对我也是淡淡的,看上去并不在意的样子。我起初还以为他是忙于铺子里的事情,无暇顾及我,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他和一个清俊的小倌厮缠在一起,我顿时感到天塌地陷,后知后觉的,才知道,他是个断袖。” 陆婉清和思雁听了这话,神色微变,陆婉清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紧紧抓着手帕。 只听素莲继续道:“那天我和一个姐妹去街上买东西,和他说中午才回来,后来那个姐妹突然有事家去了,我一个人逛街也没意思,便回了家。结果,我走进屋里的时候,却听到卧房传来一声男人的呻.吟,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隔着门缝,却看到他,他光着身子压在那个男人身上,两人正在……,我当时惊呆了,还顾不得伤心,就听到卧房传来一阵对话。” 陆婉清咬牙切齿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素莲抹了抹泪,继续道:“那个男人说他负心,说他和自己好了两三年,竟然娶了别人。结果赵顺竟然叫他宝贝儿,还说娶我只是为了传宗接代,他根本就不爱我,他最爱的只有那个男人。” 陆婉清脸色铁青,眼里满是恨意。 素莲接着说:“后来,我推开了房门,那个男人慌里慌张的穿好衣服就走了。当时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跟我说,虽然他和男人上床,但只是玩玩罢了,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以后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我当时想着,自己都已经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谁知道,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我开始还想着,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他才会不喜欢我,而是喜欢别的男人。于是,我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天天为他洗衣做饭,我想着,只要我对他足够好,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把他捂热了。然后他会觉察出我是真心爱他的,会慢慢收心,与我好好过日子。” “可是,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从那天以后,他便借口铺子里的事情忙乱,经常很晚回家。我有所怀疑,便花了银子买通了铺子里的一个临时小工,让他替我留意赵顺。然后,我才知道,铺子每天傍晚就按时收工了,赵顺在收工以后,就去了那个男人家里。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疲惫之色,就算傻子也能猜出来,他在收工以后,回家之前的这段时间,去找那个男人干了什么勾当。”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偷着去找那个男人,求那个男人离开赵顺,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了。结果那个男人不知跟赵顺说了什么,赵顺回到家,脸色黑沉,对我不理不睬。我试着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故意找茬骂我,还说要是因为我,那个男人和他分手了,他就打死我。” “我和他争执了几句,他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还说他从心底里厌恶我,每一次碰我都倍感恶心,他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让我传宗接代,只是为了让外人看着美满,他还威胁我说,敢把他是断袖的事告诉别人,他绝对不会让我好过。我一气之下,说要把他和那个男人的丑事告诉四邻八舍,他就动手打我,然后孩子,孩子就掉了。” 素莲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早已哭成了泪人。 思雁愤愤不平道:“赵顺简直就是个人渣,他怎能如此对你,他既娶了你,就应该和你好好过日子。怎么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还动手打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和他过下去了,他根本不在乎你啊。你放心,小姐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素莲点了点头,才道:“是啊,求小姐了,让我离开赵顺吧。经过这些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对一个断袖的男人,付出再多也是没用的。如果我继续和他勉强一处过着,只怕这辈子都只能在挨打、冷漠、痛苦中度过!” 陆婉清神色愧疚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看赵顺还算忠厚,便将你许配给了他,没想到他竟是一个断袖,是我害了你啊。你放心,你不会白受委屈,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第57章 噩梦 素莲哭诉完自己的委屈之后,这才想起陆婉清与顾云恒将要成亲一事,便擦了擦泪,轻声道:“光顾着说我的事了,听说小姐就要与王爷成亲了,恭喜小姐了。” 陆婉清本就有心结,听到素莲的一番遭遇,心结更重,悠悠叹道:“有什么可恭喜的,我和你是一样的人,你至少还有我替你做主,可我却是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说不定以后,我过的日子还不如你呢。” 素莲吃了一惊,试探着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说,王爷他,他也有断袖之癖?” 陆婉清和素莲都是与断袖男人有瓜葛的女子,此时更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陆婉清也不隐瞒,叹道:“是啊,表哥对那个男人用情至深,我看的出来,表哥心里根本没有我。” 素莲连忙劝道:“要是这样,小姐可万万不能嫁给王爷啊,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小姐若是嫁给王爷,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只能在痛苦煎熬中度日。小姐,若是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也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趁着事情还未定局,还是赶紧推掉这门亲事吧。” 陆婉清还是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表哥他,他应该不会和赵顺那种人一样吧。” 素莲情绪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说:“小姐,听我一句劝,断袖的男人没一个好的,他们在成亲之前,根本不会告诉你,他有断袖之癖。幸亏小姐已经提前知道了此事,那还犹豫什么?小姐,你还没有和王爷成亲,一切还来得及。小姐不要执迷不悟了,也不要对王爷抱有幻想了。我宁可相信六月下大雪,也不会相信一个断袖男人会和自己恩爱度日。小姐啊,你还没有和王爷在一起过,你现在根本就体会不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与痛苦。小姐,等你成了亲,一定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 素莲越说越激动,竟是站了起来,哭道:“小姐,你可知道,我没了孩子之后,赵顺是怎么对我的?他对我根本不管不顾,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甚至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回了家就骂我。我说让他休了我,他却说我是个烂货,还说等我为他生了儿子,到时候不用我求,他自然会把我扫地出门。我小产难受了好几天,他也不管,我只能自己挣扎着起来做饭,稍微对他有所怨言,他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有时候还直接上脚踹。小姐,你看看,这胳膊上,腿上的淤青都是他动手打的。” 素莲一边说着,一边挽起了衣袖和裤腿,果然,道道淤青深浅不一,有些伤口还红肿着,还有一些已经结了痂。陆婉清顿时心生悲悯,只怕素莲受这样的折磨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思雁,你去告诉铺子里的主事,让赵顺即刻收拾东西滚出铺子。还有,只要是王府旗下的铺子,一概不得再启用此人。你看着赵顺,让他亲笔把休书写了,你带回来,若是他有说辞,你就告诉他,大理寺天牢的门为他开着呢,他要是想进去随时可以进去,进去了就别出来了。”陆婉清显然是气恨非常,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恨意。 思雁答应一声,连忙去了。陆婉清这才平定心神道:“素莲,你别怕,以后就没人欺负你了,都怪我识人不明,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楚。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好好打探打探,这次一定会为你说一个真心待你好的男人。” 素莲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小姐。” 是夜,陆婉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得安眠,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朦朦胧胧中,梦见自己坐在了大红喜轿上,等到下了轿子,跟顾云恒拜堂成亲的时候,顾云恒一脸的冷漠。 新婚之夜,顾云恒冷冷的看着自己,将荷包从腰间解下来,放在胸口,冷漠道:“婉清,我心里只有兰泽一个人,我不会辜负他,我只会和他一起睡,你自己在卧房睡吧,我去书房了。” 恍恍惚惚中,顾云恒拿着荷包在脸上轻轻的蹭着,自己忍不住上前道:“表哥,你为了一个死人,竟然如此冷落我,我到底哪里不好,在你眼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死去的男人?”然后自己就上前抢了荷包,扔了出去。 顾云恒连忙跑去拾起了荷包,回来时便是满脸的怒意,恨恨道:“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把兰泽扔出去,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简直让我恶心。”说着挥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迷迷糊糊中,自己发了高烧,病在床上,醒来之后,只看到思雁和素莲站在床边,自己便问道:“表哥呢,表哥在哪里?” 思雁眼中含泪,悲戚道:“小姐病了这几日,王爷一直都没来过,连问都没问过。” 自己一气之下,让思雁请顾云恒来,然后拿出一瓶鹤顶红,威胁道:“表哥,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如果你不能把荷包扔了,忘掉兰泽,我就服毒自尽。” 顾云恒却依旧是满脸的冷漠,淡淡道:“让我忘记兰泽,绝不可能,你愿意寻死,就去死啊。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干系?” 自己作势要将鹤顶红喝下去的时候,顾云恒走了过来,自己心里暗喜,看来表哥还是在乎我的,结果顾云恒却是帮着自己,把鹤顶红灌进来自己的嘴里,然后冷漠道:“你死了,再也没有人干涉我和兰泽了,我会准备一口好棺材,好生把你埋葬的。” “不要,不要啊!”陆婉清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一惊之下,坐起了身子。 思雁和素莲听得陆婉清大喊,连忙披衣起来,推门走进来,看到陆婉清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思雁轻声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陆婉清见是思雁,连忙一把搂住思雁的肩膀,抱头痛哭起来,边哭边道:“思雁,我,我不能嫁给表哥,就算是太后赐婚,我也不要嫁给表哥,我要退婚。” 思雁嗯了一声,低声劝道:“小姐,没事的,只要小姐不想嫁,总会有办法可以不嫁。” 素莲低声叹道:“小姐,你先放宽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不想嫁给王爷倒好,嫁过去也是受苦。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孩,会愿意嫁给一个断袖的男人。” *********作者君继续碎碎念,不要嫌我烦****** 这次就不写小剧场了,我就直接要了啊!收藏,推荐,评论,打赏,越多越好啊,嘻嘻。 嗯,这样直白,是不是显得太没诚意了,要不,我以身相许吧!哦,不,读者太多了,我单薄的小身板承受不住啊,还是以文相许吧,哈哈! 第58章 相煎何太急 第二天一早,顾云恒醒了过来,听沐风说起事情缘由,也觉得有些可疑,便让沐风把茗儿带进来,自己要亲自审问。 茗儿进屋后,淡淡道:“我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王爷说。”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顾云恒想了想,便对沐风道:“你先出去在门外候着,有事我会叫你。” 沐风有些担心,看了茗儿一眼,又看了看顾云恒,轻声道:“王爷,你现在身体虚弱,我出去了,这丫头再行加害,只怕对王爷不利。” 顾云恒轻笑道:“若是她真的有心加害,只怕现在我早就死了,不必担心,你先出去吧。” 沐风只得应声说是,退出了门外。 在顾云恒询问的目光下,茗儿交代出了事情始末。原来是齐王顾云城派人来威胁她,说是让她想办法在顾云恒饭菜中下毒,否则就要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可是顾云城并未打探清楚,所谓的茗儿父母兄弟,其实都与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她亲娘生下她就死了,他爹娶了个后娘,经常虐待她。后来她爹也没了,后娘便带着她改嫁,没多久便把她卖到王府做丫头,从此不闻不问。 茗儿在听说这件事情后,根本不为所动,一个虐待她,把她卖钱的人,是死是活,她才不在乎。本来打算直接向顾云恒禀明此事,但是又怕顾云恒不信,把自己打发出去,到时候,事情没办成,顾云城肯定不会留活口,自己一旦离了王府,更是命悬一线。所以便大着胆子,往蛋花汤中放了一丁点不足以致命的天竹散,然后顺理成章的证实齐王派人加害的事实。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顾云恒走了出来,对一直守在门外的沐风吩咐道:“去账房支十两银子,交给茗儿,然后雇一辆马车将她送出城。” 沐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顾云恒又道:“不必多问,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顾云恒便出了门,也没让沐风跟随,一个人去了齐王府。 听到仆从的禀报,顾云城心知不妙,事情果然还是败露了,指望着一个姑娘家下毒害死顾云恒,想来就不靠谱,当初自己脑子一热,竟想出如此愚蠢的主意,被发现了吧! 不过顾云城还是面不改色,神色镇定道:“请进来吧。” 顾云恒进了屋,看到屋里还有伺候的仆人,淡淡道:“三哥平时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吗?” 顾云城挥了挥手,仆从们便退了下去。顾云城的贴身随从惯会察言观色,见此情状,知道二人必定有要事要谈,所以轻轻掩上了房门。 顾云恒开口直言道:“三哥真是好手段啊,上一次在树林里派人截杀我未成,这一次干脆直接买通了我府里的丫头,往我的饭菜中下毒。可惜我没死成,三哥内心一定很失望吧?” 顾云城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皱眉问道:“云恒,你是说,有人有害你,那,那你怎么能怀疑到我头上呢,我是你的三哥啊,我怎会害你?” 顾云恒冷笑道:“你倒是真有脸说的出口,你居然还知道是我的三哥。我还以为,我不是你的弟弟,而是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呢。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机的想要杀我。” 手中的茶杯几乎都要捏碎,顾云城仍是辩解道:“云恒,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是吗?”顾云恒不置可否,淡淡道:“若是以前,你说这话,我信。现在,我不信。” 紧接着,顾云恒更是语出惊人:“齐明是怎么死的,我相信三哥比我更加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顾云恒嘴角都有些微微抽搐,手指轻颤,咣当一声,茶杯砸在了地上,瞬间碎成了几片,茶水还在冒着袅袅热气。 顾云恒像是没看到顾云城惊怒的表情,继续道:“被权势利益蒙了心的人,怎么还会有一丝的真情呢?三哥或许对齐明只是玩玩,不过看样子齐明倒是对三哥动了真情啊。不然也不会在你另有新欢时,拿着你意图谋反的证据威胁你,希望你一心一意的待他一个人好。只可惜啊,齐明不会想到,他只是拿着这些证据,想让你单纯的对他一个人好,却没想到,你却因为担心事情败露,对他惨下杀手,把他推下护城河里,致使他活活溺毙,你也真是狠心。” 顾云城握紧了拳头,语气冰冷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齐明是谁,我根本不认识。” 顾云恒冷声道:“三哥,若不是大理寺审理了一桩命案,我也不知道齐明是谁。不过很不巧,阴差阳错的,我见到了齐明的尸骨,又觉得与你有些关系,便循着蛛丝马迹暗中调查。我这才知道,原来三哥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三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无情,处心积虑,一心只想着谋逆的,阴辣狠毒的无耻之徒。” 顾云城脸色很不好看,咬牙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跑来告诉我,我害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应该对我恨之入骨了吧。你何不把这些事告诉皇上,他肯定会为你做主,巴不得借此机会立刻铲除了我呢。” 顾云恒叹了一口气,才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三哥啊,放下执念吧,当今皇上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而且他又不是昏君,登基以来,政治清明,国泰民安,你为何非要处心积虑的篡位呢。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一旦起事,都会生灵涂炭,将来在青史之上,你也会留下万载骂名啊。” 顾云城与顾云恒四目相对,缓声道:“你不恨我吗,你为什么要替我隐瞒,还来劝我?” 顾云恒苦笑道:“因为,你是我的三哥啊!我记得小时候,我的母妃并不得宠爱,我又长得瘦小,所以别的皇子总会故意欺负我。只有你,你不仅没有欺负我,还愿意和我一起玩,还警告那些皇子不许欺负我。当时我可能比较笨吧,很多复杂的字都记不住,是你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教我写。有时候,实在无趣了,你便陪着我看天上的云,看夜晚的星星,看日出日落,手牵着手一起吃桃花酥。我跟你说,三哥,你会一辈子这样对我好吗?” 顾云城似乎也回忆起了那些美好的曾经,脱口而出道:“当然,我的小恒最听话了,你记住,我是你的三哥,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你要不相信我,那我们拉钩。” 说完这句话,顾云城苦笑道:“小时候真好啊,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顾云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儿时的话怎能当真?我们渐渐长大之后,便越来越生疏了,你再也不会让我靠在你的肩膀上,摸着我的头,说出一辈子对我好这样幼稚的话了。可是,在我内心深处,你永远都是那个笑的天真无邪,说着我们永远在一起的三哥。” 顾云城也有些微微动容,时光的流逝,到底都改变了什么啊,如今的自己,再也不复当初那个纯净的少年了。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作者君神经病发作,写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嗨起了这首歌,好像有点不合时宜啊,捂嘴笑。读者朋友们,请不要鄙视我,在写文的时候竟然能想到唱歌,真是……神经病啊) 顾云恒继续道:“三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三哥好自为之。” 顾云城目送他出了房门,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几年,自己满脑子都是夺位争权,甚至还把顾云恒当做对手。却独独忘了,自己年少时,那些隐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59章 伤病 虽然拿到了休书,与赵顺再无干系,可是素莲却仍是整日精神不振,有时候,陆婉清喊她好几声,她才会回过神来,更有的时候,便会拿起水果刀,在手腕上比划着。 陆婉清实在放心不下,只好请了一个大夫来,看她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 大夫诊完脉后,当着素莲的面,沉声道:“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很强烈的刺激,郁结于心,只要舒缓心结,慢慢调养,过段时间就好了。” 等到了卧房门外,大夫才向陆婉清道出实情:“小姐,恕我直言,依着脉象上看,这位姑娘应该是落胎不久,加上保养不善,又因伤心过度,整个人已经有了痴傻之症。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这位姑娘还染了恶疾,只怕,只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陆婉清一惊,急忙问道:“恶疾,什么恶疾,难道无药可救?” 大夫叹了一口气,才道:“既然小姐问了,我索性把话说明白些,姑娘她,她是染了脏病,也就是花柳病。这样的病,根本无药可救,就算用药物拖着,精心调养,最多也只能支撑半年。” 陆婉清听了这个消息,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她,她只剩半年了。” 大夫点了点头,安慰道:“小姐也别太伤心了,这位姑娘若是好生调养,或许,或许能熬过半年。” 陆婉清知道这只是大夫的安慰之语,故而依旧不能释怀。先是让一个小丫头跟着大夫去抓药,又想到素莲正是大好年华,却,却很快就要含恨辞世,心里便有些不好受。 安顿好素莲后,陆婉清把思雁叫到自己的卧房,关上房门,缓声说出这件事。 思雁先是一脸的伤心之色,而后气愤道:“素莲一向洁身自好,跟着小姐时,还好端端的,如今却得了这病,一定是赵顺那个混蛋传染的。我私下打听过了,赵顺生活很不检点,至少和五六个男人有不正当关系,素莲撞见的那一个,是赵顺的心头好,听说原先是在腌臜之地卖的,后来赵顺买了一处宅子,把他赎了出来养着,这样的人,身子还能干净的了!依着我看,肯定是赵顺从他那里染了病,然后和素莲在一起时,传染给了素莲。” 陆婉清叹道:“也是我不好,也没查探清楚,偏听误信的将素莲许配给了赵顺,赵顺当时还装作挺高兴的样子,说是一定会好好待素莲,我竟然信了。如今才知道,赵顺竟是个断袖,蒙骗了我也罢了,居然还骗了素莲,害的她染上这种病。” 思雁愤恨道:“赵顺简直就是个人渣,自己做了那么多丑事,却还要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隐瞒自己的龌龊事,可惜素莲当时蒙在鼓里,还满心欢喜的与他成了亲,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结果,也难怪素莲会痛苦与绝望,这事放在哪个姑娘身上能受得了。这几日素莲一直神情恍惚,老是说伤心痛苦,还不如死了算了。若是她知道自己染了这病,只怕会立刻寻死。” 陆婉清已经流下泪来,低声道:“可惜了,素莲跟着我时,一向温和恭谨,是个好丫头,如今却要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真真是天道不公啊。” 思雁劝道:“小姐也别太伤心了,不是还有半年吗,我们这般伤心,只怕素莲起了疑心,到时候知道了真相,连半年都熬不过去啊。” 陆婉清似是想起什么,悠悠叹道:“素莲的事儿,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醒,我原本还是对表哥抱有一丝希望的,如今看来,这一丝希望也是不必再有了。倘若我真嫁给了表哥,难保不是下一个素莲。” 思雁沉声道:“虽然王爷也是断袖,但到底和李顺是不一样的。我冷眼看着,王爷至少对沈公子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除了沈公子,王爷并没有与其他男人有过任何纠葛。可是李顺算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个好色之徒,朝三暮四,出入污浊之地,见着一个清俊的男人,看对眼了便直接上床,根本就没有半分真情。就算是断袖,也该有些责任心吧,好好找一个喜欢的人,安生过日子也还罢了。可他呢,不过是用银子换取和清俊小倌的片刻欢乐罢了。这样的渣滓,真是让人恶心,得了脏病,还祸害了素莲,简直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思雁越说越激动,脸色也涨得通红,继续道:“那天我去找他要休书,他说的话简直更气人,小姐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居然说他也很无辜,还说让素莲回去,只要给他生了儿子,他会给素莲一大笔银子,从此再不干涉素莲的生活。我听了这话,肺都要气炸了,我忍不住骂了他几句,结果他倒好,说我不理解他,还说他比素莲更加痛苦,他和那个小倌才是真爱,可是他们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为了不惹人闲话,只能偷偷摸摸的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也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一个跑到肮脏之地寻欢之人,和一个清俊小倌睡了几次,居然还睡上瘾了,睡出真爱来了!” 陆婉清听了这半晌,也是深有感触,缓声道:“说实话,知道表哥是断袖,我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不过想了这几日,我也想清楚了,我是应该理解表哥的。表哥这样的男人,确实世间少有,沈兰泽去世之后,表哥却仍然一心一意的念着他,还说一辈子都会陪着他。兰泽能得表哥如此真心,也算不枉此生了。只可惜我没福,像表哥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却是一个断袖。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遇见一个像表哥这样好,不是断袖,真心爱我的男人。” 思雁轻声道:“小姐这般品貌的人,一定会嫁得如意郎君的,只是,总要先想办法推掉这门亲事才行啊,小姐想了这两日,可是有了主意?” 陆婉清摇了摇头,叹道:“我一个闺阁姑娘家,能有什么主意?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思雁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要不,要不请苏姑娘来,她上次不是特意来告诉小姐,王爷是断袖这件事么。我私心想着,说不定苏姑娘会有些主意,也怨我,当时太过着急,顶撞了苏姑娘两句,不知道苏姑娘会不会怀恨在心,不肯前来。” 陆婉清也是没招了,听了这话,只好病急乱投医,吩咐道:“事关婚姻大事,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你去告诉门房,准备好一顶软轿,一会儿,我要亲自前往苏府一趟。” *******作者君又来无耻的卖萌了********** 求求求,各种求,我扑街,我难过,我求书友加点基,收藏推荐来一发,来一发,来一发啊来一发。面对我这么丧心病狂、声嘶力竭、惨绝人寰、余音绕梁的呐喊,书友真的真的不想留下一点什么吗?留下吧,留下好不好(????)??好不好啊? 如果唐僧师徒是一家 很早的一篇爆笑文了,现在拿出来重温。本文系转载,原著作者:杨一铎 如果唐僧师徒是一家,唐僧就是孩子,悟空就是妈,猪八戒就是好吃懒做的爹,沙僧就是进城务工、借宿家里的孩子他二大大。 唐僧这孩子也就是上小学的年纪,从小体弱,但功课门门俱佳。虽然还算听话,但不喜欢运动,每天上学还得他妈悟空用自行车驮上驮下。不过这孩子本性善良,只是辨别好人坏人的能力有些差,曾热心给人贩子白骨精指路,却差点就被拐走绑架。虽然学校的小霸王唐太宗是他同桌,说要罩着他,但他还是胆小怕事,遇到麻烦就喊妈。平时唠唠叨叨、自言自语,似不善交往同学,疑有恋母情结,每遇他妈悟空赌气回娘家,他就会哼哼唧唧,觉睡不着,饭吃不下。 悟空这个妈性格有些急躁,作风极为泼辣。虽然出身寒微、长相稍差,却生来聪慧,曾就读985重点院校,选修化妆技巧,美容变脸很有两手三刷。但因上面没人,毕业后只能打工凡间,不像嫦娥背景复杂,抱个兔子都能在天上溜达。说来也是人背水塞牙,本来心高气傲、挑肥拣瘦,谁料一时迷瞪,看走了眼,和猪八戒成了欢喜冤家。婚后锅碗瓢盆,常起摩擦失望之际,于是感情转移,将心思扑在孩子身上,容不得唐僧有半点闪失和惊吓。而又因老公八戒凡事畏首畏尾、窝囊无能,于是大小状况只得自己出头,以至雷厉风行、远近皆怕。只是久负生活重压,难免沾惹小市民的抠抠掐掐,曾经看上水电工龙王家正用的擀面杖,竟二话不说硬是捎带着给自己拿回家。 八戒这个爹乏善可陈,但他倒会自吹自夸。说自己曾是白马王子,皆因多情遭妒,这才落难投胎,又因路况不熟,落地时才不慎嘴脸先下。年轻时他就贪吃好色,竟至败尽家产工作敷衍,饭碗屡次被砸。婚后仍恶习不改,曾因调戏高老庄女青年被拘押但不吸取教训,还常威胁老婆悟空,说要离婚去入赘高家。他从来不做家务,却还婆婆妈妈胆小如鼠,却爱看人打架还喜欢搬弄口舌,整日手持一把痒痒挠,东家说完说西家。人虽脑满肠肥,却嘴巴贪吃,哪有饭香哪有他,但心里从不记挂悟空他娘俩。德行如斯,也难怪孩子唐僧不黏他爹只黏妈! 沙僧为人厚道,虽说孩子唐僧喊他二大大,但寄人篱下,在家难免地位最尴尬。为了不回老家流沙河去卖苦力淘沙,为了在城里打工能多挣些钱寄回家,沙僧也只得忍气吞声,借住哥嫂家。虽然他哥八戒懒,但沙僧手脚勤快,刷碗、喂狗、扛煤气,屋里屋外脏活重活全靠他。眼见家里凡事嫂子悟空说了算,沙僧对嫂子除了敬重也有些怕。那次嫂子怄气回娘家,沙僧还出面去给嫂子说好话。又见孩子唐僧是嫂子的心头肉,沙僧就把孩子当成是自己的亲大大,于是常常前后跑腿忙孩子,也真够他难为啦! 要说唐僧一家社会关系也不算复杂。孩子班主任就是观世音菩萨,据说她培养的学生将来都能考上清华和北大,而现在她就对唐僧极为关照,于是当妈的悟空就对观世音感恩戴德、敬畏有加。那个玉皇大帝是学校的校长,此人架子较臭也较大。不过由于开学乱收费,悟空这个妈就去大闹校长办公室,以致此后想起唐僧妈,校长头皮就发麻。和唐僧一家还能沾点关系的是如来佛,但他和玉皇大帝是牌友,隔三差五就会吆喝一起去搓麻将。那次悟空大闹校长办公室,还是如来佛最后劝的架因为如来佛是领导,在单位还直接管着唐僧他这个火暴的妈。 养个孩子也费心,当妈的火眼金睛随时睁得都很大,只怕稍不留神唐僧就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妖精带坏啦。 但有一次是例外,就是唐僧那次参加同学生日去女儿国王家。当时悟空心里打算盘,如果孩子唐僧能招赘国王家,那自己这个当妈的岂不也跟着享福啦! 其实天下哪家不似唐僧这一家?围着、为着一个孩子,父母全身武装,整天风风火火、打打杀杀。想一想,操碎天下父母心,含辛茹苦养育子女的过程不就是唐僧师徒历尽艰辛、取经西天的生活漫画? 第60章 出谋划策 苏锦春见陆婉清主动来苏府找自己,便猜出了一个大概缘由,请她进了卧房。 陆婉清有些羞愧道:“锦春,前日我和你说的话,你别在意。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你也知道,我很喜欢表哥,得知表哥有断袖之癖,我心里确实是很伤心,很无奈的。我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可是,我原先的贴身丫头回来看我,说她嫁的男人是个断袖,对她很不好。这也算是前车之鉴吧,我想了又想,觉得嫁给表哥,我一定不会幸福的。所以,所以我特地来找你,想问问你,你有什么主意?” 苏锦春淡淡道:“这事说来也简单,只要你誓死不嫁,谁又能逼迫你?” 陆婉清轻声道:“可是,可是这婚事是我自己进宫求来的,太后又下了懿旨,满京城的官员命妇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总不能哭着进宫去说,我不嫁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吗,连累姑妈也难在太后面前做人。” 苏锦春轻声道:“婉清,我问你一句话,是面子重要,还是一辈子的幸福重要?” 陆婉清咬牙道:“当然是,是一辈子的幸福重要。可是,我的名节也同样重要啊,我要悔婚,总要拿出一个像样的借口啊,要不然会惹人非议,就算哭闹着悔婚成功了,姑妈也一定会恼了我,那些命妇们也会认定我任性妄为,不够自重。到时候,流言如沸,我更难嫁人。” 苏锦春叹了口气,又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婢女也嫁给了一个断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婉清便把素莲的事情说了一番,临了又抹了抹泪,叹道:“可怜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今年才十七岁啊,就,就染上这样的病,药石无救,勉强熬上半年,只怕就去了。” 苏锦春顿时怒从心中起,恨声道:“赵顺真是个混蛋,一身的龌龊,自己染病去死也就算了,还牵连无辜的素莲。别让我碰见他,否则我一定会拳打脚踢一番,才能出气。” 看到陆婉清一副伤心痛苦的模样,苏锦春轻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事也不全怪你,怪只怪天道不公,让素莲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渣。赵顺染病死了也是活该,可素莲却是无辜遭殃。赵顺他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心中都没有愧疚吗?他隐瞒自己断袖的事实,举起屠刀,宰杀了一个无辜女子本该美满幸福的生活啊!” 陆婉清也是心有戚戚,叹道:“是啊,可怜的素莲,一开始还毫不知情,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对赵顺十分尽心,无怨无悔的付出。可是,等来的是什么啊?等来的却是赵顺骗婚这个事实!不仅如此,赵顺还拳脚相向,亲口跟素莲说,娶她只是为了要个儿子。在素莲发现之后,赵顺不思悔改,依然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染了脏病,连累素莲也命不久矣。” 苏锦春叹了口气,才道:“我虽没见过素莲,但听你这么说,想来情形也不会很好。王爷是断袖已成事实,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苦,当初晓倩知道沈兰泽是断袖时,哭了好几天,她跟我说,沈兰泽要是喜欢上别的女人,或许自己也不会那么绝望与痛苦,可是沈兰泽他是断袖啊!她付出了自己的真心,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沈兰泽的欺骗、虚伪、背叛、伤害。好在沈兰泽还算有点良心,彻底与晓倩断了联系,如今沈兰泽已死,这段感情也算彻底了了。” 陆婉清又叹息了一番,忽然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便道:“不说这些了,说了也是伤心难过。锦春,你还是帮我想个主意吧,我怎么样才能既退了婚,又不损名节呢?” 苏锦春抬头看向陆婉清,淡淡道:“王爷怎么说?” 陆婉清微微惊讶,继而道:“表哥他什么都没说啊。” 苏锦春冷哼一声,方道:“我们还在这里说别人是混蛋,没想到守着的,就有现成的一个人渣。” 陆婉清低声道:“表哥,他,他和李顺是不一样的。” 苏锦春不置可否,冷冷道:“那他什么都不说,又是什么意思?既然自己是个断袖,就要有自知之明,太后赐婚又如何,他为什么不向太后言明,说自己不能娶你?他这样不声不响的,是要等到六月十八那一日,将你娶进王府,然后晾在一边,让你在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中日渐消沉,孤苦终生吗?明知不能真心待你,明知会伤害到你,却要假装乐意,还要娶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自私透顶,你擦亮眼睛看清楚吧,你一心喜欢的表哥,也不过如此。” 陆婉清垂下了头,想了一会儿,蚊子哼哼似的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苏锦春看着陆婉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亏了你还掌管王府内宅琐事,都算得上是半个当家主母了,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就,就一点主见都没有了呢?唉,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事又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局者迷,也难怪拿不出个正经主意。 “你也不用费尽心力的想什么主意了,直接去和王爷说,你不想嫁他。他要是还有点良心,自然会想办法推掉这门亲事的。只要这门亲事不成,就算于你名节有碍,你也不必太在意,风言风语,不过是一阵子的事儿罢了。还有,我听说你父亲现在陕西任职,若是婚事不成,你又担心流言,可以给你父亲修书一封,然后前去投奔你父亲,到时候让你父亲在陕西境内给你物色一个好郎君,近身守着你父亲,一家子团聚,岂不是更好。” 陆婉清听了这话,甚觉有理,便打定了这个主意,然后起身告辞。 果然,几日之后,顾云恒强烈要求太后收回成命,甚至还搬出了自己“不能人道”的借口,说是勉强和陆婉清成婚,只会让陆婉清独守空房,痛苦终身。太后看着顾云恒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内心深感惋惜,只好借口二人八字不合,收回成命。 陆婉清听到这个消息,便松了一口气,但京城里的流言还是如之前所预料的那般甚嚣尘上。都在传说陆婉清不知廉耻的跑到宫里求太后赐婚,结果顾云恒压根不喜欢她,把头都磕破了,也要让太后收回成命。 陆婉清不胜其烦,收拾好东西,告别了顾云恒,按之前所构想的那样,离开了京城,远赴陕西,去投奔父亲。 ****小小的剧透一下,陆婉清后面还有很多戏呢,另外,下一章高能预警,希望读者朋友们hold住********* 第61章 失忆 “水……水。”沈兰泽迷迷糊糊中,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守在一旁的许世安连忙端了一杯水过去,将沈兰泽扶起来,让其靠在他的胸前,缓缓的将茶杯靠近他的唇边,看着他把一杯温水慢慢喝了下去。 喝过水后,沈兰泽渐渐有些了清醒的意识,只觉得浑身酸痛,看着眼前这位根本不认得的清俊男子,开口问道:“这是哪里,你,你是谁啊?” 许世安松了口气,才道:“你可算醒了,这是我家,我叫许世安,是个郎中。几天前,我去上山采药,结果在悬崖下面发现了你,看样子,你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你也真是命大,我找到你时,浑身是伤,不过还有呼吸,只是衣衫都被刮破了,也不能要了。我自作主张,就把你的外衫脱了扔那里了,然后把你背回了家。” 沈兰泽听了这话,仍是没有一点印象,又打量了屋子一眼,虽然简朴,倒也干净。 只听许世安继续问道:“对了,你家是哪里的,你叫什么名字?” 沈兰泽努力的翻寻之前的记忆,却是一无所获,大脑一片空白,怯生生地说:“以前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家在哪里。” 许世安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又安慰道:“看样子,你好像是失忆了。不过,你放心,一般来说,落下悬崖,受了重伤的人,一时半会儿,有些不太清醒也是正常的。或许休养几天,你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沈兰泽嗯了一声,犹豫着问道:“那我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许世安想了想,只好道:“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身上的伤也未痊愈,还能怎么办?不如这样,你就先在我家住下吧,正好我也是个郎中,照顾你也方便些,等你记起你是谁了,我再把你送回家。” 沈兰泽低着头道:“谢谢,你好心救了我,我醒了还要继续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许世安微笑道:“不用客气,医者仁心,换做别人也是一样的。只是你连个名字都没有,我怎么称呼你啊?对了,我发现你腰上挂着一个玉坠,上面刻着一个‘泽’字。我猜,你名字里可能也有个‘泽’字吧,不如以后,我就叫你小泽好了。” 沈兰泽只得说了一句好,紧接着便听许世安微微笑道:“你躺好,我该给你上药了。” 沈兰泽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而毯子下面,却是一丝不挂。沈兰泽有些羞赧,轻声道:“不用了,我觉得我现在也有了些力气,可以自己上药。” “是吗?”许世安故意将药膏举得高高的,笑道:“你伸手够啊,够着了我就让你自己来,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说自己上药。” 沈兰泽试着抬了抬胳膊,果然抬不起来,想到自己光着身子,要让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为自己敷药,脸色便有些泛红。 许世安突然觉得沈兰泽的模样甚为可爱,忍不住笑道:“咱俩都是男的,你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给你上的药,你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我早都看过了。” 好像是故意为了逗沈兰泽似的,许世安说完这话,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沈兰泽的某处一眼。 沈兰泽急忙辩解道:“不是,我没害羞,我是因为,因为太热了。” 许世安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眼睛定格在某处,轻笑道:“原来是太热了,哪儿热啊?” 沈兰泽有些羞恼,眼前的这人虽然救了自己,可是说话怎么总像是在调戏自己。 许世安见他不说话,便拉下了毯子,眼见毯子已经滑到了腰部,沈兰泽用仅有的微弱力气拽住毯子,红着脸问:“你,你干吗?” 许世安又好气又好笑,轻声道:“我干吗?你的失忆症严重到如此程度了?我刚说过的话,你转眼就忘啦,我给你上药啊。” 说些也不顾沈兰泽的挣扎,一把拽下了毯子。沈兰泽赤身裸.体的躺在他面前,总觉得有一种羞愧的感觉,干脆闭上了眼睛。 许世安轻柔的在沈兰泽的伤处涂抹着药膏,在抚上大腿内侧的一处伤口时,许世安刻意放缓了速度,手指在那处伤口上画着圈圈,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沈兰泽虽然极力的控制,但是身体的本能却不是靠意志力能控制得了的,于是,在许世安轻柔抚摸下,沈兰泽身体的某处渐渐硬挺起来。 “你现在有伤在身,脑子里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养伤要紧,要节欲。”许世安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模样。 沈兰泽噘着嘴,有些生气道:“我没想乱七八糟的事,是你。” 许世安故意道:“你是说,你脑子里想的是我,然后就硬举起来了。” 沈兰泽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失忆了,又有伤在身,根本无处可去。可是眼前的这人,话里话外带着调戏的语气,莫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可是自己是男的啊!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流氓。”沈兰泽很生气。 许世安听了这话,好笑道:“我哪样对你了,我救了你的命,还帮你上药,结果还落得一个流氓的名声。你要实在觉得委屈,我现在还把你送回悬崖下面,再不管你了,行不?” 沈兰泽嘴唇颤了颤,终究还是没说话。 等到上好了药,许世安把毯子重新给他盖上,又从柜里拿出一套新做的衣裳和一双布鞋,在沈兰泽眼前晃了晃,撇了撇嘴,才道:“这是前几天,我去市集上,扯的新布料,然后让裁缝做的,一天还没穿过呢。你的衣裳都破的不能要了,看你这情形,应该再养两天就能下地行走了,到时候你就穿我这身衣裳吧,咱俩身形差不多,你穿着应该也合适。这鞋子我是按你的脚量的尺寸,应该穿起来是合脚的。” 沈兰泽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喂,你有没有良心,我好不容易攒下些钱,新做的衣裳,自己都舍不得穿,给你穿,你居然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真是的,我刚才逗你玩的,你还真生气了啊?” 沈兰泽不冷不热地说:“谢谢,我没生气。” 许世安哼了一声,才道:“还说没生气,脸色像苦瓜一样,我怎么着你了?把你捡回来,对你这么好,守了你几天几夜,醒了之后,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我的好处就都没有了?” 沈兰泽听许世安这么一说,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便换做了一副温和的语气,轻声道:“对不起,谢谢你这么费心照顾我,我,我也没什么可报答你的。等我恢复记忆了,回家之后,我一定会准备厚礼,好好谢你的。” 许世安心道:我要什么厚礼啊,小傻瓜,你这么好看,又这么可爱,真想谢我的话,就以身相许吧! 当然,许世安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这句话说出来,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作者君来求吐槽了**** 作为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小清新作者,竟然还是没有抗拒狗血烂梗的诱.惑,继续发扬了这一条千古不变的定律——掉崖死不了,醒来必失忆。 请读者朋友们不要嘴下留情,疯狂的吐槽我吧!不过,作者君有个无耻的请求,吐槽完之后,不要走,留下继续看,好不好啊?咳咳,鉴于这一章节实在太狗血,甚至有一点点雷,我就不求推荐打赏了啊,看着给吧! 第62章 当时竹马绕青梅 晚风阵阵,苏锦春闲来无事,便跑去柳府找晓倩闲话。 因着天气有些闷热,苏锦春便提议去房顶上说说话,柳晓倩也同意了。二人都会轻功,脚下用力,腾空一跃,便飞上了房顶。 看着满天繁星,苏锦春叹道:“真是没意思,好些天了,大理寺也没什么紧要的案子,可怜我空有一身查案的本事,竟然没有用武之地。” 柳晓倩瞟了锦春一眼,轻笑道:“跟我还扯这个,你啊,半路出家,误打误撞的查获了几桩案子,看你兴的那样。” 两人玩笑惯了,苏锦春也不恼。突然想起一件喜事,苏锦春便笑道:“景贞的婚事定下来了,她和穆青哥都有意,因着不是第一次嫁娶,婶娘的意思是就不大操大办了,请些关系相近的亲戚摆上几桌,这事也就算成了。” 柳晓倩闻言便道:“这样也好,景贞倒是个好姑娘,若不是碰上那糟心的事,只怕也瞧不上穆青哥。不过话说回来了,穆青哥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景贞嫁了过去,穆青哥一定会善待她的。” 二人正絮絮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忽听得柳弘文在院中笑道:“锦春,晓倩,你俩怎么跑房顶上去了?” 柳晓倩应声道:“在屋里也是怪闷的,房顶上反倒凉快些,哥哥,你也上来吧。” 柳弘文身影一闪,便飞到了房顶上,稳稳落定,便坐在了锦春身旁。还没说话,柳弘文便觉得胳膊上有些痒,伸手一打,一只蚊子便丧命在了柳弘文的手掌之中。 柳弘文拿出腰间别着的折扇,用力扇了扇风,忽然笑出声来。 苏锦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问道:“弘文哥,你笑什么?” 柳弘文看着苏锦春,咧嘴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柳晓倩饶有兴致地问道:“哥哥,你想起小时候什么事了,笑的这么开心?” 柳弘文笑道:“我记得锦春六七岁的时候,跑来咱家玩,当时正是夏天,我和锦春还有你,也是嫌闷,坐在这屋顶上闲聊。有蚊子咬我,结果你赶紧把自己的衣裳捂得紧紧的,反倒是锦春,问我咬的疼不疼。我说疼,然后锦春就把自己的衣袖裤腿卷了起来,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疼,我也要让蚊子咬,这样蚊子咬了我,就不会咬你啦,你就不用那么疼了。” 柳晓倩吃吃的笑了起来,锦春脸色一红,低声道:“这么幼稚的事,你还记得呢?” 柳弘文轻笑道:“我可不觉得幼稚,当时你说的这话,把我感动的不行不行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柳晓倩故意咳了一声,一脸正色道:“哥,我还在这儿呢,要不要我下去,让你们两个人好说些私房话。” 苏锦春轻捶了柳晓倩一拳,嗔道:“你说什么呢,弘文哥哪有什么私房话跟我说,不过是小时候一些幼稚可笑的事情罢了,你又不是听不得。” 柳弘文高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你小时候做的可笑的事还不少呢。” 柳晓倩忙道:“是吗?那我怎么都没什么印象了,哥,你快说说,锦春都有哪些趣事?” 柳弘文继续笑道:“我记得有一次,锦春和伯母去走亲戚,见了我,便跟我说,要去别人家吃好吃的了。我故意逗她,我说我也想吃好吃的,特想吃铁狮子头,我爹平时都不让我吃,说吃多了不好。然后锦春就眨着眼睛跟我说,能吃的,你可以吃的。” 苏锦春红着脸道:“别说了,别说了,都多少年的事了,丢死人了。” 柳弘文轻笑道:“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可不觉得。我现在还记得,你从亲戚家回来,就赶紧跑到我家来,然后从鼓鼓的布兜里拿出一块小手绢,我还奇怪,怎么手绢那么多油腻,结果打开之后,原来里面包着大半个铁狮子头。你还一脸懊恼的表情,告诉我说,这是你趁人不注意,偷偷用手绢包起来的,回来的一路上,生怕它凉了不好吃,还特意用手捂着,结果它还是凉了。” 苏锦春低头道:“当时还小,傻里傻气的,净办些糊涂事。” 柳晓倩故意问道:“哥,当时你见了这铁狮子头,是不是感动哭了,然后一口气全吃了?” 柳弘文理所当然地说:“那是肯定的。锦春还问我为什么哭了,我说因为铁狮子头太好吃了。然后锦春就跟我说,以后她一定要学会做菜,然后天天做铁狮子头给我吃。” 苏锦春抿了抿嘴,又笑道:“我倒是说过这句话,只可惜,没多久就忘了,一直到今天,我也没学过做菜。” 柳晓倩也起了兴致,笑着说:“我还想起了一件事,锦春还因为哥哥抱我不抱她,很是吃了一回醋呢。” 苏锦春想了又想,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柳晓倩笑道:“你忘了,就是有一次,你来我家玩,然后看到我哥抱着我在地上转圈,还让我骑在他脖子上。当时你就黑了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噘着嘴说,我也要抱。我哥当时受了教导,跟你说男女授受不亲,然后你就指着我说,晓倩也是女的,为什么抱她不抱我?” 柳晓倩笑得合不拢嘴,半晌才继续道:“后来哥哥耐不住你一再要求,只好把你抱了起来,然后你就开心的笑了。等到哥哥把你放下来了,你小声的跟哥哥说,以后不许哥哥抱着我玩,你会不高兴,只许哥哥抱着你一个人。” 苏锦春红着脸道:“你们兄妹俩,都知道打趣我,当时年少,我又不懂得什么,不过是小孩脾性罢了,若是放在现在,我可再也不会做出这般幼稚的事了。” 柳弘文郑重道:“锦春,我可不觉得你幼稚,我觉得,你这么做,说明你很在乎我,我特别感动,也特别高兴,真的。我一直想问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柳晓倩似乎也特别感兴趣,一手支着下巴,竖起耳朵,等待锦春的回答。 苏锦春哼了一声,才道:“谁喜欢你啊,分明是你喜欢我好不好。来找你们说些闲话,结果你们都来打趣我,我不跟你们聊了,我要走了。” 说完这句话,苏锦春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便稳稳落到地下,然后挥了挥手,回家去了。 第63章 许你一世安好 沈兰泽在醒来后,只在床上躺了一天,便已经能勉强下地行走了。 吃过晚饭,沈兰泽觉得屋里闷闷的,便提出要到院子里坐上一会儿,许世安便搬了两把椅子放在屋门前,扶着沈兰泽在椅子上坐下。 看着满天星光,沈兰泽没话找话似的说:“许世安,你的名字真好听。” 许世安笑着说:“好听吗?我怎么不觉得?” 沈兰泽一副认真的模样,开口道:“我记得听过一句话,许你一世安好,正好是你的名字。” 许世安笑而不语,沈兰泽继续问道:“你是一个人住吗,你家里没别人了?” 许世安叹了口气,才道:“是啊,我听婶娘说过,我娘在我刚满一周岁的时候,跟我爹吵架,嫌弃我爹没本事。我爹是个铁匠,脾气不太好,跟我娘动了手,然后我娘就离家出走了,从此音信全无。我七八岁的时候,我爹害了病,也去世了。后来我就跟着叔叔婶娘过活,婶娘待我还算不错,把我送到学堂念了两年书,又跟着我们镇的一个大夫学了些医术。我渐渐大了些,听说京城繁华富贵,便是在富贵人家做工,月钱也比镇子上多出一番。然后,我便辞了叔叔婶娘,一个人跑来京城闯荡。” 沈兰泽哦了一声,问道:“你说你是郎中,那么你是开了一家医馆吗?” 许世安轻笑道:“我哪有那么多的本钱,现在只是在济世堂当伙计,抓药熬药什么的。师傅看我还算伶俐,碰着一些头疼脑热小毛病的病人,直接就让我号脉抓药。” 说完这句话,许世安看向沈兰泽,浅笑道:“因为你,我特地向师傅请了好几天假,现在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从明天起,我就去济世堂做工了。我一个人倒也罢了,如今又添上了你,我要再不做工挣钱,说不定咱俩再过几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沈兰泽疑问道:“你一个人跑来京城,那这房子是,是怎么来的?” 许世安撇嘴道:“这房子是我租的啊,天黑了,药铺就关门了,我总要有个住的地方吧。虽然这里偏僻些,不过价钱低,而且原先房子的主人,在我们那里看过病,所以又格外优待些,一个月只要二钱银子。” 沈兰泽一手托着下巴,试探着问道:“那,那你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啊?” 许世安叹了口气,用手指比划出了一个八字,沈兰泽叹气道:“好少啊,只有八钱银子。” “所以,以后我们要省吃俭用。”许世安郑重其事地说。 沈兰泽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万一省吃俭用也不够呢,你,你不会赶我走吧?” 许世安看着沈兰泽一脸担心的模样,笑道:“我倒想赶你走,你也得有处可去啊。再说了,把你留下来,正好和我做个伴,长夜漫漫,我一个人也是孤单的很。还有,再过两天,你应该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所以,你也要做点什么,总不能白吃白住。” 沈兰泽只觉得这句话有些怪怪的,长夜漫漫,孤单的很,嗯,会不会让人想到什么…… “那我要做什么?”沈兰泽问道,顺便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总不会让我陪他睡觉吧! 许世安似乎早就料到沈兰泽有此一问,笑道:“那啥,那啥来着,就是在床上做的那个?” 沈兰泽心里一惊,眼前的这人果然龌龊,想来也是,要不是因为自己清秀俊雅,他怎么会舍得救自己啊?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这是打算让自己那啥来抵偿他的救命之恩吗?可是,就算他真这样想,自己又能怎么办,失忆了,又什么都不会,在这里好歹还有饭吃,还有地方睡。离开这里,说不定会沦落街头,活活饿死。 “做的什么啊,我不明白。”沈兰泽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许世安眨了眨眼,笑道:“铺床叠被啊,以后每天你都要负责铺床叠被哦,你也见了,我家只有一张床,所以我只能和你一起睡。还有,因为你暂时挣不了钱,吃我的用我的,所以,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你要每天帮我做饭、刷碗、洗衣服。” 啊,这样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每天早起,小泽都会乖乖的盛好饭菜,然后温柔的叫醒自己,让自己吃饭。等自己去了济世堂,小泽便拿出自己的衣服,一下一下仔细搓洗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尤其是晚上睡觉时,小泽会铺好床,脱下衣服,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娇羞道:“过来啊,来睡我吧。” 许世安沉浸在幻想之中,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听沈兰泽轻声道:“可是,这些我都不会啊。” “什么?”许世安一惊,连忙问道,“你不会做饭?” 沈兰泽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我失忆了,所以不会。” “你也不会刷碗,更不会洗衣服?”许世安皱了皱眉。 沈兰泽垂下了头,又嗯了一声。 许世安哼了一声,有些不屑道:“白瞎了这副好相貌,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失忆?那你怎么没忘了如何吃饭呢?” 沈兰泽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低声道:“我,我也不会铺床叠被。” 许世安气绝,自己捡回来的是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不会做啊?等等,他失忆了,什么都不会,那么,那啥,他是不是也不知道啊? 许世安想到这里,有些小小的激动,却是镇定道:“我问你啊,你下面硬的难受的时候,那你该怎么做啊?” 沈兰泽抬起头,一脸天真地说:“下面?我不会啊,你要是觉得硬,吃的难受,就等软了再吃啊。” 许世安:…… 嗯,下面什么的,这句话真的没有歧义吗,说成下面条也好啊,不然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啊! “你怎么不说话?”沈兰泽一脸茫然的看着许世安。 许世安抬头望天,淡淡道:“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以后我慢慢教你,你可以学会。” 沈兰泽轻声道:“那,那真是太麻烦你了啊,你又要去干活挣钱,又要照顾我。我,我还什么都不会,帮不上一点忙,我好笨啊。” 许世安撇了撇嘴,看着沈兰泽俊秀的面庞,咳了一声,才道:“你要真的过意不去,就让我亲一口吧。” 沈兰泽顿时有些风中凌乱,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沈兰泽只好不情不愿的说了一个好字。 许世安本来只是试探,但见沈兰泽说好,心道:我果然没看错,还真是个断袖啊,这样挑明了也好。说不定他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所以才没有拒绝。男人之间,果然爽利,根本用不着风花雪月,彼此看上了,就一块过呗。 “我都等半天啊,你亲,还是不亲啊?”沈兰泽噘着嘴道。 哎呀,居然主动要求,太可爱了。许世安连忙走了过去,在沈兰泽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小剧场最有爱了******* 读者:喂,作者,注意尺度!我仿佛看到一辆污污的小火车开了过去。 作者君:(羞愧捂脸)污?额,我竟无言以对! 沈兰泽: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作者君:(一脸茫然)怎么了? 沈兰泽:(愤怒脸)你写的是女主言情破案文啊,老把我拿出来溜算怎么回事? 作者君:随心所欲,写的潇洒,怎么高兴怎么来,本公子就这么拽。 沈兰泽:你,你无耻,你不要脸! 作者君:无耻?后面你还有好几场无耻的戏呢?有本事你从书里跳出来打我啊! 作者君:喜大普奔,下一章,又要开始破案了,一到破案的情节,就莫名的……忧桑! 第64章 杀人迷案 一大清早,苏锦春就听到府里下人们议论,说是在醉红楼门前,有个男人被刀砍死。苏锦春立刻来了精神,连忙询问具体情况,有个小厮便道:“小姐,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日一早路过那里,看到那里围了一圈人,我便挤进去瞧了瞧热闹,是个男人死了,伏趴在地上,看样子倒是个粗壮的汉子。这会儿,只怕早有人报了官,大理寺已经派人去验尸了吧。” 苏锦春莫名的有些兴奋,心道:等了这些日子,终于有一件杀人的大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连早饭也顾不上吃,苏锦春便直奔醉红楼而去。 等到了醉红楼门前,苏锦春看到一群衙役在死人边上守着,江行正在来回走着,九叔正在死人身上摸索着。苏锦春便朝着江行问了句好,又冲着九叔喊了一声,然后便走了过去。九叔因着与苏锦春熟识的很了,知道她最是胆大,也不拦着,沉声道:“苏姑娘,看你这样子,听了消息就赶过来了吧。” 苏锦春嗯了一声,便道:“听说这里出了一件命案,我便过来瞧瞧,正好,您教我的那些东西也能派上用场,我来帮着您验尸吧。” 一边说着,苏锦春便认真观察起死者来,看模样,大概已是不惑之年,身躯健壮,体格魁梧,倒真是个粗壮的汉子。不过这人上身穿着青绉绸的汉褂儿,下面是鸦青色的裤儿,头发随意披散着,脚下是一双薄底大撤鞋,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苏锦春俯下身去,看到死者的致命伤在脖子左侧,长长的一道伤口,刺的非常深。再仔细一瞧,后背上还有几处刀伤,不过伤口不深,显见凶手用力不狠,像是人死之后,凶手犹不解气,胡乱戳了几刀。 苏锦春和九叔查验半晌后,苏锦春向着围观群众喊道:“你们当中,有谁认识这个人吗?” 围观群众纷纷摇头,都表示根本不知此人是何人。江行在一旁皱了皱眉,便向着那群衙役道:“死者暂时不能确认身份,先将死者抬到大理寺的验尸房吧。你们广发告示,贴出死者的画像,若有知情者,即刻前来禀报。” 等回到大理寺,江行便问道:“尸体也验了,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苏锦春一脸自信道:“据我看来,死者很可能是出于仇杀,而且凶手用的是左手。” 九叔在旁附和道:“苏姑娘所言不错,我也有此看法。” 江行皱了皱眉,正色问道:“这事何以见得?” 苏锦春郑重道:“杀人偿命的道理,谁人不知。若让一个人起了杀心,动机无非两种,要么谋财,要么报仇。据我看那个死者,不但是个没钱的人,并且还像是个地痞混混。所以谋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只剩下了仇杀这一种可能。” 江行又继续问道:“苏姑娘,你又是从何得知,凶手用的是左手呢?” 苏锦春正色道:“我赶到事发之地,死者正趴伏在地上,所以我大胆的猜测,或许是因为死者毫无防备的向前走着,却被凶手出其不意,猛地砍了一刀,并且下手之重,使死者来不及反抗便倒地身亡。但是这一刀致命伤不在别处,却在死者的脖子左侧。如果凶手用右手砍,一定会砍在死者的脖子右侧,只有用左手的,才会砍在死者的脖子左侧。” 这时,九叔出言补充道:“苏姑娘所言不错,这种顺序,也没什么难懂的,因为从外手向里手砍,才能用得上力气,若是反过来,那根本用不上力气,看那死者脖子左侧伤口那么深,便可以推测出来,凶手一定是用的左手。” 江行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又道:“如今最紧要的,就是要找到死者的亲属,看看有什么线索,才能继续查探下去。” 苏锦春应了声是,随口问道:“王爷呢,出了人命大案,他怎么不在大理寺?” 江行叹了口气,方道:“自从沈公子去世后,王爷就一直郁郁寡欢,好些天都没来过大理寺了。昨天我去王府看过王爷,王爷卧病在床,形容憔悴,和我说了没两句话,就开始咳嗽,还咳出了血。我也不便久待,便劝了两句,就告辞了。出了门,我问了问沐风,沐风说王爷这是心病,心结打不开,吃再多的药也是没用。” 苏锦春叹了一声,才道:“王爷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啊,一会儿我去王府看看,劝劝王爷。” 与此同时,顾云恒正半靠在榻上,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只是紧紧的将荷包放在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道:“兰泽,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你知道它为什么跳的那么厉害吗?因为,我太激动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激动吗?因为,我爱你。兰泽,你也爱我对不对,你放心,从今以后咱俩会永远在一块,再也不分开了,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沐风看着顾云恒几近痴傻的模样,叹了口气,果然,王爷对沈兰泽是真的用情至深啊。沈兰泽死了,王爷每天都要对着那个荷包说上半天的话,自己劝了几次,也是无济于事,干脆就不再劝了。 对比王爷,自己虽然一直暗恋沈兰泽,甚至沈兰泽的死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自己却没有难过到茶饭不思的地步。或许是因为自己爱的只是那一副皮囊,而且得手了,所以在最初的伤心之后,便慢慢平静了吧。 可是王爷不一样啊,他是用足够的真心去爱沈兰泽的。尤其是,他为了一己之私,让沈兰泽委身乐康,在沈兰泽失去清白后,他应该后悔万分吧。还没等到他想好好弥补,沈兰泽就掉下悬崖死了,而且连完整的尸首都没留下,只有一件破衫和几块碎骨,一重又一重的打击,对王爷的内心只怕是致命的摧毁啊! 这样想了一会儿,忽见苏锦春进了清竹苑的大门,沐风便迎了上去,问道:“苏姑娘怎么来了?” 苏锦春淡淡道:“我听说王爷病了,便来看望,王爷在屋里呢?” 沐风应了声是,然后又道:“王爷整个人都像是魔怔了一样,天天自言自语,饭菜也吃的很少,而且总是咳嗽,还不时的吐血,吃了几天的药了,也不见好。” 苏锦春进了屋,果然见顾云恒面容憔悴,形销骨立。想起初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男子。听说他是安王爷,兼任大理寺卿的时候,自己内心还有点激动,很是有些崇拜的意味。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王爷,你也别太难过了。”苏锦春开口劝道,“如果兰泽泉下有知,知道你为了他磋磨成这副模样,只怕也会伤心难过的。相信兰泽也希望你能好好的,高高兴兴的过每一天,而不是沉浸在他的去世中无法自拔。” 见顾云恒不说话,苏锦春继续道:“王爷,你振作一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做。你知道兰泽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 顾云恒眼中有了一丝光彩,急忙询问道:“为什么?” 苏锦春正色道:“因为你公正廉明,你能帮助那些受了冤屈的人昭雪。兰泽私下跟我说过,他觉得你特正义,他最喜欢你皱着眉头,仔细思虑案子的模样。所以,还请王爷振作起来,不要辜负了兰泽的喜欢。” ******作者君有话说********** 我想要,我真的很想要,给我好不好,就一个收藏,一张推荐的票票,一个支持的评论,读者都舍不得给么?真的不想留下点什么吗?(委屈脸)难道我以身相许还不行吗?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没有人来安慰……我知道现在是夏天,只是借歌抒情,读者不要较真啦! 第65章 小笨蛋(上推加更) 今天上古言频道分类强推了,发文至今,终于等来了第一个推荐,特此加更一章。 *******正文分割线********* 许世安做好了早饭,端进屋里后,看见沈兰泽居然还在床上躺着,便有些不满,上前喊道:“喂,小笨蛋,起床啦,怎么可以这么懒呢,自己不会做饭就算了,我做好了,居然还赖在床上,你要是不吃,那我都吃了,你就饿着吧。” 沈兰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脸的不高兴,噘着嘴道:“我叫小泽,不叫小笨蛋。” 许世安哈哈笑道:“什么都不会做,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小笨蛋,我就叫你小笨蛋,怎么样?小笨蛋,小笨蛋,有本事你起来咬我啊。” 沈兰泽带着几分慵懒的语气道:“我起不来,腰好疼。” 许世安瞪着眼睛,一脸吃惊的表情,疑问道:“什么,腰疼?小笨蛋,虽然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但我可没碰你啊,你怎么会腰疼?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偷的那啥来着,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怎么就不知道克制一下呢。” 沈兰泽无奈道:“你想什么呢,实在是太硬了,所以才腰疼的。” 这小笨蛋说话也太直白了,实在是太硬了,所以克制不住,自己偷着那啥来着,这种羞耻的事情,这小笨蛋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沈兰泽此时却在想,这床板这么硬,铺了一层被褥,都觉得硌得慌,许世安是怎么睡的? 许世安咳了两声,好心的上前询问道:“要不要我为你揉了揉?” 沈兰泽觉得许世安好歹懂些医术,说不定揉上一揉,就没那么疼了,连忙说:“好啊。” 许世安把手探进毯子里,用力在腰上揉了几下,沈兰泽却觉得比没揉之前更疼了,忍不住道:“疼,啊,疼,轻点,你轻点啊。” 许世安只好放慢了速度,轻轻揉着,可是沈兰泽不知怎的,总觉得越揉越不舒服,喊道:“啊,好疼,不要揉啦,你越弄越疼啦。” 许世安切了一声,手又顺着腰往下游走,坏笑道:“你可以叫的再好听一点。” 沈兰泽像是受了侮辱一般,正过身子,大喊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让你揉腰,你揉哪里去了?我要起床了,你走开。” 许世安一动不动,看着沈兰泽,微微笑道:“你起啊,我看着你起床,再不起饭都凉了。” 沈兰泽不理他,自顾穿上衣服,然后下床洗漱,走到饭桌前,看到一盘鸡蛋炒青菜,三个馒头和两碗清粥,噘着嘴道:“就吃这些啊,好寒酸。” 许世安哼了一声,生气道:“我的大少爷,你想吃什么啊,燕窝还是鱼翅?你有钱自己去买啊,吃我的,住我的,还嫌我寒酸,有本事你就饿着,什么都别吃。” 沈兰泽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夹菜,啃馒头,喝粥。 许世安边吃边道:“一会儿,我就去济世堂做工了,你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跑,万一走丢了,我也不知道去哪找你。咱家旁边住了一个王大娘,最是好说话的人,中午我不回来,又想到你不会做饭,就把你嘱托给她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跟街坊四邻说,你是我的表弟,名叫许泽,进京来投奔我的,记住了吗?” 沈兰泽不满道:“我是失忆,不是智障,更不是三岁小孩。” 许世安哼了一声,又道:“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有空就跟王大娘学一学怎么做饭洗衣服,否则就照你这笨样,要么脏死,要么饿死。” 沈兰泽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许世安吃过饭,刷了碗之后,就出门而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记得不要乱跑啊。” 闲着无聊,沈兰泽便跑去旁边王大娘的家里,进了院子,怯生生地问:“王大娘在家吗?”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此人正是王大娘,上下打量了沈兰泽一眼。沈兰泽连忙解释道:“我叫许泽,就住在旁边,许世安是我的表哥。” 王大娘笑道:“原先我瞧着,世安长得就算俊俏的了,不想你这个表弟,长得更是清秀。我听世安说了,你是特地来投奔他的,这几天正在找活计。你表哥可是个热心人,知道我寡居,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经常帮着我提水干活,可听他说,你什么都不会做?” 沈兰泽有些窘迫,红着脸道:“我,我从小被家里娇养惯了,没,没洗过衣服,也,也没做过饭,所以什么都不会。” 王大娘笑道:“这也不奇怪,这些事情,哪个男人会做。小时候自然有爹娘帮着做,等到成了年,娶了媳妇儿,就由媳妇儿接手这一摊子零碎活计。会做这些的男人啊,大都是爹妈没的早,或者说娶不上媳妇儿,光棍汉一个,离了自己做不行,要不然哪个男人会做这些。” 沈兰泽故意叹了口气,才道:“表哥他,他也有二十多岁了,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儿呢。” 王大娘唉了一声,才道:“依着他的人品相貌,按理说是不难说门亲事的,他人又上进,可惜总不能如意。我也张罗着给他说过一门亲事,结果才见了一面,你表哥还没说什么,那姑娘就说你表哥寒酸,在京城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月钱又少,嫌这嫌那的,最后这门亲事也黄了,后来听说那姑娘嫁给一个富家老爷做了妾。自此以后,你表哥就没再相过亲。” 沈兰泽哦了一声,又道:“大娘,我既投奔了表哥来,总不能让表哥老是照顾我。我想请大娘教我做饭洗衣服。我现在还没找到活计,趁着有空学几天,表哥做一天工够累的了,我却在家里闲着,回来后,表哥还要自己生火做饭照顾我,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王大娘笑道:“我看着你也是个老实孩子,知道体谅你表哥的苦处。你表哥也确实不容易啊,爹娘没的早,虽说跟着叔叔婶娘过了一阵子,但到底和亲生爹娘是不一样的。再说,你可能也知道,你表哥叔叔家有三个小子呢,哪个娶亲不要花上一大笔银子,哪里顾得上他。你表哥眼见着自己在那个家里越来越遭人嫌弃,索性出来闯荡。” 顿了一顿,王大娘继续道,“来京城两三年了,你表哥还经常攒些钱托人寄回去,后来他婶娘托人来说,不要寄钱了,他也大了,能自力更生了,以后就不管他了,家里也没能力给他娶亲,让他在外面好自为之。要是想着他们养他几年的好处呢,逢年过节就回去看看,不回去也没事,让他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沈兰泽心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许世安也是个可怜之人啊。自己一个人在异乡漂泊生活,租房为家,生活本身就不容易,还攒钱给他叔叔婶娘。结果老家来人说的话,那意思分明是撇清关系,再不管他,连唯一可以依赖的叔叔婶娘都这样对他了,那也只能自力更生了。不过,也不怪他叔叔婶娘,毕竟隔着一层肚皮,能养他几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66章 初吻 沈兰泽瞧着天气晴好,又想到早起看到许世安放在床头穿的有点脏的衣服,便对王大娘道:“大娘,您上午有事吗?能不能教我洗衣服。” 王大娘笑道:“我一个半老婆子能有什么事啊,只是在旁边小院里种了些菜,浇浇水,除除草什么的,中午和黄昏时分,就摘上一些,放到箩筐里,拿去街上卖,好歹挣些钱,也就够我自个儿缠用了。” 沈兰泽哦了一声,便道:“大娘,你等一下,我回去拿衣服。” 趁着这个空档,王大娘拿出了一个大盆,从水瓮里舀出了几瓢水,然后又从屋里拿出皂角,提上两个小板凳,准备好这一切,沈兰泽已经拿着衣服进了门。 王大娘让沈兰泽在水盆前面坐下,先做了一个示范,笑道:“小泽,你看,这洗衣服说来也简单,你就把衣服泡进水盆,使劲揉上几揉,然后用皂角把容易脏的地方,像是领口袖口啊,多搓上几遍。等到看着干净了,再用清水涮洗一遍,拿出来拧上几拧,搭在绳子上就行了,要是嫌干得慢呢,就把衣服放在干净的石头上,用木槌捶上几捶,也就差不多了。” 沈兰泽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洗衣服似乎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便开始自己动手搓洗着,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着,许世安回来了,看到自己为他洗的衣服,一定会很高兴的。 等到洗完衣服,沈兰泽拿到家中挂在绳子上,又来学习做饭。 做饭显然不像洗衣服那般容易,尤其是对于沈兰泽这个连油盐酱醋该放多少的小笨蛋来说,就更为艰难了。好在沈兰泽学的比较认真,起码学会了最简单的一个——煮南瓜粥。 至于做菜什么的,各种菜需要不同的切法,切成丝的,切成块的。还有不同的菜,有的是需要油炸的,有的是需要凉拌的,还要加各种料。任重而道远,沈兰泽一时之间,哪里能学的那么全面,心道:做饭炒菜好麻烦啊,看来只能慢慢学了…… 在王大娘家中早早吃过午饭,沈兰泽便帮着王大娘去摘菜。王大娘看着沈兰泽连草和韭菜都分不清,摘的一把韭菜里少说也有一半是草,又好气又好笑。而且由于沈兰泽很多菜都不认识,东问西问的,王大娘急着摘菜去卖,也没空一一解释,只好自己匆匆摘好菜,说了一句要去街上卖菜了。沈兰泽望着那一大片绿油油的,傻傻分不清楚的蔬菜,蔫头耷脑的回家了。 闲来无事,沈兰泽便把房间整理了一下,然后便躺在床上睡午觉。 一觉醒来,天色却是阴沉的,沈兰泽下床出门看了看,果然是有雨的迹象,便连忙把衣服收进了屋里。心中思量着,许世安早起出门时没拿伞,千万不要赶在黄昏下雨啊,要不然许世安做工回来,只能沦成落汤鸡啦! 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在临近黄昏的时候,瓢泼般的大雨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似乎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沈兰泽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自己拿着伞去找他吧,济世堂离家不远,只有一条街。他每个月一共就只有八钱银子,还要养着自己白吃白喝,肯定舍不得就近买伞,然后撑着伞回家。若是直接淋着雨回来,万一生病了,没力气做饭,自己也还没学会做饭,怎么办?俩人大眼对小眼的饿着吗? 这样一想,沈兰泽找出了一双木屐换上,然后拿着一把油纸伞,直奔济世堂而去。 许世安站在济世堂门前,正没个思量,只盼着雨势缓了些,然后自己再回家。随意一瞥,只见白茫茫一片大雨中,沈兰泽单衣木屐,撑着一把淡青色油纸伞,正微笑着向他走了过来。许世安有一瞬间的恍神,只觉得眼前的沈兰泽面容秀丽非常,说不出的风神飘逸。 沈兰泽走到许世安面前,简明扼要道:“我来带你回家。” 许世安太过激动,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嗯。 沈兰泽有些不满,怎么可以这样呢?自己冒着大雨跑过来,就是怕他淋病了,所以才要和他一起撑着伞回家,结果这人只是嗯了一声,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许世安看到沈兰泽生气的模样,赶紧道:“小泽,你真好,谢谢。” 沈兰泽白了许世安一眼,看着许世安脚下的布鞋,噘着嘴道:“我找了半天,家里只有一双木屐,我穿着过来了。来的时候,路上有许多积水,你穿着布鞋肯定会弄湿的,咱俩换一换鞋吧,你穿木屐,我穿你的布鞋。” 许世安不明所以,随口道:“你穿着,也会弄湿的啊。” 沈兰泽轻声道:“你要做工挣钱,不能生病的,直接踩在雨水里反倒没事,若是让湿鞋捂着脚,很容易伤风的。你要是病了,谁照顾你啊,我又不会做饭。不过我病了没事,你可以照顾我。” 许世安有些许的感动,换上了沈兰泽的木屐,等到沈兰泽把许世安的布鞋穿好之后,许世安蹲下身子,轻声道:“上来吧,我背着你,你好好打着伞,这样咱俩就都不会伤风了。” 沈兰泽轻声问道:“你做了一天工,已经够累的了,现在还要背我,会不会太累了啊?” 许世安笑道:“没事,不累,我愿意背着你,一辈子都愿意。” 沈兰泽只好爬上许世安的背,一手搂住许世安的脖子,一手撑着油纸伞,两人就这样在滂沱大雨中,步履维艰的回了家。 虽然沈兰泽一路上都小心的撑着伞,尽量不让两人淋湿,但是到了家,两人的衣衫还是有些湿了,许世安正打算换上那套原来的旧衣服,却发现旧衣服正搭在屋里的架子上,显然是被洗过的,还没有干。 “这衣服是你洗的?”许世安眼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沈兰泽嗯了一声,小声道:“你每天做工那么累,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服,我很心疼你,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但是我却什么都不会做,特别羞愧。所以,我今天特地去让王大娘教我洗衣服,然后就把你的衣服洗了,本来还想学做饭的,但是我比较笨,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只学会了煮南瓜粥。” “小笨蛋,没事的,就算你什么都不会,我也喜欢你。”许世安大着胆子表白。 沈兰泽啊了一声,又哼了一声,才道:“瞎说,你会喜欢一个小笨蛋啊。” 许世安走近沈兰泽,轻声道:“我喜欢,我就是喜欢,就算你又笨又蠢,不会做饭不会炒菜,每天都要我照顾你,我也喜欢。小泽,我们在一起吧。” 一边说着,许世安的嘴唇已经接近沈兰泽的唇,眼看就要亲了上去。 “不可以,等,等一下。”沈兰泽连忙后退了两步,大叫道。 许世安皱了皱眉,有些生气道:“小笨蛋,你躲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不是的,我只是想问问,这,这是你的第一次吗?”沈兰泽眨着眼睛问道。 许世安郑重的点了点头,又道:“你觉得我是随便的人吗,虽然我是断袖,但是我也是洁身自好的,我真的是第一次,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 沈兰泽看到桌上放着一盘水果,这是许世安买回来让他吃的,说是对病人身体好。此刻,沈兰泽正色问道:“你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我?”许世安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我最喜欢吃桃子。” 只见沈兰泽拿起一个桃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也不咽下去,等到嚼的差不多了,便含糊不清地说:“亲我,你可以亲我了。” 许世安听了这话,连忙覆唇上去,唇舌纠缠间,两人的舌尖上,均是桃子清润香甜的味道。许世安的舌头从沈兰泽的口中卷过碎末般的桃肉,轻轻咽了下去,滋味无比清甜。 良久,许世安才放开了沈兰泽,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吃桃子?” 沈兰泽眨着眼睛,小声说:“因为是第一次啊,这很重要的,你最喜欢吃桃子,这样一来,你每次吃桃子的时候,就会想起第一次亲我是桃子味的,你就不会忘记我啦。” *****感谢岚陵画打赏的平安府,顺便,作者君再来无耻的各种求******* 咳咳,小污怡情,何况作者君的描写已经很克制了,读者不会嫌弃我对不对?另外,说一件很重要的大事——作者君想要收藏推荐评论打赏,没错,就素这么直白,就素这么表脸! 第67章 雨夜缠绵 许世安看着一脸欢喜的沈兰泽,忍不住又俯身亲了下去,半晌才分开。一把将沈兰泽搂在自己怀里,许世安摸了摸沈兰泽的头发,含情脉脉地说:“小泽,我爱你,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桃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沈兰泽嗯了一声,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轻声道:“哥哥,我饿了。” 哥哥?小泽叫自己哥哥,哎呀,真是太可爱了。小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天真可爱,别说你饿了,我看着你,我都饿了,宝贝儿,我真的好想把你推到床上,吃干抹净啊! “小泽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许世安一脸调笑道。 “啊嚏”沈兰泽似是有些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许世安连忙道:“你身体不好,赶紧把衣服换了,来的路上,你只顾着我了,自己都淋湿了大半,真够傻的。” 沈兰泽擤了一下鼻涕,一脸天真的看着许世安,小声道:“衣服都被我洗了,现在没衣服可换了。” 许世安想了想,只好道:“那,那你把衣服脱了,去床上蒙着毯子躺着吧,这样暖和一点。我做好饭后,给你端到床边。” 沈兰泽嗯了一声,很听话的脱了衣服,只剩一条亵裤,跑到床上躺着去了。 雨越下越大,许世安也懒得大费周章,只做了两碗鸡蛋炒馒头,又熬了一锅粥。在床边的小几上,许世安一边吃着自己的饭,同时又将鸡蛋夹到了沈兰泽的碗里。沈兰泽开心地笑了,说了句“哥哥,你真好。”许世安激动的险些摔了碗。 等到两人吃完饭后,许世安刷了碗,便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滚进了毯子里。 天空一个炸雷响起,沈兰泽的身子不禁往许世安怀里缩了缩。 许世安轻笑道:“小泽,原来你害怕打雷啊?” “不是。”沈兰泽噘着嘴道,“我才不怕打雷,我,我好冷。” 这是什么意思?好冷什么的,难道是暗示自己,让自己用体温来温暖他的小身体? 许世安大着胆子用双手抱住沈兰泽,轻声道:“我也冷,听说摩擦生热,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沈兰泽依偎在许世安的怀里,很认真地问:“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喜欢我哪儿啊?” 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小泽认为自己喜欢他,只是为了那个啥!不,自己可是很纯洁的一个人,明明是因为小泽很好看很可爱才喜欢的,怎么可能是为了那个啥! 许世安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喜欢你的蠢笨,喜欢你的呆拙,喜欢你的无知……” 话还没说完,沈兰泽挥着小拳头,狠狠的捶了许世安胸口一拳,并冷哼了一声。 “小泽,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天真可爱。”许世安连忙解释道。 沈兰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闷声道:“只有天真可爱吗?” 许世安想了想,在沈兰泽旁边小声道:“还有你清秀的脸庞和软糯的身体。” 沈兰泽满足的嗯了一声,故意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白白养着我的,果然是为了我的身体,无赖,大流氓,放开你的手。” “我不放,我就喜欢抱着你。”许世安身体力行的证明着自己的无赖。 沈兰泽假装挣脱了一下,继而妥协道:“好吧,你愿意抱就抱吧,正好我也冷。” 许世安将身体紧紧贴着沈兰泽,轻声问道:“小泽,你问过我了,那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沈兰泽扑楞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很诚实地说:“不知道,我也说不清你哪里好,但我和你住了这几天,就是觉得喜欢,或许是因为你长得也挺好看,或许是因为你对我很好。” 说完这句话,沈兰泽又正色道:“你,你以后会娶媳妇儿吗?” 许世安见沈兰泽问的诚恳,也郑重地说:“小泽,你放心,我不会成亲的。只要你同意,我愿意和你过一辈子。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出来闯荡,这么久了,却始终孤零零的一个人。自从遇见了你,把你捡回家,我才觉得这房子里有了点人气。我知道,我现在很穷,一个月挣钱也不多,还是租的房子,攒不下什么钱。但是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做工,争取多挣些钱,等过两年,我一定会想办法在京城买上一处宅子,让我们有一个自己的家。” 沈兰泽低声道:“没关系的,我不嫌弃你,我病也好了,总不能老在家里闲着,我也会想办法找一份活计,和你一起挣钱,我们一起努力,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许世安将沈兰泽搂得更紧了些,感动道:“这些话,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呢,只有你愿意陪我一起努力。虽说我是个断袖,但是碍于情面,也去相了几次亲,本想着见上一面,然后找借口推了就是了,毕竟我不想伤害人家姑娘。可是,相过亲之后,我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别说我不想伤害人家姑娘,是人家姑娘压根瞧不上我这个外地进京做工的汉子。” 说到此处,许世安叹了口气,又道:“想来也是了,我又没自己的宅院,又没帮衬的亲戚,全靠自己打拼,就算再上进做工,也不可能一年半载就家财万贯。这样的光景,也怪不得人家姑娘会选择嫁给富家老爷做妾了,我不怪姑娘,要怪,只怪自己没本事。何况,我一个断袖,从来也没指望着能和一个姑娘一处过活,只想着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相守终老。不过,还好,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只要有了你,我的生活从此,便幸福美满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自从有了你,生命里充满了奇迹,一起漂泊,一起流浪,岁月里全是醉人的甜蜜……感觉还珠格格的主题曲都要被我玩坏了啊,作者君写文时,不时神经病发作,就会哼起歌来,读者勿怪,乃萌不会鄙视我的,对不对?) 沈兰泽踌躇了一会,小声问道:“既然我们在一起了,那,那你,你能不能那个……?” 许世安以为沈兰泽要自己那啥,虽然心里一直有些期盼,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正当此时,一个炸雷响起,沈兰泽又往许世安怀里蹭了蹭,许世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是第一次呢,我听说,第一次会很疼的,我倒没什么,我怕你会疼。要不,要不,等上几天吧。” 沈兰泽一脸迷茫的看着许世安,噘着嘴道:“你想什么呢?谁要和你那个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想问你,你能不能那个,每天晚上都像今晚这样抱着我睡觉。” 许世安心中一喜,主动要求什么的最可爱了,于是便将沈兰泽搂的更紧些,轻声道:“小泽,你放心,我一辈子抱着你睡觉,我也愿意。” 沈兰泽嗯了一声,缓声道:“靠在你怀里睡觉,好舒服啊,比床板软和多了。” 许世安:……什么意思?小泽是因为觉得床板硌得慌,才让自己抱着睡的?哦,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了,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每天搂着媳妇儿睡觉什么的,最美好了。 ****单身狗伤不起啊****** 现实太残酷,作者君作为一只没人要的单身狗,只好让自己笔下的人物,在小说中秀恩爱了。用书中人物的缠缠绵绵狂虐自己,然后自己一边羡慕嫉妒恨一边继续写下去。这感觉,酸爽!另外,票票评论什么的,大胆的砸过来吧,只要砸不死,就往死了砸,作者君hold住! 第68章 怎么可以这样呢 两人一夜相拥而眠,第二天一早,许世安轻手轻脚的起来做饭,等到饭端上桌,沈兰泽闻着一股香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呵欠,开口道:“吃饭啦,好困啊。” 许世安走到沈兰泽面前,轻声喊道:“小笨蛋,起来吃饭啦,怎么可以这么懒呢?” 沈兰泽看了许世安一眼,又合住了眼睛,语气带着一丝乞求:“好困啊,我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好不好?” 许世安摇了摇头,这么懒,还能指望他去做工挣钱?估计三天就被雇主赶出门了。 许世安默不作声的到了屋外,过了一会儿走进来,轻轻撩开沈兰泽的毯子,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了进去, 沈兰泽只觉得,许世安好像往自己肚皮上放了个什么东西,也不在意,含糊问道:“你往我肚子上放什么了?” 许世安一脸调笑道:“蚂蚱,活的,刚从草丛里逮出来的,还会蹦跶呢。” 沈兰泽听了这话,瞬间困意全无,嗖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忙扔了毯子,在自己身上拍打着,一边惊呼道:“怎么可以这样呢?往人身上扔蚂蚱,真是太无耻啦,流氓。” 许世安笑出声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笑道:“谁让你不起床的。” 沈兰泽冷哼一声,又道:“蚂蚱呢,跑哪里去了?” 许世安从地上捡起来所谓的“蚂蚱”,笑着说:“瞧你吓的那样,我还真能把一只活生生的蚂蚱扔你身上啊。看到没有,假的,这是我刚才用草编的,一只草蚂蚱,有什么可怕的。” 沈兰泽这才舒了口气,然后下了床,冷着脸道:“怎么可以这样呢?太过分了,嗯,今天晚上,你不许上床睡觉,打地铺睡吧,算作对你的惩罚。” 许世安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喂,小笨蛋,你看清楚,这是我家,床也是我的!” 沈兰泽白了许世安一眼,一脸微笑道:“我可记得你昨天晚上说过什么,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的。所以,你都是我的了,那么,你家也就是我家啊,你的床也是我的床。” 许世安转了转眼珠,轻笑道:“可是你昨天也说了,你让我每天晚上抱着你睡觉,那我要是打地铺,怎么抱着你睡啊,难道你要和我一起打地铺?” 沈兰泽想了想,摇了摇头,叹道:“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打地铺要是生病了,谁给我做饭啊。不过,你不要得意,我还是会想别的办法惩罚你的。我要吃饭了。” 看到桌上摆着一盘鸡蛋炒豆腐,两碗米粥和三个馒头。沈兰泽洗漱过后,率先夹了一筷子豆腐,忍不住赞道:“真好吃,你怎么做的啊?” 许世安轻笑道:“好吃就多吃点,我喜欢你吃我的豆腐。这做起来也简单,等晚上回来,我教你啊,以后,每天晚上,你就跟我学做饭做菜,想来等半月二十天的,你就会做饭了。然后,我每天回来,就能吃上现成的饭菜了。” 沈兰泽嗯了一声,又道:“现在你养着我,我每天做这些是可以的。但是,我要是找到活计,能自己挣钱之后,我们就要一人做一天,或者我做饭,你刷碗、洗衣服、收拾屋子。” 许世安嚷嚷道:“这不公平,凭什么你只做饭,却让我又刷碗又洗衣服又收拾屋子?” 沈兰泽噘着嘴道:“因为你往我肚子上放草蚂蚱,所以,这是对你的惩罚。” 许世安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这小笨蛋,懒就是懒,还找什么借口?你要是嫌我往你肚皮上放草蚂蚱了,那我躺床上,撩起衣服,你把草蚂蚱放我肚子上,就算抵平了,好不好?” 沈兰泽微微笑道:“不用了,因为我刚才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许世安连忙问道:“什么?” “不告诉你。”沈兰泽眨了眨眼,轻声笑道,“你猜。” 许世安撇了撇嘴,也不再问,低头吃饭。等到吃好之后,许世安便道:“这两天,我是怎么刷碗的,你也见了,这么简单,你看两遍应该就学会了吧,所以,以后,就由你刷碗。” 沈兰泽嗯了一声,笑着说:“好啊。” 许世安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笨蛋居然没有和自己争执,就爽快的同意了。不过,许世安也挺高兴,一个人孤单的生活,简直无聊到死,现在有小笨蛋陪着自己,每天醒来第一眼,就会看到小笨蛋,回家后有小笨蛋陪自己说话,还能抱着小笨蛋睡觉,生活似乎比以前充满了乐趣。 许世安站起身来,笑道:“小笨蛋,在家里要好好的,我要做工去了。厨房里有现成的炒馒头,你中午热一下就能吃了。没事干你就去找王大娘,去她的小院里帮着摘摘菜,除除草。王大娘也不是那种白使用人的,或多或少的,肯定会给你一些菜,这样也省些买菜的钱。” 沈兰泽点了点头,又道:“你等一下。”说着便进了里屋。 过了一会儿,沈兰泽出来了,拿着一个桃子,笑道:“你想不想吃桃啊?” 许世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便道:“刚吃了饭,先不吃了,我回来再吃。” 沈兰泽故技重施,咬了一口鲜嫩的桃肉,含糊道:“这样,你也不吃?” 许世安心情瞬间激动起来,哎呀,这小笨蛋好开放啊,原来是想要自己亲他啊! 许世安连忙几步走上前去,用自己的唇封住了沈兰泽的唇,唇舌纠缠间,鲜嫩的桃肉便被许世安卷进自己的嘴里,咽了下去。 沈兰泽一边忘情的享受着亲吻的滋味,一边抚上了许世安的后背,还狠狠的拍打了两下,许世安只当这是调.情,也未多想,等到吻过之后,许世安心满意足的笑着出门做工去了。 沈兰泽看着许世安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世安走在前往济世堂的路上,发觉路上的行人似乎对自己指指点点,有的还在窃笑。直到进了济世堂,济世堂的伙计也都对着自己笑出了声。 许世安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我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你们笑什么?” 一个伙计好心的从他的背后揭下一张纸来,递到他面前,笑道:“世安,你这是得罪了谁啊,背后给你使坏。” 许世安打开纸一瞧,上面写着五个清秀的大字“我是草蚂蚱”。 “怎么可以这样呢?太过分了。”许世安跳脚道,“这一定是小泽做的好事,让我满大街的丢人现眼,看我回去怎么好好收拾他。” ****小剧场****** 沈兰泽:(偷笑)各位看官,我这么整我家小攻,是不是太过分啦? 读者:(微笑)不过分,其实你可以整的更厉害一点。 沈兰泽:(嘟着嘴)乃萌对我家小攻无爱了。 读者:(大呼)谁稀罕小攻啊,我们都是爱你的,小笨蛋! 沈兰泽:(一脸欢喜)那,那乃萌打算怎么爱我啊? 读者:收藏、推荐、评论、打赏都来上一发,怎么样? 沈兰泽:(捏着衣角)可是乃萌这么爱我,我家小攻生气怎么办? 作者君:(怒吼)他敢,他要是敢拦着读者爱你,我一脚把他踹到火星上去。 第69章 调查取证(一) 连续几日过去,醉红楼门前的男尸案终于有了些线索,京郊李家庄的一个名叫张来的村民,来城里看到告示,上报到大理寺,说被杀的男子叫徐庆,是李家庄的人,光棍汉一个,是个无业游民,经常做些小偷小摸的事。 苏锦春时刻关注着这件案子,得了信,立刻就赶到了大理寺,发现顾云恒也在,便问了一句好,笑道:“王爷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 顾云恒微微点头,正色道:“上次你劝我的话,我也听得进去,兰泽虽然不在了,但是该我做的正事,我总要继续做下去的。我总不能为了自己伤心,耽搁了大理寺的案子。” 苏锦春点头称是,又道:“听说有人指认出了被杀男子的身份,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顾云恒沉声道:“我也是刚来,江行已经审问过了,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一个偷鸡摸狗之徒,听说平日里生活很不检点,我正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仇才能让凶手下如此狠手?” 苏锦春想了想,便道:“想要调查事情的真相,就要亲自去查访啊,这样吧,如果王爷信任我,我和江寺正,亲自去李家庄查访。” 顾云恒点了点头,方道:“也好,你也跟着我破过不少案子了,你和江行去查一查吧。” 话不多说,苏锦春和江行带着几个衙役很快就赶往了李家庄。 等到了李家庄,江行找到里正家中(里正:相当于现在的村长),亮明了身份。里正连忙伏地拜见,江行让他起来,然后和苏锦春坐下。里正又慌着去泡茶,苏锦春制止道:“不用忙活了,我们问些事情,问完就走了,你也坐下吧。” 里正估摸着能和寺正大人平起平坐的女子,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也不敢怠慢,连忙应了声是,轻轻坐在椅上,却是一副不自在的模样。 江行开口问道:“里正,本官且问你,这庄子上是不是有个叫徐庆的人,为人如何?” 里正恭敬答道:“回大人,庄子上确有此人,这人是个混混,平日里偷鸡摸狗不干正事,不是个正经人。我也是才听说了,他跑到城里醉红楼去寻姑娘,结果在醉红楼门前死了。” 苏锦春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徐庆平日里可与谁有过节?” 里正想了想,才道:“要说过节,那可真是太多了,他这人好色又贪酒,见着庄子里的漂亮姑娘媳妇儿,总会故意说些没羞没臊的话,为此,没少挨骂,还挨过打呢。” 江行又问道:“这些小打小闹的,也不算什么大的过节,他有没有什么仇家?” 里正正色道:“若是说仇家,倒也难说。只是他这人生活不检点,和庄子东头李翠枝有些不清不楚的。李翠枝原先是嫁过一次的,后来男人得病死了。然后经媒人介绍,才嫁给了腿有残疾的谢东。谢东三十多岁才娶了李翠枝,对李翠枝还不错,俩人还有一个儿子。” 苏锦春听的糊涂,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李翠枝有男人,还和徐庆不清不楚的。” 里正嗯了一声,又道:“这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俩人好了很长时间了,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开始还偷偷摸摸的,后来被谢东撞见了,谢东和李翠枝吵了一架。可是到后来,李翠枝越来越大胆了,竟是公然的和徐庆往来,一点也不避讳人,谢东竟然也不闻不问。既然李翠枝的男人都不管这事,旁人谁管,开始的时候还有些风言风语,后来大家也都习惯了。” 苏锦春觉得这其中大有隐情,便道:“你再说清楚些,徐庆和李翠枝还有谢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从头开始说。” 里正见苏锦春面容严肃,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谢东从小就腿有残疾,十几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好在留下几亩薄田,谢东扎挣着土里刨食,日子也勉强过得去,他还有一个兄弟,也时常接济他些。光景不好,腿又有残疾,一直也没说上亲事,后来经媒人介绍,认识了死了男人的寡妇李翠枝,俩人便一起过日子。一年之后,李翠枝便为谢东生了一个儿子。 但是没多久,李翠枝便有些不安分,经常和庄子里的一些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打情骂俏。徐庆也不是个正经人,一来而去,二人勾搭成奸。庄子里有人看到俩人青天白日的在一处,趁着谢东去田里干活,关上房门,猜测着可能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好心人跑去告诉谢东,结果谢东回来,正好捉.奸在床,为此和李翠枝很是大吵了一番。 谢东一气之下,将李翠枝赶回了娘家,但是没多久,因为孩子尚小,无人照管,只好又把李翠枝叫了回来。李翠枝自此后就经常发脾气,抱怨日子穷,嫌谢东挣钱少没本事,还嫌他那方面不行,威胁说不许干涉她找男人,否则就一走了之,再不回来。谢东念在孩子份上,又想着自己这样的年纪和光景,再找一个女人过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好忍气吞声。 从此之后,李翠枝越发大胆,干脆就直接让徐庆上门过夜,丝毫不考虑对谢东和孩子的影响,更不顾全自己的名声。一直到徐庆死的前天夜里,有人还看到,徐庆敲开谢东家的大门,李翠枝开了门,很亲热的将徐庆拉了进去。 苏锦春听完后,正色道:“江大人,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谢东因着徐庆和李翠枝行为不检,心生恨意,所以便起了杀念。得知徐庆事发当夜去醉红楼寻.欢,所以潜伏在那里,趁其不备,将其杀害?” 江行皱眉道:“很有可能,事不宜迟,里正,你快快带我们去谢东家中。” 里正连忙应了声是,便引着二人出了门,一径往谢东家中奔去。 ****感谢乌鹭君赠送的平安府,另外,作者再说些废话,不要嫌我烦******** 作为一本言情破案文,在作者君的构思中,破案是占一大半剧情的。所以,在接下来的写作过程中,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案件。 有读者会认为作者君写的案件都不够刺激,因为,考虑到读者的心脏承受能力,所以一些过于残、暴、惊、悚的案件,比如杀人碎尸等等,作者君是尽量不写或少写。就算写出来,也会尽量用一些温和的词形容。毕竟描写的太血腥,读者可能连吃饭都没胃口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作者君也很胆小,又是晚上写作,写的太吓人了,我怕睡不着觉啊,哈哈。 另外,捎带着求一下收藏推荐票票什么的,乃萌这么有爱,一定不会拒绝我,对不对? 第70章 调查取证(二) 等到两人赶到谢东家中,发现大门紧锁着,便有些起疑。苏锦春又询问谢东的邻居,邻居道:“我听谢东他兄弟说,两口子吵架,李翠枝回娘家走了,谢东去叫了,小刚也暂时由他兄弟照管着。” 小刚就是谢东的儿子。此时,苏锦春隐隐预感到大事不妙,连忙让邻居带路去谢东兄弟谢文家。 到了谢文家,江行说明来意,谢文拜见过之后,听到江行说,谢东有杀人嫌疑,连忙道:“这不可能吧,我那兄弟老实的很,人又忠厚,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 苏锦春便把在里正那里听到的话向谢文简要复述了一遍,又道:“按照常理推断,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忍的下这口气,若说谢东因此生恨,起了杀念,也不无可能。” 江行皱眉问道:“谢文,你如实说,这孩子,是谢东什么时候送来的?” 谢文想了想,便道:“应该是五月十九,天色有些晚了,谢东慌慌张张的抱着孩子来,说是和翠枝吵架了,翠枝赌气回娘家走了,他怕翠枝这一走就不回来了,连忙去叫人。” 苏锦春沉声道:“经过查验,徐庆也是五月十九晚上死的。” 谢文忙道:“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因此断定,就是我兄弟杀的人啊。” 苏锦春淡淡道:“我们当然不会就此断定他杀人,只是说他有嫌疑而已。既然说是去叫人,我且问你,这都过去三天了,怎么还没把人叫回来,谢东家的大门还紧锁着呢。” 谢文忖度着说:“或许,或许谢东去叫,翠枝不肯回来,所以便在那里住两天赔情。” 苏锦春和江行商量了一下,两人又去了李翠枝的娘家询问,得到的结果是,李翠枝压根没回娘家。而且李翠枝娘家人听说谢东可能是杀人凶手,便有些担心女儿会遭遇不测,连忙跟着两人来到李家庄。 一行人又到了谢东家门前,苏锦春向江行道:“江大人,我觉得此事蹊跷,要不要让人撞开门,看看谢东家里有什么线索?” 江行觉得苏锦春言之有理,便命两个衙役撞开了门,苏锦春和江行走了进去,院中倒是一切如常,等到了屋里,苏锦春和江行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而随后进来的李翠枝娘家人更是大哭出声,李翠枝的娘当场就吓昏了过去。 屋里床上躺着一个裸.体的女尸,头发散乱,身上有多处刀伤,此人正是李翠枝。而地上,正好有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还有沾血的男人衣物。江行作为一个男人,见此情状,也没在屋里多待,便和衙役退了出来,只让苏锦春检验一下尸体,验好之后,盖上毯子。 此时屋里只剩下了苏锦春和李翠枝娘家的女眷。苏锦春上前看了看,发现伤口与菜刀的锋刃很是吻合,而且经过指认,地上沾血的男人衣物就是谢东常穿的那一件衣服。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尸体发出阵阵臭味,明显是已经死亡多时了。 苏锦春留心察看,发现李翠枝的大腿内侧还有已经凝结成块的点点白浊。显然是凶手先和李翠枝交.欢,完事之后才向其痛下杀手。 查验完毕,苏锦春拉过一条毯子给李翠枝盖上,又看向李翠枝的娘家人,沉声道:“这尸体也不能耽搁太久了,我也验过了,你们是她的娘家人,还是给她穿上衣服先领回去吧。” 只听李翠枝的大嫂阴阳怪气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我们领回去,这算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是谢家人了,与我们李家再无干系。” 苏锦春皱了皱眉,正色道:“好歹她也算是你妹子,看如今这情形,很可能杀人凶手就是谢东,若真如此,你们还要将她葬入谢家祖坟吗?” 李翠枝的弟妹冷笑道:“我可听说了,我这位大姐不检点的很,勾三搭四的,简直丢尽了我们李家的脸面,像这样的人,我们是连认也不认的。别说她嫁了人,早不是李家的人了。就凭她这荡.样,只怕谢家族里的人也不会承认这个谢家媳妇儿,入谢家祖坟,估计更不可能。” 李翠枝的大嫂继续阴阳怪气道:“刚才还想着我这妹子会不会遭遇不测,如今见了尸体,也算安心了。至于尸体怎么处理,和我们李家是再没干系的,只管和他们谢家说去。” 李翠枝的大嫂和弟妹一唱一和,摆明了态度,不想管李翠枝的身后事。苏锦春想着,这两妯娌到底是妇道人家,说话做不得数,便走到院里,看到李翠枝的大哥和弟弟,询问他们的意见。 李翠枝的大哥冷着脸道:“不要问我,我没有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妹妹。” 苏锦春又看向李翠枝的弟弟,结果等了半天,李翠枝的弟弟也不发一言。 这时,李翠枝的娘醒转过来,苏锦春只好向翠枝娘问道:“大娘,刚才您也见了,您女儿李翠枝已经确认去世了,眼下谢东不知去向,这尸体怎么处理,您有什么想法?” 李翠枝的娘哭道:“我的女儿啊,就这么被人害了命。我女儿是断然不能留在他们家了,大郎二郎,咱把翠枝接回家去,找处好风水的地方埋葬了,行不行?” 李翠枝大哥冷着脸道:“娘,别的事,我都依您,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李翠枝的大嫂附和道:“是啊,娘,您不是糊涂了吧,翠枝嫁给了谢东,就是谢家的人,哪有娘家安葬的道理,翠枝的身后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李翠枝的弟妹冷哼一声,方道:“娘,您别嗔着我多嘴,大姐与人私通的丑事,闹的人尽皆知的,连累我都没脸出门见人。如今您还想把她接回去,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过几年,您孙子大了,该成亲了,对方父母一打听,知道咱家里出过这么放荡的闺女,还葬在咱家的祖坟里,谁愿意嫁过来受人指摘,这脸面是要也不要?” 李翠枝的哥哥又道:“弟妹说的对,莫说我们不依您,就是族里的长辈也不会同意的。今天索性把话挑明了,我们早就不想和翠枝再有任何干系,免得跟着丢人现眼。如今她既然死了,干脆就此断了联系,我们李家,从此再没这个女儿。” 李翠枝的娘干嚎一声,哭道:“你们,你们这是逼我啊,好,好,我老了,做不得主了。就算翠枝再不堪,也是你们的姐妹啊,你们眼见着翠枝死了,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还扬言就此彻底撇清干系,你们怎么能这样绝情呢?” 李翠枝的大哥冷着脸道:“守着死人不吉利,走,扶娘回去,别在这里看不相干的人热闹了。” 一面说着,两兄弟便架着他娘回去了,自此再没来过,对李翠枝的死因,更是不闻不问。 苏锦春无奈,只好询问谢文的意见,谢文只说等找到谢东再说,不敢擅专。苏锦春只好和江行商议,先抬到大理寺的停尸房,等抓捕了谢东,再做决断。 想到李翠枝光着身子,到底多有不便,正好门口有许多看热闹的妇人,苏锦春便问:“你们谁给李翠枝穿一下衣服,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总不能就这样抬到大理寺吧。” 结果门口的妇人听了这话,纷纷露出鄙视的表情,窃窃私语道:“若是个和善的良家妇人也罢了,帮一下忙也没什么,一个破鞋烂货,自然要离得越远越好,免得沾了晦气。” 苏锦春叹了一声,心道:李翠枝也真是可怜,被人乱刀砍死,结果除了亲娘伤心,兄弟妯娌没一个落泪的,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街坊邻居连个肯为她穿衣的人都没有,可见她的名声败坏到何种地步!不过自己做下这样的丑事,也怪不得别人唾骂嫌弃,落得这般下场,也真是现世报应! 无奈之下,苏锦春只好自己帮李翠枝穿上衣服,然后让衙役抬到了大理寺。 第71章 再苦再难我陪你 不到黄昏时分,许世安就回了家,垂头丧气,看上去特别难过。 沈兰泽见许世安回来的比平时早了些,又想到今早故意捉弄他一事,便想着许世安是因此受了嘲笑,所以才特别难过的。 想到这里,沈兰泽便迎了上去,小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在你背后贴纸条,别人笑话你了,对不起啊,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两下出气好了。” 许世安看了看沈兰泽,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屋里,往床上一躺,不发一言。 沈兰泽觉得奇怪,便走到床边,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看上去好难过的样子?” 许世安看着沈兰泽,再也忍不住,抽泣了两声便哭了出来。沈兰泽连忙坐在床边软语询问道:“哥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许世安一把将沈兰泽抱住,哭道:“我,我不小心抓错一味药,结果病人发现后,找上门来嚷嚷,师傅说我败坏济世堂的名誉,把我赶了出来,再不任用了。我,我从今以后,就再也不能在济世堂做工了,我挣不了钱了。” 沈兰泽连忙好言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还有我啊,不能在济世堂做工,我们总可以找别的地方做工啊,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跟着难受。” 许世安摇了摇头,又道:“这事虽然也怪我,可是也不全怪我啊。就因为我是外乡来的,就因为我孤苦一人,没有亲戚依靠,他们就这样对我吗?” 沈兰泽越听越觉得其中定有隐情,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许世安抹了抹泪,才道:“今天病人比较多,我抓药也就格外忙乱些。有一味药,匣子里没有了,我便让一个伙计去后院拿过一些来,他给了我,我也没细看,就直接掺入草药里封好给了病人。结果那个伙计拿错了药,拿成了与那味草药相似的其它草药了。” 沈兰泽嗯了一声,轻声道:“那这事确实也不能全怪你,那,那个伙计呢?” 许世安悲声道:“借此也可看出人心了,病人找上门之后,我便跟师傅说明了情况,结果那个伙计死不认账,只说肯定是我抓错了药,我没让他去后院拿过草药。他做错事,害怕被罚,不肯承认也罢了。可是明明有其他伙计亲眼见到我让他拿药了,而且是他亲手把药递到我手上的,结果其他伙计要么默不作声,要么帮着那个伙计说话。然后师傅竟然相信了他们,反倒说我不知羞耻,故意诬陷他人。” 沈兰泽听了这话,生气道:“你师傅怎么能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呢?” 许世安咬牙道:“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一个在师傅面前得脸的伙计还故意讽刺我,说我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眼皮子浅,没有什么好心眼,看着就不是个好的,跟他们那些知廉耻,懂仁义的京城本地人氏差着十万八千里,我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早该滚出济世堂。” 沈兰泽越听越气,愤愤不平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你好歹也算是跟他们一处做工,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你呢,难道就一个为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许世安叹了口气,悲声道:“为我说话?为我说话,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那个给错我药的伙计是京城本地人氏,还是其中一个伙计介绍过来的。整个济世堂,只有我一个外乡的人,平日里他们就故意让我多做工,为了生存,我也只好忍气吞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试想,谁会为了一个外乡人得罪本地人呢,再加上,我又是个在京城没任何依靠的光棍汉,他们自然会想欺负就欺负,不出事,也显不出什么,等真出了事,别说我有错,就算我没错,他们也会众口一词,把脏水黑锅全推到我身上的,哼,我早就看出来了。” 沈兰泽也是心有戚戚,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世事如此,外乡人来京城做工,的确艰难些。生活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就像我,还不如你呢,连怎么做饭炒菜都没学会呢。哪怕以后的路再难再苦,我也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许世安听了这句安慰,心情略略好了一点,握住沈兰泽的手,沉声道:“幸好还有你。” 沈兰泽用袖子擦了擦许世安脸上的泪水,劝道:“别哭了,你说过,你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要照顾我的。你现在也算是我的男人吧,你要是就此垮了,那我还能指望谁呢?你不是还说,要努力挣钱,过两三年,在京城买一处属于我们两个人自己的宅院吗?济世堂不要你,也许别的地方会要你的,你不要灰心,要振作起来啊,我陪你一起努力啊。” 许世安嗯了一声,又问道:“小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出来闯荡这么久了,却还是一事无成。现在拢共只攒了五两银子,即使是我们现在所住的这所小小的宅院,若是买下来,也要二十两银子呢,就算以后每个月我还挣八钱银子,除去各项开销,省吃俭用,只怕也要攒上两年才行。” 沈兰泽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用,一年就够啦,我也可以挣钱啊,我们一起啊。” 许世安打量了沈兰泽一眼,轻声道:“你,你能去哪挣钱啊?” 沈兰泽笑道:“今天王大娘来跟我说了,离咱家不远的地方有个赵员外,他有一个儿子,生性顽劣,不喜读书,气走了好几个教书先生。赵员外就想着,找一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年纪的,老实忠厚的,读过书的人,做他儿子的陪读,比起那些老头子,他儿子或许还会接受。” 许世安皱眉问道:“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要去做陪读?” 沈兰泽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赵员外很大方,说是陪读的人只要让他儿子能上进,一个月二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许世安疑问道:“可是你失忆了,那些什么经史子集之类的书,你有印象吗?” 沈兰泽笑道:“今天我打听了一下,特意跑去后街李秀才家里去看了看这些书,觉得很熟悉,有些篇章合上书还能背下来呢。我觉得我失忆之前肯定也是个秀才一样的人物。” 许世安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先去试一试,能做更好,不能做也别勉强。” 沈兰泽嗯了一声,又道:“你也要努力啊,你明天看看别的药铺招不招伙计。虽然说,咱们外乡人在京城谋生着实艰难些,但是我们总要坚持下去的。就算遇上不好的人,不幸的事,但我们终归要相信,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啊。我们以后一定会生活的越来越好的,相信我,我们一年之内,肯定会在京城买下房子的,然后我们就扎根在这里,成为名副其实的京城人,到那个时候,再也没人笑话你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也没人敢随便欺负你啦。” 许世安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小泽,你放心,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努力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再找一份活计,努力做工,拼命挣钱,早一点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套房子,让你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 第72章 离家的孩子 沈兰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哎呀,我还煮着南瓜粥呢。” 说着,沈兰泽便赶紧去了厨房,好在锅里加的水比较多,虽然在火上耗了半天,倒是没有烧干锅,不过勉强只能盛两小碗。 沈兰泽端着自己煮的南瓜粥,进屋便道:“和你说了会儿话,竟是把南瓜粥忘啦,好在还剩两小碗,咱俩就凑活一人喝一碗吧。” 许世安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其中一碗南瓜粥接了过去,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皱,旋即便舒展开,温和笑道:“小泽,你煮的南瓜粥真好喝。” 沈兰泽没注意到许世安细微的表情变化,欢喜道:“是吗?我还是第一次煮南瓜粥呢,你要是觉得好喝,我天天给你煮啊。”说着便端起自己的那碗喝了一口。 “你骗人。”沈兰泽噘着嘴道,“我就知道,第一次煮,又在火上熬了这大半天,舀起来的时候,就看着跟浆糊似的,肯定不好喝。你没必要为了怕我生气,就说这南瓜粥好喝的。” 许世安轻声道:“我,我没骗你,我就喜欢浆糊一样的南瓜粥,真的,很好喝。” 沈兰泽轻笑一声,把自己的碗推过去,板着脸道:“你说好喝,那你就都喝了吧。” 许世安只好拿起碗又勉强喝了两口,沈兰泽却是忍不住大声笑道:“看你这样子,一定喝的很难受吧,不想喝就不要逞强了,我知道自己做的南瓜粥很难喝,以后我会改进的。” 许世安放下了碗,看着沈兰泽的笑容,似乎心里也没那么悲痛了。还好,就算自己处境再不堪,好歹还有小泽陪着自己呢,为了小泽,自己也要振作起来啊! 难过归难过,饭总是要吃的,许世安平缓了一下心情,便下床做饭。很快,许世安就做好了两碗葱花面并卧了鸡蛋,沈兰泽一边吃着,一边说:“还是你啊,做饭真好吃。” 许世安又把自己碗中的鸡蛋分了一半夹给沈兰泽,沈兰泽又夹回许世安的碗里,轻声道:“你吃啊,不用给我,你做工够辛苦了,今天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多吃点鸡蛋,这样对你身体好。” 许世安心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小泽这么体谅自己,这么关怀自己,自己以后一定要努力做工,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 吃过饭,沈兰泽知道许世安心情不好,便主动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刷。刷好碗之后,沈兰泽看到许世安在门前台阶上坐着,眼睛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便走了过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眨着眼睛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许世安轻声道:“我想家了,想我爹,还有,我叔叔婶娘。” 沈兰泽脱口而出道:“你爹不是早就死了吗?”话一出口,沈兰泽突然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世安轻轻拉过沈兰泽,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缓声道:“没事,我跟你说过,我七八岁的时候便跟着叔叔婶娘过活,十六七岁便一个人来京城闯荡。我爹去世后,便把我托付给叔叔婶娘,然后我和我爹住的房子便被叔叔卖了,还有我爹留下的二亩薄田,也由叔叔打理。” 沈兰泽明显感觉到许世安话里有话,便询问道:“那,那你现在大了,能自己过日子了,你叔叔没把卖房子的钱和二亩薄田给你啊?” 许世安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叔叔养我八九年,我一直感念这份恩情,我也没想过长大后要回这些东西。大概半年前吧,我回了一趟家,叔叔婶娘说的那些话,让我彻底失去了家。我,从此便再也没有家了,只能一个人在京城漂泊,租的房子权当是家吧。有一阵子,我一个人感到特别的孤单无助,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我想回家,我特别想回家,我特别想有一个自己回去之后,能诉说委屈,能得到依赖的家。我真的很想有一直牵挂自己的亲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不管我是不是没出息,都依然心疼我,爱我。” 沈兰泽默默地听着,感觉到许世安声音中又有了一丝哭腔,不禁跟着哀叹了一声,又轻声询问道:“那,那你回家后,你叔叔婶娘跟你说什么了?” 许世安悲声道:“我回去只是想看望叔叔婶娘,结果叔叔婶娘以为我进京长了见识,是和他们要我爹留下的东西。婶娘便明里暗里的跟我说,我父亲留下的房子和田地折合成银钱,养我八九年也算是抵消了,从此再无管我的义务。叔叔说家里人多,腾不出单间的房子给我住,让我在附近一个光棍汉家里借住几天,还催着我赶快回京城。我那几个兄弟都成了家,见我回来,又知道我没混出什么名堂,都摆着一副冷脸,对我爱搭不理的,我也觉得没意思。回老家不过只住了三天,看到叔叔一家人都很不耐烦,一副恨不得我赶紧离开的样子,我就只好又回到京城,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就这样,一个人,孤单的过日子。” 沈兰泽听的有些难受,果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痛苦经历啊!谁的日子又是好过的呢?沈兰泽低声劝道:“你也别太难受了,现在你不是有我吗,我就是你的家人。” 许世安似是想到什么,轻声问道:“小泽,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以前的事情,或者,你想起你是个富家子弟,再或者,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那,那你会不会离开我?” 沈兰泽见许世安问的诚恳,正色道:“不会的,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早死了,你又对我这么好,就算我恢复记忆,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许世安听了这话,有所安慰,同时又有些自私的想,小泽,如果你一直失忆也很好,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过一辈子,再也没有前尘往事的干扰,我也不用担心你会离我而去。 一边想着,许世安将沈兰泽拽过来抱在了怀里,俯下身,轻轻的覆上沈兰泽的唇。 ****最后一句是不是又污了,窃笑**** 希望得到读者一如既往的支持,票票评论什么的,砸过来吧,我、不、嫌、多! 沈兰泽:作者君,你确认你在理智的写文吗? 作者君:(茫然脸)什么意思?不懂! 沈兰泽:作者君,别装了,不要感情用事,不要把你的经历,强行安排在我家小攻身上。 作者君:(捂脸)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也不全是我的经历,也有我哥们的经历! 沈兰泽:(噘着嘴)那也不行,我家小攻要霸气,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呢,哭戏,让我来! 作者君:(摸摸头)好吧,小笨蛋,后面会给你安排哭戏的,不要着急啊! 沈兰泽:(冷哼一声)小笨蛋也是你叫的?只有我家小攻才有这个权利这么叫我!!! 作者君:(怒吼)你再废话,读者就不投推荐票,不打赏了,读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兰泽:(傲娇脸)有多严重? 作者君:(抬头望天)额,这个……我在思考人生,别打扰我! 第73章 初审 两天后,谢东主动投案自首。 这日一早,江行便将谢东、谢文还有里正以及李翠枝的大哥叫上公堂,开始进行初审。苏锦春也站在堂下一边,旁听案情。 江行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堂下案犯,本官问你,李翠枝与徐庆之死,与你可有干系?” 谢东坦然承认道:“不错,李翠枝与徐庆,确实是小人所杀,小人认罪。” 江行没想到,谢东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按照律法,即使案犯自己承认罪行,也要讲究人证物证俱全,所以,江行又问道:“那你是为何杀了他们二人?” 谢东解释道:“一开始我没想杀我娘子的,毕竟孩子还小,需要有个娘。但是徐庆心怀不轨,老是勾搭我娘子,我和孩子在家的时候,他们也不顾廉耻,在卧房里关上门做那事,又喊又叫的,孩子还问我他娘为什么叫喊,让我怎么能说得出口?所以,我便怀恨在心,早就想杀了徐庆,碰巧听到徐庆跟人说,五月十九那日晚上,他要到醉红楼寻.欢,所以便早早潜伏在那里,见徐庆来了,我便动手杀了徐庆。” 江行正色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是用什么工具杀的呢?” 谢东道:“我拿着一把匕首,当时趁着天色比较暗,我就冲上去狠狠在他脖子上刺了一刀,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我又往他背后戳了几刀,见他彻底断了气,就赶紧跑了。” 苏锦春插话道:“你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谢东沉声答道:“左手,因为我更习惯使用左手。” 苏锦春心道:这就对了,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江行继续正色问道:“既然是五月十九夜里杀了人,那么李翠枝又是什么时候死的,而且你在五月十九黄昏时分,将你的孩子送到你兄弟家,神色慌张,说是李翠枝回了娘家,这又如何解释?” 谢东嘴唇微颤,似是羞于启齿一般,缓声道:“五月十九下午,徐庆又跑来我家,和我娘子干那事,完了之后走人。当时我去了田里,回来之后,孩子跟我说,他看到徐庆和他娘光着身子,徐庆还压着他娘,他娘又叫又笑,孩子问我他们是在干什么?我当时就火了,李翠枝不把我当人就算了,居然不知羞耻的在孩子面前做那事,便和李翠枝吵了一架。” 苏锦春冷眼瞧着,谢东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李翠枝的大哥垂下了头,一脸愧色。谢文脸上却是忿忿的神色,里正一脸平静,似乎微微带了点同情。 “争吵之下,你一时气急,就把李翠枝杀了?”苏锦春出声问道。 谢东嗯了一声,便道:“当时我跟李翠枝说,让徐庆不要青天白日的来家里,影响不好。晚上来过夜也罢了,让他早上早点走。李翠枝却说我,都做了村里公认的王八了,还要什么脸面,还说嫁给我这么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的破落户,本身就是受了委屈。能给我生一个儿子,已经算是对我不薄了,让我少管他的事。这些话李翠枝平日里也说过,若只是这些,我还不至于杀他。我最不能忍的是,李翠枝嘲笑我,说我不是个男人,说我就是个窝囊废,说我不行,还说徐庆比我强一百倍,她就是愿意和徐庆上床,就想让我当王八。” 江行也是个男人,自然能理解谢东当时的恨意,自家娘子明里暗里的跟别人上床,已经是让人很难忍受了,居然还当着孩子的面做那事,事后还要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最重要的是,居然嘲笑自己的男人不行。男人最恨的事情,就是自家娘子明目张胆的与人私通,还要嘲笑自己不行了。 想到这里,江行对谢东产生了一丝同情,心想:若是我碰上这样的事情,恐怕也会愤怒到失去理智吧,这样放荡的女人,这样一对奸.夫.淫.妇简直就是该死。 即使在感情上,江行是偏向谢东的,但是在律法上,却还是要公事公办的。 苏锦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所以,你就失去了理智,听到李翠枝说你不行,你一气之下,便撕扯了她的衣裳,然后和她行房,完事之后,你就拿菜刀把她杀了,是不是?” 谢东点了点头,又道:“杀了她之后,我便锁了门,把孩子送到我兄弟家,谎称李翠枝回娘家了,然后再去杀的徐庆。” 江行继续问道:“送孩子时,你跟你兄弟讲了,你杀人的事情了吗?” 谢文急忙道:“大人,小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啊,谢东根本没有说他杀人的事情。” 谢东缓声道:“我兄弟确实不知道,我怕连累我兄弟,就没跟他说。送完孩子,我就去杀了徐庆,然后想到,杀人偿命,我也一定活不成了,便打算跳井去死。” 江行脱口而出道:“那你跳了没有?”说完这句话,江行觉得自己这话问的真是愚蠢,若是谢东真的跳井死了,那么堂下跪着的又是何人? 谢东回答道:“没有,我杀了徐庆,跑回庄子里,走到井台前,正打算跳下去,突然想到,庄子里只有这一口吃水井。我想,我要是死在这口井里,那,庄子里的人都没法吃水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全村的健壮男人再挖一口井。所以,我便离开了庄子,又没处可去,便在一个破庙里住了两天,想来想去,我杀了人,终归是逃不过一死,便来自首了。” 苏锦春心生感慨:这人虽然是个杀人犯,却是如此忠厚老实,自己都要死了,居然还能想到别人会因此吃水不便,也算心地善良。而且还主动自首,坦白承认罪行,反倒让人刮目相看了。 再想到李翠枝与徐庆的苟且之事,还有无辜的孩子,苏锦春竟萌生出一个念头:杀人的罪犯不一定是真正的坏人,而往往被杀的人,才是死有余辜。 江行一拍惊堂木,正色道:“虽然你的证词与验尸结果一致,但是按照律法,本案还是需要人证物证的,比如匕首、菜刀都是物证,而且,你说徐庆与你的娘子私通,所以才一怒之下杀人的,这也是需要人证的。若真是事出有因,本官会酌情判刑的。” 这时,只听里正开口道:“李翠枝与徐庆私通一事,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就可以作证。” 江行沉声道:“你的证词只能作为参考,就算满村的人都说李翠枝与徐庆私通,那也有可能只是风言风语,毕竟眼见为实。所以,此案需要一个真正能证明二人私通的证人,才能定案。” 第74章 终审 苏锦春皱眉问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当着别人的面做,自然要避开旁人,如何取证?” 江行沉声道:“依着刚才谢东的证词,倒是有一个亲眼见过此事的证人。” 苏锦春出声问道:“是谁?” 江行正色道:“这个证人,就是谢东之子,谢刚。” 苏锦春有些忍不住了,急道:“这怎么可以?江大人,谢刚还是个孩子,你让一个孩子来堂上作证,说他娘如何与人私通,这,这未免也太什么了吧。” 谢东也连忙出声道:“江大人,既然我杀人的事情已经属实,大人直接将我判罪就是,何必再让小刚来作证呢?小刚以后若是知道了人事,这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江行沉声道:“非是本官不讲情面,只是本官既然查问这件案子,就一定要公事公办的。来人,现在就把人证谢刚带上来。” 片刻的工夫,谢刚便被带到堂上,看到谢东,便哭道:“爹,村里的人都说你把娘杀了,还说娘是个荡.妇,就连我最好的朋友小强都不理我了,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是个贱种。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骂我和娘,以前的小伙伴们现在都不理我,还向我吐口水?” 谢东听了这话,连忙抱住谢刚,两父子抱头痛哭,谢东哭道:“小刚,都是爹不好。” 苏锦春也有些动容,看着眼前不过只有五六岁的谢刚,心里便有些同情。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遇到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若是以后知晓人事,那他的内心将会多么痛苦啊! 江行一拍惊堂木,正色道:“肃静,谢刚,本官问你,五月十九那一天下午,你都看到你娘做了些什么,如实说来。” 苏锦春有些不忍,忙道:“事情已然如此明了,大人何必非要逼着这么小的孩子说出口呢。这孩子现在就开始受人非议,十分委屈了,等到以后,这孩子大了,知晓人事,想到他亲自指认自己的娘,他会多么痛苦和难受啊!” 江行沉声道:“苏姑娘,本官做事自有本官的主张,还请苏姑娘安静,不要干扰公堂。” 苏锦春颤了颤嘴唇,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这时,只听谢刚小声道:“我,我看到我娘脱了衣服,然后徐叔叔也脱了衣服,压在我娘身上,后来徐叔叔起来走了。我爹回来,我问我爹,徐叔叔和我娘那是在干什么,然后我爹跟我娘大吵了一架。后来爹让我在院里玩一会,然后关上了房门,我就听到娘在大叫,没多久,娘就不叫了,我爹开了门,直接抱着我去了叔叔家,让我对叔叔什么都不准说。” 江行沉声道:“那么此案便事实清楚了,主簿将证人证言记录在案,交由王爷最终定夺。” 等到退了堂,苏锦春便在后堂问江行:“江大人,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谢刚作证?” 江行叹道:“苏姑娘到底是女儿家,难免会有些柔情。本官也不想伤害那个孩子,可是办案就是办案,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必须要讲究证据确凿,这样才能做出对犯人最合理的宣判。实不相瞒,只有确认李翠枝真的与人私通了,有此一节,谢东才能量刑轻判。” 苏锦春想了想,便明白了,轻声道:“我错怪大人了,看来大人还是对谢东有些同情的。” 第二日一早,顾云恒便亲自升堂问案,进行最终的审问和判刑。 一干人等再次到堂,顾云恒根据证人证言,总结道:“李家庄村民谢东,因其娘子李氏行为不检,多次与同村村民徐庆发生不正当关系,且有里正和谢刚作证。谢东一怒之下,将李氏用菜刀杀害,其后潜伏在醉红楼附近,用左手持匕首,将徐庆杀害。证据确凿,犯人谢东主动投案自首,可以酌情量刑,谢东,你还有何话可说?” 谢东垂头道:“小人无话可说,还请大人判刑。” 顾云恒又问道:“徐庆光棍一人,无所依靠,既是李家庄村民,退堂之后,里正将其尸首领回,找块地方埋葬了便是。”抬眼又瞥向李翠枝的大哥,沉声道,“你是李翠枝的大哥,所以,对于李翠枝的身后事,还有关于谢东的惩处,总要听听你的意见,你是如何想的?” 李翠枝大哥抬头道:“大人,我们已经和同族的长辈协商过了,从此之后,李翠枝再不是我们李家的女儿,我们李家彻底与她断绝关系。她的身后事,还有她相公如何判决,均与我们李家没有任何干系,一切但凭大人发落。” 顾云恒心道:李氏死后得到如此下场,也真是可悲。娘家亲人不认,同村村民唾骂,一个有婆家有娘家的女子,死后却连身后事都无人操办,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时,里正从怀里拿出一张状子,抬头道:“大人,这是昨天一些村民联名写的求情状,说是谢东忠厚老实,杀人也是一时情急,而且事出有因,若非李翠枝与徐庆来往密切,谢东断然不会如此。还求大人酌情轻判。” 衙役接过求情状,又交给顾云恒。顾云恒看了看,便道:“本官会公正判决的。” 正当顾云恒准备宣判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些细节,便问道:“谢东,我看了你的证词,你说起初你是无意杀害李氏的,顾虑到孩子还小,可是后来你说因为李氏当着孩子的面与人私通,还故意辱骂你,所以你一时气急,才动手杀了李氏,这是不是实情。”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谢东会回答是,却没想到,谢东大声道:“不是。这是最终审判,我索性实话实说了吧,我一早就有了杀害李翠枝的心思,更想杀了徐庆。试想,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娘子与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不过我一直不忍心下手,毕竟有五六年的感情啊。可是那天的事情,让我彻底怒了,然后我便将她杀了,然后又杀了徐庆。” 苏锦春暗暗着急,真是愚蠢啊,你这样说,那可就不是情急之下杀人了,而是蓄谋已久啊!好不容易有了轻判的机会,你这样说,不是作死吗? 顾云恒想了想,觉得谢东倒也真是敢作敢当,心里竟有一丝敬佩,又问道:“既然李翠枝与徐庆交往已然是人尽皆知了,你又为何让徐庆过夜后早早走呢,真的是为了脸面?” 谢东沉默半晌,最终咬牙道:“大人既然这样问,肯定有所思虑,我索性实话说了吧。为了脸面是假,实际上是因为,我想让徐庆早点走了,我好和李翠枝那啥一会儿。这段时间,李翠枝一直不让我碰她,徐庆还夜夜前来,我,我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 顾云恒咳了一声,正色道:“本案事实清楚,现在做出如下宣判,谢东故意杀人,按律当斩。鉴于李翠枝与人私通在先,谢东又主动投案自首,且有村民联名求情。故而改为判监禁之刑,刑期二十年,即刻打入天牢。” 案子虽然就此了结,但苏锦春心中却是有些难受,抿心自问,谢东并不是坏人,那对奸.夫.淫.妇才是丧尽天良,不知廉耻。可是谢东却是因此要受二十年牢狱之灾。 还有谢刚,遭遇如此大的家庭变故,以后只能跟着叔叔过活,只怕一辈子难以抬头做人。 因着谢家族人不承认李翠枝这个谢家媳妇,拒绝让其葬入谢家祖坟,所以,里正出于无奈,只好把李翠枝和徐庆二人用草席一卷,由几个壮汉抬着,扔到乱葬岗了事。 第75章 陪读还是陪睡 这日一早,沈兰泽便独自去了赵员外家,应召陪读的活计。 因着是给儿子应召陪读,赵员外也就格外上心些,亲自对应召而来的人进行查验。 沈兰泽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正堂,见赵员外正端坐在主座上,便问了句好。赵员外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沈兰泽眉清目秀,看上去也是个干净纯粹的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感,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都读过些什么书?” 沈兰泽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在下名叫许泽,就住在离贵府不远的永顺街桐花巷,对经史子集都有所了解。” 赵员外点了点头,又问道:“既是这样,那你可曾参加了春闱,有什么功名没有?” 沈兰泽如实答道:“在下年纪尚轻,还不曾有过功名,仍在苦心读书。” 赵员外嗯了一声,便道:“这样也好,等什么时候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去应考,争取一举及第。那我先随便考考你,你既说你熟读经史子集,子部有一篇文章,叫《说苑》,共有二十卷,这二十卷都讲了些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沈兰泽略一思忖,便流利的答道:“《说苑》以记述诸子言行为主,不少篇章中有关于治国安民、家国兴亡的箴言。比如‘谈丛’篇,就有‘君子博学,患其不习;既习之,患其不能行之;既能行之,患其不能以让也。’的教导。再如‘贵德’篇,也有‘百姓不亲,五品不逊。契教以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妇之辨,长幼之序。’的处世纲常。多读多思,不说读书人为了中举,就是常人看了,对一个人的行为处事也是大有裨益的。” 赵员外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后生可畏啊,看你文采斐然,想来对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是多有助益的。这样,你就留下来做宁儿的陪读吧。至于月钱,先给你按每月一两银子结算,若是宁儿有了长进,自然会给你多加月钱的。” 沈兰泽连忙对赵员外称谢,赵员外便让小厮引着沈兰泽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赵宁的住处,小厮先让沈兰泽在门外等一下,然后自己先进门通报道:“少爷,老爷找了一个文采不错的书生,叫许泽,说是做少爷的陪读,现在人就在外面。” “不见不见,你知道的,本少爷最烦的就是读书了,快点打发出去。你不用担心,若是我爹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赵宁表现的很不耐烦。 小厮为难地说:“可是人都在外面了,少爷好歹见一见吧,万一少爷要是觉得中意呢。” “中意,哼,我会对一个天天监视我读书的人中意?”赵宁冷笑道,“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我是绝对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赵宁抬头正好看见沈兰泽站在了门口,后面的话就变成了“你是陪读?” 沈兰泽微微笑道:“是,少爷,老爷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少爷的陪读了。” 小厮怕赵宁会对沈兰泽大发脾气,连忙走到沈兰泽跟前,小声说:“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你怎么进来了,你先出去吧,少爷脾气不好,容易发火,我先劝好了,你再进来。” 沈兰泽却是没有理会小厮的话,径直走到了赵宁面前,轻声道:“少爷不想让我做陪读是吗?为什么呢?少爷刚见了我,就说不用,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赵宁有些发怔,眼前的男子长的竟是如此好看,五官精致,白白净净,声音也这么温润,虽然穿着普通的衣裳,却让人感觉到一股超凡脱俗的清新气质。 “本少爷刚才是开玩笑呢,你留下吧。”赵宁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十分温和。 沈兰泽微微笑道:“多谢少爷。” 小厮觉得莫名其妙,刚才还大发脾气的少爷,怎么忽然间就变得如此温和了呢?不过,这样也好,少爷能留下这个陪读,至少对老爷有个交代。 沈兰泽坐在了赵宁身边,微笑道:“不知少爷现在都在看些什么书?” 赵宁轻咳一声,拿出一本《龙阳野史》,不怀好意的问道:“这本书,你看过吗?” 沈兰泽轻笑道:“没想到少爷还有这种爱好,这样的书,我自己都能写出来,何必看呢?” 赵宁有些意外,看了看沈兰泽,心里便有了猜测,莫非他是断袖?如果真是这样,那反倒更好办了。于是,赵宁便将手抚上了沈兰泽的大腿,轻轻摩挲着,看沈兰泽作何反应? 沈兰泽也不推拒,淡淡道:“少爷,你摸够了没有,我们该读书了。” 赵宁越发认准了沈兰泽是断袖无疑,便道:“你叫许泽是吧?长得可真是好看呢,我爹是不是每月给你一两银子,这怎么够呢,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跟着我,怎么样?” 沈兰泽正色道:“还请少爷把话说明白些,跟着你,是什么意思?” 赵宁切了一声,淡淡笑道:“别跟我装不懂了,我问你,你是断袖吧?真巧,我也是断袖。你既然来做陪读,肯定家境不是很好吧,只要你愿意伺候我,我每月给你十两银子。” 沈兰泽轻声道:“多谢少爷,若是少爷只是让我伺候你读书便罢了,若是别的,我可做不来。” 赵宁拉着脸道:“别装腔作势的了,你既然是断袖,我摸你,你表现的这么坦然,肯定被别人上过了吧。本少爷不嫌弃你就算了,你还装什么装,别人能每月给你十两银子?” 沈兰泽沉声道:“少爷,虽然我是断袖,但是我有男人,我也很喜欢他,所以,我不可能再和别的男人相好,还请少爷自重。” 赵宁冷哼一声,不屑道:“那你找的男人可真是窝囊啊,你这么好看,随便找个人都能衣食无忧,就算是卖身,一个月也能挣不少钱呢。可你的男人还要让你出来做工,他也真是放心,他是干吗的?” 沈兰泽如实道:“他是药铺的伙计,不过现在这份活计也丢了,正在找别的活计。” 赵宁冷笑道:“这么说,他现在要靠你养活呗,这样的人,你也会喜欢!我也不强迫你,也不是说和你男人抢你。明说了吧,我就是看你好看,想上了你,只要你愿意,一次一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沈兰泽冷着脸道:“还请少爷自重,我是个干净的人,来这里是做陪读,不是出来卖的。” 赵宁哼了一声,方道:“干净?行,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干净。”说着便一把抱起了沈兰泽,走进了卧房并关上房门,把沈兰泽往床上一扔,就开始宽衣解带,欺身而上。 第76章 龙阳之礼(一) 喜大普奔,本书明天上架,本想写上架感言,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千言万句总结成三个字,求首订!上架前三天会更新一万字以上,但是因为上架的缘故,这三天更新时间会有些不稳定,敬请大家多多包涵。入V三天之后,如无意外,每天早上8:10一更,8:40再一更。如果没有按时显示更新,也没有作者君的提前告知,那就是后台故障,请读者耐心等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本书首发起点女生网,除云起外,其他网站均属偷盗,希望读者支持正版,谢谢。 ************正文分割线************* 沈兰泽眼见赵宁来撕扯自己的衣裳,又羞又恼,自己真是时运不济,出来做工竟然遇到这样的禽兽,才初次见面,就想上了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少爷,你等一下,我,我自己来。”沈兰泽连忙劝阻道。 赵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屑道:“我就知道,还跟我这儿装正经人呢。本少爷最好风月,你这样的货色,我见多了,嘴里说着不要,等真干起事来的时候,叫的那叫一个欢啊。放心,本少爷对这种事熟稔的很,保证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脱吧,脱了咱就开始。” 沈兰泽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更觉气闷,一边慢吞吞的解着自己的衣裳,一边留心察看赵宁的表情,想着如何才能逃脱出去。突然,沈兰泽想到一个虽然龌龊,但却实用的主意。 眼见赵宁脱的只余亵裤,沈兰泽咬着牙,忍着恶心,用柔媚的声音开口道:“你倒是把亵裤脱了啊,让我看看你那儿多大啊。” 赵宁轻笑道:“哎哟,迫不及待了吧,我的小美人,想看吗?叫一声哥哥,我就给你看。” 沈兰泽在心里骂了无数句不要脸的混蛋,下流贱胚。但还是咬着牙叫了一声“哥哥”。 赵宁心中一喜,便脱了亵裤,一丝不挂的侧躺在了沈兰泽身边,轻笑道:“你看了我的了,那也让我看看你的吧,快点脱啊,别跟我玩矜持,本少爷喜欢直接的。” 沈兰泽听了这话,更觉羞愤,猛地推了一把赵宁,赵宁猝不及防,竟是摔到了地上,沈兰泽冷哼一声,连忙整理好衣衫,打开门奔了出去。 赵宁本想立刻追出去,可是因着身上没有一件衣衫,只好先穿戴好衣服,然后神色镇定的走出去,向门外的小厮问道:“刚才许泽跑了出去,你可见了?” 小厮恭敬答道:“是,少爷,看样子慌慌张张的,我问他干吗,他只说不做陪读了,然后就出门去了。对了,老爷那边怎么说?” 赵宁哦了一声,淡淡道:“你先什么都不必说,要是有人问起呢,就说他家中有急事先回去了。对了,他家住在哪里?” 小厮如实答道:“永顺街桐花巷。” 赵宁嗯了一声,心道:小样,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跑,你越跑,我还越要得到你不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这就去你家逮你。 紧接着,赵宁便带着一个有点功夫的心腹仆从去了桐花巷,打听了一下,得知沈兰泽就住在桐花巷尽头的那处宅子,便直奔沈兰泽家中而去。 可巧,许世安因着沈兰泽去做工,自己也出门找活计去了,沈兰泽回到家,还心有余悸。进了门,沈兰泽便关上大门,想着自己跑出来,赵宁总不可能揪住自己不放,找到家里来吧。 然而,一阵敲门声响起,沈兰泽惊呼道:“是谁?” 赵宁没有答话,心腹仆从轻声道:“我是后街的张木匠,来送做好的一套桌椅。” 沈兰泽心中疑惑,怎么没听许世安向自己说起过这件事,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许世安浑忘了,自己开门问问清楚不就行了,于是便不加戒备的打开了大门。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赵宁便挤了进来,心腹仆从也闪身进门,又关上了大门,喊道:“屋里有人吗?” 见无人回应,赵宁轻笑道:“怎么,你一个人在家啊,这下子,你可逃不了啦。” 沈兰泽强自镇定道:“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你敢把我怎么样,你,你要是对我不轨,我,我就去报官。” 赵宁哈哈笑道:“报官,你吓唬谁呢?我就算强上了你,你又能怎么样,看看你住的地方,穷家破舍的,本少爷这是贵足踏贱地,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你以为本少爷会大费周章的来寻你,识相的,你就从了本少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兰泽欲哭无泪,在自己家中,竟然也逃脱不了被恶少强上的命运,天理何在? 赵宁看沈兰泽一脸的无奈神情,更觉得意,吩咐仆从道:“你在门口守着,我不叫你,不要来屋里,别打扰了本少爷的好事。” 仆从应声说是,赵宁一把将沈兰泽扛了起来,走进卧房,将沈兰泽扔到了床上。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你能不能放过我?”沈兰泽大喊道。虽然明明知道,这样的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赵宁大笑道:“真是可笑,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清楚得很。你觉得我有可能放过你吗?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的顺着我也罢了,否则激起我的火来,我让你三天都下不了床。还有,看你这打扮,这住处,都透着一股寒酸,一看便知是没钱没势的小民。实话告诉你,我们家有的是钱,我爹和官府的老爷都有交情,你就算不顾惜自己的名声,跑去告官,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也只能是你,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顺从了我。” 沈兰泽眼睛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赵宁冷笑道:“想要故技重施?哼,这次你可跑不掉了,门口守着的,是我的心腹仆从,是个有功夫的,就你这小身板,想跑出去,绝无可能。” 怎么办啊?沈兰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唉,在自己家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恶少强上,自己却是无计可施,自己真是没用啊! 余光一瞥,沈兰泽看到桌子上正好放着一把剪刀,连忙奔过去拿在了手里,颤声道:“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就扎死你。” 赵宁看着剪刀,却是毫不畏惧,冷笑道:“我过来了又怎么样,扎死我,你有这个胆量吗?杀人偿命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本少爷纡尊降贵的跟你这样说话,你还跟我这儿装泼辣,你要是不介意被我的仆从亲眼看着你是怎样在我身下承欢,我就把我的仆从叫进来,让他把你制住,然后我再上了你,如何?” 沈兰泽羞愤道:“你,你真无耻!” 赵宁冷笑着一步步逼近,大声道:“无耻?小美人,你说这话太早了些,无耻的事,还在后头呢。不过,我相信,过一会儿,你会叫的很开心,只怕还会求着我多无耻一会儿呢。” 第77章 龙阳之礼(二)求首订 沈兰泽连连后退,竟是瘫坐在了床上,拿着剪刀的手也有些发抖,颤着声威胁道:“你,你别过来,我,你再过来,我真的会扎死你的。” 赵宁冷笑道:“咋的,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跟我这儿撒泼耍横呢。你有本事你就扎啊,扎伤了我,你立刻就会被扭送到官府,到时候,鞭子抽,烙铁烫,只怕你这细皮嫩肉的承受不住啊!我劝你,放下剪刀,乖乖从了我,省的一会儿受罪。再说了,我又不是白占便宜的人,你把我伺候舒服了,兴许我会多给你几两银子。” 沈兰泽手中的剪刀仍旧不敢放下,只是重复着毫无作用的话“你别过来”。 赵宁不置可否,几步就走到了沈兰泽身边,指着自己的胸口,大笑道:“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有胆量就使劲扎我,往这儿扎啊。” 沈兰泽咬了咬牙,怒吼一声,便拿着剪刀朝着赵宁的胸口刺去,但是在离赵宁胸口只有一寸的时候,却是停了手,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刺下去的勇气。 沈兰泽把剪刀往地下一扔,觉得自己是逃不过被人强.上的命运了,眼下这种情况,反抗亦是无用,不如顺从了,或许自己还能少遭点罪。 赵宁看到沈兰泽扔了剪刀,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便道:“你早这么乖巧不就好了,省的我说许多话。”赵宁一边说着,一边撕扯着沈兰泽的衣裳。 就在沈兰泽绝望之际,门口突然响起一阵砸门声。 砸门的人正是许世安,眼见快要中午了,许世安便回来了,见大门从里面锁着,便知小泽在家,许世安一边砸门一边喊:“小泽,开门啊,我回来了。” 赵宁没好气道:“真是扫兴,本少爷刚要干事的时候,就有人砸门。” 沈兰泽内心又升起了一线希望,缓声道:“我哥哥回来了,要不,要不你就放过我吧。” 赵宁冷笑道:“哥哥?是你男人吧,回来了正好,我也看看你这如花似玉的俏郎君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让你如此痴情,非他不可了。” 赵宁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去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仆从应了声是,便去开门。而赵宁也没有就此停手,反而用力将沈兰泽衣衫扯开,又脱了自己的衣衫,欺身而上。 许世安进门后,看到家里有生人,便有些疑惑,仆从沉声道:“少爷在屋里做客。” 许世安点了点头,便进了屋,结果听到从卧房里传来一声尖叫。 是小泽的声音,小泽怎么了?许世安慌忙奔进卧房,眼前的一幕让许世安惊呆了,在他眼里,干净纯粹的小泽,此时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而他的身上,还压着同样一丝不挂的一个陌生男人,而且,那个陌生男人还在大力动作着。 许世安只觉得怒火上涌,小泽居然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偷.欢,自己真是认错了人,还以为小泽是个干净的人,一直都舍不得碰他,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腌臜。 沈兰泽看到许世安冲了进来,停在当地,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场景,连忙哭道:“哥哥,不是你想的,啊,我是被迫的,啊,哥哥,快救我啊!” 赵宁一边卖力动作着,一边冷眼看着许世安,冷笑道:“你是他男人吧,看你这清瘦的样子,估计床上.功夫也好不到哪里去,怪不得小泽饥渴.难耐,三番五次的找我呢。” 许世安听到这句话,彻底怒了,刚想迈步上前,结果就被身后的那个仆从用力制住,动弹不得。赵宁轻笑道:“别急,等我完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探讨。” 许世安扭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眼前如此肮脏的场面。 过了一会儿,赵宁完事后,从沈兰泽身上起来,扯过一块布擦了擦身子,然后便穿上了衣服,坐在了椅上,对着许世安笑道:“怎么,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许世安看了看赵宁,又看了看沈兰泽,脸色铁青,恨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沈兰泽用毯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抽泣道:“哥哥,对不起,我,这是第一次。他就是赵员外的儿子,是他,是他强迫我的。” 许世安怒视着赵宁,大声道:“你这个禽兽,你敢欺负小泽,我跟你拼了。” 赵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轻声道:“跟我拼了,真是可笑,实话跟你说,你敢动我一丝一毫,你就等着进监牢吧,况且你也动不了我。你这穷汉,小泽跟了你真是委屈,自己的相好都照顾不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我干,还有脸发火呢。就算今天没有我,明天也会有别人,不怪别人,要怪啊,就怪你自己无能,没本事,所以你只能眼看着自己的相好白白受欺负。” 许世安颤了颤嘴唇,恨声道:“王八蛋,无耻,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官府治罪吧。” 赵宁冷哼一声,方道:“你一个穷汉,还敢威胁我,我可不怕你上告官府,有本事你就去告啊,最好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相好被我上了,看看谁更丢脸。再说了,你就算上告了,也是没用,我家有钱有势,我爹和官府的人都有往来,你觉得你一个穷汉能告的赢吗?” 许世安听了这话,越发悲愤,一怒之下,竟是挣脱了仆从,冲上前来,朝着赵宁的脸,狠狠的捶了一拳,然而还没等再出手,仆从又一次上前将他制住了。 赵宁摸了摸骤然被打的生疼的脸颊,更加生气,看仆从已经将许世安制住,便走上前去,狠狠的扇了许世安十几个耳光,直到许世安嘴角血流不止才罢休,又踹了几脚,方才解气。 沈兰泽见状,冲下床来,抱着赵宁的大腿哀求道:“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求你了。” 赵宁冷笑道:“小美人,你看看,这就是你男人,真是窝囊,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你看上他什么了?又没钱又没势,文文弱弱的,想要保护你都不能,这么一个窝囊废,你还跟着他做什么,不如跟了我,我保证你会吃穿不愁,而且在我府上,没人敢欺负你。” 许世安恨声道:“你做梦,小泽是不会跟你走的。” 赵宁冷哼一声,一脚将许世安踹倒在地,又用脚狠狠的踩在了许世安的脸上,骂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被我用脚踩在脸上,窝囊成这样子,还指望小泽跟着你呢?小泽,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继续跟着这个窝囊废过日子,还是跟着我?” 赵宁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沈兰泽眼前晃了晃,轻笑道:“只要你跟了我,这张银票就是你的。”(未完待续。) 第78章 抱头痛哭(求首订) 沈兰泽看了看那张银票,坚定道:“你以为我会为了钱跟你走吗?你做梦,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但你绝不会得到我的心。” 赵宁冷哼一声,大笑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要你的心干什么,我要的就是你的身体。你也别跟我这儿装.纯了,我可是在风月场上混过的,什么人没见过,装什么委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第一次,依着我的经验,松松垮垮的,只怕早就被人上过许多次了吧。” 沈兰泽大声道:“你胡说,我,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确实是第一次。” 赵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许世安,冷声道:“怎么样?你也亲眼见了,你的相好被我压在身.下叫的那是一个欢啊,他都跟我睡了,你还要和他一块过?” 许世安已是怒极,然而身体却被牢牢制住,脸还被赵宁用脚踩着,沈兰泽还在苦苦求情。许世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在沈兰泽面前丢尽颜面,又见赵宁目光中满含嘲讽,不由脱口而出道:“我要,就算小泽被你这王八蛋玷污了,我也要和小泽在一起。” 赵宁竟然拍手叫好,又道:“不错,你还算个男人,既然小泽跟我睡了,你都不介意。想来跟别人睡,你也是不介意的,要不,让我这仆从也尝一尝小泽的滋味?” 许世安怒吼道:“王八蛋,你这个人渣,你不得好死,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宁冷哼一声,才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人渣,那是因为我有当人渣的资本。我就算当着你的面,干.你的相好,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倒是想当人渣,可你没钱没势,窝囊废一个,连自己都要被我踩在脚下,反抗不得。像你这种窝囊废,就该羞愧的一头撞死。” 赵宁说完这句话,又转头看向沈兰泽,沉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沈兰泽坚定道:“你滚,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赵宁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道:“很好,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总有一天,你会亲自求到我府上,主动爬上我的床,求着我上了你的。” 沈兰泽大喊道:“不可能,没那一天,你做梦。” 赵宁冷笑道:“我是不是做梦,以后你会知道的,咱们走。” 赵宁抬起了脚,仆从也放开了许世安,两人扬长而去。 沈兰泽看着许世安脸上的脚印和血痕,哭道:“哥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说着便上前抱住许世安的头,倚在许世安的肩膀上痛哭出声。 许世安也觉得自己十分无能,再想到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忍不住也跟着哭出声来,边哭边道:“小泽,你没有对不起我,都是那个混蛋。是我没本事,我没照顾好你,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个人渣糟蹋,却无能为力,那个人渣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窝囊废。” 沈兰泽哭道:“哥哥,你别这样说,我不怪你,那个人渣有钱有势,身边还有打手,咱们这些普通的小民,又能怎么样呢?” 许世安哭了一会儿,又道:“看今天这情形,他好像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怎么办啊?” 沈兰泽擦了擦泪,这才想起只顾着自己伤心,竟然忘了许世安脸上的伤需要赶快敷药。沈兰泽连忙起身去找药膏,又扶着许世安坐在了床上,轻声道:“没事的,总会有办法的,我先给你上药吧。” 等到沈兰泽敷好了药,许世安才悲声道:“小泽,要不,咱们离开京城吧。” 沈兰泽一惊,随即问道:“为什么?就因为那个人渣吓唬了两句,我们就要离开京城吗?若是出了京城,再遇到像他那样的混蛋,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再换一个地方?你要让我跟着你四处流浪吗?” 许世安窘迫的满脸通红,低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他,他还会再来,我,我又没什么力气,就算他欺负你,我也没有办法保护你。” 沈兰泽没好气道:“那你就不用保护我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不就行了。” 许世安轻声问道:“小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在嫌弃我没本事吗?” 沈兰泽大声道:“我不是嫌弃你没本事,我是嫌弃你没有担当,你可以没钱没势,但你应该有志气啊。我满心欢喜的以为,我找到了一个会爱我护我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个人渣欺负了我,你不想着为我报仇,为你自己雪耻,竟然一心想着逃避。还说就算他以后来欺负我,你也没有办法!你,你,你是不是见我被他睡了,不在乎我了?” 许世安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恨我自己无能。小泽,你放心,就算你被那个混蛋玷污了,我也是依旧爱你的,我真的很想和你过一辈子。可是,你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招人待见,我,我怕你跟了我,以后会受很多委屈。” 沈兰泽大声道:“我不在乎,我说过,我会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你要是个男人,见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就该想办法上进,让我以后不受委屈,而不是见我身陷火坑,置之不理,只顾着自怨自艾,却不想办法。” 许世安羞愧的低下了头,缓声道:“我没用,我想不出办法。” 沈兰泽叹了口气,便道:“明着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暗地里我们还不能动手吗?这样,现在咱俩都没活计,为了避免那个混蛋再找上门来,我们先找一处宅子,收拾收拾东西搬过去。他既然好风月,又是员外之子,肯定在风月之地有些名气,我们只需要稍稍打听,便能知道他常去哪里,到时候我们守在那里,伺机抓住他,暴揍一顿,岂不解恨。” 许世安犹豫着说:“这,这样恐怕不好吧,就算我们得逞了,万一他疑到我们头上,更加不肯善罢甘休怎么办?” 沈兰泽恨铁不成钢地说:“哦,他欺负我,你就肯善罢甘休了?你怎么不想着,他万一怕你不肯善罢甘休呢?你要是心里有我,就按我说的做,帮我报仇雪恨。” 许世安嗯了一声,想到赵宁当着自己的面玷污小泽,对自己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又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许世安坚定道:“小泽,我听你的,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混蛋,抓住了他,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他今天是怎么对我的,来日我定会让他百倍偿还。”(未完待续。) 第79章 迷途少年(求首订) 这一日,大理寺又接到了一桩报案,一个姑娘声泪俱下的上告,她被人玷污了。 因着苏锦春每日例行公事般的来大理寺等着有人来报案,所以女子一来上告,苏锦春便急忙让姑娘来到内堂,江行也在内堂,见状便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且说来?” 这位姑娘悲声道:“民女姓江,名唤绣莹,芳龄十六。今日民女前来上告,是,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被毁一事,虽然有损名节,但是民女不能白白蒙受这屈辱,还请大人做主。” 苏锦春安慰道:“你慢慢说,若真有委屈,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绣莹悲声道:“是这样的,我是京郊东河村的一个农户之女,我爹是个郎中,平日里要去山上采药,我也经常跟着爹上山采药。几日前,爹崴了脚,我便一个人去山上采药,结果遇上同村的李柱和张进,他俩见我孤身一人,便过来搭讪,还没说几句话,就对我动手动脚,我让他们放尊重些,他们也不听,反而嬉皮笑脸的。然后他俩便制住了我的手脚,嘴里还说着污言秽语,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挣扎的过,他们就,就把我玷污了。” 苏锦春有些震惊,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对一个弱女子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江行皱眉问道:“江姑娘,既然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了,那,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报案?” 绣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啜泣道:“我被他们二人强行玷污后,想着自己清白被毁,伤心欲绝,本想一死了之,又放心不下我的爹娘。而且事后,他们威胁我说,若是我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仅没人敢娶我,而且惹恼了他们,就会对我爹娘不客气。我一时被唬住,所以不敢来上告。” 苏锦春又问道:“那你怎么今天又来了呢?” 绣莹悲声道:“我回了家,觉得实在丢人,便闷在房里不出来,哭了一场。我娘似乎觉察出了什么,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如实说了出来。娘劝了我一场,又说此事就烂在肚子里吧,再不可让别人知道,否则将来没人敢娶我,我也只能认命了。结果李柱和张进两人见我还像往常一样,认定我不敢将自己被玷污的事情说出去,越发放肆了。就在昨天,我出门去集市上买东西,结果在半路上遇见他二人,他二人将我拖进李柱家中,又一次玷污了我。我,我突然想到,他二人敢这样对我,说不定也会这样对其他姑娘,所以我才来上告。” 苏锦春听了之后,心有戚戚,缓声问道:“你爹娘知道你来上告的事情吗?” 绣莹啜泣道:“他们不知道,我娘只说让我顾惜名节,就算我和娘说了,她也是不会允许我来上告的,我爹还不知道我被玷污的事,我娘说,不能让我爹知道,否则他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再不认我这个亲身女儿。可是我想到,这样苟且偷生,让他们随意****,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但我又想,就算是死,也要他们二人受到应有的惩处,否则他们二人又去祸害别的姑娘,别的姑娘也像我一样忍气吞声,那,那他们就会越来越放肆,只怕村里的女孩都要被他二人糟蹋了。” 苏锦春怒火上涌,连忙道:“江大人,还等什么,赶快派衙役将李柱、张进捉拿归案。” 江行走出内堂,召来衙役头领,吩咐道:“快去,将京郊东河村的李柱、张进缉捕归案。”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工夫,衙役便把李柱、张进抓了来。因着衙役跑到东河村抓人,一时间流言四起,绣莹娘已经猜测到和女儿有关,竟是觉得丢人现眼,闭门不出。 事不宜迟,江行即刻升堂问案。 待看到堂下的二人时,江行竟有些惊讶,因为这二人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四五岁,而且都是一副茫然的面孔,似乎还不知道衙役为什么把他二人抓了来。 等到他们看到绣莹时,二人才明白过来,李柱破口大骂道:“你个贱.货,我说怎么衙役把我俩抓来了,原来是你背地里使坏呢,真是不要脸,被人草了还好意思跑衙门来宣扬。” 江行只觉得这话简直不堪入耳,一拍惊堂木,大喊道:“闭嘴,这是公堂,岂容你们放肆。” 绣莹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缓声道:“大人,就是这两人强.暴民女,还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江行又看向地上跪着的李柱和张进,沉声道:“你们二人报上名来。” 李柱和张进分别答了自己的姓名,李柱竟然一脸疑惑的问道:“大人,我们又没干坏事,你为什么把我们抓来啊?” 苏锦春有些忍不住了,大声道:“你没干坏事,你没少干坏事吧。你老实说,绣莹是不是被你们玷污了?” 张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才道:“是又怎么样,我俩和她就是闹着玩玩,对她又没什么损失,你要非说我俩不对,那我俩向她道个歉总行了吧。” 张进说着便转身向绣莹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又道,“我都道过歉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江行和苏锦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犯下强.暴民女这样的重罪,竟然毫无刑律意识,以为只要道个歉,此事就算了了? 江行沉声问道:“李柱,我问你,你们俩今年都多大了?” 李柱坦然回答道:“我今年十五岁,张进今年十四岁。” 苏锦春插话道:“你们这样的年纪,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的爹娘都没教过你们怎么做人吗?你们都没读过书,不知礼义廉耻吗?” 李柱有些颓然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有爹娘,我爹早死了,我娘跟人跑了,我跟着爷爷生活,我八九岁就开始在一个铁匠铺做杂工挣钱,根本不识字。你说的什么,礼义廉耻,我倒是听人说过,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锦春竟有一丝无奈感,又看向张进,沉声问道:“你呢,你也没爹没娘?” 张进淡然道:“我没爹,但我有娘,不过村里人都说我娘是个荡.妇,说我是个野种,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我和李柱一样,都在铁匠铺做工。”(未完待续。) 第80章 争辩(求首订) 苏锦春听了这话,虽然对李柱和张进犯下如此罪行深感痛恨,但是也为他们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有了一丝可怜。 江行审过诸多案件,自然对此见怪不怪,沉声道:“李柱,张进,你们可知,强.暴.民女是犯法行为,按照律法,应当打入天牢,刑期至少也要八年。” 李柱和张进闻言一惊,李柱慌忙道:“不,不行,我要是进了牢,我爷爷谁养活啊,我爷爷年老体弱,我在铁匠铺辛苦做工,一个月挣的钱也只够我们爷俩生活。若是我进了牢,那,那没人养活我爷爷,我爷爷岂不是要饿死。” 苏锦春没好气道:“听你这话,倒像是个孝顺的人,怎么却做出了如此恶劣的事呢?” 李柱辩解道:“一开始我也不想的,张进说没事,见他上了,我怕被他说怂,我也上了。” 江行看向张进,正色问道:“张进,若说李柱从小父母去世,没受过教养,不懂律法,倒也还说的过去。可你是有娘的人,你娘都没有教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张进一脸无畏道:“江大人,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娘被人骂荡.妇,我被人说野种。一个野种,有什么顾及,在我眼里,没什么该做不该做的,想做就做了。” 江行厉声道:“就算你有什么委屈,你也不能伤害无辜的姑娘啊。” 张进冷笑道:“无辜?她被我上了,那是她活该。大人怎么不问问她,他爹他娘平日里都是怎么对我的,我路过他们家门前,他爹指着鼻子骂我,说我走过他家门前,都脏了他们家门前的地,他娘更是狠狠的往地上吐口水,说我是个贱女人养的野种,看着就糟心。他们骂我就不该坐牢,我欺负他们的女儿就该判罪了是吗?” 绣莹忍不住道:“就算我爹娘骂过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又没惹着你。” 苏锦春恨声道:“你就因为这个,就,就毁了人家女儿的清白,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张进忿忿道:“我丧尽天良,我该判罪。我们村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么他们都不用坐牢,偏偏我就欺负了一次,你们就要把我抓起来,还要判刑?” 江行听着话里有话,便问道:“你说,你们村里还有谁做过这样的恶事?” 张进大声道:“高大户家里的小子高成,成天的勾三搭四,有一回,我还亲眼见着我们村的李兰花被他拖进苞米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抓他啊?” 江行连忙吩咐道:“去东河村,把李兰花和高成抓捕归案。” 衙役们去抓人的工夫,江行沉声道:“若是你所言属实,本官自然也会判刑。只是,你二人所犯罪行确凿,而且你们二人已经招认,所以,判刑是肯定的,具体多少,等到王爷最终审判时,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过了一会儿,衙役们把李兰花和高成带到堂上,二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都是一副惊慌的模样。 江行便问道:“想必你二人就是高成,李兰花了吧,张进向本官告发,说李兰花你被高成强行玷污了,可有此事?” 李兰花连忙摇头道:“大人,不要听张进信口胡言,他一个没爹的野种,说出的话也能信?民女的清白,岂容他随意编排诋毁。” 张进怒道:“我是没爹的野种,你能好到哪里去,你就是个破鞋,我亲眼见着了,就在前几天,你被高成拖进了苞米地里,你俩干的那事,早被我瞧见了。” 李兰花咬了咬牙,才道:“没错,我是和高成有了苟且,那又如何,我是自愿的,没有强行玷污这一说。” 高成也道:“是啊,大人,我和兰花是两厢情愿的,而且事后我还许了兰花做我的小妾。” 苏锦春听得分明,指着李兰花道:“刚才我听说了,高成勾三搭四,不是个正经人。你最好如实说,是不是他强迫的你,若是他在你不肯的情况下用强,你可以告他强.暴,依着律法是会给他判刑的。” 李兰花一口咬定道:“没有,都是这个没爹的野种乱嚼舌根,高成没有强迫我,他既许了我做小妾,那我们俩有了那事也不算越礼,至于说高成强行把我拖进苞米地里,那,那也是胡说,我一个姑娘家,总要做做样子,矜持一些。我心里其实是愿意的。” 张进怒道:“你胡说,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烂货,被人干了还帮着人说话呢。你不就是看上他的钱了吗,他怕你告状,所以才假装许诺你,让你做小妾,而你,被人强了,竟然因为一句空头许诺就隐瞒真相,你就是个婊.子。” 高成忙道:“大人,我没有说谎,我们俩真是两厢情愿的,大人若是不信,我,我明日便把兰花接进家门,让她做我的小妾。” 李兰花喜道:“张进,你听清楚了吧,高成都答应我,让我做妾了,我们俩在苞米地那事,就是你情我愿的,你还有什么话说。自己干下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攀诬别人。” 江行想了想,便道:“张进,如今两个当事人都在你面前说了个清楚,他们二人是你情我愿的,虽然在进门之前,做出这种事情,有违礼制,但也并不触犯刑罚,所以二人无罪。至于你,可是清清楚楚的犯下了强.暴的罪行,所以,你是一定要判罪的。” 张进怒吼道:“昏官,我总算知道了,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定罪的,有钱的人犯事,那叫你情我愿。像我这样的穷汉,就叫罪证确凿。我要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是不是把人上了之后,给一笔钱,或者许诺人家姑娘做个妾,然后就不用判刑坐牢了?” 江行一拍惊堂木,大喊道:“张进,你竟敢咆哮公堂,辱骂本官是昏官,来人,拖下去,以扰乱公堂罪,先打二十大板再说,给我狠狠的打。” 紧接着衙役便把张进押了下去,往木条凳上一放,便抡起板子打了下去。张进从未受过杖刑,忍不住连连叫痛。 苏锦春有些于心不忍,劝道:“张进虽有言辞不当之处,还请大人轻些责罚吧。” 江行铁青着脸,沉声道:“苏姑娘,你不是大理寺的人,难免不懂大理寺的规矩。公堂之上,出言辱骂朝廷命官,必定要受杖刑的,否则本官威严何存?”(未完待续。) 第81章 可怜(求首订) 李柱见到张进受了杖刑,吓的面如土色,连忙伏地叩头道:“大人啊,我不知道和江绣莹玩玩是要坐牢的啊,我都是受了张进的唆使才做下这样的事情,还求大人从轻发落啊。” 苏锦春恨声道:“不要狡辩了,就算是张进唆使的你,若是你死活不愿意,张进还能逼着你做这种事情吗?张进跟你一说,你就肯了,分明是有意为之。” 此时张进被打完板子又拖了上来,本来受杖刑就有些疼痛,加上李柱的推诿,张进很是气愤,咬牙道:“李柱,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到这时候了,你反倒说是我逼着你做这事的。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是我唆使的你吗?我完事了,问你干不干,你自己马上就脱了裤子扑上去了,你现在反倒说是受了我的唆使,你这个叛徒。” 李柱仍是争辩道:“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唆使的,大人,你要判罪,就判张进的罪,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被他唆使的,就算要判罪,还求大人少判两年。要不,等我出来了,我只怕连我爷爷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江行咳了一声,又问道:“看你们年纪不大,竟能做出如此恶事。你二人如实说来,除此一件,可还做过别的错事了?” 跪在一旁的李兰花冷笑道:“这俩小子都是有人生没人养的贱种,根本不懂得礼义廉耻,像这种人,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苏锦春忍不住道:“这是公堂,请你说话客气一些,就算他们犯了罪,也容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随意辱骂。” 高成拽了一把李兰花的袖子,轻声问道:“大人,既然我们没罪,大人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江行沉声道:“这是自然,你们二人可以离开了。” 李兰花犹是忿忿不平道:“大人,张进故意诬陷人,还请大人加上他诬告的罪名。” 高成没好气道:“行了,大人让咱俩走,咱俩赶紧走就是了,你还瞎搅和什么,张进该判什么罪,大人自会公断,轮的到你说话吗?” 高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兰花离去了。 江行再一次问道:“你二人如实说来,你们可曾做过别的违法的事情?” 李柱欲言又止,轻声问道:“大人,若是我举报了张进所做的其他事情,大人能不能因为这个,对我从轻量刑?” 江行想了想,便道:“若是你二人主动坦白,本官会酌情量刑,若是你二人隐瞒不报,被本官查了出来,你二人将会受到更重的处罚。” 李柱便道:“张进和我说过,他偷过刘家的一只鸡,还背着人,打死了王家的一条狗。” 江行沉声道:“这是大理寺,不是府县衙门,偷鸡摸狗之类的小事就不用再说了。只说你们二人除了江绣莹外,有没有强行玷污过他人,或者说,有没有偷钱盗物,杀人放火的罪行?” 李柱摇头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们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哦,我想起来了,张进和村子东头的赵寡妇不清不白的,俩人有一腿。” 江行正色道:“张进,你说,你和赵寡妇又是怎么回事?也是你用强玷污的?” 张进连忙道:“大人冤枉啊,我是和赵寡妇上过床,可那是赵寡妇自愿的,我没用强。” 江行沉声问道:“既是寡妇,想必比你要年长许多,你和赵寡妇又是如何勾搭到一处的?” 张进坦然道:“我是听我们铁匠铺的人说的,他们说赵寡妇长得好看,没了男人想必耐不住,还有一个说赵寡妇是个浪.货,半夜敲她家的门,她一准给开,还说自己已经和赵寡妇做了那事了,爽的不行。我,我又没钱逛窑子,憋得难受,听了这事,便在有一天夜里去敲门,然后赵寡妇就开门了,我问她我能不能和她干那事,她说最喜欢我这样的年轻小伙了,然后就拉我进了门。” 苏锦春听的直皱眉头,忍不住道:“你们村里都是些什么人啊,尤其是你做工所在的铁匠铺,没事不好好干活,见天的说这些污言秽语,怪不得教坏了你们。” 江行见这两人没读过书,在公堂之上,也是满嘴的脏话,男女之事都说得如此坦然,竟无半分羞愧之色,心里竟为他们感到惋惜,叹了口气,才道:“赵寡妇一事,本官自会派人核实,你二人犯罪事实清楚,明日王爷终审,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江行一拍惊堂木,喊了一声“退堂”,两人便被衙役押了下去。 苏锦春见案件基本上已经审理清楚了,便离开大理寺,想了想,独自一人去了东河村。 打听到李柱爷爷所住的地方,苏锦春见木栅栏门半开着,便走了进去,小小一方院落,只有两间茅草屋,院里也是杂七乱八的堆着一些废品,整个家看上去又破又久。苏锦春走到屋门前,抬眼便见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此时正坐在炕沿上叹息垂泪。 苏锦春轻声道:“大爷,请问,您是李柱的爷爷吗?” 李爷爷抬头看到苏锦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颤着声问道:“姑娘,我是李柱的爷爷,你是谁,你有什么事吗?” 苏锦春轻声道:“我,我是大理寺的人,李柱,李柱因为犯了强.暴罪,就要被判刑了。听他说,他只有你这么一个爷爷,所以,我帮他来看看您。” 李爷爷听了这话,扑通一声就朝着苏锦春跪下,颤着声哭道:“姑娘,李柱还小,都是我这个当爷爷的没教育好他,还求姑娘开恩,我,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要不,你们把我抓进去,我替李柱坐牢,你们放过李柱吧,求求姑娘了。” 苏锦春连忙将李爷爷扶了起来,轻声道:“大爷,你别这样,我担不起,李柱犯下了这样的重罪,是一定要受刑的。我来,只是想知道,李柱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李爷爷叹了口气,才道:“凭良心说,李柱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从小没了爹娘,家里也没钱让他去私塾读书认字,小小年纪就跑去铁匠铺给人打杂,早起摸黑的,看的我都心疼。我没事就拄着拐杖,各处转悠,拾些破烂东西,有的修补修补自己用,有的卖点钱。李柱还说了好几次,让我不要到处捡破烂,他挣钱养活我。天天早上,李柱都给我煮个鸡蛋,我还说了好几回,我老了,有口吃的就行,让他吃鸡蛋,他也不吃,挣的钱都孝顺我了。我费劲巴力的好不容易攒了些钱,还说给他说个媳妇儿。没想到,他,他背着我,竟做出这种事情,都怪我啊,都怪我没教好他,让他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受人教唆,做下错事。”(未完待续。) 第1章 我是沈兰泽 咳咳,本来是想正文写完之后,再把番外放出来,但是作者君想到,正文完结还要很长时间,所以,作者君决定一边写正文,一边写番外,希望番外也能得到大家的喜欢。 ****番外偏向乡村风,为了高度还原乡村场景,所以用词比较粗糙,还求读者谅解。**** 我叫沈兰泽,20岁,农村小伙,高中毕业,性情温和。 曾经有个算命先生跟我说过,我前世是个富家公子哥,还是个断袖,和七个男人有着爱恨纠葛。所以在我临死前,我向上天许愿,转世只愿做一个普通的人,平安终老。 当然,这种话,我是连信都不信的。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算命的,既然我转世了,那七个男人也转世了吧,他们是谁啊,现在都在哪,我要见了他们的真身,非要揍他们一顿,然后跟他们说,老子是直男,这辈子只喜欢女人,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算命先生说:“小伙子,宿命轮回的纠葛,逃是逃不掉的,他们这一世还在你的身边。” 我切了一声,不置可否,骂道:“他娘的,哪个男的要是敢说喜欢我,我一刀剁了他。” 算命先生摇头念了两句歪诗,“醉里浮生一场梦,醒来黄粱皆成空。” 我也不懂什么意思,也懒得理他,算命先生就是喜欢胡说八道。下面还是说说我的事吧。 我在高中混了整整三年,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一直被老师当做反面典型,虽然有几位老师因为师德高尚,试图将我拉上正轨。可是在他们谆谆教诲、苦口婆心、呕心沥血、舍己为人的耐心劝说下,我的学习成绩却是每况愈下,最终稳定在倒数之列。 这几位老师见我不思悔改,一错再错,不禁气怒交加,对我听之任之,不管不顾。 万幸的是,我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女朋友,是我在高二认识的,她叫沈佳瑶。我们恋爱已经快两年了,我和她相约,不管遇到什么阻碍,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后来,我才明白,在金钱面前,所有的海誓山盟都不过是一阵云烟,风一吹,便散了。 我还有几个铁哥们,我们以兄弟相称,相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毕业的时刻。没毕业之前,我天天盼着毕业,可真到了这一刻,心情反而有些失落,因为我明白,社会远远要比学校无情的多。在学校,虽然早起晚睡,还要忍受班主任有意无意的冷嘲热讽,但是我至少还有佳瑶相伴,还有乐康、顾云恒、许世安这三个铁哥们的嬉戏打闹,生活也不至于太单调。 可是,一旦毕业,我们必定会各奔东西,虽然以后还能时常聚一聚,到底也不如在学校那般亲密无间了。这样一想,更添伤感。 在家歇了几日,我到底是闲不住了,打算进城找工作。 佳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从兴达制糖厂报完名出来,接通电话后,就听见佳瑶在那头的笑声,我还没说话,佳瑶已率先开口道:“兰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在一个卖手机的门市当文员,你呢,你怎么样?” 我如实回答道:“刚从兴达制糖厂报名出来,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录用呢,再等等吧。” 佳瑶哦了一声,又问道:“他们都问了你一些什么问题?” 我淡淡道:“能有什么问题啊?无非是今年多大了,哪个学校毕业的,对工作的期望之类的问题。”佳瑶笑道:“招人的时候,人家都这么问,我也一样。” 我嗯了一声,又道:“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晚点聊。” 仔细算了算,离毕业那天,也有半个月了。我自叹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忽然觉得,自己一个男孩,伤春悲秋的,显得有些刻意做作了。若是被别人听见,岂不是成了笑话,只会被别人认为矫情,以后还是少吟诗颂词为好。 我自幼喜读诗词,奈何世人眼光刁钻,凡是吟诗颂词之人,一律视作异类。我有时脱口而出,便会被人认为穷酸,更有甚者,说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大家,装什么装。为了不惹众人耻笑,我只得将自己对诗词的喜爱藏于内心,再不轻易说与人听。 没想到,今天又溜了口,幸亏没人听见,不然我又要遭人白眼了。 等了几天,兴达制糖厂没给我任何回复,我心里渐生绝望,心想,估计是没戏了。与此同时,乐康他娘因为在纺织厂工作多年,虽然已经不干了,但在厂里还是有几分说话的分量的,又送了礼。乐康便顺理成章的进了纺织厂,做了一份相对清闲的活计。 当然,乐康也说,如果我愿意,他想办法让我也进厂里工作。可是我秉性自强,不愿意托人拉关系的去找工作,只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所以果断拒绝了乐康的好意。 很快,我便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有多么幼稚和可笑。 顾云恒的父亲在派出所任职,他自然也顺利的进入派出所,任了个闲差,不过是打打字,做做表格之类的文活儿,比起普通工人,也算是不错了。 顾云恒一向文弱,而他爹却是虎胆龙威,爷俩经常也说不上几句话,况且派出所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顾云恒纵使有心帮我,也是无能为力。当然,我对此表示理解。 可是,我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之后,文弱的他却做了那样一件决绝的事情,甚至因此断送了我和他的兄弟情义。那件事,也成了我心中的一道硬伤,时时想起,心如刀割。 眼下,只有我和许世安还待业在家,可谓是“难兄难弟”了。许世安和我一样,都是农村小伙,父母皆是老实本分的农民,自然是家境一般,又没有权有势的亲戚帮衬,只能靠自己满大街的去寻工作,一天几次的刷着招聘网站。 个中滋味,也只有我这个和他同病相连的人能够体会了。 赶紧找到一份工作吧,我在内心祈祷苍天。(未完待续。) 第2章 求职 正文还是会持续更新的,和番外一起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世安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看电视,只听见一阵笑声传来,我还没开口,世安已经进了屋,开口笑道:“兰泽,我听说,邻村有个大丰填充绳厂,正在招工。我寻摸着,那里离家又近,不如咱俩一起去看看,要是行,咱俩在一起工作,互相也有个照应。”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激动,自思找份工作也不是难事啊,这样一想,心里更加喜悦。 下午四点,余热未散,我和世安便骑着自行车前去工厂报名了。不过十分钟的车程,转眼便到了世安所说的地址,只见两扇生锈的铁门大敞着,门旁连个保安室都没有。 我环顾四望,只有门外的墙壁上依稀刻着“大丰”字样。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叹道:“唉,村里的私人小厂,果然上不得台面,连门口这么显眼的地方尚且如此不堪,估计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俩还是回去吧。” 世安劝道:“既然来了,咱俩就进去看看,也许里面会好一点。” 我本想说,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破地方,早知如此,我是连来也不来的,还进去看看,看也白看。但是我转念一想,世安也是一片好心,碍于情面,我只得同意陪他进去看看。 进了大门,我俩看到前面有两间简易的小房子,门旁挂着一块黑板,用白粉笔写着“办公室”三个大字。我撇了撇嘴,低声叹道:“这办公室也太磕碜了吧,要是毕业的大学生看到这种办公室,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世安未发一言,只是用眼神示意我进去,于是我俩便不抱任何希望的走了进去。 撩开门帘,屋里只有一桌一椅一张床,设施也太简陋了些,桌子上杂七乱八的堆放着一些本子,地面也不甚整洁。一个中年妇女见我们进来,冷冷的丢过来一句“你们来这儿做什么的?” 世安见问,连忙道:“听说这里招人,我俩来这儿应聘。” 中年妇女冷笑一声,嘲讽道:“俩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就贸然来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工厂,就凭你俩,一个干不拉叽,一个骨头架子一样,能干重活吗?一天都受不住就得哭着回去,我劝你俩,还是趁早找别的活计去吧。” 我心中愤愤不平,真想反击回去,毕竟,我俩平白无故便被那妇女一顿奚落,料谁也不会好受的,但看到那妇女一脸横肉一身肥肉的样子,我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世安开口问道:“我俩还没看工作环境,你怎么知道我俩干不了这个?” 中年妇女冷笑几声,方道:“在你们来之前,来过好几个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基本上干半天甚至瞧一眼就走了,你俩能比他们强多少,竟然还不死心。也罢,我就带你们去车间看看,你俩看了就死心了。” 中年妇女拖着一身肥肉,一步三晃的在前面走,我和世安紧随其后。突然,那妇女“砰”的一声放了个屁,臭气几乎将我熏晕过去,我连忙退后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气,世安一把扶住了我,小声道:“别那么夸张,不就是个臭屁吗,也值得做出这副模样?”我瞟了他一眼,也没接话。 中年妇女浑然不觉,依旧自顾自的在前面走,我皱着眉头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却是不敢离的太近,生怕受到二次伤害。一路七拐八绕,终于见到了她说的车间,不过是一个形似仓库的地方,里面只有几个灯泡闪着微弱的光芒。十几个中年男工都光着膀子,正在一轴一轴的搬着重达四五十斤的填充绳,有的男工不时用手抹一下汗,而地面更是脏乱无比,不堪入目。 走出车间,我和世安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满含失望。那妇女见状,脸上竟有一丝得意,随即冷声道:“怎么样?能干不能干,两班倒,半月白班,半月夜班,如果觉得可行,明天就来上班吧!” 世安问道:“一个月给多少钱?” 那妇女瞟了世安一眼,冷哼一声,方道:“问也没用,明天你俩指定来不了。” 我心中暗想:你这话算是说对了,这样的工作环境,你就算求我,我也不来。 世安似乎还没死心,继续问道:“工资到底多少,如果高的话,我倒可以试试。”那妇女不置可否,只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和世安同时惊叫出声“三千?”那妇女嗯了一声,又道:“头三个月,工资一个月三千,等过了这三个月,工资一月四千五。” 工资待遇确实不错,但我想到工作环境之恶劣,工时之长,还是不愿在此地上班。 回家路上,我问世安是否打算前去,世安只道:“看看再说吧。”我也不再多言,心里却是想着,明天,我又该去哪里寻找工作。 晚上,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内心感慨万千。本是最美好的年华,按理说,我应该打扮的光鲜一些,向外人展示最亮丽的一面。可是如今,我却为了生计苦苦奔波,因为寻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而愁眉苦脸。 忽然又想到,便是找到工作又如何,不外乎是工厂流水线作业,整天与机器为伴,破衣烂衫,灰头土脸,早早的便没有了青春蓬勃的模样,取而代之的只能是沧桑的面容和麻木的内心罢了。 思及至此,我心中对工厂的抵触情绪又多了几分,可是,不进工厂上班,我又能去哪里?似乎,作为一个高中毕业的农村小伙,我没有别的选择。 次日一早,世安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决定去大丰填充绳厂上班了,问我是否同去,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去,那地方看一眼就够了,我可不想在那种地方工作。” 世安又道:“你啊,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你不去我也不强求了,但我可告诉你,不论去哪里上班,难免会受气,至于吃苦耐劳,就更不用说了。你要是想找个轻松自在不受气,工资又高离家近的工作,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我劝你还是将就些吧。” 我听了这话,也懒得和他理论,随口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世安嘲讽道:“云恒和乐康都已经上班了,现在我也要上班了,就剩你一个无业游民了,天天闲着,你也过意的去。” 我回击道:“今天你就算上了班,保不齐明天就回来了,说大话还早了些。” 世安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又道:“我准备准备,就上班去了,先挂了啊。” 话刚说完,世安便挂断了电话,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原以为,世安会很快离开填充绳厂,可是,事实证明,我低估了世安的承受能力。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也许会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即便是如此,平凡的他,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件不平凡的事,令我刮目相看,并且无地自容。(未完待续。) 第3章 游园 正文是和番外同步更新的,每天都有更哦,希望读者多多支持,拜谢了! 佳瑶打电话给我说,她周日歇班一天,约我出去逛街,我欣然同意。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一对一对的红男绿女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心中也不自觉的有了一丝欣喜,和自己心爱的女孩逛街,果然是一件美妙的事,有的男生竟然对此生厌,真真是不解风情了。 道路两旁的服装店里,挂着时尚的男装女装,有的店门口还有模特展示。所谓模特,自然是塑料制品了。不知店主怎么想的,若是聘请一位秀色可餐的美女站在店门前,岂不比冷硬的塑料模特更夺人眼球,如此一来,只怕生意会越来越好。 但我忽然想到,街上尽是情侣,若是一个美女站在店门前,即使男生想光顾此店,而女生大多喜欢吃醋,也十有八九不会同意。如此一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服装店的导购尽是歪瓜裂枣了,是想着让女顾客走进店内,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从而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虚荣心理,进而高高兴兴的受骗上当罢了。 逛了好几个店,佳瑶看中了一袭粉底蓝格的长裙。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我顿觉佳瑶比以前更加美丽动人,连声夸道:“好看,真好看,你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就是个仙女啊。” 佳瑶笑出声来,顿了顿,才犹豫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贵了些。” 我赶紧说:“只要你喜欢,钱不是问题,我给你买。” 一旁导购早盼着这句话呢,我话刚出口,导购便连忙笑道:“这件裙子,质量是上乘的,价格并不高,样式这么好看,才要一百九十九元,这种类型的裙子,一天都卖十多件呢。” 我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二百元,递给导购。导购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又拿起包装袋将裙子折好装了起来,连同一块钱一并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接了过来,看着佳瑶心满意足的样子,心疼的感觉减轻了些。 想到钱包里仅剩几十块钱了,我怕佳瑶再看上别的衣服,又缠着我买,而我掏不出钱来,岂不是很尴尬。这样一想,我便在心中痛骂自己的无能,赶紧找工作挣钱的想法又加深几分。 为了不出现尴尬的局面,我心生一计,何不引着佳瑶去公园游玩一番,既可愉悦心情,又可省些花费。我主意已定,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道:“佳瑶,逛街也没啥意思,咱俩去春藤公园玩会吧。”佳瑶听后,欣然同意。 春藤公园门口,立着一个牌坊,上书“春藤公园”四个大字,下设一副对联,上联是: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下联是: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对联所言,倒是有了几分人情在里面,在以后的日子里,当我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才觉得这副对联真真是极好的。其中蕴含的道理,只有洞察世事之后,方能明白。 走进门去,迎面是一块巨石,石上刻着“自强不息”四个大字,我忽然想起去兴达制糖厂报名的时候,厂院里各处花丛中都摆放着或大或小的石头,取“时来运转”之意,唉,只是不知我何时才能时来运转? “兰泽,你看,这月季花开的真好啊!”佳瑶脸上挂着笑容,柔声说:“来,咱俩在这花丛前拍张合影吧!”我心内一阵喜悦,连忙点头同意。 “咔”一声,佳瑶和我偎依在一起的画面便被拍进了手机中,加上花丛的衬托,这张照片上的我俩倒真是一对甜蜜的情侣了。 往前又走了一段鹅卵石铺的小路,忽听得那边的小树林里有些动静。佳瑶明知故问道:“小树林里是什么声音?” 我淡淡答道:“今天是周日,来公园里逛的情侣很多,保不齐是一对小情侣躲到小树林里亲热去了。”佳瑶顿时红了脸,嗔怪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谁知脑子里尽是这些东西。” 我不禁笑出声来,故意问道:“哪些东西啊,你说明白些。” 佳瑶好像有些生气,用拳头在我身上轻捶几下,方道:“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明知故问,这要是放在古代,你这就是典型的调戏良家妇女。” 我笑回道:“知道了,良家妇女。”由于“妇女”俩字我着重加强了语气,佳瑶又狠狠捶了我两下,我忙笑道:“不说了,我不说了。” 佳瑶瞥了我一眼,脸色好转一些,又若无其事的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小路,路旁花红柳绿,倒是怡人。及至湖心亭上,我和佳瑶站在栏杆处,望着满湖碧绿的荷叶,开的正盛的荷花,心情十分畅快,心中自叹道:此情此景,真可谓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了。可叹世人庸俗,只怕我吟诵出这两句诗来,又要遭人白眼,被人嗤笑了,只得忍住。 “贱人,我没想到你这么贱,原以为你是真心,不想竟是个骗子,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一个男孩正粗声大气的叫骂着。我循声望去,只见湖畔有一对情侣在吵架,男孩怒容满面,而被他骂作“贱人”的女孩正声泪俱下的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想瞒你,只是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一直没有说,你相信我,好吗?” 那男孩似乎不为所动,依旧一脸的怒气,而那女孩却还在苦苦的哀求着,希望男孩能原谅她。一个中年妇女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道:“我说小伙子,不管你俩有什么矛盾,彼此也该顾些脸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白白让人看了笑话。有什么话,你俩回家去说,说开了,也就好了。” 那男孩冷哼一声,方道:“事到如今,我哪里还管什么脸面,她既能做出那等下流的事,我也顾不得什么了。索性跟你们说清楚,免得你们以为我欺负她似的。” 女孩忙道:“不要,不要说啊,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要说啊!” 女孩一面说着,一面去拉男孩的手臂。男孩一把甩开女孩的手,冷冷道:“别碰我,我嫌脏。”女孩似乎还未死心,又上来拉扯男孩的手臂,男孩此时几乎震怒了,抬手一扬,“啪”的一声,女孩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许是男孩用力过大,女孩站立不稳,竟倒在了地上,也不起来,伏地痛哭不止。 佳瑶也有些看不过去,径自跑到他俩面前,一边俯身安慰那个女孩,一边对男孩斥责道:“亏你还是个男的,竟动手打女生,还是一个喜欢你的女生,你怎么下得了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矛头一致对向那个男孩。 我怕那个男孩气昏头脑,对佳瑶有不良言行,连忙走了过去。男孩看了一眼佳瑶,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孩,冷声道:“你问问她,她都干了些什么勾当,背着我去勾引别人,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居然还有脸说,她是爱我的,让我娶她。哼,这顶绿帽子,我可戴不起!” 男孩长舒一口气,眼中盈泪,又瞟了女孩一眼,嘴唇颤了颤,扭头径自去了。(未完待续。) 第4章 进厂打工 众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继而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基本上都是骂女孩不要脸之类的言辞,佳瑶也由起初对女孩的同情转为一脸漠然,拉着我的手就离开了湖边,一路沉默不语。 不一会,我俩走到了长亭的一个偏僻角落,佳瑶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生怕一松开,我就会跑掉似的。我一脸茫然,低声询问道:“佳瑶,你怎么了?” 佳瑶郑重问道:“兰泽,如果有一天,咱俩产生了矛盾,你会不会像刚才那个男的一样,骂我,甚至动手打我,最后离我而去?” 我连忙指天发誓道:“我沈兰泽对天发誓,如果我不爱惜佳瑶,胆敢顶撞佳瑶的话,就让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佳瑶忙道:“不许胡说。”顿了一顿,又问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有些犹豫,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假若佳瑶像那个女孩一样,委身他人,甚至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心里真的能原谅她吗?我不知道。 佳瑶见我沉默不语,有些气恼,为了不惹佳瑶生气,我急忙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佳瑶嗯了一声,又道:“我想着你也不会辜负我,毕竟咱俩交往两年多了,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彼此心里都明白,我不过随便问问,你也别多心。”我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信不过吗,你说这话太外道了。” 刚走出公园门口,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按下接听键,随口问道:“谁啊?”那头,一个女孩询问道:“请问你是沈兰泽吗?”我忙说:“是啊,你谁啊?”女孩道:“这是兴达制糖公司,你被我们公司录取了,请于明天上午八点来人力资源部报到。”我忙道:“好啊好啊,谢谢你。”那女孩回了句“不客气”便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佳瑶笑道:“咋的,你被录取了,明天去报到?” 我嗯了一声,又道:“兴达制糖公司,估计去了也就是下车间,凑活干吧。” 第二天一早,我特地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好好梳洗了一番,便赶往了兴达制糖厂。 到了人力资源部,发现满满一屋子人,虽然个个打扮的青春蓬勃,然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乡土味,有的出口就带脏字,也是,下车间干活的,都是农村小伙,哪里有那么讲究,想到以后就要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工作,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了看我们这些人,咳了一声,方道:“你们都是来求职的吧,先说一下咱们这里的规矩,你们都是高中学历,只能安排在车间工作,三班倒。为了公平起见,所有岗位都是车间组长亲自过来选人,选到哪里算哪里,不过每个车间的每个岗位都差不太多,你们也不要觉得谁干的活轻松了,谁干的活辛苦了。能干就好好干,要是干不下去,实习期间,一个月工资一千五,可以随时离职,过了实习期,一个月工资两千多,必须要提前一个月离职,否则最后一个月工资扣除。都听清楚了吗?” 其中几个人应和道:“清楚了。” 中年男人又道:“一会儿各组组长就过来了,你们站成三排,等着被挑选吧。具体工作内容,等各组组长挑选到他们组里之后,会告诉你们的。” 然后我们就站成了三排,我因为个子比较高,站在了最后一排的边上。我莫名的有一种古代选宫女的即视感,二十多个男人就这样规矩的站着,任人挑选做工! 很快,几个组长就到了,其中一个圆脸的小胖子叫郭子龙,走到我面前,捏了捏我的胳膊,笑道:“你长的倒是还行,就是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重活吗?” 我忙道:“能,只要能挣钱,我不怕吃苦受累。” 郭子龙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我是二组组长,那你以后就跟我混,一会儿跟我走吧!” 除了我,还有一个叫孙阳的人也被郭子龙选中。我俩到了车间,灯火通明,工人们都穿着工作服忙忙碌碌的工作着。郭子龙简单介绍道:“这制作葡萄糖的工作流程呢,那面墙上有展板,你俩可以看一下。我看你俩啊,岁数还小,应该也是干不了太重的活,你就在脱色岗位上先实习一段时间吧。” 郭子龙说着带着我们到了脱色岗位,上了楼梯,只见几口大罐,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一个人正把活性炭倒了进去,见郭子龙来了,便道:“组长,来新人啦,这俩叫什么名字?” 郭子龙说了我俩的名字,然后就让他教我们,说自己有事就先走了。 那个人笑道:“这个岗位可是个好岗位啊,全车间就属这个岗位最清闲了,你们时气真好。这也不难,你们只需要把活性炭每隔一小时倒进罐子里就行了。” 孙阳不无得意道:“这活儿还还行吧,我舅舅在厂里管点事,所以我也跟着沾了点光。” 那个人嘱咐了几句,又说让我们把车间卫生打扫一下,然后就走了。孙阳热情的询问道:“你也是凭关系进来的,找的厂里谁啊?” 我坦然回答道:“我没找人,我看到工厂招工,就进来应聘了,然后被分配到这里了。” 孙阳哦了一声,脸上笑容减淡,不屑道:“原来是撞大运进来了,只能算你时气好。” 我也不理会孙阳的嘲讽,拿起扫帚就开始扫地,扫完之后,我见孙阳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来了气,没好气道:“我扫好地了,你拿拖把拖拖地吧。” 孙阳瞥了我一眼,冷着脸道:“我在家里还不干这活儿呢,我来工厂干这个,要干你干,我可不干。组长要是嫌没干好,我可不怕,反正我厂里有人,至于你,可就说不定了。” 我忍不住生气道:“厂里有人你就不干活了吗?你来这里就是干活的,杵在那里看我一个人干啊!” 孙阳吆呵一声,竟是笑道:“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呢,知道为什么我和你都在这个清闲岗位上吗?那是因为我舅舅怕我辛苦,所以特意找个人帮我干活呢,本来这个岗位一个人也够了,你又不是关系户,装什么装,好好干你的活,别管我,我就算歇着,组长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有些无语,关系户就了不起了吗,看你这一副嚣张样子,真想给你一拳。不过,想着这份工作到底简单,我又是刚来,还是忍一忍吧。 当然,很快,事实证明,忍气吞声,只能受到更多的委屈。(未完待续。) 第5章 打架 当晚,我便去了世安家,走进他的卧房,觉得很热,便脱了上衣。 世安见我一脸愁容,问道:“怎么了,才去厂里一天就不愿意干啦?”我叹了一口气,方道:“倒霉,今天干了一天冤枉活,真是憋屈。” 世安瞟我一眼,问道:“咋的,三班倒的工作你还不满意,比大丰还要差劲吗?” 我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只是遇到了一个奇葩。”接着,我便把今天在工厂的遭遇详细说与世安。 世安听罢,劝道:“这也值得一说,如今社会就是这样,有关系的自然气盛些,你忍耐些就是了。”我又问世安的情况,世安一脸无奈道:“还能怎样,你也见了车间,左右不过就是那些活计了。” 我看着他无奈的神情,试探着问道:“你在厂里受气吗?” 世安苦笑道:“哪个人初次进厂,都难免被老员工支使,除了忍气吞声,又有什么办法。”我心内自思:如我和世安这样的人,没有良好的家境,没有优越的外部条件,谋生自然艰难些。这样一想,更对现实充满了无奈。 次日,我在工作时,又一次被孙阳的嚣张态度气恼。本来,孙阳仗着厂里有人,干活不尽心也罢了,竟然还对我大呼小叫,挑东拣西。我哪里受过这等闲气,便反击道:“你又不是组长,我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孙阳果然不是个善茬,见我气恼,反而更来劲了,出声骂道:“你他妈.的是狗娘养的吧,在这儿叫唤什么,回你的狗窝去叫,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立马就得从这儿滚蛋。” 说完,孙阳还颇为自得的看着我。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人这般辱骂,怎能咽下这口气,当下便也顾不得许多了,上前就踹了孙阳一脚。孙阳也急了眼,扑上来与我厮打起来。 我俩的打骂声招来了郭子龙,郭子龙喊叫道:“干什么呢?这是车间,在这儿打架,不想干了是吗?”郭子龙一面说着,一面早有人将我和孙阳拉开。 我心中气犹未平,辩解道:“组长,是孙阳先找的事,这事不怪我。” 郭子龙大喊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孙阳平白无故的,就会找你的事吗,他怎么不找别人的事呢?依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我见郭子龙明显有偏袒孙阳的嫌疑,想着郭子龙也是碍于孙阳舅舅的身份,不敢太过斥责孙阳,只好拿我出气。我多说无益,少不得忍气吞声罢了。 郭子龙让我和孙阳各写一份检查,这事就算了结。若有下次,便要扣工资甚至开除。我心中暗暗叫苦,孙阳这种人渣,指望着他和我和平共处,估计难于登天。可是,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接下来的两天,孙阳对我不理不睬,视若空气。在工作方面,孙阳也承担起了他所负责的范畴,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隔天中午,我在厂里食堂吃饭时,坐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郭子龙走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下,见四周没有旁人,压低声音对我说:“兰泽,昨天我训了你几句,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赶紧道:“不碍事的,本来我就有错。” 郭子龙继续道:“我也是从普通员工一步步走到组长这个位置的,知道普通员工的不容易。昨天我训过你俩之后,孙阳就跑去找他舅舅告状去了,幸亏他舅舅是个明事理的人,还把孙阳教导了一番,说再有打架的事,就不管他了。孙阳被唬住了,所以这两天也不敢那么横,你知道这事就行,好好干活,以后尽量别去招惹孙阳。” 我见郭子龙态度诚恳,连忙道:“理解理解,这事我明白。” 郭子龙点头嗯了一声,扒拉了几口饭菜,便自行离去了。 结果下午,孙阳又一次和我杠上了。我不小心将一些黑色碳粉溅到了孙阳身上,孙阳见衣服脏了,怒容满面,理直气壮的大声骂道:“你没长眼啊,我就站在这里,你还故意往我身上溅这些碳粉,想找茬打架是吗?” 此事系我理亏,我只得和他道歉,连说了三个“对不起”之后,孙阳依然不依不饶,竟要我赔他三百块钱,否则便要在下班后,给我点颜色瞧瞧。 我一听这话,大为恼火,不禁怒从心中起,孙阳这小子,竟敢威胁我,我可不是怕事的人。当下便道:“孙阳,你少在这儿威胁我,我还就是不赔钱了,看你能怎么样。有种的,下班后咱俩单挑,谁都别拉朋扯友的,敢不敢?” 孙阳冷哼一声,才道:“行,就等你这句话,老子早看你不爽了,下班后我不整死你,我不姓孙。” 下班后,孙阳约我去厂子后面的空地上打一架,我只身赴约,孙阳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见我来了,冷哼一声,方道:“你小子,还真敢来,没当缩头乌龟,够胆量。” 我瞟他一眼,大声道:“少废话,既然咱俩都在这儿了,别耗着了,打啊。” 孙阳见我向他宣战,便二话不说,向我直扑过来。我因为早有了准备,反手一转,便将他放倒在地,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和肩膀,以出心头怒气。 孙阳也急了眼,两手胡乱扑腾着,竟是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我心中更觉气盛,把他拽了起来,用脚狠狠的踹他的双腿,又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得意道:“怎么样,认不认输,就你这两下子,还敢跟我打,也不看看自己那副贱样,外表看着倒挺傲,原来竟是个怂货。” 孙阳有些气急败坏,以手撑地,站起身来,还欲再打,嘴里还脏话不断。我本想就此算了,见他对我出言辱骂,又添了几分气恼,一脚再次将他踹到地上,骂道:“王八蛋,给脸不要脸了是吧,不识好歹,欠揍。” 又是一顿拳脚,孙阳被我打的不轻,看上去神色痛苦。许是知道了我不是好欺负的人,孙阳只好道:“行了,今天我认栽了,没想到你这干不拉叽的样子,劲还挺大,等着,咱俩的帐,以后慢慢算,这事,没完。” 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就他那怂货,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罢了。可我仔细一分析,想到孙阳挨了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至于如何对付我,我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找他舅舅诉诉苦,做些暗地里的手脚,让工厂把我开除罢了。 开除就开除,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总不能为了一份工作,丧失尊严,苟且的活着吧!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孙阳精心策划的那一场阴谋,让我颜面扫地,甚至一度痛不欲生,想要寻死。当然,对伤害我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这是后话了。(未完待续。) 第6章 探病 乐康打电话过来,说云恒得病了,已经在县城第一医院住院治疗了。我听后,急忙问道:“什么病这么严重,啥时候住的院啊?” 乐康答道:“好像是阑尾炎,听说还要手术,才住院没两天,他也没跟咱们说这事,今天我去他家找他,他家锁着门,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才知道的这事。” 我继续问道:“世安知道了吗?”乐康说:“我还没给他打电话呢,你离他家近些,干脆你告诉他得了,我想着,咱仨约个时间去看看云恒,毕竟咱哥们几个玩的不赖。” 我忙道:“这是当然,那行,回头我告诉了世安,给你个信儿。” 周日上午,乐康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和世安赶往了第一医院。当乐康把车放进停车棚后,转身欲出,却被看车老头一把拦住。 老头大声道:“小伙子,不知道停车要给钱啊,一点规矩也不懂。” 因为声音过大,附近一些人纷纷侧目。乐康故意粗声问道:“多少钱?” 那老头见乐康有些没好气的样子,竟给乐康上起了政治课。只见老头正色道:“停车给钱,天经地义,小伙子,你犯不着为这一块钱跟我这儿摆脸色。社会风气都是被你们这些毛头小子给整坏了,天天不务正业,骑着摩托车到处瞎逛,上网,打架,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停个车还不想给钱,一副横样子,你爹你娘就是这样教你做人做事的吗?” 乐康越听越恼火,大声道:“谁不给你钱了,我是正经有工作的人,不是小混混,不就一块钱吗,又不是不给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吗?” 说完,乐康掏出一块钱递给老头,老头接了过去,又道:“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啊。” 乐康懒得再和那老头理论,扭头走出了车棚。 刚才的事情,我和世安看的一清二楚,我俩不仅不气恼,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世安笑道:“刚才那老头是治安主任出身吗,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配合着说:“估计那老头以前就是个治安主任,老了,退休没事干,就跑这儿看车了。” 乐康制止道:“别说了,那老头怎么样,与你俩有什么关系,我被那老头数落的时候,你俩在旁边看热闹,偷着乐,现在说起老头是治安主任了,我看啊,就算他是治安主任,就凭他不分青红皂白,给人乱扣帽子,估计行事能力也强不到哪里去。” 走进病房,云恒正躺在床上,和他娘说话。乐康率先问道:“云恒,好点了吗?” 云恒还没搭话,云恒妈便道:“你们来啦,快坐,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你们也值得耽误时间来看他,过几天就好了。”云恒这才接话道:“没事,就是阑尾炎,我再养两天就出院了。” 我们仨在云恒对面的空床上坐下,我又道:“你说这话可真是太见外了,咱几个高中玩的那么好,你有病了,我们还不来看看你啊。”乐康也说:“云恒,别担心,第一医院是咱县里最好的医院,医生肯定能把你的病彻底治好,你好好调养几天,应该也就没什么事了。” 世安也附和道:“是啊,好好养几天,想着也没什么事。” 我们几个和云恒说了一会儿话,见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乐康暗中用手拍了拍我和世安,示意我们有什么话赶紧说完,然后就离开,不要打扰云恒休息。我和世安会意,又随意寒暄了几句,世安便道:“既然你没什么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我和乐康也随声附和,便起身准备离开,云恒叹道:“我也不能下床,就不送你们了。” 乐康忙道:“没事,你安心养病吧!”云恒妈将我们送至楼梯口,又道:“你们以后就不用来了,过几天他病好了就出院了,你们还上班呢,别耽误了你们。”我们心知云恒妈这是客套话,都道:“这是应该的。”然后,我们便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乐康笑着说:“自从毕业,咱哥们几个也没好好聚一聚,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咱仨中午去饭店搓一顿,咋样?” 我和世安一听这话,喜形于色,连忙拍手叫好。世安问道:“去哪家饭店?”乐康随意道:“附近饭店这么多,随便找一个就行了,叫上几个好菜,整几瓶酒,咱仨喝个痛快。” 我叹了口气,乐康和世安不知何故,忙问怎么了。我叹道:“要是云恒没病,咱四个在一起好好搓一顿,那就更好了。” 乐康笑出声来,继而道:“我当是什么事,放心,云恒又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出院了,等他完全康复了,咱四个有的是时间聚会呢。” 我们仨寻了一路,见有一饭馆招牌甚是新颖,叫“你是我的菜”。乐康笑道:“如今这店铺啊,倒是挺赶时髦,招牌也用起了流行语。”世安接话道:“可不是吗,现在这时代,竞争这么激烈,不想办法出些新招,只怕店铺就关门了。” “今天咱就在这儿吃了。”乐康大手一挥,豪放的说道,“哥们我请客,有意见没有?” 我和世安对视一眼,都道:“没意见,你请客,我俩白吃白喝,能有什么意见。”乐康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俩二货,就知道坑我,今天我高兴,走着。” 我们仨走进饭馆,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三人刚刚落座,一个服务员便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的问道:“你们三位要点什么?” 乐康接过菜单,看了两眼,随意道:“一个麻婆豆腐,一个鱼香肉丝,一个糖醋排骨,再来一个蒜苔炒肉。”说完后,乐康又把菜单给了我,让我点菜,我瞥了一眼,见上面也没什么我爱吃的菜,虽然有些海鲜之类的菜,但是太贵了,我也不好意思要,便说没菜可点。世安看了看菜单,也说四个菜足够了,等吃完了不够再要。 乐康笑道:“好,我算没白交你俩这哥们,还知道替我省钱呢,这样吧,咱先吃着,不够再要。”说着便催促服务员记下菜名,尽快让后厨做好端上来。 我捶了乐康一拳,粗声道:“怎么,光菜就行啦,你忘了咱是干吗来的?” 乐康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咱得整点酒啊,咱三个大男人,干吃菜有啥意思,喝酒才给力啊!”说着,乐康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一扎啤酒,正好一人三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的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我把在工厂发生的事情又向乐康说了一遍。当我说到我把孙阳揍了一顿时,乐康激动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好,有气魄,这种软蛋,换做是我,早就教训他了,何必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再动手。” 说着,乐康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连声道:“痛快!”(未完待续。) 第7章 一句奋斗,谈何容易 世安到底脑子明智些,不无忧虑的对我说:“兰泽,你把孙阳打了一顿,当时是痛快了,可是万一孙阳报复你怎么办啊?” “管他怎样,先打了再说,怕他个球,他要是再敢找兰泽的事儿,我和兰泽一块揍他。”乐康脸色通红,豪情万丈的说:“下回再有这事,叫上我,打不死他个狗.杂种。” 我见乐康喝了几瓶啤酒,有了几分醉意,便道:“别为我打抱不平了,你看你那样子,才喝了三瓶啤酒就红了脸,看来,指着你骑摩托车带我俩回去是不行了。” 乐康瞪着眼说道:“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清醒的很。”我和世安也懒得理他,又想着他这半醉不醉的样子,骑摩托车肯定也不稳当。我实在担心我风华正茂,就落下伤残,只得叫来服务员,让她端两杯白开水来,希望乐康喝了白开水,能尽快恢复到清醒状态。 过了一会儿,乐康神智清醒许多,竟是连连叹气。我不知何故,又与世安对视一眼,世安也是一脸茫然。我轻声问道:“乐康,你怎么了?” 乐康叹道:“工厂,苦啊!” 世安劝道:“进厂打工的人,哪个不是受苦受累的,况且你娘凭借关系让你进了纺织厂,至少不受气啊!”乐康一脸愁容,继续叹道:“在学校时,未经世事,觉得外面的一切都很美好,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当我真正进了工厂,才发现谋生的艰难啊!” 我听了这话,颇有同感,于是问道:“这话怎么说?” 乐康无奈道:“纺织厂挣不了多少钱,可是却并不轻松,我先被派去干了一个清闲活计,没过几天,便被调到了一个做苦重活的岗位,噪音又大,温度又高,车间里还飘着一层白絮,听说对人的身体各方面都不好。现在,我每天脑袋里都是嗡嗡的机器声,车间又热,我就像是蒸锅上的蚂蚁似的,脸上都起了好几个痘了。” 我和世安听了这话,默默无语。乐康所言,是我们农村小伙都无法改变的现实,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们与之抗争的结果,就是我们只能待业在家。所以,即使明知有些工厂肆意剥削压榨员工,环境极其恶劣,而我们为了生存,却不得不主动送上门去,任人宰割,为了那可怜的工资,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二天,我正在工作,郭子龙找到我,叹了口气,低声跟我说:“王主任找你,让你去人力资源部一趟,估计你这一去,只怕就回不来了。”我心里明白,肯定是孙阳那小子捣的鬼,我这一去,只怕等着我的就是开除的命运。 当我踏进人力资源部时,王主任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继而道:“沈兰泽,有人向我反映,说你工作不尽心,还公然在厂里打架闹事,致使无辜员工受伤,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心中愤愤不平,料定无论我怎样辩解,也是无济于事的,索性担了恶名。主意已定,我一改往日低眉顺眼的态度,趾高气扬的对王主任大声说道:“是我做的,孙阳就是我打的,你想怎么处理,你就明说吧。” 王主任两眼一瞪,拍桌而起,大声喊道:“你一个穷打工的,在这里横什么横,犯了错误,不仅没有良好的认错态度,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做给谁看?” 我哼了一声,想着反正是要被开除的,也不必再有什么顾虑了,便大声骂道:“我是穷打工的,你他妈.的又算什么东西,狗仗人势,你不就是看孙阳舅舅在厂里有些本事,就想讨好巴结吗,亏了你还是个主任呢,说白了,也就是个谄媚小人,冲我作威作福,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王主任显然是愤怒的很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横眉怒目,大声骂道:“你个毛头小子,敢这样跟我说话,本来我还想着,你认错态度好,我把你调到别的车间也就是了。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现在已经被厂里开除了,收拾收拾东西,立马滚蛋。” 我听了这话,二话没说,抬脚就走。心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当我走出人力资源部,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本来挺好的一份工作,因为我意气用事,生生给弄丢了。离开兴达制糖厂,我又该去哪里呢? 当晚,父母得知我被工厂开除,我爹显然十分生气,大声叫喊道:“你啊你,就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当初乐康说,让你和他一块去纺织厂,你死活不同意,非张罗着自己找活计。又跑到大丰填充绳厂去看,人家世安干的挺好,你说车间这么苦那么脏的,你也不愿意去。好不容易进了兴达,这才几天啊,就被人家赶出来了。我都替你臊得慌,觉得没脸见人。” 我妈劝道:“你喊叫孩子有什么用,照我看啊,在那个工厂干下去也不安生,工作又脏,倒不如离开的好,这次慢慢找,相信孩子总能找到一份称心的好活计。” 我爹余怒未消,继续嘲讽道:“好工作都给他留着啊,早被人家内定了,咱是什么家庭,咱是农村人,踏踏实实给人家干个现成活儿,挣点工资够吃够用也就行了。别想着去寻找什么好工作,依着我的意思,吃苦受累又咋啦,他一个高中毕业生,又没上过大学,又没一技之长,除了给人家卖力气干活是条出路,多想别的也是没用。” 我听我爹这话很不顺耳,本想反驳几句,又想到我爹一贯的粗暴脾气,只好闭口不言,回了自己的卧房。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耳边一遍遍回想着我爹的话,细细一想,我爹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也许,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四处寻找工作,给人家干个现成活计,挣点死工资,够自己日常所用也就行了。 这样想了一会儿,我又想到了未来,心内竟有一种凄凉之感,自思道:农村小伙有什么出路,无非是父辈的翻版而已,即使上了大学,那又怎样,毕业后的工资也比别人高不了多少,想在城市安家落户,更是天方夜谭,最后的归宿依旧是农村。 像我这种不上大学的,也只能是进厂打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做农活,仅此而已。我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农民,土里刨食,生在这样的人家,我还能有什么指望。虽说看过很多白手起家的故事,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却是难以实现。一句奋斗,谈何容易!(未完待续。) 第8章 分手 “兰泽,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你听了千万别激动啊!”乐康在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说着。我心想:到底什么事情啊,难道谁又出事了?想到这里,我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女朋友,沈佳瑶,她,她好像在夜总会工作。” 我心中顿时一惊,大喊道:“什么,你没搞错吧,你听谁说的?”顿了顿,我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哪个夜总会,你确认?” “你别管是谁说的了,反正是有人确实看见沈佳瑶在夜总会陪客人喝酒聊天,穿着******,和客人搂搂抱抱的进了包房。” 我听了这话,如遭雷击一般,一动不动。电话那头,乐康还在关切的询问:“兰泽,你,你没事吧?”我缓过神来,眼中早已经有泪珠滚落下来,我勉强自持道:“我没事,这事你和任何人都不要说,我自己会处理的。” 我脑海中浮现出我和佳瑶一起逛街游园的场景,她是那么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她怎么可能会去夜总会,去做那种下流的勾当。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立刻拨通了佳瑶的电话,佳瑶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兰泽,我在上班呢,什么事啊?” 我忍不住问道:“上什么班,夜班啊。” 佳瑶笑道:“你脑子糊涂了,这大白天的,我上什么夜班,我不是在当文员吗?” 我冷哼一声,厉声质问道:“沈佳瑶,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每天晚上在夜总会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真让我恶心。” 佳瑶沉默半晌,继而坦然道:“兰泽,这事你是听乐康说的吧,没错,我是在夜总会工作,可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你以为乐康是怎么知道的,那是因为他去夜总会找小姐,自己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居然还有脸向你说我恶心。今天中午,春藤公园门口,我等你,我和你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佳瑶一直在骗我。两年啊,我和佳瑶两年的感情啊,没想到,佳瑶竟然是这种女孩,为什么,为什么佳瑶要这样对我? 春藤公园门口,佳瑶正在那里左顾右盼,见我来了,连忙上前拉住我的手,柔声道:“兰泽,你来了,我知道,你说话算话的,你说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和我在一起的。” 我一把甩开了佳瑶的手,冷冷道:“别碰我,我觉得恶心。你都做了那种事情了,你觉得咱俩还能在一起吗?” 佳瑶见我待她态度冰冷,竟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实在于心不忍,脸色缓和了一些,轻声对她说:“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吧。”佳瑶用商量的口气说:“咱俩去里面,找一个长椅坐下,你听我慢慢解释,好吗?”我嗯了一声,便随他进去了。 我和佳瑶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佳瑶抽泣道:“兰泽,其实我不想骗你,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在夜总会工作的消息,但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 我冷哼一声,不屑道:“苦衷?你能有什么苦衷,你别告诉我,你爹病了,你娘跟人跑了,你家举债度日,你弟弟妹妹上学学费都凑不出来,这些老掉牙的词,还是省省吧。” 佳瑶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了我一眼,继而哭道:“沈兰泽,你有没有同情心,我家里是真的遭了难,否则我怎么会干这个,你竟然还说这些风凉话。” 我看佳瑶的神色,不像在说谎,心中也信了几分她确有苦衷,便轻声道:“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啊,我肯定会帮助你的,你为什么非要跑去做那种事情呢?” 佳瑶抹了抹泪,方道:“我爹是个贪酒好赌的人,前些日子喝多了酒,在赌钱的时候,输了五万块,家里一时哪里凑得出这么多钱。债主找上门来,说一个月内,凑不够钱就要用房子抵债,我妈又急又气,整日以泪洗面,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要去夜总会上班,这样挣钱还多一些,若是不这样,我们家人只能沦落街头了。” 虽然佳瑶的遭遇十分令人同情,但我一想到佳瑶从事那种职业,我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此事。假若让别人知道我的女友,是个夜总会的三陪.小姐,我只怕会颜面尽失,在朋友乡邻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思及至此,我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道:“佳瑶,我们分手吧。” 佳瑶泪眼朦胧的看着我,抽泣道:“兰泽,你还是嫌弃我了,是吗?” 我大声道:“是,我是嫌弃你了,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友在夜总会工作,别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看我?我们必须分手,彻底了断,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了,好吗?” 佳瑶听了这话,越发悲痛,泣不成声。我又想到我和佳瑶的过往,更觉伤心,忍不住也掉下泪来。佳瑶还在用乞求的语气问道:“兰泽,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兰泽,你别跟我分手,好吗?” 我看着佳瑶梨花带雨的模样,起了恻隐之心,但内心一个声音却在大声吼叫道:“不,不能和佳瑶再继续下去了,她是一个小姐,你和她在一起,以后没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情,我再一次坚定了决心,斩钉截铁的对佳瑶说:“我们必须分手,从此一刀两断吧。” 佳瑶抹了抹泪,苦笑一声,方道:“好,这才是我认识的沈兰泽呢,我在夜总会上班又怎么了,为了这个,你就要和我分手!” 我听了这话,忿忿道:“你还有脸说怎么了,你说你干的那事,哪个男人能忍?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女孩,一直没舍得碰你,结果现在倒好,你每天陪别人睡觉了。幸亏我没碰你,要不然你这么脏,说不定还会染病呢。” 佳瑶听了这话,脸色很不好看,冷笑道:“沈兰泽,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啊?你有楼吗,你有车吗?你也不看看,你能给的了我什么,人家大老板花天酒地,一掷千金,你行吗?现在这社会,冰清玉洁的女孩能有几个,我不干净,你呢?只怕你也乐康不知道去过多少次夜总会,跟那些小姐睡了多少次了,也好意思说我。” 我顿时就怒了,大声道:“你别把人都想的和你一样不堪,我明白告诉你,到现在,我都没碰过一个女人。” 佳瑶冷笑道:“是吗,我不信。” 我气急了,忍不住给了佳瑶一巴掌,大声道:“你就是个贱人,被千人骑万人踏的浪.货,我真后悔认识你,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滚蛋。” 说完这话,我就起身离开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真没想到,我的初恋,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原以为是真挚的爱情,到头来,还不是一场悲剧!(未完待续。) 第9章 找到新工作 一连几日,我的心情都很糟糕,在此期间,乐康还特意跑来我家对我进行安慰,但是情伤难解,在他的安慰下,我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至于他去夜总会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问他,毕竟,我不能要求每个男人都像我一样守身如玉啊! 佳瑶是我的女朋友,她和别的男人睡觉我不能容忍。但乐康是我兄弟,他去夜总会适当的放松一下,对我而言,并不觉得有什么,即便他找小姐,他还是我的好兄弟。 七月的天气,炎热而干燥,我想,我的一头杂乱且长的头发是时候清理了。 走进理发店,王婶见我来了,笑着说:“兰泽,来理发啊,先坐一会儿。” 我坐在了一个靠椅上,突然有些羡慕王婶。王婶年约四十,我们两家离得不远,她和我妈交情一向不错,所以我每次理发,她都少要我两块钱,我也就成了这里的常客。王婶自学理发手艺,在村里开了唯一一个理发店,每日只需要吹洗剪烫,动动手,便能挣上不少钱,而且又自由,真是比工厂上班好上百倍。 王婶见我发愣,笑道:“想什么呢,像丢了魂一样。”我笑了笑,说:“没什么。” 待我洗过头发,坐在镜子前面,王婶便开始给我理发,随口问道:“我听说你不上大学了?”我嗯了一声,又道:“我学习差劲的很,没考上大学也是正常,又不是我自己,村里很多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都没上大学。” 王婶叹了口气,又道:“上个专科也好啊,唉,不上大学,往后可就是干不清的活计了,这一旦干起活来,可就受了罪了。”我闻言,沉默不语。 这样的言语,在我毕业之后,有很多乡邻亲友向我提起,他们无一例外的劝我复读或者上个专科。在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我始终坚定不移的朝着进厂打工的方向一路狂奔,誓不回头。因为,我真的不想再用父母的血汗钱来挥霍自己的四年青春,况且,像我这样的农村孩子,用几万块钱换取那一纸文凭,放在社会上,一文不值。 如今的社会,大学生远远供大于求,当然,像我这样的廉价劳动力,更是不计其数。很多大学生和高中生的结局是相似的,只不过,一个是高级民工,一个是低级民工而已。甚至在求职艰难的情况下,大学生和高中生会从事同一种工作,一早料到这样的结局,我心中从未后悔。 理完发后,我正打算出门,却不想一个女孩刚巧进门,我与她差点撞个满怀。待我抬头细看,只见那女孩眉清目秀,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女孩见我盯着她看,笑了笑,便进了门来。 “依晴,你怎么来了?”王婶一脸笑容,热情的询问道,“你这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些好吃的啊!” “二姑,我也没别的事,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了,今天正好歇班,就来看看。”那个叫依晴的女孩温婉的说着,笑容十分甜蜜。 我见王婶和依晴亲热的样子,笑着问道:“王婶,这是你侄女啊!” 王婶嗯了一声,依晴看了我一眼,询问道:“这是?”王婶笑道:“他是咱村里的人,经常来这儿理发的。”依晴哦了一声,似乎对我挺感兴趣,继续笑问道:“看着你好面熟啊,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学啊?” 我见依晴有意和我聊天,便又坐到了店里的座椅上,将我的基本情况告诉了她。当她听到我目前待业在家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又道:“你不上班了,那你想好干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叹道:“接着找工作呗,一时半会的,也没合适的工作。” 依晴热情道:“我在一个食品批发门市当文员,现在我们那个门市正在招送货工,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了这话,喜忧参半,喜的是依晴与我初次相见,便热心的帮我介绍工作。忧的是送货工这个职业,实在不是我心中所愿,我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复。 王婶听闻此言,却是兴奋不已,连忙笑道:“这可好了,兰泽正愁找不到工作呢,偏巧就碰上你来了,你可算是帮了兰泽的大忙了。兰泽,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我心下自思:反正我目前也没有工作,既然人家这么热心帮我,给我提供工作,我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不如答应下来,若是可行,那便长久的干些时日,若是不行,再辞职也不迟。 主意已定,我便接受了依晴的好意,心里对“送货工”这份工作有了一丝期待。 次日一早,我便赶到了依晴所在的门市,门前的招牌写着“友和食品批发”,招牌已经是比较破旧了,想来是一家经营时间较长的门市了,又有依晴推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走进门市,见一个中年妇女和依晴二人在办公桌两侧对坐,每人面前一台电脑。依晴正在低头打字。中年妇女见我进来,笑容满面的问道:“小伙子,你买些什么?” 此时依晴抬头看到了我,连忙笑道:“张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叫沈兰泽。” 张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询问道:“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年纪也不大,这里的工作可是天天开着电动三轮车满城送货,你觉得行吗?” 我连忙说:“应该没问题,我先干几天试试,你要是觉得可行,我就留下,你要是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那我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张姐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又说:“你应该也听依晴说了,这活儿不累,就是天天开着电动三轮车跑出去送货,风吹日晒就不用说了,道上要格外小心,注意安全。” 我连忙回答道:“我知道,我肯定会注意安全的。” 张姐嗯了一声,又说:“实习期工资一月一千五,转正后一月两千三,早起八点之前来,晚上天黑了就回去。这儿也不论公休,有事可以请假,一个月请假不超过三天不扣钱,如果一个月没请过假,额外的还有两百块钱全勤,一个月满打满算是两千五,明白了吗?” 我忙道:“不要紧,我要求不高,一千多块都够我自己花了。” 张姐听这话很是受用,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从现在起,我的第二份工作正式拉开了帷幕,但是它的期限是多长时间,我却不得而知。因为,我现在仍然处于临时打工的状态,一个小小的突发事件,就有可能使我失业。 毕竟,求职者是弱势群体,他们的地位太低了,一切都要听老板的吩咐,可以说,老板的喜怒直接关系到员工的饭碗,稍有不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足以使员工丢掉工作。 很快,我便认全了门市员工,老板叫张晓莉,年约四十,大家都喊她张姐。文员就是柳依晴了。而送货工,连我在内共有三个,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已经三十多岁了,叫刘猛,人称猛哥;还有一个,体型微胖,二十四岁,叫李浩,对我十分热情。 总而言之,同门市人员对我不仅没有恶意,甚至还倾诚相待,这令我心情大好。可我没有想到,第一次送货就遇上一件倒霉事,我不仅含冤受屈,还险些丢掉工作。(未完待续。) 第10章 受尽委屈 “李浩,翠红超市让咱送五箱面包,五箱酸奶,两箱方便面过去。人家急等着要呢,让兰泽帮你把东西从仓库搬出来,你俩一块去吧,也带他认认客户的门。”张姐连珠炮似的迸出一段话来,又听见电话铃再次响起,赶紧接电话去了。 仓库里的东西琳琅满目,李浩简单的向我说明了一下门市所经营的食品种类,又和我把翠红超市要的货品装到了车上,我正想跟着他前去,不料张姐又说:“刚才兰兰超市又打电话催货,李浩,你先去整理兰兰超市的货吧!” 李浩闻言,忙道:“翠红超市的货咋办?”张姐略一思忖,又说:“让兰泽自己去吧,翠红是老客户了,应该出不了差错。再说,那里离门市不算很远,又是在显眼的地方,兰泽去了,一眼就能找到。” 李浩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打电话要货的人特别多,你自己去吧,路上小心点,我先去整理兰兰超市的货了。”我连说没事,不要紧。 天气炎热,我一路驱车前往,热汗直流。待我赶到翠红超市门前,终于缓了口气,我用手抹了抹汗,正想叫人,一个中年妇女一步三扭的晃了出来,略带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问道:“你是哪里送货的?” 我忙答道:“友和食品。”中年妇女哦了一声,又问:“你是新来的吧?”我点头称是。 中年妇女神情冷傲的清点了一下车上的货品,悠悠然说道:“搬进去吧!”我忙问道:“放哪儿?”中年妇女瞥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询问极为不满,讽刺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就是送货的,我是你们那里的老客户了,你不知道,那你门市的人都没告诉你啊。跑到这儿来,连货放哪儿都不知道,还腆着脸问呢?” 我听了这话,很不顺心,本想反驳,但碍于她是门市的老客户,不能表现出憎恶之情,只好闭口不言。中年妇女顿了一顿,见我无话可说,方道:“看你是新来的,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一定得记住了,把货放到超市后面的小屋里,按品类摆放好就行了。” 听了那妇女的话,我一趟一趟的穿梭于电动三轮车和小屋之间,整个过程,中年妇女一直冷眼旁观,那种冷傲的态度,好像她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而我不过是一介贱民而已,这令我心情十分不爽。 等我搬完东西,拿出发票递给中年妇女的时候,中年妇女瞟了一眼,接了过去,又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冷道:“你们老板娘也真是放心,你才去上班,就敢让你一个人来送货,若是连车带钱卷着跑了,你们老板娘后悔都来不及。” 我听了这话,愤愤不平,声音也陡然提高了许多,对那妇女大声道:“我可不是那种人,我从来就没做过不道德的事情,你说这话,分明就是诬陷好人。” 中年妇女见我有所气恼,知道是自己言辞失当,便道:“我随口一说,你也当真,你这小伙子真是不禁逗。”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三百五十元,递到我手上。我接过钱,点了一下,数目正好与票据相符,便不再多言,离开了翠红超市。 回到店里,我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初次送货,便被人看不起,不仅受到奚落嘲讽。还怀疑我会夹车带钱逃跑,但又想到自己一个男子汉,若是连这点委屈都承受不住,因此小事辞职,岂不是更让人看不起,只好忍住辞职的念想。 张姐见我把钱一分不少的带了回来,笑道:“依晴推荐的人,果然没错。”依晴也在一旁笑了笑,又低头整理货单了。 “请注意,这张纸币有疑问。”一连过了三遍印钞机,其中一张百元大钞总是验不过去。张姐脸上瞬间晴转多云,紧接着便是多云转阴。她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皱眉问道:“这钱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假的?” 我不明所以,急忙辩解道:“我不知道,超市老板给了我钱,我直接就拿过来了。” 张姐想了想,又给翠红超市老板娘拨了个电话,向她说明了一下假币的事情,电话那头,一个妇女大声喊道:“不可能,我沈翠红一辈子都干不来这事,我给的钱绝对没假。如果你硬说是我给的,我马上给你送一百元过去,以后,你也不用再给我的超市送货了。” 张姐闻言,连忙赔笑道:“你别着急,也许是我弄错了,咱这儿的货,该怎么走还怎么走,我也想着,你一个开超市的大老板,也不可能为了一百块钱坏了名誉。” “那是,天地良心,咱俩共事多少年了,从来就没错过帐。”电话那头,沈翠红信誓旦旦的说着,顿了一顿,又道:“依我看啊,这事保不齐在那个送货的小子身上,你也是,随随便便就让一个生人来送货,那小子我看着就贼眉鼠眼的,估计就是他半路上掉了包,然后把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故意蒙骗你的,你好好查一查那小子的底细,才是正经。” 张姐正色道:“这事我一定查个清楚,若真是那小子干的,我把他开除。” 沈翠红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方道:“我瞧着那小子就不顺眼,像那样的人,是连招都不该招进来的,才开始送货,就想着用假钱冒充真钱。以后就可能偷钱盗物,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早早开除,反倒安心。” 张姐嗯了一声,又客套两句,便挂断了电话。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极有可能被立即辞退,甚至还有可能,自掏腰包,拿出一百元弥补店里的损失。 正在此时,依晴站了起来,一脸正色道:“张姐,我相信兰泽,他绝对不可能第一次送货就耍心眼。再说,咱店里又有验钞机,哪个人会笨到明知假币肯定会被发觉,还主动送上门来,他也不值得为了一百块钱而坏了名誉,丢了工作。” 依晴所言,有理有据,说话的口吻几乎是不容置疑,我在心里暗暗感激依晴的仗义直言。 张姐闻言,也觉得依晴说的还算有理,脸色缓和了一些,方道:“这一百块钱,不管是翠红超市给的,还是你偷着换的,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你就别送翠红超市的货了。” 张姐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嘱咐道:“往后你送货时,留个心眼,这里的客户大多是超市,都有验钞机,他们给你钱的时候,你让他们过一遍验钞机,这样彼此都准当,也省了许多麻烦。” 依晴推了我一把,忙道:“还不谢谢张姐。” 我连忙说:“谢谢张姐,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张姐嗯了一声,又道:“最好不发生,要是有下次,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心里明白张姐的意思,连忙点头称是。(未完待续。) 第11章 情定 下班时,我趁四周无人,低声对依晴说:“依晴,谢谢你今天为我辩解,等一会儿,我请你吃饭,也顺便感谢你为我提供这份工作,你有时间吗?” 依晴温婉一笑,方道:“这点小事,不用这么破费,再说,让你女朋友知道了多不好啊。” 我听闻此言,又想起了佳瑶,心里一阵翻涌,苦水似乎都要涌上喉咙了。依晴见我半晌不语,又见我神色时常,忙问:“兰泽,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缓定心神,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已经没有女朋友了。”依晴哦了一声,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今天我有时间,既然你执意请我,我就顺了你的好意,正好我也没男朋友,也不用担心有人吃醋。” 我和依晴找了个附近的小饭馆,二人坐定,彼此各点了些菜,又要了一大瓶果汁。我见依晴有些拘束,便主动端起一杯果汁,笑道:“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帮我。”依晴莞尔一笑,方道:“这里又没旁人,搞这些虚礼做什么,倒显得有些刻意做作了,再说了,这些小事,真的没有什么。” 我听了这话,更觉得依晴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便壮胆问道:“你为什么帮我啊,若是连累你自己被张姐批评,岂不是得不偿失?”依晴的脸上微微泛红,两只手不断纠缠着,半晌方道:“没什么,我就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看着依晴含羞带怯的神情,我心里早猜出了八九分。我也并非对她没有好感,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男孩主动的。我定了定神,鼓足勇气说:“依晴,我,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依晴听了这话,一张脸顿时窘的通红,小声地说:“兰泽,你说什么呢,这事,这事我还没准备好呢。”我心里明白,第一次提及此事,女孩都会不好意思,即便是真心有意,女孩大多也会矜持一番,待男孩穷追不舍之后,才会同意。 当然,这些套路都源自我那一段长达两年,最终失败的爱情。 我见依晴有些羞涩,知道此事不好再追问下去,便避开了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闲话。过了一会儿,依晴正色道:“我发现,现在这社会,很多男人都是负心汉。” 我闻言一惊,颇感诧异,莫非依晴怀疑我朝三暮四,不是个可靠的人。 依晴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忙道:“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猛哥。”我更觉疑惑,问道:“猛哥怎么了?”依晴望了我一眼,反问道:“难道你没看出来,猛哥很受张姐重视吗?” 我仍旧不明所以,挠了挠头,问道:“猛哥受重视又怎么了,说明人家干活好,这也不能说明人家是负心汉啊。” 依晴见我脑袋不开窍,压低声音道:“猛哥和张姐关系不一般,有一次下班后,天已经黑了,张姐先让我们走了,唯独留下猛哥,说有事情和他说。我当时心里就起了疑惑,我先装作离开了门市,等过了一会儿,我又悄悄返回门市,只见门市从里面反锁着门,依稀有声音传出,经过我仔细辨认,是猛哥和张姐的声音,当时屋里还熄着灯。你说,这两人偷偷摸摸的,能在屋里做什么?” 我听了这话,不以为然道:“原来是这样,这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社会上这类的事情多了去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依晴垂下头,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方道:“你说张姐和猛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都是有家室的人,都当了爹娘的人,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岂不是丢死人了,甚至还得闹离婚,便是孩子,也为有这样的父母而深感耻辱。” 我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来,随口说道:“你啊,上纲上线也太严重些,这有什么稀奇,张姐年约四十,常年在门市耗着,难免会寂寞难耐,假如她老公那方面再不行,她自然就得想办法排除寂寞,而猛哥,虎背熊腰的,又有劲,俩人一来二去,勾搭成奸,太正常了,再说,哪个男人不偷腥,张姐身材又不错,又是老板娘,猛哥这样一做,在店里又有地位,还占些便宜,恐怕心里还暗暗高兴呢。” 我说完这话,发现依晴正一脸怒容的看着我,我这才知道自己口不择言,惹恼了依晴。心中暗暗懊悔,我这嘴也太欠了些,依晴作为一个女孩,自然是希望找一个专一的男人,而我刚才所言,不但没有批驳猛哥,反而在一定程度上认同并赞许了猛哥的做法,怪不得依晴如此生气。 依晴见我不再往下说,恨声道:“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正经人,我只是拿话试了试你,你就露出本来面目了,还说哪个男人不偷腥,只怕你心里还羡慕猛哥吧,也许,你巴不得这事发生在你身上呢。” 我连忙辩解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是个正经人,肯定不会像猛哥那样,竟然背着老婆孩子,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缺德,太缺德了,太不要脸了。” 依晴见我说的义正言辞,将信将疑地问:“真的?你真的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我拍着胸脯保证道:“不会,绝对不会。” 依晴见我言辞恳切,不像有假,脸色便缓和下来,又瞧了瞧外面,见天色已晚,方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父母该着急了。”我连忙站起身来,笑道:“我送你回去吧!”依晴连说不用,我只得与她出了饭馆,分行两路。 “兰泽,出事了。”我刚进家门,我妈就焦急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妈哽咽道:“世安,世安不知道惹了谁,今天上班路上,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拦住,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揍,然后就抬腿走了。世安也许是心里着急生气,过马路时,也没留神,又被一辆轿车撞伤了腿,世安他娘得了信,跑到现场找肇事司机理论,结果反被那个司机摁着脑袋打了一顿,还骂骂咧咧的,说他上面有人,撞死白撞,打死白打,告也白告,说完还开车走了。我一听这事,又急又气,连饭都吃不下去,你说说,世安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情,听说世安他娘当场就哭昏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12章 悲喜 读者朋友们,不好意思啊,昨晚电脑坏了,无法定时上传,所以只能今天来公司,用公司的网络上传,推迟了? 这是今天的番外章节,至于正文,作者君这几天有点卡文,正在梳理脉络,很快正常。 听了我妈的一席话,我心中也是愤愤不平,当今社会,人际关系纷繁杂乱,那些有钱有势的,横行霸道,目无王法,视人命为儿戏,甚至在撞人之后,没有丝毫歉意,反而仗势欺人,对其家人进行暴打。这种行径简直让人火冒三丈,我恨不得这种人都关进监狱。 当下,我连忙问道:“世安现在怎么样了?”我妈叹了一口气,悲声道:“能怎么样,已经送到第一医院救治了,他娘缓过来后,赶紧报了警,现在他爹他娘都在医院守着他呢。”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难受,心中默念道:“世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晚上,我自然是没心情看电视剧,在自己的卧室床上躺着,思绪万千,我本想立刻动身赶往第一医院,但因天黑路远,父母担心我在路上的安全,只得作罢。 想了一会儿,我拨通了乐康的电话,细细的将世安的事告诉了乐康。乐康听完之后,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肇事司机的无良行径,又急迫的问我世安的现状,因为我也不很知情,只得说:“已经送去第一医院治疗了,相信世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要?? 看书” 乐康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又约我明天下班后一道去看看他,我连忙同意。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到云恒也在第一医院住院治疗,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我又给云恒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云恒似乎有些倦意的问:“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啊?” 我嗯了一声,率先问道:“你的病好了吗?”云恒笑了两声,高兴地说:“我都能下地行走了,你说呢,明天我就能出院了。” 听闻云恒病愈,我的心情略略好转一些,随口便道:“你是出院了,可是世安却住院了。” 云恒闻言,忙问:“世安怎么了,他得什么病了?” 我叹了一口气,便将世安的悲惨遭遇详细说与了云恒,云恒听后,叹道:“世安这么会碰上这种事情,太悲催了,只盼着他能早点好起来。”顿了一顿,云恒又道,“明天你和乐康肯定会来医院看世安吧,正好我和你俩一块去看看世安。”我连声说:“好,就这样定了。?” 第二天,下班之后,我和乐康都急忙赶往医院,等到我俩赶到病房,看到云恒在坐在床前和世安说话,世安一脸的悲痛神色,腿上打着石膏,世安的父母也是愁容满面。 待我二人坐定,乐康忍不住骂道:“肇事司机真他妈不是东西,把你撞成这样,还对我婶子又打又骂的。等抓到了他,不仅要他赔偿,还要让他坐牢,光天化日的,这么嚣张,判他十年也不为过。” 世安妈闻听此言,叹道:“孩子啊,你还年轻,哪里知道现在这社会是什么样,别说判刑,便是连赔偿的钱也不见得能拿到手里,人家有权有势的,咱这小家小户的有什么办法,胳膊还能拧的过大腿,少不得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乐康不听则已,一听这话,气的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说:“这还有没有天理啊,有权有势的,就该作践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吗?” 我见乐康气盛,赶紧拉他坐下,缓了一缓,我开口问道:“婶子,你不是报警了吗,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世安妈叹了一口气,方道:“派出所那边说,肇事司机已经抓住,但据那司机说,责任完全不在他身上,反说是我们故意碰瓷。偏巧的是,出事地点也没监控,那些围观群众也没有一个人肯为我们作证,派出所也说证据不足,不能定案。” 乐康听了这话,急道:“什么证据不足,分明就是派出所故意偏袒那个司机,依我看,肯定是那个司机和派出所串通好了,故意找借口拖延,等你们三番五次的找上门去,他们就以各种理由推脱,把你们折腾的心疲力倦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屋子的人听了乐康的话,都觉得十分无奈,个个唉声叹气,我突然想到云恒他爹在派出所任职,扭头对云恒说:“云恒,你爹不是在派出所吗,你看看,能不能让你爹帮帮忙,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那司机给些赔偿啊。” 世安和世安爹娘都眼巴巴的看着云恒,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云恒见状,面有难色的说:“我跟我爹说一下这件事情,看看他能不能帮帮忙,我尽力去说,最后落个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 世安妈听了这话,上前拉住了云恒的手,满含期待的说:“孩子啊,世安能不能讨要到医药费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尽点心,如果真的得了赔偿,我肯定不让你爹白忙活的。” 云恒听了这话,忙道:“婶子,你太见外了,世安既然是我的哥们,这事情我肯定会管。至于好处,我是一分一厘都不会要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不重情义,给钱才肯办事的人呢。” 世安及其父母见云恒言辞恳切,都连声道谢,心里也升起了一线希望。 过了几日,派出所传来消息,说肇事司机同意赔偿两千元,此事就算了结。世安父母跑到派出所,当面与那肇事司机说清了此事,终于把两千块钱拿到了手里。 我和乐康再次去探望世安的时候,得听此信,我开口问道:“那司机见了你们,赔礼道歉了吗?” 世安妈叹道:“孩子,你太单纯了,肇事司机是派出所长的表哥,只会耍横,怎么可能道歉。世安住了这几天院,那人一次都没来过,要不是云恒他爹帮忙说了几句好话,只怕连这两千块钱都拿不到手里呢。咱这农村人,又没权又没势的,还能有多大的指望呢。” 我和乐康听了这话,除了叹息,再无它法。又和世安说了会儿话,我们便离开了。 回家路上,乐康叹道:“农村人真是悲哀,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可以横行霸道。而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农二代,只能任人作践,即便出了事都得不到公道。” 我亦叹道:“这便是残酷的社会,有人花天酒地,挥金如土。也有人沿街乞讨,受尽欺压。我们改变不了现实,只能改变自己,要想不受欺压,除非你的社会地位很高。可是,想要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对咱们这些农村打工青年来说,太难太难。”(未完待续。) 第13章 要账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在此期间,我和依晴的爱情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而世安,也终于痊愈了。 那天,我在家歇班,世安来我家找我,愁容满面地说:“我被工厂开除了。”我大吃一惊,忙问原因,世安叹了一口气,方道:“因为我被撞伤,工厂见我有一段时间不能上班,就另找了别人。” 我好言劝道:“那个厂子也实在是太累人了,开除就开除了吧,再说,你这伤才好,也不适合从事这种苦力工作,离开那里,再找一份清闲活计,反倒好些。” 世安摇了摇头,一脸苦色地说:“好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慢慢找,不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世安点了点头,又问:“你今天有空吗?”我瞅他一眼,问道:“有空,你有事啊?” 世安嗯了一声,便说:“我在大丰厂里干了一个月,既然厂里把我开除了,那我总该把工资要回来啊,好歹也是三千块钱呢。”我听了这话,忙道:“我陪你去。” 世安欣喜道:“太好了,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走,咱这就去。” 十分钟后,我俩已经站在了大丰填充绳厂门前,我突然想起初次来大丰的情景,那时的我对工作充满憧憬,却在这里,第一次对现实充满了无奈。 走进那间简陋的办公室,屋里的设施依旧是一桌一椅一床,上次见到的中年妇女见我们进来,对世安冷冷地说:“不是在电话里告诉你,你已经被开除了吗,你又来做什么?” 说完这话,中年妇女又瞟我一眼,继续道:“怎么,来这儿求情还带个帮手,可惜厂里已经招满人了,你俩还是回去吧。” 世安见那妇女态度傲慢,当下便理直气壮地说:“我来要工资,我在这里干了一个月,按理你应该给我三千块钱。” 那妇女冷哼一声,方道:“三千块钱,你也好意思要的出口?” 世安听了这话,气愤地说:“我怎么要不出口,当初我们说好的,实习期一个月三千块钱。” 那妇女冷笑一声,方道:“当初我说的是,你要是长期干下去,实习期一个月三千,可你呢,才干了一个月,就说腿受了伤,要有俩月不能工作,你这不仅违反了咱们的规定,还导致了产品数量的减少。因为你突然不工作了,差点误了一个大客户的交货时间,险些使工厂蒙受巨大损失,你知道吗?” 我见那妇女有些夸大其词,忍不住反驳道:“你说的也太离谱了,难道工厂少一个员工,产量就会大幅下滑吗,如果再有员工请几天假,工厂是不是就要倒闭了?” 那妇女冷冷道:“一个萝卜一个坑,他突然受伤了,他的工作自然就得有人帮着他干,而我又一时招不到人,十个人的活儿,九个人干,产量肯定会降低,这又有什么离谱的?” 我和世安见那妇女强词夺理,也懒得和她理论。世安直接问道:“不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你能给多少钱吧?” 那妇女瞟了我俩一眼,冷冷道:“两千块钱,多一分没有。” 世安惊呼出声:“什么,两千,你打发要饭的呢?” 那妇女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啊,进厂打工,和要饭有什么两样。再说,当初是你死乞白赖的求上门来,自愿在这里干活,我看着你可怜,才收留了你。给你一碗饭吃,你不说对我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嫌我给的钱少了,反正就两千块钱,你如果要,就拿钱走人。如果嫌少,实话告诉你,这两千块钱我还不想给呢。” 我和世安听了这话,气愤不已,世安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不吃你那一套,你要是现在把三千块钱给了我,我二话不说,抬脚走人,你要是不给,我就天天来找你要账,也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个黑心工厂。实在不行,我就去法院告你,我就不信我要不回这钱。” 我在一旁暗暗为世安叫好,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把钱给全,我们就告诉电视台,让他们曝光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厂子有多么赖,对员工多么苛刻和压榨,让这个厂子臭名远扬,我就不信,整不垮你这个工厂。” 那妇女听了这话,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大笑道:“就凭你俩毛头小子,还想去法院告我,真是笑话,你有本事就去告啊。不过,我可提醒你,你请律师可要花不少钱呢,你要是真愿意为了多要一千块钱,费时费力的去告我,尽管去告好了,我坐在这里等着法院的传票。” 我和世安听了这话,愤恨不已,但细细一想,那妇女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假若世安真去告状,肯定要耽误一段时间,而且请律师还要花费不少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那妇女见我们若有所思的样子,又冷笑道:“就算你们真去法院告状,法院也不会判你们胜诉的。” 世安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法院院长?” 那妇女冷笑道:“法院讲究的是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在我这里干了一个月?” 世安大声道:“车间的工人都是人证。” 那妇女似乎听到了天方夜谭,不置可否地说:“笑话,这个厂子我负责,他们的工资都在我手里拿着,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一个没有几分交情的毛头小子作证吗,除非是他们不想要工资,也不想在这儿干了。” 世安听了这话,又急又气道:“我们有约定的,说好了就是三千,你别想抵赖。” 那妇女冷哼一声,不屑道:“约定算个屁啊,咱俩好像连合同都没签呢,给你两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执意去告,那就告去。就算你告到法院,告诉电视台,我也不怕。再说了,电视台曝光了多少民工讨薪的事情了,结果呢,人家包工头承认欠钱,就是不给,民工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比起那些黑心包工头,我算是做慈善的了。” 听了那妇女的一席话,我和世安略想了想,觉得那妇女说的虽然无理,但却是事实。世安无权无势,而且没有有力证据可以证明他确实在此工作一个月。假如那妇女翻脸不认账,世安也是无计可施,甚至再闹下去,也许,两千块钱都拿不到手里。(未完待续。) 第14章 碰壁(一) 中年妇女见我俩沉默不语,似乎有犹豫之色,竟叹了口气,又换了一副柔和的语气道:“小伙子,不是我为难你,故意少给你工资,只是厂有厂规,我也没办法,再说,你也要为厂里着想啊,你突然离开,差点给厂里造成重大损失。我要是还把钱一分不少的给你,赶明儿,这个也要马上离职,那个也说突发事故不干了。他们都要立刻结账走人,而且工资还得一分不少,我这工厂还开不开了。你说,我说的在情在理吧!” 世安没说话,中年妇女继续道:“再说了,我已经格外优待你了,要不是咱俩是邻村,说实话,你连两千块钱都拿不了。上次有个小伙子突然离职,我就说给他一千五,人家二话没说,自知理亏,拿着钱就走了。你倒好,比起他来,我多给了你五百块钱,你还不知足,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世安听了妇女一席话,原本有些理直气壮的他,竟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我确实是出了意外,当然,我突然离开,可能,可能对厂里有一定影响,你看,能不能多给几百啊?” 我心中暗想:看来世安是被那妇女灌了迷魂汤了,还真别说,那妇女还真有两把刷子,硬是能把无理讲成有理,真可谓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而且几句话就能戳到你的软肋上。即使你明知那妇女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却连一句反驳之语都说不出来。 当然,那妇女见惯世事无常,人情冷暖,社会经验不知比我和世安丰富多少倍。我和世安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是说她不过的,既然如此,也只能认命了。 那妇女见世安说话底气不足,不禁喜笑颜开,也许在心里暗暗自夸和嘲讽:老娘我是谁,就凭你俩毛头小子,一点社会经验也没有,也敢跟我叫板,怎么样,被我说的理屈词穷了吧。 我上前一步,轻声道:“是啊,毕竟我哥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干了一个月,而且还遭遇车祸,幸亏救治及时,不然一条腿就废了,为了这伤,家里的钱都花的所剩无几了,你就当发发善心,多给我哥们几百块钱吧。” 那妇女叹了口气,正色道:“这确实是让人同情,我也并非没有一点善心,只是世上不幸的人多了去了,我总不能见一个管一个吧。再说了,我是企业家,又不是慈善家。” 世安见那妇女没有多给的意思,索性直言道:“好吧,你就给两千算了。” 那妇女听了这话,脸上微微有得意之色,继而伸手将抽屉拉开,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递到世安手里,冷冷道:“把钱数数,这是两千整,出了这个门,你和厂子就没半点瓜葛了。” 世安打开信封,仔细数了数钱,确认是两千块钱,便说:“正好,够了。”然后扭头就出了屋门,我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回家路上,我问世安有何打算,世安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满大街的去寻工作了。” 我听闻此言,不禁叹道:“咱这农村打工青年,命运真是凄凉,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受苦受累又受气,工资还没有保障,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把你开除了,真是悲哀。” 世安苦笑一声,方道:“既为打工者,便受打工苦,我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我听了这话,默然无语,心里感慨着:千千万万的打工者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他们因为学历不高,家境一般,只能选择这条不归路。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勇往直前,拼尽自己的血汗,只为了简单的生存,这是多么的悲哀,又是多么的沉痛。最后,他们却只得到了一个光荣的称号——劳动人民。 第二天,我特地请了一天假,打算陪同世安前往县城找工作,世安欣然同意。 县城东北部,是一片工业区,我和世安打算先从这里下手。 我们俩的第一站是天云服装有限公司,走到公司门前,世安叹道:“这都十月份了,不知道人家还招不招工人?”我好言劝道:“别那么灰心,虽然工厂招人旺季都在七月和正月,但也并非一点希望都没有,保不齐工厂正好缺几个人,就你一个人去了,录用的机会更大一些。” 世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的看法。 我俩走到门口处,门旁的警务室里,一个老头隔窗喊道:“喂,你俩干吗的?” 世安连忙扭头看向屋里,笑道:“大爷,我是来找工作的,想问问你们这里还招不招人。”老头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挥手道:“走吧,走吧,这里不招人。” 世安和我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这里没戏了,下一家吧。” 第二站,安安电缆有限公司,这次,我和世安还没走到门口,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就从门岗室走了出来,粗声喊道:“你俩是干吗的?” 世安见问,忙道:“大叔,我是来找工作的,你们这里招人吗?” 中年男人瞟了我俩一眼,冷哼一声,才道:“找工作也得看看地方,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世安忙问道:“我们怎么了,我们为啥不能在这儿工作?” 中年男人冷笑道:“你会什么,我们现在只招办公室人员,要求本科学历,看你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难道你还上过大学不成?” 我见中年男人神情冷傲,对我们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不觉就来了气,忍不住出声道:“是,我们没上过大学,你上过大学啊,你又会什么?你要是什么都会,有本事你也去办公室坐着啊,怎么在这儿当起看门狗来了,一个破门岗,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中年男人气的涨红了脸,大声骂道:“滚,马上滚,告诉你们,就算这厂里以后招普通工人,你们也别想踏进这大门半步。只要有我在这儿一天,你们就永远不可能在这儿上班,听清楚了吗,是永远。” 我见中年男人气恼,心里竟舒畅许多,同时反击道:“就凭你这态度,以后就算工厂来人请我上班,我都不会来的。”说完,我便拉着世安的胳膊,转身就走。(未完待续。) 第15章 碰壁(二) 世安抱怨道:“你啊你,我让你来陪我找工作,不是让你来跟人吵架的,你也不想想,咱俩找工作,首先你就得过门岗这一关,你得罪了门岗,就意味着你失去了一个工作机会。所以,门岗再神气,再不屑,我们也不能出言顶撞。你啊,太意气用事了。” 我听了世安一席话,心中暗暗懊悔,是啊,想进公司求职,首先就要门岗放行才可以。要是连工厂大门都进不去,那工作自然也就泡汤了。 第三站,大兴建材有限公司。这一次,我们刚走到门口,一个老头就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亲切地问:“你俩干吗的?来这儿找工作啊?”我和世安见老头态度友善,心情也略好些,世安笑着回道:“是啊,大爷,你们这儿还招人吗?”那老头一迭声地说:“招,招,招,你俩快去行政楼一楼报名去吧,晚上可就来不及了。” 我和世安谢过老头,赶紧找到行政楼一楼报名处,只见屋里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他见我俩站在门口,连忙站起身来,笑道:“你俩是来应聘的吧,快进来,坐下聊。” 我和世安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我听过和见过一些办公室人员自恃学历较高,工作体面,对普通员工一贯是冷漠甚至轻视的态度。没想到,这个青年男子却对求职者十分热情。 待我和世安二人坐定,青年男子不疾不徐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方刚,主管人事工作,你们应该比我小,以后叫我方哥就好了。” 我和世安暗自欣喜,今天可算是找到一个好单位了,方刚又如此热情,看来在这里工作,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可是,方刚接下来说的话,却渐渐浇灭的我们的希望。 只听方刚说道:“在这里工作呢,首先要交一千块钱押金,试用期是三个月,工资一千五,转正后呢,工资是三千,工作也不很累,合同至少签三年。如果中途离职,押金不退,离职当月的工资全部扣除,你们考虑一下。” 世安思索片刻,问道:“你们这里几班倒?”方刚笑答道:“两班倒,工作不累,就是时间长些。” 世安又问道:“每月几号发工资,打卡还是现金。”方刚继续答道:“每月20号准时发放上月工资,现金支付。”世安哦了一声,便说:“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方刚连忙笑道:“明天就可以,明天带着押金过来交了,然后直接上岗。” 世安嗯了一声,又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心领神会,与他一齐站起身来,向方刚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方刚笑道:“你们明天记得一定要来啊,我等着你们呢。” 我俩走出行政楼,迎面撞上一人,只见那人神色很不好看,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很生气。我俩本不欲理会那人,却没想到那人主动问道:“你俩是干吗的?”世安见那人有气恼之色,尽量克制住自己因求职成功而喜悦的心情,平静地说:“我来这儿应聘,我哥们陪我来的。” 那人连忙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然后无奈道:“在这儿工作可不是什么好事,这里常年招人。” 世安听这话里有话,忙问道:“这话怎么说?”那人瞥了世安一眼,方道:“哥们,你刚来,难怪不知道这里头坑爹的事儿。你听我说,开始我来这里报名的时候,说让交一千押金。工资前三个月是一千五,以后就是三千,还说是工作轻松,一点也不累。” 顿了一顿,那人继续道:“我当时竟信了方刚那小子的混话,交了押金,结果我上岗一干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两班倒竟然是干二十四个钟头,歇二十四个钟头,而且活儿又苦又累,干到后半夜,困得睁不开眼。这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工资也发不全,说好每月二十号准时发放工资,结果第一次领工资的时候,居然只有一千块钱,我一问才知道,那五百块钱做了押金了。” 那人越说越气,脸色也涨的通红,继续道:“我就问他,不是交了一千块钱吗,怎么还扣钱。方刚那小子竟说,这是正常扣除,前三个月每月扣五百,以后每月扣一千。等到三年之后,如果不想干了,就把工资一块结清了。三年啊,万一到时候工厂还接着往后推咋办?我一气之下,要求辞职,并让他把钱如数退还给我,结果他就是想尽办法拖着不给。今天,我又找上门来了,必须让他结清工资,要不然,就是他自讨苦吃。” 那人说完这些话,眼神更加凌厉,拳头也握的更紧了些。 我和世安见状,心知不好,看这气势,只怕一场恶战在即,我俩连忙避开那人,匆匆离开了大兴建材有限公司。 路上,世安紧锁眉头,唉声叹气。我知道,他为又一次遇上“周扒皮”而苦闷,便好言劝道:“别发愁了,碰上这事反倒好些,如果你贸然进了厂子,到时候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世安叹道:“我想着这事也不对头,我一个去求职的人,门岗和那个方刚竟然对我那么热情,恨不得让我立刻上班,原来是为了骗取我的好感,进而让我高高兴兴的受骗上当罢了。幸亏我半路碰到一个受害者,给我说了一下内情,否则我就要进了那黑心工厂了。” 我听了这话,笑道:“你能这样想就更好了,这也是实情。”顿了一顿,我又感慨道,“现在这社会,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微妙的很,既相互依赖又相互猜疑。老板担心员工不勤恳工作,想出让员工交押金,扣工资的办法,迫使员工辛苦工作。可是员工,却怕自己遭遇黑心老板,受苦受累,却拿不到属于自己应得的工资。我想,这也是老板与员工之间矛盾激化的根本原因。” 世安赞许的点了点头,方道:“是啊,现实就是这样,但总体来说,咱们这些打工者却处于弱势,是被动的一方。老板可以用任何借口扣你工资,甚至还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开除。而我们这些打工者,辛勤工作,受苦受累,还要被老板挑剔。甚至在工厂,一个小组长就敢任意作践我们,我们还要忍气吞声。一旦事情闹大,我们就要被开除。”(未完待续。) 第16章 现实很无奈 我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感慨道:“你说的没错,正因如此,很多人受不了被人蔑视甚至侮辱,辞职走人。结果再换工作,还是如此,一连换了好几个,发现这种情况普遍存在之后,于是也就认了命,开始逆来顺受,安心工作了。当然,也有少数幸运的人,找到一个好的单位,碰上一个好的领导,工作顺心顺意,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 世安接话道:“对啊,这样幸运的人太少了,所以才有很多人离职。依我看,员工离职不外乎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员工遭遇意外事故,被迫离职;第二种可能,员工在工厂里饱受折磨,备受摧残,被迫离职;第三种可能,工厂的工资待遇与员工的劳动强度和工时不成正比,甚至相差甚大,导致员工忍无可忍,只能离职。” 我感叹道:“是啊,如果工厂依据劳动强度和工时长短制定相对合理的工资,那么离职率将会大大降低。”世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接下来,我和世安又找了几家工厂,那些或慈眉善目,或凶神恶煞的门岗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五个字——这里不招人! 对于这种情况,我和世安都有些垂头丧气。我思索片刻,与世安商议道:“既然工厂没了希望,不如我们去顺兴大街那儿看看,那里两旁门市特别多,兴许就有招人的门市呢。” 世安眼中微有亮色,继而叹道:“门市的工资不会太高的,况且多数门市只招女营业员。” 我劝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权当碰碰运气。”世安叹道:“好吧,也只能撞运气了。” 我俩走过一个服装店,见店面规模较大,而且门口贴着招聘告示。我和世安便走了进去,一个约三十岁的导购迎了过来,笑道:“两位买外套还是长裤,我们这里货品齐全,价格很实惠,总有一款适合你们。” 世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想问问你店里还招不招人?” 导购上下打量了世安一眼,似笑非笑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男的来这里找工作呢。你一个大小伙子,不说正正经经找份高薪工作,却贪图安逸,愿意来守门市,先不说这里不招男的,就算招,工资这么低,才一千二,你也干不长久。” 世安被那导购一阵奚落,脸上有些气恼之色,本想和导购理论,又觉得没有必要,便拉着我扭头离开了服装店。 一家一家的问过去,结果大多门市只招女工,不招男工,而且有些门市经营人员还对我俩冷嘲热讽,似乎我俩去门市找工作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我和世安渐渐心灰意冷。 走过一家大药房时,门口竟贴着“招聘男工”四个字,我和世安便心存一线希望走了进去,一进门,我俩就看到了两个女营业员在柜台后面窃窃私语。那二人见我俩进来,瞟了一眼,又自说自话去了。 世安上前问道:“你们这里招男工啊?”其中一个长发女子不耐烦地说:“门口不是写着吗,你眼又没瞎,看见了还问。” 世安强忍怒气,继续问道:“工资待遇怎么样?一天上几小时班啊?” 长发女子又细细打量了世安半晌,冷冷道:“问也白问,你不适合在我们店里工作?” 世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长发女子把头发往后一甩,不耐烦地说:“跟你说了,你不行,你就走吧,问那么多干吗?” 另一个短发女子接着说:“我们店里招的是形象好,气质佳的男工,不仅要会卖药品,还要会配制中草药并用砂锅熬药,一看你这粗手笨脚的样子,就不合适。” 长发女子瞟我一眼,向我说道:“你长得还行,你愿意干吗?” 我心中自思:每天外出送货,风吹日晒,确实辛苦,如果换个室内工作,清闲自在,岂不更好? 当下,我便开口道:“我干不干,你先说说待遇啊,待遇如果合适,我可能在这儿干。” 长发女子淡淡道:“实习期一个月,工资八百八;转正后,工资一千二;两年后,工资一千五;三年后,工资一千八;如果干够五年,工资可以达到两千一以上,长白班,八小时工作制,月休三天。” 我听了长发女子的话,心想:我现在工资就是两千,来你这里干活,却要等上五年才能涨成两千多点,实在不合算。我只得说:“你这里工资太低了些,还是算了吧。” 长发女子听了这话,扭过脸去,又开始与短发女子窃窃私语,不再理会我俩,我和世安自觉无趣,便离开了药房。 一路上,世安沉默不语,满脸愁容,我好言劝道:“别发愁了,相信自己,总会找到一份工作的。”世安点了点头,无奈道:“但愿如此。” 接下来,我们病急乱投医,竟找了好几家大饭店,结果一问工资待遇,普遍低薪,而且工作时间都快赶上十二小时了,我和世安的一线希望彻底破灭。 当然,至于KTV和夜总会之类的场所,基本不在我俩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我俩都觉得,在那种地方工作,说出去会很丢人。 兜兜转转,我俩竟然找不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迫于无奈,我俩只能暂时打道回府,再作商议。 刚回到家,我看门口放着一辆白色轿车,心想:难道是我老姑来了? 走进门去,果然是我的老姑和她的两个女儿来了,她们三人见了我,脸上现出不满之色。我刚问了好,老姑便率先开口道:“泽泽,听说你高中毕业之后就不上学了,现在当送货工,你为什么不复读?” 又是这一套,说实话,我对劝我继续求学之人开始时还不算反感,知道她们是为了我好,不过后来听得多了,我就有些厌烦甚至是厌恶了。 她们总是摆出一副“拯救失足少年”的姿态,对我威逼利诱,来表达她们的好心。可是,就算她们千方百计的想让我重返校园,我却始终没有同意。 于是,在她们的劝说被否定后,就开始恶语相向,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我“破罐子破摔”“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受苦受穷的命”等等。当然,在如此诋毁之下,我的内心愈发坚强,几乎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任凭是谁,哪怕他花言巧语,口若悬河,我也坚决不再继续求学。于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之后,看到我仍然“冥顽不灵”,他们也就彻底死了心。 我一直很不明白,求不求学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很多人都要从中作梗,非要逼迫着我去上大学呢,他们诚然是一片好心,可我却受用不起。(未完待续。) 第17章 批斗 老姑见我沉默不语,脸上有气恼之色,又道:“泽泽,你傻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继续上学,你就一辈子和黄土厚地打交道,最后和你爹一样,是个老农民。”果然,又一场批斗大会开始了。 其实,这样的言语,我听过不下百遍,早已经麻木了。当下,我再次解释道:“我成绩差,即使复读也考不上大学,还不如不上。” 大姑接话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说说,你不上大学,能有什么出路?” 这个时候,我妈叹了一口气,方道:“兰泽没那个脑子,他若实在不愿意再上学了,就算了吧,他们再劝,也是没用。” 老姑对我妈斥责道:“好好的一个孩子,他说不愿意上学了,你是他娘,用棍棒打着他,也要让他上学,你反而倒好,竟顺了他的心意。你是不是不舍得花钱,你可知道,你这样顺着他,是害了他,是耽误了他的一生啊,他的前途就此毁了。” 我妈听了这话,欲言又止,索性不再言语。大姑继续道:“说啊,你有什么出路?” 我一脸平静道:“上班挣钱。”二姑冷哼一声,接话道:“上班挣钱,亏你说得出口,你又没有大学文凭,只能从事苦力工作,你甘心一辈子这样受苦吗?” 二姑见我沉默不语,继续斥责道:“你不上大学,你根本一无是处,你说说你有什么,长相还算好看,但长的再好,放在农村也是没用,和别人一样,逃避不了干活的命运。你又瘦弱,能有多大的力气,便是有力气,你天天在土里刨食,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你说你上个班,天天风吹日晒给人送货,看别人脸色做事,你甘心吗?还有,等到你年老体衰的时候,你怎么办,没有力气就等于丧失了经济来源,到时候你喝西北风啊!” 二姑说话水平确实很高,对问题剖析的很深刻,但是,奈何我心如玄铁,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最后,在二姑的咄咄逼人下,我坚定地说:“我就是不愿意上学了,你们再说,我也不上,哪怕以后饿死街头,我也不后悔。”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老姑、大姑、二姑都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我妈在一旁说:“我早说了,这孩子是铁定了心不想上学了,在你们之前,有不少亲朋好友都劝过他,结果他就是不听,我和他爹也是没法,只好顺了他的心。” 二姑见方才所言毫无作用,又开始搬出典型案例,企图打动我的心。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而且几乎千篇一律,开始时,都是一个贫苦家庭的孩子,发奋求学,勇往直前,虽然也曾一度产生退学想法,但终究悔悟过来了。继而考上名校,然后大学毕业了,都在大公司任职,月薪可达八千乃至一万。现在都在大城市定居了,有楼有车,工作体面,再不受那农活苦。 二姑滔滔不绝的讲了半晌,我却心想:这类的励志故事,我也能编造一堆,可是,故事再励志,我也不是那个主人公。并且,我觉得我也不可能成为主人公。所以,二姑苦口婆心,援经引典,长篇大论的劝说,最终以失败告终。 曾经,我也读过很多励志文章,开始时,那些文章确实会使我热血沸腾。然后,我就会产生一种盲目自信,以为自己和那些主人公一样,只要拼命背书做题,就有可能考上名牌大学。甚至,我一度以为,只要我努力学习,清华北大都近在咫尺。 可是,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如果自己没有浓厚的学习兴趣和较好的资质,仅靠几篇励志鸡汤,仅靠自己的一时热情,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当励志文章读厌,当满腔热情消退,我依然是我,是那个成绩一塌糊涂的差生。 大姑继续道:“退一万步说,即使你大学毕业后,不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至少你上过大学,在城市生活过一段时间,你的思想会得到很大提升,你的言行举止也就和村里人不一样了,你身上体现出的那种气质也就显出高贵了。” 我承认,大姑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上大学确实能开阔眼界,提升综合素质,但前提是,你要交成千上万的学费,还要准备高昂的生活费用,而这些数以万计的高昂作用,往往会造成这样一种结果——农村父母供孩子读完大学,家里基本就倾家荡产了,而孩子,企图凭借一张大学文凭,找到一份高薪工作,其困难程度无异于摘星够月。当然,确实有人艰苦创业之后,坐拥千万资产,但那样的人,放在全国来说,几乎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 思及至此,我忍不住反驳道:“大姑,上大学的人,气质确实不同于农村人,思想也不同于农村人。但是,气质再高贵,思想再升华,又有什么用呢。既然生在了农村,最终归宿还是农村。这个村里,就有很多农村大学生,他们满怀希望考上大学,结果毕业之后才发现,这个社会很残酷。他们在大城市里,连一份有保障的高薪工作都找不到,更不用说在城市里拥有自己的一处房子,一辆轿车了。” 顿了一顿,我继续道:“当他们发现,凭借一张破文凭,想在城市立足万分艰难的时候,他们也就死了心,灰头土脸的回到农村,还要忍受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他们也觉得回归农村,丢人现眼,可是,他们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办公室工作,工资也不高,甚至迫于无奈,他们只能沦为车间工人,这和高中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把心里话吐出来,顿时觉得舒畅许多,再看老姑三人的脸色,皆是一副“这孩子无药可救”的神情。我看到大姑张了张嘴,似乎又想说些什么,连忙制止道:“大姑,你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即使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上大学。” 老姑三人见我执迷不悟,都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只道:“你会后悔的。” 我坚定地说:“我不后悔,永远不后悔。” 老姑三人听了这话,纷纷摇头叹气。(未完待续。) 第18章 庙会 天天四千字,好累啊,明天不上班,所以今天晚上作者君先歇一会,明天早上再码字,明天的更新时间大概是中午或下午,相信广大读者一定会谅解的对不对? 那天晚上,我沉思良久,我并非痛恨大学,说实话,我也愿意上四年大学,提升一下自己的综合素质。可是,一想到我那靠做苦力谋生的父母,我就没有了上大学的想法。我的良心不允许我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去挥霍自己的青春。 确实,我太功利化了,我只重视大学所能带给我的物质上的好处,却对那些精神食粮视而不见,甚至是有意识的视而不见。但是,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我深知,我的幸福是建立在父母的痛苦之上的,我不想让父母拼死累活乃至倾家荡产来供我上学,只为了那犹如蛛丝的一线希望。 我怕,我怕失败,因为我不能失败,所以我只能放弃。当然,倘若我的父母坐拥千万资产,或者只是一个小小的富商,只有几十万资产,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迈进大学门槛,可是,现实的残酷只能令我对大学望而却步。 十月十五,一年一度的百灵庙会开始了,张姐善解人意的给我们放了一天假,只留下了猛哥。值此佳节,我和依晴自然是要去庙会游玩一番的。 一路走来,我和依晴欢笑连连,一会儿扎气球,一会儿套圈。依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走着走着,我俩正巧碰到一个卖棉花糖的,我买了一根白色的棉花糖,递给了依晴,笑着说:“依晴,尝尝,棉花糖甜吗?” 依晴尝了一口,又递给我,笑着说:“你买的哪能不甜,甜得很,你也尝尝。” 我尝了一口,笑着说:“真甜,就像你一样。”依晴脸上现出一片红晕,小声道:“你说什么呢?” 我俯身对依晴耳语道:“你就是我的棉花糖,甜到心里去了。”依晴笑着捶了我一拳,略带欣喜地说:“看你嘴甜的,就知道说好听的,逗人家开心。” 一面说,一面走,在一个水果摊前,依晴驻足笑道:“这橘子看上去不错,我挑几个。” 我趁依晴挑橘子的空隙,环顾四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饰品摊,心下便有了主意,便笑着说:“依晴,你先挑着,我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就来。” 依晴笑着回道:“那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走到饰品摊前,停了下来,仔细观赏着各种美丽有型的饰品,发现一个金光闪闪的镀金佛坠很入眼,便拿起来仔细瞧着,卖饰品的女人忙笑着说:“我说小伙子,俗话说得好,男戴观音女戴佛,你怎么买个金佛坠子?”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卖饰品的女人恍然大悟道:“瞧我,脑袋一下子糊涂了,你买这个,自然是要送人的。如果我猜的不错,恐怕是你对象吧!”我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说法。 卖饰品的女人乘胜追击道:“既然如此,何不再给自己买个观音玉坠,俩买在一块,我给你打个八折。” 我笑着说:“不用了,一个佛坠就够了。” 卖饰品的女人仍不死心,继续劝道:“小伙子,一个佛坠怎么能够,依着我的意思,至少也要买一对吧,一个给你对象,一个送给你妈,不能有了对象忘了娘吧。” 看来,我要是不买一对,只怕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了。我心中明知,卖饰品的女人是为了多卖些钱,但她的话却是有些道理。于是,我掏出二十块钱,买了两个佛坠,卖饰品的女人眉开眼笑的接过钱,连夸我是个好小伙。想到依晴还在等我,我连忙回了水果摊。 此时,依晴已经拣好水果,见我来了,依晴撅着小嘴道:“你跑哪里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我连忙笑道:“自然是给你买东西去了。”依晴听了这话,心中应该是欢喜的,却为了显示矜持,假意道:“谁稀罕你买的东西,是什么,拿来给我瞧瞧,我若是不中意,你还拿走。” 我拿出佛坠,在依晴眼前晃了一晃,依晴一把夺了过去,一脸喜色道:“哇,这佛坠好漂亮啊,我要了。”我不怀好意道:“我也很漂亮,你要吗?” 依晴打量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你比得上潘安,还是争得过宋玉,自以为是,我才不稀罕。你要是想以身相许,那赶快找别人去吧。” 我听了这话,假意笑道:“追我的女孩又不是没有,我的身体早许了八回了,你可不是第一个。”依晴信以为真,吃惊地问:“什么,你,你该不会和别的女孩已经,已经……” 话及至此,我不禁好笑道:“是又怎样,这又有什么稀奇?” 依晴眼中已有泪花,强忍住泪水骂道:“你下流,你无耻,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见依晴真的气恼了,连忙赔笑道:“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你说说,你们女孩怎么这么不经逗,你要实在不放心,咱俩回去后,我让你验明正身好不好?” 依晴捶了我一拳,低声道:“你坏,太坏了。” 我配合着,露出坏坏的笑容,同样低声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依晴听了这话,又捶了我几拳。 走了没多大一会儿,竟然起风了,风越刮越大,我和依晴都有些冷意。 我不禁叹道:“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刮起风来了,真烦人,看样子可能还会下雨。要不,咱们回去吧,别着了凉。” 依晴莞尔一笑,方道:“庙会还没逛完,怎么能回去呢,是你怕冷吧,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 我连忙道:“我是一片好心,你竟说这话,我是真的怕你冷。” 依晴握住了我的手,羞涩的笑了笑,又低声道:“兰泽,有你在我身边,再冷的天,我都不觉得冷。” 我听了这话,只得继续陪依晴往前走,一阵冷风吹来,依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嗔怪道:“还说不冷,再呆一会儿就感冒了。”说着,我顾虑到依晴体质不好,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依晴披上,又接着说:“我一个大小伙子,就算感冒了,回去睡一觉也就好了。要是你感冒了,我会心疼的。”(未完待续。) 第19章 暗涌 依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干吗?演琼瑶剧啊,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含情脉脉的看着你,说一堆感动的话,然后和你紧紧相拥在一起?” 我听了这话,心中有点生气,我的好心居然被依晴轻视,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依晴。依晴见状,可能觉得自己说话过于直白,拉住我的胳膊撒娇道:“好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嘲笑你的,你一个小伙子,不值得为我这小女孩生气吧。” 说着,依晴又将外套取下,重新披回我身上,我不知何意,用探询的眼光望向依晴,依晴笑着说:“你要是感冒了,难道我就不担心吗,快穿上吧。”我和依晴相视而笑。 风越来越大,道路两旁的小摊上,挂着的各色物件也随之东摇西荡起来,街上的行人一个个捂紧外衣,都往回走,一些商贩见风势较大,想着也卖不了什么钱了,索性开始收拾东西,装回车里。 我和依晴见此情景,心中无奈,只得携手而归。 次日上班时,我见张姐容光焕发,脸色红润,再看猛哥精神不振,一脸倦意,心下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私心想着:昨天,猛哥和张姐到底弄了多少次,猛哥这么一个生龙活虎的汉子,竟然差点扶着墙走。果然是四十女人虎,换做是我,恐怕还招架不住呢! 这样一想,我又暗骂自己无耻,脑子里竟有这些龌龊的思想,又转念一想,男欢.女爱,这个话题一直被世人提及,经久不衰。当然,这本就是正常之事,世上除了和尚和尼姑,哪个人也不能免俗,都会做这种事情。 可是,自古至今,那些有妻有子的“清高之人”,却一直在批判这种现象,并冠以“无耻、下流、见不得人、偷摸、不要脸、淫.荡”等称谓。可我真心不明白,那些清高之人在批判别人下作低俗时,自己不也安于享受这种下作之事吗。由此可见,那些所谓的清高者全都是伪君子。 “兰泽。”我听到有人喊我,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云恒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前,我连忙道:“你怎么来了,又来光顾店里的生意啊。” 云恒笑着说:“那是当然,我买一箱方便面。” 我笑道:“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货。”说着,我便到库里拿货去了。 把方便面递给云恒之后,云恒见店里只有我和依晴两人,不怀好意地问:“别人都干吗去了,只有你俩在这儿。” 依晴听了这话,脸色有些绯红,只顾低头打字,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大大方方的解释道:“老板娘临时有事出去了,还有俩人送货去了。” 云恒哦了一声,坐了下来,坏笑道:“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一进门,就见你俩在一起亲热呢。我想,要是有别人在店里,你俩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啊!” 我捶了云恒一拳,笑骂道:“你在这儿说什么混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俩亲热了,你再胡说,我拿胶带封住你这张贱嘴。”云恒不甘示弱,回击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都摆在我眼前了,你还争辩什么?” 这时,依晴忍不住插话道:“我和兰泽就是在一起亲热呢,那又怎么样,你呢,云恒,你倒是想有人和你亲热,可惜你找不到人。” 我心中暗暗叫好,依晴今天倒是牙尖嘴利的很,看来跟我在一起久了,也就近朱者赤了。 云恒哼了一声,方道:“我想找,那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吗,很多女孩都想对我以身相许呢。” 依晴大吃一惊,忙问:“真的,你许了?” 云恒淡淡一笑,才继续道:“要不是那女孩太胖了些,只怕现在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别吹牛了,谁能看得上你,有一个给你暖床就不错了,你小子还想找什么样的?”云恒抬头看了看依晴,色眯眯地说:“和你媳妇差不多就行。” 依晴听了这话,含羞带怯的骂了一句“不要脸。” 云恒反击道:“你和兰泽刚才靠在一起,俩人一块做那不要脸的事,这会儿,你还说起我来了,你要再说,我也和兰泽一样,对你做那不要脸的事。” 我大声道:“你敢吗?”云恒挺胸抬头道:“我敢。” 我听了这话,作势就要打他,他连忙换了口气,笑道:“怕了你了,我不敢,你多能啊,我要是敢碰一下你媳妇,你不得拿刀杀了我啊!” 我哼了一声,方道:“你这话可说错了,一刀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依着我的意思,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才能出气。” 云恒大笑不止,一会儿,又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阴阳怪气道:“你好狠的心啊!” 我呸了一声,作势要呕,云恒却还意犹未尽,故作柔声道:“夫君,你有了?” 依晴笑出声来,指着我俩道:“真是一对活宝。”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依晴接了电话,只是嗯嗯了几声,便挂了电话。我问:“又是哪个超市打电话要货?”依晴淡淡道:“你不会去的,等他们回来再说。” 我心下一想,便知肯定是翠红超市了。初次送货便遇歹毒妇人,料谁也是记忆深刻,难以忘怀的。不过,自那以后,因为我处处留心,做事谨慎的缘故,虽然时常遭到客户的冷落或者嘲讽,但是却再没有发生过假钞事件,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 云恒坐了一会儿,起身便说要走了,说还想去别处转转,我也没有理由阻拦,只好道:“那你逛去吧。”云恒又不怀好意道:“我可走了,不耽误你俩亲热了。”我笑着捶了他一拳。云恒掂起那箱方便面,付了钱,径自离去了。 我回转过头,见依晴正出神的望着门外,我笑道:“你看什么呢?” 依晴啊了一声,连忙笑道:“我能看什么,横竖都是些行人罢了。”顿了一顿,依晴又问,“云恒有对象吗?” 我撇了撇嘴,脱口而出道:“他哪里有那等艳福,到现在还是一个单身汉呢。” 依晴哦了一声,我又补充道:“他来咱店里买过好几次东西了,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依晴脸色微红,面带愠色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见依晴误解了我的意思,也觉得自己言语欠妥,好像我在问依晴对云恒有没有好感。当下,我连忙解释道:“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你别误会,你要是觉得云恒人不错,我想托你给云恒找个对象。” 依晴点了点头,便说:“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20章 世安摆地摊 世安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下班路上,只听世安在那头兴奋地说:“我这几天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赚钱的好办法。”我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世安笑着说:“摆地摊啊,我发现每逢集市,人特别多,那些小商贩都能卖大把钞票呢。” 我听了这话,笑了半晌,才道:“你有病吧,你一个大小伙子,居然想去摆摊,没出息。你到了集市上,让熟人看见,岂不是丢人现眼。再说,露天大敞的,冬天冷死,夏天热死,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想到摆摊。” 世安听了我的嘲讽,淡淡道:“我的人生我做主,摆地摊怎么了,靠自己双手挣钱,有什么可丢人的。还有,就算冬冷夏热,但却自由,自己也算个老板,总比寄人篱下好的多。” 世安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摆摊相比打工,肯定是要自由轻松许多的,但是,摆摊的收入具有不稳定性,还要受到天气的影响。而打工,却是工资稳定,只是受人管制,不如摆摊那般自由。二者各有长处,不能同一而论。 思及至此,我又对世安说:“你说的倒也有理,只是在别人看来,大小伙子摆地摊确实不好看,再说,集市上那些摆摊的,多半是中年妇女,你天天和她们混在一处,能有什么出路?” 世安也许是觉得我说的话不甚中听,有些气恼道:“我还没开张,你就泼冷水,你等着瞧,我会坚持下去,并且会越做越大,生意越来越好。” 我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但又想到世安求职失败,在家待业,采购些物品去卖,好歹赚点钱也是好的。于是,我缓和了语气问道:“世安,你打算摆摊卖什么?” 世安见我发问,喜滋滋地说:“因为资金有限,所以我打算采购一些小玩具和日常用品来卖。” 我努了努嘴,又道:“祝你好运。”世安嗯了一声,又问我是否还有别的事情,我说没有,世安便挂断了电话。 天气是日渐冷了下来,我心中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感叹着韶光易逝,青春短暂。每日重复着装货送货的固有模式,我已然厌倦。****流水年华,天天冷月残星,我不禁感叹天气的寒凉。 凉风一起,天色明朗的越发晚了些,长夜漫漫,露华霜浓,总归是清冷的。 也许,只有家的温暖,才能抵御外面的寒冷。 回过神来,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矫情,又不是古人,在这里伤感什么,把自己装的像个怨妇似的。”一边想着,我又骑车向前走去。 回到家中,父母见我瑟瑟发抖的样子,便知是在路上吹了冷风,我妈唠叨道:“泽泽,让你在路上穿厚些,你就是不听,只说穿薄些轻便,轻便是轻便,但这样下去,你非要冻出病不可。” 我爸接话道:“穿得再厚也是没用,他就是一个送货工,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夏天热死,冬天冷死,这就是他的命。我有心再供他上几年大学,他这小子,死活不肯上学,我又有什么办法。你看,他二叔家那小子,人家学的是会计专业,现在在办公室上班,夏天空调吹着,冬天暖气熏着,还过双休日,工资比他还高一点,多享福啊,比他天天风吹日晒的,真是强上好几倍。” 确实,我也十分厌倦送货工这个职业,话说回来,谁不愿意从事清闲的工作。 可是,我只有高中学历,又无一技之长,除了做这种“是个人都能干”的活计,又有什么出路呢?将来,我可能会像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过着土里刨食的日子,甚至,在生活的压力下,我也有可能和农村大多数壮年男人一样,走上建筑工人的道路。 我妈瞟了我爸一眼,可能是觉得我爸说话有些过火,我爸意会,也不再言语。我妈又转头对我说:“泽泽,你爹说的也没错,学个专业,有门技术,至少生活更有保障些,要是碰上好机会,坐在办公室里,又体面又暖和,比风吹日晒确实强上许多。你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也知道咱农村人一辈子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就说你爹吧,你爹……” 我妈话还没说完,我爸赶紧截话道:“说孩子的事情呢,又扯我干吗,净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意思?”我妈白了我爸一眼,才道:“我说你怎么了,你少说话。” 我爹闻言,撇了撇嘴,不再言语。我妈继续道:“就说你爹吧,上完小学就没再上学了,在家干了二年杂活,十六七岁就上砖窑里干活去了,后来又在机械厂里干了三年,厂里效益不好,你爹没了工作,又给人家砖窑里拉砖,苦死累活的干了几年,拉砖挣钱也是刚够花销。你大了些,不用人天天照看了,我也去服装厂做工挣钱。后来拉砖也不行了,你爹只好以上房工为生,这一上房工就是十来年,期间还要照管地里的庄稼,秋收麦种,浇水打药,哪一样离了你爹也不行,你仔细想想,你以后愿意和你爹一样吗?” 我听闻此言,心中很不好受,我妈的话句句属实,农村人的生活着实艰难些,像我爹这样的人,几乎可以作为农村的典型代表人物,他们年复一年的靠出苦力来谋生,心中所想,只是如何多挣些钱,使自己的妻儿生活的更好一些。 他们扎根在农村这片土地上,甚至有的人倾尽一生都没见过繁华的都市,他们的世界只有方圆几十里的土地。而我,也许就是他们的翻版,一生守护在这片宁静而贫穷的土地上。 我爹接话道:“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你把今天志辉来家里的事跟孩子说了,让孩子自己拿主意。” 我妈白了我爹一眼,方道:“泽泽,你志辉哥今天来了家里,知道你当送货工之后,急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说你这样下去,可是自毁前程啊,他让我们再劝劝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复读和上专科,你可以去县城里的会计学校接受一下培训,好好学习几个月,考个会计证书,将来当个会计,在办公室弄弄账本,冬暖夏凉,岂不是比送货强上百倍。”(未完待续。) 第21章 转机 听了我妈的话,我有些心动,也终于明白父母在我刚进家门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语。我爹先说当会计的好处,对比我的工作现状,以利诱之;我妈又拿我爹的经历来敲打我,促使我对未来的苦日子产生厌烦情绪,以威逼之。在双重高压之下,当然,我也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便同意了父母的建议。 细细想来,父母为了我的前途,可真是操心劳力不少。在我高中毕业之后,父母曾苦劝我多次,甚至还请来我的姑姑婶子们对我实行“车轮战术”,再加上乡邻的劝说,可以说,我真是身经百战。只可惜,在这一片狂风暴雨中,我坚持己见,任凭威逼利诱,我自巍然不动。最后,我的亲朋好友无计可施,只能叹息着离去,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句俗语——烂泥扶不上墙。 我想,这就是农村人的悲哀,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希望孩子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连带着父母也能脱离黄土厚地,进城看看都市的繁华。对于他们来说,孩子出人头地的唯一希望,就是上大学。他们以为,只要孩子考上大学,便会拥有似锦前程。可是,无数事实证明,这仅仅是一线希望,实现这个梦想的概率,或许只有千分之一。 父母见我点头同意,喜不自禁,我妈当下便说:“既然你松了口,有心去接受培训,那就宜早不宜迟,你明天就跟你的老板说一下辞职的事情,争取十天半月的就能彻底辞清。如果老板要是嫌你半路上不干了,扣押工资,你也别言语,能领多少钱是多少钱,前程要紧。你既有了这份心,就赶紧把这事办了,我心里才踏实,万一又出了什么岔子,你又变了主意,岂不是白费了我这一片苦心。”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父母的建议。 在那么多人的劝说下,我都没同意复读或者上专科,今天父母三言两语便将我劝服,不是因为父母的劝说多么有力度,而是从我本心而言,我对送货工这份职业已经十分厌倦。 想到每天冒雨顶风的出去送货,往后又是天寒地冻,这样的苦日子,我自然是不甘心承受的,在现实的打击下,我终于明白,同工不同酬的现象十分普遍。我也知道,办公室人员和普通工人的工资相差无几,但就其劳动强度而言,却相差很大。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既然父母又一次给了我台阶下,我便顺阶而下。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上会计培训学校相比上几年大学而言,培训费用更低,培训时间较短,可以说,这是从普通工人走向办公室人员的一条捷径。现在,这条捷径既然摆在我的眼前,那我为了能拥有更好的工作,只能冒险一试。 也许,几个月后,我的人生道路将会截然不同。 次日,我便跟张姐提出辞职申请,本以为张姐会进行挽留,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张姐得知我的辞职原因后,竟然爽快的同意了,并及时给我结算清楚工资,还说让我尽快前往会计学校报到,不要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当然,我看的出来,张姐的确是真心实意为员工考虑,见张姐的态度如此诚恳,我也积极表示了一番,感谢张姐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张姐笑着说,不用太见外了。 猛哥和李浩将我送出门口,猛哥粗声道:“兰泽,你哥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三十好几了,想再上学是不可能的了,你小子还年轻,又是高中毕业,一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干苦重活的人,是凤凰,早晚要飞到天上去,像我这黑老鸹,只能是在这里干活的命。” 猛哥话刚说完,我和李浩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我心中暗想:猛哥,你的命可不差,家有娇妻爱子,外有老板情.妇,艳福不浅啊! 李浩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兰泽,去了那儿好好学啊,我会想你的。” 我撇了撇嘴,不屑道:“别肉麻了,你还会想我?就算你会想我,我也不会想你的。” 李浩笑道:“我知道,你有依晴啊,有了媳妇儿,当然就把哥们忘脑后去了。” 这时,依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劝我安心学习,我和他们几人又闲话几句,便离开了门市。 上午才辞职,下午我妈就迫不及待的陪我赶往了会计学校。门岗听说我们是来报名接受培训的,非常热情的给我们指路,让我们前往行政楼一楼招生办去了解具体事宜。 走进招生办,一个穿着职业黑色西装的中年女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热情询问道:“你们是来这儿报名接受培训的吧,快请坐。” 我和我妈坐定,中年女子也坐下后,我妈微笑着说:“这孩子今年高中毕业了,死活不愿意上大学,在厂里干了些日子,受了受苦,知道我们这当父母的一片苦心了,他自己也想明白了,但是错过了填报志愿的机会,后悔也来不及。我听说这里的教学成绩突出,一点也不比那些大专学校差,所以想让孩子接受一下电脑会计方面的培训,以后也好有个正经出路。” 中年女子听闻此话,笑道:“你这话一点不假,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父母都是为了孩子有一个好前途。孩子年轻,不懂事,等到认识到社会的残酷,自然就会回心转意了。不待大人再劝,孩子自己也就愿意学习一门专业,再不受那车间的苦楚了。” 我妈听了这话,觉得十分中听,连忙笑道:“是啊,是啊,天下没有一对父母是不为孩子着想的,这不,今天我特意带孩子过来,就是为了让孩子在这里接受培训,将来有个好前途。” 中年女子见时机成熟,便开始介绍道:“我们学校有两类学科,一门是计算机,另一门就是会计。计算机类的有二级Access、二级C语言、二级办公、高级办公自动化、高级平面设计、AutoCAD绘图、室内装饰设计3Dmax等等;会计类的有会计从业资格精讲班、会计初中级职称精讲班、会计自动化精英班、认证考前强化串讲班、会计实务实操班,出纳速成班等等,你想让孩子学哪个啊?” 我妈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听那中年女子说了一堆专业术语,哪里能听得懂,便是我,也是对此一知半解。(未完待续。) 第22章 相谈甚欢 中年女子也许是看出了我和我妈的疑惑,又笑道:“我说这些话,估计你们也听不很明白,我就简单些说罢,我们学校就是手把手教给你如何使用电脑办公软件。如果想学会计,我们这里的老师就会教给你一些关于会计方面的理论知识,然后再教给你如何使用财务办公软件,只要你会了这些,将来坐办公室不成问题。” 我妈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学会计前途一片光明,当下便道:“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就让孩子学会计吧,将来坐办公室,清清闲闲的,风吹不着,日头晒不着的,岂不是比干苦力强上许多。” 中年女子连忙笑道:“就是这话,是个人都愿意坐办公室,没有一个人愿意下车间受苦。这孩子有你这么开明的妈妈真是太好了,像有些孩子,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父母也不管,任凭孩子随便找个什么活儿,能挣钱就行了。他们也不劝导孩子接受一下教育,学一门专业也好,学一门技术也好,总归有些本事扛在身上,比那些死出力气的人要好些。” 话及至此,中年女子叹了一口气,又道:“农村就是落后,按理说,时代发展这么迅速,农村早该家家户户安上一台电脑了,结果现在的农村,大部分家庭连一台电脑都没有,对外面的世界也是知之甚少。连累的下一代都禁锢了思想,见父母活的什么样,以为自己将来生活也是这样,不思进取,竟然随随便便就不上学了,作为一个外人,我都觉得心痛。” 顿了一顿,中年女子继续道:“有些孩子受到有文化的人开导,愿意来这里学习,结果那些愚昧的父母还拦住不让,认为学电脑没用!有的是舍不得花钱,有的是怕孩子迷上电脑游戏,总之就是不让孩子学习,非要让孩子下车间吃苦受累,甚至有的父母竟然认为做苦力挣钱才安心,觉得清闲的工作都不稳定。到底是文化程度低,看事不透彻,,白白耽误了孩子的一生啊,光看到眼前孩子挣的苦力钱了,根本不管孩子以后受多大苦,遭多大罪。” 我妈对中年女子说的话十分赞同,的确,中年女子所言,句句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我妈接口道:“是啊,村里的老农民们懂什么,连电脑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当然会认为没用。确实,有些家长啊,也太不负责任,孩子不上学了,也不管也不劝,就让孩子找工作,见孩子挣了钱,那些家长还满心欢喜。孩子不知道事,大人也不知道事,白白把孩子的一生都给葬送了,这些农村孩子,早早离开校园,就知道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找份工作,外面的世界,他们根本就没见过。有的农村人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出过,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孩子,那还能强的了,也是一辈子死守在农村,没出路,真没出路。” 中年女子和我妈越聊越投机,对教育问题的看法,达成了高度一致。中年女子看着我妈,又问道:“看你说话,和那些农村妇女就是不一样,你是什么学历啊?” 我妈笑道:“我初中学历,年轻的时候,心野,喜欢闯荡,在大城市待过几年,也算开了眼界,从那时候起,我就后悔自己当年没再上学。后来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就回了农村,经人介绍,认识了孩子他爹,我也觉得不错,然后结了婚,有了孩子,自此就留在了农村。” 中年女子听闻此言,笑道:“原来是这样,在外面闯荡过的人,思想就是先进一些。” 我妈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多些,比不出门的人略强一些罢了。” 我见中年女子和我妈唠起了家常,而且相聊甚欢,忍不住推了我妈一把,我妈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笑道:“你看,说着说着,竟连正事都忘了,这孩子要是上会计班,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中年女子笑着说:“用不了太多钱,三千足够。”我和我妈对视一眼,觉得三千块钱确实不多,中年女子又补充道:“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用三千块钱换孩子一生的幸福,这钱花的值啊,你可别错拿了主意,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啊!” 我妈忙道:“我就是愿意让孩子有个好前程,才特地带孩子来这里报名,至于花钱多少,那都不要紧,即便是一万,将来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强。” 中年女子连声附和,又和我妈商量了入学事宜,并推荐我先上会计从业资格精讲班,如果以后为了有更好的发展,可以再上更高一级的培训班。 走出会计学校的大门,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从今以后,我终于能摆脱下车间,骑三轮车送货的悲苦命运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办公室里坐着,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回到家中,我妈便把今天在会计学校的事情跟我爹说了一遍,我爹觉得此事可行,想着三千块钱确实不多,便也没有反对。 可巧,正在此时,有一个姓赵的乡亲叔叔来我家串门,见我在家,随口问道:“兰泽,今天没去上班啊?” 我妈笑道:“兰泽不在门市干了,过几天就去城里的会计学校学习了。” 我爹也跟着说:“是啊,我也觉得,孩子还小,总要学一门技术才好,一共才花三千块钱,也不贵,像现在这样,天天干苦力活,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叔摇了摇头,便道:“依着我的意思啊,花这冤枉钱干啥,这不是明摆着上当的事情吗?你看看,多少会计专业的大学生出来都不好找工作,更不用说在县城一个培训机构,学那么三天五晌的,能顶什么事,还不如踏踏实实给人家送个货,挣钱也准当。” 我听这话很不顺耳,不过我爹很快就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说起了地里的收成。 等了一段时间,我终于如愿进入会计从业资格精讲班进行学习,也许是因为我真心对苦力工作深感厌烦,接触到会计行业,竟毫无枯燥之感,反而觉得兴趣盎然,甚至认为做会计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当然,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天真,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未完待续。) 第23章 横刀夺爱,兄弟反目 李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学习做财务报表,接过电话,李浩在那头吞吞吐吐地说:“兰泽,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你千万别激动啊!” 我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李浩如此吞吞吐吐,当下便道:“你说吧,什么事?” 李浩在电话那头咳了两声,方道:“我,我发现你对象,也就是柳依晴,她,她好像跟别人在一起了。咱俩也算哥们,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免得你被戴了绿帽子都还蒙在鼓里。” 我顿觉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又想起,乐康当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佳瑶在夜总会上班的事情,觉得和眼前情形如此相似。 假若李浩所言是真的,我又该如何面对这一残酷的事实。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这般折磨我,让我的女友一个个弃我而去,另寻新欢。我倾尽全部真心来对待我所爱的女孩,可是,到了最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这个痴情之人。 李浩听得我半晌未语,又问道:“兰泽,你,你没事吧?”我缓了缓神,几乎拼尽力气咆哮道:“李浩,你告诉我,那个男的是谁,我倒是要看看,还敢动我沈兰泽的女朋友?让我见了他,我非拆了他不可。” 李浩闻听此言,连忙劝道:“兰泽,你别激动,事情是这样子的,自从你走了之后,你的那个叫什么云恒的朋友仍然常来咱店里买东西,并且有时候还和依晴说上好半天的话。我起初也不在意,后来,我慢慢发现,你那个朋友和依晴眉来眼去的,好像关系不正常。今天,依晴说请假一下午,张姐答应了,中午的时候,我看见你那个朋友来接依晴,两人看上去亲热的很,还手拉着手,我依稀听着一句,好像去什么洋天宾馆,我觉得这事不一般,所以想了又想,还是要和你说一声。” 我的头轰的一声,感觉天昏地暗,我感到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我几乎无法相信,我的铁哥们竟然勾搭上我的女朋友,眉来眼去,甚至去宾馆开房。我无法再想象下去,他们现在正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只觉得心痛不已,呼吸似乎都要停滞了。 我没听清楚李浩在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便匆忙挂断了电话,因为我不想再听一句有关依晴的事情。洋天宾馆,对,我现在马上就要去洋天宾馆查明真相。 我匆忙向老师请了假,便打车赶往了洋天宾馆,下了车,当我真正站在宾馆前面时,我的心情不是愤怒,而是害怕,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萦绕着我,我怕我在这里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犹豫片刻,我终究还是踏进了洋天宾馆的大门,脸上尽量现出平静之色,宾馆前台的服务员热情的询问道:“先生,你是要开房吗?”我勉强微笑道:“不是,我找人。” 服务员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出声询问道:“请问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一字一顿道:“顾、云、恒。”服务员哦了一声,伸手在鼠标处点了几下,微笑道:“顾先生住在宾馆202房间,请问需要我打电话给顾先生,告诉他,让他下来接您吗?”我连忙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上去找他。”话刚说完,我见服务员欲言又止,补充道:“我是他哥们,放心吧。”说完,我便上了二楼。 走到202房间,我站在门前,内心升起无限恐惧,我不敢想象房间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我怕我会失去理智,我怕我会抓狂。可是,我又迫切的想要寻求真相,最终,我还是敲响了房门。 “谁啊?”果然是顾云恒的声音,我的心立时揪紧,依晴会不会也在里面,他们是不是已经做了那种事情了?思及至此,一阵苦痛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思考片刻,故作细声道:“先生,我们宾馆免费送您两瓶饮料,请您开门领取。”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我看到顾云恒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心中更加确信,他已经和依晴行过了苟且之事。此刻,顾云恒也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怔在那里,不发一言。 我怒容满面的冲了过去,使劲推了他一把,他连连倒退两步,我闯进房门,东张西望,发现依晴正躺在床上,用棉被盖住全身,而床边柜上,散落着依晴的衣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三个人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僵持着。 片刻之后,我像是疯了一样,狠命拽住顾云恒的衣领,连扇了他几耳光,又用足力气捶了他几拳头,并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整个过程,顾云恒没有还手,只是默默承受着我的拳打脚踢。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能说什么,我又该做什么?都说是朋友妻不可欺,可是万万没想到,顾云恒却是朋友妻不客气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仿佛置身梦境,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它却又如此真切的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的心中似乎堵着一团火,有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怒视了依晴一眼,她却只是眼含愧疚的回望着我。 我的头脑越来越乱,这种氛围几乎令人窒息,我想要逃离,我要离开这里。 我不再理会他们二人,大步向门外走去,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晶莹的泪水滑过,我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宾馆大门,也不理会前台服务员在看到我这副模样之后,说了些什么。 一路上,我只是失神落魄,觉得天空一片灰暗,道路两旁的任何场景都是那么的萧瑟和荒凉,我不知道我要往哪里去,只是盲目的走着,走着。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阵一阵的冷风袭来,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内心都寒透了,这些外界的风雪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就这样走在风雪交加的路上,走啊走啊,头发上沾了很多雪花,我也浑然不觉。 那天的风雪有多大,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有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驶过,司机探头出来问道:“小伙子,坐车吗?”然后,我木然的上了车,说了我家的地址,等回到家,我根本顾不上理会父母的询问,径自走到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蜷缩在床上一角,无声的哭泣着。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依晴的恋爱已经彻底结束了,而我和顾云恒,也彻底反目成仇,从此再不是朋友。(未完待续。) 第24章 世安的劝说 第24章世安的劝说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课,心情也渐渐平复。因为风雪较大的缘故,世安也没有去摆地摊,而是来了我家,与我促膝长谈。 我把云恒和依晴的苟且之事告诉了世安,本以为世安会气愤难当,结果,世安听后,一脸平静,并无半分惊诧之情,我不禁有些生气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表现的如此平静,你是不是我哥们,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世安叹了口气,方道:“我早料到是这样的结局,这也正常。” 我追问道:“为什么,他,顾云恒抢走我的女朋友,你居然还说正常。” 世安劝道:“别生气,你听我说,咱俩之间的情义,远远超过云恒和乐康,我并非偏向顾云恒,只是我觉得,没有云恒,也会有别人,云恒和依晴在一起,对你也是件好事。” 我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说?”世安皱了皱眉,方道:“兰泽,你看事还是不透彻啊,对爱情还抱有幻想,我劝你认清现实。第一,顾云恒家境好,他爹在派出所任职,还住在县城小区,而你是农民子弟,家住农村,生活条件一般;第二,柳依晴相貌不错,素质也高,她当然不甘心和一个农二代过一辈子,自然会想尽办法找个可以依靠终身,家境优越的男人。至于俩人相互产生好感,然后出现越轨的事情也很正常,况且,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不仅是男人想做这事,女人也有自己的目的,如果能够因此怀孕,便能胁迫男人奉子成婚,来达到自己嫁给富二代的目标。” 听了世安的一席话,我顿觉豁然开朗,确实,世安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思虑周全,而且成熟稳重,较我而言,他对世事要更了解一些,他做任何事情都比较理性,而我偏于感性,并且有时候没有主见,容易被他人意见左右。有世安的劝解,我的伤心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无奈。 这个社会真的很现实,原来,我认识的柳依晴竟然是一个贪慕富贵,工于心计的女子,所谓爱情,不过是金钱的交易,在物质面前,真心一文不值。 世安见我良久未语,轻声劝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别怪云恒,毕竟,没有云恒,也会有别人。既然柳依晴能移情别恋,只能说明她并不爱你,或者说爱你不深。现在这社会,贫贱夫妻百事哀,哪个女人都愿意嫁个有钱人,过好日子,没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灰头土脸的打工青年受苦。” 诚然,如世安所言,依晴若是以后嫁给我,只能跟着我吃苦受罪。要怪,我只怪自己无能,不能给女友一个美好的未来,确实没有资格阻拦她去追寻更好的生活。 世安走后,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音乐,耳边回荡着那一句句现实的歌词“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你,你把爱情当做金钱的交易,不再委曲求全挽留你,就让泪水冲去爱过的痕迹。回忆是折磨人的东西,想得太多会变的无力,所有的往事都化成叹息,看透爱情也看透了你。” 一连几日,我的心情始终不太好,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我的心仍然隐隐作痛,虽然通过世安的劝说,我已经了解到了依晴的心计,但我却是始终心存一线希望,我幻想着依晴并非主动弃我而去,而是有难言之隐。 思及至此,我打电话给依晴,约她出来见面说清楚这件事,依晴应允。 春藤公园,在一个长亭木椅上,我和依晴相对而坐。这个地方是那么的熟悉,我与佳瑶的恋情就是在此终结的,没想到,仅仅隔了几个月,同样的场景将再次上演。当然,比起上一次我的决绝和佳瑶的不舍,这一次,我和依晴彼此神色都十分平静。 我率先开口问道:“依晴,今天我约你来,不是来争吵的,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离我而去,跟了顾云恒?别人跟我说,你是因为爱慕虚荣,贪恋权势才委身他人,我想你亲口告诉我,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你有苦衷?” 依晴抬起头,与我平静的对视着,嘴角似有笑意,半晌方道:“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选择顾云恒而放弃你是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依晴依旧神态自若地说:“现在的女孩都爱高富帅,我是一个寻常女孩,自然也不例外,其实云恒较你而言,容貌并无优势。但是,他家境较好,性格温和,对我也是真心实意。同样是真心待我之人,我自然会选择条件更好的人作为我的对象。” 话及至此,依晴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农村孩子,尤其是我作为一个女孩,想要过上那种体面的生活,住高楼,开轿车,凭我自己的能力,恐怕一辈子也得不到,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婚姻上,再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我有什么错吗?” 听了依晴所言,我苦笑道:“原来,还是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你要离开我。” 依晴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自小就过惯了苦日子,我娘很早就去世了,我爹娶了后娘,从那以后,我就要每天洗衣做饭,还要照看后娘养的儿子。毕业之后,我本想报考大学,奈何后娘挑唆,我爹不许,所以只能在一个门市当文员,每天起早贪黑,挣着微薄的工资。我不甘心啊,假如我嫁给一个农村小伙,我这辈子就只能受苦受穷,整日为生计奔波劳累,穿不起体面的衣服,还要下地干活,最终只能沦为农村妇女。所以,我想要过得更好,只能靠嫁给一个有钱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 原来,依晴曾经受过那么多的苦楚,所以才迫切想要逃离这种窘迫的生活,我理解依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爱云恒还是他的身份家境?” 依晴淡淡一笑,才道:“我爱他的人,更爱他的身份家境。”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自己那仅存的一线希望彻底覆灭,依晴想要的,我真的给不了。(未完待续。) 第25章 最后的挽留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劝道:“你没听过男人有钱就变坏吗,现在你只重视物质的享受,你和云恒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情。说白了,你们的爱情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甚至是一种交易,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稳定的,是不长久的,假如云恒以后变心,抛弃了你,你将一无所有。” 依晴坦然地说:“我知道,可谁又能保证,我嫁给一个农村小伙,他就不会变心呢。既然我嫁给谁,都有可能遭遇婚变,那我为什么不选一个有钱的人呢。有一句俗语,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所以我不想甘于贫贱,再说,所谓真心的爱情就一定能持久吗。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焦仲卿与刘兰芝,贾宝玉与林黛玉,他们都是那么深爱着对方,结果却都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这又作何解释?”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依晴,默然无语,原来,依晴果然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我不怪她,亦不恨她,她有她的选择,我无力挽回她,倒不如彻底死心。 我与依晴对视半晌,依晴轻叹了一口气,眼中含泪道:“兰泽,对不起,我爱你,可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要怪我,要怪,只怪这社会太过现实,你,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又是这句话,我的思绪又飘回到几个月前,佳瑶的话言犹在耳,“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啊,你有楼吗,你有车吗,你能给的了我什么,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锥心之痛,我再一次感觉到了锥心之痛,我给不了心爱的女孩想要的生活,我只能放手,任由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思及至此,我站起身来,声音有些哽咽:“依晴,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只道我无能,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生活,我只能和你说分手。” 说罢,我转身欲走,不防备依晴起身从后面抱住了我,头贴着我的后背,依晴哭着说:“兰泽,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没有挣脱,只是哽咽着说:“是我对不起你。”依晴也不放手,仍然紧紧的抱着我,片刻之后,我用力分开依晴紧抱着的双臂,坚定地向前走去。 依晴在后面大声哭喊道:“兰泽,对不起。”我听了这话,心中不忍,又转过身去,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神情,忍不住又返回脚步,走到她面前,迎着她晶莹的目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内心竟然腾起一股难以压制的火热。此时,我的理智似乎丧失了,我竟然激狂的吻上了依晴的唇。 那一刻,我感到我的呼吸是那么的滚烫和炙热,我就这样和依晴忘情的亲吻着。 激吻过后,我的意识逐渐清醒,天啊,我在做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她是跟我曾经最好的哥们上过床的女孩,我居然在刚才与她狂热的亲吻。 为什么?难道在我内心深处,我仍然对依晴不死心,不,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一时冲动。对,这只是一时理智错乱,做出的冲动之举。 我和依晴相互有些尴尬,彼此垂头不语,半晌,依晴对我说:“从今以后,你就忘了我吧,我也会忘了你,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我心里想说:分手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但我转念一想,这句话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依晴所言不错,倒不如就当我们从未认识,只是,忘却一段感情,谈何容易? 我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这一次,依晴没有再挽留我,我也不再回头,只是一如既往的向前走去,脑海中全是刻骨铭心的回忆。 往事不堪回首,我想到我和佳瑶欢声笑语的场景,想到我和佳瑶悲痛分手的场景,想到依晴与我共逛庙会的场景,想到几天前,依晴和云恒在一起的场景…… 爱情,多么华美的梦,也是多么容易破碎。我的心纠结成伤,原来,始终是我自作多情。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付出足够的真心,就能换来女友同样的真心;我原本以为,爱情很简单,只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可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两次失败的恋爱经历使我清醒的认识到: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只是一阵云烟,风一吹,便会散尽。 我想:如果我一直没有物质基础,那么,我只能孤身一人走到爱情的荒漠尽头,这,便是残酷的现实。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我也一如既往的埋头学习会计课程,同时,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思考着如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换而言之,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平心而论,我本性善良,容貌出众,遵纪守法。虽然我有时候容易意气用事,对一些社会现实颇感无奈和不满,但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好人。 我不吸烟,我很少喝酒,从来没出入过酒吧歌厅夜总会等娱乐场所花天酒地。外人对我的印象是老实忠厚,可是,我却在爱情的棋局上,一败涂地。 我这样的一个好人,却沦落到如此下场,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这种悲哀,无可名状。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该有所改变了,我只有变得更强,才能拥有更多我渴求的东西。 佳瑶和依晴相继离我而去,令我不断反思,开始时,我认为她们都是因为贪慕虚荣弃我而去。后来,我深入思考,决定从自身找原因,她们的离开,表面上是因为我家境一般,无权无势,实际上是因为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 她们想要什么?她们要的是一种体面的生活。何为体面?进门有房住,出门有车坐,穿着很时尚,生活品质高。 而我,为什么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因为我没钱,我薪水微薄,我从事的是一种没有前途的职业。试想,一个女孩嫁给一个车间工人或者送货工,怎么可能会拥有体面的生活。 从事这样的工作,几十年如一日,根本不会有太大发展。而她们一眼看穿我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又怎会甘心陪我吃苦吃累,我连一线希望都给不了她们,根本保证不了她们的未来,所以她们只能弃我而去。 我摇头叹息,生活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啊!要怪,只能怪自己无能!(未完待续。) 第26章 深刻的反思 我曾经深爱着佳瑶,可是,我能给她什么?除了一颗真心和一堆甜言蜜语,似乎再无其他。佳瑶家庭遭遇变故,我给不了她任何实质性帮助。所以,她迫于无奈,只能从事那种勾当来缓解家里的燃眉之急,而我,除了分手,再无办法。 同样,我也爱依晴,依晴从小便受过许多苦楚,甚至连大学梦都无法实现。我能做的,除了关心和安慰,给她带来些许精神的慰藉外,再无其他。 我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但别人能给,所以,我必须忍痛分手,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又想到乐康,想到世安,想到云恒,他们三个又都是什么样的人呢?乐康为人豪放,嫉恶如仇,对现实社会多有不满,有时他也会说一些粗话,而且他热衷于看一些爱情动作片,闲着没事时,他会上网打游戏,对工作也是态度消极,属于一种得混且混之人。 而且,他还去夜总会找小姐。他曾跟我说,一个男人,只要务正业,干正事就行,至于在个人生活方面,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可以不必那么计较。比如吸烟、喝酒、上网吧、去夜总会寻求刺激这类的事情,于他而言,这不过是工作之余,利用闲暇时间放松一下,无可厚非。 这就是真实的乐康,这也是很多车间工人的代表,我没有权利去评论他是好是坏。当然,按照“规章制度”,除了工作之外,他所做的那些“放松”的事都是不合规矩的。可是,如果一个人只有正事,心无旁骛,那么他也许会成为别人眼中的正直之人甚至伟人,但伟人的生活在普通人看来,往往是了无生趣的。 其实仔细想想,乐康也挺不幸的,乐康自幼就上寄宿学校,缺少父母的关爱。而且由于成绩落后,在学校一直不受老师重视,一些顽劣同学也经常欺负他。他内心很孤独,所以渐渐迷恋上了网络游戏,后来又被顽劣同学挑唆,沾染了吸烟喝酒的恶习。 当乐康他爹知道他的不良行为后,气急败坏,不问原因,连骂带打,在一次又一次的打骂中,乐康与他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僵,而且学习成绩一落千丈,高考落榜后,乐康他娘托人安排他进了纺织厂,一直工作至今。 比起乐康,世安也并非一帆风顺,他一向性格沉稳,遇事喜欢深思熟虑。从小到大,他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也能享受父母的关爱。虽然他成绩一直不很理想,但因其性格沉稳内敛,与同学一直相安无事,只是在高一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才捡回一条命来。 自此以后,世安的心里便有了压力,想要退学打工,减轻父母的负担,在父母的一再坚持下,世安勉强上完高中。虽然世安有机会上个专科,但世安却选择了放弃。当然,世安的父母也因家庭条件无力供养,同意了世安打工挣钱。所以,世安一出校门,就想找一份高薪工作,结果工作才一个月,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被人殴打,遭遇车祸,丢失工作,讨薪艰难,求职不易,最终沦落到摆地摊的地步。 相比较而言,似乎只有云恒的日子过得还好一些,出身官宦家庭,家住县城小区,身穿时尚衣服,面容清秀俊美。高中毕业后,本来有大好前程,结果他因厌学严重,坚决不上大学,无奈之下,他爹便安排他到派出所做文员,工作相对轻松体面。 唉,拿我跟云恒相比,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依晴的选择,我认了。但是这两次失败的爱情却给了我一个重要的启示:如果一个男人一无所有,不能保证给女友一个好的前途,分手是必然的结局。即便是勉强生活在一起,也不会拥有真正的幸福,作为一个男人,只有干出一番事业,只有有了经济实力,才能给女友想要的生活,才能得到幸福。 没有一个女孩天生就愿意受苦受穷,如果一个男人给不了她幸福的现在,那么可以保证给她美好的未来,如果不能保证给她美好的未来,那么,最好主动放手。 已经是冬天了,随着外界的严寒,我心中也觉得十分寒冷。每次想到佳瑶和我分手的情景,依晴和云恒在一起的场景,我的心就痛如刀割。 我似乎看到有很多人在对我指指点点,他们在大笑着,他们刻薄的评论着:看啊,沈兰泽头上戴绿帽子了,他全心全意对待的女朋友跟别人上床了。他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个婊.子,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鸡;他的第二个女朋友是个拜金女,跟他铁哥们开房了。 真是丢人啊,沈兰泽,你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你都不觉得耻辱吗? 这样的场景经常在我梦里出现,我甚至一度怀疑我自己是否患上了精神疾病。我知道,我该忘记曾经的伤痛,可是,爱的越深,越难忘记。 我拼了命的想要忘记曾经的友情和爱情,但我却迟迟未能忘却,,存在心理阴影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展开一份崭新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会计课程也终于要结束了,我想,我是时候该拼尽全力考一个会计证了。将来坐办公室,当一个会计,冬暖夏凉,工作轻松,这才是我沈兰泽应有的生活。 等到我成为会计之日,就是我开启新生活之时!我的未来不是梦!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北风席卷着大地,树上早已经没了叶子,只剩几根枯枝,显得格外落寞。路上的行人也稀稀寥寥,一个个紧捂大衣,生怕风钻进脖子里。 看着这一片萧瑟景象,我的心也莫名伤感起来。 过了几天,会计课程终于结束了,我也如愿以偿的取得了初级会计证书。我想: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就会一番风顺了,有证在手,工作不愁。 当我又一次踏上求职的征程时,我才知道,这条路依旧很艰难。那些看似美好的工作,其实真正开始找寻工作之后,你才会发现,它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 就如此时的我,转了好几家工厂,主管上来就问,我是否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我说没有,人家抬手一挥,示意我离开。 屡屡碰壁之后,我将目光放在了商场。(未完待续。) 第27章 彻底决裂 白云商场,我进去应聘的时候,随手关上房门,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妇冷冷打量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才道:“长相还不错,就是嫩了些,你有工作经验吗?”我垂下头,自思:又要工作经验,估计没戏了。当下,我便懒懒的回了一句:“没有。” 少妇走了过来,用手挑起我的下巴,故作妩媚妖娆之态,轻声道:“没有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你长得挺帅的,我挺喜欢你这小伙的,今晚,你陪我睡一觉,我给你三百块钱,怎么样啊,嗯?” 我听了这话,顿时面红耳赤,再看那少妇那副丑态,只觉十分恶心。当下,我连连后退几步,便想打开房门离去,却不料房门打不开了。 我心中正暗暗着急,少妇冷笑道:“房门你是打不开的,只有我用钥匙才能打开,宝贝,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如果你让我舒服了,别说我给你三百,让你在商场长干下去也有可能。” 我本想对那少妇破口大骂,但思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我与她正面对抗,估计我肯定会被诬陷扰乱商场秩序,对主管蛮横无理。 少妇见我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大声笑道:“别人碰见这事,都巴不得扑上来猛干一番,你还不情不愿的。放心,这门是隔音的,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我听了这话,忍不住骂道:“你别废话了,我告诉你,我风华正茂,还是个处,怎么可能把第一次给你?” 少妇听了这话,惊诧道:“什么,你还是个处?哎哟,真是冰清玉洁一小伙啊。现在这社会,男孩女孩十几岁就把这事给办了,你看样子都有二十了吧,居然还是一个处.男?算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情愿呢,你走吧。” 少妇说着打开了房门,我赶紧出了房门,逃也似的飞奔出商场。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我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居然让我碰见,看来长相清俊,反倒是给我招惹了麻烦。 正当我绝望之际,突然发现街旁一家门市玻璃上贴着“招聘会计”的字样,我心存一线希望,便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踏入了门市。 走进门市,一个女营业员热情地询问道:“先生,你想买什么,我们这里高中低档烟酒都有,一应俱全。” 我笑了笑,徐徐说道:“我不买东西,我来应聘会计。” 女营业员哦了一声,方道:“你等一下,我喊店长过来。” 说罢,我见她打开后门,大声喊了一句:“浩哥,又有人来应聘了。”我调整了一下心绪,一脸平静的等着店长过来。 一个中年男子从后门走了出来,身穿黑色西装,体型较胖,五官还算端正。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你,来应聘会计?” 我点头称是,他不置可否的笑了几声,方道:“看你这模样,也不过二十岁吧,你懂什么,你干过会计吗?” 我连忙笑道:“我今年高中毕业后,在县城会计学校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培训,有会计证。”说完这句话,我从包里拿出会计证递给了他,他瞟了一眼,方道:“既然学过,又有会计证,那就先干几天试试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第一个月没有工资,如果你干的好,从第二个月开始发工资,一个月工资是一千八。当然,时间长了,工资会涨的。” 我心下自思:去别的地方应聘会计都要两年以上的工作经验,这里不要经验,让我担任会计已经是很好了,虽然工资低一些,但是工作时间长了,有了工作经验,工资总会涨的。就算退一步说,工资一直不涨,凭借我有工作经验,去别的地方应聘也更容易一些,若是以后能进工厂当会计,工资比这里高上许多,岂不是更好。 对,我在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拥有更多的工作经验。 第二天,我便来了这里上班。经过初步了解,我得知这个门市全名为“君浩烟酒批发门市”,店长叫王君浩,店员连我在内共有五个人,女营业员叫春燕,年仅十八岁,相貌平平,为人老实。还有一个勤杂工叫孙悦,二十四岁,对我态度不很和善。两个送货工是兄弟俩,一个叫江聪,一个叫江明,因为是孪生兄弟,都是二十八岁。他们二人对我也是爱搭不理。 想到“新人初入职场受排斥”定律,我也未曾在意,只想着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行,至于别人如何,与我并不相干。 万万没想到,我顶着会计的虚名,做的却是统计的工作,我每天的工作任务就是打印进货清单和统计销售清单以及考勤,然后把每日的统计数据交给浩哥。 最让我无语的是,每次卡车来门市送货,我还要承担卸货工人的角色,甚至还要整理仓库,如果某天比较繁忙,我也许还要到附近各处送货。 表面上,我是会计。实际上,我所学的知识完全用不上,而且我身兼数职,可惜就是没当店长。 转眼就到了新年,从乐康口中,我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云恒和依晴就要结婚了。乐康劝我说,毕竟朋友一场,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闹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劝我前去参加云恒的婚礼。 正月二十六,在乐康和世安的一再劝说下,我前往婚礼现场。依晴身穿洁白婚纱的样子的确美丽动人,而云恒身穿白色西装,也很帅气。二人作出恩爱之状,搂搂抱抱,甚至热情接吻,现场惊叫连连。我见此情景,却是愁肠百结,心情压抑,只能借酒消愁。 云恒和依晴走到我们这一桌,当依晴和我四目相对时,羞愧的低下了头。云恒勉强笑着说:“来,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敬哥几个一杯。” 乐康和世安都站起身来,与云恒碰杯对饮,碍于我的旧事,他们只是客套两句了事,也没有十分祝贺调笑。云恒见我面色不善,也不起身,便欲转身离开,我冷笑道:“云恒,好像你敬酒还没敬完吧。” 云恒忙笑道:“兰泽,我敬你一杯,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咱还是哥们。” 我冷笑道:“好啊。”说着,我便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云恒没来的及和我碰杯,我便将酒往他脸上一泼,冷声道:“怎么样,这酒好喝吗?” 乐康忙劝道:“都是兄弟,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哥们情义。” 我和云恒同时出口道:“谁和他是兄弟?” 言罢,我与云恒四目对视着,旁边有人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世安笑着打圆场道:“没什么事,哥们打闹着玩呢,不小心把酒泼新郎脸上了。” 一旁的依晴拉了拉云恒的胳膊,示意他到别的桌上敬酒,云恒怒视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我心中气恼,也不顾乐康和世安的阻拦,径自离开了婚礼现场。(未完待续。) 第28章 相亲 农村小伙结婚都早,二十一岁就有人上门提亲事,我也不例外,本村一个瘦弱的老婆子经常说媒拉纤,人称“小干巴”,就主动上门说亲事来了。 “兰泽他娘,今天我老婆子给你送喜来了。”小干巴连说带笑,登上了我家的台阶,到了屋里,我妈笑着问道:“婶子,你是来给我家泽泽说媒的?” 小干巴哈哈两声,笑容满面道:“正是,正是呢,我思量着兰泽年纪也到了,该说个人了,想来想去,还真有个合适人选,就是咱村振丰家的闺女,今年也二十一了。那闺女长得模样也好,身材也好,在服装厂上班,我想着让兰泽和那闺女见上一面,要是行,再往下说。” 我妈忙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孩子大了,我也为这事日夜.操心,早早操办,我也更省心。”小干巴连忙说是,又与我妈商议定了见面的时间。 我听闻此言,忙道:“我才二十一岁,着什么急,过二年再说不迟。”我妈劝道:“你这小子,不识好歹,有人来给你说媒,那是看得起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顿了一顿,我妈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烂事,你要真能自己搞成一个对象,我还用费心劳力的吗?和这个好几天,和那个好几天,又给人家买衣服,又请人家吃饭,结果还不是把钱都打了水漂,一个也没成。你自己一个人去搞对象,人家看你傻头傻脑的,和你在一起啊,只是为了诓骗你的钱。你这傻小子,还蒙在鼓里呢,人家从来就没真心和你好过,都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我思来想去啊,还是经过媒婆,走正规程序,还有些保障。” 我叹了口气,想着我妈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得默认了相亲这件事情。 见面地点定在了媒婆家中,我因反感相亲,也没细细打扮,只拣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套上,梳了梳头,擦了把脸,便赶往了媒婆家中。 进了媒婆家,小干巴连忙上前拉住我的手,笑着将我领至姑娘面前,介绍道:“这是兰泽,在烟酒门市当会计。”说着又转头向我道:“这是江婷婷,在服装厂上班。” 小干巴一面说着,一面让我二人坐下细聊,又说去烧水,闪身出门去了。 我和江婷婷相对无言,为了打破僵局,我率先开口问道:“你找对象想找什么样的?” 江婷婷看了我一眼,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人踏实肯干,挣钱多,长得高大英俊,家里有楼有车,男方父母待我好就行了。我不是那种特别势利眼的女孩,要金要银的,只要人好,能达到进门有楼住,出门有车坐的基本要求,我就不挑其他的了。” 我吃惊的看了她一眼,不由大声说道:“最基本的要求,你还真说的出口。” 江婷婷瞟了我一眼,疑问道:“你没有车?”我冷笑道:“有,有一辆自行车,你要吗?” 江婷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以为然地说:“你长得还行,也算个帅哥,怎么说话这么冲?你说你,你没钱买车,不是还有你爹你娘吗,你可以让你爹娘给你买车啊。” 我冷笑一声,方道:“不好意思,我爹娘是农民,没钱买车,更没钱买楼,我家就几间平房,我当会计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反正我就这情况,你看着办吧。” 江婷婷不置可否的冷笑道:“就你这条件,还想空手套白狼,指望着有女孩和你结婚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以为哪个女孩会傻到嫁给你这么穷的人?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我冷言反击道:“就你这种拜金女,一辈子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没人会真心爱你。就算你嫁给了有钱人,人家也是图你的美貌,等到你年老色衰,人家就一脚把你踹了。像你这种贪图钱财的女人,只配出去卖,给有钱人做二.奶都是高抬了身份。” 江婷婷气的站起身来,出口骂道:“你一个穷小子,有什么权利指责我?你看看你那副德行,仗着自己长得帅,就想娶个三从四德的贤惠媳妇儿,让她跟着你吃苦受罪?做梦。你以为这是古代啊,这是现代社会,再说了,我的要求有什么错,我凭什么就要嫁个穷光蛋,吃苦受累过一辈子,我想要嫁个有钱人,就是拜金女了?再说了,你们这些臭男人,又能强到哪里去,不也都是想着娶个貌美贤惠的女人吗,那些长得丑,身体肥胖,身高一米五六的,你们不也是瞧不上眼吗?男人图貌,女人图钱,天经地义,有本事你娶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啊。” 我被江婷婷的反驳所震慑,又想起以前两段失败的爱情,觉得江婷婷所言,不无道理,佳瑶也罢,依晴也罢,若是起初见她们时,她们就相貌丑陋,身体肥胖,或许我是不可能和她们谈恋爱的。当然,她们最终都因为我没钱没能耐,弃我而去。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我没有任性的资本,只能认命。 这次相亲不欢而散,回到家后,父母得知江婷婷的结婚要求,我爹拍桌而起,粗声喊道:“没想到振丰家的闺女竟然是这副德行,平日里看着振丰倒是个老实人,却是一肚子财迷心眼。”我妈随声附和道:“这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呢,张口就要楼要车,还要孩子能挣钱,相貌好。都是农村家庭,土里刨食,哪里来的楼和车,就算把我这把骨头砸了卖,也凑不出买楼买车的钱啊!” 听了父母的抱怨,我也垂头叹气,本来我也没指望和江婷婷交往并结婚,不过是走个过场,再推说我不同意就是了。没想到,见面以后,却是江婷婷瞧不起我,对我一顿奚落和嘲讽,继而挥手永别。 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因着此事,父母再见媒婆登门,便先让媒婆问清女方家里有什么条件,并摆明了没楼没车的现状。几番打听下来,竟无一家女孩愿意和我见面,听媒婆说,有些女孩自恃貌美,提的要求十分苛刻,不仅要楼要车,还要十万块钱的彩礼。更有甚者,非大老板不嫁,非富二代不嫁。 前些日子,我村里有个二十三岁的男孩,初婚,竟然娶了一个二十五岁的二婚女人,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我当时还笑话人家,村里很多人也都风言风语,不想,农村小伙结婚难的悲惨现实,我也深深体验了一回。 依着我家目前的状况,只怕只有寡妇、二婚女人才会勉强看上我,黄花闺女,唉,只怕我的条件很难达到她们的标准。(未完待续。) 第29章 阴谋 在君浩烟酒门市工作一段时间后,店长见我踏实肯干,十分欣慰,对我的人品也很信任,便让春燕把每天的营业收入现金交给我,让我审核查验,并锁进保险柜中,并给了我一把保险柜钥匙,让我中午查一次,晚上下班查一次。等查验清楚后,再如数交到他手中。我也十分高兴,为得到老板重用而心情不好。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渐渐拉开了帷幕。 三月十五,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样干着自己的工作,孙悦难得好心问我:“兰泽,你喝水吗,我顺便帮你倒一杯。”我惊诧的望了他一眼,不禁嘲讽道:“真是难得,你今天吃错药了。”孙悦冷哼一声,气恼道:“不用就算了。” 我觉得自己说话也有些过分,忙笑道:“谢谢。”说罢,便将水杯递给孙悦。 孙悦打水回来后,将水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不发一言,又自顾干活去了。我也没有在意,孙悦这人,一贯是对我冷口冷面的,如果哪天对我十分热情,我反而不自在。 打了一会儿字,我也觉得有些口渴,便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而且肚子胀痛,便放下了手中工作,去了卫生间。 等我回到工作岗位,头脑昏沉的厉害,恰巧店长外出有事,我便趴在桌上小憩,想着睡上一会儿,也许还好些,便自顾沉沉睡去。 时近中午,孙悦将我拍醒,一脸关切道:“兰泽,你怎么这么没精神,要不,你去附近药铺看看。”我也觉得十分难受,便自行前往附近药铺瞧病。 在药铺瞧完病,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受寒,吃凉东西伤了脾胃,我拿了几包药,结过账,便离开药铺。 走在回去的路上,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店长呼我,连忙接听道:“浩哥,什么事,我马上回来。”浩哥冷哼一声,怒斥道:“赶紧回来,我有要事找你,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报警,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便挂断电话。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店里发生了何事,便匆匆赶回店里。浩哥、孙悦、春燕和江聪都在店里,江明出去送货还没回来。四人见我回来,个个怒目而视,脸色难看。 浩哥气愤道:“兰泽啊兰泽,我原以为你是个老实孩子,没想到你还有颗坏心,你以为你偷摸拿了钱,别人都不知道?你快点把钱交出来,否则我就报警。” 我不知所为何事,疑惑地问道:“浩哥,你把事说清楚些,我做什么了,你叫我拿什么钱?” 浩哥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冷哼一声,方道:“别装了,你那点小伎俩瞒不过我,你的作案手法还太笨拙了些。”顿了一顿,浩哥又道,“昨天晚上保险柜里是两万块钱。” 我嗯了一声,又问:“怎么了?”浩哥继续道:“监控正照着保险柜,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我出门前,都没人动过保险柜,刚才我回来一查,发现两万块钱成了一万五,那五千块钱哪里去了?”我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拿,有监控作证。” 浩哥冷哼一声,其他三人也是冷眼旁观,默不作声。浩哥继续道:“别狡辩了,今天上午你一直守在保险柜旁边,用电脑打字,监控看的是一清二楚,这我知道。但是中途你离开了一下,监控就断电了,十分钟后又继续监控,直到我回来,而且我还看到你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玩忽职守,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说,叫你家人过来吧!” 我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什么?我的天哪,我居然被浩哥怀疑私盗钱物,我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怎么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恰好停电了,不对,事情怎么会如此凑巧?难道是有人蓄意为之,可我虽然与他们关系不太融洽,但并无深仇大恨,他们何必大费周章,如此陷害于我呢? 浩哥见我沉默不语,认定我做贼心虚,便用手机打通了我爹的电话,气冲冲道:“你是兰泽他爹吧,你儿子偷了店里五千块钱,还抵赖不认账,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晚了我可就报警,让公安局来人了。”说完后,浩哥便挂了电话。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竟然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等在那里,浩哥和其他三人也默不作声,其中孙悦嘴角还隐隐有一丝笑意,春燕和江聪也是一脸漠然。怎么会这样?我心中倍感无奈,我在门市工作这几个月,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还额外帮他们装车送货,可他们却丝毫不领情,我有意拉近彼此的关系,但他们却像冷血动物一般,对我仍然冷漠如冰。 也好,时至今日,我也总算看清了他们的自私冷漠的本性,原来,我的付出竟是白白付出,当我出事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同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而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态度,甚至还带有嘲讽的意味。 唉,沈兰泽啊,你万万没想到吧,有一天你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我爹赶到门市之后,了解了浩哥所说的“事情经过”,我爹试探地问:“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我儿子不是那种人,他从小到大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 浩哥冷言冷语地说:“老实本分?不过是表面上装腔作势,骨子里谁知道都想些什么歪主意。” 孙悦故作怜悯道:“兰泽,你就认了吧,赶紧把钱拿出来了事,难道你真想进公安局?” 我狠狠的瞪了孙悦一眼,孙悦见状,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回天乏力,即便不是我偷盗钱财,但我玩忽职守,导致钱财丢失却是不争的事实,我爹也是十分无奈,只好同意了浩哥的要求,让我赔偿五千块钱,并将我开除。 浩哥假仁假义道:“兰泽犯的错,本该坐牢,念在孩子还小,姑且放他一马,回家后一定要对孩子严加管教,千万别再做出偷盗之类的事情了。” 我爹白了我一眼,感觉我给他丢了人,又对浩哥连声说是,说了许多好话,然后我爹才把我带回家中。(未完待续。) 第30章 流言 天气闷热,作者君今天晚上想要和基友出去玩,不想码字。明天的更新会推迟到中午或下午发,请读者见谅。 当晚,我的父母便对我进行了严厉的审讯,逼问我是不是真的偷了钱。我本来就有冤难诉,见父母也怀疑我,更加难过,忍不住落下泪来。父母见状,觉得我是真的被人陷害,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认命了。 第二天,我去找世安,向他诉说了我的惨痛经历,世安听后,叹了一口气,方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也帮不了你。” 我无奈的苦笑两声,悲声道:“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我觉得我活着特没劲,世安,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委屈吗?我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原先,我在学校的时候,觉得学习生活很不如意,很无聊。可是,当我真正开始工作之后,我才知道外面的生活有多么艰辛。” 说到这里,我用手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都要嵌进掌心里,泪水也忍不住划过脸庞。我继续悲声道:“自从出了校门,我就开始受苦受难,去兴达上班,被孙阳找事找的干不下去。佳瑶也弃我而去。好不容易找个门市送货的活儿,和依晴谈恋爱没谈多久,结果云恒横刀夺爱,俩人还结了婚。学了会计专业,那么多家公司都不用我,终于到了君浩门市应聘上了会计,却成了勤杂工,什么工作都要干。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同门市的人对我仍然十分冷漠。现如今,我又被人说成偷钱盗物,这事情要是以讹传讹,弄得众人皆知,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说到此处,我更觉悲从中来,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思及以后的出路,更加难过。 世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好言劝道:“兰泽,别难过,假的真不了,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自己怎么做才是自己的事情。人生中难免会遇到很多坎坷波折,你能挺过去,那是你的本事,你要是退缩了,那只能被别人奚落和嘲笑。抱怨是没有用的,没人能帮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听了世安的这番话,我心里才略微有些信心。 回到家中,我看到表姐来了,我打了声招呼,我妈连忙起身道:“你可回来了,我去买点菜,你跟你表姐聊一会儿。”我嗯了一声,然后我妈就出门买菜去了。 我和表姐相对而坐,表姐叹了口气,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半晌方道:“我听你妈说了你的事情,你还好吧?”我无奈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认命了。” 表姐淡淡笑道:“你才多大啊,就整天把‘认命’二字挂在嘴边,这话可不该你说啊。” 我低声叹道:“一想到村里人的流言蜚语,我真是无地自容,从今以后,我都出不了门了。” 表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劝道:“流言怕什么,流言不过是一阵子,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太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人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而活。” 接着,表姐开始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表姐淡然道:“你也知道,我自上高一起,就和一个男孩谈恋爱,一谈就是六年。他跟我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他今生只会爱我一个人。确实,他曾经是那么真心待我,他给我买衣服,请我吃饭,和我一起看电影。他说,只要我喜欢,他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可是,当我不顾家里人的强烈反对,坚决嫁给了他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好吃懒做,喜怒无常,甚至还要我挣钱养活他。我心里绝望了,恨我自己认错了人,不过一年的时间,我们就离婚了。” 表姐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回了娘家,父母对我冷言冷语,村里人也对我说三道四,我一出门,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们说着大同小异的话。几乎都是说,我就知道过不住,当初结婚时,家里人都劝她不要结婚,她不听,还认为家里人害她,结果咋样,还是闹了个离婚。当初还说受苦受穷,她也愿意,最后还不是因为受不了苦离婚了。” 我静静地听着表姐淡然的诉说,沉声问道:“然后呢。”表姐淡淡一笑,方道:“我还能如何,我只能承受这些流言蜚语,我觉得我做什么是我的选择,别人没有资格评头论足,所以我依然在街上昂首阔步的走着,遇到存心讥讽我的人,我也沉稳应对。通过这些,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你自己自信了,别人怎么样都不能使你自卑,但如果你自卑了,别人一句闲言碎语都能让你觉得抬不起头做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坚定地说:“谢谢表姐,我知道从今以后我该如何去做了。” 我妈买菜回来后,便与表姐张罗着做饭,表姐烧的一手好菜,倒是令我大饱口福,吃过饭后,表姐便自称有事离去了,不过表姐跟我说的话,让我心情略有好转。 在家里也是无聊,索性去外面转一转也好。于是,我梳了梳头发,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面对镜子对自己说:“人生路难走,这都不是事。” 我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是啊,生活应该是美好的,绝不能因为小事就愁眉苦脸,变成行尸走肉。 逛着逛着,路过沈大娘超市,我便想去买些吃的,安慰一下自己。 还没进门,我就听见里面有人窃窃私语,好像有我的名字,我近身贴着门听了一听,只听得一个老婆子在说:“老安家那小子,听说不务正业,还偷钱,被老板知道了,把他赶了回来。” 另一个老婆子啊了一声,不信似的问道:“不可能吧,那孩子可老实了,又胆小,能干出这事?”开头那个老婆子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表面老实,心里原来净是些脏心眼,今天敢偷,明天就敢抢,至于以后,坑蒙拐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还有一个老婆子疑问道:“他听谁说的这事?”那个老婆子又说:“我大侄子孙阳跟我说的,他弟弟也在那个门市上班,知道了这事,来我家时向我说的。” 我听到此事,如雷轰顶,孙阳、孙悦,呵呵,原来,这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弟兄二人合伙偷了钱,对我进行栽赃嫁祸,还传布谣言,让我没法在村里做人,好,好,好歹毒的心肠。 原来,是我太单纯了,这个社会太可怕了,可怕的令我震惊。(未完待续。) 第31章 惊天剧变 “嫂子,你快去看看吧,安成哥在工地上出事了。”王林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进门就喘着粗气大声说着这句话。 我妈听到这个消息,感觉五雷轰顶,当即就立不住了,我在旁扶住我妈,着急道:“王叔,我爹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林叹了一口气,才说:“安成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从高铁架上摔了下来,砰的一声,把干活的人都吓坏了,大家也顾不上干活了,工头赶紧打了120,这时候应该正在县医院抢救呢。” 我妈听了这话,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我妈可能从未想到,本就贫寒的家庭竟会遭受到这无妄之灾,若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想到此处,我妈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虽然才21岁,但毕竟是个男儿,比起遇事惊慌,只知哭泣的我妈,倒是多了几分镇定,见我妈哭泣不止,忙劝道:“妈,你别哭了,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去县医院看我爹怎么样了,手术肯定不少钱呢,赶紧想办法筹钱救我爹,才是正事。” 我妈被一语惊醒,连说对对对,赶紧去医院。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我妈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不断的叹气。好在工头是本村的,还算个忠厚之人,他向我妈说明,我爹是因为违规操作,才会摔下高铁架,工地上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不过,他会负担一半医疗费用,剩下的一半,由我妈负责。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我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 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我爹保住了一条命,却彻底断了一条腿。医生说只怕这辈子再没有劳动能力了,好生休养,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勉强拄着拐杖行走。 穷家薄业的,哪里在医院耗得起,手术后一个星期,我爹就出了医院。为了治病,家里的积蓄所剩无几,还欠了六万块钱外债。这在当时的农村,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几乎相当于我妈在纺织厂打工三年的纯收入。 面对雪上加霜的家庭,我自然是不能闲在家里了,我爹没有了挣钱的能力,家里外债累累,我妈一人独木难支。而那些之所以借钱给我家的乡邻亲戚,一方面固然是看重情义,另一方面,他们也认为我很快就会打工挣钱,母子二人省吃俭用些,怎么着,两年之内,也能还上大部分钱。 事到如今,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继续进厂打工。自己家境沦落至此,自己已经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只要能挣钱,能多挣钱,再苦再累,自己也要去干,因为,这是一个男儿对家庭的责任。 “小泽,妈跟你说件事。”我妈叹道,“你也大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正是用钱的时候,那天听你姑姑说起,你表哥在外面酒店工作,管吃管住,一个月能挣五千多块钱呢。我问了问,那个酒店还在招人,正好这几天你表哥回来一趟,你这次就跟着你表哥去吧。”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我也知道,家里不容易,说实话,我也为工作发愁,既然有这样的好事,那我就跟着表哥去看看,在大城市,也长些见识。” 听到表哥刘亮已经到家的消息,我第一时间赶到刘亮家中,表兄弟久不见面,分外亲热。当我询问刘亮在酒店的生活状况时,刘亮当着父母的面,只说挺好的,然后把我拉到自己卧室。 刘亮这才细细看了看我,笑着说:“没想到,好久没见你,你长得竟然比我还帅,又有一米八五的个头,如果再会说些恭维话,保准在夜总会能赚大钱。” 我听得一怔,不由问出了声“夜总会?” 刘亮嗯了一声,见我一副吃惊的表情,笑着说:“咋啦,小泽,你这么吃惊干吗?” 我疑问道:“夜总会不是那种地方吗?你不是在酒店吗?你怎么会在那里工作,你在那里做什么?” 刘亮瞟了我一眼,却是问了一句“小泽,你也二十一岁了吧,开荤了吗?” 我虽然人品正直,但身处社会,耳濡目染中,免不了会听到一些粗俗的话,虽然我从不说脏话荤段子,但并非我不了解。见刘亮这样问我,我只得如实回答:“没有。” 刘亮似是嘲笑一般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个好孩子呢,不过我可告诉你,社会是现实的,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是好孩子,但是在社会的摸爬滚打中,我发现,社会容不下好孩子。” 我没有接话,刘亮继续问道:“会喝酒吗?”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会喝啤酒,喝的不多。” 刘亮笑了笑,说:“还算不错,还有的教,就怕你好的太彻底,好的没夜店敢用你。”顿了一顿,见我一副迷惑的表情,叹道:“小泽,说实话,你挺好的,但在夜总会这种地方工作,你的好,只能成为你的累赘。” 我嗯了一声,刘亮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你不跟我去省城,你没有更好的路可走。你家的情况我都知道,这么多外债,你要是留在县城,几年能还的清。厂子的工作把人累死,你才二十一岁,要是下车间受罪,我敢说不到一年,你看上去就像三十岁了。” 我知道刘亮说的是事实,这才不到一年,乐康现在一看上去就像一个标准的民工,哪里还有半点学生的影子,如果自己步其后尘,估计也会越来越沧桑的吧! 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笑。有钱人长得高,长得帅,那是锦上添花。像自己这样没钱甚至欠债的人,长得再高,长得再帅,也终究无用,只能在现实的打磨中日渐沧桑。 想了一会,我最终决定,跟着刘亮到省城发展。倒不是说,我认可了刘亮的思想。之所以决定去夜总会工作,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内心。如果我本良善,即使身处最肮脏之地,我依旧良善。何况去省城发展,总会比县城更有前途。 刘亮见我思想开窍,笑着说:“你能跟我去省城打工,那就太好了。说实话,夜总会那种地方确实不很好,基本上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不过,在那里,你可以见识到各种有权有势的人,他们的一杯酒可能就是你一个月的工资。这种天上地下的生活,最能磨练一个人的心志。” 我点了点头,离开刘亮家时,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阳光依旧刺眼,然而有什么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就如此时此刻的我,虽然我并不想去夜总会打工,但为了早日还清外债,减轻母亲负担,我依然决定要去。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夜总会的环境,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到那么大的侮辱,在我最美好的年华,内心留下最深刻的阴影。(未完待续。) 第32章 夜总会的肮脏 不过几天的时间,我就打点行囊,跟着刘亮到了省城。 我自小生活在农村,这是我第一次进城,一下火车,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光怪陆离,我也说不清哪里不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我没有时间多想,一个中年妇女就走过来了,张口就说:“看你这样子,农村来的吧,住房吗,一晚上五十。”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半新不旧的衬衫,也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就带着一种让人一眼识别的乡土气息。好在刘亮及时摆了摆手,大声说:“我们不住,我们有房。”说完就和我径直向前走去。 城市果然便捷,道旁的商铺一家挨着一家。饭店,超市,医院,银行几乎随处可见。坐在公交车里,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家在城市就好了。正在这时,我看见一个宣传楼盘的广告牌,上面用鲜明的红字写着“一降到底,首付仅需10万”。 看到这里,我不觉有些好笑,家里外债未还,自己还在痴人说梦,还想在城市安家。按目前的处境来看,自己一个农村小伙,就算奋力打拼,干多少年才能付得起10万首付! 很快,夜总会就到了,虽然是白天,但夜总会的大门依旧敞开着,当然,里面人很少。 等到了人事部,我只见里面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刘亮上前道:“彤姐,这是我弟弟,就是昨天我打电话向你提过的,今天我把他带来了,你看着能行就让他在这儿干吧!” 彤姐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摸我的脸。我本能的低下头,后退了两步。彤姐笑出声来:“你这弟弟一看就是没经过事的,在这儿工作,放不开可不行。” 刘亮忙说:“彤姐别见怪,我这弟弟啊,年纪还小,才高中毕业,又是刚从农村过来,以前也没干过这行,不过我会尽快让他弄懂这里的规矩的。” 彤姐嗯了一声,笑着说:“这也好,比起那些干久了的熟手,生手说不定更让人喜欢呢?” 刘亮推了我一把,我却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刘亮。刘亮真为我的天真感到好笑,只好出声道:“还不谢谢彤姐,彤姐让你留下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说:“谢谢彤姐,我一定会在这里好好干的。” 当晚,我就住在了刘亮的宿舍,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刘亮才回来了。 我本就有许多事要问刘亮,刘亮却是半醉不醒的模样,走路也东摇西晃的。我帮着刘亮脱下衣服,扶他躺好,忍不住问道:“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每天晚上都这样吗?” 此时我的心里是纠结的,就算在夜总会当服务生,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刘亮迷迷糊糊的说:“别跟我说话了,今天接了俩活,一个比一个难伺候,累的我都快虚脱了,有什么事,明天我醒了再说。” 我见刘亮困倦至极的模样,也不再追问,却又听刘亮口齿不清地说:“一晚上两千块,值了。” 刘亮睡得深沉,我却是辗转反侧,一夜不曾安睡,刘亮的话让我隐隐联想到了什么。心想:我跟着刘亮来这里,究竟是对是错,到底是挣钱重要,还是名誉重要,如果刘亮让我做令人不齿的事情,我又该如何? 第二天,刘亮醒来后,就发现我在他床边坐着,似乎是有事情和他说。刘亮打着呵欠说:“咋啦,小泽?” 我一脸正色的问:“哥,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在夜总会做什么?你不是说你是服务生吗,再高级的服务生,一晚上也不可能挣两千块钱吧!” 刘亮一怔,随即便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道:“知道什么叫鸭子吗?” 我面色微变,有些不信似的说:“哥,你不会,你不会当鸭子吧,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特别大方开朗,你不会是这种人吧!” 刘亮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似是有些无奈道:“人心又岂是表面可见的,你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所谓正人君子,背地里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社会是复杂的,我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 我轻声问:“哥,你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一定要成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然后找一个你喜欢的女孩,陪她到老。可是如今,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刘亮苦笑道:“几年前说的话,我都忘了,你还记着。”顿了一顿,继续说,“三年前,我跟哥们一起出来打工,在饭店干过,在酒店干过,后来就到了这家夜总会,开始确实是当服务生,可没想到,我竟栽在了一个娘们手里。” 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刘亮,刘亮继续说:“有一次,一个三十多岁的娘们非让我陪她喝酒,我却不知道,她在酒里下了药,然后她把我拖到一间客房,迷迷糊糊中,我就由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我曾想过离开,可是随后家里出了事,我又欠下老板不少钱,想离都离不开了。” 我记了起来,一年前,表哥刘冲和一个女孩真心相爱,要和这个女孩成婚,女方家里不同意,为了阻止这门婚事,狮子大张口,要了十万彩礼。当时刘冲和女孩选择了私奔,结果被女方家人追住拦截,带走了女孩。 后来刘亮听到哥哥为了结婚遭难,家里东凑西凑只能拿出五万块钱,刘亮竟然拿出五万给了家里,只称酒店虽然辛苦,但是工资高,攒下了一部分钱,又预支了一些钱,凑够了五万,希望刘冲能顺利结婚。 如果刘冲知道弟弟这钱是用什么换来的,估计心里会很难受吧!刘亮成全了哥哥的真爱,却耗费了自己的青春。 我听了这一番话,虽然对刘亮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的一腔怒气,声音也有些急促:“哥,就算你有难处,你自己堕落了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扯上我?” 刘亮从床边摸了一根烟点上,又递给我一根,我别过头去,大声道:“我不抽烟。” 我真的是不敢想象,刘亮,我的表哥,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人,堕落到如此地步,做着如此令人不齿的工作,简直让人恶心。(未完待续。) 第33章 你摊上事了(一) “小泽,咱兄弟之间,谁也别和谁装。说实话,在这个社会上,你要是太清高,那可混不住。抽烟,喝酒,打架,干事,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醒醒吧,兄弟!” “不行,如果你拉我进城,是想让我做鸭,那我宁可回县城,进工厂当工人。” 刘亮指着门口说:“清水倒在污泥里,还能干净的了吗,就咱俩人,你用不着跟我这儿装,走吧,马上走,我倒要看看,你进厂当工人,累死累活的,几年能还清欠款。” 我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下脚步。我想起,临行前我答应母亲一定会在省城好好干,绝对不会怕苦畏难,中途放弃的。如今刚来就回去,难免说不过去,再说,若是说出实情,只怕会在姑姑家中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刘亮见我停下脚步,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大声道:“想通了?你都二十一了,也该知道点事,我这是在帮你,不是在害你。再说,我没强迫你和我一样,你先当服务生,干的好,一个月下来,小费少说也能拿两千呢,等干个一年半载,你还了外债,再想别的出路也来得及,毕竟这里比别处挣钱更快一些。” 想到外债累累,想到我爹还瘫痪在床,想到我妈还在纺织厂艰辛的工作,我一咬牙,终于点了点头,沉重的说:“行,我就当一年服务生,但我绝对不做别的。” 当天晚上,我就入职了,夜总会鱼龙混杂,人声鼎沸。舞池里,舞女正在袒臂露腿的大跳艳舞,直看的我面红耳赤。一会儿,刘亮带了一个人过来,是一个老服务生了,刘亮让我喊他勇哥,彼此招呼后,勇哥就带着我开始做事。 过了一会儿,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进来了,勇哥连忙迎了上去,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我跟在勇哥身后,只好随声附和。 其中一个人大声问:“最近有什么新货没有,来了好几次,都是那几个,我都腻味了。” 勇哥连忙笑着说:“有,才来了几个,包几位大哥满意。” 几人走到包房门口,经理带着几个陪客小姐走了过来。我也是有些震惊了,这些小姐全都穿着迷你短裙,吊带衫,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在这种地方做这种肮脏的事,我的内心泛起一丝同情和怜惜。 容不得我多想,几个客人点了几个女孩,这几个女孩就主动上前搂抱着客人进了包房。我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好受,曾经,佳瑶和她们一样,做着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情。 勇哥领着我进去送酒水和果盘时,我看到几个女孩被客人搂抱着,任客人亲来摸去,脸上还装出一副欢喜的表情。我想到,自己以后每天都会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场景,内心顿时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勇子,这是给你的小费,拿着。”一个客人很豪爽的拿出二百块钱递给勇哥,勇哥连忙伸手接了过来,口中连声说着:“谢谢大哥。” 我只觉得头晕,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呆在这个地方了,如果在这里呆上一年,真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没等我做出离开的决定时,也许是天意注定,一位大哥助了我一臂之力,让我永远告别了夜总会。 走出包房,勇哥晃了晃两张百元钞票,不无炫耀地说:“小泽,看到没有,好好干,等熟练了,你自己管一个包房,有点眼色,一晚上挣二百块钱,那跟玩似的。” 我看到勇哥低声下气,俯首哈腰,才从那些大哥手里得了这两百块钱,却是一副十分自豪的表情。虽然深受传统思想的影响,我对此很是不屑,但出于礼貌,我装出很佩服的表情,连连说:“勇哥说得对,我一定好好干,以后还请勇哥多多照料。” 被人尊敬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觉得露脸,勇哥听了这话,大手一挥,很是豪迈地说:“不用跟哥客气,亮子是我兄弟,你是他弟弟,那也是我弟弟,以后有什么事跟哥说,哥能帮你摆平的一定帮你摆平。” 说完这话,勇哥见又有客人上门,便嘱咐我说:“我去招呼其他人了,你就负责把这个包房盯紧了就行,长点眼色,能多送点酒水就多送一些,你懂这里头的事。要是客人喝多了找茬闹事,你解决不了的就过来喊我。” 我连声应了,便提前准备好酒水果盘,时刻准备往里送。 一会儿的工夫,一个大波浪头的艳妇走了出来,看到我,打量了一眼,伸手就在我脸上摸了一把,还故意往我身上蹭了蹭。我刚才听到有人喊她丽姐,便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丽姐”。 丽姐却是笑了笑,又伸手在我下面摸了一把,我从未经过这事,只觉得有说不出的厌恶,脸上似发烧一般滚烫,连连后退了两步。丽姐越加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几声,便道:“新来的,别说,你长得还挺俊的,看你年纪还小,开过荤没有,要不下了班,姐姐教教你。” 我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这么放荡的话,只觉得羞涩不已,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丽姐看着我的样子,笑着说:“不逗你了,拿两捆扎啤过来,再拿俩果盘。” 我看着丽姐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准备好的酒水和果盘拿了进去。 里面的一个大哥似乎喝多了,就在我放下酒水准备离开包房时,这位大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把拽住我,口齿不清的说:“咋啦,不要小费了,觉得哥没钱,给不起你是吧,看不起哥是吧,我告诉你,哥有钱,哥有的是钱。” 这位大哥一边伸手摸兜,一边打了一个嗝,还没等拿出钱来,却忍不住吐了出来。因为他正拽着我,结果我很不幸的被吐了一身黄水,当然,那位大哥的身上也沾了一些。 我心情那叫一个郁闷啊,看到一个男人扔过来一条毛巾,便接过来擦拭自己身上的呕吐物,并半推半扶的让那位大哥坐在了沙发上,任凭他东倒西歪的继续呕吐。 万万没想到,旁边的几个男人开骂了,刚才扔给我毛巾的男人张口骂道:“你他妈.的是怎么当服务生的,没见我大哥吐了吗,扔给你毛巾是让你给我大哥擦衣服的,你还先擦上自己的衣服了,还把我大哥往沙发上一推就不管了,叫你们经理过来。” 旁边的几人也出声咒骂着,一个比一个骂的难听,其中有一个越骂越起劲,估计是正好碰到不顺心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很是发泄了一番,还上前踹了我一脚。(未完待续。) 第34章 你摊上事了(二) 我本想着自己初来乍到,让他们骂一顿也就算了,只要能息事宁人,自己受些委屈就受些委屈,出门在外谋生活,谁不曾受过委屈呢? 结果这一脚下去,更是激起了另外几人的怒火,几人本就是社会混混,最是擅长恃强凌弱,见我立在那里没有反抗,纷纷上来拳脚相向。我到底是个男儿,气血方刚,见此情景,也是怒意横生,当即就与几位大哥厮打在一起。 小姐们干的久了,对客人殴打服务生之事已经屡见不鲜,竟无一人上前劝解。好在丽姐年长一些,又有些自己的心思,这才出门叫了几个服务生进来,拉走了我。 虽然丽姐向客人说了许多好话,但客人好像执意要和我死磕到底,非要叫经理过来。 一会儿,经理过来了,自然是先说了许多好话,一个男人沉着脸说:“你们的服务生也太不像话,说了他几句,就和我们动起手来。我们也是常客了,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什么人,别的我也不追究了,只是我们再来的时候,不希望再看到那小子。如果要是下次来了,那小子还在这里,就别怪我们兄弟整的大家都没面子了。”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是断断不能留在夜总会了。经理心里清楚,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得罪这帮社会上的大哥,所以赶紧说:“大哥消消气,我这就把那小子开除,让他卷铺盖滚蛋。” 包房里的事件很快就传到刘亮和勇哥耳中,听到我进了经理室,二人也都赶了过来。 刘亮和勇哥毕竟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了,和经理也算有几分交情,见到经理,只说让经理从轻处罚。经理也知道我的身份,并不想过多为难我,颇有无奈的对我说:“并不是我想赶你走,就冲你哥哥的面子,我也不会追究。只是你摊上事了,这里实在是不能留你了,你还是想想别的出路吧!” 刘亮和勇哥毕竟是混过的人,听到经理说的话,他们也明白若是执意求经理留下我,搞不好会与经理的关系弄僵。更何况,趁那几位大哥暂不追究的时机,赶紧离开此地,对我也是一种保护。 刚上班就被开除,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可我还是劝慰自己,此地自己本就不想来,说不定离开这里,会有更好的去处。再说自己有手有脚,离开这里,怎么着也能找一份别的工作,虽然不如这里挣钱多,可心里是干净的。 走出经理室,换下工作服,刘亮拍了拍我的肩膀,拿出一千块钱,塞到我手里,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或许命中注定你不该来这儿,拿着这一千块钱,你想办法找别的出路吧,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我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本想推辞,奈何人穷志短,我现在身上根本没什么钱,离开这里,吃住都是问题。更何况我也不能肯定,自己明天就一定能找到管吃管住的地方,能够马上上班。虽然有抵触,我还是把钱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回到宿舍,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自己是分分钟不想呆下去了。此时正是暑热难熬的夏天,夜里也很闷热,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背包就离开了宿舍。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此时已经快12点了,是乐康打的电话。我心中疑惑,乐康白天上一天班,晚上应该累的不行了,怎么会在半夜打电话来。 接过电话,我问道:“乐康,咋啦,有什么事,你这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 乐康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纺织厂的工作,实在是累的人不行,我打算干完这个月,领完工资就不干了。你怎么样,你不是说去挣大钱了吗,工作咋样,如果好的话,也帮我说说,我找你去,我跟着你混。” 我本想把今天的经历告诉乐康,抒发一下压抑的情绪,但是考虑到有可能出现的后果,我还是忍住了,只说:“你先别来找我呢,我也是才干,混不混得下去还说不定,等我稳定下来后,你再过来找我吧。” 挂完电话,我走上了天桥。站在天桥上往下看,虽是午夜,天桥底下依旧人来车往,道旁的霓虹灯闪烁着,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何处是家?一个外地来的农村小伙,似乎很轻易的就能被城市的冰墙冷桥磨灭所有的斗志。来自农村,高中毕业,二十一岁,没有工作经验,这几条几乎每一条都能成为用人单位拒绝聘用的理由。 在这个本科生都就业困难的时代,自己一个出身农村的高中生,能在这座城市找到一份养活自己,并能每个月攒下一些钱的工作吗? 我站在天桥上吹了很久的风,我知道,从今夜以后,没有人再帮助我了,未来的路,我只能靠自己去拼去闯。既然离开家时,我承诺了我妈会在城市努力工作,而且不少乡邻也知道了自己外出打工的消息,此时自己绝对不能回家,因为这关乎一个男儿的尊严,言出必行。 一直到凌晨两点,我困得很了,干脆倚着桥栏打起了瞌睡。 刚有些睡意,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就流落到街头了,亮子也太狠心些,大半夜的就把你赶出来了,走吧,到姐姐那儿去。” 我睁眼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夜总会的丽姐。 由于我对丽姐的印象停留在放荡的层面,加上当前心情不好,也没给丽姐什么好脸色,只是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不用。” 丽姐在风月场上干过多年,什么人没见识过,当下也不气恼,反而和颜悦色的说:“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你是打算在天桥睡一晚吗?走吧,你一个男孩怕什么,我能吃了你啊,我刚出台回来,正好走到这儿,也算咱俩有缘。你在姐那儿睡一晚,姐也认识一些人,赶明姐给你找个别的工作。” 不得不说,丽姐很容易抓住人的弱点。我正为工作发愁,听到丽姐有意帮我找工作,心里对丽姐竟有了几分好感,加上丽姐此时和颜悦色,我也认为自己对丽姐的判断有失偏颇,说不定丽姐本质上是个好人,只是出于无奈才从事了那样的工作。 心理暗示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当下,我便站起身来,跟在丽姐身后前往丽姐住处。(未完待续。) 第35章 我不是出来卖的 到了丽姐住处,原来只是一间出租房,房里杂乱不堪,衣物到处散放着,只有一张大床上面还算整洁。我环顾四周,大床旁边的桌子上竟放着避.孕套,伟.哥,润.滑剂等物。我再看向那大床时,心里便多了几分厌恶,不知这张床上发生过多少龌龊丑恶的事情。 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环境因素,我内心深处仍保留着淳朴与善良,在这个复杂现实的社会,我本质上仍然是个好孩子,直到现在都是。这也就注定我对那些传统意义上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深有抵触,甚至是厌恶。 丽姐进门后,就将门上了锁,然后自顾自的上了床,就开始脱衣服。 不及我反应,丽姐就将外衣短裙脱下,只剩下了内衣内裤。我只觉得脸红发烫,忙别过头去,低声说:“丽姐,我,我打地铺睡吧。” 丽姐见我不敢拿正眼看她,声音添了几分娇媚,故意摆出撩人的姿势,轻声说:“床上这么宽敞,你打什么地铺啊,过来,来床上睡吧。” 我慢慢走到床边,看着丽姐颇有风韵的身体,拼命控制着一个男儿本能的身体反应。 丽姐用眼神示意我上床,我心情忐忑的上了床,背对着丽姐躺下,浑身有说不出的压迫感。丽姐轻声说了一句:“小子,别装了,你跟我过来,不就是为了那事吗,来吧,放心,姐看你长的挺帅的,不收你钱。” 我没有接话,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丽姐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我身体板正,竟欺身而上。 我此时的心情十分挣扎,一方面出于身体本能,迫切的想得到释放;另一方面,残存的理智又提醒我,自己绝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未等丽姐有进一步动作时,连忙推开丽姐,跳下了床,嘴里大声说着:“丽姐,你别这样。” 丽姐有些恼怒,别的男人都是花钱来她这里买乐子,我竟如此不开窍,丽姐这么主动,我竟然会拒绝。 不过,看到我涨红的脸,丽姐的怒气又平息下来,毕竟碰到一个长得高大帅气,又没开过荤的男人实属不易。丽姐又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笑着说:“小帅哥,你是第一回吧,姐不让你白干,一千块钱,换你第一次,你不吃亏。” 我嘴唇微动,神情愤怒,双拳紧握,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自己就算再缺钱,就算找不到工作,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换钱。 丽姐看到我有些怒意,不屑的撇了撇嘴,继续说:“小帅哥,别跟姐装纯了,姐看的出来,你很想是不是,男人嘛,谁不喜欢那事,你想就做吧。我知道,姐比你大好几岁,你又是第一次,是委屈了你,不过姐给你一千块钱也不少了吧。早晚都有这一回,现在你又能爽一回,又能挣钱,你还犹豫什么,来吧!” 我定定的看着丽姐,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出来卖的,我就算去街上要饭,我也不会为了一千块钱,跟你这贱货发生关系。”没等丽姐接话,我就打开了房门,拿着背包冲了出去。 夏季的天色多变,我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天空中飘下雨来。当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雨势不大,我也没有躲雨,就这样在雨中走着。雨水渐渐将我心中的怒火浇灭,走的久了,我的衣服也已经湿透,我不知道自己去往何处,只是一直往前走。 等到天色朗明,雨早停了下来,太阳依旧升起。只是我却不知道,我的雨季何时能够过去,我心中的太阳什么时候能散射出无限光华。 经历了这样永生难忘的一个夜晚,我也是疲累的很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好在我走到了一所医院附近,道旁的很多小吃摊已经开始营业了。 我走到一个煎饼摊,摊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娘,见我衣服湿透,关切地说:“小伙子,你这衣服湿透了,怎么还穿在身上,赶紧换下来吧,不然弄感冒了,让家里人挂念。” 我的心底涌过一股暖流,虽然大娘说的话只是出于人之常情,但我还是对大娘道了谢,并从大娘手中要了一个煎饼。 等到我走远些,大娘和另一个摊主嘀咕道:“看这小伙子,应该是遇着难事了,别人买煎饼,都是又加鸡蛋又加火腿肠的,他就要了两张饼,什么也没加,我还是头一次卖出这么便宜的煎饼呢。”说着,大娘把我给的两块钱扔到装钱的纸盒内。 吃完煎饼,我到附近的一个公共厕所换下衣服,又在路边的长椅上眯着眼睛坐了一会儿。等到精神略好一些,我决定开始沿街找工作。我相信,城市这么大,总有需要工人的地方,自己连问带打听,总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的。 也是天见犹怜,在路过一个道口时,可巧有一个发传单的小伙正好塞到我手中一张传单。我随意看了一眼,是一个饭店的广告,但这不是重点,传单底下赫然有一行黑字,“招聘发传单人员,日结工资”。 在别人看来,似乎这行黑字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在我看来,这就像一个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现在迫切的需要挣钱,先不说帮家里还债了,就是自己的吃住问题,也必须尽快解决,毕竟睡天桥总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刘亮打电话过来,问我身在何处。倔强的我不想再麻烦刘亮,便称自己刚找了一份饭店的工作,让他不用担心了。刘亮也没有深想,到底和我只是表兄弟,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没太深厚的感情,听我这么一说,竟彻底放下心来,也不再细问就挂了电话。 我问了问发传单小伙招聘详情,小伙也是个爽利人,热情的告诉了我具体情况。我得知饭店离这里不远,而且发一天传单能挣五十块钱,到傍晚收工时就发钱了。 眼下的自己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先做这个发传单的工作,虽然不管吃住,好歹工资现结,至少干一天活能落下一些钱。若是坐吃山空,刘亮给的一千块钱,只怕在这城市里,过不了多少日子就会花光,到时自己可真就只能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了。 就这样,我开始从事这份发传单的工作,虽然发传单时,很多人根本不会回应,甚至用一种厌烦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有些“好心人”接过了传单,大多在瞧过一眼后就扔进了垃圾箱。但是我却依旧死皮赖脸的往过往的行人手中塞传单。 并非我看不见别人的白眼与不屑,可是我必须这样做。我顾得了谋生,就顾不上尊严了。在一个人连吃住都保证不了的情况下,别人的白眼与不屑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连这样的轻蔑都受不住,那么以后的路将会更加难走! (未完待续。) 第36章 兄弟陪你醉 声明一下,作者君本来只是打算写几章番外就更新正文,结果一写就刹不住车了,强行刹车又跑去更新正文,感觉这样两头悬着更不好,所以作者君决定把番外彻底更完再更新正文,还请读者谅解,番外最多再过十天半月就完结了,到时候作者君会一心一意更新正文的,还请读者耐心等待。 我一边发着传单,一边寻着别的工作。为了省钱,我早上不吃饭,只有在中午和晚上才会在路边的小吃摊要一份最廉价的饭菜。好在是夏天,我每晚或在天桥,或在路边长椅上睡觉,我尽最大努力来减少支出,就算是日租房,一天最少也要二十块钱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可我仍旧没有寻到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在此期间,我妈打电话问我过的怎么样,可是我能说出实情吗?我不能。在外打拼的人,哪一个面对家人的询问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因为报忧除了让家人徒增担心之外,毫无作用。 与其让家人担心,还不如让家人宽心。所以我只能违心的说,我在外面一切都好,很快就会挣钱帮家里还债,让我妈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安慰我妈的话,却迟迟成不了现实。我真没想到,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自己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一方面,在大城市举步维艰,另一方面,话既说出了口,已然覆水难收,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返回农村。 在逆境之中,总会出现转机。一个人的及时出现,帮助我走出了困境。 这一天,我仍然在街口发着传单,突然听到一声“兰泽,你怎么在这儿?” 我抬头一看,喊我的不是别人,正是胡旭东。旭东也算是我的发小,比我高一届,去年考入了省城的一所本科学院。出于一个男儿的羞耻心,我此前并没有告诉旭东自己来到了省城,因为我怕旭东知道我在夜总会工作,会看不起我。 离开夜总会后,我看着自己混到如此地步,更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窘迫,却没想到,此时此刻我竟然在这里碰上了旭东。 既然旭东已经看到了我的落魄,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当下,我也不再寻找借口欺瞒旭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旭东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遭遇。 旭东是越听越生气,忍不住捶了我一拳,没好气道:“你都混成这样了,你还自己扛着,你拿没拿我当兄弟,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叹了口气,才说:“你正上着大学,能有什么办法,再说,我也不想麻烦你。” 旭东盯着我看了半天,眼里隐隐含着怒气,大声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想麻烦我,我不怕麻烦,你要是拿我当兄弟,以后就别说这种话。” 当天晚上,我和旭东俩人便在一个附近的小饭馆吃饭,我想着旭东今天一天帮着自己发传单,心里过意不去,一改往日的节俭,要了俩菜,并要了一捆扎啤。 旭东看着我,心里有些难受,不禁说:“兰泽,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想着,你今年能考上大学呢,只是没想到……” 我一口气灌下一杯酒,把憋在心中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什么也别说了,这也怪不得别人,家里穷的都叮当响了,我还能跟爹娘说我想上大学吗?农村孩子有几个上大学的,大部分高中甚至初中没毕业就开始打工了,家里人能让我上完高中已经不错了。” 旭东叹了口气,想想我说的也在理,农村本就贫穷落后,很多家庭还停留在温饱线上,再加上很多父母思想封建,他们希望孩子越早打工越好,这样还能减轻家庭负担。当我说不想上大学时,家里人也就顺其自然了。 旭东虽知问也没用,但还是出于常情问了一句“叔叔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眼中似有泪意,声音也有些悲戚:“还能怎么样,在床上躺着呢,只是苦了我娘,想好好在家照顾我爹也不行,家里现在就是个烂摊子,离了挣钱又不行,我娘只能白天上班,晚上再给我爹换洗。唉,也是我没用,我娘还满心指着我能挣钱帮帮家里,她却不知道,我在外面连自己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因为触动到了心事,我虽极力忍耐着,但泪水还是冲破眼眶流了下来。 旭东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劝道:“别哭了,我知道你现在日子不好过,又没正式工作,又没个住处。我在校外租了一间房,你先到我那儿去住吧,工作的事,我托我同学问问,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份工作的。” 一顿饭下来,我们哥俩都已经有些醉意,我掏出钱包打算结账。旭东本想着,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能让我破费呢,还是自己结账吧。在即将伸手阻拦的那一刻,又想到我生性倔强,他这一拦,说不定会让我以为他看不起我,最终还是我结了账。 我们俩人互相扶着到了旭东的住处,好在旭东租住的房子里有两张单人床,我就在闲着的那张单人床睡下了。 旭东到底在省城呆了一年,对省城也有些熟悉,也认识一些人,第二天便为了我的事情到处打电话问他的同学们有没有门路,还特地跑到招聘网上去搜寻工作。在旭东的奔波下,总算帮我找到了一个私人印刷厂流水线工人的工作。 工厂只上白班,管吃不管住,而且也很辛苦,但是好在工资还算可以,而且可以暂时住在旭东这里,虽然我说过和旭东平摊房租,但却被旭东拒绝了,只说让我挣了钱先帮家里还债,房租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迟。 我当然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工资水平,就算拼力省吃俭用,能在三年之内将所有外债还清都实属勉强。如果先还外债,房租以后再说,只怕要三年以后了,旭东明显是想让我白住这房子,但是又不忍伤我自尊心,所以才找了这个说辞。 就这样,我重振信心,满怀希望的去上班了。可是,命运似乎偏偏喜欢折磨那些本就生活在泥淖中的人,仿佛见不得他们的人生出现希望,只要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命运的冷水便会再次倾盆泼下,让他们又一次陷入泥淖。 流水线工作是枯燥无聊的,我负责的是一道裁纸的工序,这道工序需要裁纸工在裁切机前一站一天,重复着拿纸、放纸、摁裁切键的动作。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是生活中,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不干就能不干的。家庭的责任,生活的压力迫使着我当前必须从事这份工作。 枯燥无聊的日子过久了,是个人都难免心情不好。一天,我正在按部就班的裁纸时,忽然听到车间里有争吵声,我停下手中动作,扭头一看,和自己一条线上的黄灿和三线装订工人王虎骂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37章 车间组长的欺压 我所在的流水线俗称二线,我来的时候就听老员工说过,二线班长与三线班长有过节,让我千万不要和三线的人混在一起。我来此只为挣钱,根本没心思去顾虑班长之争的事情,只是一心一意的工作,班长看我工作踏实,人也老实,倒也没有为难过我。 此时,二线的人根本不问争吵缘由,就认定了是王虎故意找茬,又见班长顾晓辉上前踹了王虎一脚,都想趁机在班长面前长脸,竟一拥而上。本着骂架的是娘们,打架的才是爷们的行为准则,也不跟王虎过多废话,直接拳打脚踢。 王虎以一敌众,难以招架,很快就被打的鼻青脸肿,顾晓辉还高声叫骂着“你们三线的,就是一帮怂货,还跑到我们二线来装.逼,给你点教训,看你以后还装不装了。”王虎见人多势众,自己纠缠下去也是吃亏,挣扎着跑了出去,撂下一句“你们等着。” 自始至终,我都扮演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因为我认为班长之间的矛盾和我并没关系,而且我和王虎无冤无仇,自己不应该毫无原则的跟着众人去揍他,我怕给自己惹麻烦。 但是我不想惹麻烦,不代表别人就不找我的麻烦。很快,三线班长带着一帮人就闯进了二线车间,一进门就大声喊着:“顾晓辉,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顾晓辉走上前几步,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反而一脸嘲笑的说:“咋啦,知道你的人做的不对,来向我道歉来啦,行,只要你往这地下一跪,叫一声哥,说一声错了,刚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话刚说完,除了我,二线工人全都忍不住大笑出声。三线班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到如此大的侮辱,哪里还能忍得住,怒气冲天的喊道:“兄弟们,给我上。”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两方的人很快就厮打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激烈的打斗场面,担心打斗过程中难免会伤及无辜,便趁乱离开车间,一路跑到办公室,叫来了车间主任。 权力越大,说话的分量就越重。车间主任赶过来,一句“给我停手”就瞬间化解了激烈的打斗场面。顾晓辉看到我就站在车间主任身后,明白车间主任就是我叫来的,偏偏车间主任过来的时候,恰恰是二线正处在上风,正打的酣畅淋漓的时候。 顾晓辉本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脑子里根本没有那些“打架是不对的,聚众斗殴触犯法律”的观念。此刻,他对我的做法十分生气,因为我叫来车间主任,不仅不能使他痛快的打一架,而且还可能受到车间主任的处罚。 果不其然,车间主任官腔十足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打架,还聚众打架,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车间。凡是参与打架的,每人罚款五十,若有再犯,直接开除。” 顾晓辉听说要扣钱,当即表示反对,连忙说:“主任,是他们找事在先,为什么我们也要扣钱,再说,五十块钱也太多了吧,要不,二十?” 车间主任脸色更不好看,语气凌厉地说:“顾晓辉,五十太多了是吗,行啊,每人罚款一百。”顾晓辉还欲争辩,车间主任似乎看出他想说什么,又添了一句“再说就二百。” 车间主任平息了车间斗殴事件就离开了,三线的人也撤出了二线车间。我以为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去叫车间主任的行为,又一次把自己推向了火坑。 “小子,你他妈.的挺牛逼啊,我倒是没看出来,平常蔫不拉几的,关键时刻,胳膊肘倒是挺会往外拐的嘛,还去叫车间主任,我他妈.的让你叫,你再去叫啊。”顾晓辉打架没打爽,又被扣了钱,正是一腔怒火急需发泄的时候,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将我踹倒在地。 此时的我气血上涌,当即就想站起来反抗,但是为了能够继续在这里工作,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只当顾晓辉是一时气愤,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因此站起身来,低着头闭口不言。 旁边一个工人劝道:“算了,辉哥,他就是个老实孩子,哪能想到那么多事,还是算了吧。” 还没等顾晓辉说话,黄灿就上前一步,大声说:“算了?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辉哥,要不是这小子捣乱,三线那帮怂货早被咱打的哭爹喊娘了。他作为咱线上的人,吃里扒外,不帮着咱们一起打三线的人,还叫车间主任过来,害的咱们每人罚款一百,不能饶了这小子。” 顾晓辉本就是个没主见的,黄灿这么一挑拨,怒气更盛,上前就扇了我一巴掌。顾晓辉本就心有怒气,这一巴掌竟使出了十分力气,直打的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我当着众人的面,被人狠狠打脸,一个男儿的自尊受到了严重挑衅,怎么能控制得住,就要上前反击。但是这里毕竟是顾晓辉的地盘,还没等我动手,早有“懂事”的两个工人上前用力压制住了我。 顾晓辉又用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我的脸,凌厉地说:“小子,咋的,还想跟我耍横?我可告诉你,我顾晓辉不是你能惹的起的人,说吧,今天这事,你是打算怎么解决?” 我白白挨了一巴掌,又被人制住,反抗不得,没好气道:“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打也打了,骂了骂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晓辉一听这话,又踹了我一脚,大声骂道:“你小子还搁这儿嘴硬,你他妈.的整的一个车间的人跟你遭殃,你还在这儿耍横。刚才车间主任说什么你听见了吧,参与打架的,每人罚款一百,咱车间的弟兄们可都上手了,就你会抓尖卖好,没上手还叫来了车间主任,把我们整的都罚款了,你他妈.的在车间主任那里落个好名,这笔帐怎么算?” 此话一出,车间的其他工人们纷纷附和,一致认定就是因为我打小报告,才导致自己被罚款,由于牵涉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没有一个人再为我求情。每个人都冷眼瞧着我,眼神中满含恨意。(未完待续。) 第38章 我情愿成为坏男孩 我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可是,当这个社会容不下好孩子时,我只能慢慢变坏。 黄灿走到顾晓辉身旁,眼光瞟过我,粗声说:“辉哥,我倒有个主意,这事既然是这小子挑起来的,就让他承担后果,也算给他个教训,让他懂点规矩。咱车间除了他正好十个人,不是每人罚款一百吗,十个人就是一千块,这钱,让这小子出。” 只要是对一个人有利的事情,总会得到这个人的大力支持。黄灿的这个主意得到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赞同。毕竟,没有谁会愿意白白损失一百块钱,他们巴不得有人能帮他们出这笔钱。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损害,别人是死是活,他们才不会在乎。 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会像羊羔一样任人宰割,我大声争辩道:“凭什么要我出钱,是你们打架,你们犯的错,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还有,你们向我要钱,属于勒索,勒索是犯法的,你们要是真敢这样做,我就报警。” 顾晓辉听了这话,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故意向着旁边的人高声说:“真是没想到啊,咱车间里竟然蹦出来了一个律师,还在这里向我们普及法律知识呢,勒索,哈哈哈哈,你有本事就去报警啊,现在就报吧。” 黄灿附和道:“小子,别拿报警吓唬我们,没用,我们也是混过的,警局我比你熟。现在,你拿出一千块钱来,帮我们交了罚款,然后卷铺盖滚蛋,这事就算翻篇了,从今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道,两不相干。可你要是铁了心,执意不给的话……” 我直视黄灿,倔强地说:“如果我不给又能怎么样?” 顾晓辉向旁边几个工人使了一个眼神,几个工人立即心领神会,上前就将我摁倒在地,并翻着我的口袋。虽然我极力挣扎叫喊,但其中一个工人还是掏出了我的钱包,递到了顾晓辉手中。 顾晓辉打开一瞧,里面恰好有十张百元钞票和一些零钱,便抽出了整钞,把仅剩零钱的钱包扔到我身上,还很有义气地说:“小子,我说话算话,说要一千就要一千,现在,你可以滚了。”说着挥了挥手。 几个人放开了我,我挣扎着爬起身来,经此一事,我知道自己在这里是肯定混不下去了。我本想要回属于自己的钱,毕竟这钱是刘亮给我的救急钱啊,如果自己离开了这里,一时半刻的,再找不到别的工作,这一千块钱就是支撑我活下去的资本。 可是我也明白,自己硬抢是抢不过来的,怎么办,难道就任凭这钱白白让他们夺去?看来,眼下只能实行在别人看来最怂的一个方案,求助车间主任。 我这样想着,就快步离开了车间。因为我表现的一向老实,顾晓辉也认定我没混过社会,也不会认识什么人,我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所以看我离开,只当是我知道自己无能,所以只好狼狈的离开了。 车间刚刚恢复到了工作状态,车间主任又一次踏进门来,张口就骂:“你们他妈.的挺有招啊,人家孩子来这儿老老实实工作,怎么就惹着你们了,赶紧把钱还给人家。” 顾晓辉很是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内心大骂了一声怂货,他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要是我叫几个兄弟来,和他们打上一架,要回钱去,也许他嘴上不服,心里也会认为我还算个男人,干了爷们该干的事。可是我竟然去打小报告,车间所有人对我的行为都表现的十分不屑。 黄灿反应最是灵敏,赶紧上前说:“主任,这是误会,我们只是逗他玩玩,谁真想要他钱了,这孩子也真不禁逗,还没怎么着,就跑出去了,还惊动了主任您过来。” 顾晓辉也还算有点眼色,在这种情况下,赶紧把钱拿了出来,递到我手中,装出一副笑脸说:“你也是,逗你玩玩,你还当真了,我还真能要你钱啊。” 我接过钱来,就往外走,车间主任喊道:“哎,你干吗去?” 我想着自己在这里干了不到一个星期,估计厂里是不会给我发工资的,而且照目前的情形,车间的人都对自己心怀怨恨,在这里是很难混下去了,只有离职一条路可走。 但是我并没有直接说出离职二字,只怕自己说了出来,又会引起纷争,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只好谎称上厕所。 顾晓辉等人是心知肚明的,他们知道我走出车间的门就会一去不回,但是他们不能出言阻止。因为此刻我离开,顾晓辉还可以向车间主任声明,是我心量狭小,经不得玩笑,主动离职。如果当着车间主任的面把离职之事挑破,反而坐定了自己勒索的事实。权衡之下,顾晓辉也没说话,任凭我离开了此地。 失败,又一次工作失败。 我离开了印刷厂,茫然走在街头,自己只是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怎么就这么难,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别人的刻意刁难?自己错了吗,没错啊!父母、老师他们就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啊! 不要参与打架斗殴;一旦发现打架斗殴之事,要及时上报;在遇到他人勒索时,要及时告知父母老师。这三条被父母老师视为金科玉律的行为准则,自己都照做了,可是自己却被别人鄙视嘲笑,被别人打脸,甚至还丢了自己的工作! 我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可是,当这个社会容不下好孩子时,我只能慢慢变坏。 我没有上大学,可是社会大学却给我上了深深的一课,我会记住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如果老实与质朴的人注定受人欺负,那么,我情愿自己变得圆滑与世故。 我思绪纷乱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所住的出租房。 出租房在一个偏僻的小区,而且还是最顶楼的六楼,我曾问过旭东,既然学校有宿舍,为什么不住在学校,反而在外面租房子住。旭东的回答是,宿舍混乱,自己租房清静,而且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租金低,有些事做起来更方便些。 当时,我正是心情低落的时候,也没有深想旭东话中的含义,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旭东所说的,有些事做起来更方便些,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事。(未完待续。) 第39章 旭东的龌龊丑事 走到门前,我正想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喘.息声。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稳下心神再听时,却清清楚楚的听到旭东喘着粗气大声说着:“好爽,啊,好爽。”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看来自己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幸亏自己没有破门而入,不然正好撞见旭东和女人在床上干那事,弄得彼此多尴尬啊!只是,自己问过旭东,旭东自嘲相貌平平,没人看上他。那里面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旭东骗了自己,明明有对象却谎称没有。或者说,他没有骗自己,里面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对象,而是别的什么人? 正当我有所疑虑的时候,里面传出的对话让我明白了真相。只听女人说:“干我们这行的,上门服务服务服务,一般都是二百一次,不过,看你年轻,活儿也不错,应该也是个练家子,就收你一百五吧。一回生二回熟,下回再有需要,我就收你一百,给钱吧。” 我脑子嗡嗡的,我竟不知道,原来旭东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在我眼中,开朗豪放讲义气的李旭东,背后也有着丑恶龌龊的一面。 “人心又岂是表面可见的,你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所谓正人君子,背地里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社会是复杂的,我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 刘亮的话又一次回荡在我耳边,是啊,一个人终究是会变的,不管他曾经在你心中多么美好,可是总会有一天,他会变得面目全非,让你心中的美好瞬间坍塌。 如果我向旭东挑破此事,那旭东会不会说出同样一番言论?一定会的,说不定旭东还会嘲笑我的思想封建和迂腐,更说不定,旭东还会唆使我也去做这样的事。那个女人的话,不就已经暴露了旭东的本质吗? 我默默的走了出去,夏日的骄阳依旧刺眼,晃得人有些眩晕。 城市的大街上,很多人行色匆匆,也有些红男绿女勾肩搭背,嬉笑打闹着。那一瞬间,一种孤独感涌上心头。我,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在这城市里,究竟有什么? 比起其他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外来客,我似乎还算幸运。至少,我在这所城市里,有一个表哥,虽然我并不想再和表哥扯上瓜葛。还有一个好哥们胡旭东,帮着我找了一份工作,虽然,胡旭东做出了那样龌龊的事,但是,至少他对自己是有兄弟情义的,自己的道德标准,何必强加给别人呢。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我看了一眼,是乐康打来的。 “兰泽,我辞职了,那破地方,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那里的老员工有多过分,拼了命的支使我,一天下来,连上个厕所耽误两分钟还要挨骂,回到家累的跟狗一样,躺下就不想起来。我可跟我家里人说了,你在城里工作又好,挣钱还多,我要去找你,我家里人也同意了,这两天我就买票进城了,到时候你到车站接我啊。” 我现在混得这么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当然,我心里虽这样想,但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你想来就来,什么时候到了车站,就给我打电话,正好咱俩一块工作也有个伴。” 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现状,并非只是好面子,爱慕虚荣,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我不想辜负乐康的信任,更怕乐康得知实情后,会忍不住告诉他妈,如果他妈知道我的窘迫,一定会告诉我妈。我不想我妈加重心理和生活上的双重负担。 挂断电话,又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自己目前没有工作,暂住在旭东的出租房,但出租房里就有两张床,乐康来了,住哪?难不成让乐康打地铺,或者说,让乐康一个人去住二十块钱一天的日租房? 看来,赶紧找到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就这样逛了半日,直至夜幕降临,我终究还是回到了出租屋。 此时,旭东尚且不知我已经窥破了他的丑事,也不知道我已经离职,仍是神色如常地问:“兰泽,今天工作咋样啊?”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挺丢人的,但自己与旭东朝夕相处,瞒是瞒不住的,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旭东确实是个挺重兄弟情义的人,听了我的遭遇,当时就跳起身来,大声骂道:“我靠,敢欺负我兄弟,他们不想活了吧,兰泽,你放心,赶明我找几个人,下班路上拦住他们,狠狠揍他们一顿,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了吧,我知道你在学校吃的开,找几个人不难,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又何必去找他们算账,再说,也不值得为了我,给自己找麻烦。” 旭东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啊,就是太老实,被人这样欺负,你还忍着。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老实,不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社会没你想的那么美好。” 社会是否美好,最终还是取决于人是否美好。如果一个人自己都做着丑恶与肮脏的交易,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社会不美好呢?到底是社会的不美好造就了一个个内心肮脏的人,还是一个个内心肮脏的人玷污了这个社会,使它失去了原本的美好? 我的这些想法,旭东并不知道,只是发现我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怪异,不禁开口问道:“我,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讲的,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旭东,今天我,我……”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痛快说,难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 想了又想,毕竟旭东做这样的事是瞒着自己的,他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还是不要问了。再说,当初自己向他陈述夜总会的遭遇时,他是那么的义正言辞,谈到丽姐那等人,语气是那么的反感与厌恶。 如果自己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撕下他的伪装,除了彼此难堪,毫无益处。 想到这里,我便直言道:“乐康今天打电话,说这几天就要过来,他是来投奔我的,希望我能帮他介绍一份工作。我答应了,可是,现在我自己都没工作了,明天去哪儿,我都不知道。” 旭东想了想,笑着说:“正好,我们学校附近有个地方这两天正招人呢,你明天过去试试,说不定还能应聘上呢。”(未完待续。) 第40章 六元?麻辣烫? 第二天,我便按照旭东的指示,来到了他所说的地方,是一家酒吧,正在招服务生。 因为是白天,酒吧人并不多,我敲门走了进去,探头探脑的模样可能比较引人生疑,一个青年男子问我是干吗的,我尽量沉声回答道:“听说这里招服务生,我是来应聘的。” 青年男子哦了一声,便说:“走吧,我带你去见我们经理。” 我在青年男子的带领下,走进经理室,青年男子敲了敲门,然后里面传来一声“进来”,青年男子推开门,然后说:“经理,这是来面试服务生的。” 经理看了青年男子一眼,又看了看我,笑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看到我比较紧张,经理笑道:“小伙子,别紧张,咱们这儿规矩没那么多,坐吧。” 我坐在了经理对面,经理又道:“你来之前了解过我们酒吧吗?” 我诚实的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我听我同学说这里招服务生,我也没工作,就想来试一试。” 经理笑道:“看你这样子,倒像是个老实人,有对象了吗?” 我摇了摇头,无奈道:“没有,像我这样的人,谁能看上我啊?” 经理笑着说:“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没女孩喜欢你,是你不喜欢女孩吧?”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经理是什么意思,觉得经理是在说,有女孩喜欢我,我看不上。为了男儿尊严,我点了点头,顺着说道:“是,我不喜欢女孩。” 经理一听这话,用暧昧不明的眼光看着我,笑了两声,又道:“我看你这小伙子还不错,带简历了吗?” 我忙说:“带了。”说着我便拿出简历双手递给了经理。 经理仔细看过之后,便道:“沈兰泽,这名字倒是好听啊,像个女孩似的,兰泽多芳草。” 我顺带着夸道:“经理懂得可真多啊。” 经理放下简历,又向我笑道:“兰泽,不用叫我经理,我叫柳逸风,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喊我风哥就行。” 我赶紧喊了一句:“风哥。” 柳逸风笑着说:“行,我跟你说一下啊,咱们这里呢,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两千块钱,过了试用期,工资两千五。一般是下午三点上班,提前打扫一下卫生,盘点一下果品什么的,然后主要是晚上营业,基本过了十二点就没什么事了,然后就关门了。” 我听了这话,忙道:“行,只要您觉得我能干,我在这里一定好好干。” 柳逸风点了点头,便道:“好,那你要是没什么事,下午来上班吧,第一天先熟悉一下,今天晚上十点你就可以下班了,对了,你住的地方离这里近吗?” 我忙说:“挺近的,下班走一会儿就到了。” 柳逸风哦了一声,便说:“好,你先回去好好歇会吧,下午三点准时赶到这里上班。” 我嗯了一声,便站起来走了出去,关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经理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下午三点,我便赶到了酒吧,跟着一些老服务生做了一些杂活,因为也不很熟,基本就是老服务生做什么,我在旁边跟着看,老服务生让我做什么,我就照着他们的做法去做。 晚上吃了一顿饭,我也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很少,一直忙活到十点,柳逸风走过来喊我,让我可以先走了,我换了衣服就往门外走,却看到柳逸风也站在门口。 我打了声招呼,柳逸风笑着问:“怎么样啊今天,觉得还行吧?” 我客套道:“挺好的,我觉得这活不错,挺好的,我也挺愿意干的。” 柳逸风沉声问道:“看你晚上也没怎么吃饭啊,不习惯啊,你要是没吃饱,我请你去吃夜宵。” 我忙说:“不用了,风哥。你那么忙,不麻烦你了。” 柳逸风笑道:“没事,一天天的,都是这些活了,他们都做惯了,应该出不了事。正好我也要走了,我的车就停在那边,走,我带你去吃夜宵。” 我一再推辞,柳逸风一再邀请,我觉得十分推拒也不好,况且第一天上班,人家经理请我吃饭,本身就是一种荣幸,趁机和经理搞好关系,对我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 想到这里,我便坐上柳逸风的车,跟他走了。 谁成想,柳逸风竟然把车开到了他住的小区,我一脸迷茫地问道:“不是吃夜宵吗,怎么都到了你家了。” 柳逸风笑道:“你没见小区门口就有卖夜宵的啊,六元麻辣烫,我请你吃。” “六元麻辣烫?我,我不喜欢吃麻辣烫,我不能吃辣。”我连忙推拒道。 柳逸风笑道:“不能吃啊,那我吃六元麻辣烫,你吃别的,怎么样?” 我想了想,便道:“也好,其实,风哥,我不吃也没关系,我也不太饿。” 柳逸风笑道:“嗯,对了,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六元麻辣烫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一脸迷茫道:“不就是麻辣烫吗,哪有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柳逸风轻笑两声,又道:“跟我这儿还装纯呢,你知道的是不是,走吧,上楼,冰箱里放着速冻水饺,我煮给你吃。” 我就这样傻乎乎的跟着柳逸风上了楼,直到柳逸风待我进门,锁上了门,我也没有预感到大事不妙,只是觉得,大老远的,柳逸风非要我来他家吃水饺干什么?还有,一会儿,我怎么回家啊,难不成让柳逸风送我回去?不太好吧,自己打车,好贵啊! 柳逸风果然说到做到,很快就煮了两碗水饺,我们一人吃了一碗,我正想说我吃完就走了。万万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竟然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最重要的是,柳逸风住的地方离旭东那里实在太远了,都这个时候了,打车也不好打,让柳逸风送更不好。 哎呀,真是的,柳逸风到底想干什么啊,大半夜的让人来他家里吃夜宵,偏偏还下雨了,走也走不了,难道要在这里住一晚上,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 果然,柳逸风听着窗外的雨声,试探着问道:“怎么下了雨来了,要不,你在这儿住一晚。” 我想了想,只得道:“也好,那麻烦你了,我就只能在这住一晚上了。” 然后我因为害怕雷雨声,柳逸风非常大度,说可以和他一起睡,然后我和柳逸风便去了卧房,我脱了衣服,躺在了他那张双人床上。却发现柳逸风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未完待续。) 第41章 经理,咱俩都是男的 “宝贝儿,你觉得我怎么样?”柳逸风出声问道。 我猛地一激灵,柳逸风没吃错药吧,他,他喊我宝,宝贝儿?我还以为柳逸风是闹着玩呢,连忙道:“经理,咱俩都是男的,你别闹了。” 柳逸风走到床前,用手解着自己的衣扣,又用魅惑的眼神看着我,轻声道:“我没跟你闹着玩,你骗不了我,你这么帅,又不喜欢女孩,不是那个还能是什么,咱俩取向都一样,男人之间,玩什么矜持啊,我长得也不次啊,难道你不喜欢我?”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得含糊道:“经理,你别闹了,我是直男,你也是直男,俩大男人在这里说这个,你不觉得别扭吗?” 柳逸风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别叫我经理,叫我小风,我,我喜欢你,我想,我真的想,你也想,是不是,今天晚上,雷雨之夜,让我们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吧。” 一边说着,柳逸风已经脱下了衣服,只剩下了内.裤,走到我跟前,一手拉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胸膛,一路向下抚摸着。 我有些不知所措,也分不清柳逸风到底真的是那种人还是跟我闹着玩,又想到今天初次上班,柳逸风对我也颇多照顾,如果人家只是闹着玩,我若严词抗拒,似乎也不太好。 柳逸风见我没有抗拒,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眼看就要用手褪下我的内.裤,我连忙说:“风哥,你别闹了,我真的困了,咱俩好好睡觉吧。” 柳逸风坏笑道:“宝贝儿,欲擒故纵是不是,我感觉出来了,你特别想是不是,来吧,不让你吃亏,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互相伤害吧。” 我越听这话,越觉得柳逸风的语气实在是太暧昧了,就算是闹着玩,也该有个限度啊!难道说,柳逸风自始至终都不是闹着玩,而是真的是,是那个什么,他,他喜欢男人? 眼见柳逸风已经扑上来压在了我的身上,低头就要吻.我,我也慌了神,天哪,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经理居然是个那啥,还要和我一个直男做那种事情!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我肯定是要激烈反抗的,我拼命制住柳逸风的双手,大声道:“风哥,你别这样,我,我是直男,风哥,你别误会。” 柳逸风冷哼一声,方道:“小子,你觉得在我家,你能逃过我的手掌心么,你长这样,还有你的行为举止已经证明,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别装了,我知道你想,你最好不要挣扎,你越反抗,我就越兴奋。我真的很喜欢你,放松,来,宝贝儿,让我亲一口。” 我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我,一个直男,竟然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而且这个男人还要亲我,还叫我宝贝儿,还说真的很喜欢我?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在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让我恶心。 “柳逸风,你个变.态,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你给老子滚下去。”我忍不住张口大骂道。 柳逸风大笑道:“骂得好,有个性,我喜欢,你还接着骂啊,等你骂完了,我再办了你。” 我简直是对柳逸风有些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能这样呢?放在以前,我一定会使劲将他推下床,然后暴揍他一顿,可是到了现在,我却没有了当初的勇气。 窗外仍然是哗哗的雨声,看来雨势还是很大,我挣扎的有些累了,索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柳逸风见状,笑道:“怎么不挣扎了,绝望了,后悔跟着我来我住的这里了,是吧?” 我白了他一眼,恨声道:“你最好从我身上下来,好好睡觉,明天一早我就走,从此以后,我与你不会再见面。” 柳逸风笑了笑,轻声道:“宝贝儿,还跟我闹脾气呢,别闹了,你说你跟了我,在酒吧上班,也没人敢欺负你,多好的事啊。你是住同学家是吧,对你的同学多不方便啊,干脆,以后你就住我这里吧,咱俩一块上班下班岂不是很好。” 我用力去推他,却发现手上竟然没了力气,怎么回事?按理说,我不至于如此虚弱啊,我就挣扎了一会儿,就,就没力气了,不应该啊! “宝贝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柳逸风看着我疑惑的表情,笑着说,“吃完饺子,你喝了一杯温水,我在温水里面掺了点东西,可以让你身体虚软无力,怎么样,现在药力是不是已经生效了,你没劲了吧。宝贝儿,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享受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滚,你给我滚。”我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咆哮道,但由于身软体乏,却是有气无力。 柳逸风笑道:“哎哟,没想到你这么骚,别着急,我一会就和你滚床单,我会滚得很用力。”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也彻底没劲了,天啊,接下来,柳逸风会怎么样对我,我心中有数,却是手上无力,根本不能反抗,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这样一想,我竟然真的哭出声来,哭声一出,柳逸风停止了对我的抚摸,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就压在你身上,摸了摸你,还没做呢,你哭什么啊?” “我,我难过,我突然好难过。”我边哭边说。 柳逸风从我身上下来,从床边的纸巾盒里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缓声道:“慢慢说。” 我悲声道:“我来自农村,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关系地位,我家里还欠了好几万外债,要不是遇到我同学,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在之前都是发传单,睡天桥。有一次,也是这样的天气,我在桥洞底下睡了一夜,又冷又饿,第二天发着烧,我也舍不得看病,挣扎着发了一天传单,硬是将发烧扛了过去。我什么都没有,我无能,我只想找个工作,好好干活挣钱,帮家里还债,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城市这么冰冷,竟然没有我的一席安身之地?不管我去哪里干活,都会受欺负,都会被殴打辱骂,最后都会被迫离开,为什么啊?” 也许是很久没找到可以倾诉心声的人了,我竟然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以前的遭遇,说着说着,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柳逸风劝了几句,然后我就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42章 羊入虎口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趴在柳逸风怀里,而且柳逸风还揽着我的腰。我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穿着内.裤,看来,柳逸风还算有点人性,没有趁着我熟睡之际做出那种事情。 此时,柳逸风也醒了,见我坐了起来,微笑道:“宝贝儿,醒啦,一会儿起来,我带你到楼下吃早餐。”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性的问道:“你,你昨天晚上都,都对我做什么了。” 柳逸风在我腿上摸了一把,坏笑道:“宝贝儿,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大声道:“我希望你什么都没有做,咱俩都是男人,那种事情,恶心。” 柳逸风哼了一声,淡淡道:“还搁这儿装呢,你是什么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左一个恶心右一个恶心的,其实啊,你心里很想做这事的,对不对?” 我大声道:“柳逸风,你别把别人都想的那么龌龊,我告诉你,咱俩永远不可能,我喜欢的是女孩,你以后不要纠缠我了,我现在就走。” 我正要起身穿衣服,柳逸风一把又将我拽到怀里,轻声道:“走,你.丫把我勾.引的上火了,你还想走,昨天晚上我就想办了你,不过看你睡着了还哭呢,我没忍心。现在你清醒了,你就别想走了,我还想听一听你被我压在身下,浪的叫声呢。” 我怒视着柳逸风,冷笑道:“滚,柳逸风,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全世界女人死绝了,就算全世界只剩下咱俩人了,我都不会和你做那种事情,你就不要做梦了,我要走了,再见。你要是再敢纠缠老子,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宝贝儿,你就真这么绝情,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柳逸风一脸委屈。 我下床穿好衣服,听到柳逸风这么肉麻的话,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头怒视着他,大声道:“大哥,咱俩才认识一天,能不能不这么矫情,真让人恶心,你就是个变.态。” 我正想走,偏偏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了,我一看是我妈的号码,便摁下接听键,只听我妈吞吞吐吐地说:“泽泽,那个,妈跟你说件事,这不,你三婶子家孩子结婚要用钱,前些日子你爹在工地上出事看病,你三婶子不是借给咱三千块钱吗,现在上门来要了。你三婶子已经来咱家里明里暗里说了两三次了,一直拖着不给,我也觉得不好,我知道外头艰难,但是还有你表哥帮衬着,又管吃管住,想着你也没什么花销,你也干了有些日子了,要是手头上有钱,就给家里打过三千块钱来。泽泽,你听着的吗,你说话啊?” 我连忙应了一声,又道:“行,那个,我一会就转账过去,你收到了和我说一声。” 柳逸风也听到了谈话内容,关切地问:“宝贝儿,咋啦,家里向你要钱呢。我昨天晚上听你说了那么一嘴,你爹有病,你家还欠了好些外债是吧,真是可怜,差多少啊,我给你。” 我抹了抹泪,倔强道:“用不着你管,以后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联系。” “是吗?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现在的积蓄根本就不够三千块钱吧。哦,对了,昨天你睡着了,我看你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瞟了一眼,好像是银行因为什么业务扣了十块钱,余额只剩几百块钱了。而且你钱包里也只剩几百块钱了,你上哪找三千块钱啊?” 看到柳逸风一脸的淡然,我有些无奈,他说的没错,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所以我只能撒谎说我在工作,我妈自然就会认为我已经挣了钱,领了工资了,所以才会开口要钱。三千块钱啊,这一时半会儿,我上哪里去找啊,我也不能告诉我妈实情啊! 对了,找表哥刘亮开口借钱,可是,那样来的钱,真是让人不齿。何况,姑姑家已经借了很多钱给我们家里了,我得想办法自己还钱啊,总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吧。借旭东的钱?旭东还上着大学,哪有很多钱啊?就算我借了钱,如果下个月,我妈又打电话要钱,我又该怎么办啊?如今还没个工作,唉,想着就让人头疼啊! 看到我有些犹豫,柳逸风从枕头底下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给,这里面有一万块钱,你拿着,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吧,不用你还。” 人穷志短,我看着那张代表着一万块钱的银行卡,挣扎了半天。最终,欲.望战胜了理智,家里还等着这笔钱呢,尊严算得了什么?我走到柳逸风跟前接过银行卡,咬牙道:“谢谢,这钱算我借的,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宝贝儿,说这话就见外了,我都是你的人了,我的钱也是你的钱啊。真的,我特喜欢你,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咱俩一起上班下班,也有个伴。放心,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那个啥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和我住一段时间,你还是不想让我碰你,你就离开,到那时候,我再也不拦着你了,好吗?”柳逸风的言辞非常诚恳。 我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金钱的作用,也可能是我漂泊了一段时间,内心十分渴望有一个依靠,竟然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我明天搬过来。” 说完这句话,我安慰自己,这也没什么的,只要我自己不同意,他能把我怎么样啊?更何况,我也确实不想再麻烦旭东了,毕竟他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而且租的房子主要还是为了自己做那事方便,我住在那里实在是太碍事了。 相比而言,柳逸风的房子就好多了,这是他自己的房子,两室一厅,一个人住,还算宽敞。最主要的原因是,乐康这两天就要来省城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狼狈模样。 对了,这样做倒也不错,我和柳逸风说上一说,让乐康来了之后也在酒吧打工,然后让乐康也住在他这里,那样的话,有乐康的存在,想必柳逸风也不敢太放肆。 想到这里,我便跟柳逸风说起了这件事情,没想到柳逸风竟然同意了,还笑着说:“好啊,宝贝儿,我喜欢你,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嫌你朋友在这里碍我们的事就好。不过,我可告诉你,你朋友在与不在,我该怎么对你还会怎么对你的,你朋友可不是你的护身符。” 我瞪他一眼,拿着他的银行卡,问他要了密码,就出门去了。(未完待续。) 第43章 坐上来,自己动 我找到附近的银行,按照柳逸风说的密码,果然显示卡里有一万多元存款,我给我妈转账三千块钱过去之后,很快,我便接到了我妈的电话,我妈在那头说:“泽泽,我看着了,来短信说有人转了我三千块钱,怎么卡号不是你的啊?” 我连忙接声道:“那个,是这样,我的工资都在经理那里存着呢,我和经理说了一下咱家的情况,让经理给你转账三千块钱过去,你收到了就好。” 回到柳逸风住处,柳逸风笑着说:“宝贝儿,一会儿,我去你住的地方,帮你把东西搬过来吧。”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刚用了柳逸风三千块钱,何况还要靠柳逸风罩着,我才能在酒吧顺利工作。试想,我现在一无所有,几次惨痛的工作失败经历还不够说明一些事情吗? 我,一个来自农村的外乡人,靠什么立足,靠什么谋生啊?在夜总会当服务生被人殴打、在大街上发传单遭人白眼、在车间当工人被人欺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个酒吧的工作,工资也还行,而且家里还急等着用钱呢,我爹也还需要继续看病吃药,家里还有一堆外债,我的时间已经经不起浪费了,而且乐康马上就要来投奔我,我迫切的需要一份工作,需要赶紧挣钱啊! 所以,即使我知道柳逸风对我图谋不轨,我还是有些侥幸心理,想着只要我不同意,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我还要靠着他的格外关怀,才能在酒吧不受欺负。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为了挣钱,尊严与人格,真的算不了什么! 得知我要搬到经理那里去住,旭东说了两句挽留的话,我只说,我工作回家就很晚了,耽误他休息,还是和经理在一起住更方便些,何况经理人很好。旭东想着也有道理,便不再挽留,就这样,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搬到了柳逸风家里。 期间,乐康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明天中午到省城,我说我去接他。 午饭的时候,柳逸风煮了两封挂面,还卧了俩鸡蛋,做好之后,柳逸风盛了两碗。我俩相对而坐,柳逸风边吃边问道:“宝贝儿,好吃吗?” 我白了他一眼,大声道:“柳逸风,有意思吗,咱俩很熟啊,你就宝贝儿宝贝儿的叫我。我哥们明天就搬来了,让他也住这里吧,还有,让他也去酒吧上班吧。我哥们在这里,你就叫我小泽行不行,你叫我宝贝儿,我哥们会怎么想我啊?” 柳逸风摆出一副赖皮样,摇头晃脑道:“我就叫你宝贝儿,怎么样,有本事你咬我啊?”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饭,懒得再和他说一句话。 吃完了饭,柳逸风笑道:“宝贝儿,冰箱里有水果,你喜欢吃什么啊?” 我随口答道:“水果啊,我最喜欢吃葡萄了,有吗?” 柳逸风解开自己的上衣,往胸前一指,一脸坏笑道:“宝贝儿,我就知道,来啊,这两颗葡萄,你过来吃啊。” 我站起身子来,一脸气愤道:“柳逸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就你还经理呢,活脱脱一个夜店.少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浪.味。” 柳逸风也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我跟前,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我就算浪,也只是对你一个人浪。怎么样,想不想和我去卧室,嗯哼,好好的浪上一回,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我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柳逸风,我之所以搬过来,是因为我要工作,我要挣钱,我觉得这样更方便些。而且,我不想在我哥们面前丢人,至于别的,你想都不要想。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要真的喜欢我,做那种事就应该得到我的同意才行啊,有本事你把我追到手啊!” 柳逸风冷哼一声,一把扛起了我,就走进了卧室,把我往床上一扔,就开始宽衣解带,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笑道:“哎哟,宝贝儿,咱别装了行吗,你要真的是直男,根本不会要我的钱,更不会搬来和我一块住。你啊,扭扭捏捏的,有意思吗?还不如赶紧脱了裤子,咱俩真刀实枪干一下子,那多爽快啊!先谈情,后做.爱,我可没那耐心。咱先干一回,你让我爽一下呗,完事之后,你想看电影,我就陪你去看,你想逛公园,我就陪你去逛,行不?”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并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生怕被他强行扯开。 柳逸风冷哼一声,方道:“咋的,空手套白狼啊?你以后白吃我的、白住我的、白用我的,而且在酒吧工作,还要靠我罩着,刚才还从我卡里取走了三千块钱。怎么,我对你这么好,我就想和你做一回,爽上一会儿,你怎么就这么不情愿呢?有些过分了吧?再说了,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咱俩都是一样的人,就别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我没好气道:“柳逸风,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是直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掰.弯,让我也喜欢你。我还没准备好,你就要强.上了.我,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的天,还装,直男是不是,你没被人.上过是不是?好啊,今天我就亲自验证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直男,有没有被人上过。我告诉你,就算以前你是直男,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了。” 柳逸风直接欺身而上,用力撕扯着我的衣服,一边扯着一边说:“别磨叽了,咋的,喜欢被人强啊,非要我把你衣裳撕碎了,你才高兴啊,你自己脱,也省些事。还愣着干吗,脱啊!” 我急中生智,大喊道:“滚,我,我是上面的,我,从来都是我压别人。” 柳逸风打量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淡淡道:“是吗,你看看你这张脸,再看看你这身材,这气质,一看就是个小.受,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你想做攻?行啊,要是你实在想的话,那,那我就让你做一次攻,来吧。” 见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柳逸风皱眉道:“你还想咋的,我都这么迁就你了,你还不高不兴的样子,让你做攻你还不高兴啊,还搁这儿躺着,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着,这意思是让我坐上来,自己动吗?” 我彻底无语了,柳逸风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呢。我本来就没好气,竟然脱口而出道:“对,没错,你,坐上来,自己动。”(未完待续。) 第44章 哥们,求你别撩我了 柳逸风从我身上下来,盘着腿坐在一旁,见我没有动作,有些好笑道:“宝贝儿,就算让我自己动,你也要把裤子脱了啊,快点,脱啊。” 我有些无语道:“柳逸风,我,咱能不能先别这样,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啊。” “准备?你准备什么?我这里可是应有尽有啊,宝贝儿,你要是太紧张,觉得不行的话,要不要吃一片那个,保证一会儿你就刚硬了,快点吧,别耽误时间了,还有一个钟头。做完之后,收拾一下,正好我就开着车和你一块去上班了。”柳逸风挠着头问道。 我有些头疼,连忙道:“我,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还困,我,我身子现在很虚,我经不起的,下午还要上班,晚上十二点才能下班,我,我怕我现在做了,上班没精神,要不,我们,那个,晚上?” 柳逸风轻笑道:“真是磨叽,你早晚都是我的人,玩什么矜持啊,我不管了,我现在难受的很,就想赶紧泄了火。宝贝儿,你要是不上.我,那我可上.你了啊。” “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头疼。”我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想着这毕竟是柳逸风的家,我使劲反抗,可能情况会更糟,还是尽量软语请求他,也许还会好一点。 “头疼?我咋这么不信呢。要不要我给你治一治,你是上面的头,疼呢,还是下面的头,疼呢?”柳逸风一脸坏笑的问道。 我大声道:“柳逸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思想能不能不这么污啊,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除了那事,你就不能想些正事啊。” 柳逸风微微笑道:“在我看来,把你办了,这是目前最应该做的正事。” 我扭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闹钟,已经一点四十了,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儿,等乐康明天来了就好了,我还是想办法赶紧转移柳逸风的注意力吧。 “对了,柳逸风,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经理的啊,你就比我大那么几岁,现在在城市有楼又有车的,真好。”我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询问道,同时做出一副羡慕的表情。 柳逸风打量了我一眼,坏笑着问道:“你真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傻头傻脑地问道:“是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你这么年轻,做成现在这样真是不容易啊,给我传授一点经验呗。” “宝贝儿,哦,这么主动啊!”柳逸风用一根手指在我胸前画着圈圈,一边不怀好意的笑道:“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传授那个什么来着,精一叶是吧,怎么着,是不是特别想体验一下那种受一精的感觉。” “混蛋,柳逸风,能不能不这么污啊,我说的是经验,我说你,你比我多两年的经验,让你教教我,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说不说,不说就算了。”我几乎是大喊出声。 柳逸风微微摇头,淡淡笑道:“宝贝儿,我知道,不就是精叶吗,这有什么可教的,我是比你多两年呢。还有,你刚才还说什么了,我.射.不.射,不.射.就算了?咋的,这么饥.渴啊,我倒是想那个啥,你倒是把裤子脱了,把腿张开啊,要不然,我怎么.射.啊?” 我有些无语道:“柳逸风,你真是太污了你,我算是看透你是什么人了,我真是好奇,你这么污的人,居然还能混上经理,你们老板都是怎么看上你的,假如我是老板,早把你开除了。” 柳逸风羞怯道:“哎呀,讨厌,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粗鲁,不要喊我的名字,叫我小风,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喊我老公。” 我做出一个呕吐的姿势,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娘.炮。” “宝贝儿,有本事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居然说我娘,我看你啊,真是欠调一教,我把你压在身下,干上一场,你就知道我有多么男人了。”柳逸风反驳道。 一边说着,柳逸风又来撕扯我的衣裳,还对我摸来摸去的,我制住他的双手,大喊道:“你干吗?你无耻,你流氓,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喜欢你,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天啊,这是哪部言情剧的台词,我怎么能脱口说出如此煽情的话。 柳逸风大笑几声,恬不知耻地说:“宝贝儿,笑死我了,你的心不就在你的身体里面吗,我要你的身体就够了,至于你的心嘛,要不要的吧,反正要是让我二选一的话,我还是喜欢得到你的身体,毕竟,这是一件真刀实枪干的事,比起虚无缥缈的情啊爱啊,好歹能让人感受到那种爽.感。” “小风,风哥,风宝宝,我求你了啊,差不多得了,你说你搁这儿撩拨半天了,有意思吗。现在都两点多了,咱们起来洗洗脸,然后去上班,行不?”我翻了个白眼。 柳逸风瞟了一眼表,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不甘心地说:“你啊,故意的是吧,东拉西扯,就是不让我上你,拖时间是吧,行,先饶过你这一遭,晚上再好好和你算账。中午时间短,做起来也有顾虑,等晚上下班后,你等着吧,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一晚上的时间可长着呢,有本事你还东拉西扯,反正我上夜班习惯了,等你困了没力气了,我再办了你。” 我瞪了柳逸风一眼,没好气道:“行了啊,没完了是不,走吧,起来,上班去。” 我刚起身,柳逸风便拽住我的手,故意道:“我累了,起不来,你拉我起来。” “快点起来,你是经理,哪有经理带头迟到的,你别闹了,赶紧起来行不行?”我见柳逸风还是不撒我的手,只好拉了他一把,他却把我往下一拽,我忍不住道,“你说吧,你到底想干吗,我拉你你还不起来,你还拽我,你怎么这么无耻啊?” 柳逸风噘着嘴道:“宝贝儿,来呀,亲我一口,好不好,就一口,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就起来。你说你怎么这样啊,不让我上你还说得过去,咋的,连亲都不让亲啊,我跟你说了半天好话了,你就礼貌性的亲一口,行不行?” 我看着柳逸风那张还算清秀的脸,竟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去,偏偏在这时,电话响了……(未完待续。) 第45章 小姐,五十元一次 我拿起电话,发现是乐康打过来的,我摁下接听键,只听乐康在那头说:“兰泽,那个,我看着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所以打算今天下午就过去,现在我在车站呢,大概晚上就到了,你几点下班,能不能来接我,或者说,你住在哪里,我到了省城车站,自己找过去。” 我连忙道:“你今天就来啊,那太好了,那个,我今天不上班了,我就等着你来好了,你到了省城车站给我打电话啊,我去接你。” 乐康在那头嗯了一声,又说:“要开车走了,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我心里莫名有些激动,这下子就不用担惊受怕了,乐康一来,柳逸风总会收敛一些吧,打闹着玩也就算了,要是他真想强迫我做那种事情,我真心不能接受。 “咋的,宝贝儿,你哥们今天过来啊,你不上班了?”柳逸风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嗯了一声,怯声问道:“事先没和你商量,那个,我今天不上班,可以吗?” “宝贝儿,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怎么样呢?”柳逸风不怀好意的问道。 我撅着嘴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既然喜欢我,就应该包容我啊,今天我哥们过来,我要去接他,所以我就不去上班了,好不好?” 柳逸风故意道:“好啊,宝贝儿,给爷笑一个,爷就准许你今天请假,不去上班。” 我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勉为其难的微笑,大声道:“行了吧,别浪费时间了,你赶紧上班去吧。” 柳逸风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说:“你哥们来了,就让他住在隔壁吧,你还和我一起睡。”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哪有我哥们来了,让他一个人睡的道理,隔壁也是双人床啊,我和我哥们住在隔壁,你就一个人住这间房子,就这样定了。” “我就知道,你俩不是纯哥们关系吧,说吧,你俩是不是有一腿?”柳逸风黑着脸问道。 我撇了撇嘴,有些无奈道:“拜托,大哥,世界上还是有正常男人的,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我哥们是直男,我也是,只有你,哼,娘.炮,腐.男。” 柳逸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我看你啊,就是欠调一教,我刚才真不应该听你废话,就应该把你嘴巴用胶带封住,然后办了你,干上一.炮,你就知道你老公到底是猛.男还是娘.炮了。” 我瞟了柳逸风一眼,大声道:“别废话了,你再不走就迟到了。” 柳逸风做出一个飞吻的姿势,我作势要呕,柳逸风不满的瞪了我一眼,坏笑道:“宝贝儿,今晚,洗干净在家等我,我回来了,再和你好好算账。” 说完这句话,柳逸风看了看表,拿着公文包就出门去了。 柳逸风一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想着乐康就要来了,便跑去隔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看到柳逸风家里居然还有书,便顺手拿起来看了看,只看了几章,就有些不忍直视了。他喵的居然是耽.美文,还是那种没什么剧情的耽.美文,一章中至少有大半段落都是小.受在轻声喊着“啊、哦、唔、不要、用力、轻一点、求你了、那里会坏掉的……”另一小半段落则是小.攻在“猛.烈的撞.击、深沉的低.吼、加快速度律.动着……” 我的三观又一次经受了洗礼,就算是小.受,作为一个男的,好歹也要有点男子气概吧,怎么,怎么如此矫情做作,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要是我的话,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我又随便翻了几页,哎呦喂,已经不是三观受到洗礼的问题了,简直就是三观尽毁啊。居然小.攻还有三个人,个个都对小.受都爱入骨髓,小.受则是不断的挣扎和纠结。天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了吗,还是这几个爷们太饥.渴了,饥不择食了吗? 放下了书,我冷静了一下心情,同时对柳逸风的人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好歹还算是经理,一个事业还算有成的男人,居然看这样的书,可见内心是有多么空.虚和寂寞。 过了一会儿,乐康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快到省城车站了,我连忙拿了钥匙,下楼去接他,车站离柳逸风住的地方不远,我坐公交只有四站地就到了,等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乐康从车上下来,东张西望。 我连忙奔上前去,大喊道:“乐康,你来了,你热不热,要不要买个雪糕。” 乐康擦了擦头上的汗,才道:“天气也确实热,我去买个雪糕。” 我和乐康去旁边一个摊贩那里买了雪糕,一边吃着,一边往前走着。 就在我们快要到公交站牌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到我们面前,张口就道:“帅哥。” 看着中年妇女满面笑容,我心想:或许这中年妇女是问路的。乐康率先问道:“婶儿,您有事吗?” 一听这称呼,中年妇女忍不住笑出声来,缓声道:“看你这穿衣打扮,农村来的吧,这样,我是那个什么,找小姐,五十元一次,你们干不干?”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一边说着,我一边和乐康向前走着,中年妇女还不死心,又跟着上来,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笑着说:“现在不用,以后用的着呢,拿着卡片,以后有需要随时联系。” 天啊,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和乐康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就被人拦住问,你俩找不找小姐,五十元一次。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社会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了吗?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挺美好的,可是当我步入社会,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终于发现,所谓的美好,原来只是以学校为蓝本的空想,社会远比学校复杂的多,也肮脏的多。 我回头一瞥,发现乐康竟然接过来了卡片,慌忙揣进了裤兜里。 旭东如此,刘亮如此,乐康也是如此。我真心不明白,他们从小学到大的礼义廉耻都哪里去了,竟然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就算没有对象,怎么能这么放纵自己呢?打着空虚.寂寞冷的幌子,做着肮脏腌臜的事情,还说是因为无聊因为压抑。 要是这样的人最终一事无成,那他们也怨不着社会,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堕落懒散,不思进取,脑子里天天想着这些龌龊的事情,能功成名就才是见了鬼了。 虽然对乐康的行为,我有些不齿。但是他作为我的好哥们,对我却是有情有义的。道德标准因人而异,我不能改变别人的思想,但我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纯洁。(未完待续。) 第46章 猪队友,狼助攻 当天晚上,我和乐康早早的就在卧房躺下休息了,因为有日子没见了,我和乐康说了很多闲话,说着说着,乐康便问道:“兰泽,你不是跟你表哥在酒店工作吗,怎么跑酒吧了,还住在这样的地方,你说这是经理的房子,人家一个经理怎么准许你住在这里?” 我想着,乐康来了,日后自然是要和我长久住着的,瞒是瞒不住的,索性明说了倒好。于是,我便把进城之后的遭遇简短的说了一遍,最后才道:“我也是才到这家酒吧,然后经理也是一个人,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住,我就从旭东那里搬过来了。” 乐康听后,试探着问道:“兰泽,你该不会是,难道说,经理看上你了。” 我点了点头,想着柳逸风那副脾性,怎么可能逃得过乐康的猜测,与其费力遮瞒,不如畅所欲言。于是,我便道:“没错,柳逸风就是那个,不过我没看上他。乐康,你应该知道,咱这外乡人,在城市生活多么艰难啊,找个依靠总是好的。” 乐康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同时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与我拉开了距离,难以置信的问道:“兰泽,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就算去街上要饭,你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我大声道:“乐康,你想什么呢,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我之所以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有,我是直男,怎么可能和他做那种事情啊!” 乐康不屑道:“兰泽,你别装了,你要真是直男,一听说这样的工作,一看这样的领导,就应该立刻扭头就走,怎么还颠颠的跑了来,还和他住在一起。以前,你要是说你是直男,我信,现在,我不信,非常不信。离我远点啊,和你睡一起我太不放心了。” 我顿时心里就有些火气了,大声道:“乐康,你别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干净的人也算,你自己去夜总会找过多少次小姐,只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你刚进城,根本不知道城市的工作有多么难找,更不知道你就算找到工作,会多么受人欺压辱骂。你怎么出来的,你不知道啊,要是纺织厂的工作真的很好,你干吗跑到城市里来投奔我。” 乐康沉默半晌,又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也去那家酒吧工作?” 我点了点头,又道:“至少经理现在还喜欢我,捎带着也不会对你太苛刻,若是你自己愿意找别的工作,也可以,不过依着我的前车之鉴,估计像咱们这种身份的人,找的工作也不会很好。还有,你是从厂里出来的,肯定不想再进工厂了。可是,在这城市里,像我们这种学历的人,实在是很难找到好工作,只能找一些服务生、保安之类的工作。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想得太多,安心做一个服务生的工作,不受欺负,好歹挣点钱,也很不错了。” 乐康冷哼一声,方道:“你不早跟我说,你跟我说的什么,你在酒店工作,试用期一个月两千五,转正后一个月三千五以上,还有很多小费。我要不是看你挣得多,我会辞职跑来城市?现在可好了,我跑城市来工作,就是为了当服务生,累死累活的工作,一个月挣两千五啊?都是在夜总会工作,你表哥怎么挣钱就那么多啊,你去一天就被人开除?” 我脱口而出道:“你要是干那种工作,一晚上就能挣两千块钱。你干吗?” 乐康皱着眉问道:“什么工作,一晚上两千块钱,不会是卖那个吧,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你该不会,你走投无路了,然后你出去卖了吧?” 我瞪了乐康一眼,大声道:“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就算我要饭,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见个女人就上啊,我是个好男孩,一直都是。” “装.纯,不装.纯你能死啊,都是男的,谁不知道谁那点事啊。”乐康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说吧,你和你的风哥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估计啊,是他包.养的你。怎么着,我至少干的是女人,你丫都被男的上了,你还好男孩呢,估计你的工资和我一样,外快比我多吧,他给了你多少钱?” 我如实回答道:“什么给我多少钱,我那是借,他就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万多块钱。” “哎哟,兰泽,平日里装的挺清高,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上纲上线的,好像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别人都是淤泥。现在我算是看清你的为人了,你啊,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算以前你是一瓢清水,现在倒在污泥里,你还能干净的了吗?” 我直视着乐康,大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也是污泥呗,我告诉你,乐康,就算有一天我做出那种龌龊肮脏的事情,那也绝对不是我自愿的,而是生活所迫。” “好啊,很好,一会儿,你风哥回来了,我问问他,让他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和乐康争执了一会儿,乐康忽然说:“现在这社会,笑贫不笑娼,我说这话也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能从经理那里骗到一万多块钱,那也是你的本事。你也不要以为这事情多么肮脏和龌龊,我明白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有挣那种钱的资本,很多人想尽办法,希望被有钱人包.养,都求之不得呢,你就好好感谢你这副容貌吧。”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乐康,大声问道:“乐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如果有一个男的,给你一千块钱,让你陪他睡一觉,你会同意吗,就算再穷,起码也要有点男儿尊严吧。” 乐康不屑道:“尊严,尊严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只要有人愿意出价,别说一千了,就算五百,我也会去的,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挣五百块钱,可比累死累活的工作强多了。一个人的青春能有几年了,最好的时光,就应该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挣最多的钱。我要是有你这颜值,干什么服务生啊,早去夜店当少爷挣大钱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真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乐康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有些无语了,扭过头去,懒得再搭理乐康,顺便关上了灯。 就在我萌生睡意的时候,门锁响了一声,柳逸风走了进来,乐康听得动响,蹭的一下起身开了灯,然后走了出去,说了一句“风哥,你好,我是兰泽的朋友,那个,住在这里麻烦你了。” 柳逸风笑道:“没事,不麻烦,小泽呢,睡了吗?” 乐康善解人意道:“没睡呢,他一直等你呢,你来了正好,你带他去你那屋睡吧。” 混蛋,我心里腹诽着,乐康,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来干嘛?猪队友,狼助攻啊!(未完待续。) 第47章 感觉身体被掏空 我假装睡着,却听到柳逸风笑着问道:“小泽都跟你说什么了?” 乐康笑着说:“小泽说你对他很好,其实他也很喜欢你的,小泽这人挺腼腆的,可能不是很好意思,你要主动一点啊,以后他跟你在一起,你多将就他一些。” 柳逸风听了这话,喜笑颜开,我却是无语泪凝噎,干吗啊,这是干吗啊?乐康怎么能这样做呢,亏了还是我兄弟呢,遇见这样的事,上赶着把我往狼窝里送。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柳逸风啊,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还要我和柳逸风在一起睡,不怕我的清白毁于一旦吗?乐康,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正在我心中十分生气的时候,柳逸风竟然走了进来,喊道:“宝贝儿,我知道你还醒着呢,起来,去我那屋里睡。” 我紧闭双眼,假装睡的很熟的样子,乐康轻笑道:“还装呢,起来吧,要不,让风哥直接抱你过去了。” 柳逸风听了这话,竟然真的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我羞愧的更不想说话,只得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乐康在后面说了一句:“玩的开心啊。”然后就把自己的房门关住了。 柳逸风将我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将我身上的被单拿起来扔到一边,然后关上了房门,此时的我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更是羞愤欲.死。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柳逸风正在脱衣服。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大声说着。 柳逸风一脸坏笑道:“哎哟,宝贝儿,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现在这么清醒了。你要真是直男,你哥们刚才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你哥们一说那话,我就知道,你,小.受一只,错不了。你说你既然喜欢我,心里又迫切的希望被我干,你还矜持什么啊!” “谁说我喜欢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听我哥们胡说八道,我是直男,钢铁般的直男,你懂?” 柳逸风有意无意的瞟了我某处一眼,微微笑道:“我懂,我当然懂,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嗯哼,那里是钢铁般的直,钢铁般的硬啊,直男,宝贝儿,来,你直一个我看看。” 我大声骂道:“下流,你说你怎么这么下流啊,你嘴里就不能有点好话啊,我说什么,你都要往那方面想,你这么无耻,我简直,算了,我都懒得说你。” 柳逸风厚颜无耻道:“哪方面?我往哪方面想了,宝贝儿,你说清楚些,我往哪方面想了啊?” 我大声道:“柳逸风,你别装了,你不就是想上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柳逸风轻笑道:“你觉得你力气有我大吗,你觉得我要是真想强了你,你反抗的过吗?” 说完这句话,柳逸风又道:“宝贝儿,我是真的喜欢你,我都把银行卡给你了,还不够证明我爱你吗,你跟着我,我会对你好好的,来吧,宝贝儿,接下来,让我们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吧。” “好啊,不过,我要在上面。”我大声道。 柳逸风坏笑道:“知道我累了,给我省劲啊,行啊,我躺着,你,坐上来,自己动吧。” 说着,柳逸风已经脱完衣服,一丝不挂的躺在了床上,下面硬挺着,满目炙热的看着我。 我看着柳逸风的裸一体,竟是窘的满脸通红,半晌方道:“那个,我困了,咱能不能好好睡觉。” 一边说着,我便侧过身体,自顾自的去睡觉。 柳逸风见我把他晾在一边,自己睡去了,忍不住有些怒意道:“干吗,把我的火勾了起来,你就不管了,怎么着,等着我扒了你的衣裳,强上了你啊,快点的,上来,自己动。” 我听到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闭着眼睛准备睡觉。柳逸风或许真的是有些气恼了,他把我翻身过来,一把就扯掉了我身上仅剩的内.裤,压在了我的身上。 “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下去,我,以后再说行不行。”我慌忙大声道。 柳逸风冷哼一声,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欠一调一教”,然后,柳逸风用力把我的身体翻了过来,让我的后背正冲向他,同时用手制住我的胳膊。 不要,不行,我的天啊,怎么办,我的清白就要毁于一旦了,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奋力挣扎着,企图可以挣脱柳逸风的束缚。 由于激动,我的双腿都在颤抖,我差点就叫出声来。 “宝贝儿,放松一点嘛,放心,我不会弄痛你的,你越紧张就会越痛。”柳逸风一边说着,一边挤出一坨冰凉的,貌似是润.滑.剂的东西,推进了我的身体。 我当然不会就此顺从,又拼力挣扎了半天,柳逸风说的果然没错,我力气没有他大,所以,唉,我只能忍着羞耻承受了他压上来的重量。 “嗷,疼,轻点,不要,啊。”那里突然撞进来一个木棒一般的东西,疼得我呲牙咧嘴。 果然,小.攻没一个好东西,你说我都疼的大喊大叫、泣不成声、泪水狂奔了,他喵的柳逸风居然无视我的嚎叫,继续用力挺进。 我哭的更加大声,柳逸风终于有了点人性,放缓了动作,轻声问道:“这么紧,你真是第一次啊,那个,我还以为你做过呢,你觉得行不行啊?” “行什么行,疼,出去,滚出去。”我不顾一切的大喊道。 我以为柳逸风就要出去的时候,柳逸风居然又一次无视我的大喊,继续用力动作着,一边挺进一边说:“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疼你就大声叫啊,挺过去就好了。” “你这个王八蛋、混蛋、流氓,你,啊,轻点,我,啊……”我眉头紧锁,感觉身体被掏空,在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之下,我竟然不顾羞耻的娇一喘起来。 柳逸风听到我的呻一吟,动作也更加的狂野,我感觉到身体某个角落被狠狠触动,忍不住大叫出声。 好像有电流划过身体,我觉得身体都酥软了,双腿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呻一吟声不断从口中逸出。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柳逸风用尽全力撞击了几下,然后低吼一声,终于把他那东西撤出了我的身体,我却是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勉强正过身子,然后……我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48章 番外终章 番外终于完结了,从明天起,继续更新正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天,我早上醒来,望着天花板,想了很久很久。 我是一个直男,最终还是走上了这一步,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肮脏,我的青春,总以为和别人会有什么不同,到头来,我和他们,都一样。若要是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我比他们更脏一些吧。 多么大的讽刺,曾经的我,标榜着自己清高,愤世嫉俗,看不惯那些所谓的龌龊丑事。可是,如今的自己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还不是和他们一样,为了金钱,为了利益,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不惜践踏自己的男儿尊严。 我是个好男孩,一直都是,这句话,以后我只怕再也说不出口了吧! 人心又岂是表面可见的,你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所谓正人君子,背地里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社会是复杂的,我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 刘亮的话言犹在耳,我终于也深切体验了一次,表面上我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滋味。为了生活,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尊严,选择了出卖.身体。 回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情,突然就有了人生一场大梦的感觉,高中毕业不过两年时间,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竟然也变成了如今这副令自己厌恶的模样。 我是这样的,我的那些哥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还不是在社会的泥淖中越陷越深,最终迷失了自己,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活着。 高中毕业,我也不过如此啊,一个农村的小伙,还能指望什么呢?佳瑶和依晴,相继离我而去,这么大的打击,我还看不明白这个世界吗? 你只是一个没权没势,没有发展前途,一穷二白的农村小伙,穿着地摊上买的衣服,吃着地摊上的廉价饭菜,哪个姑娘能看上你呢? 你只能从事最下等的工作,去当车间工人,去当服务生,给人端茶倒水,受人辱骂,哪个姑娘能看上你呢? 你自己不去奋斗,你自己不思进取,你没有钱,你没有车,你没有房,你一无是处,哪个姑娘能看上你呢? 想了很久,我不怪我曾经真心对待的姑娘离我而去,我只怪自己无能,没有留住人家姑娘的资本。 往事如梦,高中毕业后,我在兴达制糖厂受到孙阳欺压的事件;我在食品批发门市送货被超市老板故意诬陷的假.钞事件;我的女朋友柳依晴和我最好的哥们顾云恒劈腿事件;我的发小许世安被人撞伤、讨要工资、求职艰难的事件;我应聘会计,累死累活的工作,却被孙阳表弟诬陷我偷钱盗物,让我名誉扫地的事件;我来到省城,在夜总会见识到的那一幕幕脏脏龌龊的事件…… 见识到社会上有那么多的肮脏和龌龊,我再也说不出,社会很美好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语。 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有人可能会问,接下来的事情又是怎么样的呢? 既然已经没有了清白的身体,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我和柳逸风就这样混在一起过日子,他对我很好,并帮着我还债。 乐康起初在酒吧做了一段时间的服务生,觉得这样挣钱实在太慢了,于是辞职离开,跑去了我表哥所在的夜总会工作,他本来长得就粗壮,虽然因为以前在工厂工作,容颜有些憔悴和沧桑,但是在一堆化妆品的衬托之下,他还是有些姿色的,很快,他便从事了那种肮脏的工作,挣钱虽然不少,但是身体透支却是非常严重。 作为好朋友,我曾劝过他几次,他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反而认定了,就应该趁年轻多挣一些钱。有一次,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竟然哭了出来,他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农村太穷了,太落后了,我真心不想回去。可是,在这城市里,我每个月挣那些死工资,真的是难以生存,我不想回农村,我想在城市生活,我还想让我的父母过上好日子,所以,对我而言,这虽然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但却是来钱最快的事情,我除了用青春换钱,我没有别的办法。 对此,我只能摇头叹息,后来,他做了两三年,挣了一大笔钱,然后就不做了,再后来,他在城市买了一套房子,开了一家小店,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看似美满的结局,总有着应有的代价,他隐瞒过去,和一个女孩结婚了,婚后,女孩一直没有怀孕,后来检查得知,他因纵.欲过度,患上了不.育症。他离了婚,从福利院抱养了一个孩子,日子就这样过着。 我曾经问过他,你后悔吗,他说,我不后悔,只是,我觉得挺对不起我父母的。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孙子了。不管怎样,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我不会再娶,只想把这孩子抚养长大。 其实,仔细想想,人这一生都在追求什么呢?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不过是一场幻梦。有得就有失,乐康以为他终于靠着自己的青春换来了美满的生活,却不知道,他失去了一个做父亲的资格,他不会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不想再结婚,就这样,一个人,守着城市的楼房,守着那家小店,看着用自己身体换来的大把金钱,黯然神伤。 不过两年的时间,我听到顾云恒和柳依晴离婚的消息,顾云恒有了新欢,被柳依晴知道了,两人大闹了一场,最终以离婚作为了结局,然后顾云恒便娶了新欢。因为顾云恒的父母不喜女孩,所以对柳依晴所生的女儿根本没有任何挽留,柳依晴只好带着自己一岁的女儿改嫁给了一个车间工人。 后来,我听说,二人结婚后,还是经常吵架,车间工人粗鲁,柳依晴嫌贫爱富,两人经常动手,但是又由于自己的条件都不好,想离婚也不见得能找到更好的归宿,只好将就度日。 若说,混的最好的,还是许世安,从摆地摊做起,后来不知怎么捣鼓的,和一个有名的食品公司签了合同,成为了这个食品公司在县城的独家代理经销商,生意越做越好,硬是靠着白手起家,不断的打拼,在县城买了楼房,又买了轿车,还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现在儿子都一岁半了,生活很好。 我有一次回县城,见到他的时候,他媳妇在厨房做饭,他和儿子在玩闹,脸上满是笑容,看样子应该生活的很快乐。 至于我,很多人可能都想知道,自从我和柳逸风确定关系之后,我怎么样了。 在这里,我诚恳的告诉大家,这个故事是我编的,编到这里我编不下去了,所以就结束了。至于我和柳逸风的故事,谁知道呢,也许,比较好的结局,我们飞到别的国家结婚了。也许,比较悲的结局,我出车祸死了,他非常怀念我,一生未娶。 当然,如果硬让我安排一个结局,我觉得最可能的是,我们过了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了,然后,分手,再然后,各自,结婚生子,过着明媚而忧伤的日子。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但愿他们有一个好的结局。(番外到此完结)(未完待续。) 第49章 番外花絮高中篇(上) 番外讲述的是“我”沈兰泽在高中毕业之后的故事,毕业之前的故事,我觉得也有必要简要的说明一下,所以才有了这几篇花絮,不多,一共三章,更完花絮我就去更新正文。 不要被开头吓到,这真的是高中现实生活记录。请看花絮正文如下。 我仗剑江湖已久,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一般的剑客刀手,我可以轻松拿下。江湖人皆称我为“仗剑南侠”。我手中的宝剑名叫“逆天剑”,江湖上有这么一句传言“逆天一出,杀人无血。”这句话足以概括出这柄宝剑的强大威力。此外,我还有防身利器“梅花针”,百米之内,但凡有近身欲图不轨者,只需一针,那人便立刻毙命。 江湖人见我本领高强,纷纷归入我的帐下。靠着这些人的帮助,我攻下了一座城池,坐守一方。人人对我山呼“大王”,我非常得意,但不满足,我继续挥师前进,遇城夺城,遇人杀人,并缴获了无数兵器。我把这些都分给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他们自然很高兴。 而我,却更高兴,那种杀人的快一感,使我身心振奋,每当我看到一个一个的人在我面前倒下,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人越死越多,我越来越高兴。 很多,我已经拥有了数座城池,数万兵士。道上的兄弟铁金刚、神女侠、莫生客纷纷致信于我,愿意与我结成联盟,同享富贵,共患苦难。我略一思忖,便答应下来。于是,江湖上便出现了“逆天联盟会”,他们公认我为盟主。 事实上,在整个江湖中,铁金刚、神女侠、莫生客全是武林中的高手,几乎都能独霸一方,他们的归附,意味着我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这三人中,神女侠对我尤为亲密,在我攻占城池的时候,她与我并肩作战,同仇敌忾。我对她渐生好感,正当我打算和她进一步发展时,她主动向我提出,他愿意与我成亲,希望可以当盟主夫人。我自然是欣喜非常。于是,我向部下宣布,我与神女侠喜结连理,部下纷纷庆祝,只可惜,我与她只能是名义上的夫妻。 不久后,神女侠看中一片城池,想要攻占下来。我打算与她同去,她不同意,并说要试试自己的功力,不要任何人的帮助,并承诺将城池攻下,作为礼物献给我。 我放心不下,一再劝阻,神女侠执意不从,最后才说:“你若实在担心,那将逆天剑借给我吧,这样便可万无一失。” 我良久未言,神女侠又说:“我与你并肩作战这么长时间,都是你的夫人了,你还信不过我。你就借给我逆天剑,好不好嘛,求你了,给我吧。” 女人的撒娇对一个男人是非常有用的法宝,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游戏宅男,那就更顶用了。于是,我便把逆天剑借给了她。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她拿走我的逆天剑之后,竟然反戈相向,和铁金刚、莫生客联合起来对付我,我好不容易攻占的城池就这样被他们一路斩杀占领,转眼之间,只剩我孤身奋战。 面对一大堆兵士面目狰狞的向我奔过来,我毫不犹豫的遍洒“梅花针”,一批又一批的人倒下,一批又一批的人来了。我的“梅花针”数量有限,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好在我居安思危,生怕有这一天的到来,提前准备了一道杀手锏一一金光盾。这个金光盾挡在我面前,敌人便无法攻击到我,但金光盾的质地虽坚,也经不住敌人不断攻击,只有短短半个小时的使用时间,一旦金光盾失效,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靠,骗子,都是骗子,这都什么人啊,网上的人真是不能相信,你说我费了多大劲才得到这把逆天剑啊,你们骗了我还不够,还要反击我,我恨你们。 我关上了游戏页面,又用电脑看了会视频,到点之后,我便走出了网吧。 第二天,乐康来找我,邀请我去网吧,我没好气道:“我那把逆天剑都让人骗了,我现在的等级和刚玩的时候都没什么区别了,还有什么可玩的,不去了。” 乐康劝道:“咋的,是男人不,是男人就别怕认输,大不了从头再来。” 就这样,我又跟着乐康去了网吧,厮杀了两个小时,终于有了点战果,偏偏时间还到点了,我站起身来,打算离开网吧,恰在此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大吃一惊,顿时窘迫的无地自容,姑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容我多想,姑姑的脸色已经呈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她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粗声道:“走,跟我回家。” 我跌跌撞撞的跟着姑姑走出来,姑姑松开了手,大声骂道:“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学好,跟着坏孩子学,跑这网吧里来,你爹现在正在工地上苦死累活的干活呢,你在这里玩,玩游戏,你的心也真是大,一点也不体谅你爹的苦。” 我低下头,不发一言。姑姑继续说:“我正说去你家,刚走到这里,看着车子眼熟,像是你家的自行车,我进去一看,果然是你在这里,跟我回家,骑上车子,走。” 我只好骑上车子,跟着姑姑回到了家。 姑姑仍是一脸怒气,进门便拽过我,我妈迎面而来,忙问怎么回事。姑姑把我往我妈身上一推,大声道:“你自己说。” 我不敢抬头看我妈,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姑姑见我不言语,便说:“你不说,我替你说。”顿了一顿,姑姑继续道:“嫂子,你知不知道,他去网吧了,怪不得成绩那么差,光顾着成天玩游戏了,哪有学习的心思,依我看,这样下去,上学也白上,肯定考不上大学。” 我妈听了这话,颇感震惊,有些不信似的问道:“你去网吧了,你真的跑去网吧玩游戏去了?” 我含泪点了点头,我妈顿时哭出声来,在我背上打了两巴掌,又气又恨道:“不争气的儿啊,你说说,你这样做,你要气死我和你爹啊,你,唉,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还这么没出息,天天泡在网吧里,我,我还有什么指望啊?”(未完待续。) 第50章 番外花絮高中篇(中) 姑姑也在一旁连骂带劝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了,你爹你娘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跑去上网玩游戏,你对得起你爹你娘吗?枉你爹你娘天天就这么拼死累活的干啊,挣钱为了谁,还不是为你,你爹想着多挣点钱,才能供你读大学,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事?” 我也觉得自己愧对父母,便说:“妈,我错了,以后我好好学习,再也不去网吧了。” 我妈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着我哭,我又接着说:“这事千万别让我爹知道了,我爹要是知道我去网吧,非要被我气着,把我打一顿好的不说。” 姑姑接言道:“现在怕你爹知道了,去网吧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爹啊,现在想起来,怕挨打了。依着我的意思,就应该告诉你爹,让你爹狠狠打你一顿,不打不长记性。” 我妈转头对姑姑说:“孩子还小,哪里禁得住打,再说,孩子既然知道错了,以后改了就是了,就别告诉他爹了,就算把他打一顿,又能怎么样?白白的挨疼受痛,我看着也难受,他爹也生气,何苦来呢,弄得一家子麻烦。” 姑姑听了,又说了两句劝我好好学习之类的话,我哭着点了点头。 晚饭时分,二婶子来了我家,我吃完饭就进屋去了,只听外头屋里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事情,好像是借钱有病什么的,等二婶子走后,我从里屋出来,随口问道:“妈,刚才二婶子来咱家干吗来了?” 我妈见我发问,便叹声道:“刚才你婶子来咱们家借钱,我问什么事情,你婶子说,你叔叔不小心闪了腰,歇了两天,腰更疼了,实在疼的没了办法,去医院狠心一检查,原来你叔叔腰椎炎,里面的骨头都变黑了,要住院,正值壮年,你说说,这,唉。” 我听了,不解地问:“叔叔一向身体结实,怎么摊上这么个病?” 我妈叹道:“那还有的说,你叔叔常年在工地上干活,本来就出大力气,天天累死累活的,又休息不好,经常在地上铺着俩塑料袋就躺着睡了,一天两天也就算了,长年累月的,可不就出大毛病了吗。” 我心里泛起一阵负罪感,我爹和叔叔都在建筑工地干活,经常睡在硬水泥地上,寒来暑往,天天出大力气,累死累活,我却用这些血汗钱来上网打游戏,于心何忍啊! 想到此处,我又顾念到叔叔,便问:“妈,你借钱给婶子了吗?” 我妈叹了一口气,又说:“咱们家哪里有钱啊,你上学,家里花销,碰哪儿哪是钱,省吃俭用的,还攒不下多少呢。不过,你婶子既然开了口,我也不能不给,零零碎碎的,给了你婶子五百块钱。” 唉,怪道人常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苦人家的日子,着实艰难些。富人一掷千金,毫不在乎,穷人却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省吃俭用,尚且还难以维持生计。而我,我除了花钱,却一无所能,不禁垂下了头,自觉无用。 第二天我就去学校了,我们学校是寄宿制,一待就是一个月,再回到家的时候,叔叔出院了,虽然出了院,但仍未痊愈,只能躺在床上静养,不能下地干活,即使调养好了,也是再不能做苦力活了。叔叔婶子一向与我家关系不错,对我也十分关心。趁着放假的机会,我妈和我去探望叔叔。 叔叔家的境况更为寥落,屋里的陈设十分简陋。当我看到叔叔躺在床上,一副憔悴的模样,不禁想到我爹,假如有一天,我爹也成了这般境况,那真是不堪设想。 我妈问候了一下叔叔的病情,得知叔叔已经有所好转,松了口气。二婶子却仍旧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缓声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你说说,好端端的,他就成了这样,为了治病,家里把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还欠了很多外债,往后这日子可怎么办啊?” 一边说着,二婶子一边落泪。我和我妈也是闻者伤心,陪着落泪。过了一会儿,我妈说:“只是可怜了晓军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能上学了。” 晓军是婶子的独子,家里遭此横祸,自然是心情沉重,不愿拖累家人,只好辍学打工。 婶子抹了一把泪,叹道:“那又有什么办法,他爹成了这样,家里也没了钱,我心里想让孩子上学,可是,供不起。看着孩子懂事,见家里这么艰难,便说要辍学打工,我也没法子,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小小年纪就去干活吃苦受罪啊!” 一边说着,二婶子又哭了起来。 时近中午,晓军回来了,我见他一身粗布蓝衫的工作服,灰头土面的,看上去十分疲惫,料定打工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叹了口气,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晓军见我来了,打了声招呼,便走进了里屋,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晓军见我进来,随口问道:“哥,有事啊?”我心里一酸,勉强平静地问道:“你打工,生活苦吧?” 晓军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才说:“家里出了这种事情,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再给家里增加负担了。” 我听了,心里一痛,又思及自身,虽然我还维持着学业,但是往后上大学,也需要花费至少几万块钱,这意味着我爹仍然要拼死累活的打工供我读书,想到我爹的艰辛,我便萌生了一个想法:我高中毕业后,就不上大学了,我要打工挣钱,这样一可贴补家用,二可减轻我爹的压力,我爹就不用那么劳累了。 我和我妈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二婶子家,看样子,我妈也有些伤心。是啊,叔叔卧病在床,一时半刻也干不了活,二婶子每天除了照顾叔叔,靠着卖些自己做的枣糕度日,也挣不了几个钱,家计自然艰难些。 最重要的是,晓军才只有十几岁啊,年纪那么小,就去一家私人作坊打工,天天做苦力,本来挺清秀的一个小伙,却因每天劳作,弄得灰头土脸的,再也没有青春蓬勃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沧桑与憔悴。 也许,这就是农村的现实吧,每个农村打工青年都是一样的吧,在最美好的年华,做着最苦最累的工作,整日灰头土脸,任凭岁月匆匆流逝,直到再也找寻不到青葱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51章 番外花絮高中篇(下) 到本章为止,番外和花絮就全部更新完毕了,明天正式开始更新正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顺便求一下收藏、推荐票、打赏、订阅。我爱你们,什么,乃萌不爱我,没关系,我脸皮厚,就算你们爱搭不理,我也会一如既往的求求求,一如既往的写写写,卖萌脸! 又要返校了,临行那天,奶奶来了我家,掂着一袋核桃,对我说:“好孙子,高三了,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你姑姑来看我,拿了一袋核桃来,我这么大年纪,吃这个做什么。我想着,你带到学校去,在学校什么时候有了空,吃个俩仨的,补补脑子,更利于学习。” 奶奶跟着三叔生活,但是有了什么稀罕东西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经常送来给我。 我推辞不要,对奶奶说:“姑姑给您带的,您留着吃吧,再说了,核桃每次吃还要砸开,带去学校也不方便,我不要了。” 奶奶想了想,说:“你想的也是,要不把这核桃先全都砸开,全都取出核桃仁来,这样吃着也更方便些。” 我连忙道:“哪用那么费事,不用了,不用了。” 奶奶不顾我的劝阻,从墙角处拿了一块砖头,掂着核桃就上了阳台,倾袋一倒,核桃在阳台上散了一堆。奶奶身体健壮,拿着砖头就在阳台上叮叮当当的砸了起来,一边砸着,奶奶一边对我说:“过来,把核桃仁都取出来,装在袋子里,去学校时带着,吃着也方便。” 我推辞不过,只好顺了奶奶的心意。 砸完核桃后,奶奶坐在阳台上喘了口气,一脸慈祥的对我说:“娃啊,好好上学,啊!” 我嗯了一声,奶奶接着说:“不管多么苦多么难,都别放弃学习,咱是农村的人,一辈子窝在这村里,能有什么出路,只有考上大学,才有出息。当初你爹不愿上学,那时你爷爷还在,又是打,又是骂,硬逼着他上学,为这事,你爹还和家里闹了个翻天,还离家出走。” 奶奶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高了好几个分贝,大声道:“后来把你爹从亲戚家找回来了,你爹宁可干活也不上学,我和你爷爷想尽办法规劝,也不顶用。后来实在没了办法,只好顺了他的心,结果你看看,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和你爹一块上学的,好几个都考上了大学,现如今,安家落户在城市,住的是高楼,开的是轿车。整天坐在办公室里面,清清闲闲挣大钱。你爹干了两年活,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自己太执拗,没好好上学,可是,已经晚了,走错了这一步啊,这一辈子就全毁了,一辈子都只能窝在这黄土厚地里,干活的命。” 我听了,心有所触,怪不得我爹时常抱怨自己年轻时候认死理,不肯好好学习,原来是有这样一段故事,不过,作为农村孩子的我,长大后,恐怕只能成为父亲的翻版吧! 父母对我的关心无微不至,奶奶也是满心期盼我能成才,有出息,坐办公室。可我呢,是啊,家里人对我的期盼那么高,我爹的前车之鉴就摆在我眼前。 我爹苦了一辈子,累了一辈子,他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重复他的老路。我又想到晓军,我要是不上大学,估计就是下一个晓军吧。 虽然我向往城市,可是,作为一个农村小伙,我的最终归宿只怕仍旧会是农村吧。 我仿佛可以预料到,我将会成为下一个晓军,日复一日的在工厂劳作,做着下等员工,苦死累活,还被人瞧不起。不,我不能就这样平平庸庸的过一辈子,我必须奋发进取,努力学习,我不仅要使自己过上更好的日子,更要顾及父母,挣更多的钱,让父母安享晚年,再也不用吃苦受罪。 再者,我也要对下一代负责,我已经受过苦,遭过罪了,我深切体会到了贫苦朴实的农村人活的多么艰辛,我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过这样的苦日子,我必须奋斗,我必须给自己的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让他有一个幸福快乐的成长时光。 滴滴滴,前方高能,下面是我做的白日梦。 此后的日子,我便像是疯了一般,钻进书海,刻苦学习。面对每次考试的成绩,我哭过,笑过。不论如何,我一直坚持着,因为,我知道,作为农村小伙,只有考上名校,才是唯一的出路。在不断的拼命学习过程中,我终于体会到了“不苦不累,高三白活”这句话的真谛。 渐渐的,我的成绩已经进入了前一百名,前五十名,前十名,前三名…… 汗与泪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高考成绩下来,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考入了全国最知名的那座学府,没错,就是有着未名湖和博雅塔的那所著名学府一一北京大学。 父母听闻这个消息,自然是欣喜非常。我爹一向沉默寡言,我妈也并不是爱唠叨的人,可是录取通知书送到我手中的时候,父母却喜极而泣,他们盼这一天盼了实在是太久了。他们走街串巷,逢人便说:“他三叔,娃子考上北大了,不用家里花钱,学校奖励了五万呢。” “他二婶,我可算熬出头了,俺们家里竟出了个名牌大学生,可是祖上都有了光呢。” 街坊四邻无不交口称赞,纷纷致贺,我家里也热闹起来,门庭若市。父母的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当有人问及父亲是如何将我培养出来,考上北大的时候,我爹憨憨的笑了,谦虚道:“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咱没文化,我从小就教育他好好上学,别和我似的,一辈子干苦力活,没出息。孩子自己争气,懂事,能考上名牌大学,都是自己用功。” 我听了这话,不禁流下泪来,想到自己平素里那些荒废的时间,想到那些上网打游戏的时光,自感愧对父母。好在,最终,我没有让父母失望,我考上北大了! 白日梦完毕,回归正常轨道。 事实上,我那些一时的热情根本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很快,我又和以前一样,不思进取,不想学习,然后,高考落榜,和大多数同村青年一样,没上大学,开始了进厂打工的生活。 生活有百般可能,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就像当初的我,也不会预料到自己在毕业后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生活还在继续,每个人的人生,至死方休,有人问我最终的结局。我只想说,我还活着,人生这条路,我还在一直前行,一个活着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花絮完。(未完待续。) 第86章 报仇雪恨(一) 经过几天的守株待兔,这一日,赵宁去醉红楼喝花酒,途中去茅厕的工夫,被装扮成小厮模样,早已经守候多时的沈兰泽和许世安一举擒获。 二人为了报当日被辱之仇,自然是下了许多工夫的。赵宁本就有些醉意,结果摇摇晃晃的从茅厕走出来的时候,许世安拿着棍子往他颈上一击,赵宁便昏了过去。 茅厕本在后院,周围也没什么人,两人便趁着夜色,将赵宁手脚捆住,装进麻袋,抬着从后门溜了出去。 出了门,许世安把赵宁放在了推车上,二人轮流推着车,一径走到了一间破庙里。 破庙周围荒无人烟,许世安连拖带拽的把赵宁扔在了破庙的地上,赵宁在路上就受了些颠簸,头脑里有了些清醒的意识,此时被摔在地上,彻底清醒了过来。 许世安解开麻袋,冷声道:“赵大少爷,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赵宁看到眼前的两人,竟是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被我踩在脚下的人啊,就你们,也敢绑我,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沈兰泽冷笑道:“赵宁,你也不看看,现在你是什么状况,还敢跟我们谈条件,我告诉你,当日之仇,我可是深深记在了心里。你不是横吗,你再横一个我看看,我告诉你,当日你是如何欺辱我们的,今日,我便让你百倍偿还。” 一边说着,沈兰泽蹲下身子,抬手狠狠甩了赵宁一巴掌。 赵宁挨了这一掌,大声骂道:“不想活了是吧,行啊,你们等着,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啊,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别想好过,你们今天打我多重,日后我必定让你们千倍万倍付出代价。” 沈兰泽冷哼一声,方道:“杀了你,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许世安连忙道:“小泽,你别,杀人是要偿命的,咱们给他点教训,出出气就行了。” 沈兰泽大声道:“哥哥,他当日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你忘记被他踩在脚下,狠狠羞辱的事情了吗?但凡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他还当着你的面,玷污了我。我还以为你见了他,恨不得拿刀砍了他呢,没想到,你还劝起我来了。” 许世安一听这话,又想到当日的屈辱,怒从心中起,一脚便踹了过去,大声道:“混蛋,赵宁,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敢欺负我的小泽,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破庙里正好有一个石柱子,许世安揪起赵宁,赵宁因为手脚被绑着,挣扎也使不上多大力气,竟被许世安绑在了石柱上面。 “赵宁,今天,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许世安大声喊道。 赵宁怒视着许世安,大声道:“我劝你赶紧放了我,或许我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否则,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就等着坐牢吧,不对,你就等着千刀万剐,被凌迟处死吧。” 许世安听了这话,狠狠扇了赵宁一巴掌,拿起了鞭子,一鞭子狠狠抽在了赵宁的腿上。赵宁的裤子立即便渗出点点鲜血,赵宁也因为太过疼痛,忍不住大叫一声。 “哟,刚才不是还挺横的吗,怎么就一鞭子就受不住了?”沈兰泽故意嘲讽道。 赵宁皱眉道:“不,你,你们到底要干吗,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你们这是找死。” 许世安冷哼道:“干吗?一会你就知道我要干吗了。” 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赵宁的身上,许世安几乎是用足了力气,赵宁的衣襟都被鲜血染红,又凝聚成一滴一滴,顺着衣角滴答在地上。赵宁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等皮开肉绽的痛苦,当下便叫喊出声来。 沈兰泽早有准备,趁着赵宁张嘴大叫的工夫,迅速的往赵宁嘴里塞了一块抹布,将赵宁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赵宁本就疼痛难耐,又喊不出声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心底一片恐惧。 许世安却是丝毫不理会赵宁的痛苦,相反,赵宁的表情越痛苦,他的心里就越解气。赵宁这个混蛋,敢用脚踩在自己的脸上,还敢当着自己的面,欺负自己最爱的人,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赵宁如同案板上的鱿鱼,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打了十几鞭子后,许世安似乎觉得隔着衣服打人,鞭子的力道在衣服的阻挡下会减轻不少。想了想,便放下鞭子,走过来,连拉带拽的,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将赵宁的衣服全褪了下来。 虽然许世安和沈兰泽都是男人,但赵宁就这样裸着身子,像个小丑似的,在许世安和沈兰泽面前一丝不挂,一股羞耻感让赵宁脸色变的铁青,忍着身上的疼痛,费了半天劲,赵宁竟是将口中的抹布吐了出来,接着便出声骂道:“你这个流氓,你他妈混蛋,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今天你们怎么对我的,你们记住了,来日我一定加倍偿还你们。” 许世安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拿起鞭子就开始抽,每一鞭子都抽的十分狠厉。不多时,赵宁身上已经满是鲜血,红艳夺目。渐渐的,赵宁已经叫不出声了,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痛,他紧紧咬着牙,几乎快要咬碎了牙齿。 “很疼是吗?我的心比你更疼。”许世安瞪着赵宁大声道。 赵宁疼的根本不想说话,只是看向许世安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我打了你这么多鞭子,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别着急,你不是男人嘛,不是挺横的吗?这点痛苦想来还能承受得住。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还为你准备了盐水帮你疗伤呢,小泽,你去把盐水拿来。” 沈兰泽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纸包,又拿出了一个水壶,将小纸包摊开后,把白色的粉末倒在了水壶里,又拿起来晃了两晃,慢慢的向赵宁走了过来。 盐水敷在伤口上,非常疼痛,赵宁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慌忙道:“不要,不要,不要啊!” 许世安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可真是没骨气,我还没往你伤口上撒盐呢,你叫喊什么?” 赵宁有气无力道:“你不是郎中吗,医者仁心,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情。行,我认栽了,我求你,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许世安看着赵宁一副奴颜媚骨,低声下气的模样,心情不由畅快许多,语气中竟是有了一丝温和,淡淡道:“可以啊,那就先不往你伤口上撒盐了,那么,接下来,你是想要我继续抽鞭子啊,还是扇耳光呢!” 赵宁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瞬间消灭下去,惊叫道:“你,你有完没完,就算我欺负过你,你打了那么多鞭子还不够吗,你非要把我折磨死吗,你要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许世安撇撇嘴,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轻声道:“不用怕,手起刀落,一下子就完事了。” 赵宁睁大眼睛,声音嘶哑道:“你,你要杀我,不,我求你了,我,我不想死啊。”未完待续。 第87章 报仇雪恨(二) 许世安轻轻摇了摇头,温和笑道:“别怕,我不杀你,我只是想杀了你的子子孙孙而已。” 赵宁本能的低头往下一看,语无伦次道:“不,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求你了,我向你道歉,我认错,你哪怕再抽我十几鞭子都行啊,我还没有孩子,我不要断子绝孙,求求你,你高抬贵手吧,我家三代单传,我不能断子绝孙啊!” 许世安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诉求,只是用匕首在他下面蹭来蹭去,好像在琢磨着从哪里下刀,吓得赵宁也不敢动,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个闪失,匕首再伤到自己的那里。 “我要动手了,你准备好了吗?”许世安冷着脸问了一句。 赵宁几乎快哭出声来了,低声乞求道:“不要,求求你,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羞辱你。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你知道的,男人全指着这个活着呢,若是没了这东西,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求求你高抬贵手,你放过我吧,只要你不动我那里,你说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只求你放过我那里。” 沈兰泽冷笑道:“哎哟,我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没想到被打了几鞭子,也不过是这副贱样,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你什么都答应是不是,来,叫我一声爹。” 还没等赵宁开口,许世安便道:“小泽,他是混蛋流氓,我们还能和他一样吗,你别说这话了,好像我们和他一样,都是登徒子似的,没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赵宁忙道:“是啊是啊,求求你们了,以后,我绝对不找你们的事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许世安见赵宁也算是得了教训,便道:“今天就这样了,从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沈兰泽连忙道:“慢着,只是打了他,还没有好好羞辱他,这事怎能算完呢?” 赵宁刚平复的心情又吊了起来,羞辱,沈兰泽还想怎么羞辱他,莫非,他要自己做那个? 一边想着,沈兰泽上前解开了捆在石柱子上的绳索,把赵宁往地上一推,大声道:“赵宁,来,冲着我们磕三个响头,此事就算了了。” 赵宁想了想,怕自己不从,只怕又会遭到扇耳光或者抽鞭子之类的刑罚,而且许世安还有一把匕首,说不定自己一反抗,许世安一时控制不住就把自己那啥给剁了,为了活命,为了繁衍后代,赵宁只好跪在地上,响当当的在地面上冲着许世安和沈兰泽磕了三个头。 第三个头刚磕下去,许世安一脚将赵宁踹倒在地,用脚狠狠踩在赵宁脸上,大声笑道:“赵大少爷,做人别太得意,也别欺人太甚了,有时候话说的太满,容易闪了舌头。” 这样折腾了一顿之后,已经将近子时了,许世安和沈兰泽瞟了地上一丝不挂的赵宁一眼,沈兰泽冷哼一声,方道:“今天的事情,好好记住,不要以为,你是员外之子,就可以任意妄为,我们这样对你,已经算是极轻的惩罚了,换做别人,早就要了你的狗命,做人啊,还是别太张狂,给人留些余地的好,否则,你可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许世安和沈兰泽再也不理会赵宁,一径出庙门而去了。 赵宁就这样在破庙里光着身子挨了一夜,好在六月天气和暖,晚上也不是十分寒冷,赵宁倒也没有冻着,只是身上的多处伤痕,确实疼痛难耐,赵宁忍不住哼哼了一个晚上。 与此同时,沈兰泽与许世安乘着马车回到家中,许世安毕竟年长两岁,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虽然报仇雪恨了,但是依着赵宁的性情,等养好了伤,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许世安再一次和沈兰泽商议道:“小泽,依我看啊,我们在京城是混不下去了,我总觉得,赵宁只是被迫一时服软,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吧。” 沈兰泽瞪了许世安一眼,大声道:“这话以后再别提起了,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他被我们这样整一顿,那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该。再说了,遇到事情,一味逃避算得了什么,他是员外之子怎么了,你就那么怕他啊?还有,京城这么大,人这么多,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离他府上隔着少说也有二十里地,他就算想找我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许世安见沈兰泽说的坚决,也觉得自己有些太畏首畏尾了,只得说:“好,小泽,我听你的,我们还住在京城。赵宁这事就算完了,从明天起,我们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 沈兰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呆呆的,许世安见状,忍不住亲了沈兰泽一口,一把抱起沈兰泽,走进了卧房。 沈兰泽轻笑道:“今天晚上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你也累坏了吧,我们赶紧睡吧。” 许世安将沈兰泽放在床上,沉声道:“我没那么累,你想吗,我可还留着点力气呢。” 沈兰泽用手勾了勾,摆出一个妖娆的动作,轻声道:“过来,我想要你。” 许世安欺身而上,用力压在了沈兰泽身上,起起伏伏,满室春光无限。 天色渐明,破庙门前路过两个乞丐,其中一个乞丐不经意往里面一瞅,发现一个大活人被捆着,一丝不挂的躺在地面的柴草上面,旁边还散乱着丝绸质地的衣裳。 两个乞丐走了进来,赵宁听到脚步声,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有气无力道:“两位大哥,求你们了,快,快给我松绑。” 一个乞丐拿起了那身衣裳,发现裤腰带上还挂着个钱袋,连忙打开来看,发现是几锭碎银,连忙大叫道:“发财了,发财了,这里面银子还不少呢,这够咱哥俩吃上一个月了。” 另一个乞丐凑近看了看,喜道:“是啊,没想到咱还碰见个有钱的主儿。” 赵宁连忙又道:“求你们了,两位大哥,你们给我松绑吧,只要你们给我解开绳子,钱,都是你们的。” 其中一个乞丐笑着说:“好说好说,看你也像个富家公子哥,怎么被别人打成这副德行。” 赵宁懒得跟那乞丐废话,又说了一遍:“你们赶紧给我松绑,把我送到家,我再给你们一人十两银子。” 那俩乞丐一听这话,连忙上前给赵宁解开绳索,又帮助赵宁穿上衣服,问了赵宁家住何处,便一左一右的架着赵宁出了庙门。 终于到了家,赵宁给了银钱,打发那俩乞丐走了,又请大夫来瞧病,心道:许世安、沈兰泽,你们两人给我等着,只要你们还在京城,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俩找出来,你们再见到我的时候,等着你们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一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会让你们轻易的死,我会让你们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说完这句话,赵宁握紧了拳头,眉头紧皱,眼中带着深深的恨意。未完待续。 第88章 皇上与乐康 夜色如水,月光皎皎。 灯光旖旎的房间内,一道白色纱帐随着夜风飘荡。 屋内两人都有些了醉意,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乐康与当今皇上。自从乐康误以为沈兰泽去世之后,便借酒浇愁。皇上得知此事,便将他宣进宫中,好生开解了一番,说着捉着,二人便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乐康脸色有些泛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张,用手扯着自己的衣服,似是等待着皇上来采撷一般! 而另一边,皇上也有了几分醉意,脱下身上的龙袍,站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皇上看见乐康凌角分明的脸庞,俊朗的面容上似乎有着淡淡愁绪。 皇上看着乐康的面容,自言自语道:“乐康,你知道吗,你知道朕多喜欢你吗?可是你呢,你却喜欢那个太傅之子,若不是因为这样,朕怎么忍心把你派去边疆,征战三年。现在太傅之子去世了,我以为你会渐渐忘了他,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放不下他,你把朕置于何地?” 想到这里,皇上不禁又有了些怒气,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个从来没看上过自己的男人狠狠折磨一番,自己的尊严高傲决不允许自己被他那样侮辱与轻视! 今晚他就是要看着乐康痛苦,看着他受折磨,乐康不会知道,他在酒里面加了分量不轻的落情散,他就要看着他承受那落情散的煎熬! 果然,很快,乐康半醉半醒之间,感觉到下面有些受不住的炙热,迷瞪着下床,走到案上铜盆前面,用水洗脸。因着乐康身上燥热,早已经脱下了衣衫,水珠沿着脸颊两侧滑下,顺着梗直的脖颈,划过锁骨,划过结实的胸膛!划过平坦的腹部,流入那神秘的地方,这些全都被皇上看在眼里。 这样一副模样,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鼻血横流,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可是皇上却是不为所动一般,他在等,等着乐康求自己宠幸他。 乐康现在浑身火热,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皇上下了药,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药,你下什么不好非要下情药,乐康知道,当今皇上有龙阳之好,一直倾慕自己,只是自己碍于君臣身份,一直不肯与皇上有所瓜葛,没想到,今时今日,皇上竟然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皇上是真的好男风,那他对自己下药,会不会准备将自己那啥啊!不是吧!好歹自己驰骋情场多年,都是他在上面,若是皇上真的想那啥,皇上是君王啊,那自己是从还是不从,是在上面还是屈居人下。 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彪悍的将军!皇上若真把自己怎么了,那可真是丢死人了。你想呀,自己对部下那么彪悍,那么狂妄,那么冷冽,如果被皇上压在身下,那,那在他身下能讨到什么好!不用说,皇上第一次和自己行事,肯定自己会被狠狠的欺负。 可是,乐康已经越来越难受了,他感到浑身无力,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皇上心里暗笑,乐康,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一直不肯屈从吗,今天,朕非要办了你不可。 皇上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不够严肃,故作关切的问道:“乐康,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酒喝多了难受,依着我的意思,还是赶紧上床就寝吧。”话虽如此说,皇上内心却是一阵窃喜,反正是感觉好笑! 乐康欲、火焚、身却得不到释放,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是浑身无力,又羞于启齿,脸色早已经涨红。 怎么办呀?皇上他,他到底要干什么,他给自己下了药,却不管自己多么难受! 乐康不知道他此时的样子有多么的迷人!至少皇上已经动心了。 乐康身上仅剩的衣衫被皇上扯得松了开来,紫红的锁骨上有从额头一直流下来的汗珠滑过!那汗湿的发丝粘贴在那绝美的脸上,那微张的小嘴,那呼出的热气,那迷离的眼神,那涨红的脸庞,皇上不由得,感觉内心有那么一丝的愉悦! 皇上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却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看着乐康那一脸任君采撷的样子,皇上不由脑海里想起,小的时候曾经看过的一本画册,那本书里全都是以连环画的形式撰写的故事。 有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很亲密的,也有两个男人互抱着亲吻的,还有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深一入结合的虽然当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看到乐康的样子,好像就是画中的一个男人躺着的样子呀! 皇上虽然是断袖,却对乐康一往情深,看着乐康的模样,目光掠过他的某处,那个地方,好像五谷轮回之所的源地呀! 只是那个地方,那么又那么紧,好像一朵菊花呀,一个男人那啥能进去吗?会不会很疼?不过,乐康是征战的身子,肯定能受得住。 皇上猛然想起,小时候看的那本书的书皮上好像就是一朵菊花吧,那菊花怎么看怎么猥一琐,他原先以为是各种各样的菊花观赏图,哪知翻开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两个男人做那种事情! 现在对着乐康再联想一下,那应该就是男人和男人寻一欢一做一爱的时候,所要做的动作吧! 如果自己跟乐康,那场面真是 看着乐康一脸的红晕,那诱人的模样,皇上不觉有些心里难耐! 是的,就是特别难耐,想要迫切的得到解脱! 松懈之下,皇上也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涌向了腹部以下的某个地方,那个地方坚硬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似的,叫嚣着无比的难受。 看到乐康一脸的通红,好像快要难受死了一般,那样子真的很有想要虐他的快一感,却又带着怜惜! 皇上就这样看着乐康,也不说话也不动,那下面的坚硬更是让他无来由地烦躁,想要上前去抚摸一些什么东西! 乐康迷离中,感觉有人向自己扑了上来,手不自觉地向前伸去,只是这该死不死的一抓,正好抓到了皇上的某个地方,粗糙的手掌正好抓住了皇上坚硬如铁的某物。 乐康迷迷糊糊中,竟然低声呢喃道:“快,我不行了,好难受,快点啊。” “放心,朕一定好好满足你。”皇上说着,便将乐康握住自己那啥的手拿开,用力一挺,便全部进去了,紧接着,便是起起伏伏的摩擦声和乐康的叫声以及皇上的粗吼声。 欢一爱之声,绵延不绝,直至夜半方休,完事之后,皇上紧紧搂住乐康,二人相拥而眠。未完待续。 第89章 君心缱绻 第二日一早,乐康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酸一痛,又看到皇上就在自己枕边躺着,乐康已经有所察觉,昨晚迷迷糊糊中,就感觉身体特别难受,后来就觉得有人压在了自己身上,如今一联想,不是皇上强了自己,还会是如何? 更何况,自己那里还有些疼痛,肯定是皇上用的力气比较大,一点也不温柔。 真是窝囊啊,自己堂堂一个将军,一向都是自己在上,没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竟然被皇上给那啥了,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皇上此时也醒转过来,见到乐康一脸懊恼的模样,轻声道:“乐康,朕喜欢你。” 乐康连忙起身下床,向皇上行礼道:“皇上,微臣越矩了,还请皇上以后再也不要说出这样的话了,微臣承受不起。” 皇上听了这话,不满道:“看来,你还惦记着那个沈兰泽呢,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天了,你居然还念念不忘。为了他,你是武也不练了,练兵场也不去了,整日里就会喝酒,醉了就睡,醒来继续喝酒,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你,你难道不知道,除了他,朕,朕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吗?” 乐康垂头道:“多谢皇上错爱,微臣不配。” 皇上没好气道:“是,你是不配,朕五次三番,纡尊降贵的求你,你都不肯,非要朕用这种办法,你才肯和朕同床共枕,现在,你已经是朕的人了,你还不肯对朕说一句实话吗?” 乐康低声道:“皇上,您言重了,您是帝王,而微臣,只是一个武将,微臣不配得到皇上的喜爱,还有,微臣,微臣虽然好男风,但是,微臣不敢对皇上痴心妄想。” “如果说,朕允许你痴心妄想呢,朕希望你痴心妄想呢,朕只想听一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朕,有,还是没有?” 乐康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道:“皇上在我心中,就像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人物,高高在上,九五之尊,微臣对皇上只有仰慕之情,若说爱,曾经微臣想得到皇上的喜爱,只是君心难测,微臣怕,皇上后宫佳丽甚多,微臣怕自己投入太多的感情,等到皇上厌烦了,微臣承受不住那种失落的滋味,所以,微臣情愿自己和皇上从来没有爱过,以免日后伤心难过。” 皇上听了这话,高兴道:“原来如此,朕还以为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没想到,你早就对朕有心了,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朕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对了,那个,昨晚朕就劝过你了,沈兰泽已经入土为安,你就不要过多伤心了,伤心亦是无用,还是振作起来,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乐康听了这话,大着胆子站起身来,沉声道:“皇上,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因为,我还有你啊,可是,昨晚上你欺负我,我到现在还疼着呢,平时我可都是在上面呢。” 皇上听了这话,知道乐康心结已经纾解了,便道:“改天朕让你欺负一次,好吗?” 乐康上前一步,低声道:“其实,微臣想跟皇上说一句话。” 皇上疑惑的皱了皱眉,方道:“乐康,你有话直说便是。” “其实,我一直觉得皇上很好看,特别好看,我喜欢看。”乐康如实说道。 皇上哦了一声,一脸坏笑道:“是吗,那你说说,朕哪里好看了。” “皇上哪里都好看,玉树临风,俊美无涛,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皇上,只是不敢越矩。” 皇上听了这话,笑道:“难道就这样吗,你就只关心朕的外面好看与否吗,你就没有关心过朕的里面?你可知道,朕的里面也很好看,你昨天不是还拿在手里,那啥,体验过了吗?” 乐康故意道:“里面?哦,皇上当然内心也很良善,体察民情,治国有方,国泰民安,天下昌盛。实在是帝王楷模啊!” 皇上有些不悦道:“乐康,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意思,朕说,朕,衣服里面也好看。” “是是是,皇上内外兼修,里面自然也很好看,不过,微臣还是想问一句,皇上觉得,相比而言,是微臣里面好看呢,还是皇上里面好看。” “当然是朕了,难道你昨天没看够吗?”皇上一脸笑意。 乐康一脸正色道:“昨晚微臣喝醉了,没看清楚,既然皇上认为里面更好看,可不可以展示一下里面,让微臣开开眼界呢?” “乐康,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皇上轻笑道。 “皇上当然知道,微臣昨天让皇上尽了兴,自己却一无所知。皇上若是喜欢微臣,可否容微臣大胆,干皇上一次,也让微臣领略一下皇上里面的风光。” “大胆,乐康将军难道不知,君在上,臣在下的道理吗?” 乐康轻笑道:“皇上,微臣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说,微臣在下,皇上坐上来,自己动吗?” “你,乐康,以前我觉得你还好,没想到,你如今和朕过了明路,反而这般肆意起来,若是朕不允,你又能如何?”皇上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 乐康轻笑一声,方道:“只怕这由不得皇上了,微臣现在就想看看皇上里面有多么好看。” 一边说着,乐康重新回到床上,扯开皇上身上盖着的轻纱,看着皇上明明渴望,却一脸惊恐的表情,更觉有趣,忍不住欺身而上,覆住了皇上的唇。 纠缠之间,乐康一路往下,一寸一寸肌肤的亲吻着。 皇上保养的可真是好的,肉皮如此鲜嫩可口,自己不是没有幻想过的,只是皇上平素太过高冷,自己有心没胆。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头脑不聪,原来,皇上早已对自己芳心暗许。 皇上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不仅没有任何挣扎,反而哼哼出声来,更激发了乐康的欲一望。乐康长驱一直入,一次又一次,两人的吼叫声此起彼伏,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乐康才从皇上身上下来,皇上声音嘶哑,早已经没了什么力气。 “皇上,我小弟看过了,皇上里面还不错,确实挺好看的,不仅好看,干起来也不错。” 皇上捶了乐康一拳,轻声道:“也就只有你吧,换做别人,朕自然是不肯的,当然,别人也没这个胆量。不过,朕真的是挺喜欢你的,一直想要上了你,直到今天才算成了。” 乐康淡淡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其实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看顺眼了就上呗,不用花那么多心思。皇上若是早有所行动,只怕我早就是皇上的人了,不过,微臣更喜欢君上臣下。” 皇上笑道:“朕也喜欢,不如以后都是朕在上面,你在下面。” 乐康轻笑道:“皇上误会了,我说的是,微臣在下面,皇上,坐在微臣胯上,自己动。” 皇上瞪着乐康道:“乐康,你,好,这是你说的,你看朕以后怎么整你,你等着瞧。” 乐康坏笑道:“皇上,微臣是习武之人,再快再猛,微臣也受的住。”未完待续。 完本,说些心里话 对不起,这本书又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完本了,我很羞愧,也很无奈。 开始的踌躇满志,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变成应付了事。不可否认,我的心里是热爱写作的,不然,我也不会在明明有那么多赚钱的途径的情况下,偏偏选择了写作。 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声很抱歉,我让自己失望了,也让读者失望了。 我是上班族,只能利用下班时间码字,可是,上班累了一天,有时候下了班,只想好好休息,根本不想码字,但是,网文又不同于传统,也不同于短篇。 断更,这是网文圈的大忌,我不敢断更,只能逼迫着自己胡编乱造。而且,我手速又渣渣,基本上一个小时只能码上一千五百字,也就是说,规定的上架后必须日更四千字,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利用晚上三个小时甚至在卡文的时候,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完成。 因为码字,我不敢有任何娱乐活动,我不敢上网浏览网页,我不敢去看电视剧电影,因为,我要码字,我不能断更,断更是一种我自己都无法原谅的行为。 我真的很累,尤其是自己辛苦写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有一个人看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手指累,脖子累,心更累。 其实,我完全可以继续这样写下去,就算没有一个人看,好歹也有全勤不是?但是,我觉得,一本没有任何人认可的书,我继续写下去,费尽脑力写大量字数,除了那点可怜的全勤,我还能得到什么,而且,说实在的,如果用一个月码字的时间,用来做别的兼职,我也能挣到六百块钱以上,而且还会比码字更轻松,我觉得再写下去,实在没有意义。 我知道,订阅惨淡,我自己也有很大原因,毕竟,我在文中掺入了分量不少的不讨读者喜欢的情节,所以,上架之后,订阅寥寥,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订阅,都是我活该。 我又一次想到了写作的意义,自己是不是太过追求写作带来的成就,而忽略了写作本身呢,也许是的,我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禁锢了,我需要开放自己的思想。 一个写书的人,如果只是埋头写书,一点不接触外界,他是写不好书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对别人是否适用,但是对我而言,是非常适用的。我不记得我多长时间没有认真品读一本书了。随着时代的发展,什么都在加快速度,吃饭快,走路快,电视剧电影都恨不得快进着看完,这个喧嚣的世界,似乎唯独少了一份慢慢的脚步,驻足的留恋。 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一本写不好,切了,不做反思,只是按照以往看过的,那些老掉牙的套路,自己加以调整修改,然后粗制滥造出一份套路的大纲,一堆套路的台词,其最终结果只能是扑街,只能是没人看你的。 因为,同样的题材,同样的情节,早已经被大神小神写烂了,自己却拾人牙慧,想要推陈出新却不能,只能东拼西凑着各种烂大街的梗,杂糅到一块,虽然自己写的很辛苦可,但是读者根本不买账,有些可能根本不看,有些瞟一眼,觉得俗不可耐,然后扭头就走。身为作者,不,身为扑街的我,企图用这种众人皆知的烂梗吸引眼球,真是痴人说梦。 再看自己写的这两本书,自己都不想读第二遍,何况读者呢?剧情拖沓,情节陈旧,毫无新意,主线不明。这样的一本书,试问,怎么可能会有订阅,要真是有了,反到奇怪了。 不只有一个读者说过这个问题,我一直想着在后文改进,可是,我发现,我没有时间啊! 我很佩服那些码字到两三点的作者,他们也不是全职码字,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但是,因为热爱,他们一直坚持,一直在不停的码字。 相比而言,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作者,但是,我还是对写作放不下。 不想再说写作多么辛苦了,这个问题,很多人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没有任何行业是容易的,尤其是一个人除了本职工作,坚持利用休息时间码字的时候,就显得更不容易了。 痛定思痛,我觉得,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觉得我是时候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写作了。 基本上,这两本书耗费了我大半年的时间,然而,我却没有什么收获,因为,一本陈词滥调的书,根本不会带给作者很大的愉悦感,反而是每天必须要完成的码字任务,压得人忘记了写作的本质,只想着怎样胡编乱造,写完四千字了事,再没有时间去想更多。 想了又想,我决定,暂时放下,我应该多出去走走,我不能再这样闷着自己了,实在是太费劲了,我需要走进生活,多多观察身边的人和事,生活本来是很美好的,写作本来也是很美好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这么懈怠了,麻木的为了写作而写作。想不出情节,只好掺入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那些烂大街的梗,只是为了完成码字任务。 世间喧嚣,我需要静下心来,在一个午后,暖阳透过窗子的时刻,我手捧一卷诗书,坐在藤椅上,手指慢慢划过带着墨香的文字,用心感受着文字给人带来的心灵的洗礼。 多读一些书,多出去转转,世界如此美好,我们风华正茂。 生活需要删繁就简,也需要一些禅意,需要去感悟生命,在这里,我向大家推荐一本书。 一行禅师所著的故道白云,一行禅师沉稳迷人地讲述了佛陀80岁的完整一生,佛法的起源与奥妙,就这样在您面前徐徐展开。在本人看来,书中有太多字句可以带给人生命的感悟,读佛陀漫长而短暂的一生,也是在研读鲜活的生命。无论你信仰什么,在书中,你定会领悟到生命的真谛。 我们只需要张开眼睛,便可以看到我们本身就是解脱与觉悟。有生,便有死有起,便有灭有聚,便有散,怎可能会有生而不死?有起而无灭?有聚而无散?有了理解,我们才可以去爱,当我们了解一切,所有痛苦也就可以消解,真正解脱之道其实就是了解之道。未完待续。 完本,最后的告别(免费) 这本书,就在今天8月31号彻底完本了。 首先是感谢,感谢饭饭特浠、夜城非、苏幕鹧、西陈、小黄鱼爱唱歌、魅儿主人、山水浅墨、大梦泣、乌鹭君、岚陵画、南溦、箫竹君、鸿影长空、花开春暖1023、辣椒酱酱、腐桑、华卡卡、刘阿懦、方圆s、泰可利利、卿卿十一、夜幕晚秋一路以来的打赏、推荐、评论和订阅支持,真诚的感谢你们。 这本书已经是我在起点写的第二本书了,然而可能是自己文笔不佳的缘故。订阅无几,所以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潜心准备,争取写出一本更优秀的作品。 还有,推荐一下我看过的好书:蠢鬼你脸又掉了、美娘来袭、武林灵剑奇缘、苏氏修仙路、妖谋、锦瑟年华念念一生、女鬼捉妖师、良田农女、论仙二代的逆袭、天赐良配、葵花诀、重生学霸初养成、媵妾谋、军塾私女、以饭侍君、我家的神仙大人、坑师萌徒、炮灰行动手册、堪风华、庶女妖途等等,大家有时间可以去一一看下。 最后,再一次感谢一路支持我,陪伴我的朋友,谢谢你们,我们有缘再聚。 还有,因为我这本书已经完本了,所以,以后的推荐票、打赏什么的,就不要给我了,留着自用或者给其他书吧。 至于新书发布日期,我也说不准,因为这两次的失败,让我觉得真的应该好好冷静一段时间了。我想多读些书,多进行分析总结,等到文笔足够成熟,再次扬帆起航,期待我可以写出一本更好的作品,与你们有一次美好的相遇! 再见了,朋友!再见了,兄弟姐妹们!我们有缘再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