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俗穿越(一) 阁斗:青楼秘史,恶俗穿越(一) 从凌晨到傍晚,城市之间的景色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来来往往的车辆,轰隆吵闹的鸣笛声,吸不完的汽车尾气。舒殢殩獍 苏怀柔坐在车子里,不停地对前方的车辆按着喇叭,见仍是纹丝不动,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今天早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她转头看了看安放在副驾驶座位的琵琶,这可是她托国外的朋友花高价买下的古董,只要这次完成精彩的演讲,那这家乐器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苏怀柔挑嘴一笑,扶了扶墨镜,一踩脚下油门,猛地转动方向盘。火红色的法拉利便朝着颠簸的近路奔驰而去。 车胎贴着泥泞的地面,走的吃力。穿过层层长满树叶的地方,苏怀柔也开始不认识这条陌生的路。突然,车胎压到了巨大的石块,整个车身顺势倒向一边。 剧烈的翻滚让苏怀柔无法从车里挣扎出来,破碎的玻璃渣迎面砸来,她慌忙躲避,撞在了放置在一旁的琵琶上,两眼一闭,浑然不觉了…… ……………… 四层阁楼的瓦房屋子,说高也不高。但苏怀柔却站在窗栏边迟迟不敢迈腿。胆战心惊的探头瞧着这装饰的花俏的楼屋,底下还有来来往往的客人被衣着艳丽的姑娘们给吸引进来。 她叹口气,紧了紧怀里的包袱,里面装着盘缠和足够的银两。抬眼望向城外西泠桥畔的方向,恍惚能看见一个男子正立在那头。 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迈开脚步。 她摸索着爬出窗外,小心翼翼的不被人发现,身子依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挪动,紧闭的双眼不敢看脚下陡高的楼层。穿着宽大的衣裙被风吹的徐徐摆动,头上的簪花也掉落下去几个,更增添了她恐惧的心里。 厚重的绣鞋踩住了一个没有修葺好的瓦片,脚下突来的不稳让她身子晃动的厉害,手欲抓住身旁的东西,却只有湿滑的墙壁。 失去支撑的身子瞬间倒向楼屋下,直直坠到地面上,脑袋着地,两眼一闭,浑然不觉…… *********************************************************************** 齐朝钱塘镇是个有名的好地方,四周绕山环水,街道边交错着河流也是常见。柳叶柔曼,湖水清澈透亮,也是依着这里四季如春的特点。 即便是到了夜晚,也是灯火通明。街边巷口,湖旁桥头,来来往往的都是漫步的百姓,好不热闹。 钱塘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青楼,名叫花萼楼。金瓦琉璃,纱幔垂落,旋转木楼一直蜿蜒至四层阁楼的上方。 墙壁刻金,古董字画呈列其上,装饰的华丽异常,简直可以堪比皇家别苑。 听闻天下间所有的美人都被招揽在那里,除了风流公子,还有不少文人雅士也向前来一睹里面的风光,吟诗作对,听琴闻歌,让人流连忘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恶俗穿越(二) 阁斗:青楼秘史,恶俗穿越(二) 今日的花萼楼还是和往常一样,进出的男子繁多。舒殢殩獍不过在阁楼门口,却围着一群停下脚步的人,弯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女子。 “花萼楼的姑娘怎么这副模样?” “好像是从楼上摔下来的,真是命大啊!” “明摆着是想逃离这里,看看,这旁边还放着包袱呢。” 苏怀柔拎着艳丽而繁琐的衣裙,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面对这群穿的像古装电视剧的人们,还有穿着诡异的自己,她明白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她,穿越了。 从她醒来时对周围的场景是目瞪口呆,多次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境。可后脑勺一阵阵的疼痛感分明在告诉她,这是赤*裸*裸的现实场景。 记忆中的几分钟前,她还在翻车的那一瞬间,眨眼的刹那,就来到了这个身体里。 伸手看了看这一对冰肌玉骨的纤纤小玉手,没有一丝粗茧和皱纹,光滑细嫩的很,哪里是没日没夜忙碌于工作的手指。 再摸摸这脸蛋,尖尖的下巴,高挺的小鼻梁。这感觉,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的身体。 她可过了爱做梦 爱看偶像剧的年龄,这种和电视剧一样莫名的桥段,算是怎么回事? 再一次确认这不是有人在整蛊,也没有电视台的摄影机,更不是某某电影的拍摄场地。放眼望去的连绵青山,连成一线的辉煌灯火,周围的古街老巷,交错条条的碧绿清水。 这的确不是自己生活的大都市!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哪里?” 苏怀柔一把拽住身边的一个头裹布巾的妇女问道。可是却更招来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妇女拉了拉身旁站着的小孩,嫌弃的离远了苏怀柔。 围成圈的人群让她烦躁不已,此时已经不会思考,只是发呆了好久,心里没底的恐慌。她现在想要回去,必须也要了解一点,现在的这个身体是谁? 重要的是,在她找到怎样脱离这狗血穿越之前,这个身体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苏怀柔!” 众人闻声一惊,所有的脑袋都齐刷刷的朝花萼楼的门口瞧去。 当然也包括苏怀柔,这三个字对她来说现在可有着希望。有人知道她现代的名字,这可像是一个救命稻草一样,苏怀柔一瘸一拐的朝着声音走去。 人群被拨开一条通道,可声音的来源,却并没有让苏怀柔感到是可喜的。因为那儿站了三四个打扮红艳的女子,为首的双手环于胸前,正一脸冰冷的看着她。 这目光,是像看条狗一样的俯视,让苏怀柔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好事。 “苏怀柔,若是想逃出花萼楼,除非你死了。” 苏怀柔隐隐叹口气,望向这个长相秀丽的姑娘,又明白了一个惊天的事实。 看来这身体的名字,也叫苏怀柔! “不是,我不是……” 这还没来得为自己辩解,那红衣女子就使了个眼色,身后便钻出几个身形强壮的大汉,架着她的左右两胳膊,拖进了花萼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惨遭鞭刑(一) 阁斗:青楼秘史,惨遭鞭刑(一) 众人一阵唏嘘声,都摇着头渐渐散开,继续逛着热闹的街道。舒殢殩獍 潮湿的地下室偶尔有滴答滴答的声音敲击在青苔上,和外头华丽的装饰截然不同,这里就像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地牢,阴森黑暗。 而此时的苏怀柔,正被牢牢的固定在这地牢的中间的木柱上,捆起来的双手双脚,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大概的剧情她已经猜到了,这里的苏怀柔是个青楼妓女,今天晚上想要逃跑却倒霉催的从楼上摔下来,然后和现代的她灵魂交换,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摸样。 面前拿着鞭子的红衣女子叫花媚娘,是花萼楼的监司,就是管事儿的。这些信息,也都是苏怀柔从她和别人口中的对话得知。 “你们放了我,我真的不是苏怀柔!” 她也知道这种狡辩是苍白无力,但是面对这生死未卜的环境,还有花媚娘即将扬鞭的动作,她怎么可能再继续冷静? 不过显然,没有一个人理睬她莫名其妙的说法。 “深夜会情郎已然不是一件小事,今夜还因为你的逃走,招的客人耻笑于门前,完全坏了规矩!花萼楼的名声就这样被你抹上一层黑,倘若不严惩你,势必其他姑娘们也都要松懈怠慢了!” 叫花媚娘的女子挥起皮鞭就朝着苏怀柔的身上打去。 “啪!”的一声,挨了鞭子的那一处肌肤便瞬间撕裂般的痛楚,惹得苏怀柔一阵尖叫,彻底打破了这冰冷地牢的宁静。 腹部上传来的灼热感疼的苏怀柔想直跺脚,但是身子又动弹不得,只能呲牙咧嘴的喊疼。 艳红的血迹透着衣衫印了出来,可见花媚娘并没有手下留情,这样的场面,让在旁看热闹的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掩面偷笑。 “喂!你怎么来真的啊,乱用私刑可是犯法的!”她破口就对花媚娘大叫道。 苏怀柔此刻已经把这个身体的主人暗骂了好几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运气能有这么背,要替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还苦肉债! 旁边的几个人讥笑的更大声。花媚娘脸色却铁青的很,苏怀柔说话的一瞬间,她有明显的诧异,定神确认了那张脸,才消除了心中的生疑。 “看来你真的是不长记性。” 又是一鞭,这次打在腿上。 苏怀柔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麻了半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皮鞭又接二连三的向她抽来。 肚子,臂膀,大腿,除了脸,该挨的地方无一幸免。 “救命啊!” 这种疼痛已经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这鞭子要是再多挨几下,不死也半条命了。 即便是隔着衣裙,鞭子滑过肌肤的感觉还是那样清晰。苏怀柔这才感觉到,除了刚刚打过的那几下,就连后背也开始有些伤口撕裂样的疼痛。 看来这身体的主人,平日里很不听话罢。 不过以这种强硬的手段来困住这些青春年华的少女,苏怀柔这个生在法治社会的现代人,怎样都是有些莫名的火气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惨遭鞭刑(二) 阁斗:青楼秘史,惨遭鞭刑(二) 不过以这种强硬的手段来困住这些青春年华的少女,苏怀柔这个生在法治社会的现代人,怎样都是有些莫名的火气的。舒殢殩獍 尤其是看到这种场面还在乐呵不已的那几个女人,若是在平时,她早就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踹她们一脸窟窿。 “呃……” 花媚娘突然停下的鞭子,让她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烧灼感。这才让苏怀柔有了缓口气的时间。 花媚娘眼珠缓缓移向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站在石墙后的那抹身影。 一个穿月牙白色的衣衫的男子,背靠在粗糙的墙壁间,微仰着头,恰巧露出了那如女人般的,白皙分明的颈项。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苏怀柔,眉宇之间有些生疑的轻蹙。 “哼……” 花媚娘突的冷笑一下,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继续挥打手中的长鞭,更加毫不留情。 苏怀柔紧咬牙关,忍受着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酷刑。颤抖着抬头看向花媚娘,那眼神就像是再说笃定不服输。 男子侧了侧身,被高高绾起的墨黑的发丝,部分垂落在衣领间,随着他的转身,而顺着滑到颈项间。隐匿在黑暗中长长的眸子,正目光锐利的定格在苏怀柔脸上,眼睛上。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这个苏怀柔,有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 让他诧异,甚至陌生。 鞭子擦过皮肤的声音,分明刺耳。除了这真实的痛楚之外,苏怀柔还有些迷离感,一些零碎的画面不断的撞入脑海。 同样的痛楚和场景,一个女子被鞭打,不停的嘶叫,求饶,颤颤巍巍的站在高耸的楼屋上,还有失脚掉下来的感觉,都让她闭目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这是?……” 这应该是这个身体之前的记忆。 苏怀柔的心猛地揪紧,说不出的压抑感。 几番折腾,花媚娘命人松开了绳子。失去了力量的支撑,苏怀柔完全没了力气的身子直接倒在地上,大口的粗喘着气。 花媚娘拎裙蹲下,卷起的长鞭挑起苏怀柔雪白的下颌:“如果下次还犯了同样的错误,就算是花宸会放过你,我也会把你打的皮开肉绽!所以不要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了!” 花宸? 花宸是谁…… 明明是个从没有听过的名字,苏怀柔却感觉这个身体的记忆又再敲击着,越是想,头疼的越厉害。 苏怀柔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迎上花媚娘恶狠的眼神:“只会用暴力去掌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看来你们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这句话,是她替古代的苏怀柔所说。 花媚娘没想到苏怀柔会回嘴,甚至还这样理直气壮。愣了几秒钟了,又开始冷笑:“看来这一摔,反而摔得不怕死了?” 同样惊异的还有站在墙后的男子,只是他脸上波澜不惊。 在花萼楼没有人敢和媚娘顶嘴,更何况是平日里就懦弱不争的苏怀柔。 “把她带走关进房间,不许吃不许喝,不许人接近。到了明天晚上,她也应该会冷静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陌生美男(一) 阁斗:青楼秘史,陌生美男(一) 在花萼楼没有人敢和媚娘顶嘴,更何况是平日里就懦弱不争的苏怀柔。舒殢殩獍 “把她带走关进房间,不许吃不许喝,不许人接近。到了明天晚上,她也应该会冷静了!” 一声令下,方才的几个大汉便又把苏怀柔粗鲁的从地上揪起来,除了注意不要碰伤脸蛋以外,完全不顾她身上还留着血的伤。 被几人这样一拉扯,刚才被鞭打的伤口又被撕裂了一些,疼得苏怀柔额头上溢出一层层的冷汗。 她可以感觉到这里的人,都只把青楼女子当作是一个工具,只有利用的价值,才不管她们的死活。 苏怀柔任他们将自己拖下去,毫无反抗之力,只是还不忘回头瞪向花媚娘她们一群人。 凉飕飕的地牢下又恢复了平静,只剩木柱下的一小摊血迹,腥艳刺眼。 姑娘们看完了热闹,都纷纷出了这个难闻的地方。 花媚娘看着手里的皮鞭,渐渐攥紧,又猛地松开甩向一边,低吼道:“让我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只会躲在墙后的你又算什么?” 墙后的白衣身影渐渐转过来,脚步不紧不慢的迈开。男子优雅的撩开挡在颈项前的发丝,举手投足间的高贵,都和这肮脏的地牢格格不入。 “这次的惩罚,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点?”他含着一抹不明用意的浅笑,声音沙哑的好听。垂眸看向有些怒气的花媚娘。 “不是我过分,而是最近的你,越来越心软了!”花媚娘向前逼近一步,对他这种淡然自若的态度,感到更加生气。 男子面对这样的语气,嘴角的浅笑也丝毫没有逝去,只是长睫微微触动,目光隐带锐气,究竟是何情绪,从他温润漆黑的眸子仿佛永远也捉摸不透。 “媚娘,我承认这次的事情是我欠考虑,如若不然,苏怀柔也不会被逼得今晚就要逃走,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她对那个男人是死心塌地的。” 花媚娘回头看了看方才绑住苏怀柔的那个木柱,还有地上的血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这次的警告不起作用了,你可就要面对失去一颗棋子的危险。而且……苏怀柔刚才的样子……” 她的样子的确很怪,花媚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摔到了脑袋,才让她性格突变。 “她不会是故意装傻罢……”花媚娘手捏下颌,小声嘟囔着。 男子听她说到了这里,嘴角的笑容浅了浅:“是装傻还是真不怕死,都要问过才知道。” …… 另一边,苏怀柔被几个大汉架着,从地牢出来后便迎来一阵刺眼的光芒,照的她眼皮酸疼。睁不开眼,可是耳边的嘈杂声在告诉她,这是这家青楼的里面。 绕过镂空的红木楼梯,苏怀柔正被他们拖在一个巨长的走廊里,路过一间间的屋门口时,可以听见里屋传来一阵阵女人卖弄风骚的笑声,还有男人开怀大笑的声音。 苏怀柔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这个地方,红灯区再怎么装饰的华丽,还是有洗不掉的肮脏,让她作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陌生美男(二) 阁斗:青楼秘史,陌生美男(二) 好像终于到了目的地,大汉们直接把她丢进了一个屋子的地板上。舒殢殩獍撞的她头晕眼花。 吱呀的关门声,紧接着就是铁锁链条的声音,远离的脚步声后,屋子里是一片寂静。墙角挂着一盏油灯,勉强能把房间照亮。 苏怀柔匍匐在地上,虽然凉得很,但她现在可没有力气爬起来。身上还是火辣辣的,稍稍一动,就疼得她头皮发麻。 不过这里还真是不赖,前方就摆了一张大的雕花木床,然后……雕花的圆凳,雕花的梳妆台,雕花的烛台…… 苏怀柔两眼一翻,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嘛! 对于她这个快要奔三的女人来说,房间里到处垂落的纱幔水晶帘,处处“开花的家具“,实在是太花俏了。 看来这个身体的年龄并不大,初步判断是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 “太缺德了!” 她不禁谩骂,这样的年纪竟然就进了青楼,成天在男人们面前搔首弄姿,也难怪她会逃走了。 目光在房间里溜达一圈后,她突然看见床边摆放的一个琵琶。难道是琵琶长得都一样吗?为什么这个和要送去公司的那个这么像! 应该不会是巧合啊? 翻车之前琵琶也在身边,那时空穿梭,会不会和这个古董有关系呢? 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一大半,正要爬起来去看个究竟,门外就响起了锁链被打开的声音。 迎门而入的是一个白衣男子,脚步轻盈的迈进屋子里,宽大的衣袖摆动于身旁,走到苏怀柔面前便停了下来。 苏怀柔仰着头,顺着他的鞋子向上看去。 男子此时也正看着她,神情淡若,抿嘴而笑,倾泻而下的墨发搭在月白的衣衫上,垂眸看着姿势难看扒在地上的苏怀柔。 苏怀柔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长得未免太秀气了! “地上容易着凉。” 还没来得及判断眼前这个美男子来者何意,他便伸出了手臂搂住苏怀柔的胳膊,见她双腿软在地上,便又伸出另一只手,打横将苏怀柔抱起。 身上迎面而来的一股清香味瞬间笼罩了苏怀柔身边,男子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大步跨到床边轻轻放下。 苏怀柔脑袋里一阵卡壳,面对长相是这种等级的男人,她可未必有的招架之力。 而且这家青楼的管事都说不准让人进来,他怎么会有钥匙能打开铁锁呢?这人到底是谁? “你?……”苏怀柔斜睨看他,带着些防备。 男子凑近在她身边,依旧挂着淡笑,从容不迫的问道:“不认识我了?” 苏怀柔眨巴着眼睛,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拜托,就算是长得好看也不能这样靠近吧,她抑制住快要喷鼻血的冲动,眼神移向别的地方乱瞟着。 “当……当然记得……” 见鬼!这人是谁她怎么会知道! 暂且只能先这么回答,被鞭打过后她可知道了,这里的人绝对都不好伺候,倘若被她们误认为是故意装疯,那岂不是还没回到现代之前,就被活活打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狗血剧情(一) 阁斗:青楼秘史,狗血剧情(一) 暂且只能先这么回答,被鞭打过后她可知道了,这里的人绝对都不好伺候,倘若被她们误认为是故意装疯,那岂不是还没回到现代之前,就被活活打死了? 眼下,还是先借着这身体,走一步看一步吧。舒殢殩獍 “那就好……” 男子满意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眼神落在苏怀柔不安的表情上,不动声色的拿开瓷瓶上的红布绸,靠近鼻翼闻了闻。 苏怀柔正想着那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拉开了苏怀柔腰际的裙带,宽大的衣裙瞬间从腰身散落。 “喂!你干嘛!” 苏怀柔赶紧捂住胸口差点乍现的春光,这一动又牵扯到了鞭打的伤口,全身发麻的疼,又怕那人图谋不轨,蹬着两只脚使劲缩到了床脚边。 男子对她这种反应很是惊讶,手僵硬在空中,许久放下来,狐疑的瞧着她。 苏怀柔心下一想,看他这模样,跟这个“苏怀柔”的关系看来是很亲密的。难不成,是她的情郎? 回想起刚才花媚娘所提到的,古代的苏怀柔是因为要私会情郎才逃走的。那么这个帅哥,很可能就是她要私奔的对象。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个小丫头,看见白衣男子在旁,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 白衣男瞧着小丫头手中的托盘,上面搁置着大大小小的瓶子,还有一碗清粥,一碟小菜。 苏怀柔仍是紧紧揪着衣服,丝毫不敢松懈,仔细打量着白衣男的举动。 他又恢复了进屋时候的笑容,抿起的嘴角让苏怀柔看的心里发毛。 笑可是分很多种,可她分明觉得,捉摸不透眼前这男人是为何而笑,自始如一的表情,令人畏惧。 白衣男子起身走向小丫头身边,确认了一下托盘上的物品,并交代道:“小心伺候着苏姑娘。” “是。” 男子迈开步伐,不曾回头径直向门外走去,却在意的斜眼盯着身后苏怀柔的方向,挂在嘴边的那抹笑也消失不见。 随着门框关上的声音,白衣身影也离开了苏怀柔的视线,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那个小丫头回头敲了一眼门那里,确认男子走了后,立刻挺直了刚才卑躬的身子,麻溜的走到苏怀柔身边。 她一把抓住苏怀柔的手,使劲摇着她,带着怨念道:“姑娘,你怎的今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儿!平日里跟你说的那些个道理,怎就听不进去呢!” 苏怀柔晃悠着脑袋,刚才被鞭打时的感觉又来了,像是有人硬把一些记忆塞到她的脑子里。 面前这个梳着整齐马尾发髻,长相标致的丫头,叫…… “你是锦瑟?……” 她与‘苏怀柔’曾经相处的画面铺天盖地的向她眼前袭来,这些画面告诉苏怀柔,她们两是主仆关系,但却亲密的很,如此看来,这个锦瑟是友非敌。 锦瑟顿了顿,摸了摸她的额头:“苏姑娘你没事儿吧,莫不是被媚娘打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狗血剧情(二) 阁斗:青楼秘史,狗血剧情(二) 锦瑟顿了顿,摸了摸她的额头:“苏姑娘你没事儿吧,莫不是被媚娘打傻了?” 若是在平时,那个懦弱的苏怀柔早就被吓哭了,可现在的她却如此淡定,还用那种看着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舒殢殩獍 “没事儿……” 苏怀柔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肚子却很配合的在这个时候咕咕叫了几声。 她隔着衣裳摸了摸瘪瘪的肚皮,看了一眼方才锦瑟端进来的托盘里面的清粥小菜,苦笑两声道:“我,我饿了……” 锦瑟听到这话,心里涌上一种酸楚,低声抽泣了起来,埋怨着苏怀柔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苏怀柔一脸愧疚的眼巴巴盯着锦瑟将要急哭的表情,等锦瑟把饭菜端过来后,她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身上伤口的疼痛,都不如这饥饿感来的真实。即便是平时从不会吃的稀饭咸菜,此时也能品尝的津津有味。 锦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生怕她噎住。一边叹气,一边又在念叨着:“那个阮郁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有些权势罢了,此时对你的好,又岂能保证将来的几十年还能一如既往?” 苏怀柔只管听着,附和的点点头,一心只想着先填饱肚子。 “昨日就跟你说了,即便是要跟他走,也要等到宸公子点头,把卖身契还给你。若是逃跑,被媚娘抓住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想到你今晚……要不是宸公子,媚娘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宸公子?是方才锦瑟称他为‘公子’的白衣男吗? 这么一想,好像花媚娘也提过花宸这个名字。 苏怀柔嘴巴衔着筷头,小心问道:“公子他,倒是挺有权力的……” 她不想再被锦瑟误认为是脑子摔坏失忆了,只能顺着她的话摸索着说下去。此话一出,苏怀柔偷偷观察着她的反映,还好,似乎没有说错话。 锦瑟见苏怀柔提起这事儿,皱了皱秀眉,压低了声音道:“即便是宸公子身为花萼楼的老板,但有些事儿咱们还是要忌着点,宸公子虽温柔,却不能必然每回都帮着我们。这一点,你可是比我清楚的呀……” 锦瑟的话点到为止。 因为苏怀柔生性胆小,特别是最畏惧花宸。人人都认为花宸脾气秉性尚算温柔,待人也善,可偏偏苏怀柔见他就像老鼠见猫一般。这一点是整个花萼楼的人都不明白的。 “噗——” 苏怀柔嘴巴里面包着的一口稀粥全部喷了出来,吓得锦瑟赶紧跳离了床边。 在听到‘宸公子身为花萼楼老板’这句话后,她哪里还能淡定。 青楼管事的用鞭子对她施虐,可后一秒青楼老板又跑来故作好人。且这个老板还是个看上去不惹一丝尘庸的美男子。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这样重口味的剧情转折,让她该怎么应付。 “苏姑娘,你又怎么了?” 锦瑟从衣袖间掏出一块绢丝帕给她递去,方才的话还没说完,现在全给苏怀柔的举动给吓忘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名妓倾城(一) 阁斗:青楼秘史,名妓倾城(一) 锦瑟从衣袖间掏出一块绢丝帕给她递去,方才的话还没说完,现在全给苏怀柔的举动给吓忘了。舒殢殩獍 “没事,呛住了,咳咳!” 苏怀柔故作两声咳嗽,接过手绢,连自己都嫌弃的擦了擦嘴边的饭渣。 锦瑟见她情绪不稳定,考虑到可能是今晚受的刺激比较大,想着还是让她早些歇息。于是给苏怀柔简单的上了创伤药,打扫了一下房间。 “那今晚姑娘就先好好歇着,你身上有伤,想必公子也不会让你接客,这两天就好好在房间里待着罢,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锦瑟又强调了一遍,生怕她再想不开想要逃跑。见苏怀柔乖乖的点了点头,才肯退出屋子。 苏怀柔倒在软软的床榻上,大腿翘着二腿,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找到回去现代的方法并不是一件易事,说不定那一场车祸,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苏怀柔已经死去了。并且总是不断涌入的记忆,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像是一个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 苏怀柔翻了个身子,看见了靠在床边的那把琵琶。 轻抚上去,质感细腻,做工精良,琴弦也是坚韧清脆。这的确是古代的东西,而在现代的那一把琵琶,就像是这个的陈年之物。 看来这中间许多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关联的,只能观时待变,慢慢寻求出路了。 当然,在她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自然是要在这青楼里面扎根立足,总比流浪外头饥寒交迫来得好。 现在尚还不算太惨,至少衣食无忧。而且就房间的装扮来看,这个‘苏怀柔’在青楼的地位不会太低。至少不会是普通的酒女。 苏怀柔知道,她必须做好自己回不去的准备,在青楼的生活也要一点点的摸清楚。这样一个是非之地,生活起来,也是一大麻烦事,如果可以,她也定是要寻找良机离开这里的。 因为太累,身体上的疲乏感终究还是吞没了她的意识,两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就锦瑟所言,苏怀柔乖乖的在房间里面待了三天,期间只有锦瑟过来送饭菜,她也借此侧面打听了一些事情。 苏怀柔在花萼楼是雅妓,这所谓的雅妓,就是卖艺不卖身。她靠的是琴技,平日里以奏乐琵琶取悦来客,在钱塘镇也算是小有名气。 跟她相好的那个情郎,名叫阮郁,是个官家子弟。逃跑的那天是两人说好要私奔,结果苏怀柔却意外的从楼上而落,就此断了计划。 这个身份,倒是麻烦事一大堆,不过,她现在且不用担忧自己在青楼回*于别人的事了。 身上被鞭打的伤好的也还算快,也是每日定时送来的药膏的功劳。苏怀柔现在也能下床蹦蹦跳跳了。 苏怀柔在这三天里,除了吃饭,就是躺着床榻上睡大觉,要么就是发呆。屋子里面能被她把玩的小东西已经玩遍了。 向门外探去,是两个龟奴看守在门口,半步不让她出去。苏怀柔以各种理由想出去外头瞧瞧,他们却只说,没有宸公子的吩咐,断不敢抗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名妓倾城(二) 阁斗:青楼秘史,名妓倾城(二) 向门外探去,是两个龟奴看守在门口,半步不让她出去。舒殢殩獍苏怀柔以各种理由想出去外头瞧瞧,他们却只说,没有宸公子的吩咐,断不敢抗命。 令人烦恼的是,那个叫花宸的除了三天前见过他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 屋子里面的窗户,为了防止苏怀柔再次逃走,已经被青楼里的人死死的盯上了钉板。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更是连太阳也见不到。 苏怀柔的耐性算是被彻底磨光了,这要是被无聊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随便整理了下衣裳,猛地推开门就要闯出去,但还是被那两个力气颇大的龟奴给硬生生拦了下来。 “我就只是出去一下,透透气而已, “苏姑娘还是老实点为好,若是给媚娘知道了,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个臭男人!竟敢拿花媚娘当做说法,威胁这一套她可吃不惯。 苏怀柔卷了卷衣袖,两拳相握,正准备跟他们开打之际,旁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既然是紧闭了三天,苏姑娘又执意想出去,你们就且放行罢。” 这样一个好听的声音,让苏怀柔停止了动作,几人一同向声音源头瞧去,是一个面着淡笑的美丽女子,立在屋门不远处。 苏怀柔不禁感叹,这可真是个美女啊。 此女子身着一袭淡粉衣裙,长及曳地,青丝拖在胸前至腰际,发髻尾处以白兰簪花盘起,看上去清雅脱俗。巧目流盼,更是让人为之所摄。 两个龟奴小小鞠了一躬,足以表示,这女子的身份不比平常人。 “倾城姑娘,公子吩咐过的……” “我知道,宸公子那边,我回去说,惩罚的期限过了,相比媚娘也不会多言的,你们就先下去罢。” 她将苏怀柔拉出了门外,婉转一笑。两个龟奴见此话语,便也没再阻止,点点头退下来。 苏怀柔斜睨过去,看着这个貌若天仙的姑娘。 倾城姑娘,难道是莫倾城? 苏怀柔这两天别的没干,能打听到的人,可都探的一清二楚。 这个名字她听锦瑟说过。莫倾城同样身为雅妓,是花萼楼的四美姬之一,除了花魁,四美姬便是整个花萼楼的上牌姑娘。权利,待遇,都是极好的。 这家青楼有意思的是,和后宫妃嫔一样,雅妓都是划等级而分,好区别每个人身价。花魁是雅妓中级别最高,且身价最贵的女子。 以下依次是花芙,花颜,花女。 没有这些美称的,便是花萼楼中卖身的酒女了。 而四美姬便是花芙的分位。苏怀柔则是级别最低的花女。 莫倾城和苏怀柔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但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多少会帮着苏怀柔一些。平日里乐善好施,花萼楼的人对她也都礼让三分。 莫倾城捋了捋苏怀柔额前的乱发,柔声道:“你的事情我都听锦瑟说过了,目前还是不能鲁莽行事,既然宸公子没有追究,总是好的。他有恩于我们,可千万别让他为难。” 青楼花萼(一)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花萼(一) 莫倾城捋了捋苏怀柔额前的乱发,柔声道:“你的事情我都听锦瑟说过了,目前还是不能鲁莽行事,既然宸公子没有追究,总是好的。舒殢殩獍他有恩于我们,可千万别让他为难。” 她的开门见山,有些出乎苏怀柔的意料。 “恩,我知道。”苏怀柔尽量一招平常的语气答道。 莫倾城这话中的意思,她多少能明白些。不过至于最后一句,她可未必能苟同。 青楼尽是收些家境贫困的女子,初为人事,就被人硬生生的塞入男人怀中。做这种生意的老板,又岂能说成是有恩于人。 即便是用银子解决了别人的难处,可这居心,和恩德还差得远。 莫倾城怔了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却又马上恢复平静。 苏怀柔变了。 这是几天以来,花萼楼传的最快的一件事儿。敢和花媚娘当面顶嘴反抗,这是让人想象不到的苏怀柔, 莫倾城之前且还只是听说,现在一看,眼前苏怀柔的一举一动,话说的语气,的确都和往日不同了。 不过即便再有怀疑,她们也都只是认为,苏怀柔是从高楼落下,反而摔得变了性子,至于其他,也并没有多余的猜测。 苏怀柔多少能从莫倾城的眼神中,明白些她的心思。通过锦瑟这两天的闲言碎语,也知道原来的苏怀柔是个胆小弱懦的女子,就是被别人欺负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位莫倾城姑娘,现在摆明了是听到了些许风声,前来试探的。 苏怀柔心里讥笑,借着这样一个和自己性格反差极大的身体,想要太平的生活也不是一件易事啊。 “媚娘也并非有恶意,你若这次肯打消了对阮郁那厮的念头,她也定不会追究的。” 莫倾城拉着苏怀柔的手臂,带着她在长廊里小步走着。 劝说的话,和锦瑟所言并无大差。如此想来,违反了青楼规矩的人,一向都是严惩不贷的。 “如果我执意要跟阮郁走呢?” 苏怀柔反问道。 或许在那个‘苏姑娘’的心中,那个男人便是她一生的依靠了。平日里性子唯唯否否的她,竟能冒着风险从花萼楼逃出,就说明阮郁公子对她不是一般的重要。 只可惜,因身在青楼就要被人棒打鸳鸯,可怜,可叹。 苏怀柔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莫倾城惊得面容失色,收起笑容,立刻掩住了苏怀柔的唇齿,仔细张望了周围一番,确认无人后,才松了口气。 “此话,你可千万不能再提及。花萼楼,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多少姑娘有着像你一样的想法,可逃出去了,还是会被星夜追捕回来,不是反抗被刺死剑下,就是被卖给那些个老官差糟蹋了,总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来花萼楼两年之久,怎还会如此天真呢?” 莫倾城掩袖而语,尽量压低着声音,生怕被来往的人听见。 从她警惕和惊战的眼神中,苏怀柔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她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半边颈项,重重的吞了吞口水,点头对莫倾城示意她明白于心。 青楼花萼(二)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花萼(二) 她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半边颈项,重重的吞了吞口水,点头对莫倾城示意她明白于心。舒殢殩獍 看来逃出这里的计划要暂缓了,这还没有逃出青楼就被媚娘打的半死,若真是逃了出去,被抓回来可能就真的像莫倾城说的那般,要死于非命了! 惜命,惜命要紧!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两人踏着碎步走在木制的长廊中,只有吱呀吱呀的响声,一言未发。 苏怀柔也不认识这里的地界,只能随着莫倾城的步伐跟去。 长廊是环着门屋而设,厢房一间挨着一间,这一层较为清净,看来是这花萼楼的姑娘们所居住的地方。 虽是青楼,却装饰的极其雅致,垂壁而下的山水字画,扶梯雕刻的暗纹图腾,青灰色的墙面,藕荷色的纸灯笼。 还有四处散发的兰花幽香,点点烛光投影于地,斑驳荡漾,美轮美奂。 若不是提前知道,苏怀柔就真的以为是哪个贵族王公的书香门地了。 顺着蜿蜒旋转的扶梯而下,渐渐能听到一些嘈杂的人声。苏怀柔凝眉,这样的声音中,夹杂着愈多谄媚的感觉。 她探首而望,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因被捉来时走的是花萼楼的侧门,她并未瞧见着里头的摸样。这里的金碧辉煌,已经超出了她对青楼的理解范围了。 苏怀柔和莫倾城是从花萼楼的第四层阁楼而下,这以下的三层楼阁,便是招揽嫖客的地方。 她们称其为,花町。 花町是三层楼高的地方,三层楼都被掏空,楼上楼下连成一个像天井般的形状,周围均以长廊而围,蜿蜒的扶梯相互连通。 花町正中央立着一个蘑菇状的巨大圆盘,镶上锦缎,罩上纱幔,许多的舞女正站上头翩翩起舞,拿着乐器的姑娘们立坐在二层的长廊四周,不绝的旋律回荡在整个花萼楼内。 花町的一层,则是来来往往的男人。 穿着装扮,言谈举止,年龄容貌,都各有不一,似乎着钱塘镇的所有男人都来了这纸醉金迷的地儿。 我靠! 苏怀柔心里暗暗爆声粗口。 这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极品啊! 能把一个青楼经营成如此,那个叫花宸的老板,绝不是一般的货色! 除了那些营造气氛的雅妓,下头也是有围成一片姑娘们。她们的打扮苏怀柔可真是不敢恭维,近乎要把所有艳丽的颜色都披在了身上,胸前遮着一个裹胸,外头就罩着一件透明的纱衣。 寸寸肌肤让男人们都看了个过瘾。却还各个裂开了嘴,笑得无比灿烂,倚在那些付了银子的男人怀里,尽做妖姿。 苏怀柔回头瞧了一眼安然玉立的莫倾城,她浅笑而望,轻抚发丝,眼里波澜无惊。 就这样比对下来,莫倾城这种等级的妓女确实不比酒女。 苏怀柔撇撇嘴。看来啊,这花萼楼里面,越是级别高的人,看起来就越是端庄素净。 比如这楼阁的主人花宸,他那高贵自洁的神态,优雅淡定的笑容,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会和青楼有关系。 青楼花萼(三)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花萼(三) 比如这楼阁的主人花宸,他那高贵自洁的神态,优雅淡定的笑容,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会和青楼有关系。舒殢殩獍 “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便自己到处走走吧,散步完了就回屋子去,只要不出了这花萼楼的门,媚娘那边也自然不会说什么的。” 莫倾城拍拍她的肩头,恬笑道。还没等苏怀柔接话,她便提裙转身而去。 苏怀柔想拽住她的手僵硬在空中。她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准予出门,这样的地方哪里能当做是散心的地儿。 不过她可不想再回那方寸大的屋子里呆着了,出来玩玩,总比闷死在屋里强! “哎!” 苏怀柔重重叹口气,脚步便又朝着楼下移去。 现在已经是天黑,也是青楼生意最旺盛的时候。来往宾客络绎不绝,送走一拨又来一波。 苏怀柔低头穿插在人群中间,生怕被人看到她的摸样。因为现在这身体的脸蛋可是标致的很,总不能让那些嫖客起了色心罢。 苏怀柔躲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墙角,从圆桌上摸了一盘香脆的花生米,倚墙而立,悠闲的吃着花生米,‘欣赏’着这富丽堂皇的花萼楼。 “你这个死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是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裳的中年妇女,倒拿着鸡毛掸子。 在她的脚下,正匍匐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女子,从身子骨看,是个不过年芳十几的小姑娘。她只是支支吾吾,因太害怕抽泣的说不清话。 苏怀柔眯眼瞧去,这个凶神恶煞的妇女,想必就是这家花萼楼的老鸨,瑛妈妈。 她听锦瑟说过,花萼楼高级别的雅妓是归媚娘所管,这低级别的酒女,就是她瑛妈妈所看着。她对付那些刚进花萼楼,不听话的姑娘可有办法了。 不过这‘办法’,也就只是变相的虐待,这打骂是常事,看不见的酷刑,可能更是尤为甚之罢。 “贱娘们!叫你伺候爷喝酒,脸色摆的比苦瓜还难看!又不是叫你去死,给爷滚!” 小姑娘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尺高的壮汉,他生气的看着地上害怕到颤抖的那姑娘,伸出一脚正揣在她的后背上。 那姑娘的弱小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力道,直接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没几下便咳出血来。 “客官呀,真不好意思,刚来的丫头不懂事儿,我立刻给你换上一个会伺候的姑娘,你看成不?” 瑛妈妈一脸赔罪的向那壮汉笑着,总算是哄得他不再追究,被另一个姑娘给带到别处去饮酒了。 瑛妈妈立刻收起笑容,恶狠狠的瞪向趴在地上的姑娘。才不管她才刚被踹的口吐鲜血,抽起鸡毛掸子就向她身上挥去。 啪啪的声音,听得分外刺耳。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都在指指点点没一个肯上来帮着这可怜的姑娘。 那姑娘抱头蜷缩在地上,哭到无声,不知是不是昏了过去。 苏怀柔咣当放下花生盘,拍拍手径直朝着那方向走去,眼中分明燃烧着怒火。 路见不平(一) 阁斗:青楼秘史,路见不平(一) 苏怀柔咣当放下花生盘,拍拍手径直朝着那方向走去,眼中分明燃烧着怒火。舒殢殩獍 她不明白,为何在这样金瓦琉璃的屋子里,却可以看到这样残忍冰冷的人心。叫人如此麻木,如此撼人心魄的冰冷。 “住手!” 奋力拨开人群,只几步路苏怀柔就来到了瑛妈妈的身边,空手接住了将要打在小姑娘身上的鸡毛掸子。 酥麻的疼痛顺着苏怀柔的手心延伸到后背,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如此,她也眉头未皱,带着一种像奥特曼拯救地球的目光,昂首盯着瑛妈妈。 苏怀柔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使劲一拽,让瑛妈妈绊了个踉跄。 瑛妈妈正准备破口大骂是谁人这样大胆,但缓过神来后,发现是苏怀柔,脸上瞬间疑云满布。 “苏姑娘,你不好好在房里休息,怎的跑到花町来了?” 瑛妈妈没有恶狠的语气,看来,她也确实不敢多得罪高级别的雅妓。如是这样,苏怀柔觉得就愈发好办了。 “少废话!今儿个我在,你别想再虐待这个小姑娘!”苏怀柔拍了拍胸脯口,一口正气凛然的语气。 瑛妈妈嘴角明显抽搐了番,仔细打量着这‘见义勇为’的苏怀柔。她斜眼定了定神,周围人也是唏嘘不已,良久后,瑛妈妈方答道:“苏姑娘,这丫头,你认识?” “不认识,我便也要保她。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女子,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继续摧残她!” 瑛妈妈两眼一翻,想着这个苏怀柔摆明了是吃错了药,跑出来撒疯来着。 “哟!我当时是谁呢?这不是连夜出逃会情郎,却从楼上摔下美梦落空的苏怀柔吗?” 人群中劈开一道尖细的嗓音,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重的脂粉香味。 听这讽刺的话语,苏怀柔也知道来者不善。回头白眼扫去,是一个风骚的扭动着腰枝走过来的女子。 她绾着乌黑的芙蓉髻,橘红色的金花戴于侧髻,流苏步摇映着烛火光名目刺眼,再配着身着的茜色衣裙,金色轻纱披肩绕于衣袖蜿蜒而下。 这样的打扮,想来也定不是普通的酒女了。 “柳姑娘,老奴也只是照本分办事,这苏姑娘有心阻挠,你可该好好的劝着她。” 瑛妈妈说着便推到了那女子的身后。 那个叫柳姑娘的哼笑两声,一脸不屑的瞧着苏怀柔,这种鄙夷的目光,让苏怀柔非常反感,看来眼前这女子,和原来的苏怀柔关系并不友善。 那要说起时常和苏怀柔作对,又姓柳的姑娘,便是柳绾青了。 锦瑟提到的花萼楼的几个姑娘里,柳绾青这个名字她印象最深。 她和苏怀柔一样,同为雅妓中花女的分位,两人又同是以琵琶取悦来客,只不过相较而言,苏怀柔更受欢迎一些。 所以,才招的柳绾青眼红嫉妒,偏偏“苏怀柔”的性子又懦弱,被她欺负也不敢反抗,才让她更加得寸进尺。 柳绾青双手环胸而立,轻捋额前发丝,尽量笑的妩媚动人:“苏怀柔,你刚刚闯下大祸,现又在这里惹些什么乱子?不要认为公子每回都会饶了你。” 路见不平(二) 阁斗:青楼秘史,路见不平(二) 柳绾青双手环胸而立,轻捋额前发丝,尽量笑的妩媚动人:“苏怀柔,你刚刚闯下大祸,现又在这里惹些什么乱子?不要认为公子每回都会饶了你。舒殢殩獍” 还不过是平等级的雅妓,说话竟然如此嚣张。 苏怀柔撇撇嘴,凝目望她:“受不受罚,是我自个儿的事儿。公子饶不饶得我,是公子的事儿。至于我现在要做些什么乱子,更是与你无关!” 不知何故,见到这女人就有种莫名的火气,让她难以克制心里想骂人的情绪。可能是,除了有时候能看到这个身体零碎的记忆片段外,有些感觉,还是相通的吧。 对花宸的畏惧,对莫倾城的好感,多少都和这身体往日以来的情感有关。 柳绾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后,嘴角才溢出一声叹笑:“看来,听闻人说你摔坏了脑子,不是假事儿!” 苏怀柔脸上仍是挂着一抹笑意。心里却有些为这个“苏怀柔”叹息。 这个苏姑娘平日里该有多受欺负,多淡笑懦弱,才能让每一个人都觉得,明明是个普通人的顶撞反抗,回事和她判若两人的举动呢? 苏怀柔轻咬薄唇,思量间,隐带恨意方道:“不是摔坏了脑子,只是突然明白,不能再被你们打压欺负罢了!” 柳绾青拧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却道:“说话变得如此刁钻,平日里你常常装出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摸样,去了哪里?” 苏怀柔轻白她一眼,悠悠的双手抱拳:“过奖,论起刁钻,我苏怀柔哪里能比得上你!” 柳绾青接不出下语,脸色被气得通红,扶起广袖指向苏怀柔的鼻尖。她竟没想到叶会有被苏怀柔给堵住嘴的时候。 周围圈起一大帮男人,都在看花萼楼两个美人的争吵。 苏怀柔嫌弃的用衣袖挥了挥身旁的空气,都是一股男人的味道,让她不自在。 这样引人注目的场景大为不妙,毕竟就像柳绾青所说,她自己才刚受罚,不能再惹出乱子。 她见地上的那小姑娘还爬在地上不敢起身,苏怀柔一胳膊将她挽起,欲带她离开这人多的地方,可瑛妈妈抢先拽走那小姑娘,让苏怀柔失了手。 与此同时,有气没处撒的柳绾青,伸出一掌就推在苏怀柔的肩头,单手一用力,将没防备的她推搡在地。 苏怀柔想稳住步伐,却还是踉跄的跌倒在地,崴到的脚让她怎样都无法在站起来。 瑛妈妈见这个情况,帮着哪边都不合适。眼下还是管好自己这边的人罢。瑛妈妈便带着那啼哭的小姑娘逃离了花町的中央,以免闹出乱子自己也要被牵连受罚。 “你!” 苏怀柔瞪大了眼睛,真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一旁窃笑的柳绾青。揉了揉脚踝处,不一会儿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柳绾青见她狼狈的坐在地板上,一种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她,就像是在说,活该! “都在干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尖利刺耳的女声。 受人冤枉(一) 阁斗:青楼秘史,受人冤枉(一) “都在干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尖利刺耳的女声。舒殢殩獍 苏怀柔想了会便反应过来,这是花萼楼管事花媚娘的声音。 这边苏怀柔正揉着脚,想观察媚娘在哪个方向。那边柳绾青的反应倒是快,还没等到媚娘进入人群中间时,便像突然内伤复发般的脚下一软,像地上跌去。 这时,花媚娘拨开人群,除了她,身旁还站着花宸。 花宸今日穿的是青灰色衣衫,轻摇折扇缓步走来。这是苏怀柔见他的第二次,却总是在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花宸使了个眼色,身后便出来了几个梳着马尾髻的小丫鬟,请那些看热闹的嫖客纷纷离开。 见客人都已经离这边有些距离,花媚娘脸色顿失笑容,扫视了一下都跌坐在地下的两人,尽量压低着自己充满怒火的声音:“你们两是怎么了?在花町怎能如此在客人面前怠慢自己!” 苏怀柔还没来得急解释,柳绾青便提高了嗓门:“媚娘,都是苏怀柔不好,她偏偏从自己的房间溜了出来,莫名其妙的说要救赎一个刚被卖进青楼的姑娘,我见她无理取闹,便要阻止,岂料她竟然伸手推我,看,我的脚都崴了!” 柳绾青说着,眼睛就开始泛起红润,还故意撩起衣裙边,揉着脚踝假意疼痛。 “啧啧!”看着她自演自导的一出戏,苏怀柔倒有些佩服起她来:“柳绾青!你这个演技要是不得一个奥斯卡小金人都可惜了!” 苏怀柔指着她就破口大骂,不过,她的话自然也没人能听懂。 花宸和花媚娘相视一眼,眼神交流的结果是,苏怀柔受了刺激后开始脑袋不正常。 柳绾青眨巴了两下眼皮,虽是听不懂,但她也知道是在骂她,于是哭的更加伤心。 苏怀柔狠狠的翻了她一个白眼,想着今天是碰见了活生生的影后了,临场反应之快,恐怕比起青霞和曼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罢! 花媚娘虽未弄清状况,却猛地想起一件事儿:“苏怀柔,我让你在房间思过,谁允许你出来的?” 苏怀柔淡然答道:“我自己溜出来的,不过出来散个步,一会我再回去‘思过’便是了!” 莫倾城也是一番好意,自然不能把她给说出来,否则要一起受牵连了。而且这个媚娘,看起来也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 此时苏怀柔想起了花宸,她揉着脚踝,眼神偷瞟向他。听锦瑟说过很多次,老板花宸是个温柔如水的男人,待每个姑娘都甚好。 可是偏偏苏怀柔却怕他怕的要命,这各种缘由,一定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的。 像是感觉到了苏怀柔的眼神,花宸便把目光移向苏怀柔,惊得她急忙缩回脑袋,到瞟看别处。 花宸眯起眼,折起纸扇,良久方道:“媚娘,把柳姑娘搀进屋里,找大夫给她看看。至于苏怀柔,一罪未赎,又犯下二罪。关进黑屋一夜,不予水粮。” 柳绾青听到此话,脸色立刻笑的灿烂,却仍不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谢公子……” 受人冤枉(二) 阁斗:青楼秘史,受人冤枉(二) 柳绾青听到此话,脸色立刻笑的灿烂,却仍不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谢公子……” “她?……”花媚娘别有用意的看了花宸一眼,似乎她对这结果有些惊讶。舒殢殩獍 这个‘她’字,没有表示的很清楚,但花宸却对她点点头,示意媚娘遵命便是。 媚娘虽有些半疑,但也把柳绾青扶了起来,沿着花町扶梯上去。 坐在地上的苏怀柔简直不敢相信,锦瑟口中所说的温柔的公子,是这样一个黑白不分的人,甚至连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没有调查,便轻易给她定罪。 “我不服!明明是柳绾青动的手,颠倒黑白。你身为老板,却是非不分!” 苏怀柔坐在地上大吼,吓得那些个在旁边的丫鬟纷纷都低了头,看着花宸的反应。 花宸只是微微错愕,但连眼皮儿都没眨一下,反而嘴角笑的更深:“看来,你的确需要好好冷静了,你们几个,把苏姑娘请进黑屋,不许打扰她。” 花宸话语虽柔,却字字带刀带剑,不由得让人对他心生战栗。 几个小丫鬟领命,立刻就拖起地上的苏怀柔,任她挣扎,却也是牢牢的禁锢住她的臂膀。 苏怀柔见反抗没用,索性省点力气,任由她们拖地而行。她眼神定格在花宸波澜未惊的脸上,眉心紧皱,怒火在心中滚滚翻腾,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压制着她,苏怀柔一定会冲上前去狠狠的揍他两下。 受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明明可以反抗到底,却因为担心日后无法生存而忍气吞声。 苏怀柔在用最后一道目光瞪向花宸后,缓缓闭眼平复着心中的怒气。 丫鬟们把苏怀柔拖离了花町,花宸嘴角的含笑也渐显冰冷。 手中的折扇‘啪’的关上,带动的微风抚开了他额前的发丝。小步足立,探首观望着苏怀柔离开的方向,眯起的双眼中略显锋芒,又转瞬即逝。 那不羁的眼眸看向花宸时,让他有些为之震撼。和苏怀柔被鞭打时一样,从她的眼神中分明可以感觉到,那种强如烈马般的性子。 试问出现这种眼神的人,只能用摔坏了脑子来解释她的突然转性吗? 花宸屹立于此,步伐没有丝毫挪动。这样的情况,有些棘手。 最起码,打乱了当初的计划。 花媚娘妥当安排好了柳绾青,便沿着扶梯走下。老远处就看见花宸已然不动的身影,虽然旁人看不出来,但媚娘却知道,花宸的脸上分明写着有心事。 “你明明知道这回又是柳绾青在捣乱,可偏偏关了苏怀柔,你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至少,也应该跟我先通通气罢?你这我行我素的作风,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花媚娘靠在梁柱旁,背对着花宸说道。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对姿势,说话才不引人注意。 花宸莞笑,略带些懒散,摊开纸扇继续轻摇在胸前,似乎料定了媚娘会说这番话。 “媚娘你如此懂我的心思,又何须我事事挑明。今日之事,其实你心里早已经有了些答案不是吗?” 突被绑架(一) 阁斗:青楼秘史,突被绑架(一) “媚娘你如此懂我的心思,又何须我事事挑明。舒殢殩獍今日之事,其实你心里早已经有了些答案不是吗?” 媚娘悄然回头望了一眼花宸的方向,被他一语说中,心里有些不服气,但却还是淡然的口气道:“有了答案,却未必会明白你要做什么。苏怀柔明明已经彻底变了性子,现如今还留她何用?她知道我们那么多秘密,你不直接杀了她,反而还去刺激惹怒她,若此事出了纰漏,就难保你我二人安全!” 媚娘句句挑出重点。从苏怀柔那夜逃走时,初定的计划就已经乱了。原因就是因为花宸的犹疑不定,优柔寡断。接着他们便又发现了一件惊疑的事儿,那就是苏怀柔不再是受人摆布性子,甚至还对媚娘不怕死的破口大骂。 这样的巨变,怎能让媚娘不着急。 花宸并没有因为媚娘的话而慌张。他最后挥舞了两下纸扇,便整齐的折起斜插腰带中,扇尾的玉坠摇曳几下后,便依附在衣襟边。 他淡然而笑,如兰花般幽静洒脱,丝毫不让人察觉他眸中的深邃。仰头长叹,方对媚娘道:“苏怀柔是否是彻底变了性子,还需要一个人来证明。待明日,若是她真的不能为之所用,那我,定会亲手断结她的性命……” 最后一句话,说的近乎飘渺,却带着强有力的杀气。 花媚娘回身看他时,花宸已经跨步离去,脚步虽稳,却迈的沉重…… 小黑屋。 这是处罚青楼犯错的姑娘们。和上次鞭打苏怀柔的地牢,就是隔壁而已。 周围灯火未点,方能借着从墙的的缝隙中露出的点点光亮,否则,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进花萼楼不过三天,却连被关押处罚两次。 “明明都是同一个名字,怎么你就能如此胆小懦弱,偏偏还招的麻烦事儿一大堆!” 苏怀柔暗骂着这个身体。奇葩的穿越已经够惨,还要被人冤枉欺负,都是怨‘苏怀柔’以前落下的人情债。 21世纪的职场,也每天上演着勾心斗角,不择手段争夺上位的事情。即便是在那样的环境下, 苏怀柔也能凭借着自己的智慧慢慢往上爬。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简单通俗的来说,是人物设定不一样了。 她现在必须背负那个‘苏怀柔’的各种麻烦事情,还要一一解决以保她可以暂时在这个异世生存下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办的事儿。譬如今天半路莫名其妙杀出的柳绾青,就害的她要被体罚。这样的事情往后可能甚多。 苏怀柔抓耳饶腮,越想越急。 黑屋的周围有些寒气,待了许久后让她开始打起了喷嚏。她双手环住脚踝,摸了摸肿胀发烫的伤处,并膝埋首。 四周安静的出奇,呼吸和心跳声都异常清楚,也让苏怀柔的无助感渐渐扩大。 或许一觉醒来,便能回到高楼大厦的世界,而不是古木长廊的钱塘。能见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朋友,而不是冷漠待之的青楼女子。 突被绑架(二) 阁斗:青楼秘史,突被绑架(二) 或许一觉醒来,便能回到高楼大厦的世界,而不是古木长廊的钱塘。舒殢殩獍能见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朋友,而不是冷漠待之的青楼女子。 但愿,都是一场空梦,了了过去,便匆匆醒来了罢…… 从坏掉的墙缝中偷溜进来的阳光,正刺向苏怀柔的双眼,她羽睫轻颤,抿了抿有些干裂的红唇,吃力的提起眼皮,才能从模糊的视线中分辨着周围。 着并没有如她所愿回到现代的生活中去,周围依旧是破裂的黑屋,潮湿的石苔正散发着些许腥臭味。 她隐叹一口气,微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她的脚上愈发的重,因没有及时医治,都肿胀的麻木无感了。 罢了,没感觉总比疼痛要好。这青楼里的人,对有利用价值的姑娘就给予锦衣玉食,若是做的让他们一丁点不称心,便又什么恶招都使得出来。 她也不指望这里的人能对她善待有加,若是能把她当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待,就已经是万分难得的了。 苏怀柔苦笑了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在,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 刚想伸出双臂伸个懒腰的时候,黑屋的木门突然“咣当!”被人踹开,惊得她所有的困意全部消散不见。 来人是几个蒙着面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向她冲了上来。怎么看都不像做好事的。 “喂!你们什么人!”苏怀柔双手抱肩,生怕他们图谋不轨。 这还没等苏怀柔喊救命非礼,为首的蒙面男就逃出一坨破布,狠狠的塞进了苏怀柔的嘴巴里,硬把她要说的话给堵住了。 紧接着她便感到一个巨大的麻布袋把她从头到脚给全部罩住。 系好麻袋绳,拎起抗在肩头上,几个蒙面男动作极其迅速,拔腿就冲出黑屋外。 这是什么?绑架?杀人灭口?卖到别的青楼? 被装在麻袋里的苏怀柔脑子犹如被雷电击打,惊得嗡嗡作响。 难道又是那个笨蛋‘苏怀柔’的什么仇家,或是她在外面惹的什么乱子如今别人报仇来了? 苏怀柔真是两泪纵横,觉得一定是上辈子欠了那个女人的,如今才过来替她各种还债。 蒙面男子们扛着苏怀柔跑的极快,但也是走了许久时间。苏怀柔一路上没有半分放弃挣脱的机会,又打又挠。 虽然看不见,但苏怀柔可以听见,蒙面男人扛着她路过了嘈杂的集市,但嘈杂声是从底下传来,而还能听见脚踩瓦片的声音,所以他们走的一定是屋顶。 饿了一夜的肚子可不好受,窜上蹿下的动作,让苏怀柔胃里直翻腾,她现在真是想两眼一翻,口吐酸水。 渐渐的,嘈杂声小了,蒙面男子似乎开始走起了平地,期间还能听到他们之间有小声的交流,像是在探寻方向。 苏怀柔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香味,周围的风声也越来越大,还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蒙面男猛地立住,想来一定是到了目的地。 完了完了!这里一定是某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坟地,山崖,都有可能。看来他们真的是要杀人灭口了! 情郎阮郁(一) 阁斗:青楼秘史,情郎阮郁(一) 蒙面男猛地立住,想来一定是到了目的地。舒殢殩獍 完了完了!这里一定是某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坟地,山崖,都有可能。看来他们真的是要杀人灭口了! 蒙面男们扒开麻袋,把苏怀柔倒了下来。苏怀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吃痛一叫。 迎面而来的阳光让她的眼皮生疼,但却也立刻瞪圆了眼珠:“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恩怨,也可以慢慢妥协的!呵呵……” 苏怀柔裂开了嘴,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笑的无比难看。 几个蒙面男相视一眼,没明白她的意思。其中一个开口方道:“苏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我家主子一会儿便到。” 说完话,几个身影便咻咻窜走。 苏怀柔带着一脸崇拜的表情目送他们的身影,至少,她现在没有生命之忧,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苏怀柔双手撑地才勉强爬了起来,依着身旁的一颗大树而立。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在湖边。 “这是西湖?……” 她已然被眼前所看到的而震惊和感叹。碧水清湖,微风抚柳,晨间的阳光洒在波澜的湖面上,那折射的光彩,犹如梦境般,美的那样不真切。 周围繁华簇拥,层层叠叠,云蒸霞蔚。石桥立湖而上,虽然没有过往百姓,却有种安静祥和的美感。 西湖断桥,青山绿水,真是美不胜收。 苏怀柔曾经去杭州西湖旅游过一次,当时听着那古镇传说,人间佳话,倒觉得这杭州钱塘也算是装的下故事的美城了。 但又岂能跟千年以前相提并论,这样丝毫没有工业修饰过的自然美景,才真让苏怀柔觉得,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三天里,才稍微有了些真正来到钱塘古镇的真实感。 “哎!”她一拍大腿,悔恨的叹口气。 可惜就是没有相机,若是能照下来留恋,那可就不枉此行了! 苏怀柔欣赏着美景,将自己被绑来的这件事情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直到从桥的那头迎面走来一个男子。 她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眯眼看去,是个身着墨色衣衫的男子,头绾高冠,青丝散于肩头。仔细一瞧,还是个长相标致,皮肤白皙的男子。 他目光张望四周,看见了倚在树旁的苏怀柔,一直盯着她走了过来。这样被一个美男子直勾勾的看着,倒让苏怀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脑袋。 男子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喊道:“小柔!” 苏怀柔愣住,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难道是在喊她? 她猛拍脑袋,忘记了这是别人的身子,这位公子可能是那个笨蛋苏姑娘认识的人罢。 苏怀柔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尴尬的说了声:“嗨。” 那男子并没有在意这些,着急的冲到苏怀柔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小柔,与你约好私奔那夜,被父亲发现了,让你空等一场,我也心有不安。” 苏怀柔大脑飞速转动,分析着他的话。 他是‘苏姑娘’的情郎! 情郎阮郁(二) 阁斗:青楼秘史,情郎阮郁(二) 他是‘苏姑娘’的情郎! 这是苏怀柔得出的结论。舒殢殩獍如果没记错,他叫阮郁。看来那个‘苏姑娘’的品味也不差,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跟她私奔也不算亏。 阮郁是个富家子弟,一日闲逛花萼楼时遇见了弹奏琵琶的苏怀柔,一见倾心,苏怀柔也对他抱有好感。二人就那以后时常见面,甚至私会过几次被媚娘抓住重责。 最后他们终于憋不住了,决定双双逃离,过自己的天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苏怀柔就这么倒霉催的摔了下来。 苏怀柔捏着下巴思量着。听阮郁的意思,他也没有去赴约,并且他不知道‘苏姑娘’因逃跑摔下楼的事情。 难道今天的几个蒙面男是他找来的?要带着她再次私奔?? 这样一个念头敲定,苏怀柔脑子里炸开了锅。 “不行!这可不行!”苏怀柔抱着树干后退一步。她可不是原来的苏怀柔了,这是她的情郎,自己岂能跟他私奔。 这不是既出卖了感情,又出卖了身体吗。 阮郁对她的举动有些奇怪,探头问道:“什么不行?” 苏怀柔只是低头想对策,不敢应答。阮郁以为她仍有所顾虑,于是便道:“小柔,你放心,父亲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儿,你即日便可下嫁于我!” 苏怀柔小声道:“容我考虑……” 阮郁听到此话,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他微微挑眉,疑声问道:“难不成……你还想着跟我私奔的事情?……” 苏怀柔心里直犯嘀咕,若是拒绝阮郁,便是自己亲手拆散了她们这一对郎才女貌的有情人。但若答应,如果自己回不了现代的世界,这可就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的身子卖给一个陌生男子了。 这拒绝不是,答应也不是。着实让她头痛。 阮郁见苏怀柔一脸为难的样子,以为她不愿意嫁入府中的事情,本来耐心的性子也彻底磨没了:“小柔,我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宰相之子的身份,我心怀治国安邦的抱负,父亲也重视于我。若是被天下人知道我为了一介青楼女子而去过贫贱的生活,岂不是被耻笑于后世吗?” 阮郁抖了抖衣襟,双手背腰而立,看向湖面的远处。 苏怀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先前还是温柔俊逸的脸,转眼间就变成了冷如冰山的摸样。 “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没有按约定而去,是因为不想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放弃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 她再一次确认着阮郁话中的意思,心里隐隐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没错,实话跟你说明,若不是你有三分姿色,也是进不了宰相府邸的。如今还想着同我私奔,那我就劝你死了这条心罢。誓言这东西,是唬小孩子的,你却偏偏拿这个压着我。别再想着天真的事情了!” 短短的几句话,却足够伤透人心。一字一句好不避讳,带着屈辱和蔑视。 那高傲冷峻的眼神告诉苏怀柔,这位自称是宰相之子的阮郁,并不是在同她开玩笑。这看似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公子,说变脸就变脸。 打负心汉(一) 阁斗:青楼秘史,打负心汉(一) 她真不敢想象,若是真的苏姑娘在此,会是怎样的心情。舒殢殩獍 苏怀柔举起有些抖动的手,指向自己的脸:“苏怀柔是因为靠着这脸蛋,才能进你家府邸?是因为这脸蛋的几分姿色,才让你夜夜入青楼,日日同她飞信传情?是因为这脸,才能让你和她私定终生?!” 三句反问,一句比一句强烈。这是苏怀柔替这身体原有的主人所问,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那个苏姑娘冒着摔下高楼的危险,也要去赴约。 阮郁愣了愣,随即看着她,苦笑道:“这些你早就应该明白,不过,现在明白也不算太晚。日后你好好伺候我便是,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苏怀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哦……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才真是恍然大悟啊!” 这个时候,她可以深切体会到那个连夜出逃的苏姑娘的心情。一个流连在男色间的女子,该多么希望一个出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只为心,不为容貌。 在这个身体里,苏怀柔多少能体会到她的感受。甚至是那份强烈的爱。 阮郁一定是苏姑娘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以为他们可以过着只有彼此的生活,逃离这虚幻假意的世界。 所以她即便是平时做事没有主见,胆小懦弱。可是那天她还是做了一个惊天的决定。 即便是冒死,也要守住约定和阮郁在西泠桥一同出走。 因为她认为阮郁定会抛弃自己宰相之子的身份,和她私定终生。那么为了这个男人,爬楼逃走又能有什么惧怕的呢? 可偏偏,上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不仅自己从高楼摔落,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羊皮狼心! 只有这时苏怀柔才庆幸,是自己代替苏姑娘听到的这番话。也该庆幸,苏姑娘是从高楼落下,没有去见这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 所以,既然身在这个身体里。苏怀柔现在也要好好替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狠狠教训阮郁了! 苏怀柔双手拧拳,捏的手指关节吱嘎作响。扭扭脖子,转转脚腕,为她接下来的动作做着热身运动。 可阮郁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杀气,还在一遍缓缓而道:“父亲虽同意让你嫁过来,可没说是明媒正娶,聘金彩礼,是不会出的。收拾好行李,连夜驾坐马车来府便是。我房中尚有姬妾两人,都是官家子女,你出生卑贱,连封妾父亲也是不准予的,所以就在府上做个侍婢,虽名分小,但也不愁吃穿!你也该心满意足了罢……” “嘭!——” 阮郁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一个拳头从左脑袋过来,打的他大脑嗡嗡作响。 苏怀柔一拳打向他后,仍不解气,在他即将踉跄跌倒之际,拿出了那时候学空手道的招数,一个飞腿横扫过去,直接踢中阮郁的后背,用力一蹬,像踢足球一样把他踹到了湖中。 “啊!——” 继阮郁惨叫之后,是嘭咚的一声巨响,阮郁直接扑进了湖水里,水花四射。 打负心汉(二) 阁斗:青楼秘史,打负心汉(二) “哼!”苏怀柔看着他狼狈的在水中挣扎的摸样,心里的怒气总算是平息了些。舒殢殩獍 “老娘告诉你,想得到苏怀柔,你不配!洗干净了再好好拿镜子照照自己,看看到底是心长错了,还是面相长反了!” 阮郁一个劲的在湖面上扑腾,对苏怀柔的举动恨得咬牙切齿,指着她就大吼道:“苏怀柔,你敢这么对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怀柔讥笑两声,指尖抚了抚早上还没有整理的凌乱的头发,一脸无所谓的说:“我苏怀柔做过的事情,就从没有谈过一个‘悔’字!……公子珍重,但愿,后会无期!” 苏怀柔假意行礼,拖着她的那肿胀的脚,一瘸一拐的赶紧离去。 若现在不走,说不定阮郁手下的那几个蒙面男不一会就来了,惹了这个贵公子,只怕那时就真的要被咔嚓了! “苏怀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任凭阮郁在湖边大吼大叫,外带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的声音,苏怀柔都只是尽量以她最快的步伐跑走,头也不回。 她却没发现,其实在不远处的树后,早就已经立着一个身影,把她们之间的对话和刚才的一幕,都给窥探了个清楚。 花宸是身着一袭白衣,倚着宽大的树干,背对着苏怀柔她们。 他没有了平常高阔的笑容,嘴角没有一丝愉悦,像瞬间失去眼前猎物般的感觉,那种带着悔意的杀气,在回首的那一刻,落在了苏怀柔跑离的地方。 微风牵动着他轻薄的外衫,发丝沿着风迹贴在他的下颌。花宸仍旧是没有动弹分毫,屹立许久,像是在酝酿一个难以选择的决定。 苏怀柔不认识路,只能沿着湖边行走。回头张望了以下并没有来人追来,也便松了口气。 一夜食水未进,又疲惫不堪,身心俱累。她实在是无力再走。找到了一处平矮的石头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脚上的伤非但没有好转,肿胀的还愈发的厉害,刚才对阮郁的那一个飞踢,又让脚上开始火烧般的疼痛。 她笑着叹口气,摇摇头,又苦笑着。 如今她该去哪里?又该怎么找到回去的方法?怎样脱离现在狼狈的处境?又有谁可以帮她一把? “你没事吧?” 一个静如水般的柔声,从苏怀柔耳畔飘过。她猛然抬头,却未发现花宸早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轻抿薄唇,缓缓吞吐有些喘息的气息。略带笑意的眼睛,轻扑睫毛,仍旧是看不清他的眼中何意。 这是一张秀如美人的脸,任谁看了对不会对他有敌意。可偏偏苏怀柔对昨晚的事情,心生介怀,对花宸初见的好印象已经一落千丈,更难以相信他是个人人口中所说的温柔公子。 花宸捧着衣袖,弯腰对苏怀柔伸出一只手,示意拉她起身。 可苏怀柔却装作没看见,将头瞥向一边。 西湖据花萼楼又一段距离,花宸怎会一大清早的就来到这里,偏偏还出现在她的面前?昨日的事情花宸并没有说饶了她,如果发现她不在青楼,定以为是逃走了,但现在花宸这摸样显然不是来责问的。 隐露杀意(一) 阁斗:青楼秘史,隐露杀意(一) 苏怀柔想不通这个人的任何行动。舒殢殩獍 总之,在这里碰见他,不是好事。而且苏怀柔本没有再回花萼楼的打算,如今遇到他,恐怕又避免不了再重回那个是非纷多的地方了。 花宸并没有对她的回避而错愕。他读懂了苏怀柔的心思,抽回手背于身后,展颜一笑,似乎是想到了愉快的事情。 “你笑什么?”苏怀柔看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笑,心里有些生气。 花宸回眸瞧她,笑容淡了些,良久道:“你和柳绾青素来有些恩怨,平日里我都多少都会帮着你,但也要给柳绾青几分面子,不然时间久了,可能会日生间隙,这一点,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今天若不是我恰巧在湖畔散步,岂不是又让你逃走了?” 苏怀柔小翻了一个白眼,又不是她答应他的!她心里暗骂,都是那个笨蛋苏,连这样的事情都要妥协,遭罪的却是她! “是……是吗?……” 不过听花宸如此的说,苏怀柔心里的怒气总算是消了一些,至少这个花宸不是存心为难她的。 花宸笑着缓缓点头,再次向苏怀柔伸出手:“那么,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罢?” 宽大的衣袖沿着臂膀而下,微风拂过,摩搓着布料的沙沙声。苏怀柔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眯眼迎着光看向花宸。 他还是那般的笑容,让人不觉他的心思。 伸在苏怀柔面前的这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带着一种要拉起她的笃定。 苏怀柔藏在衣袖的手,微微抬起,又缓缓的放下,再抬起,僵硬在空中,不能决断。 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花宸似是问句,但那也只是一个命令。青楼女子,岂有自由可言。 若是不回去,会遭到青楼里面的人追杀,朝不保夕,危如累卵,或许连吃穿都难,更别说伺机寻找回去的方法。 若是回去,就要再次面对这个身体往日里所相处的人,朋友,敌人。要生活在那样一个浮华的楼阁中,每日见到各种嫖客的往来,听着那些女子谄媚的浪笑。 但…… “我跟你回去。”苏怀柔说的平淡,没有喜与怒。 但,那里却可以保她衣食无忧,生命妥当。那把古怪的琵琶也尚在花萼楼里,或许那就是一个找到回去方法的东西。 停留在这个朝代的时候,她必须保证自己可以很好的过活。 苏怀柔将那纤细白皙的小手放在了花宸的掌中,碰触的一瞬间,感觉到了花宸手中的温热,霎时,让她有些莫名的脸红。 花宸展颜,隐隐露出几颗亮白的牙齿,笑的愉快,反握住苏怀柔的手,轻轻一用力,便将她从石凳上拽了起来。 苏怀柔整个人被那力道拽的向前扑去,因脚踝有伤,更是站立不稳,直接跌入了花宸的怀中。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的脸颊正贴在他的胸口上。 猛然抬头,便是花宸贴的极近的脸。吞吐着滚烫的气息,喷在苏怀柔的额迹间,让她颈项一阵酥麻难耐。 隐露杀意(二) 阁斗:青楼秘史,隐露杀意(二) 苏怀柔本就对他的脸没什么抵抗力,这样猛地一凑近,心就不自觉的狂跳起来。舒殢殩獍 她赶紧推开了花宸,低头尴尬的抿了抿嘴,好似生怕花宸感觉她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 花宸并无什么反应,他伸出手臂,环住了苏怀柔的肩膀,让她站的稳些:“我们走吧。” “恩……”苏怀柔娇羞的点了点头,依着花宸的侧身,跟着他的步伐缓缓行走。 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嘴,心里已经非常瞧不起自己了。这在现代即便是看到了吴彦祖她也不会犯起花痴劲来,现如今见着个古代男人就神魂颠倒的,就连自己都要承认自己的猥琐! 难道是因为到了这个十八岁少女的身子里,连心境也便的少女化了吗? 太扯淡了! 苏怀柔使劲摇了摇头,克制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无聊的问题。 花宸斜睨着苏怀柔纠结万分的表情,目光多了些尖锐,似冰川融化后逼人的寒气,咄咄而来。虽依旧浅笑,却有着浓重的杀气。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怀柔,心里沉沉的叹口气,像是在做最后的审判,轻声问道:“阮公子付了十万两银票,当做你的赎身费,若你愿意,即日便可收拾包袱离去。” 苏怀柔顿了顿,脚还是忍着巨疼,尽量姿态优雅的走着,并未怎么犹豫便答道:“不用了,我和那男人没关系了。” 她说的若无其事,那口气就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向花宸,只是行步间的一句话。 花宸眯起眼,长睫颤动,目光也变得扑朔迷离。 唯一不变的是,杀气,甚至比刚才更重了些。 走了几步,他似乎确定了某些事情。嘴角边的笑转瞬即逝。 苏怀柔完全未察觉花宸的变化,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心思还在想着回去应付青楼的事情。 花宸扶住苏怀柔的手未动分毫,但另一只手却避袖藏于身后,微微抖动,从袖间拿出了一个东西。风吹过带动衣袖,露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阳光映照下,闪过妖冶的光芒。 花宸眼神如利剑般穿透向苏怀柔的身上。匕首反手一握,瞄准了苏怀柔瘦弱的脊背。 “我有我自己的活法,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别说是一个对爱情不负责任的男人……” 苏怀柔像是在对花宸说,也像是在喃喃低语。 花宸的手却停止了,紧握住刀柄久久不能动弹。他带着惊异的神情盯着苏怀柔,无法分辨刚才的话是否是他听错了。 有自己的活法,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这样的一句话,让花宸手中的刀柄无法向苏怀柔的脊背使出力道。手握刀柄的力量越来越重,最后近乎在颤抖。 这颤抖是因为不甘心,还是对眼前这女子的惊奇? 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笑了,笑的有些愉悦,没有刚才逼人的杀意,黝黑的眸子框住了苏怀柔的侧脸,像看猎物一般,有种想涉猎的兴奋。 隐露杀意(三) 阁斗:青楼秘史,隐露杀意(三) 他微微抬起臂膀,转动匕首,收于袖间,却在匕首略过苏怀柔披在身后的墨发时,不小心割断了她发髻上系着的彩绳。舒殢殩獍 头发没有了彩绳的束缚,瞬间散落了下来,划过她单薄的肩膀,略过细嫩的颈项,春风吹过,发丝间传来淡淡的叶香。 苏怀柔不知为何头发会突然散落,慌乱的用双手抓起被风吹的飘扬的头发。 花宸收起匕首后,也止住脚步,见她散下头发的那妩媚的摸样,心里竟残存着一丝心动。不同于平日里那犹抱琵琶的苏怀柔,她反而更加夺人眼球,动人心魂。 “我帮你。” 花宸抬臂取下自己发冠上的那白色系带,轻轻拉住手忙脚乱的苏怀柔,让她的额头靠在自己的胸膛,双手环住她,细心替她捆起散落的头发。 苏怀柔咽了咽口水,努力克制着自己又开始莫名其妙狂跳的心脏。 她静静倚在花宸的怀里,附和着风,能隐约问道他身上淡淡的香,到底是什么香她也不知道,只觉得很好闻,很安心。 花宸的手撩过她半露的锁骨,像是有意停留,又顺势划过。脸凑近她的耳旁,低头认真的帮她整理散乱的青丝。 这样暧昧的姿势,却让苏怀柔软了心智,不敢动弹半分。 “好了。” 花宸放下双臂,手离开她的头发。看了看绑在她发尾处那洁白的蝴蝶系带,满意的笑了笑。 “谢……谢谢……”苏怀柔僵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敢抬头看向花宸。 花宸低头瞧见了苏怀柔的脚,隔着足布也能看见那高高肿胀的伤势,他眉心骤然拧紧,立刻一手搂住苏怀柔的肩胛,一手拖住她的双腿,打横抱起。 苏怀柔小声尖叫了一番,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就已经腾空。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你的脚伤。”他微微侧首对苏怀柔说道。 苏怀柔想张口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探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的确是不可能走回到花萼楼,于是也放弃了挣脱的念头,乖乖的缩在花宸的怀里。 花宸见她接受,便开始迈起步子,一步一个脚印,沉稳而有力。 两人路上并未说一句话,苏怀柔轻轻倚在他宽厚的肩头,花宸也只是朝着花萼楼的方向走着。 耳边吹着和煦的春风,带着些暖意,日光虽照人,但却并不刺目。这样令人安心的场景,也令苏怀柔产生了些许困意,眼皮越来越不听使唤,最后终于沉重的耷拉了下来。 花萼楼大清早的并无来往的人,不过花媚娘却一直守在门口,等待着花宸的消息。 但看见花宸抱着睡得正香甜的苏怀柔回来时,硬是愣了半天没缓过神,脸上也多了明显的怒气,但被花宸用眼神示意别吵醒苏怀柔睡觉,才压下了自己的声音。 媚娘不可置信的指着他俩的这状况:““花宸,你是怎么回事?” 花宸瞅了一眼苏怀柔,道:“先把她送回屋歇息罢。” 媚娘摇摇头,对花宸的做法表示无奈和不解,但她只能照做,引着花宸沿着扶梯上了四层阁楼,把苏怀柔安置在房间中,并叫来锦瑟伺候着。 一直躲在阁楼木柱后的柳绾青,看见花宸抱着苏怀柔的背影,暗暗攥紧拳头…… 青楼贵客(一)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贵客(一) 花宸回来没多久,花萼楼就来了一个贵客,把苏怀柔安置好之后,换了身体面的衣服,便领着花媚娘前去接客。舒殢殩獍 花萼楼有一处僻静的书屋,里外各三间厢房,木珠帘子层层垂落,置于镂空浮雕的屏风,屋角落做着一个弹奏古琴的女子,幽幽传出的琴声,韵味十足,更是给这厢房增添了书香之气。 最里头的一间,燃点着上等的檀香。中间摆放着方桌一张,上面搁置着布满黑白的棋子,白字几乎把黑子团团围住。 花宸拂袖捏子,将手中的白色棋子缓缓转动于之间,良久之后,洒脱一笑,将白子按在棋盘边。 “我又输了。”坐在花宸对面的男人,穿的富贵。他捏了一把胡须,看着已经困死的黑子,摇头叹息。 在一旁侍候的媚娘见棋局结束,便上前将一直拎在手中的茶壶端上,给花宸和那男人都斟上了茶水。 男人对这盘输了的棋局并不惋惜,只是对花宸投向赞许的眼光:“看来天下间敢赢我的,并且赢得如此漂亮的,也只有你花宸了!” 花宸双手抱拳,小鞠一礼:“宰相大人谬赞了。” 那男人便是就是当朝宰相,阮魏。 他何花宸私下有些不明的交情,时常来花萼楼玩乐,却从不夜留,也不会招酒女侍酒。只是多在白天闲暇之余,来找花宸听琴对弈。 自然,外头都是这样认为。可没人知道,在隐蔽的厢房中,他们究竟在谈论些什么。 阮魏一颗颗拾起面前的黑子,边念叨着:“宸公子为人处事细腻,又饱览群书,对天下之事也见解独到……若是我儿子能有你一半的本事,我也就少操心些了……” 花宸悄然和媚娘对视一眼,闭口不语。 阮魏拾子拾到一半,见对席无人应声,于是冷笑两声,表情转为了严肃:“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花宸挑起嘴角,知道终于进入了正题:“大人交代之事,在下已经办妥。那阮郁公子,已经死心,并且即日就会回府,请大人安心。” 阮魏小抿了口茶水,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太满意:“哦?这回的事情可是出在你的花萼楼里,如若不是我仍信任你,也不会让你来解决此事……对于那个勾引阮郁的苏怀柔,你打算把她怎么办?杀了没?要知道这种红颜祸水,可是断断留不得的……” 媚娘担心的看了花宸一眼。宰相阮魏的话中意已经很明显,如若不杀了苏怀柔,是无法对此事斩草除根的。 可如果阮魏知道花宸非但没有惩罚苏怀柔,还对她照料有加,岂不是惹得阮魏不快活吗? 花宸余光瞄到了媚娘投来的眼神,斟酌后方道:“大人,令公子的事情我已经妥善处置。若是没了那个女人,岂不是断了我招财的活路吗?还望大人体恤……” 阮魏一手揽住棋子,哗啦啦的丢入了棋盒中,起身抖了抖衣襟。花宸见他站起,依礼也一同站起,和花媚娘并肩而站,微微低头。 青楼贵客(二)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贵客(二) 阮魏一手揽住棋子,哗啦啦的丢入了棋盒中,起身抖了抖衣襟。舒殢殩獍花宸见他站起,依礼也一同站起,和花媚娘并肩而站,微微低头。 阮魏没用正眼看他们,长舒口气道:“这些主意,宸公子要自己拿捏好,可别故作矫情,耽误了事儿。” 花宸见他没有死咬住苏怀柔一事不放,便松了口气,爽快答道:“那是自然,在下自有分寸。” 阮魏给花宸使了个颜色,花宸便让媚娘和弹琴的女子一同下去。厢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转运货币的事情,办好了没有?”阮魏问的小心,几乎是用只能够给花宸听到的声音说道,生怕隔墙有耳。 花宸点点头,从袖间掏出了一叠煞白的纸递给阮魏,摊开来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墨字,可这些墨字,却让阮魏笑开了花。 他大笑三声,拍了拍花宸的肩头:“干的真漂亮!有了这些,那些个扣发下来的粮饷,便能有了说法!” 他赶紧将这宝贝的一叠纸文塞入怀中,打赏了花宸些许银票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花萼楼,仿佛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弹指间便消失了。 花媚娘掀帘而入,和花宸一同望向阮魏离开的方向,担心道:“你若是继续替他把黑钱洗成白钱,到时候他东窗事发的时候,我们势必也会受牵连……” 花宸挥开折扇,没有一点担心:“不是受牵连,而是替他被下所有的黑锅。阮魏一定会把所有的罪名往花萼楼上推,自己金蝉脱壳,明哲保身。” “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何还要继续做这个引火烧身的事情呢?”花媚娘极其不解。 “因为我在赌……” 花宸在赌。而这替阮魏背地里干活的事情,并不是阮魏在利用它,而是他在借阮魏之手,来完成他的棋局。 这盘棋局名叫天下,棋子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他的话止于此处,并无多言。花媚娘看到他自信的神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移了个话题,问道:“我倒是要有个和阮魏同样的问题,为何你不杀了苏怀柔一了百了,你何时变得这样矫情起来……莫不是你今日,发现了苏怀柔又变回了往常的摸样?” 花宸点点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遂后又摇了摇头,垂首看向自己那当时抓住匕首的手,笑叹道:“她不是变了性子,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 花媚娘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反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也许吧……” 具体是什么,花宸也说不上来。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这个苏怀柔,从内心到魂魄,都不是原来的那女子了。 那几个蒙面男子都是花宸派去的,和阮郁说苏怀柔会在湖边等他,也是花宸放的消息。这是一试。 阮郁是苏怀柔的命根子,为了这个情郎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听到阮郁肯娶她进门,开心都来不及,又岂会为了阮郁的一点小要求,而一怒之下把他踹下了湖。 青楼贵客(三)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贵客(三) 阮郁是苏怀柔的命根子,为了这个情郎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听到阮郁肯娶她进门,开心都来不及,又岂会为了阮郁的一点小要求,而一怒之下把他踹下了湖。舒殢殩獍 继而花宸假意去搀扶苏怀柔,有意问道她关于赎身银两的事儿,可那个女人却轻描淡写的说不用了。 要知道苏怀柔最缺的就是银子,因为她要接济家中患有咳疾的姑母。巨额的银两竟然一个字儿都不要,岂不是怪事吗? 这不能用变了性子来形容苏怀柔的转变了。 这样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却又有些兴奋不安。 因为现在的苏怀柔,比以前更有利用的价值了! 花媚娘思量了会,虽不知道花宸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她觉得苏怀柔的事情始终不妥当,于是道:“你若不杀她,又该怎样用她?须知道,若是依着你的说法,那苏怀柔也定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花宸呵呵一笑,转身看向媚娘,嘴角笑的邪魅:“姒鸾,他许久没有回信了罢,看来,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皇宫那边,总要有接替的人……” 花媚娘大惊,立刻明白了花宸的意思:“难道你要用对花姒鸾的手段,去束缚住苏怀柔?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两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媚娘!……”花宸打断了她的话,低下身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擒住花媚娘的下颌:“最近,你的话可有点多了……我做的决定,你只管遵从就好。” 话中带着凌然的寒意,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媚娘,让她哑口无言。 花宸良久轻轻甩开她的下颌,含着噙笑大步跨出书屋。 媚娘却久久挪不动步伐,总觉得,最近脱离计划的事情太多,花宸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更甚的,有些可怕的变化,就这样悄然的开始了…… 苏怀柔从被花宸抱进花萼楼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睡大觉,裹着软软的床褥,在榻上睡得酣甜。 锦瑟领命照顾苏怀柔,见是花宸抱着苏怀柔进屋子,让她纳闷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琢磨清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处理了苏怀柔的脚伤,看苏怀柔睡得这么香,也没叫醒她,一直由着她睡着。可这眼见就要到了这午饭的时间,还是把她喊醒了。 左晃晃,右晃晃。苏怀柔终于睁开了双眼,接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真是在黑屋待了一夜,才觉得着床褥如此的舒服! 但她马上又清醒了过来,立刻问道锦瑟为何自己会在花萼楼的屋子里。锦瑟这才把她见到花宸抱她进屋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怀柔看了看发尾处绑着的白色系带,轻抚上去,还有种布料的粗糙感。脚踝处还残留着疼痛,这让她又想起了早上花宸抱着自己的画面。 花宸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苏怀柔猛地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不要想些无关紧要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琵琶已经不在那里,再环视一下屋子,仍没找到。 兰亭小调(一) 阁斗:青楼秘史,兰亭小调(一) 她问道正收拾床褥的锦瑟:“琵琶呢?” 锦瑟答道:“媚娘昨夜拿去找乐师修琴弦了,你忘了啊,那天夜里媚娘还说你琴音干涩,影响了曲调。舒殢殩獍” “哦,这样啊……”苏怀柔装作明白的点了点头。看来那琵琶,的确是‘苏姑娘’平日里常用的东西。 “咚咚咚——”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苏怀柔问道:“谁?” “我是媚娘。” 苏怀柔听到这个名字,使劲的挠了挠头皮。才大梦初醒,就要来应付这个难缠的女人。 锦瑟用胳膊肘捣了捣臭着脸的苏怀柔,让她去开门。 苏怀柔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来,不耐烦的应声道:“来了……” 拔出门栓打开了门,是媚娘正抱着一把琵琶立在那里,这倒让苏怀柔有些吃惊,看来,她是来送琵琶回来的。 锦瑟行了个礼,从圆桌下抽出了凳子让媚娘相坐。 媚娘把修好的琵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圆桌上,抬首对站在一旁的苏怀柔道:“琵琶的琴弦让乐师都打理好了,你现在试试琴色如何,可千万别再客人面前失了礼,奏出些歪歪扭扭的音调。” “哦……”苏怀柔缓缓拿起琵琶,抱着琴身横腿坐在板凳上,左手按弦,右手拨弦,之间轻轻滑过,清脆响亮的声音便回荡在屋里一瞬,片刻消失。 真是好琴! 苏怀柔心里暗暗夸了番这琵琶。她从小便熟悉这些乐器,所以最后才进了那家乐器公司从事工作,尤其是对琵琶,简直是爱不释手。 这样坚韧的琴弦,结实的琴身,那撩拨出的旋律也是那样明朗。简直是琵琶中的极品! 花媚娘看着苏怀柔那喜爱琵琶的眼神,心里对花宸的话并不赞同,因为原来的苏怀柔,看见琵琶也是如此的眼神。 她见此没有打探出苏怀柔的异常,便又道:“上次你不是说写了首新曲子吗,现在弹唱给我听罢,若是好,今夜便可以在客人面前弹奏了。” 苏怀柔挑眉,想着区区一首曲子,岂能难得了她。于是对媚娘笑道:“那我这就弹唱于你听听。” 她斜坐于板凳上,抚了抚琵琶,便开始缓缓拨弦,婉转的一个前奏后,便微微张口,缓缓唱道: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 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 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 真迹绝,真心能给谁。 牧笛横吹,黄酒小菜又几碟。 夕阳余晖,如你的羞怯似醉。 摹本易写,而墨香不退与你共留余味。 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谁。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 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这是周杰伦的《兰亭序》,无论曲调还是歌词,都颇有古风的韵味。这个关头,她也顾不得剽窃不剽窃这种事儿了。 她可是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随便唱歌小曲儿博个满堂彩,这样的本事儿还是有的。若是媚娘还嫌不够,另有一大堆好听的歌曲可供她慢慢欣赏! 兰亭小调(二) 阁斗:青楼秘史,兰亭小调(二) 而且这个身体的声音可是极为的好听,洋洋盈耳,声韵缠绵。舒殢殩獍 一曲唱罢,苏怀柔放下琵琶,长舒口气。 锦瑟和媚娘的双眼中都大放异彩,锦瑟更是忍不住拍起手来:“苏姑娘,这曲子绝妙啊,这可是我听过你谱过的最好听的曲子了!” “如何?”苏怀柔问道花媚娘,眼神自信,笃定了她定会对此曲惊异。 “曲调婉转,余音绕梁,可比天籁。”媚娘照实夸奖,眼睛里对苏怀柔却多了一份审示。 “见笑了。”苏怀柔故作婉约状,其实看到媚娘一脸的吃惊,虚荣心大大的满足,心里已经爽翻到极点,就是琢磨着有点对不起周杰伦和方文山。 “你几夜未接待来客,上次坠楼的事情又让人多了些嘴舌,今晚你就携琵琶吟唱词曲,总算也还对得起你现在花女的头衔。若是连这事儿都弄砸了,我就不得不重新考虑,把你贬回到酒女的事情。” 还真是喜欢威胁人的女人。苏怀柔斜视这她,不耐烦的道了声:“知道了。” 不过,她也做好了要在青楼以卖艺生存下去的准备,好在,自己有着一手弹琵琶的技艺,依靠着现代人的知识,勉强还能应付的过去。 而且,似乎原来的苏姑娘,也是从卖身的红倌女做起,再到陪酒的酒女,最后才靠得琵琶绝唱,爬上了只卖技艺的花娘,虽然她是花娘中等级最低的花女,但好歹总算不用让男子夜夜践踏自己的身子。 所以,就算是要对得起这个身子,苏怀柔也要守住自己卖艺不卖身的分位。 花媚娘见苏怀柔这边没什么问题,就也没有多留,回去打理花萼楼的琐事了。 待锦瑟也出了屋子后,苏怀柔把那把琵琶轻轻放置在床头,仔细端详着,手放在上面摸了摸,也没有特别的触感。 她捏了捏下巴,灵机一动,迅速的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琵琶仙,如果你显灵了,就带我快快回去罢!” 苏怀柔磕完头便双手合十,闭起双目,嘴里像念咒语般念叨着:“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二十一世纪……” 她拜佛都没有这样诚心过。眼前的琵琶和她穿越过来的事情必有关联,她也笃定着琵琶肯定有什么通灵的能力,或者,隐藏着什么仙人。 再哪怕,是贞子她都认了!只要能回去,要她求妖魔鬼怪都成! 良久睁开眼,看见自己还是待在花萼楼的房屋中,心里一下子泄了气。粗鲁的拽起衣裙,超琵琶走去。 左看看,右看看。难道真的不会有时空隧道出现吗? “哎!” 她叹口气,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永远就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了。 罢了罢了,现在还是顺其自然为妙,等哪天找个算命的高人,或许能自然而然的找到回去的方法…… 日头高高爬起后,便也很快的落下,街头巷口都点起了灯火。 花萼楼也是一样,连成片的灯笼从正大门边延伸到里头,扶梯,长廊,均高高挂起,仔细一瞧,上面是裁剪独特的水墨文案,映着烛火,投影在墙壁上,斑斑点点,别有韵味。 上牌姑娘(一) 阁斗:青楼秘史,上牌姑娘(一) 今日是初一,正值春暖花开之际,男子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便已经陆续的进入了花萼楼,由酒女陪酒,欣赏着小曲儿,欢声笑语一片,更是觥筹交错。舒殢殩獍 苏怀柔一早就开始沐浴更衣,锦瑟在旁伺候着,皆是用花瓣洗浴,擦拭干身体后便用香精涂抹肌肤,寸寸肌肤被洗的光滑细嫩,散发浓郁的幽香。 苏怀柔穿衣打扮这些,可什么都不会,这几天都是任由锦瑟整理。本来觉得古人穿衣服有够麻烦,厚重还累赘,走路都不好走,头发也是齐于腰际,发髻钗环样式繁多,难打理的很。 今日就更是穿的里三层外三层了,锦瑟认真挑选了一套衣服,一件件的给苏怀柔穿上。 里头裹着件藕荷色的贴身里衣,下身穿单穿橘红色丝绸长裙,在外罩上一件碧青色长衫,领口绣着藤蔓的柳叶暗纹,下穿银红妆花段梅纹百褶裙。最外头是优雅的墨色单罗纱大袖衣。 最后月白色披肩绕衣袖而下,这衣服的穿着,总算是结束了。 锦瑟再帮她整理着发髻,绾了芙蓉髻,佩戴上白玉兰的银色步摇,发髻周围以珠花点缀,耳环,手镯,均是素雅的白兰刻花。 最后涂脂抹粉,换上精巧的绣鞋,锦瑟细心的帮苏怀柔整理着衣裙边的褶皱,生怕有何不妥。 苏怀柔拎着繁琐的华裳,仔细的瞧了瞧,颜色花纹搭配的极妙,看来这花萼楼里面的丫鬟,眼光都是不俗的。 苏怀柔脚伤仍是走路多有不便,锦瑟一直再旁扶着她。去往花町的时候,那里已经满座皆客,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苏怀柔站在高高的长廊上,深吸一口气。 花萼楼所有的妓女,都是按人气的高低来决定她们的分位和身价。为了她们而来的客人越多,那个姑娘就越受重视,由花宸和媚娘做决断,便可升降她们的分位。 自然,级别越高,在青楼里享受的待遇也就越高,分得的银子也是不少的。所以花萼楼人人都希望可以当上花娘,享受着美誉。 苏怀柔环视了一下周围,看见了许多美丽的姑娘们。最为抢眼的便是莫倾城,还有站在她身边的三个人。 都不用锦瑟介绍,苏怀柔也能猜到那便是花萼楼传说中的,四美姬。 除了莫倾城,其她人分别是顾红妆,穆华裳,洛染筝。原以为莫倾城已经算的上是绝色美人,但和其他三人相比,也难免逊色了些许。 尤其是那个身着嫣红色长衫的女子,肤如凝脂,艳若桃李,宛若仙女下凡,怎样看都有种脱俗的气质。想必,那一定是四美姬之首,顾红妆了。 顾红妆琵琶琴技冠绝天下,特别是其妩媚动听的歌声,更是让不少文人雅士都慕名前来。 她是除了花魁以外,花萼楼分位最高的姑娘。 “怎么没看到花魁夕日红呢?”苏怀柔侧首问道旁边的锦瑟。 自从苏怀柔摔下楼后,就时常问些锦瑟以前她明明知道的事情,对此,锦瑟只能认为苏怀柔摔得失忆了,于是只能耐心的解释道:“花魁姑娘从不于其他花娘同时出来,只有尊客来访时,宸公子下令,她才能出来接客。” 上牌姑娘(二) 阁斗:青楼秘史,上牌姑娘(二) 苏怀柔点点头,花魁果然不是一般的待遇,连容貌都不能让凡夫俗子轻易的瞧见。舒殢殩獍只是苏怀柔却很想见见她。 连青楼里排名第二的顾红妆长相都如此绝美,那这个花魁该美成什么样子啊。 夕日红是花萼楼身价最高的姑娘,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更有甚者换她人间嫦娥,有听说,凡是听过她弹奏琵琶的男人,都被神魂颠倒三日有余。 不少人卖了自己全部的家产,说是要娶夕日红为妻,可却只能在远处观望到她,那一摞摞的银票,仅仅只能见上她一面而已。 苏怀柔真是怀疑是不是像现代一样,是那所谓的炒作。若是真有如此美妙的女子,那她又怎会待在青楼呢? 不过,这家花萼楼的妓女也都不是一般的烟花女子罢。 今日打头阵的是四美姬,由她们在环廊上琴瑟和鸣,在这春暖初一的夜晚,让男人们流连忘返。 顾红妆环抱琵琶,长裙拖地斜坐于凳。莫倾城身着茜色衣裙,手执玉箫而立。穆华裳半坐于旁,一把柳琴架在腿上。洛染筝则是撩起衣袖而坐,抚琴凝望。 这四人在点满了通明灯火的长廊上,还未演奏,下面所有人均已经站起身,鼓掌声延绵不绝。 乐声开始时,周围人也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一曲古色古香的歌调就这样在花町的长廊上蔓延开来。 舞姬们站在中央的圆台上,款款扭动。苏怀柔正陶醉于着乐曲时,定神一看,这几个舞娘中间,有一个像是那天害她进黑屋的柳绾青。 “喂,为什么她会在上面?” 苏怀柔戳了戳旁边的锦瑟,有些纳闷,她可是听说柳绾青会弹琵琶的,怎得今日会充当舞姬给四美姬伴舞呢。 锦瑟指向除了柳绾青以外的其她舞娘们,道:““今儿个早上听说,是媚娘安排花女级别的花娘们,秀舞技给客人看,以方便日后投牌子。” 投牌子,是花萼楼特有的规矩。简单来说,就像是现代选秀节目中的大众投票。花萼楼门旁的长柱处,除了花魁夕日红以外,按等级高低,依次挂着所有花娘的肖像画,画像的下端,钉了上百颗梅花钉。 每三月一次,每月十五,来客都可以手执梅花牌,将牌子挂于自己喜爱的花娘画像的梅花钉上。 拿到梅花牌最多的花娘,分位也就随之增高。所以花娘们在间隔三月,临近十五的时候,便使出浑身解数,讨得客人的喜爱。 媚娘让除了四美姬和花魁以外的花娘们登台跳舞,想来是为了公平起见,考验她们除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外,舞技的高低罢。 “那为什么我不用同她们一起去跳舞呢?”媚娘今夜让她独自弹奏琵琶曲,也不知是何用意。 锦瑟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姑娘你可以在客人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嘛,说不定十五过后,你就能从花女升做花颜了呢,这样住的屋子大了些,得到打赏的银子也多了些。” 独领风骚(一) 阁斗:青楼秘史,独领风骚(一) 苏怀柔没有说话,觉得这事儿不太妙。舒殢殩獍她倒宁愿,自己不要那么特别,反而显得不合群,这一不合群,麻烦事儿可就来了…… 花娘们穿的都是同一种衣服,秋香色提花绡舞衣,宽大的裙摆随旋转而展开,配上手执的丝带,跳的绝美绝伦。 苏怀柔的自卑感一下子涌了上来,这柳绾青虽然是个演技派,心肠也不怎么好,不过终究是个姿态怡人的姑娘,舞也跳的传神。看来想做好花萼楼里面的姑娘,都要琴棋书画,古乐歌舞,样样精通才行。 就在苏怀柔游神的时候,曲子已经在空中戛然而止,柳绾青她们的舞蹈也随之而停。 客人们在低下可笑开了花,对上头的那些姑娘们指指点点,色眯眯的捏着胡子,在讨论着哪个姑娘更漂亮,哪个姑娘的腰身更加曼妙。 “姑娘,该你了。”锦瑟见苏怀柔在发愣,伸手推了推她,苏怀柔这才抱着琵琶朝着环廊而去。 纷纷撤下的舞姬和苏怀柔同一个方向走来,带头的便是柳绾青,她仔细打量了苏怀柔一番,看见她的盛装打扮,眼睛不屑的瞟向别处。 苏怀柔也回了一个相同的眼神,还自豪的提了提手中的琵琶,故意打击一下柳绾青。 柳绾青见此气得面红耳赤,与苏怀柔擦肩而过的时候,从衣裙边伸长了腿,绊在苏怀柔的步伐。 “哼!”苏怀柔可不是瞎子,这种小把戏她可不会再被害第二次。 她拎着衣裙轻盈的跳过柳绾青碍事的腿,顺势将自己的右脚后蹬,直接揣在柳绾青的脚踝。 “啊——”柳绾青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反被绊倒,姿势难看的滚到了地板上,惹得周围的姑娘们都掩面低笑。 “苏怀柔你给我站住!”柳绾青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住苏怀柔的胳膊,若不是锦瑟在旁搀着,这个力道也足以让本就有脚伤的苏怀柔再摔一跤了。 “怎么了,柳姑娘?”苏怀柔嫌弃的挪开柳绾青的手,挥手散了散她周围浓重的脂粉味儿。 “别装傻,刚才明明是你绊倒的我!”柳绾青气得吹胡子瞪眼,刚才摔倒的丑相可都被下头的客人给看到了,本想让苏怀柔出丑,可现在却是她倒霉。 “柳姑娘,说话可要凭证据,否则媚娘怪罪下来,只怕这回要被关进黑屋的人,就是你了罢。” 柳绾青这个演技派,若是现在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日后只怕让她风头更劲,就算要躲着麻烦,但也不能任由别人踩在头上不反抗,要不可就活的太窝囊了。 “你!……” 柳绾青还没来得急还击苏怀柔,莫倾城就连忙从人群中走出:“你们两怎么能在这种场合下吵闹,今日是客人最多的初一,别惹出了什么事端受皮肉之苦,趁着媚娘还没发现,快点回去,苏姑娘也快点准备弹曲儿罢。” 莫倾城把柳绾青硬是拉走了,和方才表演的花娘们一同撤下环廊。 独领风骚(二) 阁斗:青楼秘史,独领风骚(二) 柳绾青走之前仍是不忘挖苦她:“我倒要看看,就凭你琵琶的技艺,倒是能弹出什么好曲子!”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罢。舒殢殩獍”苏怀柔浅笑道,对她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锦瑟舒口气,这苏怀柔以前就够让她担心,这变了性子后,反而更加让人提心吊胆。她也赶紧拉着苏怀柔去环廊,不能让客人们看笑话。 媚娘在花萼楼的门口打理着来往嫖客的事情,清点银两,计算人数,并且要招待好身份尊贵的客人。不过却始终力不从心,强颜欢笑之余,眉头紧皱盯向窗外。 即便是刚才柳绾青和苏怀柔的争执,她也无暇去管。目光在花町漫漫人群中探寻着花宸的身影,又担心的看向外头布满点点星辰的夜空。 苏怀柔坐上锦凳,除了她,只有两个配乐的乐师。斜抱琵琶,屏息闭目,心里酝酿着兰亭序的歌调。 来客们一看是苏怀柔在那儿,纷纷议论开来。为情郎摔下楼的事情是一传十十传百,也因此,让苏怀柔小家碧玉的形象也大打折扣。 所以,媚娘才决定让苏怀柔今晚独唱一曲,好扳回些名声。 见地下的议论还是不休,苏怀柔提起手指,噌的一声撩拨过琵琶的琴弦。这一声尖锐的琴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 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 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 真迹绝,真心能给谁。 牧笛横吹,黄酒小菜又几碟。 夕阳余晖,如你的羞怯似醉。 摹本易写,而墨香不退与你共留余味。 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谁。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 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她一字一句唱的极为认真,琵琶的演奏也行云流水,弹奏的震慑人心。唱功和技艺暂且不必谈,但光是这样特别的曲调,就让所有人听得为之陶醉。 绝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花町里,铮铮清脆的琵琶声配上苏怀柔天生就黄鹂鸟般的声音。 可比绕梁三日之音,声声不绝于耳。 花萼楼这边人声鼎沸,曼歌妙舞,而在城中的另一边,却是人心惶惶。 百里王府 从刚才被守卫发现放置机密文书的金卷阁有人影时,本来就守卫森严的百里王府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守兵围了起来。 百里王府是替朝廷看守古今以来珍藏的书卷,历代的皇室族谱,包括和别国之间往来的书信,大臣们所上呈的奏折。所以王府的兵力也是城中防守最为森严的。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想来窃取文书的细作可以进的了王府,更别说偷取到任何东西。 可今夜,金卷阁内的一卷,刻有历年粮饷分发的竹简文案,就这样被偷走了。 百里王爷一定见有动静就立刻披着衣服冲了出来,看着围满甲士的金卷阁,便是心急如焚。 一旁的仆人安慰道:“老爷,贼人还没有走远,大少爷已经追去了。少爷武功那么好,准能把那偷文书的贼人给禽回来!” 夜半刺客(一) 阁斗:青楼秘史,夜半刺客(一) “但愿如此罢,可是为何会有人来偷粮饷文案呢……”百里王爷紧了紧披在肩上的衣服,想不通此事的缘由。舒殢殩獍 花宸一袭黑衣打扮,蒙面竖冠,手执一把佩剑,踩着瓦片飞跃在百姓住屋的房梁上。怀里还揣着刚从百里王府偷取出的粮饷文案。王府果然像传说中那般防守的滴水不漏,幸得他之前已经做好准备。 不过现在,花宸尚也不能算是虎口脱险,因为他身后,还有一个追兵。 男子穿着并不整齐的睡袍,外头只罩着一件金色的对襟大褂,发冠未戴,被迎面刮来的风吹得也有些凌乱,紧追在花宸身后,步伐稳健,眼神像涉猎般盯着花宸奔跑的背影,眼眸深如黑夜。 花宸回头看向追来的那男子,跑了几里多地仍是没有甩掉,他便也有些焦急,步履开始凌乱。 后面的男子一直手执着一把六星刀暗器,瞄准着花宸的脊背,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但看花宸身形晃动的那一刹那,便知道机会来了。 男子瞧了一眼周围,看见一颗大树,迎风而踏踩向树干,折了个方向,从另一侧的房檐上翻到了花宸的前面。 花宸立刻抽出佩剑向他刺去,剑光一闪,剑端却只是隐于黑夜。花宸见并未此中那男子,便转身做御敌姿势。 前方的不远处就到了花萼楼,花宸明白并不能让来人追查到自己的身份,哪怕是杀了这个人。 因天色太黑,两人都看不见对方,只能依靠着脚步踩着地面的声音来判别对方的位置。两人开始拳脚相加,花宸的佩剑毫不客气的向他劈去,都被他一一躲过。 花宸提起剑端,翻转剑背,即便是微弱的月光通过剑背的反射,也刺出了一个耀眼的光亮,让男子避之不及,慌了手中的动作。 花宸趁这时猛推他一掌,转身飞跑。 可那男子却很快的反应过来,立刻放出手中的暗器向花宸丢去,正正中了花宸的肩膀。 这一下刺得很深,几乎让花宸的双脚都软了。肩膀瞬间像被夺去了力气,那痛疼和麻木感从肩膀蔓延到整个后背。 他忍痛拔出暗器丢向一旁,左手按住了不断涌出鲜血的右肩头,用尽全身的力量从衣袖间掏出一包石灰粉向后撒去。 趁着迷乱了男子的视线时,他从小路绕过,跃到了花萼楼的屋檐上,攀墙而下,跌入了一个未关紧窗户的屋子里。 花媚娘细腻的听觉,猛然捕捉到了西侧阁楼有些动静,看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苏怀柔身上的时候,悄悄的上了阁楼。 花宸几乎是跌撞进屋子里,那是他和媚娘为以防万一而准备的小屋子。 媚娘进来时看见躺在地上的花宸时,着实吓了一跳,立刻掩了门,扶起花宸,发现右肩膀的伤口正流血不止。 媚娘抚着花宸全是冷汗的额头,揪心不已:“花宸……” 花宸吃力的睁开眼,拿下了面上的黑布,声音沙哑道:“暗器有毒……你……去取银针来……” 他摸了摸怀间的竹简文案,好在,这个东西拿到手了,总算没白费一场功夫。嘴角的笑意还未挑起,脑袋就已经开始晕沉沉,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媚娘的怀中。 夜半刺客(二) 阁斗:青楼秘史,夜半刺客(二) 锦瑟替苏怀柔取来干净的睡衫,放了一盆的洗澡水,伺候苏怀柔做睡觉前的洗漱。舒殢殩獍 从刚才苏怀柔演奏完毕时,锦瑟就一直乐呵不已。总是说着这月十五升分位已经十拿九稳了。那兰亭序一唱完,来客都争抢着掏银子,要预定苏怀柔今晚的陪酒。 可是花媚娘却匆匆的打来今晚所有的嫖客,所以苏怀柔也得以逃过这一劫,不用假扯微笑的去给那些男人斟酒言欢。 “哎……” “姑娘叹什么气啊?还嫌自己的演奏不够精彩吗?”锦瑟帮苏怀柔揉捏着肩膀,奇怪问道。 “精彩……这精彩,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成为众矢之的,就是所有祸事的来源。和现代职场争夺战一样,你爬的越高,就越是有人眼红妒忌,这其中,难免有想使绊子的人,做出让你防不胜防的事情。 这些勾心斗角,苏怀柔也都是这样经历来的。当然,也不否认自己也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那都是为了生存,谁都没错。 不过最近,她才发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从进花萼楼的那天起,自己做事就缺乏稳重,该避的没避,该躲的没躲,反而还和人结下梁子引火烧身。就连要答应媚娘演奏的事情,也不该如此骄傲过满。 总之,她对这里的游戏规则并不熟悉。再此之前,还应该规行矩步才对…… “外头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吵闹?” 苏怀柔探首看向窗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人陆陆续续的经过,似乎手里还拿着一杆长长的木棍,急匆匆的步伐让人看了就有些胆战心惊。 “不晓得……姑娘,我出去看看。” “恩。” 锦瑟为还在泡花瓣澡的苏怀柔遮好了屏风,便开门出屋去探个究竟。 此时有一个人影悬于西侧的小窗,手指戳破窗纸,从小洞看去,屋内并无人。于是轻轻掩开一条小缝隙,跃窗而入,轻踏地板落地。 男子进屋后小心翼翼,仔细打量着周围有无他人,虽是踏步无声,可还是无意间碰到了左脚边。 苏怀柔此时正从水里出来,擦干了身子后披上了睡衫,听闻屏风外又些许动静,以为是锦瑟回来,问道:“锦瑟吗?外头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她一边打理着濡湿的发丝,一边探头从屏风侧处走出。 男子惊觉有人说话,才发现屏风后有人。一个快步冲上前去,立刻将还未发现的苏怀柔擒于怀中,大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出声。 “唔……唔……”苏怀柔连来人都没看到,就被他生生逮住。 经过上次莫名其妙被蒙面人绑架一事,她心里就有些后怕。总会时不时的冒出些奇葩的事情,还都是些根本应付不了的事情。 抓住他的男子眼睛盯着门外那些过往的奴人,按住苏怀柔的力道又紧了些,这是间接的警告,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小命不保。 不过苏怀柔可以确定,至少这回,不是什么威胁到性命的事情。反而…… 潜入青楼(一) 阁斗:青楼秘史,潜入青楼(一) 不过苏怀柔可以确定,至少这回,不是什么威胁到性命的事情。舒殢殩獍反而…… 难不成是劫色? 苏怀柔才突然想起自己只着了一件单褂,裹胸什么的就更是未穿。这身子如此的杨柳细腰,肯定会招的男人犯罪。 男子是从身后禁锢住苏怀柔,从捂住她的这只手来看,此人年龄不大,但是体格宽大,手劲有力,是个习武之人。 背着苏怀柔脊背的胸口,正喘息不已。由此看来,此人倒像是从什么地方刚刚逃出来的,又生怕被着花萼楼里的知道。 现在用膝盖想也能猜到,这花萼楼为何会突然守卫大增,一定是拜他所赐。 苏怀柔也不是吃素的,以前空手道,合气道什么的防身术,也样样都会,如果是一般的小毛贼,倒还不至于太难对付。 她屏气凝神,抬起手肘向后撞去,正中那男子的胸口。 男子也许是并未料想到这瘦弱的女子会功夫,这被打的没防备,立刻松了手,捂着胸口后退两步。 苏怀柔赶紧回身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拉了拉散乱的衣领,摆了一个空手道的防御姿势:“你是干什么的!” 男子仰首看向苏怀柔,这一对目的瞬间,让两人都格外惊异。 苏怀柔此刻虽衣衫不整,发髻未梳,濡湿的青丝批于肩头两侧,却有种出水芙蓉的感觉。月白色宽松的衣衫罩于身上,因刚才的挣扎有些凌乱,半露的锁骨还略带水迹,甚至再向下看下,便能捕捉到那若隐若现的酥胸。 男子看着眼前这从没见过的佳人,柳眉杏眼,芙蓉如面,未施粉黛就已经如此秀媚,外加那略带生气的表情,显得更加美憾凡尘。 面前的美丽尤物让他一时间竟看望了神,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境地 “张恒!!” 苏怀柔突然开口大叫,撒起脚丫就飞奔向男子,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他,激动道:“你是不是过来找我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快点带我离开这破地方罢!” 眼前这男子,苏怀柔看到的第一眼便认为,他就是自己在现代的男友! 来到这个钱塘镇有些日子了,突然看到一个认识的人难免会激动万分,以至于苏怀柔无心去辨别这人究竟是古人还是现代人。 “姑娘……” 男子对眼前这美人突来的投怀送抱有些惊吓,双手不知该不该抱住她,只能尴尬的僵硬在那里。 “张恒……我,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我们回去就结婚……” 苏怀柔边哭边说,仿佛这几天压抑已久的感情,都在见到男友的一瞬间给发泄了出来。只有在这流落异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多么难能可贵。 男子稀里糊涂的听完她哽咽不清的话,带着安慰的口气,提醒道:“姑娘……是否是认错了人?……” 苏怀柔手还是没有松开,眨巴着眼睛缓缓抬头,看着与她距离极近的脸。眉宇宽阔,颜如舜华,还有右眼角下的那点黑痣…… 潜入青楼(二) 阁斗:青楼秘史,潜入青楼(二) 黑痣?以前怎么没发现张恒有颗黑痣? 她捧着男子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久久才发现和张恒虽像,却有些细微的不同。舒殢殩獍慌神过来,苏怀柔才想着仔细瞧着,眼前的人穿着刺绣长袍,脚踩黑色官靴,乌黑的长发也被绾起…… 分明是个古人的打扮! 她立刻推开男子,抹了抹眼角边的泪痕,眼神又多了份审示。既然他不是张恒,那此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苏姑娘,听闻房间里有些动静,可否出了什么事情?”门外响起龟奴询问的声音,但身影却不止一个人,一定是听到了又人声才觉得这屋子不妙。 男子有些慌乱,眼神示意苏怀柔让她不要出声。他的直觉,这个女人不会把他的事情给戳穿,所以眼神还带着乞求。毕竟如果被发现了,即便是他武功再好,也是一拳难敌四手。 苏怀柔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总觉得他并没有恶意。而且这张与她男友过分相似的脸,实在是不忍心让他给别人捉了去。 心底莫名涌起的恻隐之心就这样被激起,至少,她还想再多看看这张脸。 “没事,我正在洗澡,你们且先退下罢。”苏怀柔对着门外道。 龟奴们见苏怀柔有声应答,便也放心了些。应了声是,门外的身影便都退下了。 “你到底是谁,若不说,我真的会叫人。” 见这个有个性的女子如此的询问自己,男子挑眉一笑,思量许久,决定撒个弥天大谎…… …… 媚娘给花宸施完针后,见他的伤势有所缓解总算安心了些。拉开被褥将他盖住,避免再受风寒。 看向花宸那苍白的脸色,媚娘的目光碎碎流转,担心日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往后再有这种事情,让我去做。”媚娘轻轻叮咛,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自从承接下花萼楼后,媚娘以为会平静一阵子,至少,不会这么快刀光剑影。伸手轻抚花宸挂着冷汗的侧脸,这样的场景,在五年前,似乎也上演过。 只不过救人的是花宸,被救的则是她。 就是从那时候起,便也多了花媚娘这个名字,这个花宸赋予她的名字。媚娘虽然平时嘴上不说,但是对她来说,自那天起,花宸便是她的天,她的地。 花宸紧闭双目,微抿薄唇,不知是昏迷还是清醒。沉重的呼吸声缓缓吐出,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皮,一字一顿道:“有生人闯入吗?” 媚娘抽回了迷离的思绪,正坐于床榻边:“派人四处都寻探了,除了来往的客人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人。依我看你是多心了,他怎的也不会追到青楼里来罢?” 花宸吃力的摇摇头,眉头紧蹙,始终不能舒展:“但愿吧……” 普通人的想法,自然是不会认为逃跑的贼人,会躲到青楼这种极为引人注目的地方。即便最后撒了石灰封住了他的视线,但花宸逃跑的仍是不太顺利。 因为血迹。 虽然当时已经紧按伤口尽量让血不要溢出,但难免还是会滴下一些。现在只希望,极黑的天色可以盖住线索。 潜入青楼(三) 阁斗:青楼秘史,潜入青楼(三) 花萼楼算是他的根据地,至少,不能让这里暴露。舒殢殩獍 “最近多注意花萼楼里面的人,有什么异常要立刻跟我说,以免节外生枝……” “是……但,你的伤势这两天你不方便出来走动,要怎么同姑娘们解释?” 花宸低眸瞧了瞧胳膊上的伤口,那里已经麻木一片,因为有毒液的侵入让全身都愈发的疼痛。 他合上眼睑,一字一顿道:“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我还是会正常在花萼楼里处事。” 媚娘知道他的担心,花宸做什么事情都会以防万一,如果真有人趁机摸进花萼楼打探,花宸若不出现只会让来人更加怀疑,是否就是那夜被刺伤的偷盗文案的贼人。 花宸不再说话,不知是睡是醒。媚娘也倚在床榻旁,一直缄默。 现在这样的局面,不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另一方面,苏怀柔正和那个男子盘腿对坐,一根并不亮眼的烛光勉强能照亮房间,将两人的身影投影在墙壁上,甚是又朦胧之感。 “太过分了!!”苏怀柔一拍大腿,好像被逼婚的不是兰陵,而是她。 兰陵便是这个夜半闯入闺房的男子,当然,这逼婚,也是他随便编扯的瞎话。只是没想到,看起来挺精明的苏怀柔,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话,着实令人吃惊。 原本是在王爷府邸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因为一直和王府千金有着婚约才坚持忍辱负重,蛋总希望有一天可以高中状元迎娶小姐,也对得起父母的在天之灵。 可是王爷却想把女儿嫁给王公贵胄,讨个门当户对,根本看不起穷酸穷酸的兰陵。于是出尔反尔,毁掉了当年指腹为婚的约定,并让兰陵娶个样貌丑陋的夜香妹,如不遵命就乱棍打死。 兰陵好不容易从守备森严的王府逃了出来,却半路遇到追兵,才借路躲在了一家青楼里…… 这样的一个故事,可谓是漏洞百出,并且有够俗烂。 可是苏怀柔却丝毫没有怀疑的相信了。毕竟现代人的智商,在古代可未必管用。 她不仅相信,还同情心泛滥的很,嚷嚷着要去王府讨个说法。毕竟眼前的男子跟她的男友长得极为相似,很容易就外带些亲友分,再可疑的人在她眼里也看不到任何异常。 兰陵尽量忍住自己要噗嗤笑出来的笑意,对苏怀柔道:“所以,今夜打扰到姑娘实属无奈,还请姑娘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就又要被抓进王府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故意带着些哭腔。 苏怀柔一脸垂涎之色外带分外怜惜的表情盯着他:“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兰陵演技做作的叹了一口长气:“哎……只能漂泊天涯海角,再寻他乡了!” 苏怀柔对兰陵这样惨痛的遭遇感觉心里难受的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以前的她可是从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但也不知为什么,换了个身子,很多想法有时候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的。而且苏怀柔对这张俊美熟悉的脸又毫无抵抗招架之力。 于是她眼珠一转,琢磨出了一个大胆的注意,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在你没找好落脚的地方之前,你就躲在这里吧!” 潜入青楼(四) 阁斗:青楼秘史,潜入青楼(四) 兰陵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等的便是苏怀柔的这句话! 他双手抱拳:“那……在下就多谢姑娘的收留之恩了!” 苏怀柔别扭的也模仿了这个姿势,双手一横:“客气客气!今夜,你就暂且在这里歇息一晚,等明天一早,我自有办法让你在这里住下。舒殢殩獍” 苏怀柔出了屋子,找到锦瑟告诉她今夜有些头痛,勿让旁人进屋打扰她休息。 回屋后苏怀柔就开始收拾房间,拖出屏风,在后头另铺了一床被褥,让兰陵今夜所睡于此。她自己也因为太累,爬上床盖上被子就两眼一闭。 兰陵可是睡不着,扭头一看,他不过和苏怀柔的床榻寸步之距。身旁隔着这么近的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她都能如此安然入睡,这样开放不拘的奇女子,让他抿笑不已。 轻轻撩开被褥起身,走进苏怀柔身边。此时她正睡得香甜,偶尔传来一小阵轻酣声。羽睫轻颤,樱桃红的薄唇微微张开,和方才一样,还是衣衫不整,香肩半露。 兰陵长舒口气,努力屏退身体里燥热的欲火。 看了屋里四周,兰陵走向角落边的案桌旁,撕下自己衣襟边的一角,提起毛端,笔尖点墨,款款书写道一行字: “追踪贼人,文案未夺回,且发现蛛丝马迹,伏于青楼打探,父亲勿念——百里兰陵。” 拎起丝布,缓缓吹干墨迹,折好。走近窗台边,推开一条缝隙,手指放在嘴边,便吹出一声哨鸣。 良久后,从西边飞来了一直白色的鸽子,兰陵把信书绑在鸽子的脚边,轻抚它的羽毛,向空中一抛,摆白鸽便扑着翅膀飞远了。 兰陵被花宸用石灰粉眯了眼之后,追查的线索也断了,血腥味是在兰陵追到花萼楼的时候便断掉。 夜里太黑,别说是贼人的样貌,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无从分辨。但他极好的嗅觉,却能闻到一种幽然的花香味。 仔细想来,这个香味倒和青楼的感觉颇为相似。才刚要下去青楼打探,周围就突然守卫大增,这才让兰陵肯定了,这家青楼绝对有古怪! 现在的上策,就是以静制动,慢慢摸索这家青楼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还有,要找出那个负伤的贼人。 兰陵扭头看向苏怀柔并未被弄醒,他便安心的吧窗子和案桌都回归于原样。自己也钻入被褥,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入睡了…… 兰陵在这里安然的度过了两天,此时他正穿着一身布料粗糙的衣衫,拿着一把大剪刀,悠哉的修剪着长廊上的花朵盆栽。 他苦笑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剪刀,怎么说他也不是一个身份普通的百姓,干园丁这样的活计,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够可笑。 当然,这些都可都是拜苏怀柔所赐。 两天前的一大早,苏怀柔就拉着他到了瑛妈妈面前,把兰陵说成是她的远方表弟,因家中没钱所以才来投靠她,让瑛妈妈在花萼楼里寻个差事给他,让他好讨个生活。 于是这个园丁的活计便落在了他的头上。当苏怀柔用一种救世主的眼光看着他的时候,兰陵只好吞吞口水,默然接受。 花魁选拔(一) 阁斗:青楼秘史,花魁选拔(一) 于是这个园丁的活计便落在了他的头上。舒殢殩獍当苏怀柔用一种救世主的眼光看着他的时候,兰陵只好吞吞口水,默然接受。 苏怀柔大老远就看到了心不在焉的兰陵,冲上去猛地朝他后背拍上一掌:“活儿干的怎么样!” 兰陵被吓得险些吐血,两眼一翻。揉着被她差点拍出内伤的地方,心里怨念着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苏姑娘,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好像,还没到接客的时间罢?” 苏怀柔看着兰陵无辜的眼神,心中多少又会有花痴劲头泛起。若不是兰陵的眼角下多了一颗黑痣,她真的很难把他和自己的男朋友当成是两个人。 苏怀柔伸了个懒腰道:“媚娘说有事情要宣布,要我们来花町见她。”正说罢,花宸和媚娘便从扶梯下来,苏怀柔衣袖遮口,轻声在兰陵的耳边道:“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兰陵奇怪道:“曹操是什么?” 就在苏怀柔不知从何解释这个三国时期的人物时,媚娘便走近了她们。显然她注意到的不是苏怀柔,而是苏怀柔旁边的陌生脸孔。 “你是谁?” 兰陵对她的提问并不意外,诧异的是这个女人的口气,带着如此强烈的警惕感,就好像,生怕这家青楼进来不该进来的人。 他尽量显得谦恭,弯腰道:“我叫苏兰陵,是苏怀柔姑娘的远方表弟,家中困难,来此讨个活计。” 兰陵这两天很快的摸熟了花萼楼里大大小小的人,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老板花宸,和监司花媚娘。在兰陵看来,这躲了两天的人,甚是可疑。 花宸的步伐有些不稳,尽管他说过不要惹人怀疑,但毒液攻心,始终是没法下床,今日才可疑勉强支撑起身子。藏于袖间的手臂背在身后,宽大的衣袖遮住了那包扎着厚厚的绷带的痕迹。 他眯起视线模糊的眼睛,看向媚娘所问的那个兰陵。总觉得,那一身粗布麻衣,和他那英气逼人的脸庞极为的不相称。 兰陵回过话之后,便和花宸的视线对上,面对花宸的淡笑的表情,兰陵也回了个笑容。 媚娘也在仔细的打量着兰陵,几人都未说话。苏怀柔觉得场面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于是呵呵一笑道:“我这个表弟很机灵,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呵……呵呵。媚娘,你们不是还有事儿吗,可别耽误了。” 花宸尽量稳住步伐,走到苏怀柔身边:“脚伤好点没?” 苏怀柔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好……好多了。” 花宸目光音带锐气的看向兰陵:“既然是苏姑娘的表弟,那也自然应该厚待,回头着人给他置一间厢房入住,至少衣食住行,且不能亏待了。” “多谢公子!” 苏怀柔有时候觉得,花宸真像仙子。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为,都让人说不出的顺心。这样看起来不惹尘庸的美男子,怎么会成为一个美艳之地的老板呢?真是好可惜…… 花宸拉着还带着些迟疑的媚娘从她们身旁走过,随步伐摆动的衣襟边略过一丝幽香。 花魁选拔(二) 阁斗:青楼秘史,花魁选拔(二) 花宸拉着还带着些迟疑的媚娘从她们身旁走过,随步伐摆动的衣襟边略过一丝幽香。舒殢殩獍 兰陵猛地抬起头,回身看向离开的那两人,眼神像利剑般捕捉着他们的身影。 花媚娘?还是花宸? 这样格外清晰的味道,和那天晚上一样,虽幽淡,但他却清楚的记得。 不管是他们中的谁,他都有必要在追查粮饷文案的同时,好好把花萼楼里面的秘密挖个干净! 花宸今日忍着伤痛也要出来的原因,是因为王宫那边有命令传来,齐王会在一个月后来到钱塘游玩,泛舟湖上。作为在钱塘镇里有皇家别苑之称的花萼楼,自然是要承包下所有的余兴节目。 今日所有的上牌姑娘们都齐聚在花町,花宸和媚娘站于环廊之上。人们都在猜测着究竟是什么大事。 “姑娘们,齐王要来钱塘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按照规矩,应该是由花魁和以下分位最高的姑娘来作为重头戏的表演,不过我和花宸却另有想法。” 此话一出,地下的议论声就更加纷扰了。 苏怀柔漫不经心的听着,反正不管怎样,这样的事情她还是躲远点为妙。讨得齐王喜爱这种事儿,还是留给别人去争去抢吧。 花宸含笑而立,见她们有些担忧,补充道:“这次的新规矩,是每个人都可以参加。还是依照投牌子的规矩,这次是夺金花。一个月之内,梅花钉下挂着的金花牌最多,那她便是,花魁。” 最后两个字,说的极为坚定。地下的姑娘们,除了苏怀柔以外,每一个都是极为震惊的表情。 “重新选花魁?公子难道是要废除夕日红的分位?” “从未听过花魁可以如此选拔,竟然所有人都有资格夺魁,公子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这倒也是个好机会,平日里我们都一直被四美姬和夕日红压着,客人惦念着她们,这样一来,给我们的机会也甚多了!” 苏怀柔捏着下巴,对这件事情是在是提不起兴趣。想着原来古代也有这种选秀节目,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潜规则呢? 周围的姑娘们都在两眼放金光,花宸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全部起了斗志。 接下来就是媚娘繁琐无味的一袭话,说的什么要规行矩步,不要在客人面前放肆无礼,还有花萼楼新立的几条规矩,和齐王来游湖时所要演出的曲目。 这种像公司开早会的场景,听得苏怀柔是困得眼皮直打架,许久之后终于结束。拖着疲乏的身子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媚娘叮嘱花宸早点回屋里歇息,顺便把药汤喝了,避免伤势加剧。他虽答应,但还是没有回屋,而是径直走向了四楼阁楼的最东面的房间。 这里比一般的屋子要大,长廊尽头是层层纱幔,掀帘而入,摆放着几张待客的木几矮凳,对面便是红木镂空雕花的一扇屋门。 花宸轻叩三声门扉,间隔些许时间,里头便传来一个如黄鹂鸟般的女声:“进来吧。” 第一美人(一) 阁斗:青楼秘史,第一美人(一) 花宸轻叩三声门扉,间隔些许时间,里头便传来一个如黄鹂鸟般的女声:“进来吧。舒殢殩獍” 花宸入屋后掩上了门,屋内宽敞,却不明亮,四周只有西侧开了一个小窗,却仍是紧闭。燃上了几根蜡烛,照应着屋子里那层层垂落的红纱。 透过红色纱幔看去,一个身着红衣衫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案前,乌黑的长发全部披在右胸前,只用一根银簪绾起简单的发髻,瘦骨嶙峋的腰身不硬一握,即便是腰际未束云带,但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足够勾人心魄。 像是察觉到的花宸的到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木梳,轻抚发丝,朱唇轻启:“我听说,你要重选花魁,这样的举动,我可以看成是对我的轻视吗?” 女子毫不避讳的逼问,却没有让花宸有任何惊讶,他找了个椅凳坐了下来,右手撑额,缓缓闭目,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岂敢轻视于你,只不过,是不信任罢了。” 女子背影微微一怔,又提起木梳重新打理着发髻:“还请公子明说。” “这次游湖,齐王可不是独身前来,还带上了公主,和慕容驸马……难道你想同故人见面吗?” 女子听到此话后,无法再强装平静,甩掉手中的木梳,起身撩开纱幔,向着花宸走来。 虽是脸带怒气,未施任何粉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脱俗。檀唇含香,淡扫蛾眉,只身着那一袭没有任何花纹的嫣红衣衫,却也明艳动人。这样堪比月中嫦娥的脸庞,还有那清艳高贵的气质,都令人不敢逼视。 “我和那个男人早就已经没了关系!我夕日红过去是花萼楼的花魁,现在是,将来也是!宸公子你如此羞辱于我,是故意使的激将法吗?” 花宸双眸未睁,抿嘴而笑,缓缓道:“夕姑娘如此美憾凡尘,花魁的选拔又岂会动摇了你的地位?只是泛舟湖上的那夜,我必须要选出另一个人与你同行,如若有什么意外,总不至于会变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夕日红冷哼一声,对花宸的说法极其不屑:“宸公子你如此心思缜密,还怕有你收拾不了的局面吗?” 花宸笑意淡了些,睁开眼睛按着胳膊上的伤口:“自然是有,而且最近的状况越来越多,我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这次花魁的选拔实属无奈,虽麻烦,但却不是多此一举。花萼楼的这个花魁姑娘,状况可是多的很,一股子倔强的脾气,从不示弱于人。 更何况,她还不算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女人…… “公子多虑了,我现在的生活已经没有半分羁绊。花魁的位子我还是会坐稳,不会让任何人抢了去……” 花宸不顾她的冷眼怒火,优雅的端起旁边放置的茶杯,虽不是热茶,却也似在品茗的小抿了一口,缓缓而道:“姑娘把青楼视为净土,倒也过得自在。但愿,是真的自在……” 最后的一句话,花宸说的极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第一美人(二) 阁斗:青楼秘史,第一美人(二) 最后的一句话,花宸说的极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舒殢殩獍 他和花魁夕日红的对话向来如此,关系也都一直不好,彼此都在互相利用着,也都清楚彼此的用意,只不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夕日红帮花宸赚了不少银子,花萼楼的名声,多半也是由她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的美人给撑起来的。所以花宸也会给她行个方便,就当是收留了。 花宸市场像今日一般来阁内看看她这个足不出户的美人,若是没事,夕日红便不搭理他,花宸也只是静静的小坐一会便离去了。 “公子没事儿就请先回罢,我要小憩片刻,不送。” 夕日红摆摆袖子,走去门旁开了门,示意要花宸出去。 她讨厌花宸的一点就是如此的装腔作势,明明心里搁下了天大的事情,却还装的处变不惊。明明自己日日身处在烟花柳色之地,却还一副纯洁高尚的摸样。明明只是利用别人,却故意摆出救世主的姿态。 外表和内心如此大的差异,他的浑身上下都令夕日红讨厌至极!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姑娘了。”花宸轻笑两声,脸上丝毫没有被下逐客令的尴尬,撩起裙裾挎着大步离开了屋内,临走时还不望微笑着看向夕日红面色难看的表情。 从夕日红那里回来后,花宸便看到自己屋子的窗栏边,立着一只信鸽。赤红的爪子上绑了一条系带。 花宸取下后,放走了信鸽,看着信鸽扑腾扑腾挥着翅膀飞远,面上浮现了担忧之色。 打开绢丝布,上书一行清秀娟丽的字体,笔风既有男人的刚劲,却也有女人的柔美。 “王宫内一切皆正常。昨日有官员上奏齐王,提起粮饷文案被盗一事,奏折并无写清此事巨细。唯恐公子有险,望公子仔细拿捏此事。珍重。——花姒鸾” 这是花宸盼望已久的信,期待的并不是这信上的内容,而是寄信的人。 至少说明,被他安排在齐王身边的花姒鸾,并无二心。可能,也只是最近敏感了些罢,担心着自己培养出来的细作会对自己不忠诚。 “不……至少花姒鸾他,不会的……” 花宸摇着头,把这个绢丝布靠近了烛火,火苗吸着绢布,没一会儿,已成了灰烬。 他至少还坚信着,花姒鸾是个优秀的细作。 如果说,感情可以使人变得脆弱,变得优柔寡断。那么,花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只是,却是相反。 用感情去束缚住一个人,让他为自己神魂颠倒,甚至甘愿赴死。这可比用蛮力牵扯住一个人要管用的多。 当然,不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是人,只要花宸肯花心思,谁都会成为他眼中的猎物,不捕捉到,就誓不罢休。 花姒鸾是个美如妖的男子,是齐王身边的侍卫,亦是齐王的男娼。同样,也是肯为花宸赴汤蹈火的男人。是被花宸捏在手中,定在棋盘上的棋子! 苏怀柔和花姒鸾很像,这是花宸最近才察觉到的一点,也是他不杀苏怀柔的原因。 端午佳节(一) 阁斗:青楼秘史,端午佳节(一) 苏怀柔和花姒鸾很像,这是花宸最近才察觉到的一点,也是他不杀苏怀柔的原因。舒殢殩獍 苏怀柔打从一开始就是花宸安排成为细作的女人,其用意是让苏怀柔混入宰相府,即便她再笨也能时常探出点什么消息来。 苏怀柔和阮郁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都是花宸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让苏怀柔顺利的进入宰相府。 可是他没想到,苏怀柔对他用情至深,会连夜逃走。更没想到,苏怀柔会在摔了一跤以后性情大变,变的不再受感情的威胁,不再唯命是从,不再胆小懦弱。 但是花宸发现了更有趣的一点,现在的苏怀柔,反而更容易掉入感情的漩涡里,而且一旦掉入,就无法自拔。 她是个清高的女子,是个倔强的女子。倘若有人肯真心待她,她也定会为他付出所有。 只要让她先尝点苦头,再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慰藉。到那时,苏怀柔便是他的了! 这是花宸的如野兽般的直觉,他已经盯上了苏怀柔这个猎物,就差紧紧撕咬住她的颈项,加以啃食了。 屋外的阳光已然刺眼的很,花宸站在床边眺望远方,宽大的衣袖遮住些许阳光,他笑了,笑的有些愉快,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兴奋…… …… 端午节,这是个预示着夏天到来的节日。最近连日来的高温让苏怀柔又架不住,这左一层又一层的衣服,闷得她是上气不接下气,拿着扇子直往衣领里面扇风。 自从上次在花宸宣布了夺花魁的事情后,花萼楼也变得紧张起来,就连去饭堂吃饭,除了苏怀柔,姑娘们都是时刻保持着自己端庄优雅的模样,小口吃饭,抿嘴嚼菜。 晚上接客时就更是拿出了自己浑身的本领,谄媚的谄媚,陪酒的陪酒,表演的技艺最近也加强了不少。 唯独苏怀柔,整天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摸样。 能让她提起点劲儿的,就是能在端午节的那天晚上离开花萼楼出去玩儿了。 花萼楼的姑娘们平时不可以出去抛头露面,但在端午节这天,花娘们便能得到特许,不接待来客,而是遮面出阁,换上一身素衣淡妆,在热闹的街头巷尾把灯游玩。 自然,只要在子午之前回青楼,并且不惹是生非,其他倒也没什么规矩束着。 这天傍晚,姑娘们都在准备着行头。最来劲的便是苏怀柔。 这可是苏怀柔自穿越过来后,巴望了许久的日子!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宅女,这种地方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网络,连个玩乐的东西都没有,只能摆弄着那琵琶。 可是要撇坏了她这个在二十一世纪,常常夜不归宿的女人了。 苏怀柔未施脂粉,只穿了一身粗布麻衣,木簪子挽起了一个芙蓉髻,虽是如此行头,却也高兴的乐呵,抢着在所有姑娘的最前面,头先就领着锦瑟出了花萼楼。 钱塘江的端午节夜,好不热闹。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也觉得,古镇小巷的灯火美景,自然是要比二十一世界的霓虹交错,要来的美多了。 端午佳节(二) 阁斗:青楼秘史,端午佳节(二) 就连这灯笼的颜色,和火苗的形状,都和现代甚是不同。舒殢殩獍 苏怀柔掂着小碎步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路边有着许多小摊,摊主的叫卖声往往能吸引路人,惹得苏怀柔也要凑热闹,探头过去瞧一瞧,见没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便又继续和锦瑟向前走。 苏怀柔可不是没目的的瞎逛,她是奔着断桥走去的。架在西湖上的那传说的古桥,她可是要亲眼看看这千年以前的质感。 越往西湖那边走去,人也就越多,苏怀柔开始还兴致勃勃的连走带跑,可是走了一个时辰后,步伐越来越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从花萼楼出来还好好的?闹肚子了吗?” 锦瑟将紧咬嘴唇脸色发白的苏怀柔,扶着走出了拥挤的人群,搀着她走到了树下坐着。 苏怀柔嘟着嘴,双手揉着腹部:“我没事儿……就是有点……” 今天是她大姨妈来看望她的日子,痛经她以前从没有过,可能是换了个身子的原因。没想到啊,这痛经疼起来,也要人命啊! “姑娘莫不是天葵作的痛?哎,这么长时间了,怎还是这个毛病,偏没有治好,倒总让人担心啊,要不,咱们先回去罢。不过是游灯会,看西湖罢了,总有机会的。” 听到锦瑟说起西湖,苏怀柔便又不甘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被困在那个青楼里面哪里那么容易就出的来?可不要好好把握看美景的机会,她这一个现代人,也不必常住在这里的古人,倒是对所有的古镇景色都感兴趣的很呢! “我没事儿……肚子疼罢了,也不是不能忍的!……”她一咬牙,噌的站了起来,勉强还算能稳得住身子。 锦瑟扶着她的胳膊,又再次走向了人群…… 姑娘们都在看端午灯会的时候,花萼楼却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出来。 柳绾青见整个花娘所住的阁楼都空无一人,边点了一支小蜡在长廊里走着。偷偷来到了苏怀柔的门前,掏出一根铁丝,捅开了本就没有关紧的房门。 烛火只能照亮房间的一部分,柳绾青摸索着走到了苏怀柔平日的梳妆台前,找到了一盒胭脂。 柳绾青打开胭脂盖儿,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装着粉末的纸包。沿着折印打开,有一股刺鼻的药粉味儿。 她蘸了些许粉末,用指尖捏着洒在了红色的胭脂上,没一会儿,粉末便隐匿在胭脂中,不见痕迹。 “苏怀柔,谁让你如此招摇!这次,偏要给你些苦头尝尝!看你还敢不敢再跟我作对!” 柳绾青见目的已经达成,笑的有些的得意,将胭脂盖好后恢复原样。举着一盏小烛瞧瞧的出了房屋,但却马虎的忘记了一件事情。 她掩上了门后,忘记将锁头重新插好。 就在柳绾青走了没多久,屋外便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她警惕的瞧了瞧四周,垂眸看向没有上锁的锁头,嘴角浮出一丝诡异的笑。 推门而入,她走向了柳绾青方才摆弄胭脂的地方。 她打开了那盒被下了药粉的胭脂盒,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紫檀色盒子的胭脂。将两盒胭脂都打开后,她小心翼翼把胭脂粉轻轻的倒了出来,盒子虽未动,可是两盒里面装的胭脂粉,却是完全对调了。 她见事情顺利的完成,走出房门,重新插好了锁头…… 白蛇传说(一) 阁斗:青楼秘史,白蛇传说(一) …… “锦瑟!……锦瑟!……” 苏怀柔捂着肚子,举步艰难的走着。舒殢殩獍探向人群仔细寻找,已然没了力气再去喊锦瑟的名字。 从刚才开始,两人就被人群给冲散了。苏怀柔无奈至少一步一步的走向西湖,但愿锦瑟可以在西湖那边找到她。 只是这不争气的身子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连脑袋有有些昏昏沉沉的。挤在人群中间就更是有种缺氧的感觉。 她真是怀疑这个身子是不是平时一点运动都不做的,虚弱到如此地步!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苏怀柔低头缓步的走着,嘭的一声,撞到了前方的一个东西上。 抬眼,是一个白衣身影,再向上看去…… “花……不,宸公子……” 因为惊讶突然直起了身子看向花宸,突然觉得脑袋一阵血流往上窜,眼前黑蒙的厉害。 身子一软,往前扑去。 花宸接的倒是很及时,就似乎已经张开了双臂来迎接她一般。 搂住了苏怀柔的腰际, 才发现她有些颤抖,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刺客正捂着脑袋躲在了他的怀里。 “有……有点晕……” 苏怀柔真没想到着身体还贫血啊!真是各种遭罪,偏偏着倒霉催的丑摸样还给此人撞了个正好。不过因为花宸的怀抱很舒服,倒可以让她休息片刻。 些许时间后,苏怀柔才支撑起身子,头晕的感觉也好了些。 花宸摸了摸苏怀柔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不要勉强了自己。” 苏怀柔轻轻的躲开了和花宸的肢体接触 ,低头道:“小毛病而已,一会便好了。” 花宸见她像小孩子倔强的摸样,阔笑起来,道:“要去哪里?” “西湖桥边。” “既是那里,那就随我一同前往罢。” 花宸并没有征求得苏怀柔的同意,轻巧的拉起了她还稍许有些冰凉的手,便向西湖的方向走去。 苏怀柔跟着他的步子,始终不知道说些什么。花宸替她挡去了拥挤了人群,拉着她的力道也重了些,跟他身后,总会比自己一个人走要安心许多。 苏怀柔不知自己对这样的感觉是否正常,那种总是会莫名的心跳,和莫名的安心,难道也只是因为,是不一样的身体的缘故吗?…… 到了西湖之后,这里便没有集市热闹了,没有灯火照着,几乎是漆黑一片,这样的西湖,很难让人看到它的美。 古时候不比现代,即便是夏日,晚上的风也还是很凉的,尤其是在湖边上,略过湖面的风迎面吹来,愈发的寒人,让苏怀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正觉得异常寒冷的时候,她的肩头突然传来一阵温暖,回身看去,花宸把自己的外卦罩在了苏怀柔的肩上。 “谢……谢谢……” 她和花宸似乎总说不了太多的话,又或者说,她觉得已经足够能言善辩的自己,却又总被花宸的一种无形的气场,给堵得哑口无言了。 “为什么喜欢西湖?”花宸问道,问的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好奇的口气。 白蛇传说(二) 阁斗:青楼秘史,白蛇传说(二) 苏怀柔仍是没什么力气,便找了个草多的地方坐了下来,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湖里,泛起的点点涟漪,也隐匿在黑夜中,不曾看清。舒殢殩獍 “因为这里故事多,并且很美。” 她说的真实,让花宸再次挑眉淡笑,随着苏怀柔一同坐了下来。 周围并不明亮,只有不远的街边处投来的点点灯火,还有,从头的上方洒下的月光。 这样朦胧的光感,让两人的并肩而坐的身影都变得愈发的迷离。 “哦?比如,什么故事?” “许仙伞下定情白娘子,两人相会断桥,白首不离……” 这是千古流传的佳话,想当年,小时候的苏怀柔还天天追着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看呢,白素贞才是真善美的化身,这样的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才能被千古流传,也值得被万人传颂。 “倒是奇了,我居住这里也许久,却不曾听说有这样一段故事。” 苏怀柔怀疑的看了一眼花宸,转念又想,虽然是同一个朝代,但是可能,这个时间要比许仙那会子的,还要早了些年罢。 苏怀柔满足的一笑,好像她自己就是个预支未来的神人,拍了拍手掌道:“既然公子不知,那就由我说给你听罢!” “愿闻其详。” 苏怀柔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病痛,呵呵一笑,便缓缓道来:“这山下啊,修炼了一条白蛇,一千年后变成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白蛇唤白素贞,她来到凡间后,经过了观音大士的指点,要去凡间找自己千年以前的救命恩人。白素贞苦苦寻找,在青蛇小青的陪同下,西湖边遇见了一个少年。” 花宸听得颇有兴趣,歪了歪头笑看苏怀柔说的正起劲的表情,问道:“那少年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苏怀柔见他猜测的如此之快,有些不甘心,随后捡起身旁的一支树枝,像打伞一般的拿着,靠近花宸问道:“那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花宸扑哧一笑,摇摇头道:“不知。” 苏怀柔便又拿着树枝继续道:“西湖边突然下起了大雨,白素贞和小青在西湖的船边遇见了一个少年,少年书生打扮,见两个姑娘浑身湿哒哒,便递来一把伞,然后……” “然后如何?……” 苏怀柔眼珠一转,打了一个哈欠道:“故事如果一次性说完便不精彩了,总归还是要留点悬念的。剩下的,便日后再说!” 花宸摇摇头,从未见过如此的女子,苦笑道:“看来,我还总算是有桩心事搁在了你这里。”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苏怀柔,以后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倒是可以给别人说说书,才讨个乐子。妙哉妙哉! 看来这古代的身子,现代的思想,倒也并不完全是坏事嘛! 苏怀柔和花宸并肩而坐在湖边,吹了会儿风,直到苏怀柔打了个喷嚏,花宸才说要会花萼楼了。他还不忘提醒苏怀柔,要记得日后说那故事的后半部分。 一个端午佳节夜,就这样过去了,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却令苏怀柔很满足。 有毒胭脂(一) 阁斗:青楼秘史,有毒胭脂(一) 走过的花萼楼,仍是有*的声音传来,透过厢房望去,时不时也能见到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舒殢殩獍但苏怀柔却没有之前那样讨厌了。 似乎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让她对青楼的印象开始有所转变。 花萼楼白天的时候,姑娘们都是不接客的。雅妓们通常是在练习着自己歌音和舞姿。那些卖身的下等妓女,则是琢磨着各种挑情的手段。 苏怀柔则是躺在床榻上,懒懒的不愿多动。本就炎热的天气,她便是更不想往外出去跑,就安心的待在屋子里,悠悠的扇着纸扇,混过一天是一天了。 毕竟也要养金蓄锐,等到了晚上还有歌曲要演奏。每天的演出倒也并不太累人,给苏怀柔的感觉也没那样反感。 花萼楼的花娘们虽说是妓女,可却清高的很。除了遇到重要的客人才陪酒畅谈,其他基本上是不会客的。感觉也就相当于现代的歌星了,那些冲着她们来的客人便是“粉丝”。 苏怀柔这几日唱遍了周杰伦的歌曲,兰亭序,发如雪,青花瓷……正琢磨着今晚应该唱“东风破”了。 有了这些好听的歌儿,她倒是也积攒了不少的歌迷。自从立下夺花魁争金花的规矩后,阁楼门口的画像边便开始多起来了金花。 苏怀柔自然也是不少的,不过目前还是花魁夕日红的最多。虽是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但单看如此人气,也定能猜出几分她惊世美艳的样貌。 “苏姑娘?” 苏怀柔因想的出神没有留意到敲门声,反应过来时,是听到了门外那几声好听的女声。 “来了!”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从一个大腿翘二腿的大老爷们的姿势,变成了端庄优雅的淑女姿态,轻挪着步伐上前打开了门。 来人是个名叫楚绣蔓的姑娘,比苏怀柔高一个等级,分位是花颜。从衣物和发饰上便能分辨的出,她平日里所收到的银两,也定是不少的。 因在阁内,她并没有盛装打扮,但单单是个简单的衣衫,却不难看出其珍贵的面料,和精良的做工。样貌就更是不用说,凡是花娘,都可谓貌比天仙。 苏怀柔把楚绣蔓请进屋子,倒了两杯热茶。 楚绣蔓从袖子间掏出了一条整齐叠好的绢布,还散发着淡淡的蔷薇香:“这是上次你提起的刺绣,我又把花样绣在了手帕上,若喜欢,便送了你!” 楚绣蔓和苏怀柔是在饭堂说起话儿来才熟络了些,但这个熟络,也只是靠着以前那苏姑娘和楚绣蔓的交情。 那日在饭堂苏怀柔看到了楚绣蔓自己绣在手帕的花样,一朵朵妖冶的蔷薇花甚是特别。两人便渐渐的聊了起来。 苏怀柔清楚这次楚绣蔓来的目的。听她有意无意的提到过,似乎是那个苏姑娘以前答应过把一个胭脂赠送于楚绣蔓,所以,楚绣蔓今日来送手帕是假,来拿胭脂倒是真。 苏怀柔笑着接过:“倒是烦劳姐姐了,来劳姐姐亲自跑一趟。对了,瞧我这记性,上次要赠与姐姐的胭脂,现在姐姐便拿了去罢!” 既然是这个目的,苏怀柔也只好顺水推舟,借以前身子买的东西来做人情了,毕竟多了一个朋友,总比自己孤军奋战来的强。 有毒胭脂(二) 阁斗:青楼秘史,有毒胭脂(二) 既然是这个目的,苏怀柔也只好顺水推舟,借以前身子买的东西来做人情了,毕竟多了一个朋友,总比自己孤军奋战来的强。舒殢殩獍 苏怀柔走到梳妆台前,小心的放好了楚绣蔓赠予的手帕。又从旁边拿出紫檀色的胭脂盒。 这个胭脂,是她听楚绣蔓提起后,在梳妆台与墙壁的之间的缝隙找到的。估计是无意间的掉落,那个苏姑娘自己也找不到了罢。 苏怀柔把那盒紫檀色的胭脂盒递给了楚绣蔓:“姐姐收好,这样美的胭脂,也定只有姐姐如此的美人才能配的上,给我用,倒可是让胭脂给憋屈了!” 寥寥几句话,夸得楚绣蔓是嘴笑的合不拢。 苏怀柔着阳奉阴违的本事是学得最快,对着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讨得了欢心。她可是个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女白领,这点小心思还是会用的,古代现代也都一样,生存法则,几乎是没变。 楚绣蔓打开看了一眼胭脂,质地均匀,颜色红艳,是上等的脂粉。便笑的更加开心,和苏怀柔姐妹相称的亲昵的很。 见目的达到,苏怀柔又无心思应付这些,便和楚绣蔓了了的絮叨了几句,送她出了屋子。 苏怀柔靠着门,长吁一口气。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看这个楚绣蔓表面上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也都各自按怀鬼胎罢。 即便这里不是皇宫,可勾心斗角的事情,应该也会不少,尤其是近段日子,大家都在为抢花魁而挖空心思。 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下,苏怀柔只能避开些事端,小心应付,不得罪别人才是上策。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晚上阁楼的四层可是吵吵闹闹的,苏怀柔还没来得及打听是什么事情,便有两个龟奴说是受了媚娘的命令,带苏怀柔去楚绣蔓的房屋。 进去时,周围就已经围了一些人,指指点点,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因为在半个时辰之前,楚绣蔓的屋子里就传来一声声的惨叫。 现在楚绣蔓正坐在铜镜前哭闹不已,媚娘站在一旁神色凌厉,再旁边的是一个大夫摸样打扮的人,正在收拾着药箱子。 苏怀柔从脚底升起一种寒意,一直紧逼到胸口,团在心头出不来,这种不好的感觉,让她很难受,似乎会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你的脸?!” 在苏怀柔看到楚绣蔓的脸时,忍不住的惊叫着。 因为此刻的楚绣蔓,没有了之前的花容月貌,而是骇人的很,红肿一片,完全遮住了她白皙光嫩的皮肤,甚至还有些豆大的水泡在皮肤上,看上去像癞蛤蟆的脸,叫人恶心无比,不敢多看。 “这盒胭脂,是你送给楚姑娘的吗?” 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苏怀柔这时才发现,墙边靠着穿着一身白衣的花宸,他此刻正拿着那紫檀色胭脂盒,捏了点在手上,仔细的闻着味道。 悠悠传来的声音,他没有抬头看向谁。 但苏怀柔知道,这是再问自己。楚绣蔓的脸会变成这摸样,送她胭脂的苏怀柔,当然是嫌疑最大的了。 被贬酒女(一) 阁斗:青楼秘史,被贬酒女(一) 但苏怀柔知道,这是再问自己。舒殢殩獍楚绣蔓的脸会变成这摸样,送她胭脂的苏怀柔,当然是嫌疑最大的了。 “但楚姑娘的脸,也并非是胭脂所致,这胭脂……” “我再问你,是不是你送的!” 花宸提高了嗓门,投向苏怀柔的目光犀利无比,这样突然的转变,让苏怀柔有些惊异,甚至是害怕。 她缩了缩肩胛,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在这种局面下,她必须冷静! “是我送的。”她正面回答了花宸的提问,目光坦然,表明着自己的无罪。 但在花宸那样如似逼问的目光下,苏怀柔却有些心虚的目光开始躲闪起来。 她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但是毕竟不能肯定,或许是这以前的苏姑娘,想对付楚绣蔓,所以在胭脂里面下毒?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如此顺藤摸瓜的想下去,这胭脂也并没有别人碰过,而是直接交给了楚绣蔓。 想到了这儿,苏怀柔心里便更是没底。如果她可以找到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灵魂,一定会揪出来,痛骂一顿,再狠狠的揍一顿! 来的这么长时间,好事没遇到,坏事儿可都是因为那个苏姑娘。 “苏怀柔,我平日里带你不薄,岂料你居然想尽心思的害我,你是明知我今晚要陪重要的客人,才如此加害于我的,对不对!” 楚绣蔓双手捧着那张肿胀不堪的脸,抽泣的说着,一脸怒气的指着苏怀柔,那眼神简直快要把她四成碎片的感觉。 媚娘拉开情绪激动的柳绾青,又问道旁边的大夫:“怎么样,这脸能医治好吗?” 大夫捋了捋胡须,慢声道:“索性这胭脂没有涂抹的太多,发现的也及时,毒素未深入,待我开些药方,每日按时涂抹,不日即可痊愈,只是这几日,可不能见阳光了。” 媚娘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命身边小厮掏出了些银子,并着人跟着大夫去抓药。 “今日是梁老板和钱老板谈生意的日子,他们两个大财主点名要指定楚姑娘陪酒,若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他们二人,这花萼楼往后的生意可都不太好做。苏怀柔,你可知其后果?” 苏怀柔心里暗暗一说,这事儿也不能怨她啊,果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又要替别人背黑锅,不知这次,会有什么惩罚再等着她。 “媚娘,如果是我下毒,岂会明目张胆的放在我送给楚姑娘的胭脂盒内,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还望媚娘多考虑一二,查清真相。” 苏怀柔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可以能让媚娘仔细考虑再三,虽然胭脂有毒的事儿可能与她也脱不了关系,但是死不承认,总还是能当做缓兵之计来拖延时间,躲开些惩罚。 毕竟她也是知道,花萼楼的规矩一向很严,媚娘这人又很有手段,来的第一次便吃了苦头。若是犯了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花萼楼的姑娘虽说不比其他青楼的轻贱,但总也是不被当人看待的。 被贬酒女(二) 阁斗:青楼秘史,被贬酒女(二) 但是很明显,媚娘怒色未改的脸,是根本不相信苏怀柔的解释:“苏怀柔,你即使变得再能言善辩,却也不要妄想在花萼楼会找到你的替死鬼,此事与你有直接关系,因为你送给楚绣蔓的胭脂,则害的花萼楼将面临着丢掉一笔大生意的危险,近日来你大错小错皆犯,屡教不改,我若不严惩你,别人可都真要以为我管教不当了!” 媚娘瞅了一眼花宸,他没说一句话,只是别有用意的看了眼苏怀柔,像是思索些什么,察觉到了媚娘的目光,于是道:“犯错自当该罚,花萼楼自以前便是这规矩,毫无例外。舒殢殩獍” 短短一句话,叫苏怀柔听得心里泛凉。花宸都不相信她,更何况其他人呢? 花萼楼不给人辩解的机会,进来了这里,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姑娘们没有人身权,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只能自认倒霉。 苏怀柔双肩一软,低头不再说话,反正此时反抗也没有用,更没人会听她的辩解,索性省点力气,这该躲得还是躲不掉,顶多再抽几鞭子,咬咬牙忍几天便过去了。 媚娘见花宸如此说,有些诧异,本怒气的脸,多了丝狐疑之色。花宸看她面色犹疑,轻轻的对她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照办便是。 二人的默契旁人自然是没有察觉,媚娘不动声色的轻咳一声,后冷声道:“苏怀柔不顾花萼楼的规矩,骄纵怠慢,屡屡触犯禁忌。与之前过错并罚,依着规矩,花娘中,凡犯错三次的人,降低一个分位。苏怀柔皆属花女,现降为酒女,赏银厢房一并收回!” 苏怀柔心底冉起一种近乎绝望的哀凉。 酒女…… 这一瞬间,身体牵扯的记忆好像又在撕扯着她的脑袋。许多画面的片段涌入她的眼前……红墙绿瓦,纱幔朦胧,床榻上却是一幕幕淫*靡的画面。 女人淫*荡的呻吟声,男人充满*的笑声,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扒光的耻辱,没有丝毫含羞带臊。 这是陪酒的酒女每天要过的日子。 苏怀柔心中一阵刺痛,眼泪竟锁也锁不住的流了下来。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好,似乎是心底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她,她不想做回酒女! “宸公子!你一定要查清此事,这并非我所为!” 苏怀柔带着哭腔跪在了花宸的面前,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媚娘以前说过,如果苏怀柔再犯过错,便要把她贬回酒女的身份。苏怀柔也知道,这身子以前的主人,便是每天在同客人的陪酒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所以那个苏姑娘即便是再愚昧,再迟钝,她也竭尽所能的练好了琵琶的技艺,千辛万苦才爬上了花女的位置。终不用日日夜夜同男人们在床榻上度过。 苏怀柔明白,自己不能毁了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分位,也不能让自己深陷绝境。卖身的酒女,是断断不可做的。 紧拽着花宸的衣襟边,手不住的颤抖着,却始终没有放开。 “倘若你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我便不会追究此事……” 被贬酒女(三) 阁斗:青楼秘史,被贬酒女(三) “倘若你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我便不会追究此事……” 苏怀柔有些无力,她看不清花宸的表情,却能分辨他的语气,那种无情,让苏怀柔彻底绝望。舒殢殩獍 对了……他才是花萼楼的主儿,是建立这些规矩真正的人。花宸对她的好,是对她们所有人一样,只是一种施舍而已。 但自己却天真的以为那是一种特别的态度,只是对她的温柔。 花宸处事果断,他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也要为了能服众,必须惩罚自己。这一点,苏怀柔现在才恍然大悟。 楚绣蔓在旁始终抽泣着,听到媚娘宣布了苏怀柔被贬回酒女,花宸也不肯出面说情,看着苏怀柔那样绝望的脸,楚绣蔓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了些声音。 毕竟,她也没想过要苏怀柔接受如此大的惩罚。见她这样的遭遇,心里对苏怀柔的恨意也少了些。 众人在旁则是唏嘘不已,莫倾城也是刚刚才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刚好撞见媚娘说要惩罚苏怀柔的场面,自己想出面阻止,却又被在旁的顾红妆给拦住,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苏怀柔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别人的帮助,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危如累卵。 “把苏怀柔带给瑛妈妈,好生调教,可要重新捋一捋她的性子!” 媚娘一声吩咐,从门口那边便进来了两个龟奴,一人一胳膊就轻松的拎起了瘦弱的苏怀柔。 她没有反抗,拽着花宸衣襟的最后一丝力道也松开了。手僵硬在空中,任凭被人架走。 最后那望向花宸的眼神,是愤恨和哀凉,还有更多的不甘心。 人群都散开后,媚娘让丫鬟们好生照看着楚绣蔓,并且找了四美姬之首的顾红妆来给那些个客人斟酒,虽说不是楚绣蔓,但客人们看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顾红妆侍酒,便也就没说什么了。 只是顾红妆的身价和楚绣蔓不同,客人们出的楚绣蔓的银子,可侍酒的却是头牌姑娘,这样就不免乱了规矩,也让其他客人们有诸多口舌。花萼楼也为此损失了一小笔银两。 媚娘晚上打理好了一切,便来到花宸的屋子,拿了些药草给花宸的伤口重新换上药。 “今天你这又是什么古怪的做法?上次不是还说要留着苏怀柔,怎么现在又想把她打发走了吗?若你再让她受些委屈,恐怕事情早晚也会脱离你做出的料想吧。” 媚娘一边帮花宸换下草药,一边问他。 草药冰凉的触感撕扯着花宸的伤口,身子有些颤抖,声音却还是平静的道:“委屈,只怕她受的还不够多。她现在的性子,不被伤的体无完肤,是不知道绝望的滋味,等到她真正绝望的时候,才便能轻易的臣服于我……” 今日苏怀柔的表情极好,在花宸看来,是那样悲哀,那样的无助。那种情形之下,紧握住他衣襟的动作就说明了,苏怀柔是依赖花宸的。 花宸心里浮上一丝愉悦,这说明,近两天来的努力至少没有白费。 被贬酒女(四) 阁斗:青楼秘史,被贬酒女(四) 花宸心里浮上一丝愉悦,这说明,近两天来的努力至少没有白费。舒殢殩獍 媚娘的手怔了怔,看着花宸的背影,对花宸的表情都能猜测到一二。 自从遇见花宸就明白,他是个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在媚娘的眼中,天下之人,没有谁的心思可以敌得过花宸的缜密。 但,这也渐渐的让媚娘意识到了。决不能和花宸为敌,总有一天,会死的悄无声息。也不能被花宸当做猎物盯上,因为总有一天,会像染上罂粟毒一般,连自己为何会死都不知,并且还迷醉于他的一切,死的心甘情愿。 媚娘算是花宸身边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她虽对花宸忠心不二,却也有着生的念头。除了这一点,便是爱情。但她知道花宸不愿被这些东西束缚住,所以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极好。 只是希望着,自己对他的这份痴心,终有一天会得到回报罢。媚娘和其他人不同,她不是不会计较付出的那种善人,她需要花宸的回报,需要花宸在归谋天下之后,可以同她一起并肩同在,永不相离。 “可我怎么觉得,是你对苏怀柔渐渐产生兴趣了?对一个人如此的斟酌不定,你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 这也是媚娘近几天来的担心,花宸对苏怀柔的关心已经大大的超出了界限。即便是当时对付花姒鸾的时候,也未曾见花宸有如此的上心。 “若是对她没兴趣,我又岂会大费周章的去对她花心思?媚娘,苏怀柔这盘棋局里面一个重要的环节,虽说起不了大作用,但至少现在,我需要她,日后,也更加需要她。” 每颗棋子都不是多余的,都自有它的妙用。只有这样,这棋局才算是最完美,最无懈可击的! “那个叫苏兰陵的,你最近有留意吗?” 花宸突然的发问,让媚娘有些一愣。仔细回想,才想起来叫兰陵的是上次苏怀柔说的与远房表弟。 “他怎么了?” 花宸回想着兰陵的脸,总是不寒而栗,一想到他那如鹰的眼神,伤口就隐隐作痛,这种直觉,告诉他那人出现的并不正常。 上好了药,花宸披好了衣服,声音有些带着思索的沉闷:“他有问题,查他。” …… 苏怀柔被瑛妈妈领到了一个大屋子里,现在她的身份不比以前,吃穿住行都降了一个等级,连瑛妈妈对她的态度,都和以前差之千里。 凶巴巴的把苏怀柔推进屋子里后,便吼道:“今晚上吧花萼楼的规矩罚写一百遍,明儿个一早交给我,少一遍,便是十鞭!” 苏怀柔吞了吞口水,走进屋子里,才发现这里的条件哪里是降了一个等级,明显就是从书香门地来到了百姓家中。 周围不能虽破旧,但也是装饰的简陋。更恐怖的是,这样一间的大屋子里,分床榻两排,一共睡了十个人。 那十个姑娘见苏怀柔进来,顿时就噌亮了眼睛,其中有一个正照着镜子,看见了她便阴阳怪气的说道:“呦!我当是谁呢,苏姑娘在那样舒坦的阁楼里过得倒是自在,怎的今日又回到了这里来呢?这是睡惯了舒服的床榻,又想着来尝尝鲜儿罢?” 青楼酒女(一)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酒女(一) 苏怀柔刚想张嘴,又把堵在口中的话给咽了下去。舒殢殩獍这个女人肯定知道苏怀柔被贬回酒女的事情,却又故意阴里怪气的挖苦她,想必,也是以前那个“苏怀柔”做酒女的时候,结下的仇人罢。 “你是谁?”苏怀柔不屑的问道,顺道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小抿了一口茶水。 如此轻视她的问题,让照镜子的那女人脸上有了明显的抽搐:“哼?我方慈你又岂会不认识?苏怀柔!不要还以为你是比我们高一个等级的花娘,现在你仍是酒女,和我们一样轻贱!” 苏怀柔这次认真的瞅了现在这个正在生气的,自称方慈的姑娘,脸上涂抹着厚厚脂粉,但还是遮盖不住眼角的纹路。 青楼女子过了二十便是不太受欢迎,过了二十五便是属于年老色衰,不会再有客人指名。看这位方慈姑娘的样貌,恐怕也是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吧,虽长得又几分姿色,声音也极为好听,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的痕迹。 所以才会一直待在酒女的位子,无法升做花娘罢。 自然,对苏怀柔这一类的姑娘就讨厌至极,挑明儿了说,就是嫉妒。 “好了好了,大晚上了,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新来的,还不快找地方睡下,安静点!” 有个姑娘撩起床褥就对方慈和苏怀柔大骂一顿,似乎是打扰到了她的美梦。 见周围人也怨声四起,方慈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冷哼一声便盖上床褥睡觉了。 现在的天气本来就热,没有空调的日子虽难熬,但原本在厢房内盖得也是清凉的蚕丝被。现在瞧见这里,又干又瘪的床褥感觉还硬邦邦的,本就沉闷的身子哪里还能睡得着。 抬头看向墙壁,正贴着花萼楼的几十条规矩。她摇了摇头,从矮桌旁的杂物柜中,翻出来了几摞旧纸,还有被风干的墨砚。 这一百遍的规矩,恐怕也要抄到明天早上了。如此,也正好叫她冷静一下。 苏怀柔自己慢慢的研着磨,愣神了好久。想着明天该有怎样生活在等着她,该用什么方法来脱离现在困境。 昏暗的烛火摆动着它微弱的火苗,苏怀柔眯起眼,提起的笔端久久没有落笔,却在煞白的纸上点上了重重的一笔墨渍。 回想着花宸那丝毫不给她机会的话语,她就心寒万分,也同样的不甘心。自己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规行矩步,偏偏只因为以前的前尘往事而让她来背负这些。 不甘心啊,不甘心…… 她苏怀柔不需要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这样卑微的苟活,又岂是她该有的生活呢?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还是必须要冷静面对这一切,总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脱离现在的局面。 重新换上一张纸,她捏着毛笔端,在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这书法虽不熟练,却写的极为认真,一笔一划,都像是在向上天说着绝不服输! 虽然认为自己精神十足,但苏怀柔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过好在,这一百遍的规矩总算是在天亮之前赶完了。 瑛妈妈一大早就进了屋子,看见熟睡的苏怀柔,气得一跺脚,吼道:“苏怀柔!一百遍抄好了没有!” 青楼酒女(二) 阁斗:青楼秘史,青楼酒女(二) 瑛妈妈一大早就进了屋子,看见熟睡的苏怀柔,气得一跺脚,吼道:“苏怀柔!一百遍抄好了没有!” 这个一个叫声,把正在梦着自己在高级餐厅,吃着大餐的苏怀柔给活活从梦中吓醒,立刻反应过来是瑛妈妈的声音,赶紧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睡眼惺忪道:“瑛妈妈,早!” 瑛妈妈可没有理会她的打招呼,伸出一只手摊在她面前,意思是让她把罚抄的纸交出来。舒殢殩獍 苏怀柔长吁一口气,幸好自己已经把任务完成,于是自信满满的把桌上的纸张抽出,放在瑛妈妈的手里。 这一放,两人都傻眼了。纸上全部都是黑色的墨迹,浸染的根本看不见上面字的痕迹。 看着旁边偷笑的几个姑娘,苏怀柔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她们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把整个墨砚都打翻在了纸上面。 “瑛妈妈,我确实是抄了的!” 瑛妈妈拿着那厚厚的纸张,拎在苏怀柔的眼前晃悠,大声道:“你抄的?这上面什么字都看不到,我一进来的时候你还在呼呼大睡,我怎么能相信,这墨汁不是你偷懒的把戏呢?” “我……”苏怀柔被问的结巴,她也知道,现在说这是那群坏心眼的姑娘们陷害她的,瑛妈妈也不会理睬。 花萼楼的人不会去费尽心思的调查这些,犯错便是犯错,没有害和被害。 瑛妈妈似乎是得了媚娘的吩咐,对苏怀柔一点都不开恩。找了两个壮汉把苏怀柔给捆了起来,关进了屋子后方的一个小黑屋里。 苏怀柔两眼一翻,看来这青楼里面最多的地方不是厢房,而是无处不在的小黑屋了。 她以为这次又和上次一样,是关进黑屋子里面一天一夜不准吃喝。虽然知道要惩罚,但苏怀柔还是平静的很。 如果惩罚可以躲过接客,那么,待在里面不吃不喝也总比在外头卖笑卖肉来的强,能躲一天是一天罢! 可是这次明显没有上次来的轻松。壮汉们熟练的把苏怀柔的手腕捆在了一起,拴上一根粗糙的麻绳,一直连到天花板上。 壮汉们一拉,绳子的长度就猛地缩短了。苏怀柔高举着手臂,整个人只有脚尖是挨着点地面,身子几乎是悬在空中的,而唯一可以附着的力量,便是被捆的紧紧的手腕。 壮汉们见绑好后,苏怀柔没有了反抗的余力,两人都露出了猥琐的表情,忍不住在苏怀柔的身子上摸了一把。因为苏怀柔的身材实在诱人,这样被悬掉的姿势,难免勾起男人们的色心。 “滚开啊!”这下吓得苏怀柔是惊叫连连,双脚向前踹着阻止他们的动作。 好在壮汉们也没有过分的举动,他们也毕竟知道,这是客人们该享有的姑娘,要是随便碰在身子上留下什么印记,处罚的可就是他们了。 苏怀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是害怕的,总归是女人,自己又是像贞洁列妇般的性格。若是要沦落到卖身的地步,自己也不知该如何的面对自己。 兰陵陪罚(一) 阁斗:青楼秘史,兰陵陪罚(一) 她大口的喘着气息,这样的一个姿势,可不好受,手腕已经被磨得疼痛难忍,偏偏这皮肤还吹弹可破,极为娇嫩,估计在过些时辰,这手腕就要被生生的勒出血来了。舒殢殩獍 “吱呀——”小黑屋子门被推开的声音,苏怀柔抬头,迎门而入一阵刺眼的光亮,眯起眼仔细的分辨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兰陵?” 兰陵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的掩上了屋门:“苏姑娘,我是方才听那些个姑娘说的,你被罚在了这里。趁着没人我才溜了进来!” 真是个好人哇!苏怀柔不禁露出极为感激的目光,当初这个兰陵还真的是没有白救他一命! “我带了些吃的喝的,就怕你饿着。” 兰陵说着从衣怀中掏出了一包馒头和一壶水。苏怀柔虽然感激,但还是为难的看了看她,又用眼神提醒着她此刻正被难受的绑着,吃不了东西。 “该死,我竟忘了!”兰陵这才明白过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了一下四周,找到了一个粗糙的砖块,对着苏怀柔手上的麻绳割了又割。 见他弄得吃力,苏怀柔无力道:“这绳子应该是用牛筋做的,割不断,也解不开,只能用酸水烫化了……” 她以前听锦瑟提起过,为了不让姑娘们轻易的逃跑,这里的绳子都是这摸样,解不开割不断。 兰陵凝眉看了看苏怀柔被绳子捆的红肿的手腕,面露心疼之色。 于是挑眉一笑,挽起衣袖,把苏怀柔打横抱起,好让她的手腕减轻些疼痛。 “你?” 苏怀柔只觉得瞬间被腾空抱起,兰陵的脸便近在咫尺,眼神一时间不知道摆在哪边好,只能乱瞟着,最后定在了兰陵眼角下的那颗黑痣上。 “我只是觉得,这样你会舒服一些。” 兰陵笑的天真无邪的如孩子般。让苏怀柔心里一下子没有防备感的软了去。 这个男人,长得还真好看!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但苏怀柔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异于普通百姓的气质。 兰陵高大的身子抱着苏怀柔,这个高度,总算能让苏怀柔的手可以放松了些。她拿了放在兰陵衣怀里的馒头,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苏怀柔被捆起来的双手捧着馒头,啃得有些费力,吞的也和用力。 兰陵看她吃的额头都蒙上了一层香汗,问道:“这样的早饭,是不是太难以下咽了,不过我只能从厨房偷来两个馒头了。” 苏怀柔使劲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有吃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有吃有喝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她又岂会嫌这嫌那儿的。 现在她落得这个摸样,也没见这苏姑娘的什么朋友肯来帮她一把。反倒是后来路见不平搭救了的兰陵,还肯在她被罚的时候来送点吃的。 足以见得那个“苏怀柔”的人际关系有多差了! “那就好……”兰陵拖着苏怀柔的双手又紧了紧,牢牢环住她腰身的大手,感觉温暖有加,让苏怀柔不免有些害羞。 兰陵陪罚(二) 阁斗:青楼秘史,兰陵陪罚(二) 虽然这个身体娇小极轻,但是总是一直抱着,苏怀柔也担心兰陵吃不消。舒殢殩獍 “你把我放下来吧,若是旁人来看到了,连你也要受罚。” 兰陵眉毛一挑,脸又凑近了苏怀柔一些,故作悄声的问道:“姑娘,可是如此担心我?” 苏怀柔缩了缩脑袋,把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嘟囔道:“你别乱想啊,我只是怕你被连累,以后没人给我送吃的了。” “这样啊……我自是不累,也不怕受罚,若是这里的日子过的不舒坦,大不了,带着姑娘私奔呗。” 苏怀柔白了他一眼,没有理睬,喝了一口水,继续啃着馒头。 兰陵虽是心肠挺好,可惜轻浮的很。这男人啊,都是不可信的。 兰陵笑笑,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到了屋外的木门掩出的那一条缝隙,一丝光亮射了进来,却被一个身影遮住了。 兰陵抱着的苏怀柔背对于门,自然是没有看到。 花宸站在门外,手里还捧着一盒糕点。看着里面那两人暧昧的姿势,脚下的步伐再也挪不动半分。 花宸虽然听不见两人屋内的对话,却好像依稀能分辨两人所说的内容。这个兰陵会抢在他之前去给苏怀柔送吃的,很明显,并不是巧合。 花宸将那盒糕点重新拿回了房间,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媚娘没过多久便送来了一张密封的信纸,花宸拆开后,似笑非笑,对里面的内容并不意外,却又有三分烦恼萦绕在心头。 心中所写是是托人调查的苏怀柔的身家背景,以前查过一次,这次则查的更细。但是,始终没有查到苏怀柔有个远方表弟。 而这个自称叫苏兰陵的人,在整个钱塘镇都没有查到有这样一个人。 那么,这人是谁,苏怀柔又为何会帮着他说假话,借此来在青楼中讨生活呢? 直接将他赶出去或许是个办法,但却不是一个好主意。不能查清来意,便不算是斩草除根。 花宸捏着那张写满墨迹的纸张,攥的愈来愈紧…… 苏怀柔没有让兰陵久留,毕竟也不能连累到他,给瑛妈妈发现,两人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幸的是,瑛妈妈也并没有惩罚苏怀柔多久,到了正午时分,便找人把她放了下来,因为毕竟是接客的姑娘,如果手上的红印愈合不了,损失的也是一笔生意。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苏怀柔都只是缩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也不敢出来。一来是怕犯错,二来是让自己头脑冷静些,好好地想象对策。 对方慈故意陷害自己被受罚的事情,她也没有计较,现在只要别人不过分的招惹她,她也是可以忍受的。 姑娘们下午只有几个在房间里,补妆的补妆,挑衣服的挑衣服。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那种品味,苏怀柔可不敢恭维。 这些大多都是二十出头的女人,长相一般,只是身材还略好,声音也好听。但一想到这些个女子没日没夜都要服侍不同的男人,她便眉头紧皱,心中有对她们的厌恶,却也有一种同情。 烟花女子(一) 阁斗:青楼秘史,烟花女子(一) 谁都不愿卖身赚钱的,只是时间久了,感情和身体就会渐渐被这青楼的*给麻痹了心智,有的只是*,还有那腐臭的银票。舒殢殩獍 一个女人给苏怀柔丢来了一包东西,她展开一看,是像药粉样的东西,刚准备用手指蘸着尝一口,那女人便开口阻止。 “这可是哄得客人开心的宝贝,留到晚上再用,保证啊,让你们两在床上醉生梦死的!”她说着抿嘴笑了笑,向苏怀柔比了一个三的手势:“看你和我投缘,我只收你三十两罢了!” 苏怀柔听了这话,嫌弃的把这个媚药给沿着折印又重新的包好,塞到了她的手中:“谢谢,我不用!” 这女子见生意做不成,脸色立刻就板了下来,没好气儿的道:“真是不识抬举,给你个好法子偏不要,到了这地方,还想装什么清高啊,我听说你苏怀柔,以前也是过着,从这个男人的床榻滚到那个男人床榻的日子,可是会*的很啊,怎么,那花娘的日子过久了,反而对这方面的事儿生疏了?” 这话虽然并不是再直接说她,可却让苏怀柔的心猛然一紧,有些不是滋味。 烟花柳色之地,的确不可能明哲保身,那些看似清高的花娘们,也是被男人们蹂躏摧残过来的。日日沉迷在*之间,思想也被截然洗空了罢。 “我再轻贱,可心里却始终没有松懈过,倒是你们,为何不对自己的命运奋起反抗呢?” 女子微楞,随即又开始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真是笑死人了,来到这地方,还想要出去吗?做过这梦的人,最后可都没有好下场,都是赚银子,别人要辛苦一天,我们却只要在床上享受一晚,便是厚厚的银票赏来,何乐而不为呢?” 苏怀柔有些震惊,这里的姑娘如此的被麻痹了心智,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花萼楼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这里的是是非非,恐怕和波谲云诡的深宫相比,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罢。 姑娘们仍是在摆弄自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穿的暴露一点,有的甚至轻纱下只照了一层肚兜,那双*乳若隐若现,看上去极为淫*荡。 夜晚很快的来临了,这也让苏怀柔越来越担心。若是真要迎客,是真的要同不认识的男子床上良宵吗?她做不到。 奋起反抗,宁死不为?她也做不到,她必须留着这条命,也要保护好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但又有什么方法,可以两全其美呢。 苏怀柔一咬牙,如果有人想对她不轨,她就装病,这样恐怕也就没有敢碰她了。至于往后,也要仔细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坐回卖艺不卖身的花娘分位。 从屋子里面就能听到花町内开始越来越嘈杂的人声。姑娘们最后打理了一番行头,都陆续的出了屋子。 “你说,上次的那位爷会不会再来了?他给的赏银可是不少呢。” “赏银多的爷自是不少,可最主要,能被个什么王孙贵胄的给看中了,可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只要把爷们都伺候好了,还担心这些作甚……你们看,我今日的打扮怎样?” …… 烟花女子(二) 阁斗:青楼秘史,烟花女子(二) …… 这些对话让苏怀柔无奈。舒殢殩獍她自己穿了一件最为保守的衣服,就算是大夏天的也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未施粉黛,头发也是乱绾一气,尽量让自己看的不起眼。 瑛妈妈很快就过来催了,苏怀柔也被赶出了屋子,去往花町接客。 花町和往日一样,乐声四起,花娘们载歌载舞。台下则是各种各样的男人,穿着富贵,和穿着简陋的都有。甚至有些还两鬓斑白,捏着胡须色眯眯的摸着那些个陪酒的姑娘。 苏怀柔放眼望去便看到了方慈,她故意露出了半边香肩,未裹紧的肚兜是春光乍现,斜倚在一个穿着还算像有钱人的胖男人身上。 端着酒杯,嗲声细语道:“爷,喝一口嘛……” 那声音真是让听得人都软了半边身子,那男人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已经向方慈的衣裙下摸去。 这样大庭广众,方慈却毫不遮掩的呻吟阵阵。男人一口饮尽。便唤来瑛妈妈,塞了一锭金子。瑛妈妈便着人领着男人到了环廊旁的房间。 那男人打横抱起方慈就大步跨向屋内,屋门嘭的关上,从里头传来的淫声浪语,便隐没于吵闹声中。 酒女会比红婠女高一个等级,她们只服侍身份高的客人。酒女中也有红牌,方慈便是其中之一,甚至有时候,她们还能挑客人服侍。 而那些红婠女,只有任人糟践的份,轻贱到极点。 那些丫鬟打扮的便是,她们站在那里一排,给客人们捏肩捶腿。依着她们的身份,是根本不允许上桌陪酒的。 只有客人看上了,方可进入厢房侍候。通常都是那些有些变态情趣的男人,找她们来摧残蹂躏,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样的日子,苏怀柔简直是不敢想象。看着有些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就被那些强壮的汉子给硬生生的拖进了房间,从屋外都能听见里面的惨叫声。 苏怀柔脸色有些惨白,以往的日子,她都是过着雅妓的生活,却不知,这样金瓦琉璃的花萼楼里,上面是一片高雅的厢房,弹琴唱歌,吟诗作对。下面则是淫声浪语,哭叫连连。 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让苏怀柔震惊到极点。 她站在这些人中间,挪不动半步。 这时身后突然感觉被一双手抓住,紧紧锢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入怀中。 苏怀柔吓得赶紧使出了全部的力道挣脱出来,回身一看,是三个男人,此刻正猥琐的看着她。刚才对苏怀柔出手的,便是中间的那一个留着一脸胡渣的男人。 “苏怀柔!我可是记得你!小娘们当初可是清高的很,怎么都不肯陪爷喝两杯,如今你该好好乖乖就范了罢!哈哈!……” 他揉搓着手掌,一下子就把苏怀柔给捉到了手里,丢给了后面的两个男人,喊了瑛妈妈过来,付了一叠银票:“听好,这姑娘就伺候咱哥三了,不许让旁人打扰。” 说完,又另外掏出几锭银子塞给了瑛妈妈。 再陷危机(一) 阁斗:青楼秘史,再陷危机(一) 说完,有另外掏出几锭银子塞给了瑛妈妈。舒殢殩獍 瑛妈妈接过银子,为难的看了看在挣扎的苏怀柔,想着花宸吩咐的事情。但还是抵抗不了银子的诱惑,便道:“好,一定为爷安排好,爷就放心罢!” “放开我!放开我!……”苏怀柔被两个大男人像拎小鸡一般的拎着,见瑛妈妈妥协,就更是着急。 要不装晕?不行不行,这样三个男人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苏怀柔脑子里想了十几个计策,可都是行不通啊,这样棘手的情况,她该怎么办?! 苏怀柔被那三个人拖进房间后,就左躲右躲,虽然能抗争一会,但是哪里敌得过三个男人的手脚。 没一会便给其中一个逮住,直接扔到了床上,找来了麻绳将苏怀柔的手脚一并给捆上。 “要不咱哥儿几个,先享受享受这小娘子?” 说罢,那个男人便开始在苏怀柔身上游走,张开了他肥嘟的嘴唇亲吻着苏怀柔雪白的颈项。 苏怀柔感觉恶心感一阵袭来,想都没想的伸出被绑的双脚朝着男人的下身就是一脚踢过去。疼的那男人捂着裤裆嗷嗷直叫。 “个贱娘们!差点断了爷的命根子,今天定要给你点苦头吃吃不可!” 男人伸出大手,对着苏怀柔的侧脸就是一大耳刮子抽去,这一巴掌挥过来,苏怀柔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丝,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 男人正要把苏怀柔的衣服扒开时,却被旁边的两个人给拦下:“别太过火了,咱们还是先把事情办完!到时候,还怕少公子少得了赏银吗,姑娘而已,有的是!” 男人觉得甚是有道理,便停了手,冷笑一声看着苏怀柔,从衣怀里掏出了一方厚厚的手帕,摊开来,对着苏怀柔的口鼻上捂去。 “唔!唔!……”苏怀柔甩着脑袋想挣脱这难闻刺鼻的药味儿,但是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也越来越软,没一会,最后的一丝清醒也被抽走,两眼一闭,浑然不觉了。 三个男人见她已经昏厥,其中一个出了屋子,没一会进来便拖来了一个木箱子,把苏怀柔丢进了狭小的箱子里,扣上锁。 打开屋门后,两个便抬着箱子出去,着箱子并不大,只会让人看上去也以为,是来客商人常用的装东西的木箱。 而此时花宸正巧路过房间,三个男人出来的突然,有没看路,便于刚路过房门口的花宸相撞,箱子没拿稳便摔在了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其中一个对着花宸就是破口大骂,显然,他们并不以为花宸是这家青楼的老板,只以为是个来逛青楼的白面书生。 “真是抱歉。”花宸被没有被他们的呵斥而吓住,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微微低头,有些在意的看了那个箱子一眼。 “别动!” 花宸正准备想帮他们扶起箱子,那两个男人却大喝,然后迅速的把箱子拎在自己的手中。 三个男人明显就是做贼心虚,立刻拎着箱子就跑了。 花宸眯起眼,对他们的举动有些不能宽心。 再陷危机(二) 阁斗:青楼秘史,再陷危机(二) 花宸眯起眼,对他们的举动有些不能宽心。舒殢殩獍 走到花町后,花宸便看到瑛妈妈在一边数钱,一边偷笑着。他看了一眼四周,没有见着苏怀柔,于是便上前问道:“瑛妈妈,苏怀柔呢?” “宸……宸公子……”瑛妈妈闻声一惊,赶紧收起了银票,见花宸问起苏怀柔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花宸瞄了一眼瑛妈妈手里拿的银子,冷声问道:“人呢?” 瑛妈妈缩着脑袋,吞吞吐吐道:“接客……接客去了……” “我好像记得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苏怀柔暂不接客罢?”花宸的语气极为迫人,让听的人都觉得汗毛竖起。 “几位爷都挺阔绰,赏的银子有多,老奴也是担心几位爷都是有身份的了,怕得罪了,所以才……” “银票给我看看。” 瑛妈妈将一直攥在手里的银票依依不舍的递给了花宸,花宸没看金额,眼神却定格在了银票钱行的落款上,盖了大大的一个“阮”字。 阮?……宰相府! “他们刚才去了哪一间房!” 花宸的口气有些急迫,吓得瑛妈妈赶紧回话:“北边第二间房……” 花宸立刻想到刚才那三个提着箱子的男人,将这些事情联想起来,他便立刻全部都明白了。 银票扔在了一旁,撒在空中,花宸撩起衣衫便大步跨出花萼楼,走到旁边的马厩里骑了一匹马,挥起马鞭便奔驰而去。 盖有阮字的印章,是宰相府的印记。不用想,一定是那阮郁所为。他差人将苏怀柔绑了去,就是为了报复当日苏怀柔不留情面将他踹下湖的事情。 他没想到,那个阮郁会如此的狠心,还又如此的小肚鸡肠。苏怀柔好歹也是同她相好一阵子的女人,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感情。 他却因为咽不下去那一口气,而让别人来动她。 花宸有些莫名的生气,对于这样的男人,实在是不应该苟活于世! 马蹄扬尘而去,花宸也是追着花萼楼门口那马蹄印奔去的。近几天来连绵雨天,很少有人骑马,那三排马蹄印凌乱并且紧凑排列,很明显是奔跑的飞快所致。 所以他敢肯定,这马蹄印定时他们三人留下的。 花宸又抽动了一下手中的长鞭,马儿嘶吼一声,奔跑的更快了。马蹄溅着泥水,弄脏了花宸月白色的衣衫,但他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在这黑夜中,扬鞭而去…… 三个男人骑着快马,穿过了一个茂盛的丛林,到了一个河边停下。这里是钱塘镇最偏远的地方,周围也是阴森阵阵。 三个把箱子抬到了河边,开了锁,却没有打开箱子。 河流急湍,这里是上游,向下看去,便是一个陡峭的瀑布,高入悬崖。 阮郁上次被苏怀柔踢进湖里后,喝了不少湖水,以至于后面还连续发了几天的高烧,染上了寒疾,因怕被父亲知道自己又去私会苏怀柔,便说是自己掉进了湖中,还招来了父亲的一顿臭骂,并且以贪玩为由,关了禁闭。 水中一吻(一) 阁斗:青楼秘史,水中一吻(一) 阮郁本就对苏怀柔没有感情,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对她便只有恨意了。舒殢殩獍发誓也要让苏怀柔尝尝在水里头泡着的滋味! “锁可是给你开了,这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三个男人拍了拍箱子,对里面昏迷的苏怀柔说道。 他们三个一起抬着箱子,将箱子丢入了湍急的河流中。 “嘭!”的一声,水花四溅,箱子砸入河中后,三个男人见任务完成,便拍拍手走人。 花宸此刻正追着马蹄印来到了这里,见有几匹马栓在这儿,他也下了马,顺着脚印追去。 半路上便听到人声,他便躲在了一棵树后,仔细观察着。 三个男人此时正往下山的路赶去,还哈哈大笑着,讨论着回去领赏,要把银子怎么花的事情。 花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便没有与他们撞面。待他们走后,飞快的跑到了河边。 此时的木箱子已经随着河流的方向飘出了些距离,虽说是木箱子,但河水却从缝隙透了进去,箱子也沉进河中大半。 苏怀柔虽被迷药迷晕,但如此冰凉的河水刺激着她的身体,便把她给冻醒了。周围黑暗一片,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能感觉有哗哗的水声,还有身体被冰冷的水给包围住了。 被绑起来的双上双脚挤在狭小的箱子中根本不能动弹万分,她此时不知自己处于怎样境地,只是觉得,心底无比的恐惧。 她大口的喘着气,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生生的哽咽在喉中。心底却一直乞求着,只希望此时有人能来救她。 突然感觉箱子似乎停止了浮动,紧接着好像是有人敲打箱子的声音,接着是撬开箱子的声音。 顶在苏怀柔头顶的箱盖终于被拿开,周围也明亮了一些。 借着月光,她睁开带着泪水的眼睛,不想抬眼看到的便是花宸的脸。映着月光的微凉,濡湿的墨发黏在他的脸上,颈项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笑,让苏怀柔瞬间安心下来,却也哭的更加猛烈。 花宸扶着箱子边,双手把苏怀柔给抱了出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怀柔听到这句话,心里更是猛地一紧,刚才掉入近乎绝望的阴影,好像瞬间就被眼前的这个男子给拯救了。 “花宸……” 苏怀柔沙哑的喊着他的名字,这是头一次,直呼花宸二字。虽然在箱子里的时间并不长,可却令苏怀柔有种频临死亡的感觉。 面前的这个人,和她一样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溅起的水花看不清他的脸。但苏怀柔却感觉到了紧环住她肩膀的双手, 花宸微怔,对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我在……” 轻轻吐出的两个字,让苏怀柔安心无比。 花宸解开了苏怀柔手上的绳子,此时河流却愈发的急湍,沉重木箱子因没有了人的重量而产生了巨大的浮力,顺着河水的击打,直接撞向两人。 花宸还未来得及将苏怀柔脚上的麻绳解开,两人就被木箱撞的失去了平衡。苏怀柔被捆的双脚无法游动,直直向河水下坠去。 水中一吻(二) 阁斗:青楼秘史,水中一吻(二) 花宸还未来得及将苏怀柔脚上的麻绳解开,两人就被木箱撞的失去了平衡。舒殢殩獍苏怀柔被捆的双脚无法游动,直直向河水下坠去。 她努力的想划开手臂游上去,可是却使不上来力气,在水中挣扎万分,似乎河水正从耳朵进入到脑袋里,让她渐渐脱离自主意识。 没法子呼吸让她难受极了,挣扎,嚎叫,都没有用。 可是渐渐,她似乎被一种力量拖住,不让她继续掉入深渊。好像还是那双温暖的大手,环住她的腰身,拖住了她的颈项,然后…… 然后,渐渐感觉唇边被一种柔软给禁锢中,嘴边偶有空气传来,让她这一时间窒息的痛苦可以有所缓解。 缓缓睁开眼,花宸的脸此刻离她极近,那被睫毛盖住的眸子正专注的看着她。 过了许久,苏怀柔才意识到,她和花宸正在“水中接吻”!虽然知道花宸是为了救她才有此举动,可是她却没法子不想歪。 周围都是河水,唯独苏怀柔唇瓣边的触感,是那样真实。 花宸拉着苏怀柔游上河面,接触到空气的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苏怀柔猛地呛咳了两声,大口的吸了一口空气,总算是头脑也清楚了些。可却立刻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苏怀柔抬起手臂,发现周围的河水已经被浸染成了鲜红。 “你的胳膊!” 苏怀柔看见血流的方向指示来源于花宸的手臂,那里裂着一个大口子,正不断的涌出鲜血。 苏怀柔才发现,是刚才箱子砸过来的时候,花宸替她用胳膊挡住才受的伤。 “我不碍事……” 花宸虽然抢扯微笑,但表情分明是痛苦万分。这让苏怀柔的心像被人重重的大了一圈,说不出的沉重。 然后在她还没有开口之际,两人根本无法抵抗汹涌而来的河水,身子只能随着河流的方向飘到哪悬崖瀑布边。 花宸用他还在流着鲜血的胳膊,紧紧护住了苏怀柔。两人就这样紧闭双眼,随着河流一同被冲下了瀑布。 苏怀柔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了河岸边,花宸正背着她坐于不远的地方,褪去了一只袖子,几乎是半裸着上身。 月色今晚是极好的,这样就更令花宸像是画中的男子。然而苏怀柔却没法欣赏这一点,因为花宸的胳膊上,正触目惊心的被鲜红覆盖。 显然,花宸嘴上说没事,伤势还是很严重。他想用撕下的衣襟边来压制住迸裂的伤口,但单手却始终不方便,只是换来他有些痛苦的呻吟。 苏怀柔撑起身子朝着花宸走去:“我帮你。” 她接过那布条,小心翼翼的为他一层层的缠上,系好。却也没一会儿,就能看见鲜红从厚实布条中溢出来。 “为什么要救我。”苏怀柔不知为何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似乎只是在给自己寻找些什么答案。 若一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她疏于防备,又轻而易举让她委以感动之情。苏怀柔就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心意萌芽(一) 阁斗:青楼秘史,心意萌芽(一) 若一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她疏于防备,又轻而易举让她委以感动之情。舒殢殩獍苏怀柔就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因为一旦让她对花宸的看法产生了莫名的变化,她日后便不能再理智的思考问题了。 “因为你是花萼楼的人……” “这样啊……”苏怀柔好像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并不是有些特殊的原因,这样也甚好,自己也免了些歪心思。 花宸悄无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却只能看到她低下头去的黑压压的发髻,但能从她的语气中猜出她心思的一二。 于是,他看向月亮,轻描淡写的说出:“救你是出自本能,因为你是苏怀柔。” 只这一句,就让苏怀柔的手僵硬了许久。她本平静的心情却又被重新唤了回来。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张,假意装作没有听见那句话:“包好了。”站起,背过身,不敢再只是花宸那双眼睛。 花宸垂眸看了看这被包扎的歪歪扭扭的布条,笑的深邃。 两人现在正处在山谷瀑布的最底下,但却能在远处依稀望见镇上的灯火,想必,这被水流冲来的地方,应该离花萼楼也不远。 苏怀柔知道花宸此时负伤,又流血过多,就拉过花宸的手臂抗在了自己的身上。 花宸诧异,问道:“你这样弱柳扶风,怎能扶的动我一个大男人?” 苏怀柔撇撇嘴,心想平时也不少去健身房,户外运动更是经常去,两袋大米扛着就上了公寓五楼,只不过扶一个男人而已,又岂会为难的了她? 只是换了个身子后,难免会吃力许多,但她还是平息了气息道:“总不能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岭的,让野兽吃了不成?” 两人顺着河边,踩着咯脚心的石子路,一步一步的向镇上灯火方向走着。 “上次你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现在这个情况,哪里有心思说故事,改日改日。” “那故事你是编的,还是道听途说的?” “儿时听到的故事罢了,不过,过些年月,这个钱塘镇的人,都是知道这白蛇传说的。” “还有这等荒诞的事情?” 苏怀柔心里阴笑,对自己的预言充满了信心。嘴上却再不搭理花宸,扛着他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着,映着月光,两人再不吐出只言片语。 媚娘自问了瑛妈妈后,就一直在花萼楼门口张望着。瑛妈妈说花宸打听了苏怀柔的情况,便跑出了花萼楼。 媚娘看到马厩里花宸的白马没有了,便也能猜出一二。但是至于苏怀柔为何会被客人掳走,她就不知了。 让她担心的花宸的举动,这也让她非常在意。媚娘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无揣摩花宸连日来的举动,他对苏怀柔的关心,已经超出了计划范围外。 怕只怕,在花宸没有把苏怀柔的心俘虏之前,花宸就已经回落入美人陷阱三分深了。 除了媚娘,自然还是有兰陵。他仍是在花萼楼里溜达,拿着把修建花木的见到,走动起来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 心意萌芽(二) 阁斗:青楼秘史,心意萌芽(二) 除了媚娘,自然还是有兰陵。舒殢殩獍他仍是在花萼楼里溜达,拿着把修建花木的见到,走动起来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 苏怀柔被那三个人调戏抓进房屋,再到花宸骑马追出去,他都看在眼里。为何没有出手相救,也是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苏怀柔和花宸两人狼狈的回来时,媚娘着实吓了一跳。但看到花宸胳膊上的新伤口,又心生怀疑,压低了声音道:“苏怀柔,你回去吧,花宸我来照顾。” 苏怀柔应了声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看花宸的伤口,直到花宸回了她句:“没事”,苏怀柔才把花宸交给媚娘。 兰陵见他们二人回来,丢下了大剪刀就朝着苏怀柔奔来:“怎么如此狼狈。没事儿吧?” 苏怀柔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心思始终不在自己身上。 兰陵本对花宸没有在意,可是朝着苏怀柔担心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见了花花宸胳膊上的伤口。 他眯起眼,仔细分辨着那伤痕。记得,那天晚上和偷盗粮饷文案的黑衣人交手的时候,最后他射出的有毒暗器,也是刺在黑衣人右肩头和胳膊那一处。 “我来帮忙扶着。”兰陵跟上媚娘的步子,伸出手扶着花宸的臂膀。他低头看着花宸胳膊伤的被布条遮住的伤口,又把目光对上花宸。 花宸没有回避,反而还给他一个微笑。两人只一个眼神的交汇,却都心思百转了千回。 “我来就可以!”媚娘果断的回绝,把花宸向自己身边拉了拉。 但却没有让兰陵又半分尴尬之色。他反而一笑道:“宸公子如此好的功夫,怎会如此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兰陵的话中带着挑衅的意味,却没有让花宸有丝毫震惊,反而隐带微笑。 同花宸一样,他也有着非常准的直觉。往日的刀光剑影里,他也是靠着这份直觉,才从陷阱的脱离。 这个花宸应该*不离十,就是当晚和他交手的盗贼。兰陵也知道,想必这个看上去就心思缜密的花宸,也应该猜到了自己就是和他交手并且放出暗器的人。 不过,两人现在都在互相揣测对方的用意,在对方没有挑明之前,都在伺机等着对方行动。 “公子是为了救我,才被箱子打伤的……” 苏怀柔在兰陵身后喃喃低语了一句,兰陵回头,看见的是苏怀柔如波如水的眼神。 兰陵摸了摸她还在因寒冷而发抖的肩胛,语气柔了下来:“去换件干净的衣裳,别着凉了。” 苏怀柔还在想着河流中的一幕幕场景,偏偏不想回想,可它偏偏又一幕幕的撞击入脑海中,无法自主。 濡湿的发丝还在滴水,苏怀柔小小的打了个喷嚏。双手搂着自己发抖的肩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因为自己差点命丧河水而难受,因为花宸救了自己他却负伤而难受,还有,因为发现了自己越来越在意花宸而难受。 看见媚娘扶着花宸的背影,才发现,自己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暧昧深吻(一) 阁斗:青楼秘史,暧昧深吻(一) 看见媚娘扶着花宸的背影,才发现,自己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舒殢殩獍 这样一连串的情绪敲击着她心扉,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儿来。一个无法控制住自己情绪的苏怀柔,一个被轻易被感情击垮的苏怀柔,根本就不是苏怀柔! 她猛地蹲在地上,让自己停止那疯狂的思绪。 这一切,都被兰陵看在眼中。他拉起苏怀柔:“跟我来!” 现在已经三更天,皓月高悬。有些细小树桠偶尔被呼过的微风给吹弯了腰,可见,在这样的夏日里,钱塘镇的晚上,还是寒冷的有些令人瑟瑟发抖。 苏怀柔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发丝还没有完全干,额前的湿发还黏在她的脸颊边,更加衬托出她冰肌如雪的皮肤。 “呃……月亮……呃……怎么挂的那么高啊!去,你去给我摘下……呃……摘下来!……” 苏怀柔捧着半杯酒,晃晃悠悠的站在花萼楼后方的花园里,半眯着眼睛看着那月亮,边打嗝边拽着兰陵的衣裳,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淑女姿态。 兰陵长叹一口气,嫌弃的甩掉了苏怀柔的手:“早知道你酒品这么差,就不找你喝酒了!” “张恒!……呃……说什么呢!信……呃……信不信本小姐去你们公司把你的丑事儿都给你说出来!呃……就因为本小姐不跟你打结婚证,呃……你就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呃……告诉你!本小姐不稀罕你!要不是你当初死缠烂打,本小姐才不会跟你好呢!呃……” 苏怀柔从刚才就开始大吐苦水,把兰陵当成了现代的男友张恒,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嘘!不要把别人都吵醒了!这让我面子还往哪儿搁啊……” 虽然兰陵听不懂,也知道苏怀柔耍酒疯后认错人了。但大半夜里被一个女人骂,总归还是怪异的很! “本小姐就快要坐到经理的位置了,都怪那天早上堵车,害的我到了这个破地方!呃……张恒!你知不知道,我一个都市白领,呃……过着几千年前的古代人生活,呃……有多惨吗!……你肯定不知道,说不定你现在不但没有满世界的找我,还在酒吧里泡妞呢!” 兰陵嘴角明显抽搐了一番:“几千年前?难道你是从未来世界过来的人?”他实在无法苏怀柔的话,只当是笑话听着,倒也颇为有趣。 “嘘!!”苏怀柔赶紧歪着身子扑到了兰陵面前,掩上了他的嘴巴,歪着脑袋一字一顿道:“这是个秘密!呃……别让花宸知道了,否则,他就不理我了……” 因为苏怀柔总认为,花宸对自己的好,是来源于以前的那个苏怀柔。若是知道这躯壳还在,灵魂却换了,相信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花宸,也会避之不及的。 “花宸?……”兰陵听到苏怀柔提起的名字,心下才终于敲定,于是小声问道:“苏姑娘,莫不是喜欢上了宸公子?” 苏怀柔听到这句话,浑身像被电打了般,立刻直起身子,酒意也醒了几分,却还是摇头晃脑,支支吾吾道:“我……我才没有!绝对没有……” 暧昧深吻(二) 阁斗:青楼秘史,暧昧深吻(二) 苏怀柔听到这句话,浑身像被电打了般,立刻直起身子,酒意也醒了几分,却还是摇头晃脑,支支吾吾道:“我……我才没有!绝对没有……” 意识里还朦朦胧胧的想到了和花宸在水中的情形,和他唇挨着唇的感觉,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了。舒殢殩獍 她使劲摇摇头,蹲在兰陵旁边,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阵大吼:“我才没有!!” 兰陵被她的大嗓门吓得直接翻到了地上,揉着自己差点牺牲的耳朵,埋怨道:“没有就没有,那么凶干嘛!”随即又看她,低语一句:“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显的口是心非了……” 苏怀柔像个傻孩子一般双看着兰陵的滚在地下的动作,哈哈大笑起来。 兰陵无奈的起身,从苏怀柔的手里一把抢过还有半瓶酒的酒瓶:“看你今夜心情不好,才舍命陪君子,但要是给你再喝下去,我就真的要舍命了!” “不要嘛……给我!”苏怀柔想伸手去捞回,却扑了个空。 苏怀柔身高只到兰陵的肩膀,兰陵高举着酒瓶,她踮着脚也够不到。兰陵看她的样子甚是有趣,便和她逗起乐来。 另一边,媚娘正在给花宸换药,布条解开后是血肉模糊的伤痕,让媚娘微微震惊了一下。 撒药,重新缠好绑带,这一番下来让花宸的额头上也蒙上了一层汗。 只是媚娘收拾着药箱,却冷哼了一声,对花宸道:“你这苦肉计使得不错啊,是不是下次就该断胳膊断腿了?” 花宸穿上衣裳,披好外卦,笑问:“为何这么说?” 媚娘见他还闭口不承认,啪的一声关上药箱,双手叉腰,质问道:“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你这旧伤口分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木箱而已,又岂会正巧撞在那伤口上,竟还如此严重?且一定是你自己硬扯开让伤口撕裂!” 花宸的笑失色了一些,但心底却仍是有些愉悦的。 的确是如媚娘所说,他知道苏怀柔被来人捉去扔到河里时,心里便有了对策,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时机。 河边救了苏怀柔,并让自己的伤口愈发严重,涌出鲜血,苏怀柔就定时会以为是花宸为了保护她而受的伤。 想来她现在,也应该正为此事辗转难眠吧。 “就因为要培养一个细作,你现在开始连苦肉计这样的损招儿都能使得出来,值得吗?” “我说过,我看中的猎物,不会有错。苏怀柔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细作,她会替我们办到许多事情,至于值不值得,过一个月,不,也许就在这几天内,媚娘你就能知道了。” 花宸穿好衣服好,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随我去书房一趟,今夜你就把粮饷文案送给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不是宰相阮魏吗?” 花宸在手中颠了颠有些沉重的钥匙,似乎胜券在握:“送给宰相?我们只不过能得到些赏银而已。若是送给他的死对头萧尚书,然后再对宰相说我们的文案被尚书大人所截……” 【话说小墨也写了这么多了,可是来留言的读者还是少之又少,亲爱的们啊,多给你们的猫爪留印啊!如果觉得好看,也记得收藏和推荐哦!】 暧昧深吻(三) 阁斗:青楼秘史,暧昧深吻(三) 花宸在手中颠了颠有些沉重的钥匙,似乎胜券在握:“送给宰相?我们只不过能得到些赏银而已。舒殢殩獍若是送给他的死对头萧尚书,然后再对宰相说我们的文案被尚书大人所截……” 媚娘听懂后,挑眉一笑:“那自然,看狗咬狗,比得到赏银要有趣的多了!” 媚娘随着花宸的身后,两人一同朝着花萼楼的书房走去。 夜深人静,后方花园的木廊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只是走到假山流水那边时,好像能隐隐约约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再往前走些,花宸和媚娘便可以分辨的清,是苏怀柔,另一个则是…… 花宸摆起手,示意媚娘不要出声,两人沿着假山边上走,透过缝隙看向花园的情况。 苏怀柔此刻正和兰陵在上演抢酒瓶大战,苏怀柔仍是不服输的去抢着兰陵手中的瓶子。 “哈哈,我看你是抢不到喽!”兰陵故意挑衅,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苏怀柔一咬牙,撸起了衣袖,转转脚腕,势有种不抢到瓶子不罢休的表情,膝盖一曲一伸,直接向兰陵扑去。 酒瓶子没抢到,却因脚下的一个踉跄而身子不稳。兰陵此时却坏坏一笑,扔掉了手中的酒瓶,一把捞过她纤细的腰身,随即一带,搂入怀中。 却还故意装作自己也没站稳,翻身将苏怀柔压倒在地。 “好像每次,偏偏都是你投怀送抱的罢?” 兰陵语气暧昧在她耳边吞吐着气息,还轻啃了一下她柔软的耳垂。女子他见得多了,可是像她这样特别的,还真是没有瞧见过,竟有种把他当做哥们的女子,真是有趣的紧啊! 偏偏这哥们身段和样貌都如此迷人,好歹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若不占她点便宜,岂不是白来了这一遭? “张……恒?……”苏怀柔迷糊的躺在地上,完全不察觉面前的这人已经色心肆起,还朦朦胧胧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现代的男友。 “我是。” 兰陵坏坏一笑,食指轻抚着苏怀柔的红唇。自上而下,手一直探到她的颈项,那撩人的气息让他陶醉于此。 俯下身正准备吻向她的时候,兰陵却突然停了动作,叹口气嘟囔着:“罢了罢了,趁人不备,不是君子所为。” 刚想把苏怀柔扶起时,苏怀柔却伸出双手反环住了兰陵的颈项:“不要走……” 兰陵僵硬了身子,良久挑眉一笑:“这下子,可是你主动的,就休怪我了!” 兰陵顺势捧住苏怀柔的脸,附身吻了下去,摸着她乌黑的发髻,埋在她的体香中。舌头灵活的撬开苏怀柔的唇齿间,探进去深深的吸允着。 刚开始难免不习惯的苏怀柔,却也渐渐陶醉在这种深吻里。 “呵……看来,有人比你先一步行动了。” 媚娘看着这月光下拥吻的两人,在看花宸难看的发青的脸色,不由得嘲笑他一番。 花宸眼神一直定格在苏怀柔的脸上,刚才的那一幕幕,他看的毫无保留,尤其是苏怀柔那般享受的表情,看的他扎心无比。 暧昧深吻(四) 阁斗:青楼秘史,暧昧深吻(四) 花宸眼神一直定格在苏怀柔的脸上,刚才的那一幕幕,他看的毫无保留,尤其是苏怀柔那般享受的表情,看的他扎心无比。舒殢殩獍 手中钥匙紧紧捏着,握在手心几乎要被花宸捏成了两半。他原以为就要成功把苏怀柔弄到手的事儿,全部这个男人给搅黄了。 从未服输的花宸,现在近乎能感觉到一种耻辱。 这个叫兰陵的男人,从刚才在花萼楼门口的对话中就能明白,他一定是当晚追杀他的人,至于身份,却还是不明。 可如今看来,他也是想长期待在花萼楼里再打探些什么。他必须要除掉,而且要除的干干净净! “走吧。”花宸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愤怒,不再看向缠绵的两人,领着媚娘就总想书房的方向。 兰陵见苏怀柔非但没有反抗,还愈发的迎合起来,手中的动作便越是大胆,直接探到了苏怀柔的衣服里面,抚着她细嫩的肩头。 苏怀柔似乎是感觉到了兰陵有些冰凉的掌心,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兰眼角下的那枚黑痣,猛地才反应过来,他是兰陵,不是张恒。 再仔细打量了他们二人的动作,惊得苏怀柔所有酒意都在这一瞬间清醒。 “啊!……”苏怀柔使劲的推开了兰陵,手脚并用的跳出了他的怀中,捂着嘴巴指着他:“你!你你……” 兰陵满足的抹了抹嘴边,还残留着的苏怀柔的脂印,含着噙笑:“怎么,这次可是你说要的,别说我占了你便宜啊。” 苏怀柔被他一阵抢白后语塞,赶紧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抱怨着自己怎么会在他面前喝酒,竟然还酒后乱性! 在现代时她可是有千杯不倒的称号,今日里却被着小半瓶酒给放到了,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面对这个和张恒太过相似的脸,以后还是收住心,少惹为妙。 “今夜的事情,不准说出去!”苏怀柔向兰陵投向警告的眼神,并威胁道:“否则,我就把你逃婚的事情给抖出去!” 兰陵无奈的点点头,心想,这买卖划算啊。因为他逃婚根本是撤出来的瞎话。这女人竟然也能信到现在,真不知她是聪明还是愚钝。 苏怀柔拎着衣裙就绕向假山后面,想顺着长廊回去,突然看见院子里有人影,觉得可能是偷盗的贼人。 于是她这个曾经抓过一个小偷,就上瘾的警察潜力瞬间被激发出来了。 苏怀柔遇到坏人通常都是抄起她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打的他头破血流。今儿个的习惯动作,提起鞋跟,才发现是古代的绣鞋。 不过,也凑活着用吧。她拿着绣鞋慢慢逼近院子里那个黑漆漆的身影,那人似乎是蹲下在捡什么东西,想来恐怕就是偷到的金银首饰。 “小贼!别跑!”苏怀柔拿起鞋底对着她的脑袋就拍下。 “哎呀!……” 恩?女人声?苏怀柔觉得奇怪,把鞋子重新穿好,换了个方向看她,借着点月光,才看清是楚绣蔓。 线索再现(一) 阁斗:青楼秘史,线索再现(一) “楚姑娘?”苏怀柔瞪大了双眼,看着被她打的趴在地上的楚绣蔓,赶紧把她拉了起来:“真是对不起,我以为是来偷东西的贼。舒殢殩獍” 楚绣蔓捂着刚才被苏怀柔用鞋底抽过的脑袋:“苏怀柔,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怀柔看着楚绣蔓还没好的脸,正准备问候一声,但却觉得不对劲。 楚绣蔓的这整齐的一套行头,也不像是要出去接客的摸样,更不像是在屋里休息的打扮。而且这旁边零零散散的包袱…… “这是什么?”苏怀柔捡起其中一个,摊开来看,是一个绣的精巧的手绢。 “还给我!”楚绣蔓一把抢过,赶紧把散在地上的东西也一并收到了包袱里,有一个圆滚滚的瓶子瞬间收住了苏怀柔的眼光。 苏怀柔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楚绣蔓拿走之前把那个瓶子给抢了过来。 “这不是我送给你的胭脂吗?” 苏怀柔奇怪的看着这胭脂,还有楚绣蔓慌忙躲避的眼神,明显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摸样。 为何楚绣蔓她没有把这个有毒的胭脂扔掉,还留在身边。而且仔细瞧这张脸,非但没有好,还比那天更加红肿不堪。 “哦……我知道了!”苏怀柔一拍脑门,指着楚绣蔓道:“这胭脂有毒是个幌子,分明是你的借口!看来,这里面的毒都是你自己弄得!还要栽赃给我!” 楚绣蔓听了这话,连忙摇头:“不是!”她想解释,刚开口又像是有难言之隐:“胭脂是你送我的,有没有毒也是我自己处理。不管这胭脂的毒是不是你下的,都与我无关!” 楚绣蔓抱着怀里的包袱,抢过胭脂瓶,转身就要走,却被苏怀柔一把拽住:“你半夜鬼鬼祟祟的拿着包袱,一定没有好事儿,跟我去见媚娘去!” 楚绣蔓一听苏怀柔要将此时告知给媚娘,顿时慌了手脚,和苏怀柔扭打在一起。 “放开!” “我就不放!” “我看你浑身酒味儿,也没干什么好事儿!” “那咱们就一起去找媚娘,看看谁受的惩罚大!” “你自己惹得乱子,别想拽上我!” “分明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敢栽赃我!” 几番争吵下来,两人扭打的越来越厉害,苏怀柔最后的一个用力,将楚绣蔓的包袱撤出,甩出几丈远。 胭脂瓶也随之滚出,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周围散发出一股子浓重的脂粉味儿,苏怀柔却愣住了,她蹲在地上,指尖蘸了一点那胭脂,捏在手中闻了闻。 “奇怪,这应该不是我送给你的那瓶。” 苏怀柔清楚的记得,当时找到这胭脂盒的时候,还开了试用一下,可是味道她不喜欢。但这里面装的脂粉,香味和色泽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反而像是之前锦瑟给她买的胭脂。 楚绣蔓瞪了一眼苏怀柔,捡起自己的包袱:“你呀,自己慢慢琢磨吧!” “等等!”苏怀柔对她喝令道:“你拿着刺绣做什么?难不成是趁着夜晚,想偷溜出去卖掉不成?” 线索再现(二) 阁斗:青楼秘史,线索再现(二) “等等!”苏怀柔对她喝令道:“你拿着刺绣做什么?难不成是趁着夜晚,想偷溜出去卖掉不成?” 苏怀柔斜眼看着楚绣蔓,摸着下巴。舒殢殩獍看着楚绣蔓一脸惊愕的表情,知道自己也猜中了七八分。 花萼楼是不准许姑娘们在外谋生,卖身期间,在花萼楼学会的所有技艺都不可向外流传。包括跳舞,唱歌,弹琴,女红。楚绣蔓摆明儿了是拿自己的刺绣去换银子,这可是触犯了花萼楼的大忌。 “嘘!”楚绣蔓赶紧踱回步子掩上了苏怀柔的嘴巴:“你别乱说啊!” 苏怀柔挑挑眉,一把勾过楚绣蔓的颈项,带着些酒味的喘息,在她耳旁道:“楚姑娘,要我不说出去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这胭脂有毒,摆明儿其中有诈,咱们不把这栽赃陷害的人揪出来,往后的日子咱们都不好过。” “我?”楚绣蔓指着自己,再指着苏怀柔:“这事儿跟我又没关系,即便是胭脂被掉了包,那也只能说明那人想害你,我只是备受牵连罢了。” “哦?……”苏怀柔点点头,仔细瞧着楚绣蔓的脸:“楚姑娘的脸是怎么回事呢,好像比昨天愈发的严重了……你说,要不要再让媚娘找大夫来给姑娘瞧瞧?” “你!” 虽然是威胁,但看楚绣蔓的表情,也知道这事儿是成了。楚绣蔓还肯把这明知道有毒的胭脂留着,一定是想用它来拖延时间。 让自己的脸好的越慢,这段日子也有不用接客。八成,是趁这段时间把她自己的刺绣弄出去卖罢。毕竟那样精巧的绣工卖给铺子,一条手绢都抵得上五个客人打赏的银子。 “所以呢,咱们还是都学乖点,也免得,那个处心积虑的小人有机可趁,是不?” 只是两人正说话时,谁都没有发现,木柱那边已经站着一个身影,而且立了许久,把她们的对话,从头到尾,都给听了个全部。 楚绣蔓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苏怀柔便也能放心的回去睡大觉。不管今夜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总归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至于是什么人把她绑走丢进河里,花宸的伤势如何,还有那个栽赃陷害的到底是谁?……一切都等到明天,她自有办法一桩桩的解决事情。 然而就在苏怀柔窝在并不柔软的被褥中,酣然入睡的时候。花萼楼西面的水井边,却立着两个人的身影。 “柳姑娘,现在这个时辰让我来这里,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柳绾青看了一眼周围,对眼前说话的这女子有些不耐烦:“这么晚找你出来,自然是有事儿。” 端午节那天,她趁姑娘们都去有夜灯会的时候,溜进苏怀柔的房间把毒粉下到了胭脂里面。原本的用意,自然是希望毁了苏怀柔的脸蛋,可是没想到事情却阴差阳错,害到了楚绣蔓的头上。 虽然苏怀柔也为此事受牵连,可是事情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柳绾青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该办的事儿,我不是都给你办妥了吗?”女子虽是疑问,语气却明显的没有一点儿耐心。 绾青之死(一) 阁斗:青楼秘史,绾青之死(一) “该办的事儿,我不是都给你办妥了吗?”女子虽是疑问,语气却明显的没有一点儿耐心。舒殢殩獍 柳绾青咬咬牙,一跺脚,回想起苏怀柔刚才和楚绣蔓还甚是亲密的摸样,就觉得自己反而功亏一篑:”哪里妥当了?苏怀柔现在即便是被贬回了酒女,依着她的样貌,还是会慢慢爬上来的,到时候不是又要和我平起平坐了?我费了那么大劲,就是希望苏怀柔消失在花萼楼,若是不能将其斩草除根,我睡得都不安生!” 女子轻笑一声,极其鄙视的看向柳绾青:“柳姑娘怕是担心的多了,而且即便是苏怀柔不在花萼楼了,还是有其他的女人,花萼楼最不缺的就是美艳的女子,你除的了一个,除的了十个百个吗?” “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苏怀柔,其中原因你不必多问。” 柳绾青自从见到苏怀柔的第一面开始,就厌恶这个惺惺作态的女子。明明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要精,却还是要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看了甚是恶心。 最近苏怀柔性格大变,柳绾青想来是因为她那个摸样已经装不下去,故意在摆出些新鲜的花样来吸引别人。就连花宸,最近也对她分外照顾。 这样一个装腔作势的女人便是柳绾青最讨厌的类型,她们两杠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那你这次找我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柳绾青压低了些声音:“刚才我看见楚绣蔓和苏怀柔在花园那边,鬼鬼祟祟的,还拿出了那瓶有毒的胭脂,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我估摸着,她们已经从胭脂里发现了些端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再拿些毒药回来,把她们两人的胭脂里都放一些,让她们狗咬狗,这样我也就安全了……” 女子听到柳绾青的话,心里简直是嘲笑到极点。明明胭脂的事情已经很惹人注意,若再是惹是生非,会招的媚娘和花宸深查此事,这样不但不会妨碍到苏怀柔和楚绣蔓,被除掉的反而是柳绾青。 可偏偏,柳绾青这人,样貌生的艳丽,肚子里的墨水却少,没念过什么书。思想和计谋都太过简单,陷害人的手法也太过明目张胆,简直是愚钝至极! “这胭脂里面的毒药可不普通,这毒草稀有,上次帮你已经去集市上买,已经很惹人注意了。这次断断不可!” 女子的回绝让柳绾青有些吃惊,不过她却没有愤怒,反而平静了下来。仔细打量了这女子,阴笑道:“你果真敢抗命于我?……” 女子回过头,坚决表示不愿。 “我这人啊,平日里喜欢溜达。若是哪一天到了府衙门口,不小心跟官差们提了点事情,又不小心,这事儿传到了知府大人的耳朵里。你的抱恙在身的亲爹爹,恐怕后半辈子的生活就要在大牢里度过了……” “柳绾青你欺人太甚!” 女子听了恼羞成怒,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挥起手臂就朝着柳绾青打去。 绾青之死(二) 阁斗:青楼秘史,绾青之死(二) 女子听了恼羞成怒,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挥起手臂就朝着柳绾青打去。舒殢殩獍 只是柳绾青眼疾手快,横空接住了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还想保你亲爹周全,你就必须听我的!” “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还想要我怎样?还想威胁我到几时?!” “若你不听我的,就休怪我把你的事情全抖出来了!” 那女子和柳绾青扭打在一起,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不肯松手。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抽耳光,出重拳,互相都不肯示弱。 只是柳绾青的力气显然没有那女子的大,没一会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她被女子从地上揪着衣领拽起,两人步步相逼,一直争执到井边。 柳绾青被那女子生生的按在井边,紧紧勒住脖子:“松……松手,会死人的……” 女子听到她乞求的声音,手上的力道就更是大,仿佛多日来压抑的所有怨气,今天都要全部的发泄出来才甘心。 她黝黑的眸子里映着柳绾青绝望的脸,因被勒住脖子而留下痛苦的泪水,在她看来,是那样痛快! 柳绾青手上使不了劲,便开始用腿替她,这一脚便正中了那女子的膝盖,让女子松了手。 柳绾青摸着脖子大喘着气,正想逃离的时候,女子却比她快得多,伸出手臂便把她拽回,只是这次没有摔倒地上,柳绾青的身子则是直直的向井口倒去。 在井边柳绾青还揪着女子的衣襟,和她挣扎了几下,手乱挥着,在井边想抓住些什么东西。 “救……”只刚喊出了一个字,那女子便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嘴巴。 柳绾青的双手最后划拉到了那女子的头上,胡乱一抓,挥掉了女子整齐的发髻。 在女子的头发散落下来的一瞬间,柳绾青也坠下了境地,片刻后,便是井底沉闷的落水声。 柳绾青落入冰凉的井水里面,在女子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却悄然的抓住了女子发髻上的一枚珠花。 女子打喘着气,趴在井边听着水井里面的动静,开始有咕嘟咕嘟的水泡,但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很久后,女子才呆愣的爬起身子来。 她仍是心有余悸的回头瞧向黑压压的水井,却不后悔自己的举动。 “柳绾青,这是你逼我的,即便是你做了鬼,我也不怕你……” …… 第二天的清晨,太阳来的早。在端午节的近些日子里,今日的阳光是最好的。 房间里其他的酒女都已经起来被瑛妈妈差遣去干活,却只有得到花宸特许的苏怀柔,此时此刻可以懒懒的躺在床上,裹着床褥睡得香甜。 翻来覆去,就是无法从梦中醒来,直到阳光终于透过窗子射进屋里时,才让苏怀柔的沉重的眼皮儿有了动静。 似乎是昨夜受的刺激太大,所以一沾枕头便呼呼大睡。可这一睁眼,那些心烦的事情便又撞入她的脑海。 她双手环在后脑勺,看似漫不经心的躺在床榻上,其实心里却是烦躁的很。 花宸没有跟苏怀柔说出是阮郁派人来绑了她,所以苏怀柔也并不知道此事。 心生淡漠(一) 阁斗:青楼秘史,心生淡漠(一) 花宸没有跟苏怀柔说出是阮郁派人来绑了她,所以苏怀柔也并不知道此事。舒殢殩獍 她想了许久,终于在心里敲定,可能是那些人贩子盯上了她的样貌,想趁着青楼看守松懈之时便把她绑走,打算日后高价卖给别的青楼吧。 胭脂一事,她心里已经大概摸出了些线索,既然楚绣蔓肯配合,日后想必也不会太难查清,只要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媚娘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她也就可以回归到花女的位子了。 “呦西!”苏怀柔想通后,心情大好,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那么现在眼前邮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花宸。 昨夜花宸被媚娘搀扶下去后,她便没有再见到花宸。虽然昨天和兰陵喝的醉醺醺,但她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 毕竟这也忘不了,若是花宸没有来救她,她便会在河里面淹死。若是花宸没有用他的手臂去挡住那个木箱,她便可能会被撞的头破血流。 若是在水中花宸没有给她那人工呼吸的一吻…… 想到这儿苏怀柔便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是什么俗烂并且有够俗烂,而且非常俗烂的剧情?原来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真的可以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并且苏怀柔没有想到,自认为有着很强定力的她,不会被这种粉红乱冒的画面给迷糊住。可是事实她错了! 只要一想到花宸那张在水中距离极近的脸,还有贴在她唇边的触感,她的脸已经不由自主的红到了耳朵根。 这种少女般的心态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明明和兰陵深吻过也没这种羞煞难忍的感觉。 苏怀柔眼神一沉,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她明明心里可以解释的清楚这种感觉,只是有些不愿面对罢了,如果一旦戳穿,好像自己也不敢面对自己了…… 苏怀柔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整理了发髻,总算把自己收拾的清爽了些,才敢出门。 花宸的屋子,在四楼阁楼的西侧。苏怀柔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艰难的迈开脚步。走一步,犹豫一步。 该不该去?去了该说些什么?说了话后又能怎么样?…… 她走在环廊上,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早上干劲。 兰陵一早儿就起床了,现在正半坐在环廊的扶梯上,懒散的拿着剪刀对着面前的一盆花枝左剪右剪。 “苏姑娘!”兰陵看见苏怀柔迎面走来,便变成了两眼放光的摸样,立刻调下扶梯迎上前去。 苏怀柔抬眼看到是兰陵,想到昨天晚上差点栽在他手里的事情,便本能的往后跳了离他有八丈远:“你要干嘛!” 兰陵看苏怀柔这个防御的姿势,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苏怀柔。他不禁笑出声来:“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还不是你先朝我扑了过来,还冲着我喊着什么张恒张恒的,我可是个大男人,定力也是没有多少的……” “你……算你狠!……”苏怀柔的确是说不过他,况且这虽然是意外,也的确是事实。兰陵这张和张恒过分相似的脸,迟早要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心生淡漠(二)【上架通知+剧情走向】 阁斗:青楼秘史,心生淡漠(二)【上架通知+剧情走向】 兰陵眼珠一转,一把抓住苏怀柔的胳膊拉近了自己身边:“苏姑娘,你收留了我,可不能不管我,否则我不是连个依靠都没有了吗?” 兰陵两眼睛冉起一层水起,冲着苏怀柔眨巴着,那感觉就像是走失的流浪狗,瞬间让苏怀柔的心就软了下来。舒殢殩獍 她轻轻甩掉兰陵的手:“好了好了……不过,就我现在这个摸样,恐怕还没你过的好,又怎么能成为你的依靠,不连累你便是好了……” 花萼楼的人都知道兰陵是苏怀柔的远房表弟,遗忘苏怀柔是个有分位的雅妓,人们多少都会敬着他点。可现在不比从前,苏怀柔的地位一落千丈,相对的,兰陵也不会手别人照顾了。 苏怀柔看到兰陵拿着大剪刀而磨红的双手,也知道他平日里修建花木的工作量是非常大的,除此之外,恐怕还有别人故意差遣他粗活累活的罢。 苏怀柔的同情心和莫名自责心此时又开始泛滥了,轻轻捧起兰陵的双手,小声发誓道:“不管怎样,我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过着就女的生活!……” 兰陵正想问苏怀柔关于昨天她和花宸的事情时,花宸和媚娘正朝着她们走来。背对着花宸的苏怀柔没有察觉,兰陵眸色沉了沉,挑嘴一笑。 “有我在,你怕什么。”说罢,兰陵便捧起苏怀柔的脸,额头贴着她额头,装出一副安慰的摸样。 苏怀柔自是没有意识到危机感,她也不知道,此时花宸和媚娘就站在她的背后。从花宸的角度看,两人的姿势是如此的暧昧。 “苏怀柔。” 身后极近的距离响起了媚娘的声音,毫无防备的惊得她汗毛竖起,立刻直起了身子:“媚娘!” 回身才发现,花宸也在旁边站着,她本身就是要去找花宸道谢,突然出现的他,让没有准备的苏怀柔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双手搅着衣襟,心里酝酿着怎么开口。 媚娘看着苏怀柔和兰陵,瞥过花宸一个嘲笑的眼神,随即咳嗽了一声,道:“没事不要再花町里瞎溜达,去帮着干些活计,不然你这个月的赏银就没找落了。” “哦……”苏怀柔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心里却在花宸的胳膊上。虽然衣服盖着,但是不难看出,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苏怀柔难免有些揪心,从没有人肯护住她生命,也许这就是花宸给她带来的震撼吧。 “我……” “媚娘,我们走吧。” 苏怀柔刚想开口,想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哪怕是一句简单的感谢,她也总希望花车你能体会到她的一点心意。 可是花宸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眼神略过兰陵,便冰冷的甩下这句话,伸出了一只手臂搭在媚娘的肩膀上,搂过她便走。 苏怀柔才酝酿好的笑容刚迎上嘴角,却在花宸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僵硬不动。 花宸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话语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他就像是个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人,那淡漠的眼神,实在无法想象他昨夜还对自己温柔有加。 花宸和媚娘离去的脚步越来越远,苏怀柔却久久挪不动步伐。 *************************************************************** 明天《青楼秘史》就要上架了,感谢这一个月追文亲们的支持,也希望亲们继续支持VIP章节。 上架首发三万后,每日保底更新是6000。也请读者们支持正版原创,毕竟码字很辛苦,我们付出也希望有回报。 关于V章节看点: 花宸亲了苏怀柔之后却冷冰待之,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所发展吗?到底是谁先芳心暗许? 潜伏在花萼楼的兰陵也开始蠢蠢欲动,和花宸之间会有一场怎样的较量? 柳绾青突然的被杀,那个凶手是谁?和苏怀柔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 被贬到酒女的苏怀柔真的会甘心吗?青楼里面的较量,谁比谁更狠? 花宸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频繁的和朝中大臣往来,他又有何目的? 花宸一步步的逼近苏怀柔,苏怀柔真的会落入感情的陷阱吗? 【另,推荐小墨的完结文《汉宫未央》,历史宫斗文,偏爱卫子夫和汉武帝的可以看一下。】 指鹿为马(一) 阁斗:青楼秘史,指鹿为马(一) 花宸和媚娘离去的脚步越来越远,苏怀柔却久久挪不动步伐。舒殢殩獍 也许是自己太天真了,还妄想着花宸对自己是特别的。也许,花宸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后,开始讨厌自己了罢,讨厌自己的无理取闹,讨厌自己的麻烦,讨厌自己的狂妄自大…… “你?……” “我,我没事儿。”苏怀柔展颜对兰陵一笑,那强扯出的笑容带着些心酸。 对……本就应该这样,她不该让自己喜欢上花宸,更不应该让自己对这份感情有什么期望,这里是南北朝,不是二十一世纪,她是都市白领苏怀柔,不是青楼花萼的卖艺姑娘…… 兰陵看苏怀柔魂不守舍的迈着步子回了屋子,心里也终于敲定一件事儿。这个小妞,摆明了是喜欢上了那个花宸,也好,这样的一个女人,反而比较有挑战性。 “花宸?” 媚娘有些跟不上花宸的脚步,硬被他这么拉着向前走。 花宸脸上没有挂着他掩盖自己内心的笑容,而是僵硬的难看。花媚娘顿了顿,见他没反应,又问道:“怎么?你生气了?” 花宸放慢了步子,却不曾看向媚娘那边:“生气?我是不会被这种词眼左右的。” 他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甘心,明明是自己挖空心思想俘获的苏怀柔,那个男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接近她。 这样心情让他无法再和颜悦色的面对苏怀柔。 “呵……”花媚娘瞪了花宸一眼,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花宸,你明明就是在生气,就是在嫉妒,或者说,就是在吃醋!……” 媚娘也是个女人,有些细腻的情绪,她也可以敏感的捕捉到。花宸对苏怀柔的感觉和往常不一样,她甚至能从中体会到危机感。 就像是刚刚,看见了兰陵和苏怀柔亲昵的一幕,和昨夜一样,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甚至还没有冷静的面对苏怀柔,故意拉着媚娘就走。 花宸一个转身,将花媚娘抵在墙边,带着怒意,一字一顿道:“她是我的猎物,你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可以了。” 媚娘沉了口气,看花宸已经很生气的样子,便没有再继续说激怒他的话。 不过花宸却又马上恢复了阴沉的笑,甩开折扇,挎着大步离去。 最近的确有些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只有这样,游戏才更加好玩! 苏怀柔回屋里后,又琢磨了许久,对于花宸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日后还是少惹为妙,她总不至于,堕落到连爱情这种稚嫩的感情都把握不了的地步。 况且,她还要找到回去的法子,这里毕竟不是她的世界。 不过,很多时候,剧情往往就是出乎人意料的。就在苏怀柔觉得放松之际,花萼楼里,便开始传出了一个消息,以至于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 苏怀柔听到消息赶到时,柳绾青正被人从水井里给打捞上来。 听人说是,今天早上一个小丫鬟从井里打水,发现水里泛出些腐臭味儿,打捞上来的木桶竟是一撮黑发。 这时,正巧儿有人发现了柳绾青房间里的遗信,信里的意思,大概是自己迫于生活的压力,又不愿留恋在烟花之地男色之中,所以便选择了这条路。 所以龟奴们便在井水里打捞,结果终于捞上来了柳绾青的尸体。 这打捞上来的柳绾青在井水里泡了一夜,虽然不能说是面目全非,可是皮肤都已经腐烂,腐臭的腥味顿时弥散在空气中。 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原本还指指点点,可闻到这难以抵抗的臭味后,纷纷掩了鼻子扭过脸去,有的招架不住这臭味儿,立刻就哇的一口吐了出来,使得周围的气味儿更加难闻,更别说把尸体捞起来的人,都吐得胃里翻了个空。 苏怀柔也是同样,只是她的注意力都是在奇怪,为何柳绾青会在昨晚突然死去。平日里争强好胜的柳绾青,根本不像是个会莫名其妙就想不开自杀的人啊。 这时苏怀柔无意中看见柳绾青紧紧攥着的手,似乎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再逼近些看,是一个珠花。她脑袋瞬间就像被电流击打般……这个好像是…… 在所有人都掩面不敢靠近的时候,苏怀柔一个箭步冲上去,趁没有人注意,偷偷的掰开柳绾青已经僵硬的手,将她攥在手中的那珠花拿了出来,悄悄的揣在怀间。 这花萼楼里头死了人,可不是一个小事情。也可以换个说法,是平白无故的死了一个上牌姑娘,不是一件小事。 以往都是那些轻贱的红倌女被打死的,被虐待死的,或者逃走被秘密处死的。 可是这次不是媚娘她们吓得命令,这一个上牌姑娘死在井中,难免招惹话柄。 媚娘看过了柳绾青的尸体后,便叫人找个清净的地方,所幸柳绾青无父无母无亲戚,不用花萼楼出赡养费。 媚娘把所有姑娘们都叫到了花町问话,也包括红倌女和酒女。 “昨天,都有谁见过柳姑娘?” 媚娘问的这话,让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回答。其中便响起一个声音:“媚娘,在这花萼楼里出入,自然是不少人都讲过柳姑娘,她昨天还在客人们面前载歌载舞,想必阁里的姑娘们,大多都见到她了吧。” 说这话的姑娘,叫曲恨玉,花娘里是花颜的分位。她有着一副好嗓子,歌唱跳舞都精通的很,但是,她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不过倒是能和柳绾青说上几句话,这边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现在柳绾青出了事情,媚娘自然要从柳绾青身边亲近的人开始调查,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大家的怀疑重心,所以曲恨玉才故意把别人也牵扯上吧。 苏怀柔认真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她倒是没有讲过柳绾青,因为昨天自己都差点没命。不过她摸了摸怀中揣着的着珠花,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的。 媚娘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柳姑娘的自杀而亡,我希望大家可以就此打住。” 指鹿为马(二) 阁斗:青楼秘史,指鹿为马(二) 媚娘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柳姑娘的自杀而亡,我希望大家可以就此打住。舒殢殩獍” 但此时,曲恨玉却借着这话儿说:“媚娘,话儿可不能这么说。柳姑娘可未必就是自杀。依着我的理解,她平日里就很少念书,即便是想要去寻死,也不会故意写出遗书这般做作的事情,更何况,着信中没有提到她的财产,却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试问,若是珍惜你想要寻思的青楼女子,又有谁会写出这样一份你轻描淡写的遗书呢?……” 苏怀柔点点头,分析的很对啊,看来这个曲恨玉不比柳绾青,倒是挺有头脑的。 媚娘也觉得甚是有道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想必,你有了些线索?” 但此时,曲恨玉却借着这话儿说:“媚娘,话儿可不能这么说。柳姑娘可未必就是自杀。依着我的理解,她平日里就很少念书,即便是想不要要去寻死,也不会故意写出遗书这般做作的事情,更何况,着信中没有提到她的财产,却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试问,若是珍惜你想要寻思的青楼女子,又有谁会写出这样一份你轻描淡写的遗书呢?……” 苏怀柔点点头,分析的很对啊,看来这个曲恨玉不比柳绾青,倒是挺有头脑的。 媚娘也觉得甚是有道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想必,你有了些线索?” 曲恨玉微微一笑,别有用意的看了苏怀柔一眼,对媚娘道:“媚娘,此事只要稍稍动用心思,便能猜出一二。若不是自杀,那就是另有人想杀了柳姑娘,若是为财,可是柳姑娘房间里的首饰银两分毫没动。那么,只能是仇杀,敢问,这花萼楼里的姑娘们中,谁和柳姑娘结下过梁子呢?” 曲恨玉此话说完,众人都在沉思,随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苏怀柔。 “都看我干什么?”苏怀柔周围都是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有的略带怀疑,有的那眼神几乎肯定苏怀柔就是凶手一般。 苏怀柔瞪了曲恨玉一眼,她与这女人素未谋面,就算……就算以前的苏姑娘和她发生过什么冲突,她也不能因为此事就无中生有啊。 胭脂的事情起初还不敢肯定,但是这事儿摆明儿了不是她苏怀柔做的。岂能因为她曲恨玉的一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了她。 “苏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柳姑娘小吵都已经是平常事儿,更有甚时还拳打脚踢起来。听说前段时间,你还因为和柳姑娘发生了过节,被关进了黑屋受罚,你不恨她吗?不想杀了她吗?” 曲恨玉这人也没有按什么好心眼,她和柳绾青虽然姐妹相称,但是关系也不太融洽。原因是,两人都是争强好胜的性格,又都看不惯别人比自己的好。所以较真儿也是常事儿。 柳绾青这一死,对她来说可算是一件高兴事儿。正巧儿也借着今天的事情,把苏怀柔这颗眼中钉给拔干净了! 打从听到柳绾青死讯的时候,她便开始盘算这一箭双雕的事情。所以只要苏怀柔开口说话,她便会死咬着话头不放,三分是真,三分是假。真真假假,混淆多了,媚娘她们为平息事情,也就不得不做出些决断了。 “我可不赞同你说的!” 苏怀柔钻出人群中间,抬高了下巴表示着她的问心无愧,一脸狐疑的看着曲恨玉。 她现在倒是怀疑,这个一开始就把疑点往别人身上推的女人,会不会和柳绾青的死有关系。 苏怀柔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媚娘,不卑不亢的说道:“一个案子的成立,在于动机,不在场证明,和铁证如山的证据。少一样,则不能定罪。不错,我和柳姑娘素来有些过节,但这些小恩小怨,并不能够促使我冒着明明知道会被发现的危险,还去杀了她。如此,连动机都尚不能成立,更何况其他两个条件。试问曲姑娘,你又有何能将我定罪的证据呢?” 苏怀柔骄傲的叉着腰,和很流利说完了这番辩解。多亏的以前看的香港警匪片不少,没想到在危机的时刻还能急中生智,想到电视剧的套路,也算是没白费了那几个通宵达旦追剧的夜晚了。 曲恨玉倒是有些吃惊于苏怀柔的转变,临危不乱的镇静,一阵见血的辩解,这样的口齿伶俐,的确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不过她曲恨玉见惯了大世面,听到苏怀柔这一番强有力的辩解后,还是丝毫没有松懈:“如此诡辩,也不能让你逃脱这嫌疑。柳姑娘和你相同的分位,彼此又时常争宠于人前,现在你沦为酒女,自然是不甘心,且又嫉妒有夺花魁机会的柳姑娘,在夜晚的井边发生了争执,你失手将她推入井里,这样是不是很有可能呢?若你刚才所说的三个条件,少一样则不能定罪,那么相对的,若是你不能证明那三个清白的条件,少一样,都不能洗刷你的嫌疑了……” 苏怀柔微楞,她的确是给曲恨玉给堵得语塞了。这个女人果真不是吃素的,并且,她也一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如此的有信心在媚娘面前大放阙词。 看来,这想除掉苏怀柔的人,除了明目张胆与她叫骂的柳绾青,还有很多根本看不见的,趁着不注意的时候,便狠狠的捅上一刀! 曲恨玉深吸口气,渐渐收住话尾,走进了苏怀柔露出了一抹不明其意的诡笑,拍了拍她的肩头问道:“那么,苏姑娘,昨夜你在哪里呢?好像,你是直到深夜才回到了房间吧?” “没错。媚娘,苏怀柔是深夜才回屋子的,因为脚步声沉重,弄醒了我,看的真真切切,苏怀柔就是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屋子睡下。” 方慈在听到曲恨玉的话时,被曲恨玉的一个眼神所惊醒,所以连忙来到媚娘面前,接着曲恨玉的话符合道。 苏怀柔狠狠鄙视了一下那个小人方慈,明显是早就和曲恨玉串通好了的,两人一唱一和就是为了把苏怀柔给从花萼楼弄走。 花宸假证(一)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假证(一) 苏怀柔狠狠鄙视了一下那个小人方慈,明显是早就和曲恨玉串通好了的,两人一唱一和就是为了把苏怀柔给从花萼楼弄走。舒殢殩獍 看来这个方慈肯定是收了曲恨玉的好处,或者是钱,或者就是答应要上位的事情了。 “昨天我可没有去井边,我……” 曲恨玉轻歪着头,不想给苏怀柔辩解的机会,立刻打断她的话,问道媚娘:“媚娘,你看,是不是该严查苏怀柔?” 媚娘端起身边的茶水,轻轻吹了吹,缓缓的小抿了一口。从刚才开始,媚娘始终就没说一句话,也并未在察言观色,只是在矛头指向苏怀柔的时候,她便无心去听曲恨玉的那些所谓的证据。 因为在昨日深夜的时候,她和花宸分明看到,苏怀柔和兰陵在花林的假山下卿卿我我的。即便是苏怀柔真把柳绾青给咔嚓了,她也只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 因为花宸提醒过,在苏怀柔失去利用价值之前,谁都别想动她。 “你们所提的,我都会放在心上,只是此事不宜闹大,若是没有充足的证据,便不能苏怀柔定罪。” 媚娘的这话,乍一听像是在维护苏怀柔,可是这第二层意思,便是说,若是找到一点证据,她便能处置苏怀柔。 至于为何这样说,媚娘倒是存着一些赌气的心思。花宸偏要维护着苏怀柔,可她偏偏就与他相反。她倒是要看看,在苏怀柔面临危机的时候,花宸究竟会怎样帮她脱身。 曲恨玉从媚娘投来的眼神中,很快的分辨出了媚娘的用意。如此,她便更大胆了起来:“媚娘,阁内同屋的酒女便都是人证,苏怀柔深夜才会,这并不符合她酒女的身份。若真是出阁有事,又怎会如此的巧合,偏偏在柳姑娘出事的这天出阁办事呢?” “这么一说,苏怀柔倒也不能说是清白的了。” 苏怀柔被她们的对话弄得有些糊涂,不过她自然有着可以反驳的道理。 苏怀柔知道,兰陵正在人群的某一处看着她,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带上他。一则是不能将他连累,还有也不能招惹其他的话端。 于是苏怀柔在人群中匆匆一瞥,最终定格在了楚绣蔓的身上。她使劲对着楚绣蔓眨着眼睛,眼泪水都挤出了大半,楚绣蔓还是抓耳挠腮的装作没看见。 “苏姑娘昨夜跟我在一起。” 人群中劈开一道声音,众人都纷纷回头,张望着声音来源是,人们也都纷纷让出了一条通路。 苏怀柔的心咯噔一沉,眼睛的焦距无法凝视在迎面而来的男子身上。 花宸身着青灰色的广袖衣,一步一步沉稳的踏着地面而来,渐渐逼近苏怀柔。原本以为是对她的笑,却在经过她身旁时,跳跃了过去,将目光投向媚娘。 媚娘从椅凳上起身,手抖的打翻了还有些茶水的杯子,刚才花宸临空投下的那句话,让媚娘觉得可笑无比。 更别说起先还在滔滔不绝的罗列苏怀柔是凶手的证据,现如今却哑口无言的曲恨玉了。她可是万万没想到,宸公子竟然会出面替苏怀柔说话。 媚娘一字一顿,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公子,还是请你不要妄语。” “昨夜,我确实和她在一起,所以,我便是他的证人。” 花宸抽出扇子在胸前左右晃着,轻轻撩拨起整齐搭在肩边的墨发。仍是从容不迫,就算撒谎,都是那样的优雅自若。 苏怀柔站在一旁低首,微微张开的嘴巴想说些什么却都是无力。 昨夜花宸去河边救她,两人回来时才是刚入夜没多久。随后便和兰陵喝酒,再来遇见了楚绣蔓便回了屋子,却一直未见花宸,更别提什么‘一直’二字。 苏怀柔不明白花宸古怪的据顶,明明昨夜救了她,今天早上遇见他便冷若冰霜,感觉让人无法亲近。 在苏怀柔决定放弃自己对花宸的念头时,他却又像救星一般的现身。这样子把她的心情玩弄于鼓掌之间,让苏怀柔招架不住。 更何况,花宸这个做的假证,就是表明了不相信苏怀柔。若是他不认为苏怀柔是凶手,便不需要有此一举动。这样,在苏怀柔看来,简直就是侮辱! 花宸未察觉到苏怀柔已经绝望的表情。在听到柳绾青死讯的时候,他便料定,苏怀柔一定会被卷进此事中,所以,他便认为,在昨夜救过苏怀柔一命之后,还要再给她一次恩典。 “昨夜见她闷闷不乐,便寻她喝酒,闲谈之余,发现已经是深夜。” 周围的姑娘们听见苏怀柔昨夜竟是和花宸在一起,都惹出了些抱怨的声音,还有几个声音大的,说苏怀柔就是狐狸精,连公子都要勾引,这种女人怎么配和宸公子把酒言欢…… 诸如此类,花宸未入耳分毫,但苏怀柔却听得很是烦躁。 花宸一向是在花萼楼的姑娘们心目中的王,她们尊他,敬他,爱慕他,却因为花宸身上那高贵自洁的气场,让人望尘莫及。在烟花柳色之地,这样的男子,可遇不可求,正是姑娘们对花宸的心思。 苏怀柔站在一旁,手脚僵硬,明明没有做错事情的自己,却显得那样卑微,那样惹人生厌。 “不!并不是!” 苏怀柔猛然抬头看向花宸,眼圈有些泛红。这否认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当然,也让花宸在这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停止摇着纸扇的手,脸上的笑容也失色三分。对眼前的苏怀柔,不能理解。 苏怀柔冲进人群,把楚绣蔓揪了出来,即便楚绣蔓扭扭捏捏,苏怀柔还是硬把她拖到了媚娘和花宸的面前:“昨天深夜时分,我和楚姑娘在一起!” 她提高了嗓门说着,丝毫不给花宸面子,也根本不顾花宸尴尬难堪的脸色。 媚娘看着花宸热脸贴着冷屁股的神色,洋装咳嗽一声,以缓解她快要喷口而出的笑意,问道楚绣蔓:“楚姑娘,苏怀柔所说的话,属实吗?” 花宸假证(二)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假证(二) 楚绣蔓紧拧眉头,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舒殢殩獍想躲着这事儿,可是苏怀柔却在一旁掐着她的大腿,一面还眼神威胁,‘如果不帮我证明我就把你的破事儿说出来’! 楚绣蔓为难的点了点头:“是。” “为何会跟苏怀柔在一起,你应该很痛恨她用有毒的胭脂把你的脸弄成这摸样才对啊?” 楚绣蔓急的支支吾吾,本来就做了亏心事,自己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苏怀柔见她一副快要穿帮的摸样,于是替她道:“就是觉得胭脂的事情可疑,所以才又找楚姑娘商量些许事情,对吧,楚姑娘?” “对……对!”楚绣蔓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想赶紧掩盖掉自己的事情。 “即是如此,那便不再追究此事,曲姑娘也不要再处处乱说。柳绾青的事情,就到此为止,若是我在听到有些闲言碎语,定不轻饶!” 媚娘为避免节外生枝,所以当机立断的宣布事情的处理。众人还想讨论些关于花宸为何会帮苏怀柔做假证的事情,但一听见媚娘说到定不轻饶,便都乖乖闭上了嘴巴,一个挨着一个的离开了花町。 苏怀柔虽然漂亮的为自己开脱了,但却根本不敢看花宸那边,拉着楚绣蔓低着头就随着人群离开,没有多逗留。 媚娘和花宸走到了北边的书屋,刚一关门,媚娘再也止不住笑意:“哈哈哈……哈哈……” 媚娘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笑的那么夸张。可这番嘲笑,让花宸的脸色又难堪了三分。 “花宸,这么久了,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做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个苏怀柔……哈哈,也还真是神人了!” 话至此处,媚娘也止住了一些笑意。她也明白花宸的心思,苏怀柔的回绝,不肯让花宸做假证帮着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真的问心无愧。 而是正好说明了她这个人,不会轻易受制于别人的掌控。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花宸对她的举动可以用惊愕来形容,之前,所有人,所有事,几乎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所预想的,所要做的,都会和他的设定没有偏差。 苏怀柔,是个不听话的棋子。 这是在他的棋盘上,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差错,他所担心的,是这颗棋子会跳出棋盘,从而打乱整个计划,越错越深。 “错?”媚娘笑笑,轻佻的看了花宸一眼:“你花宸,也会出错吗?那么之前,我说除掉苏怀柔,不肯听话的,又是谁?……是今日出错的你!” 媚娘对苏怀柔始终就没有好感,也是一直极力反对在大计划中加入苏怀柔,可是花宸偏偏不听,今日总算是让他尝到点苦头,她可要好好的挖苦他一番! “呵呵……” 花宸隐隐一笑,不在乎媚娘的讽刺和挖苦。 “笑什么?” “我笑,我看中的猎物绝对不是俗物!……还有,她若是想跳出这盘棋,我就偏要紧紧攥牢她,将她禁锢于此,终生为我所用!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但愿你真的能称心如意……” 今夜天上云团层叠,所以遮住了月光,偶尔有风吹过,才能使云离开月亮周围一会,露出些许的光亮。 没月光的夜,算是极黑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花宸在屋中,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衫,外披了单褂,坐在书案前看着一摞摞的竹简。那里堆得都是些从街边小贩那里搜刮来的兵书,虽然字体模糊不清,但倒也凑活着看,如果明目张胆的去商铺买,就难免招人怀疑了。 花宸也是看一本烧掉一本,绝不堆放在屋子里。昏暗的烛光仅仅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微微摆动了一下,便照得整个屋子都晃了眼。 花宸啪的合上竹简,看了一眼摆动的烛火,又看向身后的紧闭的窗户。微皱眉心,紧了紧罩在肩头的衣衫。 他掂着步子靠近窗旁,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影悬于窗户外面,透过窗纸便能看见此人双脚蹬向窗户,窗户打开的一瞬间,那个身影也翻窗而入。 “是我!” 花宸正要一掌劈过去的时候,那人却立刻示意到自己的身份,生怕花宸误伤。 花宸定眼一看,翻窗而入的是一个少年。他摘下面罩,掩上了窗户,这时才正眼面对向花宸。 花宸长舒口气,抖了抖肩头上的单褂,坐到床榻边:“你怎么会来?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你暂且不要出现在花萼楼的吗?” 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他看起来并不大,但从眉宇之间可以捕捉到那难得的沉稳,像是个已经历人事的男子。睫毛如姑娘般纤长,眼睛也斗大深邃,若不是那还算宽厚的肩头,就算真办成姑娘摸样,也要以假乱真了。 不知是因为穿着夜行衣不方便坐的原因,还是被花宸那开口就咄人的气势所逼,少年只敢低头站在床榻边,断不敢喝花宸同坐。 “我,我是担心公子……另外,还有一个消息要亲口对公子说。 “说。” 少年吞了吞口水,眨巴着眼睛方道:“公子之前在信中提到的百里王府,我有去做过调查,可是王府的守卫森严,我一直没能接近。不过最近我偷偷翻查到了齐王的奏折,那上面提到,百里王府当日丢失粮饷文案后,王爷的长子百里兰陵便去追踪了贼人,只是今日都未归。可惜,我翻查奏折当日不小心被巡逻的看守察觉,幸亏的及时撤走没有被发现,不过也因此,王宫的守卫增多,所以信件很难送出去,我便趁着今夜齐王去了王后那里时,偷偷溜了出来,把这消息带给公子……” 花宸顿了顿了,再次确认一遍:“百里兰陵?” “是,百里王爷的秘奏中,确实是说到长子百里兰陵追踪贼人去了。” 如此一来,花宸便知道了。兰陵就是百里兰陵,他就是当日发现花萼楼的异常,才决定留在这里打探,至于苏怀柔,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任他利用罢了。 细作姒鸾 阁斗:青楼秘史,细作姒鸾 如此一来,花宸便知道了。舒殢殩獍兰陵就是百里兰陵,他就是当日发现花萼楼的异常,才决定留在这里打探,至于苏怀柔,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任他利用罢了。 少年偷偷瞟了花宸一眼,担心着自己有没有地方做错。但见花宸隐隐露出了一丝微笑,便知道这消息应该是有用的,自己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他想开口说些话,却又闭上了嘴,半天才开口道:“那,公子,我便回王宫去了……” 最终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带着叹息,带着落寞。 花宸抬头,伸出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往床榻边,与自己同坐一起:“姒鸾,你做的很好……” 花宸伸出的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在他的头顶,这一声的温柔细语,让少年顿时感到无比幸福,他任由花宸得手盖在自己的头顶,感受那手心的温度。 他是花姒鸾,这个名字和花媚娘一样,都是花宸赐予的。花姒鸾和媚娘一样,都是心甘情愿为花宸办事,只是相对来说,媚娘幸福多了,她可以时时刻刻的守在花宸的身边。 而花姒鸾,则是被花宸命令,去齐王身边做贴身侍卫。 花宸的命令,他不会不从,哪怕是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自我了断。 花宸无意间瞟到了花姒鸾有些微开的领口,有一个紫红的吻痕异常扎眼。花宸突然抽回抚着他头顶的手,一把将他的衣领拽开大半。 “公子……” 花姒鸾立刻掩住他已经敞开大半的胸口,那里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胸口上点点的吻痕, 花宸眯眼而看,紧蹙眉头,眼眸中闪过一丝锋芒。他抓起花姒鸾掩住胸口的手臂,将他按倒在床榻之上,用力一扯,衣襟几乎全部都敞开来。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除了胸口,还有身上的每一处,不仅是吻痕,还有深深的牙印,甚至那些牙印已经冲破了皮肤,留下了血痕。 有的似乎是才留下的,有的似乎已经过了好几天的。 “不要看!……” 花姒鸾用力挣脱了花宸的禁锢,慌忙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他不想让花宸看到这些,更觉得让他看到这些,是自己的耻辱。 “是齐王他?……” 花宸有些被那些伤痕吓到,他缓缓问道,随后花姒鸾也是颤抖的点了点头。 花姒鸾跳下床榻,背对着花宸整理着衣衫,不愿再多说话。 花宸握紧了双拳,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榻,轰的巨响,也惊到了花姒鸾。 花宸近乎都能想到,花姒鸾躺在床榻上,被那个年近半百的齐王摧残蹂躏,不管花姒鸾是何种表情,不管那牙齿咬在他细嫩的肌肤上是多痛苦,齐王也毫不顾忌,肆意的侵犯者他每一寸肌肤。 齐王除了好女色,连男人也不放过,特别是样貌生的水灵的男子。花宸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把花姒鸾送去齐王身边。 只是他没想到,齐王近乎变态,对床上之人根本毫不留情。看见花姒鸾身上的痕迹,让花宸没法儿不泛起罪恶感。 街边高人(一) 阁斗:青楼秘史,街边高人(一) 花宸离开床榻,走进花姒鸾身后,他的身高只到花宸的肩头,所以花宸一抬手,便能轻轻抚住他的额前。舒殢殩獍 轻轻一推,花姒鸾的背便靠在花宸的胸口:“对不起,这样的局面,总有一天会过去的,至少,以后不会让别人再碰你……” 花姒鸾有些惊异,却不敢回头,生怕让花宸看到他已经留下眼泪的不争气的摸样。 花宸后来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告诉他万事要小心。 直到有来人敲门,花姒鸾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花宸,从窗户走掉。 …… 另一边,苏怀柔也是辗转难眠,对今天抗拒花宸的事情,回想起来有些抓狂,虽然并不后悔这样的举动,可是却没法不克制自己去猜想花宸此时的心情。 他是否生气了? 对嘛……生气是肯定的,人家明明是想帮着自己,自己却那么让他难堪。怎么说花宸也是花萼楼的老板,自己如此不给他面子,的确是有够让人生气的。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现代,会怎么样? 不用问。得罪了上司,肯定会直接被开除,然后在别的地方也找不到工作……苏怀柔想到这儿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来自己在这个花萼楼是待不下去了。 不过仔细一想,若是时间能在倒回去,她还是会这么做。毕竟她的自尊心是不允许别人这样的施舍,就像是明明在心里肯定她是凶手,却故意装出一副好人的摸样,出面给她做假证。 花宸的这种做法,她无法接受,所以,即便是要被赶出花萼楼,她也认了。 凭着她现代人的智慧,总不至于在古代饿死吧! 被窝一蒙头,苏怀柔便不再多想,呼呼大睡了起来。不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她却又开始烦恼。 因为她以为会大怒的花宸,非但没有把她‘开除’,竟然还一大早给了她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微笑,并吩咐瑛妈妈好生照看着苏怀柔。 苏怀柔实在是搞不懂这样的转变,可能是事情没有找着她的预期发展,心里难免有些杂念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焦躁症? 苏怀柔环着手臂在环廊上走着,大步挎着但心思却不在走路上面,一直在思考着最近发生的这么多的事情。 兰陵大老远就看她走路不看路,就要撞到前面的柱子时,兰陵快步冲上前去,伸出手指使劲弹了一下苏怀柔的脑门。 “疼啊!你干嘛!”苏怀柔揉着脑门,总算回过神来。 兰陵指着她前方不远处一个大柱子:“看你快命丧石柱,救你一命。” 苏怀柔撇撇嘴,知道兰陵是好意提醒,嘴上却没好气:“我又不是瞎子,当然不会撞上去!” “怎么了?心情又不好吗?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会陪你喝酒了,免得某个投怀送抱的人,竟然还反过来说我图谋不轨……” 兰陵甩着手中白色的长抹布,满嘴的委屈和抱怨,还加了点做作的唉声叹气。 “嘘!”苏怀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赶紧看了看旁边又无别人:“不是说了吗,不要再提那件事情……” 兰陵点点头,示意不再说。不过心里却坏坏一笑,想着那晚的风花雪月夜,苏怀柔那柔软香醉的唇瓣,还是有些让人迷醉于那种回忆。 “若是没事,那我便走了。” “别走啊!” 苏怀柔见兰陵要走,连忙拖住了他:“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办,肯帮忙吗?” 兰陵低头看了看紧抓着自己衣衫的那双手,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还有这口气,哪里求人,分明是命令嘛。 “估计你找我,也没什么好事儿……” “过来过来。”苏怀柔揪着兰陵的耳朵往自己嘴边拽,小声道了几句话。 兰陵揉着无辜的耳朵,在听完苏怀柔的话后更是吃惊:“要是被发现了,你可就又少不了皮肉之苦了。” 苏怀柔拍了拍胸脯:“白天阁里人少,不会被发现的。若是被看见了,顶多,你的那份惩罚我也一并承受了便是。” 兰陵看着苏怀柔,宠溺的笑道:“如此,那我便帮了你这个忙吧!” 看苏怀柔这样有诚意,他也定会答应。只要是苏怀柔开口求他的事情,他当然无条件的去帮她,更何况是这么一件小事儿。兰陵高兴的是,苏怀柔肯想到找自己来帮忙,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那我回去准备,一会儿见!” 苏怀柔见兰陵答应,又生怕他反悔,所以赶紧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苏怀柔从花萼楼浣衣屋里偷了一件男装,穿上后,勉强还算合身,打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她自己积蓄的一点散银,还有一包硬纸包。她小心翼翼的把硬纸包放在了包袱里,生怕里面的东西漏出来。 把发髻都卸掉后,梳起了一个男子的发冠,擦掉了淡抹的胭脂,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男儿身。 见一切准备就绪后,苏怀柔也看见屋内偏窗外有个人影,三叩窗边,苏怀柔便去开了窗子。 兰陵正蹲在窗栏边,见苏怀柔的一身打扮,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你就算是这身打扮,还是遮不住你女子的摸样啊,瞧瞧这身子骨,穿上男装也不曾有半分像男人。” 苏怀柔把包袱甩在身后,挺直了腰板,不理会兰陵的嘲笑:“那总比被别人认出来强!少废话了,快走吧,说不准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兰陵无奈摇摇头,只好顺着她的意,伸出一只手把苏怀柔拉了上来。苏怀柔跳上兰陵的背,环住他的脖子:“小心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发现了也还是你一人受罚,我有什么好怕的。” 兰陵嘿嘿一笑,就在苏怀柔准备还口反击他的时候,兰陵双脚一蹬,直接背着苏怀柔调下窗边,吓得苏怀柔一口气都没提上来。 苏怀柔知道兰陵会轻功,就算平日里没见过,但是功夫可能也是极好的。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孤身一人躲避追杀,又翻到那么高的阁楼上跳到她的屋子里面。 苏怀柔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必须要离开花萼楼一次。集市街边,可能会有很多线索,要等着她慢慢去查。虽然花萼楼规定,姑娘们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不准私自出阁的。 街边高人(二) 阁斗:青楼秘史,街边高人(二) 苏怀柔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必须要离开花萼楼一次。舒殢殩獍集市街边,可能会有很多线索,要等着她慢慢去查。虽然花萼楼规定,姑娘们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不准私自出阁的。 可她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因为这一趟,总归是值当的。 所以便想着拽上会武功的兰陵,带自己偷溜出去,再偷溜回来。白天花萼楼没有客人,姑娘们也都在忙自己的那点事儿,应该也是不会发现的。 街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不过这份一如既往,对苏怀柔来说却是陌生的。她自从来到这里后,能出去的机会屈指可数,只是趁着上次端午节,才能得到允许出阁看看外面。 像关禁闭的一样的生活,她真的是受够了,所以一见到集市上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便亮眼放星光的扑上前去,不管是什么摊子,她都要去瞧一瞧。 还看到有些精美的胭脂水粉,当让她好半天不肯挪动一步,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男装的打扮,街摊老板投来奇怪的目光时,兰陵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笑着,硬拽着苏怀柔离开。 “话说,你今天也不必穿的这样穷酸把,这本来就穷酸的衣裳穿在你身上,就显得更加穷酸了。” 兰陵叹口气,跟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大男人’走在一起,真想装作不认识苏怀柔的摸样,也免得路人打量她的时候,把自己也给带上。 苏怀柔看了一眼自己的摸样,倒并没有觉得不满意,完全不理会兰陵的话,继续掂着欢快的步子行走在街边。 兰陵现在倒是觉得,这个苏怀柔古怪的地方还真是很多。自命清高的青楼雅妓,应该是不会对这些百姓俗物感兴趣的。 可看她这摸样,简直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就连那小贩身上扛着的在普通不过的糖葫芦,她也要观望半天,嘴里还嘟囔着:“古代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虽然不明白苏怀柔着疯疯傻傻的摸样到底是为什么,但看她那开心的摸样,兰陵也跟着心情大好了起来。 苏怀柔嘴里哼着小调,完全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顾着看热闹玩乐。 路边的一个小摊儿,起先并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因为那破旧不堪,就连招牌的挂布都很肮脏,周围来往的人也不并不停留在那里,像是一个生意极差的摊位。 “天,眼。”苏怀柔好半天才分辨出破布上面的字,正是天眼二字,让她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两鬓斑白的老爷爷,他的胡须很长,看上去倒有几分学堂师傅的摸样。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本竹简,布满皱纹的手好半天才卷动一截。 苏怀柔有些好奇,走上前去,伸脖子一看,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竹简上可是一个字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 那老人没有抬头看向苏怀柔,对她的提问也不吃惊,拖着年迈沙哑的嗓音说道:“看书呢。” 兰陵也跟在苏怀柔身后走了过来,接着问道:“无字何成书?” 老人扯开嘴边笑了笑,摸了摸胡须悠悠道:“这是天书。”他仍未抬头,四个字说完,便又接着卷动着竹简,看着那空白无字的地方,好像真的在品读着文字。 “故弄玄虚!” 兰陵见多了江湖术士,他认为这种手段也是故意想引起路人的注意。于是拉着苏怀柔的古博,想让她不要多逗留。 可苏怀柔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兰陵想强制把她拉走,苏怀柔也是一挥手甩掉了他。 “请问这位高人,能用天眼看出我的福祸吗?” 那老人听到此话,呵呵一笑,抬眼看了苏怀柔,这眼神直逼如人心,叫苏怀柔心里有些慎得慌。他用手里的竹简,缓缓的敲了敲搁在旁边的一个旧瓷碗:“那还要麻烦姑娘,赏些今晚的馒头钱了。” 苏怀柔二话不说,从包袱中掏出一个碎银子:“说吧。” 老人慢慢合上竹简,搁置一边,捏着胡须眯眼看向苏怀柔,愣了一会后,突然停止了笑容,手臂撑着桌子猛地站起来,与苏怀柔的视线平齐。 苏怀柔被这老者的眼神给吓到愣神,直勾勾看向自己的眼睛,带着惊异,似乎在明白了什么事情后,惊恐无比。 兰陵把苏怀柔往身后挡了挡,生怕这老人对苏怀柔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姑娘,你?……” “我怎么了?” 那老者揉了揉脑袋,思量后方道:“姑娘,怕是灵魂*两茫茫罢?” 此话一出,苏怀柔立刻就像被电打了般的清醒。这个人看穿了这具身体下有过灵魂交换的事情,苏怀柔刚才还在怀疑这个老人的话中真假,但现在她几乎就是用看神明般的目光看着老人:“继……继续说。” 老者想开口,却又笑着摇了摇头,坐回了板凳上。 苏怀柔见此,又从包袱中掏出了些银子:“麻烦请高人指点。” 老者用长满粗茧的手挡住了苏怀柔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知道的越多,反而越麻烦啊。” “小女子我独闯异世,无法回到原来的地方,若是高人不肯帮我,我可能会客死他乡!求高人指点!” 苏怀柔扑通跪倒在老人的面前,也让兰陵着实吃惊,她不明白,为何苏怀柔会对这个江湖骗子深信不疑的。 但,苏怀柔一直等待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在人海茫茫的钱塘镇,并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到她,自己一直寻求回去的方法也无济于事,只能混一天是一天了。 以前并不信鬼神的她,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觉得某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也是老天安排的。既然这个老者一语道破玄机,那他便很有可能是上天助她的救星。 就在苏怀柔准备磕头之时,老者下了摊台扶起了她:“姑娘,并不是老朽不愿相助。而是天意难违,奉劝姑娘,还是早些断了回到原来的念头罢。” “为什么?难道要认命于此?” “非也非也,而是姑娘的那位有缘人,已然离世了,姑娘则必须替她完成该完成的事情。再此之前,恐怕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尘世俗事了……” 街边高人(三) 阁斗:青楼秘史,街边高人(三) 有缘人……离世…… 苏怀柔心里反复念叨着老者的那句话,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舒殢殩獍想再追问的时候,那老者已经只手撑额,靠在摊台上起了鼾声。 兰陵见这个老头不理睬苏怀柔,还公然呼呼大睡起来,便撸起了袖子,准备把他拽起来问话。可是却被苏怀柔拦住了。 “我们走吧。”苏怀柔摇摇头,知道接下来也无济于事。他不愿说,自然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苏怀柔魂不守舍的走在大街上,也不注意来往的人马车辆,多亏的有兰陵在旁边护着。兰陵从刚才她和老者的对话中,大概知道苏怀柔有些难言之隐,虽然听不懂苏怀柔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那为难的摸样,便也不好追问。 想来这话中的意思,恐怕是说苏怀柔被变卖的青楼,想回家的事儿吧。 兰陵自是这么认为,苏怀柔也知道。虽然兰陵还算挺善解人意,可这穿越过来的奇葩异事,跟他说了也没用。在这个世界,就算有苦处,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如果那个算命人说的是真的,那他的话中意思也不难理解。有缘人已然离世,是指那原来的苏怀柔在跳窗逃离的那也,就已经摔死在花萼楼下了,所以她才会灵魂穿越到这个身体里面,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她总是能零星的看到以前的记忆了。 替她完成该完成的事情,否则就摆脱不了尘世俗事了…… 这句话苏怀柔并不是特别明白。她要替这个身体完成什么?若是完成不了,就再也回不去吗? 是替她度过在花萼楼的生活,还是替她供养完她的家人,还是她有些什么秘密要替她办完……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要替她活完这生,直到死去,方能离开…… 苏怀柔想到这儿,胸口就像瞬间被抽掉空气般,无法正常呼吸。她脚步停顿,向兰陵的身旁靠了靠,让这个身子有个可以依附的力量。 “怎么了?” “我累了。” 真的好累…… 她无法再坚信自己是否可以在这里熬完一生,为何明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替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还债呢? 来到这里的断断一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情,被算计,被陷害,差点被凌辱,又差点丧命…… 苏怀柔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老天要这样惩罚她,让她独身一人在异世中苟活。她真的好累,没有办法去应付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也没有办法去扮演一个根本不是苏怀柔的苏怀柔。 兰陵见她眼眶有些红润,也没了逗她的心情。他知道苏怀柔这次出来是有些事情要办,遇到那个算命人只是偶然,刚开始出来还兴高采烈的她,现在却成了霜打的茄子,如此低落的苏怀柔,真不像是她平日咯看到的苏怀柔。 “苏姑娘。” “干嘛……” 苏怀柔全身心的都在纠结她自己的问题,也不想理会兰陵。 兰陵突然搂住她的肩膀,两只手把她打横抱起,苏怀柔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举动,整个人就已经凌空了。 “你干嘛!” 苏怀柔大声一吼,周边的路人都投过来奇怪的目光。看着大街上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小男人,有些人都愣住了眼,不过终究她们还是都摇摇头纷纷散开了,都以为这两人是有着龙阳之好呢。 苏怀柔被这种像看着怪物的眼神,烧得脸蛋瞬间就红了一大片,低声让兰陵放她下来。 “你不是累了吗,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充当轿子罢。” 苏怀柔还没张口拒绝,兰陵就紧抱着苏怀柔大步的跑了起来,离开了集市街边。 兰陵踩上一颗大树的树干,一个转身,蹬腿就向旁边的房屋上跨去,脚步轻盈的踩在瓦片上,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中间还有抱着苏怀柔翻跟头的动作,吓得苏怀柔是惨叫连连。 “你可不可以不用叫的这样恐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带着些喘息的声音,夹杂着呼呼而过的风声,略过了苏怀柔的耳畔。她抬首看向蓝领的侧脸,还粘着汗水的鬓发,让苏怀柔有些不能言语的感动。 他也只是想逗自己开心罢了,这点苏怀柔非常清楚。虽然苏怀柔不了解兰陵这个人的一切,但是他总是那样体贴的举动,任谁都会对他放松警惕的。 兰陵就这样抱着苏怀柔越过了百姓房屋,到了几处僻静的地方,仔细看后,才发现是西湖的边上。烈日当头晒,苏怀柔见兰陵也累的气喘吁吁,便说要放她下来。 兰陵和苏怀柔落在了一个大树干上,这颗树的枝干粗壮,刚好够她们二人并肩而坐,面对的是西湖美景,周围安静,没有路人,让人惬意。 苏怀柔掏出了一个手绢递给兰陵:“给你。” 兰陵笑着接过,在头上抹了几把后,手帕已经被汗水浸湿。纵然他功夫再好,但抱着苏怀柔跑了那么长的路,也难免会很吃力。 不过侧头看去,苏怀柔现在表情没有了刚才的沉重,也算是没有白费他的辛苦。 两人此刻都未说话,放眼眺望被浓绿覆盖的西湖,今日阳光极好,照射在荡起层层涟漪的湖面,有种异样的美感。 “你大摇大摆的跟我出来,现在又是这副摸样,总不至于,你出来一趟就是为了欣赏这西湖水景罢?” “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儿,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方向。” 苏怀柔懒懒的靠在了树干旁,双眼一闭,享受着在夏日中还算凉爽的风,就连回答兰陵的这番话,声音也是极小的。 兰陵不屑的看向她:“不会是,又和那个宸公子有关罢?” 苏怀柔陡然睁大了双眼,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许再提,特别是那句话……” “哪句话?” 兰陵的明知故问让苏怀柔有些红了脸,头一撇,不理会他的问题。 苏怀柔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就连自己也是不愿意承认。只是可能,对花宸的感觉还称不上喜欢罢了。 寻找线索(一) 阁斗:青楼秘史,寻找线索(一) 苏怀柔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就连自己也是不愿意承认。舒殢殩獍只是可能,对花宸的感觉还称不上喜欢罢了。 来到这里后,与自己交际多的就是花宸,也是因为花宸救过她的命,所以更多的是感激罢。上次即便是喝醉了酒,但对兰陵那句话,还是敏感的很,可见自己对花宸的感觉也很是不妙。 见苏怀柔的表情,兰陵也能猜到她此刻心里又在揣摩些什么。 大胳膊一捞,把苏怀柔搂到了自己的身边:“既然不喜欢,那就别想他了。” “谁想花宸了?” 苏怀柔这一反驳,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赌气的甩掉兰陵的手臂,自己向树干的那头靠了靠。 兰陵的眼神却暗了暗,并不太满意苏怀柔的这个反映。这个女人虽然很会掩饰自己,却对感情的处理很薄弱,想的什么,立刻就会写在脸上。 花宸是他百里兰陵目前的敌人,可这女人偏偏喜欢上了自己的敌人,岂不是让他显得很没面子,倒不如…… “苏姑娘,可想过将来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苏怀柔回头斜瞄他一眼,虽是觉得这个问题来的有些突然,但还是认真思考了番。想她在二十一世纪,从未想过结婚的事情,就也是因为这样,才和男朋友处的的不快活。 不想被婚姻拖住脚,想有着爱情的同时,又能过自己的生活。可事实证明并不能,所以男友才会出轨。 苏怀柔想到这儿,狠狠瞪了一眼兰陵,看着他的脸越看越火冒三丈,伸出手掌使劲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这一掌打的可是不轻,若不是兰陵会些功夫,就直接被苏怀柔一掌拍下树了。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暴力,好好儿的打我作甚!” “没什么,谁让你和我认识的那人长得那么像呢,忍不住就想揍你。” 兰陵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下,对这个回答着实有种自己白白替人挨了一掌的感觉。 苏怀柔叹了口气,开始认真的说道:“我没想过成婚的事情,如果两人真的有感情,何必用夫妻的名义来束缚住两人,那感觉不就像是给彼此加了条绳索吗。” “这样有趣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小女子如此的夸夸其谈,着实让人佩服。难不成,苏姑娘你要剃度出家,终生不嫁?” 兰陵的话带着些玩笑,可问的是认真。他好奇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姑娘,竟这么大的口气说出要颠覆世间规则的话,究竟从何而来的底气。 “这也只是以前的想法罢了,也因为这个想法,丢失了很多东西。或许在这里,有个能保我衣食无忧的人就行了。” 可能是因为换了个身体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环境不一样,很多想法都被羽化了,不能再坚持以前的那个自己,不能再任意妄为,和原来相比,只要生活足够安逸,没有难以应付的事情就足够了。 兰陵阔然一笑:“保的你衣食无忧?没想到看似清高的苏姑娘,要求也不过如此。” 苏怀柔感觉到了他的嘲笑,手叉腰质问道:“你以为衣食无忧这四个字很简单吗,比如你,若是养个老婆,不是要饿死了吗?” 兰陵听她说到这儿,眼珠一眼,凑近她身边:“苏姑娘,我若能保得了你终生荣华富贵,你可会下嫁于我?” “你?”苏怀柔打量了下他着穷酸的一身,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还是照理答道:“你若是有那一天,我可能会考虑嫁给你,可是等你挣够钱来娶我,只怕我也嫁了八回了!” 苏怀柔只把兰陵当成兄弟,即便是说这番话时,她心里也没有丝毫异样。扯了一条柳树叶在手里把玩着,一脸笑意的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迎着光的那侧脸,笑容干净,这样的画面,让兰陵看的有些痴迷:“这是你说的,若有那一天,你一定要来我身边。” “就当做是鼓励,我暂且就先答应罢。” 两人又沉默的坐了许久,苏怀柔看向西湖,兰陵却一直看着她。两人的对话虽然无趣,却让苏怀柔的心情好了很多。 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里那些怨念的话也少了。即便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她也应该先在这钱塘古镇立足生存,好好地活着,总比一直没目标来得好。 回去的方法,她还是要找,说不定在什么偶然的机会下,她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苏怀柔并没有和兰陵多逗留在西湖旁,而是又回到了集市,此时也应该办正事儿了。 苏怀柔从包袱里面掏出来之前放进去的那纸包,沿着折印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是胭脂粉。苏怀柔和楚绣蔓争执的那晚把胭脂摔碎了,为了让人不察觉,她把地上都清理干净后,留了一点粉渣方便调查。 街边上的摊位琳琅满目,苏怀柔踮着脚四处张望,寻到了几个卖脂粉的小摊。那些摊主大多都是些痴肥的妇人,为了让自己摊上的胭脂卖的的好,自己的脸也抹得红扑扑的,更别说那浓重的香味。 苏怀柔闻了闻纸包里面胭脂的味道,又走向摊位,妇人见是个公子打扮的人,便以为是要送给哪家姑娘的礼物,于是便忙着介绍了起来。 “公子,您看看这一瓶,这颜色香艳,味道也特别好闻,还有这个和这个,都是姑娘们最喜欢的。” 苏怀柔接过一瓶又一瓶,左闻闻,右闻闻,觉得味道不对,便都放了下来。基本上把摊位上的胭脂都看了个遍,苏怀柔也没有要买的意思。 妇人开始还兴致勃勃的介绍,见她都无动于衷,于是也没了耐性:“公子若是无心要买,就别挡着我做生意!” 苏怀柔拿出纸包,递给妇人:“有接近这种味道的吗?” 妇人接过闻了闻,思量会后,顿时笑开了花,赶紧从摊台下的木箱取出了一瓶精致的胭脂瓶:“公子可真有眼光,这是可是压箱底儿的宝贝,一般人我可就不拿出来了,看跟公子有眼缘,五十两,你便拿了去罢!” 寻找线索(二) 阁斗:青楼秘史,寻找线索(二) 苏怀柔看到这瓶子的一瞬间便知道自己找到了,这瓶子和她房屋里的胭脂是一样了,打开一闻,果真味道相似,于是二话没说,将自己包袱里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给那个妇人,凑够了五十两换来了那瓶胭脂。舒殢殩獍 “你买这胭脂,是还想调查之前楚姑娘的事情吗?” 兰陵也知道苏怀柔是不可能为了一瓶胭脂冒险出阁的,一定也是有了什么线索想来调查罢了。 苏怀柔笑笑,答道:“这些事情,你最好当做没看到,我不想把你卷进来,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你今天只要负责带我出来,送我回去便是,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苏怀柔和兰陵随后找到了一家药铺,店面不大不小,只有一个伙计在整理药柜,见有两位客人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两位,想买点什么药?” 苏怀柔把胭脂和纸包都打开,摊在了台面上,指着纸包里的胭脂粉道:“小哥,你可以闻出来这里面加了什么药吗?” 送给楚绣蔓的胭脂和新买来的胭脂,虽然大致上味道都相同,但还是又细微的差别,想来那个害的楚绣蔓脸红肿的毒药,也不可能是无色无味的把。只有一点点味道上的不同,那便也是线索了。 那卖药的伙计将两个各挨在鼻子边上闻了闻,一会便答道:“这纸包里面应该是加了荀冶草。” “荀冶草?你这儿有卖的吗?” “呦,公子可真是开玩笑了,荀冶草可是稀有的药材,而且能治病也能当毒药,整个镇的百姓也没什么人会买这个药材,小店自然也是没有的。” 苏怀柔把那两个东西都收拾好了,便对那伙计道:“小哥,谢谢你了,我再去别处找找。” “好的,公子慢走,日后可要多多照顾生意!” 忙活了这么一阵,总算是有了些眉目。稀有的荀冶草虽然找起来麻烦了些,可是这恰恰也是对他有利的一点,如果是常见的毒药,反而不容易挖出来线索,更找不到卖毒药的人。 这凶手以为自己做事很小心,以为自己买了个不为人知的毒药就能掩盖住视线。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孰知,这样可就把查找的范围缩小了,买荀冶草,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怀柔和兰陵只去街边喝了碗凉茶,便又继续在集市上找药铺。钱塘镇所有的药铺也都在这条街上了,所以寻找起来的也还算方便。 问了一家有一家,掌柜的都说从没有买过荀冶草。苏怀柔和兰陵最后走到了街拐处的一家药铺,那屋子的周围长满了壁草,看起来极为阴森,也因为这样,这家药铺的生意显然没有别家生意好。 苏怀柔上了门口的小台阶,便能感觉到屋子里浓重的药味儿。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正在收拾着药柜,清点着柜子里头的药材。 看来这样子,这药铺是要关门大吉了,苏怀柔隐隐有种预感,在这里会找到她想要的,因为如果她是凶手,也会找一家不起眼的店铺,特别是像这种,快要歇业的铺子。 “掌柜的,你们有卖荀冶草的吗?” 那老板听见苏怀柔的喊声,悠悠的转过身来:“以前是有,不过前几天被人买走了。” 苏怀柔的心不由得漏跳一拍,那是要抓住真相的兴奋。她从袖子间取出一块碧绿通透的玉镯,啪的一声放在柜台面儿上:“掌柜的,可否把铺子的账本儿拿给我看看?” 老板捏了捏胡须,拿起玉镯对着阳光照了照,便收在了衣怀中,后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泛着酸臭味儿的厚本子,撂在了苏怀柔的面前,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反正铺子也要关了,想看便拿去看罢……” 苏怀柔从最近交易的一笔账目向前找去,终于找到了荀冶草的记录,看到了领药人那歪歪扭扭的签名,苏怀柔并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之前那想抓住真相的兴奋感。 她再一次确认了那个签名,趁着药铺老板不注意的时候,撕下了那页纸揣在衣袖里。 从早上出了花萼楼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就要黄昏,苏怀柔便叫兰陵带她回花萼楼。 还是从屋顶跳窗而入,兰陵送回苏怀柔后,自己便也悄悄的从后门进去。苏怀柔以最快的速度把衣裳换了下来,简单的梳了个发髻,想在所有姑娘接客之前出现,应该也是来的及。 出了屋子后,苏怀柔去了花町混在人群中,尽量让晚到的自己显得不起眼。 “苏怀柔!” 苏怀柔正躲在花町的角落里,还没站上几分钟,身后传来的就是瑛妈妈的一阵大吼。她僵直了身子转过身去,便看到瑛妈妈气冲冲的向自己跑来。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天都不见你人!那么多的活儿,你是想让我来干不成?” 酒女们可不比花娘们的高级待遇,所以也别指望着只需要晚上接客那么逍遥自在,在白天,若是有该缝缝补补的衣服,她们也是逃不了这些活儿的。 苏怀柔一天不见人影,本来应该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是的,但看瑛妈妈这摸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同屋的酒女们告的状,大概说是苏怀柔没有规矩啊,没有把瑛妈妈这个管事的放在眼里啊……诸如此类的,才会招的瑛妈妈如此生气。 不过对付瑛妈妈,苏怀柔也有办法,她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发钗,塞到了瑛妈妈的手里:“瑛妈妈可休要动怒,只是我今儿个要帮楚姑娘办事,所以白天没能帮衬着点活计,还请瑛妈妈多多包含……” 苏怀柔在做花娘的时候,房间里就堆放了很多金银首饰,想来都是以前那个苏姑娘的赏银。所以,她该搜刮的也一样没少,也都是为的以后好办事。 瑛妈妈掂量了下手里的发钗,分量足够,应该是不便宜的货色,于是赶紧揣在袖子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也罢也罢,既然是楚姑娘吩咐的事情,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一回,下不为例啊!” 巧争花芙(一) 阁斗:青楼秘史,巧争花芙(一) 瑛妈妈掂量了下手里的发钗,分量足够,应该是不便宜的货色,于是赶紧揣在袖子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也罢也罢,既然是楚姑娘吩咐的事情,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一回,下不为例啊!” 苏怀柔行了个礼,道了声谢,瑛妈妈便大摇大摆的走了,总算让苏怀柔松了口气。舒殢殩獍 上次花宸交代过瑛妈妈后,瑛妈妈也就撤掉了苏怀柔的牌子,她虽然每天晚上在花町溜达,却没有一个客人点名要她。 当然,这些苏怀柔并不知道,她自然是以为,是自己幸运一些,没有那些个酒女会讨好客人的本领,所以便不会有人点她的牌子。 只需要在花町溜达两圈,看看台上的歌女舞娘们的演出,时间混混也就过去了。 自从那天从集市上找到了线索之后,苏怀柔的心思比往日里还重了些。 楚绣蔓近日来找过苏怀柔很多次,问她事情的进展,毕竟她也有把柄被苏怀柔抓在手里面,心里难免不安,希望事情早结束便是。 可是苏怀柔没有把胭脂和账本的事情跟她透漏半句,只是摇头说没有丝毫进展,回回都把楚绣蔓给打发走了。 虽然花町这两天的事情甚多,可是客人还是络绎不绝,甚至比以往都更多了些,因为临近皇上游西湖的日子越来越短了。 花萼楼门口的金花数量现在也一目了然,基本上可以确定,人气最高的还是四美姬和花魁夕日红。 这也让其他的花娘们都丧失了信心。不过也的确,四美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貌比天仙的女子,歌舞琴画的技艺,样样都登的了大雅之堂,完全看不出有烟花之地的庸俗。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夜晚,只是今夜却出了些状况,环廊上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 苏怀柔开始也并不清楚状况,只是挤进人群打听过后才知道,是四美姬的莫倾城在跳舞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花宸听到消息后也赶来,把莫倾城抱进了阁楼上的屋子,随后命媚娘请了大夫。花宸和媚娘并不是像其他人那般吃惊,反而是面色凝重,似乎早就知道莫倾城身子不适。 莫倾城平时对苏怀柔很照顾,以前也应该更好,且先不论两人之间有没有姐妹情,但冲着莫倾城的那份温柔,苏怀柔还是很替她挂心的。 屋子外面还是围了很多人,但是都进不去,苏怀柔也站在门外候着,等着里面传来的消息。 里面很安静,即便是外面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也听不见里面任何的说话声儿。 苏怀柔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仔细瞧一瞧这些看似担心万分的姑娘们,但却都互相看着,反而像是在担心另外一件事儿。 “倾城姑娘到底为什么会晕倒,你知不知道啊?”苏怀柔移到了楚绣蔓的旁边,用最小的声音问道。 楚绣蔓奇怪的看了苏怀柔一眼,莫倾城的病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后来又转念一想,前段时间是听闻苏怀柔摔坏了脑子。楚绣蔓含糊了一句:“哎,老毛病了,但是只怕这次……” “那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害怕啊?” 楚绣蔓听了这话后,没有回答苏怀柔,同样的眼色看了下周围的人,抿嘴不语,脸色也不好。 苏怀柔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她们在紧张什么,若说是担心莫倾城的病情,看起来也不像。而且这里的姑娘们心肠哪里有这么好,还有心思替别人担心,就连听到柳绾青的死讯都只是轻声议论了下而已。 媚娘和花宸不久后便从莫倾城的屋子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大夫小声的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媚娘摆了摆手,让大家聚集在了花町。苏怀柔是酒女的身份,不可以和她们一起,但由于好奇心太重,她便躲在了一旁偷听着。 “莫姑娘的病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一二,从刚开始提出花魁选举的时候,我就劝过她放弃,可是她仍要坚持,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莫姑娘是不能在齐王来的时候献歌献舞了,既然四美姬的位置空缺,那也必须要有人来顶替。”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虽然嘴上都说的是担心莫姑娘的病情,但心里却都各自在掂量着,那个空缺的位置由谁来坐。 苏怀柔瞬间明白了,原来莫倾城的病情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也就是说所有人早就对四美姬的位置虎视眈眈了。今天莫倾城的突然晕倒,姑娘们不是为她担心,而是都在想着自己能不能坐到四美姬的位置。 看来此事媚娘也必须要好好斟酌,看底下那群姑娘们的摸样,都对彼此敌视着。苏怀柔隐隐叹口气,这简直和后宫那些争宠上位的妃子没什么区别,不管在哪里,人们都是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的。 顾红妆和洛染筝,穆华裳都相视看了一眼,她们三人身为四美姬,想必和莫倾城感情也深厚,若是另找人代替莫倾城的位置,她们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顾红妆的分位最高,便就先开了口:“不知媚娘,心里可有人选?” “既然是顶替莫姑娘的位置,自然也是要样貌才艺都过人才行……”媚娘说着目光就投向姑娘们,一个一个仔细审视着。 姑娘们见媚娘目光投来,一个个都挺直了腰身,尽量做出一副端庄的摸样,都希望着自己可以成为四美姬之一,爬上花芙的分位。 “曲姑娘,和楚姑娘,都不错,只是……”媚娘说到这里有些犹疑,似乎在思考究竟二人谁更好。 曲恨玉和楚绣蔓两人同时看向对方,都是眼中三分火,恨不得把对方烧死。 苏怀柔一旁冷笑一声,带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给这两人打分,若说是样貌,曲恨玉自然是及不上楚绣蔓的,不过论技艺,好像听说曲恨玉的玉箫吹得出神入化。 现在这个时候,拼的就是人品,不晓得媚娘会看哪一个更顺眼呢? 巧争花芙(二) 阁斗:青楼秘史,巧争花芙(二) 现在这个时候,拼的就是人品,不晓得媚娘会看哪一个更顺眼呢? 洛染筝见媚娘有些斟酌不定,于是道:“媚娘,从花颜中选出一人升做花芙固然是对的,可也还要考虑这花颜的姑娘中,谁来的时间久,谁最讨得客人喜欢。舒殢殩獍” 穆华裳也一旁符合道:“这的确如此,歌舞琴画是可以加以训练,可是样貌是天生的,既然是选升为花芙的姑娘,当然也是要考虑姑娘的样貌。依我看,楚姑娘倒是更为合适一些。” 啧啧啧!苏怀柔暗暗替曲恨玉可惜一下。四美姬的那三个人给的建议,条条都是偏心楚绣蔓的。 所以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拼的果然还是人品,这个曲恨玉的臭脾气是出了名的,跟花萼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处不好,想必连四美姬也不放在眼里。相反,楚绣蔓这个温顺的性子是人见人爱,嘴又甜,办事儿也机灵,她们不帮楚绣蔓岂不是没道理。 媚娘听了两人的话后,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把话转给了顾红妆:“红妆姑娘身为四美姬之首,这选人的事儿,也有你一半的权利,你认为应该选谁会比较合适。” 顾红妆看了曲恨玉和楚绣蔓一眼,接下媚娘的话道:“华裳和染筝说的自然是有道理,从各个方面考虑,楚姑娘来花萼楼的年份也久些,样貌也是略胜一筹,此次出游西湖,楚姑娘想来也是最好的人选了。” 顾红妆搭了个话,媚娘便也好处理这件事儿,有了四美姬的推荐,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既然都这么认为,那么从今儿个起,楚绣蔓就升为花芙的分位,四美姬之一,赏金花阁,身价从一千五百两提到三千两,另外,要代替莫倾城出游西湖的表演。” 这件事儿敲定后,众人都纷纷失望的底下了脑袋。曲恨玉更是气得直跺脚,那眼神真是恨不得马上杀了在一旁窃喜的楚绣蔓。 楚绣蔓笑的合不拢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顾红妆她们面前,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的喊着。 青楼里爬上位也很不容易,除了自己要有本事,也还要等机遇,若不是莫倾城病重,花芙的位子也轮不到楚绣蔓来坐。 苏怀柔看完了一出好戏,便打着瞌睡的朝着屋里走去。楚绣蔓现在也算是一飞冲天了,待遇和赏银都比原来好得多,想必,她也不会记着,还要和苏怀柔一起调查胭脂的事情吧。 苏怀柔晚上躺在床榻上,枕头底下还放着一个珠花。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一开始希望楚绣蔓和她合作,但现在却不行,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会更麻烦…… 花萼楼的酒女的住处都非常简陋,更别说那些干粗活儿的丫鬟们。她们的屋子就在厨房的旁边,煎药的味道,烧菜的糊味,时常飘进屋子里,让里面的味道都异常难闻。 苏怀柔过来找锦瑟的时候,锦瑟正在熬药,说是要为莫倾城送去。自从苏怀柔被贬到酒女后,锦瑟和她就很少碰面了。 “苏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向你打听些事儿。”苏怀柔开门见山的说,并没有拐弯抹角,指了指锦瑟正在熬的那锅药:“这是给倾城姑娘的吗?” 锦瑟点点头:“媚娘吩咐了,要好生照顾莫姑娘,千万不能含糊了。” “那她到底为什么会生病啊?而且都病成那样,媚娘怎么还会收留她在花萼楼呢?” 妓女最忌讳的就是毁容和生病,因为那样会得不到客人的喜欢。一个病怏怏的姑娘,哪怕是美女,也不会有多少客人指名的。 虽然莫倾城平日里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但那也都是她强撑的原因罢。媚娘既然知道如此,又怎么会花大价钱来培养她呢。 “姑娘你是后来的,可能会不知情,但我却听瑛妈妈提起过,花萼楼才建没多久的时候,莫姑娘就已经是阁里的头牌了,她甚至比花魁夕日红还来的早些,和媚娘还有和宸公子的交情自然也是不浅的。她的病根儿是老早就落下了,主要还是因为心病,心病难解,再好的药都治不了她。” 锦瑟拿着大蒲扇对着灶上的火缓缓扇着,长长的叹口气。 “心病?”苏怀柔不解这两个字,继续追问道:“为何会有心病?” “还是源于一个情字。当年莫姑娘是贫寒家境出身,父母死得早,没有多少积蓄,她为了让自己的情郎能有足够的钱上京赶考,便把自己卖给了花萼楼,这才有了足够的钱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立下誓言,等高中状元后,便用八抬大轿娶她回家……” 苏怀柔心里有些沉闷,原来莫倾城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然后呢?” 锦瑟说到这儿,有些怒意:“后来那个男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这明摆着是拿了莫姑娘的银两,跑到京都去逍遥快活了!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莫姑娘天天为他挂心。” “说不定,是那个男人在京都出了什么意外?” 锦瑟摇摇头,立刻否决:“开始还会偶尔寄封家信回来问候莫姑娘,后来便渐渐少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京都那边也会通知考生的家人,可是两年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是一个人人间蒸发了般……阁里的人都劝着莫姑娘忘记那男人,说他不会回来了,可莫姑娘还坚持自己的想法,要一直等着他,时间久了,恐怕她自己不得不相信,身子也一如不如一日……” 苏怀柔听后揪心的很,她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端庄文雅的一名女子,却也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爱情。身在烟花地,万事不由自己,在如此乱荡的青楼中,她却能坚持自己的信念。从未迷惘过。 “锦瑟,你把药碗拿来,这药,我给倾城姑娘送过去,她之前帮我了许多,我也该去看看她了。” “好。” 锦瑟转身走向厨房的偏屋处去取药碗,苏怀柔开始还挂在嘴角的淡笑,瞬间冷了下来,她盯着锦瑟离开的背影,自己悄悄跑到了在厨房的旁边的屋子,二十几张床榻并列在屋子里。 探病倾城(一) 阁斗:青楼秘史,探病倾城(一) 苏怀柔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一个摆放着衣衫的床榻,那是锦瑟常穿的衣裳。舒殢殩獍她从衣怀间拿出了一个纸包,迅速的塞在了那床榻的枕头下。 在锦瑟拿好药碗过来时,苏怀柔只比她快了一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摸样揭开药罐看着翻滚的汤药。 锦瑟替她倒好了汤药,苏怀柔便端着药碗离开了厨房,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长舒口气,稳住步伐朝着阁楼上走去。 长廊上只有苏怀柔一人踏着地板的声音,可是接近了莫倾城的屋子后,发现从那边传来了说话声,而且,更像争吵声。 “我说过早就劝你死了这条心,男人都一样的,他们有了更好的女人便会忘了你!” “萧恒他不会的,他说过会回来娶我,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我到现在都是清白的身子,都是为他守着的!” “你认为他还会把你当成以前的那个清白的姑娘吗?若是他高中状元,就更不会迎娶一个青楼女子,只会成为人么你的笑柄!你现在还在如此痴心妄想,苦的是你自己……” 苏怀柔端着药碗贴着门边挪步过去,侧身探头看向里头的情况,透过没有完全掩住的那条门缝,可以隐隐看见是一个穿着红衣衫的女子站在莫倾城的床榻边,虽看不见面容,但单看那妩媚的背影,也定是个美人。 只是两人似乎在争吵,莫倾城靠在床榻边,声音都沙哑了还是要反驳那女子的话。 “萧恒不是驸马!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莫倾城激动的说完这话后,脸色有些尴尬,似乎是说到了不好的地方。女子的背影怔了怔,显然也是被这话给刺激到了。 许久后才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继续抱着那根本不会实现的希望,继续等下去吧……” 女子转身离开了莫倾城身边,这一转身,便让苏怀柔看见了那姑娘的样貌,她想过会是个美人,但是没想过会如此的惊艳。 脸上未施粉黛,却宛若仙子下凡,就这一瞬间,让苏怀柔看的愣神许久。她从未在花萼楼见过这姑娘,难道是媚娘雪藏了这美人?她可是比花萼楼里任何的女子都要美上好几倍啊,就连顾红妆也是及不上的。 “夕姐姐……”莫倾城伏在床榻,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轻唤着。 夕姐姐?夕?夕……苏怀柔反复琢磨着这个字,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夕日红! 原来她就是花魁夕日红,怪不得从没有见过这美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这种等级的美女,苏怀柔觉得就连那些韩国整容的明星也是万分都及不上的, 不过看起来,她和莫倾城似乎有些交情,刚才的争吵虽然苏怀柔没大听懂,但大概也知道,是这个花魁姑娘过来劝着莫倾城死心,却又被莫倾城给反驳了一番。 “咳咳咳!”莫倾城拿着手帕捂着嘴边,猛地咳嗽了几声。 苏怀柔赶紧端着盘子进了屋子去,将药碗放在床边,轻轻拍着莫倾城的后背帮她顺气:“莫姐姐你还好吧?” 莫倾城抬眼看了看苏怀柔,笑着点点头:“我无大碍,只是还劳烦你跑一趟了。” “病成这样还说无大碍,瞧瞧你,脸色都是惨白的,来,快把药喝了。” 苏怀柔把枕头立在床榻边,扶着莫倾城靠了上去,总算是缓解了她的咳嗽。从托盘中端来汤药,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后,递到了莫倾城的嘴边。 莫倾城小抿了一口,便眉头紧皱,推开了苏怀柔端着的药碗,摇摇头不愿再进口:“咳疾是老毛病了,治也治不好,大夫还总开些这样苦口的药,我实在是不想喝……” 苏怀柔却坚持再把勺子递过去:“这有病就要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莫倾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从哪儿来的这些古怪的句子。” “甭管哪儿来的,这话可是说的对。姐姐你要是有什么心愿,那也要养好身子,良药苦口,总能让你病情好转的。” 苏怀柔仔细想了一下,看着莫倾城的身体状况,应该是现代人说的肺炎。可惜古代的医疗水平技术跟不上,总是开些滋补的方子,病情也就这样被耽搁了。 莫倾城听了苏怀柔的话,虽然有三分道理,可还是没有要喝药的意思:“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倘若真的挨不过多长时间,我也认了,再也没有什么力气想要和老天抗争些什么……” 苏怀柔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个等死的绝症病人,没有任何希望。本来心里对爱情还有那样一份的执着和信念,可随着时间,还有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也早就发现了自己是自欺欺人罢了。 “莫姐姐,有些话虽然由我来说不合适,但总归,还想劝着你一些。” “你是想说,让我放弃等着萧恒?” 苏怀柔放下药碗,坐在了莫倾城的床榻边,长叹口气后方道:“不,我是想说,在没有看到最终的答案之前,所有的结果都是猜想罢了,萧恒公子一天不回来,你就等他一天。即便最后是他真的背叛了你,到时候你也可以痛痛快快的揍他一顿。一个辜负你的人,不值得你再为他做些什么,所以日后你也不必留恋,可是在知道他辜负你之前,你还是应该扮演好等候人的角色,至少,也让自己没有愧对过这段感情,对不对?” “小柔……”莫倾城听完这番话已然动容,好像这么长时间来,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番话,能给她带来些许活下去的勇气。 莫倾城一把抱住了苏怀柔,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有些抽泣:“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在旁人眼里,我的等待是愚钝无比的,最近,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傻到了极点。可是听完你的话后,我才觉得,自己多年来的等候是值得的,好在,没有让我留下什么遗憾……” 真相揭晓(一) 阁斗:青楼秘史,真相揭晓(一) 莫倾城一把抱住了苏怀柔,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有些抽泣:“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舒殢殩獍在旁人眼里,我的等待是愚钝无比的,最近,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傻到了极点。可是听完你的话后,我才觉得,自己多年来的等候是值得的,好在,没有让我留下什么遗憾……” 苏怀柔轻拍着她的后背,此刻莫倾城却更像妹妹。事实上,苏怀柔也确实活的比她久些,看过的事情也比她多。功成名就之后抛弃妻子的男人还少吗,但女人不能总是自怜自哀,生命中除了爱情还有别的,莫倾城如此对爱执着,到头来受伤的,恐怕还是她自己罢…… 莫倾城平复了情绪之后,总算是在苏怀柔劝说之下,乖乖把汤药给喝了。 “莫姐姐,我还有些事儿要问你。” 这才是苏怀柔此行的目的,莫倾城将耳朵向她的方向靠了靠,苏怀柔便开始小声问道。许久后,莫倾城也回了几句话,但都声音极小,门外是听不见的。 兰陵站在窗子边,且没有仔细分辨她们说的是什么,只是对苏怀柔之前对莫倾城说的话,感到颇为有趣。兰陵可以肯定,苏怀柔是个心思奇特的女子,她所有的看法,都不是常人会想到的,至于为什么,兰陵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是个有着特异功能的女子,和这个世俗的朝代格格不入。 但是兰陵却笑不出来,因为此刻,花宸正带着不明的笑意,靠在另一边的窗户旁。两人对视许久,都没有说话,都在揣摩彼此的心思。 不过他们都知道,是刚刚苏怀柔的那语出惊人,都让二人愕然。很显然,两人来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的同一个人,只是企图不同罢了。 苏怀柔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花宸正好离开屋子门口,临走时只低声对兰陵道:“你别想动她。” 兰陵感到一种迎面而来的杀气落在他身上,既然花宸如此挑明儿了说,就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了一切,只是让兰陵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花宸还迟迟不动手,早点杀了他不是一了百了吗? 在苏怀柔出来的时候,兰陵才猜想到一点,花宸顾忌的还有很多,比如苏怀柔就是一点,因为他和苏怀柔扯上了关系,若是想杀了兰陵,苏怀柔那边难免会不好处理。 恰恰也就是这一点,兰陵才发现,似乎花宸对苏怀柔的那额外的关心,并不是那么简单。更像是一幕幕精心策划的场景。 “你怎么在这儿?” 苏怀柔四处张望了一下,刚刚明明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香味,可只看到兰陵独身一人守在门外。 “苏姑娘,如果我哪一天突然不见了,就说明我已经回家准备娶亲了。到时候,可别太挂念我啊。” 苏怀柔挖苦道:“你这穷酸样,还娶什么亲。你走了,我倒是省事儿了呢!” 兰陵呵呵一笑,半搂着苏怀柔就离开莫倾城的屋外。 如果他自己的感觉没有错,那么在花萼楼的日子,也是不久了,他和花宸之间,总归还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众人都入睡的时候,池塘边还有些蛙叫声,配合着树叶沙沙的声音,倒是真的有几分夏日夜晚的感觉,古代不比现代,没有全球变暖的现象,所以在夏天,晚上没有了太阳的照射,还是特别凉爽的。 花萼楼后花园的井边,立着一个人影,她左顾右盼,身子还有些瑟瑟发抖,看着井口半天挪不动一步,嘴里还振振有词:“别以为我会怕你,活的时候想要威胁我,现在死了还想要来吓我吗?若你真有本事死后找我索命,那么你活着的时候就不该如此愚钝。” 女子颤抖着喘着气息,偶尔被落下的树叶那声响给吓得弹跳而起,再不敢多说什么。 她从怀间掏出一个纸包,摊开来,颤颤巍巍的往井里面倒着。 苏怀柔躲在木柱后,借着月光,将那人的脸看的一清二楚,她有些无力,看着那人的身影,还有往井里面倒药粉的举动,失望到了极点。 “锦瑟……” 苏怀柔缓缓从木柱后转过身来,向她走去。这一个喊声,让女子的背影彻底的僵硬住,手里捏着的纸包也随之滑落,直接掉在了井边的地上,还带着些残留的药粉,和泥土混在一起。 “苏……苏姑娘……” 锦瑟披着一个嫣红色外衫,转身看见苏怀柔时,有些稳不住步伐,向井边后退了一步,在月光的照映下,她那因惊吓而失去血色的脸,显得更加惨白。 “锦瑟,我真的不愿看到是你的脸。” 苏怀柔之前做过种种猜想,可最终还是没能帮锦瑟脱罪,她找到的所有证据都是指向锦瑟,今夜是最后的确定,在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她真的希望锦瑟不要出现。 “我,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还要跟我装傻吗!”苏怀柔走上前去,捡起落在地上的药包:“这是我放在你屋子里的药包,若不是你做贼心虚,又怎么会半夜来到井边想把这包药处理掉?” 锦瑟顿时明白,指着苏怀柔:“这荀冶草是你放的?” 一句话,让锦瑟全部暴露,再无狡辩的余地。 “这不是荀冶草,只是和荀冶草非常相近的药粉。” 苏怀柔当初让药铺的掌柜的拿了一种与荀冶草味道相近的药材,研成粉后,常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两种药粉。放在锦瑟的屋子里,是想最后试试她。 如果之前那放在胭脂里的毒药真的是锦瑟放的,那么她定会觉得古怪无比,因害怕她也一定会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尽快处理掉这包药粉。 锦瑟没有想到苏怀柔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查的如此深入,甚至已经布好了陷阱,等着她来跳。 “既然你会怀疑我,看来之前你也从未信任过身边的人。” 苏怀柔看着如此冷漠的锦瑟,和平日里那活泼机灵的女孩,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她摇摇头:“我从未怀疑过你,也压根儿没想过会是你在胭脂里下的毒。就跟我从来没想过,一个看似单纯的姑娘,会做出杀人栽赃这种事情。” 真相揭晓(二) 阁斗:青楼秘史,真相揭晓(二) 苏怀柔看着如此冷漠的锦瑟,和平日里那活泼机灵的女孩,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舒殢殩獍她摇摇头:“我从未怀疑过你,也压根儿没想过会是你在胭脂里下的毒。就跟我从来没想过,一个看似单纯的姑娘,会做出杀人栽赃这种事情。” 锦瑟身子明显怔住:“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么多,柳绾青的事儿,你又是怎么发觉的?” 苏怀柔从袖子间拿出一个珠花,珠花已经锈迹斑斑,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但不难看出,这样的形状和颜色,和锦瑟发髻上所佩戴的,是同一种。 在把柳绾青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苏怀柔便看到了这个珠花,她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锦瑟时常佩戴的,不想被别人看到,才偷偷的藏了起来。 锦瑟看到那珠花,却冷笑了一声:“真是天意弄人啊,若是没了那珠花,你也就不会查到我身上来吧,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苏怀柔也是同样的冷笑:“从来就没有天意二字,就算没有了珠花,我还是会发觉是你。”苏怀柔展开手中一直攥着的一张纸,那张纸是从偷偷从药铺掌柜的那里撕下来的。因为那上面有着铁一般的证据:“这上面有着当天领药的记录,而这荀冶草的后面,有一个被划掉的签名,在之后,写的是‘柳倌青’三个字,。我想,你本来写的应该是你自己的名字,而后又觉得不妥,划掉之后改写成了柳绾青的名字,可是你念的书不多,‘绾’字写成了‘倌’字,而且在你匆忙划掉的墨迹之下,根本不难看出,原来所写的就是‘锦瑟’二字!” 一张旧纸丢在了锦瑟的面前,这样的证据让她哑口无言。捡起那还有撕开痕迹的纸张,上面的墨迹清晰可见。 “我猜想,当初应该是柳绾青吩咐你去买毒药的,唯一下毒的机会,便是在端午节那天所有人都离开花萼楼的时候。那天,柳绾青应该早就偷偷溜进了我的屋子,把毒药放在了我的胭脂盒里,为的是让我毁容。可你却半途中溜掉,回到了花萼楼,把我的胭脂和要送给楚绣蔓的胭脂对调了。一来,你是不想让柳绾青逞心如意,而来,你应该也是想我因为这件事儿罢黜花娘的身份,你好早点远离我。我说的,和真相是否接近呢?” 将所有的事情串在一块儿想,苏怀柔便得出了这个结论。看着锦瑟愕然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 “呵呵……苏怀柔,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你平日一副傻兮兮的摸样,原来心里的那点事儿掂量的比谁都清楚,却还总是装出胆小弱懦的样子,怪不得,柳绾青会那么讨厌你!哼……也不知没有道理的!” 锦瑟抖着肩膀,笑的有些凄凉,看了看井口边,觉得自己始终都没法儿做好自己,甚至比柳绾青还可怜些,只是想拜托威胁罢了,到头,还是会被人发现。 “你错了!” 而且锦瑟错的离谱,只有苏怀柔最清楚。以前的那位苏姑娘,可是真正把锦瑟当成姐妹看待的。否则,在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锦瑟时,脑子里又怎会浮现出那么多的记忆,都是两人欢乐的场面。 在苏姑娘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锦瑟当成外人,可是锦瑟如此伤害她,若是让苏姑娘知道了,一定也会心凉无比的把。 “苏怀柔从来都是想保护好她身边的人,她也会害怕,也会迷惘,无法杜绝悠悠之口,但只要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哪怕别人说她口是心非,说她是卖弄风骚的人,也不在乎。只不过自始至终她认为对她忠心不二的锦瑟,却在这时背叛了她!” 苏怀柔的这番话,是替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所说,她好像可以感觉的到那个苏姑娘的所受所感。看着锦瑟敌视的目光,心里是那样的哀凉和绝望。 “你……你是?……” 锦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眼前的这个苏怀柔,根本和之前判若两人,她会理直气壮的说话,会独到的分析问题,还有着如此不羁的眼神。甚至,刚才的话,似乎是她替别人在说着。 “我是苏怀柔,却又不是苏怀柔。锦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柳绾青是一条人命,苏姑娘也是一直待你如姐妹的人,即便再有难处,也不能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因为一旦迈出了这条路,你就不能回头了。” 锦瑟听后开始抽泣起来,她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哭的不那样大声:“都是柳绾青这个女人!她有一次无意间知道了我爹的事情,说如果我不遵命于她,她便要告诉府衙里的人,我爹就是以前惹过官老爷的农夫……我爹自从那一次证明了官老爷儿子强奸黄花闺女的一案后,官老爷便怀恨在心,找人要杀了我爹爹,我爹命大,从山崖上滚下来没有死,却落下一身的毛病。若是让官衙的知道了我爹还活着,一定会再派人来杀他的!柳绾青偏偏用这个来威胁我,我怎能不听从于她,可是她越来越得寸进尺,甚至连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那天晚上,我忍无可忍,便把她推进了井里,这样多好,她死了便清净了……” 锦瑟说完,仍是带着一种恨意,似乎对柳绾青还是难以消恨。手紧紧的抓着井边,颤抖的厉害。 “原来是这样……” 苏怀柔也猜到了锦瑟可能会有苦衷,却没想到,柳绾青也做了同样过分的事情。这件事情,也许本就没有谁对谁错,锦瑟也只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罢了,她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可以独自承受这样多,也愿意为自己的爹爹不断的和柳绾青妥协,周旋其中。 想来,那天夜里,锦瑟的忍耐也是到了极限吧。 在这花萼楼中,到底还有多少人有着惨不忍睹的故事,一把把辛酸泪,又有谁会真正理解,又有谁会拉她们一把呢。 真相揭晓(三) 阁斗:青楼秘史,真相揭晓(三) “苏怀柔,你不也是同样的吗?身为花娘却屡屡犯错,只要你一犯错,我便也会连累受罚,赏银都被扣光,哪里还有钱买要给爹爹看病?你甚至还做出和别人私奔这种傻事,媚娘认为我没有看好你,所有的工钱都没了!跟着你这样一个主子,叫我怎能快活!倒不如趁着柳绾青的事情,让你走得越远越好!” 苏怀柔走进锦瑟身边,带着同情的目光,却高高的扬起手臂,使劲的向她挥去。舒殢殩獍 “啪——”响亮的巴掌声划破夜空,这一巴掌打的锦瑟耳边一阵轰鸣,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不要什么事都怨怪别人,好像说的和自己毫无关系,其实你的野心比谁都要大,却总是以亲情为借口,伤害别人,在你看来就真的如无其事吗?” 苏怀柔想打醒这样的锦瑟,至少在她还能悬崖勒马的时候,拉她一把。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否则你怎么会从来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锦瑟还未说完话,苏怀柔便从衣怀中拿出一张薄纸放在锦瑟的面前。 “这是?……” “房契。” 上面还印着斑斑点点的墨迹,纸张也破破烂烂。这一张房契,是在苏怀柔向莫倾城打听之后,在屋子里面找到的。 锦瑟当时来花萼楼的时候,向花宸借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两,因没有能力偿还,便把自己家的房契压在了花萼楼,待还了钱了之后,便能赎回这张房契。 苏姑娘对锦瑟甚好,知道了这件事后,也向莫倾城借了些银子,帮锦瑟把房契从花宸那里赎了回来。 说到这里,苏怀柔觉得那个苏姑娘果真还是有些没头没脑,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还给锦瑟,想来是压在的案桌的下面,那阵子可能一直在忙着自己跟阮郁的事情,便把房契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总归,她还是惦念着锦瑟这个妹妹的。只是她心肠虽好,却没什么记性,若是早点把这张房契拿出来,也便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你……你……” 锦瑟接过房契,心里这才开始通透起来。这张房契对她有多重要,是旁人不知道的,若不是当时要为爹治病,她也不会把自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的老房子给抵押出去。 “苏姑娘早就把这张房契赎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不过现在由我给你,也不算太晚吧,现在你总该知道,苏姑娘她,自始至终都是拿你当姐妹的!” 锦瑟擦着燕郊无法止住的眼泪,哭的泣不成声。良久,才缓缓问道苏怀柔:“你到底是谁?” 苏怀柔释然一笑,望向那明晃晃的月光:“我和苏姑娘也算是有缘人了,只不过我可能比她幸运些,那场车祸,我没有死,而是重生在了这具身体里面,说来你可能也不信,我是几千年以后的人,来自未来的世界,那里也有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来到这里,本不是我所愿,但现在好像一切都身不由己了,所以我明白你的感觉,或许比以前的那苏姑娘,更懂你……” 锦瑟看向那苏怀柔,感觉有些可笑:“你在开玩笑吗?……” “那……你就当我是说了一个笑话罢……” 虽然如此,但锦瑟却莫名其妙的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个,自称是未来世界中过来的苏怀柔。虽不能肯定她话中到底真假几分,却唯一能肯定一点,就是苏怀柔的确是变了,不是摔坏了脑子变了性格,而是根本和之前就不是一个人, 苏怀柔轻轻拉起锦瑟的手,那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些反抗,最终却被苏怀柔掌心的温暖给禁锢住,任她抓着:“锦瑟,今日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不管你将来是怎么样看待我,我也希望你不要在做些傻事。当然,如果你还肯相信,我也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收拢人心,是生存必要的环节。与其和锦瑟撕破脸皮,倒不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她一个人情,她便也会因此而感激于心。 更何况,锦瑟不是个坏心肠的姑娘,相反的,心思缜密,极会隐藏自己。她背叛过自己一次,便不会背叛第二次,对苏怀柔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战友。如若是想重新做回花娘的位子,也必须要锦瑟的扶持。 锦瑟紧咬嘴唇,手里抓的那张房契,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拒绝苏怀柔,她缓缓跪下,带着忏悔:“我锦瑟,日后愿意为苏姑娘尽绵薄之力……” 迎面而来的凉风,拂在苏怀柔的脸庞,有些冰冷,但她却笑得从容,抚开耳旁的发丝,月光在这时躲进了云层里,两人在井边一站一跪的身影,就这样隐匿于黑夜之中。 …… 夜的另一边,是花萼楼西侧阁楼的房间,此时正有漫漫琴声传来,混着散发出的檀香味,让人惬意无比。 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正斜靠在椅塌上,旁边立着一个浑身散发胭脂香味儿的女人,给他轻柔的捏着肩膀,男子享受的闭着眼睛,大手还不忘在那女子身上游走,摸着她细嫩的皮肤 花宸和媚娘撩开珠帘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花宸假意的咳嗽了两声,那男人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花宸和媚娘,便从椅榻上直起身子。 “都下去吧。” 媚娘命令后,酒女和弹琴的女子都撤出了屋子。 花宸对那男人恭敬的行了个礼:“尚书大人,深夜还前来,是否有什么要事要吩咐呢?” “花老板可是想多了,我又岂会每次来都是有事儿要吩咐你,这次啊,我是想过来看看花萼楼的美人儿,顺便,带了些奖赏你的东西。” 说话的便是萧尚书,他和阮魏一样,都是花宸暗中帮他们办事。上次花宸从百里王府偷到的粮饷文案,本应该是给宰相阮魏的,可是他却给了萧尚书,萧尚书也为此事高兴半天。 萧尚书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一个小木盒,掀开盖子的时候,让媚娘都有些惊呼出声,只是花宸却淡然问道:“夜明珠?” 兰陵离去(一) 阁斗:青楼秘史,兰陵离去(一) 这不是一般大的夜明珠,而且不是白色,是红色的珠子。舒殢殩獍这种宝贝儿只听说过东海底下有,却从没有人见过,萧尚书平日里不少搜刮奇珍异宝,有这个红色夜明珠,自然也是不奇怪。 只是对花宸来说,这样贵重的宝贝他受不起,萧尚书这般精打细算的人,也不会为了一个粮饷文案就把着宝贝拱手相让,恐怕,今日他来,还是有目的的。 “花老板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看见如此绝世罕有的宝贝儿,也可以这样淡定。莫不是,嫌这赏赐还不够?” 萧尚书本打算用着一颗夜明珠,好让花宸日后为他更加尽心尽力的办事情。只不过看花宸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心里便有些着急。 “怎么会,尚书大人肯把这宝贝送给在下,可实在是抬举了,不过是一个文案罢了,在下受不起这样的赏赐。” 见花宸还推拖起来,萧尚书便没了耐性,他可没有阮魏的那般好脾气,于是一拍桌子,怒道:“叫你收着便收着,为我办事儿的人,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媚娘,好生收藏起来。” “是。” 花宸把夜明珠的盒子递给媚娘的时候,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暗自打了个收拾,指了指屋顶。媚娘再次抬头看向花宸时,他用暗语说了一个字,“杀”。 媚娘接过夜明珠的盒子,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探向屋顶,那有一处瓦片被揭开,上面果然有蹲着一个偷听的人。 媚娘离开屋子后,花宸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和萧尚书聊起了粮饷的事情。但提到的这些内容,却没有牵扯出什么秘密,花宸很小心的在避开话头,也防着被屋顶上那偷听的人给知道。 兰陵蹲在房屋上,手里拿着一个揭开的瓦片,透过那个小洞向里面看去。从刚才的观察来看,可以知道这个花宸私底下和朝中大臣有所勾结, 而且赏赐的东西那么大手笔,看来花宸一定是帮他做了什么大事情。比如,上次百里王府丢失的粮饷文案,可能就是送给了这个尚书大人。 在花萼楼待的这段时间里,倒是摸清了不少这家青楼的秘密。虽然不知道花宸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他这替官差办的可都不是好事儿,挣得也都黑钱。想来这家青楼,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罢。 兰陵重新盖好瓦片,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可身后却突然传来剑风的声音,兰陵一个跟头翻过去,躲过了劈向他脑袋的利剑。 他拍拍手上的灰尘,笑道:“没想到这青楼的老板娘,不仅貌若天仙,还是个武林高手啊!我果真这一趟没有来错,倒真是让我见识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媚娘的剑端指着兰陵:“那么今晚,我就给你一个有趣的死法!”不由分说,媚娘就向兰陵冲过去,手执剑柄向他左劈右砍,根本不给兰陵还手的机会。 只是媚娘毕竟是女流之辈,前几下还占上风,但后来却被兰陵的几个踢腿给制住了动作。 趁着媚娘招式凌乱的时候,兰陵从身后抽出了一把短刀。 “原来,你早就准备,是知道今晚会死在我的剑下吗?” 兰陵捏着下巴猥琐的打量着媚娘:“姑娘,你这剑法应该是跟花宸学的吧,只可惜啊,招式挺漂亮,就是缺乏力度。还有,那天晚上就连花宸也躺在我的脚下,就凭你不成熟的剑法,还想要抓住我吗?” 这一番的调侃,气得媚娘是火冒三丈,紧了紧手里的剑又和兰陵打了起来。 不过也的确事实如此,媚娘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抵抗兰陵的。所以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三声拍掌,便有几个男子从房屋旁钻了出来,直接朝着兰陵扑去。 兰陵见形势不好,收起大刀:“今儿个就不跟你这小娘子斗了,咱们后会有期。”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的情况下,兰陵自然还是觉得还是惜命要紧。他的轻功甚好,两脚一蹬便离开了刚才的屋顶。 “给我追!”媚娘一声令下,几个男子便朝着兰陵逃跑的方向追去。 …… 苏怀柔从井边那边回来后,心情也着实轻松了许多。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总算是精神了些。 锦瑟的事情解决了,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剩下的只要找寻机会,证明自己没有在胭脂里面下毒,想必媚娘也会恢复她花娘的身份。 其他的酒女们早就熟睡了,苏怀柔生怕吵醒她们惹来众怒,只好就蹑手蹑脚的准备钻进被窝。 这时窗户突然被人撞开,巨大的声响吓到了苏怀柔,也吵醒了所有的人, 兰陵拿着短刀就跳进屋子里面,吓得那些个姑娘都惊叫连连,抱成团在一起躲在了床榻的角落,还以为是进来的什么贼人。 苏怀柔也准备扑过去和她们抱在一起,可是突然看到是兰陵的那张脸,便急冲冲的跑过去:“喂!大半夜的你要干嘛!” 兰陵分辨清是苏怀柔的脸之后,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她,这个大力气的拥抱勒的苏怀柔憋不过气儿来,直用拳头打着他,但兰陵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怀柔,你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如果我有能力保你衣食无忧,你便要下嫁于我!” 兰陵的话中带着兴奋,也让苏怀柔听出来了一丝要该别的感觉。 他松开的苏怀柔,这才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咳咳咳……唔……唔……” 只是还没呼吸几口空气,唇边就被兰陵的唇覆盖住,兰陵只吻了她的唇瓣,却带着一种掠夺的霸道。 “可不能毁约啊!” 兰陵说完这句话便又转身翻窗离去,只留下苏怀柔站在地上独自凌乱。 这算什么?变相求婚? 苏怀柔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一系列的事情,只知道又被他无防备的占了一次便宜,她摸着腮帮子喃喃自语:“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兰陵离去(二) 阁斗:青楼秘史,兰陵离去(二) 苏怀柔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一系列的事情,只知道又被他无防备的占了一次便宜,她摸着腮帮子喃喃自语:“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旁边缩在墙角的几个姑娘都看的傻了眼,一个个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舒殢殩獍 苏怀柔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大家……都洗洗睡吧,洗洗睡吧……” 不过到了第二天,苏怀柔找遍了整个花萼楼都不见兰陵的时候,才想起来昨天在莫倾城的屋门口兰陵所说的话。 “难道真的是回家娶亲了?” 她摇摇头,怎么有人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跑回家,看他昨晚还手拿着短刀,难不成是又被王府的人给追杀了吗。 不过到倒还是有一点让苏怀柔觉得有些遗憾,毕竟兰陵也帮过她许多忙,至今为止她还没有好好的说一声谢谢,连他走了,一个道别的话都没有,不免让她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昨夜兰陵的动静那么大,那些个爱说闲话的酒女,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了,自然也就给媚娘和花宸知道。 媚娘还因自己没能抓到兰陵的事情向花宸讨罚,花宸嘴上说没事,可心里还是担心的很。毕竟兰陵的身份不比平常人,如果上次花姒鸾的消息没有错,兰陵就是百里王府的世子。 虽然证据不足,他不会把花萼楼的事情跟齐王说,可他日后一定会重点防范花萼楼,如此一来以后办起事就不方便了。 尤其是在花宸听到,兰陵临走的时候还去了苏怀柔那里,当众吻了她,想到这儿,花宸便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花宸没想到兰陵的出现会扰乱他对苏怀柔的计划,本来对苏怀柔的发展应该是很有把握,可是如此一来他便不能肯定了。 “媚娘,我需要你帮我确定一件事情。” “我?” 离齐王游湖的时间越来越近,那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 …… 这几天,兰陵仍是没有出现,花萼楼里的人也说,根本没有看见他。如此,苏怀柔才终于确定,那天晚上兰陵说的话,也的确是告别。 她心里还嗔怪着,说些个莫名其妙的告别语。如果他真的能那么容易就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了,那到时候,她或许也会考虑嫁给他。 不过这也都是些无稽之谈,想必兰陵现在,正回家躲着逍遥快活去了。 苏怀柔思考了很久后,还是决定要把兰陵从花萼楼“辞退”的事情告诉媚娘,因为这人是她带来,当时还撒了个谎说是自己的远房表弟,花萼楼少了个园丁,她怎么说也是有责任的。 如果要是没有来得及汇报,到时候挨罚的还是她。花萼楼就是这点不要,条条的规矩束的死死的,不给人犯错的机会,严苛的就像是关在了监狱里面。 媚娘的房间阁楼的最东面,在花町溜达了一圈没找到她,苏怀柔决定去媚娘的屋子找她。 长廊最顶端的便是她的住处,从屋门的装饰就能看的出来,这屋子里面也定是不简陋的。不过毕竟,是老板娘的住处吗。 说到着老板娘,苏怀柔也奇怪过一阵子,起先以为她和花宸是兄妹,因为两人的都姓花,可是横看竖看,她们也不像是兄妹。 “咚咚咚。” 三扣门扉后,里屋仍是没有回答,隐约能听见里头传来桌椅板凳的声音。苏怀柔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没有上锁,便走了进去。 原来这方屋子,是一个厅堂,四处看去,还有一个门在右侧,苏怀柔刚准备接近的时候,却从那个屋子里面传来了不好的声音,让苏怀柔整个人怔住不敢挪动步伐。 “花宸……” 这是媚娘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娇喘的气息,苏怀柔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她慢慢的靠近了那扇门。 透过虚掩着的一条门缝看去,里面是两个在亲吻的身影,一个是媚娘,另一个则是……花宸。 苏怀柔赶紧用双手掩住自己的因惊讶而快要叫出声的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里暧昧的两人。 花宸捧着媚娘的脸,认真的吸允着她的唇,媚娘则是享受的环住花宸的颈项。花宸吻着她的唇瓣,自上而下,游走到颈项,胸前…… 他脱去了媚娘的外衫,将她整个人压在床榻下,俯身下去…… 再接下来,苏怀柔立刻抽回了眼光,不敢再看下去,她捂着那沉闷的胸口,近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也没想到,看到花宸和媚娘的这场景,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震撼力。 她无法招架这种感觉,几乎是慌乱的逃离了屋子,就连跑走的时候,踢倒了一旁的椅子也浑然不觉,只是想跑得越快越好。 花宸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声音,便突然停止了吻着媚娘的动作,斜睨向门外,仿佛能看见,苏怀柔掩面逃走的背影,嘴角不禁浮上一丝微笑, 媚娘在享受着花宸的吻时,突然停止,花宸却只顾着看向门外,这不由得让媚娘面露尴尬之色。 “花宸,你这次也未免太狠了,如果苏怀柔一气之下逃了怎么办,不是适得其反吗?” 花宸从媚娘的身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边还残留的媚娘的唇脂:“她不会的,不管怎样,这次多亏你了。” 媚娘低头不语。对于这种道谢,她有种难以言表的尴尬,还有失落。整理好衣衫,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咽下,看着花宸始终专注看向门外的神情,她再也吐不出半句言语。 苏怀柔都忘了自己是怎样逃出了那个屋子,只是眼前一直浮现花宸和媚娘的画面,让她想快点避开。 摸了摸脸颊边的一丝凉意,是泪。她慌忙的擦掉,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耳边只剩奔跑时呼呼略过的风声。 苏怀柔突然站住,有些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只是一个跟她没关系的男人而已,怎会莫名其妙的心痛起来? 靠在环廊边,身子也没了力气,依着石柱慢慢蹲下,并膝埋首。 感情漩涡 阁斗:青楼秘史,感情漩涡 靠在环廊边,身子也没了力气,依着石柱慢慢蹲下,并膝埋首。舒殢殩獍 “我要冷静,要冷静……” 苏怀柔双手扶着肩胛,喃喃自语着。可惜这并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心里反而越来越乱。越逼着自己不去想花宸和媚娘,心里反而就越是不受控制。 或许在她心里,从未把花宸当做是这家青楼的主人,一个宛若翩翩公子的公子的少年,是没法把他看成这样一个*之地的老板。 可刚才那一幕让苏怀柔意识到了,花宸似乎和其他男人一样,堕落在肉欲横生的*里。但也或许,他和媚娘本就关系匪浅,早已经是情人的关系。 无论怎样,在这样的青楼中,好像谁都无法做到清高,无法明哲保身的。 抚摸上左胸口,那里沉闷极了,让苏怀柔透不过气。没办法解释这种心情,她冷冷一笑,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为何会有种,好像撞破了自己的丈夫出轨般的感觉?明明和花宸一点关系也没有,温柔的花宸,邪魅的花宸,冷漠的花宸,多情的花宸……都让她慌乱至极…… 这几天来,苏怀柔都没有正眼看到过花宸一面,掐算着日子,从那天开始已经有四天了。期间只找过媚娘一次,向她解释兰陵的事情。 在花萼楼不碰见花宸是不可能的,只是两人见面时,花宸刚把目光向苏怀柔投过去,她却装作没看到,心虚的低着头便撒开脚丫子跑走。 晚上的客人极多,穿的素净的苏怀柔和这种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无目的的溜达在花町里,只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静静看着这乐声四起的华丽阁楼,就连深深的叹口气,也隐没在吵闹声中。 “怎么不去招待客人?” 苏怀柔正愣神时,背后却响起一个声音,在她听来,是那样刺耳。她知道是花宸,却僵硬住身子,不敢回头,也不敢挪步。 心里祈祷着,花宸千万不要走过靠近她,可是偏偏脚步声越来越近。 “为何不去招待客人?” 花宸立在苏怀柔的面前,见她无动于衷,又把问话重复了一遍。虽然他明明知道,是他自己下的命令不让苏怀柔接客的,可是语气还是有三分老板架子。 苏怀柔心里嘀咕着,这事儿倒也怪得很,最近瑛妈妈也没逼着让她接客,客人们也不指名于她,她这个闲人只好到处溜达。 心里倒是有反驳的话,可嘴上却说不出口,尤其,是对着花宸。苏怀柔半低着脑袋,只能看到花宸的胸口处,看见他今日穿着整齐的蓝色衣衫。视线再不敢向上挪动,生怕看见他的脸。 可能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她便没勇气面对花宸,总感觉心里对他的看法古怪的很。 “苏怀柔……” 苏怀柔听见他喊着自己的全名,便知道花宸已经没了耐性:“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她头都没有抬,转身背开花宸迈开步子。 她努力压下自己心里异样的感觉,告诉自己和花宸只是老板和酒女的关系而已。 只是还没走两步,身后那高大的身影便追了上来,一把拉过她的手:“你跟我来!” 花宸的手,即便是隔着一层衣袖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温度。苏怀柔甩了两下,没有挣脱开,随着他那步子,任他拉向别处。 嘈杂声渐渐远离,这是离花町不远的一处地方,离开了灯火通明,这里显得极暗,也正是这种昏暗的光线,给了苏怀柔些许面对花宸的勇气。 花宸拉着她,将她按在面前的墙壁上,双手撑壁,近乎将她圈在怀里。 “这两天为何要躲着我?” 苏怀柔心里一颤,抬头看向花宸的脸,他有些生疑,眉头微蹙,似乎对苏怀柔的行为很不能理解。她没料到花宸会问这个问题,甚至问的如此认真。 苏怀柔尽量平缓了略带颤音的语气:“我没有。” “若是没有,上次为你作证时,为何拒绝我。是我做了什么恼怒你的事情,还是,你压根就没把我这个花萼楼的主人放在眼里?” 苏怀柔从没有见过口气如此急迫的花宸,他一向都是从容不迫,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威胁他。但现在的花宸,可以分明的听到他凌乱的呼吸,和略带怒意的脸庞。 花萼楼的主人…… “也许是吧……”这样的一句话,让苏怀柔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可能在花宸看来,上次她的拒绝,是瓦解了他作为花萼楼领袖的自尊,所以花宸才会如此生气,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那所谓的自尊。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我?那天我们明明不在一起?你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苏怀柔声音沙哑,双手想推开花宸的臂膀,却仍是挣不脱,只能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低头面对花宸。 花宸捏起苏怀柔的下颌,缓缓抬起:“我是在有意为你开脱,无论你是清白还是有罪,你只需乖乖听话便好,那样的情况,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哼……”苏怀柔觉得他的这番话甚是可笑,也让她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给彻底磨灭:“知道了,宸公子……”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极重。 苏怀柔钻出花宸的臂弯下,走的决然。至少着简短的几句话里,她明白了一件事儿。 花宸的确不是在给自己特殊照顾,之前的种种只是机缘巧合罢了,他有着自己的活法,青楼里香艳的女子多了去了,花宸对谁好对谁坏,是怎样都说不清的。 花宸回身看着苏怀柔离去的身影,却隐隐浮出一丝笑意。现在所有的局面,至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同此同时,和媚娘的事儿,也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苏怀柔对他的那留恋,并没有受到百里兰陵的影响。 甚至,日久方长,这个女人的心思,就会越来越离不开他…… 苏怀柔晚上在床榻上并没有辗转难眠,反而是睡得比之前的几夜都要香沉。花宸的话正好打醒了她,也让自己不再留有幻想的余地。 刺绣惩处(一) 阁斗:青楼秘史,刺绣惩处(一) 她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必须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能被这纸醉金迷地方的任何一个人给迷惑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寻找回去的方法。舒殢殩獍 可惜,烦恼的事情总是一波接着一波而来,在那没多久的几天后,花萼楼又有一场‘大新闻’。 苏怀柔怎样都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又会是楚绣蔓,而且这次虽然没有牵扯上苏怀柔,但也同样的令她胆战心惊。 沿途向别人打听了消息,才知道是有人送了封密信给媚娘,信上有楚绣蔓私自把刺绣拿出去贩卖的证据,罗列的一清二楚,和各个商铺的交易账单,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苏怀柔知道楚绣蔓晚上私自把刺绣拿出卖的事情,也曾提醒过她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想来,若不是实在家中情况困难,楚绣蔓也不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去触犯花萼楼禁忌的。 令人心生畏惧的是,到底会是谁把这事儿告诉了媚娘,要这样陷楚绣蔓于死地呢? 花町里有着一种县衙的感觉,媚娘坐在高阶上,瑛妈妈则是在翻看着一叠厚厚的纸张,里面是条条的花萼楼规矩。 姑娘们都散在两排,不论是酒女还是花娘们,大家都屏息不敢多言。以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姑娘趁没人的时候偷偷跑去别的小倌卖唱,想多赚些银子,可有天晚上正好被媚娘撞见,被逮着个现行,结果就是被媚娘下令打了个半死,最后卖给了一个官宦家充房,这后来,也就没人知道她的下场了。 但是足以想象,媚娘对触犯规矩的人,惩罚是有多严格。 苏怀柔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想来她刚穿越而来的时候,就被媚娘用鞭子差点抽到断气。这里的人对姑娘们都是毫不留情的,苏怀柔已经亲身的领教过了。 “楚绣蔓,我刚把你升上花芙,你却背着我唱了这么一出,你在花萼楼的时间也不短了,其中的规矩,应该是比那些个新人要懂得多。看来你私自出去贩卖刺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奇怪,怎的你会大病连着小病,总是好不了。原来是趁着装病的时间,好出去赚银子!” 媚娘斜靠在椅凳上,手上还翻着从楚绣蔓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刺绣,那一摞摞的绢丝帕,绝不像是平日绣着打发时间的。 证据确凿,楚绣蔓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她颤巍巍的跪在媚娘面前,身子抖得厉害,眼泪也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掉,毕竟她自己最清楚,犯了这样一个错,媚娘是宁可舍弃一个精心培育的姑娘,也绝不姑息把技艺散播出去的人。 “媚娘……我知道错了,只是家中贫困,母亲和弟弟都需要靠我的积蓄来维持生活,把刺绣拿出去卖,也是迫不得已……媚娘,媚娘你罢免了我的花芙都成,扣了银子都成,只是千万不要把我赶出花萼楼,媚娘……我求你了!……” 苏怀柔刚赶到花町时,看见的便是楚绣蔓哭花了妆容求着媚娘的摸样,她便开始有些同情心泛滥。 “你现在还又什么资格可以跟我谈条件?这样一笔笔的刺绣买卖,可不是小的数目,好像,它比你在花萼楼里的赏钱还要多些吧?倘若你只是偶尔动些心思偷卖了一两条,我还尚能原谅你,看在你平日里的表现上不追究,可这一条条手帕在你的屋子里,就说明了你根本连丝毫的悔改之心都没有!即便是给了你花芙的分位,你还是照样顶风作案!我若不严惩你,怎么能让花萼楼的姐妹们心服口服?” 姑娘们都互相探头看着,虽然嘴上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却是想着楚绣蔓真是活该。而且发生了这事儿,楚绣蔓也是不可能在继续坐在四美姬的位子上了。 看顾红妆她们的摸样,也没有要帮着楚绣蔓说话的意思。这样一来,位子的空缺,就又成了大家虎视眈眈的目标。 楚绣蔓开始抽泣起来,声音哽咽的厉害,连给媚娘磕了几个响头,发髻的珠钗翠环都散落一地,在此时,它们是显得那样心酸哀凉:“媚娘,我真的知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触犯阁内的规矩,求你饶了我……” 媚娘一挥袖甩开了桌上摆着的所有绢丝帕,一拍桌子站立而起:“你把我当什么了?对你的手下留情,便是对其他人的放纵!看在你身在花萼楼的时间长久,我也多少念些情分,至少不会把你送给外官人。瑛妈妈,你说说,姑娘若是触犯和花萼楼以外的地方买卖技艺,是什么样的惩罚?” 瑛妈妈低了低头,又阴笑的瞪了楚绣蔓一眼:“这唱歌的,要毒哑。这跳舞的,则是打断双脚,至于这刺绣女红,那自然应该是砍掉双手了……” 楚绣蔓听了瑛妈妈的话后,瞬间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到了媚娘的脚下,拉着她的裙裾嘶吼着求饶:“媚娘!……媚娘饶命啊!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媚娘毫不留情的一脚蹬开楚绣蔓,整理了衣襟,对着底下衣裙看热闹的姑娘们说道:“就是瑛妈妈说的这些,我看这些日子你们过得快活了,花萼楼的规矩,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次是借着楚绣蔓的事情让你牢牢的记住,进来这花萼楼,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妄想着可以做些自以为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别妄想着可以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宽恕,除非你死了!” 看媚娘把矛头指向了下面的一群人,姑娘们也收起了看热闹的嘴脸,被媚娘这一席话吓住后,都纷纷低下了头:“是。” “瑛妈妈,就照着你刚才说的办吧,就在这里,也好让她们这些个平日里松懈怠慢的姑娘们都看看,在花萼楼里,就是要给我规行矩步的过着每一天!” “是,媚娘。” 这样的媚娘,让苏怀柔也有些畏惧。她虽年轻,却有种不可忽视的气场,这也是能震慑住阁内姑娘的原因,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留情。 刺绣惩处(二) 阁斗:青楼秘史,刺绣惩处(二) 这样的媚娘,让苏怀柔也有些畏惧。舒殢殩獍她虽年轻,却有种不可忽视的气场,这也是能震慑住阁内姑娘的原因,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留情。 所以这花萼楼的死规矩,才没什么人敢触犯。回回的杀鸡儆猴,都够让姑娘们害怕一阵子的。 花萼楼里干活的龟奴们,没一会便在瑛妈妈的吩咐下,拿来了一把大刀,和一摞极粗的麻绳。刀锋扛在那壮汉的肩上,映着明亮的灯火,放出刺眼的亮光,像极了将要行刑的刽子手。 “放开我!放开我!……宸公子,宸公子救命啊!……” 楚绣蔓仍是拼尽了的挣扎,嘴上还念着花宸的名字。的确在花萼楼姑娘们的眼中,整日苦瓜脸的媚娘,的确是没有花宸公子好说话。 媚娘脸色一沉,对她的话更是不满。这次要处罚楚绣蔓的事情,明明是花宸下的命令,可他却躲了个轻松自在,让她来当坏人。 龟奴们和瑛妈妈很快就把楚绣蔓的手绑了起来,双脚被两个人狠狠的踩住,根本动弹不得。 楚绣蔓趴在地上,看着自己被捆起来放在那大刀下的双手,绝望的大哭着:“谁能来救救我……” “媚娘,请慢些动手!” 苏怀柔拨开人群冲了进来,护在了楚绣蔓的面前。 “苏怀柔,连这你也要多管闲事?”媚娘端起搁在案桌边的茶,竟淡若的品茗了起来,似乎她对苏怀柔会出来捣乱,一点儿也不意外。 苏怀柔看了看吓得一脸惨状楚绣蔓,低首对媚娘恭敬的说道:“媚娘,这游西湖的日子就快到了,正是要留住人才的时候,楚姑娘虽然犯错,却不至于罪大滔天,相反,她能给花萼楼带来收益,客人们最近不是也都挺喜欢这个新上位的四美姬了吗,若是这样惩罚楚绣蔓,也难杜绝悠悠之口啊……” 媚娘吹着茶杯边漂浮的叶子,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的苏怀柔的话,但事实,她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因为在这之前,花宸就说过,若是苏怀柔会出来帮着楚绣蔓求情,就放她一条生路。 由此看来,花宸琢磨人心的本事确实是不简单。他如此的了解苏怀柔,倒也让媚娘心里觉得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太甘心。 瑛妈妈看媚娘有些犹豫,手下的力道也送了些。楚绣蔓撑着被绑起来的双手,抬眼看向苏怀柔。 “苏怀柔,你别假慈悲了!我的事儿一定是你说的,整个花萼楼就只有你知道我把刺绣拿出去卖,不是你写的密信还能是谁?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楚绣蔓带着嚎啕大哭,对苏怀柔就是一阵大骂。这骂得苏怀柔都有些措手不及,她压低声音对楚绣蔓道:“喂!我可没说,我现在可是在帮你啊!”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明明就是嫉妒我升了分位,自己却是酒女,想趁着这件事儿向宸公子邀功罢!你怎么如此居心狠毒!” 姑娘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周遭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大。不知是谁的嗓门大,飘出来一句极其清楚的话:“看来这苏怀柔,也是早就知道了楚绣蔓贩卖胭脂的事情,明明知道还不说,媚娘可该治她个知情不报的罪责!” 苏怀柔咬住嘴唇,这次非但没有帮到楚绣蔓,还可能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看了看楚绣蔓这狗咬吕洞宾的表情,她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奇怪的是,媚娘并没有因姑娘们的闲话而生气,只是淡淡的看了苏怀柔一眼,轻咳了一声道:“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等着我和公子商量过后,会给楚綉蔓一个合理的处分的。瑛妈妈,你先把楚綉蔓关进黑屋好好反省一下。至于这四美姬空缺的位置,就先由曲姑娘顶替着。” “是。” “谢媚娘!”曲恨玉这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媚娘小施一礼。这样的敲定,其他人也都多少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当是给曲恨玉捡了个便宜。 瑛妈妈和几个龟奴把楚綉蔓连拖带拉的给拽了下去,可是楚綉蔓偏偏谁都不怨,就一直在咒骂着苏怀柔,铁定认准了她就是那写密信的人。 苏怀柔看向媚娘,媚娘此时也正看着她,眼神错综复杂,一会便也离开了视线。苏怀柔对媚娘轻易的饶恕有些奇怪,开始还对楚綉蔓绝不姑息的摸样,却只单单因为苏怀柔的一句话就轻描淡写的说延后处罚。 这样的转变,让苏怀柔有些在意。 入夜后,苏怀柔没发儿安心的睡下,既然楚綉蔓口口声声认定是苏怀柔,就说明她出去贩卖刺绣的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那么那个写密信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苏怀柔披着件单褂就除了屋子,坐在黑漆漆的长廊上望着连月光都没有的天空。自从来过这里后,总是有一桩又一桩的事情,踩入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若是写密信的人是诚心想扳倒楚綉蔓,那么自己备受牵连也不会是巧合。她可能就是知道在这事儿只有苏怀柔一人知道,才想了个写密信举报这样的主意,好来挑拨她和楚綉蔓。 苏怀柔正思量着,身边便站了一个人的身影,警惕的看过去,发现是锦瑟,便松了口气。 “你怎么没睡?” “苏姑娘不也是没睡吗?这么晚坐在这里,仔细凉了身子。” 苏怀柔笑笑,手拍了拍长廊旁边的空位,示意锦瑟坐下。 虽然锦瑟背叛过她,但是自从苏怀柔那次和她交心谈过之后,锦瑟便对苏怀柔忠心不二了。毕竟,房契是对锦瑟很重要的东西,苏怀柔把房契拿了出来,锦瑟自然对她便没了防备之心。 那天过后,二人的关系便好了很多。虽然平日里为了不然人看出端倪,少有对话,但锦瑟也会偶尔去找苏怀柔,跟她商量该怎样帮苏怀柔脱离胭脂一事的罪名。 “楚姑娘的事情,我听说了,看你晚上睡不着,想必也是为了这事儿烦恼吧?” 一石二鸟(一) 阁斗:青楼秘史,一石二鸟(一) “楚姑娘的事情,我听说了,看你晚上睡不着,想必也是为了这事儿烦恼吧?” “总觉的,事情来得太巧了,巧合的有种很古怪的感觉。舒殢殩獍” 锦瑟扶了扶苏怀柔的肩膀,低语道:“苏姑娘,事情总是需要理出来一个头,如果这样假设,楚姑娘被媚娘惩处了,结果当然是被罢免花芙的分位,那么谁又是第一个得到的好处,谁便最有动机。……” 苏怀柔疑惑的看向锦瑟,她意有所指,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苏怀柔抓住她衣袖:“若说第一个得到好处的,那便是曲恨玉了。锦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锦瑟笃定的点点头:“就在前几天,负责侍候曲姑娘的丫鬟碧儿总是跑出花萼楼,每次都鬼鬼祟祟的,我还无意中撞见过曲姑娘塞给了她一大把银子。有天上上街置办胭脂水粉的时候,看见了碧儿在一个卖刺绣的商铺前,焦急的问着老板什么。当时虽然觉得她们肯定有些猫腻,却也没在意,但是如今想来,这其中不是没有关联的……” 花萼楼不允许姑娘们外出,但是丫鬟们却能去集市买点东西。若那封密信真的是阁内的姑娘写的,那么她们唯一可以搜集证据的办法就是让丫鬟们出去打听。 锦瑟说的这话,苏怀柔觉得甚是有可能。而且曲恨玉也的确在楚绣蔓被惩处之后,升上分位的人。 “锦瑟,这些天,还要麻烦你多多向碧儿打听,我屋子里还有些碎银子,到时候你就拿给碧儿,总能撬得动她的嘴巴的。” 既然是用钱收买的人,那么就可以用钱反收买。 锦瑟点头答应,因为毕竟这事儿有连累到苏怀柔,若是没处理好,胭脂的事儿就不能帮苏怀柔开脱。锦瑟还是有些愧疚的,总希望可以帮着她点,可以弥补以前做的傻事儿。 苏怀柔看锦瑟的神色有些黯淡,便拍了拍她有些微凉的手:“锦瑟,我知道你之前有难处,有些事儿,你大可宽心,不必总挂念在心上。” “多谢苏姑娘……” 在锦瑟看来,苏怀柔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她变了很多,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让人感觉是一个久经人事的女人。 两人并肩又坐了许久,后来苏怀柔让锦瑟附耳过来,说了一长串的计划,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她们在长廊边坐了很久。 这一连的几天,锦瑟都在照着苏怀柔说的做,碧儿那边很好处理,果然是给了些银子,再用厉声言语胁迫她些,碧儿便很快就招了。 和苏怀柔料想的一样,曲恨玉是用钱币收买了碧儿,让她去离花萼楼最近的一家刺绣商铺,打听是不是有个姓楚的姑娘,而且还给了老板许多银子,翻查到了每笔交易的记录。 楚绣蔓可能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些,没有想过会给别人抓住小辫子,所以所有的签名都是她楚绣蔓的大字,这可是赤*裸*裸*的证据,任凭她怎样狡辩都不行。 后来碧儿把那些交易纸张带了回来,交给了曲恨玉。后面不用猜都知道,是曲恨玉把这些所谓的证据都给媚娘送了过去。 花萼楼一向都有着互相揭发的事儿,媚娘也不会追究揭发的人是谁。所以,写匿名信是最好的方式,她可以让曲恨玉轻轻松松的就代替了楚绣蔓的位置,而且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指责谩骂。 只是至今没想通的一点,是曲恨玉究竟是怎么知道楚绣蔓会贩卖的刺绣的事情呢? 苏怀柔站在媚娘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靠近门扉,思量许久后,才轻轻的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谁?” “是我,苏怀柔。” “进来吧。” 推开门,苏怀柔有些不敢将目光投向屋内,因为始终还是忘不了上次在这里看到的那一幕。 她抬眼,周围还是古色古香的屋子,媚娘正坐在圆桌的旁边,一脸审视的看着苏怀柔:“来找我什么事儿?” 苏怀柔微微行了个礼:“是想让媚娘陪着演出戏。” 媚娘笑了笑,对苏怀柔这种肆无忌惮的口气感到很莫名其妙,却没回绝,又问道:“什么戏?你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 “胭脂的事情,我始终没办法放下,也一直在寻找能证明我无罪的证据。终于,我发现了些线索,只是证据尚还不足,但我相信只要媚娘肯帮忙演了这出戏,凶手自然而然就会出来了。” 媚娘起身,她的个头比苏怀柔高了些许,或许也正因为这样,她看苏怀柔的眼神,变得那样俯视和不屑:“我是这花萼楼的掌管人,我处理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嘴,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花媚娘会陪着你一个酒女,演这出戏?” 苏怀柔咽了咽气,尽量压住自己心里对她番蔑视的不满。语气更恭敬了些:“正因为媚娘是这家青楼的掌管人,才更应该抓住真正违反规则的人,有人想害的楚姑娘毁容,又要陷害给我,媚娘如此的深信,看上去似乎不正是被人耍的团团转吗?” “你想用激将法说服我?” “我不敢,媚娘既然能把花萼楼管理的中规中矩,自然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所以还请媚娘,不要放纵了小人,让那些人有机可趁。” 苏怀柔冷笑两声,良久后,终于还是答应:“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为自己开脱的。” “今天晚上,就要劳烦媚娘了……” 苏怀柔拉着媚娘坐了下来,跟她在屋中说着几天晚上的‘剧情’。 其实除此之外,她想问的还有很多,她和花宸到底是怎样的关系,那天晚上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在这样一个烟花地,所有人的身子,都是那样的随意呢? …… 楚绣蔓被关进黑屋的这两天,有些为她而来的客人看不到她的歌舞弹唱,都不免有些失望,有的甚至还找花宸吵闹了番,说非要见到楚姑娘不可。 门口挂着的曲恨玉的画像,下头的金花牌,明显就是没有楚绣蔓的多。由此看来,楚绣蔓的人气还是极高的。 一石二鸟(二) 阁斗:青楼秘史,一石二鸟(二) 门口挂着的曲恨玉的肖像,下头的金花牌,明显就是没有楚绣蔓的多。舒殢殩獍由此看来,楚绣蔓的人气还是极高的。 客人该来的还是没有少来,四美姬最近出场的次数较多,回回都博了个满堂彩,让客人们都拍手叫好。 花萼楼不比别家的小倌,用现代的话来说,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除了酒女会陪客人们在厢房中度过一夜,花娘们都只是唱歌跳舞到二更天而已。 现在的时辰,花町里面就已经空荡荡的了。姑娘们撑着疲倦的眼睛想要回去歇息时,媚娘却吩咐了所有人都要留下来。 “这是什么!你自己说!” 媚娘把一个纸包扔在了曲恨玉的面前,曲恨玉弯腰捡起,打开一看,扑鼻而来的是一种药味,许久后,像是分辨清了这味道,神情开始慌乱了起来。 “荀冶草?……” 她的这一句下意识的嘀咕,却正好出卖了她。 “这是在你房间里面搜出来的,大夫比对过后,发现了和楚绣蔓胭脂里面的毒药一样,如此看来,这向胭脂里下毒的不是苏怀柔,而是你曲恨玉了!” 媚娘冷冷的说道。这便是这出戏码的开头了,苏怀柔一旁站着,看着曲恨玉明显的做贼心虚的摸样,对接下来的发展很有信心。 “媚娘,现在事情已经查明了,还是请媚娘要严惩这个栽赃陷害的人。” 苏怀柔适当的符合着,显得戏码更加逼真。 曲恨玉对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非常慌乱,她没想到这荀冶草会在她的房间,这一时间让她无法认真思考。 但心虚就是心虚,心虚的人往往会把那些证据往自己身上套,很容易就对号入座,而心虚的人并不能有条理的分析事情,她们所做的,只有狡辩。 “媚娘,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买过这个荀冶草,更别说把这个放在胭脂里面了!” “可这的确是丫鬟们打扫房间的时候,在你的屋里无意中发现的,难不成,还是我栽赃你的吗?” 这包并不是荀冶草,只是和上次哄骗锦瑟的一样的草药。苏怀柔把这个给了媚娘,让她说是从曲恨玉的房间里发现的,只需要坐到这一点,让曲恨玉真的相信,剩下的事情,便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 “不是,真的不是我!是柳绾青她干的!” 苏怀柔挑嘴一笑,知道曲恨玉上钩了。着急的她,顺口就把柳绾青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一点,也只是苏怀柔的猜想。因为从碧儿的口中得知,柳绾青和曲恨玉的来往甚密,两人也时常秘密的谋划些什么。 苏怀柔开始就很奇怪,凭着柳绾青那个愚钝的脑袋,怎么可能会想到在胭脂中放荀冶草。如果是曲恨玉在背后给她悄悄的暗示,如此一来便能说通了。 “柳绾青?” 媚娘看向苏怀柔那张隐隐而笑的脸,这才知道,原来苏怀柔想揭发的凶手并不是曲恨玉,她的目的,是要引诱着曲恨玉说出真相。 曲恨玉忙接口答道:“对,对!就是柳绾青,是她让人买的荀冶草,端午节那天晚上溜进了苏怀柔的屋子里面,全部都是她干的!” “你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一个死人的身上,又有什么证据呢?即便真是柳绾青所为,那你的知情不报,难道就不算是帮凶吗?” 曲恨玉被媚娘的问话堵得半天说不出理由,她说的自是有理,这件事情就是曲恨玉指使的柳绾青去干的,她自己也是辩解不了。 那天晚上因为楚绣蔓的脸颊肿胀不能接客,也害的花萼楼少挣了一大笔银子,还惹恼了客人,这样的一笔损失,媚娘是不会不计较的。 曲恨玉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而且又让媚娘把矛头指向了苏怀柔,显得她自己的愚昧。如此看来,媚娘是很生气,若是没法帮自己逃脱罪责,那么连柳绾青那份的惩罚,自己也要一并受了的。 苏怀柔整了整衣襟,朝着媚娘的方向走了过去,路过曲恨玉的身边时,轻声道了句:“若是想逃过惩处,你就要答应保的楚绣蔓恢复分位。你若答应,我自有办法帮你开脱……” 曲恨玉猛然抬头,苏怀柔却是神情淡然的看向媚娘:“媚娘,若有证据,那也应该惩罚该惩罚的人了……” “证据便是这从曲恨玉的房间内搜出的荀冶草了。” 曲恨玉知道,苏怀柔这句话是威胁,现在的这个局面,她已经是完全的被动。 “我答应你……” 极小声的一句话从苏怀柔身后传来,苏怀柔挑嘴一笑,立刻话锋一转:“既然上次已经没有查清真凶,那么这次就更是不能草草了结。我这里,正好有一份证据,是昨天才得来的,巧儿的是,今天媚娘也抓到了证据,正好,如此说明,纸是包不住火的。” 媚娘半信半疑,对苏怀柔究竟要玩什么花样,她也不清楚,只能顺着她的话问道:“哦?什么证据?” 苏怀柔从袖子间拿出了一叠旧纸张,那正是锦瑟去领荀冶草的账本。只是被苏怀柔改动了而已,用刀划掉了上面墨迹,还把锦瑟原本写错的那个‘倌’字,给改成了‘绾’字。 媚娘摊开一看,商铺的印章和签名,都是铁一般的证据。只是看到了柳绾青三个字,让媚娘的脸色瞬间难堪了下来。 苏怀柔带着些笑意,解释道:“如此看来,这柳绾青才是真正在胭脂里面下毒的人,而曲姑娘,顶多也就算个知情不报。” 曲恨玉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一点,但同时也有点畏惧苏怀柔,这个女人,竟然会偷偷搜集到这证据,看来并不是和以前一样的好欺负了。 只是媚娘却恼怒的很,她本来就不愿帮着苏怀柔,演这场戏码都是勉强。这是苏怀柔先让媚娘把矛头指向曲恨玉,现在苏怀柔反而倒替她解释起来。 这样简直就像是把她花媚娘玩弄于鼓掌之间,显得媚娘像是个蠢钝至极的人。 重升分位(一) 阁斗:青楼秘史,重升分位(一) 这样简直就像是把她花媚娘玩弄于鼓掌之间,显得媚娘像是个蠢钝至极的人。舒殢殩獍 媚娘不想顺着苏怀柔的话继续说下去,然而在这时,花宸却从环廊上下来,他似乎已经在上面站了很久。 走到了媚娘的身边,有些看出了她的心思,方道:“花萼楼不是是非不分的地方,既然证据确凿,也证明了苏姑娘无罪,就恢复了苏姑娘的分位。曲姑娘想来也是一时糊涂,不过毕竟有错,四美姬的位子就让出来罢。” 媚娘没有看向花宸,心中非常不悦, 她知道花宸现在突然插手,是想护着苏怀柔。当初把苏怀柔贬到酒女的是他,现在让苏怀柔恢复身份的又是他。媚娘现在根本捉摸不透花宸的心思,从苏怀柔变了性子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就丝毫不能够理解。 “谢公子。” 苏怀柔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对花宸显得那样尊敬。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心里尽量的在把花宸当做是一个‘上司’,不要附加任何的感情。 媚娘没有说话,但是花宸既然下了命令,也要照办。曲恨玉虽然心有不甘,但总归这次没有被严惩。现在只剩下要曲恨玉去结局楚绣蔓的事情了。 整齐摆放着床榻的屋子,姑娘们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从屋外进来的苏怀柔,个个都像是有话要说的表情,尤其是方慈,那难为纠结的神情在脸上写得一清二楚。 苏怀柔关上门,警惕的看了她们一下。后又想来,是自己恢复了花娘身份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面的了吧。 所以她们这才后悔平日对苏怀柔的不好,现在也生怕苏怀柔以后会抱负。 苏怀柔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卸下发髻上的珠花后,便睡倒在了方慈的旁边,也着实让方慈坐立不安了一阵。 苏怀柔心里是想着,她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还不够资格让她记恨。 这是睡在这里的最后一夜,当然以后也不会让自己再回到这里。总归是自己千辛万苦挖空心思,还是值得的。 只是又回到了花娘的生活,还要比这里更累人些。既不能成为众矢之的,又要防着自己被别人陷害。不上不下的活法才是最累人的。 “花宸,之前你说什么我都信了,可这次你再解释我,我也只能认为是你对苏怀柔的一种偏袒,轻易的把她贬成酒女,又轻易的把她扶上位。上次和这次,可都是你自己的主意。从粮饷文案开始,我们的行动就一直没有进展,难道我们要为了一个可能连细作都做不成的苏怀柔,去放弃大计划吗?” 媚娘门都还没有来得及关上,就对那悠然的喝着茶的花宸一顿大吼。她最近可是忍耐到极点了,面对反复无常的花宸,她却显得像个外人。 “媚娘,你太过急躁了。” “究竟是我太过急躁,还是你太优柔寡断?齐王就快来钱塘了,到底计划还要不要施行?你屡屡对苏怀柔试用计策,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用处,她对你反而更加疏远。苏怀柔不是花姒鸾,花宸,我求你醒醒好吗?不要再对那个女人继续执着了……” 媚娘拥住花宸的背后,带着些乞求。她真的害怕花宸的心会随着苏怀柔走,媚娘从未看见过花宸对一个女人如此上次伤心,即便是冷漠且残忍的花宸,那也要比这样的花宸来的放心。 花宸请拍了拍媚娘的手背,眼神却更加笃定:“正是因为齐王要来钱塘,才更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的确,苏怀柔不是花姒鸾,我才发现,她也不可能像臣子忠于王那样的忠于我,只是我想到了另一种方法,苏怀柔会成为一个好细作,这一点不会改变,也毋庸置疑。” 虚掩着一条缝的屋门,旁边此刻正站着一个人。顾红妆是为了莫倾城的事情来找花宸商量,只是刚刚走到门口时就听见里屋又争吵声。 听到苏怀柔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不免冒出了一些好奇心,立在门口悄悄的听着,以为是关于花萼楼内的事情。 只是却从着简短的对话中,听出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细作’二字,她听得非常清楚。从两人的对话上可以感觉的到,花宸和媚娘在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是要利用苏怀柔来达到什么目的。 顾红妆知道自己无意中听到了不好的事情,也知道惹上花宸的秘密就绝对没有好下场。 媚娘似乎是察觉到了屋外有人,对花宸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顾红妆感到屋内停止了说话,便知道自己可能被发现,于是迈开了步子赶紧跑出屋外。 媚娘打开门,没瞧见一个人,但却在地上捡到了一个绣着梅花的手绢,她攥在手心,看向顾红妆逃跑的方向,眼神有了杀意…… 苏怀柔从酒女的屋子搬了出来,住回到了以前的房间,锦瑟也帮忙着收拾东西。二人有说有笑,现在的情况也的确比以前乐观了些。 而且,楚绣蔓的事情,也在昨日解决了。 苏怀柔帮曲恨玉躲过了惩处,但是曲恨玉却反悔不愿意帮着她把楚绣蔓救出来。 曲恨玉不一定是个守诚信的人,这一点苏怀柔清楚的很,所以她也留了一手。曲恨玉为了搜集证据自己也偷偷的溜出过花萼楼,这一点,也是听丫鬟碧儿说的。 “你若是不帮衬着也没事儿,可你才犯了一个错,如果我现在再跟媚娘说,你有偷偷溜出过花萼楼,又违反了阁内的规定,你说,媚娘这次还会不会饶了你呢?” 这是苏怀柔对曲恨玉说的话,只这一句,就堵得曲恨玉哑口无言。 解铃还须系铃人,药箱楚绣蔓躲过惩处,那么就必须由曲恨玉这个写密信的人来解开。 虽然没有说,但是曲恨玉也明白,苏怀柔已经知道写密信的就是她,否则又怎会找她来帮楚绣蔓脱罪? 曲恨玉又按着苏怀柔的说法给媚娘写了一封匿名信,信上所指,楚绣蔓贩卖的刺绣是在一年以前,虽然信上意思不明,总的来说就是说上次的事情情报有误。 曲恨玉觉得这种方法很荒唐,很明显是漏洞百出的,可奇怪的是,媚娘竟然看了信后,就把楚绣蔓给放了。 重升分位(二) 阁斗:青楼秘史,重升分位(二) 曲恨玉觉得这种方法很荒唐,很明显是漏洞百出的,可奇怪的是,媚娘竟然看了信后,就把楚绣蔓给放了。舒殢殩獍 只是苏怀柔早就有所察觉,媚娘还算是比较偏向楚绣蔓的,恐怕当日即便是没有苏怀柔的求情,媚娘也会寻了个机会轻饶楚绣蔓。 毕竟楚绣蔓虽算不上赫赫有名的美人,但也是花萼楼的头牌,死了柳绾青之后,又病了莫倾城,阁内的姑娘们实力大减,若是想哄得齐王开心,就更不能把楚绣蔓也给罢黜了。 这样简单的用意,其实稍稍动动脑子就能明白。这件事总算是过了一段时间,曲恨玉没有再吵闹抱怨,想必也是看出了其中原委,只好忍气吞声了罢。 离齐王游西湖的日子越来越近,花萼楼里都开始紧张起来,客人们络绎不绝,姑娘也也是比以前更加的卖力表演。 花魁只有一个,究竟会花落谁家呢? 这一点,苏怀柔并不关心,至少她很满意现在的日子,比酒女时候来的快活。只是在不经意间,她动听的歌喉和曼妙的身姿,早已经让她在短短的时间内,招惹了许多客人的喜爱。 点名翻她牌子的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钱塘镇的人也都知道了,这花萼楼中有一个唱功独特的姑娘,这唱的曲儿啊,从来没人听过,音调也古怪的很,但却总是听着听着,倒也觉得好听了起来。 苏怀柔为这每天的表演可算是榨干了脑细胞,若不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有些听古风歌曲的爱好,只怕这时候连抄袭都抄不成喽。 “苏姑娘,这么早就要下去花町吗?” 苏怀柔这时正和锦瑟走在环廊里,迎面便撞见了楚绣蔓。楚绣蔓见她神色有些尴尬,思量了会,便硬生生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闲着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罢了,楚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苏怀柔也敷衍了一句,定神看向楚绣蔓手里拿着的东西。自从苏怀柔让曲恨玉以写密信的方式,救了楚绣蔓后,两人其实也未怎么多说话。 可能都是因为面子的原因,楚绣蔓在花萼楼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难免个性好强。当初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咬定苏怀柔就是写密信的人,可偏偏救她出来的也是苏怀柔,经苏怀柔把事情一解释后,她便也知道自己是冤枉了她。 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荒唐的冤枉了苏怀柔,可是嘴上始终没说一句道歉的话。毕竟她是资历老些的花娘,总还是低不下头向比她分位低的姑娘道歉的。这样的示弱不是显得自己很愚蠢吗? “这个给你。” 楚绣蔓没有正眼看向苏怀柔,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苏怀柔的怀里。 “这是什么?”苏怀柔拆开了这巴掌大的布包,摊开一看,是一个绣的精致的水莲花的香囊。 “这算是感谢你帮我的事情,总归以后,我们两各不相欠了。” 苏怀柔心里一阵苦笑,这是道歉的礼物,可楚绣蔓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不过她还是展颜一笑道:“那我就收下楚姑娘的美意了。”苏怀柔把那香囊交给在旁的锦瑟,又补充道:“只是今后,我们大可都不比计较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总归还是要互帮互助的。” 楚绣蔓愣愣的点了点头,两人说了几句体面的道别话便擦肩而过了。 苏怀柔知道,楚绣蔓对她不可能真心以待,就像她不可能相信楚绣蔓一样。只是刚才的那番话,虽不指望楚绣蔓和她姐妹相称,却也是在提醒楚绣蔓,她们两之间的关系,虽非友,但也非敌。 锦瑟抱着琵琶放在了花町,在最后帮着苏怀柔整理衣衫,再看看发髻有何不妥的地方。因为今天晚上,有重要的客人。 苏怀柔认真的检查的琵琶的每一根弦,来到这儿这么长时间,她总归是多了些警惕心。不过事实证明,她的着警惕可不是没用的。 绣鞋里面无缘无故多出来了一个钉子,上次若不是锦瑟细心,苏怀柔的脚心也要被扎穿了。还有润喉的蜜糖中被人撒了辣椒籽,幸亏得苏怀柔的嗓子还算结实,否则嗓子可就几天都唱不了歌了。 这些事情,苏怀柔尚且还能应付的过来,所以并不会去追究是谁干的。若是挖的越深,只会对这被来就失望的地方,更加的失望罢了。 所以规行矩步的同时也万事都要警惕。琵琶是重要的东西,若是被有心人做了什么手脚,后果也不堪设想。 今夜的客人的是钱塘镇的提督,陈冯太。这可算得上是花萼楼近几日一来的大客人了,至少在苏怀柔在的这段时间里,没有看过想今天这么大的阵势。 花宸一早就命人把所有的床帘纱幔都换成新的,环廊上也重新铺了一条毛绒长毯。各种各样的花瓶摆设,都让丫鬟们擦得金亮,整个花萼楼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奢华。 怎么着,也算的上是五星级酒店的水准了。 苏怀柔下去花町时,便能从环廊上向下瞧见,花町的下面摆了一张圆桌,锦缎铺上,摆列的茶杯酒壶,都是精美绝伦的上成品。 “陈大人倒也真是奇怪的很,她从来不点名那些头牌的姑娘,就连花宸说让花魁夕日红侍酒,他也是摆摆衣袖拒绝了。偏偏就喜爱那些还未怎么成名的姑娘们,在他眼里都是宝贝儿似的。” 锦瑟一边帮着苏怀柔整理衣衫,一边念叨着。 苏怀柔倒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心里还想着今晚要唱的歌曲:“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呗,管他作甚。” 夜幕降临时,早就已经有了一个车架缓缓向花萼楼驶来,花宸和媚娘亲自去迎接,领着陈冯太走入了那个‘VIP’席位。 今天夕日红并没有来,反而是四美姬最为抢眼。 陈冯太喝着美酒,抬眼看向台上的花娘们。周围的音律美轮美奂,让人痴迷。陈冯太虽也是一脸享受的表情,却也是似乎不太满意。 遭遇色客(一) 阁斗:青楼秘史,遭遇色客(一) 轮番的歌舞后,该是苏怀柔表演的时候。舒殢殩獍她抱着琵琶坐在花町环廊的正中央,唱出她准备的曲子。 “花已伤完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市道上冥冥不堪, 手摸独樵愁心拆两半, 他已上不了爱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慌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灿烂地烧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菊花灿烂地烧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这首菊花台算是她这几天来压轴的节目,歌词哀凉婉转,美得令人忘餐。虽然是剽窃了周杰伦的原歌曲,不过苏怀柔也适当的加了些改动,更唱出了些古韵味儿十足的感觉。 陈冯太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眯眼盯着弹琵琶的苏怀柔,让身边的小厮附耳过来,说了些什么。 那小厮听后便和站在一旁的花宸交代了:“我们家大人说了,一会就让这个台上唱歌姑娘下来陪酒。” 花宸微微一怔,却也恭敬的笑着答道:“是。” 苏怀柔唱完了歌下台之后,锦瑟就急忙跑过来拉住了苏怀柔:“苏姑娘,陈大人要让你陪酒,你快些去罢,公子他们都在等着呢。” “我?”苏怀柔指了指自己,锦瑟狠狠的点了点头。苏怀柔摆摆手:“我不去。” 服侍那样一个老男人,谁都可以,况且她也不是酒女的身份,自然不比以前轻贱。轻易妥协,岂不是和三陪小姐没什么两样,陪酒,陪笑,说不定把自己都给搭上了。 锦瑟一脸惊异的摸样,晃着苏怀柔:“苏姑娘啊,这话儿可不能说,陈大人可是在钱塘镇首屈一指的高官,你违抗他的命令,不是作死吗!你还是快去罢,哄得他开心,赏银也自然是不上的。” 锦瑟边说边推着苏怀柔往花町的方向走去,苏怀柔虽心里极度不愿意,但是见锦瑟把话说的这样严重,也只好勉为其难的随她而去。 “民女见过陈大人。” 苏怀柔别扭的行了一个大礼,正准备自己起来时,陈冯太就立刻上前拖住了苏怀柔的胳膊,馋她起身:“姑娘快些起来。” 苏怀柔下意识的躲开,身子向后缩了缩,却撞到了在她身后站着的花宸。 两人对视,脸色都不太好看,却都未说话,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陈冯太一脸色眯眯的表情上。 陈冯太把苏怀柔领到了座位上,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小抿了一口,另一只手还不望慢慢向苏怀柔的嫩手摸去:“姑娘唱的曲儿可真是特别,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儿?” 苏怀柔抽回被他摸着的手,未避免尴尬,拿起了酒壶给陈冯太的杯子里面倒了些酒水:“是民女家乡的小调,能博得陈大人的喜欢,实在是民女的福气。” 陈冯太被苏怀柔的甜话给哄乐了,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的肆无忌惮,开始环住了苏怀柔的腰身:“姑娘可真是会说话啊,可否,告知芳名啊?” “名女,名女叫苏怀柔。” 苏怀柔挣扎的想要起来,刚立起半个身子,却被陈冯太狠狠一搂,环着她的腰带入怀里,苏怀柔一个踉跄,最后便坐在了陈冯太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让旁边的人都掩了面去,假意装作看不到。 “大人如果没事,名女先告退了!” 苏怀柔想从陈冯太充满酒味的怀中站起身来,但陈冯太的手却更加肆无忌惮,一遍遍的隔着衣裳摸着苏怀柔的腰身,禁锢的苏怀柔无法逃脱。 陈冯太的手掌慢慢游走到苏怀柔的下身,想掠过裙摆摸去,就在苏怀柔想出拳打他以求得安全的时候,突然有一杯热茶从天而降,浇在了陈冯太的肩膀上,一瞬间浸湿了一大片衣衫。 “怎么回事!” 陈冯太被拿杯热茶烫的一下从椅凳上跳下来,也把苏怀柔推向一边。 花宸拿着打翻了茶杯,作出了一副惊吓的摸样,忙说道:“请陈大人恕罪,在下原想倒杯茶给大人,却没想到失手打翻了茶杯。瑛妈妈,快领陈大人进里屋换件干净的衣裳!” 苏怀柔眯眼看向花宸,又看了看案桌上摆着的那装满了茶水的茶杯,对花宸的目光,多了份审视。 难道,花宸是为了解救自己的困境? “换什么换!兴致都给你扫光了!”陈冯太拿着旁边下人度过来的手绢,使劲的擦了擦衣服,但是已经湿了一大片,显得衣服极其的难看。 陈冯太对花宸怒道:“今儿个就到此为止罢!湿着衣服还怎么听曲儿!” 陈冯太起身就朝着门口走去,只是走的时候还不望看了一眼苏怀柔,笑了声道:“美人儿,等我下次来看你。” 苏怀柔冷冷的打了个寒颤,想着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苏怀柔看了花宸一眼,心里有话却也什么都没问,只好整理好衣衫回屋。因为她知道,可能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何必问些明明问不出答案的问题呢。 花宸才不会帮任何一个人,姑娘们都只是他赚钱的手段罢了。 花宸回身看向苏怀柔的时候,苏怀柔也正好转身过去。他暗暗的在袖间攥紧拳头,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无法做出解释。 苏怀柔对那个喜欢占人便宜的陈冯太的印象差极了,由此一想,官员从古代就已经深入*了,白天进官衙,晚上逛青楼,真是越有权有势的,就越是贪财贪色。 陈冯太走的时候跟苏怀柔说的话,总让她不寒而栗。苏怀柔总是担心着陈冯太会不会再来花萼楼,否则她可就又要遭罪了。 不过好在,这两天他都没有来,过了几日后,苏怀柔也淡忘了这件事情,每天晚上还是依旧在花町里唱歌弹琵琶,回回都博个满堂彩,所以门口画像下的金花,也是越来越多了。 遭遇色客(二) 阁斗:青楼秘史,遭遇色客(二) 不过好在,这两天他都没有来,过了几日后,苏怀柔也淡忘了这件事情,每天晚上还是依旧在花町里唱歌弹琵琶,回回都博个满堂彩,所以门口画像下的金花,也是越来越多了。舒殢殩獍 可是事情总是经不起琢磨的,甚至就是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来的突然。 好不容易消停几日的生活,又让苏怀柔觉得无法安生。锦瑟进屋后便着急道:“苏姑娘,公子让我带话,说陈大人的马车晚上会来接你。” 苏怀柔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接我?接我去哪儿?” 锦瑟眉头紧皱,心下也有不好的预感:“公子说,是去陈大人的家中,说要和你讨论些词曲歌赋。” “天大的笑话!” 苏怀柔嗤之以鼻,就那个色眯眯的老头哪里会懂得词曲歌赋,这明明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若是真的去了,可就真的要被陈冯太上下其手了。 苏怀柔一拍桌子,起身就打开屋门跑了出去。 使劲敲了敲花宸的屋门,听见里面悠悠的传来了一声:“进来。”苏怀柔便更是来火,连推带踹的打开了屋门。 “苏姑娘,何事?”花宸端着茶杯,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 苏怀柔强压下火气道:“宸公子,花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分位,这个可是花萼楼的规矩?” 花宸笑道:“自然是。” “我现在是花女的身份,每天晚上也都在卖力的弹奏琵琶,陈大人既然翻了我的牌子,那我的任务也就是为他唱歌一曲,宸公子答应陈大人让我去他家的事情,是否是坏了花萼楼的历年规矩呢?” 花宸对这话不以为然:“苏姑娘的话是有道理,可我答应陈大人,却并非要你牺身与他。” 苏怀柔冷笑一声,一步接着一步的靠近花宸,高高的抬起头才能触碰得到花宸的目光:“陈冯太明明就是另有企图,你若答应,我自然是不可能安然无恙回来的!这一点你难道不清楚吗?” 花宸眼神柔了些,静静的注视着苏怀柔,嘴边的笑意也淡了些。 他回身,不看苏怀柔,笃定的说道:“苏姑娘应该明白我们阁内的规矩,你也是从红倌女的位子上爬过来的,什么样的客人,该怎么侍候,你应该是很清楚的。陈大人若是又其他吩咐,我们也只能照办。” 苏怀柔黯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的。花宸明明知道她此去定会被那个老头糟蹋,他却还是要如此的笃定。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真的是一个廉价的女人?真的是一个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女人?……” 苏怀柔紧紧咬住自己的红唇,贝齿近乎要把唇瓣咬出血来。对话陈如此冷漠的态度,感觉揪心无比。 这一瞬间,好像花宸给了她所有的耻辱,让她的心脏像被撕裂般的疼痛。 “回去准备罢……” 花宸背对着苏怀柔,脸上没有挂一丝笑容,尤其是在听到苏怀柔刚才的问话后,眉头紧皱无法展开,他想回头看看苏怀柔,却总是被理智牵绊着。 直到苏怀柔踏着凌乱的脚步跑出屋子时,他才怔怔的转过身来。 我真的是一个廉价的女人?真的是一个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女人吗?…… 花宸脑子里都是她的这番话。 “这答案,究竟是不是呢?……” 即便是再心里搜刮着答案,却也始终模糊不清。苏怀柔,究竟该怎样看待她,又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她? …… 苏怀柔想浑水摸鱼,趁着没什么人的时候偷偷溜走,虽然会受到惩罚,但总比被送进陈冯太的府中来的好。 只是苏怀柔的屋子周围,全部都守满了壮汉,甚至连有窗户的地方,都有一个把门的人看守。 “这下真完了。” 苏怀柔一直捱到了晚上,却仍是没有想出来能逃走的方法,就连锦瑟,她也没有瞧见。 用过晚饭后,媚娘便走进门来:“陈大人的马车到了,你还是快些去罢。” 苏怀柔想反抗,却好像被媚娘早就猜透了心思,于是是个眼色要几个壮汉架起苏怀柔。 媚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苏怀柔,你这次可真要安生些,别再出岔子,陈大人我们都得罪不起。所以,这东西还是能帮到点儿你的。” 还没等苏怀柔追问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媚娘就捏着苏怀柔的嘴巴,硬生生的把那瓶药粉往苏怀柔的嘴巴里灌去。 “咳咳!咳咳咳!”苏怀柔被呛得两眼直冒金星。反抗也没了力气,任由那几个壮汉把她扔上了马车里面。 瑛妈妈在媚娘的身边小声提醒着:“用媚药是不是不好啊,若是让宸公子知道了……” 媚娘瞪了瑛妈妈一眼:“知道又怎样,不过是个苏怀柔罢了!” 她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真的,希望马车里面的那个女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最好! 马车里面除了苏怀柔,还有四五个丫鬟,自苏怀柔上了马车后,几个人就抓着苏怀柔的左膀右臂,生怕她逃走。 苏怀柔撩开帘子,看马车外还做了三个带刀的壮汉,便知道在这马车上是逃不走了。她索性剩了点力气,乖乖的坐在了马车里面。 马车像是行驶到了山林里面,周围能听见很多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而且地面还很颠簸,时间一长,颠的苏怀柔的胃里直想呕吐。 而且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总是热得很,随从马车的窗户的有风吹进来,可是却越来越热,有些难以忍受。 苏怀柔扒开了衣领,手不住的在颈项间挥着散热:“有水吗?” 丫鬟们互看了一眼,有些为难:“马车上没有备水,姑娘,等到了府里便有上等的茶水了,再忍耐些罢。” 苏怀柔两眼一翻,她现在是渴的不行,还让她等到府里?倒时候便要找机会开溜了,哪里还有工夫喝茶,难不成真要把她渴死! 【在六月剩下的几天里,更新时间可能有点不太稳定,不过6000字是不会断的,如果白天没有更新,请亲们在八点以后注意查看更新章节。七月份就会好的。】 难忍媚药(一) 阁斗:青楼秘史,难忍媚药(一) 天上开始响起沉闷的雷声,周围的风也越来越大,这个样子,估计是要下雨了。舒璼殩璨这让苏怀柔的心里也愈发的烦躁。 苏怀柔靠在马车里,看似无精打采的摸样,其实心思早已经百转千回。这群小丫鬟倒是好打发,趁着不注意便能溜走。可是外面驾车的几个壮汉就难对付了,着硬闯吧,肯定是不行的。 看来这个陈冯太也不太放心苏怀柔,才找了这么多人来看着她,想来是防止着意外发生。不过仔细一想,陈冯太的目的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苏怀柔在美貌也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妓,这种等级的包围措施,恐怕是想把她扣在陈符! 苏怀柔心下越想越不妙,手心里也紧张的出了汗,虽然学过防身术,但是毕竟一拳难敌四手,而且即便真的出了事,花萼楼那边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马车窗外呼呼而过的风声让苏怀柔更加急躁。 只是,仔细的听去,似乎夹杂在风声和树叶声之间,有另一种声音,像是马蹄踏着泥土奔跑的声音…… 苏怀柔下意识的头向窗外靠了靠。那声音,越来越清楚了,似乎是狂奔过来,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 苏怀柔撩起窗帘,看见的是穿着白衫的少年骑着一匹白马,衣襟边被马蹄踩踏之下溅起的泥土弄脏了些许,但却仍然飘逸在风中,像是从未染过尘埃般。 “花宸?……” 苏怀柔口中的这一声呼唤,飘渺极了,消失在风中,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曾听见,但她内心此时却狂跳起来。 为什么他会来? 花宸挥着马鞭,尽量的赶上了马车的速度,他看向伏在麻城窗边的苏怀柔,竟扯不出一丝笑容。 驾车的壮汉们察觉到了有人跟了过来,知道来者不善,便互相使了眼色准备动手。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抽出长刀,花宸就已经丢出了手中拿着的飞镖,正中了那三个壮汉的胸口。三人捂着胸口一阵呻吟,身子便倒下了马车。 只是马车没有了驾驶的人,马儿也开始兴奋了起来,扬起了马蹄疯狂的跑着。沿着歪歪扭扭的山路,跌撞的马车几乎要散架。 马车内的几个丫鬟吓得不轻,一边大叫着一边抱在一起。 苏怀柔在晃动剧烈的马车内勉强的稳住了身子,吃力的爬到了车门边,掀开帘子。 花宸正骑着马追了上来,他使劲的抽着手里的马鞭,速度终于赶上了马车。花宸看向在马车门边的苏怀柔,心中再无其他的杂念,他抬起胳膊,向苏怀柔的方向伸出了手。 宽大的衣袖被狂风吹得摇摇摆动,但那双手却没有丝毫颤抖。 心软,懦弱,胆小,犹豫。 苏怀柔的手紧紧扣住马车门框,她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自己,她不愿意被感情支配着自己的理智。 但是……面对这样的花宸,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苏怀柔扶住马车门框,身子尽量向花宸边靠近,伸长了胳膊却怎么也够不到花宸的手心。 “快!……” 花宸催促着,因为前面的不远处是一个小山崖,虽不高,但是马车落下去,却足以断之性命。 苏怀柔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衣带也胡乱的跟着风飘了起来,抑制着心里的恐惧,苏怀柔又再次向花宸挪了挪。 这一回,总算是挨上了他的手掌心,接触到的一瞬间,苏怀柔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在不自觉间,已经锁不住眼底的湿润,那冰凉从脸颊滑落,隐匿在风中。 花宸紧紧的扣住苏怀柔的手,扔掉了拿着马鞭的手,用劲一拉把苏怀柔从马车上拽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马车也向山崖下撞去。 花宸紧紧搂着苏怀柔,却没办法分神去拉住缰绳,只好抱着苏怀柔跳下马,可却还是晚了一步。 两人直接贴着山崖滚了下去,剧烈的撞击让苏怀柔不敢睁开眼睛,她所能感受到的,是花宸紧紧环住她的臂膀,搂着她的腰身,护住她的颈项。 “花宸,花宸……” “没事……我在……” 这是喷在苏怀柔耳边的气息,那样的温热和真实。 所幸的是,这个山崖并不高,两人滚到了山崖壁下,被茂密的草丛给接住了。 “你没事吧?” 花宸翻身从苏怀柔的身上爬起,半搂着抱她坐了起来,见她有些痛苦的呻吟,心下一紧,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 虽然口上如此的说,但是眼睛睁开却非常的吃力。因为在马车里本就有些头晕,经过刚才翻落,她现在已经感觉天旋地转,难受的厉害。 花宸不知道她哪里难受,但看她身上也有额外的伤,总算也是稍稍的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刚才滚落而下的山崖峭壁,还有些石子滚落下来。 一时半会,是上不去了。 这次回来救苏怀柔,完全是花宸的一时冲动。他看着苏怀柔马车远去的地方,想着她可能会在陈冯太府中的遭遇,便焦躁难耐。 苏怀柔的确是一个睡惯了男人床榻的女人,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现在只是要多伺候一个陈冯太罢了,也没什么打紧。 可是花宸现在面对她,却如此的不安。在苏怀柔的眼中,他甚至看到的是如莲花般的洁净,不是留恋在烟花之地的女子。 尽管媚娘一声声的要阻止花宸,花宸却还是攥紧了马鞭扬尘而去。 在冲动和理智之间,他还是鬼使神差般的选择了放肆一会。 可能因为觉得苏怀柔特别,但他心里却也怎样都不愿意承认,那样一个不卑不亢的苏怀柔,早就已经扎根在他的心里…… 花宸对天冷笑了几声,这才发现,老天也不甚同情他们,竟然在此刻滴落了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草丛中。 四处环视了一下,便发现不远处有一颗大树,那样茂密的枝叶足以让她们躲躲雨。 “我们先去避雨,在寻回去的路。”花宸起身,搂住苏怀柔的肩胛,想将她扶起。 难忍媚药(二) 阁斗:青楼秘史,难忍媚药(二) “我们先去避雨,在寻回去的路。舒璼殩璨”花宸起身,搂住苏怀柔的肩胛,想将她扶起。 可在花宸的手碰到苏怀柔身体的一瞬间,她却猛烈的颤抖了一下,身体里那股如火般的躁动又被唤了回来,甚至这次更加燥热。 苏怀柔的感觉很不好,她下意识的挥开了花宸的手,自己搂着肩膀蜷缩起来。 花宸感觉到了她的反常,轻声问道:“怎么了?” 苏怀柔轻轻别过脸,额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虚汗。胸口燃烧的这团火愈来愈热,让苏怀柔都有些把持不住。 她开始莫名的焦躁,紧紧掐住自己臂膀的肌肤,努力的想清醒点。 周围的风和雨,并没能减轻她的燥热,反而让她开始大口的喘着气:“花宸……花宸……我,我感觉有点奇怪……” 花宸的手探到了她的额头处:“身体怎么会这么烫?” 花宸掌心的温度瞬间就被苏怀柔的身体给捕捉到了,被他这样一摸,苏怀柔身体变得更加敏感,她突然反握住了花宸的手,摸着花宸有些发凉的手背,竟有些不能自持。 花宸有些错愕,低头看了看紧握着他手的这双白皙分明玉手,此时正不住的颤抖的。 苏怀柔突然发现自己的举动,猛地甩开了花宸的手,自己挪动了身子向后退了退,尽量远离他。 但花宸却又靠近她一些,看着苏怀柔泛红的脸颊,和难受的神情,问道:“你之前吃了什么?” 苏怀柔努力分神的去想着,这才想起来是媚娘强行灌给她的那包药粉。 难道,是媚药?…… 苏怀柔现在根本没法开口回答花宸的话,此时的她已经难受的厉害。身体的温度越来越热,现在她身上每一处肌肤都像被万千蚂蚁爬过的感觉,酥麻难耐。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有个人抚摸她的肌肤,替她除去这些蚂蚁。 眼看雨下的越来越大,苏怀柔的衣衫也被浸湿的半透明状,隐隐约约能看见那柔嫩的肌肤。 “先去避雨,不要着凉了。” 花宸握住苏怀柔的臂膀,这一瞬间,简直就像是给苏怀柔的身体来了一个如电流般的击打。 苏怀柔几乎想都没想,身体就像是被别人控制了般,伸出手一把勾住了花宸的颈项,樱唇挨到了花宸的唇边。 虽是如小鸡啄米般的吻了花宸,却也让花宸一时间呆愣了许久。 风呼呼而过,混着洒下的雨点打在两人身上,发髻上,相吻的唇瓣间。 花宸环过她的腰际,轻轻反吻了她一下,眼前的苏怀柔,可谓是诱人无比。睁着迷蒙的双眼,就像喝醉酒般的感觉,潮湿的衣衫已经彻底将她内穿的肚兜给出卖了,这样的苏怀柔,花宸好像从没有看见过。 “呃……” 苏怀柔还尚有仅存的意思理智没有被抽走,她低下头去,整个人缩在了花宸的怀里,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猫,浑身战栗着。 “我好难受……救我……”苏怀柔呢喃着,大口的喘着气。 花宸不知是谁对她下的媚药,而此时,却也没了心思分析。他挑嘴一笑,有些邪魅:“怎样救你?” 苏怀柔被这话问的脸耳根都开始通红。 被人下了媚药,怎样解救?再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真是让她羞煞难忍。 花宸没有等她的回答,将苏怀柔搂过,翻身压她在身上。苏怀柔平躺在草丛间,能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天空,还有花宸含着噙笑的表情。 “花宸……” “这是让你摆脱痛苦的唯一方法……” 花宸细长的手指抚摸着苏怀柔的通红的脸颊,顺着滑下,探到了她的颈项间,轻轻撩拨开衣领,露出了一小片肌肤。 他伏下身子吻上苏怀柔的唇瓣,开始的慢慢亲吻,让苏怀柔头脑有些发蒙,她有些想抗拒,但身体却根本法子控制住她的行动,只是继续生涩的回应着花宸。 花宸见苏怀柔开始迎合起来,唇边的力道也更深了些,他用舌尖轻轻撬开了那有些发颤的贝齿,探入了苏怀柔带着兰花气息的口中,几下探索,便勾到了那丁香小舌。 苏怀柔微微皱眉,对这样的深吻既享受也害怕。她闭上眼睛,不敢看向花宸,更不敢去想她和花宸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花宸认真吸允着苏怀柔唇舌,这样的触感,让他有些久违的真实。却也无法加以想象,这是他曾经厌恶至极的女子。 苏怀柔正陶醉于这吻时,花宸却突然停止了,这让苏怀柔有些难言的难受,她喘着不匀称的气息,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像花宸索求着。 花宸摸了摸嘴边的唇脂,轻轻在苏怀柔的耳边道:“如果你不反抗,我会继续解救你的……” 苏怀柔缩了缩肩胛,对花宸突来的气息感到一阵酥麻。 她根本没有作答的时间,花宸就已经再度伏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的颈项,唇瓣摩擦颈项边的触感,让苏怀柔再次陷入迷蒙中。 “呃……” 嘴边溢出难掩的呻吟,让苏怀柔羞煞的别开了脸。 花宸用一只手反扣住了苏怀柔的手腕处,另一只手伸手一解,便将她的衣带拉开,瞬间,苏怀柔的衣服便没了束缚的散乱开来。 花宸只轻轻的撩拨,便拉开了苏怀柔半边的衣衫:“继续,还是不继续?” 花宸停止了动作,手还是抚在苏怀柔的香肩上。苏怀柔大喘着气,身体里的那团火已经烧得旺盛,浑身上下都酥痒得很,根本架不住花宸这样的进攻。面对停下动作的花宸,她身体上欲求不满,但是心里却是很抵触。 至少,她不想再次沦落到这男人的手里了。每次都是,自己永远是那样的被动,那样的丢脸至极。 也许是太难受,又可能是心里的这份委屈,让苏怀柔开始落泪,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隐匿在了乌黑的发髻间。 花宸诧异,这一瞬间,他竟然有些不忍下手,好像眼前的女子,是一个未经人事,含苞待放的少女。 难忍媚药(三) 阁斗:青楼秘史,难忍媚药(三) 也许是太难受,又可能是心里的这份委屈,让苏怀柔开始落泪,从眼角滑落,隐匿在了乌黑的发髻间。舒璼殩璨 花宸诧异,这一瞬间,他竟然有些不忍下手,好像眼前的女子,是一个未经人事,含苞待放的少女。 他从苏怀柔的眼神中,好像读懂了些许她的心思,于是捧着她挂了泪痕的脸,柔声道:“这是药的原因,和你本身的意识,没有关系……” 这一席话,几乎瞬间夺去了苏怀柔所有的心理防线,她反环住花宸脖子,带着些呻吟,也带着些抽泣。 花宸明白了这一个拥抱的意思,于是他继续手边的动作,解开了苏怀柔的外衫,摊开的便便衣衫,最后只剩下那莲粉色的裹胸。 自上而下的亲吻,淡淡的在苏怀柔的肌肤上留下了印记。她的气息越发的加重,手抓着花宸的背后,想寻求些依靠的勇气。 “花宸,花宸……” “我在这儿……” “花宸,我……” “我明白……” 花宸轻轻搂住苏怀柔的脑袋,再次轻吻她的唇,像是在给予安慰般。 苏怀柔娇喘的气息响在花宸的耳畔,那样的清晰。这样诱人的声音也撩拨的花宸内*难抑。他在苏怀柔那凌乱不堪的衣衫中摸索着,抚摸到了那突起的双峰,轻轻的揉捏,亲吻。 “呃……啊……” 苏怀柔咬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抑制住那羞人的声音。直到当花宸将手指探进她裘裤间的时候,苏怀柔变得慌乱了起来,花宸触碰到了让她极为羞涩的地方,她用手盖住眼睛,不敢面对他。 她感觉到了身体里有异物的侵入,那温热的触感,让身体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冰凉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有些刺骨的疼痛。她的思绪也跟着朦胧了起来,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跟着变得模糊了起来。 花宸见苏怀柔没有了反应,低头看去,苏怀柔正紧闭着双眼,头歪向一侧。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才发现甚是滚烫:“竟然发烧了……” 花宸苦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将苏怀柔包裹起来,勾过她的腰际打横抱了起来,看着苏怀柔昏睡过去的脸庞,他才有些清醒。 “我刚才,在做些什么……” 他有些讥笑的自嘲,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人,从草丛中立起身来,四下环顾一下,发现了有一个歪曲的小路,便跨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去…… …… 客人都散去了,花町也是空荡荡的。不过媚娘却一直守在这里。 她知道花宸会带着苏怀柔回来,却被想到,抱回来的是一个衣衫凌乱的苏怀柔。 “你和她怎么了?” 媚娘一把拉过花宸,那个力道差点让昏睡的苏怀柔险些从花宸的怀里跌下。 因为媚娘知道,这苏怀柔可是被下了媚药的人,倘若花宸去救她,那…… 花宸甩开媚娘的手,语气冰冷道:“看来,这给苏怀柔下媚药的人,是你吧?” 媚娘没有躲避问题,一字一顿道:“是我,我是为了你!” 花宸看向媚娘,目光如刀剑般凌厉,他紧了紧怀里的苏怀柔,对媚娘道:“我说过,她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如果今日不是我去救了她,那……” “那又怎样?和苏怀柔共度过良宵的又岂止是一个男人?你怎么如此紧张?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苏怀柔和我反目吗?!” 花宸顿了顿,看向苏怀柔别过去的侧脸,心里仍是残存着一丝莫名的心动。他没有回答媚娘,而是沉默许久后,抱着苏怀柔朝着环廊上走去。 “花宸,你站住!” 媚娘低吼着,对这样花宸生气无比,她撩开裙裾追了上去,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花宸用脚踢开了屋门,把苏怀柔轻轻放在了干净的床榻之上,伸手握住她的手,竟是冰凉的很。 媚娘跟着花宸走进了屋子,看见的却是花宸满眼怜惜的望着苏怀柔的摸样。媚娘心中醋意泛起,又有难忍的怒火,着急之下,抽出了屋子里面挂着的一把长剑。 挥开剑端,媚娘就朝着床榻边跑去,看着苏怀柔的那张脸,她就恨不得一剑割下她的头颅! 花宸发觉到了媚娘的杀意,伸出手就挡住了媚娘的胳膊,反指一弹,将媚娘手里握着的剑给打掉。 花宸抓住媚娘手腕,对她的行为感到很恼怒:“你要杀她?” 媚娘有些呆愣,原来看见花宸维护一个女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甚至还对她用如此的口气,简直让媚娘心痛至极:“如果我杀了她,你会怎样?会杀了我吗?花宸……你变了……变得让我好陌生……” 她喜欢那个居高自傲的花宸,喜欢那个假意媚笑的花宸,甚至喜欢那个心狠手辣的花宸,也不愿意看到现在这样优柔寡断的花宸…… “我没变。只是需要利用她罢了……” 对,是这样,只单单是想利用她,绝不能对苏怀柔又额外的感情。这一点,花宸明明非常清楚,可是今天,他已然对这个女人心动了。 甚至完全没办法把持住自己,就这样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媚娘苦笑,对花宸这口是心非的话感到很痛心:“花宸,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要了苏怀柔的身子?” 花宸颜色暗了下来,尽量没有接触到媚娘的眼光。 这样的沉默,让媚娘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你很少碰女人的……” 即便是在这女色皆非的花萼楼里,花宸也从未主动要过一个姑娘。 花宸放下媚娘的手,看了苏怀柔一眼,走向床榻边,捏住了苏怀柔的下颌:“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计划有偏差,那也不会影响到这盘棋局,齐王很快就会来钱塘,那时候,便可以送苏怀柔走了。所以,媚娘,你大可宽心。” 这是花宸给媚娘的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敲响的警钟,如果不把计划提前,那他也就会疏于防范。 毕竟,他才开始察觉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将计就计(一) 阁斗:青楼秘史,将计就计(一) 这是花宸给媚娘的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敲响的警钟,如果不把计划提前,那他也就会疏于防范。舒璼殩璨 毕竟,他才开始察觉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苏怀柔第二天清晨才朦朦胧胧的醒来,这一睁眼,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酸疼不说,头还昏昏的,努力的支撑起身子半躺在床榻边,四下环顾。 这不是她的屋子…… 而且这里的布局,很眼熟。头脑风暴了一番过后,苏怀柔才反映过来这是花宸的屋子! 花宸这个名字在她的头脑里炸开,刚才还昏沉的脑子瞬间就像被雷电击打般的清醒。昨夜在山崖下的一幕幕场景,此刻全部都陆续的撞进她脑袋。 苏怀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颈项,肩膀……似乎花宸昨夜亲吻触感还在上面。 扒开了行口的衣衫,比啊能发现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那几颗吻痕,这才确定昨晚的那一幕幕不是做梦,是真的发生了! “天啊……我做了什么……” 苏怀柔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手叉腰思考着。 纵然是媚药的作用,她也不至于这么无耻吧?竟然主动的对花宸投怀送抱,而且就眼巴巴的看着花宸要对自己上下其手? 等等!……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到底有没有?…… 苏怀柔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的希望可以把自己拍晕了过去:“关键时刻一点儿记忆都没有!真是蠢到家了!” 这要她以后该怎么面对花宸?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假装忘记,还是从此以后就躲着他? “苏怀柔你真是多久没见过男人了?”她一遍遍的骂着自己,如果时光能重来的话,她可是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当初就应该克制住自己,哪怕媚药发作七窍流血,也不能和花宸…… 苏怀柔坐在床榻上坐了很久,打量着屋子的四周,就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昨夜是怎么回来的,还有为何会在花宸的房间。 苏怀柔坐了许久,觉得自己再思考也是无用,大不了以后厚着脸皮见花宸。 掀起床褥,伸下一只脚刚挨到地面,屋门就吱呀的响了。门只被推开了一条缝的时候,苏怀柔就看见了是花宸的身影。 刚刚还想着的厚脸皮,瞬间便没了气势,想到昨夜和花宸的肌肤接触,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顾不上其他,抓起被褥就往头上蒙去,扑在床榻上不敢吱声。 即便是苏怀柔速度再快,花宸进了屋子还是看见她慌忙躲避的摸样。 他把手中端着的一碗药汤放在案桌上,瞧着苏怀柔露在被褥外面的一只玉足,带着些笑意:“醒了?” 媚药的劲头再大,花宸昨天也帮她减轻了一些,只是因为淋了雨着了凉,苏怀柔才会晕了过去,这也正巧就算是解了媚药。 昨天晚上花宸见苏怀柔睡得沉,便就让苏怀柔谁在了自己的屋子。还用冷毛巾帮她敷着额头,才让热意褪去了些。 当然,这些,苏怀柔都是不曾察觉的。 甚至连她在睡梦中一声声的叫着花宸的名字,握住花宸的手,还有花宸那为之动容的表情,她都是不知道的。 花宸,也不会让她知道。 苏怀柔蒙着被褥,埋在床榻里的脸丝毫不敢挪动,也不敢吭声,还是没有想到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她认真的听着床榻边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最后停在了床榻边。 “现在好些了?昨天你发烫的厉害。” 隔着被褥也能听见花宸那温柔的问话,只是苏怀柔越发的难为情,心里只是祈祷着他快些走,不要见到她,更不要接近她。 花宸见她没有动静,被如下还能感觉到她有些瑟瑟发抖的身子,眼神也柔了下来,但只是一瞬间,却又变成了那黑夜般的深邃。 “昨天夜里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陈大人那边,我也会去给个交代,此事不怨你,自然也不会连累到你,这些天,你就安心的养好身子罢……” 苏怀柔心里一紧,不知心里对这话是开心还是难过,花宸可以为自己想的周到自然是好,可是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罢免了两人的事情,又让她有些失望。 也许就像男人们说的,女人就是麻烦,明明希望这事儿没发生,但是当别人否决的时候,自己又难过的要命。 苏怀柔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渐渐的喜欢上花宸了。 如此轻易的落入情网不是一件好事情,起码对苏怀柔这种一直以事业为重的女人来说,她可没尝过像初恋那种又酸又甜的爱情。 “媚药,是媚娘下的,我替她向你道歉。这也是花萼楼不该有疏忽,所以,你不必觉得无法面对我,那是药力的作用,我也只是搭救你一把,你若是想通了,便起来把药喝了,否则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苏怀柔埋在被褥中的脸庞,已然是动容之色。花宸是那样不经意的体贴,却总能化了她的心理防线。这样一次又一次,可能这就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原因罢。 花宸轻拍着被褥:“还有一件事儿,此次齐王游西湖的时候,你需要顶替莫姑娘的位子,我和媚娘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所以,在接下来的十天内,你要好好的准备,其他的,不用多想。” 昨夜媚娘说的很对,他对苏怀柔的计划的确出现了偏差,这偏差是他自己心底莫名的感觉。 他必须要遏制住这种感情的滋长,如果让它任意生长,最后只会像刽子手一样的杀了他…… 感情,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正是因为可怕,他只能让别人沾上,而自己躲得远远的。 苏怀柔听了这话才有了些反应,拽住了被褥的两脚,探出了一只头,突然迎面而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能适应,定神眯着眼仔细看去,花宸正淡笑的看着她。 将计就计(二) 阁斗:青楼秘史,将计就计(二) 苏怀柔听了这话才有了些反应,拽住了被褥的两脚,探出了一只头,突然迎面而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能适应,定神眯着眼仔细看去,花宸正淡笑的看着她。舒璼殩璨 “我?” 苏怀柔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像极了才睡醒的小猫,这让花宸的笑意更深了些:“是,你。” 这样的决定让苏怀柔觉得有些仓促,明明是一个人人都想得到的分位,都争的头破血流,甚至机关算尽,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而现在,只是花宸的一句话,便把苏怀柔从花女的分位升到了花芙,这样的片面之词,是谁都不会服气的。 花宸的这个决定,只是将她变成了众矢之的,让她更难生存而已。 他的大手轻轻摸抚向她凌乱的发丝,柔声道:“不用担心,你会做好的。琵琶的技艺你不必顾红妆差,好生歇息,养好身子。” 苏怀柔羽睫轻颤,看着花宸离开床榻,离开屋子的身影,心思无法自主。 她是想拒绝的,她对那空虚的分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可是她做不到,似乎面对这样柔情似水的花宸,她没法子说不,更没法开口拒绝。 …… 花魁的争夺战,愈演愈烈,争相角逐的也不过几个而已,但是毋庸置疑,即便是夕日红不在选票之内,她也还是呼声最高的头牌。 顾红妆梳洗打扮出来之后,便由丫鬟搀着走在环廊里,经过一个拐角处,没有注意路口的人,便迎面撞上了。 顾红妆幸亏由小丫鬟拖着,才稳住了身子。那个小丫鬟正准备开口大骂是谁这么不长脸装了阁内的头牌姑娘,但抬眼发现眼前的红衣女子,也顿时收住了嘴巴。 夕日红和顾红妆两人对视而立,都是穿着艳红色的衣衫,顾红妆的华丽,夕日红则是简单的衣衫。 “夕姑娘怎么今日会出屋门,平日里若不是公子去请你,你都不会出来的吗?” 这话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攻击。 顾红妆不喜欢花魁夕日红,甚至是讨厌。两人都是靠着琵琶得名天下,可夕日红却被人冠上了许多的头衔。 在顾红妆看来,什么人间嫦娥,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都是子虚乌有! 只不过是个不肯接客,玩清高的女人,身处烟花之地还那样的扭捏作态,是在是虚伪。她不比夕日红差,更主要的是,她是一点点爬上来的,不是凭借着那虚虚假假的态度来玩弄客人。 就这样一个平时连屋门都不愿意迈出的女子,又怎能配的上花魁的头衔? “的确,倘若不是公子和媚娘的邀请之礼,我也是定然不会待客的,和你们这些总是游荡的人可不一样。” 夕日红冷笑两声。她知道顾红妆讨厌她,自然,她也并不喜欢顾红妆。两人见面时,总是顾红妆喜欢先挑起话头,夕日红又不是受气之人,便会狠狠的还嘴,丝毫不给她留情面。 顾红妆咬咬牙,气得手握紧拳头在发抖:“不要太得意,这次的花魁,可未必就是你的!” 夕日红轻笑一声,那微微咧开的嘴角,像一朵盛开的白莲,那样干净,她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却丝毫没有减轻那眸子中传出的凌厉,她冷声道:“花魁,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别妄想了……” 夕日红拍了拍顾红妆的肩胛,从她身边略过。 顾红妆几乎有想冲上前去杀了她的冲动,但是望着夕日红离去的背影,那心中愤怒却也燃烧殆尽,她都着肩膀,一字一顿道:“夕日红,会把你从花魁的位子上拉下来的!……” 对,不管用什么手段!…… …… 花宸坐在桌边,优雅的品茗着香茶,即便是顾红妆将一摞的信纸甩在桌子上的时候,他的神色也丝毫都未改变。 “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公子,没想到你除了这青楼之外,还有些别的生意……” 顾红妆冷眼看向花宸,认真观察着他神色的变化。 这一摞信纸上面的内容,都是花宸和朝中的各位大臣来往的书信,上面有提高军粮和兵器的数目,还有一些番外进贡的稀有宝贝,一笔笔让人触目惊心的账单,还有花宸和那些朝中重臣之间的来往勾当,全都在这一张张纸上面。 顾红妆自从上次听见了媚娘和花宸的对话后,便觉得两人一定在谋划些什么。她好奇心太重,又想摸清花宸他们的底细,所以半夜里就偷偷溜进花宸的书房,在那抽屉中,翻出了这一张张让顾红妆目瞪口呆的东西。 花宸淡然的拿起那些信纸,眼神划过一丝锋芒:“我以前还真是看错你了,你的本事,也不小。” “公子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罢,如果我把这些交给衙门,花萼楼就全部都玩完!” 花宸放下信纸,再也不去看那一张张白纸黑字,提起茶杯,吹散了杯边的茶叶:“开条件罢,怎样才能让你封嘴?” 花宸的开门见山,让顾红妆有些意外,她一时间语塞,思量了会才答道:“花魁。如果此次夺花魁最终的赢家是我,那么这些,我统统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花宸笑笑:“这可是让我好生为难,我岂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得罪一个人?” “公子自然是个聪明人,如何取舍,公子应该比我清楚。夕日红自从入阁以来挂的都是虚名,日子也久了,她终究也是熬不过着年华岁月的,我此次并无恶意,只是希望公子,再三思量!” 顾红妆最后几个咬的极重,那样威胁的口气,是在明显不过的了。 她也是被夕日红被逼到没有办法,这几年来,她都是忍受着比夕日红低人一等的态度,她受够了!哪怕这次要威胁到花宸,她也要夺到这花魁的分位。 “好,我答应你,不过此事,还是要等游湖之后再宣布,起码,在这个时期,我可不想看见花萼楼人心动荡,这一点,你总该要体谅我罢?” “我明白,公子。” 将计就计(三) 阁斗:青楼秘史,将计就计(三) “好,我答应你,不过此事,还是要等游湖之后再宣布,起码,在这个时期,我可不想看见花萼楼人心动荡,这一点,你总该要体谅我罢?” “我明白,公子。舒璼殩璨” 既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顾红妆小行一礼,便退下了花宸的屋子。 掩上屋门的一刹那,她也长长的吐了口气,对刚才和花宸的这一笔交易,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不过,在她的心里,还是尊敬着花宸的。面对如此关乎到他性命的威胁,他却还是保持着优雅淡然的笑,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安,这样的处变不惊,让顾红妆觉得钦佩不已。 花宸放下茶杯,媚娘也从帘子后面出来:“顾红妆能有什么用,这么奋进心思,不要再一场空了。” 花宸对媚娘一笑,显得无比的轻松:“她会有用的,起码,敢到我书房偷东西的事情,在花萼楼里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只不过……” 只不过,凭借着顾红妆那点小聪明,是根本玩不过花宸的。 当日顾红妆在门口偷听的时候,匆匆跑走后便无意中留下了一块手绢,媚娘一眼就认出来是顾红妆的东西,花宸这才想要将计就计,让顾红妆顺势的落入陷阱中。 媚娘讥笑道:“那些书信她也能尽信?竟然还来威胁你。这样愚钝的女人,真的有利用价值吗?” 花宸知道顾红妆会为了求证她所停的对话,去搜集证据的。 所以花宸事先在书房中摆放了些假的书信,让她故意的偷到。他也料定,顾红妆一定会把这事儿收在心上,关键时刻,这便是她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有威胁着别人的人,心里才是最有安全感的,因为她有我的把柄,她不怕我逃脱她的控制,而我只需要利用这一点,反过来让她不知不觉的为我做事情,一颗棋子,便又乖乖在我的手中了……” 一盘棋局,他必须要运筹帷幄,这些棋子,都是他取胜的关键…… …… 花萼楼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已经是来来往往的客人,欢声笑语,歌声琴音,让人如痴如醉。 而此时,黑夜的另一头,百里王府,一个身穿紫黑色长袍的少年,正坐在长案边,下头跪着的一个小厮,正跟他汇报着几日来的情况。 “可是句句属实?” “小人不敢欺瞒,小人的馒头店就在花萼楼的对面,自从大人你吩咐小人以后,小人就日日夜夜的观察,其中不少作何马车而来的衣着华贵的官人。” 坐在长案边的正是当日从花萼楼溜走的百里兰陵,只是此时,他因有这做工精致的长袍衬着,显得他那样的英气逼人。 自然,从花萼楼回来,他可都没闲着。跟百里老爷禀告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父子两人觉得,此事牵连到朝中的官员,不能贸然向齐王觐见。应该先摸清花萼楼的底细,再做定夺。 百里兰陵笑笑,果然不出所料。他又问道那小厮:“你认识那些人吗?” 那小厮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为难:“这……小人也没见过世面,这些个达官贵人,小人哪里认识呀……” 百里兰陵点点头,想来也是。他从抽屉中取出了些一捆捆的卷轴,摊开来,全部都些人的肖像画:“你过来看看,这么些人当中,有没有去过花萼楼的?” 那小厮靠近仔细的看着:“这个人……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其他的,下人也都记不大清楚了……” 百里兰陵脸上浮出笑意,从袖间掏出了些银子,递给那小厮:“这是你应得的。” 小厮见了可乐呵,擦擦手接过银子,连忙向兰陵道谢。 百里兰陵这才又想到些什么,从旁边的抽屉中抽出另一个卷轴,只是相对来说,这个要精致的多,甚至他拿出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缓缓摊开,问道那小厮:“这个姑娘,你最近有留意到吗?” 画中女子弯腿坐在地上,穿着一身藕色的长衫,发髻边夹着一朵海棠花,牵起的发丝像是有风在吹着。微微扬起的侧脸,仿佛是在看向漫无边际的星空,那一颦一笑,都被画的出神入化。 画中的女子,便是苏怀柔。百里兰陵还是忘不了这个女人,甚是午夜梦回,还能梦到她的笑,她的声音,和她那柔软香醉的唇瓣…… 小厮挠了挠头,许久后,一拍脑门:“对了,就觉得有些眼熟,这个姑娘,是昨儿个夜里,花老板抱回来的女人!” 此话一出,百里兰陵的脸色也瞬间暗了下来:“花老板抱回来的?” 小厮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啊,昨儿个打烊晚,正收拾店铺的时候,便看到了花老板急匆匆的抱着一个昏睡的姑娘,那姑娘想必也是花萼楼的……”小厮把银子揣在了怀里,低了些声音又继续道:“我看到的时候呀,那个姑娘的衣服都没有穿好,外头只裹着花老板的外衫,现在的姑娘,真是越发的不知道检点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事儿我会找人通知你的。” “是。” 百里兰陵握紧了拳头,心里一遍遍的粘着花宸的名字。 如果他没有猜错,花宸对苏怀柔的那种种腥味,绝对是有意接近的。从苏怀柔的角度上来看,她的确是已经落入了花宸的陷阱。 只是在花萼楼那段时间的接触,他便能感觉到花宸是一个处心积虑的人,只是不形于色而已。 他一定有着什么天大阴谋,否则他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是不会对苏怀柔这样的女子百般照顾的。 就是这样,百里兰陵才更讨厌他。迟早要挖出他的底细,将他彻底粉碎,也要将苏怀柔那个女人给抢回来,至少,不能让她落入花宸的手中!…… 【今天更的太晚了,我错了……喝醉酒后昏沉沉的打完了6000字……明天,明天就会恢复正常了。且以后也会根据金牌的块数加更。咳咳,还有昨天的大戏不知道加的合不合大家的胃口?欢迎亲们各种吐糟,各种催更,各种留言!!】 泛舟湖上(一) 阁斗:青楼秘史,泛舟湖上(一) 他一定有着什么天大阴谋,否则他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是不会对苏怀柔这样的女子百般照顾的。舒鴀璨璩 就是这样,百里兰陵才更讨厌他。迟早要挖出他的底细,将他彻底粉碎,也要将苏怀柔那个女人给抢回来,至少,不能让她落入花宸的手中!…… 百里兰陵看着刚才那小厮指着的几张画像:“宰相大人,刑部尚书,兵部主事,礼部侍郎……”他笑笑,收起了那几张画像:“看来这花萼楼,还真是卧虎藏龙……” 这来来往往的可都是些朝中重臣,真是幸亏他之前追踪到了花宸才发现这个地方。 至于花宸是什么身份,还有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只需要慢慢的摸索下去就行了。没有揭不开的谜底,百里王府为朝廷办事,就是要扫清对齐王不利的党羽,只要是有乱臣贼子,定是要杀无赦。 …… 离齐王游西湖的日子还有三天,所有的准备差不多都已经收尾。 花魁姑娘的得主,仍旧是夕日红,其实说起来,夕日红也只在这段时间一来,在客人面前露过两次面,但是却让处在花町的所有男人们,纷纷陶醉于她的琴音。 所以毋庸置疑,夕日红也必定是花魁的得主,也必须要去齐王面前弹琴献歌。 还有让人为之惊呼的一件事情,是苏怀柔连升两级,顶替了莫倾城的位置。这让花萼楼里多少姑娘眼红嫉妒,当然大多数都是认为不公平的。 近两天来她遭人白眼不断,更有甚者竟然还明目张胆的暗骂她,不过,苏怀柔也只能当做听不见罢了。 毕竟,这些都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也的确是事实。她没有夕日红那惊为天人的美貌,琵琶的技艺也不及其他的姑娘,只是会从现代的知识中弄些新鲜的玩意儿,说到实力,她也的确担当不起四美姬之一的称号。 “公子早……” 锦瑟的一声喊话,激醒了思绪飘荡的苏怀柔,她猛然抬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花宸。慌忙的低首,微微行礼,不敢多言。 那次以后,苏怀柔想接近花宸,却又不敢接近,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苏怀柔的心境改变了,很多事情,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花宸微微一笑,头又瞥向一边,同媚娘继续在交谈着什么。苏怀柔也和他擦肩而过,神色暗了暗。 花宸把她从花女升做花芙,苏怀柔也并不明白他的用意,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是她。 但既然自己已经答应,苏怀柔便没有反悔的意思。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齐王这次虽说是过来游玩钱塘,却也要视察钱塘的兵马防守,钱粮赋税,还有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钱塘太守早早就开始整治兵马,包括那些小商小贩,还有贫困潦倒的百姓,该补贴的都已经把银子依次的分发了下去,从这几日看来,钱塘镇看上去是极好的。 苏怀柔没想到,不管是在什么朝代,这种极其会做表面功夫的官员,可都一个不少。 十五这天的夜里,天空上竟然几乎一朵云都没有,铜镜似的月儿,就这样裸露在天地之间,丝毫没有害羞带臊。 西湖边上不同于往日,此刻竟是灯火辉煌,沿着长长的湖边,依次悬挂了一长条数不清的灯笼,红色,黄色,蓝色的灯笼纸,都让人看花了眼。 百姓们吃完晚饭后,都立刻来到了西湖边上,大人抱着小孩的,老人牵着孙子的,还有一看见有热闹就嬉戏玩耍起来的小孩儿们,似乎全镇的百姓,都齐聚在了西湖这里。 原因当然是,齐王驾临了。这样的小镇是见不到几个大人物的,齐王肯来游玩,百姓们也定然要前去一看龙颜。 只是大多数人都被带刀的官差给拦在在西湖的外围,不让靠近西湖。 人们伸着头远远望去,可以看得见,有一个巨大的游船浮于湖面上,船顶琉璃瓦片而砌,在灯火的照耀下,好像整个船身都被包围在了火焰当中。 不用猜便也知道,这是齐王的游船。 游船的里面,就更加是华丽异常,和皇宫内屋的装饰基本分毫不差,坐在船内,但觉不到在湖面上的动荡。 齐王坐在正席上,案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下面坐着的均是朝中臣子,一同具备敬向齐王,高呼着齐朝千秋万代。 侍女斟酒,浓香的酒味扑鼻而来,齐王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完全陶醉在了酒香之中。 而此时,从船外,齐王敏锐的耳朵也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声音。仔细分辨,原来竟是美妙的琴音,从远到近,逼近了齐王的游船。 靠近的是另一只游船,虽小了很多,但却装饰的精致,别出心裁的系上了很多新鲜的花朵,多过之处,纷纷留香,就连看热闹的百姓,目光也全部都聚集到了那边。 团团锦簇的花朵之中,立着一块匾额,上书‘花萼’二字。于是人们这才明了,原来是花萼楼的姑娘们。 夕日红坐在船头,手里抱着琵琶,一声声的韵律便荡漾在整个西湖。顾红妆,苏怀柔,洛染筝,穆华裳并排坐在了夕日红的身后,四人手执自己擅长的乐器,配合着之前磨合好的曲子。 这首春江花月夜,是媚娘决定的曲目。对她们五人来说,也是可以游刃有余的,效果果然甚好。 媚娘和花宸立在断桥上,远远可以看到泛舟湖上的两艘船只。花宸被手而立,看着船头上苏怀柔那抱着琵琶的摸样,挤不出半丝笑容。 “后悔吗?这么早就把苏怀柔推了出去……” “后悔?我从不对自己的决定后悔。” 媚娘点点头,撇头看向花宸,觉得他有些口是心非。 齐王注意到了这琴音之后,缓缓的放下了酒杯,下了席位往船头走去。探身望向对面的船只。 大臣们也都跟着去看看,其中有一个男子,在看见弹奏琵琶的夕日红的时候,身子明显的僵硬住了,他在往前走了些,几乎都站到了齐王的身边,探头相望,眼神久久没有从夕日红身上离开。 泛舟湖上(二) 阁斗:青楼秘史,泛舟湖上(二) 大臣们也都跟着去看看,其中有一个男子,在看见弹奏琵琶的夕日红的时候,身子明显的僵硬住了,他在往前走了些,几乎都站到了齐王的身边,探头相望,眼神久久没有从夕日红身上离开。舒鴀璨璩 “驸马爷,你怎么了?” 旁边一个官员拍了拍那慌神的男子,小声提醒着不要和齐王站在一起,以免越了规矩。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身子往后退了退,但是目光仍是离不开夕日红,眸子中映着的穿着如血色般的女人,攥紧的手已经开始不住的颤抖。 一小段曲调结束的一瞬间,夕日红也注意到了对面船上的男子。她的手停在琵琶的弦上,心里像被一块石头压住了般,喘不过来气,而且不知何时,她已然落泪。 戛然而止的主旋律,让所有人都慌了神,苏怀柔和顾红妆她们相互看了一眼,以为是夕日红忘记了调子,便笑声提醒着从下一段开始,可是夕日红仍是没有反应。 她和那男子对视着,目光哀凉流转,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然而除了那份哀凉之外,夕日红的眼中还有不可磨灭的憎恨。 “果然,她会出状况,这还真在我的意料之后,夕日红这姑娘,未免太不让人省心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花宸却一脸的轻松,同媚娘一起看着接下来的发展。好像他们并不是花萼楼的主事,而是一个要看热闹的路人,丝毫不担心会出问题。 “夕姑娘?……夕姑娘!……” 苏怀柔和夕日红离得最近,却怎么喊都没有反应。齐王那边,已经皱起了眉头,这样下去,大家也定会因她而受累。 苏怀柔见大家失去了主奏的夕日红,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弹下去。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首小桥流水,也顾不上其他,便开始拨着琵琶的琴弦。 一个空灵的旋律之后,苏怀柔便缓缓开口: “小桥流水,轻烟轻雾,常记雨中初相遇。 伞下携手,雨珠如诉,把多少柔情尽吐。 一朝离别,叮咛嘱咐,香车系在梨花树。 泪眼相看,马蹄扬尘,转眼人去花无主。 春去秋来,离别容易,山盟剩下相思路。 梦里相寻,梦外何处,花落只有香如故……” 顾红妆她们并不清楚状况,也都在发愣,但其中不只是谁先合上了琴音,所以大家也都只好跟着苏怀柔完成了这首歌曲。 三声拍掌,几人一同看向对面的船头,齐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确切的说,是看着苏怀柔, 夕日红这时候也开始回过神来,抽回了盯着那男子的眼神,同苏怀柔几人一起下跪行礼:“民女参见王上……” “好!好!……这样的小曲儿,本王从来没有听过,实在是特别,唱歌儿那姑娘是谁?” 齐王问道身边的官员,那官员摇摇头,随即又笑着答道:“王上,这是花萼楼的姑娘,不如一会入酒宴的时候,便把她招了来吧。” “花萼楼?本王倒是有些耳闻,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这里的姑娘还真的是才貌双绝,一会儿,便传她入席了罢!” “是……” 另一头,花宸和媚娘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身影,在齐王泛舟湖上饮酒作乐的时候,花姒鸾便从齐王的身边流了出来。 “姒鸾,你最近还好吧,怎么又瘦了一些?” 媚娘伸手摸了摸花姒鸾的肩胛,感觉到骨骼分明,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替他揪心。 花姒鸾今日穿的是一身带刀侍卫的打扮,挺胸傲首,英气逼人,却和他那秀气的脸有些冲突。 他看了花宸一眼,见花宸神色波澜无惊,嘴角挂上了尴尬的笑意,便又把目光投向媚娘:“我自然是无碍,只是我怕的是你们,和齐王身处的这样接近,不要出了什么纰漏,毕竟,在今天晚上,所有的大臣们可都来了。” 媚娘点点头:“我和花宸都能把握住分寸,今夜,主动权在于我们,应该无意外。 花姒鸾眉头紧皱,眼神不安的乱看,酝酿着心里的话头,许久后,才终于看向花宸,开口问道:“公子,今夜可以不冒这个风险吗?你如果露面,会让其他人有所怀疑的,宫中由我看守着就可以了,我会做好公子吩咐的事情,苏怀柔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她成不了气候的……” 这次的计划,花宸早就用飞鸽传给了他,因为花姒鸾毕竟是在齐王身边,或多或少,可以帮衬着点。可是花姒鸾在知道这个计划后,心里却非常不安。 一方面是害怕花宸今晚会遭到齐王的怀疑,一旦被齐王盯上,后面的事情就会慢慢的被挖出来。 另一方面,是花姒鸾觉得花宸对他的不信任。宫中本就应该由花姒鸾传递情报,可是如今花宸要把苏怀柔送进宫中,这样的横插一脚,让花姒鸾觉得有些难过。 媚娘拽了拽花姒鸾的衣袖,对他轻轻的眨了眨眼,提醒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反对花宸,说这些丧气的话。 花姒鸾明白后,再看向花宸,他的神色的确多了份凝重。 “公子?” 花宸转身靠近花姒鸾,嘴边挑起的一笑,邪魅无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姒鸾,你是在宫中日子待久了,不听我的话了吗?” 花姒鸾对这样的花宸吃惊无比,吓得普通跪倒在地:“公子,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姒鸾好歹也是担心你,你也不用这幅摸样对他罢?” 媚娘一旁提醒着花宸,偶尔吓吓花姒鸾也就算了,每回这样,媚娘就总觉得花宸是在欺负花姒鸾。 花姒鸾和媚娘不一样,他对花宸的命令是百分百的服从,就像他最忠诚的仆人,做事从来不需要条件的完成,也更不敢违抗花宸的命令。 花宸轻呵一声,收起了刚才带着寒意的表情,又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微笑,他伸出手扶起花姒鸾:“起来吧,你也不必如此,我从未把你当做过外人,只是这次的计划早就已经敲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道尽的。苏怀柔虽然是女人,可是她却能深入后宫,孰知,后宫的那些是是非非,有时候要比前朝的消息,更为可靠了……” 泛舟湖上(三) 阁斗:青楼秘史,泛舟湖上(三) 花宸轻呵一声,收起了刚才带着寒意的表情,又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微笑,他伸出手扶起花姒鸾:“起来吧,你也不必如此,我从未把你当做过外人,只是这次的计划早就已经敲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道尽的。舒鴀璨璩苏怀柔虽然是女人,可是她却能深入后宫,孰知,后宫的那些是是非非,有时候要比前朝的消息,更为可靠了……” “我明白了,公子……” 三人沉默了许久,立在断桥之上,迎面吹来的风让耳边嘈杂无比,脸那远处飘来的乐声,也显得那样模糊。 花宸知道,那是苏怀柔的声音,他也料定,苏怀柔会有办法主动救场子,所以在这之前,他早就已经吩咐过顾红妆,在夕日红出了意外后,谁都不允许先动手,让苏怀柔出出风头再说。 “那个人来了吗?” 花宸笃定的看向远处灯火琉璃的西湖,眼神定在了某处,带着杀意。 花姒鸾点了点头:“自然是来了,现在,他应该就在齐王的身边。” 花宸微微蹙眉,手心里已经溢出了冷汗:“知道了,你先回去罢,不要给齐王发现了什么端倪,一会儿在见机行事罢……” “是,公子,媚娘,我走了……” 媚娘拍了拍他的肩头,她把他当做弟弟,目送花姒鸾的眼神,还是带着些担心,只愿,今天晚上,大家都要平安无事的,哪怕……花宸的计划完不成也行,她不想看见有人会受伤,也包括自己…… “夕姑娘,你怎么了?要知道,出了这么一个差错,陪葬的可都是我们!” 刚下了船,穆华裳就开始指责起夕日红来。顾红妆则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这些情况,她从花宸的口中,也能猜到一二。 苏怀柔看着夕日红脸色苍白的摸样,担心道:“你不舒服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夕日红转身就朝着西湖的另一头走去,没有道歉,也丝毫不正眼看她们四个人。 苏怀柔刚到嘴边想安慰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和夕日红的接触不多,今天也是头一次对话。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总是听阁内的姑娘们说她的坏话,真没想到挺漂亮的一个女人,性格竟然如此狂傲。 回想起上次夕日红在莫倾城的房间里吵闹的事情,联想起来,她倒也的确是个脾气古怪的女人。 顾红妆叹了口气,抽回看着夕日红的目光,对苏怀柔道:“这次倒也多亏了你,反应的快。” “呵……呵呵,我也就只能耍些小聪明,还是靠姐姐们的精湛的琴技,才让齐王听得如痴如醉的!” 苏怀柔赶紧撇清关系,她可不想因为此事,又让别人觉得她是在抢风头。 只是不一会儿,有个小船只靠了岸,便有一个公公打扮的人向她们走了过来,细尖着嗓子问道:“哪位是刚才唱曲儿的姑娘?” 四人相视看了一眼,随后苏怀柔便往前站了一步:“是我。” 这个公公清了清嗓子,指向那湖面上齐王的游船,嗓子又尖了些:“王上说了,请刚刚在湖上唱曲儿的姑娘,进游船侍酒,姑娘,还不快些去罢!” 苏怀柔撇撇嘴,看着这个半人半妖摸样的人,不耐烦的道:“知道了。” 随着那公公的脚步后面走,便上了一叶扁舟,缓缓的向齐王所在的游船逼近。苏怀柔端正的坐在船上,心里却怨声载道。 早知道还是去陪酒,她就不接下着麻烦事儿了!一想到要面对那些迂腐的大臣,还要硬生生的扯出笑容去面对齐王,说不准那齐王色心一起,自己就要被占便宜…… 狠狠的叹一口气,这些事情,一想到她的脑袋就愈发的涨疼难忍,只希望,早些结束今天晚上罢。 只是没想到,苏怀柔刚踏上游船的时候,花宸也跟着一并上来了。 苏怀柔指着花宸:“你?” 花宸见周围有些人,压低了声音:“齐王吩咐,一会你注意说话,不要乱了规矩……” 苏怀柔正琢磨着为何花宸也会来,脚步却已经跟着来到了船厅的中央,见花宸跪下,她也只好跟着跪下。 “草民花宸叩见王上。” “民女苏怀柔叩见王上……” 齐王此时正坐在案桌旁边,见苏怀柔和花宸跪拜在地,做了一个起身的手势:“都不必多礼了,给花宸公子赏席!” 话说罢,丫鬟们便在席尾处置放了小几一张,小盏一具,列上了酒杯和佳肴。 见花宸入了席位,苏怀柔站在原地愣着,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怀柔是吗?” 齐王笑着看向苏怀柔,仔细的打量着她从头到脚,这样的目光,让苏怀柔很不舒服,但也只能讪讪答道:“是……” “琵琶弹得好,唱的也好,这是个什么曲儿,本王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都是些民间的歌谣,王上见笑了……” 齐王捏着胡须大笑着,对苏怀柔的反应很是喜爱,于是对花宸说道:“花老板的这个花萼楼可真是藏了许多绝世美人儿,今儿个才让我真开了眼界!” 花宸捧着双手举起衣袖,微微低首:“王上过誉了。” 齐王这时又拧起眉头来,奇怪的瞧了一眼花宸:“倒也真是奇怪,花老板这样貌,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花宸身子怔了怔,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是齐王故意套近乎,还是无意说的这番话。 他还记得? 不,他是不会记得这张脸的……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把目光悄悄的投向站在齐王身边的花姒鸾。 花姒鸾悄悄上前,装作脚没站稳的摸样,狠狠的往齐王那边一推,齐王手中没拿稳酒杯,就便都洒了出来。 花姒鸾忙跪下请罪:“王上恕罪!” 齐王看了看着洒了一地的美酒,有些心疼,却又不好再许多人面前指责花姒鸾,于是低吼道:“你先下去罢!” 虽然让花姒鸾遭到了齐王的白眼,不过好歹让齐王忘记了刚才的问题,这才让花宸松了一口气。 敲定亲事(一) 阁斗:青楼秘史,敲定亲事(一) 齐王看了看着洒了一地的美酒,有些心疼,却又不好再许多人面前指责花姒鸾,于是低吼道:“你先下去罢!” 虽然让花姒鸾遭到了齐王的白眼,不过好歹让齐王忘记了刚才的问题,这才让花宸松了一口气。舒鴀璨璩 只是抬眼时,花宸却发现自己对面的席位上,坐着一位故人。两人相互看着,都含着不明的笑意。 百里兰陵提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味顺着嗓子留下,甚是痛快。他用唇语对着花宸说了四个字:“好,久,不,见。” 花宸亦是同样的笑容:“别,来,无,恙!” 刚刚花宸的语塞,和齐王身边花姒鸾不合时宜的跌撞,都让他有些在意,这些似乎并不是巧合,反而像是,花姒鸾有意在帮着花宸躲过那个问题。 花宸真的很后悔当初没能杀了百里兰陵,因为他只是是个祸害。这个男人和他一样,都拥有敏锐的直觉。 虽然花宸知道兰陵现在还不会对花萼楼怎么样,不过日子久了,他就算再笨也能差不一些端倪。所以,百里兰陵这个人,必须要除掉! “苏姑娘,本王刚刚听百里世子说,他甚是喜欢你,你还不快去给世子敬酒!” “是。” 苏怀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顺着齐王的目光,走到了最后一排席位上。她的目光没敢多看,只敢停留在兰陵的衣领处。 手缓缓拿起案桌上的一壶酒,正准备向酒杯里倒去时,不自觉的眼神却瞟到了他的脸上,这第一次以为是自己眼花,又看了一眼,苏怀柔吓得惊呼了一声。 “你!” 苏怀柔凑近看了看,他的确是兰陵啊,确认了下眼角下的一枚黑痣,的确不是长得像而已,他就是在花萼楼吻了她后就莫名其妙消失的兰陵! 百里兰陵看着苏怀柔这因为太吃惊而泛起的一脸傻样,忍不住的笑意让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对着苏怀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苏怀柔看了一眼周围人纷纷投来的目光,便乖乖的闭上了自己因为太吃惊而张大的嘴巴,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给那酒杯里面倒着酒。 “喂!我不是在做梦吧,还是我弄错人了?” 苏怀柔现在是脑子一团乱,再看看这个兰陵穿着的一身小王爷打扮的服装,真的很想把他揪起来使劲摇着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没错,苏怀柔敢肯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刚才齐王说的的确是百里世子。不是耳朵听错了,那就是眼睛看错了! 可是这张坏笑的脸,明明就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兰陵呀! “这才多长时间,苏姑娘你就不认识我了?” 苏怀柔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低吼道:“你不是回家娶亲去了吗!怎么变成了什么世子?是不是你骗来的官位?” 兰陵掩嘴笑了笑:“我就是喜欢你这么好骗。” “你……” 世子?没错,苏怀柔敢肯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刚才齐王说的的确是百里世子。不是耳朵听错了,那就是眼睛看错了! 可是这张坏笑的脸,明明就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兰陵呀! ”这才多长时间,苏姑娘你就不认识我了?” 苏怀柔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低吼道:”你不是回家娶亲去了吗!怎么变成了什么世子?是不是你骗来的官位?” 兰陵掩嘴笑了笑:”我就是喜欢你这么好骗。” “你……” 苏怀柔两眼一翻,真是穿越过来后什么奇葩的经历都遇到了。看来这个百里兰陵本来就是百里王府的世子,只是说不定一闹别扭就离家出走了,还说什么是被人逼婚,全是扯淡。 苏怀柔一边鄙视着他,一边倒酒,知道都快满了出来,兰陵小声提醒着,苏怀柔才从席位上撤下,还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这下子,还真是被人耍了!从头到尾她都被蒙在鼓里,在兰陵的眼里自己一定是个傻子。 花宸看向两人像是打情骂俏的身影,有些不悦,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不再看向那边。 起码在他决定要把苏怀柔送走的时候,不能被扰乱了心神。 苏怀柔尴尬的立在船厅中央,等着齐王发号施令,心思却始终在兰陵那里,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 齐王看向花宸:“花老板,本王想向你要个人,不知你可否舍得啊?” 花宸看了苏怀柔一眼,只是这事情正朝着自己原定的计划发展,只是他心底却快活不起来,但脸上还是一副谦恭的微笑:“既然是王上要的人,草民岂敢不让。” “那,这苏怀柔姑娘呢?” 苏怀柔猛地看向齐王,这才发现原来他说的是自己。苏怀柔回头瞥向花宸,那是求救的眼神,希望花宸拒绝齐王。 “那自然也交由齐王……” 这一句话,苏怀柔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愕然的看着花宸平淡说出这句话的表情,竟没想到,他可以像甩包袱那样的丢出自己。 苏怀柔立在那么多人的中间,但心里却空旷无比,像是有一个黑暗的深渊,在一直拉着她,拖着她,没有让她喘息的机会。 齐王举起酒杯向花宸的方向举杯,憨笑道:“那我可要替百里世子,好好谢谢花老板了!” 花宸也同样的举起了酒杯,只是在听到百里世子的时候,动作却僵住了,他看了一眼对面席位上的百里兰陵,此时他正笑的自信,想一个胜利者般。 花宸问道:“百里世子?” 齐王点点头,指着百里兰陵:“听闻世子说,以前倒和着姑娘有些缘分,今儿个能再遇到,便叫本王给做了个媒,收她入房。” 花宸的笑凝固在嘴角,他料想过了今晚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甚至都怀疑过齐王可能会直接认为苏怀柔就是细作,但是却没有想到,百里兰陵会对苏怀柔下手。 百里王府是名门世家,他们不像齐王那样好女色,所纳的妻妾都是门当户对之人。苏怀柔是烟花女子,甚至都并非冰清玉洁。 敲定亲事(二) 阁斗:青楼秘史,敲定亲事(二) 他原以为百里兰陵只是同苏怀柔玩玩而已,却不曾料想会开口让齐王赐婚。舒鴀璨璩 百里兰陵从席间走了出来,挑衅的看了一眼花宸后,便走到了苏怀柔的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才发现,苏怀柔的手心是那样冰凉。 苏怀柔抬头看他,有些慌神,下意识缩了缩手,却又被兰陵反手一抓,紧紧握住再没松开。 “多谢王上赐婚。” 兰陵行了个礼,笑着回首看向苏怀柔,苏怀柔的眼神却并非在他身上,而是投向了席间的花宸。兰陵不知道此刻苏怀柔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她直冒冷汗的手心可以感觉的出,她是不愿的。 百里兰陵心里讥笑一声,花宸果然很有手段,让苏怀柔对他念念不忘的,可是那又如何,他还是在今天抛弃了她,而他百里兰陵,现在才真正会把苏怀柔给抢到自己身边。 花宸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但却没有抬头,只是故作镇静,紧紧捏着的酒杯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为何计划会出了差错?为何兰陵会突然说要了苏怀柔?为何他心里这般不快活?又为何不敢面对苏怀柔? 即便是心底再不愿意承认,他现在的想法,也的确只有一个,就是拉起苏怀柔带她离开。 可是,他不能。哪怕计划出了偏差他也不能在齐王的面前暴露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苏怀柔几乎都忘记是自己是怎样站在船厅中,又是怎样被兰陵带离开那里的。 只是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花宸对自己的无情,齐王即便如此开口,花宸也没有任何要抗拒的意思,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却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物件儿,就这样的献给了齐王。 兰陵找了个借口,带着苏怀柔离开了船厅,因为他生怕,苏怀柔会开口反悔,这样便是在众人面前让他丢脸至极了。 虽然那些官员们心里都想着,堂堂的百里世子,怎么会娶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呢。即便是如此,嘴上也都说着祝贺的话,毕竟,百里府的势力,在朝中可是首屈一指的。 花宸坐在席间,再无半点笑颜,这样残局,该怎样收场?…… “即便你心里再不快活,你不至于会难过成这摸样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我逼婚的呢?” 兰陵站在断桥之上,迎面吹来的凉风让他忍不住闭上眼。再看向身边蹲着的苏怀柔,一脸快要哭了的摸样,真是让他苦恼极了。 苏怀柔缩了缩脑袋,闷声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百里兰陵笑笑,知道苏怀柔会这么说,于是便又换了种口气:“这可由不得你,赐婚旨意是齐王下的,若是你不同意,那抗旨的罪名,恐怕要担当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苏怀柔抱着自己的肩胛,没有说话,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她只觉得心里好乱,除了这桩婚事,还有花宸…… “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是个穷小子,还躲到了花萼楼里面来?天天把我耍的团团转,你认为很有意思吗!” 苏怀柔对着兰陵吼道,也是这一声嘶吼,让她锁了很久的泪水终于迸发了出来。 兰陵与她并肩蹲下,用衣袖帮她擦去泪痕,即便他知道,那泪,并不是为他的。 “我不想骗你,所以,这些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还有啊,你别忘记了,当然在西湖边的树上,你可答应了我什么?现在,可别反悔啊?” 苏怀柔脸猛然有些微红,她别过脸去:“那是被你哄骗的,不能做数……” 兰陵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记得当时有个姑娘答应过我,如果我有这能力保她衣食无忧,且能一直专情,她便会下嫁于我。因为怕那姑娘记性不好,所以我临走时还特意钻进她的屋子提醒了一遍,现如今,还想要悔婚吗?” 苏怀柔扭头看了看兰陵,他还是一如既往表情,只是身着华贵了些。只是知道了她世子的身份后,看他的心情也变了些。 “兰陵,我不能像以前那般看待你,更不能跟你嬉笑怒骂。在花萼楼的时候,你帮了我很多,我也很感谢你。可是,就像君臣有别,人也有贱贵之分,你是名门少爷,我只是青楼女子,我配不上你,远远的配不上……你越是对我好,我便越是羞愧难当……” 人有贵贱之分,这句话,苏怀柔本来是不赞同,起码她也不想把自己规划到后者,可是在这个年代,看法就是这样。面对如此身份尊贵的百里兰陵,苏怀柔也确确实实的感受了贵贱二字,她没法儿用青楼女子的身份面对他,更别提嫁给她。 这条鸿沟,是她怎样也迈不过去的。 百里兰陵听到此话,竟然忍不住的伤感。他自以为,苏怀柔不是那种拘泥于世俗的女人,从跟她的接触可以发现,她的看法和做法,都异于常人。 这样的苏怀柔,是不会被贵贱之分的理由给击溃的。 “原来你也是凡人,也会在意这般事情……” “我当然是凡人,所以我也当然会在意。” 兰陵伸出手臂,环住了苏怀柔的肩头,迎着呼呼吹过的风,他的拥抱显得的那样似有似无:“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我会等你慢慢磨灭干净的那天,比起花宸,我想,我更懂你,而且苏怀柔,你也仔细的想一想,若是你想摆脱花萼楼那地方,你就更应该嫁给我,我回保你衣食无忧,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让你被人利用,你可以安心的在我身边,不用过那种满是陷阱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苏怀柔紧咬唇瓣,面对兰陵在耳边的低喃,几乎要击溃了她。 是的,她是想要过那种生活,自从来到这钱塘后,她无时无刻不想要安宁的日子,成天面对的阴谋诡计,让她好累,面对扰乱她心神的花宸,更是让她变得心力交瘁。 “我想……可是……” 敲定亲事(三) 阁斗:青楼秘史,敲定亲事(三) 苏怀柔紧咬唇瓣,面对兰陵在耳边的低喃,几乎要击溃了她。舒鴀璨璩是的,她想要过那种生活,自从来到这钱塘后,她无时无刻不想要安宁的日子,成天面对的阴谋诡计,让她好累,面对扰乱她心神的花宸,更是让她变得心力交瘁。 “我想……可是……” “没有可是,随着自己的心不好吗,倘若你要顾虑的人,根本不曾顾虑过你,你又何须庸人自扰呢?” 苏怀柔把头埋在他的肩头,这样的抉择,让她觉得甚是痛苦。如果没有那样多的牵绊,自己会不会好受一些,还是那牵绊,原本就是自己造成的呢? 兰陵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柔声道:“两日,两日之后,便会有喜轿过来接你,我们不需要挑选良辰吉日,我只要你便够了……” 苏怀柔承认,这一瞬间,她觉得兰陵或许是个好托付,但是,不能因为他能给自己好生活,便要骗自己去喜欢上他,这样,和利用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媚娘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喜忧掺半,她总觉得松了口气的是,苏怀柔终于可以离开了花宸的身边,而忧的是,这次花宸的计划失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想来花宸的心里,是非常不好过的。 花宸夜里回到花町的时候很晚,带着些醉醺醺的酒意,脚步有些不稳。媚娘扶着他去房间醒酒时,还听见花宸迷蒙中喊着苏怀柔的名字。 媚娘甚是伤心,却也只好忍下。她只能祈祷,一切都会好的,花宸也会恢复正常,朝着大计划发展,不能再有节外生枝了。 这两天的花萼楼,来了陆陆续续送礼的人,其中还交给了花宸一千两白银,当做是苏怀柔赎身的银两,花宸接过时,却感觉无比沉重。 即便是拖着病榻的身子,莫倾城也来找过苏怀柔一次,一来是道喜,二来是问她是否考虑清楚了。 “莫姐姐,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嫁给世子,能比现在的生活好很多……” 苏怀柔思想斗争了一天后,还是决定嫁给百里兰陵,因为除了嫁给他,苏怀柔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让她继续在花萼楼谋生路?她做不到。让她继续面对阴晴不定的花宸?她更是做不到。 即便是要面对王府里面的生活,她也认了,起码,兰陵不会让她如此的痛苦,更不会有难以应付的局面。 “如果你笃定这般,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我见你魂不守舍,是否还是有些挂念不下的东西?如果嫁的人自己不喜欢,那对两人都是残忍的。” 虽然对于青楼女子来说,谈情感这种东西会显得有些自命清高,可是苏怀柔听着莫倾城的那番话,却那样的真实。 只是,她曾经以为可以轻易得到的爱情,如此看来,并不是可以坚持的。所以就连在二十一世纪,用感情来捆住婚姻的也少之又少。 现在想来,她当初坚持的那些信念,统统都是子虚乌有罢了…… 两日,这两日,苏怀柔觉得过得好漫长,房间里那托盘中,摆放的是那喜服,上面绣着龙凤呈祥。苏怀柔摸着这细腻的布料,上面突起的图案,心里却涌出的是一阵阵酸楚。 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该怎样出嫁? 她活了大半辈子,只是因为异常莫名其妙的意外,就被拖入了这个世界中,重新开始过着十七岁少女的生活,却没想到,也过得如此这般五味杂陈。 以前曾经幻想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摸样,站在纯白的教堂内,将自己的手交托向自己的丈夫,交换对戒,宣誓爱情。 这般美好,是她不曾体会到的。当然她也不曾料到,自己的第一次婚姻,会是在南北朝的钱塘。 花宸这两天没有来看过她,这也让苏怀柔觉得安心,这样便好,不要给她杂念,让她安心的嫁过去。 第二日的清晨,轿子就已经停在了花萼楼的门口,那是个普通的轿子,并不是大红色的喜轿。花萼楼不能作为出嫁的地点,只是用轿子将穿着喜服的苏怀柔接去王府,便可以拜堂成亲了。 “苏姑娘,这样好吗?” 锦瑟有些哽咽的问道她。透过铜镜,看见苏怀柔无精打采的摸样,锦瑟也再没了心思替她整理发髻。 见锦瑟停下了动作,苏怀柔从盒子里挑了一个蝶形的发簪:“就这个吧,帮我戴上。” “好。” 锦瑟接过,替她斜插在了发髻中,再仔细检查了番,没有不妥当的地方。涂脂抹粉,穿戴衣物,一番下来,总算是完成了新娘妆。 苏怀柔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今日的自己,很美。纵然这张脸不属于她,却也有些开心。 “我是第一次穿喜服……” “恩……” 锦瑟的鼻子有些酸意,不知为何,这样的出嫁,竟然让她觉得如此的伤感。她搀着苏怀柔下了环廊扶梯。 花宸屹立在门口,早早的便看到了穿着一身艳红的苏怀柔。他收回眼神,硬是掩盖住了自己眼底的动容。 苏怀柔下了环廊,看见的便是花宸还手而立的摸样,她什么都能看穿,却没有在花宸的眼中看见一丝想要挽留的感觉。 她决定,倘若他开口留她,她便会毫不犹豫的留下。 可是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她迈进了轿子时,花宸却也没说一句话,残存的希望,在轿帘放下的一瞬间,也都彻底瓦解的干干净净。 “一路顺风……” 随着抬起轿子的声音,苏怀柔能听见轿子外面传来花宸的最后一句道别。吱呀吱呀的响声回响在街道上,却渐渐远离了花萼楼, 锦瑟目送着那走远的轿子,只希望她可以顺顺利利的嫁进百里王府。即便是以前和苏怀柔有些纷扰,锦瑟却也都放下了,看着今日苏怀柔的摸样,她也只能暗暗祈祷,苏怀柔会像自己一样,放下那些纠结的过往。 花宸眺望那已经消失的轿子,眉头久皱不能舒展,合上眼睛,再也不去想那些不该有的杂念…… 逃婚告白(一) 阁斗:青楼秘史,逃婚告白(一) 锦瑟目送着那走远的轿子,只希望她可以顺顺利利的嫁进百里王府。舒鴀璨璩即便是以前和苏怀柔有些纷扰,锦瑟却也都放下了,看着今日苏怀柔的摸样,她也只能暗暗祈祷,苏怀柔会像自己一样,放下那些纠结的过往。 花宸眺望那已经消失的轿子,眉头久皱不能舒展,合上眼睛,再也不去想那些不该有的杂念…… 兰陵屹立在王府的门口,向远处的路口张望着,总是期待着会有那轿子的出现。虽然他心里有几分把握,但还是担心着苏怀柔会不会临时变卦。 终于听见了轿子吱呀吱呀的声音,兰陵便也放心了些,抖了抖衣袖,迎上那轿子。 苏怀柔并不是以正室之礼娶进门的,她也的确是身份卑微,即便是齐王赐婚,充其量也只能当一个妾室。所以并不用大肆铺张,只是王府的门口悬挂着两个红灯笼,表示有喜事而已。 撩开轿帘的时候,苏怀柔看见的第一眼便是兰陵温柔如水的眼神,这样的目光看着她,让苏怀柔一瞬间有些诧异。 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胳臂上,拎起繁琐的喜服,一步步的跨出了轿子。 “你今天很美……” 兰陵在她耳边呢喃到,又紧握住了苏怀柔的手,跟兰陵温暖的手心相比,她的首要冰凉了许多。 兰陵吩咐了丫鬟将苏怀柔待下去做最后的准备,自己便也回去换喜服了。 镶满珍珠翡翠的凤冠戴在了苏怀柔的厚重的发髻之上,压得苏怀柔脖子酸疼,她只好就坐在板凳之上,任凭那些丫鬟们折腾自己。 丫鬟们一边帮她整理着,一边叮咛着要注意的事情。口含唇脂,手捧苹果,穿上绣鞋,还有跨火盆,敬茶水……苏怀柔没想到,这不过是纳一个妾室就这么繁琐,若是娶妻,那还不是把人折腾死了? 折腾了一天,苏怀柔肚子已经饿了,丫鬟拿上来了一些点心,她小吃几口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她们最后叮嘱着苏怀柔一些礼仪,可千万不能出错。苏怀柔点点头,心思却早已经飞远了。 王府里面并没有邀请多少客人,因为娶一个青楼女子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百里王爷也是很反对这件事情的,但是是齐王赐婚,百里兰陵又执意说喜欢苏怀柔,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苏怀柔听说,自己应该是有家人的,好像还有一个姨妈,只是光靠着苏怀柔接济,却从未出现过,所以就连要成婚,苏怀柔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们。 高堂之上,只坐着百里王爷和王妃,两人都是面色凝重。 喜娘搀着苏怀柔进来之时,兰陵的表情也安心了下来。看着盖着鸳鸯戏水红盖头的苏怀柔,他心动极了,这个女人从今天开始,便是他的夫人。 “一拜天地……” 她与他并肩转向屋外的天,屏息,闭眸,她身体颤抖,双手紧握。 “二拜高堂……” 再次转身,他与她对向坐着的长辈,深深一躬,她眼底已是湿润。 “夫妻对拜……” 脚步缓缓挪动,他与她对面而立,犹豫,怔住,紧咬双唇不能决断。 喜娘又一次的催促着,他默然的看着她,着急万分。终于,身子缓缓低下,伴着那一颗滴落在绣鞋上的泪,完成了成婚的仪式。 芙蓉帐暖,红烛摆动。苏怀柔坐在床榻边,透过盖头可以看见,兰陵的脚步正朝这走来。她有些紧张,也有些道不出心酸,梗在心口,喘不过气来。 兰陵揭开她的盖头,帮她拿掉了繁重的凤冠:“累了吧。” 苏怀柔低首,轻轻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这个男人便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的一生的依靠。 这样好吗?自己的选择或对或错? “怀柔……” 兰陵环住她的肩膀,脸慢慢凑近,轻轻的吻上了她的颈项,淡淡的香味让兰陵沉醉其中。这样的吻,也让苏怀柔紧闭双眸,浅浅呻吟。 或许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应该想这些无关紧要。因为自己已经嫁了过来,她和兰陵成了夫妻也是事实。 可是,却总是有一张面孔出现在她面前,那同样的笑容,同样的声音,让苏怀柔心里乱极了。 “不……” 她硬是推开兰陵,兰陵胸口那燃气的一团火,却又灭了一些:“怎么了?” “我……” 苏怀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又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还有人在喊叫的声音。 两人一同将头侧过去,看向窗子的方向。 “我去看看。” 兰陵最先下了床榻,刚挨近门边,门外便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警惕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那个人便也踹门而入。 这巨大的声响,让苏怀柔感觉心猛然揪紧。然而紧接在这之后,让她为之震惊的,是破门而入的这人。 “花宸……”她这一声的呼唤,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知道,即便是花宸穿着一身的夜行衣,她也知道是他! 花宸是映着灯火的光亮而立,苏怀柔眯眼看去,那光亮包围了他,模糊了身形,良久分辨,才能看清楚花宸那剑眉紧蹙的样子。 “跟我走!” 隔着面罩发出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是那种笃定,苏怀柔却听得真切,面对花宸伸出的双手,她也迈开步子向他缓缓走去,带着些痴楞,因为这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她却突的停下了脚步,因为此时的兰陵正伸出了一只强有力的手,硬生生的拽住了苏怀柔的胳膊,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后。 “跟你走?她现在是我的夫人!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在我面前叫嚣?!” 苏怀柔抬头看着兰陵,他是真的怒火中烧,紧紧握着她胳膊手,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她该怎么办?她该说些什么?甚至,她连自己现在究竟在想什么,自己也都不知道了…… “跟我走!” 花宸没有回答兰陵,有对苏怀柔说了一遍,这样一声,让苏怀柔几乎要崩溃。她想去,可是脚步依旧停止在兰陵的身后。 逃婚告白(二) 阁斗:青楼秘史,逃婚告白(二) 花宸没有回答兰陵,有对苏怀柔说了一遍,这样一声,让苏怀柔几乎要崩溃。舒鴀璨璩她想去,可是脚步依旧停止在兰陵的身后。 兰陵见苏怀柔有些动摇,便将苏怀柔往后退了退,然后在桌子旁抽出了一把利剑向花宸挥去。 只一会儿的时间,花宸已经和他大肆的过起招数来,一剑刺着一剑,看着苏怀柔焦急不安。但是,始终还是兰陵较为灵活一些,见花宸的招数有漏洞,便伸手一剑,打掉了花宸的武器。 兰陵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他紧握手里的剑柄,直直的向毫无防备的花宸刺去。 这一刹那,苏怀柔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迈开步子,尽可能的向花宸跑去,每一步的声音都是响彻心扉。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去他身边! 苏怀柔一下子抱住了花宸,用自己的背朝向那一剑,这个动作,让兰陵惊呆了。他尽可能的收住了那一剑,但是,剑锋还是划过了苏怀柔的胳膊,刺破鲜红的衣衫,擦过她的肌肤。 瞬间,血红便涌了出来,那红色燃尽衣袖,分不清是血的颜色,还是衣衫的颜色。 苏怀柔吃痛一叫,捂着胳膊就身子倒了下去,花宸接她入怀,神情却是呆然。他斜目看向那苏怀柔替她当下的伤口,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兰陵,对……对不起……” 苏怀柔背对着兰陵,忍着巨疼还是要说清楚那三个字。至少,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想明白了,若在一次选择,她还是会选花宸。 可能是时代不同的原因,她对花宸的那份执着,也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对不起,这桑个字在百里兰陵听起来是多么的刺耳,他也不敢想象,自己娶进门的女人,会替别的男人,挡下自己的一剑。 他也知道,他还是留不住这个女人,如果,可以,他也想用利剑杀了他们二人,可是,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你走吧……我会告诉别人,你是被我休了的……” 兰陵收起利剑,背朝向他们二人,不愿看到任何一幕,他也没有把握会承受得住。 苏怀柔听着此话,忍不住的哭意,她对不起这个男人。她回了他的尊严,也磨灭了他的耐性,自己如此的任性妄为,实在是坏到透顶。 花宸看了一眼兰陵的背影,便想拿起手中的暗器,可是这个动作被苏怀柔捕捉到了,她将花宸的手按下,低声的一字一顿道:“不行!” 花宸至少放手,打横抱起苏怀柔,头也不回的就带着跑出了屋子。 听着那远离的脚步声,兰陵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挥袖打掉了桌子上所有能看见的东西,挥起剑在房间里乱砍一气:“花宸!我定会让你必死无疑!” …… 花宸抱着苏怀柔跑了一段时间,未说一句话,不过看见苏怀柔捂着的那伤口,鲜血正肆意的往外冒,看这个伤势,是不能耽搁。 在西湖边上的时候,花宸将苏怀柔放在草地上,撕下了自己衣襟的一角,替她简单的包扎止血。 “呃!” 花宸凝眉,手上的动作轻了些:“疼吗?” 苏怀柔咬着发白的唇瓣,轻轻摇了摇头。 她有千言万语想要问花宸,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为何会来带她走?这边是她最想问的。 西湖的风很大,让苏怀柔的墨发胡乱的飞舞了起来,陪着她那艳红的喜服,但在她看来,是显得那样凄凉。 “王府那边,会不会追究?……” 花宸顿了顿,良久回答道:“他们没有看见我,无大碍。” “为什么……你会来……”苏怀柔看向他问的认真。 可是换来的却是花宸的沉默,不是他故意躲避着问题,而是他也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跑来从兰陵的身边,带走苏怀柔。 看着苏怀柔作者轿子离开的时候,花宸承认他揪心无比。他试着不去想,可偏偏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苏怀柔穿着喜服和百里兰陵拜天地的摸样。 这样的画面,让他没法儿安下心来。纵然媚娘阻止着他,还是花宸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心情,在夜幕降临时,已经是他忍耐的最大极限了。 拉起马儿的缰绳就狂奔向王府,心里的念头只有,那就是将苏怀柔从百里兰陵的身边给拉回来! 苏怀柔有些着急,他拉着花宸的胳膊又追问着:“为什么?” 她真的好想知道,好想知道花宸的心意,究竟他今夜的举动,可不可以算成是对她的爱情。 花宸仍是无动于衷,苏怀柔心里也满是酸楚,这种感觉,几乎让她疯狂。 苏怀柔突然伸开双臂环住花宸的颈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大胆极了。身子有些颤抖,却没有退缩,带着凌乱的呼吸,她缓缓开口:“我喜欢你……” 她轻声的,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她的脸几乎都被嫣红覆盖,紧闭双眸,有些不敢听着花宸的回应。 花宸的眼中闪过锋芒,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原来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快活。 他料到了苏怀柔会如愿的对他倾心,却没料到,自己在亲耳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竟然是一种苦涩的感觉。没有阴谋得逞的胜利之感,有的只是难以抉择的纠结默然…… 他沉默了很久,这种久,让两人几乎都忘却了时间。 他眯起眼,握住苏怀柔的双肩,将他从自己怀里轻轻推开:“我们早些回去罢……” 苏怀柔心里的那石头,终于放下,但这放下,却砸的她遍体鳞伤。这样的回答,是花宸给的答案。她明白,花宸是不会选择她苏怀柔的。因为,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或许,自己会喜欢上他,和来到这世界一样,都只是一种意外罢了…… 【之前有一张章节隐藏掉了,是难忍媚药(二)的后面一章,正联系编辑修改,so,亲们不要觉得是我没写完整,耐心,耐心……咳咳,话说,我这口味也不重,咋就隐藏了?= =】 得知真相(一) 阁斗:青楼秘史,得知真相(一) 苏怀柔心里的那石头,终于放下,但这放下,却砸的她遍体鳞伤。舒鴀璨璩这样的回答,是花宸给的答案。她明白,花宸是不会选择她苏怀柔的。因为,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或许,自己会喜欢上他,和来到这世界一样,都只是一种意外罢了…… 这几日,王府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齐王也没有降罪,只是有一封百里以外送来的休书,是百里兰陵亲手写的。苏怀柔将那纸张我在手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打开窗子,是一道耀眼的阳光,快要入秋的季节,阳光也没有往日那样毒烈了。苏怀柔摸向手臂上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疼,兰陵刺得那一剑,也是不轻的,若是让花宸挨了,恐怕也就一命呜呼了罢。 花宸……是苏怀柔现在每天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名字。那天晚上花宸把苏怀柔抱回来了之后,两人便也没有多说话。 她现在心想,恐怕这青楼女子的告白,在别人看来是极为讽刺的。苏怀柔苦笑,长这么大,她可是主动开口跟一个男生表白,没有想到便是如此的下场,堪比失恋啊…… 苏怀柔依旧每天在青楼卖唱,只是周围却多了些指指点点。毕竟,许多人都知道百里世子去了花萼楼的姑娘苏怀柔,这才成亲一天,她就被世子给休了,想来,也是因为身子不检点,连多情的世子都嫌弃了。 花萼楼里面就更是各种说法都有,没有几个人是真的知道真相的。苏怀柔对此也只能装作听不见,眼不见为净,又何须跟她们争论自寻烦恼呢。 这个时候,苏怀柔能谈心的也只有锦瑟,把来龙去脉都说了,自然,那丢脸的告白是只字未提的。 不过锦瑟反倒觉得苏怀柔的决定没有错:“总是要随着自己的心才好,苏姑娘总是顾虑的太多,也容易累着自己。毕竟嫁入王府也不会如意的生活,勾心斗角,在哪里都有,若是让自己不快活,也就不必勉强自己去嫁给世子了……” 苏怀柔点点头,长叹一声后便道:“总归还是想寻个生活的保障,如果花萼楼容得下我,我也未尝不可回到原来的位子。” 青楼虽然是个没有自由的地方,但总归是安全的,她不想牵扯上那王公贵族,只想过着安然无恙的生活。 只是好像这段时间内,发生了许多变化。时间,让她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让她的心境发生了改变。每每面对花宸时,两人之间总归还是多了一些尴尬,苏怀柔不知这样是她自己的错觉,还是另有原因…… 除了苏怀柔,烦恼不堪的还有媚娘。那天晚上她没能阻止花宸去抢回苏怀柔,看见花宸抱着受伤的苏怀柔回来时,她觉得花宸的想法已经挽回不了了。 “把苏怀柔送给齐王是我说的,可她不能嫁给百里兰陵。” 这是花宸给媚娘的理由,但是很明显,这一句话根本不能让媚娘心服。她看到的是痴狂的花宸,没有理智和远见可言。 “无论齐王还是百里兰陵,你都不会把苏怀柔拱手相让,因为你心里压根就不忍心放手,可你偏偏还再自己骗着自己!花宸,你知道你抢婚的举动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吗?百里兰陵虽然现在没有动作,那是因为他还要顾及到苏怀柔。他是世子,你如此的羞辱他,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媚娘怒火中烧,但也一下子说到了事情的重点。就连花宸也没办法反驳这番话。 的确,百里兰陵虽然下了休书,可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对苏怀柔松手,那一剑没有刺中花宸,但也迟早会再来一剑,而且刺的他们都出其不意。百里兰陵本就对花萼楼有所怀疑,经过此事,他必然会大抓漏洞,搜集证据,这样,就会影响了他们的大计划。 花宸凤眼一眯,考虑着这棘手的问题。 至少这段时间,花萼楼必须提高警惕了,不能和朝中官员有所来往。 苏怀柔这几日有些心身具累,翻拍子的客人也不少,又要想着怎么面对花宸,晚上睡不好,嗓子也有点沙哑。 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她谋生的歌喉,她也很注意不能让自己受了风寒,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一点点的差错,就会被人一脚蹬下去。 苏怀柔向厨房走着,今儿个一天都没有看到锦瑟,苏怀柔只好自己去拿润喉的糖水。 靠近厨房,她能隐约听见有两个人在说话的声音,一个是曲恨玉,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声音,想来应该是丫鬟了。 她本是想能躲着就不要接近其他人,所以只好站在门边,等着曲恨玉她出来后再进去拿药,头依在墙上,漫不经心的用绣鞋提着不是特别干净的地面,只是她突然猛地一惊,以为从曲恨玉和那个丫鬟的对话,好像出现了她苏怀柔的名字。 苏怀柔又把耳朵靠近仔细的听着,难不成又是什么坏话? “曲姑娘,那照你的说法,苏姑娘在这个花萼楼是呆不久喽?” “那是自然,苏怀柔只不过才那些小心眼,哪里能逃得出公子的掌心,她这会儿啊,恐怕还傻傻的不知道呢,等到时机成熟了,公子也定会把她送走!” 似乎又是两个女子的轻笑,带着那样嘲讽的感觉,让苏怀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子可真是料事如神啊,果然没有几个女子可以逃得出他的计划。” “不过,也是那苏怀柔太笨了些,哼,竟然会有如此天真的女人,就她那副摸样还自认为公子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真是太可笑了,若她不那么狂妄,也就不会落入公子的陷阱。” 苏怀柔颤抖着步子迈进了厨房,她饱含血丝的双眼瞪着嗤笑的两人:“你们刚刚说什么?” 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苏怀柔心里这样的劝着自己,可是她也一定要追问清楚。她不能只听了表面的话语之后就立刻妄作判断。 得知真相(二) 阁斗:青楼秘史,得知真相(二) 苏怀柔颤抖着步子迈进了厨房,她饱含血丝的双眼瞪着嗤笑的两人:“你们刚刚说什么?” 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苏怀柔心里这样的劝着自己,可是她也一定要追问清楚。舒鴀璨璩她不能只听了表面的话语之后就立刻妄作判断。 “苏怀柔?……” 曲恨玉显得有些慌张,旁边的小丫鬟也立刻收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怀柔揪起曲恨玉的衣领,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说啊……说啊!” “放手!”曲恨玉甩开她的手,嫌弃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就是你听见的意思,这回可是你自己听见的,可别跟公子说是我高密的!” “我要你把解释清楚!” 曲恨玉冷笑一声,看着苏怀柔那双眉紧皱,一副不说出来就要吃了自己的摸样,她轻咳一声,答道:“你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还真是可怜,公子之前不过都是有意接近你的而已,救你,护你,替你说话,都只是让你对公子念念不忘,尽心尽力帮他办事罢了。可是你偏偏不争气,还和百里世子车上了关系,枉费了宸公子这样的苦心栽培你,你却跟别人跑了,也难怪,公子现在纪要丢弃你这颗棋子了……” 苏怀柔犹如遭到天打雷劈,在她的脑子里响彻了亿万种的声音,好像自己的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跳动。 利用? 最后在她心里定格的只有这两个字。她是花宸的棋子?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花宸的精心布局?他温柔以待,她爱上他,都是他早就已经部署好的棋局? “不可能!我不信!!” 苏怀柔掩住双耳,近乎疯狂的叫着。她此时需要冷静,需要认真地分析整个事情,可是好奇怪,眼角却总偏偏滚落出泪水下来,扰乱她的心神,让她无法思考。 “你不信?现在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有用吗?我可是亲耳听见花宸和媚娘说的,你苏怀柔,不过被利用罢了,在你选择嫁给百里世子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在花萼楼的意义,若不是公子怕你把花萼楼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又怎会连夜把你截回来呢?你到现在,该不会还以为,公子是专门为了你去抢婚罢?” 曲恨玉仰天大笑三声,看着苏怀柔那伤心欲绝的脸,笑的愈发的开心,就好像听见了这世界最好笑的笑话般。 苏怀柔颤抖的朱唇一张一合,颤抖的问道:“利……利用?……利用我什么?” “这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都是公子的决断罢了,若是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今后也最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否则,公子可是会不留情面的把你赶出花萼楼的!” 曲恨玉冷笑着,领着同样眼神嚣张的丫鬟离开了厨房,只剩苏怀柔一人。 她双腿已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呆然的跪倒在地上,此时,周围近乎安静的很,她听不见任何嘈杂,有的只是心脏的跳动声。 一声一声,牵动着她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她此时就像轰然倒塌的帐篷,没有任何可以依附的力量。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定格在某处,只是呆呆的看着。 “花宸……花宸……花宸!……” 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他的名字,但却没有恨意,只是对自己的无知感到可笑。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抿了抿发白的唇瓣,她笑的那样的苍凉和绝望。 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开始错了?是从哪里开始落入花宸的圈套?是从花宸在河里救了自己?还是在湖边花宸抱着自己回去的时候? 不……可能更早。 或许在她来到钱塘镇的第一天,就已经跳入了花宸的陷阱,一步一步,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苏怀柔都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是她觉得真的好累。无论是锦瑟怎样喊她,她都无法张口回答。 花宸的目的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细细思索一番,她才觉得这个花萼楼有些问题,就连百里兰陵会出现在花萼楼,也很奇怪。 这时候,苏怀柔突然一惊,想起来了齐王游玩西湖的时候。 为何自己会突然代替莫倾城的位子表演,又为何夕日红会突然失神而顾红妆她们无动于衷,继而她又引起了齐王的注意。 想到这里,苏怀柔觉得天好像塌下来一般,她掩住自己的嘴,尽量平复着自己惊异的心情。 所以,当时齐王会看中自己不是巧合,花宸会那般笃定的把她交给齐王也不是巧合。 而巧合的是,花宸会没想到百里兰陵会横插一脚,夺走了她。所以为了不影响计划,花宸才会把自己从百里兰陵那里给带回来。 所以……当晚自己那告白,花宸不是不接受,而是他知道了,苏怀柔这个女人终于落入了他的手里…… “天啊……我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她曾经以为的爱情,竟然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她曾经以为是在这花萼楼唯一一个会保护她的人,竟然是一步一步算计她的人。 这样感觉,就像是最爱的人在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捅了一刀,那种痛楚,都远远比不上那人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打开窗子,迎面来的是刺骨的寒风,还有黑压压的一片天,低头看去,四层楼阁高的地方,能俯视着钱塘镇所有的景色。 连绵一片灯火辉煌,热闹的街边桥头,和她当初来的时候一样,好像都没有变化。 脚步踏向窗外,绣鞋踩着窗栏边上,脑子里突然涌现了一个个片段,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手捧着一个大包袱,颤颤巍巍的立在四层阁楼的窗户边,她害怕着,她彷徨着,看着远方那西泠桥畔的方向,还是鼓足勇气的迈出了脚步。 但是风很大,脚步终于没有才稳,她直直的坠下了阁楼下,耳边尽是风声…… “这是?……” 这是苏怀柔的记忆,是这个身体的临死前的记忆罢。 斩草除根(一) 阁斗:青楼秘史,斩草除根(一) 但是风很大,脚步终于没有才稳,她直直的坠下了阁楼下,耳边尽是风声…… “这是?……”这是苏怀柔的记忆,是这个身体的临死前的记忆。舒鴀璨璩 苏怀柔扶着窗栏边,脸色苍白的厉害。 究竟什么是爱情,究竟什么是守望和付出。即便是一个女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见的男人,可那个男人却如此薄情。这样,究竟是谁对谁错? 或许,谁都没有错。只是付出的那方,偏偏太傻,太愚钝了! 在这样一个浮华的青楼里,姑娘们是没有资格谈论爱情的,早就被剥夺的身子,早就被剥夺的自有,这样的一个个神曲,又有谁会真心相对呢? 绣鞋挨着瓦片,吱呀吱呀的声音也隐匿在了风中。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发丝也凌乱不堪。 苏怀柔看着脚下的光景,那样艳丽的花萼楼,一如往常,没有改变。 “是不是我该走一遍苏怀柔的路,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呢?……” 至少在那里,可以找到自己的活法,不用拘泥于任何人,不用被所谓的爱情所束缚住。 风依旧在吹,屋顶上屹立着一个红衣的女子,满目苍凉…… …… 兰陵立在离着花萼楼不远的树林边,手里拿着一个饱满的钱袋,掂量掂量,里面的分量还是不少的。他靠着树干,眯眼看向花萼楼的位置。 不一会儿,便有个身影出现,兰陵直起身子,想那里挪了一小步。 “你倒是很准时。” “世子的吩咐,我不敢怠慢。” 借着月光可以稍稍分辨,是曲恨玉罩着一身茜色的披风,连帽翻带在有些不整齐的发髻上,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摸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曲恨玉点点头,又压低了些声音:“今儿个已经罩着世子的吩咐,透漏给她了。当时她的反应很大,我走的时候她蹲在地上大哭,应该是收到了不小的打击。” 兰陵眉头一紧:“她后来有追问你吗?” “她倒是有问我宸公子是利用她什么,不过我只是含糊的答了一句不知道,她便也没有再追问了。” 今天的这出戏,是曲恨玉演给苏怀柔看的,包括那些话也是百里兰陵教给曲恨玉说的。花宸利用苏怀柔,想将苏怀柔献给齐王来达到目的,虽然都是他的猜测,不过也应该都*不离十。 花宸竟然敢在他的成婚当夜带走苏怀柔,这一笔账他又岂能不算?第一步就是要苏怀柔明白花宸是对她别有用心。 曲恨玉是百里兰陵早就暗中联络好的人,这个女人只要给了足够的银两比啊能办事情,而且知道了夕日修建花草的兰陵就是百里世子的时候,就更加的唯命是从。 “你做的很好,这个是赏给你的!” 百里兰陵把那一个钱袋都放到了曲恨玉的手中。曲恨玉接过,迫不急切的打开,但在看到的一瞬间,眼神却暗了暗。 见曲恨玉没有道声谢,兰陵有些奇怪:“怎么了?” 曲恨玉尴尬的笑了笑,掂量了一下这个钱袋:“世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里面的银两,只够买一盒胭脂的……这次的任务这样的惊险,弄不好还会被公子知道,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世子你就给了我这些银两,似乎,说不过去啊……” 百里兰陵挑嘴一笑,似乎很不屑她的说法:“这些,足够赏你了,若是你肯尽心为了办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又担心这些做什么呢?” 曲恨玉听见他的这番话,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来,她把那包钱袋塞进了衣袖后,语气没有刚才那样的软了:“世子大人,您高官俸禄的王爷长子,自然是不用克扣着这些银两,小女子我是平民一个,吃穿所用,也都是要有银子打量着。我为世子办事,世子却不能给我应该得到的,这似乎,有些不合买卖的规矩吧?若是我把世子想陷害宸公子的事儿给说漏了,对你我二人,可都不止什么好事儿,世子,你说对吧?” 曲恨玉阴里怪气的说完后,便等着兰陵的回话。 百里兰陵的眼中划过了一丝锋芒,在黑夜犹如老鹰捕捉猎物的双眼,充满杀意。 “好,我给你。” 曲恨玉展颜一笑,伸出了手。 兰陵邪魅的嘴角完成一条好看的弧线,从衣袖间拿出了一把匕首,拔开刀鞘后,便是一道刺眼的光芒,如闪电般划过曲恨玉的双眼,让她无法睁开。 还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只一瞬间,百里兰陵就手执匕首一刺穿喉。鲜红温热的血液瞬间从曲恨玉的颈项间喷了出来。 兰陵一个转身,避开了那喷涌而出的血迹,也拔出了刺进她颈项的匕首,鲜血没有了匕首的阻挡,喷涌的更厉害。 曲恨玉连呻吟的时间都没有,眼睛死死的瞪着百里兰陵,绝望的眼神维持了几秒钟之后,也黯淡了下来。 曲恨玉倒在血泊之中,口中还不断的涌出鲜血,那样的血腥味,瞬间散发了出来,仍任作呕。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既然你有泄露消息的危险,那我又何必留着你呢?” 若是有后患,便不会留着,这是他们百里王府的一贯作风。曲恨玉不知道,自己的这番玩笑的威胁,会断送了她的性命。 百里兰陵蹲下,抓起曲恨玉的衣襟,擦着他那满是血腥的匕首。直到匕首恢复原有的光泽,他才把匕首收进了刀鞘里,甩开曲恨玉的衣服,便大步离去。 “谁让你陷害过怀柔,这一次,就当是为她报了仇……” 百里兰陵回府后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去睡觉时,便有下人过来敲门。 “什么事?” “有封朝廷那边来的密件,送信的使者说是机密,小人怕误了事儿,所以这才打扰了世子大人的休息,还请世子先接了密信罢……” “知道了。” 百里兰陵压下困意,拍了拍脸,写了床榻去迎门,接过那人送来的一摞竹简,便又掂量了一盏烛火开始打开密信。 斩草除根(二) 阁斗:青楼秘史,斩草除根(二) 【补更一章】 “有封朝廷那边来的密件,送信的使者说是机密,小人怕误了事儿,所以这才打扰了世子大人的休息,还请世子先接了密信罢……” “知道了。舒鴀璨璩” 百里兰陵压下困意,拍了拍脸,写了床榻去迎门,接过那人送来的一摞竹简,便又掂量了一盏烛火开始打开密信。 这竹简上面刻着的是从朝廷士官司那里调来的资料,两摞竹简,都是一个人的资料。 “花,姒,鸾……” 百里兰陵念着这个名字。仅仅只有十七岁的少年,便在两年前就开始在齐王身边做起了贴身的侍卫。 当初进宫也并没有从底层的小兵做起,而是直接被封为了六品带刀侍卫。似乎,是哪位大人保进来的。 “真是有趣……” 百里兰陵带着些玩味的笑,继续向竹简下看去。看来,这个花姒鸾,自从进宫一来,就一直待在了齐王的身边。 “两年?……花姒鸾?花姒鸾……花……花?!” 和花宸一样,都是姓花?兰陵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把竹简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晋元二年春进宫,晋元二年?…… 那一年,好像也是花萼楼刚刚立足于钱塘镇的时候。 “会是巧合吗?” 百里兰陵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正是因为这野兽一般的直觉,让他把调查的方向指向了花姒鸾。 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带刀侍卫,可是引起百里兰陵注意的是,那天晚上齐王游西湖的时候,齐王分明是问到了花宸一些他想要回避的问题。 在花宸语塞的时候,那个花姒鸾却偏偏巧合的撞到了齐王,这才使得问话结束。 兰陵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巧合,所有的一切,只是都未被揭开而已。 从那个时候,兰陵就觉得那个带刀侍卫和花宸有所关系,便就命人调查了他所有的文档记录。果不其然,虽然这是一份看似无漏洞的资料,但却并非完美。 如此看来,花姒鸾会进宫不是巧合,会到齐王身边也不是巧合。花姒鸾的进宫,也一定是有朝廷中的人安排好的,既然竹简上没有写到是哪位大人领进宫的,就说明他们做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怕查到自己的头上才抹去了这份记录。 方向越来越对了,现在只要慢慢摸索下去,百里兰陵便能得到他想要的。 “花宸,我一定会挖空你所有的秘密,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张脸下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 曲恨玉死了。 第二天,这是让整个花萼楼都穿的沸沸扬扬的消息。是早上卖包子的老板发现了一个姑娘浑身是血的倒在了树林的边上,吓得赶紧报了官。 查证后,知道是花萼楼的姑娘曲恨玉,这才把花宸和媚娘叫了出去。 花宸蹲下看着死相极其难看的曲恨玉,被匕首一刀贯穿的喉咙血肉模糊。身子下流着的一滩血迹,经过一晚上的风化,已经变成了黑色,硬在地面上。 “天啊……” 媚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曲恨玉,掩面转身不愿再看。 “你们两个既然是她的老板,那她平时有没有惹下过什么仇人?”一旁的捕头指着曲恨玉。问道花宸和媚娘。 花宸摇摇头:“没有。” 这是他杀,无疑。令花宸费解的是,曲恨玉虽然人际关系并不好,但也从未和别人结下过什么梁子,更别说仇恨之类。而且能把她杀了的人,也是有一定的武功基础,这么小的伤口,一定是小刀之类的武器,可以刺破喉骨,相信那人一定臂力了得。 花宸除了银子安葬曲恨玉,另一方面,县衙同时也接受了这桩案子,花宸是不愿意将自己扩大,让媚娘塞了很多银子给捕头,可他都拒绝了。 不过毕竟,钱塘镇本就是百姓安居乐业,连个小偷都难看到,遇到这样一起凶杀案,平时手脚早就痒痒的官差们,可不要抓到机会好好的折腾一番了吗。 花萼楼今天也因为审讯便停业了一天,花宸无奈,只好让阁内的所有人配合调查。从早上发现尸体之后,便一直挨个审问到晚上。 “姑娘,公子喊你过去,说是官差大人要问话。”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苏怀柔披了件单褂,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发髻。 昨夜,她终究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颤抖的站在屋顶上,她没法面对死亡的来临,若是跳下去了回不去,该怎么办? 熬过了一晚,以为早上起来会让她清醒一些,可是,却传来了曲恨玉被杀的消息。 苏怀柔在房间里久久不敢出去。曲恨玉的突然被杀,一定是和昨天跟她说过的事情有关系。整个一天,苏怀柔都躲在床榻上,痛苦的抱着脑袋,她没法思考这一连串的事情。 这一切都像是梦境,太不真实,太匪夷所思,也太残忍了…… 会是他吗?会是花宸杀的吗? 如果不是,那又为何曲恨玉才刚开口跟苏怀柔说过事情的真相后,就突然的惨死呢? 如果是的,那又为何要为了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苏怀柔,而去以杀人来封口呢? 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本以为那样简单的花宸,突然间,让她好陌生,陌生到,好像自己从未了解过他,从未认识过他,也从未和他有过任何的交际…… 她下了楼,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走向花町,看到了个官差坐在一起的花宸。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那样的淡然自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那样的笑意,是他对所有人的伪装,包括偶自己,也成功的被他骗了…… 苏怀柔有些稳不住身子,慢慢逼近花宸的方向,脚步也越来越空虚。 花宸见她有些反常,脸色也苍白的很,一步步缓缓的走过来,险些要跌倒。花宸伸出手臂去扶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但是苏怀柔却努力的直起了身子,甩开了花宸的手。 花宸怔住,手也僵硬在空中,他扭头看向苏怀柔看都没看自己的身影,有些匪夷所思。 倾城绝恋(一) 阁斗:青楼秘史,倾城绝恋(一) 花宸见她有些反常,脸色也苍白的很,一步步缓缓的走过来,险些要跌倒。舒鴀璨璩花宸伸出手臂去扶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但是苏怀柔却努力的直起了身子,甩开了花宸的手。 花宸怔住,手也僵硬在空中,他扭头看向苏怀柔看都没看自己的身影,有些匪夷所思。 “姑娘,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我一直都在房间里面,没有出去过,锦瑟可以为我作证。” 苏怀柔照实答道,站在一旁的锦瑟也点了点头,那个官差提起笔在纸上写着一些什么。 苏怀柔叹口气:“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屋子了。” 官差立刻伸出手拦在苏怀柔的面前:“慢着,姑娘还知不知道,在这个青楼里面,有谁还和死者有过节吗?” 如说是过节,曲恨玉倒也多多少少不太招别人喜欢,而最有过节的,应该也就是她苏怀柔了。可是,眼下却还有一个更有嫌疑的人。 苏怀柔抬头看向花宸,那眼神似乎在问他,是不是你杀的曲恨玉?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曲恨玉泄露了你的秘密呢? 她欲言又止,表情满是为难。 这样的一个眼神让官差把注意力放到了花宸的身上,花宸笑笑,根本不明白为何苏怀柔会看向他。 “苏姑娘,有话便要说。” 媚娘觉得苏怀柔的这个眼神分明是个错误的引导,她只好出口阻止。 说还是不说?曲恨玉分明死的冤枉,仅仅因为这花萼楼的某个秘密吗?一条人命,转眼间就消失,这样和外表的华丽完全不符合的地方,让苏怀柔觉得瑟瑟发抖。 “没有……我先回屋了……” 转身,她与花宸擦肩而过,这个时候,竟有道不出哀凉,让两人都不敢相看对方…… 苏怀柔白天基本上是足不出户,整日的在房间里面发呆,想着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每天虽然忙碌,却也过得充实。只是可惜的一点,没有什么时间去照顾家人,也没有什么时间花在谈恋爱上,如此想来,却也是空虚了些。 苏怀柔端着汤药,走向莫倾城的房间。莫倾城最日来的病情不见好,反而愈发的严重,连下床的困难,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够离开花萼楼。 苏怀柔知道莫倾城一定闷得难受,所以便经常找些机会来陪陪她,聊些各自的心事。 “瞧你,这么折腾一遭的,还是又回到了花萼楼,怕只怕……王府那边会不好交代啊……” 莫倾城拍了拍苏怀柔的手背,靠在床边有些有气无力。 她的身子一如不如一日,因为没有好好的吃药,所以病情加剧的更加厉害了,连脸色也苍白蜡黄的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没有精神。 苏怀柔捧着那碗汤药,舀了一勺子,吹凉后递到了莫倾城的嘴边:“总归是,现在还算过的安逸。但愿以后也不要再出现什么你那以应付的局面了……” 莫倾城忍着汤药的苦味缓缓的吞了下去,只有苏怀柔在的时候,莫倾城才会勉强着喝一点药,虽然都是应付,但那也总比不喝的好。 “不让自己后悔便是,人生总是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只可惜,我这不久于人世的人,也帮不了你什么……” 苏怀柔听了这话,心中一紧,有些不是滋味,只能道:“莫姐姐胡说些什么,若是你总这样的消极怠慢,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人活着就是图个念想,萧恒公子还没有回来,难道你不想见他了吗?” 莫倾城抿了抿发白的嘴唇,缓缓的叹了口气,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想啊……”她似乎在回忆,眼神开始朦胧了起来,笑着道:“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他,进了着花萼楼也是为了他,就连快死的时候,也还是为了他,夕日红常常劝我,要我死心,可是我却总是与她争执,现在想来,或许真的是我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吧……萧恒的确是不会回来了,或许我现在当他是死了,心里也会好过些,但是难免,心里总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让我有些不甘心啊……” 苏怀柔鼻子一酸,但还是抑制住了快要涌出的泪。 莫倾城这样的女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为爱情坚贞的付出,甚至到快要离世的时候,却也从不恨那个抛弃她的男人。 “莫姐姐,你从未恨过萧恒吗?” 这是她早就想要问的问题,由爱生恨,爱的越深,不也就恨得越深吗? “恨?为何要恨他,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罢了,况且,我相信他,劝我放手的那些人,只是因为她们不够了解萧恒,他是和我誓言相对的男人,即便是会抛弃我,也一定会有难言之隐的。” 苏怀柔有些沉默,因为最近发生了花宸的事情,有些看法和想法,她都无法做到和以前一样了,即便是平日里坚持的那些爱情观,在这个深不可测的花萼楼,人心不古的时代,她也没办法坚持自己的看点。 花宸也是同样的温柔,看上去竟然觉察不到一点心机,她本以为可能是曲恨玉有意要这样说,和花宸没有关系。 但是曲恨玉死了,事情便就不可能这样的简单。 “但是,有些事情,不一定是我们坚持就能够如愿以偿的,那些所谓的信仰,恐怕也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种方式罢了……” 只是那些心理的期待,没有被血淋淋的的挖出来而已。 见苏怀柔口气有些不对劲,莫倾城轻声问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事,你好好的休息,汤药要按时喝掉,我便先回屋了……” “恩,好……” 或许给莫倾城留些念想总是好的,但是苏怀柔觉得,对病入膏肓的她来说,也不能倾听苏怀柔的那些信誓。 可苏怀柔没想到的是,那一天,竟是她和莫倾城最后一次闲聊谈心…… 【今天暂时就一更,实在是抽不过来空,今天少发的,明天都会补齐,请亲们淡定……】 倾城绝恋(二) 阁斗:青楼秘史,倾城绝恋(二) “恩,好……” 或许给莫倾城留些念想总是好的,但是苏怀柔觉得,对病入膏肓的她来说,也不能倾听苏怀柔的那些信誓。舒鴀璨璩 可苏怀柔没想到的是,那一天,竟是她和莫倾城最后一次闲聊谈心…… 大夫在莫倾城的床榻边,搭着脉一遍又一遍的摇着头,直到最后在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才起身收起了药箱,对着媚娘轻轻道了声:“准备后事罢……” 媚娘有塞了些银子给大夫,可那大夫还是摆摆手拒绝了:“再多的银子,再好的药材也救不了这姑娘了,她已经回天乏术了……” 苏怀柔靠在窗边,可以看见莫倾城躺在床上那气若游丝的摸样,好像每呼吸一口气都那样的困难,即便是媚娘在她山旁喊着她,莫倾城好像也听不见,只是这样一直睡着。 合上的双目,还有微微皱起的眉心,都让人知道她正在坐着一个不好的梦。 媚娘她们都褪去了,苏怀柔才进了屋子,接过了一旁丫鬟拧开的毛巾,替莫倾城擦了擦额头,也擦了擦手心,和滚烫的额头想必,手心的温度是那样的冰凉,苏怀柔握着她的手,替她暖和了会。 好像感觉到了手的暖意,莫倾城才暖暖的睁开眼:“萧……萧恒……吗?……” 每一个字都说得那样的艰难,苏怀柔有些哽咽,声音沙哑的道:“萧恒公子,在路上了,就快来了,你要等着他……” 她握住莫倾城的手,紧紧扣着,想要给她点力量,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莫倾城点点头:“好……我等他,一定会等他回来的那一天的……”莫倾城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知怎么的,最近喜欢睡觉,如果他回来了,记得……记得叫醒我起来梳妆,我不愿他……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丑摸样……” 苏怀柔再也锁不住眼底的湿润,只是哭的无声,用袖子掩住了将要滴下的泪水:“姐姐如此的美,他又怎会嫌你丑呢?” 只是莫倾城再也不答话,眉目间还残留着一些笑意,可能在梦里,她已经和萧恒相遇了吧。 只是,莫倾城没能说到做到,她根本等不到萧恒回来的那一天了。 传来死讯的时候,是十天后,那一天,也是入秋时分,莫倾城选择了在夜晚的时候撒手人寰,就好像她的性子,选择在安静的夜里去别的世界。 毕竟莫倾城的地位不低,知道了她的死讯后,也有不少文人雅士想来一睹美人死后的容颜。苏怀柔知道莫倾城不愿被别人打扰,也特意告诉了媚娘,就这么让莫倾城入土吧,将她埋在一个长满花草的地方。 媚娘答应了,只是入殓的那一天,却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让莫倾城魂牵梦绕,刻苦铭心的男人。 萧恒来的时候,几个小厮正抬着装有米倾城的棺材出去,可是迎面走来的,是一队吹锣打鼓的八抬大轿,一红一白冲撞,看起来极为煞气。 红轿子先停了下来,走下轿子的是一个七尺男儿,昂首挺胸,阔步而来,穿着一身状元红袍。他剑眉紧拧,抬首看向花萼楼,目光带些兴奋和不安。 苏怀柔会认出这个男人便是萧恒,是因为他腰间挂戴的玉佩,那半块玉佩,莫倾城也有,这便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也是相濡以沫的誓言。 看到这半块脸颊的玉佩挂在萧恒那状元红袍的时候,苏怀柔就知道,他也一定没有背叛莫倾城,莫倾城多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只可惜……好可惜…… 苏怀柔颤抖的抬起手,指向那口楠木棺材:“莫姐姐就在里面,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如果莫倾城可以在等一天,只要一天,她便能看到这个她苦苦等候的男子,如她的所愿的一样,考上了状元回来了钱塘,履行她们昔日的诺言。 呆然,震惊,疯狂,不可置信,失声痛哭。 萧恒跪在那棺材的旁边,失去莫倾城的心痛,已经让他没有了任何状元爷的威严。 命运如此的驱使?又是谁对,又是谁错呢?到底该怨怪老天爷尚且如此残忍?还是怨怪别人从未伸手相助?到头来,还是会一遍又一遍的斥责自己,从未懂得珍惜…… “我要娶她,我会遵守当日的诺言……” 这句话一出,几乎让所有人都惊觉。 只是苏怀柔却淡淡一笑,把手中那锦盒交给了萧恒:“这是我送给你们的成婚礼物,谢谢你……” 萧恒接过,打开看后,里面是一对玉镯,萧恒苦涩笑了笑,带着些疑惑:“该谢的不应该是我吗?” 苏怀柔摇摇头,没有回答,看向那冰棺中躺着的莫倾城,她已经被打扮成了新娘的样子,嫣红的唇脂,华丽的喜服,衬得她动人无比。 真的是应该好好谢谢你们,在这样让她一次又一次失望的世界,还能亲眼看到如此绝恋,惊天动地,让人震撼。 苏怀柔迎风而立,不自觉的滚落下眼泪:“你们的爱情比得上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那是什么故事?” “是一个落入俗套……但却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花宸站在环廊之上,定眼望向站在花萼楼门口的苏怀柔,久久挪不动步伐。这样的苏怀柔,让他几乎不敢靠近,更不敢再做些什么了。 锣鼓喧天,鞭炮起伏,钱塘镇的人在今天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状元爷萧恒,要迎娶一个青楼女子,而且这青楼女子,竟然是已经病死的。 萧恒骑着马儿在前头走着,穿着一身红袍,胸前系了一个大红球,他笑着,和路过的百姓打着招呼,回眸看了看那透明的冰棺,莫倾城正躺在里面。 “我萧恒今日娶得莫倾城为妻了!——” 他大吼一声,声音却有些颤抖,拉住马儿的缰绳,继续骑马向前走着。 “姐姐,你看到了吗?萧恒公子他正迎娶你回家呢……你看你,真的很美啊……” 冥婚不悔(一) 阁斗:青楼秘史,冥婚不悔(一) 萧恒骑着马儿在前头走着,穿着一身红袍,胸前系了一个大红球,他笑着,和路过的百姓打着招呼,回眸看了看那透明的冰棺,莫倾城正躺在里面。舒鴀璨璩 “我萧恒今日娶得莫倾城为妻了!——”他大吼一声,声音却有些颤抖,拉住马儿的缰绳,继续骑马向前走着。 “姐姐,你看到了吗?萧恒公子他正迎娶你回家呢……你看你,真的很美啊……” 洒落的花瓣,随风飘着,卷起来,又款款而落,有些搭在那冰棺之上,像是在留恋莫倾城的美貌。 苏怀柔的双手盖在嘴边,不想让自己哭出声。老天爷就是不肯给她时间,一点点都不给。幸好,莫倾城有自己的信念,她始终相信萧恒会有苦衷,相信萧恒会来迎娶她,这样疯狂的坚持,真的没有错…… 这该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让她支撑起这样一个信念呢? 直到苏怀柔身边出现了一个红衣身影,她才停止了苦意,用袖子抹了抹脸颊的泪痕:“你是来送别的吗?” 夕日红摇摇头:“我是送嫁的,她今天,太美了……” 苏怀柔扭头看向那张天下第一的容颜,她一身红纱而立,眼神带着不明缘由的忧伤,苏怀柔冷笑:“她比你美,至少,她比你敢坚持。” “坚持?呵……”夕日红轻笑,带着不屑:“坚持那种事情,也要又希望才能坚持,明明事情已经成定居,我又何苦再坚持?” 夕日红的事情,苏怀柔听莫倾城说过了。从那次夕日红在屋子里面和莫倾城发生争执后,苏怀柔便有些奇怪,直到前不久,莫倾城才跟苏怀柔说了事情的缘由,也就是那个时候苏怀柔才知道,为何夕日红会在齐王游西湖的时候,会那样的魂不守舍了,因为驸马傅灏君也在。 夕日红和莫倾城的经历惊人的相似。两人流落在花萼楼的的原因一样,都是为了男人。夕日红当日将自己卖给花宸,花宸便给了她一大笔钱,夕日红用那些银子给傅灏君当做盘缠。 可是,一年后,却传来了让她几乎昏阙的消息。傅灏君考上了状元,但同时,也被配给了齐王的女儿齐国公主,封为驸马。 那样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夕日红几乎都用白绫了断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她命大,被人别给救了。 自从那以后,她每天几乎都活在仇恨当中,只是日子久了,恨意也渐渐淡了,她开始麻木于流连在男色中的生活,这样的烟花之地,在她看来,是一片净土。至少,比那所谓的爱情干净。 所以当她知道了莫倾城也是同样的遭遇时,便开始警告她,让她死了等着情郎的念头,因为这样下去,受伤的还是自己。正因为莫倾城和自己太像,夕日红才肯苦心相劝,可是偏偏莫倾城却如此的执着。 夕日红越发的恼怒,觉得莫倾城被誓言这种东西给绊住脚,实在是太懦弱了。 不过,到了这一天,夕日红才发现自己错了。看着萧恒那神情注视着莫倾城的眼神,她也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可以坚持的东西。 只是,偏偏自己没有莫倾城那样幸运罢了,因为傅灏君娶了公主,这样的背叛已经成为了事实。 山头上,萧恒跪在一座坟墓前,那墓碑上刻着‘萧恒之妻莫倾城’,这样的七个字,让苏怀柔觉得欣慰无比。 三天前的婚礼之后,莫倾城就已经是萧恒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苏怀柔知道今天萧恒会来山头安置莫倾城,所以她也向媚娘告了个假,来山头见他。 捧着一些沿路采来的花朵,颜色明亮,却也叫不出名字,放在那墓碑前,竟然招来了不合时宜出现的菜粉蝶。 “为什么会让莫姐姐等那么长时间?” 萧恒跪坐在地上,长长的叹了口气,风呼呼而过,带动了他那有些凌乱的头发,也可以看见他没有整理而冒出来的胡须,不知过了多久,萧恒才开口,用那沙哑的嗓音回答道:“路上遇到了意外,碰上了山贼,盘缠全部都丢了,我也受了伤,流落到一个村庄里面,没有办法回钱塘。我知道那些盘缠是倾城卖身替我弄来的,赶不上答卷那天,我心中已是自责,只能继续等待第二年的考试……” “那你为何不写封信回来,甚至,甚至你也可以回到钱塘继续准备应试啊?你知道莫姐姐等的有多苦吗?所以才会心病难除,郁郁而终……” “我没有办法寄信,因为倾城怕我担心,根本就没有告诉我她在哪一家青楼,我高中回来之后也只沿途才打听到的……当年我丢了全部的积蓄,根本没有脸面回来见倾城,只想着第二年高中便能回来娶她了……可是……竟没想到……” 苏怀柔听他说完后,傻笑着,一字一顿道:“真是天意弄人啊!”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却也恰恰阴差阳错,让两人天人永隔。 “莫姐姐咬的不是一个身为状元的你,而只是你就足够了,如果你早就明白这一点,或许,你们会比现在幸福的多……” 苏怀柔最近时常在想,若是没有那些令人肝肠寸断的故事,就更不会体现那些坚贞不渝的爱情,有牺牲,才有拥有。 恐怕,最爱的是什么,要等失去后才知道…… …… 齐国王宫的金瓦琉璃到了夜晚,也不过是一片片漆黑的瓦块,一座修葺的并不华丽的屋舍,屋子门口正悬挂一个亮光微弱的灯笼。 安静的周围开始有了些声音,仔细一听,是鸟儿拍打着翅膀的声音,由远到近,渐渐逼近。定神看去,是一只雪白的鸽子,那样纯白的羽毛,和它那双赤红的脚爪子,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鸽子正朝着那屋舍飞去,眼看就要接近屋顶,却突然从东边飞来了一支网箭,瞬间捕捉到了鸽子,一个黑衣人从屋顶翻身过去,逮住了鸽子后便没有久留,踩着瓦片就离开了屋舍。 离间之计(一) 阁斗:青楼秘史,离间之计(一) 鸽子正朝着那屋舍飞去,眼看就要接近屋顶,却突然从东边飞来了一支网箭,瞬间捕捉到了鸽子,一个黑衣人从屋顶翻身过去,逮住了鸽子后便没有久留,踩着瓦片就离开了屋舍。舒鴀璨璩 “你做的很好!” 百里兰陵看着网袋里面的鸽子,赤红的爪子上还绑着一卷软纸,他笑了笑,命旁人拿了些银子给跪在下面的黑衣人。 人都退下后,兰陵开始拆开那纸条,一行清秀的字体整齐的写在上面“查清兖州刺史动向,花宸”百里兰陵笑了笑,将纸条放在了抽屉中。 他果然没有猜错,让别人在花姒鸾所住的屋子守株待兔,就更是没有白费一场功夫。百里兰陵猜测花姒鸾恐怕是花宸在内宫的细作,若想证实这一点,就只能抓住他们往来的证据。 可是王宫和花萼楼相差甚远,那么他们之间传递信息,并且不引人瞩目的方法,就是飞鸽传书了。所以他便让人整日的盯着花姒鸾屋子的周围,终于在今天,让他抓住了这铁证如山的证据! 兖州刺史是齐王最近派去维持边境兵马的官员,既然花宸想要他的资料,那就说明花宸的目的不在于王宫内部,或者说,不仅仅是王宫内部。 这样的想法,让兰陵有些头疼。往严重里猜测,如果花宸这个人真的和走私贡品,还有和超重大臣不明原因的往来,那么很有可能,花宸的身份和前朝楚国有些关系。曾经的两国相争,反动派的人自然也是不少。 若是这样子的想法,那么便说得通了。 他到倒细一口凉气,这样越来越深入的调查,只怕到时候会挖出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事情,那么是该继续调查呢,还是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来得好呢? “不……不行……” 百里兰陵敲着头,一脸烦恼的表情。若是那样,整个花萼楼的人都逃不了叛国的罪名,被牵连的人也会很多,苏怀柔也会是其中一个。 所以,在没有查清之前,他不能跟齐王说明。 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他之前的心头之恨! 百里兰陵笑的阴沉,又从抽屉中把刚才的那张纸拿了出来,摊放在案桌上,又取出另一张大小一样的纸张。他认真看着花宸的笔迹,良久后他在纸上款款写道‘取百里王府兵马分布图’。 他一笔一划写的极为小心,最后收笔,兰陵看着两张纸上相同的笔迹,满意的笑了笑。吹干墨迹,折好,重新捆在鸽子的脚上。 “把这个鸽子在放回王宫的那个屋舍里,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也不恩给你伤到鸽子,明白吗?” “是……” 百里兰陵有种近乎胜利的喜悦:“现在就等着,看着接下来的那出好戏了……”他将手中的那纸张揉搓成团,扔在燃烧的烛光里,一会儿,都不见痕迹。 第二天的夜里,已经是三更天,百里兰陵撤去了明目张胆的重兵把守,换做小弓弩手藏在丛林暗处待命。 百里兰陵靠在丛林的树干后面,身穿便行的衣衫,手中抓着一柄剑,眼神牢牢的盯着金卷阁的方向,丝毫不敢怠慢。 果不其然,三更过后没有多长时间,百里王府各个屋子的瓦片上便传来了踩踏的声音,这样的脚步声兰陵有些耳熟,有过一两次会在夜里听见,但是因为没有抓到人所以认为是野猫野狗的脚步。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花姒鸾可不只一次到访过百里王府。 百里兰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周围的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必须要把他进到金卷阁这边才能下手,而且,也一定要抓活的。 花姒鸾的轻功不算好,不过也多次出入过百里王府,对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花宸信中提到并发分布图,也一定是安放在金卷阁内,他根据以前的记忆,绕过房顶来到了金卷阁。 因为以前没有被发现过,所以花姒鸾并没有对王府没有动静感到奇怪,他熟练的撬开了金卷阁东侧的窗户,悄悄的翻了过去。 当然,这一切,百里兰陵都看在眼里。 确认花姒鸾进入了金卷阁后,他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让那些侍卫悄悄的包围住金卷阁周围,自己也手执着剑柄,缓缓靠近。 花姒鸾口中衔着夜明珠,靠着这个微弱的光亮慢慢的查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卷宗。 可奇怪的是,若是有关兵马的文案,应该是放在他现在所寻找的这个暗格中,可他偏偏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看到兵马分布图。 “什么人!” 楼外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花姒鸾惊得口中的夜明珠也掉了,一时间更加来不及分辨方向,直到大门被打开,一群侍卫冲进来时,花姒鸾才只好迎着那个有光亮的地方杀出重围。 花姒鸾虽然剑术高超,不过很少和这么多人打斗过,一拳难敌四手,他显然有些吃力,但还是奋力的抵抗着一招一式。 兰陵见差不多了,便抽出长剑跑了过去,只用了一招,便轻易的将花姒鸾手中的剑给打落在地:“你这剑术是不错,可惜撞上了我!” 百里兰陵打了个手势,周围的人便拿出了麻绳,将花姒鸾的手脚给捆了起来。 花姒鸾见挣扎不过,只好闭上眼睛心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王府的地牢,比王宫里面的地牢额可要结实的多。而且这里,还关押着许多重刑的囚犯,各个凶神恶煞,但看到了百里兰陵走了过来,却也都吓得躲到了墙角不敢出声。 百里兰陵审问的技巧的是跟一位江湖人士所学,只要是犯了刑法的人,到了百里兰陵的手里,就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除了身体上的伤痛,还有心理上施加的那恐怖的压力,都忘人闻风丧胆。 哪怕是再凶狠的恶贼,再有骨子的汉子,到了他手里,都也会乖乖的交代出实情。 所以,他对花姒鸾这种等级的细作,审问自然是不在话下。 离间之计(二) 阁斗:青楼秘史,离间之计(二) 【补更+1】 百里兰陵审问的技巧的是跟一位江湖人士所学,只要是犯了刑法的人,到了百里兰陵的手里,就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除了身体上的伤痛,还有心理上施加的那恐怖的压力,都忘人闻风丧胆。舒鴀璨璩 哪怕是再凶狠的恶贼,再有骨子的汉子,到了他手里,都也会乖乖的交代出实情。所以,他对花姒鸾这种等级的细作,审问自然是不在话下。 十字形的发黑的木桩,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花姒鸾被几个人架着捆在了上面,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放眼看向黑漆一片的地牢,兰陵命人点亮了几盏煤油灯,这才总算能看清了些。周围都是恐怖的刑具,这种钢架,鞭子,烙铁,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百里兰陵拿起一个长鞭,卷在手里,提起了花姒鸾的那如雪的下颌,挑眉笑道:“若是我记得没错,你应该是齐王身边的侍卫吧,这样的一副好摸样,怎的会干起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呢?你到底是来偷什么的?还是如实招了吧,否则,我会让你很不舒服的……” “哼……”花姒鸾冷笑了一声,显然,他对这样的拷问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且自认为自己当然是不会为了这点皮肉之苦出卖花宸的。 百里兰陵举起鞭子,随着衣袖的落下,那一鞭也重重的挨到了花姒鸾的身上。 百里兰陵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呻吟声,他心里苦笑。虽然这审讯只是做作表面功夫而已,但是这个少年却出人意料的坚强,这一点,让百里兰陵有些反感。 他靠近花姒鸾:“连疼都不怕,看来这次的行动,你也是受人指使的罢?到底是为了维护什么人,才能让你有如此的信念忍受呢?” 花姒鸾闭目,没有作答。 百里兰陵却丝毫没有失了耐性,虽然这些问题他都知道,不过还是很佩服花宸,能将如此的一个少年培养成一命优秀的细作,也是不容易了。 “我办案的规矩很简单,对你的那些个同党我没兴趣,我只抓现成儿的。可若是你总不招,我只要继续深查此事了,若是让齐王知道了自己身边有个来路不明的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的那些个同党吗?所以,为了让我们彼此都快点结束这桩事情,你还是早些把你的真正的目的说出来吧……” 花姒鸾听了这话总算是眼神中多了一丝犹豫,百里兰陵从他凌乱的呼吸中可以知道,他正在做着思想挣扎。 花姒鸾知道,自己的这次行动,会给花宸带来大麻烦,他曾经说过,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连累公子。可是这次竟然被活捉,现在这个局面,该如何?要不干脆一了百了,自我了断。 百里兰陵见他眼露杀意,赶紧又补充道:“对了,如果你想自杀,就会给我带来大麻烦,如果给我带来大麻烦,我必定要从你这个死人身上讨线索,把你的那些个害我惹了大麻烦的全部同党,都给一网打尽!” 花姒鸾被兰陵的一番话给彻底扰乱了心神。 旁边那些个士兵看见百里兰陵如此巧妙的审问技巧,将对方彻底拉入了死胡同,都各个偷来了敬佩的眼光。 兰陵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所以静静的等待着花姒鸾的答话。 许久后,花姒鸾终于开口答道:“我说……” 虽然知道花姒鸾的目的就是兵马分布图,不过花姒鸾还是装作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很好,如实说来!” “兵马分布图……是我今夜来的目的……” 百里兰陵先是装作吃惊的表情,随即仰天大笑三声:“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兵马分布图在王宫里面,说瞎话也要亮着眼睛!” “我没有!” 花姒鸾有些着急,听了兰陵的话心里有些没底。公子明明是要他来百里王府偷的,又怎么是这样呢?莫非是公子情报有误吗? 种种揣测,种种怀疑,全部都萦绕在心头,也更是表现在他的脸上。 百里兰陵知道花姒鸾已经上钩。那个兵马分布图是百里兰陵为了引诱花姒鸾过来王府,瞎编出来的谎话,至于在王宫还是在王府,就更是没有这回事儿,因为压根就没有兵马分布图。 齐王做事谨慎,又怎会把这样的机密文件放在别处呢?就更别说让别人知道放在哪个位置了。 百里兰陵带着些嘲笑的意思,疑声道:“看来你这摸样,是自己也不知道吧?看来,是你的那些个同党,想把你推入火坑,才故意使得这计谋吧,明明知道金卷阁昨夜刚调来重兵把守,连苍蝇也飞不出去,竟然还要你来偷取这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甚是可怜啊!……” “你胡说!” 花姒鸾嘶吼着,大声的打断了百里兰陵的说法。 公子是不会的,他是不会的!公子是救了自己的人,是对自己关爱有加的人,怎么会陷害自己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百里兰陵观察着,花姒鸾虽然眼神很笃定,但是明显的没有刚才坚定。 “你这小孩子般的执着,倒还真是有趣。”百里兰陵玩味的说着,他靠近花姒鸾,凑到他的耳边道:“告诉我,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或许,我可以帮你报仇。” “你休想!” “哼,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现在放你回去,你就跟你的同党说,任务失败了。若是你的同党看见你还活着,又继续派更难的任务给你,那就说明他们真的打算不要你了,到那个时候,不如你就来我的手下,你的武功不错,又有骨气,我百里兰陵,总还是惜才的!” 花姒鸾眯眼思量着,没有回答,但是看他的那摸样,百里兰陵也知道事情敲定了,所以他知道是默许,命人把绳子给他松开。 解开的一瞬间,花姒鸾便飞快的跑出了地牢,只是回头别有用意的看了百里兰陵一眼,便又回身而去不敢再有多逗留。 阴差阳错(一) 阁斗:青楼秘史,阴差阳错(一) 【补更+2】 花姒鸾眯眼思量着,没有回答,但是看他的那摸样,百里兰陵也知道事情敲定了,所以他知道是默许,命人把绳子给他松开。舒鴀璨璩解开的一瞬间,花姒鸾便飞快的跑出了地牢,只回头别有用意的看了百里兰陵一眼,不敢有多逗留。 旁边的小厮有些看不过眼,于是着急道:“大少爷,就这样放他走了,他肯定不会再回来的啊!” 百里兰陵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跟了我这么久,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重点可不再他的去与回……” 而是花姒鸾究竟能不能照着他说的去做,如果事儿成了,便就离真相又进了一步。 这两天花宸都没有等到花姒鸾的回信,有些着急,打听兖州刺史的动向而已,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任务,为何却迟迟没有动静。 花宸这两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在意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手中的很多棋子,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看见苏怀柔这两日的反常,还有苏怀柔送别莫倾城的时候说的那番话,花宸便无法不动容于心。他对自己的这种感到非常可怕,所以他只好分神去做别的事情。 这样,好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个已经脱离他棋盘的苏怀柔。 终于,到了这天夜里,花宸回屋时看到了那只白鸽立在窗旁。打开纸条后,上面的内容让他紧锁眉头,‘任务失败,请公子原谅’。 这段时间,花宸有些忽略了花姒鸾,这才发现他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不在自己身边,就无法掌握他的心思吗? 无奈,花宸只好提笔,写到‘三天后茶楼设宴,你切记注意宰相他们是否有暗动兵马,花宸’。 折好后,绑在了白鸽的脚上,花宸确认无误后,便放了鸽子。 白鸽挥动着翅膀,只是这次还没能飞到花姒鸾的屋舍,就在王宫的围墙处给人拦下了。 百里兰陵打开字条,看到了上面的内容,高兴的笑了出声:“哈哈哈,我就说,这放走一个人质,却能换回来这样一个大情报,岂不是值得的很吗?” “是是是,大少爷,那这个鸽子还要放回去吗?” 他瞥了那鸽子一眼:“熬成汤给娘亲喝吧。” “啊?是,是……” 既然已经从花姒鸾身上挖到了一个秘密,现在就只能让花宸和花姒鸾断了联系,这样也可以保证情报的安全。 百里兰陵笑的阴沉,搓着手中的戒指喃喃自语:“三天后是吗?哼,我倒要看看,你花宸的宴会上,到底请了朝中的哪几位大臣……” …… 三日后,正午,三辆马车几乎是一同停在了花萼楼的门口。花宸让小厮在门口看着有没有人跟踪,然后和媚娘一同迎接这三位大人。 花宸引着路,低首道:“里面已经备好酒席,请随在下入内。” 媚娘把花町旁边的一间厢房给布置成了酒馆的摸样,有姑娘小曲儿唱着,古琴奏着,让吃饭的三位大人是不亦乐乎。 “花老板可真有心思啊,回回来这儿,感觉都不一样啊。” “这小曲儿唱的,真是动听。” “酒不醉人人自醉,只可惜,若不是有要事商谈,我也定要痛饮一夜!” 徐州总督,礼部侍郎,司马大将军。这三个人虽然比不上宰相和吏部尚书那样的位高权重,却也都是声名显赫的人,而且,在百姓心中,可都是惩恶扬善好官,只可惜,看到的和事实却也未必相符,若是让人瞧见了这三位好官在这青楼里面的*摸样,那可是人人唾弃都来不及了罢。 花宸见三位大人吃喝都已经差不多,为了不耽误正事儿,命媚娘撤去了美酒和姑娘,打开了早就摆放在屋子里面的箱子。 这一开盖儿,本来还在抱怨着把姑娘退下的事情,此刻的三个人,却也都愣神了。 “大人,请看,这些可都是在下花了许多心思才找人弄好的,是否,以假乱真呢?” 偌大的箱子里面,装了许多的奇珍异宝,在烛光的照耀下,仿佛都散发出了异样的光辉。珊瑚玛瑙,羊脂玉净瓶,富春仙女图,还有黄金打造的十二生肖……每一件都是进贡的珍品。 “这些,都……都是赝品?” 面对这样流光溢彩的宝贝,真的让人很难看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仿造的。 花宸点点头:“是,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全部赶工完成了。” “花老板啊!你做事就是讨人喜欢!”司马大将军摸着羊脂玉净瓶,若不是现在真品就在他家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做工精良的东西竟然会是个假的! 这三个人掌握了从藩王那边进贡贡品的出口,只是数目不对,怕人追究,所以只好就找花宸做些一模一样的仿制品,然后再把自己的真品,拿到黑市去卖,赚回来的银子,可都是天价啊! 花宸拿来了几个大黑布袋,分别将那些宝贝都装了进去,然后递给各位大人:“那么在下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各位大人了。” 三个大人接过宝贝,欣喜的不得了,现在只差把这些东西放回到贡品里面再上缴进王城就都敲定了。 “公子!不好了!门外有官兵,说要搜查花萼楼!” 媚娘在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这样一个消息,让几个人都傻了眼。三个大人赶紧相视一眼: “花老板,你不是说你这里是最安全的吗?怎么会有官兵呢!” “例行搜查也不应该白天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花宸看了媚娘一眼,知道事情大有不妙:“媚娘,你打开后门,让几位大人从后门走出去,剩下的,我来应付!” “好,各位大人,请随我来!” 花宸眯起眼看向外面,已经有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这样突来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隐隐约约,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撩起衣襟,大步跨出屋子去…… 阴差阳错(二) 阁斗:青楼秘史,阴差阳错(二) “好,各位大人,请随我来!” 花宸眯起眼看向外面,已经有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这样突来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舒鴀璨璩隐隐约约,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大步跨出去…… 花萼楼后面的西侧,有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小门,穿过环廊便能过去。 苏怀柔此刻正手提着一篮子的胭脂水粉,花萼楼会定期把姑娘们不用的胭脂,味儿已经不好闻的胭脂,都底价卖给集市街边的老板娘,那些老板娘便可以把这些胭脂水粉再贩卖给百姓妇人,好从中牟利。 苏怀柔最近心情不好,便也不愿出去走动,但在锦瑟的督促下,苏怀柔只好从房间里整理出来了一些她不喜欢的胭脂瓶,准备后院给她们一并收集。 从屋子里面出来后,苏怀柔便脚步懒散的走下环廊,拐弯的地方便听见一些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影给撞翻在地,那人影也没有站稳,踉跄的跌倒在地,手里紧抓着的黑布袋也掉落。 一篮子的胭脂瓶都滚落到地上,苏怀柔揉着跌疼的屁股吃痛一叫。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抱怨,面前的那人便提高了嗓门:“哪个人这个没眼力见!” 抬头一看,是三个打扮富贵的人,媚娘还在一边,她给苏怀柔使了个眼色后,苏怀柔便知道是有身份的客人,所以就没说什么,起身道了个歉,小鞠一躬。 兖州刺史抓起地上风黑布袋,紧了紧因刚才掉落而松掉的布袋口,生怕里面的宝贝掉出来。 媚娘催促道:“请快些走吧……” 三人为了不耽误时间,都随着媚娘离去。 苏怀柔叹口气摇了摇头,只好无奈的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胭脂瓶。 “这是什么?” 见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苏怀柔发现地上那瓶子的旁边,还有一个像玻璃球摸样的东西,只是没有玻璃球圆润,棱角不平,鲜艳的红,攥在手里,冰凉的很。 “难道一开始就在篮子里面的吗?……罢了罢了……” 可能是收拾瓶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以前那苏姑娘的什么小玩意儿给一并装了进去吧。苏怀柔把这个‘小玩意儿’也给扔到了篮子里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走了。 一个打扮的鲜艳的痴肥的妇人,正站在庭院里面和陆续而来的姑娘们坐着清点。苏怀柔刚一靠近,便能闻到各种胭脂的香味,险些让她缺氧,实在是分不清到底是姑娘们带来的胭脂,还是那妇人身上本来就有的浓香味。 “呦!这不是苏姑娘吗,今儿个可带来了些好东西吗?” 苏怀柔身上的鸡皮疙瘩被她的声音给全部都激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伸手把篮子递了过去:“就是这些了,你算算价钱。” 那妇人一格格的看着,闻着,直到看见了篮子里面的那个半透明的珠子,才两眼发光的问道苏怀柔:“苏姑娘,这是个什么东西,好别致啊!” 苏怀柔撇撇嘴,结果那已经空空如也的篮子:“你喜欢?喜欢就拿去罢,反正我也用不到……” “苏姑娘可真是爽快人啊,来,这些是换胭脂的银子,下次有什么好东西,可千万别忘了我!” 妇人欢天喜地的拿着那一筐胭脂便走了,苏怀柔耸耸肩,想着还是赶紧回屋舒舒服服的躺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不愿想,就只好睡觉。 花萼楼外面现在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都在伸着脑袋看热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官兵堵在花萼楼的门口,大家都在议论着是不是又死了人,还是已经抓到了上次杀害曲恨玉的凶手。 “这是举报信,信中提到今日正午,有人会在花萼楼进行不法交易,县令大人认为可能和贡品丢失一案有关,所以我们必须搜查这家青楼!” 为首的红衣捕头摊开了一张白纸黑字的举报信,告诉立在花萼楼门口的花宸。 “官爷,是不是被人给骗了?我们这家青楼可都是些姑娘,正午时分,这客人可还都没来呢……” 花宸手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心已经都是冷汗。他表情波澜无惊,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摸样,现在只能陪着说些废话,帮媚娘她们争取一点撤退的时间。 “到底有没有,都还要搜过才知道!” 捕头正要冲进去的时候,花宸伸出一只手臂拦下:“大人,您搜归搜查,但这样是否有些为难在下了?在下怎么说也是个做生意的,您看官爷们的这阵势,招来了那么多围观的百姓,这要是传了出去,日后可难免挡了些在下的财路呀……” 那捕头回头看了一眼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大吼一声:“都看什么看!都给我散开!” 话说罢,那些个百姓都低着头慌忙的散开了。 捕头见没了人,昂首警告的眼神看着花宸,做了一个‘滚开’的手势。此时媚娘正好从花萼楼里面出来,花宸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媚娘,便知道了已经成功的把那三个人给带走了,于是便也没继续拦着,任由官差们闯进花萼楼。 “都给我仔细的搜!” 一声令下,许多名官差拿着大刀就冲进了花萼楼开始四处搜查。 媚娘和花宸并不担心这一点,花萼楼平时的防范措施就做的很好,即便是和那么大臣们有些交易,大呢从不会把证据都留在花萼楼,所以即便是搜查,花宸也有自信不会被发现,只不过…… “这事儿应该没有别人知道,到底是写的举报信?……”媚娘用极小的声音侧首问道旁边的花宸。 的确,每次都应该是滴水不漏的,连花萼楼内部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这些秘密,又会是谁这样的大胆告向了官府? “花姒鸾……” 媚娘吃惊的扭头看向着这三个字的花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 花宸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会浮现出这个名字,但若是说谁泄密的,花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通常所有的行动,除了花宸,都是只有媚娘和花姒鸾知道。 惨遭牵连(一) 阁斗:青楼秘史,惨遭牵连(一) “没什么……” 花宸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会浮现出这个名字,但若是说谁泄密的,花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舒鴀璨璩通常所有的行动,除了花宸,都是只有媚娘和花姒鸾知道。 他坚信,媚娘是不会背叛他的。可是……花姒鸾,花宸也相信他对自己是衷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花宸觉得有些慌神,甚至连分析事情也不如以往细腻。 花姒鸾最近的状况有些奇怪,连上次那样一个简单的任务都没有完成,这次要他观察宰相今日的兵马是否有调动,也一直没有回音。是否是,他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呢? “花宸,你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包括我,但是,花姒鸾是你必须终生无条件相信的人,否则,他就太可怜了……” 媚娘紧皱眉头,对花宸警告着。 花宸没有答话,他明白媚娘说的意思,缓缓闭目,将自己心中的那质疑压向心底不再去思考。 没错,花姒鸾他最不应该怀疑。因为那是一个会为了花宸付出性命的少年,他为花宸忍受着齐王的凌辱,抛下自尊在齐王身边忍辱负重,甚至要生活在那波谲云诡的王宫中,他的生命都是在为花宸活着,都是为了他…… 想到这儿,花宸便不能再任由心底那隐隐不安继续滋生,只是,这泄密的事情,并不一个好兆头,至少它让总是信心满满的花宸,开始感到了危机感…… “禀大人,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里也一切正常,都是些姑娘。” “头儿,楼上也都没有发现异样!” 官差们忙活了好一阵子,把花萼楼里里外外搅得一团乱,终于,在还是找不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放弃了搜查。 红衣捕头一角揣向身旁的椅子,瞬间就被踢散架了,大声怒斥道:“娘的!竟然有人把我们给耍了!” 花宸走上前去,作揖笑道:“既然官爷知道这里一切正常,那是不是也该让在下敞开大门做生意了?” 红衣官爷觉得尴尬的要命,又不好向花宸道歉,于是把官刀插在腰间,大手一挥:“弟兄们,我们撤!” 花宸和媚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回头看看这狼藉一片的花萼楼,想来,今天晚上的生意也是做不成了,只好关上门让丫鬟们都过来收拾。 “苏姑娘,今儿个晚上就不用出去接客了,公子说今晚不做生意!” 锦瑟告诉苏怀柔的时候,她也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这个消息后,睁开了眼睛:“为何?” “早上官差过来搜查,说是有人在花萼楼非法交易走私的贡品,官差们搜查的时候把花町弄的一团乱,就只剩姑娘们住的这一层没有被破坏,其他的房间,都狼藉一片,又怎么能做生意呢。” 锦瑟说道这里时,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苏怀柔却越听越不对劲,突然想起来今日撞到的那三个人,媚娘带着他们鬼鬼祟祟的要从后门走,现在想来大白天的又怎么会就客人到访呢? 难不成,那几个人会和走私贡品的事情有关吗? “算了算了……” 苏怀柔拍拍脸。有天大的麻烦,也不关她的事情,现在每日过得悠闲,只要没有人扰乱她的生活,她也怡然自乐,睡睡觉打发时间,甚好。 可是她忘了,往往心里总想着过着太平的日子,老天爷却偏偏不如你所愿。 第二天苏怀柔还睡得迷糊的时候,锦瑟就把她拉了起来,说是外面有官差要找她。 苏怀柔甚是奇怪,却也没多想,换上了素净的外卦就下了阁楼。却没想到,看到的是那些个官差抓着昨天买胭脂的妇人。 苏怀柔,花宸和媚娘,几乎是一同下楼的,都彼此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 苏怀柔走上前去,瞥眼看了下那被抓住的妇人,小心问道:“官爷找我?” 那官爷定身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问道那妇人:“是不是她?” 妇人连忙向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是!是!就是苏怀柔!官爷,那东西真不是我的,是苏怀柔昨天卖胭脂的时候顺带送给了我!” 官爷冷哼一声,从衣怀间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半透明玻璃。 苏怀柔指着那玻璃球:“这个不是……” 脱口而出的话,让那官差笑了笑:“看来,这还真是你的东西了?” 苏怀柔拧紧眉头,这可是她突然看到的东西,即便是,那也是以前那个苏怀柔的,她好半天支支吾吾道:“应……应该是吧……” 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苏怀柔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 媚娘和花宸相识看了一眼,有些震惊。这个珠子是紫蜀玛瑙玉,波斯今天的贡品,但花宸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个赝品。 这一定是昨天兖州刺史走的匆忙,所以才会丢失。 媚娘这才想起来,昨天兖州刺史和苏怀柔撞在了一起,一定就是那个时候,玛瑙玉才会到了苏怀柔那里,苏怀柔又不识货,阴差阳错的便把玛瑙玉卖给了妇人,想来是这妇人上集市的时候给官差看到了,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丢失的波斯贡品,所以才会抓了她吧。 花宸剑眉紧蹙:“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苏怀柔的这句应该是吧,几乎就是在肯定自己的罪行,哪怕是她不认得这个玛瑙玉。那也不至于会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呀。 媚娘摇摇头,对这女人的行为感到可笑:“不过这回,苏怀柔恐怕会变成了替罪羔羊了……” 官差见她如此说,便挥挥手做了一个缉拿的手势:“带走!”身后便钻出来了一个带刀的捕快,瞬间就把苏怀柔给擒拿住,她哪里还有反抗的机会,就已经像个小鸡般的被他们几个给生生按住。 苏怀柔一头雾水:“为什么要抓我!” 官差捏着手中的点大的玉块:“这个可是珍贵的波斯贡品,紫蜀玛瑙玉珠,你必须跟我们走一遭,还要问清楚,你这玉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惨遭牵连(二) 阁斗:青楼秘史,惨遭牵连(二) 苏怀柔一头雾水:“为什么要抓我!” 官差捏着手中的点大的玉块:“这个可是珍贵的波斯贡品,紫蜀玛瑙玉珠,你必须跟我们走一遭,还要问清楚,你这玉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苏怀柔压根就没有听清那个玉珠的名字,不过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今儿个的这屎盆子还是扣在了她的头上,又是莫名其妙替别人担着罪名! 花宸见苏怀柔一惊被抓了起来,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他,有些按耐不住,只是脚步才向前挪了一点,身后便有把匕首对着他的脊背。舒鴀璨璩 “你干什么?” “花宸,你若是在向前一步,我可保证不了这匕首会刺向哪儿。” “媚娘,你理智点……” “到底是谁该理智?你若是现在去救苏怀柔,和官差们公然反抗起来,那便是引火烧身,更别说大计划了,连性命都保不了,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就在这里杀了你呢,结果不都还是一样吗?……” 两人用极小的声音对话着,周围的人也并没有在意到他们的举动。 直到花宸退了一步回来,媚娘才收起匕首。 花宸也知道,这一步,他不能向前。贡品的事情绝对不能够牵扯上花萼楼,否则会让人顺藤摸瓜的查到很多事情。 苏怀柔挣扎不过,只能任由他们带走。她眼神略过花宸,花宸正低着头,没有看向苏怀柔的方向。 苏怀柔冷笑着,有些嘲讽的意味。她竟然还会对这个男人抱着希望,自己可真是愚钝无比! 花宸再次看向苏怀柔的时候,是她决然而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了花萼楼的门口,再也看不见…… …… “没有搜查到?” 兰陵的手摩挲着案桌上突起的花纹,虽然嘴上问着,可心里也一点儿也不吃惊。没有搜查到是必然的,否则花宸又怎么会隐藏了这么多年还不被人察觉呢。 举报信不过是为了给花宸一个劲爆,让他有点危机感,顺便,还能让他和花姒鸾的关系日生裂痕,日后,他也好从中作梗。毕竟花姒鸾这可棋子,可是非常有用的。 底下那小厮答道:“是,官差都有去大兴搜查,可是出来之后没有抓到任何人,老板花宸还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相送,不过,今天早上,倒是有一个大情报……” 兰陵悠哉的捧起面前的茶杯,慢声道:“哦?什么情报。” “今儿个一早,官差就来花萼楼带走了一个叫苏怀柔的姑娘,说她又走私贡品的嫌疑,现在已经抓走了,要送到王都的大牢审问……” “什么?!……” 兰陵包在嘴巴里面的那口水差点全吐了出来:“苏怀柔?” “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花萼楼的老板就没有出面阻止官差带人走吗?” “那倒是没有,那姑娘是直接被带走的,应该也没有人敢拦下官差大人罢……”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那小厮走后,兰陵眼神带着怒意,一拳打向案桌,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晃悠出去了大半:“花宸啊花宸,你还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会将贡品嫁祸给别人,还偏偏是毫不知情的苏怀柔,既然你如此的没心没肺,那我对你,就更不会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大声对门外守着的小厮道:“来人!准备快马,我要去王都!” 既然如此,他便要来个顺水推舟,彻底将苏怀柔和花宸的关系,瓦解的干干净净! …… 苏怀柔被关押在一个牢笼马车里面,马车已经行走了一天一夜,周围都是看管的官差。据他们说,要把她送到王都的大牢里面。 夜里的风甚是冰凉,苏怀柔只穿了一件薄衫,凉风透过衣衫钻入她的身体,划过肌肤,让她瑟瑟发抖。一天一夜都没有吃喝,苏怀柔已经头晕眼花,她躺在那堆满干草的牢笼里面,仰头望着天空,身体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 她会去哪里? 她会怎么样? 苏怀柔先在无力去分析这些。颠簸的马车,让她的胃痛的厉害,蜷缩起身子,她试图去睡觉,可是却清醒得很。 这样的清醒,让她害怕。因为她现在脑子里都是一个人,都是花宸。 这次,有些与往常不同,她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可能不是做了那以前苏怀柔的替死鬼,而是做了花宸他们的替死鬼。 首先看到的是媚娘送那三个人走后门,巧的是当天竟然有官差来搜捕不法交易的人。而她篮子里面的那颗珠子,应该就是和那个男人相撞后所留下的,是那个男人的东西。 第二天就有官差来抓她,说是走私的贡品,把所有的事情这样的连接起来,一切似乎都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花宸和媚娘,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与走私贡品的事情也一定脱不了关系。 令苏怀柔寒心的是,花宸明明是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可今天还是无动于衷,她才发现花宸是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竟然会让自己做他们的替死鬼。 可能,花宸从头到尾,只是认为她是一颗随时都会牺牲的棋子罢。 苏怀柔不知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天空蒙蒙亮的时候,她被周围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 王都,齐国的京都。 这里和钱塘不一样,没有环山绕水的美景,而是各种壮观的阁楼,让人叹为观止的城门。周围的集市也甚是繁茂,来往的百姓穿的都是富贵,华丽的马车也是络绎不绝。 “呵……” 带着这种心情来欣赏美景,苏怀柔觉得可真是讽刺啊。 并且,那些官差可不曾给她欣赏这王都繁华的时间,直接将马车拉进了城门,朝着京都府衙的方向去了。 京都的地牢是齐国关押重犯的地方,苏怀柔因为有涉嫌参与走私贡品一案,所以不能交由地方县衙处理此事,便被转运到了这里。 地牢潮湿,难以透气,苏怀柔被人押送到这里的时候,便觉得呼吸都是困难,加上粮水未进,就更是头晕的厉害。 偶遇公主(一) 阁斗:青楼秘史,偶遇公主(一) 【补更1】 京都的地牢是齐国关押重犯的地方,苏怀柔因为有涉嫌参与走私贡品一案,所以不能交由地方县衙处理此事,便被转运到了这里。舒鴀璨璩 地牢潮湿,难以透气,苏怀柔被人押送到这里的时候,便觉得呼吸都是困难,加上粮水未进,就更是头晕的厉害。 可是哪里还容得她休息的机会,审问的官差早就已经摆好了刑具等着苏怀柔。苏怀柔被绑在一个粗壮的十字木桩上面,双脚双手都被捆了起来,扎人的麻绳摩搓着她细嫩的皮肤,不一会儿,就已经擦出了血印。 “文案中写着你怀有丢失的贡品,紫蜀玛瑙的玉珠,本官不想跟你废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罢,被人利用也罢,自己一时糊涂也罢,都如实说来,否则,可免不了皮肉之苦。” 那个审问的官差坐在苏怀柔面前,在这个腥臭的地方,悠然的喝着清茶。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只是我捡来的……” 这样苍白的解释,让审问官冷笑了笑,他一向没什么耐性,正想着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可偏偏来了个什么走私贡品的凡人,这就更让他没有耐性。 “看你这摸样也是不会老老实实的交代的,上刑具上刑具!”他不耐烦的催促着旁边的小官差,自己却没有挪动半分。 “头儿,先……先上哪个刑具啊?……” 审问官狠狠的拍了他的脑袋:“猪脑子!什么厉害给她来什么!能招供就好,问那么多干什么!” “是,是!” 苏怀柔的身体大部分都支撑在了手腕上,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些什么解释,只能干笑两声,等待着即将在她身上的刑具。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并不害怕,即便是身体上再苦痛,也远远比上被自己喜欢的人冤枉的滋味儿。这个痛苦,堪比噬心之痛,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那个小官差挑了一个手架,给苏怀柔放上。 苏怀柔逼近双目,静静等着那十指钻心的痛楚。官差夹好后,一拉绳索,几块极尖的木板便狠狠地向手指靠近,一点一点,嵌进她的肌肤里。 苏怀柔咬着嘴唇,因为用力过度,贝齿已经将唇瓣给咬破,腥艳的血从嘴角溢出,顺着她雪白的颈项滑下,和那艳红正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夹板好像都已经钻入了她的骨头里面,正慢慢的切开她的手指,渐渐的,已经没了知觉,只是还有那剧烈的疼痛。 苏怀柔没有喊叫一声,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般倔强,好像那对面坐的是花宸,她不愿意被花宸看到她的软弱,更不愿意服输。 泪水,汗水,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只是都顺着苏怀柔的侧脸留下。心里总是劝着自己,这点痛,不算什么…… “头儿……这个女人好像不怕疼……” 审问的官差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那个笨手笨脚的手下,自己抽出其中一个粗鞭子,将鞭子在旁边的盐水里蘸了蘸,随后立刻就朝着苏怀柔挥过。 “啊……” 苏怀柔终于忍不住这把疼痛。被鞭子打过的伤口,正有盐水钻了进去,伤口撒盐的滋味,让她无法忍受。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那人手里的动作更加的狠了,一鞭,两鞭,三鞭,甚是连脸,都没有没有放过,身体的每一处,全部都是疼痛。 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扒开了皮肤般,连皮带肉的给扯了下来,只剩骨头没有被侵蚀。 “说不说!说不说!若是不说,就打到死为止!” 一会儿的功夫,苏怀柔那莲花白色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血迹染透了衣服,那斑斑点点的腥红,让苏怀柔显得是那样的狼狈。 不知被鞭打了多久,苏怀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抬进牢房的,只是脑袋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身上只剩下那惊人的痛楚,其余的,再无感觉…… 当她开始有点意识的时候,是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喂,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苏怀柔眼睛只能睁开一点点,身子没办法动弹,她恍惚能看见,隔壁牢房有一个体型宽硕的男人,他正看着自己的方向,好像,是正在喊着自己。 可是苏怀柔根本没有力气去支配自己的四肢,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群人!太不是东西!” 那个男人锤了一下木柱,口气有些怒意。 苏怀柔无法分辨他,眼皮又合上,感觉周围都在天旋地转,好像将要吞噬她的感觉。 有谁可以来救救她呢?…… 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苏怀柔是被自己身上的疼痛给惊醒的,她吃力的睁开眼睛,脑子总算是比之前清醒了些。 身上的无数道伤口还在牵扯着她的神经,她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它们,勉强的从铺满干草的地方爬了起来,靠在石灰墙上,大口的喘着气。 突然,她听见有狱卒开锁的声音,但并不是自己的牢房,四下看去,原来是隔壁的牢房。 苏怀柔此刻也没有其他思考事情的力气,只是靠在墙壁上,目光呆然的看向能吸引她注意力的地方。 隔壁牢房里作者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子,仔细看去,长相倒也还是算不错的,他听见有铁链被打开的声音,猛地抬头,身子使劲向前挪着。 吱呀一声的开门声后,进来牢房的是一个罩着连帽披风的年轻女子。两人见到甚是欢喜,但是欢喜之中又有些哀伤。 男子一把握住女子的手,带着些哽咽:“公主,你怎么现在来了?” 公主? 苏怀柔又睁大了些眼睛,分辨着那两人,很显然,她们二人并不知道苏怀柔是醒着的,所以才对话的肆无忌惮。 说话这样谨慎的摸样,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女子低头打量了一下男子,颤抖的抬起手摸着他的脸:“你又瘦了……对不起,我现在还想不出办法救你出去……”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我也不相信老天爷如此的不开眼,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偶遇公主(二) 阁斗:青楼秘史,偶遇公主(二) 女子低头打量了一下男子,颤抖的抬起手摸着他的脸:“你又瘦了……对不起,我现在还想不出办法救你出去……”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而且,我也不相信老天爷如此的不开眼,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舒鴀璨璩” 男子伸手抹掉了女子脸上挂着的泪痕,眼神尽是怜爱。女子这才点点头,止住了一些抽泣的声音。 男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搂了搂女子的肩胛:“对了,那个男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女子赶紧摇了摇头:“没有。驸马他从未动过我,他是个好人,他也只是被利用了而已,而且,他好像也有心上人在等着她……” “如此……我们都是有苦说不出的人……” 从这简短的对话中,苏怀柔却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她慌忙的撑起身子,不管那些伤口有多么的疼,她都咬牙忍着,顺着草堆一直爬到了胳膊牢房的前面。 苏怀柔抓着木柱子,用几乎疼到快嘶哑的嗓子问道:“你们……咳……你们,你们说的驸马,是不是叫傅灏君!……” 那两个人看到突然爬过来的苏怀柔,惊得都站了起来,女子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驸马的事情?” 男子突然恍然大悟:“你不会就是他的心上人吧?” 苏怀柔正想开口说不是,但又转念一想,如果她不假装成夕日红,恐怕还没办法从这两人的空问出些什么。 于是她点点头:“恩……” 男子立刻透过木柱扶起了苏怀柔:“姑娘,你慢慢说。” 苏怀柔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我是和傅灏君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家道中落,我们的银两都所剩无几,他要去赶考,缺少盘缠,我便将自己卖给了青楼,换来了足够的银两,可是不久之后却传来消息,说是傅灏君中了状元,娶了公主……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断断不能相信他会背叛我,所以,我凑足了钱后,便来到了京都……” 那女子听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然后,你就来这里找他了吗?那你为何会被关起来,还被打成这样?” “因为我想去找他,我说我是她的未婚妻,可偏偏官衙的人说我痴傻,找了个理由把我关了起来,我不从,他们就苦刑相逼……” “他们真是太可恶了!”男子完全相信了苏怀柔的话,还气得咬牙切齿。 苏怀柔其实并不知道夕日红完整的故事,于是没办法,只好套用了陈世美和秦香莲的故事,总算说的还算是动人吧,至少把眼前这两个人给骗过去了。 苏怀柔见两人已经完全相信,便开始了套话:“对了,你们是?” 女子擦了擦脸颊边的泪痕,方道:“我是齐国公主,我叫袁婉……他,是两年前科举的头名状元,翟天恒……” “状元?”苏怀柔凤眼一眯:“两年前的状元不应该是傅灏君吗?” 翟天恒狠狠的用拳头打了一下地面,似乎是回想起了特别让他愤怒的事情:“我父亲本是县衙县令,我两年前科举高中,可是与此同时,父亲却被人冠上了一个卖国通敌的罪名,我父亲虽然是县令,但是从不克扣百姓税款,生活还过得如此清苦,他又怎会是卖国通敌的人?只是朝中有些官员素来看我父亲不快活,便在我中了状元之后就诬赖我和我父亲,实在是可耻!” 见他情绪激动,袁婉再旁边抚着他的脊背,又对苏怀柔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天恒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陷害她们,只是父王却相信了,下令处死了天恒的父亲,还把天恒撤去了状元的头衔,关进了这地牢,一关就是两年。我和他早已经认识,父王也答应只要天恒高中状元便封他为驸马,可是……真的是天命所致,都是无可奈何……” 苏怀柔有些震惊,原来这齐国公主身上还有这样一段饱受冤屈的爱情故事。 “那,傅灏君是怎么回事呢?” 袁婉听到她问了这话,连忙拉住苏怀柔的手:“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认为他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当年考试,他是榜眼,那些官员便找他代替了状元的位子,可惜他并不知道其中缘由,直到父王要把他奉为驸马的时候,他才开始拒绝。但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些官员想培养势力,便用他亲人的性命相威胁,如若不从,便难逃一死,所以傅灏君才会被牢牢的扣在那驸马的位子上面,他们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人,想用驸马来克制住我,克制住我,便也能掌握了父王的一些动向,哼……真是太卑鄙了!……不过,姑娘,傅灏君他日日夜夜思念着你,从未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所以,你要相信他!” 苏怀柔点点头,心里总算是豁然开朗。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真是老天还算有眼,就算是落难,也阴差阳错的将自己和翟天恒关在了一起,否则,夕日红就真的要错了这样一段爱情了。 苏怀柔现在多么想跑回花萼楼告诉她,告诉夕日红,傅灏君根本就没有背叛你!你和莫倾城一样,都被一个痴情的男子爱着,从未改变! 苏怀柔苦笑了两声,越笑越大,抖动着肩膀,还带着些哭泣。 “姑娘,你没事吧?” 和她们比起来,自己是那样的狼狈不堪,那样的可怜不堪! 和她们比起来,自己是那样的狼狈不堪,那样的可怜不堪! 甚至比那些所谓的背叛,更加残忍。花宸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对她竟毫无爱情可言,即便是曲恨玉的话真假还有待考察,可是她第二天死了却是事实。 花宸一定和这件事情难脱关系,不管怎样,那个男人,对她一定是别有用心的。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羡慕你们罢了……” 即便是有再深的误会,哪怕是是真的背叛的,她们也好歹曾经爱过。莫倾城也好,夕日红也罢,她们都太幸运了…… 狼狈逃离(一) 阁斗:青楼秘史,狼狈逃离(一)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羡慕你们罢了……” 即便是有再深的误会,哪怕是是真的背叛的,她们也好歹曾经爱过。舒鴀璨璩莫倾城也好,夕日红也罢,她们都太幸运了…… 不,或许不能这么说,可能只是自己太笨了罢,简直是愚钝到无可救药,把别人看的透透彻彻的,自己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别人的圈套。 苏怀柔再没有说话,身子软在地上,躺着看着那老方的天花板,是想哭也哭不出来的哀凉。隔壁牢房的两人又情意绵绵一会儿后,翟天恒也告别了袁婉公主。 后来翟天恒又跟苏怀柔说了很多他和袁婉公主之间的事情,从相识,相知,到相爱,虽然没能相守,可是两人却对彼此不离不弃。 “你这摸样,还能做什么呢?” 苏怀柔看这翟天恒肮脏破烂的囚服,笑的有些讽刺。他被关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岁月了,这两年来,他都是过着地牢的生活,吃不好,也睡不好,更别说比起那些英俊飒爽的王公贵族,公主能爱他到如此的地步,放下了皇家的身份,看来这二人的感情,也是苏怀柔远远想不到的。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就像莫倾城和萧恒一般,纵然两人相爱,纵然还是有万千不舍,却仍然顽抗不过老天爷呀,早就已经被安排好的命运,是怎样都扭转不了的。 “能做什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定然会和那些乌合之众顽抗到底,我从不相信天意难违!现在成为阶下之囚不算什么,只要我和公主够坚持都努力,也够坚定,我们就一定会逃脱现在的困境!” 翟天恒笃定的眼神,就像那万里星空般的闪耀,让苏怀柔一时间经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坚定的信念,以前自己也曾经有过。 可是来到这钱塘数月,她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还是拗不过老天爷的。即便自己当初也不相信命运这回事,但是她来到了这里,纵然也不是巧合。 如果那天没有堵车,她就不会开着车走近路,更不会因为路途崎岖而发生车祸,想来自己当时恐怕也已经死掉了,只是灵魂来到这个也名叫苏怀柔的身子里面,代替她,承受着所有的悲欢离合。 这些原本不需要她来担当的事情,可是却都让她肝肠寸断,这是为什么? 苏怀柔多少次问过这样的问题,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只是替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还苦肉债的而已。 可是,苏怀柔渐渐的知道了,直到最近,她才给了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个身子重新给了她生命,她就必须要完成她的一生。 “你够骨气,也但愿,你不会像我一样……” “你?傅灏君公子不是对你忠贞不移的吗?你又何须再烦恼呢?” 苏怀柔笑笑,躺在了那堆干草之中。她现在对要走的路非常迷茫,不知道该先迈哪一只脚,也不知道该不该坚持的走下去。 到底,将来还会有怎样的事情在等着她呢?…… 深夜里,苏怀柔怎么也睡不着,周围的干草丛里面,可以清楚的听见老鼠吱吱叫的声音,还有些别的小虫子爬过的声音。 苏怀柔现在没有功夫去害怕那些蛇虫鼠蚁,因为她身子上的伤还在疼的厉害,被鞭打的血痕黏在衣服上面,撕扯的巨疼,让她几乎不敢翻身。 一阵脚步声渐渐逼近她的牢房,然后是玉足打开门锁的声音。 冲进来了几个狱卒便拽起了躺在地上的苏怀柔,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小娘们醒醒!” 苏怀柔被这一大力打的嘴角都溢出了血丝,脸的半边瞬间就红肿的起来。 翟天恒也被惊醒了,他对着那几个狱卒就是一顿大吼:“喂!现在还没有到审问的时间,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姑娘!” 其中一个狱卒,揪起苏怀柔的衣领,恶狠狠的蹬向翟天恒:“审问?哥几个喝了酒之后闲的实在是沉闷,就找这个娘们来给我们几个解解闷,你若是再多嘴,可又免不了皮肉之苦了!” 苏怀柔被他们几个人给死死的按住,皮肤上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大肆的留着鲜血,让她疼的撕心裂肺。 但是她现在也根本无暇顾及这样的疼痛,比起这个,她更担心这几个人三更半夜的跑来是要干什么。 “放开我……” 小声的抗拒,很显然是没有用的,反而又招来狱卒的一个大耳光,这一巴掌下去,苏怀柔的右耳几乎是轰隆一片,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你个贱娘们不过就是青楼里面的人,什么男人没睡过,现在倒还会反抗起来了,爷今天非要好好的治治你!” 他说着就扒开了苏怀柔的衣衫,薄薄的一层,连带着那还在溢血的伤口,一并给拽了下来。 苏怀柔根本没办法用被他们死死拽住的双手双脚来反抗,只能大声的叫嚷着:“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 狱卒的大手在苏怀柔那娇嫩身子上大肆的游移着,不管她身上是否还有些伤痕,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揉捏着。 伸出了舌头在苏怀柔的颈项上舔着,简直让苏怀柔恶心到了极点。 翟天恒从牢房中捡了一块石头就是朝着那几个人砸过去,希望他们停止,可是偏偏没砸中,还惹恼了狱卒们,几个狱卒抽出鞭子就朝着翟天恒抽去,直接将他抽趴在了地上。 那个狱卒对苏怀柔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放肆,褪去了苏怀柔的裘裤,大手开始肆意的摸去。 苏怀柔已经是哭到无声,她此时只是恨一个人,是花宸让他流落到如此的地步,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她肯付出的那个男人,现在却亲手把她推向了地狱! 几个狱卒在旁边看的乐呵,只是突然,门外有一阵蹬蹬的脚步声。 那几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有一道剑光闪过,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几个人的脖子就已经被剑端刺破,躺在地上抽搐着。 狼狈逃离(二) 阁斗:青楼秘史,狼狈逃离(二) 几个狱卒在旁边看的乐呵,只是突然,门外有一阵蹬蹬的脚步声。舒鴀璨璩 那几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有一道剑光闪过,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几个人的脖子就已经被剑端刺破,躺在地上抽搐着。 压在苏怀柔身上的那个狱卒,一回身,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此时正拿着一把沾了血的剑端指着狱卒的喉咙。 苏怀柔蜷缩在地上,努力的想穿好衣服,抽泣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回响在整个牢房里。她用那视线模糊的双眼仔细分辨着那白衣少年。 花宸。 是花宸…… 花宸看了一眼苏怀柔着狼狈不堪并且衣衫不整的摸样,剑眉紧拧,那深邃的眼神立刻就充满了刀光般的杀气,直逼向眼前的那狱卒。 “你……你是谁!”狱卒看着被瞬间就抹杀的几个手下,吓得不住的颤抖。 花宸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只是阴沉的可怕,这样的杀气,让他感觉到恐怖无比。 花宸提起剑端就砍断了那狱卒的双手,紧接着在他身上捅了好几剑,狠狠踹开,那人便断了气躺在了地上。 花宸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扔掉了剑。他脱掉自己身上罩着的月白色的长袍,走到苏怀柔面前,罩在了她的肩上,并将她搂入怀中,深深的抱着。 “呃……” 花宸的紧抱,碰触到了苏怀柔的伤口,没一会,花宸的那白色的长袍,便也浸染了鲜红。 花宸紧皱眉头看着苏怀柔,满目怜惜,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来保护她。 花宸这一瞬间真是后悔极了,这两天,他根本没办法入睡,只是由于该不该去救苏怀柔,可是当他只要一想到苏怀柔在牢中可能会被欺负的画面时,他便根本无法安奈住自己。 今日,是他连夜赶来的,他也不知,如果自己晚到了一刻,该是怎样的后果。 “苏怀柔是一颗已经没用的棋子,既然你肯忍心让花姒鸾去齐王的身边,又怎会放不下一个女人呢?” 这是花宸在临走前,媚娘劝说他的话。 花宸也只是沉默了一会,继而挑嘴一笑,笃定的答道:“不,她是我的女人,我也必须去救她……” 媚娘听后,呆然了许久,也根本无法出手阻止,只是对花宸说了一声万事小心。 因为媚娘从他有些愉快的眼神中知道了,花宸现在,总算是肯定了自己早就爱上了苏怀柔的事情,他也终于可以面对。 所以,媚娘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花宸。 花宸摸抚着苏怀柔还在颤抖的身子,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怀柔哭泣着,甚至无法分辨,此时此刻抱着他的男人,会是花宸吗?她抽泣着,战栗着,嘴角还残留着血腥味,让她无法分辨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花宸吻上了她的额前,那淡淡的,轻轻的,却那样的真实。 “我这些天终于肯定了一件,我……” ‘我已经爱上了你’这几个字没有说出口,是因为苏怀柔打断了他。 “我恨你……” 苏怀柔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说的是那样的艰难,也是那样的笃定,还带着难以磨灭的恨意。 花宸愣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低头看向苏怀柔,不想看见的是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此刻正像仇人般的眼光看着他。 苏怀柔嘴唇颤抖的厉害,她咬咬牙,努力的想要说清楚:“我明明是因为你而受的这番罪……可你现在偏偏又装好人来救我?……是又对我使得神计谋吗?让我对你欲罢不能?让我这一生一世都对你花宸念念不忘吗!!” “你说什么?……” 花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苏怀柔会知道他对她的计划。 但,那只都是以前,现在,他只是想真心对她好,让她在他身边。 “你放开我!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苏怀柔使劲的推开了花宸,明明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挪动步伐,才刚站起来,身子又不听使唤的往前倒去。 花宸连忙接住她:“怀柔!” 苏怀柔抓住花宸的手臂,张开了她留着血痕的嘴巴,直接就咬上了花宸的手臂,即便是透着衣衫,花宸也感觉到了那痛楚,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肌肤上。 花宸闭紧双目,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本想遇见的,看见的,是一个感动的苏怀柔,是一个反抱住他的苏怀柔。 却没有想到,是如此对他仇恨至深的苏怀柔…… 苏怀柔甩开花宸臂膀,满脸泪痕,咬着他,自己也是同样的痛苦。即便是头晕目眩,即便是脚步空虚,她也还是凭借着自己的仅有的一丝力气冲出了牢房的大门。 花宸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也跟着冲了出去,可是在反方向,却跑来了一群官差,花宸无奈,不能让他们追上苏怀柔,只好捡起长剑跟他们大打出手。 苏怀柔一路狂奔着,不知从那条路走的,也不知是怎么样跑出的地牢,当她踉跄跌倒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片黑漆漆的树林里面。 她站起身,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是感觉好冷,好像所有的冰凉都把她给包围住了。回想起刚刚花宸抱住她的那一幕,还显得那样的不真切。 她垂首,搂住双肩,这才摸到了花宸给她披上的那件月白色的长衫,上面,还残留着斑斑的血迹。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遍遍的呢喃着,哭泣着,颤抖着。 迈着步子缓缓地向前走着,终于,身子在没有了力气,直直的向前倒去,耳边尽是风声。 一个身影快速的跑过来,将她接住,打横一抱,便搂在了怀里。 “花宸……”苏怀柔感觉自己好像贴在一个温暖的胸口上,不自觉的呢喃出这个名字。 他怔了怔,笑的有些苦闷:“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他?”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儿,也生怕把她弄疼,小心翼翼的抱着,如视珍宝,大步跨出了树林…… 苏怀柔再次醒来的时候,不是在肮脏不堪的牢房里面,是睡在一张软软的床榻之上。她看到的也不是花宸的那张,而是兰陵那关切的摸样。 借住王府(一) 阁斗:青楼秘史,借住王府(一)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儿,也生怕把她弄疼,小心翼翼的抱着,如视珍宝,大步跨出了树林…… 苏怀柔再次醒来的时候,不是在肮脏不堪的牢房里面,是睡在一张软软的床榻之上。舒鴀璨璩她看到的也不是花宸的那张,而是兰陵那关切的摸样。 “我?……” 苏怀柔刚一开口,便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就连说话的时候,嗓子也是针扎般的疼痛,她缓缓了气,打量着周围。 “醒了?”兰陵有些欣喜,一把握住苏怀柔的手。 “恩……” 苏怀柔低声的应了声,脑袋正努力的回想着发生的事情。这里并不是花萼楼,纵然花萼楼装饰的再华丽,却也比不上这里的古色古香。 突然,她想起来了自己和兰陵成婚的那夜,她好像就是在这个屋子里面,被花宸带走的。只是今日没有了当日的大红布稠,少了些喜庆,也多了些严肃之感。 苏怀柔哑着嗓子轻声问道:“这是王府?” “是,我从王都的牢房把你救了回来,你就先安心歇着吧。” 兰陵摸着苏怀柔那消瘦的脸,甚是心疼:“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苏怀柔没有回话,眼珠微微转动,仔细回想着。她现在记得,当时自己被几个狱卒欺负的时候,花宸过来了,花宸想带她走,可是她自己却咬了花宸,然后一路狂奔出地牢,紧接着,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原来,自己晕倒后,是兰陵把自己救了回来…… “兰陵……” 苏怀柔喊着她的名字,想说,却也说不出口的犹豫,终究,还是合上了嘴。她在成婚的那天随着花宸走了,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同兰陵见面,更没想过兰陵会在危难的时候出手相救。 她已经是对兰陵千般万般的愧疚于心,如今又欠下了他的人情债。兰陵这样的举动,叫苏怀柔怎能不敢感动呢。 百里兰陵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可却没有追问,只是柔声道:“你昏睡了三天三夜,还发烧了整整两天,现在的病情总算是平稳了些,大夫说,只要你醒了,便没事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碗米粥来……” 兰陵笑笑,拍了拍苏怀柔的手背,正准备离开床榻边的时候,却被一个力道给拽住了,他扭头,看见的是苏怀柔抬起的纤纤玉手抓着他的衣襟。 “不要走……” 苏怀柔轻声说道,就是在乞求一般。不知为什么,她好怕,好怕一个人在的时候会胡思乱想,也怕兰陵离开她的身边,自己就好像恍若无助的感觉般,让她瑟瑟发抖。 兰陵摸了摸她有些发凉的手:“我不走,我只是取给你拿碗米粥进来,这些天,你总该吃些东西吧……” “……” 苏怀柔没有应声,但是受伤的力道却并没有松开,认真的看着兰陵。 兰陵哪里可以抵抗的了苏怀柔如水般的眼神,无奈只好又坐在床榻边,对着门外的丫鬟喊道:“来人,从厨房把米粥取来。” 见他已经坐下,苏怀柔才肯把手松开。兰陵俯下身去,轻轻搂着她:“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也很后悔,当初就应该强行的把你留下,也不至于让你遭受痛苦,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我会好好的护着你,决不让任何人碰你一根头发……” 兰陵侧首吻去,淡淡的亲吻在了苏怀柔测侧耳上,那耳边,还留着被狱卒掌刮的痕迹,吻上去的时候,让苏怀柔有些痛楚。 只是兰陵的那温柔,却有些化了苏怀柔的心田。她承认,在现在她极其脆弱的时候,兰陵此番的温柔,的确是胜过任何东西。 她吃力的抬起手臂环住兰陵的颈项,一字一顿道:“谢谢你……” 丫鬟端进来了一碗米粥,见两人如此场景,便识相的赶紧退下。 兰陵扶起苏怀柔,抚摸着她还带着伤痕的嘴角,吹凉了碗中的米粥,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嘴角却隐隐有着一抹得到胜利的微笑,不被苏怀柔察觉。 兰陵会救回苏怀柔并不是巧合,他是一路跟着去往地牢的。直到苏怀柔被狱卒欺负的时候,他正想出手相救,但是却被花宸抢先一步。 而后来,他却看到了苏怀柔推开花宸的一幕,这让兰陵笑出了声儿,也知道让曲恨玉挑拨离间的事儿,算是成功了。 他喊来官兵,阻挡住花宸去追苏怀柔,自己把晕倒的苏怀柔,救回了钱塘的王府。 一切,都还算是顺利,而且,也让花宸尝到了被甩开的滋味,是何等的羞辱。现在苏怀柔在他身边,他也不需要让苏怀柔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他可以坚定的一点是,他爱这个女人,爱她,就必须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她! 至少,他比花宸要光明磊落的多,即便是再耍手段,他也不会去伤害苏怀柔,仅凭这一点,百里兰陵就觉得,花宸这个人根本不配爱! …… “苏怀柔在百里王府?” 媚娘问道小厮,那小厮点点头:“是,王府里面的眼线是这样说的,说是三天前,百里世子就抱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姑娘回了府,几乎把钱塘镇所有的大夫都请来了,今儿个着姑娘醒了,听说还和世子在房间里面搂搂抱抱的,甚是亲密……” “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 “咳!”花宸躺在床榻上,听到刚才那小厮的传话,猛地又咳嗽了几声。 媚娘闻声回头,看见花宸那铁青着脸的摸样,摇了摇头:“你可千万别激动,你身上的伤,经不起折腾。” 花宸胸口还绑着一圈圈的绷带,这是他在牢房门口和几个官差打斗所致,因为分神的原因,花宸没能挡住他们的暗器,所以才受了伤,骑着马儿逃回了钱塘,马儿到了花萼楼的门口,他便直接从马背上昏了出来。 媚娘帮花宸处理伤口的时候,还能听见花宸迷迷糊糊中喊着苏怀柔的名字。等花宸醒了后,听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借住王府(二) 阁斗:青楼秘史,借住王府(二) 花宸胸口还绑着一圈圈的绷带,这是他在牢房门口和几个官差打斗所致,因为分神的原因,花宸没能挡住他们的暗器,所以才受了伤,骑着马儿逃回了钱塘,马儿到了花萼楼的门口,他便直接从马背上昏了出来。舒鴀璨璩 媚娘帮花宸处理伤口的时候,还能听见花宸迷迷糊糊中喊着苏怀柔的名字。等花宸醒了后,听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媚娘也命人去四处打听了苏怀柔的下落,两人也甚是奇怪为何苏怀柔会知道花宸利用她的事情,只不过,花宸刚才听那小厮说了以后,便都清楚了。 “看来,百里兰陵能去救苏怀柔并不是巧合,他早就盯着花萼楼很久了。可能那件事情,就是他告诉的苏怀柔……” 媚娘有些奇怪:“百里兰陵,即便是有可能,他也没有机会啊?苏怀柔成天在花萼楼……” 媚娘说到了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花宸抿了抿有些微白的嘴唇,挑嘴一笑,接着媚娘的话说道:“没错,他不会亲自过去,但是却自有传话的人,比如……那个莫名死掉的曲恨玉!……” “可我想不通的是,百里兰陵是怎么知道你对苏怀柔的计划,如果他知道了这一点,那么他对我们也算是掌握了很多信息,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大计划呢?” 花宸捂着隐隐作疼的伤口,缓缓的摇了摇头:“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一定会马上动手,既然齐王那边没有动静,就说明他掌握的证据还不够,他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我可能和朝中的那些人有些关系而已,虽然他查清楚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我们只要在他全部弄清楚之前,将他解决就可以了!” 媚娘点点头,随后又白了一眼花宸,没好气儿的问道:“那苏怀柔那边怎么办?你舍得她吗?还是,你打算伤好了之后再把她抢回来?” “不,先让在她在那边静一静吧,现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应该在花萼楼,按兵不动是最好的。” “你不怕,她在那边日子久了,会和百里兰陵日久生情吗?” 花宸笑笑,眼神隐带锐气:“怕,但是我相信她不会,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苏怀柔在那边越久,她反而越愈发的动摇,只要我到时候再顺手推舟,她便会主动的回到我的身边……” “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姑娘都是如此,你不怕苏怀柔知道真相后会恨你吗?” 恨…… 我恨你这三个字,在几天前他听苏怀柔说过后,心里有着明显的触动。他从未听到过任何人跟他说恨,因为他手下的那些,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情的,就像媚娘,知道他所有的行动,却也都是无怨无悔。 “她不会知道的,我也不会让她知道……” 但是花宸坚信,他没有错。在心里肯定了自己对苏怀柔的感觉后,他便要想尽一切办法的夺回来,谁都别想抢走她。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打断了媚娘和花宸的谈话,两人警惕的一同看向门口。 “是我,顾红妆。” 花宸使了个眼色,媚娘便取来了长袍给花宸披上,毕竟花宸有伤的事情,花萼楼里面没有人知道,也不能让她们知道。 媚娘开了门,顾红妆才缓缓进来,对坐在桌边的花宸道:“公子,齐王游西湖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公子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诺言呢?” 花宸提起茶壶,悠悠的倒了杯茶,胸口有些咳意,也硬被他给压了下来,顿了顿方道:“什么诺言?” 她知道顾红妆是为了此事而来,但是却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摸样。 “公子,可莫要跟红妆开玩笑了,公子可是答应我,在齐王游西湖之后,花魁的位子便是我顾红妆的了,我答应帮公子在游船上让苏怀柔引起齐王的注意,可公子你,不要食言了!” 顾红妆的这番盛气临人,便能知道她心里该多有自信,可以威胁的了花宸。 花宸这阵子忙于苏怀柔的事情,反倒把这个抓有他们把柄的顾红妆给忘了。如此,他倒是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也知道,最近花萼楼事情繁多,前阵子曲恨玉也被人给谋杀了,既然红妆姑娘你这样在意花魁的分位,那么过几天,我便选个好日子,让夕日红把这花魁的分位给转交给你,你看这样如何?” 顾红妆见花宸都如此说了,便也不好再多说,只是看花宸那不明用意的笑容,有些不快活,于是又补充道:“公子,别忘了,你的故事还在我的手上,若是想安生的过日子,那公子也要先让我安生的过日子,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沉便一起沉!” “红妆姑娘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顾红妆走后,花宸嘴角的笑意也失色三分,猛地咳嗽了几声,拿起旁边的水杯便喝了几口,总算是缓过来了气儿。 “要不要我去杀了她?这个女人,太不识相了!” 花宸按住媚娘:“不,如果要杀了她,我早就动手了,她现在是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因为这样对她也没好处。开始留着她,是因为自有用处,现在正好,她这回事自己送上门儿的。” 花宸笑的阴沉,他正苦恼着走私贡品的事情没有替罪羔羊呢。 顾红妆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求着花宸,或许花宸都会把花魁的位子给了她。可她唯独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 威胁,可是花宸的大忌。 花宸最痛恨被别人威胁,否则到万不得已,即使砸了船也会跟那人一起沉下去,绝不会让对方得逞。 当顾红妆威胁花宸的那一刻开始,花宸就没有留着她的打算。斩草除根是必然的,而且,也要让顾红妆死的有价值才是关键! ………… 苏怀柔身上的伤养了十天,总算是可以下床走动了,丫鬟们小心搀着,扶着苏怀柔在花园里面散步。 借住王府(三) 阁斗:青楼秘史,借住王府(三) 当顾红妆威胁花宸的那一刻开始,花宸就没有留着她的打算。舒鴀璨璩斩草除根是必然的,而且,也要让顾红妆死的有价值才是关键! …… 苏怀柔身上的伤养了十天,总算是可以下床走动了,丫鬟们小心搀着,扶着苏怀柔在花园里面散步。 这两天的大补,也让苏怀柔那瘦骨嶙峋的身子,总算是长了些肉。她披着茜色妆花段的连帽披风,简单的梳起了一个芙蓉髻,丫鬟们总是说着姑娘的样貌极其的美丽,苏怀柔只是淡淡的笑笑,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阿谀奉承。 不过,这几天在百里王府的生活,总算还是过得惬意。 苏怀柔突然感觉头顶上落了一个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片已经枯黄了的落叶。 “已经秋天了啊……” “是啊,入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旁边的小丫鬟笑着,帮苏怀柔拍去了身上的其他落叶。 来钱塘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春末道冬初,其实时间并不是太长,对于她来说,在二十一世纪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一晃也就二十年都过去了,对时间,从来是没有什么感念的。 可是这半年里,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已经快要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而忘记了要回家的事情…… “落叶归根……” 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从和花宸在牢房中分别以后,苏怀柔就时不时的想起他,虽然她尽量让自己不去再回忆那个男人的事情,却又总是有一些画面跳入脑海,让她难以入眠。 “世子大人……” 苏怀柔听到几个丫鬟的声音后,才知道兰陵已经站在她身后很久了。苏怀柔收起那迷惘的眼神,略带笑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兰陵今日穿的一身金黄色的官袍,站在着落叶纷飞的树下,显得英气逼人。他挑起嘴角, 笑的好看:“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见你看落叶看的出神,便好奇你在想些什么。” 苏怀柔扔掉了手中的那片落叶,抖了抖衣袖,笑道:“只是想起了家乡也有同样的叶子,不过,倒是没有这里的好看。” 兰陵突然环住苏怀柔的细腰,头搭在了她的肩胛上:“见你现在精神多了,我也便放心了。” 几个小丫鬟掩着嘴偷笑着,便乖乖的退下了。苏怀柔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轻轻挣脱开了兰陵的怀抱。 兰陵看她脸上的疤痕还没有痊愈,伸出了手抚摸上去:“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的。” 苏怀柔摇摇头:“罢了,容貌而已,都只是个臭皮囊,况且,我也不会再回去花萼楼了……”苏怀柔说到这里,又想起来些什么:“对了,兰陵,我毕竟是囚犯,借住在王府,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王都那边的事情,我回去解决,而且也会查清楚,到底那走私贡品的事情,究竟是谁干的!” 苏怀柔微微皱眉,却又不想把花宸的名字说出来。她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是我若一直住在这里,传出去也对你不好,我想我还是……” 兰陵一把勾过苏怀柔,阻止了她继续说:“还是什么?你现在,可别想掏出我的手掌心了……”兰陵玩味一笑,凑近了苏怀柔的脸:“若是你担心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就再嫁给我一次罢!……” 话说罢,兰陵才不顾周围是否又人在看,便一把老郭苏怀柔的杨柳细腰,打横抱起,打不得跨向房屋内,惊得苏怀柔一路乱叫。 刚关上房门,苏怀柔便从兰陵的怀抱中跳了下来,撒开脚丫便想跑走,只是兰陵展开双臂一把捞过,圈住了苏怀柔。 亲昵的把唇瓣靠近了苏怀柔的耳根后,缓缓吐出气息,惹得她颈项一阵酥麻:“怀柔,不如我们来做个名正言顺的夫妻罢……” 只是还不等苏怀柔反抗,兰陵从身后环住了苏怀柔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摸索着,直到攀到那隆起的双峰,开始慢慢揉捏。 苏怀柔吓得赶紧伸出手挡住胸前乍现的春光:“兰陵你冷静一点!……” 百里兰陵岂肯罢休,她越是抵抗,便越是撩拨着他心中的欲火。他将苏怀柔的手翻手一握,搂着她的杨柳细腰,将她直接扑倒在床榻之上。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对待你的……” 被他压在身下的苏怀柔,双手也被他禁锢在头顶上,丝毫动弹不得。兰陵摸了摸苏怀柔红润的薄唇,邪魅的笑道:“希望你这美,日后也只属于我一人……” 虽然脸上有些伤疤,但她却仍然是个万分抚媚的身子。 撩拨开她的薄衫外衣,分明的锁骨让她显得更加娇弱,细细闻去,便能分辨的到她身上特别的药香味,因为这两天的总是喝药的原因,但那味道也叫人迷离。雪白细嫩的颈项,一只手方能握起,顺着抚上去,是那柔软香醉的唇瓣。 “不要……” 苏怀柔看着已经被他解开的外衫,只剩里面那一层挂在胸口的薄衣。想反抗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兰陵坏坏一笑,捏着她的下颌,整张脸沉了下去,薄唇贴着薄唇,从两唇之间发出了苏怀柔低低的呻吟声。 这样动人的娇喘声,让兰陵更是身体发热,开始深吻起来。 苏怀柔努力回避着他侵犯,可是贝齿还是被兰陵灵活的撬开,舌尖触碰着她的丁香小舌,怜爱的吸允起来。 “唔……” 苏怀柔竟然有些大脑空白,被兰陵深吻着,自己闭上了双眸,有些主动的贴合上去。 这样的一个细微动作,被兰陵发现,他便更加肆虐,手开始向苏怀柔的下身游走过去,穿过衣裙,隔着裘裤,兰陵的手碰到了这一禁地。 苏怀柔全身突然惊觉,猛地瞪大了双眼,开始努力挣脱兰陵的禁锢。但是反抗丝毫没有作用,她开始着急于现状,焦急的皱紧了眉头。 百里兰陵沉醉于和苏怀柔的舌吻,却在看到了苏怀柔眼角挤出的一滴眼泪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借住王府(四) 阁斗:青楼秘史,借住王府(四) 百里兰陵沉醉于和苏怀柔的舌吻,却在看到了苏怀柔眼角挤出的一滴眼泪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舒鴀璨璩 他看着被禁锢在自己手下,因想要挣脱而擦红的手腕,胸口沉闷的厉害。 兰陵离开了她的唇瓣上,抽回双手起身,摸了摸嘴边还残留着苏怀柔口中的那抹芳香:“若是那么抵抗我,强迫也没有意义……” 苏怀柔抓起被褥的一角,遮住了她凌乱不堪的衣衫:“对不起……” 她现在还无法做到置身事外,花宸的事情还总是萦绕在她心头,即便是知道自己和他没有可能,也知道是花宸一直在利用她,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和兰陵在一起,那样兰陵就成为了一个替代品而已。 “给我时间好好想一想……” “好,我可以等你,强迫人的事情,我百里兰陵不会做。” 兰陵从床榻上起身,拿起了一件长衫披向苏怀柔的肩头,整理了一下衣衫后,便离开了房间。 苏怀柔并膝埋首,实在是无法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做出理智的判断。要不要一直借住在王府?那么借住在这里的她,身份不是很尴尬吗? 百里兰陵是权倾朝野的百里王爷之子,自己偏偏只是一个青楼卖唱的歌姬,两人是真是的云泥之别,到底兰陵对她是真心还是一时新鲜呢? 究竟这份护着她,宠着她的心情,兰陵又会维持多久呢? 苏怀柔不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情也许还有更多更多……好希望,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回到原点,即便是回不去,也就停留在这一刻罢,不要再有任何变故了,她无法肯定自己可以再去接受什么变故,和任何的打击了…… …… 花宸和媚娘一早就摆好了茶水,把厢房也换到了西南侧。兖州刺史,司马将军,徐州总督,今日也都是从后门而入。 虽然花萼楼被查过一次,不过这里仍然是安全的。所以三个人还是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了花萼楼,只是这次可不敢明目张胆的从大门而入了。 花宸还带着伤,媚娘搀着他,勉强可以装作若无其事。毕竟几个人都因为上次突然来抓捕的事情闹得不快活,花宸也只好出面解释,并且要解决问题。 司马将军是武将,说话也是开门见山,一进了屋子就入席而坐,一掌拍在桌子上面:“上次的事情已经充分的说明了我们的包围措施不够严密,你们是不是都把消息给透漏出去了!” 兖州刺史忙打断他的话:“司马将军,你这是什么话,虽然这贡品的流转不算一件光彩的事情,但好歹我们还都算彼此信任的伙伴,都是一条船上蚂蚱,哪个出事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又岂能是我们所为呢?” 徐州总督点点头道:“这番话说的极是,将军你也是应该细细的考虑一番。如果是我们其中的人所为,那么谁都会被受到牵连。在我看来,可能是外头最近风声紧,况且最近贡品流失的较多,不管是钱塘镇还是王都,守兵都大增了,眼线也极多。总之,现在不是互相责怪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怎样把手头的货给处理掉,不要让那些证据留在家里面,否则这晚上我们也睡不踏实啊!” 徐州总督的话让另外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也没有为此事再有争执。花宸眸子暗了暗,看来这几个人,要他们狗咬狗是不行的了,总归还是有个头脑清楚的来坐镇。 花宸捂着胸口,喘平了一口气,和媚娘相视了一眼,花宸后便道:“几位大人,现在切莫要着急,上次虽然有搜查过花萼楼,不过还算是没有被发现什么,依我看,是有人盯上了几位大人,否则,又怎会查到了花萼楼来,这不是明摆着有眼线跟着几位大人吗?” 三人一头点了点头,觉得花宸说得的确有道理。 于是花宸便又继续道:“在下认为,当下之急,除了要赶快移动贡品外,还需要有个人来承担这一切,如果官府一直抓不到,再一直查下去,纸是包不住火的,三位大人也危如累卵啊……” 司马将军冷哼了一声:“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这样的一个活计,有谁愿意担着?难不成是你花老板?” 花宸笑笑,使了个眼色给媚娘,媚娘便拿出了一幅画像,摊开来看,上面是个美人图。 “这不是你们花萼楼的顾红妆姑娘吗?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我花宸,愿意为三位大人解决这次的难题,只不过,这件事儿,还必须要大人们的帮忙才行……” …… 苏怀柔最近爱上了捡落叶,那些枯黄到边缘的叶子,便是她爱的。丫鬟们在不远处站着,望着苏怀柔那蹲在地上看着叶子的场景,也不敢上去打扰。 她的屋子外面,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今日来,落叶纷飞,她便可以拿收集叶片来训了。 算着日子,她来王府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兰陵尝尝忙于事务,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只不过,苏怀柔一惊开始习惯于和兰陵的相处。 至少,现在两人的关系,并不会莫名其妙的尴尬了。 兰陵说到做到,并没有再次想要苏怀柔,反而是越来越迁就她。这种迁就,让苏怀柔也很不安,因为如果兰陵让她抗拒,她反而可以有个名正言顺不去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可是兰陵没有,他对苏怀柔永远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即便是百里王爷一直反对着苏怀柔的入住,兰陵也是义无反顾的站在她的面前。 苏怀柔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对待兰陵,又或许,再过段时间,自己真正忘记花萼楼的事情时,就会从了兰陵罢。 “苏姑娘,世子大人来了……” 苏怀柔蹲在地上,听到旁边的丫鬟上前来禀报的声音,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笑脸相对。 兰陵似乎是刚下朝的摸样,还穿着一身黑的官府。他老远就看见了苏怀柔,便笑着跑了过来,梧桐树下,他与苏怀柔的距离并不远。兰陵指了指苏怀柔手中捏着的叶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山崖相依(一) 阁斗:青楼秘史,山崖相依(一) 兰陵似乎是刚下朝的摸样,还穿着一身黑的官府。舒咣玒児他老远就看见了苏怀柔,便笑着跑了过来,梧桐树下,他与苏怀柔的距离并不远。兰陵指了指苏怀柔手中捏着的叶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怀柔低头看了看,便把那些叶子都洒在了空中:“一些落叶罢了,寻些有趣的形状来打发时间。” 兰陵抓起她的手:“真是抱歉,这段日子我忙了些,朝中还有些事情……” 苏怀柔莞尔一笑,伸手掩上了他的嘴尖:“我又没怪你,更何况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疏忽朝中的事情,否则落人话柄,倒也成我的不是了……” 苏怀柔知道,自己的身份在王府里面多多少少会有些口舌,她自己倒是无妨,只是怕碍着了兰陵,他毕竟身份不同,苏怀柔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到兰陵,否则,她可就真成了坏人了。 兰陵愣了愣,他也明白她的意思,其实又何曾不想给苏怀柔名分呢,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也让别人都闭了嘴。只是,苏怀柔不愿意,他能看到苏怀柔内心的抗拒,这份抗拒,让兰陵始终没法子对苏怀柔下手。 不过他并不着急,来日方长,他相信自己对苏怀柔的温柔相待,终归有一天会超过花宸在她心里的地位的。 “跟我来。” 兰陵轻轻拉住她的手,两只手合上的一瞬间,一个是冰凉,一个是火热。 苏怀柔踏着碎步随着兰陵小跑起来,竟然有些慌神,落叶还是肆意的随风飘落着,只是苏怀柔却不专注了。 王府的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早就已经有车夫在那里候着,兰陵先跳上去,伸出了一只手在苏怀柔面前,想要拉她上来。 “我……”苏怀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只是随意的着装,连一只发钗也没有戴,这样的确是不合适出门。 “只有我两,不碍事。” 兰陵笑笑,一把拉过苏怀柔,将她拽上了马车。 兰陵的一声命令后,马车便开始缓缓挪动。 马车离开的王府的时候,王府门内侧正站着一个小丫鬟,她定神看了看马车行驶的方向,便又转身离开了…… 苏怀柔撩开了马车窗帘的一角,有和煦的风迎面吹来,仿佛多了一些秋天的味道。这里并不是去往集市的道路,反而周围是花花草草的较多,沿途都是纷飞的落叶,叫人看得有些迷离。 颠簸的马车吱呀吱呀的响着,苏怀柔只是靠着马车里面,眯眼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可能是见两人气氛有些尴尬,兰陵便先开了口:“怀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苏怀柔怔了怔,随后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兰陵:“怎么会忘记呢,那个时候,我可是把你当成了贼人,还差点跟你打了起来。” 兰陵也笑了,看见苏怀柔的第一眼,他目光就彻底被这个女人给收住了,刚洗完澡的苏怀柔,就如同芙蓉出水般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可又谁知,这个长相看似温婉的姑娘,却粗鲁的很。 想到这儿,两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乌龙可是出的不少。 兰陵挺了挺胸膛,露出一脸欠扁的笑:“不过,倒还是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子还挺好骗的,我当时随便瞎扯的鬼话你都信了,不过可都多亏了你,我才能继续留在花萼楼,否则,又怎么能和你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呢?……” “谁和你日久生情……”苏怀柔脸颊有些泛红,白了他一眼,嘟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长得像张恒,我才会一时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兰陵奇怪道:“张恒?这个名字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遍了,他到底是谁啊?” “一个老朋友罢了,凑巧的是,你长得和我这个老朋友很像。” “哦?那,改天可以跟你的那位老朋友认识认识,这长得一样,倒也算是一种缘分罢。” 苏怀柔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你要见他?那恐怕是要求求老天爷才能帮到忙喽。不过,如果我哪一天回去了,倒也不是没可能把你带过去给他瞧瞧。” 兰陵一头雾水,也不知苏怀柔一个人在那里偷乐着什么。 但兰陵看苏怀柔着摸样看的出神,好像许久,也不曾见苏怀柔这般的笑容了。尤其是把她接进王府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像是王爷和一个侍婢,苏怀柔的尊卑感,让兰陵觉得很空虚。 原来在花萼楼那个会和他吵吵闹闹的苏怀柔,还有在街边同他不顾形象玩乐的苏怀柔,甚至不爽的时候便会出拳揍他的苏怀柔。 都和现在的苏怀柔判若两人。 苏怀柔意识到了兰陵别有用意的目光,她也渐渐的收起了笑容,继续看向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 “怀柔”兰陵抚摸上她搭在裙畔的手,语气放柔了一些:“在府里,你还是保持你原有的样子便好,不要顾虑太多,做你自己。这样,我便也会放心一些。” 苏怀柔垂眸看向兰陵的温暖的大手,始终是笑不出来。 改变,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知道了兰陵是世子的身份后,又怎么会继续用平常的心情去对待他,这是她做不到的,也无法熟视无睹。 更何况,现在和兰陵保持的规规矩矩,日后等兰陵的新鲜感过了,自己也可以算的上是明哲保身,尊和卑,虽然她不喜欢这两个字眼,但是,她也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兰陵又想说些什么来告诉苏怀柔让她宽心,可是马车却突然的停了下来,让苏怀柔和兰陵都没防备的一头向前栽去。 兰陵抱着苏怀柔,看她没有受伤便松了一口气,随后大声对外面吼道:“怎么回事!” 许久后,马夫仍未答话,兰陵赶紧撩起拉车车帘,却不想看到那个车夫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驾车位上,血腥味一阵阵传来,让苏怀柔差点都呕吐了出来。 山崖相依(二) 阁斗:青楼秘史,山崖相依(二) 许久后,马夫仍未答话,兰陵赶紧撩起拉车车帘,却不想看到那个车夫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驾车位上,血腥味一阵阵传来,让苏怀柔差点呕吐了出来。舒咣玒児 但是,苏怀柔却不能回避眼神,因为马车前面,正站着一袭白衣的花宸。 苏怀柔愣了许久,迎上了花宸的那目光,口中吐不出半句言语。 兰陵看了看二人的眼神,手中搂着苏怀柔的力道又紧了一些,将她往身后推了推:“花宸,你又来做什么?这次你可别妄想着从我身边把她带走了,现在你的立场不同,她是我的女人!” 花宸的眼神落在苏怀柔搭在兰陵肩头的那只手上,目光凌厉,却又化为黯淡。他将剑背于身后,只缓缓吐出三个字:“跟我走。” 苏怀柔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却是像被人敲击一般,却丝毫不敢看向花宸。 “跟我走!” 花宸的语气有些着急,却又带着无奈。苏怀柔紧紧闭目,心中已经如针扎般痛苦,她侧首看向兰陵,满目苍凉。 苏怀柔轻轻推开兰陵挡在前面的手,她上前一步,目光正对向花宸。 “怀柔?” 兰陵喊着她,带些奇怪和害怕,因为上一次,也同这次一样,苏怀柔就被花宸给带走了。 只是苏怀柔却仰首看向花宸,身子有些颤抖,但却笃定万分:“为何要跟你走?你这一次,是又在想耍些什么计谋,可以让我臣服于你吗?恭喜你,恭喜你之前成功了,的确是随了你的心意,而且,你还狠狠的把我丢向一边,让我在地牢中经历了刻骨难忘的事情。” 苏怀柔扯开了衣领,露出了一片还没有痊愈的疤痕:“这便是证据了,我会一辈子牢牢记住的,花,宸!” 兰陵见她颤抖的厉害,便又把苏怀柔向怀里拉了拉,对花宸道:“听到了吗,怀柔不愿意见你,你快走吧。” 花宸很显然被苏怀柔刚才的话给惊住了,他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躲在兰陵身后的苏怀柔。 突然,他眼神凌厉,甩起背于身后的长剑,剑光一闪而后,花宸便手执长剑拖地而行,剑端划过地面,带起了许多纷飞的落叶。 兰陵定身看向花宸的动作,却因周围卷起的落叶而遮挡住了视线。兰陵将苏怀柔扶坐在马车的软垫上,自己走向马车外,放下了车帘,拔出一柄剑,护在了马车的旁边。 就在花宸快要接近马车的时候,突然,周围的树木枝叶开始沙沙作响,凝神一看,是有许多贴身侍卫的身影。 花宸猛然一惊,蹬向兰陵,竟然没想到他原来早就做了准备。 兰陵王府又花宸布下的眼线,在兰陵一出府门的时候,她们就赶紧的通知了花宸,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埋伏。 兰陵知道此时的花宸在想些什么,于是挑嘴一笑,大声对他道:“你机关算尽,但终究还是防不胜防,我会带怀柔出府散心,就必然会找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你花宸千万心思,我又怎能不防着你呢?不过现在看来,怀柔早就已经对你不曾上心了,那么,即便是我在这里把给你杀了,也就没什么好介怀的了!” 兰陵一个眼神,命令周围的侍卫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杀了兰陵。 花宸定神数了数,一共是五名,虽然人数不多,可都埋伏在周围他却没有发现,想来一定都是高手。 他挥起剑端便和他们开始打了起来,一招一式都极为认真。 只是几个回合下来,就算那些是所谓的高手,也没能抵抗的住花宸的剑招。 “一群废物!”兰陵在一旁终于按耐不住,提起剑端就朝着花宸挥过去。 外面刀刀剑剑的碰触声,让苏怀柔听得是心惊胆战,她想撩起马车的窗帘,手却僵硬在了那里,分毫不敢移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只是好担心,怕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而且是因为她。 苏怀柔捂住双耳,着急的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她无法让自己在这中间做出决断,更没有自信站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后。 她刚想起身,马车却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接近着马儿嘶吼了一声,便开始飞快的奔跑了起来。 原来是刚才被花宸给踢开的一个侍卫的刀,滚落到了马蹄上,惊得马儿开始狂奔了起来。 听见了声音,花宸和兰陵都停下了手中的招式:“怀柔!”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也是同一时间奔跑了出去,只是兰陵因刚才和花宸打斗的时候扭伤了脚,速度明显的及不上花宸。 马车的轮子正飞快的转动的,即便是压上了突起的石块,也丝毫没有减慢它的速度。马车被颠簸的几乎是要散架的摸样,苏怀柔坐在马车里面就更是翻来覆去的滚着。 没有可以扶着的地方,在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之后,才能勉强的抓住了窗边。 花宸一个跟头翻过去,跳上了马车旁边,他丢开了还染着血的长剑,大手一挥,扯下了窗帘,看到的是苏怀柔的那张隐带泪痕的脸。 “把手跟我,快!” 花宸着急的向苏怀柔喊着,可苏怀柔却无动于衷,她的双手攥紧,丝毫没有挪动:“我不用你管。” 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接触,即便是性命堪忧的时候,也不愿是被他所救,两人的立场本就不该如此。 花宸的眸子暗了暗,他拧紧双眉,看上去心痛万分:“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次一定要带你走吗?” 马车仍在疯狂的奔驰着,前面便是一个悬崖。 花宸立在马车的旁边,宽大的月白色衣袖此时正随着风摆动着,慢慢举起,托起了苏怀柔的下颌,带着些沙哑的呢喃声:“因为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 苏怀柔陡然的睁大了双眼,她看向花宸,还来不及挣脱,就已经被他的手给禁锢住,紧接着一股花宸身上的幽香味覆盖而来。 一瞬间,花宸的薄唇就已经覆上了她的红唇,轻轻地一下,似乎不留痕迹。 山崖相依(三) 阁斗:青楼秘史,山崖相依(三) 苏怀柔陡然的睁大了双眼,她看向花宸,还来不及挣脱,就已经被他的手给禁锢住,紧接着一股花宸身上的幽香味覆盖而来。舒咣玒児 一瞬间,花宸的薄唇就已经覆上了她的红唇,轻轻地一下,似乎不留痕迹。 花宸一把搂起苏怀柔的双肩,将她从马车的车窗里拽了出来,紧紧的抱住她跳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马车也滚落了山崖,顺着陡峭的崖壁,撞得支离破碎。 一瞬间的时间,苏怀柔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拽了出去,身子便腾于空中。当苏怀柔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宸正一只手环着的她的腰身。 而另一只手,则仅仅的抓住了山崖边突起的石块,摇摇欲坠。 苏怀柔睁开双眼,向下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两人此时正悬挂于山崖边上,两人的重量仅仅靠着花宸的一只手来支撑着,脚下,则是看不到底的山崖峭壁,似乎还从底下传来一阵又一阵骇人的风声。 苏怀柔感觉到脸上似乎有冰凉的东西划过,伸出手擦去,这才发现,是鲜红的血滴。 她猛然的抬首,花宸那抓着山崖边的手臂已经伤痕累累,此刻正鲜血外涌,染红了他月白色的衣衫。 那一定是刚才抱着苏怀柔调下马车的时候,蹭到地面上的缘故。 苏怀柔抿了抿嘴唇,刚才的那一吻,让她的脑袋几乎都放空了。还有花宸方才说的话,是她听错了吗? “为什么?……” 她语气有些颤抖,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并不真实,这一切来得太快,却又让她等的太久。 有好多想问花宸的话,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零零总总,只能用着三个字来代替罢。 苏怀柔的声音虽小,花宸却也捕捉的非常清楚,他低下头看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苏怀柔,笑的有些凄凉:“以前是我利用了你,想借你来达到目的,可是,最近我才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儿,那就是我越来越在乎你了,心思总能被你牵动着……” 花宸带着剧烈的喘息,手上的青筋暴起,两个人又向山崖下滑了一点点。 苏怀柔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竟莫名其妙的开始心软了起来。明明自己心里是嗔怪花宸的,明明他自己都承认了的确是在利用她。 可是偏偏,只要花宸用那种口气对她说话,她就能瞬间将以前对他的恨意都瓦解了许多。是自己始终太没有定力了吗? 还是,自己心里,终归还是没办法去恨这个叫花宸的男人呢? “那你为何要陷害我,害得我去王都的大牢?” 事情的整个关键点,可能就在那个地方,也就是因为曲恨玉的死,还有走私贡品她被陷害的事儿,苏怀柔就开始不得不相信花宸是在利用她了。 花宸拧眉,大喘着气儿,勉强的的笑道:“我此次来,就是想解释上一次的误会,我不想我们之间会有什么遗憾,所以我必须要带你走,跟你解释清楚。” “太晚了……” 苏怀柔紧抓着花宸的衣角,笑的有些无奈。 的确是太晚了,她已经决定要跟兰陵在一起,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和花萼楼的人再有任何瓜葛。无论花宸要怎样的解释,他利用了她,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也的确是事实。 苏怀柔觉得自己真的好累,她不想分身乏术,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虽然王府里或多或少有些算计,但是起码,兰陵不会欺骗她,兰陵是真心待她好的。 “不,并不晚,只要你肯把手给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怀柔,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 苏怀柔眯眼看向花宸,可以看出来此刻他焦急的摸样。 花宸对她说的这番话,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自己早就对花宸芳心暗许了,对花宸也抱有着一丝希望,希望他在只是对自己一个人好。 就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花宸早就已经在她心里深深的扎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 现在花宸对她说的话,算是告白吗? 如果算,为何她感觉那么的不真实,又为何,一点也不开心,反而是心里的某处难受的很呢? 如果不算,那花宸为何此时的口气会如此的温柔如水,又为何会冒着将要掉下山崖的危险来救她呢? 花宸点点头:“你是相信我的罢?” 苏怀柔承认,两人相依在山崖边的这一刻,在面对花宸如此对待自己的这一刻,她有一些沉沦,似乎是祈望很久的梦,终于实现般的感觉。 只是,却没有如释重负。 苏怀柔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爱哭,就像现在,也莫名其妙的开始落下泪来,明明没有什么值得她感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让她窝心的事情,自己却偏偏锁不住眼底的湿润。 她摇了摇有些苍白的薄唇,伸出了颤抖的手,一点一点的向着花宸手臂的方向伸去。 看到那一道道正在流着血的血痕,苏怀柔便忍不住的想去抚摸。环住她腰身的这只手,明显的有了些颤抖,苏怀柔心里一点,看着花宸满头是汗的摸样,却揪心无比。 “怀柔!” 就在苏怀柔想把手放在花宸的臂膀的那一刻,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周围宁静的风声。 苏怀柔心里猛地一紧,赶紧缩回了那只手。她抬首看去,是兰陵带着一群侍卫赶来了。 “怀柔,你没事吧?” 兰陵一把抓起苏怀柔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膀便拽了上来。 她回头,看着没有说半句话的花宸,那剑眉之下的朗朗星目,就好像再说着,不要走,留下来。但是在苏怀柔爬上山崖边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却又如释重负,又好像在说,珍重。 苏怀柔敏锐的捕捉到了花宸即将松开山崖边的手,她被兰陵拉上去之后,猛地拽住了花宸的臂膀,这样的一个举动,让兰陵很是惊异。 山崖相依(四) 阁斗:青楼秘史,山崖相依(四) 她回头,看着没有说半句话的花宸,那剑眉之下的朗朗星目,就好像再说着,不要走,留下来。舒咣玒児但是在苏怀柔爬上山崖边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却又如释重负,又好像在说,珍重。 苏怀柔敏锐的捕捉到了花宸即将松开山崖边的手,她被兰陵拉上去之后,猛地拽住了花宸的臂膀,这个举动,让兰陵很是惊异。 “不要让他掉下去!” 苏怀柔看着花宸,双手不肯松开,探身看了看花宸身下那万丈深渊,手上的力道便愈发的紧,她不能让花宸去死,绝对不能! 兰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使了个颜色给身后的几个侍卫,那几个人便纷纷上前,夹着苏怀柔的胳膊想要把苏怀柔拉开山崖边。 “松开他,否则你也会跟着掉下去的!” 兰陵一手抓住苏怀柔的手腕,一手推着花宸的胳膊:“松开!” “不!兰陵,救救他,求求你……” 苏怀柔丝毫没有减轻手上的力道,她紧紧地抓着花宸,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抓紧花宸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此刻,她不再去想任何东西,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救他,是苏怀柔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其他的,仿佛都变得那样无关紧要了。 “怀柔,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他骗了你,他甚至还利用你,还陷害你,这样的男人,值得你现在如此的抓紧他妈?” 苏怀柔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 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花宸去死,而且,刚才花宸的那番话并没有说完,她想听,非常想听到花宸的解释。 她也怨怪自己为何心里还残存着一些念想,还幻想着花宸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但是总归,他来了。 今日他肯冒着风险也要带她回去,这便是苏怀柔想不到的。 她也并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自己竟会对花宸还是念念不忘,可能就是如兰陵所说,自己还是忘不了他罢。 “哈哈哈……” 从花宸的空中,溢出了三声诡异的大笑,这种笑声,直直逼入兰陵的耳朵里。花宸瞪着兰陵:“你还是输了的,即便怀柔现在肯跟着你,但你永远也得不到她,不是吗?” 兰陵听罢,看了苏怀柔一眼,她那申请看着花宸的表情,正扎入他的眼帘,让他揪心无比。 “那我今天,就必须成全你去另一个世界了!” 几个侍卫见兰陵的又一个颜色,便直接将苏怀柔硬生生的拉开悬崖边,苏怀柔的身子几乎都腾空了大半个,虽然手中紧紧拽着花宸的臂膀,可是却没办法抵抗几个人的力量,她的手正一点点的从花宸那里脱离。 兰陵挑嘴一笑,看着花宸那仍然欠扁的笑容,心里一横,伸出手直接将苏怀柔的手给掰开。 就在苏怀柔的手离开花宸的一瞬间,花宸的手也没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从山崖边突起的石块上滑落了。 花宸的嘴微微张开,这是苏怀柔看见的花宸掉落山崖的最后一个摸样。 这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空气都凝固了般,自己也不会呼吸了,更不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甚至连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可是,花宸正直直的坠下山崖下,时间从未逗留。 “花宸!花宸!花宸!!” 大喊的三声,几乎用尽了苏怀柔全部的力气,她吼破了嗓音,即便是被几个人架着,也要努力的挪向山崖边,这样撕心裂肺的吼叫,让她的口中瞬间吐出了一口血水。 “怀柔!” 兰陵赶紧命人松开她,拍着苏怀柔的背,苏怀柔本就有伤,被这样的精神刺激,不免让兰陵更加担心。 “为什么你不救他!为什么啊!” 苏怀柔揪起兰陵的衣领,使劲的摇晃着,嘶吼着。脸上的泪已经和嘴角的血水混在一起,让苏怀柔看起来是那样的狼狈不堪。 兰陵松开了苏怀柔的手,捧着她沾满血水的脸颊:“这是花宸自找的!你冷静一点!他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那你也不能杀了他!他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救我……” 兰陵一把抱着苏怀柔:“怀柔,你仔细的想一想,若是花宸之前一直都在利用你,那又为何他这次会突然过来找你呢,偏偏还又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说明他早就在王府里面安排了眼线,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他突刺做法,却又不找机会跟你说请,就是为了要演今天的一出戏给你看,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这个男人,她不值得你对他日思夜想,褥子过去了这么久,花宸如此也掉下山崖,只要你忘记这件事情,一切就都结束了……” 苏怀柔靠在兰陵的肩头,实在是无法分析他的话,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 “不可以……他不可以死……” 反复念叨着,眼睁睁的看着花宸掉落的地方,仿佛还能听见花宸掉落山崖最后一刻对苏怀柔所说的话,“怀柔,珍重……” 她现在心里,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是花宸那紧紧抱着她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她根本没办法忘记这一切!根本没办法忘记花宸! 苏怀柔最后一声的哭泣也越来越小,头微微一侧,便靠在了兰陵的肩上。 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兰陵着急的喊着她的声音,而她脑子里最后的一个片段,便是花宸和她在山崖边紧紧的相依的画面。 交织着,迷惘着,纠结着,彷徨着……终于,无声无息的,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她两眼一闭,便感觉自己落入了万丈的深渊,深深坠去,像追随着花宸的身影般,再无知觉…… …… 苏怀柔像是来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这里种满了花朵,各种各样的颜色,各种各样的形状,让她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唯美惬意。 可是刚想走几步路,脚下踏着的土地就瞬间变成了一片片黑暗,那黑暗渐渐扩大,包围住了她的周围,淹没她,几乎让她窒息。 花宸生死(一)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生死(一) 可是刚想走几步路,脚下踏着的土地就瞬间变成了一片片黑暗,那黑暗渐渐扩大,包围住了她的周围,淹没她,几乎让她窒息。舒咣玒児 自己的身体正直直的向不知道的地方坠下,像是宇宙的另一头。她回身,看见了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男子,他笑的有些凄凉。 “花宸……” 苏怀柔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一丝星光的希望,使劲的向花宸的那边跑去,只是脚步离的越近,便越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突然看见,这个花宸的身体此刻正弥漫开一点点的鲜血,直到慢慢扩大,把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那血红色燃尽了这片黑暗,整个世界,由黑色变成了红色,慢慢包围住了苏怀柔。 “不要!——” 这一声的嘶吼,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眯眼望去,周围的世界是明亮的。但又因脑袋实在是昏沉的厉害,所以身子始终没办法动弹分毫,只能勉强横开眼睛打量着周围。 “苏姑娘?苏姑娘!来人啊,苏姑娘醒了!” 她耳边是个丫鬟欣喜的声音,接近着又是几个人蹬蹬的脚步声,随着屋门开关的声音,似乎是来到了苏怀柔的旁边。 “苏姑娘,感觉怎么样?” 一个老者,身上有些药味,看来应该是个大夫。 视线渐渐恢复,苏怀柔才能看到周围,都仔细打探了一番,全部都是王府里面的下人。 “这里是……王府吗?” 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这样一说话,便又撕扯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大夫搭在她的手边,仔细的把着脉,后又对身后的那些个小丫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几个小丫鬟这才放心了下来,给了大夫一些银子,送他出了屋门。 苏怀柔的脑袋此时还是在轰轰作响,脑袋昏沉的厉害,她努力的撑开眼皮儿打量着周围,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并没有瞧见兰陵。 她忍着嗓子的剧痛问道:“兰陵……呢?……” 一个小丫鬟马上来到了苏怀柔的床榻边:“王爷有要事要交给世子大人,所以世子大人和王爷都出府去了,苏姑娘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我们可都担心死了,这下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吗?” 小丫鬟点点头:“是呀,昨儿个是世子大人把你抱回来了,可都把我们给吓坏了,世子大人临走前还嘱咐我们要好好照看姑娘的,不过好在,姑娘总算是没事儿了!” 苏怀柔吃力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受伤……兰陵抱回…… 突然,她脑子里面像是被一道雷电闪过,浮现的是花宸在山崖边坠下的画面。这一刻,她已经全部清醒。 苏怀柔撑起身子,使劲摇着旁边的小丫鬟:“花宸呢?花宸呢?!” 苏怀柔急火攻心,嗓子的那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口中瞬间布满了血腥味,溢出嘴角,滴落到了被褥上。 那个小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苏怀柔又开始吐血,吓得手忙脚乱,赶紧叫人来帮忙:“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可千万别伤了身子呀!快躺下!” 苏怀柔一把推开扶着她的那群丫鬟,抹了抹自己嘴角的鲜血,撑着床榻边坐了起来:“花宸呢!花宸人呢!快告诉我!” 几个小丫鬟吓得方寸大乱,以为是自己疏忽了什么事情,于是扑通的统统都跪了下来:“苏姑娘请切莫着急!” 苏怀柔现在脑子里面都是花宸,花宸,除了花宸,还是花宸。那样坠入山崖的花宸,是苏怀柔根本无法忘掉的。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这让苏怀柔怎能还可以安坐于此呢? 她必须去确定,必须去看看花宸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命丧于山崖。她始终是不能相信,平时那样一个深不可测的花宸,竟然会在崖壁边上丧生。 不,绝对不会的,她不能相信,她也同样的不敢去相信,甚至不敢假设花宸已经粉身碎骨的事实…… 苏怀柔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袍,发髻也是凌乱不堪,她找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脚穿上绣鞋,便下了床榻,晃晃悠悠的根本没办法多走几步路。 摇摇欲坠的身子,让她没有走近屋门就已经差点瘫倒在地面上,幸亏是丫鬟们在旁边接住了她。 “放开我,我要出去!” “姑娘,你伤病还没有痊愈,连走路都走不稳,又怎么能出去呢,还是快学去床榻上歇息罢,世子大人也是吩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你的,若是你有什么闪失,那我们……” 苏怀柔瞥眼看去,几个小丫鬟都已经是非常为难的表情,搀着苏怀柔的手臂,那个力道就表示一定要紧紧拉住苏怀柔。 苏怀柔知道,兰陵如果不在府中,那他一定早就吩咐好了照顾她的丫鬟,不能让她跑出府中,因为兰陵也非常的了解苏怀柔,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是注定要跑向花宸身边的。 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她都可以听着兰陵的话,可是偏偏这一次,她自己也不能跟着自己的理性行事。她必须要去确认花宸,因为这次,花宸是为了救她。 如果没有她,兰陵也就不能见死不救,甚至还把花宸推入了深渊。 “让我出去!” 苏怀柔对着那些个丫鬟吼道,可是她们虽然吓得各个都闭上了双眼,却没有要放弃阻止苏怀柔的意思。 苏怀柔冷笑,想来,兰陵已经提前都跟她们打过招呼了。 苏怀柔知道,她们也都不容易,所以不能强制的为难于她们。 苏怀柔打量了屋子的周围,发现案桌上面正摆放着一把剪刀,她稳了稳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一把拿起剪刀,剪刀的尖端,正直直的对着自己的颈项。 “我知道你们也有苦衷,这样,是不是就比较好跟世子交代了?” 苏怀柔手中的剪刀没有丝毫要放松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用力,感觉好像随时,那尖尖的剪刀便能刺破了苏怀柔娇嫩的肌肤。 花宸生死(二)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生死(二) “我知道你们也有苦衷,这样,是不是就比较好跟世子交代了?” 苏怀柔手中的剪刀没有丝毫要放松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用力,感觉好像随时,那尖尖的剪刀便能刺破了苏怀柔娇嫩的肌肤。舒咣玒児 几个丫鬟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跪在地上,求着让苏怀柔冷静一些。 苏怀柔打开了门,门外有看守的侍卫,见苏怀柔这般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们的摸样,便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苏怀柔若是出去了发生什么事情,那也都不是他们的责任,如果苏怀柔在王府里面还受了伤的话,兰陵就不只是追究责任这样的简单了。 王府里其他的人也是同样,苏怀柔一路举着剪刀,总算还是顺利的出了百里王府。 苏怀柔的穿着并不整齐,也招来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但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她所着急的,是到哪里去找花宸。 “花萼楼……” 脑子里面突然浮现出了这三个字。对,她应该是先去花萼楼,媚娘她一定花宸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她提起裙裾就朝着花萼楼的方向跑去,只是才跑了几步,双腿就不由得一软,让她摔倒在地。 现在的她,两天未进食水,根本没有力气够支撑她跑去花萼楼的。她趴在地上,心中是慌乱的很,一直怨怪的自己的没用,也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狠狠的抓住花宸呢?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此刻已经麻木的没有了什么感觉,当时,她明明是紧紧抓住的花宸,那触感,到现在好像还都残留在了手上。 紧紧握拳。可是,她终究还是放手,因为自己的没能坚持,也因为自己的不够坚定。 花宸一定是有想跟她说的话,才会冒险去见她,如果她没有任性妄为,是不是,花宸就不会掉落山崖了呢? 那样的深渊峭壁,又怎么可能,会有生还的希望了呢? 苏怀柔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六神无主的挪动着步伐,她似乎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了一条热闹的集市边,这里嘈杂,可她却好像听不见,就像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直漫无目的得走着。 这是,有几个行色匆忙的人从苏怀柔身边走过,撞到了苏怀柔的肩头,将她撞倒在地。 许是苏怀柔太轻的缘故,那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被他们撞倒的苏怀柔,只是继续的跑向集市的前头,嘴边还在讨论着些什么事情。 “这回事儿可真是有趣啊,走私贡品的人居然会出现在我们钱塘。” “可不是,钱塘向来是百姓安居乐业,连个小偷都难出现,更何况这些大案子呢!” “再不去街头,就赶不上看砍头了!” “哎,说来也是奇怪,这走私贡品的,怎么就会是花萼楼的顾红妆呢,我可是见过那个姑娘一次,哎呦,这个长相,真的是貌比天仙啊!”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蛇蝎美人,蛇蝎美人,说的就是这一类的姑娘,再漂亮,等会一刀下去,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怀柔在听见‘顾红妆’三个字的时候,心里猛然一惊,抬头看向那几个人走的方向。 “顾红妆?……走私贡品?……” 贡品走私一案,不应该花宸和花媚娘他们的所作所为吗?为什么会追究到顾红妆身上来呢? 究竟是着其中原本的幕后操纵就是顾红妆?还是,顾红妆是被花宸和花媚娘陷害的,做了个顶替的羔羊呢?” 苏怀柔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一阵昏沉的感觉袭来,让她几乎稳不住身子,但她还是定了定神,脚步开始向街头的方向挪去。 究竟是不是她误会了花宸,都要问过才知道! 街头本来是个对方垃圾烂菜的地反,如今,却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百姓。此刻的街口,正简单的搭了一个木台,上面坐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监斩官,前面的不远处,便是顾红妆。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花萼楼时候的姿态怡人,此时的她,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她穿着肮脏不堪的囚服,身上还血迹片片,想来,在牢里也是受了不少酷刑了。 苏怀柔拼了命的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进入她眼帘的第一幕,便是那狼狈不堪的顾红妆,一瞬间,苏怀柔似乎都没有认出来是她。 她被五花大绑着,旁边还站着举着大刀的刽子手。顾红妆此刻正低着头,透过她搭在面前的凌乱的发丝望过去,能看见她那满是伤痕的脸。 还带着等死一般的绝望。 苏怀柔咬咬牙,撑着木台面便爬了上去,还没等到监斩官阻止,苏怀柔就已经跑到了顾红妆的身边。 近距离的看她,却让苏怀柔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顾红妆?” 她带着些疑问,有些不敢相信,这和之前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是一个人。 虽然声音嘶哑,但是顾红妆像是察觉到了是苏怀柔的声音,她缓缓抬头,张了张嘴巴,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苏怀柔定神一看,几乎让她惊得坐在了地上:“你的舌头……” 苏怀柔所看见的,是一个没有了舌头的嘴巴,顾红妆见她问着这话,便开始哭了起来,但是嘴巴里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怪声,像一个没有人理解的疯子。 “顾红妆,贡品走私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想陷害我,还是,是花宸和花媚娘她们把罪名嫁祸到你的身上呢?” 没有了舌头的顾红妆,根本没办法回答,她一直想表达些什么,却又只能疯狂的摇着头,大哭着,永远也说不清话。 监斩官对苏怀柔道:“来者何人,将要执刑,还不快快退下!” 苏怀柔此刻已经焦急万分,她摇着顾红妆:“你说啊,究竟是不是你!” 为何顾红妆会变成了这般摸样,为何她会满脸的委屈,苏怀柔好像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她做错了误会了花宸,还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只是一个大大的圈套而已呢? 全部真相(一) 阁斗:青楼秘史,全部真相(一) 苏怀柔此刻已经焦急万分,她摇着顾红妆:“你说啊,究竟是不是你!” 为何顾红妆会变成了这般摸样,为何她会满脸的委屈,苏怀柔好像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她做错了误会了花宸,还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只是一个大大的全套而已呢? “时辰已到,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快点拖出去,不要妨碍行刑!”监斩官见苏怀柔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叫旁边的人罢苏怀柔给拽走。舒咣玒児 顾红妆满目绝望,看着被强行拽离的苏怀柔,却又好像多了一丝的笑意。 苏怀柔被扔在了人群的中间,她爬起来想要在冲上去的时候,身后却却被一只手给拉住了,将她拉开了人群的中间。 “媚娘?” 苏怀柔回身,看见的是媚娘的一身男装的打扮。 媚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冲动,你是救不了顾红妆的。” 苏怀柔抓着媚娘的肩头,低声的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必须要清楚真相!顾红妆她,是不是被你们冤枉的!否则,她又怎么会被勾掉了舌头?说呀,是不是!” 媚娘皱紧了眉头,是想说也说不清楚的为难:“苏怀柔,有些事情,的确是应该跟你说了,不过,不是在这里。” “什么意思?” “顾红妆的确是参与了走私贡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朝廷中的重要官员,所以即便是你想要查些什么,也根本无从下手。你能活着从地牢中出来,已经是万幸了,现在,快点跟我走罢!” 苏怀柔疑声道:“跟你走?去哪里?” 媚娘眸子暗了暗,随后笃定的对苏怀柔说道:“去见花宸。” 这四个字瞬间就在苏怀柔的脑袋里面炸开了,她揪紧了媚娘的衣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宸还活着吗?” 媚娘看着苏怀柔,讥笑道:“他当然还活着,他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又怎么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而丢了性命呢?” “是吗……” 苏怀柔慢慢念叨着。原来他真的还活着。 媚娘拉着她离开了刑场,也就离开刑场的同时,苏怀柔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大刀砍向顾红妆颈项的声音,随着人群的唏嘘声,苏怀柔都仿佛能听见,那头颅落地的声音。 她紧紧闭上双目,不敢观看。 媚娘把马儿停在了不远的地方,媚娘拉着慌神的苏怀柔上了马,一路上,她跟苏怀柔在大概的解释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媚娘这次会扮成男装前来,是为了来看看顾红妆,如果时局允许的话,便可以救了顾红妆,可是周围守卫森严,看热闹的百姓又多,所以媚娘还是没办法下手。 花宸那天掉落山崖之后,并没有坠入山崖底,而是被长在崖壁上的一颗树给接住了。随后媚娘沿路找着花宸,便在花宸留下的印记处发现了花宸的位置。 花宸虽然没有多重的伤,却也多多少少多了很多伤痕,媚娘照顾了他一个晚上,总算是让花宸醒了过来。 至于顾红妆的事情,媚娘只是大概交代了一下,花萼楼的确是和超重官员有所关系,但是贡品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些意外,而且顾红妆也的确是参与了这次事件。 不过,苏怀柔也大概都清楚了,自己上次会被关进地牢,跟花宸并无直接关系。 “曲恨玉呢?曲恨玉不是花宸杀了的吗?” 这是苏怀柔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为何曲恨玉会知道她们的事情,而且在告诉苏怀柔的第二天,便突然的死掉了呢? 媚娘迎着风回头狐疑的看向苏怀柔:“曲恨玉?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当天早上我和花宸看见她惨死的摸样,也分析了很久,只是一直没能找出原因。” 苏怀柔没有回答,看媚娘的摸样,不太像是在说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只是一个浮华的青楼而已,再怎样做生意,也不可能和朝廷中人扯上关系。花宸平时那处变不惊的摸样,的确是深不可测,苏怀柔的直觉,她们一定有着秘密,而且是惊天的大秘密。 媚娘没有回头,继续拉动着缰绳:“或许,你已经离真相不远了,见了花宸,恐怕他就会按耐不住,把所有的都告诉你罢……” 苏怀柔眯着双眼,分辨着前方的路途,而变得狂风,从未停止过,也惹得她的心头,纷纷扰扰,难以平静…… 花萼楼。 看着那熟悉的牌匾,苏怀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怀念。自从在百里王府待了一个月,她就从来没有来过花萼楼了。 门口这个地方,这是她当时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地方,一切,场景似乎都没有变,变了的,不过是心境罢了。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在冥冥之中,似乎早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她注定,还是要回到这里来的。 白天的花萼楼,并没有人。也可能是因为,最近花萼楼出的事情比较多,苏怀柔和顾红妆都被牵扯上了贡品的案件,也都闹得人心惶惶的,花萼楼,已经和往常的热闹不一样了。 现在多半都是冷清,多半都是寂静。甚至连那华丽的环廊上,也是急了一层灰尘,空空如也。 “花萼楼最近没有招待客人吗?” 媚娘摇摇头:“最近的事情太多,花宸便说先关门几日,日后再做打算吧。” 在床榻边靠着的花宸,听见进来的脚步声后,便回头看去,除了媚娘,还有身旁站着的苏怀柔。她此时没有任何的打扮,只穿着一件薄衫,还有凌乱的发髻。 “怀柔……” 轻唤着她的名字,这一声,让苏怀柔的心猛地触动。 苏怀柔一步步的靠近花宸,每一步,都好像那么的艰难。她坐在了花宸的床榻边,颤抖的伸出了双手,慢慢抚上花宸的那带着伤痕的脸。 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让苏怀柔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太好了……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全部真相(二) 阁斗:青楼秘史,全部真相(二) 苏怀柔一步步的靠近花宸,每一步,都好像那么的艰难。舒咣玒児她坐在了花宸的床榻边,颤抖的伸出了双手,慢慢抚上花宸的那带着伤痕的脸。 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让苏怀柔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太好了……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苏怀柔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对花宸的那千万种埋怨,顿时也都化为了乌有。手触碰到花宸满是伤痕的脸庞时,让她的心也松懈了下来。 花宸那还缠着绷带的手,轻轻的合上苏怀柔的手背,他眼底有些隐忍的湿润,还是那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多了些心酸和哀凉:“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他的口气略带挑衅,像是在故意耍弄苏怀柔一般。但这样的一句话,却让苏怀柔彻底忍不住心底的哭意。 好像就是谁也不曾察觉的变化,只是一瞬间,苏怀柔便拥住了花宸,轻轻搂住他的宽硕的肩膀,额头抵在他的肩头,有些抽泣。 花宸有些惊异,他垂眸,却只能看到她黑压压的发髻,但从苏怀柔有些微抖的消弱的肩膀可以看得出,她正咬牙在哭着。 那些泪,滴在了花宸单薄的衣衫上,融在了他的胸膛。 花宸抬起手,环住了苏怀柔,将下颌抵在她那有些凌乱的发髻之上,轻轻抚着,像是在安慰一般。 这个时候,苏怀柔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看到一个还活着的花宸,近乎是她最强烈的愿望,生死依别,再次见到,她也只是枉然。 媚娘扭过脸去,两人此时的场景,却让她自己显得有些尴尬。媚娘自认为,她还算是一个比较霸道的人,最起码,她爱的人不轨拱手让给别人,更别说是花宸了。 跟随花宸的日子里,倾慕花宸的自然是不少,但是媚娘也从未有过今天这般的感觉。她瞥眼看向花宸嘴角那一抹淡然的微笑,许久,都不曾见过花宸流露出了这般表情。 是苏怀柔。她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苏怀柔改变了花宸,甚至就连花宸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心思已经被苏怀柔给牵走了。 并且,现在花宸知道了,肯承认自己的心意了。这样的两人,谁又能阻止的了他们呢? 媚娘咳嗽了两声。在一旁提醒道:“花宸,说正事儿罢。” 苏怀柔这才清醒过来,她问道花宸和媚娘:“顾红妆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萼楼真的有牵扯上贡品的走私案吗?” 媚娘和花宸相视一眼,似乎在犹豫些什么,终究,花宸还是最先低下了头。他隐隐叹口气,问道苏怀柔:“在我说出所有的秘密之前,你可否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怀柔点点头:“好,你问吧。” 花宸嘴边的笑容有些淡然,他一字一顿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哪里?” 苏怀柔紧紧皱眉,瞪大了双眼看着花宸。她知道,花宸这句问话意思,其实是在问,她究竟和原来的苏怀柔是不是同一个人。 花宸的心思果然够敏锐的,连这一点,都可以察觉得到。苏怀柔自嘲,说明自己掩盖的根本不够好:“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被媚娘鞭打过来,你来我房间的时候。” 那天夜里,是她的重生。 媚娘倒吸了一口凉气,对苏怀柔的话感到非常的诡异,只是她更惊讶的是,花宸的镇静,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好像对这个并不意外,甚至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果然……”花宸喃喃自语道。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便不认识这个苏怀柔了。当时被媚娘鞭打的时候,他就躲在了那石柱的后面,认真观察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从说话到眼神,都让他那样的陌生。 苏怀柔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也根本没有瞒下去的必要,她见媚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只好叹口气,顺了顺心思后,便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或许听起来,我像是一个疯子,说着毫无逻辑的话,但是,我确实是从未来世界过来的人……” 媚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苦笑着问道:“未来世界?” 的确,这听上去像是无稽之谈。鬼怪的事情,古人信仰的多,可真正相信的又有几个呢。 花宸也皱紧了眉心:“你继续说。” “我有家,有工作,也有男朋友,我的生活很完美,可是因为一个意外,我便从那个世界,来到了这个千年以前的钱塘古镇,并且,灵魂寄居在了这个身子里面。我也叫苏怀柔,这可能,就是我和这个身体的主人,有缘的原因罢。我也试过很多方法要回去,可惜都是无济于事。所以只能在这里熬完一天是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越走越深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认为的你,性格大变的原因?” 媚娘听完的苏怀柔的叙述,还是不敢相信,尽管这个女人看上去不像疯子。 花宸笑笑,似乎对苏怀柔的这番话很满意,他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头靠在了床榻边上,笑的有些开心:“所以,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你是苏怀柔,可却也不是苏怀柔……甚至有趣。” 这些答案,好像早就已经在花宸的心里猜出了一二,只是他却没有这样的大胆,猜测苏怀柔是个未来世界过来的女子。 如果说苏怀柔有异能,可她敢爱敢恨,看上去又那样的普通。可若是苏怀柔普通,那恐怕钱塘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特别的姑娘了。 苏怀柔沉了沉气,总算是把这个压抑已久的故事给说了出来,不管他们信不信,总归是自己也舒服多了:“我的故事说完,那么现在,该说说你们了,这花萼楼,还有你们的秘密。” 花宸笑笑,却又惹得胸口疼痛,猛地咳嗽了两声,喘平了气息之后,使了个眼色给媚娘。媚娘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不愿意对苏怀柔说起他们的事情,可是花宸却对她点点头,仿佛在说,应该解释了,是时候了。 全部真相(三) 阁斗:青楼秘史,全部真相(三) 苏怀柔沉了沉气,总算是把这个压抑已久的故事给说了出来,不管他们信不信,总归是自己也舒服多了:“我的故事说完,那么现在,该说说你们了,这花萼楼,还有你们的秘密。舒咣玒児” 花宸笑笑,却又惹得胸口疼痛,猛地咳嗽了两声,喘平了气息之后,使了个眼色给媚娘。媚娘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不愿意对苏怀柔说起他们的事情,可是花宸却对她点点头,仿佛在说,应该解释了,是时候了。 媚娘无奈,只好缓步走到了圆桌的旁边,坐了下来,缓缓倒了一杯茶,吹散了杯边的茶叶,似乎在酝酿着,该如何说出这繁琐而漫长的故事。 许久后,媚娘才捧着茶杯开口道:“这花萼楼原本并不是我们的,之前只是一家小酒馆,三年前,我和花宸把这里给盘了下来,做起了青楼的生意,原因有两点,一是为了维持我们的生计,二是可以广招财路,三是,为了更好的接近朝中的官员,打探朝廷的动向和消息。” 苏怀柔凝眉,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要接近朝廷?” 媚娘放下茶杯,眼神略带冷意看向苏怀柔:“接下来我要说的故事,如果你泄露出去半个字,那你可就别想活着回到你那个世界了。我们的所有故事,只有三个人知道。若不是花宸相信你,肯将这个大秘密说出,我是宁死不会将我们的性命交给你的!” 苏怀柔愈发的着急,特别是对媚娘的这番话,感到有些害怕。她看了看花宸,点点头道:“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出卖你们。” 媚娘闭目,似乎在回想着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她羽睫轻颤,神色有些悲伤,用仅能她们三人听到的声音说着:“接近朝廷,从内部瓦解他们,继而,完成复国的大计划。花宸,则是我们的领袖,因为,他是前朝的太子,楚国和齐国交战的时候,唯一一个从王宫里面活着逃出来的人!” 这番话,对苏怀柔来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她颤抖的伸出手捂住她那因为太过吃惊而张大的嘴巴,现在就连惊讶,也无法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前朝太子…… 苏怀柔再次扭头看向花宸的时候,竟会感觉那样的不真实,好像这一切都是在梦中才会发生的故事,那样的戏剧性,让她难以接受。 花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接着媚娘的话继续说道:“楚国一向和齐国合不来,很久以前就常常有战争,不过齐国日益的强大起来,与此同时,楚国却要应付周边的小国。终于有一天,齐国趁楚国不备之时,举兵攻打到城下,楚国哪里还有兵马可以防守,只能拼死一搏。可是没想,竟然还不到半个时辰,齐国人就已经攻了进来。更没想到的时候,他们会血洗整个楚国。那个时候,我才九岁,可我却能清楚的记得,齐国人攻城进来后,残忍杀害百姓和宫人的摸样,他们举着大刀,毫不留情的一刀刀砍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身上,尽管那些只是妇孺……” 花宸说道这里,脸色有些苍白,他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像是看见了当天血洗楚国的场景一样。 苏怀柔听得入神,却也异常的揪心,她抚向花宸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是从未有过的冰凉。 “父皇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母后几乎哭晕了过去,那时候我正躲在后堂。现在都几乎已经忘了我那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只是还依稀记得,好像非常绝望。母后怕我受到惊吓,没有跟我说明着一切的真相,母后知道我们齐国保不住了,便让身边最亲信的嬷嬷安排好我们所有的去处,那时,我也只能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了母后。可是,或许是天意如此罢,终归还是晚了。齐国士兵攻进来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的防备,母后和嬷嬷带着我拼命的跑着,我也不记得究竟跑了多长时间,只是母后没能逃脱的了士兵的追杀,她推着嬷嬷和我,让我们赶快走,可能是因为我哭得太伤心,所以并没能看清母后当时是怎样的表情,她被士兵拖走的时候,我想拉住她,可是嬷嬷却硬生生的将我拉走,那,便是我和母后的生死离别……” 苏怀柔攥紧了花宸的手,此时的花宸,好像脆弱无比,甚至更让苏怀柔震惊的是,花宸竟然落下了一滴泪,除了那伤心欲绝的表情,还有让他痛彻心扉的恨意。 “嬷嬷带着我跑了很远的路,宫门都已经被人把手的严严实实,根本逃不出去。她只能带着我走到宫墙后面没有士兵把守的地方。可是,士兵还是追来了,那个嬷嬷把我扶上城墙,对我说,让我出宫后赶快沿着小溪边逃走,脱掉自己身上的太子服,然后去集市找一家名叫清风的酒馆,那里的老板娘,会好好照顾我的。她边说边把我推向宫墙外,在我从宫墙翻过去的时候,能清楚的听见那嬷嬷的惨叫声。我不敢回头,只能一直向前跑,我照着她说的,脱掉了太子袍,沿着小溪一路走,我狼狈的走在街头,终于,在天黑的时候,找到了那个名叫清风的酒馆。老板娘听我说了事情的原委后,答应收留我。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因为我能看见王宫那边,燃烧着熊熊大火,那样的刺眼。后来齐国的人,霸占了楚国的地盘,我便也只能暂时忍耐着,借住在这家清风酒馆里。” 苏怀柔有些明白了这故事的开头:“清风酒馆,便是花萼楼的前身吗?” 媚娘点点头,见花宸脸色不好,便给他递了杯热茶,替花宸继续说了下去:“花宸在那家酒馆里面一待就是三年,老板年对他还算不错,花宸白天在店里干活,晚上便去向江湖高人学习剑法,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完成复国大任。 全部真相(四) 阁斗:青楼秘史,全部真相(四) 媚娘点点头,见花宸脸色不好,便给他递了杯热茶,替花宸继续说了下去:“花宸在那家酒馆里面一待就是三年,老板年对他还算不错,花宸白天在店里干活,晚上便去向江湖高人学习剑法,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完成复国大任。舒咣玒児可是,那家酒馆的老板娘,天生好赌,欠了赌坊不少银子,老板娘没有银子还钱,便想着要把这家酒馆给抵押出去,花宸身上那时还有一个值钱的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那个珠子,是花宸母后交给他保命的东西,能当到的价钱,可以买十个酒馆都富裕。花宸用那个夜明珠替老板娘还了所有的欠款,并给了她一笔钱,让老板娘回家养老。之后,花宸自己就盘下了整个酒馆,一直经营着。在那不久之后,花宸便遇见了我。当时,我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处处遭人白眼,为了混口饭吃,我可以去偷,去骗,去抢,那时候我正因为饿了三天三夜,去偷了神庙里面的贡品来吃,被一群和尚发现了,打的我是半死不活。对我而言,花宸那个时候就是观世音菩萨,他救了我,给我了一顿饱餐吃,还给我泡了热水澡,让我好好的休息一晚上。” 苏怀柔没想到,媚娘也是有着这样惨痛经历的人,相比较她们而言,自己从小无忧无虑的日子,实在是要好过千万倍了。 媚娘说道这里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赖上了花宸,因为他是我遇到过的唯一一个可以免费供我吃穿的人。很长一段时间后,花宸便在一天晚上把他的秘密告诉了我,当时我和你一样,非常的震惊。不过,当花宸告诉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共襄大计的时候,我却非常的开心。花宸还给我取了个名字,花媚娘,我非常喜欢。” 媚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那眼神中,苏怀柔可以体会的到,媚娘是喜欢花宸的。因为花宸不仅救了她一命,还肯一直照顾她。并且,花宸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媚娘,就是对她的信任,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你们就一起生活了吗?” 苏怀柔问这话的时候,有些醋意。媚娘说的故事,让苏怀柔也同样的震惊,她竟然没有想到,媚娘和花宸,已经认识了那样久的时间,甚至,媚娘是陪着花宸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那种互相扶持的心情,恐怕是谁也介入不了吧。 媚娘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用了两年的时间,攒下了酒馆所挣到的所有银子,花宸用这笔银子,把酒馆重新的翻修了,从此以后,那里便没有清风酒馆,是一个名叫花萼楼的青楼。虽然青楼开张了,可却没什么生意,大多数都是往来的商客,借此有个落脚的地方。所以,有半年的时候,我和花宸都在外头寻人,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遇见了第三个伙伴,他和我一样,经历是惊人的相似,都被花宸所救,他是个并不大的少年,被街边的恶棍追打,花宸和我救下了他。之后,他便和我们度过了一段日子,花宸给了他名字,叫花姒鸾,他对花宸很衷心,所以,花宸便也把我们的计划全部都跟他说了。我们三个一同出去云游,找到了很多有故事的绝世美人。” “花姒鸾?那他为何不在花萼楼呢?” “因为花宸派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去齐王的身边。花姒鸾作为侍卫可以得到齐王的信任,也可以给我们传递王宫的情报。” 这三个人的羁绊,都是围绕着花宸。苏怀柔无法想象,看似温柔的花宸,竟然可以如此的叫人对他死心塌地。甚至要房契自己本身的自由,只身去波谲云诡的王宫做内应。 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苏怀柔已经大概都知道,他们的身世,他们的恩怨,他们的羁绊。可是,媚娘还是一直在回避着重心点。 苏怀柔眸子暗了暗,问道:“那么,跟我说说你们的大计划吧。” 他们一定是有一个非常完美的计划,一个复国的计划。 媚娘笑笑,看向花宸,随即又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苏怀柔是必须要知道全部的事情了:“好,我告诉你。” 苏怀柔攥紧了手心,花宸还却仍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他微微闭目,跟苏怀柔一同听着媚娘的诉说。 媚娘竖起了三个指头:“我们的大计划有三步。一,花萼楼是我们长期的掩护,这里来往着许多的朝中官员,所以变成了我们暗中拉拢的机会。我们渐渐掌握他们的动向,并能很好的控制他们,也能打听到许多朝政的事情。走私贡品,篡改粮饷数目,这些是我们经常帮他们完成的任务,虽然这些并不是由我们来主使,可我们却能给他们打马虎眼,帮他们逃过官差的眼睛。除了花萼楼的生意以外,这也是我们另外一笔聚到收入。我们用这些钱,收买一些边境的弩人,挑起一些小战争,这样可以让朝纲不稳,我们才有机会钻漏洞。花宸擅长对弈,也会借着这个机会,故意来误导那些大臣,让他们走歪路。很长时间过后,花宸就非常得那些大臣的信任,他便可以借着这样的一个机会,让他们彼此狗咬狗,使得朝廷开始从内部混乱。” “所以,花萼楼才会有很多朝中官员的往来,所以,花萼楼才会和这次贡品的事情扯上关系?” “没错。我们的第二步,就是开始从内部瓦解朝中,和在王宫里面的花姒鸾里应外合,逼得皇上和官员不合,在趁机挑拨那些有想篡位的官员,逼得他们开始造反。第三步,我们便能趁着混乱之际,让边境的小国开始进攻齐国。在所有人都慌乱的时候,我们就能带领一支早就训练有素的军队去平定战争,接着,只要花宸说出自己是前朝太子的身份,这样,所有受惯了战争和齐国压榨的百姓们,便会对花宸这样的一个救世主,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那时候,就是花宸重新建立和平国家的时候……” 全部真相(五) 阁斗:青楼秘史,全部真相(五) 在所有人都慌乱的时候,我们就能带领一支早就训练有素的军队去平定战争,接着,只要花宸说出自己是前朝太子的身份,这样,所有受惯了战争和齐国压榨的百姓们,便会对花宸这样的一个救世主,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舒咣玒児那时候,就是花宸重新建立和平国家的时候……” 花媚娘说完后,她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苏怀柔并没有缓过神,毕竟,听了这么长的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她一时间没没办法完结接受。 三人一时间都是沉默,花宸和媚娘正等着苏怀柔开口,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三人的计划还没有被别人知道,苏怀柔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花宸打算告诉苏怀柔的时候,媚娘起初非常反对,可是她也渐渐明白,如果花宸决定要跟苏怀柔在一起,他就必须要让苏怀柔知道自己的目的,自己阻止又有什么用呢。 花宸现在的脸上虽然没有波澜,仿佛正静静的等待着苏怀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但他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害怕。因为这样一个牵扯上国家政权纷扰的大事,他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接受,哪怕是苏怀柔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 苏怀柔抿了抿嘴,不敢抬头看向花宸,过了许久,她低声道:“谢谢你……” 那声音说的飘渺,似乎只在房间里面逗留了一会儿的时间。 这三个字,是媚娘和花宸没有想到的,或许就连苏怀柔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面对媚娘和花宸,可是,这三个字,却是她在头脑风暴之后,唯一能想到的。 “谢谢你们,肯信任我。我不过是一个外来人,没有任何的权利和抱负,想法也简单,更别提帮上你们什么忙,可是你们却把这样的一个秘密说了出来,我很感激你们的信任。” 这番话,或许太矫情太肉麻。但是,苏怀柔却实实在在是如此想的。这个世界,能找到同伴就已经很难得,更何况是一个真心肯相信自己的。 花宸的故事太庞大,该怎么帮他,该怎么面对他,该把自己放在什么立场,这些苏怀柔统统都不知道,不过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点。 为何花宸会如此的不羁于世,为何他总是笑里藏刀,总让人捉摸不透他的举动。原来他有一个天大的苦衷。 苏怀柔嘴角想挑起一丝微笑,却又瞬间冷了下来。花宸敏锐的双眼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他知道,苏怀柔接下来想说些什么:“媚娘,你先出去罢。” 剩下的话题,他也必须要和苏怀柔单独面对。 媚娘点了点头,还是担心的看了花宸一眼,与苏怀柔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希望你想明白些,不要辜负了花宸。” 随着屋门关上的声音,苏怀柔的心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如同这个安静的房屋一样,静的可怕。 苏怀柔看向脸上带伤的花宸,眼神却再没有了担心之色,她攥紧了双拳,走进花宸的床榻旁:“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么,你的确是想利用我去齐王的身边当细作吗?” 无论花宸有多么大的苦衷,他玩弄了她是事实,这一点,苏怀柔是怎样都无法释怀的,所以她必须要讨一个说法。 他知道花宸上次去救她,还有今日他和花媚娘所说的全部,都是想要把苏怀柔留下来。苏怀柔也知道,在知道了花宸的故事后,她也无法无动于衷。 所以,她也要为自己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花宸垂眸,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跟苏怀柔解释,许久后,他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不想骗你,的确是如此……” 苏怀柔感觉心底压着的石头又变得大的了些,让她更加沉闷,更加的喘不过来的气儿。或许从她内心深处,是期待着花宸的否决,所以,即便是一个谎言,她也能有少许安慰。 因为,被别人利用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那是痛不欲生的苦楚。 苏怀柔没答话,花宸也是面色凝重,他继续说道:“不过,那也只是之前的想法了。以前的苏怀柔,的确是我想利用的目标,可惜,可笑的是,从她摔下阁楼的那一天开始,我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变了……” “可你虽然知道我可能没办法照着你希望的那样,也不可能替你去齐王身边当细作,但是你还是在齐王游湖的那天,把我给推了出去,你还是选择了放弃我,不是吗?” 苏怀柔的几个反问,让花宸一时间语塞了。 这是苏怀柔最介怀的地方,她可以把花宸利用自己的事情,想成是因为以前的那个苏怀柔的过错,与自己并无多大的关系,可是她始终没办法明白,更没办法原谅,花宸在那天晚上,将自己献给齐王的举动。 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成为他的棋子,可是却偏偏把她往火坑里面推,这样的花宸,让苏怀柔觉得太冷血了。 花宸明白苏怀柔的意思,他笑了笑,似乎还带着些哭意,抬首对苏怀柔说道:“因为我害怕。” 苏怀柔不明白:“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因为你的出现,扰乱了我的计划,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恐怖的是,你扰乱了我的思绪,让我变得优柔寡断,甚至变得婆婆妈妈,一切就如媚娘所说的,你改变了我。可惜……我不能被改变,我要坚定着我原有的方向,所以,我越来越害怕你的存在,害怕自己有一天,终归还是会为了你而动摇。” 在河边救她,在花萼楼替她说话,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挺身而出……这些事情,究竟是花宸的刻意,还是他的情不自禁呢。 苏怀柔贝齿紧紧的扣着薄唇,她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和花宸经历过得种种。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慌乱,让她陶醉,也让她窒息。 “所以,你就打算把我扔的远远的?……” 全部真相(六) 阁斗:青楼秘史,全部真相(六) 苏怀柔贝齿紧紧的扣着薄唇,她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和花宸经历过得种种。舒咣玒児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慌乱,让她陶醉,也让她窒息。 “所以,你就打算把我扔的远远的?……” 花宸苦笑了两声:“我是想这么做,可是,我做不到。所以,那天晚上我便去了百里王府救你,就是这样的鬼使神差,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之后的湖边,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我真的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可是我还是要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至少,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苏怀柔紧皱眉头,鼻子是一阵阵的酸意。 ‘我喜欢你……’,这是那天晚上苏怀柔对花宸说的那四个字,这四个字,鼓足了苏怀柔全部的勇气,可她看见的,却是花宸那一张冷漠的脸。 她以为那冷漠的花宸,却从没有想过,那个时候,除了自己的心乱如麻以外,花宸的心情也是如此的复杂,甚至,比她还要痛苦。 “那么,曲恨玉的事情呢?我背黑锅关进地牢的事情呢?都与你无关吗?” 话题的重心,终归还是绕到了曲恨玉的身上,那是苏怀柔知道花宸计划的一个重点 花宸凝眉:“曲恨玉的突然被杀,我和媚娘都很吃惊,甚至,在那儿之后你就开始知道我对的谋划,这让我也懊恼了一段时间,和媚娘最后的分析,可能是曲恨玉早就已经被人收买了,因为事情渐渐的暴露,或许她就没有了被利用的价值,才会被人谋杀的罢。至于贡品走私的一案,牵扯上你,纯属意外的情况。因为那案子本身就没有和我们多大的关系,我们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顾红妆给出卖了,她偷偷的私自联系朝中官员,用一批并不成熟的货物交换,甚至还那样的不小心,这一切,也都是她必须要承担的后果。” 花宸咳嗽了两声,虽然说得义正言辞,但是心里难免有些心虚。 顾红妆因为威胁花宸而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贡品的事情,也的确是花宸自己的疏忽。 不过,这一点,并不能让苏怀柔知道。起码,花宸可以想象的到,苏怀柔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顾红妆被冤死的事情。 苏怀柔也并不需要知道。花宸有些时候会狠下心来斩草除根,也都是迫不得已,他必须要伪装好自己,不能让别人挡住他的路,更加必须要完成他的大计划,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既然苏怀柔接受不了,她也就没必要知道了。 苏怀柔沉默了很久,现在,她已经把一切都想通了。她也明白了为何百里兰陵会潜伏在花萼楼伺机调查,为何会跟苏怀柔说要小心花宸。 之前不懂的那许多事情,现在都懂了。 再次看向花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容貌,只是苏怀柔看他的心情却变了,以前看待花宸是认为他只是一个迷醉于烟花之地的商人罢了,可是现在,她却必须要用历史的眼光去看待他,一个受尽了灭国耻辱的前朝太子,用青楼当做掩护,步步为营,周旋在敌国的男子。 花宸笑笑,苏怀柔的眼神放柔了一些,说明她已经相信花宸的话,无论她是怎样思考的,只要她信了花宸,花宸就已经很安心了。 花宸掀开了被褥,吃力的从床榻上支撑起身子,他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好像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腿上的伤,还能清晰的看见血迹,那样的触目惊心。 “你快回去躺着!” 苏怀柔见他步伐不稳,赶紧搀着花宸想扶他去床榻边,可是花宸却展开了双臂,紧紧的环住了苏怀柔,让她瞬间身体僵硬。 突来的拥抱,让苏怀柔的大脑有些放空,她看不见花宸的表情,只是能依稀感觉,花宸略带笑意,贴在他那依旧温暖的胸口,苏怀柔有些想哭的感觉:“花宸?” “从山崖上掉下去的时候,那时候就很后悔,尤其是看着你在山崖边紧紧握住我手臂的时候,就真的好后悔,从没有好好的抱过你一次,或许我们之间的问题,错的真的是我,我没能保护好你,反而让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险境……所幸的是,老天并不亏待我,它把你又还给了我……怀柔,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哪怕现在全身是伤,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苏怀柔反拥住花宸,双手抚在他有些发凉的脊背上,动容的已经泣不成声:“花宸……你知道吗,我等你的这句话,真的等了好久……” 真的好久,久到,她已经放弃了这种等待。现在晚吗,究竟她是否还是在梦境当中,是否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呢。 可是,她并无力气去分析这些事情,她只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花宸松开环住苏怀柔的手,慢慢的抚摸上苏怀柔带着泪痕的脸颊,他亲吻上去那泪痕,从眼眶,到脸颊,直到吻上她细腻的薄唇,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陶醉于这种略带苦意的亲吻中。 花宸此时的心情是千万般道不出的喜怒心酸,他也知道,此时的门外,媚娘正悄悄站着。他同样的知道,媚娘此时心里一定正在骂他是个卑鄙小人。 花宸去抢回苏怀柔,并不是巧合,就连花宸落下山崖,和苏怀柔生死离别的场景,也都不是意外。 苏怀柔对花宸产生了怀疑,所以跑去了百里兰陵的身边。花宸当时按兵不动,就是在等时机,也是为了让苏怀柔有一个可以冷静思考的时间。 那是花宸精心策划好的一场戏,就是要苏怀柔回到自己的身边。自己滚落的山崖,早已经又媚娘在底下接应,虽然自己也受了重伤,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令他吃惊是,苏怀柔会那样的维护自己。在山崖边那即将生死疏途的时候,她可以用她自己瘦弱的手臂紧紧地抓住花宸,那样的苏怀柔,让花宸彻底沦陷。 兰陵诀别 阁斗:青楼秘史,兰陵诀别 那是花宸精心策划好的一场戏,就是要苏怀柔回到自己的身边。舒咣玒児自己滚落的山崖,早已经又媚娘在底下接应,虽然自己也受了重伤,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令他吃惊是,苏怀柔会那样的维护自己。在山崖边那即将生死疏途的时候,她可以用她自己瘦弱的手臂紧紧地抓住花宸,那样的苏怀柔,让花宸彻底沦陷。 即便是自己耍了些手段,但那却是对苏怀柔用情至深。他并不后悔,只是但愿,以后没有可以欺骗苏怀柔的时候,她是他的女人,并不想用计划来对着她。 “花宸,给我一点时间,我必须要给兰陵一个交代。” 苏怀柔答应了花宸会留在花萼楼,也会一直留在花宸的身边。这样的一个承诺,是苏怀柔可以给花宸的,这是她期盼已久的爱情,她不会让它在自己的手中流失掉。 只是她无法释怀的是,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兰陵。必须要面对的兰陵,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跟他妥协。 妥协……或许也不能这么说,自己是没有资格跟兰陵妥协的。她知道一旦跟兰陵面对面的时候,自己和他,都将会面临困境。兰陵可能会大发雷霆,可能会不放她走,也可能就这样了断了她的性命,或许也有可能,他会淡然的成全了她和花宸…… 不管到底会是怎样的局面,苏怀柔都必须自己面对,这是她对自己伤害兰陵的后果,也是必须要承担的局面。 只是苏怀柔没想到的是,在她当晚准备去百里王府的时候,早就已经有一辆马车在花萼楼的门口等候着她了。 两个丫鬟看见苏怀柔迎面而来,恭敬的上前鞠了一躬:“是苏姑娘吗?” “是,你们?” “我们是百里王府的人,世子大人让我们来接姑娘回去,姑娘,请上马车罢。” 很显然,百里兰陵早就已经监视了整个花萼楼,他知道苏怀柔会在花萼楼,也知道,苏怀柔会回百里王府,他把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这让苏怀柔更加的惭愧。 “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们回去。” 苏怀柔撩开帘子,钻入马车。 花宸是不愿她回去见百里兰陵的,只是他知道苏怀柔的脾气。不放心的花宸,早就已经暗暗的派了几个人盯紧了百里王府,如果要是会出点什么意外,也好及时救她。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好半天的路程,尽管那两个小丫头能说会道,苏怀柔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此时的她,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要对兰陵说的话,可是思索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终于,马车还是停了,苏怀柔跟着两个小丫头下了马车,进了王府后,来到了兰陵房屋。 兰陵此时正背对着屋门,听见了苏怀柔走进屋门的脚步声,身影怔了怔,却又不曾回头。苏怀柔也是不敢挪动半分,头一直低着,等着兰陵开口问她。 两人的沉默,像是一场持久战。终于,还是兰陵最先认输了,他背对着苏怀柔,声音沉闷的厉害:“你去了哪里。” 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兰陵话中的语气,带着失望和悲伤。 想来,那些眼线早就已经把花萼楼的一些情况告诉给了兰陵,他早就做好了苏怀柔会回来的准备了。所以才会不敢面对身后的女人,怕这一转身,就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我出去看了西湖,坐在湖边,听着老人们说着西湖的传说……” 苏怀柔知道,兰陵太了解她了,她也知道,兰陵什么都知道。所以,越是这样,就越是没办法对兰陵开口说出她要去花宸身边的事情。 她宁愿,撒一个两人都知道是谎言的谎言。 兰陵仿佛有些哽咽,却还是硬生生的笑出了声:“什么传说,很有趣吗?” 苏怀柔也笑了笑,这一次,眼中闪着晶莹:“是啊,很有趣。只是兰陵,我好想去传说中的那地方,很想很想……” “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地方,就是你的归宿呢?” “我不知道,但是,那是我的决断。” 兰陵的身影终于有了摆动,他再也无法克制住,终究还是转过了身子,面对苏怀柔的目光:“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苏怀柔的心猛地一紧,他这样轻描淡写的问题,对她却像沉闷的一击,牢牢的叩在了胸口,喘不过气。 “兰陵,我不值得你对我好,更没有资格留在你的身边。” 这样的话,苏怀柔再解释好像也都是徒劳的,这就像是电视剧里惯用了的对白,那样的落入俗套。 可是,人生本就是俗套的,再多的敷衍,再多的谎言,也终究都是表面。她现在不想坦然面对百里兰陵,是因为自己无法回应兰陵对自己的爱。 “究竟怎样,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苏怀柔要摇摇头,人生的出场顺序,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先遇见谁,后遇见谁,谁又和谁一见钟情,谁又和谁天长地久,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所以,苏怀柔认为并没有回心转意一说,那只是另外一条路罢了。 “兰陵,我想,你对我真的很重要。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认真想着我们或许真的可以在一起生活,你给我的,我想要的,都是一样的。只是可惜,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错过……” 感觉是一回事,缘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苏怀柔心想,或许,她当时在这个世界先遇到的是兰陵,一次又一次救她出困境的是兰陵,她也定会倾心于他。 “你是在给你的薄情寡义找借口吗?” 薄情寡义…… 苏怀柔心里苦笑,兰陵会用这样的字眼,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听他亲口说出,还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扎心。 就连苏怀柔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的确是有兰陵的,而且,不比花宸少多少。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难看的很,颤抖的张了张嘴,她才缓缓吐出:“忘了我吧。” 夕日之红(一) 阁斗:青楼秘史,夕日之红(一) 苏怀柔心里苦笑,兰陵会用这样的字眼,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舒咣玒児只是,听他亲口说出,还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扎心。 就连苏怀柔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的确是有兰陵的,而且,不比花宸少多少。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难看的很,颤抖的张了张嘴,她才缓缓吐出:“忘了我吧。” 兰陵听了这话,觉得甚是可笑,他抓起苏怀柔的双手:“忘?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才能忘记你?!不要说出这样的话就可以一走了之,至少我不会让你忘了我的!” 兰陵捧起苏怀柔的脸颊,猛地沉了下去,将她一搂而过,按在了圆桌上面,肆意的在她颈项上亲吻着,那样的毫不留情。 只是他没想到的时候,苏怀柔会拼尽了全力挣扎,她的力道并不轻,使劲的推开了兰陵的胸口:“不行!求求你……” 苏怀柔揪紧了自己被兰陵扯掉半个肩头的衣衫,慌忙的从圆桌上翻下来,摔在了地上,膝盖上的痛楚,顿时让她脊背麻木的一片。 兰陵扶起她,心里却是揪心无比:“你终究还是不肯从了我,哪怕是诀别,对吗?” 苏怀柔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落泪的摸样,她扭过了脸,只是微微的抖着肩膀:“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是这种关系。” 如果彼此都有介怀,那么,就算是发生了*关系又能怎样,只是给彼此多了一丝尴尬罢了。 苏怀柔知道这样想自私,但她真的认为,除了爱情,和兰陵还是希望有些别的感情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友情。 “算了,你走吧,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见过你。” “对不起……” 哪怕这三个不能让兰陵抚平情绪,可是她还是要说的。 苏怀柔拉好了衣衫,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那样的难受,只是记得,那晚逃出百里王府的时候,非常的狼狈…… …… 苏怀柔这些天都安心的呆在了花萼楼,尽量不去想别的事情。花萼楼还是正常的接客,因为,毕竟这里是他们资金的来源。 只是,苏怀柔再也不是那个会弹琵琶唱歌的花娘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直待在花宸的身边的姑娘。 所有人都对苏怀柔和花宸的关系议论纷纷,也奇怪,媚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尴尬的身份。 不过显然,每个人都对苏怀柔异常的尊重,她也帮着花宸和媚娘打理着花萼楼的事情,日子虽然没有多去过久,却让她开始渐渐习惯了,毕竟,只要花宸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这些,便都是我在地牢里面所知道的事情了……” 这两天的事情太多,导致苏怀柔都忘记了还有夕日红这样的一件大事,她立刻去找到了夕日红,跟她说清了事情的原委。 只是苏怀柔奇怪的是,夕日红的反应却没有特别的波澜,只是有些哀凉的眼神,还带着意思不可相信的目光。 苏怀柔知道,她正在思考。想着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发生了的,自己那个恨了那样久的男人,竟然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夕日红的改变,都是以为傅灏君的薄情寡义,所以她封闭自己的心,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不过她自己也承认,当看到莫倾城可以在死后风光大嫁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确实有了一丝动容。 她甚至开始抱有希望,是不是傅灏君也会有苦衷,是不是自己也同莫倾城一样,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可是,这样的心情,日子渐渐久了,便也就淡了。她终究还是放弃,毕竟在这样的一个烟花之地里面,又还可以奢求些什么呢? 自己没有莫倾城那样高贵,就不会有资格得到些什么了。 苏怀柔见夕日红半天不曾有反应,以为是她傻愣住了没办法思考,于是又提醒的说道:“夕日红,你听懂了没?傅灏君他并没有背叛你,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你应该相信他,应该支持他才对!” 她晃悠着夕日红的肩膀,有些着急。至少,在她这个局外人的眼中,当听到傅灏君和夕日红的故事时,是感觉很惊天动地的。 夕日红拧紧了眉头,她愣愣的看向了苏怀柔,带着些苦笑:“傅灏君他?……他没有和公主在一起吗?……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怨天尤人……” 她现在开始有些自责,只是因为那所谓的事实,自己就没有相信和他交换诺言的男人。相比较莫倾城而言,自己是那样的容易动摇。 苏怀柔抚向夕日红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此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地把整件事情想清楚,只是,千万不要怨怪了自己。因为不论是谁,亲眼看到他成为驸马的时候,都会相信明明白白的事实的。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至少,老天爷让我知道这样一个故事,所以,你们还是有缘分的。” 现在想起来,苏怀柔还真是觉得自己也算是没有白走了牢房一遭,至少,总算能成全了一对有情人罢。 只是,现在说成全还太早。 夕日红声音有些沙哑:“可是,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的没办法,我们怎么可能去跟朝廷抗衡,既然傅灏君选择了留在王宫,就说明他知道,惹怒了朝中官员,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甚至,还会牵连到别人……” 苏怀柔沉默。的确,夕日红的情况不比莫倾城,着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看到状元翟天恒被关进地牢的惨样,就知道这朝中的黑暗。仅凭夕日红和傅灏君的力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或许,状元郎翟天恒和公主可以帮到我们,不过此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万万急不得,所以,你现在也切莫担心,目前的这段日子里,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等找到突破口了,我和花宸都会帮着你的。” 夕日之红(二) 阁斗:青楼秘史,夕日之红(二) 看到状元翟天恒被关进地牢的惨样,就知道这朝中的黑暗。舒咣玒児仅凭夕日红和傅灏君的力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或许,状元郎翟天恒和公主可以帮到我们,不过此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万万急不得,所以,你现在也切莫担心,目前的这段日子里,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等找到突破口了,我和花宸都会帮着你的。” 夕日红点点头,瞥了一眼苏怀柔,叹了口气:“你和花宸的路,会好走吗?” 虽然外面有着很多传言,不过夕日红却有着敏锐的直觉,她非常清楚,苏怀柔和花宸已经在一起了。并且,也经历了很多的坎坷。 见苏怀柔这番的安慰自己,这也是夕日红要提醒她的一句话。 苏怀柔笑笑:“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究竟还留给了她多长时间,现在能做的,不过就是继续往前走罢了。 ……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苏怀柔一进门,花宸便先开了口,他对着苏怀柔而立,已经知道了苏怀柔来的目的,也知道苏怀柔要说些什么。 苏怀柔掩上门,坐在了一旁的圆凳上:“既然如此,你心里是何想法呢?” 花宸能猜到并不奇怪,因为这两天苏怀柔都在想着夕日红的事情,从苏怀柔告诉了花宸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便知道苏怀柔会代替夕日红过来请求自己。 花宸叹口气方道:“夕日红的事情牵扯的人数太多,既然那个状元翟天恒都是一直被关在牢里,就说明公主也是对此事无能为力,我们所知道的是朝中官员使得绊子,不知道的,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比如,这一切或许就是齐王本身的意思。” 苏怀柔摇摇头,不明白花宸的说的意思:“花宸,这些政权上面的纷纷扰扰,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帮夕日红,哪怕是一点点的力量,她现在,实在是太苦了。” 花宸缄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苏怀柔的请求。 花宸又何尝不明白呢,他当然也想去成全这样的一对有情人,可是别说她们了,就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完成,又怎么能在涂添麻烦呢,这样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加的得不偿失罢了。 “不行,花宸不可以帮你!” 其实媚娘在门口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她刚刚看见苏怀柔从夕日红的房间里面出来,然后又进去了花宸的房间,所说的事情,她也能猜到一二。 媚娘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的就对着苏怀柔说道:“苏怀柔,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也不能牵扯上花宸!” 苏怀柔也知道媚娘的意思,她知道媚娘护着花宸。现在时局动荡,每个人都想自保,又岂能为了一时的感动而引火*呢,更何况是要面对王宫里面的那一群人。 花宸的大计划布局缜密,每一步都不允许有错误。 苏怀柔起身,走进媚娘:“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给花宸带来困扰,可是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肯好好地想一想,那便是成全了一桩好事。夕日红怎样说都在花萼楼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帮她。” 苏怀柔对夕日红的事情特别上心,正式因为之前看过了莫倾城的故事。如果是原来的她,也是不愿意去多管闲事的。 可是莫倾城却让她看到如同那白蛇传说般的爱情,那样的难能可贵。只是两人还是错过,莫倾城到死的时候也没能见到情郎萧恒最后一眼,这该是又多大的遗憾。 所以,既然还有机会,为何不去帮帮她们。如果换做是她,也是希望别人会来帮帮自己的。 “苏怀柔,我们不是救世主,更没有通天的本领,我们现在状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很可能明天就会被齐王发现我们的动向,夕日红的事情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官员相争那样的简单,如果我们横插一脚,倒霉的就是我们。在这个战乱纷争的国家,求个明哲保身就已非常难得,你为何会尽找麻烦事儿呢?!” 媚娘怒火中烧,很不理解苏怀柔那所谓的善良的举动,她想来看着苏怀柔不顺眼,因为两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只是她和花宸走到了这一步,自己便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她花媚娘是不会因为苏怀柔和花宸的终成眷属而一步一步妥协的。该理智的时候,她必须义无反顾的清醒。 花宸见媚娘的话有些激动,又怕她伤到了苏怀柔,于是只是好打断道:“媚娘,这件事情我会有分寸的,引火*的事情我不会做,你暂且放心罢。” 苏怀柔想张嘴说些什么,想再劝一劝花宸,可是花宸却挥了挥手袖子又说道:“怀柔,这件事情太复杂,你总要容我好好地考虑一番,待过些日子我们再商议,你和媚娘先出去罢。” 苏怀柔硬生生的点了点头,跟在了媚娘后面出了屋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了环廊上,苏怀柔一步步的踏着,跟媚娘的沉稳的脚步声比,她的却是凌乱许多。看着媚娘的背影,苏怀柔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压抑了很久了。 终于,苏怀柔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媚娘,我能问你一些是事情吗?” 媚娘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语气有些低沉:“什么事情。” 苏怀柔撇撇嘴,一咬牙,加快了步伐冲到了媚娘的前头,展开双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媚娘瞥了苏怀柔一眼,满目的不耐烦:“我还有事情,你到底要问些什么?” 苏怀柔低了低头,良久,终于抬首问道媚娘:“媚娘,是不是非常喜欢花宸?” 其实苏怀柔非常清楚,这也是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的事情,媚娘对花宸,可不仅仅是对待救命恩人那般的简单,想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夕日之红(三) 阁斗:青楼秘史,夕日之红(三) 看到状元翟天恒被关进地牢的惨样,就知道这朝中的黑暗。舒咣玒児仅凭夕日红和傅灏君的力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或许,状元郎翟天恒和公主可以帮到我们,不过此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万万急不得,所以,你现在也切莫担心,目前的这段日子里,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等找到突破口了,我和花宸都会帮着你的。” 夕日红点点头,瞥了一眼苏怀柔,叹了口气:“你和花宸的路,会好走吗?” 虽然外面有着很多传言,不过夕日红却有着敏锐的直觉,她非常清楚,苏怀柔和花宸已经在一起了。并且,也经历了很多的坎坷。 见苏怀柔这番的安慰自己,这也是夕日红要提醒她的一句话。 苏怀柔笑笑:“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究竟还留给了她多长时间,现在能做的,不过就是继续往前走罢了。 ……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苏怀柔一进门,花宸便先开了口,他对着苏怀柔而立,已经知道了苏怀柔来的目的,也知道苏怀柔要说些什么。 苏怀柔掩上门,坐在了一旁的圆凳上:“既然如此,你心里是何想法呢?” 花宸能猜到并不奇怪,因为这两天苏怀柔都在想着夕日红的事情,从苏怀柔告诉了花宸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便知道苏怀柔会代替夕日红过来请求自己。 花宸叹口气方道:“夕日红的事情牵扯的人数太多,既然那个状元翟天恒都是一直被关在牢里,就说明公主也是对此事无能为力,我们所知道的是朝中官员使得绊子,不知道的,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比如,这一切或许就是齐王本身的意思。” 苏怀柔摇摇头,不明白花宸的说的意思:“花宸,这些政权上面的纷纷扰扰,我真的不明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帮夕日红,哪怕是一点点的力量,她现在,实在是太苦了。” 花宸缄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苏怀柔的请求。 花宸又何尝不明白呢,他当然也想去成全这样的一对有情人,可是别说她们了,就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完成,又怎么能在涂添麻烦呢,这样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加的得不偿失罢了。 “不行,花宸不可以帮你!” 其实媚娘在门口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她刚刚看见苏怀柔从夕日红的房间里面出来,然后又进去了花宸的房间,所说的事情,她也能猜到一二。 媚娘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的就对着苏怀柔说道:“苏怀柔,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也不能牵扯上花宸!” 苏怀柔也知道媚娘的意思,她知道媚娘护着花宸。现在时局动荡,每个人都想自保,又岂能为了一时的感动而引火*呢,更何况是要面对王宫里面的那一群人。 花宸的大计划布局缜密,每一步都不允许有错误。 苏怀柔起身,走进媚娘:“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给花宸带来困扰,可是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肯好好地想一想,那便是成全了一桩好事。夕日红怎样说都在花萼楼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帮她。” 苏怀柔对夕日红的事情特别上心,正式因为之前看过了莫倾城的故事。如果是原来的她,也是不愿意去多管闲事的。 可是莫倾城却让她看到如同那白蛇传说般的爱情,那样的难能可贵。只是两人还是错过,莫倾城到死的时候也没能见到情郎萧恒最后一眼,这该是又多大的遗憾。 所以,既然还有机会,为何不去帮帮她们。如果换做是她,也是希望别人会来帮帮自己的。 “苏怀柔,我们不是救世主,更没有通天的本领,我们现在状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很可能明天就会被齐王发现我们的动向,夕日红的事情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官员相争那样的简单,如果我们横插一脚,倒霉的就是我们。在这个战乱纷争的国家,求个明哲保身就已非常难得,你为何会尽找麻烦事儿呢?!” 媚娘怒火中烧,很不理解苏怀柔那所谓的善良的举动,她想来看着苏怀柔不顺眼,因为两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只是她和花宸走到了这一步,自己便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她花媚娘是不会因为苏怀柔和花宸的终成眷属而一步一步妥协的。该理智的时候,她必须义无反顾的清醒。 花宸见媚娘的话有些激动,又怕她伤到了苏怀柔,于是只是好打断道:“媚娘,这件事情我会有分寸的,引火*的事情我不会做,你暂且放心罢。” 苏怀柔想张嘴说些什么,想再劝一劝花宸,可是花宸却挥了挥手袖子又说道:“怀柔,这件事情太复杂,你总要容我好好地考虑一番,待过些日子我们再商议,你和媚娘先出去罢。” 苏怀柔硬生生的点了点头,跟在了媚娘后面出了屋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了环廊上,苏怀柔一步步的踏着,跟媚娘的沉稳的脚步声比,她的却是凌乱许多。看着媚娘的背影,苏怀柔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压抑了很久了。 终于,苏怀柔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媚娘,我能问你一些是事情吗?” 媚娘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语气有些低沉:“什么事情。” 苏怀柔撇撇嘴,一咬牙,加快了步伐冲到了媚娘的前头,展开双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媚娘瞥了苏怀柔一眼,满目的不耐烦:“我还有事情,你到底要问些什么?” 苏怀柔低了低头,良久,终于抬首问道媚娘:“媚娘,是不是非常喜欢花宸?” 其实苏怀柔非常清楚,这也是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的事情,媚娘对花宸,可不仅仅是对待救命恩人那般的简单,想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夕日之红(四) 阁斗:青楼秘史,夕日之红(四) 花宸斜眼看去,语气冷淡:“只是如此吗?”他没想到的是,夕日红单单就这一个要求。舒咣玒児没有让花宸帮着她就出傅灏君送到安全的地方。 “对……只是如此……那是我和傅灏君之间的事情,我没有让别人帮我们的资格,只是希望宸公子可以解决傅灏君的后顾之忧,剩下的,我会自己想办法……” “办法?……你有这个能力可以对抗朝廷吗?” 花宸甚至没有正眼看向夕日红,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说法简直是在蔑视他。只需要解决傅灏君的后顾之忧?真是可笑,如果能这样简单的就解决一件事情,那朝政的事情岂不是连小孩儿都可以掌握的了的吗? 苏怀柔一旁,没有说话,她看了媚娘一眼,媚娘和华晨是同样的眼神。这眼神,让苏怀柔有些不安。 苏怀柔的心里,其实也非常清楚夕日红的决心,但她没有帮着夕日红说话的原因,是因为她也知道花宸的立场。帮她也好,不帮她也罢,都不是感情用事就可以了事的。 更何况,是心思缜密的花宸呢。他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出错误。 苏怀柔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立场,只是心疼夕日红,也不忍让花宸做些什么。一切,都只能靠着花宸自己的意愿,或许,这就是夕日红的命罢,踏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再自己左右了。 夕日红无论何时,都是穿着一身红衣,只是今晚,她穿的素净,就像是在向花宸示弱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咄咄逼人的花魁气息。 她眼眶含泪,轻咬薄唇:“我没有……”这三个字,并不是她的失落,而是说的另有一番笃定,再次抬眼,看向花宸:“虽然我没有,可是我却能搏一搏!我知道,傅灏君一直在等着我,他一直不希望我受到牵连,所以宁肯让我误会他,恨他,也不愿意写信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他想一个人挑起全部的担子……” “那又怎样?” “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他那样无私!我爱他,我就是要在他身边,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救出他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不后悔!无论如何,我都只要傅灏君一个人,我以前错怪过他一次,我现在便不能让自己再错过他!” 媚娘笑笑:“夕日红,你在我们花萼楼也很多年了,多半都是有些感情的。正是因为我们担心你,所以才不会让你去跳这个明明就是有陷阱的深渊,你为何不能忘了那个男人,他做他的驸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你做你的花魁,享受着万人追捧的日子,何乐而不为呢?感情,总是会渐渐淡去的,你总不必为了这样的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政权纷扰,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罢?” “可是感情终究是不由自主的,夕姑娘和傅灏君公子也相爱了这么多年,她……” 苏怀柔在一旁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帮夕日红说一句话,可是却遭来了媚娘的白眼,她只好就此打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媚娘也没错,她说的也是合情合理。现在苏怀柔总不能劝着夕日红去孤身犯险吧?毕竟这可是会惹出生死之忧的事情,不能过于感情用事了。 夕日红尽量忍住的泪还是落了下来,她跪在地上的膝盖努力的向花宸旁边挪去,颤抖冰凉的双手抓着花宸的衣襟,带着恳求:“求求你……就算是当做施恩了,宸公子……请你看在我这几年来在花萼楼的面子上,帮我一回,只要……只要确认傅灏君母亲的安全就可以了,我一定不会牵扯上花萼楼的,行不行?……” 花宸拽着夕日红的手臂,有些不耐烦:“夕姑娘,你冷静点,仔细的分析一下,这样做值得吗?平日的你可不是现在这摸样,我宁愿看到一个趾高气昂的你!” 夕日红紧闭双眸摇着头:“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像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可是,爱本来就是让人失去理智的,我承认,我现在很愚钝,甚至只能想到傅灏君,脑子里面除了他还是他!难道,你就没有过被感情冲破理智的时候吗?如果有,那你也一定能够理解我!” 这一番话,让花宸整个都愣住了,他慢慢松开夕日红的手,眼神有些慌乱。 明明之前,可以狠狠的反击夕日红,也明明,可以说出一大堆阻止她的话。可是偏偏被夕日红的那句给堵住了嘴。 被感情冲破理智的时候…… 花宸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过好几次,他都为了苏怀柔做出过颠覆他理智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越来越感觉到苏怀柔的不安。 在洞房花烛夜把苏怀柔从兰陵身边抢走,自己冒着危险区地牢里头救出苏怀柔。这些虽是可能暴漏花萼楼的事情,都不是他花宸会做的。 开始自己有想逃避这个问题,后来渐渐发现,哪怕再逃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苏怀柔的事实,如果没有因为那几次的鲁莽行事,他和苏怀柔可能现在也就不可能会在一起了。 如此想下来,花宸又怎么会再有底气反驳夕日红的那番话呢? 媚娘把情绪有些激动的夕日红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花宸:“花宸,你做决定罢。” 花宸所想的,媚娘都知道。她甚至比花宸看的更清楚,花宸每一次为了苏怀柔而做出疯狂的举动,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数。 她也料定,花宸会因为日红的这一句话,再疯狂一次的。 花宸看了苏怀柔一眼,许久后,眼神终于敲定,他拍了拍夕日红的肩膀:“好,我答应你,我会派一队武功高强的人罢傅灏君的母亲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次之后,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不过,你一旦出了这花萼楼,从此以后,就要忘了夕日红这个名字,更要忘了你花魁的身份,我花宸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人,你和花萼楼,也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点,你必须做到,否则我随时可能代替朝廷解决你们。” 夕日之红(五) 阁斗:青楼秘史,夕日之红(五) 不过,你一旦出了这花萼楼,从此以后,就要忘了夕日红这个名字,更要忘了你花魁的身份,我花宸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人,你和花萼楼,也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点,你必须做到,否则我随时可能代替朝廷解决你们。舒咣玒児” 夕日红拧紧的眉头终于展开,她含着泪对花宸鞠了一躬:“谢谢公子……” “不用谢我,剩下的,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帮你多余的事情,好自为之罢。” 花宸摆摆手,让媚娘馋起夕日红便送出了屋子,关上屋门的时候,花宸可以清洗的看见夕日红憔悴的脸,只是出了那份憔悴之外,还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这样的表情,让花宸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苏怀柔感到有些寒意,拉了拉肩上的衣服,花宸见她脸色有些不好,便把自己身上的长衫罩在了她肩上,花宸搂着苏怀柔,两人一同望着屋门的方向,视线却定格不了,心思,也都在夕日红那里。 苏怀柔轻轻将头靠在他胸口,深深的叹了口气:“花宸,你说,她们两会怎么样呢?” 这个时候,花宸也露不出笑容,他摩挲着苏怀柔的臂膀,低头安慰道:“如此的有心人,老天会眷顾他们的,你也就别担心了。” 苏怀柔点点头,心里的那根弦,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放松。 花宸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面色却不是这样。他心里唯一肯定的一点,是夕日红绝对不会活着回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想必夕日红心里也有了数。 虽然她到底想去干什么花宸不知道,但是花宸所明白的是,不管夕日红选择哪一条路,都一定是死路一条。只是看她到底要怎样的死法罢了。 正是明白这一点,花宸才不愿意干涉夕日红,能把傅灏君的母亲送到安全的地方,这已经是花宸能给的最大的施舍了。 …… 苏怀柔以为夕日红会有一个完整的计划,最算再早,也会等个七天以后再出发。可是那天见过花宸的第二天,夕日红便不见了。 她拖丫鬟把一封信交给了苏怀柔,信上写到,很感谢苏怀柔能把这样的一个消息带给她,并且帮她提花宸求情。因为夕日红最开始对傅灏君有点念想的时候,是因为莫倾城的冥婚,还有苏怀柔对她说的话。虽然结果如此,可她已经觉得是最好的了,希望花萼楼所有的人都忘记夕日红,忘记这个不可一世的花魁。 信中最后一句,她说,她夕日红从来不曾后悔来过花萼楼,起码,这里让她知道了绯色的烟花之地,竟然也充斥着人间温暖,这样便也足够了。 苏怀柔着过纸张,将这封信收在了抽屉的最里面。 苏怀柔不清楚夕日红到底会有何举动,非常的不放心,在屋里徘徊了许久,还是决定去夕日红的屋子里面看看。 长廊最尽头的屋门打开,夕日红的房间没有一丝凌乱,整洁的像从未有住过人。 苏怀柔翻了一下她的柜子,首饰和银两全部都不见了,只是衣橱里面,却塞得满满的都是衣裳,她平时穿的衣服,都没有少一件。 “带银子不带衣裳吗?”苏怀柔关上柜门,有些奇怪:“难道!……” 苏怀柔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她立刻跑出了屋子,去了一趟浣衣屋。 “快清点一下昨天晾干的衣服,有没有少了的?” “是。” 苏怀柔看着丫鬟们在框子里面一件又一件的照着衣服的摸样,着急的来回踱步。真希望她的猜测是不对的。 “苏姑娘,斯确实少了三件龟奴的衣服。” 苏怀柔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夕日红一定是决定要混进王宫。换成龟奴的衣服,便可以冒充仆人混进去。 苏怀柔起先以为,夕日红会用银子收买了朝廷中的人,也好方便以跳歌舞为理由进入王宫,这样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见到傅灏君。 可是看来夕日红并不打算这么做,她选择了最快,也是最危险的方法。要知道如果冒充做苦力的混进王宫,被抓住了可就一句话都辩解不了。 看来,夕日红是抱着必死的决定也要早点见到傅灏君了。 苏怀柔现在只能在心里暗暗的为她祈祷,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即便是见不到傅灏君,夕日红也不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 黑夜的宫门下,整个王宫却是有些点点灯火,望眼望去,一点都不比着往日的恢弘差。 几个守宫门的侍卫拿着长矛,看似精神抖擞的站着,其实眼皮早就已经合上了一半,小声的打起了哈欠。 远处的木车声让那几个侍卫这才有些清醒,他们转动长矛,对着那木车的方向:“什么人?” 一个老头儿正拖着木车走来,靠近了以后,那些个侍卫才闻到了逼近的臭味。 “原来是收集夜香的老头,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晚才来?” 那老头憨笑一声,指着木车上面的三个木桶:“这还不是出门的时候木桶裂了,这可不为难了我,又回家换了几个木桶这才出来。” 其中一个侍卫捂着鼻子,使劲的拿袖子挥在空中,即便是天天都能闻到这味儿,但是也够受不了的:“赶紧走赶紧走,下回可要早些来,别总是挨着我守夜的时候,味道太难闻了!” 老头点点头,拉着木车就往宫门里面走,他身后还跟着的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斜带着一个草帽,盖住了大半边脸。 “等等!” 那个侍卫唰的抽出长矛,像老头身后那人指去:“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老头忙拉答道:“哦,这是我的外孙,昨天才来投靠我的,小孩子念书念不好,现在倒也跟我一样过起穷日子来了,来,向官爷问好!” 那人见此便低了低头:“官……官爷好!” 那侍卫笑了笑,放下长矛,没有多疑:“一看就是读书读多了的,瘦了吧唧的,估计你这活计,他也干不了!” 魂断天桥(一) 阁斗:青楼秘史,魂断天桥(一) 那侍卫笑了笑,放下长矛,没有多疑:“一看就是读书读多了的,瘦了吧唧的,估计你这活计,他也干不了!” “是,也就是跟我讨口饭吃。舒咣玒児”老头儿拉了拉那人,他便推着夜香车:“那官爷,我就先进去了,一会儿就从东门出去,就不打扰官爷了。” 侍卫捏着鼻子,不耐烦道:“去吧去吧!” 进了宫门后,两人推着车子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老头往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才转身向那人,小声道:“小伙子,这里已经安全了。” 夕日红摘下草帽,此时的她,是个土里土气的男人装扮。她笑着点了点头:“谢谢老人家!” 说罢,便又从衣怀里面掏出了一颗珍珠:“这颗珠子价格不菲,足够你以后的生活了。” 夕日红进入王都,就在客栈住了两天,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顺利进入王都。机缘巧合,让她无意中发现了客栈倒夜香的老头竟然每天晚上都回去王宫。 同时她也听说,这个老头还有两个小孙子要抚养,所以夕日红便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让她混入王宫。 夕日红跟老头儿说自己有一位亲人在王宫,多年不得相见,所以拜托他今天晚上带她进入王宫,同时,也会给他丰厚的报酬。 向来是这个老头儿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事情没有往深里去想,只觉得有钱赚便好,便也答应了夕日红。 “小伙子,你可要小心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一会儿会从东门出去,你要是办完事儿了,也从东门出去,那里是王宫的出口,守卫不严,你自己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我知道了,老人家。对了,你知道公主的宫殿在什么位置吗?” “公主可是住在昭阳殿了,那里我倒是没有去过,只是好像就在西宫的那一边。” 夕日红笑着点点头,又给了老人一个银子:“我的事情,你可要绝对保密。” 老人走远后,夕日红便照着他所说的方向迈开步子。 她每走的一步都是那样的小心,每逼近那里一步,夕日红就越发的不安。怕自己会被发现的危险,也怕见到傅灏君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西宫这边,并没有太多的人,夕日红绕着小道走着。摸索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昭阳殿的位置。 可是昭阳殿外面却有两个守门的丫鬟,夕日红咬咬牙,上前一步,便被两个丫鬟给拦住了去路:“你是谁!” 夕日红吞了吞口水,看来这两个丫鬟也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眼珠一转,抬首看向她们:“你们去禀告公主,就说夕日红三个字,她定然会出来见我!” 夕日红听苏怀柔说过,那次在地牢的时候,苏怀柔曾自称是夕日红,想来,这个公主也一定听傅灏君说过有关夕日红的事情。所以,夕日红才敢用自己的名字打赌,公主一定会见她。 那丫鬟半信半疑的看着夕日红,其中一个没办法只好进去殿内。 夕日红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这种心情,让她无法平静下来。时间像是过得非常慢,直到传来了几个人蹬蹬蹬的脚步声,夕日红这才猛地向殿门看去。 “夕……” 傅灏君走在袁婉公主的前面,他看到夕日红的第一眼,几乎都快要晕了过去,因为有宫女们在,所以他尽可能的抑制住自己慌乱的心情。 袁婉盯着夕日红看,紧皱眉头,觉得这张面孔好像和之前在地牢中见到的不太一样,但是看傅灏君这样的反应,又让她有些半信半疑。 袁婉想来可能是因为灯火太暗的原因,而且夕日红今日又是男装的打扮,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 “快进来吧。” 袁婉怕人怀疑,所以没有多说,挥了挥手让夕日红进来昭阳殿,也拉着傅灏君一同进去了。 袁婉将门屋关上,长舒了一口气,她立刻跑到了夕日红的面前:“说!你是谁,即便你现在是男装的打扮,可是我怎么看你也不想是之前的那个夕日红!” 傅灏君连忙拉下袁婉公主:“不,公主,她的确是夕日红,是我跟你说过的夕日红。” “那她怎么?……” 夕日红看了傅灏君一眼,心里就像是被狠狠揪紧一样,但她还是把视线投向了袁婉公主,在她的眼里,这个公主看上去聪慧贤淑,也是个美人胚子,一想到这么多年来,陪伴傅灏君的是这个女人,她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公主,我的确是夕日红。” 夕日红拿下了头顶的草帽,一瞬间,被草帽束缚住的青丝全部都散落了下来,顺着滑落到了夕日红的消瘦的肩上,即便是没有任何朱钗的点缀,夕日红此刻也是绝美的。 袁婉公主一时间有些愣神,她听说过,夕日红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女子,相比较在地牢中的女人而言,眼前的夕日红,的确是美丽许多,这样脱俗绝美的面容,应该就是那男人们口中称的人间嫦娥了。 傅灏君看着那还是一如既往美丽的脸庞,心里针扎般的疼:“你,怎么会来这里?……” 夕日红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接着解释道:“公主之前在地牢中所见到的,是我一个朋友,她听过我和傅灏君的故事,那次被关进地牢是一个意外,更意外的是,她无意中听见了公主和状元爷翟天恒的对话,情急之下,她才冒充了我的身份,想帮我打听一些什么消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那个朋友,我也不会决定来找傅灏君,今天晚上,更不会站在这里跟你们解释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第二天就消失了,再也没见过她……” 袁婉捏着下巴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看了看傅灏君一脸疼惜的摸样瞧着夕日红的表情,淡淡一笑道:“那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傅灏君可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了?所以,你才决定今晚冒险潜入王宫来找他吗?” 魂断天桥(二) 阁斗:青楼秘史,魂断天桥(二) 袁婉捏着下巴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看了看傅灏君一脸疼惜的摸样瞧着夕日红的表情,淡淡一笑道:“那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傅灏君可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了?所以,你才决定今晚冒险潜入王宫来找他吗?” 夕日红重重的点了点头:“是!” “夕红……” 夕红…… 夕日红在听到傅灏君喊着这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再也受不住,她撇过头,肩头有些颤抖。舒咣玒児 夕红这两个字,是以前傅灏君总爱这么叫着她的。他说他觉得夕红两个字更适合她。夕日,夕日,听上去总归是有些伤感的。 这样叫习惯了,好像夕红就是傅灏君对夕日红的一种专属。时隔这么多年,就连她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傅灏君这样叫过自己了。 袁婉看两人这般情意绵绵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傅灏君,夕姑娘,虽然我知道你们两此刻会有很多话要说,很多误会要一一解开,但是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夕姑娘,你此番潜入王宫,一定是有着什么计划罢?” 夕日红听后,无力的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自己该怎么办了。只是好想见灏君一面,先跟他逃出王宫再说,公主,你可否帮帮我们呢?” 袁婉紧皱眉头:“夕姑娘,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我也很想帮你们,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可是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的情况,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这些年,我都是和傅灏君硬撑过来的,翟天恒还在牢里,我始终无能为力,又怎么会有办法帮你们呢?……” 傅灏君搂过失望的夕日红,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因为他非常清楚袁婉公主现在的处境,公主现在也是分身乏术。更何况,公主已经帮了他够多了,这么多年,也都是多亏了袁婉公主的照顾,他才能挺过来。 所以,傅灏君也知道,他不能只单单为了夕日红和他,再去央求些公主什么,更不能为难公主。 “夕红,公主也是有苦衷的,我们自己想想办法吧,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傅灏君拉了拉夕日红的手,紧紧的握住,像是怕她逃走一般。这份手心的温度,让夕日红觉得很安心。 夕日红笑笑,对袁婉公主说道:“公主,今晚能否协助我们逃出王宫,只要逃出了这里,灏君也就摆脱束缚了。” 听了这话,袁婉公主和傅灏君都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如果能这么容易就逃出去,我早就派人送傅灏君出宫了。那些人把傅灏君的母亲给圈禁起来,这是他们常用的手段,有人质,才不会怕人叛变!” 夕日红笑笑:“我知道,所以,我早就有了安排。灏君母亲那边的事情,大可不必担心。我的一位朋友,早就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剩下的,就靠我们自己了。我和灏君离开王宫后,起码还有一天的拖延之间,就算是被王宫里的人发现了,开始追查了,我和灏君早就已经逃远,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夕日红知道,她和傅灏君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什么退路了,唯一指望的只有老天爷的眷恋,可以让她们幸运一些。 所以她才会拜托花宸,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需要照顾好傅灏君的母亲便可。这也是夕日红的赌注。 袁婉公主有些语塞:“你真的和你超乎我的想象,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尽点绵薄之力,我所能做到的,只是能帮你们今晚安全的逃出王宫了。” 傅灏君搂着夕日红,两人一同向袁婉公主鞠了一躬:“谢谢公主……” 傅灏君紧紧的环着夕日红,这么多年,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有能再见到夕日红的那一天。更没想到,夕日红这般坚强,不仅原谅了他,还已经把后路都安排好。 只是令人觉得可笑的是,这一次的私奔,更像是傅灏君追随着夕日红罢。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傅灏君收拾好了包裹,牵着夕日红准备迈出昭阳殿。 “等等!”袁婉公主唤住她们,塞给了傅灏君一块金牌:“这是出关令牌,只有皇室宗亲才有,你们拿着它,出城会方便许多。傅灏君,你尽管亮出你的驸马身份,就说齐王托你有要事要办,见了牌子,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傅灏君接过金牌,抬头问道袁婉公主:“那你怎么办?齐王不会追究吗?” “你们倒不用担心我,父皇那边还算好应付,我就说是你偷了我的牌子,他也不会为难我。倒是你们,就算是成功出的了城门,也未必能躲得过追兵。只要你溢出城门,守门的士兵就会把令牌出关的消息告诉父皇,父皇也一定会追究这件事情,追兵很快就会赶上你们的。所以,你们出城之后,不要逗留,骑着快马一直走,走的越远越好!懂吗?” 夕日红抚上袁婉公主的手背,同样是两个被感情所束缚住的女人,也亦是同样悲惨的命运,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两人有了些心灵相通的微妙感觉。 “公主,你和状元爷,也一定会终成眷属的。” 至少,她现在还相信,像袁婉公主这般善良的人,也一定会有好报的。 袁婉笑笑:“你们快走吧,趁着现在天黑。” 傅灏君和夕日红拿了令牌就从小门走出了出去。袁婉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滴泪啪嗒落了下来。 “对不起……” 她掩上屋门,不忍心看着两人的背影。这一次,她必须要自私一回了。 袁婉踢开了屋子里面的板凳,扯开了床褥,整个屋子看上去狼藉一片。听到了屋子里面传来的声响,外头守夜的宫女匆忙的跑了进来:“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婉趴在地上,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过一个时辰去告诉父皇,就说是驸马偷了令牌逃走了。” 魂断天桥(三) 阁斗:青楼秘史,魂断天桥(三) 【补更+1】 袁婉踢开了屋子里面的板凳,扯开了床褥,整个屋子看上去狼藉一片。舒咣玒児听到了屋子里面传来的声响,外头守夜的宫女匆忙的跑了进来:“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婉趴在地上,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过一个时辰去告诉父皇,就说是驸马偷了令牌逃走了。” 袁婉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有些空洞。 在夕日红说出要和傅灏君在今晚逃走的时候,袁婉的心里面就浮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虽然她很快的否定掉了,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可是只要一想到还被关在牢里面的翟天恒,她就不得不狠下心来。 翟天恒一直处于替别人背黑锅的状态,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办法脱身,袁婉知道,傅灏君离开了便是一个好机会,她便可以跟父皇说,让齐王深究这件事情,并且可以帮翟天恒洗刷清白。 可是,这样一来,傅灏君和夕日红便跑不掉了。 “一个时辰,是我给你们的时间,如果你们逃不掉,那也就只能是老天爷不帮着你们了……” 袁婉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傅灏君和夕日红,但她也是没有办法。谁都是自私的,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幸福,而自己却要继续痛苦,这样一个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哪怕是傅灏君和夕日红死了,她也绝不后悔! “天恒,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一定!……” …… 而另一边的花萼楼,苏怀柔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撩开了被褥,随手抓了一件轻薄的衣衫就罩在肩头,脚步朝着花宸屋子的方向走去。 花宸此时房间的灯正亮着,苏怀柔有些奇怪,于是轻叩门扉:“花宸,没有睡吗?” 花宸猛地合上了刚才飞鸽传来的一张纸条。那是花姒鸾来也送来的情报,上面写的是晚上王宫有骚动,公主说驸马偷了金牌就逃走了,现在正在追问着事情的经过,并且已经拍了人马去追杀驸马傅灏君。 花宸没想到,这个公主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将纸条丢入了灯火之中,很快便燃烧殆尽。 花宸起身开了屋门,用尽量轻松的表情面对苏怀柔:“你怎么来了?” 苏怀柔探头看了看花宸的屋内:“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花宸笑笑,搂过苏怀柔,让她进屋:“你不也是没睡吗?” “我是太担心夕日红了,从她走后,已经过去了两天,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功的见到傅灏君呢?一想到这里,我就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花宸扶着苏怀柔坐在床榻边,没有回答她的话。 现在,花花岑还不能让苏怀柔知道王宫那边的情况,这个看似善良的公主,没想到也会出阴招,花宸直达,这下子,傅灏君和夕日红是难逃一死了。 但是看苏怀柔整天魂不守舍的摸样,他又怎么能把这样一个消息告诉苏怀柔。让她知道了是那个公主的使得绊,依照着苏怀柔的性格,还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呢。 最起码,也不能让她对这个世界太失望了。 “花宸,傅灏君的母亲你安顿好了吗?” 花宸点点头:“既然答应了夕日红,我也都会照做的。你放心,今天傍晚才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傅灏君母亲的住处,并且,已经把她都安顿好了。” 花宸眼神没有对上苏怀柔,这是他说的第二个谎话。 其实真正的消息,是他们查到了傅灏君母亲的消息时,才得知他母亲两年前就已经被杀了,只是王宫那边的人还是一直那他母亲当做幌子,一直威胁着傅灏君。 想来也真是可笑,如果可以早点知道这个消息,那么夕日红和傅灏君,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既然傅灏君和夕日红难逃一死,花宸又何必把这个那样令人不快活的消息告诉别人呢,起码,留个念想也是好的罢。 “那就好,那就好……”苏怀柔抚摸着胸口,只是那里心还是跳的很厉害,她向花宸的身旁靠了靠:“花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 花宸扶着她的双肩:“别担心了,你就是太过于敏感,这些事情,还要等到有消息了再说,到那个时候,你再担心也不迟啊。” 苏怀柔硬生生的点了点头:“恩……” 花宸挑嘴一笑,将苏怀柔按倒在床榻之上:“那,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罢。” 苏怀柔的脸蛋猛地一红,挣扎的就从花宸的床榻上爬起来:“我,我。我会自己的屋子……” 她揪紧领口就下了床榻,一下子就离得花宸又八丈远。虽然她和花宸已经是两情相悦的关系,可是两人毕竟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这段日子都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她也没空去想自己和花宸的事情。 在还没做好准备之前,她是不会和花花岑发生肌肤关系的。 花宸见她那摸样,尽量忍住了笑意。他也知道,在苏怀柔没有愿意之前,自己也是不会为难她的:“那你就回屋乖乖睡觉喽。” “恩……”苏怀柔把衣衫整理好,快速的跑出了房屋。 虽然今天晚上安心的睡了一晚,但是第二天,却传来了很不好的消息。 虽然花宸没有告诉苏怀柔,但是满城都贴满了缉拿驸马傅灏君的告示,花萼楼里面也有人在传,苏怀柔想不知道都难。 傅灏君骑车快马带着夕日红一路狂奔着,自打天亮开始,她们就隐约感觉到了追兵,。虽然是快马,可是一路狂奔,马儿也早就已经没有了力气。 而且夕日红因为长时间的颠簸,脸色难看的很。傅灏君在小溪边停下了马儿,给夕日红打了些水。 夕日红吃力的抬眼望着天,还有周围陌生的景色:“这里是哪里?” 傅灏君看了一下周围:“这里应该是凤山附近,只要过了前面的那座天地桥,我们便能找户人家歇息一晚。” 夕日红无力的点点头,心里一直躁动不安,难受的很。 魂断天桥(四) 阁斗:青楼秘史,魂断天桥(四) 【补更+2】 而且夕日红因为长时间的颠簸,脸色难看的很。舒咣玒児傅灏君在小溪边停下了马儿,给夕日红打了些水。夕日红吃力的抬眼望着天,还有周围陌生的景色:“这里是哪里?” 傅灏君看了一下周围:“这里应该是凤山附近,只要过了前面的那座天地桥,我们便能找户人家歇息一晚。”夕日红无力的点点头,心里一直躁动不安,难受的很。 傅灏君刚刚才把水壶填满给夕日红递过去,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傅灏君拉起夕日红就骑上马儿:“有追兵,我们快走!” 傅灏君挥动马鞭就狂奔起来,这让本来就不舒服的夕日红更加难受。 “夕红,你稍微忍耐一下……该死!怎么会这么快就有追兵呢!” 傅灏君狠狠的抽着马鞭,可是马儿跑的却没有快多少。与此同时,身后的马蹄声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逼近他们。 “站住!齐王有令,活捉驸马!——” 后面带头的侍卫骑着马的大声喊叫着,让傅灏君停下来。他见此番话并不管用,于是又吼道:“齐王有令,如果驸马反抗,那也只好杀无赦!——” “灏君……” 夕日红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两人已经是被逼到了绝境,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只要过了那座天地桥,我们……”傅灏君突然停止了说话,身体猛地顿了顿。 “你怎么了?” 夕日红再次扭头看向傅灏君的时候,傅灏君正脸色惨白,然后掉落马下。夕日红也随之到了下去。 傅灏君的后背正被一直利箭插入,渐渐晕开了红色的血液。 “灏君!灏君!……” 夕日红摸着他的后背,那血一直在流,任凭夕日红怎样去按住,还是止不住。 傅灏君突然起身,忍着身上的那巨疼,拉起了夕日红:“我没事,我们快走!” 夕日红和脚步一瘸一拐的傅灏君艰难的想天地桥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纵然身后的追兵渐渐逼近,纵然他们二人心里再清楚不过,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了,纵然傅灏君已经身受重伤,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这些,对于现在的傅灏君和夕日红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因为两人这些年的时光,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没有相信,没有坚持,都是两人的遗憾。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也绝对不会放弃,这样,总归是能让两人可以互相弥补这些年的遗憾罢…… 风沙迎面吹来,让夕日红睁不开眼睛,所以,但她知道,傅灏君背上的血正在肆意的流淌着,正在一点点的榨干傅灏君的性命。 终于,在天地桥的地方,追兵还是赶上了他们二人。追兵堵在了天地桥的两端,他们根本就没有出路。 天地桥。 这是一座并不长的桥,可是,脚下却是无底的深渊,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下面有多深,所以才叫天地桥,就想天和地的距离,无法估量。 傅灏君露出凄惨的一笑:“夕红,看来,我们在人间是无法长相厮守了。” 夕日红点点头,却没有一滴眼泪,映着风的青丝,吹得散乱,但她现在的心却无比的平静:“恩,不过……”她紧紧的牵了牵傅灏君冰凉的手:“不过,我们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长相厮守……” 这一刻,好像两人的点点滴滴的过往,全部都浮现在了眼前。相识的那一天,相爱的那一天,两天定下约定的那天,还有夕日红送傅灏君赶考的那一天…… 那些日子,本应该是夕日红早就遗忘了的,因为这些年,她对傅灏君的,就只剩下恨意了。现在想来着实可笑,如果自己肯像莫倾城那样坚持,会不会早就和傅灏君在一起了呢? 不过,幸好,现在也不晚。 最起码,她在临死之前,知道了全部的真相,知道了傅灏君从未背叛过她,知道了她和莫倾城一样,拥有惊天地的爱情。 而且,终于知道了,原来和心爱的人一同赴死的感觉,并不糟糕,甚至,让她觉得甚是幸福…… 追兵一点点的逼近,两人一直向后退,回身看着,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两人牵着手,转身面相天地桥的围栏处。 “你怕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 耳边还是嘈杂的追兵的声音,可是两人此刻却笑得开心。终究,老天爷还是不肯在这个世界成全他们。 不过还好,至少在死的时候,没有让傅灏君和夕日红分开,对于他们而言,这一点,就足够了。 夕日红搂着身后已经是一片血迹的傅灏君,一同迈向围栏上,两眼一闭,映着山谷边的风声,跳下了桥边。 坠落的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夕日红和傅灏君已经晕厥了大半,但是二人还是紧紧相拥,一同落入那没有人知道的深渊…… …… 这个消息,是花宸亲自告诉苏怀柔,因为瞒也瞒不住,他索性就直接跟苏怀柔说了。 苏怀柔当时听到傅灏君和夕日红跳下天地桥的时候,几乎都要昏了过去,这几日本就没有吃好睡好,身子也是受不住这个打击。 因为这让苏怀柔有着强烈的负罪感,好像是她促使着夕日红和傅灏君的悲剧的。 苏怀柔这几日就更是没有好好吃过几顿饭,纵然花宸一直安慰她,夕日红的死和苏怀柔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苏怀柔还是心里在耿耿于怀。 “如果当时我没有告诉夕日红那个事情,她也就不会决定去找傅灏君,更加不会和傅灏君逃走,那样一来,也就不会死了……” 这样想来,苏怀柔根本无法解开这个心结,也无法释然。 因为,毕竟夕日红和傅灏君死了是事实。 花宸看着靠在床榻上憔悴的苏怀柔,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脸:“怀柔,你不能这么想。如果你没有告诉夕日红傅灏君的事情,那她就要恨傅灏君一辈子,那么,夕日红就算到临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傅灏君这样一个男人这么爱过她,岂不是更可惜吗?” 胜似新婚(一) 阁斗:青楼秘史,胜似新婚(一) 【补更+3】 花宸看着靠在床榻上憔悴的苏怀柔,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脸:“怀柔,你不能这么想。舒残璨睵如果你没有告诉夕日红傅灏君的事情,那她就要恨傅灏君一辈子,那么,夕日红就算到临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傅灏君这样一个男人这么爱过她,岂不是更可惜吗?” “可是……” 虽然花宸说的也没有错,但是苏怀柔始终没法子释怀。 如果照着花宸的说法,那不就是变成了,不管有没有告诉夕日红这件事情,她和傅灏君两个人,都会以悲剧收尾的吗? 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呢?难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终究只是人们的一个向往吗?莫倾城也是,夕日红也是……她们都没有好下场,终归还是和情郎分别了。 花宸像是安慰孩子一般,摸了摸苏怀柔的柔软的发丝,柔声道:“别想了,这就是他们的命,即便是我们再想改变也没有用,只要我们彼此够努力,一定可以走到最后的。” 苏怀柔看着花宸的那温柔的神情,这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比夕日红和莫倾城要幸福的多,可是,会不会也和她们一样,这种幸福不会持续多久呢?…… 苏怀柔突然环住了花宸的颈项,将头深深的埋在花宸的胸口:“花宸,我好怕,真的好怕……我怕我们会和夕日红她们一样,花宸,你说,我们一定可以长相厮守的,你向我保证!好不好!” 花宸无奈的笑了笑,她抚摸着苏怀柔的脊背:“好……我向你保证,我花宸一定会终生保护着苏怀柔,不管到老,到死,都不会抛弃你,都一定会爱着你,绝不负此誓言……” 花宸说完,便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衣衫湿了一片,他扶起苏怀柔,双手捧住她带着泪痕的脸:“傻瓜,怎么又哭了?我这越哄着你,你倒是哭的越发厉害了。” 苏怀柔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眼角边的泪:“我,我是觉得太感动了嘛……” 刚才花宸的拿番话,若是再二十一世界,苏怀柔一定会认为是一个普通的甜言蜜语罢了,可是在这钱塘,从花宸的嘴里说出来,苏怀柔便觉得幸福无比。 甚至不需要花宸在做些什么,这一瞬间,她觉得的有花宸的这番话就够了。 “我可是记得,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可不爱哭啊,哪怕媚娘用鞭子抽打在你身上,你那眼神也是好不屈服的,现在想来,也就是你那个不屈的眼神才吸引到了我……” 那天晚上,是花宸永远也忘不了的。苏怀柔被绑在木桩上面,即便是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在苏怀柔娇嫩的皮肤上面,打的衣衫都炸开了,她也不曾像以前那般大哭大闹。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花宸也没想到,这个改变了的女子,也会改变他吧。 苏怀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花宸说的有些肉麻。因为才穿越过来,一心只想着回去的事情,而且看见青楼的人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她早就已经怒火中烧了,哪里还有委屈的心思呢。 “不过啊,我当时可是把你这个给我来送药膏的当做好人了,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在那夜开始,就已经落入了花宸的陷阱,而且落入的彻彻底底。 那夜她见到花宸的第一眼,心里便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除了这个身体留给的一点记忆以外,可能还是自己心里对花宸的一种莫名的期待罢。 “之后……我们没想到的时候太多了……” 苏怀柔抬头看向花宸,坏坏一笑,露出一抹自恋的表情:“花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确定喜欢上我的?” 问完这话,苏怀柔都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直接的问了出来。因为她非常想知道,到底花宸这样一个看上去神秘莫测的人,会被什么样的女人吸引人。 苏怀柔找不出自己身上的任何一种特质,没什么特长,脾气也不好,自己这种现代人的性格能把古代的美男子给吸引了,苏怀柔也是非常想知道答案的。 “或许,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开始注意你了,之后,你总是逃脱我的控制,总是让我手忙脚乱,还总是理直气壮的,真是让我拿你没办法,不过啊,就是在你被媚娘下了媚药之后,要被官员带回府中的那一次,我才觉得,我真的很牵挂你,所以当时才不顾一切的起码去救你……” 那天晚上,苏怀柔也承认,在马车上面看见花宸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感动不能言语,那种心情没办法用语言表达,只是心口就想融化了一般,又暖心,却也很心疼。 “真的吗?……” 花宸点点头:“真的,而且……”花宸邪魅的一笑,将嘴巴靠近苏怀柔的耳边,吞吐着气息:“而且……你被下媚药的摸样甚是诱人,口中还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那时候,我是把持不住的……” 苏怀柔一下子就缩回了脖子,娇羞的低下了头。 说来奇怪,这种经历她也不是第一次了,怎的面对花宸就瞬间变成了小媳妇的摸样? 花宸猛地捧起来苏怀柔的脸,沉下身子吻了她,有些急躁,但也是细腻的吻。这样的突然,让苏怀柔有些不适应,皱着眉头迎合着花宸。 只是刚开始放松下来的时候,花宸却停止了,这让苏怀柔有些接不过来气息。 花宸看着苏怀柔潮红的脸色,满意的笑了笑:“这一次,我会真的要了你,怀柔,你不会拒绝我罢?” 花宸垂落的发丝滑过轻薄的衣衫,落了些在苏怀柔的颈项间。这样尴尬暧昧的姿势,苏怀柔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都不敢呼吸,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花宸从正面呼出的气息。 “花宸……” 苏怀柔还想跟他再说些什么,花宸便不容她说话,将手探向她的颈项处,顺着细嫩的肌肤向下抚去。 胜似新婚(二) 阁斗:青楼秘史,胜似新婚(二) 【补更+4】 “花宸……” 苏怀柔还想跟他再说些什么,花宸便不容她说话,将手探向她的颈项处,顺着细嫩的肌肤向下抚去,拨开了衣领,露出了大半个肩头:“这一次没有媚娘的作用,但你还是那样动人……” 苏怀柔的脸红到了极点,突然,她翻过身,按住了花宸的肩膀:“我,这次我先来……” 苏怀柔心想难免有对上次的事情有些不太甘心,哪怕是要再经历一次,她可不愿意就这么被花宸给俘虏了。舒残璨睵 苏怀柔侧身坐在榻上,一只脚勾过花宸的腰身,细嫩的光足搭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花宸邪魅的一笑,身子向后倒,双手撑着床榻。 苏怀柔索性顺着他向前倾,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胛,轻轻的将嘴靠近了花宸的而后。 “你今天晚上,科比那天晚上要诱人的多。” 花宸低声的在苏怀柔的耳边说道,让苏怀柔身上一阵酥麻难耐。 花宸坏坏一笑翟天佑,腾出一个臂膀想推开骑在他身上的苏怀柔。但是苏怀柔却不甘心,她一个翻身,膝盖抵住他的小腹,把花宸整个人摁倒在床榻上。 花宸躺在床榻上苦笑着:“原来,我竟然还有能被你推到的那一天。” 苏怀柔现在骑在花宸的身上,正面对着花宸,现在的姿势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尴尬的僵硬在那里。 花宸笑笑,手搭在了苏怀柔的腰肢上:“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做……做什么?……” 该死,苏怀柔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明明不是第一次啊,怎么会这么生涩,像个才出阁的姑娘一般。 花宸见苏怀柔半天都没有动静,而且苏怀柔坐的位置还这样的敏感,花宸再也受不了,搂着苏怀柔的腰肢就将她翻在身下:“今晚,还是让我伺候你罢,往后来日方长,我会等着你扑倒我的那一天……” “你……” 苏怀柔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半边脸,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不行。 花宸解开了苏怀柔衣衫,同时也褪去了自己的衣衫,他抚摸着苏怀柔的身体,让苏怀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花宸……” 花宸褪去了苏怀柔的裘裤,这一次,苏怀柔感觉到有些疼痛,不只是没有了媚药的力量还是其他的原因,她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的真实。 花宸的额头上留着些汗水,苏怀柔也是微闭着双眸,不敢自己仔细的看他。 红烛吹灭过后,再也看不见两人缠绵的声影。 苏怀柔只是感觉,这一夜好漫长,漫长到,她只能听见花宸的喘息声,耳边都是花宸的声音,好像包围住了她,让她的心快要化开般的温暖…… …… 苏怀柔变了,好像许久,人们都没有谈论过这样一个话题。不过这次,是穿着上面,苏怀柔不再接客,也就不再穿那些艳丽的衣裳。 并且,她绾起了发髻,这样像极了一个刚新婚不久的女子。就算花宸没有给她名分,可是在苏怀柔的心里,早就已经嫁给了花宸。 她知道花宸现在状况,不能要求花宸会给自己名分,她也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只要能和花宸在一起一天,那都已经是幸福的了。 经过了夕日红的事情后,苏怀柔知道了一件事情。她必须要珍惜和花宸在一起的时间,哪怕自己以后会离开这个世界,也不能让自己留下遗憾。 终究,还好,和花宸之间的纠葛,总算已经弄清楚了,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苏怀柔现在心里反而平静的很。 花宸要完成他的计划,苏怀柔虽然不能理解,但她支持。花宸也承诺过,只要完成复国大计之后,自己也便不再涉及政事,同她一起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不过,对于苏怀柔来说,在只要在花宸身边就行。归隐山林也好,坐拥江山也罢,那些不懂,她也不想懂。 秋天过去了,冬天总是来得很快,第一场雪降临的时间很早,苏怀柔早上撩开窗帘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了。 树桠上落了一层白雪皑皑,在微弱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朦胧。 又是一眨眼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些日子,生活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花萼楼依旧是花宸作为掩护的青楼,苏怀柔也会帮着花宸处理着青楼里面的事情。 日子久了,就算是在迟钝的人也能知道,花宸和苏怀柔在一起了。人们又很多说法,大多数人都在讨论着,一个流连在烟花之地的女子,和一个掌控着烟花之地的男子,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不过,苏怀柔现在也算是半个老板娘,虽然大部分的事情还是媚娘在管理,但是苏怀柔也会帮衬着。 而且,现在花萼楼里面的姑娘,可是越来越敬着苏怀柔了。因为同样是当过卖笑的女子,所以她也会尽可能的帮着阁里的姑娘们一些的。 以前她看不惯的那些打人骂人的事情,自从苏怀柔明令禁止以后,发生了也少了。姑娘少挨鞭子,少挨饿,也就都会服从苏怀柔了。 总而言之,苏怀柔现在在花萼楼过得也算是逍遥自在。花宸时常招待朝廷里面的人,这些事情,花宸不主动告诉苏怀柔,苏怀柔也是不会过问的。 只是花宸有的时候,会经常突然的问苏怀柔一些问题,因为花宸总能在苏怀柔古灵精怪的思想中,得到一些想法。 “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也会懂那么多用兵之道。” 这是花宸常常挂嘴边的话,刚开始苏怀柔怎么也不肯说自己是从哪里知道那些兵法布阵的,到时候,还是受不了花宸那种‘一定是剽窃’的眼光,所以才都说了。 “孙子兵法了,三十六计,计计自都有妙用。”苏怀柔斜倚在椅塌上面,拿着竹简摇头晃脑的,颇有种教书先生的感觉。 花宸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案桌上写着字,见苏怀柔这样一副老成的摸样,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个什么兵法,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会是你拿这个来搪塞我的罢?……” 小别新婚(三) 阁斗:青楼秘史,小别新婚(三) 【补更+5】 “孙子兵法了,三十六计,计计自都有妙用。舒残璨睵”苏怀柔斜倚在椅塌上面,拿着竹简摇头晃脑的,颇有种教书先生的感觉。 花宸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案桌上写着字,见苏怀柔这样一副老成的摸样,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个什么兵法,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会是你拿这个来搪塞我的罢?……” 苏怀柔白了一眼花宸:“别忘了,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是孙子兵法而已,你若是有什么用兵的困难,只管问我!” 苏怀柔拍了拍胸脯,一脸的自豪。 想当年,她也是在小学玩过三国杀的。三国演义也是看了很多遍,说不定,她比花宸懂得还多些呢。 花宸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乖乖在阁里呆着罢,女子知道这些可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花宸突然想起来什么,放下毛笔转过身面对苏怀柔:“对了,上次你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白蛇传说的故事,可是大半年前就听苏怀柔说了个开头,如果不是苏怀柔今日提起她知道很多事情,花宸也快忘了这件事情了。 苏怀柔一脸疑惑:“什么故事?” 花宸苦笑了笑:“有一个人在端午节那天晚上,在西湖边,跟我说了一个白蛇的故事,只可惜,故事只说了开头,她承诺说会给我说完,只是连她忘了这件事情,你说,她错没有?” 苏怀柔拿竹简敲了一下脑袋,心里暗骂自己:“我还真忘了!该死……” 苏怀柔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正坐在椅塌上面:“这不现在就可以跟你说了嘛。” 苏怀柔挠了挠头,张了嘴半天说不出来,倒不是因为忘记了白蛇的故事,而是她不记得自己上次究竟跟花宸说到了哪里。 花宸笑笑:“上次你说到了,那个书生递给了白素贞一把伞。” 苏怀柔撇撇嘴,有些不甘心花宸看破她的心思:“后来,书生和白素贞两人再船上互相认识了,白素贞才发现,这个少年就是前世救过她的人。少年名叫许仙,是个普普通通的书生,他对白素贞一见钟情,并以伞为信物,说一定会迎娶白素贞。两人在雨中相识,并决定相守一生。” 花宸笑着点点头:“很美的一个故事。” “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事情这样顺利,那怎能会被成为传说呢?” “那后面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后面是这样的,白素贞和许仙很快就成亲了,两人开了一间药铺,小青也帮忙打理。幸福的生活了一段日子,他们接济百姓,时常义诊,也是当地百姓心中的好大夫。不久后,白素贞怀上了许仙的孩子,她和小青也开始担忧,毕竟人妖有别,只怕是好景不长。正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一个名叫法海的和尚下山了,目的就是为了捉拿白素贞。法海很快的找到了她,并且还抓了许仙去金山寺,逼他休了白素贞。白素贞知道后,决定和小青去金山寺救许仙,他们在金山寺大打出手,最后白素贞水漫金山,救出了许仙,却也生灵涂炭……” 苏怀柔说到了这里,心里有些难受。虽然传说是传说,可是她觉得白素贞的心境却是那样的真实。明明只想是和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明明不妨碍任何人,可是却偏偏要做一些不得以的事情。 花宸走到苏怀柔身边,轻轻揽住了她:“那然后呢?……” 苏怀柔便又继续道:“因为水漫金山,淹死了很多山脚下的百姓,白素贞因此犯了杀戒,所以也必须要受罚。观音大士让法海在白素贞生下孩子后,便收押在雷峰塔。白素贞在怀胎十月的这段是日子里,和许仙度过了仅有的幸福时光。可是,终归是天不从人愿,即便是白素贞再反抗,法海也还是来了,生下孩子的白素贞没过多久,就被法海收在了雷峰塔,她和许仙也就此见不到面,两人隔着雷峰塔的那道门,说着道别的话……” “没有了吗?” “没有了……不过也有很多民间的传说,不过不管结局怎样,终究这还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苏怀柔缓了口气,才从那故事的悲情中走了出来,她笑着看先花宸:“怎么样?我说的还算是简洁明了罢,而且,再过不久或许钱塘镇就真的会出现许仙这样的一个人,西湖边上,也会出现雷峰塔和金山寺……” 苏怀柔虽然不确定,但是隐隐感觉,这个时代和白蛇的时代很近,因为没有历史痕迹考究,所以并不能确定,不过,抱着这样一个幻想也不错。 自己以前反复看了很多遍的故事,现在能身处在和故事中同样的场景,苏怀柔感觉自己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幸运的。 “好了,别想太多了,若是觉得无聊,就去找媚娘说说话。” 苏怀柔微微皱眉:“媚娘怎么了吗?” 花宸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番话,苏怀柔平时会自己找乐子,从来不觉得无聊。既然花宸这么说,那就一定是媚娘的问题,只是他不好直接说出来而已。 花宸笑笑:“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 他抚摸了一下苏怀柔的脑袋,便又坐向案桌边,继续提起笔蘸墨写字。 花宸没有再继续说,他只是对身边的人那些细微的变化,有些敏感罢了。感觉媚娘有些力不从心,这也是花宸的感觉。 很快,冬至节便也就到来了,不过让苏怀柔没想到的是,上一次同花宸说白蛇的故事,变成了他们最近的最后一次的谈心。 最近花宸的事务越来越多,根本没有时间照顾苏怀柔。起先,苏怀柔还能自己玩自己的,可是花宸回屋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案桌上面堆的竹简也越来越高,花宸市场和媚娘说些低语,然后都是各自锁眉,似乎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尽管苏怀柔一再追问,可是花宸也只是笑着说没事,苏怀柔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担心,可是花宸越是这样,便越让苏怀柔感到不安。 胜似新婚(四) 阁斗:青楼秘史,胜似新婚(四) 【补更+6】 案桌上面堆的竹简也越来越高,花宸市场和媚娘说些低语,然后都是各自锁眉,似乎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舒残璨睵 尽管苏怀柔一再追问,可是花宸也只是笑着说没事,苏怀柔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担心,可是花宸越是这样,便越让苏怀柔感到不安。 渐渐沉入复国计划中的花宸,真的会快乐吗? 最近苏怀柔时常这样想着,可是她也不得不站在花宸的角度上考虑,经过了那样的灭国经历后,他心中也根本不可能平复。 况且,花宸身上,的确是有着天子的气息的。这在苏怀柔见到花宸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花宸的处事稳重,器宇轩昂,都不像是普通人会有的气质。 他是高贵的楚国太子,也有着自己的使命。 这,便是二十一世界人们常说的,男人的事业。 苏怀柔曾经也是一个以事业为重的女人,她轻于家庭和感情,注重自己的事业发展。正式因为有过这样的心情,才更能理解花宸。 但是,苏怀柔也是希望花宸不要活的这样的累,每次看他那不太好的脸色,苏怀柔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帮她,正是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久了,苏怀柔才会越来越不安。 苏怀柔晚上躺在床榻上,朦胧中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知道是花宸。 最近花宸总是忙到半夜,和来往的官员们商量着事情。苏怀柔明白,花宸已经进行到了第二步,他开始做那些官员的军师,所以,他最近才会对兵法那么的感兴趣。 如果这一步的计划成功,那么现在,齐国内部恐怕已经开始内乱了,想必许多人,都已经有了谋朝篡位的暖头了罢。 花宸脱去了外衫,苏怀柔能听见他在隐隐的叹气,这样疲倦的声音,让苏怀柔很是心疼。 花宸睡在了苏怀柔的身边,静静的躺下,不知是谁是醒。 只有苏怀柔,能从他的呼吸声中判断,花宸此刻还是思量着事情。苏怀柔转过身去,从花宸的身后抱住了他:“花宸,我是苏怀柔……” 花宸有些诧异,随即又笑笑,以为她是在说梦话:“我当然知道你是苏怀柔,除了你,谁还能睡在我身边呢?” 苏怀柔抿了抿嘴,额头抵在了花宸的后背上:“我是苏怀柔,不是别的女人。花宸,如果你很累,你想找人说说心事,你尽管用上我,我会给你捶背,会听你说心事……只是,让我看着你这样操劳事情,我袖手旁观的感觉,也很不快活……” “傻瓜……” 花宸转身,吻了苏怀柔的额头一下:“正因为你是苏怀柔,我才不想把你卷进这件事情来,你只需要等着我计划成功的那一天就足够了,你知道的越多,就会越不安……” “可是,为何媚娘就能分担你的事情呢?” 苏怀柔的语气带着些醋意,她也想向媚娘那样,可以帮着花宸愈多事情,可以成为他的左右手,否则她便感觉不到自己在花宸身边存在的价值。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只要你好好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累了,歇息罢……” 花宸说完便又转身钻入被褥里面,苏怀柔欲言又止,但又不想给花宸添麻烦,只能把自己的这个心结藏在心里。 她想跟花宸说的是,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花宸的事情,而是觉得,夫妻本来就应该同甘共苦,花宸这样的回避,总让苏怀柔有些介意的。 这个时代的冬至节,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春节。 往年,她也都是回家过年,给小朋友发发红包,看看春晚,年也就算过去了。只是到了后来,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忙,她也就没空回家过年。 过春节是什么滋味儿,早就已经快忘了。 钱塘的冬至节,看起来甚是热闹,在过节的前几天,大街小巷都挂满了才灯笼,卖鞭炮的,卖彩条的,更是应接不暇。 苏怀柔上集市置办了点东西,和花萼楼里的姑娘们,一起把阁里都装扮了起来。 苏怀柔隐约还是记得以前上美术课的时候老师教同学们剪得剪纸,拿来了一些大红色的彩纸,她照着记忆减了一个双喜。 别的姑娘还都在笑着问苏怀柔这是什么古怪的东西,苏怀柔也便笑着挥了挥手中的剪刀:“故乡的东西,这可是绝活哦。” 冬至节总算让整个钱塘镇都有了苏怀柔从未见过的热闹气息,头一次在古代过春节,对她来说倒也真是特别了, 花宸最近很忙,只是靠近冬至节这段时间,好像才有了空闲,晚上和苏怀柔相拥在窗台边,看着天上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 两人说着以前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总是能让苏怀柔笑的乐呵呵的。 冬至节的早上,花宸并不在花萼楼里面,瑛妈妈说,是和媚娘出去办事去了,恐怕要第二天才能回来。临走前,还让瑛妈妈给了苏怀柔一个锦盒,就算是冬至节的一个礼物。 苏怀柔拆开看了之后,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海棠花的发簪。苏怀柔戴在了头上,觉得漂亮是漂亮,但总归还是有些失望的。 苏怀柔现在才体会到了,每年自己不回家过年,父母的那种孤独感了,那是用礼物也代替不了的,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她也该好好的陪父母过个年了。 想到这里,苏怀柔便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这里和现代,自己到底该留在哪一边。二十一世纪有她的亲人,可这里,也有她挚爱的人…… 苏怀柔披上了貂绒大衣,罩上暖手容绒筒,站在了花萼楼的门口。 冬至节的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大雪,现在早就已经是成了一片片的白。苏怀柔向前走了一些,雪落在了她的发髻上,衣衫上,然后渐渐融化,这样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是,头顶上突然有了一片阴影,挡住了飞过来的雪花,抬头一看,是一把伞。 胜似新婚(五) 阁斗:青楼秘史,胜似新婚(五) 【补更+7】 冬至节的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大雪,现在早就已经是成了一片片的白。舒残璨睵苏怀柔向前走了一些,雪落在了她的发髻上,衣衫上,然后渐渐融化,这样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是,头顶上突然有了一片阴影,挡住了飞过来的雪花,抬头一看,是一把伞。 “锦瑟……”锦瑟此刻正举着伞为苏怀柔挡着雪:“想看雪是好事儿,可是千万别着凉了。” 苏怀柔笑着点了点头,最近和锦瑟说话的机会不多,两人的关系也不必以前了。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在花萼楼度过了一段勾心斗角的生活呢。 这一切就都像是异常有些,就如花宸所说的一样,只要走错了一步,就都结束了。 可是,结束了,那她的终点应该在哪里呢?到底应该是舍弃哪一个世界的感情,才能让她不那样揪心呢? 冬至节的晚上,姑娘们也都聚集在了花萼楼,厨房的大婶烧了几桌好菜,大家围在一起吃着,也甚是暖心。 到了晚上,姑娘们便把前几日从街上买来的烟火给拿了出来。可别看这姑娘一个个的长得天仙儿似的,可是玩起来却像个孩子一般。 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拿着那些个一点燃就防着五颜六色花火的烟火棒,高兴来的在后院里跳起舞来。 自己玩还不过瘾,非要拉着苏怀柔也一同加入,苏怀柔起先只是苦笑着说不愿意。可是跟着她们的步伐,渐渐的,苏怀柔也不由得欢快跟了进去,一同跳着,唱着,笑着……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大家也终于玩累了,便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苏怀柔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屋门,里面漆黑一片,花宸没有回来过。她钻入了被褥,没有花宸在旁,她感觉好冷。 这种冷钻入心骨,让她有些难过…… 第二天,苏怀柔睡到了太阳高照,外面的有些声响吵醒了她。她起身后传好了外卦,做了简单的梳洗,便出了屋子。 “一大早就有客人吗?” 她见龟奴们正在布置着下面的厢房,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了看门口停着的马车,便知道是花宸回来了。 “回来都不先来看我,竟然就忙着准备厢房的事情……” 苏怀柔知道,花宸马上又要招待身份尊贵的朝廷官员,所以才会和媚娘早上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昨天冬至节的时候不在花萼楼,早上回来却也没有来看苏怀柔,这让她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难过的。 苏怀柔下了扶梯,看见的便是媚娘:“媚娘,花宸人呢?” “花宸在里头,怎么了?” 苏怀柔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摇摇头:“没什么,你们现在要招待客人吗?” 媚娘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微皱眉头,对苏怀柔道:“天儿这么冷,你回屋子里面歇着吧。” “知道了……” 苏怀柔有些不耐烦,明明就是和花宸有重要的事情,却什么也不跟她说,苏怀柔难免有些赌气。 媚娘虽然知道她的心思,不过今天不能让苏怀柔在场,更不能让她看到过来的人。 苏怀柔顺着扶梯上去,不知是因为脚步有些急促,还是早上没吃饭的原因,她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沉,手扶着扶梯,脚步放慢了一些,好不容易走到了四层阁楼上,可是眼前却开始黑蒙了起来,脚下一软,身子便有些不受控制。 “苏姑娘!小心!” 锦瑟在大老远就看见苏怀柔有些不对劲,走路歪歪扭扭的,眼看就要倒了下来,幸亏锦瑟跑的快,一把扶住了苏怀柔。 “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怀柔手揉着额头:“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只是突然间就觉得头晕的厉害。” 锦瑟摸了摸苏怀柔的额头:“是不是昨天受了寒气,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瞧瞧。” 说吧,锦瑟便搀着苏怀柔回了屋子躺着。不一会,大夫便也就来了。 “什么?有喜?!” 苏怀柔和锦瑟一同开口问道大夫,两人都是一副一可思议的表情。大夫愣了愣,捏着胡子笑着:“是的,苏姑娘是有身孕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些受凉,所以今天晨起才会感觉到有些晕厥,我开几贴安胎药,服下去便没事了!” 苏怀柔靠在床榻上,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按这个方子拿药。” 锦瑟忙接过药方,付了大夫出诊费后便送走了大夫。 她掩上屋门跑到了苏怀柔的床榻边:“是不是宸公子的?” 苏怀柔咬着嘴唇,脸颊泛红的点了点头:“恩……” 锦瑟伊丽娜的喜悦,赶快用手轻轻摸了摸苏怀柔的肚子:“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对了,那我赶快把这个消息跟宸公子说啊!” “锦瑟!”苏怀柔忙拉住她:“我还是自己亲口跟他说罢。” 锦瑟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对嘛,瞧我,都给开心糊涂了。这事儿,的确应该是苏姑娘亲口跟宸公子说。” 苏怀柔小小,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肚皮,想着那里现在正寄居着一个小生命,她便有些喜悦,不过还有一些情绪,连她自己也琢磨不透。 害怕……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花宸说。 用过午饭后,苏怀柔便下了阁楼,看见花町空无一人,包厢那边却有些笑声,便知道了花花岑一定还在跟那些个官员商谈要事。 苏怀柔叹口气,在花厅里晃悠了一圈。 此刻,正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人,他见了苏怀柔并没有多看一眼。 可是苏怀柔却觉得觉得他分外的眼熟,仔细想了之后才发现,他是那个曾经在环廊上撞到了她的那个男人,而且第二天,她就被冤枉说和贡品走私有关,关在了地牢中。 【咳咳,前几天的更新有些龟速,小墨在这里道歉了,不过知错就改,我还是在今天都补上了哦。还有关于男主的事情,有想法的读者们,都来留言让我知道啊】 渐生矛盾(一) 阁斗:青楼秘史,渐生矛盾(一) 可是苏怀柔却觉得觉得他分外的眼熟,仔细想了之后才发现,他是那个曾经在环廊上撞到了她的那个男人,而且第二天,她就被冤枉说和贡品走私有关,关在了地牢中。舒残璨睵 若不是看到这个人,苏怀柔险些都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当天在环廊上的确是和这个男人见过一面,因为相撞过后就慌忙的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所以才误捡起地上的珠子,随后被官差抓走。 苏怀柔当时的猜想,是以为这一切都是花宸的栽赃陷害,可是在那不久之后,顾红妆就被抓走砍头了。 花宸的解释虽然不太清楚,但苏怀柔也尽信了,说是顾红妆有意要接近官员,所以才会和走私贡品的事情关系上的。 可是苏怀柔当时忽略了一点,这个男人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他们当时的确是鬼鬼祟祟的摸样,而且是被媚娘领着从花萼楼后方的小门出去的。 这样的猜测,让苏怀柔有些苦恼,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相信花宸的话,可是这个男人很明显就有可疑之处,她也没法子不去设想一些事情。 苏怀柔转身喊道:“大人留步。” 那个男人听见后便回头面向苏怀柔,果然,苏怀柔这样试探性的称呼还是没错的,这人的确是朝廷的官员。 “怎么了?” 苏怀柔笑了笑,拂袖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小女子叫苏怀柔,花宸的妻室,知道花宸现在正在招待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他愣了愣,苏怀柔这个名字只听花宸提过一次,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苏怀柔竟然是花宸心中所属,众人以前自然都以为,那个一直在花宸身边的花媚娘才和他是一对。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于是道:“倒是听花老板时常提起你,只是没想到苏姑娘如此的貌若天仙,和花老板真是天作之合。” 苏怀柔掩面一笑道:“大人说笑了……倒是我时常听花宸提起大人的事情。我与大人素未谋面,今儿个大人肯奔波前来花萼楼来,和大人也就算是相识了。” 他憨笑道:“兖州离这里不过百里,不算是奔波了。” 兖州?莫不是兖州刺史? 苏怀柔脸上波澜无惊,心里却是暗暗一笑,继续顺着兖州刺史的话说到:“听花宸说,刺史大人最近也是事务繁忙,而且前一阵子贡品走私暴露的事情,也让计划都扰乱不少。” 兖州刺史脸上的笑意顿时失色三分,苏怀柔手心里攥出了一把汗,她这番话透露的信息太多,如果自己的猜想不成功的话,那么只会招来他的怀疑。 兖州刺史别有用意的看了苏怀柔一眼,良久后才低声嘟囔道:“花宸连这事儿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也多多少少知道我们的计划……” 苏怀柔笑了笑,靠近了兖州刺史,在他耳边轻声说着:“那是自然,我毕竟是花宸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帮衬着大人们的。” 兖州刺史良久笑了笑,捏着胡须道:“花老板能找到你这样一个妇人,也是他的福气了。花老板处事慎重,许多事情倒还是我们要托他帮忙,比如上次贡品的事情,若不是花老板,只怕我们也要被牵连上了!” 苏怀柔心里一紧,果然,花宸的确和上次贡品的事情有所关系。 苏怀柔笑笑,继续道:“花宸帮着大人们也是应该的,上次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只要没有拖累大人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是哪里话,都是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任。”兖州刺史摆摆手,面色有些凝重:“不过话说回来,上次贡品的事情倒还真是有些凶险,但是到后来还是多亏了花老板,他竟然能想到让花萼楼里的顾红妆,来做我们的替罪羔羊,成功的帮我们躲过了那件事情的追查,那次可真是多亏有了花老板的急中生智啊!” “顾红妆?!” 苏怀柔的脑子里面的思绪感觉瞬间就像是被炸开了锅,让她一时间脑子空白。她因为太惊异微微张开嘴,却又用手掌给捂住,生怕兖州刺史看出了什么端倪。 “对了,跟苏姑娘这么一说话,正事儿反倒忘了,姑娘,我就先走了。” “大人慢走……” 苏怀柔眯眼看向兖州刺史离开的身影,脚步分毫也挪不动,用手支撑着扶梯边,身子有些颤抖。 她感觉到从未有过寒意,一直从脚心渗透到心里。试探兖州刺史的话,竟然阴差阳错的让苏怀柔知道了花宸这样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所以,并不是顾红妆罪有应得,而是有意的被花宸栽赃陷害才惨死。当日在菜市街头斩首的时候,顾红妆是想对苏怀柔说出实情的真相,可惜嘴巴却被她们给毒哑,有冤无处诉。 所以,苏怀柔当日也不是因为顾红妆而受的牵连。当日撞到的兖州刺史,的确是因为要躲避官差的搜捕,才被花媚娘往小门带走,自己撞到兖州刺史后,才会阴差阳错的捡起了那颗贡品的珠子。 “所以,从我出了百里王府之后,花宸就一直在骗我……” 苏怀柔捂着嘴巴,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面目温柔的男子,她枕边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顾红妆称得上是除了夕日红意外最美的姑娘,她应该也是不愿意踏足政权纷扰的,可是却因为花宸的一步计划,惨遭牵连,变成了替罪羔羊,甚至还是不得好死! 顾红妆的那摸样,苏怀柔至今都记在眼前,本事那样美丽的人,可是却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怪声儿,这样摧残着一个人的命运,花宸真的是心狠手辣。 这一瞬间,苏怀柔好像变得不认识花宸了,花宸是那样的陌生,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之前花宸对她所做的一切,苏怀柔都可以原谅。因为这身子不是她的,她还可以对自己说,花宸是为了对付以前的那个苏怀柔,所以才对自己耍尽手段。 渐生矛盾(二) 阁斗:青楼秘史,渐生矛盾(二) 这一瞬间,苏怀柔好像变得不认识花宸了,花宸是那样的陌生,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舒残璨睵 之前花宸对她所做的一切,苏怀柔都可以原谅。因为这身子不是她的,她还可以对自己说,花宸是为了对付以前的那个苏怀柔,所以才对自己耍尽手段。 但是这件事情苏怀柔无乱如何也不能理解,更不能原谅花宸。 很可能,花宸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知道苏怀柔的脾气,也知道苏怀柔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所以才一直瞒着她,用谎言敷衍着她。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再掩盖,终归还是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 苏怀柔独自回到了房间里面,因为怀孕的原因身子有些莫名的疲乏,她趴在案桌上面,缓缓闭目,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花宸。 她的手轻轻摸上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究竟来的是不是时候呢。 在这个世界多一份牵挂,如果会有回到二十一世纪的那天,会不会就更加痛心呢。 快临近傍晚的时候,也就是花萼楼开始接客的时候,苏怀柔透过窗户看去,花萼楼门口的马车也开始缓缓的向远方驶去,看来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花宸和那几个官员的商谈也结束了。 苏怀柔捧着一杯清茶,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夜幕降临的时候,也没有点灯。 “怎么不点灯呢?” 花宸推门而入,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走到烛台便把蜡烛点燃,瞬间,房间里面也亮了大半。 苏怀柔双手摩挲着那茶杯边,杯中的茶水早就已经凉了,没有丝毫暖意,她怔怔的盯着杯边的茶叶,一字一顿的问道花宸:“花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花宸继续点着旁边的几个烛台,眉头微皱,回头看向苏怀柔的背影,他淡然答道:“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 苏怀柔的语气冰冷的可怕,这和平日里生气的她非常不同。那种近乎绝望的口气,让花宸有些小小的惊愕。 “怀柔,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只管回答我便是。” 苏怀柔心里还是会带着些希望的,她希望花宸可以如实的跟她说,哪怕是有苦衷,也不希望花宸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 她心里也知道,花宸既然对顾红妆做了那样的事情,想来也是不会如实跟苏怀柔说的。可那是以前了,现在,她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即便是苏怀柔平日里再不过问花宸的事情,她也不希望看到花宸有事情瞒着她。 花宸走进苏怀柔,坐在了她的旁边,想伸出手搂着她,可是苏怀柔躲避了他的拥抱。 花宸对苏怀柔的眼光多了一份审视,他知道,苏怀柔的这般摸样,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心中不知道苏怀柔究竟是因为何事,此刻,他心里正百转千回。 苏怀柔扭头看他,冷笑了一声:“你在猜些什么?难道除了顾红妆的事情,你还有别的事情也在瞒着我吗?” 花宸身子明显已经,他沉了口气:“你怎么知道顾红妆的事情?” 顾红妆当日威胁他,却是花宸不能容忍的一点,即便是花宸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起顾红妆,可当时还是没有办法,顾红妆变成替罪羔羊,也是在所难免的。 况且,苏怀柔又因为贡品走私的调查被牵连入狱,当时两人产生裂痕的主要原因,也都是因为苏怀柔以为是花宸和贡品的事情有关联,才会牵连到的自己。 倘若花宸跟苏怀柔如实说了,是陷害的顾红妆,那么想必,苏怀柔怎样都不肯相信自己被冤枉关进地牢是巧合了。 只是花宸没想到的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他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那次事情本身就漏洞百出,苏怀柔也不会起疑心。可是她今日突然的发问,情况也是棘手的很。 究竟是如实说,还是直接向苏怀柔坦白吗? “怎么了?你很吃惊吗?你以为可以瞒我一辈子吗?花宸,顾红妆也是一个无辜的人,她和你的计划没有一点关系,你这样对待他,也未免太残忍了!花宸……我现在真的是很怕你,如果有一天我干扰了你的计划,你会不会也把我……” 花宸掩上了苏怀柔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怀柔,你想什么呢?你和顾红妆,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苏怀柔摇摇头:“有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只不过是你的心境罢了……” 她扭头过去,不想再面对花宸,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怒斥他。因为花宸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的理由,可就是着分外强大的理由,压得苏怀柔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花宸叹口气,面对苏怀柔的逼问,花宸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继续骗她。 花宸搂住苏怀柔的肩头,将她转向了自己这边,用无比笃定的眼神看着她:“好,如果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只是跟你说了之后,你不可以再生气。” 苏怀柔没有回答,因为不管花宸用了再完美的理由,终究他还是让顾红妆惨死了,这和亲手杀了一个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也应该知道,虽然这家花萼楼是我们当做掩护的青楼,可是这里面每一个姑娘,都不知道我们的秘密,她们只是照旧在青楼里面来往接客罢了。我从未想把她们卷进这场战争来,只是,又一次我和媚娘的对话,被顾红妆知道了。顾红妆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她的玩伴猜测和调查之下,还是发现了这家花萼楼的秘密。只是可怕的是,顾红妆并不知道全部,也就是这一点才可怕。” “此话怎讲?” “她只是单纯的认为,花萼楼和朝中官员在做着不法交易,但是对我的身份却一无所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是很不妙的,倘若她知道我是前朝太子,那么依着她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踏入这场无谓的棋局里头。” 渐生矛盾(三) 阁斗:青楼秘史,渐生矛盾(三) “此话怎讲?” “她只是单纯的认为,花萼楼和朝中官员在做着不法交易,但是对我的身份却一无所知。舒残璨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是很不妙的,倘若她知道我是前朝太子,那么依着她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踏入这场无谓的棋局里头,可关键的是,顾红妆不知道,她只是以为自己得到了花萼楼的秘密。只是想着,利用这一点来威胁我,让她当上花魁。” 苏怀柔紧皱眉头:“既然她不知道,那你为何不成全她?只要让顾红妆如愿,也不是自然就堵上了她的嘴巴吗?” 花宸摇摇头,眼神带着些冷意:“我是不会让别人威胁我的。况且,就算是给了顾红妆花魁的位子,想必她也不会满足于现状,仍旧会肆无忌惮,借着跟我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虽然顾红妆不知道我们的真正目的,倘若她把花萼楼平日的那些小事情给传了出去,那我们便就成了朝中所有人的目标,这样危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花萼楼承担不了任何的风险,我的棋局,必须不能走错一步。所以,当顾红妆知道了花萼楼的秘密,并且决定威胁我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必死无疑?所以,你早就决定要杀了顾红妆,解决后顾之忧吗?” “对,顾红妆,我开始就准备让媚娘解决她的,堵上她的嘴,只有这个方法才是最好的。只是后来发生了贡品的事情,为了不牵扯上花萼楼,也为了能让那几个官员放心,必须要有一个人来顶替所有的罪名。既然顾红妆非死不可,那她也要死得有价值才行。所以,我才选择了这个方法,虽然对她来说是残忍,可是却能够很好的帮到我们,我这个说法,你能理解吗?” “不,我不能。”苏怀柔摇着头,从花宸身边起身,走向了窗台边。透过窗子低首看向花花萼楼的门口,还是那样的绯色艳丽:“虽然顾红妆只是一个歌妓而已,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命运,就算是想当上花魁也是,她从未妨碍过任何人,更不用来替你们背黑锅。花宸,如果你当时肯仔细的,慎重的替顾红妆想一想,一定也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况且,我也并不认为,顾红妆是会出卖你的姑娘,她只是思想有些单纯罢了。” “怀柔,你把这个世间的人想的太简单了。其实,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你也是,我也是。顾红妆既然敢威胁我,那她也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她的死,怨不得别人,只是因为她自己走的不够谨慎罢了。” 苏怀柔有些生气,她扭头瞪向花宸:“什么叫做不够谨慎,思想单纯不好吗?往往都是知道的事情越多,思考的事情越多,人也会越来越可怕的。可是顾红妆不能够作为你们牺牲的对象,因为她没有错!她只是知道了一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该死吗?……如果我有一天要阻止你的计划,你会不会连我也要杀了灭口呢?……” 花宸无奈的闭目,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跟苏怀柔解释:“怀柔,你不要总是拿别人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套,顾红妆她不是你……” “那你为何不让我参与你和媚娘的计划呢?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怕我胡思乱想,可是现在想来,花宸,凭你的缜密心思,你是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呢?” 苏怀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也凉了大半截,好像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花宸为何总是不让苏怀柔知道他计划的原因了。 花宸缓缓起身,直直的定着苏怀柔,眼神冰冷的厉害,他一字一顿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心思吗?” 苏怀柔紧咬嘴唇,摸上自己的胸口:“我不知道,但是你扪心自问,难道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花宸垂眸,有些伤感的神情:“你今晚好好歇着吧。” 他转身,没有再看向苏怀柔,月白色的衣襟边迎着步伐摆动,那决然而去的身影,隐匿在了黑夜中。 花宸面对这种状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避。倒不是觉得自己有哪里辜负了苏怀柔的地方,只是觉得,被苏怀柔那样质疑,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怀柔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深深地喘着每一口气息,因刚才太过激动,腹中有些不适,她爬到了床榻边上,好不容易才翻身躺在了上面。 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满头大汗。她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抓着被褥。 有了身孕这件事情,还没有跟花宸说,经过了今天晚上和花宸的争吵,苏怀柔也根本没办法开口。 一夜的漫长也不知道是怎样过去的,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苏怀柔浑身酸疼,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好像也不疼了。 她看了看身边那没有花宸的床榻,心里失望之极。 昨夜花宸没有回来,那他在哪里?会去哪里呢? 三天以来,苏怀柔都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面,花宸没有过来,两人都不曾见面。锦瑟会给苏怀柔送来汤药,在嘴边叨念着花宸正在厢房接待来客,苏怀柔听着,有些问题想问,却也无从开口。 花宸本不是会怄气的人,只是在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苏怀柔罢了。 苏怀柔即便是和花宸有争执,但她心里还是非常在乎花宸的,只是这一次,她真的觉得是花宸的错。所以,无论如何,在花宸先向自己开口之前,自己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苏姑娘?”锦瑟晃了晃愣神的苏怀柔,苏怀柔才反应过来。锦瑟觉得她有心事,于是问道:“苏姑娘,你是不是和宸公子吵架了?这几日都不见宸公子回屋子,也不见你提起他,你到底跟他说没说有身孕的事情呢?” 苏怀柔眼神暗了暗,也没了喝药的心思,摇摇头道:“没有……” 渐生矛盾(四) 阁斗:青楼秘史,渐生矛盾(四) “苏姑娘?”锦瑟晃了晃愣神的苏怀柔,苏怀柔才反应过来。舒残璨睵锦瑟觉得她有心事,于是问道:“苏姑娘,你是不是和宸公子吵架了?这几日都不见宸公子回屋子,也不见你提起他,你到底跟他说没说有身孕的事情呢?” 苏怀柔眼神暗了暗,也没了喝药的心思,摇摇头道:“没有……” 锦瑟还是有些心思,见苏怀柔这样,知道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叹口气,对着苏怀柔说道:“苏姑娘,宸公子也一直都挺受欢迎的,倾心于他的姑娘更是不少,况且,宸公子的身边还有一个花媚娘。就算是你和他之间有些矛盾,小吵小闹也就算了吧,只是别让别人有机可趁……” 最后一句话,锦瑟的声音极小。苏怀柔警惕的看向锦瑟:“什么意思?” 锦瑟将嘴巴挨近苏怀柔:“这几日,宸公子和媚娘接触的很频繁,昨儿个晚上,宸公子就一直待在媚娘的房间里,知道今儿个早上,我才看到两人一同从房间里面出来。苏姑娘,你可要提防一些了,你和宸公子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别为了一些小事儿让别人钻了空子……” 锦瑟说完这话,便也没有多言,端着空药碗就出了屋子。 只是苏怀柔的心情却越来越乱。的确,媚娘和花宸的关系非比寻常,她也是知道的。可是之前找媚娘谈过一次,媚娘很很明确的表态不会插入二人之间。 本来很确定的事情,只要被人一说,苏怀柔的心里也是难免不安的。跟事事理解花宸的媚娘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太不了解花宸了。 苏怀柔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事事都能认为花宸是对的,更没办法像媚娘无条件的听命于花宸。 苏怀柔攥紧了双手,会不会因为这样,花宸和自己就越来越生疏了呢? “不行,不可以这样!” 纵然她和花宸之间还存在一些问题,她也从未想过离开花宸。 她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必须要找花宸说清楚才行! 苏怀柔跑出了屋子,她飞奔向花宸的屋子的方向,却在扶梯的那边碰见了他。 不过此时的花宸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站着媚娘,两人还提着包袱。 “媚娘,东西都带好了吗?” “自然是都准备好了,瑛妈妈,我和花宸今晚不在花萼楼,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是,二位放心,我一定都管的妥妥当当的。” 媚娘先下了扶梯,花宸也跟在后面提着行李准备下楼。 “花宸!……”苏怀柔跑上前去。 他们要走吗?他们要去哪里?为什么花宸要走却不跟她说一声呢?为何他只带媚娘一人? 她加快了步伐,心乱如麻。 花宸停住脚步,立在扶梯边,回首看见了迎面跑来的苏怀柔:“怀柔?” 苏怀柔一把拽住了花宸的衣袖,眼睛不自觉的开始有些湿润:“花宸,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我?” 花宸低头看了站在楼梯上的媚娘一眼,对苏怀柔道:“我和媚娘有事儿要办,等明天我回来,我们在好好的谈谈,可以吗?” “不!不行!你今晚就要陪我,因为我……” “怀柔,我真的有要事,你先回房间里歇着罢。” 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 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花宸给无情的打断了。花宸拉开了苏怀柔的手,提着包袱就下了楼。 苏怀柔的手僵硬在空中,看着花宸转身而去的背影,痛心到极点。她从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的遥远,好像自己怎样努力也赶不上花宸步伐。 “花宸……” 苏怀柔慌忙的迈开步子追了过去,可是却因为太焦急没有看清脚底下的阶梯,一脚踩空,身子倒在了层层的楼梯上面,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身子翻滚在楼梯上,让她的身子都特别疼,尤其的肚子,疼的快要裂开了一般。 媚娘站在楼梯的那端,直接接住了滚落的苏怀柔,只是两人都因为强烈的撞击都倒地,苏怀柔最后落地的一瞬间,几乎都要失去了意识。 “怀柔!” 花宸丢开手中的包袱,焦急的跑到了苏怀柔的身边,见她脸色异常的惨白,正检查着她是不是摔倒了哪里。 媚娘搂着苏怀柔,觉得她的脸色不太好,手心也是冰凉的很:“苏怀柔,你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摔倒了哪里?” “我……” 苏怀柔勉强才能挣得开双眼,看见了在自己身边的花宸,她大口的喘着气,却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花宸!她……她……” 媚娘指着苏怀柔的下身的衣襟,花宸顺着媚娘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苏怀柔茉黄色的衣裙上,正一点点的晕开了腥艳的红色。 “怀柔!”花宸从媚娘的怀中一把抱过苏怀柔,使劲的喊着她的名字:“你难道是有了身孕?!” 苏怀柔吃力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了视线中的花宸。 “怀柔!怀柔!”花宸捧着她的脸,满目的疼惜和懊悔。 他打横抱起苏怀柔,大步的跨上扶梯。他从未觉得,怀里的苏怀柔此刻竟然这般的沉重,沉重到压的他心都是难过无比。 花宸扭头看向苏怀柔那沿着双腿蜿蜒而下的腥红,此刻也沾满了他的手臂,一滴一滴,肆意的留着。这一刻,花宸真的是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 苏怀柔再次醒来的时候,花宸和媚娘都在她的床榻边,花宸正扶着她的颈项,给她一口一口的喂着汤药。 见苏怀柔睁开了眼睛,花宸的神情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孩子……” 苏怀柔的本能反应就是去摸着肚子,她最后记忆只是腹中那剧烈的疼痛,疼到她撕心裂肺,她知道,那种疼痛,足以让她失去腹中的孩子。 花宸摸了摸她又消瘦了一圈的脸:“放心,孩子没事。” “那就好……”苏怀柔松了一口气,只是脑袋还是昏沉的很。 渐生矛盾(五) 阁斗:青楼秘史,渐生矛盾(五) 苏怀柔的本能反应就是去摸着肚子,她最后记忆只是腹中那剧烈的疼痛,疼到她撕心裂肺,她知道,那种疼痛,足以让她失去腹中的孩子。舒残璨睵 花宸摸了摸她又消瘦了一圈的脸:“放心,孩子没事。” “那就好……”苏怀柔松了一口气,只是脑袋还是昏沉的很。 “怀柔,为何你不跟告诉我,你已经有了身孕的消息呢?” 苏怀柔扭过头去,声音沙哑道:“那你因为你没有见我好多天,我哪里有机会说。” 花宸知道苏怀柔还在生气,只是三天,除了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苏怀柔解释以外,也的确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媚娘看了两人一眼,苦笑了笑:“苏怀柔,这一回,你可真的不能怨怪花宸了。三天前就从前线传来急报,弩人的战争已经爆发了,花宸和我这两天都在连夜的想着方法,甚至昨天一夜都没有睡,今天晚上本来是要跟花宸去边境收买些兵马粮草,以备不时之需的,可是因为你,我们也只能放弃今天晚上的行动了。花宸可是一直在床榻边守着你,纵然你之前那样怨怪他,至少现在,也该体谅一下罢,毕竟,谁都是有苦衷的……” 媚娘的这番话,苏怀柔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说服力。 她完全是站在花宸的角度思考问题的,她体谅花宸,也了解花宸。更重要的是,她也在帮着自己和花宸。 苏怀柔看向花宸,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她不像花媚娘的那样处事大度,也无法完全的为花宸考虑,只是…… “可是,我始终我没办法理解你们所做的事情,难道为了你们的计划,就可以不顾任何人的死活吗?这种意义上的和平,究竟是否会让你们心里好过呢?” 苏怀柔到头来,还是会坚持自己的观点。她觉得花宸用弩人发动战争的计划,就已经有些涂炭生灵,用战争去换和平,真的值吗? 这个问题她原本不会思考,可是一想到顾红妆是被花宸他们冤枉的,就觉得这是在用别的性命和失去的东西,来交换花宸口中那所谓的和平的国家。 “怀柔,这就是我没有告诉你,我们所有行动的原因。我知道你和我的观念不同,我也不想让你去思考这些事情,这些,只要我来承担就够了。你不需要明白,你也不需要选择,我所能给你的,就是对你的保护。” 苏怀柔明白,她明白花宸的意思,可是她就是心里特别的不安,好像总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花……” “花宸!……” 媚娘的那个声音,盖过了苏怀柔的声音,媚娘跑向窗边取来了刚才飞过来的白鸽,脚上还帮着一张字条。那是从王宫飞来的,只是,奇怪的是,如果花姒鸾要传情报过来,也应该是晚上啊。 花宸接过字条,打开一看,他和媚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两人相视一眼,有些不解,更有些慌张。 “花宸,这是怎么回事儿?”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花宸攥紧了字条,走向苏怀柔的床榻边,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怀柔,我和媚娘马上要赶去王都一趟,少则三天,多则七日,你好好在花萼楼待着,我会派人照顾好你的,等我回来!” 苏怀柔还有没说完话,不过看花宸和媚娘这般的摸样,也知道两人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只是但愿,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花宸和媚娘驾着快马,不想耽搁一点时间。 ‘公子,对不起,我竟然会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儿开始怀疑你,姒鸾知错了,我知道我不配待在公子的身边,所以公子才会派遣我去王宫的。可是公子不必担心了,姒鸾一定会为公子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保全公子的周全。——花姒鸾,诀别。” 媚娘抽着马鞭,就是想不通花姒鸾信中的意思,迎着风声,媚娘问道花宸:“姒鸾他究竟在想写什么,花宸,是不是你之前对他说了什么?” 花宸攥紧了马鞭,狠狠一抽,马儿跑的更加快了:“我不知道王宫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花姒鸾的口气,一定是有别人挑拨。” 花宸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和兖州刺史他们交易的地点被暴露的事情。当时是花宸飞鸽传书给花姒鸾,让他注意王宫那边的动向,可是花姒鸾却迟迟没有回信。 花宸当时也做出了猜想,因为并没有别人知道花萼楼是交易的地点,花宸当时也闪过怀疑花姒鸾的念头,可是这个念头很快的就被媚娘给否决了,他觉得不应该花姒鸾。 可是现如今想来,事情的确是有些蹊跷的。 花宸没有再多猜想,不管怎样,花姒鸾的那封信,的确表明了,他要做傻事。所以花宸才会如此的担心他,那封诀别的信,绝对不能让它变成真正的诀别…… …… 半年前,夏末秋初时分。 ‘任务失败,请公子原谅。——花姒鸾。’ 花姒鸾写完最后一个字,便放好了毛笔,将字条卷成筒状,绑在了那白色信鸽的腿边。打开窗子,四处张望了番,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才挥手放开了白鸽。 白鸽扑腾的挥着翅膀飞向远处,花姒鸾的心思也跟着涣散了起来。他到了一杯清茶,挨到嘴边,却还是没有喝下去一口。 他身上还有那隐隐作痛的伤痕,自从百里兰陵放他回来了之后,他一个人也变思考了很久很久。可是终究还是想不出头绪。 “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现在放你回去,你就跟你的同党说,任务失败了,倘若你的同党看见你还活着的话,又继续派更难的任务给你,那就说明了他们真的打算放弃你了,到了那个时候,不如你就来我的手下,你的武功不错,又有骨气,至少我百里兰陵,总还是算是惜才的,这样的交易,如何?” 姒鸾之花(一) 阁斗:青楼秘史,姒鸾之花(一) “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现在放你回去,你就跟你的同党说,任务失败了,倘若你的同党看见你还活着的话,又继续派更难的任务给你,那就说明了他们真的打算放弃你了,到了那个时候,不如你就来我的手下,你的武功不错,又有骨气,我百里兰陵,总还是算是惜才的,如何?” 这是百里兰陵最后跟他在牢里面说的话,花姒鸾当时为了保命,无奈才答应了他。舒残璨睵可是回来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不安。 总是想着花宸是不是真的想放弃他这颗棋子呢? 越来越不安,他便的心思便越来越不能自己左右了。与其这样猜测着花宸,不如借此来试一试。 所以,他决定照着百里兰陵的话做。写一封信给华晨说是任务失败了。 但是看着那飞远的白鸽,心里反而更加担心,如果,真的像百里兰陵说的那般,那他应该怎么办呢? 他目前以来,所以可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力量,都是来源于花宸。花姒鸾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就算是丢了性命也无所谓,可是,他怕的是,花宸会丢下他不管。 他什么都不畏惧,却是单单害怕这一点,因为,花宸救了他的命,花宸给了活着的价值,花宸肯定了他存在的意义。 和媚娘一样,对于花姒鸾来说,花宸便是他的地,他的一切。 老天让他死,他当然毫无怨言。可是,如果这天要塌了,他该怎么办呢? 一连等了好几天,花姒鸾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看见太阳出来,又落下,和月亮交替着,但是,就是看不见从窗口飞进来的白鸽。 “为什么公子不回信呢?” 花姒鸾已经无法在忍受这种等待,这天夜里,他换了夜行衣,准备去见花宸一面。 可是刚把衣服换好,院子里面便响起了脚步声。是齐王,他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齐王只有在去了别的妃子那里过后,偶尔会来这里找花姒鸾的。 花姒鸾眉头紧皱,无奈只好又快速的脱去了夜行衣,换上了白色的睡衫。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被齐王发现他的异常。 齐王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在推开门的那一霎那,花姒鸾刚换好了衣服钻入了被褥之中,隐隐的喘着气息。 齐王从身后一把保住了花姒鸾,任凭花姒鸾再怎么挣扎,他还是大力的把花姒鸾的外衫给脱去了。 被齐王摧残的夜晚,花姒鸾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咬牙撑过去了多少个。因为他心中只是想着,是为了花宸,这样,他便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他只不过是齐王的一个发泄*的工具罢了,他不同于那些妃子,齐王不会对他怜爱的,身上的牙齿痕迹,已经多到数不清。 就连花姒鸾自己也不知道,当了这么多年的御前侍卫,自己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击毙那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怨怪过花宸。 可是最近,花姒鸾开始害怕了,如果被花宸丢弃,他便什么都不是…… 十天,整整十天。花姒鸾都没有街道花宸的任何来信。 因为白鸽没有飞过来,所以花姒鸾也不能传信给花宸。而且他最近听说,最近在花萼楼抓了一个姑娘来王都,还接受了拷问,说是那姑娘牵扯上了贡品走私的事情。 齐王最近在严查这事儿,王宫各个地方都开始增派了守夜的人,花姒鸾根本就是被困在了王宫之中,没有办法出去。 花姒鸾打开花宸给他最后写的那封信:“为何,公子,到底为何?” 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听到花萼楼的消息又很是担心。在屋子里面坐立不安。 突然的起身,花姒鸾打翻了放在案桌上面的那张纸,他猛地拿起,可是茶水还是浸湿了有着花宸字迹的纸张。 只是,花姒鸾越看那张纸,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墨……” 他摸着那张纸上面的字迹,被水给浸湿,也花掉了大半。 花姒鸾突然知道了,这绝对是百里兰陵给他下的圈套!这张纸并不是花宸写的,而是他模仿了花宸的笔迹,想挑拨他和花宸! 花姒鸾再清楚不过了,花宸所用的墨水,就算是被雨水淋湿了也不会化掉,就是要保证情报的完整。可是这张纸上面的笔墨,分明就是不花宸的。 花姒鸾紧紧的捏着那张纸,满目的不甘心。 他对花宸应该是相信无比的,就算是花宸杀了他,他也不能怀疑花宸的行动。 可是花姒鸾没有做到,百里兰陵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就让花姒鸾真的把那个写有任务失败的信鸽给花宸送了过去。他显得是后悔极了,也同时的怨怪自己如此的头脑简单! 几天后,王宫里面有了新来的画师,齐王正带着王后坐在御花园中,让画师给他们画像。同时邀请的,还是百利王爷,和世子百里兰陵。 花姒鸾腰间佩戴着长剑,立在齐王的身后。 百里兰陵则是双手背于身后而立,在百里王爷的身边。 两人彼此都站着,互相看着对方。百里兰陵眼中带着不明用意的笑容,而花姒鸾,则是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齐王和王后游花园的时候,花姒鸾和百里兰陵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两人并肩走着。见前方的齐王和王后正赏菊赏的开心,花姒鸾便最先开了口:“百里兰陵,你还真是卑鄙!” “哦?”百里兰陵会开了手中的折扇,悠哉的走着,完全不察觉身边花姒鸾的怒意和杀气:“看你这个摸样,好像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花姒鸾的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剑:“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模仿了花宸的笔迹,原来你早就知道那封信是花宸写的?然后截下信纸,故意写出那个兵马分布图的任务,混淆视听,把我抓来后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摸样,好挑拨我和公子!” “公子?哼……”百里兰陵听花姒鸾着称呼,想必又是一个花宸使了些手段得到的人。百里兰陵看了看花姒鸾手中的佩剑:“怎么?恨我吗?想杀了我吗?” 姒鸾之花(二) 阁斗:青楼秘史,姒鸾之花(二) “公子?哼……”百里兰陵听花姒鸾着称呼,想必又是一个花宸使了些手段得到的人。舒残璨睵百里兰陵看了看花姒鸾手中的佩剑:“怎么?恨我吗?想杀了我吗?” 花姒鸾紧紧抓着佩剑,反手一转,带着杀气:“是!我很想杀了你!” 百里兰陵斜睨一眼花姒鸾的脸,带着不屑:“你在这里杀了我,可就暴露了你的身份,而且还会牵扯上你家的公子花宸,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罢?你如此愚钝,又怎么能跟着花宸呢?难怪他会把你放在齐王的身边了,看你颈项上那斑斑点点,想遮都遮不住的痕迹,这么些年,多亏你能忍下来的……” 花姒鸾放下了佩剑,冷声道:“你休想再挑拨我和公子!” 百里兰陵晃悠着折扇,笑道:“这回,可算是变聪明了一点。不过我好奇的是,花宸顶多也就算是个青楼的老板,他和朝中的官员有所勾搭,武功也很好,主要的是,还把你这样一个人放到了齐王的身边,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花姒鸾,不如你告诉我,也省的我费头脑了!” 花姒鸾一脸鄙夷的看着百里兰陵:“做梦!” 百里兰陵耸耸肩头:“不说也就算了,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在那之前,我会把你解决的!” “如果你能办到,那也没有枉费了我当初从大牢里面把你给放出来。不如让我来猜猜花宸的身份,依我看……是……做黑买卖的商人?还有……想报仇的武林中人?……或者是……前朝余党。” 说道最后的四个字,花姒鸾的脸色明显的不自然,他看向别处,回避着百里兰陵的眼神。 百里兰陵斜眼看去,嘴上的笑意没有退去。 看来这个方向是没错的,花宸一定是和前朝的人有关系,否则怎么会有勾结官员的举动呢,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实在是很奇怪。 百里兰陵有着直觉,他看花姒鸾的这般反应,想来自己朝着这个方向调查是没错的。只是在此之前,还不能动花姒鸾,花姒鸾既然是花宸安排在王宫里面的眼线,那他也就掌握了花宸的动向。 如果一旦把花姒鸾杀了,花宸那边也一定有所动静,这样便抓不到线索了。 所以在此之前,他不能惊动花姒鸾,只能先装装傻,让他认为自己只是抓不法商贩罢了。 “对了,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你考虑过吗,要不要来我的府上,不管是职位,还是银两,都不必王宫的差,至少,你不用待在齐王的身边忍受他了,脱离花宸的控制,也并非不是好事,你觉得呢?” 花姒鸾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总是如此的看轻别人,我会不会背叛公子的,你就别再想着这些事情了!” 百里兰陵假装叹了口气,继续跨步走着,他扭头凑近花姒鸾:“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先假装答应,然后在百里的府上继续做着花宸的眼线,这样既不会背叛花宸,又比在齐王身边好,何乐而不为呢?看来,你也不太聪明嘛……” 他挥着折扇,一脸惬意的看向前方的朵朵花儿。 花姒鸾怒火中烧,却也不好大声怒斥,只能压低声音到:“你都如此设想到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百里兰陵挥挥手:“所以你心思简单。既然我知道你是我府上的细作,那我也可以反利用你来除掉花宸,这就是反间之计,怎么样,有兴趣吗?” “你真是一个怪人!” 花姒鸾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兰陵,他的心思和其他人都不同。 甚至,花姒鸾有一种感觉。这个百里兰陵比花宸更要可怕,同样都是深藏不露的男子,可是百里兰陵看上去却更加笑里藏刀,故意说出自己的计划,可是心里早就已经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这样的人,杀人才更是神不知鬼不觉,花姒鸾知道,看来今后和这个人打交道,要非常小心才是。 百里兰陵笑笑:“怪人?我倒是觉得你才是怪人,明明花宸把你放在齐王身边,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可逆却还能如此的忠诚于他,我真的怀疑,花宸是不是有什么妖术,把你给控制了。” 花姒鸾也笑笑,这一次,有些嘲笑百里兰陵的无知的感觉:“你当然不会懂,我的命是公子救得,我当然会为了公子做任何事情。” 百里兰陵皱眉:“只是救了一命,就会如此的对救命恩人吗……碰巧的是,我最近也救了一个姑娘,不过,她好像跟你也不大一样,至少,她不会对我唯命是从。” “一个姑娘?……哼,那你是对她有所图,有目的性的施恩,还想要奢望别人回报吗?” “难道花宸救你就没有目的吗?” “对,公子他没有。” 因为在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什么不懂,什么都不会做的乞丐。花宸是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不管之后如何,至少花宸当时对他的好,是没有目的性的。 百里兰陵冷笑了两声,又补充的说道:“对了,这个姑娘,可是被你的那位公子上的体无完肤之后,才被我救了的。” “姑娘?……难道是苏怀柔?” 花姒鸾第一个想到的姑娘便是苏怀柔,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因为当时花宸还想把这个女人送到齐王的身边,可是事情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你还知道的挺多的。那你猜测,你家的那位公子,会不会来抢回苏怀柔呢?” 花姒鸾将头扭向一边:“我又怎么会知道。” 对于这个女人他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感觉好像,花宸很在乎她,否则后来怎么又会取消了把苏怀柔送进宫的计划了呢? 不过,如果依着花宸的性子,他是不会马上去救苏怀柔的。 花姒鸾看着百里兰陵,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看来,你是抢了公子的女人,却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百里兰陵没有回答,眼神依旧的轻松,只是却少了几分笑意。 姒鸾之花(三) 阁斗:青楼秘史,姒鸾之花(三) 花姒鸾看着百里兰陵,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看来,你是抢了公子的女人,却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百里兰陵没有回答,眼神依旧的轻松,只是却少了几分笑意。舒残璨睵 见齐王和王后快走完了整个花园,百里兰陵问道花姒鸾:“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封信是我模仿花宸的笔迹呢?” 花姒鸾嘲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吗?” 跟百里兰陵说了,他下次便会有防范,假若他再用同样的笔墨的模仿笔迹,那花姒鸾就真的是分辨不出来了。 花姒鸾也不得不承认,百里兰陵模仿笔迹的功夫,非常厉害,甚至连他这个那样熟悉花宸笔迹的人都分辨不出来。倘若不是因为那杯打翻的茶水。他可就真的要误会花宸了。 有一段时间,花姒鸾都是乖乖的在王宫里面呆着,不过,所幸的是,百里兰陵没有再监视花宸和他的信鸽。 花姒鸾每次都会很小心的守在屋子的周围,观察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确定百里兰陵调查的中心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这段时间一来,花姒鸾依旧是把宫中的情报传给了花宸。他现在只希望,可以办好花宸交给他的每一件事情。 “花宸死了。”百里兰陵立在王宫的湖水边,对站在不远处的花姒鸾说着。 花姒鸾微微眯眼:“你休想再骗我一次。” “就在两天前,我亲眼看见他摔下山崖的。” 花姒鸾听了百里兰陵的话之后,羽睫轻颤,但脸上却波澜无惊,因为就在昨天晚上,他还接到了花宸亲笔写的信纸。所以,花宸不可能死掉。 百里兰陵扭头看向花姒鸾那笃定平静的摸样,随即又笑了笑:“看你这般自信的摸样,想必你是肯定花宸不会死了,如此看来,他还真的是没有死。” 百里兰陵今日进宫来见百里兰陵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这边确认花宸是生是死,虽然花萼楼那边有人监视着,但他只怕那个叫花媚娘的打着幌子。 现在看花姒鸾的摸样,他一定和花宸互通过书信。 “你是不是对公子做了什么?” 花姒鸾并不知道花宸的情况,但是既然百里兰陵这样说,花宸那边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过了,我亲眼看见他摔下山崖,之后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百里兰陵这次没有什么耐性,因为知道了花宸没死的消息后,除了不快活,还有不甘心。现在如此想来,花宸能掉下那个万丈深渊还能活命,又岂能是巧合? 那样心思缜密的花宸,又怎么可能失算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丢掉的地步呢。想来,那天在崖边的那一幕,一定是他演给苏怀柔看的。 百里兰陵有些懊恼自己,当时没能看破花宸的计谋,如果他当时能顺着苏怀柔的心意救了花宸,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了。 可是,当时的那个场景,看见苏怀柔那样平明的去维护花宸,他又岂能咽的下那口气呢,当时只希望能把花宸碎尸万段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是不是花宸使得计谋呢? 花姒鸾看向百里兰陵今日摆着的臭脸,他挑眉一笑:“怎么?难道是最近有事情不顺你的心意?看来,是你的有些阴谋没有得逞了罢?” 百里兰陵点点头,苦笑道:“是,的确如此,我失算了花宸一步。” 他拂袖离去,脸上阴霾满布。而且,这次的失算,可能会失去苏怀柔。如果他料的没有错,过两天,苏怀柔就会来王府跟他做最后的诀别了…… 媚娘后来给花姒鸾写了一封简单的书信,信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多都告诉了花姒鸾,并让花姒鸾专心留意王宫内的动向便好。 花姒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并且觉得,论起智谋,还是花宸更高一筹。 王宫内最近并没有太多的动静,只是在那不久的后的夜晚,王宫内却有些骚动。 这天晚上,袁婉公主在深夜派人去告诉了齐王,说是驸马傅灏君投了令牌便逃出城了,齐王大怒,连夜着急了所有的御前侍卫。 花姒鸾当然也前去了,只是他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有些不放心,毕竟是王宫里面的大事,所以花姒鸾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写了一个信纸用飞鸽传给了花宸。 花宸的回信上面,说是这条消息很重要,并久违了夸奖了一下花姒鸾。这让花姒鸾觉得开心,也是许久没有体会到了的温暖。 冬天快来了,齐王最近的身子也没有往常好了,时常咳嗽,并且还是带着血丝,这样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花姒鸾了。 花姒鸾最近开始帮着齐王整理那些竹简,把那些批阅过得和没批阅过得分门别类。 那天,齐王正在批阅着奏折,突然的猛地咳嗽了几声,还气愤的挥掉了案桌上面的竹简:“真是岂有此理,一帮吃里扒外的家伙,连贡品都有胆子吞下!” 花姒鸾帮着齐王捡起竹简,淡淡的看了一眼,上面是宰相的启奏,说是已经找到了证据,吏部尚书的确是走私了贡品。 花姒鸾将捡起的竹简又重新方到了齐王的面前,地来了一杯清茶:“王上,息怒,注意身子。” “真是可恶的家伙,枉费本王这么的赏识他!依我看,上一次说的走私贡品的事情,也是他干的,花萼楼的那个妓女,只不过是替他顶罪罢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花萼楼?” “怎么?你知道那个地方?” “不……不知道……” 花姒鸾小声的念叨着,生怕被齐王发现了什么端倪。 花姒鸾从没有听花宸说过花萼楼有牵扯上贡品走私的事情,这时,他突然想到。好像的确是有一个姑娘因为牵扯这个案子被抓来了王都。 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消息了。不知怎么的,花姒鸾心中总是有一些不安。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姒鸾之花(四) 阁斗:青楼秘史,姒鸾之花(四) 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消息了。舒残璨睵不知怎么的,花姒鸾心中有一些不安。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没过几天,花姒鸾便又在王宫里面遇见了百里兰陵 事情关系到了花萼楼,花姒鸾就觉得都不是巧合了。 他这两天开始趁着齐王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翻着其他大人上奏的奏折,有很多都是请齐王调查清楚关于贡品走私的事情的。 如果像齐王所说的那样,那么之前从花萼楼里面抓出来的那个姑娘,搞不好就是为了替花宸定罪而死的。 可问题矛盾的是,为何他没有接到关于花宸的任何书信呢,就算是事情安然度过了,依照着花宸的性格也不该如此,王宫这边,更应该多多留意才是啊。 “难道……” 花姒鸾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他赶紧从案柜中翻出来了半年前的走着文案,终于翻到了百里兰陵的奏折。 打开一看,是百里兰陵上书给齐王,说是有眼线汇报在花萼楼会有一场贡品的交易,请求齐王增派人手。 花姒鸾这才有些明白,原来那都是百里兰陵搞得鬼,可是奇怪的是,百里兰陵是怎么发现花萼楼会有贡品交易的呢,案例来说,花宸的保密措施会很严谨才对啊。 百里兰陵进宫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花姒鸾在两天后看见他的时候,便让百里兰陵去后花园见他,他必须要把事情问清楚。 “是不是你将花萼楼的有交易的事情告诉给了齐王?” 百里兰陵立在桥上,一脸的悠闲,他以为花姒鸾找他会是关于齐王的事情,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反而开始追究起来了半年前的事情,他心里暗笑,这个花姒鸾的反应比起花宸,可是要慢的许多啊。 他望着水池中快活的游来游去的鱼儿,笑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怎么?你是看到了我给齐王的奏折吗?你说这事儿要是被齐王知道了,你还会不会待在王宫里面呢?” “别转移话题了!当时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安排了眼线在公子身边?难道……是那个叫苏怀柔的女人?!” “哼……”百里兰陵冷笑一声:“你的想法怎会如此的天真,倘若真的是苏怀柔,你觉得花宸会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吗?那我又何必费尽心思的抢她回来呢?花姒鸾,有些事情,怪不得别人,你就没有想过,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花姒鸾紧皱眉头,斜眼看着百里兰陵:“什么意思?” 百里兰陵从袖间掏出了一包鱼食,摊开来,轻轻的洒在了鱼塘上,五颜六色的鱼儿们便都聚集到了一起,摆动鱼尾巴,让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也画了那水面中倒映着的兰陵的脸。 就连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表情,只是面对花姒鸾挑起来的这个话题,正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良久后,他拍了拍手,起身对花姒鸾说道:“我再给你一个提示罢,想来你也应该很清楚,当时我使得离间之计,是因为捕获了你和花宸之间往来的信件,那么,就说明,你们之间这个联络方式,已经不安全了……” 花姒鸾抓着腰间佩剑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不安的转动着眼珠,努力的回想着当日发生的事情。 当时花姒鸾是因为接到了一封书信,上面写着花宸让他去偷兵马分布图,可是却在当天晚上被兰陵抓住了,然后兰陵故意说是花宸放弃了他,借此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花姒鸾照着百里兰陵的说法又给花宸回了一封信,说是任务失败。可是花宸却再也没有回信过来,现在想来,的确是很古怪。 只是之后花姒鸾发现了那张信上面字迹并不是花宸的,明白了是百里兰陵的阴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见花姒鸾一脸茫然的摸样,百里兰陵拍了拍的他的肩头,继续说道:“可能就连你自己也想不明白罢,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为何我会放你回去,又为何让你在写一封信给花宸,那是因为,只有你回了信,花宸才会再派任务给你,之后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百里兰陵大笑了两声,仿佛就是在重重的嘲笑着花姒鸾的无知和愚钝。 因为当时百里兰陵没有见过花姒鸾的笔迹,所以没办法模仿。他才故意激的花姒鸾去给花宸回信,借此来得到花宸真正的行动目标,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他也是想利用花姒鸾长期的控制花宸,虽然这一个计划失败了。 不过好在,前面的一个施行的还是很成功的,至少,百里兰陵还是摸出了花萼楼和兖州刺史他们有关系。 花姒鸾眯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兰陵那张笑脸,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百里兰陵耸耸肩:“说到这里你还是不明白吗?虽然的确是我告诉齐王花萼楼有走私贡品的嫌疑,可是若是没有你花姒鸾的帮助,我又怎么会有机会知道花宸派给你的任务呢?你恐怕不知道把,当时花宸的确是回信给你了,可是在白鸽飞到王宫外围的时候,就被我给截下了,上面写着,第二天午时,花萼楼会有一场交易,还说让你好好观察王宫里面的动静。所以啊,花姒鸾,我能查到花萼楼,可多亏了你呀……” 百里兰陵的每一句话,都像根根银针,扎在花姒鸾的心窝,疼的他体无完肤。 他跌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回想着的一直是百里兰陵的话,而对于半年前的那个事情,他却分分不敢再想。 “是我?……是我害了公子……原来是我!……” 他最终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手狠狠的垂在地上,疼痛感顺着胳膊一直传到了胸口,让他清醒的可怕。 百里兰陵蹲下与他视线平齐:“对,就是你,所以,你不要总是想着是别人害了你家公子,事情往往,不是你想着那样单纯。” 姒鸾之花(五) 阁斗:青楼秘史,姒鸾之花(五) 他最终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手狠狠的垂在地上,疼痛感顺着胳膊一直传到了胸口,让他清醒的可怕。舒残璨睵 百里兰陵蹲下与他视线平齐:“对,就是你,所以,你不要总是想着是别人害了你家公子,事情往往,不是你想着那样单纯,比如这次,就是因为你的不坚定,你对花宸的不信任,才让我有机可趁,你觉得,你跟我,谁比较可恶,要是让花宸知道了,那花宸该恨的,又究竟是谁呢?……” 花姒鸾抬首看向百里兰陵,对于他的话,没有办法反驳,甚至更加觉得,百里兰陵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公子难道会恨我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把,因为走私贡品的事情,连累到了你家公子心爱的姑娘,也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两之间发生了矛盾,之后,花宸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摔落了山崖。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交易地点的泄露跟你有关系,还因为你害得他如此之惨,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你住嘴!” 花姒鸾颤抖的拿起腰间的佩剑,立刻从地上起身,拔出佩剑就是向着百里兰陵刺去。 这一个举动来的匆忙,不过百里兰陵的反应也甚是快,他一个踢腿踢掉了花姒鸾手中的佩剑,反手一腿,一掌打在了花姒鸾的胸口。 这一掌打的不轻,百里兰陵也并没有打算手下留情,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了,若不是觉得让他死了会有麻烦,他早就在之前就解决他了,又岂会给他留到还有想刺杀自己的机会呢? 花姒鸾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咳嗽几声后猛地吐出了一汪鲜血。 百里兰陵的眼神瞬间变冷,一脸鄙夷的俯视着他:“花宸当初会把你这样愚钝的人放在王宫,也真的是失策了,如果你不想给他添麻烦,做事情之前也都要考虑清楚了,否则,花宸因为你而受牵连的事情,会再次发生的!” 说罢,兰陵便整理了衣襟,踩着那落地的佩剑,径直离开了花姒鸾的身边。 花姒鸾趴在地上,艰难的喘着气息。甚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比起那胸口的疼痛的,反而是心里面更加难受。 他无法想象自己真的是想百里兰陵说的那般,花宸的受伤,花宸的麻烦,难道全部都是来源于自己吗? 想到这一点,花姒鸾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包裹住了全身。 的确,他不得不承认。百里兰陵在牢中拷问他的时候,他的确是相信了百里兰陵的话,并且在这之后,还依照着百里兰陵的说法给花宸寄去了信件。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因为我!……” 花姒鸾使劲摇着脑袋,为何事情会变成现在的局面,他也不知道。 好像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自己已经将花宸给背叛的彻彻底底,所以,并不是花宸抛弃了他,而是自己先背叛了花宸。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相信百里兰陵的说的那些谎话,而是坚定的相信花宸,那他也就不会给花宸传过去任务失败的字条,更不会让百里兰陵有机可趁! 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这个想法就是噩梦一般,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身体,咬着他身上的每一处,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明明是想保护花宸的,明明是一直坚信着花宸的,哪怕花宸真的抛弃他了他也应该无条件的去服从花宸的命令…… 明明自己被花宸救了一命之后,就是这样打算的……一直追随着花宸,替他完成该完成的事情,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 可是现在呢? 什么都破碎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从未觉得这样嫌弃过自己,也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的无能,这样的丑陋。 花姒鸾提起佩剑,将剑壁搭上了自己的脖子,擦过他的肌肤,留下了血痕,可是感觉到了疼痛的一瞬间,他又立刻清醒。 ‘果你不想给他添麻烦,做事情之前也都要考虑清楚了,否则,花宸因为你而受牵连的事情,会再次发生的!’ 这是百里兰陵说过的话,却突然的打断了花姒鸾的思绪。 他渐渐的放下佩剑,那剑壁上,还有他颈项上的血丝。花姒鸾眼神涣散,立了久久没有挪动步伐,屹立在风中,就像一个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木偶人。 许久后,他提起袖断擦了擦颈项上面的血迹,笑的有些凄凉:“不,我不应该就这样的死掉……” 如果自己在王宫突然死掉,齐王也会顺着事情追查。除了这方面,花宸便就失去了再王宫的一个内应,少了情报的提供,花宸的线索和计划也都会断了的。 所以,他现在不可以莽撞的去自杀,要想一个可以弥补花宸的方法。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再见到花宸了。 花姒鸾知道,花宸不会容忍别人的背叛,即便是花宸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会原谅他,可是花姒鸾也不会原谅的自己的。 因为自己本就是为了花宸而活,如果连他都伤害了,自己也便是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花姒鸾捂着胸口,用佩剑支撑着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宫屋。看着那天边即将到来的日落,心里也甚是凄凉。 晚上开始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搭在屋顶上面。 花姒鸾打开窗子,伸出手,那豆大的低语打在他的手心,够冰,也够痛。 天气好像就是照应着心情的,吹进屋子里面,一瞬间,便吹灭了烛台,此刻,房间里面也是黑暗一片,花姒鸾掩上门窗,雨滴声被搁在屋外,小声了一些。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点燃蜡烛,只是觉得这样的黑暗挺好,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安静思考的时间。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只能借着那偶尔划过的雷鸣闪电,终于走到了床榻边。 姒鸾之花(六) 阁斗:青楼秘史,姒鸾之花(六)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点燃蜡烛,只是觉得这样的黑暗挺好,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安静思考的时间。舒残璨睵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只能借着那偶尔划过的闪电,终于走到了床榻边。 蜷缩在床榻之上,他并膝埋首,黯然神伤。脑子里面除了花宸,还是花宸。 就连自己也记不清楚究竟是几年前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街边的小乞丐,本来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根本从来没有感受别人对他的关怀。他只是希望图一个衣食温饱就足够了。 他从来没有理想,没有包袱,只是挨过一天是一天。今天偷了这家的粮食,每天的饭便又没有着落了。有时候运气不好,还会被人发现,接着便是一顿毒打,即便是浑身都是伤,疼的他满夜都睡不着觉,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肯向他伸出双手。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年又一年,那个时候,他最怕的就是冬天,因为冬天的日子长,而且非常冷。他是没有衣服的,因为太冷,又没有力气出去讨饭,只能窝在自己的方寸天地之中,和狗狗抢食。 有一天,他饿的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肚子正疼的厉害,他缩在街道的角落,看见了有一个妇人正准备要买那一笼屉当中热腾腾的肉包子。 他什么都不想的就冲上前去,一把将那个妇人扑倒在地,抢过了她手里的包子,哪怕被周围的人拳打脚踢,他还是护着包子一口一口的啃完了。因为跟疼痛比起来,饥饿要难受的多。 可是,就在他被打的快要是去意识的时候,却迎面走来了一男一女,男子穿着月白色的衣衫,站在雪地之上,显得是那样的高贵优雅。 身穿红衣的女子拿出佩剑便赶跑了对他拳打脚踢的那些人。 男子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随后向他伸出手,那露出的那抹微笑,比夕阳余晖还要漂亮。那一瞬间,他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握住了男子的白皙的手,跟他相比,自己竟然显得那样的肮脏不堪,于是他便羞愧的地下了头。 这是头一次,头一次有人肯帮着他,每每这种场景发生的时候,人们都只是在旁看热闹,那眼神没有丝毫同情,就像是在看待一条野狗一般的嫌弃。 可是这个人,却没有。男子还给他买了包子,给他找了医馆包扎伤口。最后那两个人跟他道别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紧紧的抓着男子的衣襟边不肯放开。 “带他走吧,怪可怜的。”那姑娘在一旁替他求情的。 这个时候,他呆呆的看着那男子的表情,好像这一瞬间他可以拿自己的寿命来做抵押,只要能换得男子的同意。 终于,那男子点头了,并且还摸着他的脏乱的头发:“跟我们走吧。” 他承认,这是他前所未有的开心。并且,他有了名字。 “花姒鸾,你以后便叫这个名字吧。” 花宸,花媚娘,花姒鸾…… 十几年来,这是第一次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花宸教他认字,教他武功,还跟他说了很多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在那花萼楼之中,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而重要的是,除了他一直祈祷的想要的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外,他还有了对生活的希望。只是在那不久之后,花宸和媚娘跟他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让他手足无措,同时也非常担心。 但是,身为前朝太子的花宸,肯把这样足以威胁他性命的事情告诉花姒鸾,却让花姒鸾觉得心里很暖心。 即便是在那不久之后,花宸让他当细作去王宫,收起情报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因为那个时候,对他来说,只有花宸是他活着的希望。只要能为他做些什么,死,他也愿意。 他在王宫生活了几年,只要花宸回信夸他做事很好的时候,花姒鸾便能开心很长时间。花宸承诺过,只要复国大计完成了,便可以永远的在花宸身边。 为了那样一个美好的憧憬,他也在努力。他同样也知道,花宸走的每一步都很煎熬,所以他尽可能的帮着花宸。 “公子,我花姒鸾一定会为你办成最后一件事情的……” 花姒鸾无力的倒在床榻上,目光呆滞着望着天花板。 花宸唯一的,也是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除掉齐国,从而自己掌握天下命脉,所以他现在在为自己慢慢地铺桥搭路。 “一定有什么捷径,可以让公子快速的达成目标的……” 他喃喃着,心思百转千回。终于在很久之后,他的脑中敲定了一件事情。 如果齐王死了,天下就会打乱,这样,花宸便又机会从中起义。这样,花宸也就不会为了整天应付官员而苦恼了。 “对,就是这样,只有这个方法,只有齐王死了,才能真正的帮到花宸……” 一夜,渡过的非常漫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高高的了。花姒鸾的头疼的厉害,并且因为百里兰陵那一掌原因,让他浑身都酸疼的很。 他勉强撑开视线模糊的双眼,走到了案桌边,取来笔墨开始写道:“公子,对不起,我竟然会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儿开始怀疑你,姒鸾知错了,我知道我不配待在公子的身边,所以公子才会派遣我去王宫的。可是公子不必担心了,姒鸾一定会为公子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保全公子的周全。——花姒鸾,诀别。” 这是花姒鸾最后写给花宸的信,所以,他也顾不得时都有人监视,白天是否会安全的问题了。 雨过天晴的天气,格外的晴朗,虽然不见彩虹,却也是晴空万里,他放飞了那只白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它扑腾飞走的方向,如同视死…… “把那个奏折拿给本王。” “是。” 齐王今儿个批阅奏折,还是花姒鸾在他身边。花姒鸾见齐王有些困意,觉得这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立在一旁默不作声,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士兵,两个在里面,四个在屋外候着。其中有一个是带刀的。 那时诀别(一) 阁斗:青楼秘史,那时诀别(一) “是。舒残璨睵” 齐王今儿个批阅奏折,还是花姒鸾在他身边。花姒鸾见齐王有些困意,觉得这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立在一旁默不作声,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士兵,两个在里面,四个在屋外候着。其中有一个是带刀的。 如果他能将齐王一刀毙命,就算是有人赶紧来也迟了。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刺杀他的,已经无谓于自己的生死,只要能将齐王准确的杀死,那么行动就便成功了。 他暗暗的摸了摸袖间藏着的匕首,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递一杯茶水给本王,咳!……” 齐王最近的身体很不舒服,看奏折一会儿便能让他头晕眼花。 “是。” 花姒鸾知道,机会来了!他赶紧上前端来一杯清茶,一步一步的向齐王走过去。齐王接过茶水,吹散了杯边的茶叶便开始喝了起来。 花姒鸾趁这个间隙赶紧掏出了藏在袖间的匕首,只是匕首刚刚拔出的时候,却被窗外投来的阳光给闪过一下。 齐王觉得在花姒鸾的手中有道亮光划过,他本能的犯了一个身子。花姒鸾抓着的那个匕首便直直的刺入了齐王的坐垫之下。 “花姒鸾,你要干什么!来人啊!” 周围的士兵闻声赶紧上前要护住齐王,花姒鸾见形势不妙,直接反拿着手中的匕首丢向齐王,只是在慌乱的时候力道有一些偏差,没有射到齐王的胸口,而是打在了齐王的右臂之上。 齐王疼的立刻倒在了地上,花姒鸾正想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周围的士兵却也都冲了上来。 两个人,花姒鸾本还是可以应付的了的,可是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屋外的侍卫,一下子冲进来了四五个,一同将花姒鸾按到在地,分毫动弹不得。 “花姒鸾,你竟然敢行刺本王!说,你是谁指使的?!” 花姒鸾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一句话,他没有再做反抗,指使任凭着那些人将他按到在地。 “先关进大牢,今晚连夜审问,若是审问不是出来,明日午时,当街斩首!将他的头颅悬挂于城门!真是气死本王了!” 齐王捂着他的伤口,被几个太监给扶了下去。 一整夜里,花姒鸾都是被各种刑具给折腾了一夜,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了牢中的草堆里面,已经奄奄一息,即便是明日不斩首,他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可是,跟这一切比起来,他却是觉得无能到了极点,明明是想着要帮花宸做最后一件事情的,可是连刺杀齐王这样一个行动都失败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帮花宸做过什么。 花姒鸾凄凉的一笑,浑身战栗着。 他吃力地翻滚着身子,视线也根本看不到前方,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对着牢狱外的狱卒喊着:“来人……我招,是宰相大人收买了我……” 他知道,花宸目前最大的隐患不是宰相,而是百里王府的人,可是,如果他这个时候招了是百里兰陵的话,矛头同样的会指向花宸,因为百里王府毕竟是朝廷一直信赖的对象,单单的一个说辞,不足以推翻他们。 相反,百里兰陵会狗急跳墙,把他之前所不确定的花萼楼的事情,在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就会全部跟齐王说了,到时候,花萼楼就彻底暴露了。 所以,他只能把矛头对准了宰相阮魏,宰相的找我的朝政大权,同样是花宸的心腹大患,如果齐王开始怀疑宰相阮魏,那么就会混淆视听,给花宸争取到了更多的时候,同样,也能让百里王府那边的人变得不确定方向。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帮到花宸。 可是,他的招供并没有能给他争取到活命的机会,齐王依旧是要斩首他。这一点,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一晚上的时间,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过去,再次醒来,自己已经是被几个人给架着,来到了街边的菜市口。 他无力地撑开眼睛,虽然是白天,可是他却视线模糊,感觉不到阳光的刺眼,只好想快点沉沉的睡去,片刻不想耽搁。 花姒鸾身子屋里,只能任凭几个壮汉这样架着,此时的他,头发凌乱,衣服也满是血痕肮脏不堪,一路拖行下来,沿着他的脚边,都是一路的血迹。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说着这人犯了什么罪名,可是在花姒鸾看来,这样的议论,没有一个人在同情他。 监斩官宣布时间已到,刽子手举起了大刀,迎着阳光,刺得眼生疼。 又是这样,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种面对自己将死的无力感,只是那个时候,有花宸和媚娘的双手。 这一世,足够了…… …… 花宸和花媚娘连夜换了两匹快马,就是为了马不停蹄的赶到花姒鸾的身边。他们知道,花姒鸾一旦疯狂起来,是谁也制止不了他的。 一路上花宸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那一向很准的预感这次告诉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花姒鸾了…… 多年前的那个时候他和媚娘在四处野游,到了一个小城镇,刚从客栈出来准备买些粮食,可是却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少年被一群人给拳打脚踢。 令花宸惊异的是,他面对这样的打击时,还能双手护住肉包子,一口一口的啃完。 ”一定是投了别人包子的乞丐,才会被人这般毒打罢……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也是饿到了逼不得已,真的很可怜……” 媚娘这样说着,想到了自己当时也是这般的境况,没有肯救她,自己一直挨饿着。 花宸知道媚娘的心思,他仔细的看了看这少年,其实摸样还是标致的很的,只是灰头土脸,让人不觉他的美貌罢了。 媚娘拔出佩剑,赶跑了对那少年拳打脚踢的人。花宸上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想拉他起来。 之后看他可怜,便带他去医馆包扎伤口,还给他买了许多吃的。临别之时,那少年竟然拽住了他的衣襟,那种渴望的眼神,深深震撼了花宸。 媚娘在一旁替他求情,花宸思考了番,还是决定收留他。 那时诀别(二) 阁斗:青楼秘史,那时诀别(二) 之后看他可怜,便带他去医馆包扎伤口,还给他买了许多吃的。舒残璨睵临别之时,那少年竟然拽住了他的衣襟,那种渴望的眼神,深深震撼了花宸。 媚娘在一旁替他求情,花宸思考了番,还是决定收留他。 “花姒鸾,这是你的名字。” 花宸一笔一划的写在纸上,他给了这个少年名字,就像当初他给了花媚娘名字一样。三人特别像是一家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些时光。 可是,花宸不能让花姒鸾呆在他的身边。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他做,那就是去齐王身边当细作,传递情报,这个任务,花宸清楚,只有花姒鸾一个人能完成。 媚娘曾经多次劝过花宸,说是把一个少年放在齐王身边有多危险。可是因为花姒鸾自己也说没关系,媚娘便也不好阻拦。 花姒鸾临走的时候,花宸也是很揪心的,他知道花姒鸾这一去,会很难再见到他。他也知道,花姒鸾是永远也不会背叛他的人,所以他才愿意听花宸的话,去齐王身边只身犯险。 “姒鸾,一定要等我赶到!千万别做傻事!……” 花宸心里非常焦急,至少,花姒鸾不能在他没有给他下命令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想要跳出他的掌控。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花姒鸾那样的单纯,花宸怕只怕,他是受了别人的挑拨。 只是才到了王都,花宸和媚娘就听见城里面沸沸扬扬的传着一个消息,说是御前侍卫行刺了齐王,现在正被拖去菜市口斩首示众,并要把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 “花宸……” 媚娘惊恐的拉着花宸,他们两人都清楚,这说的一定是花姒鸾。 菜市口围了很多人,当媚娘和花宸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花姒鸾被压在了邢台上面,紧闭双目。花宸和媚娘相视一眼,两人一同蒙上的面纱,冲开人群就往邢台上面跑。 刽子手已经举起了答大刀,眼看就要落下,花宸便从衣怀中拿出一个飞镖,直接向刽子手手中的大刀射去,所幸,正中那刀柄之上。 那映着阳光的大刀,便啪嗒掉落在地上。 花姒鸾睁开眼睛,向前看去,在视力模糊的双眼之中,他看清了朝着他跑来的两个人,虽然是蒙着面纱,可是他仍然能分辨,一个是花宸,一个是花媚娘。 好像……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是啊,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他们走过来,没有想到时隔这么长的时间,在以为自己将要死于刀下的时候,同样的一幕,又再次上演了…… “来人!有人劫法场,快抓住他们!” 监斩官指着花姒鸾的方向,对着花宸和媚娘大叫着。 周围的人扑了上来,媚娘拔出长剑,使劲的向他们挥过去,只一会儿的功夫,人人便倒地一片。 “姒鸾!”花宸拍了拍花姒鸾的脸,可惜他已经昏了过去,只是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笑意。他将花姒鸾被在自己的身后,对媚娘道:“快走!” 三人一同逃离了邢台,只剩那唏嘘一片的百姓,和手足无措的监斩官。 花宸背着花姒鸾,和媚娘跑了一段距离,可能是因为颠簸的原因,花姒鸾开始口吐鲜血,一大片血迹就晕在了花宸的背后。 “花宸!姒鸾他……” 花宸扭头看向花姒鸾,此时他脸色已经惨白骇人,在前方不远的小溪旁边,花宸停止了脚步,放下了花姒鸾。 “姒鸾,醒醒!” 媚娘拿手帕为他擦着口边的鲜血,可是花姒鸾还是不停的在吐血,媚娘一直为他擦着,轻轻地唤着他,见他终不见醒,媚娘也是着急万般,揪心的哭了出来。 她也知道,花姒鸾已经没救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仅如此,还有内伤,到底他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媚娘想都不敢想。 花媚娘从来都是把花姒鸾当做亲弟弟看待的,因为两人的经历实在是太相似了,都是都会被人抛弃流落借口,一命呜呼之际被花宸所救。可是花姒鸾却要替花宸在王宫当细作,如果是换做媚娘,她也没把握能坚持下来。 所以,她很护着花姒鸾,也想着等花宸完成大计划的那一天,他们三人就能团圆了,花姒鸾也不用孤身一人奋战。 可是,他现在却等不到这一天了。 花宸看着媚娘抱着花姒鸾痛苦的摸样,也甚至揪心,他摸着华思联的侧脸,轻轻唤着:“姒鸾,你醒醒,我来了……” 只是一声的轻唤,花姒鸾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眯着双眼,羽睫轻颤,看着视线里面花宸的那张脸,还有媚娘抱着他的那双手,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公子……媚娘……” “我在。” “我在……” 花宸握住了花姒鸾的手,才发现冰凉的很,他紧紧握着,想要给他温暖,但是看着花姒鸾的摸样,却又是揪心至极。 他心里也同样的清楚,这将是他和花姒鸾的诀别。 “公子……我一定是在做梦,不过还好……老天……老天让我死前的最后一颗,还……还能看见你和媚娘……真的……真的好……” 花姒鸾别说着,嘴边还在溢出着鲜血。 媚娘抽泣着,捧着花姒鸾的脸:“不要再说了,你怎么会死呢?我们还要一起帮着花宸,完成复国大计的啊……” 花宸知道,媚娘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的痛心的,更何况他呢,即便是嘴上不说,即便是脸上在波澜无惊,但花宸还是落泪了。 花姒鸾不是别人,是他们的亲人。 更是一生一世都肯无条件忠诚于花宸的人…… 花姒鸾笑的有些吃力,他缓缓的点了点头,看向媚娘:“媚娘……你以后,一定要替我……好好的照顾公子,一定……”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可照顾不好他,所以,你必须要撑着!……” 花姒鸾要摇头,眼前的眼泪,也是遮住了他仅有的视线,勉强能看到,花宸那隐带泪水的双眼,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花宸有过这样的一副表情。 那时诀别(三) 阁斗:青楼秘史,那时诀别(三)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可照顾不好他,所以,你必须要撑着!……” 花姒鸾要摇头,眼前的眼泪,也是遮住了他仅有的视线,勉强能看到,花宸那隐带泪水的双眼,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花宸有过这样的一副表情。舒残璨睵 难道,花宸的这摸样,是只为他一人吗? “为什么?……” 花姒鸾笑了笑,却也面带愧疚,他闭了闭眼睛,沉着气,即便是要死,也要跟花宸交代清楚实情:“公子……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听信了别人的挑拨,才会误会你的。花萼楼上次走私贡品的事情,其实都怪我……都怨我没有考虑清楚……才会害的花萼楼交易地点被暴露,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媚娘抹了抹脸上泪痕,奇怪的问道:“姒鸾,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为何是因为你呢?” 花宸凝眉,看来,他之前的想法也并没有猜错,当时交易地点暴露,会引来官兵搜查,也花姒鸾是有关系的,只是恐怕,他也只是被蒙在鼓里面了。 花姒鸾说完了这番话,已经眼前黑蒙,他大喘着气:“公子,你一定要听清楚……我会刺杀齐王,是因为想帮着你,只是我无能,行动失败了,不过没有关系……我在牢中说,是宰相大人阮魏指使的我,这样一来……是不是也让你没有了后顾之忧呢……” 花宸笑了笑,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晕在了他月白色的衣衫上,他伸出手,抚摸着花姒鸾那乱糟糟的头发:“恩……你做的很好……” 花姒鸾笑了,这一次,他是笑的最开心的一次,虽然嘴边还挂着血痕,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此刻是最值得的。只要有花车你的一句夸奖,就已经胜过任何了。 很快,花姒鸾便也渐渐的失去了意识,紧闭双目,再也没有睁开。 花宸能感觉到,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没有了力量,也冰冷的可怕。 “姒鸾……姒鸾!……”花媚娘抱着花姒鸾,已经泣不成声:“他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死去,花宸……这样太残忍了……” 明明花姒鸾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一味的付出,可是却落到这样的一个下场,媚娘近乎已经快崩溃。这么多年来,她才没有这么痛心过。 “火化他罢……” 花宸起身,背过身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复,他不忍,也不敢再多看花姒鸾一眼。正因为他死的时候还是那样的无怨无悔,这一点,就已经够让花宸觉得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两人在小溪的边上搭起了层层的木柱,花宸将花姒鸾抱着放了上去,此刻,花宸轻抚着花姒鸾的额头,满目悲伤。 “姒鸾,这一世,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我花宸对不起你而已,你可以怨怪我,可以恨我,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用这样惊天动地的死法来惩罚我,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吗?呵……不过,你做到了,我想我花宸这辈子,都要带着对你的歉疚而活。这几年来,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就算是临死之前,你也为我做了一件很漂亮的事情,你安心的睡吧,等复国大计完成之后,我便会带你去你最向往的田野山谷,这一回,我绝不食言……” 花姒鸾曾经听着花宸和媚娘说着他们去野游的事情,听到了媚娘说着的碧绿的山谷,还有山满的花草,那样的场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所以他也跟花宸说过,一旦有时间了,他们三人便一定要去媚娘说过的那山谷看看,可是在那不久之后,他就去了王宫,进了王宫那个金牢笼,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去看花花草草了。 媚娘举着一把火,将火把丢入了木柱上,点燃了整个堆起来的木柱,她双手捂着嘴,看着花姒鸾那在火中的摸样,哭到撕心裂肺。 她怎样也接受不了花姒鸾突然的死去,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的措手不及。就像瞬间失去了一个弟弟的般的感受,媚娘从来不知道,失去一个亲人,可以让她那样的痛苦。 除了这份伤心欲绝的痛苦,她也更是替花姒鸾揪心,替他不值。只是单纯的相帮花宸做事情而已,却要死于非命。 媚娘的眼神变得杀意阵阵,她带着些抽泣,缓缓的起身,对花宸一字一顿道:“花宸,到底是谁在挑拨花姒鸾?” 花宸闭上双眸,深深喘着气息,背对那燃起的熊熊大火,斜眼看向媚娘:“仔细调查这件事,花姒鸾一定不会白死的!” 一定要揪出那个挑拨离间的人,替他报仇! 花宸紧紧的握起双拳,让花姒鸾死去,这个罪名,是花宸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的! 苏怀柔一连等了花宸三天,她看花宸和媚娘那样行色匆匆的摸样,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怀柔知道,花宸接到的那个信鸽,应该是以前听花宸说过的王宫的细作,花姒鸾所放过来的。那么,花宸和媚娘快马加鞭,也一定是向王都赶过去。 第三天的傍晚,苏怀柔在花萼楼的门口探出了身子,这几天来,她都会这样的张望花宸他们离去的方向。今天也是一样,只是到了夜色降临,客人们都徐徐而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花宸和媚娘的身影。 可是苏怀柔并没有白等,月上眉梢后,西侧阁楼的后门那边便有了动静,苏怀柔赶紧披了件衣服赶过去看,真的是花宸和媚娘。 只是两人此刻的脸上都感觉疲惫不堪,媚娘手中还抱着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瓶子,看媚娘的那样,像是哭过。 见花宸也是一脸的疲惫,这几天过去后,感觉花宸的脸色瞬间憔悴了很多,她看两人的衣服上都有血迹,苏怀柔虽然很担心,但还是没有多问,搀着媚娘就直接向阁楼上面走去。 “媚娘,你还好把?” 花媚娘摆摆手,紧了紧手中的瓶子。那瓷瓶里头装着的是花姒鸾的骨灰,花宸说要把他带回来,让花姒鸾看着他们苏果大计完成的那一天。 复国大计(一) 阁斗:青楼秘史,复国大计(一) “媚娘,你还好把?” 花媚娘摆摆手,紧了紧手中的瓶子。舒麺菚鄢那瓷瓶里头装着的是花姒鸾的骨灰,花宸说要把他带回来,让花姒鸾看着他们苏果大计完成的那一天。 “我没事儿,我先回屋了。” 苏怀柔有些不放心走路歪歪倒倒的媚娘,她想去扶着她回访,可是花宸却拉住了苏怀柔:“算了,让她一个人呆一会罢……” 花宸明白媚娘的心情,这样的打击,媚娘还是头一次,这种痛苦,是需要慢慢化解的。 苏怀柔点了点头,和花宸一同进了屋子。苏怀柔知道花宸肯定是疲惫不堪,她打了一桶热水,为花宸脱去那带血的外衣,让他安心的洗个澡。 苏怀柔挽起了花宸的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拿着毛巾替花宸轻轻擦着肩膀:“怎么了,王宫那边有什么事情吗?媚娘的样子,不太好啊……” 花媚娘在苏怀柔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好强的女子,这样看上去虚弱无比,还真是头一次,所以苏怀柔也难以想象,他们到底经历了上么样的事情。 花宸靠在洗澡盆边,轻轻抓住了苏怀柔替他擦洗的手,将头靠在了苏怀柔的小腹上,深深地叹了一口起:“怀柔,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那个叫花姒鸾的人吗?” “恩……” “他死了……” 苏怀柔一惊,低头看向花宸,原来,他和媚娘真的是为了那个叫花姒鸾的人去的,只不过,苏怀柔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死了。想来,也应该是卷进了什么纷争里面。 花宸和媚娘跟她说过,花姒鸾在几年以前就在花宸的身边了,他对花宸是绝对的忠诚,所以也愿意只身犯险,在齐王身边当细作。 苏怀柔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是,她认识花宸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没有见他这样的无力过。 这些事情,她其实并不懂,所以,苏怀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环住了花宸带着湿水的颈项,就这样,两人沉默了很久。 也许,时间并不给花宸和媚娘这样忧伤的时间,因为在那之后的不久,朝廷便开始纷乱了。 或许连花宸都没有想到,花姒鸾临死前招供的那一句话,竟然会成为齐国整个战乱的开始。 花姒鸾说他是被宰相阮魏指使的,虽然这一说法没有被得到证实,而且未必能让一直对宰相甚是信任的齐王感到动摇。 只是,可能在那个王位坐久了,不管是多么冷静的人都会谨慎考虑周围的事情罢。齐王真的是去派人调查了宰相阮魏,只是阮魏在王宫中的眼线也多,他发现了齐王开始怀疑自己。 越是不震惊,露的马脚也就越多,齐王真的发现了宰相阮魏私下中吞了不少的钱粮,并且有暗中在自己训练兵马。 齐王虽然大怒,可是也不敢对阮魏又和举动,只能先用缓兵之计观察他的行动,而这样的一个月,变成了彼此开始试探的一个月,是齐王退让,还是再爆发一场战争,这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 “现在也只有花老板这里,甚是清闲啊……” 宰相手里叼着一颗黑色棋子,在手中来回盘绕,却迟迟没有下手。他斜靠在椅榻上,眯眼看向棋盘对面安然而坐的花宸,笑意不明。 花宸浅低头,像是观察着棋局,又像是再等待阮魏的出子:“看来,宰相大人最近也是少了些清闲,连肯赏脸来花萼楼的机会都少了。” 阮魏笑笑,把那颗黑子落在棋盘的两颗白子的后面:“如果是你,当自己这方的棋子都暴露的时候,花老板你是选择继续周旋其中,还是一鼓作气,选条危险的路杀出重围呢?” 花宸拂袖,从棋盘中衔出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他轻呵出声,良久便道:“周旋其中,得以保得住一时的性命,不过敌方仍然不会放弃进攻,倘若在松懈警惕之时被别人有机可趁,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宰相阮魏愣了一会了,又笑着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专注的开始和花宸下起棋局来。之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锋芒,带着些敲定主意的笃定。 送走了宰相阮魏之手,媚娘才掀帘而入:“花宸,刚才宰相很明显是在问你究竟该和齐王周旋,还是起兵造反,可你的回答却是分明要他现在就动手造反,这样对我们真的是好事情吗?如果着齐国的兵权,让他夺走了,那得不偿失的,岂不是我们?” 宰相阮魏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就连花宸也要提防他三分,这次能揪出他的谋反之心,也只是碰巧。 所有人都知道,宰相权倾朝野,他拥有足以抵抗齐王的能力,若是他真的起兵造反,媚娘也只怕是对他们不利的。 “先让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也未尝不可,方才阮魏被我的一句话就已然说动,这说明他现在也并不是十拿九稳的,至少身边的谋士很少,多多少少会有些担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等过一段时间,他真正拿捏不稳的时候,就会来找我当他的军师了。” “找你?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而已,顶多有些小聪明,帮他私下办些事情,若是论起大事儿,他又岂能放心你?” 花宸笑笑,捏起桌前的杯子:“就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不知世事的青楼老板,所以都比他身边的那些人底子干净,我这些小聪明,倒也帮他出过不少主意。媚娘,你放心,倘若我也连他这些心思都猜不透的话,这也就不是花宸了……” 想阮魏这种人,不希望愚钝的人待在他身边,更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作为谋士,花宸这段日子扮演的很好,改装糊涂的时候,也必须不能太过聪明。 至少从阮魏刚才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出,他对花宸还是比较放心的。 “花宸,如果你一旦真的去那边做军师了,后面的计划会不会越来越乱,至少这一步,并不在我们的计划当中啊?” 复国大计(二) 阁斗:青楼秘史,复国大计(二) 至少从阮魏刚才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出,他对花宸还是比较放心的。舒麺菚鄢 “花宸,如果你一旦真的去那边做军师了,后面的计划会不会越来越乱,至少这一步,并不在我们的计划当中啊?” “绕些路子并不碍事,只要可以达到目标……况且,这次阮魏是想利用我,可是被利用的,还不知道是谁呢?”花宸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杀意,还带着一些愉悦:“对了,媚娘,花姒鸾的事情查的怎么样?有线索吗?” 媚娘点点头:“花姒鸾近些日子以来,接触最频繁的人,就是百里兰陵,而且在花姒鸾刺杀齐王的前一天,百里兰陵还去过王宫,只是不是去见齐王,而是偷偷的绕到了后花园那边,百里兰陵走后,花姒鸾过了很久才从那边出来。” 花姒鸾临死的时候没有跟花宸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来是时间紧迫,二来自己的事情并不是重点,他也不希望花宸因仇恨而乱了阵脚。 只是,花宸是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其实,想查出花姒鸾的异常并不是一件难事,花姒鸾平日里在王宫除了经常接触齐王,也很少跟人说话。 如果真的受人挑拨,只要买通王宫里面爱管闲事的公公们,还是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啪的一声,连媚娘都有些收到了惊吓,再看过去的时候,花宸已经把手里的茶杯捏了个粉碎。 划破的手指端溢出鲜血,滴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中,红与白的颜色甚是刺眼。花宸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起誓一般的坚定,充满着杀气:“我早该料到是他!” 自然,还会有谁能查到花姒鸾的头上并且从中作梗呢?百里兰陵有这个动机,他也有这个本事。撇开苏怀柔的事情不谈,单单就是百里兰陵护着齐王的身份,就早就注定了两人一生都是敌人。 媚娘拿了手绢替花宸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怎么样,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花宸摆摆衣袖:“不用了,这事儿一定是他干的!现在应该想的,是怎样才能帮花姒鸾报了仇!” 媚娘虽然有些话要说,不过还是沉默了。她虽然也很想帮花姒鸾报仇,但是眼下之急,确实齐国那边火烧眉毛的大事,花宸最近越来越不理智的样子,媚娘也知道,是他承受的太多了。 花宸可以屠杀尽做他剑下亡魂,但他也会为着挚爱的人放弃所有。 百里兰陵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去惹花姒鸾,这便是相当于花宸的死穴。所以,百里兰陵和花宸之间,一定会有一番较量。 两人从见到面的第一眼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是一生的宿敌! …… 战争爆发了。 谁都没有想过,在齐国还没有安定多久的这些年后,又开始了朝政的内乱。往往爆发的战争,只是需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索。 而这个导火索,就是花宸。 如他所预料的一样,他现在是宰相阮魏的军师,也就是因为上次花宸的那一句话,让宰相坚定了他举兵篡位的野心。 阮魏驻扎在龙城之下,拥有雄兵十万,就连齐王都没有想到,他已经秘密的掌握了这样多的兵马,甚至有数不尽的粮草。 只不过,齐国毕竟是齐国,齐王的实力和他也是不相上下的,这也正是阮魏头疼的一点。 前两日在花宸指引之下,阮魏的兵马突破了王都城的龙虎关,这是王城最外面的城关,攻破起来,并不是一件难以。 只是在连夜突破龙虎关之后,开始在定建关和齐王的兵马陷入了苦战。 钱塘镇算是比较太平的城镇了,有不少从王都那边迁延过来的百姓,都准备安居在这里。 “花宸这两日,很少回花萼楼啊,总是连夜的赶去王都那边,还偏偏不让我过去,就连你,也是难得的回来一次。” 苏怀柔摸了摸还尚未鼓起的肚皮,跟身旁的媚娘说道。 两人此时悠闲的在集市晃悠,媚娘轻轻扶着苏怀柔,正往药铺的方向走去。 媚娘叹口气,拍了拍苏怀柔的肩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王都那边现在战乱纷纷,你怀有身孕,花宸又怎么会放心你去那边呢?我如今算是回来了,这一段时间,会好好待在花萼楼,花宸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边,也好,我也算是躲个清闲。” “媚娘?……” 苏怀柔歪着脑袋看着媚娘,她虽然嘴上说着清闲,只是眼神却很疲惫。 媚娘这几日和往常不同,以前即便是花宸再反对,她也会守在花宸的身边,只是如今肯乖乖的在花萼楼,让苏怀柔觉得有些惊讶,似乎媚娘这阵子,特别的累。 媚娘搂了搂自己的肩胛:“其实,这次,是我主动跟花宸提出要回来照顾你的,看着那样的王都,总归还是有些发毛……” 苏怀柔知道媚娘是什么意思,真正的爆发,那场面,一定是很残忍的。都是孤苦无依的百姓,却要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苏怀柔自以前上历史课的时候,好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从古至今,战争就从来没有停过,那些所谓的国家首脑,不过都是在谋一己私利,争抢地皮罢了,对百姓来说,只要有家便是好,却还要受到如此动荡和不安,实在是可怜…… “姑娘,行行好,打发点银子罢!” 苏怀柔和媚娘正朝前走着,却突然从路边冲出来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奶奶,她一下子扑到了苏怀柔的脚跟前,若不是媚娘扶着,苏怀柔就要险些摔倒了。 “乞丐吗?” 苏怀柔从衣袖里面掏出了一个碎银子给了她,那人便连哭带笑的给苏怀柔磕着头。 媚娘拉开了苏怀柔:“听口音不太像钱塘的人,而且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只是烂了些许,却并不像是乞丐的那样脏酸。 苏怀柔狐疑的看了过去:“老奶奶,你是哪里的人?” 那人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指着南边说:“我是从王都过来的,打仗的时候,我们村子被烧光了,只好逃来了钱塘,可是这一路上早就花光了银子,也没有家当,现在我们都在沿街乞讨,图个温饱了……” 复国大计(三) 阁斗:青楼秘史,复国大计(三) 那人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指着南边说:“我是从王都过来的,打仗的时候,我们村子被烧光了,只好逃来了钱塘,可是这一路上早就花光了银子,也没有家当,现在我们都在沿街乞讨,图个温饱了……” 苏怀柔和媚娘再顺着看向其他的方向,的确都是有一些穿着像乞丐的人们,从老到少都很多。舒麺菚鄢 “我们走吧。” 媚娘见苏怀柔的神色有些不好,便硬生的拉她远离了那个地方,苏怀柔最后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是一个小孩那乞求的眼神,看的她有些扎眼。 回到花萼楼的时候,苏怀柔便回房间休息了,只是她有些冒虚汗。刚才那一幕,若是在以前,她顶多也只是感慨一下。 可是苏怀柔现在心里分明清楚,这一切,都是由花宸引起的。 “这么做,真的好吗?……” 苏怀柔可以理解花宸为何会那样的愤恨齐国,因为齐王当日的举兵发动的战乱,杀害了他所有至亲的人,一个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必须要有一个活下来的理由。 而花宸的理由,就是复仇。 苏怀柔本不想介入花宸的事情当中,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当看到那些因为战争而受着无辜牵连的百姓时,真的有意思歉疚和不安。 为将者,为王者,站在万人之上,享受着后世敬仰,可是,却也是踩在了很多人的骨灰之上。 这是苏怀柔第一次,这样的近距离接触那战争,让她有些不安。 蒙上被褥,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事情,这是花宸的决定,也是她追随花宸必须要承受了。只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不安,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化掉,反而是越来越扎根在她的心里面。 花宸这一个月以来,回花萼楼的次数是少之又少,虽然总是有很多保平安的书信寄回来,但是总让苏怀柔提不起劲,毕竟在这个时候,她只是希望可以见花宸而已。 几场大雪过后,便也离着春天不远了,这阵子没有前段时间那样的寒冷,从树叶开始冒出第一个新芽的时候,春天就已经来了。 只是战乱还在蔓延,苏怀柔只但愿,不会波及到这有着美丽西湖的地方。现在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越发的能感受到这孩子的存在,这一点,让苏怀柔很欣慰。 这次花宸回来的目的,就是要解散花萼楼。 因为随着战争的开始,花萼楼就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当初花宸是用它来作为掩护,可是现在花宸已然接近了最后一步,这些被困了很久的姑娘们,也该让她们自由了。 花宸只交代了一些事情,发银子的事儿,还是交由了媚娘和苏怀柔。 现在回想起来,刚来这这个青楼里头,苏怀柔确是能感觉到像是深宫般的可怕,处处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人防不胜防。 只是现在她才发现,和花萼楼背后那隐藏的秘密比起来,这些的小阴谋伎俩,真是微不足道。 花萼楼中,只有锦瑟不愿意离开,因为她说没有地方可以去,苏怀柔自然也是舍不得她的,便将锦瑟留在了身边,媚娘事情多,总归还是要有个照顾怀有身孕的自己的。 这段时间,也都多亏了锦瑟事无巨细的照顾,让苏怀柔安心了很多。只是,花宸的很多的事情,还是不能跟她分担的。 钱塘镇还是那样的大好风光,看不出来是身处在爆发战争的齐国,热闹的集市,美丽的湖水,都让人感觉到了初春的惬意。 “姑娘,不好意思,今儿个老板要回乡,我们不做生意了。” 锦瑟和苏怀柔正要去抓些安胎药,可是正好看见伙计正在关铺子的大门。 锦瑟有些嗔怪:“那苏姑娘的药总该留下罢。” 那伙计不好意思道:“这……老板走得急,也没交代什么。这样,姑娘去西街的一个刚开的保安堂,那里的药材也是不错的。是我们老板的徒弟开的。” 西街里这儿也只是隔了一条街,苏怀柔点点头,和锦瑟一同走向那边。 只是苏怀柔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保安堂……保安堂,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样分外的耳熟。不过当苏怀柔和锦瑟走进那家店的时候,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娘子,把那个递给我一下,小青,你也去帮帮那边的病人啊。” 一个摸样二十来岁的男子,正忙碌在药铺中。周围有很多伤痕,仔细一瞧,好像都是从齐国战乱的小镇迁延而来的。 原来,这里正在接诊那些灾民。 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子正优雅的走了出来,正准备去药柜拿药,看见了在门口站立的苏怀柔,便笑脸迎上去:“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苏怀柔仔细的看了看她,那样脱俗的气质和绝美的容貌,都让她为之惊叹:“我来拿些安胎的药。” 她看了看苏怀柔微微隆起的肚皮,笑着点了点头,便又走到药柜那边开始抓药。 “你和许仙开这家药铺多久了?” 女子的背影怔住,缓缓放下手回头问道苏怀柔:“你认识我家相公?” 苏怀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道:“我早就听闻保安堂在接济灾民,许仙大夫的名字又怎会没有听过呢?” 女子笑了笑,又回过头继续抓药:“只是积些恩德罢了。姑娘若是赏脸,日后可要常来啊。” 苏怀柔莞尔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喜欢你们的故事,至少,我也想拥有那样惊天动地的爱情……” 这句话的声音小的,只够苏怀柔自己一个人听到,可是那个白衣女子却愣住了,她走向苏怀柔,把那包药递给她,同时带着审视的眼神:“姑娘,不是这里人罢?” 苏怀柔接过药,握住了那女的手,却是没有想到的温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不是……” 女子有些吃惊,正要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里头那忙的满头大汗的男子便跑了出来:“娘子,这姑娘是谁?” 复国大计(四) 阁斗:青楼秘史,复国大计(四) 苏怀柔接过药,握住了那女的手,却是没有想到的温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不是……” 女子有些吃惊,正要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里头那忙的满头大汗的男子便跑了出来:“娘子,这姑娘是谁?” 苏怀柔没有回答,她让锦瑟拿出了一袋银子,递给男子:“这些,算是我给这些灾民的,还有,就当做是你们孩子的红礼了……” 苏怀柔微微欠首,拎着药包便走了。舒麺菚鄢那男子接着银子抓着脑袋:“娘子,你有身孕了吗?” 女子没有答话,只是别有用意的看着苏怀柔离开的方向,淡淡的笑了。 “苏姑娘,以后还来这儿吗?远是远些,不过感觉着铺子不差啊。” 苏怀柔拿着手中的药包,摇了摇头:“不了……” 原来,那并不只是一个传说。 穿了几千年那美丽的故事,那惊天动地的爱情,那让人向往的西湖桥畔,现在的人感受不到这种珍贵,而未来的人却又是看不到这种感动。 至少现在,苏怀柔了解了。看到许仙和白娘子的那个时候,她比想象的要淡然的许多。并且,不想再看见他们。 可能因为,怕自己破坏了这份和谐罢。 苏怀柔这两天睡得并不好,总是翻来覆去,做梦惊醒了,扭头看向床边,却是没有了花宸的身影,让她有些落空。 苏怀柔最近总是在想,再决定跟花宸在一起了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点真的很可笑,明明在二十一世纪自己是那样一个强势并且有主见的女人,到了钱塘以后反而感觉自己变的幼稚了许多。 当时只是想一心跟着花宸罢了,可是现在越来越觉得,花宸正在做一件无法回头的事情,而这中间,总让她有一些隐隐约约不好的预感。 花宸难得的回来一次,和苏怀柔坐在一起吃饭,只是两人之间也少了些话。苏怀柔拿着筷子很久没有动手,有些为难的看着花宸。 花宸还是没有变,仍旧是那一副高洁优雅的摸样,那眼神中,还仍是看不出他的心思。 “花宸。” “恩?” 苏怀柔叹口气,放下了碗筷,拉住花宸的手:“以后,我们会过上安稳的日子,对吗?” 花宸反握住苏怀柔的手,笑了笑:“那是自然,只不过,要等到复国大计完成之后。” 花宸说的笃定,这份笃定,苏怀柔看的很透彻。苏怀柔所担心的,所烦恼的,就是怕花宸这种执念越来越深,也让她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花宸,如果你的计划会死伤很多的百姓,牵连无辜的人,那你还是要继续吗?” 战争这种事情,苏怀柔并不了解。但是看见那样孤苦无依的灾民游走在钱塘镇,让她觉得很是害怕。因为这都是花宸引发,明明知道原因,却不能制止,这样苏怀柔心里难受的很。 花宸站起身来,走向窗口:“无辜的人?什么叫无辜,身在战争的国度,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王宫里的人也罢,平名百姓也罢,我们都没法子做出选择,人都是自私的,我要达成我的目的,自然也有必须牺牲一些东西,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苏怀柔羽睫毛轻颤,一字一顿的问道:“包括我吗?” 花宸愣住,回头看向她:“今天你是怎么了?为何会问起这样的话来?” 苏怀柔抚摸了一下肚皮:“只是……有些不安罢了……” 花宸看到苏怀柔微微隆起的腹部,刚才那有些冰冷的眼神些柔了下来,他做到了苏怀柔的身边,搂过她:“我答应你,再过不久,这件事情就会结束的,这段日子里面,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胎,然后平安生出我们的孩子。” 也许花宸真的没有错,或许真的只是她这段日子因为怀孕的原因而变得极端的敏感,但是,她现在的这种心情却不会改变。 苏怀柔抓住花宸胳膊:“花宸,为了我和孩子,你可以放弃你的复国大计吗?这样的战争,对谁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的,她才意识到。这样的战争,谁都不会有好的结局,她害怕失去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生怕有一天,就会在不经意间,破碎的干干净净的! 花宸推开了苏怀柔,眼神又变回了那样的不假思索:“这种事情,以后我不希望你再提。” 他片刻都没有停留,转身便走。苏怀柔的手僵硬在空中,许久才缓缓放下。 是的,她也明明知道花宸会这样的回答她,只是她没有料到,花宸会这样的毫不犹豫,让花宸放下仇恨,都是空谈罢了。 在他心里,感情并不是第一位,花宸就是为了复国而活,让他放弃,苏怀柔都觉得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 经过那次的事情以后,苏怀柔便觉得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盼着,花宸会不会回来。 可能就是因为看过了许仙和白娘子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开始在变化,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是本就有一些足以让她动摇的情绪,只是在看到白娘子和许仙那样美好而普通的生活后,渐渐的被唤醒了罢。 开着那样的一家简陋的药铺,即便是赚的银子并不是很多,却也要接济灾民,即便是这样,她们生活的还是很开心,从白娘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后悔,并且很满足。 这样的心情,好像苏怀柔就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从一开始穿越过来,就注定她在钱塘的日子,并不能过的安生。 “非也非也,而是姑娘的那位有缘人,已然离世了,姑娘则必须替她完成该完成的事情。再此之前,恐怕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尘世俗事了……” 现在想来,当日那个街边高人的话,恐怕就是指,她必须要替苏怀柔活完这一生罢…… 只是这一生能有多长,没人知道。就是因此,苏怀柔才非常不安,而这种心情,却没有人能懂得…… 何去何从(一) 阁斗:青楼秘史,何去何从(一) 从一开始穿越过来,就注定她在钱塘的日子,并不能过的安生。舒麺菚鄢现在想来,当日那个街边高人的话,恐怕就是指,她必须要替苏怀柔活完这一生罢…… 只是这一生能有多长,没人知道。 还有接下来的一件事情,也同样的另苏怀柔有些心神不宁,那就是百里蓝领送来了一封书信,心中提到,百里兰陵因为公务从望都回到了钱塘镇,也邀请苏怀柔在月上眉梢的时辰,去西湖边上一会。 这信件是锦瑟来的,并没有人知道,苏怀柔再三叮嘱,千万不可让别人给看到了。 夜晚来临的很快,苏怀柔知道自己不能去见他,尤其是在花宸不在的时候,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却是有些心虚了。 百里兰陵是她不能抹去的过往,至少苏怀柔的心里也一直住着他。 虽然换上了睡衫,蒙上了被褥,可是苏怀柔还是不得不在意从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终究,她还是向自己的心妥协了,换上了一件素净的衣服,稍微的打理了一下发髻。 苏怀柔悄悄的出了门,确认花萼楼的人都已经安睡,她也便向西湖边上迈开脚步。 刚过了断桥,便能看见百里兰陵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立在湖边,听见了沙沙作响的脚步声,他回头观望。 在看见苏怀柔脸庞的那一瞬间,他笑了,只是笑容却又突然僵硬,因为他看见了苏怀柔那隆起的小腹。 苏怀柔走近他,百里兰陵看上去比以前要瘦了许多,甚至可以在他有些胡渣的面容上看出,这些日子以来,他过的也很是劳累。 战争开始了,齐国最大的势力,也就要依靠在百里王府的身上,百里兰陵一身的好武艺,想必,也是要做先锋抵抗反贼的。 苏怀柔此刻真的觉得自己的命很苦,所在她生命里留下痕迹的两个男人,确实如此的生死对头,然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苏怀柔甚至觉得自己比那些中立的百姓的更可耻,就像游走在两队军营里面的细作,毫无立场。 “看来,你和花宸……要比我想象中的,过的好……”百里兰陵看着苏怀柔那下意识抚摸肚子的动作,有些哭笑。 苏怀柔低下头,将手背于身后:“你瘦了……最近过的好吗?” 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之中,似乎人们总是习惯用这样的开场白。总觉的冥冥之中的早就已经注定了,再连朋友都没办法做的情况下,是注定要殊途的。 “你不问我,找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吗?” “不必问,我等着你说……” 百里兰陵也有些诧异。好像思绪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那段他隐姓埋名,接着苏怀柔的同情心,潜伏在花萼楼的日子中。 那段时光,虽短,但是却刻骨铭心。 那个时候,两人都是没有负担的过活,即便是有些难题,却又总是在说说笑笑之间解决了。苏怀柔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个时候没有落入花宸的陷阱里,却也一定会爱上兰陵的罢。 只是现在,桃花依旧,物是人非。 战争的开始爆发,就意味着两人注定不是在一个世界里面的人,他们都有各自要保护的人,还有必须要坚守的使命,百里兰陵一样,苏怀柔也一样。 恰恰就是这一点,才是最让人惋惜的。明明心里不是那样,却身不由己…… 百里兰陵捡起一个石子,扔进黑压压湖面上,能听见咕咚的落水声,他狠狠的叹了一口气:“钱塘镇虽然地处偏远,山明水秀,但是这里,物资丰富,是个好的养兵之地。虽然现在还是在齐国的境内,不过也算是一个中立的城镇。但是现在战争四起,掌兵者,谁都希望有一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而钱塘,就是他们虎视眈眈的目标,所以这里,很快便会沦为战场,眼前的西湖美景,百姓的安居乐业,很快就像这水中月一般,化为乌有了……” 苏怀柔倒吸一口凉气,她原以为钱塘镇是个最安全的地界,因为没有波及到战争。从花宸能自由出入于钱塘镇就知道,这里应该并不会牵扯上政权纷扰的。 可是现在,连一个栖身之地都要被剥夺了吗? 一个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打着保卫国家的旗号,却在做着毁灭安居乐业的事情,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毁灭之后的重生,真的不会给百姓带来痛苦吗? “怎么会这样,灾民们都在向着钱塘镇逃亡,如果这里也沦陷了,那么百姓们应该去哪里?……兰陵,告诉我,你这次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不是打算在战争发生之前让我逃走,所以,钱塘镇是不是会被他们给用战争毁灭了?是不是!” 百里兰陵笑笑,就地坐了下来,虽然表情显得异常轻松,但是却满目苍凉:“如果,我要你跟我走,你也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苏怀柔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有了些安心的感觉,她点点头。 “如果,我说我放弃世子的位子,跟你隐居山林,你可会愿意?” 百里兰陵的这一番话,对苏怀柔来说,是惊天动地的。 至少,花宸就不会这样说。 “兰陵,如果你在以前跟我这么说,那我一定会随你而去。因为那个时候,比现在的心思简单多了。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因为想追随花宸,才肯去接受他的决定,哪怕我会很艰辛,也无怨无悔。如果我现在答应了你,那也不是为了你的人,而只是利用你去讨生活罢了。我苏怀柔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因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别人都可以,就是你不行。所以兰陵,你应该明白了罢?……” 他知道啊,他知道苏怀柔心里是有他的一点点的位置的。 可是偏偏他就是不甘心,至少,他从来没有辜负过苏怀柔,那个花宸,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花宸如此的对待过苏怀柔,却偏偏能赢得苏怀柔的芳心,这一点,让他岂能甘心呢? 何去何从(二) 阁斗:青楼秘史,何去何从(二) 他知道啊,他知道苏怀柔心里是有他的一点点的位置的。舒铪碕尕 可是偏偏他就是不甘心,至少,他从来没有辜负过苏怀柔,那个花宸,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花宸如此的对待过苏怀柔,却偏偏能赢得苏怀柔的芳心,这一点,让他岂能甘心呢? “好……我们不说这个了,怀柔,花宸在哪里?” “花宸?……他,他不是在王都吗?”苏怀柔狐疑的看向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听着百里兰陵话面上的意思,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花宸,而且问这话,显然是以为花宸的人就在钱塘镇。 兰陵笑笑:“你不必那样的怀疑,我只是随便的问一下而已,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说明,我比花宸快了一步,他现在应该在前往钱塘镇的路上……” “什么意思,为何你会知道花宸会回来,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百里兰陵伸出了手,轻抚了抚苏怀柔那被风吹得凌乱的墨法:“再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怀柔,花宸一定不会是你最终的归宿,除非他可以做到放下功名利禄,否则你会跟着吃很多苦,要记住,花宸永远都比你想象的药复杂的多……” 虽然百里兰陵不甘心承认这一点,但也的确是,花宸的智谋要比他高出许多,并且他不择手段。花宸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一点,百里兰陵知道,苏怀柔一定是了解的。 不过他也不愿意相问,大致的部分,兰陵已经猜出了一二。百里兰陵知道,他自己和花宸之间,一定会有一场生死的较量,那个时候,或许苏怀柔会起到决定性的选择,而这个选择,或许也会让她痛苦一生的。 苏怀柔有些生气的打掉了兰陵的手:“为何?!为何你和花宸说话都是这般,总是那样的虚无缥缈,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吗?既然知道个中原委,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明说呢?!我可比你你们想象的药坚强的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承受!” 百里兰陵微楞,心中冷笑。对了,他忘记了,忘记了她是与众不同的苏怀柔。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想法,这才是那往日的苏怀柔。 “那好,我告诉你!花宸之所以会回来,跟我也是同样的一个目的。就是夺得钱塘镇总兵的兵权,只是尚还有些情况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我们的回城都很低调。我和花宸,是注定了要敌对的,就算要把你夹在中间,我们之间的仇恨和纠葛,都不会停止。所以怀柔,我要你认真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在我和花宸都命悬一线的时候,你会选在陪在哪一个的身边?” 苏怀柔紧紧皱眉,她向后退了一步,撇过脸去,有些想回避百里兰陵的回答:“兰陵,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自己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吗……”兰陵重复着这三个字,良久后又向苏怀柔看去,表情轻松:“没关系,或许现在你难以回答,不过,很快的,再过不久你就会要真正面临这个问题了。希望……到时候你的选择,不会让我失望,也更加……别让你自己后悔一生……” 兰陵没有向苏怀柔道别,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迈开步子走了。 苏怀柔那天夜里,自己一个人坐在西湖边上坐了很久。不知道何时,现在和自己身边的人对话时,都是那样沉重的话题,不是生就是死。政权纷扰,复国战争,颠沛流离的生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即便是以前的生活压力再大,苏怀柔也从未觉得,自己的处境,会是那样的艰难和不堪。 自从那天晚上见过兰陵以后,苏怀柔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以肯定的是,他在钱塘镇是没错,并且,他一定非常清楚自己的行踪。 因为怕引人注目, 苏怀柔并没有刻意 去打听百里兰陵的行踪。只是越是不知道他在哪里,苏怀柔就越是不安,并且,在花宸回来的时候,她心里就越来越没有底…… 是的,就像百里兰陵所预料的那样,花宸真的回来了。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花萼楼门口就有马车停驻的声音,花萼楼已经不再是青楼,这么早就有的马车声,苏怀柔知道,那一定是花宸! 她赤着脚跑了下去,只穿着一身的睡衫,匆匆的下了扶梯后便在门口看见了花宸迎门而入的身影,她冲上前去,一把搂住了花宸。 这些天,花宸不常回来,而且这一次是离开的时间最长的一次。让苏怀柔这些日子以来甚是想念。 花宸笑了笑,见她光着双脚站在地上,便一下子打横抱起了苏怀柔:“瞧你这个做娘亲的,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罢,虽是春天了,但早上的寒气却不轻。” 苏怀柔依靠在了花宸怀抱里,只是这一瞬间,她虽然淡然的笑着,心里却有些不安。 花宸真的像兰陵说的那般回来了,那也就是说明,今后的日子,不可能会平静…… 花宸把苏怀柔放在了床榻上,自己也便坐向了椅凳上喝了杯茶水。苏怀柔看他这摸样,想必也是连夜的奔波,看上去花宸并没有什么精神。 “花宸,这次回来会留多久?” “这次暂时不去王都了,在钱塘镇还有些事情,正好,也可以陪陪你。” 苏怀柔并没有因为花宸这番关心的话而感到任何高兴,反而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般的难受。 因为这恰恰证明了兰陵所说的话,看来,钱塘镇真的是要开始沦为战场了。 “花宸,钱塘就真的保不住吗?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战场,就一定要波及到钱塘吗?” 花宸蒙的放下茶杯,狐疑的看向苏怀柔:“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来的这件事情,没有人提前知道,即便是花媚娘也被蒙在了鼓里。更何况想利用钱塘作为储存兵马粮草的事情了。 花宸走近苏怀柔,眼神寒意四起,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见过了谁?” 何去何从(三) 阁斗:青楼秘史,何去何从(三) 花宸蒙的放下茶杯,狐疑的看向苏怀柔:“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来的这件事情,没有人提前知道,即便是花媚娘也被蒙在了鼓里。舒铪碕尕更何况想利用钱塘作为储存兵马粮草的事情了。花宸走近苏怀柔,眼神寒意四起,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见过了谁?” 苏怀柔撇过头去,没有回答,但是花宸却没有因为她的回避而松懈,花宸弯下身子看向苏怀柔:“是不是百里兰陵?他已经在钱塘了?” 苏怀柔叹口气,看来,这其中的原委,两人都知道的很清楚,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花宸,这战争到底还要持续多久,我真的受不了了。至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钱塘的灾民一天一天的愈发多了起来!花宸,你不觉得现在有违你的初衷吗?这牺牲的太多,换来的只是另一场战争而已!我真的好怕……” 花宸眼神冷冽的盯着苏怀柔,划过一丝难以揣摩的用意:“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但是我不会在意今后的结局是怎么样,我要的是今日这盘棋局的胜利,只要赢了,就足够了。不管百里兰陵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希望你再跟他见面,我和他是敌对关系,不应该来往甚密,特别是在你怀有身孕的时候,难免会遭他什么毒手。” 苏怀柔摇着头从床榻边站起,她仔细的瞧着说着这番话的花宸,仿佛从来没有认识他一般,那样的尖酸刻薄,自私自利。苏怀柔不知道究竟是花宸最近变了,还是因为她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人。 “兰陵不是你说的那般,他不会伤害我。他只是提醒我,现在的钱塘镇不安全了。比起他,我倒是觉得你更加可怕!” 花宸见苏怀柔情绪有些激动,便拉她坐了下来:“怀柔,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看到那些灾民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可是天下就是这样,比如你现在脚下踩着的土地,也是有过千万具尸体。没有战争,哪儿来的和平呢?” “可是现在齐国难道不是太平盛世吗?至少在齐王掌管的这几年里,都是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你,却偏偏要打破这和平,花宸……你收手罢,还来得及,我真的没有信心能陪你一直坚持下去!……” 苏怀柔还是说了。这是她近些日子堆积在胸口的话,早就想对花宸说,可是怕得不到他的理解。因为花宸有着可以反驳自己理由,纵然那个理由,只是他自己的祈愿。 苏怀柔的眼波闪烁,她认真地看着花宸,希望可以得到花宸,哪怕一点点的理解。 但是从花宸那深邃冰冷的眼神中,苏怀柔知道,花宸认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 “你太累了,这几日就好好休息罢,这样的话,我希望是你最后一次说。” 花宸虽然拂袖离去,心里却也是百般难受,一点也不亚于苏怀柔。至少在他这一生中,苏怀柔是很重要的人,只有她陪在身边,自己在棋局上的脚步也才能更稳一些。 花宸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和天真,很难被人理解,甚是会被人以为是一种残忍。 而花宸却觉得,这是自己生存的手段。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是方式不同而已。若他失去了复国的那份仇恨,花宸也就不是花宸了。 倒不如说,其实他自己也在害怕着。因为那王宫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执掌天下之权的日子,更不是他所求的。只是,他头上确确实实有一个楚国太子的头衔,即便这个头衔已经消失了,但他却不能忘记,更不能释怀。 这份莫名的压力,是只有花宸一个人才能体会的。 又有谁知道,在午夜梦魇,他多少次见到了楚国当日灭门的惨烈。那份血腥和仇恨,是不能磨灭的。如果花宸不能找一件事情来宣泄,同样的,他便不能给自己找个借口。 没有了这借口,他便不能放下那晚的事情,更不能安稳的度过一生。 花媚娘其实站在门口有好一阵子了,待花宸走后,她才撇见了房间里一眼,看着苏怀柔的那眼神,别有用意。 苏怀柔没想到自己会和花宸这样的大的分歧,甚至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花宸那样冰冷的眼神,真的是也冰冷了她的心。 抚摸上自己的肚子,苏怀柔找不到任何一点安慰自己的理由,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回不了头的花宸。 她现在开始有点嗔怪自己,为何当初决定和花宸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出面阻止他呢? 现在想来,反倒是自己自从来了钱塘以后,心思就一直的不坚定了。开始也是,现在也是。天真的反倒是自己。 如果当初就开始阻止花宸,会不会要比现在好得多? 媚娘看了看苏怀柔那痛苦不堪的身影,踏出了一步后,却又缩回了身子,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 一张长案上,铺上了一卷钱塘的兵马分布图,岸上点着一盏蜡烛,花宸和媚娘两人并肩而坐。 “媚娘,从现在开始,花萼楼就是据点。这个地方可以屯粮,还可以观察清楚周围的敌情。我们可以想到的,齐国那边的人也一定能想得到,所以,现在的想法不能太片面,如果他们想要从钱塘的西面开始慢慢战局,那我们也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当这些棋子开始移动的时候,我们便可以瓮中捉鳖,然后从后方偷袭他们。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掩护我们的进攻。” 花宸指着地图上面的位置,一点一点的跟媚娘解释着。 可是媚娘却有些愣神,呆呆的看着花宸的手指没有说话,似乎也并不是在看着花宸指着的地图。 “媚娘?” “怎么了?” 花宸收回了手,正坐着看向媚娘:“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在想什么呢?” 媚娘这才晃神了过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了,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花宸结局篇:瓮中捉鳖(一)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结局篇:瓮中捉鳖(一) “怎么了?” 花宸收回了手,正坐着看向媚娘:“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在想什么呢?”媚娘这才晃神了过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了,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舒铪碕尕” “媚娘,你最近有些奇怪,自从花姒鸾死了以后,你就已经魂不守舍了好一阵子,本以为让你在花萼楼冷静一段时间会好一些,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宸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更别说跟他朝夕相处的媚娘了。自从花姒鸾死了之后,同花媚娘商量什么事情她都是力不从心。 花宸本以为,媚娘是因为花姒鸾的死受的打击比较大,所以才不让媚娘上前线,让她在花萼楼陪着苏怀柔,只是这种症状没有减轻,媚娘反而越来越魂不守舍了。 媚娘眼神乱瞟,不敢看向花宸,她敷衍道:“只是最近有些累了,倒也没什么大事。” “媚娘,我让你观察花萼楼这边的情况,为什么你没有跟我说百里兰陵有见过苏怀柔的事情?你是没发现吗?” 媚娘一愣:“百里兰陵?……” 花宸这样的一提,媚娘倒是想起来了一点,前段时间好像是在集市街边看见了一个有点儿像百里兰陵的人,但因为当时人特别多,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媚娘也就没有特别注意。 花宸既然提起了,就说明百里兰陵一定是先从王都回来的,然后偷偷见了苏怀柔一面。 花宸神色一凛:“这么说你并不知道?媚娘,你最近的警惕心也越来越差了,你觉得百里兰陵匆忙的从王都回来,只是单单为了见怀柔一面吗?” “你的意思是?他是来偷着兵马分布图的?!” 这件事情只有媚娘和花宸知道,这钱塘镇的兵马分布图是花宸从兵部哪里耍了一些手段得到的,花宸把这个交给了媚娘,让媚娘好生保管。 就连苏怀柔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房间里有一个暗格,那便是放这个机密文件最好的地方。花宸让媚娘在花萼楼留守,多半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在花宸的大部队回来之前,不能被人发现这个东西。 可是百里兰陵还是算聪明的,他可能猜到媚娘一直没有在花宸身边所以才奇怪,花萼楼的人虽然大部分都遣散了,可是难不保还有百里兰陵的眼线在其中。 所以百里兰陵要见苏怀柔可能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其实是想支开苏怀柔然后让另外的手下去苏怀柔房间里面找东西。 花宸点点头,摸了摸桌子上这张兵马分布图:“没错,这应该就是他的目的……幸好,你之前就把它换了一个地方。” 媚娘有点倒吸口凉气,没想到自己的疏忽会带来这样大的危险:“难怪有一天晚上我会睡得特别的沉。一定是用了迷药……可是,为何当晚他不派人杀了我? “杀了你?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他倒也不会做那种鲁莽的事情,况且百里兰陵一定也知道我们之前还有一个没有算清的账,花姒鸾已经是我们之间一个必须要解决的恩怨,他又岂会再杀了你来触犯我的底线呢?……” 媚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花宸说的对,自己最近的确是在疏于防范了。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恰恰就是因为苏怀柔。 跟苏怀柔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心思就会不由自主的被这个女人给带过去。时常会受她的影响。无论是想法,行为,还是为人处世,媚娘都觉得苏怀柔是个特别的人。 这种特别,开始让媚娘很反感,甚至是讨厌。可是渐渐的,却让媚娘想接近,在接下来,就是一种莫名的悲伤,就是因为不知道这悲伤的从何而来,媚娘才会辗转难眠,甚至越来越分心。 尤其是看到苏怀柔想接济那些灾民的心情,还有看到苏怀柔为了那些战争的纷乱,和花宸争辩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不如苏怀柔。 她甚至觉得,或许他们都错了,或许,苏怀柔才是对的…… 花姒鸾死后,媚娘的心境的确是变了很多。正式因为这种死亡,让花媚娘觉得花宸所做的一切,总是要牺牲很多珍贵的东西。 而这种失去,让人撕心裂肺。经历过一次的花媚娘,自己也知道,可能自己没有办法去承受第二次这样的打击。 这种想法淹没花媚娘的时候,让她快要接近崩溃。一边是要对花宸的绝对忠诚,还有自己理智的判断。 只是,刚才花宸的那番话,又让媚娘有些清醒。花姒鸾的死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花宸一定会保护好她的。自己竟然衍生出想背叛花宸的念头,是绝对不允许的。 “百里兰陵还会来偷吗?” “他会的,这张图对我们任何人来说都非常重要,至少在不得已才动刀剑的情况下,他会采取偷的方式。” 媚娘一拍桌子,起身道:“好!那我们就守株待兔,这次我绝对不会疏于防范,一定要把这个害死花姒鸾的百里兰陵,给抓个正着!” 花宸脸上三分笑意,七分恨意:“守株待兔未免太被动了,倒不如来个瓮中捉鳖。媚娘,明天你就把兵马分布图悄悄的放回怀柔房间的暗格里,既然百里兰陵在花萼楼有眼线,我们也可以反利用……” 媚娘点点头,随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的看向花宸:“如果你决心要铲除了百里兰陵,苏怀柔那边,会好交代吗?即便是两人无情,可对于苏怀柔来说,百里兰陵应该也算还是有点交情的救命恩人罢?” 花宸的眼神暗了暗,却又划过了一丝锋芒,在闪烁的烛火下有些妖异:“杀死百里兰陵,是我必须要替花姒鸾完成的任务。而怀柔的那边,是她的抉择,不管事情怎样,结果都是取决与她的选择。 花宸心里明白,除了自己和百里兰陵之间会有一场较量。而且和苏怀柔之间,恐怕还是会有一段必须要面对的坎坷…… 花宸结局篇:兰陵诀别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结局篇:兰陵诀别 花宸心里明白,除了自己和百里兰陵之间会有一场较量。舒覔璩淽而且和苏怀柔之间,恐怕还是会有一段必须要面对的坎坷…… 第二天辰时,花萼楼几乎没有什么人,苏怀柔也和锦瑟上街去买点东西。媚娘便照着花宸的吩咐,把兵马分布图,准备放回苏怀柔的房间里面。 当然,那是一卷假的。 媚娘故意在兵马图的外面裹了一层又一层的黑色包布,出屋子的时候,还特意东张西望了一下。能在花萼楼当细作还不被察觉,说明这里一定有人心思缜密。 若是看见媚娘有奇怪的举动,也定会留意的。 媚娘故意装作蹑手蹑脚的摸样走到了苏怀柔的门前,轻轻推开走了进去,关门前还不忘左顾右盼,确认没人才关上了屋门。 苏怀柔房间的暗格,就在床榻的下面,其实这个暗格很容易被发现,只是不起眼罢了,若是想从这个房间里面找到,也算是易如反掌的。 媚娘出来的时候,用余光细细打量了周围一下,恍惚感觉到身后闪过一个身影,她便装作没有看见,快步离开了屋子的旁边。 只是媚娘并没有注意到,除了刚才闪过的那一抹身影,在阁楼木柱的旁边,苏怀柔已经站了许久。 她盯着媚娘离开的身影,又看向自己的房间,眼神错综复杂。 从傍晚的时候便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人们都以为晚上会有一场突来的暴风雨,可是老天往往偏就不如你所愿。 雨慢慢的停了,连月亮都露出了半张脸,似乎在嘲笑着人们。雨后的夜色,周围安静了许多,偶尔可以听见未干的雨露从枝桠上落下来的声音。 花萼楼的屋顶上传来了些许声音,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踩着瓦片飞跑而来。走到苏怀柔屋子上方的方向停了下来。 正要越窗而入的时候,花宸便和花媚娘两人一同从树桠跳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将男子包围。 花宸的一身白色轻纱和在月色里极为的朦胧,他看着蒙面男子的眼睛,没有一丝的笑意:“百里兰陵!你果真还是来了!” 现在说明,花宸的计划还是很成功的,之前百里兰陵过来偷兵马图没有拿到,他一定会让花萼楼的里面的眼线万分留心,昨天媚娘的举动,那眼线一定如实告诉了百里兰陵,所以他为防有什么变故,今晚一定会来苏怀柔的房间里面再次偷取的。 百里兰陵揭下自己面上的黑布,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宸:“看来,我中计了。不错,这一招,你玩的漂亮。今晚的计划苏怀柔也有参与吗?” “今晚是你我二人的恩怨了了结,与怀柔无关。” 百里兰陵笑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花宸:“看来苏怀柔一定不知道,否则,她会阻止你的,至少,他不会让我死在你的手中。这一点,恐怕你也没有自信吧?” 媚娘见花宸的脸色铁青,唯恐花宸出什么乱子,拉了一下花宸的肩膀:“这是他的激将法,别中计了。” 花宸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配剑,直指向百里兰陵的颈项:“你敢不敢承认,花姒鸾是被你所害?” 百里兰陵挑嘴一笑,眯起双眼:“花姒鸾?看来,他跟你还真的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我可没有害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略微的提点了他一下。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事情做对了,什么事情做错了。我这样帮你教导他,又怎能说是害他呢?” 百里兰陵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挑拨花姒鸾的事情,让花媚娘紧握双拳。她无时无刻不想念花姒鸾,明明只是心思单纯的少年,却被眼前这个耍着阴谋诡计的人给玩弄了! “百里兰陵,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媚娘抽出身后的一把佩剑便向百里兰陵刺去。 百里兰陵也拿出了佩戴的剑,和媚娘还有花宸,三人在花萼楼的房顶上面,挥打着一招一式,丝毫没有留情。 可是,百里兰陵终究还是敌不过两人的进攻,花宸趁着他和媚娘交打的时候,丢出了一个暗器,正中他的大腿。 “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媚娘尖端一反,朝着百里兰陵就刺了过去。 一瞬间的时间,甚至连百里兰陵都还没有来得及防备,胸口就被媚娘的尖端给贯穿了。这一剑,媚娘刺得很深,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百里兰陵的表情依旧淡然,感觉好像已经预料到自己今晚会死在这里一样。 媚娘猛地将剑抽出,百里兰陵便随着倒在了地上,再无力气爬起来。捂着胸口不停的鲜血,他竟然开始阵阵发笑。 “花宸,只可惜啊,你杀了我,还是救不活花姒鸾……这样也好,冤冤相报,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花宸握紧剑柄,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兰陵,知道刚才媚娘的那一剑并没有刺到他致命的地方:“可是,我却能在这里了结你,起码,你是死在我手中的,仅凭这一点,你就输了!” 剑壁反射着微弱的月光,但却妖异的很,花宸挥起剑就朝着兰陵刺去。百里兰陵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这致命的一剑。 只是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疼痛落下,兰陵再次睁眼,看到的却是苏怀柔挡在了他的面前,双手紧紧握住花宸的剑壁,那比他还要腥艳的血迹,顺着苏怀柔的雪白的手臂蜿蜒而下,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 “花宸,放了他……” 虽是满手的疼痛,苏怀柔也丝毫没有减轻力道。 花宸看着苏怀柔紧握住剑壁的双手,虽是心痛万分,却也没有要放下剑的意思:“你放手,百里兰陵我必须要杀,这是我和他之间必须要解决的恩怨!” 百里兰陵擦了擦嘴边的鲜血,拽着苏怀柔的裙裾:“怀柔,放手吧,你这样我会不安的……” 苏怀柔没有看百里兰陵,她直直的盯着花宸,忍着手上快要断裂的巨疼,颤声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可是我必须要保兰陵一命,他曾经救过我,也帮过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 花宸结局篇:行路殊途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结局篇:行路殊途 苏怀柔没有看百里兰陵,她直直的盯着花宸,忍着手上快要断裂的巨疼,颤声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可是我必须要保兰陵一命,他曾经救过我,也帮过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 花宸看向兰陵,此时的兰陵,正用一种‘其实是你输了’的表情看着花宸。舒覔璩淽 花宸猛地收回剑,这一个力道,让苏怀柔瞬间失去了支撑,跌倒在地。 “媚娘,带怀柔走!” 媚娘看了华晨一眼,隐隐叹了口气,便扶起了地上的苏怀柔,只是苏怀柔却突然开始挣扎,直接就向兰陵扑去。 苏怀柔搂着兰陵的颈项,一种要死死护住他的感觉:“你不可以杀了他,绝对不行!” 百里兰陵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男人,起码他是真心对自己好。这一点,苏怀柔非常清楚,所以她也要拼死保护他一回,哪怕要面对的是花宸。 这一个动作让兰陵感到暖心,却让花宸的怒火达到顶点:“拉开她!” 媚娘拽着她的胳膊,苏怀柔因手掌有伤,没法子使上力气,便被媚娘给拽了回来,这下子无论苏怀柔怎样挣脱,都只能被媚娘扣在手中。 “媚娘你放开我,你们不可以杀他!放开我!” 花宸眼神冷冽,剑端的那头还在滴着血,他用衣袖擦了擦那有着苏怀柔血迹的剑,仿佛在对百里兰陵说,他根本不配苏怀柔的任何一处。 百里兰陵咧开了满是鲜血的嘴,对着苏怀柔笑了笑,苏怀柔知道,那是在告别。 “花宸,你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输了,至少,你永远也赢不过我……” 没有容他说完,花宸便刺向了兰陵的心口,腥艳的血喷洒了出来,这次兰陵再无力气,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兰陵!兰陵!” 苏怀柔不可置信的看向花宸那眉头皱也没皱的脸,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直接晕倒在了媚娘的怀里。 花宸猜想到了,苏怀柔一定是发现了媚娘放置的兵马分布图,才想到可能是要围杀百里兰陵,所以苏怀柔才会出现的。 只是,花宸没想到,苏怀柔会这样护着百里兰陵。 看着昏睡中的苏怀柔,还有她手上缠着的一条条的绷带,花宸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对待这个女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苏怀柔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从媚娘口中得知,他们把兰陵的尸体搬到了百里王府,百里王爷也因为太过愤怒而上了身体。 苏怀柔一连关了自己好几天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身边的这些变故,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花宸的冷血和无情。 这几个月以来,苏怀柔都是靠着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才勉强度日的。花宸一次也没有回来看过她,只是一直在前线忙于战事。 而且,钱塘镇也成为了战场,昔日的西湖断桥,都显得是那样的乌烟瘴气。 苏怀柔每天数着日子,都感觉生活甚是艰难,曾几何时,再也没有了这般无力了罢。 这一天难得苏怀柔的精神好,锦瑟看她整日的闷在屋子里面,对胎儿也是不好的,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把苏怀柔哄了出来,在集市边闲逛着。 苏怀柔一步一步的走着,却没有了心情去关注身边的事物。直到走到了一个小摊的面前,她才停住了脚步。 ‘天眼’二字,陈旧不堪。苏怀柔立在那位老者的面前,缓缓开口:“能否请先生算一卦?” 老者缓缓抬头,看见了苏怀柔,微微一笑:“姑娘想算什么?” 好像今天注定能遇见这个老者一般,苏怀柔没有半点吃惊,她悠悠道:“高人你一定知道,能帮我摆脱这困境的方法罢?” “非也非也,姑娘往往是在自寻烦恼。不过在下与姑娘有缘,借此奉劝一句,有事情,你认为结束,可偏偏总是又能够回到原点的,不妨坦然面对,总比怨天尤人来的快活……” 那老者说完以后,再次撑额而眠,苏怀柔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知道这人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了。 结束和原点,让苏怀柔想不通老者的话。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坐在床榻边,眼神定格在了放在案桌上面的那把琵琶。走近后缓缓拿起,还是昔日的手感,这让苏怀柔想起了当日出车祸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把琵琶是扭转她在公司地位的宝贝。却没想到,却成为了她在古代图谋生计的宝贝了。 苏怀柔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把刻刀,在琵琶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上了两个字‘花柔’。 “但愿你是个女孩子,只管玩弄琴技便好,不要明白的太多……” 苏怀柔抚摸着那刚刻好的两个字,那是她替肚子里面的孩子取的明白。她希望,并且乞求,一定要是一个女孩。 …… 临产的日子只有一个月了,可是苏怀柔却没能等到那一天,因为平日里身子本就不好,加上由于过度,所以胎像不稳,今日早晨苏怀柔在吃早饭的时候,羊水便破了。 锦瑟赶紧叫来了稳婆,稳婆说是早产,恐有性命之忧。 屋子里面苏怀柔疼的满头是汗,叫的也是很大声,只是后来没了力气,只是一直失声痛哭着,此时的她,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是在那空白的中间,好像看见了某个人的身影。 “花宸……花宸……” 媚娘看她脸色苍白的摸样,觉得于心不忍,嘱咐稳婆一定要保住大人。媚娘驾上了一匹快马就飞奔离开,至少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找回花宸陪在苏怀柔的身边。 花宸和媚娘赶回来的时候,进屋便问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锦瑟正端着满满一盆血水走了出来。 “怀柔怎么样?” 锦瑟看到了花宸后,便松了一口气:“公子放心,苏姑娘已经顺利生出了,是个女孩,你快进去看看罢!” 花宸大步挎着就冲了进去,稳婆还在跟他说着禁忌,花宸却也是不顾的跑到了苏怀柔的身边,苏怀柔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骇人,他心疼的抚摸了上去:“怀柔,辛苦你了。” 花宸结局篇:梦境与否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结局篇:梦境与否 花宸大步挎着就冲了进去,稳婆还在跟他说着禁忌,花宸却也是不顾的跑到了苏怀柔的身边,苏怀柔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骇人,他心疼的抚摸了上去:“怀柔,辛苦你了。舒蒲璩奀” 苏怀柔用模糊的视力看着花宸那担心的摸样,却没有一点点的欣慰,只是满目哀伤,她看了看身边那因为不足月而体形较小的孩子:“还好,是个女孩,花宸,就叫她花柔好不好,因为是我们两的孩子……” “好,就叫花柔,很好的名字……” 苏怀柔勉强的坐了起来,使了个眼色让稳婆和媚娘都回避了,她看向花宸,无比认真的眼神,一字一顿的问道:“我和江山,选一个。” 这么些天,苏怀柔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和花宸,必须要有一个干净的结局,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像现在这般,总是纠结和彷徨。 所以苏怀柔问的坦然,不管他怎样回答,都无怨无悔。 花宸顿了顿,脸上还挂着积分疲倦,他缓缓开口:“无法取舍。” “取谁?舍谁?” 苏怀柔的逼问,让花宸心乱如麻,他看着苏怀柔和身边一直娃娃乱哭的孩子,心痛至极:“我无法舍弃复国大计……” 苏怀柔笑笑,拉过被褥躺了下来:“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想休息,你出去吧。”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都隐隐知道一些,好像任凭两人在努力,却终究还是维持不了这一段辛苦的来的爱情。 花宸走出了屋子,靠在门边,他知道,苏怀柔此刻正在失声痛哭。 苏怀柔蒙上被褥,侧躺床榻,她知道,花宸正站在门外黯然神伤。 花宸没有多久留,因为前线那边还有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只是自此一别,他却心乱如麻好像后悔了那样回答苏怀柔一般,时常失神。 苏怀柔知道,花宸的那个答案,也是在情理之中,她也不可能逼着花宸放弃他一直以来的希望。 当然,苏怀柔自己也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 花柔还在襁褓之中哇哇的乱哭,苏怀柔抚摸着她粉嫩的小脸,收拾着包袱,装上了盘缠和粮食,这一次,她想好了。 若是无牵无挂,尚还能同花宸一起走下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自私。 留下了字条,上面是写给花媚娘的话,感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媚娘在苏怀柔走了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这字条,立刻驾着快马狂奔了出去。 雇了一辆马车,苏怀柔抱着小花柔,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朝着山林的方向走。 古怪的是,这附近的山庄都安静的很,苏怀柔想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便让马车停了下来。走进院子里面一看,苏怀柔才惊恐的发现里面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尸体,血迹还未干。 苏怀柔抱着花柔脚步踉跄的逃了出来,可是却还是被从屋子里面冲出来的人发现了。原来都是些齐国的士兵,因为没有分发军饷,所以士兵们都开始侵犯村庄的人,抢夺粮食和金钱。 苏怀柔带着花柔一路逃到了山崖边,却还是没能逃得过那群的脚步。 她一直沿着山崖边跑着,脚下的一个不稳,踩着泥土身子倾倒向山崖,但她用自己的一条臂膀抓着山崖壁,一只手死死的抱住花柔。 眼看那些士兵就要过来的时候,花宸驾着快马而来,几个暗器丢了过去,那些人便纷纷倒地。 苏怀柔再也没有了力气,松开了手。就在这个时候花宸伸出手拉住了她,崖壁松动,花宸身旁的泥土不停地滚落,身子也要向着苏怀柔的方向倒去。 花宸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敢放手:“快!抓住我!” 苏怀柔看了怀中不停啼哭的小花柔一眼,对着花宸笑了笑:“日后,找一个人好好的照顾花柔,至少,别让她知道我们的事情,安稳的过一生罢……” 苏怀柔将花柔丢上了山崖之中,自己反手一板,挣脱开了花宸的手臂。自己微微一笑,身子直直的掉下了山崖。 “怀柔!” 花宸的手僵硬在空中,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怀柔掉下去的身影,耳边只能听见花柔的哭声,还有那风的声音,苍凉,绝望…… …… “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苏怀柔再次醒来的时候,能从模糊的视线当中看到周围花白的墙壁,还有来来回回穿着白衣服的姑娘,好像是护士。 自己的手臂也被冰凉的液体贯穿着,身体好像每一处地方都疼得厉害。 “小柔!你醒了吗?太好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她顺着扭头看去,是一张熟悉的脸:“兰陵?……” “什么兰陵?我是张恒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只要你醒了就没事了!” “张恒……张恒……”苏怀柔念叨着这个名字:“原来,我没有死……” 原来,她死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苏怀柔康复后,回到了家,坐在往日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脸,的确,这才是她苏怀柔的摸样,没有倾国倾城的样貌,更没有杨柳细腰。 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一场车祸后的梦。 苏怀柔摸着自己的脸,无法分辨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究竟是梦,还是确实存在过的画面。这些无法用常言来解释的事情,苏怀柔只能压在心底。 一切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每天的上下班,偶尔和男友出来吃饭。只是少了当初的那份朝气。 只是这天,她在公司的展品柜中,看见了那所熟悉的琵琶。 “这是经理当时出车祸的时候,警方后来送到公司来的,就这样被收在了展柜里面。” 一旁的秘书跟苏怀柔介绍着。 苏怀柔身体的瞬间就像被抽走了一般,她双手撑在展柜的旁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琵琶,还是琵琶上面刻着的‘花柔’二字。 那样的陈旧,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岁月,琴弦也已经全部断裂,琴身也变了色,可是唯独那两个字,异常的清晰。 花宸结局篇:人海中的你,我一眼望穿 阁斗:青楼秘史,花宸结局篇:人海中的你,我一眼望穿 那样的陈旧,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岁月,琴弦也已经全部断裂,琴身也变了色,可是唯独那两个字,异常的清晰。舒蒲璩奀 “经理,经理!你怎么了?” 苏怀柔跪倒在展柜的旁边,眼泪决堤的往下流:“原来这都不是梦,这都不是梦……我真的存在过,原来这一切真的都发生过……” 可是她却好伤心,好痛心,那样的撕心裂肺。 自己到底有何意义,到底为何存在,放弃之后,又为何这样的放不开呢?明明是自己的选择,明明已经决定要离开花宸,却又为何这般留恋呢? 苏怀柔独自走在了灯光交错的街道旁,来来往往的人行车辆,她没有片刻去注意。 这天晚上,张恒向她求婚了。可是苏怀柔却只是淡淡一笑,面对周围的玫瑰花海,她转身离去:“张恒,我们不适合,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骗人,你们女人怎么变心变这么快啊!” “我已经经历了很长时间,我确定自己的心意……” 对!…… 她明白了,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也是她和花宸必须要面临的坎坷。有舍有得,有得有失。 当初她选择离开花宸没错,花宸选择舍她而取江山更没错。既然都没有错,那有何必嗔怪呢。只是时局罢了,不怨任何人。 那倘若抛开这些呢?她明白了,她还是是爱花宸的,无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事情,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苏怀柔拿走了那一把琵琶,她去了杭州。这趟旅行,只有她自己。 漫步在西湖边上,这里和那时候的钱塘不一样,很多地方都没有了当初那一份古韵,不过,也是因为过了这么多年。 好像走过的每一处,苏怀柔都能感觉到当时在钱塘镇的一点一滴。 苏怀柔停驻了脚步,因为在来来往往的人群旁边,有一个小摊,在到处摆着卖扇子和纪念首饰的中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天眼’二字,仍旧是那样的陈旧,似乎从以前到现在,从未换过。 “老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那老者抬头看向苏怀柔,笑道:“可能在很久很久之前,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罢……” “不管怎样,多谢你当初的话。” 苏怀柔笑着离开了那个摊位,她背着琵琶脚步轻盈,穿梭在人群中间。 有事情,你认为结束,可偏偏总是又能够回到原点的…… 这句话,的确是真的实现了,苏怀柔此刻正站在人群中间,只是,是钱塘古镇的街道上,回眸看去,那才是昔日的西湖。 只有她一人的服装古怪,惹来了人们纷纷的回头,和她初次来到这里一样,总是惹人注目的。 她探头看去,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药铺。一个留了些胡子的男子,脸上还有一条刀疤,他此刻正在跟身旁的一个小女孩说道:“小柔,这些药材啊,可千万不能弄错了,给人治病啊,重要的就是细心……” 女孩歪着脖子:“可是爹爹常常弄错药啊,爹爹还总是发呆!” 男子笑了笑:“爹爹是想你娘亲了,爹爹保证,下次会细心的!” 苏怀柔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眼中还是承受不住那沉重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花……花宸……” 男子愣住了,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着装奇怪的陌生女子。 从没有见过的打扮,从没有见过的样貌,从没有听过的声音。可是那眼神,和那语气,都让他瞬间心揪紧万分。 “怀柔……怀柔?……” 花宸渐渐起身,他身处颤抖的双手抚摸向她的脸。 当年他看见苏怀柔掉下山崖的时候,便是绝望的开始。无心去关心战事,无心去出谋划策,在那次围攻中,媚娘舍弃了一条性命保护他周全,他才得以带着小花柔逃离。 花宸明白了,可是明白之后,便是追悔莫及,原来,他才发现自己也会有比江山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苏怀柔,除了她,还是她! 苏怀柔踮起穿着高跟鞋的脚,一把搂住了花宸的颈项。花宸有些哽咽,觉得好生奇怪,明明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他却便认定了此人就是苏怀柔:“现在,还来得及吗?” 花宸环住了苏怀柔的肩胛,苏怀柔点了点头。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两人相拥了好久好久,小花柔在旁边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们,天真的笑着…… (花宸篇 完) 兰陵结局篇:割舍遗忘 阁斗:青楼秘史,兰陵结局篇:割舍遗忘 花萼楼的屋顶上,仍然在飘着微微细雨,四个人在黑夜中像是一幅画卷,身形几乎要隐匿在这黑暗里面。舒琊残璩 “不要!——” 绝迹的墨黑之夜中,苏怀柔的声音近乎清亮的撕心裂肺,似乎那其中绝望,而这份绝望,都在意料之中。 因为在她眼前所能看到的,除了兰陵那苍白的面孔,便是那如蔷薇般腥艳的血迹。 一滴,两滴…… 从兰陵的胸口溢出,浸透了他那单薄的衣衫,花宸持着刀柄,狠狠的一再推进,直到兰陵那对着苏怀柔的微笑,彻底僵硬了之后才松开了手。 花宸抹了抹脸边被溅到到血迹,抽回刀柄,兰陵便倒在了层层冰冷的瓦片上。 “他必须死,这一点,你也必须接受。” 苏怀柔听着花宸的话,已然呆滞,目睹了这所发生的一切,她甚至觉得,从未认识过那温柔的花宸。 看着花宸白色衣衫上的血迹,苏怀柔连落泪都是无声:“你杀了他,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无论你出于怎样的原因……我恨你,我恨你!……” “恨?……”花宸挑嘴笑着,眯眼看向倒地的百里兰陵:“媚娘,把他的尸体扔到百里王府的门口。” 这个恨字,花宸以为,只有他才有资格说。恨齐国的所有人,恨玩弄权术,纷乱朝纲的卖国贼。 那么,苏怀柔口中所谓的恨,是同样的意思吗?自己一直在以恨为利剑刺向他要报复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让苏怀柔恨的?偏偏是这个女人,偏偏为的还是这个男人,一切都太可笑了。 媚娘松开了身子已经瘫软的苏怀柔,揪过百里兰陵扛在身上,便朝着百里王府的方向跑去。 “花宸,你做事情难道真的都不留余地吗?” “这是我和他今日必须的了断,无关你的抉择。” 苏怀柔冷笑两声,抽泣的厉害,面对这样已经冷心的花宸,她无话可说:“但愿日后我不会被你了断!” 苏怀柔撑着瓦片爬了起来,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那不是兰陵的血,而是从苏怀柔双腿蜿蜒而下的血,这样的一股热流,让苏怀柔觉得心惊,惊到她觉得一切都太过真实,让她无法想象。 “怀柔!” 花宸接住了晕倒的苏怀柔,最后一刻的记忆,苏怀柔只能感觉到那无边黑暗的寂静…… 苏怀柔滑胎了。 两天后苏怀柔醒来,知道的便是这样一个消息。那天夜里的打击太大,本就身子不好的苏怀柔,才会急火攻心。 她摸着已经没有了胎儿气息的肚皮,靠在床榻边,重重的喘着每一口气。 花宸给苏怀柔端来汤药的时候,苏怀柔便会蒙上被褥,至少在这段时间里面,她不想看见这个男人的脸。 苏怀柔觉得自己对花宸是坦荡荡的,即便自己真的在乎兰陵,那也是因为兰陵对自己有情有恩。即便如此,苏怀柔也从未因为兰陵背叛过花宸。 一个她挚爱的人,一夜之间毁了她两个珍贵的人。 “我和江山,选一个。”苏怀柔抿着苍白的嘴唇,颤抖的问道坐在床榻边的花宸。 花宸端着药碗的手明显怔了一下,顿了顿,脸上挂着无法遮掩的疲倦,缓缓开口:“无法取舍。” “取谁?舍谁?” 苏怀柔的逼问,让花宸心乱如麻,他放下药碗,回避过苏怀柔的眼神:“我无法舍弃复国大计……” 苏怀柔笑笑,拉过被褥躺了下来:“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想休息,你出去吧。”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都隐隐知道一些,好像任凭两人在努力,却终究还是维持不了这一段辛苦的来的爱情。 只是第二天,苏怀柔走了,房间里面少了那把琵琶,桌上却多了一张字条,告诉花宸,从此两人如同陌路,再不相见…… 这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吗?苏怀柔曾经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只是现在看来不是,所有的抉择都是取决于花宸的,这也是苏怀柔必须要远离他的原因。 他们终究不是同类人,这无关谁对谁错,是思想不同罢了。 苏怀柔一个人走在街上,穿梭在人群中,这样狼狈的她,显得和这朝气蓬勃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找了一个茶棚坐了下来,店小二热情的招待,她只是点了一杯清茶坐了许久,捧着杯子发愣。 到底该去哪里,该在什么地方生存,这些苏怀柔都不知道。只是好想逃离那个花萼楼,那个让她寄居在钱塘镇的地方。 “苏怀柔!” 身边传来的身影异常熟悉,苏怀柔猛地抬头看向站在身边已久的花媚娘,惊得站了起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媚娘拿着一把长剑,笑意略带些讥讽:“这是你离开花宸身边的大好机会,我又怎么会傻到再把你带回去呢?” 苏怀柔摇了摇头,又坐回了椅凳上面:“既然不是,那就离我远点,至少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不想看见花萼楼的人。” 媚娘的眼神变得认真,她一拍桌子:“你以为花萼楼自始至终都是欢迎你的吗?这次来,是看你可怜,才打算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最好别惹恼了我!” “谁?” “百里兰陵。” …… 苏怀柔跟着媚娘的马一路狂奔到一个郊外的山村,哪怕山路并不太好走,苏怀柔都是连跑带爬的奔去。 “那天夜里兰陵还有一息尚存,我带他去王府的路上才发现他还活着,并且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本来想替花宸再给他一刀,可是却又觉得他甚是可怜,而且我也还有一个私心,希望你和百里兰陵就这样远离花宸和我生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便找了郎中给他医治,现在他在很安全的地方。” 这是媚娘给苏怀柔的解释。不过苏怀柔知道,媚娘也只是于心不忍罢了。 推开屋子看到兰陵的时候,兰陵正在艰难的喝着茶水,看见盈门而入的苏怀柔,杯子瞬间就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兰陵!” 兰陵结局篇:可能,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 阁斗:青楼秘史,兰陵结局篇:可能,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 推开屋子看到兰陵的时候,兰陵正在艰难的喝着茶水,看见盈门而入的苏怀柔,杯子瞬间就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舒琊残璩 “兰陵!” 苏怀柔冲上前去抱住了百里兰陵,直到兰陵因为胸口的疼痛而剧烈的咳嗽,苏怀柔才松了手。 摸着兰陵那带着伤痕的脸,苏怀柔再也控制不住锁在眼底的泪花:“媚娘,谢谢你……” “我并没有打算帮你,只要你们两个人从此不再见到花宸,也算我没有白帮你们。” 苏怀柔看向百里兰陵,笃定的答道:“我不会见他了,再也不会……这样,对我们两人都是个好结果罢……” 这几个月以来,都是苏怀柔再悉心的照顾兰陵,每日跑下山去替他抓药,熬药,为他喝药。胸上的伤口,苏怀柔也会替他敷上草药。 “这怎么说,你也算看到了*上身了,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啊?” 每次兰陵这样开玩笑的对苏怀柔说着,苏怀柔总是会使劲拍一下兰陵的脑门。 虽然没有花萼楼那般悠哉奢侈的生活,但这样美丽的村庄在苏怀柔看来也是极好的。食可裹腹,衣能遮体,没有什么忧心的事情,不能应付那些勾心斗角。 所以说人啊,就是不知足的,永远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兰陵的伤势渐渐好了起来,现在的他,可以和苏怀柔时常一起并肩看落日了。这段是时间里面,苏怀柔对花宸的事情只字未提,好像从未记起过这个人一般。 不过兰陵可以看得出来,在苏怀柔时常走神的时候,那眼神,是想念花宸的,至少她放不下花宸。 两人坐在山头,今日的夕阳如血一般的红,映照在两人的脸上。 “怀柔,就这样跟我在一起罢,我不做世子了,你也忘记花萼楼的事情,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你是否愿意呢?” 兰陵轻轻牵住苏怀柔的手,可她却抽回了:“兰陵,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想你是花宸的替代品,在我还没有彻底放下之前,我想好好考虑。” 如果跟兰陵在一起只是为了忘记花宸,那样自私的事情,苏怀柔做不到。 只是苏怀柔再考虑的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一件惊天的大事。这天下着大雪,媚娘推门而入的时候,披着一件连帽的毛绒大衣。 只是将那绒帽揭下来之后,却让苏怀柔和兰陵都为之震惊。 媚娘的大半边脸,已经被那恶心的伤痕给覆盖住了。 “王都失陷,我们的兵马全军覆没。最后我和花宸从围军中逃了出来,花宸为了救我,被刺死了……” 苏怀柔根本稳不住身子,若不是兰陵抱着她,已经倒在了地上,她扶着脑袋,头疼欲裂:“你说什么?……花宸死了……怎么可能呢?” 虽然她要忘记花宸,但是没有想过会失去花宸。这是一个残忍的事实,也是她一时间没办法接受的事实。 …… 苏怀柔该拿怎样的心情来对待花宸死去的事情,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苏怀柔变得沉默寡言了,倒并没有痛哭,只是时常发愣,而且变得喜欢睡觉。 兰陵认为必须要给她时间来忘记花宸。 其实苏怀柔只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而已,是一个对于她来说,为之骇人的问题。为何花宸死后,她心底会比之前轻松很多?难道自己就真的如此记恨花宸吗? 春天的季节,百花齐放,山谷上也绿油油的一片,微风拂过,夹杂着些许叶子的清香,令人想要沉醉其中。 “怀柔,你该放下了……或者说,其实你已经放下了,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兰陵走向坐在溪边的苏怀柔,语气生硬,这口气,正直直的戳中苏怀柔内心一直想要躲避的真相。 苏怀柔并膝埋首,没有回答。 的确,她已经放下了花宸,因为花宸的那结果,似乎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不能否认我喜欢花宸的事实,即便是这样的我,你也敢对我好吗?” 苏怀柔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兰陵正面朝她,单膝跪地,手中举着一枚草编的戒指。 “你?” 兰陵迎着阳光的那抹笑,显得那样迷人:“你都说了这样的话,就说明你已经放下了。自始至终,我都说过会对你好,一辈子,永不改变!” 苏怀柔承认,这一刻,她动容无比,那决堤的泪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此生不可能忘记花宸,但,她也必须回报兰陵的爱,因为自己也是同样的在爱着兰陵的…… “谢谢你……” 谢谢兰陵肯爱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她。 当苏怀柔将无名指套在那一枚戒指中间的时候,兰陵觉得便是此生最大的狂欢了。 …… 小溪的那尽头,站着两个人 ,迎着风而立,发丝被吹得凌乱。 “花宸,这样真的好吗?你确定要放弃苏怀柔?”媚娘蒙着面纱,回头问向花宸。 花宸握紧了双拳,却笑得凭平淡:“她的性子不适合跟我在一起,兰陵才更适合照顾她。” 从苏怀柔滑胎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只能给苏怀柔带来伤害,而这为他毁容的花媚娘,他也必须要照顾她一生。 “对不起……怀柔,我又骗你了……”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夕阳下,兰陵搂着苏怀柔,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瓣,两人的身影,甚至比周围的风景还要美。 “媚娘,我们走吧。” 花宸搂着媚娘背朝她而去,再不回头,这是他看苏怀柔的最后一眼,很美,很幸福,就足够了…… “百里兰陵,我们终究都输了,你输给了我,而我输给了上天……” (全文完) 脂墨说: 有人总是在讲,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这也是幸运的。其中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不管你遇见的究竟是谁,不管最后你和谁在一起了,结果都未必会让你后悔,也不必去刻意去考虑另一条路。 若说苏怀柔是笨的,其实每个女生也都是笨的,面对爱情的时候我们都同样的无法驾驭。 就像花宸和苏怀柔的结局,两人一再坚持,却还是经历磨难后在一起了。 但也可能像兰陵结局中的一般,选择一条安稳,可以让自己很好生存的路途。 一边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可能要失去很多,要很多的抉择和彷徨。 一边是可以给你安稳日子的人,并肩看夕阳西下,却也未必爱的深刻。 如果是你,会选哪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