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三十万字的时候 三十万字了……意料之中,亦是不知不觉。 三十万字,大概是这本书的十分之一,到了这里,也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 前面这一段,写的很坑,新书时期和过年,坑了,然后又坑,直到最近,才算是稳定。 写书,我写得很认真,真的很认真,也尽量做到我所能够做到的最好,倾注心血去写书,想把这本书写成一本好书。 同时,写好一本书,真的很难。 但是,我会尽力,竭尽全力! 我很少求些什么,并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我没有理由去要求些什么,还做得不够好……但是,数据真的惨淡,看着有些心痛…… 所以,我厚着脸皮来了,求一些支持,最少,求一份收藏。 若是可以,您在收藏之后,将本书介绍给您的朋友,再添一些收藏,再介绍给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咳咳,有些过了。 但,真心的,我会尽力把这本书写好,另,求一些支持。 谢谢! 真心拜谢! 写书嘛,写书 写书嘛,就是写书。 这本书成绩不行,注定死扑,可我还是想写,不想这个故事断掉,就想那么写下去,一直写到最后。 为什么写? 或许就是喜欢看书,或许就是喜欢写书,写了就想要继续,不愿在半路终结。 看不到希望的死扑很痛,或许放弃要比坚持更难,更加难能可贵,可是我真的不想弃书。 呵呵。 我很懒,更新少,时常断。 这本不是理由,可这些确实是这本书扑的理由。 有过放弃,却不想让放弃沦为习惯,或许是偏执吧,也或许该说是顽固,我愿意再挣扎,坚持把这本书写完。 很多念想不愿说。 不敢奢求比坚持更难的放弃,只有让自己好好写书。 写吧,写吧。 扑了的不少,不多我一个,现在,还愿意死扑下去。 写书嘛,写书…… 想说一说事儿 有推荐了,感谢编辑,真的很感谢! 成绩依然不好,感觉有些苦恼,仔细思索,似乎……的确写得不怎么好。随随便便就写出九条不足,这成绩差还是因为自己。 写了七十几万字了,我不会放弃,更是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今天三更,很少更新这么多字,难得又汗颜。 用心写书,把不足补足;默默耕耘,把后面的故事写好。 最后,真心求支持:看一看书,后面会精彩的,投票、收藏什么的,希望也能有。 《霸战三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路上,需要您的支持! 真心,谢谢! 上架感言 磨磨蹭蹭的,上架了。 写得有些坑,成绩不好,安慰上架。编辑蓝光,人真的很好。 感谢紫罗兰~芊芊,她已经是盟主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感觉着有些无言…… 要感谢的人还有很多,育人难、荒泽孤雁、萱禹、澎湃如潮、唐深深、人一介、幻仓惜夏、文格格、qian绵……还有好多好多兄弟姐妹……很感谢你们! 写书的路,不孤独。 感觉好多话想说,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我本就少言吧,很多事情都记在心中。 我会好好写书的,虽然写的不怎么样,自己都知道许多问题……虽然在写书,但还在学习,也会一直学习,尽力写好。 这是一本不会太监的书,就如八十万字才上架一般,请相信。 我是一个懒惰者,同时也很执着,甚至于执拗。不想放弃这本书,一直写下去,把后面写好。在下一大段情节开始时,会有所改变,会更加精彩。 我坚持着,希望大家能看看书。 谢谢! 第一章 小镇少年 “砰!砰!砰!” 黄昏的街角,低沉的响声回荡,李裕宸拳头飞舞,不断击打眼前的大树,木屑飘飞,一尺多粗的树干印着不少斑驳的拳印。 “太阳落山,我就不练!” 身上的粗布麻衣有着不少破损,红润的脸上流动着晶莹,拳头也已是血淋淋的一片,可李裕宸却是浑然未觉,粗喘着气,抹一把遮住视线的汗水,明亮的眼眸中只剩下树干,继续挥舞拳头。 丹田闭塞,无法修炼灵力,丝毫不能动摇他要变强的决心! 每日与树搏斗,锤炼体魄,从下午到黄昏,风雨无阻,自八岁到如今,已经持续了六年,他相信:汗水与血液不会骗人! “丹田闭塞,可以借强大的体魄从丹田内部滋生灵力!” 爷爷所说过的话还刻在心头,无法吸收灵气并转化为灵力,体魄锻炼是变强唯一的道路,李裕宸也一直坚信……也隐约感受到体内的变化,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是能够修炼。 “在引灵四层快一年了,我感觉就要突破,今晚我一定能够晋入引灵五层!”几名少年从街道走来,走在』◆,中央的一名少年自信说道。 “哇,那么快,我前几天才晋入引灵三层,康哥你就要冲击引灵五层了,真牛!” “就你能和康哥比?康哥可是我们小镇的第一天才!” “对对,康哥是第一天才……” 少年自信的话语,引来身边少年一阵羡慕的恭维。 李裕宸也听到了,并没有回头,知道那名自信少年是徐康,十五岁不到,早已经是引灵四层,是附近同龄人中最强的,也是他曾下决心要超越的目标。 几名少年走过树下,走在中间的那名少年故意停住,讥笑一声:“哟,李裕宸,天都快黑了,还在‘努力’啊?” 李裕宸不想理会,装作是没有听到,拳头握的更紧,一拳向着树干轰去。 “砰!” 一声作响,树叶伴随着声音缓缓飘落,从几面少年眼前滑下,差点就贴在了脸上。 “不就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么,装什么装?”一名干瘦少年冷喝一声,颇有要在徐康之前表现一番的势头。 “算了吧,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徐康摆摆手,瞥了李裕宸一眼,带着几分不屑与傲然,其实他也有些不爽李裕宸的态度,但今日感受到就要突破,心情很好,不然肯定会给李裕宸留下些深刻记忆。 “就是,和废物计较只会降低我们的身份。”几人附和,脸上也是带起不屑的嘲笑。 握紧发红的拳头,李裕宸一拳接着一拳,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在身前的树干,使得一些属于血液的绯红沾染树干…… “哈哈,废物就是废物!”徐康指了指李裕宸,大笑道。 同龄人那不屑与嘲笑,每一次的听到,都似一刀刀割着心头的肉,很痛,痛得无法呼吸,可是,实在是太弱,不得不忍! “康哥,看那边,是林嫣!”嘲笑过李裕宸,一名少年忽然指向他们走过的街道,小声开口。 李裕宸也是听到了,转过头,便是寻到了林嫣的身影,心中有着欣喜,却又有着几分黯然。 林嫣年龄不大,也就十三四岁模样,橙色连衣裙裹住开始发育的玲珑躯体,秀发飘扬在空中,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带着淡淡天真而甜美的笑容,莲步轻移,有着脱俗的淡雅气质,在这个年龄段,无疑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林嫣,你好!”徐康整整身形,在身边少年的注视下走向林嫣,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你好!”林嫣淡然回应,并不失礼数,但在回应之后侧走两步,要绕过徐康。 林嫣的侧步,使得徐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想要阻止,却是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使劲嗅了一口空气中的芬芳,哪怕年纪还小,却也知道要保持风度,但目光在跟随林嫣之后,胸中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 林嫣走到树下,在李裕宸身边停住,并有着说话的声音传出。 “啊!”在心中怒吼一声,徐康快步走到树下,愤怒的双目死死盯着李裕宸,是无言的遏制,似不顺意,立即就要大打出手。 “徐康,你要做什么?”察觉到徐康的目光,李裕宸微微愣住,却是在眼眸中转动着不屈,还未来得及说话,林嫣便是开口,语气中有着几分不满。 听到林嫣的维护,徐康更加愤怒,没有犹豫的,直接出拳,身躯快速前移,对着李裕宸轰去。 “啊,住手!”林嫣急忙叫喊出来,可是没用,也来不及阻止,徐康的拳头落在了李裕宸胸口,后者被击飞出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李裕宸撞在了身后的树干,剧烈的震动下,鲜血从他嘴角溢出,可他却是没有叫出声来,用手擦了擦,眼中闪耀着不屈的坚定,哪怕知道是打不过,亦是死死瞪着徐康。 “找死!”徐康大吼一声,略微松动的拳头再度紧握,身躯移动,向着李裕宸而去。 “住手!”林嫣再次喊了出来,而身躯亦是移动到李裕宸身前,侧着脸,并闭上了眼,使得徐康不得不停住攻击。 徐康顿住身形,无比愤怒的眼神瞪着李裕宸,无奈将拳头向下甩动,冷哼一声:“李裕宸,咱们走着瞧!”咬着牙,强行压制心头的愤怒,转身离去。 “康哥,就一个废物,哪能脏了康哥的手?” “就是就是,让我们去解决就行了……” 几人留下狠辣的眼神,连忙跑到徐康身边,故意大声奉承,生怕李裕宸听不到。 李裕宸握着拳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几道刻薄的身影狠狠记下。 “谢谢!” “对不起!” 待到徐康等人离去,李裕宸与林嫣几乎是同时开口,有着笑,却没有笑出,一齐陷入沉默。 太阳落山,星星占据天空,李裕宸终于是无法忽视疼痛与疲惫,瘫软在地,在林嫣的关心下,轻声说了句没事,但嘴角的自嘲,书不尽心中苦涩。 修炼一途,分为引灵、凝气、炼海、修泉、开源、王境、皇境、帝境、圣境、道君、仙,每个境界分为九层,一二三层为前期,四五六层为中期,七八九层则为后期,九之极,是为圆满,只要突破瓶颈便是可以晋入下一境界。 境界,对应着实力,决定命运。在灵界,强者,可拥有移山填海之能,俯瞰天下,而弱者,只能是受人欺凌。 “一切,还是因为太弱!”呼吸渐渐平稳,汗迹与血迹被擦去,露出清秀的稚嫩脸庞,明亮的眼眸映着漫天的星星,心中喃喃,“一定要变强!” 林嫣并未离去,拂去树叶,轻吹去地面的尘迹,坐在了他的身边,微微抬头,望向美丽星空。 “还有三个月,山水学院的招生就要开始了。”许久,林嫣缓缓开口,虽是说给身边的人听,可依旧望着天空。 李裕宸有些沉默,知道林嫣快要离去,双手动了动,却是因为受伤和锻炼之后的乏力而握不紧:“我会努力的!”语气很轻,却很坚定,可在说出之后才觉得无力。 “何时才能开始修炼?”星光美丽而很亮,可心中只有依稀的希望,不知丹田滋生灵力还要多久,心头涌起变强的迫切渴望,“一定会变强的!”注视着林嫣,他心中说着,若是誓言。 “你一定可以的!”星空下,林嫣轻轻笑了笑,捏了捏粉拳,对李裕宸比了比,鼓励道。 “嗯,一定可以!”李裕宸也是笑了,明亮的眼眸对林嫣眨了眨。 林嫣也是眨眨眼,微抬起头,轻声道:“今晚的星空很漂亮呢。”忽然将右手抬起,指着远方,“快看,有流星,可以许愿的!”将手对握,下巴轻抵在手上,闭上了眼睛,许愿。 林嫣俏脸带着浅浅的笑意,睫毛弯弯的,朦胧着星光,在李裕宸的眼中,真的很美,要比整个星空还美。 “若许愿能灵验,我也要许愿……”他心中自语,明知不真实,却还是许下了愿望…… (开篇不怎么样,但请将就一下,后面会好起来的。) 第二章 灵箫 夜色静谧,漫天星光闪烁。 李裕宸倚靠在房门前的墙角,一双明亮的眼眸映着星空,双手触摸在被徐康击打的胸口,稍稍用力揉搓。 “嘶……”胸口传来疼痛,使他忍不住呲牙,将手放开,待得疼痛减轻一些,又继续靠上去揉搓……朦胧的星光在眼眸中勾勒出两道模糊的身影。 “爹,娘,你们在哪里?”李裕宸喃喃,右手抬起,想要触摸,却只能看到手背上模糊的一片。 他是一个孤儿,从被爷爷收养,没有见过父母的模样,只能是幻想,在夜里想着,想着某一天能够遇到…… 天上的星星似一双双眼睛,看尽这片大地,可李裕宸无论是多么努力的远望,始终是不见星空的尽头。埋下头颅,双手绕在脚上,稚嫩的脸庞贴着大腿,不争气的闭上了眼。 清凉的风轻轻吹过,带来微弱的虫鸣,使李裕宸睁开了眼。 他盘坐起来,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变强的信念,眼眸中正好有流星滑过。 “一定会变强的!一定可以的!”他默默念着,闭上眼,开始修炼。 +7,精神集中,感受空气中的灵气受到牵引,从空气进入身体,顺着经脉缓缓流动,一点点向灵力转变,一直流到丹田处,却因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无法进入丹田,又顺着经脉游荡,在内体短暂的停留后,从四肢百骸散去。 “唉,还是失败。”李裕宸心中叹息,却是浑然不在意,继续引动着空气中的灵气。 失败的次数太多,李裕宸早已经习惯,甚至是麻木,可他变强的决心不会动摇,会一直努力下去,如今,更是多了一份誓言,没有理由放弃! 灵气从空气到体内,运转之后散去,如此反复…… 一点微光在高空浮现,化作一道极其微弱的光芒,消散在空中,在这一刻,不少紧闭着的双目,陡然睁开。 “难道是有宝物出世?”一名长袍老者站立在空中,白衣在夜里飘动,带着岁月的双目望着远方,低声喃喃。 踏入王境,方能在天空飞行,而这名老者,显然是踏入了王境的,甚至……更强! 一座氤氲着磅礴气势的大殿门口,四名精壮的黑衣男子跪立,低埋着头,双手恭敬对着的前方,有一名锦衣中年男子,双手附背后而立,深沉的双眸死死盯着远方。 “带一队人去西南方,可能有宝物出土。”片刻后,锦衣中年男子转身,走向大殿内部,并留下一句话。 “是,宗主!”四人一齐沉声回应,消失在夜色中。 碧树窸窣的山头,一名紫衣少女拉着一名老妪的胳臂,轻轻摆动俏丽的躯体,娇声说道:“奶奶,让我出去玩玩嘛。” 老妪的目光从星空移到少女身上,慈祥闪烁,露出丝丝笑容:“好吧,那就陪我们的小雨儿出去散散心。”宠溺的摸摸少女的头,不觉又望了一眼远方。 “耶,终于可以出去喽。”少女大喜,露出无忧无虑的烂漫笑容,双手伸到头顶,欢快地跳了起来,等落到地上,吐了吐小舌头,方才又拉住老妪的胳臂,“谢谢奶奶!”脑海中已是无限的憧憬。 老妪微笑着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轻声叹息…… 李裕宸重复着没有效果的修炼,过去了近半个小时,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 “呜呜……” 丝丝音符弥漫,不知是何时从何处生起,声音婉转而悠长,余音袅袅,似梦似幻。 “这是什么声音?真好听!”是箫音,李裕宸没有听过,只觉得很好听,被这声音带入一种奇特而美妙的感受之中。 此时,一根绿色竹箫漂浮在他身前,丝丝缕缕的绿色光晕流转,钻入他的体内,持续了十多分钟,便是落在了他盘坐的腿上,陷入沉寂。 小院落的门轻轻“吱”了一声,一名老人从外面走进,老人个子不高,已然有些佝偻,一头长发花白,岁月在其身上留下了刻痕,那双布着沧桑的眼睛始终闪烁着温和慈祥的光芒。 若是李裕宸醒着,便是能够认出老人,是李佑,他的爷爷,很有学识,教会他读书写字,也教会他做人,是他最亲的人,同时也是路怀镇的镇长。 老人走进院中,仅是一眼,目光便是落到到李裕宸腿上的那根绿色竹箫上,但也只是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微微摇头:“既然选择了他,那就这样吧。”短暂的闭上眼睛,又是轻声叹息,“这孩子,也真是苦了他了……” 一朵白色小花凭空浮现在老人沾染岁月痕迹的手中,有拇指般大小,绽放了很小的部分,像是花骨朵,有不到十厘米的绿色茎,没有叶片。一出现,冰凉的清香味便是四散开来,空气中的灵气则是快速奔腾而来。 淡红的灵力升起,将花朵包裹、侵蚀,白色小花很快便是成为一团白绿的屑沫,在老人手中飘荡。 “能够吸收多少,就看你的了。”一掌将手中屑沫推出,均匀的落在李裕宸身上,老人便是不再停留,轻掩上门扉,缓步走在宁静的街道。 “好冷!”一股冰寒打断了李裕宸的美妙感受,使他下意识的低吟,并且身躯猛然颤动。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所有的精神都被身上的冰寒所牵引。 只感觉冰寒渗入了体内,与引入身体的灵气一同,顺着经脉缓缓流动,流到丹田之外,并在丹田处停顿、汇集,渐渐将冰寒滋入丹田之中。 “啊!好痛!”李裕宸的心头刚升起一股欣喜,便立刻被冰寒所带来的疼痛占据。剧烈的痛楚从腹部传开,使他不断抽搐,思维在一瞬间停滞,大脑有些僵化。 持续几秒,剧痛使李裕宸僵化的大脑清醒,他心中凛然,心中喝道:“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必须要改变!”努力忍受腹部传来的痛楚,尽量使思维清晰,不断思索。 “怎么一点办法都想不到?啊!”一分多钟过去,一点头绪都没有,李裕宸在心中咆哮,又忽然顿住,“也许,这真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开始修炼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努力引灵气入体,催促着灵气在经脉中流动,化作即将成形的灵力汇集到丹田外,希望能够使疼痛减轻,甚至……改变不能修炼的现状! 时间一点点流逝,可腹部传来的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疼,几乎就要让他痛晕过去,心中那份坚持让他尽量保持清醒,提醒自己不能够睡去,在痛苦中挣扎…… “真的不行么?”疼痛持续了半个小时,李裕宸的意志出现短暂的恍惚,旋即一口咬在舌尖,再度振奋精神,“啊!我不服!”充满了不甘,却只能在心头怒吼。 “呜呜……” 美妙的乐音再度响起,直接入了心扉,似动人的天籁,带来希望,虽带着疼痛,却让李裕宸在一瞬间沉醉,在脑海中升起梦幻。 在神奇的梦幻中,他看到一丝灵力在丹田内滋生,并在吸收冰寒之后不断扩大,与丹田外由灵气转化而来的灵力相呼应,一齐发力,最终冲破了阻隔丹田内外的无形屏障。 阻碍他不能够修炼的屏障被冲破了,灵力汇入丹田,自行运转,而那冰寒力量也是转化为灵力,成为丹田里灵力的一部分…… “终于成功了!”李裕宸心中充满了激动的喜悦,没有去分辨真假,任由灵力在丹田内扩张,喜滋滋的做了个美梦。 箫音弥漫的梦里,他变强了,是很强很强,做着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很开心……可,事情还未做完,箫音停了,天也亮了,他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眼前的光明,使李裕宸意识到刚才的是梦,带着些慌忙检查丹田内的情况。 一连检查了几次,动人的笑容浮现在清秀的脸庞,一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丹田充斥着灵力,不仅是能够修炼,而且已经是引灵二层。 “终于能够修炼了!”李裕宸心中尽是喜悦,可鼻子却是有些酸,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 “咦?这是什么?”他想要站起来,却是发觉大腿上有着一根绿色竹箫,不禁将右手伸了过去。 将将竹箫置于眼前,仔细观察,竹箫长两尺有余,箫身有着七个孔,还有着模糊的分节,用手仔细抚过,分节的不和谐感并不存在,像是被磨平了,甚至带着清凉的光滑,忍不住想要多抚几次。 “这是竹箫?”李裕宸猜测,虽然并未见过,却是十分的确定。 带着笑容,从地上站起,突然一阵晕眩,使他差点栽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可笑容却是在清晨的温暖阳光下更加灿烂。 第三章 误会 “吱。” 紧闭的院门张开一道口子,一名少女探进脑袋,在极短的时间内注意到李裕宸,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将院门彻底推开。 听到声音,李裕宸转过身来,只见林嫣一身橙色衣裙,怀抱一本厚厚的书籍,在温暖阳光倾斜照耀下,清纯的脸颊挂着浅浅的笑容,使他在一瞬间便是呆住。 “去不去李爷爷那里?”林嫣俏脸浮上一抹羞红,很是不自然。 李裕宸不禁摸了摸鼻子,又轻松说道:“呵呵,去,我也有几天没有去看爷爷了。”明亮的眼眸注视着林嫣,嘴角微微上扬,自信的笑容绽放,要把能够修炼的好消息告诉爷爷,至于林嫣,则是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眸光交汇,林嫣微微愣住,似乎李裕宸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些什么,却又像是错觉,暗自摇头,轻声说道:“那就走吧。”带着疑惑转身,走上街道。 李裕宸淡淡一笑,握紧竹箫,跟上林嫣。 一分多钟后,林嫣的目光被一截翠绿吸引,纤细的手指指着竹箫,问道:“这是什么?箫?” “嗯,这是竹箫。”李《□,裕宸点头,身形顿住,将竹箫举起,让林嫣看清,“箫音可好听了。”说着便有吹奏竹箫的念想,并且想到就去做。 李裕宸微微笑笑,双手把竹箫握住,找到一个相对合适的姿势,随意按住两个孔,深吸一口气,嘴唇对上吹口,将嘴里的气灌入竹箫之中。 他卖力吹着,可吹了半分多钟,换了好几种方式,甚至吹得脸色涨红,竹箫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吹不响?”尴尬中带着不解,使他不觉带着歉意望向林嫣。 “给我试试。”林嫣示意没事的微笑,将怀中的书籍传递,玉手接过竹箫,摆好姿势,开始吐息,而结果仍旧是无法吹响,使她眉头微蹙,“怎么就吹不响呢?” 碎念之后,发觉李裕宸的脸色有些异样,并且称得上“怪异”,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李裕宸连忙摆手,摆手的同时将头颅低下,像是犯了错的学生,而很明显是有什么的。 林嫣见他如此模样,“扑哧”笑出声来:“有什么就说吧,没关系的。” 李裕宸抬起头,空闲的手摸了摸嘴唇,并用食指特意指了指,又将食指伸出,指向竹箫的吹口,过了几秒,方才小声问道:“你说这样会不会怀上孩子?”对男女关系了解极少,并且有些天真。 林嫣愣了愣,忽然明白,感觉好气又好笑,她模模糊糊的明白,听她母亲告诫过,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弱弱的开口说道:“不会的!”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好是羞人。 连忙从李裕宸手中“抢”过厚厚的书籍,又将竹箫塞过去,迈出前进的脚步,微微低着头,绯红的脸庞不想被别人看见。 握着竹箫,感受着其上若有若无的温暖,李裕宸“哦”了一声,很认真地点头,算是记下,可还是有些不清楚,微微有些思索,跟在林嫣身后。 许久,林嫣瞥一眼李裕宸,见他没有刻意盯着自己,俏脸上的绯红缓缓消退,沉默着继续向前。 又走了几分钟,李裕宸忽然停住,陡然来了一句:“要是真的怀上了怎么办?” 林嫣俏脸一瞬间便是绯红,头也没回,“恶狠狠”道:“不会!” “我是说万一……万一要是怀上了呢?”李裕宸表情很认真,可声音确实十分的小,并且双手不停摩挲着竹箫,特别不自在。 “我说不会就不会!”林嫣被气到了,真的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无知,而且,说这话可是很羞人的,直接向前走去,不再去理睬他。 跟在林嫣身后,李裕宸小声喃喃:“真的不会么?”显然还是没有理解。 一道干瘦的身影从院落中跳出,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很是怪异,甚至……狰狞,是柳明然,经常混在徐康身边的少年,今日要去庆祝徐康晋入引灵五层,正准备出门,便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林嫣虽然只有十四岁,却已经拥有脱俗的美貌与气质,修炼天赋也不错,是很多少年理想的对象,其中也包括他。 “李裕宸,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竟然……啊!啊!”一想到刚才的话,柳明然便忍不住在心中咆哮,“李裕宸,你等着!”一股无法压制的愤怒从心中涌现,却知实力不如林嫣,快速向徐康家中跑去…… 一堵厚厚的深灰砖墙,两只高大的灰白石狮立在褐色大门前,褐色大门之上有着一块牌匾,龙飞凤舞的雕刻着“路怀”两个大字,这便是李裕宸与林嫣的目的地,李佑李爷爷的住所。 穿过并不繁华,甚至有些冷清的街道,二人终于在沉默与尴尬中走到这里。 “到了。”李裕宸长舒一口气,心中喃喃,想到爷爷,一股喜悦便是浮上心头。 “嗯?”正要上前敲门,一股不安陡然滋生,使得他快速转看向四周,最终将注意力集中到走来的街道,有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在瞳孔中异常扎眼。 是徐康,紧握拳头快速冲来,面色有些狰狞。 “怎么了?”林嫣觉得异常,刚发问,便是感觉腰身被什么东西触摸到,并且传来一股力道,异样的温暖推动身躯横移,慌忙之下才是发觉李裕宸几乎是抱着她,想到之前的话语,动人的娇羞浮现在俏脸上,一时愣住,没有动作。 怀中温暖,可李裕宸却是没有心思理会,只听到“嗖”的一声,徐康的身躯便是从身后冲过,差点就被拳头击中。 虽然能够修炼了,拥有较强的体魄,却只有引灵二层,自认不是徐康的对手,也是未能修炼之前的不敌心理存在,下意识的选择了退避,堪堪躲过徐康的攻击。 当林嫣看到徐康的身形掠过,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含怒出声:“徐康,你到底要怎样?”想要喝止,却是见一只拳头在瞳孔中放大。 “李裕宸,我要你死!”徐康本就愤怒,见状,理智完全被愤怒占据,眼眸之中出现丝丝血色。 李裕宸将林嫣放开,尚未站稳,便是见拳头到了近前,已经是失去躲避的机会,而且身边还有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侧身,左臂伸出,挡在身前,任由拳头落下。 身躯被震退,胸口一阵翻腾,左手因疼痛差点将竹箫扔掉,但他眼眸却是闪动着不屈,甚至有着一丝凶戾,特意用握着竹箫的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小心被竹箫的清凉贴到。 “其实,也没那么疼嘛。”他在心中说着,虽然痛,却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每日锻炼的体魄在此刻有了作用,右拳紧握,眼神凛然,而沾染在竹箫上的血迹正悄悄消失。 “康哥,干……干掉这个废物!”几名少年跑动着跟来,特别是柳明然,喘着气大喊。 “死!”徐康怒吼,全部的灵力都运及拳头,身形猛然冲出。 到了这种时候,李裕宸不会说话,因为任何话语都是无用的,而越是愤怒,越是无言,只有一双眼眸凛然诉说着坚定。 一股亢奋的热流从体内滋生,右拳猛然轰出,对准了徐康的拳头。 “啊!不要!”林嫣冲了出来,想要阻止,可身形未到,两只拳头便是碰在了一起,使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砰!” 双拳交汇的声音传开,两道身形相互碰撞,却都被震飞出去。 “砰!” 一声闷响,徐康不幸撞到石狮之上,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迷,而李裕宸则是退后好几米才艰难停住,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脑袋迷混,险些栽倒在地。 “找死!”柳明然怒吼对着李裕宸,却是没有动,被刚才的一拳吓住,心有惧意,而他身边少年也是未动,更有两人快步跑到徐康身边,扶起昏迷的徐康。 “你等着!”几人留下了话,却只能是抬着徐康离去。 “我说过你一定可以的!”林嫣睁开眼,见李裕宸胜利,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挥舞着拳头作为奖励。 这时,褐色大门被打开,一名老人从大门走出,慈祥的笑容浮在脸上,对二人招了招手:“你们来了,进来吧。” “爷爷!” “李爷爷!” 二人对老人笑笑,一齐进入院中,而李裕宸则是在跨入大门时,一口鲜血喷出,失去意识…… 第四章 我要变强! “吼!” 血色残阳,暴戾的吼声回荡,一名略显消瘦的少年背对夕阳而立,清秀的脸庞刻着溢血的伤痕,右手紧握一柄染血长剑。 少年左侧,躺着一名青年,一头长发散乱,血液将雪白衣衫染红,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哥哥,现在换弟弟来保护你了。”偏着头,少年轻声呢喃,微微笑着,眼神柔和而又坚定。 转看向前方,柔和不见,只剩坚定与狠厉。 “杀!” 他大吼一声,剑动,身影亦动,迎上猛冲而来的几道庞大身影…… 鲜血模糊了他的身影,亦将黄昏后的黑夜染成绯红。 伴随着四只魔兽的死亡,少年爬到了青年身边,轻声说道:“哥哥,我们安全了。”身躯不自主的翻动,对着天空,双手没有了长剑的身影,捂着腹部,止不住向外流动的血液。 “弟弟有好多话想对哥哥说,可是弟弟没了力气……”少年躺着,看着迷蒙的夜空,再没有力气转过头,“哥哥,若有来世,我还做你弟弟……”用微弱的声音说着,连朦胧的星空也看不到了】6,。 “呜呜……” 箫音响起,像是哭泣,使悲伤蔓延,画面变得朦胧……李裕宸睁开了眼,热泪在眼眸中滚动。 “是一个梦么?可我感觉好真实!”他轻声呢喃,眼泪忍不住向下流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悲痛,就像这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碧绿的竹箫躺在怀中,他在不觉中紧紧抱着,像是哥哥抱着弟弟,又如弟弟拥抱哥哥。 “啊,你醒啦!”少女清脆带着惊喜的声音,忽然在房间中响起。 在阳光透进的窗口,林嫣快速合拢手中厚厚的书籍,向着李裕宸走来。 注意到林嫣走来,李裕宸稍稍迟疑,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水,从床上坐起,脸上挂起微笑,点头说道:“嗯,醒了。” 林嫣走到他身边,把手中的书籍放在床头,觉得他有些不同,凑的近了,上下一番打量,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痕,关切问道:“你没事吧?还疼不疼?” 淡淡的香味萦绕,使得李裕宸微微愣住,心头有着窃喜,还有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害羞,红上了脸,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被急促的呼吸影响,林嫣才是发觉了异样,二人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又是自己主动凑上来的,俏脸在一瞬间便是绯红,可还未来得及后退,便是被“砰”的一道声响给吓得顿住,差点就扑在李裕宸身上。 房门被无情推开,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踏入房间,见到这一幕,有些忘了动作,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二人。 “啊!娘,你怎么来了?”林嫣转身,这才是发觉和李裕宸靠得近了,连忙退开,快步迎了上去。 “芸姨。”李裕宸从床上走下,喊道。 这名妇女是林嫣的母亲,名为周芸,平时对他不错,比较照顾他,而刚才的情况确实有些尴尬。 周芸一进来便是见到二人靠得很近,几乎都挨在一起了,之前听柳明然说着还不怎么信,现在却是有些信了,一想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李裕宸,质问道:“臭小子,你说你把我闺女怎么了?” 周芸有些冲动,想要上前,却是被林嫣拉住。 “什么怎么了?”李裕宸还未开口,林嫣便是问道,只是声音很细,而且俏脸绯红。 “什么怎么?敢说你们没做?”周芸狠狠瞪了林嫣一眼,又指着李裕宸,“你说这个臭小子有什么好,你还这么小,竟然就……” 林嫣连忙打断,红着脸说道:“娘,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你们真没有?”周芸问道,还真看不出林嫣有什么异常,心中微微松动,却不打算将这事情放过,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真没有什么!”林嫣很认真地点头,道。 周芸冷哼一声:“臭小子,算你走运!”盯着李裕宸,顿了顿,又道,“还有,以后不准你接近嫣儿。” “我……”李裕宸心中慌忙,却只能盯着,不知所措。 林嫣拉了拉周芸,娇声道:“娘,你怎么能这样?”将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 “我怎么了?我这么做有错?”周芸反问,直接盯住李裕宸,“你觉得你配得上嫣儿?现在有能力保护她?有能力给她幸福?”也不给李裕宸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不到凝气境,不准你接近嫣儿!”说完做出叉腰的姿态,等着李裕宸的回答。 李裕宸拳头紧紧握着,找不到言语反驳,沉默几秒,明亮的双眸闪烁着坚定,郑重说道:“我一定会到达凝气境的!” 瞥了李裕宸一眼,周芸冷声道:“嫣儿可不会一辈子等你!” 李裕宸拳头紧紧握着,只能是看着林嫣的身影消失,心中几乎是怒吼道:“一定要变强!”将指甲都掐到了肉中。 一名白发老人缓缓从院中走来,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瓷碗,淡淡的雾气从碗中飘出,散着一股香味,是李佑,为李裕宸熬了药,并端了过来。 “爷爷。”看到李佑,李裕宸轻喊了一声,带着微笑迎了上去。 眼眸中闪烁着慈祥,李佑微笑说道:“裕宸啊,来把药喝了。”将白色瓷碗递给李裕宸,看着他一口口喝下。 “爷爷,我能够修炼了。”喝过药,将瓷碗递出,李裕宸露出微笑,但想起芸姨的话,脸上的喜悦都消失不见,“爷爷,我要变强!”盯着老人,明亮的眼眸尽是坚定。 李佑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盯着李裕宸,有些沉默。 “爷爷,我要变强!”见李佑不答,李裕宸再度坚定说道。 微微摇头,心中有着叹息,过了片刻,李佑才是问道:“真的要变强么?” “嗯,一定要变强!”李裕宸很认真的点头,脸上写满了坚定。 “为什么想要变强呢?”李佑又问,脸上的笑容微微减少,是突然想起的问题,是为李裕宸,也是在问自己。 “变强才能和林嫣在一起!变强才能找到我的父母!只有变强才能不受欺凌!”李裕宸没有犹豫的说了出口。 可李佑仍旧摇头,缓缓说道:“那达到目的之后呢?”这是他的自问,想要得到一个肯定,或许是有可能的答案。 “之后?”李裕宸回答不上来,也没有想过,才能够修炼,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有些出神。 老人自嘲着摇头,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呵呵,说多了。”有些佝偻的腰微微挺直,布满慈祥的眼睛也变得郑重,盯着他,语气变得冰冷,“你……怕死么?” 李裕宸被震住,再次陷入沉默,许久才抬起头,沉声说道:“我怕,但……我要变强!”眼神仍旧是坚定! 听到他的话,李佑被触动了,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话语。 “这里有一套功法,可能适合你。”李佑手中出现一卷黑褐色卷轴,递到李裕宸身前,“这套功法很特殊,你现在便是能够使用,而且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你变强……”说道此处,特意顿了顿,“但一经使用,便没有退路,必须将功法练到完美,否则,等待你的,只会是死亡!” “真的会死么?”李裕宸喃喃,忽然有着一种异样的平静,看似有选择,却是只有一个,没得选,“我要变强!必须要变强!”默念之后,接过了卷轴。 “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我会带着你修炼!”留下一句话,李佑转身,眼眸闪过一抹不一样的光芒,继续去做该做的事。 深吸一口气,李裕宸对自己说道:“我一定会变强的!”握紧竹箫,也握紧功法卷轴,嘴角微微扬起。 第五章 六绝神功 清凉的光辉从窗户的缝隙里钻入,轻轻悄悄地挪移,将略显空旷的整洁房间点亮。 床榻之上,李裕宸端正盘坐,胸膛微微起伏,任由星光爬上身躯,双目紧闭,引动飘荡在空气中的灵气。 灵气入体,顺着经脉缓缓移动,渐渐蜕变,化作灵力,汇聚到丹田,盘旋着成为丹田中灵力的一部分。 似受灵力增长所影响,李裕宸那清秀稚嫩的脸庞,在星光的照射下,扬起浅浅的动人弧度。 灵力增长,使他看到了变强的希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紧闭双目,尽量使精神集中,时刻保持在修炼的最佳状态,继续这似无休止的贪婪索取…… 时间在不断的修炼中流逝,一股美妙的充盈感受从丹田传开,使他全身舒爽,修炼停住,明亮的眼眸陡然睁开。 境界的提升,几年的坚持终于见到回报,李裕宸轻呼轻呼一声:“好爽!”感觉身上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一阵痛快的喜悦之后,李裕宸走到窗前,将黑褐色的卷轴打开,借着星光研读。 六绝神功:味绝、语绝、听绝、视觉、触绝、≥◆,命绝……以身体部分功能的失去,换来修炼上的提速,也是一种锤炼,对所失去功能的锤炼,再次得到之后,在失去的方面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功法的内容,他已经了解,但对于使用,仍旧有些犹豫,功法上只给出修炼的方式,并没有恢复失去功能的方法,而不将功法练到极致,等待他的,会是死亡! 不成功,那便死! “嫣儿可不会一辈子等你!” 周芸的话语,还在脑海中回荡,使他握着卷轴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加大了力度。 凝气境,他还差得远,山水学院的招生,是一次机会,可以提前见到林嫣,却也有着限制,至少要踏入引灵中期才有希望。 三个月的时间,要从引灵二层到引灵四层,以他的条件,若不适用这功法,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我必须在三个月内晋入引灵四层,必须快速踏入凝气境,必须变强!” “修炼六绝神功,将是一条不归路,走下去,无疑会很艰难,但……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李裕宸喃喃,眼神越发坚定,是反复思索后的抉择,亦是一时的冲动,毅然回到床榻。 将卷轴放在床上,伸手将系在腰间的碧绿竹箫触摸,清凉温润入手,稍稍用力握住:“一定要变强!”一股暖流忽然从竹箫传入手心,使他愣住。 将竹箫取下,置于眼前,盯着近乎晶莹的碧绿,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轻声问道:“你也这样认为么?”他知道竹箫很是不同,在心中,更是觉得亲切,将其当做使朋友、亲人,微微笑着,明亮的眼眸中情感流露。 竹箫上的温暖并未消失,似乎是同意他的话语。 “一定会变强的!”他说着,将竹箫放置在大腿上,吸一口气,闭上眼,精神全部集中,随着功法的描述,运转起来。 随着功法的运转,一股奇异感受在嘴中升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酥酥麻麻的,紧接着传递到鼻孔深处……舌头轻动,唾液的甘甜不复存在,使劲呼吸,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知道,六绝神功已经开始显示效果,沉下心神,静静体会功法的不同。 “欲要得到,必先付出,六绝神功,以所失换所得,不破不立,破后而立……” 脑海中回荡起冰冷而又温和的话语,将六绝神功的宗旨阐述……灵气在他身边汇聚,一点点钻入体内。 “六绝神功,真的很玄妙!”许久,李裕宸脸上露出欣喜,丹田本已饱和,却是在功法的作用下,再度容纳一定量的灵力,而灵气转化为灵力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不愧称之为神功!”带着赞叹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推开,看着将明的天空,轻声念着,“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够说的定呢?我一定会成功的!”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抛弃,剩下不懈前进的动力。 在黎明里快速奔行,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辉,李裕宸带着些许喘息,站立在两只灰白的高大石狮中央。 像是知道他的到来,褐色大门被推开,李佑那年迈的身形从大门走出,对他轻轻招手。 “爷爷,我来了。”李裕宸露出微笑,连忙迎了上去。 李佑微笑,却又在微笑之后显得有些冷漠,淡然开口:“走吧,去修炼。”带上大门,年迈的身形动了起来,像是没有重量,以极快的速度向一旁飘去。 “想必爷爷也是一个强大的修炼者吧。”李裕宸猜测着,也是快速奔出,跟上李佑的步伐。 “修炼六绝神功,需要强大的体魄支撑,你以前也打下了一定基础,但这还远远不够,既然你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便是需要将体魄锤炼到极致!” “或许你已经感受到了,使用功法之后,修炼速度与效果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但你不要欣喜,若是不能在一定期限内找回味觉,功法运转将会紊乱,你的性命也将保不住!” “但也不用失望,失去味觉,你将尝不到,也嗅不到任何味道,可一旦练成,味觉便会十分灵敏,甚至可以通过口鼻过滤一些有毒物品,不受毒物的侵害……” 连续快速奔行,李佑的话语响起,讲述关于六绝神功的注意事项,平淡中带着些冷漠,与平时有着极大的反差。 “再说得近些,你现在是引灵二层,三个月后的山水学院考核,至少都需要提升到引灵四层,你才有着机会,可以获得更好的提升机会,也可以提前见着林嫣……但是,周芸说的没错,若是没有实力,你能拿什么去保护林嫣?又凭什么给她幸福?” 李裕宸没有回答,因为身躯的疲累,亦是言语的无力,他知道,必须要拿出实际行动,也只有真正变强,才能够证明,才能够改变! 汗水将粗布衣服打湿,呼吸有些紊乱,双腿也已乏力,李裕宸咬牙坚持,眼眸坚定映着李佑的身影,加速跟上…… “注意,我要提速了!”李佑说道,并没有回头,苍老的脸庞浮现一抹淡然的微笑,速度又快了几分。 路的尽头,是一片低矮的山林,绿树环绕,荒草遍地,布着些荆棘。 越过荆棘,到达一处相对空旷处,李佑方才停下,平淡开口:“就这里了。” “终于到了!”李裕宸停下,大口喘息,快速奔跑近两个小时,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意念支撑到这里的,正要放松,却是被一道轻喝惊醒。 “盘腿,修炼!”李佑面无表情,声音微冷。 没有怨言,李裕宸盘坐,强行忍住疲累,运转起六绝神功,开始修炼。 体力消耗巨大,灵力也所剩无几,这个时候修炼,效果无疑要比平时强很多,是不能够放过的绝佳机会。 片刻后,疲累微微消失,李裕宸睁开双眸,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坚定的神采,从地上站起,注视着李佑。 李佑微微点头,沉声说道:“既然你选择了变强,我便是会尽力帮助你,从现在起,你所要做的,就是听我的话,接受残酷的训练,你能不能够做到?” “能!”李裕宸大声吼道。 李佑点头,眼神带着些许满意:“若有什么问题,现在便可以提出来。” 微微思索,李裕宸将竹箫从腰上取下,问道:“为什么这根竹箫吹不响?” 李佑微微愣住,略作沉默,缓缓说道:“当你成为强者,便能吹响竹箫!” “成为强者才能吹响竹箫?那要有多强?”李裕宸疑惑。 “当竹箫认可你的强大的时候。”李佑亦是不知,但给出了一个近乎事实的答案。 “嗯,一定会的!”李裕宸握住竹箫,坚定说道。 第六章 秘藏的一角 “修炼一途,有天赋、运气与努力之说。天赋乃是天生,后天极难改变,而运气飘忽,亦是难以掌控……唯有努力由自身决定,而不懈的努力,才是变强的真正关键!” “体魄的锤炼,本就是一条艰难的路,要真正变强,战斗不可缺少,还要能够豁出命去……” 茂密的山林中,李裕宸狼狈奔行,滚烫的汗水打湿衣襟,清秀的脸庞沾染不少尘迹,明亮的眼眸郑重无比。 在他身后,有一只近两米高的火色巨虎,粗壮的四肢猛抓地面,露出锋利的尖爪,火红的鞭状长尾摆动,巨口微张,双目泛红,死死将他锁定,不断跟随。 焰虎,一阶魔兽,而这只焰虎还处在幼年状态,尚未成熟,是李裕宸所寻到的陪练对象。 与幼年焰虎战斗,每逢危急,便是借助山林树间的狭隘逃逸,待到焰虎平静后再度挑战,反复几次,已是惹得焰虎大怒,死追着他不放。 “怎么还追?”李裕宸心中抱怨,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体力已经开始下滑,可他没有丝毫的后悔,只有危险才能将潜力激发。 天空,飞驰着7,两道身影,一老一少。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身白色道袍飘逸,右手牵着一名十一二岁的白衣少年。 “爷爷,我们到底要找什么?”少年问道,一双灵动大眼好奇的盯着地面,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老者微微摇头:“或许是宝物,或许是秘藏,也或许什么也没有。” “爷爷都不知道啊?”少年嘟嘟嘴,忽然扯了扯老者,“爷爷,你看那里!”正好指向李裕宸所在方向。 在空中停住,老者没有任何表示,其实在少年之前,他便是发觉了李裕宸的存在,只是看惯了,也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景,心境很难生起涟漪。 “我们帮帮他好不好?”少年扯了扯老者的衣袖,语气带着央求,毕竟是未经世事的少年,见李裕宸被焰虎追逐,难免产生同情。 老者并不想动,可又挨不住少年的拉扯,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选择帮助,一股不强的灵力从左手滋生,隔着空气对焰虎轰去,直接将焰虎打得半死。 “嗯?怎么不追了?”李裕宸跑出一些距离,忽然发觉焰虎没有跟上,不禁有些奇怪。 偏转过头,仔细打量四周,确定焰虎没有跟上,方才缓缓停住,因为疑惑,又小心翼翼的往回走,见到焰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是谁做的?”他四下打量,最终将目光集中在天空。 看到他的目光,少年又拉了拉老者:“我们下去看看吧。”又在老者的无奈下到达地面。 一落地,少年便是快速跑到李裕宸身前,伸出右手:“我叫云宝儿,他们都叫我宝儿,你叫什么名字?”童真印在脸上,灿烂笑着。 李裕宸微微愣住,有些迟钝的将右手缓缓伸出,和少年握了握,露出一丝笑容:“我叫李裕宸,宝儿你好!”又将视线转移到老者身上,微微抱手,恭敬道,“前辈您好!” 老者微微点头:“小友你好,老夫云飞。”眼神平和,没有一点高人的架子,但心思并未在此地停留。 云宝儿凑到李裕宸耳边,小声说道:“偷偷告诉你,宝儿的爷爷可是山水学院的老师哦!”忽然捂住小嘴,小声道,“爷爷不允许宝儿对别人说的。”眼睛斜视,见云飞面色未变,又放下心来。 话虽小声,可云飞岂能听不到,只能是装着没有听到,眼眸之中,尽是宠溺。 “山水学院的老师?”李裕宸先是惊异,旋即被一股喜意代替,注视着云飞,明亮的眼眸闪烁异彩。 “嗯,还是很大很大的那种。”感受到他的欣喜,云宝儿又道,还不忘比划比划,比划的是高度,是一时没法用言语去描述,言语间还有一丝自得,仿佛是在赞美自己。 云飞无奈笑笑,话入正题,正色道:“小友,此地可有任何异常?”知道可能是白问,但还是存有一丝侥幸。 李裕宸微微思索,然后摇摇头,还未说话,云宝儿又开口了。 “爷爷,你去做你的事吧,宝儿和李裕宸哥哥玩一会儿。”云宝儿转头看着云飞,不忘挥挥手,催促着。 “好!你就在这里玩吧,可不要乱走!”云飞干笑着摇头,直接飞入天空。 羡慕在李裕宸的眼眸中升起,却只是轻轻握了握拳,心中说着“加油”,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在天空飞翔。 “李裕宸哥哥,这根竹箫好漂亮啊!你刚才是在和这只大猫玩游戏吗?”云宝儿那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盯着竹箫看了看,又看着倒在地上的焰虎,灵动的眼睛带着好奇。 也就是一小会儿,将之前李裕宸的窘境都抛在脑后。 往山林深处飞驰,一股不安的念头升起,使得云飞在空中顿住,眼睛死死望着前方。 短暂的停顿,一道苍老的身形出现在他视线中,精神力释放而出,发觉看不透对方的境界,使他立即抱手,恭敬道:“前辈!” 一缕不可察觉的微弱光芒在李佑眼中浮现,仅是一瞬,便是消失不见,平淡开口:“回去吧,不要再前进了。”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转过身,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吼!” 充满暴戾的吼声,若是惊雷,炸响在空气。从山林深处,剧烈的动荡传开,向着山林之外快速蔓延。 “是兽潮!”云飞惊呼,虽然没有感受到强大的气息,可心中仍旧有些不安,望一眼李佑,稍稍犹豫,还是没有退去。 时间过去不久,魔兽的暴动停住,在距离两人很远的地方停下,回头望着山林深处,似带着惊惧与不解。 “走了。”李佑轻声说道,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云飞的视线之内。 踌躇片刻,云飞还是选择离去,虽然觉得奇怪,但能肯定将有大事发生,若是只有他一人,还可能等待,但云宝儿也在,便是有了顾虑,不能让他出现意外。 “爷爷,刚才怎么了?”云飞一出现,云宝儿便是急切问道,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兽潮时候的声响,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 云飞轻轻叹息,还未回答,又是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升起,不禁闭上眼,精神力完全释放,注意力全部到了远方,连宝儿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 “宝儿,走了。”睁开眼,拉住云宝儿的手,又看向李裕宸,“小友是否一路?” 李裕宸微微摇头:“不了,我还要等我爷爷。” “那好,保重!”云飞说道,猜测李裕宸要等的便是李佑,便是不去担心,直接带着云宝儿升入空中。 “李裕宸哥哥,一定要来山水学院!”被带着升入空中,云宝儿大声喊道,“就用那个牌牌,别人看到就知道的。” 听到“牌牌”,云飞身形一滞,却是没有回头,暗道将云宝儿宠溺过头了,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不能让他再这么乱来,可对于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生气,还有着一分欣喜…… 空间剧烈波动,于白日的天空中,隐隐浮现一片土地,在山林深处的上空。 李裕宸感受到异常,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上,抬着头,望着远方,轻声呢喃:“那是什么?” 不仅是他,很多人都感受到了,将埋着的头颅抬起,望向天空,看着那片隐现的土地,怔怔出神,充满疑问。 一个黑衣队伍,领头者随意指点身后的几人,沉声说道:“果然是有问题,速速回去,通报宗主!”旋即带着剩下的人,向着隐现的土地快速前进。 “奶奶,那是什么?”一名紫衣少女忽然拉住身旁的老妪,纤细的手指指向天空。 “秘境?秘藏?可这时间实在是有点奇怪!”老妪暗自摇头,眉头紧皱,无法看破,“看来真的是要乱了!” “奶奶,我们也去看看吧。”紫衣少女又拉着老妪的手臂,轻轻摇晃,撒着娇,“我们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行不行?” 老妪沉默,微微摇头,又点点头:“好,我们去看看,可我们只能在外面。” 少女带着欣喜“嗯”声,欢快写满俏脸,随着老妪起飞。 “老二,带一队人,不,将全体成员召集!” 一名中年独眼男子按捺不住,风风火火的将命令下达,一大群人都是动了起来。 “家主,我们何时出动?”一名年轻女子望着天空,身后一名青年男子开口。 女子黛眉紧蹙,面露思索之色:“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顿了顿,带又着叹息道,“先把族中长老集中吧……” “爷爷,到底怎么了?”李佑出现,李裕宸忍不住问道。 “秘藏的一角。”李佑柔和笑笑,“你的实力不足,在这里看看便好!” 李裕宸点点头,虽然向往,可还是选择听从李佑的话。 第七章 无形的排斥 “哥哥,若有来世,我还做你弟弟……” 微弱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一名俊朗的白衣青年躺在床上,艰难睁开眼,眼眸之中泪花翻滚。 “弟弟……”青年呢喃,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沾湿了衣襟。 笑脸还在脑海,可那熟悉的身影已经永远离去,无数画面闪烁脑海,终是失魂坐在床上,无力蜷缩。 一名女子缓步走进,素装白衣,身姿婀娜,精致的俏脸没了表情,眉宇间隐含着淡淡忧伤,走到床边,凝视着青年,几度想要开口,嘴唇却是无力张开。 “说好要保护你,说好的一起走下去……你还是走了,走在哥哥前面,保护了哥哥!”青年眼中不再含着眼泪,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却是越发浓郁。 被悲伤感染,女子眼中也闪烁着泪光,小心擦了擦,低声说道:“去看看吧,他是带着笑容走的。” 跌跌撞撞的走出,几次差点跌倒,在女子的帮助下到达一片安静的荒地。 “你昏迷的时间太久了……”女子轻语,注视着青年跪倒在坟前,靠着突兀的石碑,轻轻抚9,摸,双眼眼神迷离…… 天明,李裕宸睁开了眼,眼角悲意弥漫。 倚靠树干,绿色竹箫紧紧抱在怀中,脸庞轻触竹箫的清凉与温暖,沉浸在梦境中的画面,难以自拔。 若仅一次,那是个梦,可这不只一次,而且顺着时间的推移,是个连贯的故事,在梦里,触动了心扉,有着极淡的熟悉,也就确定,这不只是梦那么简单。 “这是你记下的……谁的记忆?”轻声的呢喃,李裕宸缓缓站起,将竹箫紧紧握着,“一定会弄明白的!” 将竹箫系在腰间,使其不会掉落,转过身体,对着之前倚靠的粗壮树干,双拳捏紧,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拳头挥出,击打在厚实而坚硬的树皮,惹得轻尘飞溅…… 努力,变强,待到竹箫认可,一切都会明白! “奶奶,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再靠近些好不好?”天空,一名紫衣少女挂在一名老妪身上,撒着娇。 老妪微微摇头,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心悸,并没有再前进,将四周情况大致了解,降落在一片茂密的山林,将身形彻底隐没。 环顾四周,少女不满道:“除了树就是草,哪里有什么东西嘛。”这场景与她所想的热闹有着太大的差距,觉得很不爽,可目光还是在四周游荡,希望能够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 “这里有强者,特意留下了一道气息,对我有些排斥。”老妪小声呢喃,发觉这一切都透着一股怪异,全然弄不明白。 “那我是不是可以进去?”少女忽然问道,眼中有着惊喜。 老妪摇摇头:“你还是呆在这里吧,毕竟太弱了。”她弄不明白,哪怕可能是机缘,亦是不能让少女去冒险。 “雨儿都晋入凝气境了,不弱了好不……”少女嘟嘴,准备撒娇,却是见到老妪面色与平日的温和不同,越说越小声,直至没了声音,脚丫不断动着,对野草和土地生着气。 “好啦,走吧。”老妪无奈,拉着少女缓缓前进,斜向一边,并未向山林内部深入。 “砰!砰!砰!” 撞击的闷响传动,落入少女耳中,不由的使她加快了脚步,拉着老妪快步前进,直至看到李裕宸与树木撞击的身影。 “奶奶,他在做什么?”少女不解,可那还显稚嫩的俏脸却是洋溢起笑容,终于是见到人了,而且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心思微动。 “他在修炼!”老妪轻点头,对李裕宸的做法有着赞许,看一眼身旁的少女,却又不得不摇头,心中叹息。 “修炼?还有这样修炼的啊?”少女问道,更加不解了,而对李裕宸的兴趣也更浓了些。 在她心中,修炼非常的简单、轻松,可又是十分的无趣,第一次这样见到,心中痒痒,双手也想与着树干触碰,尝试下这种新的修炼方式。 精神扫荡着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老妪微微点头:“知道你贪玩,过去吧。”说着便将拉住少女的手放开,不再阻止。 “嗯,那我去啦。”少女笑得开心,若是一只紫色蝴蝶,翩然飞到李裕宸的身后。 知道有人靠近,但李裕宸并没有理睬,知道这段时间不会平静,待到紫衣少女到达身后,方才转过身来,这一看,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脸红。 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可长得很美,紫色的衣裙将玲珑的身躯包裹,秀出正在成长的美丽曲线,俏脸粉嫩,五官精致,笑容灿烂,透着些精灵顽皮,眼眸闪亮,正有些好奇的盯着他,使他特别不习惯,被汗水打湿的脸庞,不知不觉就红了。 “喂喂,你怎么了?”见他样子有些奇怪,少女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好奇。 “呃……”他张了张嘴,又忽然停住,渐渐变成笑容,只不过笑得有些牵强。 见着他笑,少女更加好奇,微微偏头,有些嘟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你长得太漂亮了,我……我有些不习惯。”他嘴角刻意上扬,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往一旁甩了甩,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少女俏脸微红,被夸耀美貌,心中忍不住有些开心,小声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是修炼吗?”不由自主的转移话题。 “嗯。”他认真点头,左手不禁握住竹箫,胸膛微微挺起,“我要变强!” “对了,我名字叫白雨,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笑笑,忽然问道。 “白雨你好,我叫李裕宸。”他轻点头,想到与云宝儿见面的情况,觉得应该懂得礼貌,面带微笑,将右手伸出。 微微迟疑,少女还是将右手伸出,和他轻轻握了握,俏脸不觉布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吼!” 雷霆般的吼声在山林中炸响,一只两丈多高的乌黑犀牛跃起,一棵一尺多粗的大树被其拦腰撞断,尘土随着枝叶纷飞,击打在散乱的人影身上。 “虎队,这只黑铁犀离四阶只差一丝,宝藏还未开启,不宜浪费力量,我们还是避开吧。”队形被冲乱,十几道身影立即聚拢,其中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大声吼道。 他们虽然能够击杀这只黑铁犀,可损失也不会小,而且四周很可能潜伏着危险,宝藏还未开启,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兄弟们,退!” 没有犹豫,站在中央的壮硕中年男子下达命令,大手挥动,带着队伍,往着山林外围快速退去。 “吼!” 黑铁犀大声咆哮,受空间变化的影响,本就有些暴戾,如今被这个队伍刺激,正是宣泄之时,粗大的铁蹄猛踏地面,向着撤退的队伍追去……直至到达山林外围停住。 “停!全体戒备!” 黑衣队伍行进林间,忽然领头男子轻喝一声,所有人都是停住,精神高度集中,做好战斗准备。 “是哪位前辈?”领头男子对着前方抱拳,沉声说道。 他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隐隐有着排斥,像是有人可疑放出,阻止他们前进,使他心生凛然,不敢前进。 清风吹过,树叶微微晃动,只有极其细微的摩擦声,整个队伍的目光都在林间游曳,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甚至连一只活物都没有见到。 领头男子没有动,整个队伍也都没动,但随着时间流逝,每个人的背脊都是微微发凉,背上被汗水浸湿。 “退后,扎营!”轻擦额头,领头男子艰难说道,身形一往后退,压力骤然减轻。 “嗯?不对!”一老者带路,忽生警兆,连忙抬手,使队伍止住,“就地扎营,暂时不要深入!”接着便是在地面画起玄奥的图案。 “帮主,前面有人!”庞大的队伍徐徐推进,有探路者前来回报。 中年独眼男子擦了擦手中雪亮长刀,冷声问道:“是什么人?数量多少?” “两个,一男一女,大约十四五岁。”探路者说道,只需报告,剩下的就不用他多费神。 “老二,怎么看?”独眼男子望向身边一名壮硕男子,将雪亮长刀插在地上,仅剩的一只眼睛带着思索。 沉默半分多钟,被称为“老二”的壮硕男子小声说道:“不如让小四去看看。”与独眼男子一同看向身后,将视线集中在一名瘦弱少年身上。 独眼男子微微点头,将此事决定下来。 第八章 小四 一名瘦弱的少年站立,身穿灰黑的劲装,皮肤微微泛黄,消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身体有些不自在。 “你们好,我叫小四,大小的小,一二三四的四。”少年是从林间走来,隔着几米对李裕宸与白雨说道,声音很轻,也很柔和。 “小四?好奇怪的名字。”白雨嘟哝,眼眸闪亮,打量着小四,觉得不对劲,往理睬身边轻轻挪动。 李裕宸微楞,旋即带上笑容,往前走动几步,对小四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李裕宸。” 换做小四微楞,有些不自然的伸出右手,带着一丝笑容,与李裕宸轻轻握了握。 李裕宸还未开口,白雨移到他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使他转过头去,并在白雨的目光和继续的拉扯之下向后退了几步,小声问道:“怎么了?” 白雨略微摇头,却是不答,凝视着小四,眼神有着疑惑,还有一丝不善。 察觉她目光的异样,李裕宸也是露出思索的神色,再看向小四,头颅微动,左右上下仔细打量。之前没有多想,可一经思索,便是发觉了问题,皱眉想着。 ★, 小四面露尴尬,嘴巴动了动,可话语却是被封闭在了嘴中,无法说出口,身躯有轻微的晃动,微微笑着,有些腼腆。 沉默…… 片刻后,白雨抬起右手,用纤细的食指戳了李裕宸一下,小声说道:“我们走吧。”眉头微蹙,对这样的氛围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 李裕宸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表示就要离去,而小四没有回答,便当做是默认,脚步移动,跟上白雨轻移的步伐。 小四站立着,苦涩笑笑,身体想动,却只是微微摇头,目送着二人离去,脸上闪过犹豫,始终没能做些什么,呆在原地。 二人离去,又在白雨的带领下,悄悄转了回来,掩身于一棵大树旁的草丛,小心翼翼的盯着小四,怕是被发觉。 “他好奇怪!”白雨轻声说着,眼眸闪烁,嘴角微微扬起,略显稚嫩的小脸带上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瞥一眼李裕宸,正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微微转身,右手轻抬,触碰到雪白脖颈上的淡绿色项链,一颗与她拳头差不多大小的红色浑圆果实凭空出现,带着一股芬芳落在她手中。鼻息微动,轻嗅了嗅,右手将果实递到李裕宸的眼前,压低声音问道:“你吃不吃?” 注意到果实,虽然嗅不到果实的味道,但模样却是可口,而李裕宸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进食,腹中有些空挡,点点头,将果实接过,送入口中,大口咀嚼。 果肉细腻爽滑,带着丝丝温度,可惜是尝不到味道,让他颇觉可惜,却并不在意,大口咬动,直到发觉没有果核,大口将果肉咬碎,吞入腹中。 “我看他肯定是有事,要不你去问问?”待他吃完,白雨又戳了戳他,小声说道,语气带着不可察觉的催促。 他点头,既然都这么说了,也是该上去问问,没有多想,直接从草丛中走出,站直了,大步向小四走去,还不忘出声招呼。 “笨蛋!”白雨低声碎道,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明显把她的位置也暴露了,有些无奈,但仅是几秒,便是挂上了动人的笑容,一双亮丽眼眸睁的大大的,从草间的缝隙看向李裕宸。 李裕宸走到小四身边,很是直接,问道:“小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四保持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等着他确定,鼻子微动,察觉到空气中有着一股清香。 他“哦”了一声,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带着微笑说道:“那你问吧。”也是想要知道小四究竟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们属于什么势力?”小四缓缓问道,也很直接,并且注意着李裕宸的面部表情,表现的很专注。 他摇头:“我就是一个人,没有加入任何势力。”想了想,又道,“她应该是的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说的是白雨,估计是的,可还是有些许的不确定。 “真笨!”听到他的话,白雨觉得很无语,可眼下这并不在意,低声数着,“三、二、一,开始!”注视着前方,眼眸含着狡黠的笑意。 小四点头,闻到的香味变成了异味,很不舒服,短暂的不适,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保持着微笑,再度问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势力驻扎?” “没有。”李裕宸摇头,忽然想到什么,“那你是哪个势力的?” “青狼帮。”小四稍显犹豫,还是说了出来,那异味已经发生变化,带着恶臭,很是熏人,有些沉受不住,表情无异,还是微笑着,但已经在开始寻找这异味的根源。 “他们难道没有闻到?”白雨呢喃,见着李裕宸与小四都没有特别的表现,有些懊恼,“不可能啊!”搓着手,死死盯着二人,表情微微有些怪异。 “青狼帮?”李裕宸颇显无奈,因为没有听说过,微微思索,“你们是不是想在这里驻扎?”想到这可能是事情的关键,带着些好奇地问道,想看看青狼帮是什么样的。 “嗯。”小四点头,却是将身体都弯了下去,并快速转过头,往前跑了几步,到一棵树旁,作出呕吐状,却又是什么都吐不出。 李裕宸连忙跑到小四身边,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不忘给小四拍了拍背部,想要缓解他的痛苦。 “你不要过来!”小四连忙摆手,终于是找到了异味的根源,从李裕宸手下挣脱,再度往前跑了几步。 “哈哈,好好笑!”白雨大笑出声,从草丛后站了出来,却又是不敢靠近,眉宇间有着得意,但看到李裕宸传来疑惑的眼神,不禁愣住,“你难道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李裕宸摇头,他自知是无法闻到任何味道的,有些无奈,抬起脚,走向白雨。 “你别过来!”白雨立即喊住他,自己往后面退了退,“那味道在你身上,你可别过来。”本想看到他的糗态,却发觉根本对他没有效果,连自己都要躲避,于疑惑中带着不爽。 立在原地,他有些尴尬,微微思索,意识到可能是白雨的捉弄,却只能无奈耸肩,走到一边。 “反正自己也闻不到。”他轻声念着,寻到一棵半米多粗的树木,站在树前,双拳紧握,对着褐色的树干,一拳拳轰出,将除修炼外的无聊事都抛开。 变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混蛋!”白雨跺了跺脚,却不敢走到李裕宸身边,答应奶奶呆在这里,想要离开,却还是忍住,本来应该的开心,却只能换来一个人无聊…… “小四!”两道青年身影出现,看到了小四,朝着他走去,而小四则是在二人到达之时失去知觉,一头向地下栽去。 见状,一人连忙冲上前,扶住即将倒下的小四,另一人也是慌忙跟上,急切问道:“小四,你怎么了?”摇了摇小四,却是没能摇醒。 忽然,一股异味入鼻,很恶心的味道,相比小四感受到的,虽然淡泊许多,却忍不住让二人恶心。将小四放下,目光移动,落在不远处的白雨身上。 “去找他!”察觉到二人的目光,白雨弱弱的伸出手,指向正在与树搏斗的李裕宸。 一人直接冲出,快速到李裕宸身后,大声问道:“小子,你对小四做了什么?”说着,便是出手,右手手掌微曲,抓向李裕宸。 第九章 大雷 听到声音,察觉到来自身后的不对劲,李裕宸的身形猛地停滞,旋即快速俯身,朝着左侧跃出,怕是追击,又连续跳跃几步。 一抓未中,青年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却并未追击,将伸出的手收回,盯着他,鼻子微微动了动,冷声说道:“小子,你到底把小四怎么了?” 发觉青年没有追来,他又继续前进几步,方才停下,转过身,自知有些理亏,尴尬笑笑:“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青年盯着他,鼻子被一股恶心的异味熏着,越来越不舒服,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已经是明白小四昏迷的原因了,眼神四顾,想要找到这异味的根源。 除了远处的三人,四周不是树就是杂草,充满了绿意,根本没有什么会散发这样的气味。 青年的视线游荡了十多秒,最后又看向李裕宸,确定这气味的根源就在他身上:“你把小四熏得晕过去?”皱着眉头,知道小四逆来顺受的性格,能被熏晕过去,不知是吸入多少这样的恶心气味,眼神渐渐变得冷冽。 “我不知道,应该是的吧。”李裕宸摇摇头,旋即点点头,有些@,无奈,他是没有办法闻到气味的,而白雨也说了那味道在他身上,估计就是了。 青年冷哼一声,真的愤怒了,冷笑道:“应该是的?我看是你不敢承认吧。”右手已经握成拳状,虽未用力,可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最强的力量,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回答。 李裕宸摇头:“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现在闻不到任何味道。”微微耸肩,显示内心的无奈,而心中也是摇头,修炼六绝神功,隔绝了一切味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哈哈,闻不到味道……”青年大笑,“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带着冷笑,握上的拳头发力,双目微眯,将李裕宸的身形锁定。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李裕宸很是无语,感受到一丝危机,神经紧绷,双眸死死盯着青年,明知道不敌,在精神上,却是不会屈服。 听得他的言语,青年终是压不住心中的愤怒,身形掠出,右拳有着灵力转动,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而去。 瞳孔中,青年的身影放大,速度之快,让他觉得无法躲避,明知道会受伤,还是将拳头握紧,右腿迅速后移,身躯微沉,准备全力出拳,硬碰。 见状,青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带着冰冷与嘲弄,拳头上凝聚的灵力又多了些,准备将他一拳解决。 “啊!小心!”白雨的惊呼来得迟了一些,二人的拳头已经接触在一起。 “砰!” 一声闷响,李裕宸被击飞出去,伴随着一缕绯红飘扬,撞击在几米外的粗大树干,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啊!好臭!”青年大呼一声,见着李裕宸没有躺下,用衣袖擦了擦落在脸上的血迹,刚松开的拳头又是紧握,甚至更加用力,身形再度掠出。 注意到青年再度袭来,李裕宸连忙站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来不及擦去血迹,因碰撞而有些无力的拳头紧紧握着,再度轰出,双眸忍不住闭上,带着一股决然。 “砰!” 一声轻响,意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使他闭上的双眸微微睁开,小心看了看身前,忽然发觉多了一道紫色身影。 “笨蛋,还不快走!”白雨挡住了青年的拳头,微微偏头,急声喊道。 一股暖流在李裕宸胸中升起,疼痛在不知觉中减轻,握紧的拳头更加用力,却是更加无力,知道什么也做不了,还会拖累白雨,可就是不愿离开,不想要这样的保护。 发觉他没动,白雨忍不住蹙眉,挥挥手,催促道:“快走,好臭!” 他微楞,旋即尴尬,却是动了起来,连血迹都没擦,直接跃出几步,快速跑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观察着战局。 “你退开,我不想打女人!”青年站立着,并没有动,刚才的一拳虽被挡住,却不认为白雨能和他一战,拿出了一些他所认为的男子气度。 白雨轻哼一声:“不可能!”李裕宸的事情也是因她而起,她觉得应该由她去了结,而青年的境界是凝气二层,和她一样,有了一战的想法,把这无聊的时间给打发掉,也是想要证明自己。 青年皱眉:“让开!”见着她摇头,又很不情愿出手,身躯侧移,准备绕过她。 她可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灵力流转于粉拳之上,紫色身形横移,主动对青年袭去。 “哼!”青年冷哼一声,不再犹豫,灵力在拳头上转动,带着愤怒,一拳猛挥过去,却是未尽全力。 “砰!” 双拳对碰,两人分开,白雨后退两步,而青年则是被碰撞的力量掀飞出去,虽未受伤,可他脸上却是有些挂不住,稳住身形,微微吐息,猱身再上。 白雨眼中没有任何惧意,随着青年攻击袭来,紫色身躯忽然变得飘逸,像是一只紫色蝴蝶,随着微风翩然舞动,让青年的拳头始终落不到实处,也不和青年硬碰,像是刻意练习步法。 每次的攻击都见不到实际的效果,反而特别损耗灵力,也不见白雨攻击,青年特别无奈,而主动认输,脸上又是挂不住。 “大雷,小四醒了。”照顾着小四的那名青年叫喊一声,将纠结的战局结束。 没有任何话语,被称为“大雷”的青年连忙抽身,离开战局,快步跑到小四身旁。 “大雷哥。”小四微笑,露出一丝笑容,却是十分的勉强,右手抬起,指着李裕宸所在方位,“我受的伤还没好,他不是故意的。”虽是受到李裕宸的影响而昏迷的,却不忘为他辩解。 “还不是他害的,实在是太臭了!”大雷说道,忍不住抹了一把脸,还有丝丝血迹,带着臭味,又被自己恶心了一把。 小四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去道个歉吧。”说着就要起身,被大雷拉住。 第十章 秘藏将启 见小四目光转过来,大雷微微笑笑,含着一丝苦涩,轻声道:“我去吧。”也不顾小四是否同意,直接向李裕宸走去。 大雷走的很慢,慢得像是平常时候的散步,一步落稳,下一步才刚刚开始,眼眸中映着李裕宸受伤的身影,并没有多少歉意,甚至仍有些憎恶。 距离李裕宸还有几米,大雷便是停下,双手抱拳,身躯微欠,沉声道:“抱歉,是我鲁莽了。”只是做做形式,为的是让小四心安,并不是真正的道歉。 “没关系,可能真的是我的问题。”李裕宸微微摇头,知道小四的昏迷可能是受到异味的影响,也有些许愧疚,被打了一拳,而对方也来道歉了,没什么可说,也是没有实力去说些什么。 大雷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看了看,向前方抛出,快步离开,被异味熏得没有了话语。 接过玉瓶,李裕宸仔细看了看,又打开瓶盖,发觉有一颗淡绿色的丹丸躺在瓶中,将其倒在手心,习惯性的嗅了嗅,可惜没有嗅到任何味道,苦笑着摇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却也大概能够猜测,这枚丹丸应该是一枚疗伤使用←,的丹药。 想到这里,之前的事都烟消云散,对着大雷的背影大声喊道:“谢谢!”也没有考究是否适宜,将其送入嘴里,和着些口水吞下。 向后退去几步,在一棵粗大的树木前坐下,闭上眼,沉神,运转灵力,使药力更好的在体内散开,尽快恢复。 “我们回去吧。”小四对大雷微笑,抬起的头不禁望向树叶没有遮挡住的远方,立即将右手抬起,食指伸出,“看那里。”露在天空的一片土地动了起来,在向下倾斜。 大雷看了一眼,立即说道:“我们快回去。”一把将小四背在背上,向着青狼帮的驻扎地快速奔去。 “终于是开始了。”白雨的视线也汇集到远方,心中有些躁动,却只能是无奈跺跺脚,蹙着眉头,“奶奶,你到底去做什么了?”轻声呢喃,将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小嘴嘟起,“哼,都是因为你。”娇躯动了动,还是没敢靠近。 空间剧烈波动,离天空那片土地较近的空气,荡起了肉眼可见的涟漪,从高空震荡而下,于半空中彻底消匿,而一股微风却是飘然而下,并且越来越猛烈,形成一道旋风,将对应天空那片土地的山林席卷,草木横飞,刮得大地生疼。 “吼!” 魔兽嘶吼,未曾受到实质影响,只是感受到那股声势,便是惊惧,一窝蜂山林之外奔腾,形成一股浩大的魔兽洪流,造成旋风所无法造成的残破,乱了整片山林。 “不好,是兽潮!” “全部退开!” “杀!” 魔兽暴动,将驻守山林的阵营都冲散,杀戮进行,杀声不断,惨烈的嘶吼回荡,山林被染出一片绯红。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响起,地面有些许的颤动,盘坐于树下的李裕宸受到影响,忽的睁开了眼。 “快跑,是魔兽。”白雨惊叫,眼眸中映出一只一丈多高的褐色巨蛙,臃肿的身躯从远处快速奔跳过来,距离李裕宸已经不远。 瞥一眼身后,李裕宸心中极不淡定,慌忙从地上站起,顾不得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势,连起身后的短暂不适都直接跳过,下意识的向着白雨所在方位跑去。 “笨蛋!”见他跑来,白雨忍不住骂道,“分开跑啊!”身形立即向着左侧掠出,要与他错开。 听到白雨的话,他也觉得应该分开,至少一个人会是安全的,身体微侧,朝着另一侧跑开。 “嗯?没追我?”声音越来越小,他忍不住回头,并未发觉巨蛙的身影,缓缓停在一棵巨木边上,观察着动静。 “呼……安全了。”停顿半分钟,他确认他是真的安全了,心中的石头放下,长舒一口气,又是忽然紧张,“糟糕,白雨……”身形再度动了起来,往来处飞快奔去。 回到原处,已然没有了白雨与巨蛙的身影,而一条痕迹斑驳的道路正好指向白雨所跑开的方向,让他心中更紧,什么也顾及不上,以最快的速度顺着这条道路追去。 两分钟后,一片开阔地浮现眼眸,看得出是被人刚开拓不久的,却只剩下一些人走之后的残迹,而巨蛙留下的痕迹,到这里便是不能分辨。 “到底是哪个方向?”他走到开阔地的边缘,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的不同,却似有着太多相似的痕迹,无法判断出正确的路。 “吼!” 踌躇片刻,一声已经淡去的咆哮传来,使他定了定神,仔细分辨。 声音隔着很远,听到的时候已经很淡了,而且只响起一次,让他只确定一个大概的方位。 “就这边!”他右手指出,朝着相对中央的方位,希望是这个方位,自己给自己打气,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喂,你在做什么?”刚冲出去不远,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使他身形顿住。 顺着声音来源侧过头去,一道紫色身影从枝叶繁茂的树枝上跳下,亭亭立于地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没什么。”他对着白雨摆摆手,想要靠上前去,抬起脚步,却是想到身上的味道,又不得不将抬起的脚放下,站立在原地,甚至是想要后退,脸上带着讪笑。 看到他的动作,白雨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扬,却是没有笑出来,忽觉有些尴尬,说道:“红熏果的异味大概会持续两个小时,时间一过,便是会产生灵力,有助于修炼。”仔细看着他的神情,发觉他并没有愤怒,渐渐放下心来,带起一丝笑容。 听到白雨的话,他不仅是没有愤怒,而且有着一丝喜色,因为红熏果能够产生灵力,有助于修炼,这才是最重要的。 能够变强,一点异味能够算的了什么,何况自己也不会有感觉,很想再要几颗吃的,但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作罢,有些快乐的等待灵力产生。 “你是不是专门过来找我的?”白雨忽然问道,俏脸带着微微笑意,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 他点点头,算是应诺,可一冷静下来,才是发觉自己比白雨还要弱,就算追上了,也只会拖后腿,甚至会把白雨也引入危险,尴尬笑笑,有些小声地问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多余的?” 白雨白了他一眼,略带嗔怒道:“你的确是多余的。”心中骂着他是个笨蛋,忽然又觉得骂了他不少次笨蛋,真的就是个笨蛋。 “呵呵。”他只能是笑着回应,又指向远方,“那片土地要塌下来了!”天空那片土地的已经倾斜大半,在他们的位置,直视而去,正好能够看得到平地。 白雨转过头去,望着远方,轻轻点头:“宝藏快要开启了!”粉拳在不知不觉中捏紧,很是向往。 “秘藏的一角,我也要去看看!”他亦是点头,心中说着,拳头紧握。 第十一章 游翼 丝丝缕缕的灵力在腹部滋生,带来一股温暖的畅快,李裕宸的脸上洋溢起灿烂笑容。 “时间应该到了。”他对白雨喊了一声,立即以修炼的姿势盘坐,闭上眼睛,精神随着那股灵力运动,集中到腹部。 新生的灵力钻入丹田中,随着丹田内盘旋的灵力一同旋转,渐渐被吸收、同化,成为他体内灵力的一部分,一股舒畅的充盈感受,由丹田向身体传开,振奋精神。 “好爽!”灵力的快速增长,使他内心激荡,可并未持续多久,他的脸色又是变化,变得有些难看。 灵力太多,一时无法全部吸收,都在丹田内游荡,一股膨胀感随之而生,像是因吃得太多被撑住,丹田被涨得难受,带着疼痛,并越来越剧烈,汗水不自觉爬上了脸庞。 他只是引灵二层,境界不高,而红熏果内蕴含的灵力过多,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消化的,陷入难堪的境地。 “糟糕!这该怎么办?”他心中不淡定,睁开眼,望向白雨,目光急切,想要说话,嘴巴张了张,一时无法发出声音。 察觉到他的异常,以及他那似询问★↖,的目光,白雨微楞,问道:“你怎么了?”鼻息微动,没有了难闻的异味,缓缓向他靠近。 “灵力太多,无法吸收!”他说得艰难,几乎是咬牙切齿,脸色十分难看,迫切需要答案。 “啊?”白雨张开小嘴,觉得失态,连忙用手捂住,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也便没有想过,大脑飞速转动,想到似可行的办法,连忙道,“你试着冲关,要不然就把灵力发泄出来?” 闻言,他立即运转起六绝神功,多余的灵力在丹田内旋转,似有融入已有气旋的迹象,可过去很长时间,仍旧没能真正融进去,宣告着冲关失败。 清秀稚嫩的脸庞涨红,就要忍受不住灵力的冲击,连忙站立起身,双拳紧握,灵力流转于拳头之上,就近对准一棵粗壮大树的树干,身躯横移,将拳头猛的挥出。 “砰!砰!砰!” 沉闷的响声从拳头与树干接触的地方传开,一道道拳头的印痕刻在了树干,灰褐色的尘屑溅起,伴随着急促的呼吸飞舞,亦有不少被汗水吸附,与李裕宸的皮肤亲密接触。 行进于林间,一名白衣少年忽然顿住,平淡的笑容消失,眉头微蹙,低声喃道:“这是什么声音?”仔细辨别,待到确定方位,向着声音来源快速掠去。 待到接近,少年发觉了李裕宸正不断轰击树干,视线微微停顿,便是落在一旁的白雨身上,俊逸的脸庞扬起一丝微笑,低声道:“好一个漂亮少女!”理了理发丝与白色衣衫,带起儒雅的笑容,慢慢向白雨走去。 “终于结束了,好累!”李裕宸终于将多余的灵力全部消耗,顾不得发红拳头传来的丝丝痛感,直接转过身,靠在拳印斑驳的树干,大口喘气,眼神移动,发觉缓缓走来的少年。 少年身着白衣,腰间绑着一根银色腰带,其上镌刻有奇妙纹路,并挂着一块翠绿圆形玉佩,墨黑的秀发从中央束起,散在身后,眼眸带着柔光,身材略显修长,缓慢行进,潇洒而又文雅。 注视着白衣少年,李裕宸不得不承认,若是他与少年相较,实在是相形见绌,粗喘了几口气,连忙从地上站起,往白雨身边靠了靠。 白雨也注意到了白衣少年,亮丽的眼眸转动,上下仔细打量,不觉挂起平淡的微笑,转看向李裕宸,心中微微叹息,暗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距离着几米,白衣少年便是停下,动作温文尔雅,微笑说道:“在下游翼,可否知晓姑娘芳名?”眼中只剩白雨的身影,直接将李裕宸给过滤了。 “白雨。”白雨微笑回道,游翼是主动过来,而且这身行头虽然看着赏心悦目,却有些不适合这里的情况,心中存有一丝戒备。 游翼微笑点头,将目光转向李裕宸,又道:“白雨姑娘,这位是?” “游翼你好,我叫李裕宸。”李裕宸微笑,向前迈进,将右手伸出,准备握手,可立即发觉手掌是脏的,又连忙将手收回,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的手太脏了,暂时不能握手了。”左手伸出,对着右手,使劲擦拭,看不到污迹,又在衣服笨拙地擦了擦,准备再次伸出。 见他如此,游翼连忙阻止,依旧微笑说道:“李裕宸你好,我们就不用握手了。”刻意营造的大好氛围都被他这擦手给破坏了,心中有着怒意,却是不能展现,将他深深记住。 白雨心中乐坏了,眼眸都含上了笑意,却又不能笑出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忍住,灵机一动,对着游翼说道:“你别和他计较,他这人就是这样。”畅快的将笑容展现出来。 听得白雨的解释,见着她动人的笑,游翼那一丝怒意很好的被镇压,摆了摆手,仍旧微笑:“没事。”正要继续说话,心中便是有一股念头升起。 “少爷,有人来了,很可能是帝境。”有人传音,对他说道,使他微笑的同时将目光转移到天空,果然见着一道模糊的黑点,正从空旷的远方飞来。 是一名老妪,一身淡紫色装束,从远处飞来,直接降落在白雨身边,直接对她说道:“雨儿,我们马上离开。” “奶奶,怎么了?”白雨连忙问道,是有些不愿离去。 见她不愿,老妪摇头,轻揉她的秀发:“有些事情要做,我们过两天再来。”有些宠溺,也含着无奈,说着便是要离去。 “前辈,您这么急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游翼开口,也是白雨能留下,但话未说完,便被老妪打断。 “你是谁?”老妪说道,声音微有些冷,察觉到游翼身上围绕着一股特殊力量,心中稍有不安。 游翼保持着笑容,微微拱手道:“在下游翼,见过前辈。”语气不强不弱,不失气度。 “游翼?没听说过。”老妪面无表情,也没打算再理睬他,将视线移开,自从来到这里,便是一直都不畅快,心中有着莫名的焦急,很想快点离开这里。 “呵呵,没听说过也算正常。”游翼淡然笑笑,顿了顿,又道,“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名字会广为流传。”自信在他脸上停驻,一直不退去。 “那我等着。”老妪不带情感道,拉住白雨,顺手将李裕宸带上,直接飞入空中。 “呵呵。”游翼笑笑,目送三人离去,一道白色身影以急速掠来,站立在他的身边。 是一名老者,身躯略有佝偻,穿着白衣,头发全白,脸上皱纹遍布,似已有半截身子入土。 “少爷,那个少女可能是水灵体。”老者眼睛微眯,盯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却是有些惨淡。 “知道了,关老。”游翼点点头,拳头放在身前,眼睛盯着,轻轻握拢,又使劲捏了捏,“她是逃不掉的!”语气十分肯定,带着丝丝笑容,缓缓将手放下,看向天空那片已经倾斜大半的土地,“走吧,看看外界究竟有什么不同。” 老者微微笑着,没有说话,随着游翼的前进,身形消失。 第十二章 相遇 “你就住这里啊?”白雨询问道,游动的目光带着好奇。 李裕宸笑笑,有些尴尬,旋即带着几许坦然,带着白雨走在不大的院子,他居住的地方。 看过他的居所,白雨微微摇头:“这里也够简陋的。”目光多出几分同情,一直想他出糗的心思也淡泊许多。 “能住就行。”他淡然回应,将房屋看遍,确定没有变化,望向白雨,却是有些无措,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小声嘀咕,“要是林嫣在就好了。”想到林嫣,又是有些黯然,使劲握了握拳头。 听他小声嘀咕,白雨精神集中起来,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头,顿了顿,“我这里没有什么,要不去我爷爷那里看看吧。”想要看看爷爷是否已经回来。 “你爷爷不住这里?”白雨眼眸闪亮,也是有些嫌弃这里,点了点头,“那我们快去吧。”有些催促,想要知道她奶奶将她留下的原因,她估摸着,肯定和李佑有着关系。 “康哥,那不是李裕宸?”街道上,几名少年同行,其中一人忽然顿住,指着前方。 ∝, “还真的是那废物!”一人接过话语,顿了顿,又道,“那他身边的人是谁?好漂亮!”不是林嫣,却是一名无可挑剔的美丽少女,羡慕与嫉妒从眼中迸出。 就是因为他,上次在林嫣面前出丑,徐康心中窝火,发誓要找回场子,如今见他与另一名美丽少女走在一起,更是一股火气升起,大声吼道:“李裕宸,给老子站住!”双拳紧握,大步向前,将他堵住。 “徐康,怎么又是你!”他皱眉,心中微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 徐康顿住,因为上次受伤后的疼痛还若有知觉,也被白雨的美貌所吸引,一时忘记了动作,但下一刻,怒火中烧。 “一个废物,竟然能和林嫣在一起,竟然能和这样美丽的少女走在一起,啊!”徐康心中怒吼,“他不过是一个废物!一个废物!”眼睛死死盯着李裕宸,面色渐变,有些狰狞。 他想不通,李裕宸不过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为什么能够得到她们的青睐,想不通,也不甘心! “喂,你挡着我们的路了。”白雨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盯着徐康,眼神亦是不善。 她看得出二人是有过节,虽然不清楚二人间的事情,但从如今的情况,以及对李裕宸的衣着及住所观察,很可能是受欺负的一方,也和他接触过一些时间,知道他的为人,有时候是笨了点,却还是站在他这一方的。 几名少年走上前来,也是动容与白雨的美貌,觉察着徐康面色不佳,知道他火爆的性格,连忙拉了拉,并对白雨说道:“这位姑娘,你怎么能和一个废物走在一起?” “就是,他是我们小镇公认的废物,和他一起走,只会降低你的身份,以后不要和他走一起。” “你别看他老实,其实心里特别的坏,才骗了一名少女的身子,差点就怀孕了,连少女的母亲都给他下了禁令,就因为这样,他才出去躲避,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他就是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杂种,他接近你就是为了骗你!” 几名少年接连说着,脸上带着憎恶,将一点影子扩大,越说越离谱,没有的事情都滋生、夸大…… “你们,说够了没有?”李裕宸脸色阴翳,双拳紧握,近乎咬牙切齿,任谁被这么污蔑,心情都不会好,却又因为听了不少这样的言语,能够较好的压抑心中愤怒,看清局势,没有立即出手。 “哼,废物被说中了,恼羞成怒?”徐康冷笑,几名少年的一番言语,让他冲动的情绪消退,旋即升起的是一股异样自信,看着李裕宸,“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人渣!” “够了!”白雨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吼了出来,灵力涌动,拳头挥舞,击打在眼前几人身上。 “砰!砰!” 几道身影飞出,境界最高的的徐康也不过是引灵五层,在已经是凝气境的白雨之前,根本就不够看,何况还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拳,一人,几人被打飞的同时也被打蒙,倒在地上,因疼痛而**,却又是惧怕,不敢发话,也不敢离去,是在绝对实力下的臣服。 “好强!”李裕宸感慨,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拳头紧紧握着,双眸死死映着白雨的身影。 察觉他的目光,白雨转过头来,脸色微红,小声说道:“你别那么看我,我……我会不习惯的。”他的眸光闪烁的是变强的信念,却是过于炙热了,让她觉得有些异样,还很不舒服。 他尴尬笑笑,将目光收敛,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几人,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便是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连忙转过头去。 “李裕宸,你怎么在这里?”清脆的声音从林嫣口中传出,很远便是察觉这边有着动静,快速赶来,看到他没事,心中安定,也注意到倒地的徐康等人,最后将视线集中在白雨身上,清丽的眼眸含着一丝异彩。 “你好,我叫白雨,白色的白,下雨的雨。”又是没有李裕宸说话的余地,一旁的白雨便是开口,含着甜美的微笑向前走动两步,将纤细的右手伸出,示意握手。 “白雨你好,我叫林嫣。”林嫣微笑着,玉手轻抬,与白雨微微碰触,适时将手收回,目光落在倒地的几人身上,眉宇间有着极淡的疑惑,“他们是怎么了?” 虽然是问着,林嫣却大概将情况了解,想必徐康等人来找麻烦,由白雨出手解决,不是他看不起李裕宸,是他目前还没有那个能力。 “好烦的苍蝇!”白雨娇声抱怨,顿了顿,又道,“我们要去他爷爷家,你去不去?”不由多说,又前进一步,将林嫣的手拉住,向着既定的前方走去。 看着二人离去,李裕宸很是无言,将不善的目光落在倒地的几人身上,最终没能做些什么,跟上二人的脚步。 “李裕宸,我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给我等着!”徐康缓缓从地上站起,摸着被击打的胸口,咬牙说道,最后又因疼痛而呲牙干嚎。 第十三章 一本旧书 下午的阳光,充斥着书香,照耀在少年少女身上,微红而带着暖意。 门扉敞开,光芒投进,房间内的三人正各自翻阅手中书籍,细细阅读,无言、静谧。 “终于看完了。”书页翻至末尾,李裕宸微微吐息,头颅微抬,明亮的眼眸映着林嫣与白雨孜孜不倦的身影。 阳光落在二人身上,端正坐着,一橙一紫,勾勒出两道动人曲线,清丽的小脸写满专注,淡雅脱俗,使他在不知不觉中呆住,忘记了动作。 “喂,你怎么了?”白雨抬头,发觉他的目光有些异常,颇带好奇问道,旋即将头颅低下,俏脸微红。 他顿时回神,连忙摆手道:“没什么。”将书已经看完的书拿在手中,站立起身,慌忙退开,走到书架旁,将书放下,又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眸光在书架上移动。 林嫣从书籍中醒来,对白雨小声问道:“怎么了?”眸光闪烁,像是发觉了什么,却并未道出。 白雨微微摇头,不愿将她所见到的事实说出,视线集中到身前的书籍上,又开始研读,而林嫣亦是选择沉默。 %,眸光扫过书架上的书籍,小心地将身后二人的状况了解,李裕宸终是放下心来。 “呼……好险!”长舒一口气,他在心中喃喃,像是做贼心虚,又忽觉没什么大不了的,身躯微移,视线继续在书架上移动,最终落在一处略显不同的位置。 那是一本旧书,卡在几本新书中间,站立在高处,看不到上顶,书脊不厚,呈现深蓝,并微有些磨损,像是被翻过很多次。 “爷爷经常看这本书?”李裕宸猜测,伸出手,小心将这本旧书从书架上取下,置于手中。 书的封面也是深蓝色的,带着旧迹,略靠左侧位置写着“通明鉴”三个古朴的文字,文字是黑色的,有些淡,又是十分惹眼。 “《通明鉴》?”他轻念着,右手将手中书籍拿稳,左手手指轻动,触碰在深蓝的封面上,细细摩挲,似寻找一股旧觉,却是什么也没能发觉。 身躯略往后退,借一抹阳光,轻轻将书籍翻开,泛黄书页入眼,似曾被水迹沾染,泛黄之中更加泛黄,且不带文字。 一页无字,他继续翻动,可是几页过去,仍旧不见任何字迹,使他有些愣神,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呢喃:“竟然没字?”快速将整本书都翻过,确认书页中是一个字都没有,更加愣神。 怀着疑问,他望向林嫣与白雨,却是发觉二人正仔细看着身前书籍,想到之前尴尬,着实不好意思打扰,低着头,又将手中书籍来回翻动。 “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快速翻过几遍,每一页都仔细查看,实在不能怀疑这本书中还有着字,眉头皱起,将书又转到封面。 这是一本旧书无疑,外表呈现深蓝色,只有封面写着“通明鉴”三个黑色的字,书中泛黄,没有任何字迹,而整本书的旧有些似被水打湿后晾干,又似被反复研读,被摩挲出了旧迹,入手时带着丝丝温良,和其他书籍相差不多。 “书中的字是被洗去了?还是本身就是一本无字之书?”他思绪飘动,带着不解与好奇,又缓缓将书翻开,从第一页看起,从右方看到左方,确定没有留下过字迹的痕迹,一页接着一页仔细翻动。 “没字,没字,还是没字……”他轻念着,翻了二十次,差不多是书的四分之一,顿住了,没有往下翻,也没有继续念,是身体停止了运动,仅剩下微弱的呼吸,看向书的一双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 他站着,丝毫不动,睁着眼,却是看不着眼前之景,不断运转的大脑,也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瞬间,若是呆滞。 林嫣和白雨几乎同时抬头,眨了眨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只觉着他在看书,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倒是二人相互注意到对方,微微点头,心中摇头,一同将头颅低下,继续看着自己该看的书。 风轻轻吹着,把阳光吹得更加斜了,也把阳光吹得更加红了。 那是一道人影,静静站立着,李裕宸看到了,很像他,仔细看去,可以说和他是一模一样。人影站立在书中,也站立在他眼前,背着他,也似对着他,四周的空间,全是白色,只剩下一片虚无的苍白。 他注意到人影,也注意到了四周的空间,没有多看四周,视线都集中在静止的人影身上,也没有多想,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忘却了思绪,忘却了空间,也忘记了时间,仅仅是简简单单的看着。 当一切的概念模糊,人影动了起来,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有些许的停滞,可当他还未看清,人影又是动了起来,同样是一个特别奇怪的工作,而他又没看清楚,人影又动……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共做了七个动作,人影停了下来,虽然没有刻意的数,他却是知道有着七个动作,而且每个动作都特别奇怪,奇怪到无法看清,更不用谈记住。 正当他有些懊恼没有看清,人影又是动了起来,重复着之前的七个动作。 奇怪、晦涩、飘忽,却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流畅,贴近自然,或者说就是自然,自然到仿佛能够融入自然,一点都不奇怪,一点都不晦涩,也一点都不飘忽。 从苍白的环境到黑不见一丝光亮的黑暗,人影一直动着,而且看得分明,就那七个动作,又从火焰到冰雪,从绿色到枯黄,从陆地到海洋……演变过了世界,而人影就那七个动作,简单的七个动作,又是不简单的七个动作,反反复复。 可是,他始终记不住,哪怕看清了,就是记不住,反反复复…… “他这是怎么了?”林嫣与白雨又同时抬头,发觉动起来了的他,两双眼眸疑惑不解。 “喂,你怎么了?”白雨走到他的身边,想要将他叫醒,可声音很小,又知他可能在某种奇妙的状态,怕是将他打扰,小心吹了几口气,没把他吹醒,将手抬起,又嘟着嘴将手收回。 林嫣摇摇头,对她说道:“让他就这样吧,不要影响他了。”一同默默守着。 他眼睛睁着,可惜看到的并不是眼前景象,学着人影所展示的七个动作,在意识中动了起来,现实中也是动了起来,却是觉得怎么学都不像,一直尝试着模仿。 “呜呜……” 舒缓悠长的箫音,似回荡在整个世界,让一切归于平静。 他停了下来,脑海中闪过失望,因为始终没能够记住,意识是想要睁开眼,可睁开的眼睛却是闭上,静静站立。 “他停下来了。”白雨嘟囔,刚想抱怨,他便是一头栽下,手忙脚乱的接着。 第十四章 书中 一位沾染暮气的老人,背靠着一面灰黑的石壁,微抬着头,静静坐着。 单薄的黑色长衫,遮不住那佝偻到不成样子的腰,遮不住那身躯的枯瘦与无力,更无法遮住那张饱经岁月侵蚀的脸……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 黄昏,夕阳点燃了天空,红色亮金的光芒照耀着山川,映着柔和不刺眼的绚烂,但在这极尽的璀璨之后,将会迎来的,是夜幕降临。 老人望着远方,漠无表情,而黄昏尽管绚烂、璀璨,却并未映入老人眼中,因为黄昏是在远方,和他……两不相干。 时间被定格,空间也是恒定,就在了这一刻……李裕宸望着老人,也映着黄昏的景,默默而无言。 “好久没有人来了……”老人微微开口,以孱弱的声音道,身躯没有任何移动,也没有任何要移动的打算。 李裕宸想要说要,可嘴巴张开,又忘了想要说些什么,舌头搅动,将手微抬,恭声道:“前辈!”便是没了话语,神态极不自然。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似是知晓他的状态,老人轻轻笑笑,笑声苍老,¢♀,在空间回荡,一直不散去。 他呆然立着,脑海中思绪滚动,反复思索,却又不明所以,明亮的眼眸有神而又无神的看着老人,依旧默默,等待解释。 “《通明鉴》是一本书,也不仅只是一本书,而你所在,便是书中,一个只有灵魂能够进入的奇异世界,灵魂进来了,也不仅只是灵魂进来了……至于我,只不过是书中的一缕灵魂。” “这本书里,藏着历代强者所留下的东西,或是灵技,或是功法,也或是对道的感悟,你能够进入这里,便是学到其中一部分,打开了这道大门。对于你我,也算得上是缘分,缘分已生,那便要去结束……” 老人每一句话都很慢,似沉淀了漫长的岁月,而又似有很多话无法说出口,短暂的沉默后,又道:“你就在这里留三日吧。”挥了挥枯槁的右手,身躯隐去,不给李裕宸任何说话的机会。 李裕宸站立着,张了张嘴,又是一阵无言,有着太多的不解,可又似乎能够感受老人的感受,不需要去问。 “或许,到时候就能知道了。”觉得这不解总有一个期限,到足够强大时,一定会知晓,而现在,有三天时间,“三天,或许会等不及吧。”他想到林嫣与白雨,却又知道这三天不可抗逆,必须要在这里渡过。 望一眼远方,依旧是黄昏,红色金亮的光芒染红了整个世界,似在变幻,却又似没有实质的变幻,仿若就是恒定。 “努力,变强!”他自语,以修炼的姿势盘坐在地,不打算放过这三天的时间,运转起六绝神功。 灵气入体,顺着经脉流动,几乎不需要炼化,就能够转化为灵力,直接与丹田中的灵力融合,成为体内灵力的一部分,更像是本就属于自身,只需要简单的引入,而且感受不到灵力提升的上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好舒服的感觉!”片刻,他大喜,差点惊呼出声,强忍住心头的悸动,精神全部集中,以最快的速度使体内灵力得以增长,去冲刺更高的境界。 将李裕宸扔到床上,白雨小声嘟哝:“他到底是怎么了嘛?”是习惯性的抱怨,掩饰心中小小的担忧。 “会没事的。”林嫣微笑,故意装作很轻松,安慰着白雨,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只是心灵的慰藉,这样期盼着,眼神中的担忧却是丝毫不减。 “哼,真是让人不省心。”白雨冷哼一声,忽觉没有什么意思,又看向林嫣,声音放低,“讲讲他的事情吧,我觉得他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秘藏的一角,李佑站立着,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偏过头,眼眸中一缕光芒闪过,似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景象,又转回去,埋下头,低声喃喃:“他……竟然也进去了。”想了想,微微叹息,“始终还是进去了。”将眼睛闭上,充分感受着周围事物的一切。 此时的天空,那片土地近乎垂直,空间虽然不稳定,可又有着特殊而强大的力量包裹,使其不落下,甚至不因翻转角度而有任何的改变,引力来自地下,还保持着初时的样子。 不少人站在秘藏一角下方,抱怨着等待…… 修炼,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李裕宸努力着,周围的景象从黄昏到了黑夜,但真实的时间却又要比这要长很多,约莫着已有几日时光。 “时间到了,离去吧……”老人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身形并未出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李裕宸裹住,带着他的灵魂离开这里,进入了他原本的身体。 静躺着的他睁开眼,略带不解的望着上方,是黑色的,有些许光芒,隐约可以看到屋顶,耳边,还有很轻的甜美声音响起。 身体很舒服,充满了力量,却又是觉得疲累,是精神上的,像是很久没有睡过,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又觉得这是个梦,很真实的梦,不愿意动。 “那他真的挺可怜的。”白雨轻声叹息,内心被触动,忽然望向床上,发觉两点光亮,惊异道,“他醒了。”带着不知何种心情到他身边,见他没动,又晃了晃手,“你没事吧,别吓我。”还真的怕他没有真正的清醒过来。 他摇头,缓缓爬起,触碰到系在腰上的竹箫,温润又清凉,对白雨露出微笑,轻声道:“没事了。”内心有着疑惑,却是被喜悦排斥开,终于是离开了那个世界,而且境界真的提升了,到了引灵三层,离引灵四层亦是不遥远,最重要的,还有人关心着。 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谢谢!”他道,对白雨,亦是对白雨身后的林嫣,发自于内心。 “不用谢!”白雨摆手笑笑,忽然摇头,“你之前怎么就晕过去了?”对于他的情况十分好奇,也没有什么忌讳,想到便是问。 他想了想,旋即摇头:“我也不清楚。”是真的不太清楚,也是觉得说不清楚,也不应该说出来,也便不说。 “嫣儿,你在不在?”白雨撇嘴,还未说话,门外便是传来一声略带焦急的喊声。 “糟糕,是我娘!”林嫣身形一顿,看向李裕宸,眼眸闪烁着慌乱,与平时的平静不符,表情亦是有些错愕,很是失态。 “砰!” 一声不重不轻的响声,房门被打开,一道身影映着星光走进,一瞬间注意到房中的三道身影,快步走去,哪怕是在夜里,一双眼睛也能明显看到有着火焰闪烁。 是周芸,林嫣晚上未回,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急匆匆的赶来,找到了林嫣,更是发觉一道令她不舒服的本已经离开了的身影。 “娘!”林嫣快步迎上,拉住周芸,一双明眸闪烁,小女儿姿态尽显,就差撒娇了。 “芸姨。”李裕宸大觉尴尬,喊了一声,便是没有话语。 第十五章 秘藏一角开启 星光静静游曳,照亮房间,照着房间内的人影,沉默…… 李裕宸站得笔直,右手轻握着拳,左手抓紧竹箫,注视着周芸,胸膛起伏,呼吸微急,等待审判。 林嫣的双手稍稍用力,几欲将身体挂在周芸身上,要防止她暴怒,眼眸闪烁微茫,带着乞求。 白雨是局外人,有些好奇,有些愕然,静看事态演变。 周芸很生气,甚至是愤怒,是可以让她抓狂的那种愤怒,她的眼神凛然,死死盯着李裕宸,却又不知心中的愤怒该往何处发泄,若是问心,她是不愤怒的,是不生气的,但也不高兴,而且她必须要表现得愤怒,这样对谁都好。 带着愤怒的视线滑动,落在白雨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脸色不变,不知她又在想着什么。 “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她声音很冷,瞪了林嫣一眼,颇显无奈的转身,似可听到很微弱的叹息,她快步离开了房间。 待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白雨方才动了动嘴,小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有着好奇,却也未从之前的压抑中完全走出。 ¥︽, “呼……”李裕宸忽觉放松,身躯退后两步,用力的双手放开,仿佛失去力量,一屁股坐到床上,大口喘息,似要比一整天的体魄锻炼还要累。 “快讲讲,快讲讲。”白雨催促,声音大了一些,在林嫣的叹息中,终是打破了压抑。 缺了一片光亮的星空,在不少目光的注视下,动了起来,带起一股压抑,从天空向下蔓延,铺散在山林中。 剧烈的震颤,从天空那片土地传开,是空间的波动,又引动了撕裂虚空的狂风,席卷下方的山林,吹动魔兽嘶吼,人影攒动。 “宝藏终于是要开启了么?”有人喃喃,眼神炙热而平静,因之前也有过变化,而宝藏未启,故抱有的希望并不大,但也有着悸动,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只等天空的土地降落。 夜里,星光闪烁,嗡鸣不断,空间不断变幻,模糊的影像传开,那片土地一点点往下掉,像是从一处洞穴中被拖出,渐渐变得巨大,缓缓靠近地面。 及至天明,那片土地终是与地面接触,竖着插在地面,又一点点偏移,轰然倒下,震起阵阵尘埃,之后,尘埃落定。 秘藏的一角,终于开启! “冲啊!”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已经动起来的,还是处在震撼中的人,更加奋力前进,向着秘藏的一角,几乎将守着山林的魔兽无视。 秘藏的一角开启,溢洒鲜血的战斗亦是开启,无数机缘摆在前方,所有的势力及个人,拥有相同,或不同的目标,在混乱中,冲锋! “奶奶,你怎么还不回来?”白雨焦急望着远方,估计宝藏已经开启,却又不能及时前去,心里很不舒服,有些埋怨。 李裕宸望着远方,觉得光芒有些耀眼,心中有着迫切的渴望,却是握着拳忍住,知道自己境界低,即便是参与进去,也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盲目的进去,很是不值得。 他在等李佑爷爷,虽然没有得到过任何的承诺,可他觉得爷爷肯定会帮助他的,但时机未到,只能等待,即便不让他进去,他也不会强求什么。 变强,总是可以的,也一定可以! 望着远方,他心中念着,是对自己的安慰,也是即将付出的实际行动,在院子中,开始了体魄的锤炼,不刻意浪费时间。 林嫣半夜便是回去了,他知道,在她回去之后,肯定少不了被说教一番,也或许不仅仅是说教,而这一切,他归根于自身,是未能达到既定的目标,不是遥不可及,却还差着很远很远,需要不断努力,要变得更强!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几个朋友,所以他会特别珍惜,他喜欢林嫣,很喜欢,是内心存在的一份好感,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或许有着成为恋人的可能,却还没到时候,而他也不会主动去表明。 可以去付出,可以在暗地里承诺,却不会打乱她的生活,他会守着,待到成熟,待到他有能力保护她,能给她美好的生活,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他现在便是这样想的。 太阳的光芒渐盛,汗水不断流淌,打湿了他的衣衫,身躯给他带来活络的疲累,还有这微弱的疼痛,他坚持着,是信念,是誓言。 一道苍老的身影走到视线中,当他注意到,便是停住正在做的事情,擦去脸上的汗水,嘴角扬起动人的弧度,笑着喊道:“爷爷。”带着欣喜迎上去。 李佑微笑,眼神带着慈祥,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裕宸啊,爷爷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带着他走在院中,却是与外界隔绝,心里有很多话,想了想,却只能选择性的说出。 “那本《通明鉴》你也看了吧,见到的东西我也不想多说,但你在空闲的时候,可以读一读……” “很多事情,暂时解释不清楚,但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切都会明白……那根竹箫,你最好一直带着,因为它是属于你的,是它找上了你,选择了你,是命里注定。” “至于你的身世,是个谜团,爷爷也始终看不透,若是可以的话,离开这里,到其他世界看看,或许会寻到些什么……” 李佑缓缓讲述,将《通明鉴》交给了李裕宸,也给了他一块玉质吊坠,刻有极小的两个字——裕宸,是给他的一条寻得自己身份的线索。 李裕宸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出声问道:“爷爷,你怎么了?”似乎就要见不到李佑,是离别的不舍情绪。 听他的问题,李佑摇头笑笑,并未着急回答,右手轻抬,枯瘦的食指伸出,指向天空,示意他看着。 他抬起头,觉得阳光很是刺眼,眼睛不禁眯起,而阳光又带来一种别样的温暖,使他全身放松……天空中似有着什么,却又似什么也没有…… “你看到的,是天空。”李佑微微转身,右手轻拍他的肩膀,“秘藏的一角已经开启,你也是时候去看看了。”一股力量从干枯的右手传出,落在他的身上,虚空顿破,将他送了进去。 第十六章 草地 一片草地,碧草丛生。 李裕宸站在草地中,只剩下双肩和头颅在外,其余都被碧绿的草叶遮掩,望不到草地的尽头,行进也是艰难。 “这里就是秘藏的一角?”他低声喃道,打量、触碰着压在身上的碧草,虽看不透,也有些弄不明白,但他心中相信,相信爷爷李佑的强大,相信已经是在秘藏的一角。 微风吹拂,草叶若是碧绿的浪花,从远方翻腾滚来,并带来属于碧草的清香,还有其他的香味。 可惜他闻不到,不然会生出许多的向往,因为那香味的特殊,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不少人嗅着香味前进,要找到香味的来源。 “竟然感觉不到体内的灵力。”拨动草叶,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却是发觉不能,让他微觉惊异,转而带起的是喜悦,别人和他的情况可能相同,于他而言,差距减小,更有希望获得机缘。 艰难的拨动草叶前进,他越加卖力…… 一座古朴的院落,灰色的石块围砌,褐色大门紧闭,很短一截树枝从院墙上露出,展着翠绿的叶片,晃着阳光晶莹。 院↖,落并不大,内部也很简单,一间棕褐色的木质房屋,盖着灿黄的茅草,屋前有着一张石桌与两个石凳,都是灰白,其上模糊而又干净,靠墙有着几棵低矮的树木,地面还有些杂花杂草。 就是这样一座简单的院落,有着一道无形屏障保护,隔绝内外,使得院内永远安静。 “还是无法进入!”几十道身影站立门外,几多尝试,都不能够将屏障破去,目光扫动,带着急切,希望能够寻到屏障的一丝破绽。 片刻,一名中年独眼男子说道:“留下一队人守着,其他人继续前进,我们人多,能够得到的机缘不会少,不能将时间全部浪费在这里。”提起插在地面的雪白长刀,指了指队伍最后的几人,示意他们留下,握刀带队前进。 “凭什么让我们留下?”留下的八个人中,一名年轻男子紧握着手中黑色片刀,“在这里,所有人都不能使用灵力,这座院落分明是无法进入,我们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瞥一眼大队伍离去的方向,眼神有着不甘的抱怨,还有一些恨意的愤怒。 “霍霖哥说得对,不能使用灵力,我们不必别人弱,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短暂的沉默后,又是一名青年作出表率,极其赞同年轻男子的话。 “几位,这片土地上肯定有着许多机缘,若我们仅是在这里等待,机缘是不会无缘无故找来的,必须要去寻找。”霍霖再度开口,看着其余几人,“我们有八个人,团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有实力,也有必要去争一争。”见几人微动,顿了顿,又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变强,不再屈于人下,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啊!” “对,我们都想要变强,机会就在眼前,绝不能错过!”又是一人赞同,带动几人纷纷握紧手中武器,神情有些激动。 霍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游荡一圈,最终停在一道瘦弱的身影上,问道:“小四,你呢?”声音微低,不复之前的热情澎湃,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屑与厌恶。 小四看向霍霖,没有理睬他眼神中的看不起,脸上挂着平淡的微笑,轻声说道:“霍哥,我身上还有伤,去了也只会拖累你们,还是不去了。” 霍霖微笑着点头,随口说道:“这样也行,你就在这里守着吧,或许什么时候这屏障就消失了。”他本就是要让小四留下,现在由小四说出来,不免有些满意,挥了挥手中的黑色片刀,指定与大队伍不同的方向,大声喊道,“走!”率先迈出身形,去寻找机缘。 “他们都走了……”小四目送几人离去,目光不由得落在身前的院落,微微叹息,朝院落走了几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又苦笑着摇头,“还是好好养伤吧。”到一旁的地面坐着,望着天空,说不出的无奈。 “家主,快走,我来挡住这群不要脸的东西。”一名年轻男子手握长剑奔跑,对身边一女子道,注意着后方,眼睛死死盯着追来不断放大的几道身影,作出决定。 “鸿哥,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女子紫纱遮面,明眸闪烁不愿,明知凶多吉少,随着男子停下而停下。 “家主……妹妹,清醒一点,你必须要离开,这仇,也必须要有人去报!”男子急切,声音很冷,连称谓都改变,带着兄长的威严,近乎命令。 “我……”女子摇头,眼中有着泪花滚动,盯着身边男子,艰难开口,“一定要活着!”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奢望,将男子的身影深深刻下,转过头,不顾一切的奔跑,热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流下。 “解决他,你们去追,绝不能让她跑了!”五道身影靠近男子,一人开口,立即分成两拨,三人留下,两人继续前进。 男子紧握长剑,冷笑一声:“想追,没那么容易!”不顾三人的攻击,长剑舞动,向着想要继续前进的两人刺去。 “哼,不自量力!”见他攻击落下,两人立即回击,身形稍顿,一刀一剑回应,将他击退。另三人中,一人手中的长剑割破了他的衣服,沾染一缕鲜血,却也只是割破了皮肤,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 “呵呵。”他冷笑,身躯猛的退后,又再度上前,挡住想要继续前进的身影,不顾割裂皮肤的疼痛,哪怕只能争取到极短的时间,也会拼上性命。 既定了死亡的命运,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一起解决他!”被影响到,五人中没有人再前进,打算多浪费一点时间在他身上。 一片草地出现在女子视线当中,她于奔跑中回头,几道模糊的身影浮现视野,她心中悲痛,眼泪不再往下掉,疲惫的身躯陡然加速,一头钻入茂密的草地中,身躯微埋,掩于草地,拨弄相互挤压的草叶,不断向前。 “追!”五人追到草地前,见着这片草地,微风吹着,草叶不断晃动,只能隐约觉察着女子的行动轨迹,大觉头痛,却还是将带着血迹的身躯送到草地中…… “怎么还不到尽头?”草地中,李裕宸觉得疲累,使劲向上跳,可眼眸映着的,除了绿色还是绿色,看不到尽头。 他已经在草地中前进了近三个小时,虽然前进速度不快,可前进的距离着实不短,真不知这片草地有多么的宽广,也不知是否是自己走错了方向。 “坚持,一定能够出去的!”他对自己说着,目前也只能这样,而他所最不缺的,也正是坚持。 第十七章 草地战斗 碧草幽幽,随着轻松的风舞蹈,在蓝天白云下恣意翻腾,碧绿的浪花滚动。 浪花中,有着芬芳,不止属于茂密的草叶,还有遮掩在草叶下的奇异植株,散发醉美迷人的味道,随风飘散。 汗水流动,浸湿了衣物,拨动草叶的手也感觉到疲累,李裕宸还在奋勇前进,似锤炼体魄,要打破身体的极限才能结束,而他也将这当成是锤炼体魄。 偶尔望一眼天空,确定前进的方向,又埋下头颅,将身形掩于草叶间,眼眸中映现过不同于草叶与泥土的颜色,最初有些诧异,特意仔细观察,并未发觉什么异常,到后来,因为见得多了,也便没有在意,连最初拔起的植株也给扔掉,只顾前进,心无旁骛。 一只紧握的拳头,从草叶间穿出,在他瞳孔映出的瞬间,便是到达身前。 他身躯微顿,尚无法停住,双手向上抬起,来不及做出阻挡的动作,拳头便是落在身上,两股相反的力量碰撞,他还是冲了出去,隔着些许草叶,撞到一个人。 “不怎么痛?”他疑惑着却也惊喜,拨开挡住视线的草叶,目光落在一名女子身上3,,眉头皱起,“你是谁?”左手抚着右肩,在不强也不弱的光亮中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女子用紫纱遮着面容,曲线动人,娇躯起伏,裹着淡紫的长衫,沾满尘迹,且布缕有着不少褶皱与破损,特别是一双手,隐约可见衣物下未染尘迹的雪白肌肤。 “你不是他们,对……对不起!”女子看到他的脸,微微有些放松,存着喘息说道,“救我,我正被人……”没有把话说完,还警惕着他,却是因为乏力而身体前倾,昏迷过去。 “喂喂,你怎么了?”慌乱将她扶住,李裕宸喊了喊,最后将她放倒在地,盯着她,低声自语,“这又算个什么事?”坐在她旁边,脸上带着苦笑,既无奈又无措。 “你正在被人追杀吧。”他坐着恢复体力,轻声呢喃,“我不知道你是谁……虽然不想帮你,却也不想看着你被人杀死,而我只是一个人,现在还不够强,不一定能够帮你……”视线落在紫纱上,想要掀开看看,伸了伸手,却没有去做。 “你猜长得很漂亮吧,要不然也不会引来追杀……你也应该很有地位,而本身的实力也很强,可在这里就弱了许多。” “若是你得救了,一定要补偿我,最好给我很多的东西,让我能够快速提升境界,变得更强……要不然我会很亏的……”他觉得有些累,休息着,恢复体力,没有放松,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说着漫无边际的话,让自己提神。 “大哥,还是找不到,严鸿已经死了,最大的威胁已经除掉,至于那个婆娘,宝藏结束的时候把她干掉就行了,这里藏着不少机缘,我们的时间可容不得浪费啊。”风中有着叫喊传动,李裕宸听到了,一颗心被紧张吊住,坐着的身体缓缓蹲起,寻着声音的来源,握紧双拳,做着战斗的准备。 “也不知道老二那边怎么样了,连追个人都能够走散,真是废物!”又有一人出声,叫骂道,也是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对之前那人点头,“发个信号,我们先离开。”手中青色长剑斩着略带滑腻的草,又是一阵低声的谩骂。 盯着声音来源的那方,等待两分多钟,李裕宸方才长舒一口气,低声道:“终于安全了!”可话语一落,便是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寒毛乍起,立刻往后退,知道被发现了,将头颅钻出草丛,瞳孔映出两道不全的身影。 “嘿嘿,大哥,果然是有人!”一名黑衣壮硕男子笑道,甩动手中短剑,反射耀眼光亮,大笑道,“还是一个小屁孩,哈哈……” 另一略显精瘦的黑衣男子点头,长剑剑尖指向地面,大声笑道:“严大家主啊,你竟然要一个小屁孩来保护你!”语罢,不顾草的阻力,一剑斩向李裕宸。 剑尖在瞳孔中放大,李裕宸心中凛然,到了关键时刻,才是发觉自己手中没有武器,哪怕他的身体经过特意锤炼,亦是不敢和冰冷的武器对碰,拨开身体左侧的草叶,艰难躲避。 长剑斩断不少草叶,并未落在他的身上,精瘦男子眉头微皱,冷声道:“小子,继续躲啊!”身体向前,长剑再出,向他刺去,要将他的性命收割。 他身躯不断左右移动,体魄的强大在此刻起到作用,虽然很狼狈,身体充满力量,每一次的退避,都能够避开长剑,使精瘦男子的攻击无法落到实处。 体魄的强劲,使他自信能够安然离去,但他却是不想这样,继续与精瘦男子周旋,是对地上的女子动了恻隐之心,亦是出于心中的愤恨,他一句话都没说,两人便是开始辱骂,而精瘦男子更是想要取他性命。 都不能使用灵力,并且二人身体带着些疲态,而他的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他自信体魄足够强劲,也是出于年少的冲动,觉得能够战胜二人,他想到,便是去做,要报复! “小子,你再躲,我就把她杀了!”壮硕男子擦着手中短剑,对他大声喊道,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下意识的将视线移了过去,发觉壮硕男子只是说说,还在休息,并没有那么做,心中颇有些松动,可就在这时,晃动的光影钻入眼中,使他身体不自主的侧开。 “呲”的一声,他右肩上的衣物长剑被划开,冰冷的疼痛使他双眸更具寒意,血液缓缓向外溢着,他终于解下系在腰间的碧绿竹箫,从左手转到右手,竹箫当剑,对着精瘦男子脸部刺去。 “哼,愚昧!”精瘦男子冷哼一声,手腕发力,刺出的长剑顿时改变偏转的弧度,略往回斩向竹箫,欲将竹箫斩断。 “砰!” 似金铁的交击,特别沉闷,竹箫被长剑斩中,并未断去,但前进的方向被生生震偏,擦着精瘦男子右变脸庞过去,因巨力而在擦中的位置留下一缕血痕。 “小子,死!”轻微的疼痛,使精瘦男子愤怒,本来眼中蝼蚁般的存在竟然伤到了他,本来还带着戏谑的心完全收敛,眼神多了一抹愤怒的郑重,手中的力量更足几分,长剑更快地挥出。 “你果然能行!”李裕宸心道,是对竹箫说的,其实是有几分意外的,快速将偏移的竹箫收回,改为双手同执,置于身前,当做是武器,没有章法的胡乱挥舞,带着身体爆发出的力量,打在长剑上,打在草叶上,最终凭借着速度,打在精瘦男子身上。 肩上吃痛,精瘦男子大喝一声:“阿明,快来帮忙,这小子古怪!”感受到身体的疲累,有些跟不上意识,连忙寻求帮助。 “来了!”壮硕男子应了一声,没有询问缘由,快速行动,灵敏挥动短剑,利刃切割着草叶,向着李裕宸而去。 李裕宸默然,控制着呼吸,刚才的一通乱打很耗体力,他也觉得有些累,但不能表现出来,即便是装,也要装着没事,对手从一个变成两个,更不能输了气势,盯着二人,眼神冷冽,似蛰伏的猛兽,就要暴露凶威。 “上!”精瘦男子轻喝,长剑率先出动,带动两道身影向前掠去。 竹箫快速挥动,李裕宸的身形也是不断后退,只觉得双拳难敌四手,哪怕体魄强劲,亦是觉得憋屈,在一次对碰后错开身形,直接转身飞退。 见状,壮硕男子诧异,又猛然回神,大声道:“糟糕,那小子想跑!”身形迈出,却是被身边人止住。 “小心一些!”精壮男子小声说道,给出一个眼神,担心李裕宸会再回来,要时刻保持警惕,也真心觉得疲累,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心中很不舒服。 “出去之后,一定要找到他!”壮硕男子恶狠狠地说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做着放松的姿态,心中却是没有一点放松,小心翼翼的恢复体力。 如他们所想的,李裕宸在转了一圈后,又转了回来。 第十八章 战斗结束 借着茂密的草叶,将身形完全遮掩,李裕宸准备着战斗,左右手交互轻抚着竹箫。 之前的战斗中,竹箫挡住了锋利的剑刃,却也在箫身留下不少伤痕,用手轻轻摩挲,最初的温润滑腻不再,转而生起许多凸凹不和谐的坎坷,触碰着让他觉得伤心。 “你是我最后能用的了……你要坚持!”他心中说道,两只手掌不断抚过竹箫,似乎是想把箫身上的伤痕抚平,又略带苦痛的鼓励,更是自语,让自己充满信心,寻觅时机,开战! “大哥,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是和二哥他们汇合的时候了。”短暂的休息,体力得到些许恢复,壮硕男子从地上站起,瞥一眼依稀能够见着的躺在地上的女子,目光从滚滚绿色浪花中掠过,却是没看到草地的结束。 精瘦男子起身,望着渐红的天空,微微点头:“的确是该离开了。”离黑夜不远了,天知道这草地中是否隐藏着危险,还有无数机缘等待着,时间宝贵,经不起浪费。 仔细分辨草间细微的声音,竹箫于手中紧握,李裕宸紧握竹箫,精神高度集中,悄悄的移动,计算着发起攻击的▽,时间。 “大哥,走了。”壮硕男子说道,拨动身前碧草,将左手伸出,抓向躺在地上的女子,却忽然加速,略向右前,带动整个身形急速前移,并在空中转身,右手带着短剑向左,斩过草叶,指向一截不同于草叶的绿色。 “叮”的一声,壮硕男子手中短剑与竹箫相碰,却并未将竹箫彻底阻挡,被一股力量刺中左肩,身形大退。 精瘦男子听到细微的声响,注意力集中,大声吼道:“是那小子!”剑影耀着光芒舞动,斩断阻隔身前的碧草,直向李裕宸横斩去。 “砰!” 四道撞击声几欲重合,带着沉闷传开,李裕宸手中竹箫将长剑与短剑都给挡住,借力微偏的同时,一拳打在壮硕男子执短剑的右手手臂,而壮硕男子的左手则是迎上了竹箫,并在接触竹箫上不大的力量下,一把抓住竹箫。 李裕宸右手死死抓紧竹箫,牵扯着阻挡长剑落下的攻击,左手拳头略有松开,手臂及手腕发力,手掌快速移动,去夺壮硕男子手中松动的短剑,也有着信心,能够将短剑抓获。 竹箫虽然坚硬,能够抵挡剑刃的攻击,可攻击力度却是不足,不如利刃造成伤害明显,若夺得短剑,胜利的天平会更加偏移,必须抢夺! 他的左手,触碰到了短剑剑柄,但并不完全,手掌也触碰到冰冷,疼痛从手掌传开,鲜红的血液沾上了剑刃,拼着更加严重的伤势,再度发力,将短剑抽出,左手狠狠抓紧,转变角度,直向壮硕男子的脸部刺去。 “啊!” 一声凄厉的哀嚎在草地响起,随着飘过的清风传向远方,随着一缕鲜血飙溅与一道闷哼传动,草地中的四道身影分明。 短剑刺中壮硕男子的右脸,并刺破皮肉,刺穿了骨头,扎在了脸上,而李裕宸则是被拳头击中右肩,带着一股力量退开,在退后时,他抽回了竹箫,而左手发力,在加上壮硕男子退后的力量之下,差点没能将短剑抽出。 痛,他知道,但壮硕男子更痛,而这次的攻击更是致命的,换算下来,他赚了,却是值不得高兴,毕竟这是偷袭,夺得了主动,效果并非如他所想那般,有太多的不同,甚至强行夺短剑都是一时的冲动。 但是,他成功了,夺得短剑,并且给壮硕男子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虽负轻伤,战力犹存,且,有短剑相助,他会更加强大。 “阿明!”精瘦男子急声叫道,双眼顿时通红,没有丝毫犹豫,趁着李裕宸被他击中,长剑反射略带猩红的光芒,向他斩去,内心狂怒了,要将他的性命快速收割。 剑影放大,李裕宸果断抬起竹箫,借助碧草柔和的阻力稍稍顿住身形,但毕竟是被动的阻挡,竹箫与长剑碰触,并被长剑压下,右肩被击中,短暂出现乏力,幸得竹箫被他抬上头顶,有足够的空间缓冲,左手手臂顺利抬起,抵住竹箫,一同将攻击防下。 长剑被阻,下一刻便是切向他的右手,他见势不妙,再度后退,在后退的同时,右手将竹箫往回拉,却因脚下撞到实物,身体向后栽倒,而长剑再度逼近,下意识的,右手轻抬,左手顺势将短剑扔出,并将能够使出的力量全部附在短剑之上。 “啊!” 又是一道凄厉的哀嚎,源于精瘦男子,并将李裕宸想要痛喊的念头打消,左手借力于碧草与地面,艰难稳住身形,又快速从跌倒的姿势改变,蹲立地面,眸光扫过碧绿的草叶,落在有些不清楚的精瘦男子身上。 不顾右肩被剑刃切下,染湿了衣物的绯红,左手与右手一同握住竹箫,腿步肌肉带动身躯猛地跃起,鼓着一口气,使右臂与左臂一般的高抬,跳到超过精瘦男子的高度时,对准一颗头颅,将竹箫当做铁棍,猛然砸下。 “砰!” 竹箫擦着精瘦男子的右耳直下,狠狠击在他的右肩,也将他捂着腹部的身形砸下,再度痛呼出声,同时,森红的双目含着戾气,将右手抬起,长剑无力地斩向李裕宸。 左腿传来一股疼痛,使李裕宸的身体在刚接触地面时,出现短暂的颤抖,差点没能站稳,但他的双手却是未停,向左偏移一些,力量灌注到竹箫上,从左至右,略从上至下,在一声惊呼的同时,痛击在精瘦男子的右边脖颈。 “大哥!”壮硕男子大喊,泛红的双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拳头紧握,指甲破入手掌的肉中,脸上的伤痕与痛楚都被遗忘,略有迟疑的身体行动,冲向李裕宸。 “砰”的一声闷响,带着骨骼破碎的声音,李裕宸注意到了壮硕男子的行动,脚步迅速前移,几乎没有费力的夺得长剑,左手执剑,顺劈向前。 右手已经无力阻挡拳头,他也没有去挡,任由拳头落在左边胸口上方,忍着疼痛与麻木将长剑挥出,斩在壮硕男子的头上。 只有头骨被破的清脆响声以及李裕宸的闷哼,壮硕男子没有惨叫,一双森红的眼眸无神瞪着前方,身体向下栽去,在他前方不到三米处传来一声落地的轻响之后倒在地上,从草叶与地面接触的位置传出轻微的响声。 将嘴中将要吐出的鲜血咽下,李裕宸后退,还警醒着倒地的两人,怕他们没有死去,略作等待后更是艰难补上两刀,彻底断绝二人的生机,方才一下坐倒在地,左手捂着左边大腿,右肩向上拱起,尽量使鲜血不再流失,大口喘息。 短暂的喘息,他从地上爬起,皱眉呢喃道:“不行,他们还有人,这里一点都不安全!” 他查探自己的情况,胸口疼痛,左手手掌的伤痕已经结疤,右肩虽然疼痛,但伤势不重,已经没有流血,而左腿还有丝丝鲜血向体外渗着,身体少了许多力量,感觉到疲累。 他有些沉默,低着身躯向前两步,从尸体上撕扯下一片黑布,将大腿伤痕靠上一些勒住,小心探出头,看不到周围的人影,又俯下身体,钻到精瘦男子身边,将短剑从其腹部拔出,擦了擦,又扯下一团黑布,将短剑的剑刃厚厚裹住,与竹箫系在一起,至于长剑,带着很不适合,则是被他抛弃了。 “救不救你呢?”做完这事,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有些沉思,“还是救你吧,记得以后一定要报答我,给我很多很多的东西……我可是要变强的!”旋即再将身体低下几分,拉扯女子,很麻烦的背到背上。 “好痛!”他硬生生将女子背动,牵动了身体的伤势,大腿更是差点流血,但他咬着牙,尽量压低身体,使女子的头也不冒出草地,大概确定来时的方位,艰难迈步。 “好累……不行,绝不能放弃!”迈出几步,他觉得很疲惫,却又不能放弃,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低声说着,“出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报答我,一定要给我很多很多东西……我可是费劲力气,拼了命才将你救下的……” 第十九章 素儿 “我好累啊,好想吃东西……你怎么就那么重呢,该减减肥了……不,你一定要减肥才行……啊,又饿又累……” “这天都黑了,再往前面走一点就行了……再走一点应该就安全了……再走一会儿就好……” 李裕宸大口喘着气,汗水浸着伤口疼痛,却因为疼的时间长了,已经麻木,而饥饿与疲惫加在身上,嘴里呢喃,话语也不完全经过大脑,只剩下一股意念坚持,终因无力而扑到地上。 茂密的草叶虽阻隔前进的脚步,却足够柔软,使他摔的不是特别的疼,但背后的重量让他十分不好受,艰难转动身体,挣脱出来。 “就这里了,应该安全了……”身体乏力,使他瘫软在地,透过草叶的缝隙望着星空,看着少许的几颗星星闪亮,一颗心也随着呼吸渐渐平静。 许久,他捂着肚子说道:“好饿!”告诫自己不能睡去,想要行动,可身体又是无力,只是微微向左偏动脑袋,将脸庞触碰到的清冷用牙齿咬动,慢慢咀嚼。 “好像不是草?”他一口口嚼动,嘴里没有任何味道,但触感还存在着,很难咬碎,依∮⌒,稀的光芒透下,隐约见着嘴边物体的形状,不像是草,像是他之前采摘过的不同于草的奇异植株。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饿了,是很饿,饿到没有力量,身体因伤痛与疲乏而难以动弹,只能艰难咬着,觉得能够吞下便吞入腹中,靠身体本身的需求来消化“食物”,自行恢复力量。 吞下不少“食物”,他的牙齿都觉得疲累到不堪,停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抽动着说道:“其实,我还是有些饿的。”想要自己微笑,庆幸活了下来,却是觉得微笑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暂时是没有力气去做了。 “哥哥,素儿也饿了……素儿好舍不得你,素儿好想你,鸿哥……鸿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侧趴在他右侧的女子似听到了他的话,引起一阵的梦呓,最终在梦里啜泣。 听着女子的断续呓语,他也有些触动,轻声喃道:“哥哥……”还在喊着,却是再也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你们找到老大和明弟没有?”夜色里,草地外,三名黑色身影聚集,一人沉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寒意。 “他们是不是走得太远?” “老大和阿明是不是已经死了?” 另外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可要表达的信息却是完全不同,却都有一定的可能。 发出了信号,却是没有见到回复,而费去不短的时间寻觅,仍旧没能寻到消失的二人的身影,哪怕是死去,却是连尸体都没见到,而这里是在宝藏中,存在有太多的不确定,让他们的心很不安稳。 没有责骂,也没有认同,甚至连回应的声音都没有,三人最终都保持沉默,相互凝视后,望向了茂密而不见尽头的草地。 “休息一晚,若明天还没回来,去寻一天。”很久后,一人说道,话语之后,又集体沉默。 微风吹动的秘藏一角,夜晚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像是闭眼,然后睁开……夜晚就结束了。 “嘶……好痛!”李裕宸睁开了眼睛,身体微动,差点将泪花从眼中挤出,惊呼之后察觉来自身体右侧的温暖,还有微弱的呼吸打在脸上,是从紫纱下透出的,早已湿润冰凉了他的右脸。 不知什么时候,本就隔着很近的女子紧贴在他身上,不知她哪里来的力量,竟是有一部分压在了他身上,似乎是夜里觉得冷,下意识的寻找到温暖,找到他这一处不算冰冷的热源。 “喂,你怎么还不醒……你怎么就那么重啊!”他觉得不舒服,最重要的是心里无法接受,动了动身体,昏睡一夜,除了不是那么深刻的疼痛,力量没有怎么回复,连推开女子的力气都没有。 “再休息一会儿,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安慰自己,平静心情,发觉身体右侧真的很暖和,还似有一种异样的柔软。 他细细感受着,呼吸微急,有些不愿挣脱,但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使他无声呢喃:“好饿啊!”无奈将头偏转向左侧,继续啃着昨夜未啃完的“食物”。 牙齿有了些力量,仍旧很难嚼碎,也感受不到任何味道,到清凉的“食物”能够吞下时便吞下,又去撕扯下一团,重复昨夜里做过的事情,补充体力。 许久,他觉察到一股温暖,由体内滋生,扩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给无力的身躯一种特别美妙的感受,似减轻了伤势,将力量注入每一寸血肉。 “很舒服呢。”他呢喃,不清楚那股力量从哪里来,也说不清那种感受,就像是错觉,但感觉是很不错的,身体也恢复着力量,这也就够了。 透过草叶,能够斜看到不全的太阳,他拥有了一些力气,从女子的束缚下挣脱,艰难坐立,左手伸出,缓慢而用力扯起未吃完的“食物”,继续食用,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女子。 女子衣衫发丝早已凌乱,遮面的紫纱也沾染了尘迹,额头有些灰尘,带着些红润,呼吸微急,整个身形憔悴,却又有着慵懒,十分诱人。 “你应该很漂亮吧……”他有些摇头,缓缓伸出手,到女子脸部,还未触碰到紫色面纱,手掌微微停顿。 叹了叹气,右手抚上她的额头,一丝不该有的温度传递到手心,在她蹙眉的同时,他也将眉头紧紧皱起,抚在额头上的手不知该放到何处。 她的额头有些滚烫,昏迷着,呼吸急促,他判定是发烧,可眼下却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也没有任何条件,只能是看着她发烧。 “真的难办了。”他转看向四周,却又无奈将视线收拢,落在她身上,细细去想,发烧之后应该是什么样的症状,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眼前情况。 可是,真的犯难……他没有办法。 “这样下去,你会死吧,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办法……我虽然杀了两个人了,却也不想看着你死。”他说着心中的想法,却把思绪扯到杀人后的不畅快中,觉得很不舒服,很压抑。 突然的,她的身体动了动,他的右手最先察觉,在他目光注视下,她颤抖起来,有些蜷缩微蹙的眉头紧皱,看样子很痛苦。 “你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很亏的。”他有些慌乱,觉得她可能是冷了,短暂的迟疑后将她的身体搂住,抱在怀中。 她冷了,需要温暖,他没有别的办法了,用身体带去温暖,也不管是有效还是无效了。 “鸿哥,哥哥……不要离开素儿……素儿不要你死!”似感受到温暖,她轻声呢喃,似哭又似笑,手上更是有着力量,伸出了手,将他抱住,可是没有力量抱紧,尽了力,却像是轻抚。 “哥哥……”他亦呢喃,有些熟悉,沉浸曾经的梦中,被温暖的手臂抚在背上,升起无法言明的杂感,而脸庞微红,想要放开,却在迟疑之后,还是没有放开。 “不要,不要……不要死!”她呓语着,声音陡然变大,带着娇躯震动,很不容易,又很是自然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第二十章 进院 一双泛红的眼眸,带着仇恨、愤怒、迷茫……还似有着羞涩。 李裕宸看到了这样一双眼眸,一时间忘记了动作,也忘记了所处的状态,完全……愣住了。 “放,放……放开我。”女子知道自己瘫软在他怀中,想要用力挣脱,却是输给了无力的身体,连说话都很艰难。 “放开,放开……哦。”他猛然清醒,听她的话,将她推开,可力量稍大,将她推了出去,发觉她要倒地,又慌忙伸出手,将她给拉住,可手上的力量不受掌控,不小心把她拉扯到怀中。 “对,对不起!”他连忙道,言语无法掩饰他的尴尬,将她轻推开,又用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怕她摔倒。 她没有说话,因为身体的无力,也是因为脑海昏沉了思绪,羞涩到无言可语,鼻息微动,不灵敏的嗅觉嗅到一股淡去的浓郁芬芳,肚子适时叫了起来,用微弱的声音道:“我饿了。”旋即因无力而眼睛微眯,又道,“我要吃,吃那个……”只能用眼神表示。 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是他啃过且扔掉的还剩不多的“食物”,他尴尬:“那是我吃过的……≠,”又觉得周围没有什么是可以食用的,不待她有所表示,将“食物”捡了起来,在衣服上轻擦了擦。 看着“食物”,他想到林嫣,短暂的迟疑,递到她身前。 “还是我喂你吧……我把你的面纱扯了,你可不要怪我啊!”见她似无力的动作,他摇摇头,让她侧靠在他怀中,去解开她脸上的紫色面纱。 解开近半的面纱,触碰到她脸上的滑腻,他顿了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又生生将错乱的思绪摆正,将“食物”送到她嘴边,轻轻“塞”了进去。 她艰难咬下,只咬了几口,“食物”还在嘴中,又是昏迷过去。 “别这样啊……”他表示很无奈,看了看她,抬起头。 抬头,看到的是天空……很蓝,很纯净,阳光照耀下,白色的云朵亦是有些耀眼,迎着阳光的脸庞也是暖洋洋的。 “是有什么?”他问,他发觉阳光中存在着异样,可是隔了很远的距离,是在很高很高的空中,只能见到那是不同于这时天空应有的色彩,看不清楚,也没有心思去胡乱猜测,思索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总觉得还不够安全,摸了摸怀中女子的额头,还是那么的烫人,叹了口气,决定将她带走。 费力将她抽到背上,他差点栽倒在地,暗道体力未恢复,可也多了份要坚持下去的力量,迈开脚步。 “远古的盟约,你们难道已经忘记?” “呵呵,万载未曾有仙了……” 高空,两道身影对立,冰冷的声音铺洒空气,接着便是有不明意味的笑声响起,引得双方沉默,气氛也渐凝固,空间中飘荡异彩。 “的确是有很久没有仙出现了,离远古的盟约也的确有些遥远了……万载的枯寂,又何不是为了一次新的绽放?” “我承认,你们很强,但……至少你的境界还不够,不是么?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这里还有我,不会让你插手!” 一场大战还未开启,却已经结束,剩下苍老的声音回荡在高空…… 小四仍旧站在院落之外,瘦弱的经过一日的恢复,以前的伤势已然好了许多,看过不少的人站在院落前努力,最终无奈离去,始终未有言语。 “院子里面有些什么?”他虽没有想过一定要进入院落中,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本身就存有的一丝好奇,在经过的人的感染下,加深了,也有了几分憧憬。 他站了起来,走到院落大门前方,感受到一道无形的屏障,和别人一样,无法进入院落中。 不同的是,他看了太多的人使用相同或是不同的方法,知道怎么样是行不通的,而他本身也有一种其他人所没有的敬畏,对院落的敬畏,也是对于院落主人的敬畏。 “我可以进去吗?”他敲了敲屏障,声音并不大,像是进入别人的房间之前的敲门,征询对方的意见。 没有回应,除了敲击在屏障上的极小的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周围有几个人,并没有说话,连经常吹动的微风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沉寂,真的很静,寂静。 他微微笑着,无奈的收手,本就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可心中既存有一丝的期望,那便不会放弃,又将右手抬起,轻轻敲了敲,像是里面的人没有听到。 “我能进去吗?”他又说道,还是不见任何的动静,放下了手,退后一些,也退到一旁坐下,不急的等待着。 有很多的向往,可又知道自己实力低微,还是一副受伤未好的身体,没有办法去争些什么,说好了的留下,也便留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有命,才有可能去做其他的事情,想要做的事情才有可能实现。 他等着,一直等着,无奈等着…… “你进来吧。”一声带着叹息的同意传到他的心中,是在天将黑的时候,似来自院落主人的邀请。 “嗯,那我进来了。”他微笑着,站立起来,出于礼貌的,对院落鞠了一躬,没有任何阻碍的,走到了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但门并未打开。 他身形稍顿,想了想,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快看,那小子进去了!”有人大喊一声,吸引周围不多的几人的注意,见到了他进入院落时,于院门关闭前的瘦弱身躯。 “走,进去!”有人喊道,却发觉自己落后许多,早已有人走到他的前面,连忙赶上,却是相同的结果,无法进入。 屏障仍旧存在着,一点消失的痕迹都没有,阻隔他们的脚步,使他们只能停留在院落之外,眼睁睁看着大门紧闭,化归平静,异常的平静,是沉默。 “那小子是怎么进去的?”有人发问,打破沉默,引来几人思索,又是一阵无劳的尝试,抱怨咒骂不断。 天黑了,秘藏一角的天空是黑色的,外面也是一样,而今晚很特别,没有下雨,也没有要下雨的征兆,天空的星星很少,只有几颗在过去夜晚中很亮的星星还亮着,却也没有了那么多的光彩。 夜晚,很暗。 小四走进院落,院落内的景,他看不分明,而又有一股特别的感觉在他心中,使他径直走向了院落内的仅存的一间茅草房,又有一种很熟悉的错觉,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二十一章 灵力波动 李裕宸躺在地上,隔着草叶望着星空,凝视着一颗闪亮的星星,嘴里嚼着从地上拔起的“食物”。 “应该安全了吧……”他含糊念着,又经历了整个白天的漫长奔波,觉得好累好累,一定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鸿哥,素儿好想你,素儿不要哥哥死去……”他身旁,女子梦中喃着呓语,有些人和事,只能存在梦里,永远成为了过去,只是回忆。 他有着感触,有些叹息,替她的……略微起身,将右手伸出,轻抚在她的额头,还是滚烫,又是觉得一阵的头痛,无奈继续躺下。 “你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吧,比如说为了你的哥哥,他应该……死了吧,你也总是要给他报仇的吧。”他凝视一颗明亮的星星,很小声地说着,“若是要报仇,总要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要活着……” 是的,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而他,更是要变强! 静谧的夜晚,天空暗了,微风轻拂着草叶,滚动的波浪不如白日那般激烈澎湃,细细触碰在皮肤,有着柔滑的触感,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我就要睡了……明天一定会好的!”他安慰自己,是最后能够做的,让一颗心永远不要放弃,正要闭眼睡觉,天空有着一道明亮的光线划过,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 可就是这很短时间内的存在,他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像是流星划过天空。 “是流星?”他问自己,希望是的,有些念头升起,又被埋下,脸庞上露出的笑容掩埋在了草地里面。 一道明亮的光线划过,没有流星划过后的黯安然,而是带着整个天空都动了起来,不时有着光明划破黑暗的空气,若流星一般地肆意穿梭,目标是地面。 “究竟是些什么?”他喃喃,虽然心中好奇,却没有心思去探个究竟,眼眸很累了,累到有些模糊,不愿继续睁着,也已经没有睁开的力气,连最后该对自己的微笑都存在了思绪中。 “轰!” 巨大的声响在草地中响起,带着猛烈的波浪传向四方,就在离李裕宸不远的位置,可他实在是太累了,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且,做着梦,很美妙的梦……梦里,有着箫音弥漫,有人嘴里低喃着“哥哥……” “哥哥,素儿一定会振作的,一定要给哥哥报仇,一定!”女子梦着,四周萦绕着的甜美的芬芳,钻入了她的梦境,让她在梦中变得坚定,呐喊着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也许是梦到了结束,她轻轻笑了,笑容有些柔弱与惨淡,且被掩埋在了黑暗中,无人见到。 一道很弱的光芒,从远方来,经历过一段寻觅,砸落在草地中,经过一次异常的弹跳,终是到了二人身边,卡在二人身躯之前不多的缝隙里,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弥漫到空气中,后渐渐消失,陪着二人沉睡,天空,也是安静下来。 清风飘荡在草地,拂过了草叶,却是没有带走任何的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声音,无声到了远方,穿过一截树枝上的叶片,无视灰色石块围砌的阻碍,进入到院中,不愿去理睬院中的一切,却是吹着继续本是灿黄的茅草微动。 小四的身形完全掩入茅草屋,院外的杂闹,空气中的丝丝不安气息,都和他彻底隔绝,都不再存在。 门被他关了,他看不清茅草屋中,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亦没有见到过相应的景,什么都不知道,却又仿佛知道草屋中的一切,受着指印一般,一步步向前,走到床榻,像是在很熟悉的地方,和平常的一样的脱衣睡觉。 他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很奇怪,却又很贴近心灵,没有升起一丝违背的意愿,就顺着心和思绪,这样做了,睡了过去。 很平静的夜晚,他是这样觉得的,什么也不去想,很简单的睡觉,将心都放轻松,睡熟了,连一个梦都没有,安静、安宁,静在无声之间等候着天明。 “唉,又是一颗不愿去争的心,可这个世界,始终是那么的残酷……罢了罢了……”有声音响起,就在院落中,却没有见到人影,也不会有着人影。 “我所追求的,始终不是我能够拥有……可总又是那么的追求着,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奋进,不愿意放弃,又始终不能得到,更是无法放开。”这是一道意念,一道不愿改变的执念,被封存在此处,“虽然太难实现,有着太多的阻碍……可这就应是我所追求的道啊!”坚定的同时也是无奈。 失败了,有着悔恨,却又并非完全的后悔,总还是做到了些事情的,至少没有违心,活的是自己,活出了自己……而且,希冀尚存。 “我是我,可我也不是我,你是你,也应该是你……而你,一直都是你!”整座院落氤氲起美丽光彩,一道屏障显现,若是彩虹,呈现七彩,在黑夜中绽放,引来不少注目。 “一定是那小子,开启了一段机缘!”有人说道,百感交集,又经历过一阵尝试,始终被屏障阻隔,无奈盯着,身边几人亦是如此。 可是,一缕光芒划过天空,落在了院落之前,落在分散开的几人之间,砸落在地面,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溅起泥尘,纷扬空气中,几人周围的空气也在瞬间凝固。 那是一块黑色的物体,在七彩屏障散发出的光芒下,有了些色彩,可仍旧是黑乎乎的一片,而形状亦是十分的怪异,长长的,像是一柄剑,却又在剑身上有着太多的凸起,似一块又一块的疙瘩。 这不是几人在意的,也不会有谁在意,因为这块物体有着灵力波动,是他们进入秘藏一角后就消失了,再也感受不到的灵力。 无疑,这将是目前最好的武器,谁拥有它,便是能够在这没有灵力的时间里获得强大的力量,能够做到很多之前所做不到的事情。 “你们觉得这该归谁?”有人问着,本身缺少几分信心,在他说话时,已经有人已经出手,而且不止是一两人,场面顿时大乱。 战斗,从来不需要言语,实际行动才是决胜的关键! 天空中,还有着不少的光线,从一个地方飞出,飞到不同的地方,该安宁的黑夜,也不安宁了。 第二十二章 大火 一丝火苗,在草地边缘生起,借着微风,窜到空气中,带着一股焦糊之味飘向四方。 像是有人说好一般,在互相无法望到的草地的一处边缘,又有火焰升腾,为宁静清冷的空气点上温暖,并在夜的黑暗中透出光明,要将黑夜彻底点亮。 草地,被人点燃了,熊熊烈火燃烧,似被人点燃后愤怒,而身旁的草便是宣泄,火焰向四周的草叶奔去,欲焚灼尽草地内的一切…… “好热!”李裕宸梦中呢喃,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冒着火,像是置身于火海当中,全身都被汗水打湿,很不舒服。 干燥且充满热量的空气中,布满浓烟,草地边缘生起的火焰,逐步向着整个草地铺开,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大半个草地变得焦灼,向着剩下的部分急速奔腾。 “咳咳……”没有嗅到浓烟的刺鼻味道,他还是被一阵的咳嗽惊醒,明亮的眼眸映出不属于夜的颜色,猛地抬头,惊惧与茫然在眼眸浮现。 “咳,这是梦么?”他问,下意识的推了推身边女子,可身体已经受到火焰温度的侵袭,答案显然不容置疑,连忙起身,一眼望向奔≤⌒,腾而来的火焰,又躬下身体,将她抱住,视线在一块黑色的物体上短暂停留,有些诧异,却并未在意。 抱起她,正要背对火焰而行,可他又将这样的行为给否决,于他而言,她有些重了,可能还未跑出去多远,便是会被火焰追上,体力也会流失,只能被火灼烧。 “既然跑不过火焰,只能开辟出一片空地,不被火焰烧到!”他又将她放下,幸得腰间的短剑并未扔掉,身躯的疲惫早被他忘记,剩下不竭的力量,从脚边开始,切割草叶的根部,要把周围的草全部清除。 “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他在心中呐喊,希望火焰来得慢些,有更多的时间将周围的草收割,一双手也是挥出了比平时要快的速度,可他还是太慢。 在火焰之下,他忍着高温,开辟出一个直径不到五米的空旷,火焰实在太猛,他不再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退到空旷中央,任由火焰带着高温袭身。 “好热!痛!”他几乎将身体贴在地面,高温让他觉得背后生疼,又将牙关咬紧,“一点都不热!一点都不痛!”嘴角抽着,欺骗着自己,似乎收到效果,没有那么的热,也没有那么的痛,只是呼吸很不畅快。 “嗯……”女子的嘤咛传到他的耳中,他只觉着无语,心中叹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右手伸出,搭在她的脸上,又将半截身子压在她身上,想着让她好受些,实际会如何,他也不去多想。 “你可别这样死了,咳咳,你欠我很多条命了,一定要给我很多报酬,咳咳……”他觉得炎热难耐,身处火焰之中这一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能够做到的,便是努力使自己不要去想,转移着注意力。 他只觉得背后很热,像是衣服都被点燃,被火灼烧,可他已经无力去多想,更无力去做些什么,昏迷过去。 一名少年,十四五岁,身着白衣,坐在一块近半米高的石块,左手握着一截碧绿的细而长的竹子,右手拿着一把不到半尺的短刀,慢慢削着竹子,眼神专注而坚定。 很轻的脚步声传动,一名十一二岁的青衣少年走来,好奇盯着竹子与短刀,待到白衣少年将视线转来,方才问道:“哥哥,你在做什么?” “做竹箫呢,弟弟不是说过喜欢听箫音。”白衣少年笑道,继续用短刀削着竹子,将竹子分成三截,留下中间三尺多的部分。 看着三尺多的部分,弟弟说道:“哥哥,这竹箫是不是有些长了,不好拿。”以他的身高去衡量竹箫,的确有些长了。 “那就短一点吧。”白衣少年的话语伴着微笑消失…… “喂喂,醒醒,你压着我了。”很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身体还有不大的力量传来,李裕宸从梦中醒了过来。 “天亮了啊?”他睁开眼,却是对着地面,见到了些光亮,还有些浑噩。 “是的,天亮了,快起来,你压着我了。”女子声音很轻,知道是被他救了,不怎么生气,也是因为身体的无力。 “哦哦。”他道,觉察到自己的情况,有些尴尬,连忙侧身站起,觉得后背有些异样,看到周围的焦灼,想到昨夜的情况,触碰到背后的衣服,不禁有些放松,“还好,没什么事。” “谢谢你救了我!”女子缓慢起身,也是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尴尬之色浮在脸上,没有了面纱的阻隔,虽然脸上很花,却也动人。 他转过头,看向女子,说了很多次的要她报答,给很多很多的东西,却是无法开口,只是微微摇头,讪笑道:“没事。”注视着她,又是无话可说。 少许的沉默后,她说道:“有没有食物,我饿了。”是转移话题,也的确是饿了,想要吃些东西,恢复不多的体力。 她的头脑还是有些昏沉,但影响不大,思绪已然清晰,留意了四周,略微思索,隐约知晓情况,知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是必须去做的,不能浪费时间。 在这被灼烧过的土地,目标太大,极不安全,必须尽快离开。 他摸了摸身上,摇摇头,给自己准备的一份“食物”不知跑到了哪里,可能是在火焰袭来时的忙碌中落到地上,被火烧掉了,也有些记不清了,只有没有食物这一事实,而他也是觉得饿了。 “那好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她摇头,略带苦笑,看向四周,又望了望天空,无法辨析时间,问道,“我们应该走哪个方向?” 他也看了看天空,无法辨别方向,又仔细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略带肯定道:“这边!”也是觉得时间宝贵,不能够浪费,率先走出。 她点点头,忍着身躯传来的无力感受,想要快步跟上,却是被脚下物体绊住,失去重心,一头向地面栽去。 第二十三章 遇抢劫 一根黑色短棍,棍身有着不少的凸起,像是一块铁疙瘩,横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李裕宸回头,扶起女子,顺着她的脚望去,眼眸中映出这根短棍,觉得特别奇怪,似乎没有见到过,而且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女子摇头,的确有些疼,但她不愿表现出来,视线落在铁棍上,黛眉蹙起,仅一瞬间便是察觉到短棍的不同。 “有灵力波动。”她轻声说道,看向他,没有要先拿起短棍的意思。 “有灵力波动?”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在她的注视下,右手伸出,触碰到短棍,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受由心中升起,微微停顿,抓住短棍,将其拿了起来。 短棍有些重,形状有些奇特,而且冰冷,有很弱的灵力波动,置于眼前,他是发觉不了什么更特殊的,又递到她身前,示意她看看。 她只看了一眼,便是摇头,轻声说道:“还是你拿着吧。”顿了顿,将右手伸出,“拉我一把,我们先离开这里。”出于警觉,眼眸不禁将能够见到的景物全部扫过。 他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理,伸手将她拉起《※,,同时眼眸映着地面的景,寻找他之前遗忘了的短剑。 焦灼的边缘,反射有微光,他走了过去,将短剑拾起,发觉剑柄有些破损,但还能用,擦了擦剑刃,也还看得出锋利,便是先收着,又微微摇头,没有了布缕的包裹,这么拿着很不安全,想了想,决定牺牲左边的长袖。 静待他将事情做完,她才说道:“走吧。”虽然饥饿又乏力,却是不能阻碍前进的决心。 活下去,报仇! 焦灼的土地,窸窣的声音不断响起,两道人影缓慢前进,经历近乎整个白日的努力,终于在夕阳下走到尽头。 “终于出来了。”黑色的脚印落在灰黄的土地,李裕宸长舒一口气,正想要放松,肚子又叫了起来,环顾四周,却是不见有食物的踪影,注定不能停歇。 “走吧,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女子说道,声音很弱,早就没有了力量,凭借着意念支撑。 李裕宸注意到她的情况,心中微微叹息,问道:“要不要我背你?” 她略作沉默,觉得这样并不好,会影响他,摇了摇头。 “那好吧,坚持不住的时候说一声。”他道,看了看四周,决定继续向前,前进的同时也是走到她的身边,怕她力竭。 “站住!” 一声大喝,两道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左右相隔两米,各执一根黑色铁棍,挡在必经之路上。 李裕宸觉着郁闷,左手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虽然还饿着,没有多少力量,却是不惧怕对方,略微靠近身边女子,然后打量着二人,也是因为还饿着,顺势在二人身上扫动,希望寻到食物。 “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我们便饶你们不死!”察觉到他的动作,一人立即大声喊道,眼神不禁望向另一名黑衣人,眼神之中有着惧意,显然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李裕宸笑了,是自嘲,也是觉得二人可笑,他能看到二人眼神中的惧意,正了正身形,将腰间的短剑拿起,把缠绕短剑的粗布扯掉,置于右手,比划比划,黄昏最后的光芒落在剑身上,有些晃眼。 估计战斗是无法避免的,他的双眸不带任何惧意,更有浓烈的战意喷涌,是杀人之后还未散去的戾气,要战,那便战! “你们带吃的没有,我有些饿了。”左手摸了摸肚子,他缓缓说道,面部尽量保持平静,不能展现出任何的慌乱,甚至还在不觉间带上一丝笑容。 笑容很简单,充满温暖与和煦,却又是渗人。 “铭哥,上不上?” “他说他饿了,你信不信?” “我不怎么相信,不过我也有些相信,不过……我们上还是不上?” “你觉得能不能搞定?” “不知道……” 两名黑衣人靠近,低声交换意见,拿不定主意,而且还让被他们打劫的人听到。 李裕宸觉得没有一点打劫的气氛,看向身边女子,以平常说话的声音问道:“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上?”见她不答,又自语道,“我觉得他们应该上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劫,可真的是好笨的样子,怎么可能成功?” 听得他的话语,两名黑衣人同时转过头,狠狠瞪着他。 “铭哥,他骂我们,他居然骂我们笨!” “嗯,他居然敢骂我们,必须要把他们抢了!” “嗯,铭哥,咱们上!” “隆弟,咱们上!” 短暂的交流后统一意见,身形前移,铁棍挥动,一齐向着李裕宸砸去。 女子瞥了他一眼,轻推了推他,无奈道:“交给你了。”自觉向后退开,要远离战斗。 在她看来,这场战斗就是他自找的,她一点都不想插手,也没有实力插手,只能是退到后方,毕竟他救过她的命,还是选择支持他,只是默默的支持,连加油都懒得喊了。 见两根铁棍在视线中放大,并渐变的模糊,李裕宸很欠揍的大声喊道:“小心我伤到你们!”短剑直接划出,身体接应短剑,一点都不打算留情面。 “砰!砰!” 短剑与铁棍相碰,清脆的响声震荡空气,一次碰撞之下,三人都未讨好,而李裕宸更是被震得后退一些,短剑碰铁棍,还真的不是好的选择。 “铭哥,他打不过我们!” “嗯,隆弟,我们一起打他!” “就是,居然敢瞧骂我们,一起打他!” 两人再度交换意见,铁棍握的更紧了,直接压向李裕宸,要好好“教育”他。 “等等!”见二人再度袭来,李裕宸大喝一声,不料二人都是停住。 “你怎么了?” “你有什么事?” 两人几乎同时发问,都是停了下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们等等!”他在错愕之后说道,走到女子身边,将短剑交给她,摸了摸左腰系着的竹箫,转手把绑在右边的黑色短棍取下,“我们再来!”说着便是挥舞黑棍,向着二人冲去。 第二十四章 又遇抢劫 “砰!砰!砰!” 金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夕阳的尽头,李裕宸与两名黑衣人的战斗胶着,双方都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不行,我好饿!”李裕宸小声呢喃,手中短棍黑色依旧挥舞,速度虽然有所放慢,却是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好累啊,铭哥,怎么还解决不了他?” “隆弟,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我们不打他了吧,真的好累啊!” “好吧,问问他还打不打。” 再次的对碰之后,两名黑衣人后退,又开始交流,让人真心觉得无语。 “不打了不打了。”李裕宸没有再攻击,短棍拿在手中,防备着二人,“你们有没有吃的,我好饿!”发觉二人很笨,决定好好利用一下。 “铭哥,你带没有带吃的?” “隆弟,你带没有带吃的?” “没带啊,铭哥,不是每次都是你带吃的吗?” “今天我也没带啊。” “哦,那我们都没有带吃的了……可是我也饿了,铭哥。” +3, “那我们回去吧,回去就能够吃饭。” “嗯,我也有些饿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又是一阵交谈,谈过之后统一意见,也没有理睬李裕宸,直接转身,大步迈出。 “等等!”李裕宸喊道,使得二人同时转头,盯着他。 “哪里有吃的,带我去好不好?”他说道,的确是很饿了,周围也看不到食物的影子,只能将希望寄在二人身上。 “铭哥,我们要不要带他回去?” “隆弟,你觉得呢?” “铭哥,每次都是你做主的。” “那好吧,隆弟,你怎么看?” “那要问问铭哥怎么想的。” “嗯,让我好好想想……” 又是一阵没有结果的谈话,铭哥似开始了思索,可以看到他的眉头皱着,既摇头又点头,想要同意,似乎又不想同意,很是纠结。 女子很是无语,却又是不得不走出,对二人说道:“两位,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可不可以带我们去吃点东西?”汗水洗去了一些尘迹,却是没有完全洗去,还剩下很大的部分,也是生病后很久没有吃东西,有些乏力,说话时声音很轻,配合着无力的动作,楚楚动人。 “铭哥,你觉得他是不是在求我们?” “隆弟,你也这么觉得?” “嗯,铭哥,她好像真的是在求我们,我们要不要答应?” “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答应?” “答应?不答应?隆弟,你怎么看?” “要不就答应了吧?” “那好吧,我们答应了。” 终于,意见统一,由铭哥开口,大声说道:“我们答应了,你们就跟着我们走吧。”提着铁棍,与隆弟一同带路,快速向着前方,有些小跑。 见二人小跑,李裕宸看了看女子,问道:“要不要我背你?”觉得还有些力量,倒是怕她无法坚持。 她摇头,当即对着前方喊道:“你们可不可以慢点,我跟不上。”旋即便是看到二人停住,转过头,又是开始对话。 趁着他们对话的时间,女子以不快的速度走上前去,得到二人同意慢一点的统一的意见,偏过头,朝李裕宸笑笑,而笑容很是虚弱。 一路沉默,花去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行四人出现在一处山坳,不太亮的星光汇集在山坳中的一处洞穴,两名黑衣人走了进去。 山坳没有任何的修饰,似乎只有岩石,似有些凄凉,不过是在夜中,不能做出决断,李裕宸与女子在略微的停顿后,一同迈步,跟上前方二人,走进洞穴。 一进入洞穴,两名黑衣人便是点燃火把,将不大的洞穴照亮,走到洞穴最深处,拿出了食物。 “你们吃不吃?”是铭哥说的,将干粮递到李裕宸二人身前,隆弟在一旁看着,嘴里已经嚼着干粮。 “谢谢!”李裕宸接过干粮,分了一些给身旁女子,默默食用。 女子也说了声“谢谢”,既是对铭哥所说,也是对李裕宸的所言,缓缓咬动。 只是一口,她便是差点吐了出来,实在是太难吃了,甚至还有些异味,可看着黑衣人吃着,而李裕宸也吃的有滋有味,也的确是太饿了,眼眸中都泛起泪花,艰难嚼咽着。 “我还没有吃饱,你们还有没有?”李裕宸吃完手中干粮,又对二人说道,其话语中的渴望,更是将她打击。 “铭哥,还有没有?” “隆弟,你去看看。” “哦,好的,铭哥……还有。” “隆弟,给他吧。” “哦,好的,铭哥……给你。” 含糊着的让人无奈的言语,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真的让人很无奈,可看在干粮的面子上,李裕宸还是没有怨言。 “谢谢!”他道,接过干粮,又开始咬动,似乎还没有嚼碎,便是迫不及待的吞入腹中,吃过之后,还是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许久,洞穴中沉默着,李裕宸忽然开口说道:“对了,我叫李裕宸,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借着火把的光线,看着眼前的二人,期待着回答,右手已经忍不住有些躁动,想要握手,以表示友好,又总觉得有些不好,眸光映出女子的身影,忽然发觉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陈隆。”铭哥率先说道,和他握了握手。 “我叫陈铭。”隆弟接着说道,也和他握了握手。 “呃……”他顿时愣住,忽然发觉言语与思绪有些不够用。 “我叫陈隆,是哥哥,他叫陈铭,是弟弟。”见他愣住,铭哥继续说道,“在外面,我们一直就是这样喊的,听了爷爷的话,就为了让你们分辩不清。” “哦。”他点头,算是认同,却有着很多的疑问,正要开口,洞穴之外便是有着声音传来,连忙转过身去。 “你们的人听着,这里已经被我们乱海七兄弟占了,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乖乖离开,饶你们不死!”有人大喊,带着几道身影进入洞穴之中,武器反射火焰的光芒,将洞穴的出口彻底堵住。 第二十五章 原住民 “我们是乱海七兄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的放弃抵抗,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饶你们一命!” 火焰反射金属光芒,照出五道身影,都用布蒙着面,看不到真实相貌,相互靠近,将本就狭窄的洞穴入口完全挡住。 “怎么只有五个人,难道有人在暗中?”李裕宸与女子对视一眼,都是发觉对方眼眸中的疑惑,没有轻举妄动。 “铭哥,你说他们是谁,居然敢到这里来抢劫?” “隆弟,他们说他们是什么海七兄弟。” “海七兄弟,我们根本就没听过啊,铭哥。” “嗯,我们没有听过……不过他们该死,竟然抢到了我们头上!” “对,他们该死!” 两人黑衣黑面,连吃干粮时候都没有将面罩取下,与堵住洞穴的五人相比,的确他们更像是抢劫的人,而且,统一意见之后,都是目露凶光,手中铁棍已经紧握,很有立即上前厮杀的冲动,若不是李裕宸与女子站在前面挡着,可能已经冲了出去。 “咦,老大,有个女的?” “老大,△,他们居然敢骂我们!” 乱海七兄弟有两人同时开口,眼神中闪烁的光芒不同,握紧了武器,却都没敢动,人数差距不大,而且都有武器,不好对付,望着站在中央的壮硕男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壮硕男子说道:“几位,加入我们乱海七兄弟如何?”声音很重,且沉闷,似故意为之,听不出悲喜,微弱光芒中的眼神也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老大……”他身边,有人想要说话,却是被他出手制止,眼睛平淡对着前方,似表现得诚恳。 “铭哥,他们想要我们加入?” “嗯,隆弟,他们的确是想要我们加入。” “……” 两人又开始了讨论,而壮硕男子也是不急,竟是等着他们讨论,而且这次的讨论出乎意料的长,使得李裕宸与女子相互对视,都翻着白眼,真的受够了。 “同意?” “好,同意!” “好,我们同意!” 出人意料的结果从身后传来,令得李裕宸与女子都是微楞,一齐转过头去。 就在这时,壮硕男子右手挥了挥,没有任何的话语,他和身边四人都是将武器挥出,朝着前方砍去。 感觉来自身后的动静,李裕宸顿时转身,黑色短棍握在手中,往女子身边微靠,双手奋力甩动,要替她一起挡下攻击。 “砰!砰!” 两声碰撞,李裕宸将攻击挡住,而女子亦是反应过来,虽然身体力量恢复些许,有一战之力,可根本就没有机会参与到战斗当中,只能后退。 “铭哥,打他们!” “嗯,隆弟,打他们!” 两人没有开始漫长的对话,两根铁棍出动,将洞穴拥挤的通道全部占据,金铁之音不断回响。 “老大,点子扎手啊!”乱海七兄弟中一人喊道,虽然女子并未参与到战斗中,可它们在洞穴中根本没有办法发挥人数优势,而李裕宸与两名黑衣人都是凶狠,力量很大,若是拼斗下去,很难取得胜利,也没有什么信心。 “退!”壮硕男子见势不好,立即应声,在短暂的对碰之后,带着四人退到洞穴之外。 “山不转水转,我们乱海七兄弟迟早会把你们收拾!”留下狠话,乱海七兄弟果断离去,极短的时间内便是不见了踪影。 “呼……不行不行,我又饿了,你们还有没有吃的?”几人一同从洞穴中走出,确定乱海七兄弟的离去,李裕宸便是对着身边二人说道,言语中充满无奈。 “铭哥,还有没有吃的?” “隆弟,你再去看看。” “铭哥,不用看了,我身上带着呢。” “那你给他一些吧。” “哦,好的。” 终于,李裕宸再次得到吃的,并且吃得很开心,可落在女子眼中却是深深的厌恶,她是对那东西怕了,看着都觉得反胃,不忍去看,微别过头去。 “你们看,天空!”她眼神微凛,玉手抬起,指着她所看到的远方,绚烂的光芒正在变幻。 “铭哥,那是不是我们部落的方向?” “那好像就是我们部落的方向,隆弟,我们快回去!” 三人转过头去,两名黑衣人的话语不再是那么的长,估计是有事发生,急忙跑出,对着光芒变幻的方向快速奔去。 “我们去不去?”李裕宸问道,有些意动,还是要看女子的情况,能否坚持。 女子有些许犹豫,略微的思索之后,见他很想过去,点了点头,却又轻声说道:“我们慢点过去。” “那,好吧。”他略微耸肩,与女子一同缓步前进。 “长老,阿铭和阿隆还没有回来!”一名中年人大吼,声音在祭坛传动,传到祭坛上的白发老者耳中。 老者听到了中年人的叫喊,却是没有回应,依旧抬着头,望着天空,沧桑的眼眸映出屏障的颜色,干枯的嘴巴微张,呢喃道:“先祖留下的语言,这就是要开始应验了么?”似有泪光泛动,将天空的颜色映得繁复。 “几千年的时间,族人们等待太久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记得?”他轻声叹息,埋下头,摇头望向中年人,“我们就要去一个地方,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留下他们二人,就算我们不在了,我们……总还是留下了些什么。” 只是,他的话让中年人一头雾水,根本就弄不明白。 “我们究竟要去做些什么?”中年人问道。 “我们……有着使命!”老者答道,接下来便是沉默,因为他也只是听先祖讲述了一个大概,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更不知道结果。 七彩的光辉在黑夜里洋洋洒洒,将不大的村庄照得通明,房前屋后,一双双眼睛盯着天空,盯着流动着异彩的屏障,默默而无言。 他们听到了一道声音,似来自很久远的过去,又像是现在,也指向未来……他们本就是这片土地的居住者,秘藏一角内的原住民,在外界来人的如今,却是要离去,而且,还不到真正该离去的时候…… “铭哥……隆哥,屏障挡着我们,没有办法进去,怎么办?” “铭弟,我们一起攻击屏障,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屏障之外,两名黑衣人站立,手执黑色铁棍,脸上的黑布早已经不再,在七彩的光芒下,映出清秀稚嫩的脸庞,一棍接着一棍,一拳接着一拳,不断轰击在七彩的屏障上…… 第二十六章 决定 “隆哥,我们进不去了……” 两人无力趴在七彩屏障,膝盖几乎跪在地上,含着泪光的眼眸死死盯着屏障内部,弟弟低声呜咽。 哥哥沉默着,没有回答弟弟的话,这件事情给他的冲击太大,还没能回神,大脑有些呆滞,还没有弄明白,可悲伤之意却已经弥漫心间…… “隆哥,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弟弟抓住哥哥的衣服,却只是得到哥哥沉默的摇头,顿时泪如雨下。 随着弟弟的哭泣,哥哥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角溢出,直往下掉,见着屏障中有一位老者缓缓走来,正对着他们招手,苍老的脸庞挂着平日里的慈祥笑容,嘴里说着话,可惜隔着屏障,听不清楚。 “好好活着!”老者说道,不管外面是否能够听到,他始终要说出口,而他的招手,是作别之时说的再见,而他们,就要离别,也不知能否再见。 这时候的隔着屏障相望,说不定,只能是在记忆中想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点模糊……相望,可能就是相忘…… “爷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弟弟大吼,使劲敲击在屏障☆,上,只有类似敲打玻璃的沉闷声响传动,连老者的慈祥笑容都渐渐从视线中淡去,彻底消失。 七彩的屏障带着内部的植物与建筑消失,留下一片没有遮掩的黑色空旷。 “好好活着……”哥哥呢喃,无力坐在地上,眼中还有着泪花,却是不再哭泣,有些呆滞的望着天空,任由弟弟趴在他身上哭泣。 “我们是不是来迟了?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李裕宸说道。 刚走近便是见到这一幕,屏障消失不见,两名黑衣人也有些不正常,什么都没弄明白,很是纳闷。 “最好闭……不要说话。”女子白了他一眼,有些生气地道。 映着星光,她能够见到两名黑衣人的表情,看得出二人的悲伤,也触动了她的心,想到刚离去不久的哥哥,心中有着悲恸。 “是很重要的人离开了吧,的确让人觉得伤心……可伤心又有什么用呢?”短暂的沉默,她缓步走到二人身边,“离开的始终是离开了,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太弱。” 听着她的话语,二人紧紧捏着拳头,却只能是捏着,如她所说,真是因为太弱,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 “离开的人肯定不希望你们颓废……肯定希望你们能够振作,希望你们能够变强,强大到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继续说道,也是说给自己听,说到最后,眼眸中占满了泪花,强忍着使其不掉下。 听过她的话,哥哥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姐姐,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振作,等到我们足够强大,一定会把他们找回来!”弟弟也是紧跟着表态,拳头紧握。 “一定会的!”她说道,语气坚定。 “嗯,一定会的!”哥哥和弟弟都是点头,转过身去,看着消失了的熟悉,做着最后的记忆与念想。 “我们先找个地方睡一晚吧。”李裕宸小声说道。 走了一天的路,还参加了两次战斗,而且肚子也是饱的,很想倒下就睡,却觉着不是那么的安全,不能放松。 女子转过头,白了他一眼,却是轻轻点头,还未说话,便是一头向地面栽去。 “唉……”将她接住,他也只是叹息。 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整整一天,都是凭借意念支撑过来的,感情得到了些许发泄,精神略放轻松,便是没有了力气,失去知觉。 “姐姐她没事吧?”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还回忆着的两人都是转过头来,急切问道。 “放心吧,她只是太累了。”李裕宸略微摇头,将女子转到身后背着,“之前那个地方不安全了,我们重新找个地方休息吧。”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示意在前二人带路。 “嗯,不远处还有个山洞。”略微的思索后,二人便是走在前面,情绪低落。 一个不大的山洞,并未连接着地面,高出地面几米,有几棵枝叶繁茂的大树遮掩,经由旁边不宽的道路绕进,在黑夜中很难发现。 进入略显狭隘的洞口,山洞内部空间并不算小,有好几间屋子那么大,李裕宸一进入其中,在昏暗近乎黑暗的光线下,随便找了一面干燥的石壁,将女子放下,让她靠在石壁上,而他在一旁躺下,直接闭眼睡觉。 “隆哥,我好累,我也要睡了。” “嗯,睡吧,我过一会儿就睡。” “你也要早点睡。” “你睡吧。” 弟弟睡了,哥哥将不亮的火把熄灭,本想多熬一会儿,想一些事情,但没过多久,也是因为疲累而睡了过去。 渐渐的,山洞中回荡着四人均匀的呼吸声,很轻,很平稳,也都睡得很安稳,似进入梦中,有两缕微光在山洞最深处的角落闪烁。 那是一个人,在他们进入山洞前便是已经在山洞中,等待他们进入,便是在一角躲避,所幸山洞很黑暗,火光之下并不显眼,他们也未刻意巡视,没有被发现。 那人一直停留在角落里,在一阵的思索之后,选择停留在原地,稍稍舒展身躯,靠在角落里睡去。 一间不大的木屋,灯火明亮,近十道身影或坐或站,将不大的空间占据。 “浮青城附近出现一片土地,疑似秘藏……那里的招生可以提前一些,顺便带学员过去试炼,你们觉得谁去合适?”苍老且带有叹息的声音在屋内徘徊,掩盖了纷纷响动的议论。 “肯定会有很多导师愿意去的,要不一次多去几个?”有人提议,却没有得到回应,都在思索。 “多去几人,学员的安全还是没有办法保障啊……”许久过后,又是一人叹息。 “导师只不过是教导学员,可没有义务要保障学员的安全……再说了,修炼一途,哪会没有危险,不留血液,没有死亡的压迫,哪能够成长?”接着,又有人道,旋即又是沉默。 “就是这样畏首畏尾,学院才被许多天才瞧不起,不愿意来到学院,使学院无法真正发展!”沉默片刻,那人继续道,“我们谁没有经历过战斗?谁又不是从死亡边缘爬出来的?他们要成长,凭什么不经历这些?” 话语一过,屋内又是沉默…… “让想去的都去吧,能保护学员就尽量保护一下……”苍老的声音中尽是叹息,随着灯火扑灭和一道道身影的消失而隐匿在夜里。 第二十七章 小黑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大雪中,一名六七岁的孩童被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背着,眼眸中映着清丽的雪花,好奇地问道。 “我们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很美丽,并且……所有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明知背上的孩童无法看到,少年还是轻轻笑了笑,将全部的悲伤与落寞埋在心底,所有的不幸,要一个人承担。 “那是哪里啊?”孩童轻问,更加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少年依旧笑着,在雪地中一步步向前。 “哦。”孩童很是乖巧,没有再问,想着要到达的远方,盯着雪花,有些发呆。 “远方,在哪里呢?”李裕宸呢喃着,从梦中清醒,微弱的光芒从山洞之外投入,将山洞照得微明。 身边,三人都还在睡着,虽然睡在地面,与冰凉的石头接触,却都睡得很香甜,至少看上去是的,特别是他身旁的女子,很是平静,嘴角微扬,似乎在梦中将一切忧愁忘记。 他缓缓起身,走到山洞口,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有些亮了,但还见不到太阳,需要一段时间,又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退回到山洞中。 洞中光线仍旧昏暗,他觉得无事可做,便是打量起这空旷的山洞,毕竟这里是秘藏的一角,心想着能否发现些什么。 触碰石壁,入手微觉清凉,感觉是被可以打磨过,并不粗糙,却也不光滑,所能看到的石壁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异样。 他轻轻摇头,有些自嘲,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机缘,即便是有,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能发觉,有心人不会少,若是机缘简简单单就能获得,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右手轻抚着石壁,顺着向更加昏暗的内部走去。 “前面有什么东西?”快到角落,他忽然停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却是很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听到,前面有着声响。 “像是呼吸声。”他心道,并未有所动作,微微思索着,觉得很诧异。 他们在昨天夜里就进入了山洞中,虽然并未特意查探,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而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受到攻击,应该不是野兽,而且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响,那就有可能是人。 “可又会是谁呢?”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安全的,又发出很小的声音,“喂,你睡醒没有?睡醒了就说句话。”虽然是在问,却并不一定需要答复,更是怕吵醒到正在睡觉的人。 “还没有睡醒,让我再睡一会儿……”地上那人拖着很长的声音,且十分的迷糊,听上去年龄不大,有些不分男女。 “哦,那你继续睡吧。”他微微耸肩,虽然有着疑惑,却是不再理睬地上那人,继续用右手扫着石壁,缓缓移动,要把山洞简单的探一遍。 “不对,他们醒了?”就在他刚走出不到两米,地上传来一声惊异,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不高的身影从地上站起,于黑暗中冒起两缕微弱的光芒,将他死死盯住,“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裕宸,你好。”他缓慢转身,轻声说道,脸上带着微笑,右手轻轻动了动,才是觉得对方看不到,又无奈将手收回,站在原地不动。 “李裕宸?没听过。”那人含糊道,旋即没了话语,根本没有打算要介绍自己。 对此,李裕宸只是笑笑,觉得无趣,便是没有继续说话,又转过身,继续抚着石壁,完成之前未完成的事情。 “喂,你这人怎么能够这样?”过了十几秒钟,那人又喊道,声音有些大,将正在睡觉的三人吵醒。 “隆哥,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好像是在里面,我们去看看?” “嗯,一起去看看。” 兄弟两人的声音不小,整个山洞内都能听得清楚,火把再度燃起,徐徐向着山洞内部,随着外面天空渐明的光芒,将山洞照得更亮。 火把照出一道略显娇小的灰黑身影,火光照耀着的脸庞也是黑乎乎的,脸上的黑色似皮肤原本的颜色,又似涂了一层特殊物质,看上去有些奇怪。 “隆哥,怎么多出了一个人?” “嗯,的确是多出一个人!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对,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接连的话语让气氛有些凝固,只见着那张黑乎乎的脸上神情难看,一双眼睛闪烁着火光。 陈隆似察觉到什么,声音变缓,说道:“我叫陈隆,他是陈铭,你叫什么名字?” “陈隆?陈铭?没听说过,至于我的名字……”小嘴巴嘟起,转看向一旁,盯住了李裕宸,“哼,不告诉你们!” 陈铭有些不乐意了,小声说道:“隆哥,你说这人怎么能这样?” 他一说完,那人立即大声反驳道:“我就这样了,怎么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隆哥,你说……他怎么能够这样呢?” “我就这样,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啊!我就打你了!” 三言两语的,陈铭的拳头便是紧握,想要冲出去,却是被陈隆拉住。 “隆哥,我想要打他!”陈铭仍旧不服气。 “还是算了吧。”陈隆微微叹息。 看了一眼,陈铭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打算着眼不见心不烦,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哼!”听到他的哼声,又是一道争锋相对的冷哼传动,同样是别过头去,一不小心又把李裕宸给盯着。 女子适时走了过来,轻轻摇头,说道:“天都亮了,我们还是出去吧。”看了一眼多出来的身影,脸上带着笑容,在火焰光芒下有些不明意味。 “你怎么长得那么黑?”一走出山洞,陈铭便是开口。 李裕宸也想这么问的,可已经有人问出来了,便是没有说话,盯着那道灰黑且瘦弱的身影。 “我就长得这么黑,有问题?”那人反驳,一副很鄙夷的模样。 “嗯,长得黑也不是他的错……”李裕宸点头,很是赞同。 还有些话没说,便是被身边女子拉了拉,并给了他一记白眼,让他乖乖把嘴巴闭上,等待着女子说话。 陈铭也想要说话,但被陈隆拉住,并用手制止,没有说话,等待着。 “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场面安静下来,女子方才缓缓开口,并眨了眨眼睛,其中意味也只有要说话的二人才明白。 短暂的沉默,那人摇头说道:“我不想说。” “那我们要怎么称呼你呢?”女子又道。 “随便你们。”那人再度摇头,看向其他方向。 “那就叫你小黑吧,反正你也长得这么黑。”陈铭有说话了,令场面有些尴尬。 女子看向陈铭,很是无语,极力用眼神制止,发觉仅用眼神不行,正要开口,却又是被抢先。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那就叫你小黑。”陈铭再度说道,一脸正经,“小黑,你好,我叫陈铭。” 那人不答,被陈铭当做是默认,也被陈隆与李裕宸当做是默认。 “小黑,你好,我叫陈隆,是他哥哥。” “小黑,你好,我叫李裕宸。” 两人接连说道,表情很是诚恳,而李裕宸更是伸了伸手,想要握手表示友好。 女子无语,被称为“小黑”的人亦是无语。 第二十八章 成长 没有理睬三人,小黑走到女子身边,轻轻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姐姐,我和你一起走,不理他们。”还刻意转过头,做了一个鬼脸。 女子颇觉得无奈,轻轻摇头,略带苦涩的笑笑,并未多说什么,望向了树叶遮住的天空。 “隆哥,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陈铭问道,对于前路,觉得迷茫。 “我们要……变强!”陈隆沉声说道,望着天空,握紧了拳头。 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可是……又该做些什么呢?可他也不知道。收回视线,却是与李裕宸那坚定的目光碰撞。 “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也要变强的,变得很强!”李裕宸微笑着说道。 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都看出了他眼神中的那抹坚定。 “和你在一起,你能否让我们变强?”陈隆问道。 是有些相信,也是没有希望时候的最后稻草,摆在眼前,便是不会放弃,要抓住,并且要抓紧。 他微微摇头,说道:“和我在一起,我也不能够保证你们能够变强,因为,变强不是说说∧↘,就可以,变强需要努力,不断的努力,一直为了变强而奋斗,甚至……要能够豁出命去!” 没有人反驳他的话语,变强的道路的确就是这样,特别是最后一句,要能够豁出命去,他这一番话说完,四人对他的认知都发生了变化。 陈隆与陈铭都是很郑重的点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在这一刻,真正决定和他走在一起。 “我们会变强的,一定会变强!”陈隆说道,同意与他一同前进。 “嗯,我们一定会变强的,是很强很强!”他点头说道,忽然摸了摸肚子,“我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吃的?”顿了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说道,“不吃饱了哪里有力量去战斗,要变强,首先就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隆哥,他说得很对,活着才有希望!”陈铭点头,很是赞同,旋即陈隆也是点头,打探起周围的动静。 女子与小黑都有些错愕,相视一眼,都表示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他们两兄弟笨还是该说他们傻! 对于李裕宸而言,就应该是这样,在这秘藏的一角,不能使用灵力,而不吃饱就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就等于没有了一切,怎么能够生存,又拿什么去使自身变强? 所以,他也动了起来,寻找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对了,你们两个多大了,我确认一下我是不是比你们大。”过了不久,李裕宸吃着“难吃”的食物,开口问道。 他觉得陈隆与陈铭应该比他小,只是感觉上的,可就是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是一种错觉,而他也就是这么认定,因为二人表现出来的不成熟,看着和他差不多高,似乎经验比他还要欠缺。 “我九岁,我弟弟八岁。”陈隆说道,很是平静,可他差点就将嘴里的食物喷了出来。 “九岁和八岁,能长这么大?”李裕宸纳闷,也不仅仅是他纳闷。 “嗯,爷爷说我们有些特殊,还有说我们吃得好了些,所以就长得快了些,别人都是我们是部落里长得最快的……”陈铭说道,洋洋自得的神情变得有些悲情,又想到了部落里的人。 到这里,三人看待他们的目光也发生了许多变化,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是多出了几分同情。 “长得快也不是坏事,至少你们能够更快的变强!”李裕宸想了想,道。 小黑有些不明所以,短暂的思索之后,瞥了他一眼,而女子似乎是有些习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已经是见怪不怪。 还以小黑一记白眼,李裕宸震了震身形,又道:“那我现在就是你们的哥哥,放心,我会照顾你们的。”右手向外挥了挥,颇有一番气概的样子,却又在心中觉得少了些什么。 “嗯,宸哥。”陈隆与陈铭相视一眼,同时说道,很是郑重。 “隆弟,铭弟,我们一定会变强的!”李裕宸也是说道,还不忘握紧拳头,挥了挥手。 “宸哥,我们一定会变强的!一定会变强!”陈隆与陈铭也是做着相同的动作,大声喊道。 有两人忍不住了,别过头去,都觉得要被气乐了,真的觉得他们好傻好天真,虽然觉得有些不好,可内心却是没有任何的排斥,想了想,对于陈隆与陈铭,也觉得只能这样,没有什么比这还要好的办法了。 至少,他们不再悲伤,有了前进的动力,只是……真的好傻好天真。 “走吧,我们要努力,变得更强!”李裕宸大声道,随意决定一个方向,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更是遥指前方。 陈隆与陈铭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举双手赞同,前进的方向,就是这样被决定,而且三人立即付诸行动,要前进,要变强! 小黑与女子面面相觑,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靠谱,短暂的眼神交流之下,还是决定跟随。 对这里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如今更是哪里都潜藏着危机,走哪里都是一个样,胡乱走也没有什么,甚至可能比刻意的前进要好,而他们这是有五个人,并且携带有武器,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在前进的道路上,后面两人虽然很小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却还是有些许的放心。 特别是女子,心中有着仇恨,有着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可这条命毕竟是李裕宸救的,是多出来的,以前的那种循规蹈矩、顾首顾尾的思绪消失大半,转而在心中升起一股大气,颇有一种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脱,看着前路的眼神,真的变了。 “或许,人要经历真正的死亡,才能获得成长吧。”女子心中说道,带着笑容,可心中仍旧是觉得痛。 自己的确是成长了,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却是已经离去,可这样的成长,真的值得么? 她不知道了,她宁愿不要这样的成长,可她已经成长了,这已经成为事实,无法去改变……那就要学着去接受,无论多么的不想,也必须接受,可这就是现实…… “鸿哥……保佑素儿吧。”她心中默默念着,渐渐走到路的尽头,一处低矮的山谷。 第二十九章 司马一族 低矮的山谷,三面环着山,由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入,阳光倾洒而下,山谷内充斥着略带深沉的绿色,静谧。 放眼望去,山谷中的道路被山阻隔,层层叠叠的绿色给人以宁静、淡雅,有些舒心。缓缓走入,草木间升起的清风细细抚过脸庞,带着清香,闻着很是舒服。 李裕宸的眼眸映着前方与旁边的景,微微点着头,鼻息微动,想要嗅着一点应该很舒适的味道,却是什么也嗅不到。 “你们来过这里?”见着陈隆二人略显熟悉的步伐,他低声问道。 陈铭轻轻点头,打量着四周,而陈隆则是保持着沉默,一步步走动的同时,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思索。 “你怎么了?”李裕宸略有察觉,问道。 陈隆摇摇头,停住了脚步,望着四周的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来得次数不多,记忆并不深刻,这里似发生了什么变化,却又是说不出来。 “好像是有什么不同……”陈铭看了看四周,也是说道,皱起眉头。 语罢,山谷间的风吹草动都变得不同,周围的空气也渐渐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四下扫荡,气氛有些压抑。 清风依旧细细吹着,夹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动树叶草尖轻动…… “你们慢慢地想,不要着急,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女子觉得很不舒服,开口说道。 话语一出,气氛得到些许的缓和,可仍旧没能够将就要凝固的气氛打破,而且在她的话语之后,又是陷入沉默,或思索,或警惕。 “咦?对了,这里以前有条河……不对,是一条小溪。”陈铭忽然道,右手指着前方,并快速跑出。 他这一动,所有人都是动了起来,跟着他的脚步,出现在一道不明显的沟壑旁边。 “我想起来了,这里的确是少了一条小溪,我们以前还在水里玩过,抓过鱼。”陈隆亦是说道。 这道沟壑的底部,还有些许水迹,有初生的苔藓,证明溪流里的水消失的时间并不长,或许就是因为这次秘藏一角出世的变故。 “我们往里面走吧。”片刻后,李裕宸说道,不顾众人的意见,直接迈动脚步,顺着溪流曾经的流动轨迹前进。 “那里面是一处禁地,爷爷不让我们进的。”陈隆说道。 李裕宸前进的脚步顿住,转了回来,盯着陈隆,问道:“里面真的是禁地?” “是的。”陈隆说道,陈铭亦是点头,说明不假。 “那我们就更要进去了,说不定里面就有什么机缘……不,肯定是存在着机缘的,我们一起进去吧。”李裕宸微微笑了,很是憧憬,迈了迈脚步,却是没有真正的移动,等待着几人表态。 禁地,那可是禁地啊,一般都不准人进去,机缘是肯定存在的,而危险就说不清楚了,想必也是存在的,一个人进去,总还是有些不安全的,而且这里还有几名同伴,不能单独行动,要共同进退,哪怕是好处,也不能扔掉他们不是? “你进去啊,怎么不进去呢?”小黑说道,有些鄙夷。 “我们不是同伴嘛,好事总要大家一起分享。”李裕宸微笑说道,很大一部分的思绪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们是同伴,好事要一起分享。”陈铭点头,很是赞同,可又十分犹豫,“可那里面是禁地,爷爷不让我们进去的。” 李裕宸皱眉,斜望着天空,小声说道:“的确是禁地,以前不让进去,估计是觉得你们太小,不到进去的时候,现在一切都变了,应该……不,肯定是可以进去的!”顿了顿,“危险可能是存在的,可是我们要变强,又怎么能够怕这些危险?哪怕注定很危险,我们也不应该惧怕!” 陈隆与陈铭盯着他,看着这差不多的身高,总觉得他要高大一些,还似有着光环闪耀。 小黑似有话要说,张了张口,却是没有什么理由去否认,想要变强,的确是不能够惧怕危险,而且遇到困难,就必须要想方设法去解决,拥有一颗强者之心,正视一切的挑战! “和那些老古董说的话差不多,真是的……”小黑低声咕哝,可总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时又想不出,想多了只会费神,索性摇摇头,不去多想。 女子微微摇头,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无法作出评断,是对是错,只能是在做了之后才知道,而她也是赞同李裕宸的话,哪怕注定很危险,也不应该惧怕! 她想要做的事,注定很困难,而且危险肯定是存在的,可她总还是要去做的。 “我们注定要成为强者,所有的困难在我们的面前,都将不是困难,哪怕危险,我们也一定能够平安度过!”李裕宸继续说道,已经是在为自己打气。 “我们注定要成为强者!”陈隆与陈铭都是说道,信念变得坚定。 两双眼眸注视着三人,不觉为陈隆与陈铭有些悲哀,就这样被忽悠了……但,也说不得是坏事。 “走吧,我们进去,不过大家要小心一些。”女子轻轻笑了笑,说道。 作出了决定,一行五人迈开了脚步,向着山谷内部,被称为禁地的部分慢慢走去。 “这不过是秘藏的一角,但对于现在的你们,至少还是有些用处的,而且,游族的年轻一辈有不少人进入其中……”一名锦衣中年男子站立于云端,身后有着十几张或显稚嫩的面孔。 “游族的人也进去了么?”有人呢喃,嘴角微扬,清秀的脸庞洋溢起和煦而温暖的笑容。 “游族?不过是一个孱弱的远古家族罢了。”有人轻笑,不住摇头,引来几人附议。 “是啊,游族的确算是孱弱,可就是孱弱,也是远古家族,有着其底蕴,也总会有那么几个天才。”中年男子笑了笑,看向忽然出现在前方的一道身影。 “又是一个远古家族,看来万年没有出现仙,远古的盟约真的没有效力了……”苍老的身影传来叹息,使得中年男子眉头紧皱。 “楹叔,这人……”有人发问,却是被中年人摆手制止。 中年人望着前方,发觉无法将来人看透,而刚才那一番话更是听得分明,汗水不禁湿了背脊。 “司马一族,罢了,让他们去吧……不过,希望你丝毫不要参与到其中。”再度的叹息,老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中年人感觉到极大的压力,只是对老人之前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头,转看向身后众人,沉声说道:“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但我不会给予你们任何帮助,哪怕你们死了,我也不会出手!” 语罢,挥了挥手,将十几道身影送入秘藏的一角。 “这也不失为一次锻炼的机会……”中年人呢喃,停驻片刻,终消失不见。 第三十章 山壁 “这禁地里也没有什么嘛。”李裕宸小声咕哝着,觉得无趣。 顺着溪流旁的小道前进,身边的景象基本没有变化,山上除了树就是草,见不到其他事物,没有遇上机缘,就是连危险都没有遇上。 陈隆也陈铭保持沉默,相信爷爷不会骗他们,说这里是禁地,那么这里就是禁地,至于没有遇到什么,那肯定是时间还没有到,时间到了,总会遇上的。 女子与小黑则是一直保持着警惕,虽然不确定这里是否为禁地,可周围实在是太过安静,安静到异常,心中难安,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放松。 “唉,小心些也好……”李裕宸叹息道,继续向前走着。 他也觉得安静得有些异常了,可他们已经注意着了,多他一个也不多,与其时刻绷紧神经,自己吓自己,还不如放轻松一些,留着精神去面对突发状况,可能还会好上一些。 “其实,就算真的是禁地,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他大摇大摆的走着,心中说着。 他心中明白,这里是秘藏的一角,是他爷爷李佑将他送到这里,从某种意∞来,这只是一次试炼,或许会存在危险,但危险并不是致命的,一定会安然度过。 只是,他有些不确定,也不敢肯定,毕竟那不是他的亲爷爷…… “我一定会没事的!”他自语,更加大步的向前。 四人都是带着疑惑,没有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都有些为他担心,特别是小黑,觉得他的脑袋有些不正常,不,是很不正常。 “你能不能够慢点,这里可是禁地啊……”小黑压抑着声音喊道,生怕惊醒什么东西。 李裕宸听到了,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依旧大步走着。 “走慢一点,你听到没有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叫我们帮忙。”小黑不爽说道。 “不会。”李裕宸大声道,山谷中回荡起他说过的话。 “我也只是说万一,又不是一定。”小黑撇撇嘴,继续说道。 “说了不会就不会。”李裕宸冷哼一声。 “那好吧,你继续走,我们不管你了。”小黑觉得无语,不想再多说。 “我还是等等你们好了。”李裕宸又道,心中真的有些不安稳,已经被小黑的话给影响到了,感觉心中毛毛的。 女子微微一笑,并未笑出声,轻轻摇摇头,有些无奈,不觉放轻松了一些。 陈隆和陈铭一直走着,保持着沉默,像是没有被他们影响,还沉浸在之前的氛围里,而且,表情略有些呆滞,眼睛似有些无神。 李裕宸觉得走得有些过了,转过身等待,正好看到他们二人的奇怪表情,不禁小声问道:“喂,你们两个,没事吧?”想去拍一下二人,却又是被一股有些发毛的念头给生生止住,看着二人无神的从身边走过。 “你们快来看看,他们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喊道,心中毛毛的,不敢接近二人。 “他们似乎还真的有些问题,好像从之前就开始了。”小黑忽然说道,快步跟上去,伸了伸手,却是和李裕宸一样,在一旁看着。 女子也是跟上,看了看情况,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乱动,说不定这就是两人的机缘。 “还真的有可能是他们的机缘。”李裕宸咕哝,为什么这机缘不是落在他的身上,有些小小的郁闷。 小黑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并且听出了其中那酸溜溜的味道,一不小心,就给了他一记白眼,却又在心中安慰自己,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又傻又笨的人,自己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可是,自己就还真的就要和他一般见识,看他就是不爽。 “嘘,别说话了,小心影响到他们。”李裕宸小声道,并不是故意的。 虽然不是他获得这机缘,他也只是在嘴上咕哝两声,发发牢骚就算过去了,并不是真正的在意,心中也希望同伴越强越好。 小黑冷哼一声,也是觉得不是说话的时候,闭上了嘴,却是狠狠瞪了李裕宸几眼,心中则是更加的不屑,却又是做着斗争,决想着以后是否要好好跟他算算账。 “你们看!”女子小声喊道,让他们的注意力转移。 陈隆与陈铭转过了身,向着原本道路的一旁,没有通道的山壁走去,并且很快就要撞上山壁,似乎就是为了撞上山壁。 “可能不妙!”李裕宸暗道,紧张归紧张,却是没有多余的动作,继续看着。 说不定就不会撞上呢,又或许这就是他们二人的机缘,没有看到结果,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女子和小黑都是与他一般,一直注意着。 两米、一米、半米……终于还是撞上了,传出两声闷响,身躯稍稍后倾,退后两步。 “不会摔倒吧?”李裕宸呢喃道。 也没有多想,稍微向他们走进几步,随时做着准备,以防万一,可二人在稳定身形后又动了起来,继续撞上去,并且提升了速度。 “啊!”小黑惊呼,又快速捂住嘴巴。 李裕宸连忙转过头去,却又以更快速度的转回,身形迈出,想要阻止即将与山壁碰撞的二人,但在他离二人还剩不到半米的时候,一股力量将他阻隔,使他无法靠近。 他很着急,双手双脚都是没有停着,大脑快速转动,想着办法,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撞向山壁。 “嗯?怎么回事?”意料之中的碰撞并未传来,山壁像是不存在一般,二人轻轻松松的就走了进去,而那股阻止他靠近二人的力量也是消失。 三人都是疑惑,但李裕宸却是没有那么镇定,力量一消失,便是到了山壁之前,伸出手,却是触碰到实质的石壁,冰冷的,很坚硬。 “他们怎么就进去了?”他小声问道,很是纳闷。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索性他也试试,想着之前二人进去时候的情形,轻轻撞向山壁,然后后退。 “他在做什么?”小黑问道,看向女子。 女子摇头,她也是没有弄明白,之前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奇怪,对李裕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他并不像是不对劲,但没有去阻止,静看事态发展。 “砰!” 一声闷响,李裕宸的脑袋与山壁稍重的碰撞一次,他摇了摇头,想了想,退后两步,又继续撞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骷髅 “啊!” 李裕宸怪叫一声,身体飞了起来,于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落在十多米外的地面。 “好痛!好痛!”他大声喊叫,一屁股坐在已经干涸的溪流的软泥上,虽有所缓和,可是飞出十多米的距离,并且从高处向下,屁股上的肉再多,也是忍不住会痛。 “活该!”小黑冷眼看着他,见他这副模样,说实在的,心中高兴,幸灾乐祸。 “你没事吧?”女子走到他的身边,玉手伸出,想要拉他起来,可他爬起来的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他摸了摸屁股,略带尴尬的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那面山壁,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几分狠厉,不顾疼痛与身上的泥泞,又冲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女子担心道,却是没有得到回复。 “砰”的一声,李裕宸与山壁又是一次的亲密接触,再度飞出去的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超乎了实际,是不正确的,无法与陈隆陈铭一般进入到山壁之中。 “我就不信了我……”他咬着牙,疼痛能够感受得到,特别是屁股,率先着√,地的,特别的痛,可这些在他的思绪中都没有那么重要。 起身,站稳,冲锋! 又一次的亲密接触,同样是一股巨力,可他却发觉了这股力量中的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力量更大了,他飞的更远了,并且不再是屁股着地,直接面门朝向地面,扑在地上。 一声闷响,带着泥尘,他趴在了地上,没有再次爬起,连疼痛之后的呼喊都没有。 “没事吧。”女子又到他的身边,关切问道,忍不住摇了摇头,再度伸出玉手,想要将他拉起。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以及一股特殊的触感,他身躯微动,小声说道:“让我趴着……”说完便又是沉寂,似乎这几个字花掉他最后一点力量,并且四肢微微张开,脸贴在地上,再也不动,真正的趴着了。 “喂,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小黑虽然很乐意见他吃瘪,却也意识到他这次是真的有事了,小跑到他身边,很是担心。 “算了,不要动他。”女子出言,示意小黑不要乱来,就在一旁看着就行。 小黑点点头,盯着趴在地面的李裕宸,短暂的时间过去,心中不多的担忧也不存在了,转而升起一股很特别的厌恶。 “真是个笨蛋,谁让你乱来的?”心中想着,小黑那紧绷的神经也是放松许多,无奈看着李裕宸,眼眸中闪烁一丝异样,却又是望着别处。 “唉,只能等待了……”女子心中叹息,却又不得不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不想动了。”李裕宸心中喃道,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身体传来的疼痛让他不愿再动,还有一股倦意袭上心头,使他更加不愿意动,就那样趴着,趴着才舒服。 他是觉得累了,不是被这禁地影响,是之前就一直没有睡好,在最近的时间里,表面很是随意,什么都不在乎,可心里却是一直担惊受怕,生怕就出了点什么事情,更是杀人后的在意识深处的不舒服。 似乎没有了危险,身体也不适,不用再前进,那正好顺了他的意,好好调整心情,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好好回想,做个总结。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去细细思索,他便是在闭眼的时候睡了过去…… 一棵朽木,直径约为一米,高度近四米,于顶部被截断,其上有不少孔洞,似被树虫咬噬,显得斑驳,更是在一片很浅的草地当中,而这片草地,也只有这么一棵朽木。 “隆哥,这是什么?我们到了哪里?怎么就剩我们两个了?宸哥他们呢?”陈铭发觉不对劲,并且一点点深刻。 “不知道。”陈隆说道,努力使大脑平静。 他隐约觉得,记忆出现了一小段的空白,而这一小段的空白,就是在进入禁地之后,并且是特别关键的一段,关于他们为什么会与队伍分开,为什么会到这里。 可是,这是空白,完全没有记忆。 地面上的很浅很浅的草,绿油油的,若在平常,能够使心情放松,可现在不同,实在是太单调了,很是不正常,而且草地中的这棵,或者说是只剩下半截的朽木,孤独却又似傲然的立着,更添了几分不正常。 “隆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铭问道,不觉双手握于身前,微微向着陈隆靠近,“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有些……害怕!” 陈隆右手抬起,拍了拍陈铭的肩膀,轻声说道:“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心中没有一点信心,可他不能不表现得有点信心,至少他是哥哥,要保护弟弟,哪怕知道是不可能的,心理上的保护总是必须的。 天塌了,为了弟弟,当哥哥的总要去撑着……给自己找到一个不得不坚强,不得不勇敢面对现实的理由。 “我是哥哥,我是哥哥啊!”他心中反复念着,鼓起勇气,脚步艰难却又是快速,走到朽木之前,缓缓伸出右手。 “隆哥!”陈铭轻喊一声,也是跟了上去,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体,站在朽木之前。 陈隆转过头,轻松笑笑,同时,右手触碰在朽木之上…… “啊!” 一声惊叫,从山谷深处响起,由山谷内向外传递,并回荡在山谷间。 一名少年,手执一根铁棍,站立在一个水潭旁,身体一动不动,眼神呆然。 水潭并不大,形状是一个椭圆,最宽不过十米,最窄的地方大约六米,潭水幽蓝且晃动着粼粼波光,似吸收了阳光的美好,带着几分炫目的灿烂。 在水潭正中央,有一具骷髅,通体雪白,更隐隐泛着银色光晕,站立在水潭上,却是在空中,并未与水潭有着接触,是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且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 少年好不容易找到水源,想洗一把脸,却是被突然出现的骷髅吓得定住身形,感觉身体特别无力,随时都可能倒下。 可是,少年没有倒下,还握着一根黑色的铁棍,是要防备,时刻准备进攻或者防御。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没有发现我,没有发现我……”少年祈祷着,不敢动,身体已经完全僵住,可呆然的眼眸中,骷髅动了起来,转动只剩骨骼的身躯,正面向着他。 第三十二章 对不起 “啊!” 山谷中回荡着一声惊叫,听得女子与小黑都是蹙眉,望向山谷更深处。 “怎么回事?”相视一眼,二人都觉得不妙,总有些事情将要发生,也肯定这里就是禁地。 这里是禁地,肯定存有许多的危险,可同样的,机缘应该存在,二者时常相互伴随,度过危险,那便是能够得到机缘,但有一点,伴随着危险的机缘可不是那么好得到,而且还全都是未知。 机缘有没有,是未知的,即便是有,那又是否属于自己?而危险有没有,谁也说不清楚,可谁也无法否认危险的存在,二人亦是不例外,听着这声惊叫,心中充满担忧。 “要不我们离开吧?”小黑指了指来时的方向,小声道。 女子回以平淡的微笑,可笑出来后,自己都觉得勉强,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算了吧。”微微有些叹息,指了指还趴在地上的李裕宸,“陈隆和陈铭倒是可以暂时不顾,可……至少也得等他醒过来。” 她自觉是不用太过于担心,可人和人在一起,情绪是会相互影响的,小黑影响到她,使她心中生起≈∫,恐惧,可李裕宸亦是影响到她,更是救过她的性命,让她没有那么多可以担心的……现在都站在这里了,再多的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有些东西是注定了的,就如陈隆陈铭,说不定就是好事呢?没有出结果之前,谁也猜不准。 差点死亡,让她知道生命的可贵,也更清楚的明白,要随遇而安,即便还不能够做好,可人总得慢慢适应不是?报仇,注定是一条艰难的路,始终是要开始,要继续,要去结束。 “那我把他叫醒!”小黑又气又急,却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未去做。 一阵清风吹过,带动山谷间的草叶轻舞,有“沙沙”的声响传开。 小黑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四下打量,却是不见有任何的变化,奈何周围实在太静,静的可怕。 “我们说些什么吧。”女子轻语,没有太大声,怕是吵到李裕宸。 “嗯,我们说点什么。”小黑点头说道,下意识的,身形往女子身边移了移。 “我们说点什么?”女子问道。 看着小黑,期盼有着回复,却只见着摇头,她也是摇摇头。 “既然你不说,那就说说你吧。”她轻声道,顿了顿,嘴角微扬,简单笑了笑,“你为什么会是这副打扮呢?” “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这样……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小黑说道,吞吞吐吐的,还带着点生气与无奈,最后,轻轻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我姓墨,叫墨汐,墨水的墨,潮汐的汐,姐姐叫什么名字?” 女子带着微笑,亦是压低声音,道:“严素,浮青城严家……严素。”脸上的微笑变得莫名意味,视线不禁向上抬,想要看向其他地方。 这一望,她的眼睛就是眯上,看到很远处,也是山谷的更深处,有一个很小的点,白色的,似在运,并不断向外。 “怎么了?”墨汐看到了她的眼睛,也是发觉不对劲,连忙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一个点,白色的,正不断变大,依稀可见是白色的竖条,有着些轮廓,在接下来的几秒,看得更清楚,同时,也看得心惊,看到了白点的归属,一具白色的骷髅。 白色的骷髅,似纯白色的,隐隐可见围绕着的银色的光晕,在短暂的呆滞之后,严素与墨汐都是反应过来,几乎同时大声喊道:“快跑!” 两人在喊出的同时,都是动了起来,都是转身,向后飞奔,可严素在跑出几步后便是转看向李裕宸,又大声喊道:“快跑!” 她的声音变大,比之前喊出的声音还大,可是李裕宸就是不醒,更别说要跑了,说实在的,她很是无语,李裕宸竟然会是在这个时候睡觉,而且这么喊都喊不醒。 她想要跑向李裕宸,却是被后面跟上的墨汐拉了拉,使她短暂将注意移到墨汐身上。 “别管他了,我们快跑!”墨汐喊道,在这紧要关头,直接将李裕宸放弃。 反正已经喊了李裕宸,是他自己不醒过来的,虽然没有将他喊醒,可能会置他于危险之中,心中有过那么一丝的愧疚,说不定以后会更加愧疚,但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或许能够阻碍骷髅前进。 “可是……”严素张了张口,却又被墨汐打断,并且一只手更是拉住了她。 “快跑啊,不跑我们都可能会死的。”墨汐慌忙说道,已经是很急很急,冲到了严素的身边,力量传递到手中,用上了些力道。 “他……”严素犹豫,转看向李裕宸的方位,呼进的一口气吐出,“你快跑啊!”见着李裕宸仍旧不动,并且不像是有丝毫要动的迹象,也是放弃。 “快醒过来啊!快跑!”虽然放弃了,严素还是喊着,直到跑出去不短的距离。 骷髅靠近了李裕宸,似乎是注意到他,缓缓停住。 严素看到了,虽然隔得远了,有些没有看清,可她心中却是升起一股悲意,替李裕宸感到悲哀,也有一些悲哀是自己的,眼中湿润,默默念道:“对不起!”加速跑出,再也不回头。 “虽然你救了我的命,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很重要,比我命还要重要……在危险的时候,我没能叫醒了,没有去管你……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会记着你的,若是你死了,我也会记得你,每年都会祭奠你,你若有亲人,我也会帮你照顾……对不起!” 严素的眼中萦绕着泪花,只能在心中默默念着,感觉特别的无力,什么都做不到,可是,她真的不想这么死去,是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她想的,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甚至,在做完要做的事情之后,她可以去地下陪着李裕宸,作为心灵的救赎。 “对不起!”她念着,向前,再义无反顾。 骷髅是真的停住了,在距离李裕宸不远的地方,也是发觉了他的存在,只剩下骨头的牙齿“嘎巴嘎巴”的咬合,似有幽焰在本是空洞的眼中闪烁,短暂的停滞之后,向他慢慢走去。 第三十三章 与骷髅对话 “快跑……” 梦中最多的便是这个词,李裕宸脑海亦是萦绕着这个词,他呢喃着之前从严素口中发出,回荡在山谷间的声音,嘴里钻进了些泥土。 泥土被口水打湿,似湿乎乎的,不用怎么咬,就化了开来,遍布嘴中,可是嘴里没有什么味道,因为他感觉不到味道,舌头动着,像是吃食物一般。 “唔,有些饿了……”他含糊说道,可又发觉说话不是那么的容易,而且呼吸也有些发堵,在梦中嚼着“食物”的同时,眼睛缓缓张开。 “天要黑了?”他疑惑道,眼前光亮不多,黑乎乎的,也没有怎么怀疑。 可是,身上有些疼痛,特别是屁股,要更痛一些,身躯也似贴着什么东西,胸前有些压抑,而且脸也很不舒服……这又是怎么了? 等到思绪清明,他忽的翻动身体,双手发力,撑在地上,腰部发力,配合着双手双脚,坐立起来,身上的疼痛感受被他遗忘,却又做出一副很难受的模样,脑袋偏向一旁,口水伴着嘴中那润滑之物,被他使劲吐出。 “呸呸……” 空气中不≤,断回响他吐着泥沙的声音,暗道吃了泥土,嘴里的泥沙怎么也吐不干净,有些咕哝,将他身后那来自骷髅的“嘎巴嘎巴”的咬合声掩盖。 “真的倒霉!”他含糊念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没有听到女子与小黑的声音,又偏转过头,向斜后看着。 左边没人,右边也没人,他觉得疑惑,吐口水的同时含糊着心中的疑惑,从地上侧爬起,站立起身,并转过头,看向身后。 “你你……”这一看,他便是顿住,几度张口,愣是没将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一具骷髅,全身纯白色的,每一块骨骼都能看得分明,映着阳光,于纯白之中隐隐有着银芒跳动,似闪烁起近乎完美的奇特光芒,并且那牙齿还摇动着,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一双没有血肉,没有眼珠的眼中有着幽焰闪烁,向他靠近。 他站在原地,除了很微弱的忘记了要屏住的呼吸和紧张时加速的心跳,就没有其他动静。 他不敢动,是怕了,真的怕了,什么要变强的心理,在这一刻都不存在,那要变强的信念,他也感受不到,在见到骷髅的一瞬间,他只知道害怕,其他的一切情绪,都赶不急,没能到来。 骷髅走到他的面前,是很缓慢的,一步之后接着另一步,看似空洞了的单薄的骨骼躯体,走的很稳,稳健到每一步都蕴含着特别强大的力量,似乎只需要向外释放一些,就能够将周围的一切湮灭。 他怕了,接着又慌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包括呼吸,他这时记起了,也暂时忘记了,屏住了呼吸,人生的第一次,真正遇上了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 他想跑,若是可能,也若是可以,他早就跑了,可他知道,下意思的明白,他跑不掉,也不能跑,还有一点更加重要,他的脚软了,但没有抖动,一丝晃动都没有,僵住了,更像是灌了铅,无法动弹。 有风吹动,野草与树叶有着动静,极其细微的摩擦声随着风飘动,在山谷间回荡,诉说着属于山谷的宁静。 骷髅在微风结束的时候停住,在走过曾经的溪流,经过一次变矮有变高之后,轻轻伸出了手,除了骨头便没有其他的光秃秃的右手。 李裕宸又愣了,在充满害怕与不敢动作丝毫,且本身就是愣住之后,心中的害怕有所减轻,多了一丝超过害怕的恐惧,亦有一些疑惑升起,伸手,是表示什么? 对于骷髅的动作,他没有弄明白,也不敢妄加揣测。 “嘎巴嘎巴。”这就是骷髅所说的话,只有牙齿咬合的声音,估计没人能够听得明白。 虽然不敢胡乱猜测,可这时间稍稍变长,而骷髅还保持着这个伸手的动作,使得李裕宸不得不去想,哪怕是错误的猜测,脑海中总有些念头。 思绪交织、变幻之后,他没有闭紧的嘴巴再度张开,艰难说道:“你是想要握手么?”只能是往着好的地方猜测,是心中的意愿,希望骷髅是这么想的。 同时,他有些艰难的伸出了右手,很是惧怕的和骷髅光秃秃的右手握在一起,不是主动,却也是主动的晃了晃,手在不经意之间抖了抖,心中想着算是我了握手,便是快速收回,生怕多停留一瞬。 “你好,我叫李裕宸。”他收手的时候说道,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这笑容和哭是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比哭的时候还要难看。 “嘎巴嘎巴。”仍旧是牙齿的咬合,骷髅似想说话,但表达出来,却又是五人能懂。 李裕宸的嘴巴抽了抽,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骷髅的话语之后,无法阻止沉默的现身。 “要不我就叫你骷髅吧……”李裕宸艰难道,却是不见骷髅牙齿再动,认为是不同意,又连忙开口,“既然你觉得骷髅不好,我们就换个名字……”可想要一个好的名字的思绪杂乱了,一时无法在脑海中显现。 他快哭了,真的想哭,可又很自觉地没哭,小声试探道:“我叫你小骷……小髅……或者小骷髅……要不叫你嘎巴也成啊!”差点就哭出来了。 骷髅还是没有声音,眼中的那团幽焰仍旧闪烁着,盯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总得给我个答案,好……”他下意识的说出口,又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住,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本来就听不懂,还去问,要是真的回答了,那又该怎么办?小心盯着骷髅,怕他的嘴巴“嘎巴嘎巴”的响,又怕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短暂的沉默,他心头微松,可骷髅就在他心微松的同时动了,抬起右手,以不快的速度到了他的眼前,又以极快的速度横移,落在他的左肩,猛的拍下。 “啊!” 他在心中大叫,却又不敢叫出声来,思绪中是应该剧烈的疼痛,可实际却只是微疼,而且那疼痛是本身就在身上的,是之前留下的。 骷髅的右手轻拍在他的左肩,像是长辈,又像是兄长,似一种肯定,他偏转过头,用眼睛看到了,又将头颅转正,很是小心的看着骷髅,从那两团幽焰中看到,身体和心灵都是感受到了,在“高兴”中没了知觉……很无奈的,也是很荣幸的……昏迷! 第三十四章 在骷髅背上 “这是梦,这一定是个梦……”李裕宸低声呢喃,不敢相信眼睛所见。 从昏迷中颠簸醒来,眼眸中映着的,是一片荒芜之地,地面干黄而不见绿意,砂砾中有着残留的骨骼的痕迹,空气也有些浑浊。 感觉身体一顿一顿的,仔细看去,便是发觉自己趴在一具骷髅身上,被骷髅背负着前进,而自身与骷髅接触到的部位很是不舒服。 “我怎么就在骷髅的背上?我……之前怎么就昏了过去?”李裕宸心中问自己,却只能期盼这是个梦,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自己,也还在梦中,在陈隆陈铭口中的禁地里睡着……只是,自己是真的在做梦,做着白日梦。 这已经发生了的一切,都是事实,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能够证明,而他,也是越发的沉默,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知道,自己正在骷髅的背上,没有多少力量,也知道周围是一片不见绿意的荒芜,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会到何处,而他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只是静静的,任由骷髅背着,看着眼睛能够看到的景。 四野荒芜,砂↘,砾遍地,偶尔可见白骨,只是身躯骨骼的一小部分,并且这一小部分也被砂砾遮掩许多,看不全面,而空气中,还有着风,很微弱的风,似骷髅行进所带来的,也似这片荒芜之地上本就吹动的,轻抚在脸上,有些冰凉。 被这微弱的风吹得多了,有些冷。 “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沉默许久,李裕宸小声问道。 骷髅没有回答,似乎是没有听到,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光秃秃的脚踩着坑坑洼洼的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其他的,都没有了。 安静,实在是安静,除了那细微的摩擦,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李裕宸觉得很压抑,心中仍旧存着惧怕,而这惧怕是发生了变化的,不再是单纯的惧怕骷髅,还有着对于未知的恐惧,他不想继续呆着骷髅身上,亦是不想再前进。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吧……”短暂的沉默,他又喊了两声,可骷髅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仍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动,无视了脚下的砂砾、骨骼与坑洼,向着它的前方…… 骷髅沉默,李裕宸在短暂的抱怨之后,也是选择了沉默,很无奈,不得不节约些力气,准备迎接未知的事物。 一面透明的障壁,骷髅碰上了,迈动着脚步,却是无法前进,被挡住,但骷髅却是一直不停地向前走动,与这障壁不断磨蹭。 “停下来吧,走不过去的。”见骷髅如此,李裕宸心中很是无奈,小声说道。 似听到了他的话,并将话听进去,骷髅不再继续前进,站立在原地,白色的头颅左右晃动,似寻找着接下来的路,并用不短的时间犹豫,再之后,转动身形,摩擦在无形的壁障上,向着原本的左手边缓慢前进。 李裕宸很无奈,也只剩下无奈,什么也不想再说,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一截不高的炸在地上的朽木,有两道人影站立,都将右手伸出,触碰在朽木之上,闭着眼睛,似从朽木中感受到什么,这个动作,从一开始便是这般,一直没有变化。 “是陈隆和陈铭!”李裕宸看到了,距离隔着很远,又觉得有些不现实。 “他们在做什么?这里到底是哪里?”他问骷髅,也只能问骷髅,可是骷髅却不答话,依旧向前走动,并未朝向陈隆陈铭那边,只是隔着很远的经过。 他很想大喊,却是发觉没有力气去喊,更是在冥冥中有股力量压制着他,使他无法大声喊出,连对骷髅所说的话都是十分不易,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忍,只能呆在骷髅的背上,无法动作。 “也不知道小黑和她怎么样了?”他心中想着,有些担心,怕是已经出了事,却也不愿意去相信。 “我还不知道两人的名字呢?她应该是叫素儿吧,我在梦里听过呢,只是不知道她姓什么……小黑和她,应该会没事的吧?” “我救了她,她还差我很多东西呢,可惜暂时没有办法见到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真的好亏啊,努力了,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还惹得一身的伤,到现在都还虚弱着……” 他低声念着,是脑海中的点滴,清醒,却又带着思绪的混乱,并有些神伤,有些念想,更是使他默然。 “你们若是不在了,我会记得你们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若是你们还在,我不在了,不知道你们能否记得我……爷爷,林嫣,白雨、宝儿……爹和娘,还有他们……我想你们了……” 这些话语,他留在了心底深处,不愿意说出,也是不能够说出,害怕说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个他们,包括了很多人,但都是熟悉的,哪怕有过节,但更多的部分,是他在梦里见到的,或许是真实,也或许是虚幻的两人,也可能会是出现过的三人,可谁又知道呢? 越走越远,时间也一点点过去,从荒芜之地到了草地,又从草地走出,到一片不见活着的生灵的森林,最后穿出,又被一道无形的障壁所阻,他的视线越来越暗,越来越没有信心。 “我曾经想过,也说过,我要变强,要变得很强,强大到可以主宰一切……”寂寞过了许久,他有些悲怆,又有所感,“即便现在没有什么希望了,可我还是想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顿了顿,用最大的声音“吼道”,“我一定会变强!” 尽管用力了,是努力了,可声音却是很小,与平常说话时候的声音差不多,甚至还要小一些。 吼过之后,他的视线模糊了,是先湿润,旋即模糊,眼中含着泪花,想要擦拭,却又无法擦拭,明亮的眼眸死死映着前方的一切,要将这一切都记住。 “爷爷!” 他喊了出来,因为他看到了,在无形的壁障之后,有一道苍老的身影,静静站立,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在他看过去并确定的同时,向他轻轻招手,嘴唇上下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第三十五章 骷髅背上的人 骷髅撞上了无形透明的壁障,艰难前进,却又不能前进。 李裕宸的眼睛湿润了,离开很久的力量又恢复一些,右手伸出,触碰在壁障之上,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却还是想要将手穿过壁障。 李佑苍老的身影仍旧站立着,轻轻招手,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挂着慈祥的微笑,张了张口,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爷爷。”李裕宸低声喊道,压抑的心情想要宣泄,却被无情的壁障阻隔。 下一刻,骷髅停滞,没有继续前进,像是第一次面对无形壁障那般,微微转过身形,向着它的左侧,前进。 “爷爷……”李裕宸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却又是十分小声,就连他也知道,他这微弱的声音无法穿透过壁障,进入爷爷李佑耳中,可是,他还是连续喊了几声。 李佑仍旧朝着他挥手,与之前不同,是作别,短暂的相见之后,便已是分别。 他无奈,骷髅一点都不不顾及他,而他没有力量挣脱……偏着头颅,却只能见着李佑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知道消失在视线中,脖子及后脑有些发疼。 ∞,“爷爷……是不是你呢?我真的好想见你……”他呢喃着,眼中有着水迹,转了很久,被轻轻吹动的风风干。 他觉得天黑了,看不到了,虽然一直都是骷髅背着他在动,他却是觉着好累好累,想要睡觉,也只想睡觉,连肚子空荡的感觉都被抛弃在脑后……然后,他睡了。 他是睡了,可骷髅还是前进着,是从荒芜走到草地,从草地走到森林,从森林走到水岸……走到山谷。 最初,骷髅是从山谷开始走的,最终,还是到了山谷。 山谷,还是那个模样,很静,静的出奇,其中的风景也很不错,绿树生长,绿草遍地,微风吹动丝丝清凉与清香传递……可是,这已经不是最初的山谷,看起来是一样的,一草一木都似相同,但已经不是,已经变了,从一处走到了另一处,不是原地。 骷髅似累了,将李裕宸放下,坐在一旁休息,靠着山壁,右手撑着下巴,感受着吹拂过的风,不时转动头颅,似乎是在欣赏风景。 停顿的时间很长,天黑了后亮,天亮了又黑,它站立起身,艰难拉动李裕宸,放到背上,转动身体,确定了方向,继续前进,对着它身后的山壁,走了进去。 看似同样的山壁,却是不同的景,走进,已然到了山谷之外,走到一片似被火烧够的焦灼的大地,踩着白日见很令人觉得不爽的乌黑的秽迹,亦是踩着草叶剩余的秽迹下的嫩苗的新生。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是野火焚烧,却真的无法烧尽,不用等待春风,便是能够新生。 “快看那边!” “那是什么?” 有人发现了骷髅与李裕宸,就在被草地烧灼后的荒寂中,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心动,也有几分惊惧,靠的近了,却又是没能靠近,因为,怕了! 骷髅走动,身上的那层银芒未曾消失,反而是在夜色下更加分明,似乎就是为夜而生,到了夜晚,若是一盏不亮却又明亮的灯,照不亮身边,却是照亮了自身,在夜色中特别显眼。 穿过草地,骷髅所用的时间很短,因为并不是真的横穿,只是从边缘进入,从不远的另一边缘走出,并未走多远。 “昨天夜里,有一人在一具骷髅背上,那具骷髅浑身闪烁银芒,一直走动着,我亲眼见到了……”白日间,有人为身边之人讲述昨夜之事,给新遇到的人讲述昨夜之事。 而很多人,看到了骷髅与李裕宸的,都似着了魔一般,情不自禁的,讲起了这件事,将这件事情传递,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了,却没有人知道骷髅的踪迹,亦是不知骷髅身上的身影究竟是谁。 因为骷髅的行踪飘忽,走的很慢,却又是很快,因为走一段时间,便是能够直接到前方很远处,直接消失,然后出现,虚空挪移,在这禁止了灵力的秘藏一角,没有几人能够追上。 “骷髅背着一个人在走,你说会不会是他?”严素向墨汐问道。 二人不仅听说了,也看到了,但二人却是没有入别人那般,将这消息四处传递。 “很有可能……也希望是他吧。”墨汐无奈摇头,心中叹息。 和严素一般,心中有着愧疚,只不过是深浅的问题,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愧疚变得浓郁,像是真的缺少了什么,心中不安稳,也只能叹息着时间还不够长,还不能够忘记……如今,心中稍安,却又似更加放心不下。 第一次,也似乎是第一次,觉得对不起某人…… “希望是吧。”严素轻轻叹息,沉默。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战斗呢。”墨汐道,闭上眼睛,却是如严素一般,难以睡去。 一座小院,外部七彩光芒氤氲,形成一道屏障,将内外隔绝,其内空旷,带着岁月泥尘的旧迹,很清很静,一间木屋紧闭着门,有着很微弱的呼吸声轻鸣。 外面,很乱。 有很多人守着,几乎将小院都给围住,有很多人,尝试过许多办法,始终无法进入其中,可就是不愿意离去,产生过不少的纠纷,若不是夜晚,还可以见到地面的血迹。 “看那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有人注意到远处,看到了一点银芒,很缓慢的,在不断变大。 有一人发现,带动的则是身边的几人,其后,则是更多的人,一个个的看向那点变大的银芒,看着一具闪烁着银芒的骷髅在视线中不断变大,也看到了骷髅背后的不清楚的身影,却是忘记了恐惧与尖叫,更在看清骷髅之后,忘记了动作。 骷髅背着李裕宸走近小院,无数双目光注视着骷髅,也有想看清楚李裕宸的,却都被骷髅吸引住了目光,被那银芒耀了眼,只看清了骷髅,只记住了骷髅。 背上的那道身影,在见着的当时,很多人都想看清、记住,却都被无选择的过滤了。 骷髅行进很慢,一步下去,方才是下一步,通过人与人之间不宽的空隙,一点点靠近了小院……七彩的屏障开了一道不大的口子,刚好能够让骷髅与李裕宸通过。 七彩屏障重新完满,一扇大门开启又关闭,所有人回神,骷髅带着李裕宸消失在视线之中。 “那具骷髅是怎么回事?骷髅背上的人是谁?” “对,骷髅背上的人是谁?他是谁?你们有谁看清楚了?” “谁能告诉我,骷髅背上的人是谁?” “骷髅背上的人是谁……” 有人问,有更多的人问,之前的无法看清、记住,却是被深深记住,可是,他们之中,谁也没能看清,所以,都问,骷髅背上的人是谁……究竟是谁? 第三十六章 骷髅与虚影 夜里,一间小木屋,一张木质大床,两个人,还有一具透着银芒的骷髅守着大床上处于睡梦中的两人。 两人呼吸很轻,富有节奏感,一呼对着一吸,一吸也随着一呼,此起而彼伏。 两人睡得很深,似在沉睡,不知是否做着梦,除了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躯,一动也不动,像是这一睡,便是再也不会醒过来。 骷髅倚靠着床盘坐,微微仰着头,望着关闭着的窗扉,空洞的眼眶中有着深蓝的幽焰闪烁,似在思索。 “你来了,虽然过了这么久,可你还是来了。”木屋内,一道叹息响起,只说给骷髅听,也只有它才能够听得到。 听到了,骷髅那燃烧着的两缕幽焰在忽然间微微闪烁,却又是立即恢复平常,异常沉默。 “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 “你就只剩下这一副光秃秃的骨架了,你觉得你还能做些什么?” “即便你能,可你这么做了,就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值得吗?” 一连串的疑问,甚至是质问,使⌒,骷髅眼中那两缕幽焰跳动得厉害,抬起的头颅也微微埋下。 是的,值得吗?骷髅也问,可它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噶吧噶吧”的声响。 “我才想起,你连话都说不出了……可是,你仍旧不同意,仍旧想要证明……可是,这真的值得吗?” “噶吧噶吧。”骷髅牙齿咬合,看得到的两缕幽焰跳动,盘坐的身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地面爬起。 真的值得吗?它真的不知道,可若是不做,那便是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不做,也不会有答案。 值不值得,只有结果出来才会知道。 “看来,你也终究和我一样……不甘寂寞啊。” “过去很久了,久到我都不记得过去了多久,我们当初选择了沉寂,本想着时间可以消磨掉一切……可终究是没有忘记,忘不了啊,该忘掉的一切,也已经更加深刻。” “你我都快要消亡了,却还是那么的不甘心,总想着要做些什么,要给后人留下些什么……” 一道虚影缓缓浮现,在骷髅身旁,被骷髅那散出不多的银色光芒照亮,看得出很老迈,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也是盘坐着,微抬着头颅。 “噶吧噶吧。”骷髅回应着虚影,却只有它自己能够明白。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自从看到了他,我便是想起了曾经的我,曾经的我,与他何其相似,我不争,他也不争……他等了很久,我便让他进来。” “不争,仅仅是不想,却难以做到,到了生命的尽头,看到他,本想就此结束的一生,也没有那么容易了,都活了一辈子,总还是要去争一争的……为了他,也算是为了自己,争这一次!” 似乎是听明白了骷髅所说的话,也许是不需要明白,虚影闭上了眼睛,有些回想,并在话语结束之时,睁开双目。 他站了起来,骷髅也是站了起来,并且“噶吧噶吧”起声响,相视一眼,都是转过身,看着床塌上的两人。 “你说,他们像不像我们曾经的模样。”虚影小声说道,苍老的脸庞挂着一丝微笑。 骷髅点点头,旋即又轻轻摇头,伸了伸手,手指指了指两人,又很快的收回。 “是啊,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虚影盯着两人的身影,有些叹息,“都到最后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顿了顿,又是笑笑,“呵呵,忘了你不能说话了,人老了啊!” 虚影轻轻晃动,绽放柔和的光芒,似要呈现出七彩的颜色,一瞬间的凝实之后,更加虚幻,丝丝光芒向着床塌飘去,落到一人身上。 骷髅也动了,身体飘浮起两米的高度,平躺在一人身体上方,浑身银芒大放,将整间屋子照亮,丝丝缕缕的光辉向下,向着床上一人的身体里钻去。 “呜呜……” 箫音响起,音符化作一道碧绿的屏障,把李裕宸包裹,使得骷髅散出的银芒无法与他接触。 “噶吧噶吧。”骷髅想要表达什么,却是被突然变大的屏障弹开,飞起后落在地上,就连虚影也受到影响。 “怎么回事?”虚影很不解,心中特别郁闷,问骷髅,却见其呆然立着,没有任何动作,眼中的两缕幽焰亦是停止了跳动。 “你怎么了?”虚影伸出虚幻的手,触碰骷髅,却是直接穿过,略带苦笑的摇头,视线移到李裕宸的身上,找寻异样。 仅是瞬间,虚影的视线便是被吸引,落在竹箫之上。 骷髅身上散出的光芒照亮了竹箫,可见碧绿略显晶莹的箫身,若有若无的有着划痕,若非虚影眼神好,根本看不出来,就算是真切的看到了,却也不敢完全肯定。 眼睛微眯,两缕微光闪烁,却只能见到竹箫最外层的绿色,再深层次,像是空洞的虚妄。 凝视许久,虚影低声喃道:“看不透。”忍不住的摇头,眉头紧皱。 在虚影说话的同时,骷髅动了,眼中两缕幽焰猛地跳动,身体倒退,从床边到墙壁,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又偏移身体,向下倒去,对着床,斜躺在地上,似就要沉睡。 虚影摇头,有着太多的不明白,想要问,却不知能够问谁,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睡着的两人,觉得无措。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虚影叹息说道,有些回想。 回想……回忆那回不到的曾经,想着如今…… “罢了罢了,我也就再等等,再等等……”许久,虚影叹息,本就是虚幻的身形消失,留有一具骷髅斜躺地面,守着床塌上两人安睡,直至天明。 “啊……天亮了!”李裕宸睁开眼,察觉到属于天明时候的光亮,还未从床上爬起,便是将双手起轻抬起,伸了伸懒腰。 “唔……做了个好奇怪的梦!”他轻声喃道。 视线渐渐清晰,他立即起身,眼眸中的神采变得异样,不禁伸出右手,掐在脸上,稍稍用力,短暂的迟疑之后,方才觉得疼痛。 第三十七章 霞凤 “竟然都是真的……”李裕宸看到骷髅,从记忆中挖掘,终于确定下来。 他发现,骷髅似乎是在睡觉,并且没有醒来的迹象,而身边正睡着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仔细打量,便又是忆起。 小四,之前遇到过,一个不觉得疏远,而又有些无法看清与形容的人,还在睡着,似乎睡得香甜,不便去打扰,带着诸多疑问,从床上走下,缓缓靠近骷髅,又小心将门扉开启,走了出去。 “呼……没事了。”将门关上,快速前进几步,李裕宸长舒一口气,打量起院内景象。 小院很静,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几棵不大的树,还有一些花草,没有任何的嘈杂,偶尔吹过清风,带着几分舒爽,微微有些凉。 “这是哪里?”李裕宸自语,走到小院大门前。 “吱……” 院门被他打开,院外的景象映入他的眼中,仅是错愕了一瞬,他便是“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甚至倒退几步。 “外面好多人!”他道,心有余悸。 开门的瞬间,很多人注意到,一阵动乱惊起,虽然2%,隔着一层七彩的屏障,却又不少的人向着院门冲来,心存侥幸,想要破开屏障,冲入院中,甚至有不少人叫喊,集体响动。 李裕宸被院外之人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吓住,心脏的跳动陡然加速,连忙将院门关上,顾不得要去阻挡门外之人,下意识的后退。 “他们进不来?”立在门后几米处几秒,紧张的神经微微松动,思绪渐明。 继续等待,过了一分多钟,外面还是无人能够进入,他又舒一口长气,想要再去看看,却在原地挣扎许久,始终没能上前。 望了望头顶,觉得无趣,走到木屋前,靠近石桌,在石凳上坐下,微微顿首,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思索周围的一切,要将所有的事情弄明白。 “不用想了,陪我说说话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心中响起,使他回神。 四下寻觅,周围的景象,还是之前的模样,并未发生变化,更别说多了一个人,而木屋的门紧紧闭着,是他关上的,屋内也没有人。 “呵呵,不用找了,现在的你是看不到我的。”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只觉得无奈。 “前辈,我叫李裕宸,不知前辈叫什么名字?”他站起身,对着空中,抱拳说道。 “李裕宸是吧,你很不错,至于我的名字,时间去了太久,我也是记不得了……” “呃,前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略显错愕,旋即问道。 “这里是我家,至于外面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无论是在哪里,都没有关系。” “前辈……” 李裕宸问着,得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答案,而他想知道的,要么说是不知道,要么就是不回答,是到目前为止,还不愿意回答,但他还是问着,以这样的方式来加快时间的流逝。 阳光明媚的清晨……略带火热的午时……渐暮的黄昏……就这样问着,答着,说着,过去。 李裕宸一点也不觉饥饿,也没有疲累,很是舒服,满肚子的疑问说出,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又不觉得缺少什么,似乎这样就好,有些愿意沉浸在这样闲适的分文中。 夜幕降临,一道苍老的身影浮现,坐在了石凳之上,只是一道虚影,和骷髅交谈的那道虚影,坐在李裕宸对面,正面注视着他。 星光很明亮,李裕宸发觉虚影的存在,立即站立起身,恭敬道:“前辈好!”知道这就是和自己聊了一天的那位。 “坐下吧。”虚影点头,轻轻动了动手,示意他坐下。 他点点头,再度坐下,与虚影对做,不似后面说话那般,变得有些拘谨。 “真的,你很不错!”虚影再度点头,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 “吱”的一声,木屋的门被打开,略显瘦弱的身影从门后探出头颅,略微迟疑,从门后走出,走到石桌之前。 “前辈!”小四对虚影恭敬道,又看向李裕宸,露出一丝微笑,“李裕宸,你好。”眼神表露出意外,却也有着惊喜,还有一丝的奇怪。 “你好,小四。”李裕宸站立起身,脸上带起笑容,对小四说道。 木屋的门再度响动,一具发着银光的骷髅从门中走出,缓缓走到院中,嘴巴咬合,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没有足够的凳子,李裕宸与小四便站着,虚影与骷髅各做一个石凳,相互看着,都是无言,流动的空气也是变得很奇怪,可他们都不觉得奇怪,保持了很久很久。 “呜呜……” 竹箫的轻鸣响起,打破了小院内夜的寂静,似从流淌在岁月的流里分出,也似本就响在时间的尘埃中,似在哭诉,却又似有着笑意,余音遍着小院内部,丝丝缕缕的音符更是漫出了小院,被院外守候的众人所听到。 很美的乐音,所有的人都是沉浸,不禁闭上了眼睛,直到很久很久后,回荡在脑海的声音消糜,方才醒过来,睁开眼睛。 一切,都已经改变。 院落外的七彩屏障不在了,院内的两人一骷髅一虚影也不在了,还剩着历经岁月侵蚀而不变的院落,留给众人冲入,却又什么机缘也寻觅不到,将不大的院落彻底改变,使其成为废墟。 一根竹箫碧绿而晶莹,划破了空间,带着李裕宸与小四出现在一处山峰,落在山峰上的一处洞穴,沉睡。 山峰很高,有着丝丝灵力逸散,使得不少人登攀,向着山峰顶部进发,要寻灵力的源头,寻得机缘,而那喷薄出的带着灵力波动的铁块,就是从此山峰飞出,落到秘藏一角的各处。 “吼!” 若是雷霆般的吼声从山峰之上响起,震荡四野,吓得不少人退去,却又有着更多的人前来登攀。 白日间的山峰,有着一道巨大虚影徘徊,有一部分掩藏与云雾之中,使得山峰下的众人难以看清,可仔细望去,却又隐约见得七彩光芒,似来自那道虚影。 山峰底部,有一黑色石碑,石碑刻有两字:霞凤。 第三十八章 游晴 “吼!” 沉闷的吼声在云层深处响起,阵阵音波从山峰传下,带着能量的宣泄,攀爬山峰的人都觉压抑。 “嗯?这是哪里?”吼声过去,李裕宸醒来,看着极为陌生的四周,微微思索,左手不自觉的抚上腰间的竹箫。 “是你带我们来的这里?”他轻问,左手细细抚摸箫身,觉得事实就是这般。 被剑刃伤到的箫身,已经消失了痕迹,恢复到最初见到竹箫时的润滑,并带着丝丝清凉,摸着很舒服。 思绪在竹箫之上停顿片刻,李裕宸的视线便是转移,要立足于当前。 “小四也在,还是不叫他了,让他多睡一会儿。”他看小四还在睡眠中,想了想,也不将小四叫醒,视线在有着不同于白日间的光亮的奇怪山洞中来回走动,对周围的情况做些了解。 将山洞内部的情况基本了解,他走到洞口,一股带着冷冽的风吹来,他缩了缩身体,微微停顿,又向前进几步,到达山洞之外,一处略显宽阔的平台。 白色的云雾飘荡,将山峰外的空气布满,视线能够抵达的尽头,也只是这≮,些云雾,前方,是白色茫茫的一片,向下,隐约有些颜色,也是看不清楚。 “难道我们在一座山峰之上?”李裕宸自语,已经有些相信。 冷风吹过,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在一时间还不能接受。 摸了摸竹箫,清凉与滑润仍在,他心头微有些放松,既是竹箫的意愿,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向后退几步,进入山洞之中。 “有些饿了。”走到小四身边,他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环顾四周,除了石头便是石头,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食用,他微微撇嘴,只觉得无奈。 “吼!” 一道震耳的吼声在山洞外炸响,将正在寻找食物的李裕宸吓住。 吼声之后,空气布上了一些亮丽的色彩,若是七彩的霞光从围绕山峰的云雾中透出,落了一些在山洞中。 “怎么了?”小四被这声音弄醒,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做起,看着陌生的四周。 “这是哪里?”他寻到李裕宸的身影,问道。 回想之前,还是在院落中,虚影与骷髅也在,不知怎么的,忽然失去了知觉,醒来,便是在这里。 他有着很多疑问,想要弄明白,可他知道,这里本就充满了未知,一切的奇怪,在这里都不应该觉得奇怪,最重要的,李裕宸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去问。 “应该是一处山峰。”李裕宸含糊说道。 看着洞口,盯着那彩色的光芒,眼眸中亦是闪烁起异彩,略微思索,缓缓向洞口靠近。 “你在做什么?”小四问道,亦是走向洞口。 走了几步,他的脚步也是放缓,因为那彩色的光芒,还有奇怪的声音,在山洞外响起,有些像呼吸声,但很大声,似乎越来越大,似有东西靠近。 李裕宸沉默,清秀还带着些稚嫩的脸庞写着不浅的担忧,仅仅是几米的距离,却是走了半分多钟。 靠着洞口的石壁,小心看向山洞外,过去四五分钟,呼吸声渐渐减弱至消失,方才在小四的眼神怂恿下,一同走出山洞。 一阵清风吹来,带着冰冷的寒意,云雾中透着彩色的光芒,像是朝霞,除此之外,少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小四说道,眉头紧皱。 “肯定是有什么的!”李裕宸说道。 才消失了的呼吸声,还有之前的那道吼声,都表明着有些什么,只不过是暂时消失罢了,也必定还会出现。 “走吧,我们进去?”小四说道,觉得很冷,更是心中的担忧。 李裕宸点头,觉得小四的这个提议不错,转过身去,却是在转身时候,视线被右侧石壁上的植株吸引。 “等等!”他连忙说道。 见小四停住,他指了指那植株,小心翼翼的向植株靠拢。 植株长在石头之间的缝隙里,看起来像是一棵很小的树,于绿色中带些灰色,顶部有着橙色的圆状物,拳头般大小,泛着点微光,似植株所结的果实。 果实有五颗,不带犹豫的,他伸手,很容易的采摘两颗,想了想,留了三颗,觉得应该够了,即便不够,也很方便,等需要食用的时候再来。 “给你。”快步回到山洞中,他才将果实分了一颗给小四,放入嘴里咬动。 “这能不能吃啊?”小四张了张嘴,却是说话,并未食用。 “没事,我先吃,没事了你再吃。”李裕宸大口嚼着果实,含糊说道。 他只觉得自己尝不到味道,并未想过其他,而小四的提醒迟了些,吃得吃不得,反正已经吃了,也便不需要在意,正好是饿了,补一补肚子的空虚。 “好吧,注意一点。”小四说道,脸上带起淡淡的微笑,想了想,又道,“谢谢。”不用等李裕宸确认是否安全,便是将果实放入口中,开始嚼咽。 李裕宸听到了,也看到了,觉得有些莫名,却也有着一种舒心升起,还吃着果实,脸庞上便是挂上了笑容。 “有个山洞!”一名少女出现在平台上,微红着精致的脸蛋,喘着气,向着山洞走去。 少女一身白色劲装,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手中握着一根淡红的长鞭,虽然是从山峰脚下爬上,一身洁白的衣物却是一尘不染。 少女一进入山洞,便是见到李裕宸与小四,也惊动他们。 “你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 李裕宸与少女几乎同时问道,都将神经绷紧,防备着对方。 小四没有说话,看着少女,挂在脸上笑容减去不少。 “你先说。” “你们先说。” 短暂的沉默,李裕宸与少女又是同时开口,二人都没有打算先说。 小四想了想,说道:“我的名字叫小四,大小的小,一二三四的四,他姓李,名叫李裕宸。”他觉得名字没有必要隐瞒,说出来也无所谓,便是说了。 “小四?李裕宸?”少女轻声念了念,俏脸带着些许微笑,“小女子游晴。” 微微欠身,似很有礼貌的还礼,下一刻,身形陡然掠出,快速移动,朝李裕宸冲去。 第三十九章 被打了 瞳孔中,游晴的身影不断放大,不待犹豫,李裕宸向后退出两步,右手拳头握紧,挡在身前,左手接触到腰间的竹箫,慌忙之下未能将其取出。 “砰!” 拳头与拳头相互碰触,李裕宸后退两米,身形有些不稳,紧握的拳头也因碰撞时的力量冲击而有些不稳,反观游晴,只是后退两步,便是稳住身形。 一拳显出优势,游晴没有任何停顿,猱身再上,身形快速移动,几乎是瞬间,便是到达李裕宸身前。 伸出手,右拳一最快的速度伸出,左手也是用上,想要阻挡攻击,可还是慢了一些,游晴的拳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落在他的胸口,把他震退。 “好痛!”李裕宸吃痛,大叫一声,觉得跟不上游晴的速度,无法还击,很是憋屈。 他一拳被击退,可游晴却是不打算就此结束,接连着又是几拳,打在他身体的不同部位,使他全身疼痛的同时,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见他受伤,游晴的身形略作停顿,似乎觉得还不够,便又是握紧拳头,向他冲去。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对于游晴⊕,这般,一来便是拳头相向,加上身上的疼痛,李裕宸无法忍受。 “啊!”他大叫一声,不顾防御,向着游晴挥拳。 他快速挥动拳头,可惜的是,游晴速度很快,无论如何出拳,他的拳头始终无法落在她的身上,甚至连她的一角都无法触及,而他更是看到,她在闪避的时候摇了摇头,接着便是几记重拳。 接下几拳,他只觉得疼痛,双腿在瞬间失去力量,很无奈的听到“砰”的一声,连伸手的力量都没有,脸部与冰冷的石头亲密接触。 “哼,不自量力!”游晴冷哼一声,转看向正要向前的小四,“不用管他,他这种人就是欠揍……其实我也不想揍他的……我其实是淑女。”俏脸挂起甜美的笑容,带着清纯的动人,与之前攻击李裕宸的姿态完全不同。 小四向李裕宸移动的脚步顿住,没有继续前进,可看着李裕宸实在有些凄惨,于心不忍,小声说道:“还是帮一下他吧……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李裕宸的脸与大地接触着,一时间无法改变,双眸隐隐有着水迹闪烁,听到游晴的话,心生悲意,好想干脆就那样一直趴着,是特别凄惨。 “其实无所谓啦。”游晴嬉笑说道,可又忽然蹙眉,“你还是帮帮他吧,看他这副模样,应该很痛苦。”似乎觉得下手重了一些,表现出一丝愧疚,似有想要向前帮助李裕宸的势头。 “还是我来吧。”小四连忙道,快速移动,走到李裕宸身边,微俯下身,费力地将他扶起。 “咳咳……”有小四的帮助,李裕宸从地上爬起,只是咳嗽两声,右手伸出,用衣袖艰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保持沉默。 身上还痛着,可他不想去触摸,越摸,越是痛,正如虱子多了不痒,疼痛的部位多了,也似乎没有那么的痛了。 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打不过游晴,之前不行,现在更是不行,而她很强,即便不是偷袭,他也打不过,已经吃了亏,虽然打心底里不服,却也只能忍着,没有必要拿鸡蛋去碰石头,即便要碰,也要等鸡蛋变得比石头硬才行。 实力差距太大,还是不碰了罢,所以,他沉默,也只能沉默。 “怎么,还不服?”游晴瞪了他一眼,表情又有所缓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你之后,我就有些冲动,想要打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俏脸带着歉意的笑容。 “没……没事。”李裕宸道,说出来便是有些后悔。 “嗯,真的不好意思,刚才没能控制住,以后我应该……能够忍住的。”游晴很平淡的说道。 一瞬间,李裕宸的脸色又变,嘴巴微微张了张,却是没有相应的言语去应对,而且脸部的肌肉也是有些抽动,想了想,之前也没有被打到脸,很是郁闷。 游晴“扑哧”笑出声,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啦,我能够忍住的。”却有着前提未说,是心情好的时候,若是心情不好,谁也说不清楚,也不用说清楚。 李裕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想说话,至于她所说的话语,相信了一点,却也一点都不相信。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游晴说道,不在这个问题上停留。 若说李裕宸和小四比她先登上山峰,她是不怎么信的,是李裕宸表现出来的弱小,也是她的自信,不可能比二人要慢,只可能有其他情况。 李裕宸心中微紧,不想答话,亦是没有力气答话,心中希望小四不要乱说。 小四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一觉醒来,我们就在这里了。”也是觉得不能全盘托出,有所保留,并决定将在院落中的事情掩盖。 游晴对着小四轻轻点头,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还不如不问,这样会心情会好一些,也是因为打了李裕宸一顿,虽然心中的郁闷之气还未全消,但已经是好了许多。 “那你们来了多久?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她问道。 “才醒来没多久,也没有什么异常。”小四回答道,也是事实。 “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们不要影响我。”她点点头,走到一旁,靠着石壁坐着。 “嗯,那你休息吧。”小四说道,扶着李裕宸到另一边坐下。 清冷的风偶尔会吹到山洞中,却不深入,对洞中之人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而山洞也是因为游晴的存在,变得沉默。 很久,山洞之外那偶尔会响起的吼声没有再响起,似乎也是受到游晴的影响,沉默着,又似暴风雨的前夕,于宁静酝酿着一次大的动荡。 “对了,小四,他叫什么名字,之前没记住。”天色渐黑,游晴休息够了,对小四说道,但依旧坐着。 “他叫李裕宸。”小四说道,从坐姿改为站姿,身躯站得很直。 “李裕宸,李裕宸……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游晴念了几遍,缓缓起身,在李裕宸与小四的注视下,走出山洞。 小四没有动,沉默着站立在原地,而李裕宸更是不会动,也是保持沉默。 “终于走了。”游晴的身影消失几分钟后,李裕宸方才小声说道,并长舒了一口气。 小四走到洞口,看了看,走到山洞外,向四周看了看,又走回,小声说道:“她的确是走了。”也是觉得放松,之前,实在是太压抑了。 “走了就好,希望再也不要遇到。”李裕宸含糊道,很是小心翼翼。 他全身还痛着,被游晴打伤了的身体,估计在短时间内好不了,在这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的秘藏的一角中,真的觉得很不爽,可着实没有办法,只能叹息。 小四笑笑,并未说话,觉得他真的很受伤,走出山洞,采摘两枚橙色的果实,并未发觉少了一颗。 “来,吃吧。”小四微笑说道,将一颗果实递给李裕宸。 他的微笑带着一丝歉意,心中很无奈,在这里,什么也没有,他也只能为李裕宸做这些。 “谢谢!”李裕宸笑着接过了果实,放到嘴中咬着,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第四十章 给我把它孵出来 “好冷!”寒风掠过,李裕宸不禁打了个哆嗦。 云雾模糊了星光,视线降到了最低,山峰顶上的山洞,李裕宸在小四的搀扶下,摸索到山洞最深处,半截凸出的石块之后。 高处不胜寒,在全身疼痛的夜晚,李裕宸深以为然,身形近乎蜷缩。 “想着身边有一团火,应该会好一些。”小四说道。 李裕宸“嗯”了一声,觉得这样不错,低声念道:“我不冷,我不冷,一点都不冷……”念了几遍后,觉得好了一些,声音却又忽然低沉,“肚子饿了。” 小四笑笑,尴尬与苦涩掩藏在黑暗中,微微有些叹息。 食物本就没有,最后两颗橙色果实也被吃掉,山洞中除了石头便是石头,而且天已经黑了,没有多少亮光,更是难以寻到食物,他也觉得很冷,也有些饿,可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冷,忍住;饿,也得忍住。 “我不冷,也不饿……”李裕宸小声安慰自己,不去多想。 小四也不说话,在李裕宸身旁的角落里,忍受着寒冷与饥饿,想着身前有一团火,吃〖★,过了食物,身形微有些蜷缩。 “小四,李裕宸,你们还在不在?”不知过去多久,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将小四惊醒。 小四睁开眼睛,眼眸中映出一点不亮的火光,在火光之后,有着一道身影,正缓慢走向山洞深处,向他和李裕宸靠近。 “游晴?”他喊出声,虽然没能看清楚,却基本确定,从那半截石块之后走了出来。 “拿去,吃的。”游晴平淡道,在火光之下,将一颗果实递给小四。 “谢谢!”小四没有拒绝。 “李裕宸呢?”游晴问道。 “他睡着了。”小四指了指身后。 “既然他睡着了,那就算了。”游晴说道,顿了顿,“这个你也拿着。”手掌再度抬起,手中的另一颗果实也递给了小四。 李裕宸其实早醒了,从那声音中辨析,猜测着是游晴,后被证实,身上还疼着,有一些后怕,没敢睁开眼睛,装睡,现在有些后悔,却又不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衡量一下,决定暂时忍耐,就算是冷是饿,也要过一会儿再说。 “我不冷,我不饿,我能忍……”心中反复念了几分钟,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将眼睛睁开。 眼前一片黑暗,一丝光芒都无法见到,他感受不到游晴与小四的存在,是一丝痕迹都没有,空气充斥在安静中,很是异常。 他的身躯微微动了动,感受到疼痛,但已经不是特别剧烈,可身体很不想动,只是张了张嘴,小声喊道:“小四,你在不在?”只能听到山洞中的很微弱的回音。 “小四,在不在?”安静几秒,他又喊道,加大了音量。 只有山洞理睬他,以回音告诉他,小四不在这里,他的叫喊是没有用的,小四不可能会听到。 风轻轻掠过,没有到他身边,却是带来了微弱的声音,还有不触及身体的寒意,使他心中发冷,短暂的不定与犹豫,经历过心灵的交战,艰难从地上爬起,靠着洞口的微光确定方向,向山洞之外走去。 走到洞口,见到不算明亮的光,他心中稍安,视线四下移动,希望寻找到小四或者是游晴的身影。 “吼!” 一道震耳的吼声乍响,在他的头顶上方,从云雾中传出,吓得他连退几步,退到山洞中。 靠着洞口的石壁,他小心看着外边,只有几缕光芒从云雾中透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之前的那道吼声,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用几分钟的时间来定神,后缓缓开口,说道:“这里好奇怪,一点都不安全!”说完便又是有些自嘲,秘藏的一角,本就是奇特且充满未知,就算再奇怪也不应该奇怪,再不安全,只要自己没有出事,便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着想着,他渐渐安定下来,走出洞口,看向两边,还是没有小四与游晴的身影,想去寻找,却又怕是错过,冷饿交加,且身上传来痛感,又退回了山洞中,却是没有进去太多,离洞口只有几米,等待着。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不见小四与游晴回来,他觉得洞口太冷,后退了一些。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又后退,实在是忍受不住,在等待中睡了过去,身体蜷缩成一团,体温也出现了些许异样。 床榻上,一名不到十岁的孩童静静躺着,被褥将他包裹,只露出有些发红的脑袋,在他身边,有一名白衣少年,一直注视着他,略带帅气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容。 “弟弟,睡一觉便会好的。”少年微笑说道,伸手摸了摸孩童的额头。 似乎是在梦中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孩童以微弱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算作是回答,带着童真的脸庞挂上浅浅的笑容,继续安睡着。 “好好睡一觉,忘记病痛,忘记忧愁,忘记不需要的记忆……一切都会好的!”少年低语着,手中出现一根碧绿的竹箫,轻声吹奏。 箫音很轻、很柔,带着哥哥对弟弟的疼爱,缓缓飘进耳朵,却又落在脑海心头,整个身体都似感受得到,像是很轻的抚摸,抚平一切的伤痛,抚去忧愁,抚去那不需要留住的不美好的记忆……似过去很久的时间,也似乎只在一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也似一切都有。 箫音持续很久,李裕宸也沉浸了许久,可终还是有结束的时候,带着些许不愿,他睁开了眼睛。 “吼!” 霸道的吼声在云雾中响起,带着声波震荡落在李裕宸耳中,而他的眼眸映出游晴的身影,相隔不到半米,正看着他,配合着吼声,把他吓住,一下子窜起,脑袋碰在石壁上,又俯下身体。 “难道我有那么可怕?”游晴冷声道,但俏脸上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 “没,没……你不可怕,一点不可怕……”李裕宸连忙答道,连该捂住脑袋的双手都是顿在空中,眼神异样,很明显的言不由衷。 “看来你真的是皮痒了!”游晴冷眼看着他,拳头在他眼前握了握。 “没有,没有。”他连忙道。 “我看你是有点。”游晴说道,冷哼一声,白他一眼,转过头去。 见游晴走开,他心中松动,站立起身,一口长气还未吐出,却又被坚硬之物砸中胸口,身形后移,脑袋又撞在比他矮一些的石壁上。 “给我把它孵出来!”游晴命令道。 第四十一章 迷路 一颗蛋,头颅般大,纯白之中隐隐有着彩色,很重,也很坚硬。 李裕宸抱着蛋,略往前方,仔细打量,嘴巴动了动,轻咽了咽口水,想要将但吃掉,但一想到游晴的话语,便又是觉得无奈。 把蛋孵出来,他又不知道这颗蛋属于哪种魔兽,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要将其孵出来,又谈何容易,可脑海中却是有着联想,猜测着蛋中会孵出怎样的生命。 “吃又不能吃,孵又孵不出,怎么就这么麻烦,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李裕宸小声咕哝。 把蛋轻放在地面,看着其稳定不倒,两只手使劲甩了甩,视线在清冷的山洞里游荡,小四不在,游晴的身影也见不到,连一点细微的风声都不存在,心中不安定。 “也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他呢喃,微微有些发愣,“既然他们都不在,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着?”细细思索,还真是的,在这里守着这颗蛋有什么用,又无法孵出来,之前受的伤也已经好了,何必等着游晴回来,自己找些不舒服?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个离开的绝佳机会摆在】↖,眼前,不能放过! 走到洞口小心观望,仍不见小四与游晴的身影,他心中大定,沉声说道:“等我变强了,一定要狠狠地出一口气!”顿了顿,觉得不对,又道,“还是不见为妙。” 摸了摸腰间的竹箫,几分清凉入手,他又想了想,其他的物品,他在山峰上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便是没有发现,似乎已经没有了,但相对而言,那些都是不重要的,轻松点也好,方便离去。 “这颗蛋怎么办?”环顾山洞,他的视线落在那颗蛋上,又有些思索。 这颗蛋本就透着些奇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够孵出来,若是可以,那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行,那就是累赘,可离开的时候,那颗蛋也是有用的,至少可以作为一些与游晴遇上的说辞。 “还是带上吧。”他轻声说道,带着希冀与无奈,走了过去,将蛋带上。 “你一定要自己出来啊,最好能够是神兽,以后我可就靠你了……”他安慰着自己,从山洞中走出。 天空很明,有着温暖的阳光,不见了萦绕山峰的云雾,偶尔清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并不冷冽,选定了一个朝着山峰之下的方向,慢步走出,见路还算平坦,也不见小四与游晴经过的痕迹,步伐加快,直至有些小跑。 “吼!” 雷霆般的吼声从山峰顶部响起,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冲着山峰向下,压着向上登攀的人往下,却是不见山峰顶上有任何身影,似乎这吼声是凭空响起。 听到吼声,感受到声音中的压迫,李裕宸身形顿住,打量起四周,这才发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迷路了,在道路不多,且相对平坦的山峰顶上,迷路了。 “该往哪边走?”他自语,望着似曾相似的前方,有些沉思。 为了快速离开,尽快远离游晴,他刻意向着往下的方向,顺着平坦却不宽的道路前进,之前遇到过几处岔道,尽量选择靠近山峰边缘且略微向下的路,没有遇上游晴,也似一直向下,可周围的景物却是有些重复,像是之前就走过,又转了回来。 所以,很不幸的,他迷路了,他也这般认定。 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很明媚,约莫计算着时间的阳光的倾斜程度,他觉得他大概的方向是正确的,离着山洞也应该有些距离,只是周围的景物以及前进的路,让他犯难。 “往左边走,一定会离开的!”思索之后,他坚定说道。 没有信心,却是不能够失去信心,路途是对是错,总要走了才知道,至少远离了游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他这是给自己打气,顺着左边的这一条道路,大步向前迈进。 “李裕宸,你给我记住!”山洞中,游晴小声念着,但声音很冷。 她与小四一同回来,并且还带上了食物,要给李裕宸,可山洞中静悄悄的,早已是人去洞空,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她很少为人着想,即便是有,也几乎不用亲自出手,可如今……所以,她很愤怒,将他深深记住。 小四在一旁站着,静静的,没有说话,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尽量压低,觉得空气太冷了一些,有些不敢与游晴一起站着,但也不敢出去,估计着李裕宸将来的惨状,又有些不忍。 可怜的李裕宸,如今还饿着肚子迷路,觉得摆脱了游晴而觉得心中大快,不知被人在脑海中殴打千遍万遍。 “小四,你拿的那些食物,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有些累了。”游晴说道,靠着石壁盘坐休整。 她的确是累了,为了得到那些食物,可以说是费尽心思,可有人却是不领情,居然逃跑,但她也不多想,想多了只会伤神,盘坐着恢复体力,也是准备着离去,一个人离开,将小四留下,那些食物算是最后的赠予。 “哦,知道了。”小四点点头,脸上含着一丝笑容,到一边坐下。 “怎么又是这里?”李裕宸很不爽,眼前的景物告诉他,又回到了原地,而且不止是一次两次。 他走了很久,也换了好几次的路,可每次的终点都是一样的,会回到原点,像是不停地打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好累啊!”他不再前进,将蛋放在地面,自身更是坐在蛋的旁边。 他不想走,坐在地上反复思索,因为身体的疲累,只能做这样不费身体力量的事情。 “难道我走到了迷阵中?”他念着,觉得很有可能。 打量起四周,景象依旧,很是平静与安宁,虽然他是今天才走到这里,却是走了那么多遍,很是熟悉,对此,他只觉得无奈。 这里究竟是不是迷阵,他不清楚,他觉得是的,但是与不是,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改变,而且肚子很饿,身体也疲惫,解决这两点才是最重要的。 休息片刻,他的视线又集中到蛋上,冲着蛋咽了咽口水,仔细思索之后,双眸闪烁异彩。 第四十二章 砸蛋 “蛋啊蛋啊,对不住了。”李裕宸呢喃,将蛋抱起。 蛋还是那个模样,纯白之中有着很淡的彩色,有些大,也有些重,还很坚硬,可李裕宸的眼光却是变了。 “蛋啊,我真的要对不住你了!”他再次念道,又将蛋放在地面。 肚子饿了,四周也不似有食物的样子,他也没有多少力气,想要休息,略微思索之下,还是决定将这颗蛋吃掉,哪怕再遇上游晴,都不重要了,暂时的温饱才是最重要的,要先活下去才能说其他的事情。 起身,向身侧前进几步,捡起一块颜色灰黄并且看起来还算坚硬的巴掌大的石块,回到蛋的旁边,深吸一口气,猛然砸下。 “蛋,对不起!”他轻念着,石块与蛋相触碰。 “砰!” 一声闷响,李裕宸只觉得右手一顿,并且微麻,而石块脱离了他的手掌,从蛋上跳过,向着前方飞去。 “这都不行?”他自语,微愣。 蛋还在地上,只是在石块砸下的时候微颤,蛋的顶部沾染了一点尘迹,连一点破损的皱褶都没有,而石块却是碎【≧,开了几道口子,落在地上,散成几个部分。 这颗蛋,不仅是坚硬,甚至是比石块还要坚硬! “这都行?”李裕宸只觉得无奈,过了几秒,对着蛋又是抱怨,“你这要我怎么吃你?”脸上的神情渐变为严肃与专注,死死将蛋盯着,“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要把你给吃了!” 转看四周,目光将每一处的景物刻画脑海,除了地上不多的石块,并未寻到合适的坚硬物体,他的视线又落到蛋上。 “找不到东西来砸你,我难道就不能拿你去砸东西?”他恶狠狠地说道。 俯下身,将蛋抱起,抬高,举过脑袋,双手顺着落下的那股力道法力,猛地将蛋砸在地面。 “砰!” 又是一声闷响,蛋与地面接触,把坚硬的石头地面砸出一道裂缝,紧接着跳起,向着甩下的双手掠去。 “啊!好痛!”李裕宸惊呼,被蛋打到双手,并通过双手击打在下巴,最后落在脚上弹出去,在地上转了几圈后稳住。 双手微痛,但最重要的还是下巴,那一下虽然没有打实,疼痛还能够忍受,但他却是很不好受,尤其是在心中,已经是愤怒,决定将蛋千刀万剐,不,应该是蒸煮之后油炸再烧烤。 “这是你逼我的!”他冷眼盯着蛋,并且右手食指指着,还有些颤抖。 他靠近蛋,双拳紧握,却又将拳头松开,将蛋抱起,向着几米外的一米多高的石台走去,将蛋放在上面,而他也在之后爬了上去。 “我看你不碎!”他将蛋举起,再度摔下,用最大的力量,并在摔下之后稍向后退。 依旧是“砰”的一声,他并未看到蛋跳起,迟疑两秒,他将头伸出,眸光向下,却是只见得地面裂开,而蛋则是静静的躺在地面,一点要破碎的迹象都没有。 “我要打碎你!”他更加愤怒,直接从石台上跳下,双腿曲着,身躯俯下,即便知道蛋不会被他打碎,还是快速出拳,每一拳都砸在蛋上,要狠狠出一口恶气。 憋着一口气,对着蛋猛轰了五分多钟,他才很无奈的停住,一屁股坐在蛋旁边的地面,长长吐着气,用指头右手的五根指头抓蛋,想要做些什么,却只能是按在上面,什么都做不了。 “唔,好痛!”过了近一分钟,他才是觉得拳头疼痛,左手置于眼前,右手还是不肯将蛋放过。 “竟然流血了……”他忽然很想哭,左手手背靠近嘴巴,舌头伸出,轻轻舔了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头颅微抬。 天空还算明朗,却已经是过了下午的时间,紧接着的,应该是落日之前的黄昏,但似乎是见不到夕阳,因为云雾正在升起,明亮的天空将不复存在,略带清冷的风吹拂山峰,也不知道明天是否还会有今天这般的明媚光景。 李裕宸看着天空,一时间忘记了疼痛,但一觉得疼痛存在,那便是更深的疼痛,来自于右手。 右手向回收,却是发觉不能,右手似乎是被蛋给黏住了,很痛,隐隐觉得有着液体从体内流失,像是被蛋吸着血,他猛地低头,确定是被蛋黏住了手,抽不开,而且蛋正吸着他的血。 “你还真的吸我的血,我都没打算吃你了……”他右手用力,将最后的力量都使出,终于将右手抬起。 右手抬起了,可右手却是很重,因为蛋就在他的手中,已经不用他主动握住,似乎就是他右手的一部分,分不开了。 他很想骂蛋,也很想骂人,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是饿的,也是累的,更是因为蛋,眼睛一眨一眨的,最后映出天空被云雾遮去一些的影像,失去了知觉。 “吼!” 惊雷般的吼声响彻山峰,充满震慑性的威压从山峰顶部向下弥漫,一道七彩的不全的虚影在云雾中翱翔,围着山峰转了很久,从黄昏到天黑,即便是天黑,也能见到一些光彩,但始终见不到虚影的真正归属。 “可能是凤凰,但吼声有些不像……”游晴在山洞口,思索许久,带着几分笃定地说道。 “也许是吧。”小四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想多想,又忍不住要多想。 迎着夜里的光彩走出,游晴对小四说道:“我要走了,你自己管好自己,还有李裕宸,若是你见到他,一定把他……还是算了。”微微有些异样的叹息,她走进夜色中。 小四站了些时间,面无表情的,转身,进入山洞中,过了不久,又从山洞中走出,走着与游晴不同的方向,迈进夜色中。 夜里,又有人登上山峰,也有人抵达山洞,有人休息,也有人继续前进,追寻各自的机缘,风吹着寒意遍及山峰,到七彩的光芒消失后很久,天空渐渐明了,只有着白光,却看不到阳光,被云雾完全遮挡。 “好饿啊……”李裕宸在梦里呢喃,梦到吃着甜美的食物,却是把食物吃到了脸上。 他摸了摸脸,是在梦中,可无论他怎么弄,都抚不去脸上的湿漉,挣扎很久,也是吃了很久没有吃饱,仍旧很饿,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天还没完全亮啊?”他睁开眼睛,却只能依稀见到光明。 伸手,想要揉揉眼睛与脸,却是触碰到了一些异样,而且脸上有着重量,不应该是属于他的,使他在一瞬间活动身体,从地上坐起。 “这是什么?一只鸡?”眼前的事物跳开,使他稍稍看清,却又是错愕。 第四十三章 又鸟 “哪里来的鸡?”李裕宸嘴巴微张,身躯微顿,思绪在脑海中转动。 他眼前的生物,有鸡头、鸡身、鸡翅、鸡尾还有鸡脚,浑身都是毛茸茸的,纯白之中隐隐有着其他色彩,看起来有种泛黄的错觉,在他看来,就是一只鸡,只不过有些奇怪,块头不小了,却又还很小的样子,顶多是……一只比较大的小鸡。 “鸡”立在地面,头抬着,略显不和谐的彩色双瞳盯着他,似乎那眼神中还有几分傲然与不屑,对于他的话并不理睬。 “看样子,还真就是一只鸡。”他也盯着鸡,片刻后,很认真地说道。 他说完,“鸡”还是盯着他,一点表示都没有,而双瞳中的那份不屑变得更加浓郁,甚至连他都能够看出。 “你竟然看不起我?”他说道,有些不快。 但是,“鸡”仍旧没有动静,就那样盯着他,神采更加傲然,像是很认同他所说的话语。 一阵清风吹过,云雾被吹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有着彩色的光芒投下,落在“鸡”的身上,那纯白的茸毛映着彩色光芒,竟是有着反应,像是那光彩都被∏,茸毛所吸收,进入“鸡”的体内。 “鸡”还是那个模样,带着几分傲然与不屑站立着,却又多了几分圣洁,使李裕宸不禁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是没有看花。 呆愣片刻,他自语道:“看来你真不是鸡,可能会是很……很强大的存在……”顿了顿,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放声大笑,“看来我真是捡到宝了,哇哈哈……”换来的是自己的咳嗽,差点挤出眼泪。 他捂着肚子,饥饿被他暂时忽略,盯着“鸡”,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异彩。 “既然你不是鸡,那你总得有个名字……你的将来,肯定会很强大,没有一个霸气的名字可不行……”他带着笑容低声念着,微微顿了顿,“可又叫你什么好呢?彩鸡,呸,你又不是鸡,那就彩鸟,不行不行,叫鸟也不够霸气,那不如叫彩雀、彩燕、小雁雀、彩鸭、鹰王……” 吐出一连串的名字之后,他罢口了,盯着“鸡”,也不能是盯着,是瞪着,无奈中带着几分不爽,说道:“我是不会起名字,那你来起一个?”做出一副等待的模样。 “凤凰!”沉默几秒,“鸡”开口说道,声音稚嫩,却也坚定。 “啊,凤凰?你就一只鸡,你也敢称自己为凤凰?”李裕宸忽然笑了,是因为这稚嫩的声音,有些好笑,也是从心底里的高兴,真的捡到宝了,可是觉得“鸡”说的也没错,这个名字的确挺霸气,而且还有几分文雅,但是,他的眼神仍旧带着鄙夷。 “鸡”不回答,保持着那份傲然与不屑,微微撇过头,刻意望着一边,似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 “嘿,你还真成精了你,不过,你想叫凤凰也可以……”李裕宸说着,“鸡”便是转过了头,盯着他,又有些点头,神情有些愉悦。 他也是点头,却又摇摇头,轻声说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变强大了才能叫这个名字,不然把‘凤凰’这两个字侮辱了可不好……嗯,还是换一个比较低调的名字才行。” 在他的记忆中,凤凰是很强大的存在,没有见到过,也没有听说谁见到过,只在书籍上出现过,有些言语描述,被称之为神兽。 “我本来就是凤凰!”很气愤的话语从“鸡”口中传出,带着几分气势,并且天空再度落下几缕霞光,映照其身躯,显得有些像是事实,似多出几分说服力。 李裕宸摇摇头,鄙夷说道:“你就真的是凤凰又怎么样?难道在这里,你还能翻天不成?长得和鸡一般模样,不就是大了一些,顶多不算是鸡,但和凤凰的差距还特别大。”他张开双手比了比,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示意差距,顿了顿,“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些无谓的梦,你也可以变得很强大的,不一定要当凤凰……就是一只鸡,也可能比凤凰还要强!” 说到这里,他的气势忽然变化,像是对自己的肯定一般,出生比不上别人,可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会超过那些现在比他强大的人。 “鸡”也微愣,略带错愕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不对,连忙说道:“我不是鸡……”可话还没说完,便是被李裕宸摸了摸脑袋,并且又开始谆谆教诲。 “我知道你不是鸡,也不想被人叫做鸡,但是没有办法,你长得实在像是一只鸡,别人看到你,很可能就会把你叫做鸡……所以,我得帮你起个名字,但凤凰什么的,不能被亵渎,我们还不够强大,那就要低调,那就叫你‘又鸟’了。”李裕宸缓缓说道,顿了两秒,“既然你不反对,那我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不待回应,又是说道,“又鸟,我们去找点食物,我实在是太饿了。” “我不是又鸟,我是凤凰!我是凤凰……”稚嫩的声音在李裕宸怀中响起,却又被他无视。 “又鸟,你觉得前面会不会有食物?” “又鸟,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又鸟,你看到有食物没有?” “又鸟……” 李裕宸一连串的问题,最终落实了“又鸟”这个称呼。 又鸟合起来便是鸡,这便是李裕宸的报复,实在是看不惯又鸟的那种傲然与不屑,更是觉得它很不简单,确实应该低调一些,要不然保不住它,在不久的将来失去一大助力可不好,只能这样,可他心中却有一种欺骗小朋友的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没有多久,他便是将这点小小的过意不去忘记。 “又鸟,都到下午了,我们怎么还在这里?”李裕宸靠着石壁坐着,问着躺在他怀中休憩的又鸟。 短暂的沉默,又鸟开口说道:“那是因为你笨!”反复的念叨,使它很无奈的接受了又鸟这个称呼,连它自己都有些不觉得,可已经是事实。 “我怎么就……笨了?”李裕宸反问道,后面的语气明显没有那么足,想明白了些事情,有些试探,“难道你还能带我离开不成?” “哼,那当然了,我才没有你那么笨。”又鸟说着,身体动了动,离开李裕宸的怀抱,可才走出几步,却又是钻了回去。 “你怎么了?”李裕宸问道。 “我不能给你指路,谁让你不承认我是凤凰?”又鸟说道,稚嫩的声音带着生气,听着有些好笑。 “我……”李裕宸想要笑,可他却是觉得该哭,并在心底里哭了。 第四十四章 血狮 “啊……我终于出来啦!” 山峰顶上,回荡着李裕宸破带豪迈的声音,可他却是在大吼之后有些叹息,默默前进。 按照又鸟的指示,走出了迷阵,可肚子还是饿着,周围也看不到食物的影子,还必须去寻找,身躯还很疲累,却又少不了一段奔波。 “怎么样,大笨蛋,按照本凤凰所说的做,是不是走出来了?”又鸟在李裕宸的怀中嘚瑟。 李裕宸不答,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去回答,之前为了出来,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本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宗旨,把又鸟称作凤凰,并对它百般讨好,费尽心思,终于是获得了指点,现在想起来,心中很不舒坦。 很想将又鸟甩掉,可现在也还不是时候,说不定很快又要求到它,只能是忍着,忍着,继续忍着,沉默着向前。 “小子,站住!”一声大喝传来,使李裕宸身形一滞。 顺着声音来源偏头,李裕宸见到两名壮硕的中年男子,面相粗犷,皮肤略黑,本就面料不佳的衣服有着不少破损,各执一根黑色长铁棍,快速向他靠近。 ±∠,“你们要做什么?”他问道,有些错愕,侧身退了几米。 “小子,交出你怀里的东西!”一人说道,手中铁棍轻动。 “又鸟,他们要你。”李裕宸说道,不似有任何慌忙,又看向二人,道,“我饿了,你们拿点食物来换吧。” 两名男子错愕,相视一眼,忽然觉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却都点了点头,由一人开口,说道:“把你怀里的那东西交出来!” “哦,拿去吧。”李裕宸说道,将又鸟举向前方。 “老哥,好像是一只鸡,要不煮了吃了?”一人说道,目光看向另一人。 再一次的对视,两名男子都是点头,一人大声说道:“小子,你可不要耍滑头!”另一人走向李裕宸,准备将又鸟接过。 “不会不会。”李裕宸连忙摆头,将又鸟更加置前,表示不会做什么。 只不过,两名男子仍旧很谨慎,紧紧握着武器,防备着他偷袭,也盯着又鸟,担心异状出现在它的身上,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我真的好饿,记得吃的时候分我一些。”李裕宸忽然说道,把二人吓住。 “靠,你小子能不能不要突然说话!”准备接又鸟的那人说道,握着铁棍的右手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却是生生止住。 “好了,我不说了,你拿去吧。”李裕宸说道,顿了顿,又道,“记得一定要分我一些。” 他这停顿之后的话语,又将二人弄得微顿,身形顿住,眼神中闪过杀戮的光芒,却又是转瞬即逝。 “给我闭嘴!”两人几乎同时大喝,让他稍稍后退,而又鸟也似被吓住,身躯颤了颤。 见状,两人心头微松,两人都死死盯着李裕宸,前面那人伸出左手,慢慢靠近又鸟,准备将其一把抓住,可就在左手临近,离着不到半尺,突变陡生。 “吼!” 一声咆哮陡然响起,若是雷霆,拥有极大的气势,并穿透云雾,响彻山峰。 靠近李裕宸的那人吓得将手收回,并发觉头顶出现短暂的黑暗,随着李裕宸的视线抬升,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夜从头顶的云雾中出现,掠向山峰,离他们的距离不远。 是一只血红的狮子,高十米有余,长度达二十米,浑身鬃毛飘逸,像是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背后有着金色双翼,头颅上方顶着一根闪烁着霞光的尖锐的角,一双巨大眼眸空洞,却似有着彩焰燃烧,映出三道身影。 “这是什么?”李裕宸问道,但没有回答的声音。 “吼!” 血狮嘴巴大张,巨大的音波似撕裂了空气,带着空气中气流急速流动,刮过脸庞皮肤,震得耳膜生疼。 “快跑!”一人大吼,可声音却是被掩盖在了吼声中,两道身影快速奔跑起来,却是快不过声音,跑出去几米,鲜血便是从口鼻中溢出,栽倒在地,空溅起轻尘。 “为什么我没事?”李裕宸很疑惑。 他看了看血狮,又回过头,看着又鸟,认定两者间有些联系,之前想过要动,却是因为腿软,被吓得没有力气去动,到现在,看到了两人的结局,也不打算动了,等待属于自己的宣判。 血狮动了,一步一步前进,动作很慢,但一步跨出,便是又两三米的距离,着实不慢,向他靠近。 “不会有问题的,肯定没事的……”他心中念着,忽然升起一股不惧的念头,“我不怕,一点都不怕……我怎么能够怕?我可是要成为强者!”他正视着狮子,极力的保持平静,可终究不能够平静。 他觉得腿很重,比之前还要重,拉着他的身体往下,经历过心理与身体的煎熬,终于是在离血狮不到两米的时候失去力量,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又是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你竟然这么的胆小,我怎么就遇上了你?”又鸟冷语,微微摇动高傲的头颅。 在它开口的同时,血狮的身形渐渐虚幻,在迈出最后的一步,抵达李裕宸身前之时,彻底消失,并看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李裕宸很想反驳又鸟,却只是在心中,始终没有开口,有些同意它的说法,自己真的是胆小,面对强大的未知,面对死亡,无法向说过的那么从容,很是惧怕死亡,虽然在变,却一直都没有改变。 “变强,要能够豁出命去……”他叹息,还是做不到,也不知要何时才能够做到。 “懦弱的人类,这就是你与本凤凰的差距……面对死亡,我从容的选择了死亡,在一次长眠后苏醒,继续前世未能完成……的……伟大……”又鸟傲然自语,却又是说得自己发愣,一动不动,彩色的瞳孔呆滞。 “喂,你怎么了?”李裕宸轻问,许久不见回答。 摇了摇又鸟,仍旧没有动静,尝试几次,最终作罢,视线落在倒地的二人身上,稍稍理顺呼吸,走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储物戒指 “这是哪里?”山峰顶部,疑惑之声回响。 一阵冰寒冷风吹过,吹醒了昏迷中的两名壮硕男子,相互对视,身体无法移动,而思绪也很迷混。 “你们醒啦。”李裕宸说道,笑呵呵的盯着二人。 两人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眼神中有着仇恨与憎恶,却都没有说话,意识到自身的状况,在昏迷的时候,便已经被荆条绑起来了,而且绑得很紧,短时间内无法挣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他问道,笑容中带着玩味,“之前不是想抢它么?”视线落在怀抱着的又鸟身上,装着深沉。 沉默十几秒,一人开口,颇带无奈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叫李裕宸,你们叫什么名字?”李裕宸说道。 短暂的沉默,之前说话的那人说道:“我叫吴元明,他叫吴元豪,是两兄弟。” “嗯,名字还算不错……你们是不是亲生的?”李裕宸点点头。 “说吧,你想怎么样?”吴元明皱眉说道。 李裕宸笑容收敛,轻@∽,摇摇头,缓缓说道:“我并不想怎么样,我们本来无冤无仇的,可是你们……非得要让我怎么样。”表现出一脸的无奈,似有伤感。 两人都是皱眉,眼睛的余光相互交流,吴元明再度开口,说道:“既然已经落在你的手里,我们无话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若是想要我们死,那就不要磨蹭,给我们一个痛快!” 李裕宸神情带着些错愕,实现预想的话憋在了嘴里,顿了顿,说道:“我可不想要你们去死,那样一点价值都没有……还有,我把你们绑起来也是很费力的,怎么也要得到一些回报才行,我很不喜欢吃亏的。”一双明亮的眼眸将二人上下反复打量,贪婪很是明显。 “你想要什么,我们现在可什么也没有。”吴元明盯着他。 他忽然思绪明朗,说道:“对啊,你们现在都被我绑了,什么东西都是我的,我也找了找你们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身形摆正,眼眸中闪烁着失望,抬了抬头,将周围山峰的景望了望,决定离去,左手轻轻触碰腰间的碧绿竹箫。 见状,吴元明连忙开口,说道:“别,其实我们还是有价值的!” 李裕宸想要离开的思绪停住,还未抬起的脚步往前抬起,挪动很短的距离,视线落到吴元明身上,又是一阵仔细打量。 “你们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价值?”他撇撇嘴,道。 “我们是吴家的人,就是江北城的吴家,吴家家主是我大哥。”吴元明说道。 李裕宸愣了愣,他并不知道江北城,没有听说过,更不知道吴家是哪家,略带疑惑道:“江北城,吴家?”有些相信,却也不信,心中也认定不能相信。 “对对对,我们是吴家的人,你放了我们,我们一定会感激你的,离开这里,定会奉上有价值的东西。”吴元豪见他有些不信,连忙说道,说完之后,才是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却已经没有了再开口的机会。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会这样放过你们?”李裕宸冷笑,忍不住的摇头。 吴元明也是摇头,略带叹息说道:“我们认栽了,我这里有一枚储物戒指,你拿去吧,希望能留我们一条命……”并用眼神遏止了想要说话的吴元豪,决定接受现实。 简单的对话,他对李裕宸有了些许的了解,仅仅是片面,却也能够去赌一把,赌李裕宸在得到好处之后不会杀他们,而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有命,拿什么去享用,这次就当做是花钱免灾,虽然心中说不出的痛苦与酸楚。 “储物戒指?”李裕宸愣住,旋即觉得被幸福砸中,露出狂喜,搓了搓手,“储物戒指在哪里?在哪里?”像是饥饿的狼看到了烹宰好的羊,明亮的眼眸冒着金光。 “在我右手衣袖的夹缝里。”吴元明说道。 “你什么地方不放,竟然放在这种地方……你不说,谁能找得到?”李裕宸很想骂他,却是忍住,但抱怨还是会有的。 费去一些时间,李裕宸找到了吴元明藏匿得很好的储物戒指,单手抱着又鸟,将储物戒指置于眼前,眼眸中闪烁着的金光消失,略带尴尬,迟疑很久,问道:“这要怎么用?” 他没有用过储物戒指,稍稍尝试了一下,没有见到任何的反应,便是向眼前之人“请教”。 “要用灵魂力量,而且,在这里有着限制,无法使用。”吴元明缓缓说道。 李裕宸点点头,却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双眼微瞪,说道:“要是你骗我怎么办?”声音带着些冷冽,并不相信吴元明的话语。 吴元明呼吸微微急促,有着吐血的冲动,却又被他生生忍住,将呼吸放平,在心中安慰自己,并不回答。 “算了,就这样吧,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李裕宸很是大方的摇头,正了正身形。 他估计吴元明是不会作假的,毕竟这里是秘藏的一角,进入之后不能使用灵力,想必储物戒指也有着限制,而藏在衣袖的夹缝里,很可能就是进入秘藏一角后的决定。 但是,这也不算完。 “你要做什么?”吴元豪出声,声音带着急切,却是阻止不了李裕宸的动作。 一番折腾,李裕宸终于是将吴元明与吴元豪的身上翻了一遍,确定不再有除衣物外的其他东西,特别还鄙视了吴元豪,带着满心的欢喜与淡泊的失落缓缓离去。 “可惜吴元豪身上并没有储物戒指……”走出去很远,他依旧很是不爽的说道,顿了顿,把储物戒指戴在手上,晃着黄昏的光芒,仔细打量,“以后,我也是有储物戒指的人了,嘿嘿。” 在欣喜中沉浸了许久,他把储物戒指取下,觉得吴元明的方法并不错,财不露白,现在还很弱,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储物戒指这一回事,想了想,却又一阵无奈。 “我怎么没有把他们穿的衣服扒下?”他懊悔说道,想了想,还是把储物戒指戴在手上。 反正没有地方放,暂时就戴着,有的时候就要高调一点,秘藏的一角,身体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他觉得自己不弱……除了游晴,而且,这样做,可以多吸引一些人来打劫,这才是收入的来源,嘿嘿……他觉得,有些喜欢上了打劫,是被人打劫。 第四十六章 苦儿 火焰的幽光,在昏暗的黑夜中闪烁,随着清风摆动,略显飘忽。 在火堆旁,有一道身影,用身体挡住轻轻吹刮着的风,不时添些柴火,借着火焰温暖身体。 “还是有些冷……”李裕宸呢喃,小心并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微微耸肩,有些不爽,“怎么还没有人来?” 他不顾被游晴找上的可能,等待有人靠近,等待被人抢劫,然后反抗,最后得到一些收获。 虽然不去主动抢劫,但吸引别人来抢他还是会做的,于心也安定,至于是否无耻,他并不关心,应该是已经被自己说服,既然是要抢他的东西,那肯定不是好人,总要教训,不,是教导他们,没收一切都价值的物品,那就是他应得的教导费用。 只是,从入夜到深夜,还是不见有人来抢劫,甚至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他有些灰心,主要还是太冷了,寻到的柴火都已经被他烧光,不想,也没有机会再这么守株待兔。 “只能离开了,一点收获都没有。”他轻声叹息,可走出几步,便是听到背后有着属于人的声音。 “前面那位公子,不▽↘,要急着走,能不能帮个忙?”一名女子叫喊着,正快速向他跑来。 他转过头,看了看,只是在夜晚,星光被云雾遮去大部分的光芒,空气昏暗,无法看得清楚,却知道女子身后有着什么东西,正追着她,而且,那东西很是巨大,至少得有四米高度,似乎还很长,顿时把他也吓住。 “你别过来!”他大声喊道,也不待女子作何回答,抬腿便是要向远处狂奔,躲避女子,更是躲避女子身后的庞然大物。 “这位公子……你别跑啊!”女子跟着他跑,语气有些着急,呼吸很急促。 “啊!你不要跟着我!”他大喊,没有丝毫要停住的念头与动作,而且速度有所提升。 “公子,你就……你就帮帮我吧……”女子喘着粗气喊道,语气饱含着无奈,“只要公子停住……停住就行了,我身后的……小狗,应该……应该不会伤害你的。” 李裕宸很突兀的顿住,转过身躯,看向女子,有些狐疑的盯着女子身后的“小狗”,而女子和她身后的巨大黑影都是停住。 女子身后的黑影,的确像是一只狗,虽然他没有看清,但看到了大概的形状,形状和狗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个头的差距实在太大,大到不能认为那是一条狗,也不可能是一条狗,至少不是单纯的狗。 “说吧,有什么事?”李裕宸大声说道,表现的很镇定。 “我哥哥晕倒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你能不能够帮我看看,救救他。”女子小声说道,甚至带些哭腔。 李裕宸沉默,意识到不对劲,这里是山峰顶部,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很不正常,是极为不正常,也不可能会正常,只是,黑暗中有着一双血红的巨大眼眸亮着,很是妖异,也很慑人,使他不得不同意去看看女子的哥哥。 “走吧,去看看。”他轻声说道,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到女子前面两米,盯着她身后闪亮着的一双巨大的血红眼眸。 血红的眼眸消失后出现,随之出现的,还有一股冰冷至彻骨的寒意,直击在李裕宸心头,使他不得不将眼光收回,正视眼前的女子。 他发觉,他比眼前的女子要高一些,高出近半颗头颅,也证明女子比较小,应该是比较小,但也小不了多少,可能有两岁的差距,但他不确定,从心底的不相信。 “走吧,去看看你哥哥。”他再次说道,有些催促。 “嗯,谢谢你,我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女子点点头,有着些微笑,却又几乎被黑暗掩去。 女子转身,血红的眼眸也是消失,而李裕宸则是默默跟上,随着她前进,心中特别不安定,不时揉搓着在他怀中休息的又鸟,也偶尔会用左手轻轻触碰竹箫,准备着应对突发的情况,也是使自己安心。 走得很快,却相对很慢,像是她并不是要带着他去救人,也没有谁会认为她要那样做,特别是他。 “我叫苦儿,辛苦的苦,你叫什么名字?”路上,她说道。 “李裕宸,李裕宸的李,李裕宸的裕,李裕宸的宸。”他回答道,属于没话找话,慌不择口。 “呃……好吧,我知道了。”她略有错愕,却并不在意,似乎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在意。 之后,她沉默了,他也跟着沉默,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也能够感受到自身心脏的跳动,很强烈的震动,震得他血脉喷涌,耳膜微疼。 他离她很近,不到一米,但感受不到她发出的声音,无论是呼吸还是心跳,亦或者是走路时的脚步声,都没有,甚至连与空气中不时吹动的清风的摩擦声也没有,而那只狗,也是一样。 “不就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么……我不怕,一点都不怕,我注定要成为强者,不可能会怕……”可是,他怕了,哪怕正在安慰自己,想用谎言去说服自己,真的怕了,是一直都怕。 清风又一次吹过,他觉得冷,浑身寒毛都被吹得竖起,可他没有颤抖,保持着大步走动的“姿势”,身体僵硬。 “你哥哥……长得……怎么样?”他说道,但因为紧张而说错了话。 她没有回答,似乎是没有听到,也似乎是听到之后的无视,继续向前走动。 “肯定没……没我帅吧。”他又说道,说错了一些,却不想改,的确有些自恋。 “哼!”她冷哼一声作为回应,又停住脚步。 “怎么了?”他愣住,惊慌之后忽然坦然,有些自语,“难道我说的是真的?”顿了顿,“嗯,我觉得应该是的。”还很不顾形象与情况的点了点头。 她转过头,盯着他,一双眼眸变化,有着微弱的光芒闪烁,并越来越亮,像是一颗有一颗的星辰闪烁,汇成了一片浩瀚的星空。 一双血红的眼眸也是闪亮,隐隐泛着火焰,像是血液在燃烧着,在沸腾着,杀机突显,空气也似被燃烧沸腾的血液点燃……并在一瞬间凝结成冰块。 第四十七章 我最帅 “我哥哥是最帅的。”苦儿声音很冷,眼中的星空都被冻结。 一瞬间,她动了,右手抬起,手掌轻向前摆动,同时,血红的眼眸划出两道血线…… “啊!”李裕宸惊叫,却是见着那两道血线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又远离,奔向身后,与相似的两道血线碰撞。 “吼!” 两道吼声合一,将黑夜彻底震动,而地面轻轻颤了颤,带着尘土于空气中飞扬。 “那是什么?”李裕宸的心被震动,出声询问。 只是,苦儿没有回答,身形一动也不动,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连她眼眸中闪烁的星空也完全凝固,甚至……有些虚幻,像本是虚影,正逐渐的变淡,会消失不见。 “你又是怎么了?”李裕宸又道,很是疑惑,存有极淡的惊惧。 他下意识的将右手伸出,想要触碰苦儿,可手掌却是穿过了她的身体,只触碰到虚幻,却又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将手收回,双眸死死盯着她,忘记了身后可能存在的危险。 “吼!” 一声℉↖,怒吼,只剩下一道血线飘扬于黑暗中,从接近地面到几十米的高度,又再度向下滑落,带着巨大的碰撞声与一道痛苦的嘶鸣随着布满尘土的冷风飘动。 狗,死了,跟随苦儿,被她称作小狗的巨大身影,永远的倒下了。 仅仅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它便是被新出现的那道身影——一只更小的狗所击杀。 当然,它还是有所成就的,至少带走另一只狗的一只眼睛,用生命换来了一个没有意料到的结果,然后,巨大的身形渐渐虚幻,消失了,在另一只狗的身旁,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随着它的消失,另一只狗又动了,仅剩的一双眼眸映出了苦儿的身影,向她快速奔去,隐藏于略尖的嘴中的獠牙泛着微弱的银茫,划过她的身体。 但在这之前,獠牙还划过了李裕宸的身体。 鲜血流淌,飞到李裕宸的脸上,可他却是没有任何感受,那血液还从他的脑后穿出,溅落在几米外的地面,与地面的尘土混在一起,也有部分沾染在很薄的一层尘土的下面,浸入了石头的微小的缝隙里。 苦儿,在巨大的身影掠过之后,身体失去了力量,一头往地面栽去,而身形也虚幻到几乎通透。 “啊!不!”李裕宸大声喊了出来,快速伸出手,想要拉住即将倒地的苦儿。 这一拉,很准,触碰到苦儿的左手手臂,稍稍用力,将手指弯曲到一个不想要的弧度,直到握紧,掌心微痛,才知道,右手触碰到的仍旧是虚幻,无法将她真的拉住。 一切,仅仅是影像,有着声势,且极不寻常的影像,李裕宸知道,可有些不愿意知道,从心底最深处想着这不应该是事实,苦儿,也应该没事,会没事的,而且会活的好好的。 他觉得悲伤,因为他知道,眼睛里看到的,只是呈现过去发生了的事情的影像,看到的一切,很可能便是曾经的事。 “我不希望你死掉,是真的……”他轻声说道,俯下身去,又觉得不好,站直身体,坐在地面,就在苦儿虚幻到不能再虚幻的身旁。 他的双手,轻抚过苦儿的脸庞,很小心的,怕把她弄醒,而她,也似乎只是睡觉,睡不了多长时间,便是会醒来,醒来之后,一切又将会是美好……很短的时间里,真有一种哥哥看着妹妹,疼着妹妹的特殊情感蕴含其中。 “你死了就死了吧,为什么还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找上我?”他收回手,眼眸略带鄙视,和之前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甚至会吓死人的……我差点就被你给吓死了。”他很认真地说道,顿了顿,头颅抬起,“说吧,为什么要我跟上她?”拍了拍怀中的又鸟,想要把它拍醒。 又鸟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睁开,依旧是在睡觉,而且感觉很好,觉得温暖又舒服,不愿睁开眼睛,可又在极短的时间后,很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它,被李裕宸扔了出去,幸好反应及时,要不然就要和冰凉的地面亲密接触,可即便反应过来了,还很稚嫩的翅膀扑腾了几下,可还是倒在地上,之后,便是动了,一动不动。 “你又是怎么一回事?”李裕宸郁闷说道。 他用手指戳了戳又鸟,没有反应,又加上一些力量,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是死去了,仔细检查,微弱的生命气息证明它还活着,想了想,还是将它捡起,放在身旁,给它一个相对他认为舒服的姿势……平躺着,背朝地,脚顶天。 冰冷的风吹过,他很不自觉的缩了缩身体,看着平躺在地面的虚幻到极致的身影,等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可是,他等不到。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苦儿睁开迷混的眼睛,小声问道。 “呃……”李裕宸愣住,嘴巴张了张,却又是沉默,他很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咦?好奇怪……你好像不是我哥哥?”苦儿坐立起身,借着空气中的微光盯着他,疑惑出声。 他仍旧沉默,酝酿着开口时应该说出的言语,可这已经由不得他了。 “这位公子,你看到我哥哥了吗?”苦儿继续说道,顿了顿,“我哥哥应该和你差不多大,眼睛闪亮闪亮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微笑……是最帅的!”又小心地瞅了瞅李裕宸,吐了吐舌头,“应该比你帅很多……你见过吗?” “没有见到……”李裕宸的声音很弱,“明明说了我最帅的……嗯,本来就是我最帅!”可惜自己都没有了信心,无法真正做到欺骗自己。 “哼,不可能,我哥哥是最帅的!”苦儿说道,眼神很是坚定。 “我是最帅的!”李裕宸说道,只是声音很弱。 “我哥哥最帅!”苦儿反驳。 “我最帅!”李裕宸摇头,“反正我最帅!” 苦儿没有再回应,呆了呆,呆的有些久,一双眼眸开始闪烁微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颗颗的,配着黑色的瞳孔,构成了一片星空。 第四十八章 当了哥哥 “你……和我哥哥好像。”苦儿呢喃,瞳孔中的星空渐渐朦胧。 李裕宸想要说话,可他的嘴巴只是张了张,吐出很弱的气息,便是将嘴巴闭上,眼眸中映着苦儿的身影,映着她的眼眸,映着一片略带朦胧星空。 星空下,有一名少年,身着白衣,衣衫在清风中掀起些许,荡着微茫,有些飘逸,而他的头正抬着,像是看着星空,但又不知道,因为只有他的背影,一个看着便是觉得心中孤独的背影。 “他……”李裕宸张开嘴巴,想要说的话在嘴中徘徊,可终究是无法吐出。 少年,站立于星空之下,抬着头,闭着眼睛,享受着清风吹拂,想着心中带着烦忧的事,在静谧的夜里,不平静的……孤独。 过去很久,他抬着的头渐渐低下,仍旧是闭着眼睛,对着地面,似有些丧气。 天空中的星星,像是一颗颗的眼睛,眨呀眨的,感觉不到累,亦是不会有疲惫,而长夜漫漫,那些星星便是会伴随着长夜到天明,若是……不离不弃。 可是,终究会有离别。 天会亮,星星会消失,←,会看不到……那,就是一次离别,会再见,可中间却隔着一整个的白天,而再见,夜是夜,星还是星,但已经不是昨夜,那星星,也会有很微妙的改变。 “你……就是我的哥哥!”苦儿眼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猛地从地上站起,将李裕宸抱住。 视线忽然变幻,但还是在夜里,寒风轻袭着身体,可李裕宸却是察觉到一股温暖,在身躯上,又似从心底升起,而怀中,有着哭泣的声音。 “哥哥,苦儿真的好想你。”苦儿念道,满带啜泣。 李裕宸错愕,旋即说道:“我,我……我不是……”想要挣脱,却又有些不忍,心中更是触动,只觉得无力,任由苦儿抱着。 “不,你就是我哥哥,你就是我哥哥……”苦儿哭得更大声,也抱得更紧。 “咳咳。”李裕宸被苦儿勒得干咳,而身体更是猛地跳动,“你的身体……”苦儿抱得太紧,他没能挣脱,“你勒得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 苦儿的身形已不再是无法触碰的虚幻,变得真实,有着人应有热度,而李裕宸后知后觉,不是刚才苦儿勒得太紧,他可能还要过一些时间才能发觉,如今,他很不适应,甚至有着极浅的惊惧。 “啊!对不起,哥哥。”苦儿闻声,将他放开,被泪水洗过的小脸写满了愧疚。 “没事,没事。”李裕宸连忙摆手,摇头道,将头转向一边,做深呼吸。 两次不慢不快的起伏,他的心情微微平复,可还是鼓着一口气,才转过头,似有些小心地看向苦儿。 一双眼眸,似夜里的星空,闪烁着点点光芒,盈盈有着笑意,却还残留着薄去的水迹,一张稚嫩的小脸有些许尘埃,但已由着精致向着倾城,略显凌乱的秀发在清风中有些动摇,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味。 因为靠的近,李裕宸在星光下只看到这些,有些微妙的情绪在心中升起,不禁将眼睛闭上,旋即……睁开。 他的眼里,柔情布上,真就若是哥哥看着妹妹,还带着一丝父亲看着女儿的情绪,只是刹那,又似经历过沧海桑田,岁月的变迁,定格在瞬间……永恒! “哥哥……”苦儿再度哭泣,又一次的将李裕宸抱住,从眼中溢出的,是幸福。 “妹,妹妹!”李裕宸艰难地吐出,神情忽变,“我,我……”张了张口,却又是无法可说,带着无奈而有奇怪的表情,任由苦儿哭泣,将他抱着。 山峰顶上的空气很凉,而且不时有着清风,他能感觉得到,但风带来的温度却又失去了寒与冷,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吼!” 一道震耳的吼声伴随着巨大的身影出现,吼声中带着似狼的嚎叫,响彻山峰。 就在李裕宸与苦儿身边,有一只狗,很是健壮,有四米的高度,很长,毛发很暗,像是要掩藏在黑夜里,一双眼眸闪烁着血红光彩,似黑夜里的火红灯笼,很是妖异。 嚎叫一声,它后肢略有下沉,蹲在了地上,一双血眸紧紧盯着苦儿,守在她的身边,也将李裕宸守着,挡着风寒。 “哥哥,你再也不会离开苦儿了,对吧?”许久后,苦儿凝视着李裕宸,很小声地说道。 “我……”李裕宸找不到言语拒绝,却也没有真正同意的理由。 “哥哥,苦儿不会再调皮的,不要离开苦儿,好不好?”苦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眸中有泪水打转。 李裕宸有些急,有些无措,心中仍旧犹豫。 “我替他同意了!”声音从狗的前爪下响起,一道不大的身影钻出,扑腾着翅膀跳起。 “就这么说定了,我替你同意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准丢下她。”又鸟盯着李裕宸,跳到他的肩膀上坐着。 “好吧。”短暂的迟疑后,李裕宸同意了,“你想跟着就跟着,想要离开的时候就离开……” 苦儿将他的话打断,坚定说道:“我不会离开的!”旋即擦了擦泪水,小脸挂起笑容。 李裕宸缓慢点头,艰难挤出一丝笑容,不忍心拒绝。 “喂,二狗,带我们离开吧。”又鸟转过头,对着一直守着的狗道。 苦儿视线落到又鸟身上,还没有说话,她认为不会同意的小狗便是轻鸣一声,将头埋得很低,几乎贴到地面。 “走吧。”又鸟对李裕宸道,旋即从他肩膀上跳起,跳得很高,很稳的落在了狗的背上,又爬到狗的头上。 “哥哥,我们走吧。”存着疑惑,苦儿亦是说道,拉住了李裕宸的手,握得很紧。 李裕宸轻轻点头,准备着动,便是觉得身体变轻了,有些不受控制的随着苦儿升起,到两米的高度后横移,又有些向下,坐在了狗的背上。 “二狗,出发!”又鸟大声喊道。 狗接受到指令,动了起来,跑得很快,但也很稳,使得坐在它背上的人在觉得身边景象急速变幻的同时,没有丝毫的不适。 “哥哥,当初我们就是这样骑着小狗的,你还记得吗?”苦儿笑着说道,很是回味,不待李裕宸回答,又是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跑了一天一夜,我们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个水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我站在水潭前,很舒服的光芒照在身上,你说我将来一定会长成一个大美人的。” “你问我渴不渴,让我喝了一口水潭里的水,水很甜,喝下去之后,胃里暖洋洋的,过了不久,整个身体都是暖洋洋的,好舒服,好想再喝一次……” 过了不久,苦儿嘟起了嘴。 “哥哥,你在听么?”她转过身,摇了摇李裕宸,有些生气。 在她诉说的同时,李裕宸竟然在狗的背上睡了过去,她之前的那一番话,估计他是一点都没有听见去。 “在听,在听呢。”李裕宸睁开眼睛,很是镇定地点头。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苦儿微微撇嘴,道。 “你说了……哥哥,你在听么?”李裕宸微楞,旋即说道。 “哼,哥哥,你好坏!”苦儿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四十九章 祭坛 “这是什么地方?”苦儿问道。 一座黑色祭坛,架在云雾中,在星光照耀下,分外明亮,还是在山峰顶部,可她却是没有任何的记忆,不知道还存在有这样的地方。 “祭坛!”又鸟说道。 它注视着祭坛,七彩的眼眸中泛着层层光彩,似有深刻的记忆,却又似不够深刻,还要去记忆,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中。 “祭坛?”苦儿轻声呢喃,凝视祭坛,黑色的眸子中映出头顶的星空,祭坛上的星空。 李裕宸趴在狗的背上,闭着眼睛,因为身躯疲累,在不久前睡去,睡得很安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得这么安稳。 “二狗,把他放到祭坛中央。”过了很久,又鸟说道。 狗动了起来,走到脚下纹路交汇的中心,身躯一震,李裕宸便是飘起,若是一片叶,缓缓落在地面,静静躺着。 风轻轻的,带着些冰凉,吹不散空中的云雾,吹不动天空的星星,吹不过宁静的夜色……吹在不变的祭坛,吹在李裕宸的身上,轻动发丝,牵引着丝丝光芒从祭坛四周汇聚。 1,又鸟的眼眸中迸出七彩的光芒,只存在了短暂的时间,便又是消失,轻语道:“我们退开吧。”只剩下李裕宸一人,躺在祭坛中央,在沉睡中,接受祭坛的洗礼。 “为什么,你也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苦儿注视着又鸟,轻眨了眨眼。 又鸟有些沉默,旋即说道:“我吸收了他的血液才能孵化,沾染了些气息,你感到熟悉并不奇怪。” “真的么?”苦儿问道,似有些不信。 “其实……我也不清楚。”又鸟说道,顿了顿,“你看好他,不能让他离开祭坛中央,我要感知一下这祭坛是否正常。”两眼放光,旋闭上眼睛,似在感受。 “放心吧,我会把他看好的。”苦儿点头,视线转移,但她的眼角,还是映着又鸟的身形。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又鸟之间,肯定是有着些联系的,只是不能完全确定,望向小狗,可小狗正在休息,且不会说话,一时间也无法得出结论,只能是将疑惑存在心中,相信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你来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落在李裕宸的脑海,像是经历了极其久远的时间,从模糊了时间的过去传来,带着极弱的喜悦,使他震惊之余有些迷糊,想要说话,却是无法开口,似整个身体都被禁锢。 “你终于来了……嗯?你不是他!”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顿了顿,有些叹息,“罢了罢了,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既然不是他,那便是他选定的人,一样的,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李裕宸更加迷糊,奈何无法动弹,有太多的疑问,只能憋在心里,默默等待。 “我承诺过,他有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化茧为蝶的机会……而如今,这个机会给你,是他给你的,希望你能把握住……化茧为蝶!” 苍老的声音响起,李裕宸的视线变幻,渐渐变得不清晰,苍白的黑暗,似真的被茧包裹。 “你出去之后,告诉他,老夫再不欠他,和他……因果两清,不再有任何纠缠……若是他还活着,一定要告诉他,我不再欠他什么,而他,也不再欠我任何东西……” 祭坛上,李裕宸的身体被星光包裹,形成了一个光茧,带着些透明,却是看不清其中情况。 “哥哥怎么了?”苦儿存有淡淡的担忧,紧紧握着不大的拳头,“这是哥哥的机缘,嗯,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她相信,也只能选择相信,并默默祝福。 “这是什么地方?”李裕宸自语,打量着四周。 一眼望去,直到视线的尽头,都是白色,白色的土地,白色的树,白色的草……似乎白色便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很是惨淡。 “化茧为蝶……这里又究竟存在着些什么?”想起苍老的声音,李裕宸迈动脚步,要去寻找。 走在白色的世界,李裕宸的眼眸中映着白色,没有除白色之外的任何其他色彩,而且很安静,似枯寂,见不到任何生机。 他走了很久,天空下起了似雪的雨,滴落在身躯上,微微有些冷,除此之外,没有带来任何不适,望向天空,这下雨,似乎就是为了下雨而下雨,没有什么奇妙可言。 又走了很长时间,他走出了白色的雨,看到一条流淌的河流,河流的水是白色的,河流中的一切也都是白色的,相比之下,也没有任何奇特。 “究竟要我怎么做?”他低声呢喃,很是迷茫。 停驻,思索,他的走换做了跑,而且跑得快,是很快,尽最大的力气去跑,想要看到一些不同,看到周围不止是白色,可是,在很久后,他失望了。 “啊!”大吼一声,他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白色的天空,大口喘息。 大吼之后,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趁着身体疲惫,他不继续前进,再一次的思索,可仍旧是什么也无法察觉,思绪仍旧迷混。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放弃!”休息之后站起,他握紧拳头,继续前进。 “天都亮了,哥哥怎么还不醒呢?”苦儿呢喃,心中发紧。 “不用替他担心,短时间内是醒不过来的……好人活不长,坏人活千年,说的就是他。”又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把眼睛闭上。 “哪有你这么说的?”苦儿有些气愤,瞪着又鸟,“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哥哥!”想要动手,心中却是说着它只是一只鸡,一只有些奇怪的鸡,但还是鸡,不能和它一般见识。 又鸟闭着眼睛,近乎浑圆的身躯轻颤了颤,并不接话,继续闭着眼睛休息,是身体本能的需要,却也是心中无奈,只能这般。 清冷的风吹了很久,配合着耀眼的阳光,将天空吹得明净,云雾深处的祭坛不再掩藏,出现在登上山峰的众人的视线之中,却又是可望而不可即。 “唳!” 一声震动心魄的鸣叫,带着肉眼可见的彩色光芒,扩散到山峰之上,使得山峰被一层浓郁的霞光掩盖。 一道彩色身影缓缓升起,就在祭坛上方,起初很小,渐渐变大,直至……巨大的身影能够将整个山峰掩盖,整个山峰顶部,都在其彩色身躯的遮掩之下。 第五十章 霞凤出现 “霞凤……果然是霞凤!”不少人呢喃,望着巨大的彩色身影,近乎呆滞。 似鸟而又不是鸟,身披七彩霞羽,妖异着七彩的绚烂光芒,给人几分温暖的触感,便是山下黑色石碑所刻“霞凤”的真身。 霞凤身躯庞大,比山峰顶部还要大,却是在出现之后,围绕着山峰旋转,划的圈有些大,但速度却是极快,并掀起阵阵狂风,使得许多来不及准备的人被狂风缠绕,飞入空中。 “唳!” 一声长鸣,震彻云霄,狂风中,霞凤一曲轻舞,飞入高空,展翅翱翔,带着卷入风中之人离去,消失在天际。 “这是怎么一回事?”苦儿问道,双眸凝视又鸟,觉得此事和它有关。 又鸟没有动,略带蜷缩的卧在地面,似乎是耗尽了力气。 “睡得好累啊!”又鸟睁开彩色双目,七彩的光芒透出,又是转身即逝。 “你醒啦。”苦儿盯着又鸟,带着淡淡的笑容。 “嗯,醒了。”又鸟点头,望向天空,“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呀。”彩眸不与苦儿直视,似乎是在躲避。 √, “嗯,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呢,阳光很温暖,晒着也很舒服。”苦儿微笑,张开双臂,轻闭上眼睛,“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美好的阳光了。”深吸一口气,表现出一副很满足的神情。 又鸟看着苦儿,彩眸出现短暂的呆滞,复杂的思绪在脑海中徘徊,又是一动不动,似乎是痴了。 “你……”苦儿嘴唇微启,却又是把想要说的话收回去,黑色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又鸟,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触,不愿影响它。 “因为它沾染了哥哥的气息,我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嗯,一定是这样的。”她心中喃喃,把视线移到祭坛中央,落在李裕宸身上,淡淡的忧思在心头回荡。 “究竟何时才能到达这个鬼世界的尽头?”李裕宸抱怨着,身躯的疲惫使他瘫软在地,连着思绪都有些不清晰。 他只顾着前进,想要从这惨白的世界寻找到一丝不同,不知道前进了多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前进了多少距离,身体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不想再动丝毫,而周围的一切,始终是惨白,给他一种幻想破灭的苦楚。 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令人无奈,他所追寻的化茧为蝶,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 “不能放弃,我不能够放弃……或许,前进不远就能够看到希望,就能够得到这个机会……”他用不切实际的话来安慰自己,可话语之后,他已经是麻木,只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麻痹自己。 万丈惨白路,望不到尽头,亦是不会有尽头……何处,是途?何处,是归? 他不知道,只是,仍旧要前进。 “你失败了,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 很久后,李裕宸听到很不适应,却又是觉得舒服的话语,一瞬间,百感具生,只是,还有些不适应。 “当初,他说他无法通过,到了如今,你也是如此,罢了,罢了啊……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无论你如何费尽心思,无论你付出多少,终究不是你的……一切,都是一个缘字……” “遇到他,是缘,遇到你,也是缘……缘起,如今,缘灭……” 听着苍老而渐渐模糊的话语,李裕宸的视线开始改变,看到的仍旧是一片白色,却是有着些许不同,不再是那般惨淡,并有了极淡的其他色彩,到后来,他还听不到了很美妙的声音,像是箫音,而他也确定就是。 “呜呜……” 箫音响起,却是没有持续多久,消散了,了无痕迹,而李裕宸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便是没了知觉。 似乎经历了千万载岁月,历经轮回,似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醒了,睁开了眼睛,躺在地面,觉得阳光有些耀眼,但更多的,是迷茫,不知所措。 “哥哥,你醒啦。”苦儿喊道,快步跑到李裕宸的身边,欣喜写在稚嫩的小脸。 “嗯,醒了。”李裕宸点点头,明亮的眼眸映出苦儿的身影,闪烁的光芒颇有些复杂。 一次化茧为蝶的机会他没能把握住,但是,这不重要,因为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尽力了,也经历了许多,这就是收获,而且,还有人在等着他,他的妹妹。 之前还有些不想认这个妹妹,但现在不会了,心中认定。 他坐立起来,脸上带着笑容,环顾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祭坛!”苦儿答道。 又鸟过来了,爬上他的肩头,微微俯下身体,有他半个头大,似不稳,却又很平稳的卧着,闭着眼睛说道:“我们离开吧。”说过之后,便是不动。 “小狗,我们走吧。”苦儿说道,拉着李裕宸飞到狗背上坐着。 “吼!” 狗躯一跃,划破空气,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沈峰顶部的一处平静,溅起泥尘,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却是没有人注意到。 随着他们的离去,云雾渐生,慢慢将祭坛掩盖,消失在视线中。 “唳!” 尖锐的长鸣伴随着彩色的身躯放大,离去的彩凤再度回归,山峰之上,只有狂风之后不多的目光注视。 “这是……凤凰?”李裕宸问道,疑惑而又惊异。 “是的,凤凰,霞凤!”清脆而带着甜美的声音传来,狗前进的步伐停住,一双血眸带着警惕望着前方。 一名少女,略有污浊的白色劲装勾勒出姣好的身姿,手执一根火色长鞭,秀发随风飘扬,略带凌乱,却是不失美感。 “是你!”李裕宸喊道,看清了前面的人。 “对啊,是我,是不是很意外?”游晴微笑说道,可手中的长鞭却是握得很紧,有些防备,亦是有些生气。 “嗯,游晴,好久不见!”李裕宸笑着说道,与苦儿对视一眼,跳到地面。 在他的记忆中,在白色的世界里过去了很久的时间,长到他差点疯狂,照他看来,的确是很久不见了,还是有些惧怕,可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欣喜,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 “嗯,李裕宸,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游晴仍旧笑着,却看得出有些咬牙,还来不及向李裕宸发难,狂风骤起。 霞凤围绕着山峰转动,若是出现之时那般,掀起了阵阵狂风,山峰上的人,都是不能够幸免,被卷到空中,随着狂风转动。 山峰,在所有的人离去之后,开始颤动,石屑抖落,烟尘漫天,到后来,山峰上的一切都被剥离,只剩下山体。 泥尘散去,剩下一柄长剑,伫立在地面,是山峰本身的主体,紫光闪耀。 第五十一章 又鸟消失 紫色光芒闪耀天际,长剑脱离地面,伴随着狂风,刺向霞凤。 “唳!” 霞凤长鸣,七彩霞光似血燃烧,飞上高空的身形掠下,带着彩色火焰与紫剑碰撞。 轰隆隆! 爆炸声不断,彩色光芒笼罩紫剑与霞凤,其中争斗不断,带动空气颤动,与之前的狂风汇聚,形成一股风暴,向四周肆虐。 “现在怎么办?”狂风中,李裕宸紧紧抓住狗腿,只觉得头晕目眩。 “天知道该怎么办!”游晴很想踹他一脚,但身形不稳,并有种想吐的感觉,只能作罢。 “哥哥,放心吧,会没事的。”苦儿安慰道,虽然她也有些不好受,可小脸仍旧带着微笑,似乎和哥哥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 只有又鸟,还是以之前的姿势卧在李裕宸的肩头,没有任何不适,睡得很舒服,似乎还很享受。 “到这种时候你还能睡得着?”李裕宸大喊,也是发觉了又鸟的状况。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作用,又鸟仍旧保持睡觉的姿势,睡得很稳,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根本就不理睬他。 “快看!”游晴喊道,目光短暂向着战斗方向。 一缕彩色血液飘出,旋即争斗停止,彩色光芒不再兴盛,而紫剑剑锋刺入霞凤左翼,闪烁着彩色的利爪与喙亦是将紫剑抓住,紫剑与霞凤陷入僵持。 头脑昏沉中,李裕宸只看到几许很弱的彩色,像是触及到了身体,也实在是忍不住昏沉,失去知觉。 “呜呜……” 轻而缓的箫音响起,李裕宸的思绪活跃,视线中,霞凤解体,溃散于虚无,而紫剑光辉黯淡,逐渐变小,像是失去了重量,若一片落叶,随着清风飘荡,飘到视线的远方……消失。 然后,他醒了,因为耳边有着怒吼,身躯也有疼痛。 “李裕宸!”游晴的声音响起,拳头不断轰出,击打在李裕宸的腰和背。 李裕宸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身体一翻,不眷恋身下的柔软,快速站起,捂着腰,摸着背,虽然疼痛,轻轻呼着疼痛,却是不敢做些什么,余光很小心地盯着游晴,做好后退的准备,怕她再度发难。 “我要你死!”游晴从地上站起,冷眼瞪着李裕宸。 只是瞬间,她便是动了,身形快速移动,一双拳头向着李裕宸而去。 “啊!” 惨烈的哀嚎响彻空气,李裕宸躺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身体有微弱的抽搐,被游晴下狠手收拾了一顿,而躺在地上,麻木了疼痛的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知道这顿打是白挨了,要怨,也只能怨天。 “真的想把你给打废了!”游晴冷声说道,将头撇向一边。 恢复知觉,她便是觉得身体有些重,还以为是受伤了,可眼睛睁开,却是见着李裕宸趴在她的身上,压着她的腹部和大腿……虽然李裕宸是处在昏迷中,但她还是愤怒,很愤怒,要发泄! “哥哥他……没事吧?”苦儿醒过来,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看到李裕宸在地上的惨状,很是担心。 “没事,死不了!”游晴声音微冷,旋即走向苦儿,上下仔细打量她。 “这位……姐姐,你想要做什么”苦儿带着些担心地问道,旋即像是知道些什么,露出很甜美的微笑,也是上下仔细打量游晴。 游晴没有回答,疑惑的目光中带着些不可置信,开始围绕苦儿走动,转了一圈后,沾染泥尘的俏脸带上笑容,若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甜美中带着清新与动人。 苦儿微楞,有些不明白,弱弱地问道:“姐姐看着苦儿做什么?”稍稍移动,向李裕宸走去。 游晴稍稍停顿,旋即向苦儿走去,轻声说道:“放心吧,他也只是重伤,过不了多久就没事的。”顿了顿,带起一丝笑容,“他的体魄不弱,一般人达不到这样的程度,受点伤,只会对他有好处。” 苦儿轻轻摇头,又点点头,微笑说道:“哥哥会没事的,以前……哥哥每受伤一次,等到伤好,都会变强一些的。” 受伤能够变强?李裕宸不信,受伤,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有恢复的时间,还不如把这段时间利用起来,加倍的努力,那样才能够变强,而且,受伤很痛的,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那才是真的亏了,不,是亏大了。 还有,受伤的好处在哪里?又是哪里来的以前?身体疼痛,嘴角流血,心中流泪。 “咦?那只鸡呢?”苦儿忽然问道,环顾四周。 “什么鸡?难道是他肩膀上的那只……鸡?”游晴微楞,也是开始寻找。 四周是平地,光秃秃的,有被风暴掠过的痕迹,地面斑驳,生机不存,周围有什么,几乎一眼就能看清,根本就没有又鸟的身影。 苦儿走到狗的身边,把它喊醒,轻声问道:“小狗,那只鸡呢?”想要靠着它的嗅觉寻找。 “嗷呜。” 狗声似狼嚎,但很轻,似一种呼唤,在空气中响动。 没有得到回应,狗站立起来,鼻子动了动,顺着空气中那极淡的味道走动,缓缓走到李裕宸的身边,使劲嗅了嗅,停住脚步,一双血眸将李裕宸盯着,很是疑惑。 “怎么回事?”苦儿与游晴对视一眼,都没有弄明白。 狗也是很人性化的摇头,表示它也不清楚,鼻子凑到李裕宸的身上,仔细闻了闻,右爪伸出,指着他,觉得与他有关,可又连自身都有些不信,后肢下沉,坐在地上,有些颓败。 “算了,不找了,我们离开这里。”游晴蹙眉说道,隐约感觉到远处有着动静,似乎存在着令她心悸的力量,想要去一探究竟。 苦儿又四处看了看,没有寻到又鸟的身影,亦是没有发觉有什么不正常,可为了李裕宸的安全,还是决定离去,毕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太过奇怪,她一点都不了解,隐隐间有着担心,怕真的出事。 拉着李裕宸的身体飘起,落到狗的背上,遂了游晴的愿,往她想要去的方向而去。 第五十二章 苦儿的问题 一柄黯淡了光辉的紫色长剑,斜插在地面,在紫剑周围,有着不少长形石块,渐渐黝黑,生出金属般的色泽。 在紫剑百米外,有数只巨兽蛰伏,围绕成一个圈,一双双带着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紫剑,心存畏惧,却又有些躁动,还有几分贪婪,想要将紫剑据为己有,但都没有动。 巨兽互望着,却并未有任何的声音传出,只是眼神的交流,过去很久,又都是沉寂。 午时,阳光灿烂,带着些热度,算不上热,却能让人心神毛躁,蛰伏的巨兽亦是蠢蠢欲动。 “吼!” 猛烈的吼声打破了寂静,一只巨兽开始行动,而所有的巨兽都是不甘落后,一同掠出,速度极快。 几乎只是刹那,所有的巨兽都是靠近紫剑,在最前面的巨兽,都是伸出利爪或是张开巨口,拥挤着朝着露出泥土半米多高的紫剑发起攻击。 “唳!” 一声尖锐的长鸣从紫剑传出,带着一股威压传递到四周,使得巨兽将要落下的攻击停住,都顿在了半空中,其后,几乎所有的巨兽都开始向后退却,但靠在最前面8∈,的两只巨兽却是没有后退,血眸似火般燃烧。 “吼!” 接连两道吼声重合在一起,同样带着一股强大的压力,与紫剑上散发出的威压对抗,并且巨大的身体再度向前,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利爪拍在紫剑上。 “叮!” 两道攻击,只落下一道,闪烁着银光的利爪落在紫剑上,将紫剑拍出地面,紫光带着一丝霞光飞到空中,一瞬间,威压消失,群兽皆动。 “吼吼!” 咆哮之声不断,所有的巨兽都腾飞,向着紫剑而去,向着紫剑上的那一丝的霞光而去,又于半空中展开攻击,落到相近的巨兽身上。 “前面究竟有着什么?”游晴低声自语,双手握了握,却是把李裕宸抓醒。 “啊……痛痛痛!”李裕宸只觉得腰部肉痛,身体猛的一震,从梦中醒来,却又带动全身疼痛。 “哥哥,你没事吧?”苦儿问道,很是关切。 “我肯定有……没,没事。”李裕宸张口就喊,但看到苦儿和游晴,又是说出很不情愿的话,乖乖的把嘴巴闭上,把头埋低,沉默。 “你看他,明显就是口是心非。”游晴微微耸肩,又看向李裕宸,右手食指戳了戳他,“痛就喊出来,你是一个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让人看着很不爽。” “不痛,一点都不痛……我早就习惯了。”李裕宸强咬着牙说道。 他不能喊痛,一边是妹妹,不能表现得怯懦,一边是游晴,更是不能表现得怯懦,所以,男儿有泪不轻弹,在心中哭一会儿便罢了。 痛啊,得忍着! “你可别勉强啊!”游晴安慰说道,俏脸已经忍不住带上了笑容,是被李裕宸逗的。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多受点伤,对我是好事!”李裕宸连忙说道,说完,便是有些后悔,不,是后悔至极。 “嗯嗯,你多受伤,的确是好事……”游晴很是赞同,顿了顿,“放心吧,我以后会多给你创造受伤的机会的。”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妹妹,哥哥有话想说……”李裕宸很无语,恨自己嘴巴贱。 “嗯,哥哥,有什么说吧。”苦儿点头。 李裕宸没有及时回答,想了想,方才轻声说道:“妹妹,哥哥还是不说了……”话语中带着极长的叹息,身体疼痛而疲累,只想着睡觉,且,想睡就睡,脑袋直接趴下,闭上眼睛。 “吼!” 一连串的吼声合在一起,将李裕宸想睡的心思全部打消,艰难抬起头,见到漫天紫光,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来了精神,可一想到身上的伤痛,便又是没了精神,苦苦在心中叹息。 “哥哥,我们要不要过去?”苦儿问道,征询李裕宸的意见。 李裕宸很想拒绝,可是腰部却是多出了一只手,带着些异样的温暖,而动作也是有些轻柔,但他却是失去了拒绝的勇气。 “我们过去吧。”他很无奈的说道,可腰部的手还是传递着痛苦。 “我都同意了,你还想怎么样?”李裕宸弱弱的说道。 “对不起啊,我一不小心就没收住手!”游晴说道,却是听不出一丝道歉的意思。 “没事。”李裕宸说道,埋下了头。 “晴姐姐,你觉得前面会有什么呢?”苦儿问道,见游晴不答,又道,“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呢?配得上晴姐姐不?”不去理睬有些异样的目光,又是自语,“我觉得晴姐姐和哥哥很般配呢,你们觉得呢?” 然后,他们身下的狗动了,很人性化的点了点头,轻声呜咽。 李裕宸没有说话,是不敢说话,一动也不敢动,也很小心,没有去看游晴,却是等待着她的反应,并且做好了再度受伤的准备,一阵长泪在心中划过。 但是,他等了很久,意料中的痛苦始终没有出现,使他不由得想要看看有情的表情,但还是被一股意念强行扼住,仍旧不动,不动,就是不动。 苦儿眼眸中闪烁异彩,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带着微笑,等待着游晴的回答。 “你们两个小屁孩,懂些什么?”许久,游晴摇头,望着前方。 她有许多话无法说出口,很多东西,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开心一天算一天,而苦儿与李裕宸,在她看来,也的确小了一些,算是小屁孩。 “那是不是哥哥长大一些就有机会了?”苦儿问道,仍旧带着笑容,很温暖的笑容。 游晴忽然收住思绪,鄙视李裕宸一眼,说道:“他,你也不看看他的德行!”说着便是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算是对苦儿捉弄她的发泄。 “那是不是哥哥改变就可以了?”苦儿追问。 “嗯?”游晴转过头,瞪着苦儿,但后者仍旧是微笑不变,双手又加了一些力道。 “晴姐姐,说呀,是不是可以呢?”苦儿丝毫不放弃。 可怜的李裕宸,又痛在身上,哭在心中,两只眼睛也差点没能争气。 第五十三章 紫剑 “不可以!”李裕宸一咬牙,大声喊了出来。 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真的变成了现实,那将会是他一辈子的痛,反正现在都痛了,那就不如再痛一些。 “你这是看不起我?”游晴冷声说道。 “不,不是!”李裕宸连忙回道,紧咬着牙,“哪里会,是我高攀不起。” 游晴轻“嗯”了一声,做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旋即抬了抬头,望着紫光消失了的远方,有些思索,似乎不愿再与李裕宸说下去。 “哥哥,其实晴姐姐的心肠很善良的……你要努力哦!”苦儿靠近李裕宸的耳朵,小声鼓励,没有任何的避讳。 只是苦了李裕宸,一直把心提着,不敢妄动,等待着游晴的痛苦宣判,在不知不觉中到了目的地。 “都是魔兽?全死了?”游晴自语,看着一地的尸体,很是不解。 在他们前方,一只只巨兽以各种姿势倒在地上,堆积着,很大一片都是的,污浊了一地的鲜红血液,数十道巨大身影,在这秘藏一角中,代表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如此死亡,场面着实有些宏大。 ¥∷, “你都说是了,那就是的吧。”李裕宸小声嘀咕,闭上了眼睛。 “哥哥,晴姐姐,中间那堆尸体下方好像有什么东西?”苦儿指着尸体最中央,有些不确定。 游晴疑惑的看了苦儿一眼,大声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跳下了狗背,紧握长鞭,向着满地尸体的中央走去。 “我说妹妹,前面真的有什么东西?”李裕宸轻问,见游晴走出十几米,又小声说道,“我们走吧,不要在这个地方呆了,这里透着古怪,不安全!” 他这是征询苦儿的意见,毕竟他受了伤,跑不动,只能让苦儿唤着身下的狗,带他离开。 “不会啊,这里很安全的。”苦儿有些疑惑,她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危险,她的小狗也没有任何警觉。 “妹妹,我……你认为和那死婆娘在一起,我会安全么?”李裕宸很想哭,却又不得不小声继续劝说。 苦儿愣了愣,微笑说道:“哥哥不用担心,晴姐姐的心肠真的是很善良的,只要你乖乖的,就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她可能会是我的未来嫂子呢。” “妹妹,是哥哥错了,不该不认你的,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的……你就不要再捉弄哥哥了好不好?”李裕宸一脸哀求。 “喂,你们再说什么呢,还不过来?”游晴转身,大声喊道。 苦儿对游晴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晴姐姐,我和哥哥马上就过来。”双眸凝视李裕宸,充满笑意。 “哥哥错了,真的错了,放过我吧,我的好妹妹!”李裕宸心中疼痛。 “那就把晴姐姐拿下吧,哥哥要努力哦!”苦儿的眼睛弯成月牙,驱使着小狗缓步向游晴走去。 李裕宸沉默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睡觉,眼不见,则心不烦,除了睡觉,也找不到其他可以遏制疼痛的办法。 “竟然是一柄剑!”游晴双眸闪烁,将手中的紫色长剑死死盯住。 艰难扒开尸体,最终见到这把黯淡了紫色光辉,并带着极少黑色锈迹的长剑,心中大动,联想到之前的漫天紫光以及遍地的尸体,有理由相信是这紫剑造成了,此剑,必定不凡! “紫剑的灵性没有多少了。”苦儿小声说道,眼眸中带着疑惑。 “应该是之前耗去了。”游晴点点头,黛眉微蹙,“之前的紫光漫天,肯定会有不少人向这里赶来……我们既然得到了紫剑,就先离开,看他们争夺。” “嗯,我们先离开。”苦儿微笑,眼眸中带着些狡黠,“小狗,带我们找个地方藏好。”飞身到狗背上,待到游晴跃上,一同离去。 不出半日,便是先后有着几波人到达,于满地尸体间再多出些血腥,争夺巨兽尸体,亦是争夺尸体之下坚硬不凡的黑色石块,打的不亦乐乎。 “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李裕宸小声嘀咕。 睡了几个小时,直到被饿醒,他便是见到远处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已经到了黄昏,仍旧没有停止,人越来越多,战斗也越来越激烈,不知要何时才能真正结束。 “估计得到明天。”游晴说道,一脸平静。 从躲藏好,她便是观察着,第一拨人来,翻弄巨兽的尸体,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还没有结束寻找,便又是有人前来,应该是有些交流的,可她还没有看清,战斗便是开始了,后来的人更是直接加入战斗,人越来越多,就一直没停,她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而且,她知道,还有人守在暗中,和他们一样。 “妹妹,哥哥再睡一觉,有什么事情再叫我。”李裕宸只觉得无聊,加上身上的伤痛,说睡就睡。 可惜,他没有机会,被游晴攻击,腰上的肉被狠狠捏了一下,还带着旋转。 他强忍着痛,看向游晴,顿时哭丧着脸,略带哀求:“晴姐姐,不带这样玩的。”艰难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学习苦儿,讨好。 “嗯,你要乖乖的哦。”游晴摸了摸他的头,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微笑说道。 “嗯,哥哥要乖乖的哦。”苦儿亦是摸了摸他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了,双眸燃烧火焰,可还没有机会释放,却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彻底熄灭。 “你身上的伤好了?”游晴微微摇头,微笑着将他盯着。 “放心吧,哥哥,你的伤迟早都会好的。”苦儿在一旁安慰。 风轻轻吹过,带着黑色的云掩盖夕阳的光芒,迎来点点星光渐渐浮现的黑夜。 “你给我等着,等我变强了,一定会让你好看!”沉默许久,李裕宸恶狠狠的说道。 “你觉得我还怕你不成?”游晴冷笑,寻找到些许趣味。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还是算了吧,伤了谁都不好。”苦儿在一旁劝慰。 “不可能!”李裕宸坚定说道。 游晴没有说话,但双手却是有着动作,让得李裕宸呼吸急促,眼中隐泛泪花。 “咯咯……”苦儿满带笑意,笑得开怀,其实,在她的内心里,也是希望他们之间发生些什么,要结怨,才能结缘。 她还小,看上去不大,很多时候表现得也不聪明,可她毕竟不小了,用时间堆积,总还是懂得许多。 一点紫芒浮现,从紫剑之上散发,透过剑刃上包裹着的厚布,直耀星空。 第五十四章 想做渔翁 “怎么回事?”李裕宸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疑惑与担忧并存。 紫色光芒漫天,遮蔽了一方的星光,无法再被掩盖,而紫剑并非凡物,不只是游晴确定,任何人都能够看出,他也看出来了,知道情况不妙。 “不好!”游晴脸色大变,黛眉深锁,忽的抬起头,忘记了苦儿就在她的身边,大声喊道,“苦儿,快跑!”瞳孔中,已是见到不少黑影向着他们而来。 “嗯,小狗,快跑,要加油哦!”苦儿点点头,小脸仍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一点也不觉得慌忙。 “嗷呜!” 一声似狼的咆哮从狗嘴里发出,一双巨大的血眸若是红灯,在紫色光芒中闪亮,与夜色下划出两道美丽的嗜血弧线。 “快追!”不少人大吼,掩藏于暗处的身形出现,直奔紫剑而去,怕他们跑掉。 所有人都动了,包括还打得难舍难分的那部分人,遇见追寻而来的紫光,暂时遗忘仇恨,直奔紫光的源头,要将紫剑夺到手中。 “小狗,加油哦!”苦儿微笑着,为李裕宸理着散乱的头发。 ●¤,待到靠近部分人,一双血眸闪过狠厉,巨大的身躯陡然加速,不给那些已经受到惊吓的人躲避的机会,直撞过去,掀起尘土飞扬,于空中有着惨烈哀嚎。 “哟,二狗还挺不错嘛。”李裕宸满带微笑,担忧早已到了九霄云外,顺手摸了摸屁股下的毛发,又抬手指着人多的方向,“二狗,冲,继续冲,把所有人都撞翻,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正要一展霸气,却是被苦儿拉了拉,才是发觉身上疼痛。 “晴姐姐,把剑扔了吧,小狗不能杀太多人的。”苦儿说道,微微蹙眉。 短暂的思索,游晴点了点头,猛地将紫剑抛飞,包裹剑身的厚布于空中散开,紫色光芒更盛。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李裕宸很是不解,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紫剑远去。 他心中恨呐,到手的肥肉都飞了,可是没有办法,谁叫他实力过于低微,最重要的是,他全身都还痛着,不能做些什么,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将游晴记住,狠狠骂一顿,却也只能是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怎么,你很不服?”游晴冷语道,知道他那些花花肠子。 “没有……完全就是没有的事,把危险扔掉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他急忙应声,很明显的言不由衷。 “哥哥,晴姐姐也是为我们好哦。”苦儿面带微笑,慢慢解释,“拿着紫剑,我们一点都不安全,小狗不能多杀人的,还不如让他们去争夺,到最后,兴许我们还能做一次渔翁。”顿了顿,双眸盯着他,带着狡黠,“哥哥不是最喜欢做渔翁的么?” “做渔翁好啊,做渔翁好,我们就做一次渔翁。”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幸亏光线不好,看不出他笑容中的苦涩。 渔翁虽好,那可是需要有实力才能够做的,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可是很清楚,即便是做得了渔翁,可自己一身伤,而身边还有一个游晴,到最后,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多少。 “小狗乖,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准备做渔翁了。”苦儿笑着说道,很是憧憬做渔翁的时刻。 紫光耀苍穹,注定不平夜。 “大哥,紫剑就在眼前,我们怎么办?”第一批人到达紫剑之前,盯着略带耀眼的紫光,有些无措。 紫剑虽然显露出不凡,光芒闪耀,必定不是凡物,可他们却有些不敢接手,毕竟这光芒实在是过于扎眼,任谁拿到都不安全,要防备外人,更要防备同伴,可都不想放手,怕失去这一次的绝佳机会。 一名中年男子眉头紧锁,是队伍的领头人,正在思索其中利害,余光扫过众人,右手握紧手中黑色铁棍,左手缓缓向着紫剑伸出,无法忍受内心深处对于紫剑的渴望。 “他们夺了宝物,大家随我一起杀!”有人大吼,又是一队人马赶到。 “杀!” 一队人马大吼,挥动着武器,向之前那一队人马发起攻击,欲要将整支队伍灭杀,夺得宝物。 “兄弟们,杀!”领头人大吼,趁机将紫剑抓入手中,准备试试紫剑的威力。 紫剑光芒不曾有丝毫减弱,甚至更强了几分,可通过紫剑的攻击落下,竟是和普通铁剑没有多大区别,仔细辨析,根本就没有区别,而抱有信心的领头人,在错愕的同时,被对方一刀砍中肩膀,还未来得及惊呼,便又有两道攻击落下,直接殒命,紫剑被人夺去。 “他们杀了大哥,为大哥报仇!”有人大吼,攻击更猛。 大吼落下,一行人目露凶光,发起凌厉的攻击,却都只看见紫剑,要将其夺得,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大哥。 “哥哥快看,那边又有人过来啦。”苦儿微笑,一双小手不断搓动,很是兴奋。 “哦,过来就过来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李裕宸眼皮抬了抬,又闭上眼睛休息,可谓是无欲无求。 “哥哥。”苦儿将小嘴巴嘟起,身体轻摇了摇,“我们可是要做渔翁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说着便又是将视线集中到正在战斗场中。 “你真的不看么?”游晴小声问道,使李裕宸抬起头,注视着远处占据,心中苦闷,却是不得不看。 “交战的朋友,又有人来了,我们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啊!”夺得紫剑的人吼道,察觉到危机。 同伴有不少受伤,甚至有的已经死亡,哪怕最后能够夺得胜利,亦是难以保全,最重要的还是手中紫剑,根本没有想象中那般利害,不能斩杀敌人,还牵制了自己。 “那你能把紫剑交出来?”和他对战的人反问,也想要停手,可是不敢啊,对他可是一点都不放心,反而攻击更加猛烈。 “我……”夺得紫剑的那人犹豫,虽然紫剑有着种种不好,可要放弃,那还是舍不得。 “杀!” 一声大喝,又有人参战了,又是十几道身影涌入战斗,与场中剩下的十多人战斗在一起,为紫剑而战。 杀声能够震天,金铁交击声不断,战斗人员减少,却又有不少人因紫光而靠近,加入战局中,而紫光依旧漫天,显示紫剑的不凡,没人想要放弃,还有战局中那些想要放弃的人,根本就没有脱离战局的机会,只能继续拼杀,使得战斗难歇。 “这战斗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苦儿看得疲倦了,小声问道。 “估计,得到明天吧……”游晴张了张嘴,有些不确定。 不断有人加入战局,也有人和他们一般,在暗中等待,而紫光耀眼,若不停住,战斗很难停止。 “我要睡觉,不陪你们看了,有事再叫我。”李裕宸找到机会,立即开口,身体的确已经支撑不起,必须要休息。 “哦,那你就睡吧,正好有人向我们这里来了。”游晴轻飘飘的一句话,使他又来了精神。 “哪里?人在哪里?妹妹,我们快跑!”李裕宸小声问道,轻拉了拉苦儿。 “哥哥,对方可只有一个人哦。”苦儿有些无语,却还是露着微笑,右手抬起,指着一道正向他们走来的人影。 第五十五章 子言 夜色里,一道年轻身影漫步,双眸映着极淡的紫色,俊朗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很是从容。 “就一个人,要不我们先动手?”李裕宸压低声音问道。 看不清楚漫步的那道身影,可他却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特别是看不惯那种若无其事的从容,心中存有些许不安,想要率先动手,一绝后患。 “不要轻举妄动。”游晴摆摆手,眼睛微眯,注视着来人。 来人如此闲庭信步,必定是有所依仗,在未弄清其来意之前,只需保持警惕便可,没有必要无故滋生事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最重要的是,她内心有着些熟悉感觉。 待来人靠近,她方才轻吐出一口浊气,小声说道:“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自己人?”李裕宸眉头微皱。 他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是一名少年,身着白衣,身材略显修长,腰间绑着一根银色腰带,其上镌刻有奇妙纹路,在夜色里闪烁微芒,并映着一块圆形玉佩,墨黑的秀发从中央束起,散在身后,缓慢行进,从容而又文雅,不是游翼是谁? 游〖2,晴,游翼,都是姓游,兴许还真是一家人。 “游翼,游晴在这里。”他大喊,可惜身体疼痛,动不了,并被游晴拉住。 “把你的嘴巴闭上!”游晴冷声说道,从狗背上站起,表明位置。 听到声音,并看到游晴,游翼脸上的笑容更盛,却仍旧是不慌不忙,慢步走来。 “游晴,好久不见。”游翼微笑道。 “游翼,好久不见。”李裕宸接过话语,挣扎着从狗背上爬起。 游翼抬着的头颅微顿,旋即保持微笑,说道:“李裕宸,你好!”不失儒雅气质,可眼中却是有一丝阴霾转瞬即逝。 “你好!”李裕宸笑着说道,说完便又是嘴角一抽,“我现在受了重伤,不能动了。”眼神还不时望向游晴,含着泪花,满是恨意。 游晴并不理睬,正视游翼,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眼神中并没有善意。 “漫天紫光,显露不凡,即使不去争夺,总还是要来看看的。”游翼仍旧微笑,指了指正在战斗的远方,“不知族姐有何发现?” “一柄紫剑,似于凡铁。”游晴语气淡漠。 “吼!” 不大的吼声传出,震住游翼将要说的话,狗从地面站起,转过身,一双血眸将他死死盯住,带着恶意。 “二狗,不要这样,游翼可是自己人。”李裕宸连忙说道。 游翼僵住的笑容松动,正要开口,却是察觉血眸中的红色变得深沉,而狗的嘴巴更是张开,露出银亮的獠牙,使他在一瞬间顿住,没能将话语说出。 “二狗是吧,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呢?”短暂的沉默,游翼开口说道,面带微笑。 随着他的话落下,狗略微呲牙,血红的眼眸转到一边,后肢微曲,脚爪紧抓地面,旋即向前跳跃,把地上的泥尘挑起,跑开。 “小狗,好样的,一看到他就觉得不舒服。”苦儿微笑道,抚摸着小狗的毛发。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李裕宸说道。 “苦儿说的没错,看到他就不舒服,无时无刻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儒雅模样,装得道貌岸然。”游晴冷语,一把抓住李裕宸,“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最好不要给他好脸色。” “你怎么能够这样?”李裕宸小声说道。 “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游晴微微耸肩,有些冷笑。 “哥哥,晴姐姐说的对,他真的不像是好人,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骗了。”苦儿点头,很是认真。 李裕宸无奈趴下,本来是不信的,可二人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二人这样说,总不会无缘无故,还是相信了几分。 “好吧,我信了。”他小声说道,带着叹息。 狗带着三人转了个圈,又回到比较隐蔽的原处,游翼早已经不在了,便又是掩藏起来,看着战斗依旧火热。 “你们继续看吧,我实在忍不住了,要先睡一觉。”李裕宸说道,闭上了眼睛。 “晴姐姐,让哥哥睡吧。”苦儿拉住游晴的手,微笑中带着些乞求。 游晴微微叹息,将手收回,观察着远处正在进行的战斗,亦是寻找着游翼的身影,可惜并没有找到。 “唳!” 一声长鸣,伴随着巨大的彩色身影窜入云霄,高空被霞光占据,映着霞凤展翅翱翔。 “这是哪里?怎么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李裕宸觉得迷糊。 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霞凤,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受由心中升起,像是那霞凤就是他,他就是霞凤,正畅快翱翔天际。 于高空中,他看到一道人影,背后有着黑色深邃的空洞,似乎刚从背后的空洞中走出。 那是一名男子,身形挺秀,长发雪白,随风飘动,与一身白色衣衫映衬,俊逸的脸庞亦是显露苍白,只有黑色的眼眸闪烁坚毅。 “唳!” 霞凤张开尖喙长鸣,尖锐且带有力量的啸声震荡高空,是要男子让开,它既定的道路不会改变。 “呵呵。”男子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他右手一伸,一柄闪烁紫色艳丽光芒的长剑便是落入手中,对着霞凤便是一挥。 一道剑气,在紫剑落下后方才散开,仅是一瞬,便是到达霞凤身前,看似随意,却是有着无可阻挡的气势。 “唳!” 霞凤长啸一声,双翼铺展向上,七彩的瞳孔透出两缕巨大的实质霞光,与那剑气碰撞。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高空,霞凤尚未离去多远,男子便是跟到近前,手中紫剑划动,一道紫色剑气生起,直接没入虚空,再出现,已经是在霞凤胸前,真正无法阻挡。 “借你一点凤血。”男子微微一笑,收了紫剑,身形快速向前移动。 一缕七彩的血液正好从霞凤胸前飘出,男子手中多出一个碧绿的玉瓶,他轻轻一挥手,不多的凤血便是钻入玉瓶之内。 男子不顾一双彩眸的怒视,双手抱于身前,说道:“今日之事,子言他日再做补偿!”语罢,便要离去。 “唳!” 霞凤愤怒,全身闪烁起七彩光辉,身形变得朦胧,双翼展动,于高空中掠下。 男子微微摇头,不愿与霞凤正面对碰,紫剑再度落入手中,逼出一缕血液,喷洒于紫剑之上,将紫剑对着霞凤抛出。 紫剑离手,紫光大耀,旋即剑体开始膨胀,变得巨大,与霞凤相纠缠,使得男子得以离去。 “子言他日必来补偿!”男子到达远处,划破虚空离去。 第五十六章 道歉 “唳!” 霞凤愤怒,七彩光芒燃烧,身形变幻,攻击凌厉,留不下男子,不信连紫剑都无法战胜。 紫剑留下了男子的意志,哪怕是拼得残破,灵性全无,也必要将霞凤牵制住,不能给其撕裂虚空的机会。 神兽毕竟是神兽,哪怕还未成年,霞凤已然具有了凤凰的天赋,在虚空中,速度极快,男子不愿与其多做纠缠,而事态紧急,只好出此下策。 “我怎么感觉到一种悲凉?”李裕宸呢喃。 霞凤与紫剑的对碰,他看得很模糊,只能见到霞光与紫光的不断变幻,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幕场景。 彩色血液溢洒高空,紫剑剑锋刺入霞凤左翼,闪烁着彩色的利爪与喙亦是将紫剑抓住……最终,霞凤解体,溃散于虚无,而紫剑光辉黯淡,逐渐变小,像是失去了重量,若一片落叶,随着清风飘荡,飘到视线的远方…… 眼眸再映出纠缠紫剑与霞凤之时,紫剑已然刺入霞凤左翼,而霞凤亦是将紫剑抓住。 “为什么会是这样?”他问,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1,可是,他见到的不过是发生过的场景,并非真实,而他也是太弱,即便遇上,亦是不能改变丝毫,只能看着霞凤解体,紫剑黯淡光辉后变小,若叶随风飘荡。 “嗯?这是……”他正悲伤,可视线却是变幻,眼眸之中映出了一缕七彩光芒。 七彩光芒汇聚,落于平地,光芒渐渐敛去,化作一枚白蛋,头颅般大小,纯白的外壳隐隐存着霞光。 “这是……涅槃?”他不清楚,似乎书中有过介绍,可这隐约的知道,又不像是来自书中,像是来自心中,而且,他能够察觉到蛋中蕴含的生机,还有一种血脉相连的奇特感受。 “呜呜……” 美妙的箫音悄无声息的想起,于一瞬间便是弥漫心田,给人一种舒缓的宁静感受。 在渐渐淡去的箫音中,李裕宸又看到了那名男子,在白蛋之前,手中握着紫剑,而紫剑的光辉已然黯淡,苍白的脸庞带着笑容,却又满是苦涩,眼眸中的坚毅不再,眼神有些涣散,似痛苦,更似已经麻木。 “我欠她的,也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们的……”男子低声喃道,“都是我的错,都是子言的错,至此,世间再无子言。”挥动紫剑,割破手腕,溢洒的血液滋润白蛋。 李裕宸的视线模糊了,只见到男子带着惨淡的笑容,凝固了一片天地。 “他死了么?子言……他死了么?”他道,虽然是梦,却是存着太多的疑惑。 在醒来的前一刻,他还看到,有一道模糊的似人的身影出现……可终究是看不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阳光很是耀眼,已经过了午时,耳畔还有微弱的打斗声。 “就这样……醒了么?”李裕宸轻声喃道,语气颇带苦涩。 “哥哥,你醒啦。”苦儿微笑,笑容中带着惊喜,轻轻眨了眨眼。 “醒了就快点爬起来!”游晴话语说出,还随手一拍,拍打在李裕宸的肚子上,使他一瞬间坐立。 “嘶……”李裕宸捂着肚子,牙齿紧紧咬住,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眼珠往外瞪,却是强忍着不吭声。 “哥哥,你没事吧?”苦儿蹙眉,虽然知道没什么大事,可还是忍不住的要担忧。 “没事。”李裕宸几乎从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 他好恨呐,恨的是自己,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就打不过游晴,所有的痛,只能是暂时忍住,不过,这疼痛似乎还有着些异样,没有昨天那么的痛。 “似乎真的没那么痛了。”微微动作,他面带喜色,真的没那么痛了。 “对不起!”游晴说道,俏脸带着几分歉意。 李裕宸很是错愕,游晴的表情也不似作伪,而她也没有作伪的必要,看得他很是疑惑,总觉得不正常,有哪里不对劲。 “真的很不好意思,打你打得多了,一不小心就打顺手了,我以后不会了。”游晴声音比较小,且带着歉意的微笑,“若是你还不消气,那你就打我吧,我肯定不会还手的。”双眸闪烁着光亮,给人一种很柔弱的感觉。 “这不是梦!”李裕宸用右手掐了掐左手,连眨了几次眼睛,右手伸了伸,见游晴没有反抗的迹象,缓慢抚在她的额头,“温度也很正常,你没有发烧啊?”一副很疑惑的表情,还有几分郑重,并随时准备着收手。 “我没病,我是说真的,我以后不会胡乱打你了。”游晴拨开了李裕宸的手,轻语道,俏脸微红。 “不对啊?”李裕宸疑惑,很郑重仔细地盯着游晴,“你看你脸都红了,还说没病,可能是病得比较轻,你还没有发觉。”说着便是闭上了眼睛,皱眉思索,亦是等待游晴的反应,他的一颗心,还是吊着的,不敢有丝毫松懈。 游晴盯着李裕宸,见他假装皱眉思索,不敢睁开眼睛,心中有着几分怒意,双手用了不少力气,却是没有将拳头捏紧,反而做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别过头去。 “晴姐姐,别听哥哥瞎说,他早就不生气了。”苦儿面带微笑,拉了拉游晴,还轻轻眨了眨眼睛。 “嗯,还是妹妹好。”游晴微笑,轻抚苦儿额前的秀发。 李裕宸将左眼睁开一点点,虚眯着,见游晴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方才将心稍稍放平,带着讪笑将双眼睁开,也不去看游晴,四下打量,最终将视线落在远处的战场。 经历过长时间的战斗,不见了紫光,可战斗未曾停歇,不少人已经丧生,鲜血染红了大地,很大一片都是尸体,看着都觉得心惊。 “这战斗究竟还要持续多久?”李裕宸呢喃,思绪中带着悲凉。 想要一次渔翁,可丧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他有些不愿见到,但他无法改变什么,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杀戮,要成为强者,手中必定会沾染他人的鲜血,他要变强,双手必然会沾满鲜血。 “若是不杀人,我早已经死去……”他心中喃喃,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杀人,他不喜欢,可是,为了活命,为了变强,不可避免。 “始终还是要杀人啊!”他想要叹息,却只能是在心中,仍旧闭着眼睛,在相对的安全与宁静中慢慢说服自己。 “哥哥他怎么了?”苦儿小声问道。 “不知道,慢慢等吧。”游晴轻轻摇头,想到之前,挂起笑容,却浅藏苦涩。 偏过头,望向战场,只剩下不到十人,估计离结束不远,余光映出两道掩藏着的熟悉的身影,嘴角再度扬起,苦涩不再,眼神微冷。 “既然决定要做了,那便好好利用这次的机会!”她心道,轻抚系在腰间的淡红长鞭,略有叹息,“对不起了……”闭上眼睛调整。 第五十七章 见机行事 “妹妹,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裕宸一脸无奈。 游晴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的理由,还特意叮嘱,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而且还要见机行事,使他不知所措。 “晴姐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我们再等等。”苦儿微笑说道,跟随直觉。 她心思细腻,想要撮合游晴和她哥哥,发觉游晴与最初时候有些不同,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不同,可总还是察觉出些许差异,自游翼出现后便是开始。 “或许是晴姐姐家族内部的事情,但不管怎样,一定要让晴姐姐和哥哥在一起。”她心语,看了一眼李裕宸,暗自点头。 “要不我们离开吧,趁着游晴不在。”李裕宸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时刻担心游晴出现。 苦儿摇头,小脸挂着笑容,说道:“哥哥也说了会见机行事的,不能够出尔反尔。”顿了顿,眼睛微眯,“若是晴姐姐有危险,哥哥还可以英雄救美呢。” “她,还是算了吧。”李裕宸苦笑。 知道说不动苦儿,他内心的侥幸也不复存在,盯着战斗趋近于结束的远处,左手1∵,触摸腰间的竹箫,眼神微凛,准备见机行事。 “战斗快要结束了,隐藏于暗处的人都应该要出来了吧。”他小声问道。 “是啊,都要出来了呢,我们要要做渔翁的。”苦儿点头,稍稍靠近狗的脑袋,“小狗乖哦,待会儿要听我的指挥哦。”声音很小,也很小心,可小脸满带着笑容,不慌又不忙。 战斗的场中,还剩下两道身影,一名壮硕年轻男子与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各执一根黑色长铁棍,相互攻击,而紫剑斜插在两人身旁的地面,剑柄还由一只手死死握着,可握着剑柄的人已经死去不短的时间。 “结束吧,这紫剑让给你!”中年男子说道,身躯疲惫,身上亦有两道属于棍棒的伤痕,鲜红而刺目。 “难道你认为有结束的可能?”年轻男子冷笑,“我的兄弟都死了,全部都躺在这里……我也会步他们的后尘,可我还是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攻击更加迅猛,早已经是杀红了眼。 “是啊,我们注定会死,都会死!”中年男子叹息,挡住攻击的同时退后,大喝一声,“来吧,给我个痛快!”将手中的铁棍扔掉,挺直了身体,“兄弟们,我来了!” 年轻男子微楞,旋即大笑:“好,给你一个痛快!”一棍向着中年男子的头部砸去。 铁棍就要到达头部,中年男子的身体直向左侧倾斜,上身快速俯下,抓住一把插在泥土中的沾染了血色的白色大刀,双腿用力猛蹬,于跃起的同时,右手用力,大刀斩向年轻男子的腰间。 大刀斩中年轻男子的腰部,但在最后,他手中的铁棍还是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腿上,喷出一大口血液,倒在地上,被泥尘与血液沾染的脸上带着一抹惨烈的笑容,就此殒命。 “虽然都要死,可我还是赢了……”中年男子笑着,拖着疼痛的右腿,到紫剑之前,一把将紫剑抓住,“因为你,我们可是死了不少人啊,或许,还有不少人要因你殒命。”他在笑,笑容出奇的淡然。 “是啊,死了不少的人,你也快要死了。”游翼微笑着说道,和另一名少年一同站在中年男子身边。 “是快要死了,没想到竟然是一次来两个,想要再拼一拼都没有机会了。”中年男子苦笑着摇头,一副等死的准备。 游翼微笑着摇头,说道:“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只是有些可惜……”话语未曾结束,中年男子便是动了,但他也动了,且速度更快,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腕,使攻击无法落下,另一只手握拳,击在中年男子的面门。 另一名少年也动了,从地上捡起一根黑色长铁棍,猛击在中年男子的头上,顿时血液飞溅。 游翼闪身躲避,但还是有少许的血液溅落在他的衣袖上,使他不自主的摇头,却依旧微笑,说道:“游淞,你做得有些过了。” “过了么?不觉得。”游淞回以微笑,将铁棍扔掉,于游翼之前拾起紫剑,置于眼前,仔细打量。 紫剑虽然是紫色,却早已经黯淡了夺目的光芒,剑身沾染些许血迹,有些很浅的斑驳的锈迹,似于凡铁,很难与夜里时分那漫天紫光联系起来。 “有什么发现?”游翼问道,满带微笑。 游淞敲了敲剑身,听了听声音,有很淡的嗡鸣声,摇头说道:“没什么发现。”将紫剑扔给游翼,“你也看看吧。”微微叹息,觉得之前的等待有些不值得。 “既然你都说没什么发现,那我也没什么好看的。”游翼握住紫剑,插在地上,剑尖没入泥土,“哪怕就是无用的废铁,亦是不失为一份好礼物。”微微转身,盯着慢步走来的倩影,“你说是吧,族姐。” “的确是一份好礼物,至于收礼,总是要将事情做的全面才行。”游晴越过尸体靠近,右手指了指前方,“喏,还有不少人呢。” 有三人正快速向他们靠近,距离已经不远,在更远的地方,亦是有着人影,而聚集在一起的并不多,都是各自为阵,但总体数量还算不少,还有的忙了。 “游淞,来比一比吧,谁杀的多,就算是谁送的礼物,如何?”游翼微笑说道,可不待游淞回应,便是向三人急速掠去。 “族姐,你看看,这很不公平!”游淞摇头,“他就是见不得血,一见血就会忘乎所以,以后族姐要嫁人,可千万别选他。”说完,身形掠出,向着另一边,朝着更远处掠去,因为那边有更多的人。 游晴微微耸肩,将插在地上的紫剑拔起,也不用多看,提着紫剑便走,向着另一个人数相对较多的方向,背离李裕宸与苦儿所在。 “做渔翁么,呵呵……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她轻轻一笑,眼眸映出站立在一起前进的两道身影。 远处,狗背上,李裕宸看得不太清楚,亦是很不明白。 “妹妹,你认为我们何时才能行动?”他问道,摩挲着手掌,蠢蠢欲动。 “急什么?”苦儿微微撇嘴,“我们可是要做渔翁的,一定要在最后才能够出现。”顿了顿,双眸凝视着他,“哥哥以前不是经常说做渔翁不能急,一定要能够忍耐么?” “好吧。”他妥协,继续等待。 “嗯,要做渔翁,一定要能够忍耐。”苦儿点头,“小狗,你做好准备了吗?”眼眸中闪烁异彩,一双小手不自主的来回搓动。 “呜呜。” 低沉的声音从狗嘴里响起,算是回应苦儿,一双血眸亦是跳动其红色火焰,满是期待。 李裕宸无奈,很是无奈,系在腰间的竹箫取下,双手轻抚,准备战斗。 “小狗,交给你了,记住要见机行事!”苦儿关注前方的情况,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五十八章 收获 “嗷呜!” 一声狼嚎惊惹残阳,映出斑驳的平野,血红的尸体遍布,极尽惨烈。 “这得有好几百人吧。”李裕宸站立于狗背上,心生感慨。 短暂的感慨,他便是跳到地面上,靠近一具趴在地面且断去一只手臂的尸体,忍住心头的烦躁与不安,开始摸索。 “对不起了!”他默默念着,以求心的安宁。 “哥哥,苦儿就不下去了,在小狗背上给你加油。”苦儿说道,闭上眼睛,不愿去看。 满地堆积的尸体,血腥味浓厚,幸好李裕宸修炼六绝神功,正好失去了对味道的一切感觉,嗅不到这股味道,心中稍稍好过些,可眼前的景仍旧能够看到,强烈的视觉冲击之下,心存敬畏,对生命的敬畏。 “反正你们都死了,身上的财宝都不会再用到,还不如便宜了我,至少,我不会让你们死不瞑目。”他低声念道,右手顺着尸体的脸部滑下,使得那没有光彩的眼睛封闭,是死,也算得瞑目。 “收获了一枚戒指,也不知道是不是储物戒指……”他自语,到下一个目标,继续搜寻。¥∞, 若非是这枚像是储物戒指的戒指,他不一定会让这人瞑目,也正因为有所收获,他才是觉得心里存有愧疚,总要做些事情才能心安,既然做了,那便是一时的心安,至于以后,那就只有等以后再说。 从血色残阳到夜空中亮起星星,一颗颗星星的光芒汇聚,将夜晚点亮,照耀着巨大的狗身旁的少年,埋头苦干,嘴里念念有词,不时带着不平静的笑容……至夜的结束。 太阳温暖而不刺眼的光辉洒耀世间,李裕宸抬起头,擦了擦汗水,观望四周。 “怎么还有那么多?”他低声呢喃,面色发苦。 一夜的不懈努力,并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精神有些疲惫,却搜寻了不到一半,还有更大面积的土地尚未踏及,真的是任重而道远。 “才不到一半,便是收获了这么多东西,就算是再累点,也不能停下来,还有更多的财宝在等待着我。”他脏兮兮的右手抚摸左手手腕吊着的铁质丝线,笑容便布在脸上,而疲惫不再。 微黑的丝线,串着二十六枚戒指,随着他身体行动而相互碰撞,发出很轻的悦耳的声音,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搜寻才不到一半,就有二十六枚戒指,还有更多的没有搜寻,岂不是还有更多的戒指,每一枚储物戒指,便是一大份的财宝,遥想十四年来的清苦生活,他只能咬牙,坚持,坚持……继续坚持! 痛,并快乐着,也便是这样吧。 抱怨着,却依旧充满斗志,手脚不停。 “嗷呜!” 似狼的嚎叫从狗的嘴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清晨的平野,回荡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之间。 “哥哥,有人来了。”苦儿站立在狗背上,蹙眉说道。 “你带二狗去解决就行了,我还忙不过来。”李裕宸回道,忙碌着,头也没抬。 苦儿略带苦笑地摇头,说道:“哥哥,走吧,是有很多人来了。”不顾李裕宸是否同意,直接唆使小狗行动。 巨大的嘴巴张开,含住李裕宸,惊呼未能传出便是再用力一甩,将他甩到狗背上,背离到来的人群,快速奔行,再也不打算回头。 狗背上,李裕宸回头,愕然说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微楞之后,便是一脸肉痛,“我的储物戒指啊!”还有一半的尸体没来得及搜寻,那可是一大笔财富啊,要比手中的还要多。 他肉痛,心痛,痛不欲生! “哥哥,说做人要知足,以前你经常这样说的。”苦儿微笑说道。 “做人要知足,做人要知足……我拿了这么多的储物戒指,是应该知足了……”李裕宸呢喃,轻抚着丝线上串着的戒指,“可剩下了那么多的储物戒指,我……我做不到知足啊!”无奈,只能细细数着自己拥有的储物戒指,有些郁闷,“我发财了,呵呵……”到最后,只剩下傻笑。 “哥哥怎么了?”苦儿问道。 “没什么,就是发财了,发了很大一笔财……妹妹,我们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李裕宸随口说道,笑呵呵的,脑海中无尽遐想。 “嗯,我们发财了。”苦儿也是笑呵呵的,“我们发财了,但哥哥不能够忘记晴姐姐,若是不晴姐姐,我们根本没有发财的机会。” 李裕宸的笑容微微僵住,旋即叹息一声,说道:“的确是因为她的帮助,至于……还是以后再说吧。”想了想,便是抛开颇为不爽的思绪,沉浸到收获的喜悦中去。 “哥哥有钱了,以后一定要把晴姐姐娶进门!”苦儿也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 李裕宸的眼睛陡然睁开,感觉被苦儿的话语给伤害,心中升起不安,快速打量四周,快速前进的同时,并没有发觉任何危险,但他还是小心地将丝线取下,揣进怀里。 “不行,衣服是破的,万一掉了可不好!”他低声喃喃,将丝线取出,浑身上下看了看,摸了摸,却又觉得无可奈何。 衣服里放不得,可能会掉,而财不露白,不能轻易让外人见到,便不能放在外面,左右之下,是放在哪里都不安全,思索的同时,视线落到苦儿身上。 久思之下,他取下六枚戒指,戴在手指上,将丝线递到苦儿身前,说道:“妹妹,这些戒指你先帮我拿着,一定要好好保管!”眼眸闪烁光芒,很是不舍,是一时的冲动抉择,亦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苦儿就帮哥哥收着了。”苦儿笑着接过丝线。 “一定要藏好,不能被别人看到!”见苦儿打量着丝线上的戒指,李裕宸叮嘱道。 “哥哥,放心吧,我不离开小狗,别人就算看到也没用的。”苦儿微笑着摇头。 “不,妹妹,财不露白,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李裕宸又道。 “哦,那好吧。”苦儿吐了吐舌头,想了想,把丝线折叠,揣到怀中,“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 李裕宸点头,算是安心,盯着苦儿藏匿丝线的地方,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快速将嘴巴闭上,脑袋转向一边,查探四周情况的同时,感受手指上圈住的美妙。 “发财的感觉,真好!”他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放血 “咳咳。” 两声轻咳,李裕宸睁开眼睛,快速坐立,揉了揉鼻子,看向四周的瞳孔顿时张大。 “妹妹,这是什么地方?”他问道,眼眸中映着的,是一片干黄的荒芜,干燥的风吹动黄沙。 “哥哥,苦儿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苦儿弱声说道。 李裕宸睡觉,她也觉得应该睡觉,便是闭上了眼,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任由小狗前进,再睁开眼睛,便已经是不知到了哪里,四周,已然是一片荒芜,风卷黄沙。 “哥哥不会责怪苦儿把……”她怯声问道,有些不敢看向李裕宸。 “他敢!”就在李裕宸摇头时,狗背上响起厉声,并且声音的源头就在他的身旁。 “咦?这只鸡什么时候出现的?”李裕宸疑惑,眼眸中竟然映出了又鸟的身形。 之前,又鸟是不见了的,怎么找都没能找到,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仍旧是不见踪影,一觉睡醒,居然就见到了,有些莫名,想要见到它,又有些不想见到,但很快便是安定,顺其自然。 “小子,你叫我什么?”又鸟⊙↘,声音含着怒意,却是在狗背上一动不动。 “又鸟,是应该叫你又鸟的,呵呵。”李裕宸干笑,觉得都差不多。 “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总之,你要记得,我不是鸡,是血脉高贵的凤凰……要尊敬我,要在心里膜拜我,最好是能够以实际行动表示……”又鸟轻声叹息,接着便是长篇大论,说明自己很强大。 “妹妹,你见过这么自恋的‘又鸟’么?”李裕宸任由又鸟说着,小声与苦儿说话。 “它确实是有些自恋了。”苦儿点头,比较认同,旋即微笑着注视着李裕宸,“哥哥也很自恋的。” “我那是自信好不好?”李裕宸微微摇头,“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它这么自恋的,长得就像是一只鸡,非要说自己是凤凰,你说有谁会信?”眼睛斜视着又鸟,很是鄙夷,“反正我是不信的……” 苦儿不接话,眼眸含着浅浅的笑,似乎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情形,在她不多的记忆中,这样的一幕也很熟悉。 又鸟等着李裕宸停顿,方才开口,问道:“小子,你说完没有?”语气虽厉,却是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动作,依旧是趴在狗背上,一动也不动。 “似乎……还有些话要说的。”李裕宸弱声说道,打量着又鸟的动静。 “哦,那你继续说。”又鸟平淡道。 “那我继续说了啊?”李裕宸又道,心中有着几分不安定。 “说吧。”又鸟仍旧趴着不动,语气平淡。 又鸟越是淡然,看在李裕宸的眼中,越是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内心很不安定,张了张嘴,生生将试探的话给憋了回去,些许沉默,内心有些挣扎。 “算了,我不说了。”终于,他别过头去,看向苦儿。 苦儿微微笑着,并不说话,黑色的眼眸闪烁异彩,展露着快乐。 干燥的风吹动黄沙,空气铺上一层枯寂,狗仍旧以不快的速度前进,狗背上则是沉默。 天空还透着些比较亮丽的蓝色与白色,可四周的景,却只剩下了看得人心生不愉的枯黄,反复观察之后,李裕宸觉得很无趣。 “又鸟,你之前怎么就消失了呢?”他问道,算是妥协。 “去做一件事,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又鸟回道,“至于这件事是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平和的语气暗含着叹息。 “为什么呢?”李裕宸又问,听出了又鸟语气中的叹息,想要明白。 “呵呵,因为你还太弱,说了也没有用……”又鸟轻轻笑出声,顿了顿,又道,“这是一件关于我,也关于你的事,很重要,等你变得强大,我会告诉你的。” 李裕宸点点头,存着疑惑,却是不打算追问,内心觉得又鸟应该不会害他,略微思索,问道:“那件事做完没有,是否需要帮助?”毕竟是关于自己的事,他还是比较上心的。 “已经做完了,不过……”又鸟说道,声音拉得老长,闭着的眼睛也是睁开。 “不过什么?”李裕宸问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很简单就能完成的帮助。”又鸟将李裕宸盯着。 李裕宸点头,旋即说道:“说吧,我要怎么帮你?”一脸诚恳,真心希望能够帮助又鸟。 “需要你一点血液。”又鸟说道,“只要你把手指伸过来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做。”见李裕宸未做,又道,“我受了些伤,有你的血液,能够更快恢复。” “哦。”李裕宸不再迟疑,将左手伸到又鸟嘴边,并把脑袋朝向一边。 “谢谢!”又鸟说道,张开喙,含住李裕宸左手小指,不用破开皮肤,直接吮吸。 “咦?一点都不痛!”感觉到手指传来的淡淡温暖,李裕宸微楞。 似乎有着血液从左手小指流向又鸟,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心中反而有着一股异样升起,细细想了想,确定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受,像是……又鸟就是自己身体的部分,这样的血液传送,一点都不会抗拒。 “又鸟真的是喝了哥哥的血才孵化出来的?”苦儿问道,基本已经确定。 “不知道,应该是的吧。”李裕宸干笑一声,脑海中并没有这部分的记忆,但他认为是的。 “哦,怪不得呢,总感觉又鸟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原来真的是哥哥的气息。”苦儿微笑,似乎一切明了。 “那便是的吧。”李裕宸亦是微笑,左手生起很轻微的酥痒的感受,但并不在意。 苦儿眼睛微眯,盯着又鸟,看了又看,微笑着说道:“又鸟长得像是一只小鸡,可真的不是鸡,反而有着很高贵的血统……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哥哥的血。” 又鸟身形微顿,心中稍有叹息,但没有任何话语,只是……它加大了吸血的力度。 左手传来些许不适,使得李裕宸皱眉,偏过头,视线落到又鸟身上,没有任何异常,却是心生不妙,想要将左手收回,轻轻一扯,手指像是和又鸟连为一体,稍稍用力,仍旧无法将手指取出。 “又鸟,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道,语气还算平和。 又鸟不答,继续吮吸着他的血液,并再度加快了速度,使他左手抽搐。 “你要做什么?”李裕宸使劲抽手,却是不见松动,旋即大吼,“快点放开!”左手用力的同时,右手向又鸟拍去。 只是,他的右手刚靠近又鸟,便是失去力量,偏着下落,而身体一歪,直接斜着倒在狗背上。 “哥哥,你把哥哥怎么了?”苦儿推了推李裕宸,见他不醒,一双眼眸泛起血红,便是要对又鸟出手。 “没事,他只是晕了过去,没事的,真的不会有事……”又鸟急忙解释,“他只是失血过多,睡一会儿就好了。”七彩的眼眸闪烁霞光,似乎特别害怕苦儿。 苦儿眼中的血红渐渐散去,旋即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以后不许这样对待哥哥!”说完便是把李裕宸的身体摆顺,轻抚他那凌乱的头发以及整理他身上破损的衣服。 “好吧,以后不这样了……以后再也不给他放血了……”又鸟轻声叹息,向苦儿妥协,旋即闭上眼睛。 第六十章 湖泊 夕阳西下,狂风怒卷黄沙。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李裕宸一脸慌忙的颓败。 失血过后的昏迷,好不容易清醒,还半昏着头,便又遇上了漫天沙尘,风沙打得身体微疼,连带着呼吸很不顺畅,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忍一会儿就好了。”又鸟大声道,怕李裕宸听不到。 “那还要多久?”李裕宸又问。 “以二狗目前的脚程计算,估计还要半个小时。”又鸟回道。 李裕宸顿时没了言语,抱怨的话都憋在心中,要节约力量,准备先把这半个小时熬过,待到离开沙尘之后,再找又鸟好好算账。 “哥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还是趴着吧。”苦儿说道,不惹沙尘的小脸写满担忧。 于她身上,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所有的风沙袭来,都被阻隔,顺着她身躯两旁飞过,打不到她身上,颇为奇异。 李裕宸摇头,沉声说道:“不过是些许沙尘,算不得什么,即便身体还虚弱着,也不可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不如当做是一次锤炼体魄的机会,一定好好利用。”5,坐得笔直,任由风沙吹刮身体。 当妹妹的不受风沙的影响,坐立着,当哥哥的怎么能够趴着,哪怕是风沙再猛烈一些,亦是要与妹妹一同坐立,何况,这的确是一次锤炼体魄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嗯,哥哥好样的!”苦儿笑了笑,右手握成拳状,给他加油。 “这样的确不失为锤炼体魄的办法。”又鸟亦是赞同。 “那当然!”李裕宸十分傲气,还有很多话要说,却是没能说出口,被黄沙给打了回去。 只坚持了两分钟,他便是感受到身体的无力,的确还有些虚弱,脑袋亦被风沙吹打得有些迷糊,可他却是咬着牙,等待着身体麻木,要慢慢适应风沙的力量。 “哥哥,实在不行就趴着吧。”苦儿关切说道,注意到他的脸部表情,轻咬着嘴唇,很是不忍心。 “没事的,这是锤炼体魄!”他坚定说道。 脑袋转动,面向苦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闭着的眼睛睁开,轻轻点了点头,右手握紧拳头,置于身前,使劲捏了捏。 “一定可以的!”他再度说道。 苦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浅浅笑着,黑色的眸子映出点点星光,似有整片星空在瞳孔深处闪烁。 转过头,再度迎着风沙,身体继疼痛之后产生些许酥麻,痒痒的,很不舒服,却也很舒服,是在内心中离去了很长时间的熟悉,是曾经锻炼体魄时候的感觉,似忘记后的拥有,重拾那不屈不挠的坚定,心中呐喊:我要变强! 似乎,真的在变强! 两分钟过去,两个两分钟过去,三个两分钟过去……他觉得还能够坚持,也凭借着一股意念支撑,要撑过这十五个的两分钟,只是,很难,他可以撑过,但会受伤,当然,也很不值得。 “小子,你就别逞强了,后面还有的你受的!”第七个两分钟,又鸟跳起,旋即停于空中,一道七彩屏障出现,阻挡风沙。 风沙依旧猛烈,却是无法越过屏障,更无法击打在李裕宸身上,使他在觉察到异样的同时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眸盯着又鸟,闪烁复杂的光彩。 “小子,不要急着动,等身体稍稍适应,再慢慢趴下。”又鸟说道,“体魄的锤炼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时间的积累,要一步一步的来,没有任何的捷径,不要冲动,更不能逞强!” 李裕宸微微点头,很是赞同,体魄的锤炼也的确是这般,不能急于一时,更不能冲动逞强,缓缓活动身体,待到适应,方才趴在狗背上,记住了又鸟的话,也记住了它的好,至于它说话时候的不同,一点也不在意,而之前的怨气,也是烟消云散。 “二狗,稍向右加速!”又鸟消去屏障落下,大声喊道。 “为什么小狗会听你的话呢?”苦儿觉得疑惑,眼睛睁的大大的,映着又鸟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可能是血脉的压制吧,毕竟我有着高贵的血脉,乃是凤凰!”又鸟傲然说道。 “不相信!”苦儿摇头,“你也不用说这些来骗我,对小狗而言,血脉压制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真的是凤凰也不行!”语气坚定,死死盯着又鸟,瞳孔深处的星光变幻,生起波澜。 又鸟摇头,微微叹息,说道:“那就不知道了,或许……真的是它觉得我很高贵吧,发自内心的崇拜我。”语气渐渐傲慢,七彩的眼眸释放霞光,到最后,若李裕宸所言,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苦儿轻笑着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算了,你也别那么自恋,就算是凤凰也不能乱说,要是你对谁都说自己是凤凰,小心别人把你抓去,天天给你放血。”说到这里,眼眸有着淡去的不快,顿了顿,“你现在不说也行,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告诉我也不迟。”脑袋轻轻偏移,映着李裕宸趴着的身影,眸光变得不同。 “放心吧,会有告诉你的一天!”又鸟有些叹息,闭上眼睛卧着,一动不动。 过去近二十分钟,风沙不再,天空很宁静,但没有了那么多的光亮,而一颗颗的星星正徐徐亮起,照耀着狗背上的身影。 “好漂亮的湖泊!”苦儿感叹,眼眸中映出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映着星空。 “二狗,带我们过去吧。”又鸟平淡道。 随着又鸟话音落下,一阵清风扫过,苦儿很快便是站在湖泊边上,注视着湖泊,有些发呆。 湖泊很大,在视线中,到达很远的地方,湖水像是被倾倒了染料,染上了星空的色彩,在微微吹动的风中闪烁星光,仿佛,湖泊本身就是一片星空,而又有着更多的变幻,在清爽的风与极轻的水波声中,似梦似幻。 “真的好漂亮,好熟悉……”苦儿喃喃,沉浸到湖泊的美丽与记忆中。 “真的很漂亮!”李裕宸亦是喃道,一颗心,极为平静。 又鸟坐到了狗的头上,欣赏着这湖泊美景,七彩的眼眸闪烁着赞叹,却是未有言语,寻觅着脑海中凌乱的记忆,增添新的记忆。 “哥哥,我们到那边去坐坐。”沉浸片刻,苦儿拉住李裕宸的手,指着湖泊边上的草地。 “嗯,走吧。”李裕宸点头,随着苦儿前进。 注视着苦儿与李裕宸离去,又鸟七彩的眼眸映着头顶的天空,轻声说道:“二狗,我们去另一边,不要打扰他们!” 第六十一章 试炼 轻轻的风,吹过静谧的夜,吹动着平淡的喜悦,直至天明。 太阳,半红着脸,从地面升起,温暖的光芒照耀世间,安宁变得不宁。 “怎么回事?”李裕宸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四周的景象快速变化,湖泊消失,脚下的绿地渐渐荒芜,全然成了黄沙,一片枯寂的黄,直到视线的尽头。 “这里,似乎……曾经来过。”苦儿呢喃,清醒之后入了回忆。 “星湖,也为沙湖,白日为沙,夜晚为湖,是一处试炼地。”又鸟落到李裕宸肩头,缓缓说道。 “试炼地?什么试炼?”李裕宸疑惑。 又鸟轻笑出声,神秘说道:“呵呵,试炼就是试炼,是为你准备的,过一会儿便会知道。” 李裕宸微微偏头,眼眸映着又鸟不全的身影,真挚说道:“又鸟,谢谢你!” “嗯,我接受你的感谢。”又鸟轻声说道,“不是我打击你,你真的太弱了,在强者眼中,只能是蝼蚁,甚至连蝼蚁都还算不上,所以,你必须要变强,先成为蝼蚁,成为强大的蝼蚁!” ⊙,“有你这样说的么……”李裕宸很不想点头,却还是轻轻点头,有些认同。 “呵呵,那你想我要怎么说?是直接让你成为强者?以你的条件,你觉得可能?”又鸟轻笑,含着叹息,“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急不得,一点也急不得……”话到此处,眼眸中的彩色光芒有些朦胧。 “我也不是特别急……”李裕宸低声喃道。 他能感受到又鸟的情绪波动,并未继续打扰,想着又鸟那很现实的话语,双拳使劲握着,握得掌心微疼。 “一定要变强,不止是蝼蚁中的强,是真正的强!”他紧咬着牙,心中坚定。 太阳渐升,光芒变得炙热,沙地弥漫热气,似水汽蒸腾,但很干燥,躁动身体,心神亦有些许的不宁,感觉很不舒服。 “注意,就要开始了。”又鸟睁开七彩的眼睛,淡然说道。 原本湖泊的地域冒起滚滚热气,像是水沸腾了一般,却只能见到一片枯黄的沙地,只剩下干枯,根本就不应该有任何水迹,但在热风中,又如湖水一般,由远及近,荡起涟漪,空气之中,还有很轻很轻的水波声,很是奇特。 “我需要怎么做?”李裕宸问道,想要了解。 又鸟并未回答,过了一分多钟,风沙吹打身体,方才开口,说道:“走吧,进入湖泊的范围。”卧在李裕宸的肩头,一动不动,七彩的眼眸闪烁霞光,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是要与他一起进入试炼地。 “好热!”李裕宸轻呼一声。 一进入原本湖泊的范围,便似走进了泥泞,热气径直钻入身体,仅仅是十几秒的时间,他便是觉得酷热难当,有着汗水流下,瞥一眼又鸟,仍旧十分淡然,相信不会有事,又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说了是试炼地,这便是试炼,而又鸟又在肩上,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是有些热,也算不得什么,要坚持,尽最大的努力,就算最后会失败,亦是不能放弃。 “好了,先停下吧,适应适应。”再艰难前进几米,又鸟说道。 李裕宸停下,并未说话,两只小腿插在黄沙之中,受着烘烤,身躯被热气萦绕,像是被蒸煮,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如又鸟所说,尝试着去适应。 可是,真的好热,并且时间越长,这种热则越是难以忍受。 “李裕宸!”又鸟大喊一声,“听清楚,你感受到的热,并不完全是真实的,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你的心中,是你的意识决定很热,只要你想着不热,便没有那么的热,而你所处的位置,是在幻阵中。” “幻阵?”李裕宸感觉疑惑,没有回应又鸟,目光四望,想要看看这所谓幻境的不同。 四周的景象,像是更热了几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变化,若非又鸟主动说起,根本意识不到这是幻阵,当然,他对幻阵这个词还很陌生,只是粗浅的知道有这东西,即便是见到,也分辨不出。 “我不热,一点都不热,真的不热……”他心中说着,用思想说服身体,而身体亦是有着感觉,似乎真的就好多了,没那么的热。 “好了,出去吧。”过了十几分钟,又鸟说道。 “出去?”李裕宸很疑惑,却并不反驳,使劲抬脚,却是发觉动不了,双脚像是和周围的黄沙合为一体,又道,“我走不动了!”期待又鸟给出答案。 “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先出去了。”又鸟摆动身体,向上一跳,很稚嫩的双翅展开,径直滑到湖泊所在范围外。 “你……”李裕宸别过头,想要骂又鸟,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看又鸟特别费劲,知道骂它没用,还不如节约力气,想想离开的办法,毕竟是试炼,总有解决的办法,要变强,能够一直依赖的,只有自己,而且,还会需要它,还不能得罪。 他再度用力,可双脚仍旧很重,根本就抬不动,并在他抬脚的时候,一股热量从小腿钻入身体,刚对周围的温度有所适应,便又是觉得忍耐不住,平静溢出的汗水直往下掉,落在黄沙上的汗水,发出“呲呲”的声响,他听得很清楚。 “不对,我是在幻阵中!”他忽然想到,想着双脚能动,却发觉不能,念着不热,却仍旧感受到酷热,汗水直往下掉。 “这是幻阵,一定是幻阵,我不能慌,不能着急!”他低声念着,想要将自己说服,可还是慌了,着急了,想要快点离开,到达湖泊之外。 “哥哥好像很难受,究竟怎么了?”苦儿蹙眉问道,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即便她知道这是试炼,能让李裕宸变强,也不会出事,可她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忍不住要担心,黑色的眸子升起淡淡的水汽。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又鸟微微叹息,颇感无奈,“他要变强,就不得不经历这些,而且,以后还会经历更多,甚至……会很惨烈,可这些是无法逃避的……” “可是,哥哥真的很难受,苦儿不忍心……”苦儿声音悲伤,略带哭音。 “既然不忍心,那就不看吧,闭上眼睛,想象存在于记忆中的美好。”又鸟缓缓说道,顿了顿,“他以前……肯定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吧,为了变强,什么样的痛苦都可以忍受……你看着他,一定也很痛心吧。”彩色的瞳孔也是朦胧了。 苦儿没有回答,闭着的眼睛睁开,凝视着李裕宸,终是按捺不住,两点晶莹的光芒从眼角滑落,跑到湖泊的范围中,到他身边。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可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去做的。”又鸟心中叹息,轻轻一跃,到李裕宸身旁。 第六十二章 沙中见湖泊 “让我来吧。”又鸟轻语,七彩的光芒从眼眸中透出。 彩色光芒渐渐实质,形成一道贴近身体的光幕,将李裕宸包裹,使他的双脚与黄沙分开,站立在地面之上,并能够正常走动。 “退到湖泊外面。”又鸟还未说完,苦儿已经拉着李裕宸到湖泊之外。 “哥哥,你没事吧?”苦儿问道,满带关切。 “没事。”李裕宸摇头,微笑中发苦。 在湖泊区域的时间并不长,热出了一身的汗,又被干燥的风吹干,剩下疲惫,还有些口渴,可四周枯黄的一片,不像是有水源,只是舌头轻动,舔了舔嘴皮,之后,又觉得饥饿。 “休息一下,过一会儿还要继续。”又鸟落到李裕宸肩上,平淡出声。 苦儿瞪了又鸟一眼,小声问道:“能不能不去?”明知道是不可能,却还是存有希冀。 “妹妹,这只是些许的苦痛,算不得什么……”李裕宸微微一笑,“哥哥要变强,要变得很强很强,强大到能够保护苦儿,让苦儿过上好日子!”轻揉了揉苦儿的头发,“这些苦痛,是必须经历的,不⌒,能够逃避。” 苦儿摇头,甩开李裕宸的手,想要说话,却是无话可说。 “放心吧,会没事的。”李裕宸轻声安慰,“你哥哥还要成为绝世强者,带着妹妹翱翔天宇,穿梭世界,看一度的花开花落!” 模模糊糊的,是应该这么说,他不知从哪里想到,挺着胸,抬着头,映着热烈的阳光,自信而大声地说了出来。 “嗯,哥哥一定可以的!”苦儿愁绪消失,展露笑容,“苦儿等着这一天!” 李裕宸自信点头,带着几分从容,微笑着走向变成了沙地的湖泊。 “你最好少走几步,在湖泊边缘停下,过一段时间再前进。”又鸟声音很小,连李裕宸都听得模糊。 “知道了。”李裕宸微愣,旋即轻声咕哝。 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却又是冲动了,不是又鸟的提醒,还真就是忘乎所以,到湖泊中,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故,想想都有些后怕,乖乖按照又鸟所说,少走几步,在意识中的湖泊边缘停住。 “我叫你走才走。”又鸟声音依旧很小。 “嗯,谢谢!”李裕宸小声道谢。 又鸟冷哼一声,别过头,并不理睬,七彩的眼眸映出苦儿的身影,正向它点头,眼眸中含着笑意,心中微微叹息,有些丧气。 “李裕宸,我帮不了你了。”又鸟无奈说道,声音很小,却不似之前的刻意压低。 “你又怎么了?”李裕宸疑惑,小声问道。 略微摆动脑袋,又鸟说道:“刚才我们的对话,苦儿全部听到了。”顿了顿,“也就是你刚树立的,且高大伟岸的形象……在苦儿的眼中,不复存在……” “哦,既然不存在了,那就算了吧。”李裕宸想了想,其实也无所谓,能够接受。 本就没有什么高大伟岸的形象,刚才的确觉得思想升华,连自己都被自己感染,可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的他,大起大落还能够接受,何况,这也算不得什么。 “不行!”又鸟却是使劲摇头,内心很是不服,“必须要给你树立高大伟岸的形象……嗯,这个我得好好想想。”语罢,闭目沉思。 “我说又鸟,这个就算了吧。”李裕宸弱声说道。 形象高大而又伟岸,他也想别人这么看他,可是不容易做到,而且会付出许多,目前,他还不想这样,只需要默默提升实力便可,没有实力,太光辉的形象过于招摇,不适合没有背景的他。 “必须这样!”又鸟闭着眼睛,语气十分坚定。 热风吹过,李裕宸站立着,没有言语,静静感受身体的恢复情况,想要变强,却是不住的想到又鸟所说的树立形象,莫名有着触感,认定以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淡淡的忧伤划过心头。 许久,又鸟闭着眼睛说道:“进入湖泊,和之前一般。”自身还在思索之中。 没有任何言语,李裕宸照做,右脚向前迈出一步,进入湖泊的范围,脚掌稍稍下沉,钻入松动的黄沙中,继而迈出左脚,慢步向中央前进,直至两只小腿紧紧插在黄沙中,停住脚步,告诉自己不热,开始熟悉燥热的温度。 汗水不断流淌,些许滴落地面,更多的则是浸入衣衫,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又是化作水汽升腾,散到空气中,彻底挥发掉。 很热,很累,想动,却又不想动,反复的自我催眠渐渐变得麻木,不愿再忍受,可时间未到,没有又鸟的指示,不得不坚持,最重要的,只要没有想过放弃,即便是从疼痛到麻木再到疼痛,都还能够坚持。 “不就是幻阵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心中说道,想着原本的湖泊出神,将热与疼痛忘记。 一个湖泊,微风轻动,湛蓝的湖水闪烁星星的光彩,明晃晃的,很是惹眼,视线抬升,到湖泊的远处,视线移了很远很远,远道了视线的尽头,却不是湖泊的尽头,才发觉湖泊真的宽广,似那尽头,永远……难以企及! 再望近处,闪烁的星光亦是消失,只剩下湛蓝的湖水,在微风中荡起涟漪,宽广而又宁静。 明明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可在李裕宸出神中,却是变了样子,而他,踩在黄沙中,却是不存在于湖水中,于视线中,没有踪影…… “嗯?”又鸟忽觉不对劲,彩色的双目陡然睁开,身体轻轻飘起,围绕李裕宸转了几圈,却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那传说不会是真的吧?”它疑惑,认定是有几分可能,心中不安定,却不是时候表露,眼眸中映出苦儿的身影,还盯着这边,但并没有发觉异常。 “还好。”它心中稍安,微顿了顿,七彩的光芒从眼眸中透出,照在李裕宸身上。 持续了十几秒,它将光芒撤去,又回到李裕宸的肩膀上,双眸闭上,思索接下来该应该怎么做,怎么掩盖这不能掌握事实,之后又要怎么向苦儿交代。 无奈,走一步算一步,能拖就拖…… 湖水湛蓝而宁静,清风拂过湖面,淡淡的水波生起,由近及远,直到很远的地方,似乎……不仅只是距离的远,还有时间上的远,很远,亦很久远,远到可以模糊时间的概念。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便是有一个湖泊,很小,比现在小很多很多,却因一位女子……湖泊变大,变得很宽很广,站在岸边,无法看到对岸,而湖水……也变了味道。 李裕宸的视线中,出现一名女子,由天而降,直落到湖边。 第六十三章 雨落 一名女子,身着白衣,身形映在湛蓝的湖水中,容貌被淡淡的气雾遮挡,看不清楚。 女子在湖畔,站了很久,不时轻声诉说,有着属于言语的声音飘散,可李裕宸却是无法分辨。 “她究竟在做什么?”看了很久,李裕宸心中喃喃,思绪迷糊。 想要上前,可身体却是被定住,动不了,想要喊话,又是怎么都喊不出声音,只能站立在原地,静静看着。 时间缓缓流逝,似乎是觉得累了,女子稍稍向后,坐立在湖畔的草地上,双手环抱着脚,下巴抵在膝盖上面,盯着湛蓝的湖水发呆。 微风轻动,湖水生起涟漪,似亘古的寂寥,女子静坐很久,按捺不住心中悲意,头颅微偏,开始哭泣…… “她哭了。”李裕宸听到了哭泣声,心中染上悲伤,也有些想哭。 泪水漫出眼角,顺着脸颊流下,落在轻轻的草尖,滑落到地面,却不与泥土混杂,由高至低,向着湖泊滚动,滴打在湖水中,纠缠,终是与湖水不分彼此。 连续滚落数滴眼泪,女子似忽有所感,停住了哭泣,目光快速移』1,动,望向李裕宸所在方向。 像是看到了什么,她站立起来,走向李裕宸,可只走了几步,却又不敢继续前进,怕眼中的所见,只是虚幻。 “她不会是……看到我了吧?”李裕宸心中喃喃,很没有底气。 “是你么?”女子轻问,李裕宸听清楚了,脑海中思索,虽然不能说话,却是想着要不要回答。 “呵呵,是你,真的是你……可已经不是你了。”女子轻笑,声音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李裕宸想要摇头,却有一股意念压迫着他点头,似乎只要他愿意,便是能动,能够点头,可内心终还是不愿,两股不同的意念纠缠,使他什么都没能做成。 “即便你是他,你也已经不是了,何况,你根本就不是。”女子苦笑的声音传出,湖泊泛起轻漪,湖水开始变幻,水位抬升,渐渐泛滥。 “遇上了,便是你我有缘……”女子淡淡说道,身形开始虚幻,而右手伸出,俏丽的食指轻点,空气随湖谁般,泛起涟漪。 像是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李裕宸心情沉重,想要挽留,可身体仍旧无法动弹,却仍旧无法开口,内心还有很多的疑问……可他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 失去了,还未真正触及,便已经没有了。 湖水水位抬升,速度很快,淹没了湖畔的草地,向四周扩散,亦是将李裕宸淹没。 “好难受!”李裕宸吐出间断的气泡,无法在湖水中呼吸,而湖水更是有着巨大压力,似要将他生生挤爆。 被湖水压迫,他仍旧无法动弹,面色因不能呼吸而涨红,感受到压力中的寒意,身体微微蜷缩,头发散在水中,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前方,想要找到些什么,不愿闭上。 “哥哥这是怎么了?”黄沙中,苦儿站在李裕宸身边,眼眸中闪烁疑惑与担忧,并微微泛红,有着深冷之意。 李裕宸的头发散开,很不正常的飘到空中,没有了意识,且脸色很难看,又鸟知道,事情超出了它的意料,事实很难掩盖。 “这是他的机缘……”强行镇定,它轻声说道,并刻意表现得淡然,不想让苦儿担心。 “哥哥的机缘,真的么?”苦儿见又鸟平静,稍稍放心,可心中的疑惑却是不减。 没有离去,也不愿离去,她就守在了李裕宸身边,看着他面色涨红,似乎是很难受,又觉心中刺痛,很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可又没有勇气离去,必须看着,像是此时离开,那便会是永别。 “放心吧,会没事的。”又鸟平淡说道,闭上了眼睛,寻觅着与李裕宸血脉连接的那一丝机会,要将事情弄明白,而最重要的,是要保证他的安全。 担忧,有它便足够,但它却无法阻止苦儿,只能让她稍稍安心。 “嗯,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苦儿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眸中含着泪光,似乎……她特别喜欢哭。 “他会没事的。”又鸟声音很轻,却似十分坚定。 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隔绝了一切,它与李裕宸之间仅存的一丝联系也失去联系,虽然不愿放弃,可做一切都是徒劳的,只能祈祷,祈祷他没事,希望这真的是他的机缘。 “我就要死了么?”李裕宸的脑海中闪过绝望。 被湛蓝的湖水死死压迫,他与空气隔绝,狠狠吞了两口水,咸味在口腔内游荡,却只是拖延了极短的时间,使自身有更多一点的时间绝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不,又鸟说过,这是在幻阵中,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突然想到,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他在心中不断对自己说着,可压力仍旧存在,他仍旧是不能动弹,不能呼吸,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绝望,只有绝望…… “我真的……就要死了么?”他不信,却又不得不信,似乎,死也是一种解脱,不用继续受罪,“死了……就死了吧……”一瞬间,他心如死灰。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呼吸,也已渐渐忘记。 视线,还是蓝色的,却是在模糊,一切的景物,都看不分明…… “真的……死了……” 男子的声音很轻,也似很平静,可是,在这简单的话语中,却是含着真情,有着一份悲意,弥漫空气,有着雨水滴答落下,代替男子哭泣,像是整片天地,都在哭泣。 “是的,他……死了。”女子开口,站在男子身边,想要安慰,却觉得言语特别无力,陪着男子淋雨。 “是啊,他死了,就这样死了……”男子很想哭,可他没有眼泪,泪水还未生起便是干涸,脸上带着笑容,很苦的笑容,“可我不愿意,不愿意看到他死……而且,我也不会让他死!” 女子只是注视着他,默默无言。 “他不会有事的!”男子似想到什么,眼眸中闪烁光芒,坚定说道。 “呜呜……” 箫音响起,饱含着悲意,音符弥散到空气中,万物皆是恸哭。 “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苦儿轻声念着,安慰着自己,眼眸渐渐血红。 一滴水,落在她的发梢,她注意到了,轻抬起头,旋即,又一滴水落下,落到她的脸庞……天空,雨落。 第六十四章 一滴水珠 还是晴空,一场雨,说来便来,落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中,湿润了风,浸润了沙。 “下雨了……”苦儿呢喃,抬起的头颅忽然向下,将李裕宸死死盯住。 这场雨,使她对又鸟的话有些相信,这是李裕宸的机缘,也一定是这样的,她眼眸中的红色渐渐消退,想要微笑,可还是有着淡淡的忧心,而且,似受到雨水的影响,觉得悲伤。 “嗯,下雨了。”又鸟说道,尽量保持平静,可心却是不宁。 一切,太不寻常,太过怪异! “我……死了么?”李裕宸的声音很轻,很不确定。 眼眸中,映着湖泊,并有着湖岸,天空落下雨水,打在湖面上,一圈圈的波纹相互推挤、纠缠,滴滴答答的有着声响,却又是静谧。 雨水落在身上,微微有些冰凉,像是久旱逢甘霖,很是舒服,似乎存在着的燥热,都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眼中映着的景象,很美。 随着雨落,湖水在增多,光线穿梭在雨水间,浮现霞光,很淡的颜色,但能够清晰见到,并不断变幻。 ◎≠,抬头,有着阳光,且很明媚。 “这里还似之前的湖泊,湖水很蓝,可是,下着雨,很像是仙境,难道……我真的死了么?”李裕宸轻声呢喃,声音很轻,但自己能够听到,也听得很清楚。 很清楚的声音,他微愣,旋即觉得平常,本应该这样,右脚轻轻用力,便是抬了起来,放下之后,似乎觉得不够,将左脚也轻轻抬了抬,稍稍向前,踏在地面,右脚跟上,一步步移动。 他的心,很宁静,忘记了很多事情,更忘记了思考,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开始漫步。 绕着湖岸缓缓移动,但湖水却是不断向四周扩散,还在增长着,而雨水落在草地,湿了草叶,也湿了他的脚。 “我竟没有穿鞋子……”低头,他看到两只光秃秃的脚,踩着青青的草叶,也踩着雨水和刚冒起的湖水,轻轻笑了。 笑容很轻,很快便是过去,他继续漫步,看到一名女子,身着白色素衣,秀发飘扬,站立在湖畔,看不清她的容貌,还有一道轻动的白色身影映在湖水中,似乎……也是光着脚。 脑海中生起一段记忆,是关于女子的,记忆中,女子盯着湖泊的远方,默默诉说,声音很轻,很柔,却听不清楚,过了不久,女子坐下,双手环抱着脚,发呆之后哭泣……而眼前,也是这般,并且,她转过头,似望着自己。 “她看到我了么?”李裕宸自语,几乎没有犹豫,径直向前走动。 女子微愣,旋即站立起身,虽看不清面容,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看到了李裕宸,也确定李裕宸看到了她。 “你好,我叫李裕宸。”李裕宸走到女子身前,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并将右手伸出。 虽然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想和女子握手,若是朋友般的见面,简单,并带着些随意,还有一大堆的问题,他也不打算问,亦是不想弄明白……真的只是问个好而已。 女子并未有动作,只是看着李裕宸,就那样看着,什么也不做。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李裕宸讪笑着将右手收回,“我叫李裕宸。”他又说了一遍,怕女子没有记住。 他感受到了女子的目光,很犀利,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力量,似乎在女子眼中,他没有任何的秘密,她的一眼,只需稍稍刻意,便能够看穿一切,他觉得很不自在。 沉默,近乎凝固了时间与空间的沉默,雨水滴打在身上,没有什么知觉,湖水涨到了脚背,亦是没有任何感觉,身体不动,而呼吸,也是暂时忘记。 “不能够这样啊!”李裕宸在心中咆哮,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能够说些什么,所有的话语,哪怕是无聊的话,没有营养且是刻意找出的话,都被紧张所压迫,不敢说出。 “呃……那个,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啊!”沉默许久,李裕宸张开了嘴,轻吐出一句话,说完,便又是一脸阴云,却又强颜欢笑。 下着雨,雨水似带着悲意,并不能够算是好天气,他在说完的一瞬间便是意识到,但已经是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可能,也只能是这样,顿时没了话语。 “咯咯……”女子笑了,娇躯微微颤动,似乎笑得开怀。 “不好意思,我……我太紧张了。”李裕宸又道,面色些许尴尬,紧张仍存,但要比之前好得多。 女子收敛了笑容,轻轻摇头,轻声说道:“你我有缘,本想要结束,却暂时无法结束,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而我们……也还会见到。”顿了顿,转过身,“待到来日再相遇,若有可能,你会知道一切……”声音渐轻,白色的身形亦是淡去。 “我……”李裕宸张了张嘴,又是无话可说,右手还未抬起,便已经是放下,没有挽留。 白色的身形彻底淡去,可一滴晶莹透明的水珠却是升起,漂浮在李裕宸眼前,在和惹眼的位置,却水珠却又特别寻常,寻常到只是一滴水珠,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是第一次相遇的缘,第二次相遇的,就暂时欠着……”女子的声音淡到极致,却又能够听到。 李裕宸右手一抬,掌心向上,水珠便是落到手掌中央,不与同时落下的雨水有丝毫纠缠,带着些许清凉,又似有着温暖的温度。 轻嗅了嗅,没有任何味道,李裕宸轻轻一笑,觉得自己好笑,自己怎么能够可能嗅到味道?又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有些思索。 “哥哥究竟怎么了?”苦儿问道,也已经问了很多次。 “没事,慢慢等吧,这是属于他的机缘。”又鸟回道,亦是回答了很多次,说得自己都没有了信心,其实,本就没有什么信心。 之前,李裕宸睁开眼睛,身体开始活动,走在他所看到的世界,亦是走在苦儿与又鸟看到的世界,做着一样的事情,可苦儿与又鸟所见,却是少了声音,也便很不正常。 苦儿一直问,又鸟一直答,可李裕宸不动了,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任由雨水滴落身体,还沉浸在他所见到的世界。 许久,雨停了,失去了清凉,身体渐渐有了热度,衣服也干了,被烘干了,雨水也若是没有存在过,彻底消失了踪影,有些不愿意醒来,可是,必须要醒过来。 所以,他睁开了眼睛,又猛然低头,望着右手,那滴水珠还在,不仅没有消失,且更加晶莹,近乎固态。 眼中,还有黄沙。 第六十五章 不说 黄沙之上,踩着一双脚丫,有些小,带着些稚嫩的白,并没有穿鞋子。 抬头,看到苦儿。 “哥哥,你醒啦。”苦儿小脸写满欣喜,想要轻拉李裕宸,却又害怕他的机缘还没结束,影响了他。 “嗯,醒了。”李裕宸回道,右手轻轻握上,将水珠紧紧握在手心。 明亮的眼眸盯着苦儿,心中泛起涟漪,真实的时间并未流逝多少,可对他而言,却已经是很久,久到曾经的经历都已经模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在记忆中,只是简单的一笔,甚至还被湛蓝的湖水淹没许多。 恍惚间,隔了太久的岁月,转瞬,若是千年万年。 “先离开湖泊的范围。”又鸟说道,有着些许担心,并存有太多的疑惑,压抑在心中,不愿在苦儿面前提出。 “好吧,先离开。”李裕宸点头认同,抬起脚,感受不到任何束缚,颇为轻快地离开湖泊的范围。 出了湖泊的范围,他回过头,盯着湖泊,明亮的眼眸中有着几许渴盼的光芒闪烁,却终是无奈低头,伸出右手,看着手掌中的晶莹水珠,有些出神。》⊥, 一切,都太不寻常,他难以理解,似乎,也不用理解。 “哥哥,这是什么?”苦儿指着水珠,轻声问道。 水珠晶莹透明,似固体,又似液体,看得出其质地坚硬,却又仿佛能够流动,映着阳光,散发很淡的彩虹般的色彩,很小,但不失美妙。 “我在湖畔看到一名女子,她说,这……便是她送我的,说是第一次见面的缘……”李裕宸唤不出水珠应有的名字,对于之前看到、接触到的事情,越是想说,又越不想说及,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压迫着他,让他不要说出。 “不想让我说么?”他心中呢喃,决定不说。 他能肯定女子的强大,但不知道她能强大到何种地步,或许如又鸟所说,他在她的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而她的强大,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只能这般想,叹息与握拳同时开始,又同时结束。 “她说过,我们还会再见,或许那时,我可以知道一切,而且,她还欠着我东西……”思绪经过纠缠,他露出一丝喜悦,至少,他是有着收获的。 虽然不知道这水珠究竟是什么,又有什么用,但是,这是那女子送出的,肯定不会简单,很有价值,或许很值钱,这就够了。 与此同时,他看了看手指上佩戴着的戒指,一个都没有少,轻轻触摸,还有很幸福的感觉,然后,他笑了,笑得痴迷,也笑得很傻。 “哥哥,你怎么了?”苦儿声音很小,还若之前,怕影响到李裕宸。 “呵呵,没什么,只是觉得高兴。”李裕宸笑着回应,也渐渐回过神来,把苦儿盯着。 苦儿比他矮半个头,乌黑的头发长得长长的,轻轻散落空气,顺着身躯而下,白色简单的衣衫,光着两小脚丫,小脸微微有些红润,一双眼眸似映着星空,五官精致,略显着稚嫩,却已是向着倾城。 “哥哥,你看着我做什么?”苦儿声音很低,内心紧紧的,觉得慌张。 “没什么,就是看看妹妹长什么样。”李裕宸简单笑笑,心中升起些许尴尬,连忙把右手置于身前,“妹妹,你帮我保管吧,我怕它掉了。”还说着,便是将水珠递到苦儿手中。 “嗯,那苦儿先帮哥哥保管着。”苦儿微笑着点头,很是喜悦,些许迟疑,“哥哥给苦儿那么多的东西,若是苦儿……”可话语还未说完,便是被李裕宸打断。 “没事,既然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不乱来就行了。”李裕宸说道,一脸财大气粗的模样。 那么多的储物戒指,肯定有很多东西,若是不用,那就浪费了,而他只是一个人,即便是想用,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完,得了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便宜妹妹,总还是要拿出一些东西作为表示,而这就是最好的表示。 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若是掉了呢?”苦儿试问道,声音很细。 李裕宸微愣,旋即轻声说道:“妹妹要稍微用点心,掉不了的,若真的是掉了,那就算了,就当是没有得到。”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却也只能这样说。 掉了,会肉疼,但也要在掉了之后,想着也很不美妙,那就不去想,要正视眼前的事情。 “试炼还没有完呢。”他轻声道,迅速摆正心态。 之前发生的,虽然奇妙,可毕竟只是试炼过程中的小小插曲,不能让他真正变强大,只有按照又鸟所说的做,方才能够锤炼到体魄,变得强大,而第一步的强大,便是成为强大的蝼蚁,是他目前要做的,他如今已是赞同。 的确,他最多能够算是蝼蚁,可是,蝼蚁也想要变得强大,超脱蝼蚁这个范围,即使再弱,也总有些想法,不能认命。 “我要变强!”他心中怒吼,握紧拳头,“妹妹,哥哥要努力,要变强。”声音很轻,很柔,不希望苦儿担心,接着,大步向着湖泊走去。 又鸟没有说话,还是卧着,并且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害怕一睁开眼就忍不住要说话,而它一说话,便是会在苦儿面前暴露,一直苦苦忍耐着,等待着机会。 李裕宸一步接着一步,脚步很稳,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是走到了湖泊的范围,前进到之前又鸟所说的位置,站立。 “小子,继续向前!”又鸟声音很小,却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些许停顿,李裕宸照做,有了之前的经历,也觉得应该继续前进,也想看看自己能够走到哪里,期盼着自己再遇上些什么。 “不要停,继续向前走!”走出几米,他想要停下,可又鸟再度开口,且语气中的催促意味明显。 空气的温度已经很高,汗水早已湿了身躯,他亦有些支撑不住,可又鸟的话应该不会错,该是继续向前的,可是,他犹豫了,但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便是硬着头皮迈步走出。 “嗯,这就对了。”又鸟出声,表示赞同。 也是知道李裕宸的身体情况,七彩的光芒从眼眸中透出,落在他的身上,替他减压。 “好了,停下!”又走出去一段距离,大约三十米,又鸟方才开口,“快说,你之前遇到了什么?”声音压得很轻,却是很急,似乎就要忍耐不住。 “不能说!”李裕宸说得艰难,但很坚定。 “快说吧,苦儿听不到的。”又鸟催促。 “还是不能说!”李裕宸摇头说道。 “真的不说?”又鸟将七彩的光芒敛去些许,声音微冷。 李裕宸仍旧是摇头,但并不答话。 “那好,你自己享受!”又鸟将七彩的光芒完全撤去。 第六十六章 轩辕九歌 “啊!” 一声惨烈的哀嚎,李裕宸倒地。 “我让你不说!”又鸟嘚瑟,可只过了一秒钟,便是心中苦涩。 李裕宸叫喊的声音实在是太大,虽是与苦儿隔着些距离,但她能够听到,并能够听得很清楚,一瞬间,她的眼眸泛红。 又鸟看到了,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大声喊道:“他没事。”七彩的光芒再度从眼中透出,照在李裕宸身上,贴身形成光幕,将他全方位保护起来。 仔细查探,便是只剩下苦涩。 “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你居然就坚持不住,输给了自己,后面还有那么长一截路要走,那得要等到何时?”它轻语,比平常的声音稍大一些,刻意说给苦儿听。 紧接着,李裕宸的双手撑住地面,缓慢站起,并轻轻晃了晃脑袋,而眼睛还是闭上的。 “光是靠你自己,始终不行,还是我来帮帮你吧。”又鸟轻声叹息,一点彩色从双眸间出现,落到光幕上。 顿时,光幕变幻,七彩光芒大盛,带着几分耀眼,一道模糊的七彩的身影浮现,像是之前遇到的⌒□,霞凤,只不过小了太多,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盘旋在李裕宸的头顶,大概转了七圈,便是向上腾飞,又忽的向下,似没入他的头颅中。 “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又鸟声音很轻,像是安眠的声音。 李裕宸又倒下了,只不过没有接触到黄沙,停于半空中,被稍稍黯淡的七彩光幕包裹着,随着又鸟飞出湖泊的范围,落在苦儿身旁,闭着眼睛,似已经进入睡梦中。 “你把哥哥怎么了?”苦儿语气不善,眼眸微红。 “没什么,只是帮了他一把。”又鸟轻声说道,“照他现在的速度,想要变强,不知要耗去多长的时间,我们已经耗费不起,不得不走捷径……而他之前也有所获,更是在心境上有所成长,我之前的预想也有些跟不上,必须作出调整。” 苦儿点头,眼眸中的淡红消退,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耗费了一滴精血,替他洗礼,助他蜕变。”又鸟说道,眼眸中的光芒忽有涣散,腾空的身形亦是有些不稳,“耗去一滴精血,我也需要休息。”落到李裕宸的胸口卧着,轻闭上眼睛。 “好好休息吧。”苦儿感觉又鸟变得虚弱,肯定了它所做的事,心中存着感激。 她的眼眸映出李裕宸与又鸟的身影,似夜里的星空,闪烁起光芒,于白日间有些微弱,但那光芒始终存在,也渐渐放下心来,并有着淡淡的喜悦。 “小狗过来,帮忙挡一挡阳光。”她喊道,声音不大。 四米多高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身边,替她挡住了太阳的光线,也挡住了几分热量,给地面躺着的李裕宸以安睡的条件。 苦儿微笑,稍稍前进,坐在李裕宸的身边,似想了想,之后躺下,说道:“小狗,谢谢!”把眼睛闭上。 湖泊所在的位置还冒着热气,但已经不若之前,少了几分热腾的劲头,而距离湖泊上千米远的地方,狂风依旧卷积着黄沙,不断地吹刮,还是最初的模样,不懂得休息。 但在风沙中,有着一道年轻身影,十六岁左右的少年,淡蓝色的衣衫,腰间束带微微泛着青色,一头乌黑的长发,身形略显修长,面容白净且俊俏,一双眼眸闪烁着坚定的同时,却又泛着丝丝冷意,打破了美好。 他不断向前走动,在近乎狂怒的风沙中,却又似不受风沙影响,走的很稳,很轻松,甚至看得出些许随意,像是漫步,哪里风沙大且狂,他便是走向哪里,一身淡蓝色衣衫更是纤尘不染。 “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走到尽头么?”他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却是有些冰冷。 在风沙中走了两天,却始终没有走到尽头,可他仍旧是不急躁,一点也不觉得慌忙,还是最初那样,慢慢走动,一点点熟悉风沙,融入风沙中,当是锤炼,也是提前做着准备,调整着状态,时刻保持在最佳,准备夺得风沙之后所蕴藏着的机缘。 “这么大的风沙,跨度这么广,想必在这片地域之后,藏着的机缘不小。”他轻笑着,若是已经走到尽头,获得机缘一般。 夜幕降临,天空一颗颗星星闪烁微茫,汇集在一起,照亮了天空,而地面,虽不若白日,亦是看的分明。 当太阳的光辉彻底散去,一滴蓝色的水珠浮现,像是颜料浸染在宣纸,扩散了蓝色的痕迹,又若是中央的水起了涟漪,向四周散开,一连串的波纹在黄沙之上荡漾,速度越来越快,也散的越来越远,将很大一片区域波及。 湖水由最初那滴蓝色水珠的出现而越变越多,凡是涟漪遍及处,所有的黄沙都变化成为湖水,幻出了一个湖泊,天空中的星星似觉得好玩,带着整片星空都钻入湖泊之中,微弱又亮丽的光芒闪烁在湖水中,随着湖水的轻漪变幻。 “星湖,也为沙湖,白日为沙,夜晚为湖……”又鸟睁开眼睛,彩色的眼眸中映着湖泊,感触颇多。 夜晚的湖泊,还是记忆中的那般,美丽而又宁静,充斥着一股梦幻感受,湖水在白日间依旧为沙,是一处不可多得的试炼地,可是,已经不再是最初时候,有了诸多变化,多了太多不清不明的玄妙。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又鸟盯着李裕宸,低声呢喃,“有一名女子……难道那传说是真的?”又轻轻叹息,“可惜我没有看到,记忆也只剩下片段,很多很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记不清楚,若不然……” 它说不下去了,不知道之后能够说些什么,因为那个部分也很凌乱,视线偏移,注视苦儿,心中又有一阵长长的叹息,有些神伤与黯然。 “嗷呜!” 一声狼嚎打破宁静,狗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惊动了又鸟,也惊醒了苦儿,更有李裕宸后知后觉,揉着眼睛缓慢起身。 一道略显修长的身影缓缓靠近,身着淡蓝色服饰,乌黑长发轻扬,面容俊逸,是白日间风沙中的少年。 “你好,我叫李裕宸。”待到少年靠近,李裕宸伸出手,微笑说道。 少年稍显错愕,旋即伸出手,与李裕宸握了握,惜言道:“轩辕九歌。”带起些许笑容,可眼眸中的那一丝冷意却是一直都在。 第六十七章 跳湖 “哥哥。”苦儿轻拉了拉李裕宸,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裕宸问道,觉得疑惑,丝毫没有避讳。 苦儿拉住李裕宸的手稍稍用力,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叮嘱道:“他不像是个好人,最好不要和他多接触。” 轩辕九歌听到了,但他并不在意,嘴角仍旧扬起,眼神带着丝丝冰冷,在又鸟身上停留片刻,转看向前方的湖泊,向着湖泊走去。 李裕宸摇头,大声喊道:“轩辕九歌,你别介意啊!”他认定,交个朋友还是没有问题的。 轩辕九歌没有回应,可笑容却是有所变化,多了些莫名的意味,眼眸含着冷意,又将湖泊的景,全然收入眼中,内心赞叹的同时,已经是在分析。 “风沙围绕着的湖泊,湛蓝的湖水,微风中轻起涟漪,闪烁星空应有的光芒……颇有几分宁静与超脱。”轻声念着,轩辕九歌走到了湖边,盯着湖水看了看,俯下身体,伸出左手,用手指触碰湖水。 “他在做什么?”李裕宸问道,似明白一些,又有很多的不明白。 “不管他。”苦儿微微撇嘴,很←,是不满,把李裕宸拉住,指向远处的草地,“哥哥,我们到那边去。” 李裕宸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巴,吐出一口气,暗含着叹息,随着苦儿走到一边,陪她享受夜晚的宁静与美好。 又鸟适时飞离,落到巨大的狗头上,彩色的眼眸映着两道简单而又轻松的身影,很是柔和,似乎,也是得到了满足。 “二狗,盯着轩辕九歌,若有不对劲,及时告知我!”又鸟叮嘱,白日间留下的疲累并未消失,还需要时间进行调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睡眠于它,是目前最好的恢复方式。 血眸映着轩辕九歌的身影,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狗对于又鸟的话,是完全的服从,并尽力做到最好。 很多时候,又鸟的话,比苦儿的话更有作用。 “妹妹,坐下休息吧。”李裕宸说道,仍觉得有些疲惫。 苦儿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异状,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我们到湖水边上去坐,苦儿想要泡脚。”拉着他缓慢到达湖边,在很矮的岸上坐着,一双光着的脚丫伸到湖水中,轻荡湖水,看湖水中星光闪烁。 将破损了许多的鞋子脱下,扔到一旁,李裕宸也将双脚泡到湖水中,躺在地上,略微拉伸着身子,双手枕于脑后,明亮的眼眸映着星空,看一颗颗星星闪烁,眨动想要闭上的眼睛,呼吸很平静。 四周,很安静,他的一颗心,也是安静的,一放松下来,便是有着诸多思绪纷乱,而最开始时候想到的,是同样躺在地面,凝视着星空的场景。 “苦儿,我们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他微微偏头,注视着苦儿。 “哥哥想要离开这里了么?”苦儿轻语,“这里那么漂亮的……”这里很美,她不愿离去,但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只能期盼离去的时间推迟一些。 “这里的确很漂亮,坐在这里,心情很放松,可这里……毕竟只是秘藏一角中的世界,终究是要离开的。”李裕宸也有些叹息,“还有很多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苦儿没有说话,于她内心,一切都以李裕宸为中心,他决定的事,她愿意去做。 “至少,在离开秘藏一角之前,若是没有意外,都会呆在这里的。”似察觉到苦儿不愿离开这里,李裕宸微笑,言语间含着些安慰。 “嗯。”苦儿点头,带着甜美的笑容。 李裕宸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甚至苦儿误解了他的意思,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并说得似很悲情,可他也轻轻笑了笑,是安慰,也是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也肯定他的这个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微笑着,他闭上了眼睛,还很累,需要休息。 “噗通!” 一声轻响,惊扰了空气的宁静,轩辕九歌纵身跳入湖泊,一连串的波纹从他入水的位置传递开。 “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李裕宸轻声问道,依旧躺在地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苦儿用两秒中确定,缓缓说道:“那个人……跳到湖水中去了。” 李裕宸轻轻“哦”了一声,便是没了言语,双脚在水中荡了荡,惹起一阵阵的涟漪,过了一分多钟,呼吸比之前还要平静,已经睡了过去。 感受到李裕宸睡去,苦儿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精致稚嫩的小脸浮现一抹很温暖的笑容,一双白净的小脚在湖水中轻荡,轻轻的涟漪向四周传递,到湖泊的每一个角落。 狗行动起来,血眸映着湖泊,寻觅着轩辕九歌的身影,缓缓向苦儿靠近,并不打算惊扰又鸟。 不久,湖泊之中,离湖岸有百米多的距离,很弱的气泡浮现,散于空气中,荡起的涟漪只传递几米,而空气无风,便是有些怪异,被一双血眸的眼眸注意到,也被映着湖泊和星空的眼眸注意到。 “应该是那个人吧。”苦儿呢喃,虽然不想注意,但为了李裕宸的安全,不得不注意,并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轩辕九歌的眼神时时都带着冷意,似从骨子里散发的冷,拒一切的人于千里之外,并从之前的短暂交流来看,存有很多疑点,不能够放松了警惕,绷紧了神经。 继湖中冒泡之后,几乎就是相同的地方,又有了动静,是更多更大的气泡,“噗噗”起声响,并在这之后,一道身影浮现水面,与湖水相近的颜色,乃是之前跳入湖水的轩辕九歌。 他浮起来了,只是,若是一截木头,漂浮水面,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是……晕了过去。 “小狗,那个人是不是晕了过去?”苦儿向狗招手,蹙眉小声轻问。 闻言,狗的一双血眸似燃烧,血色透出,有很弱的红光以急速飘向轩辕九歌所在的位置,之后,狗轻轻摇头,摇了两次,表示它不知道,不想惊动又鸟,但它却是自己弄醒。 “我不是让你有事就通知我么?”又鸟声音微冷,斥责它身下的狗。 “不要责怪小狗了。”苦儿替狗说话,又似想到什么,“那个人怎么样了?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没事。”又鸟淡淡道,微微哼声,“就先让他那样呆着。”又闭上了眼睛。 苦儿微微偏头,并未再说话。 第六十八章 救人 清凉的风,带上丝丝热度,眼睛,还未睁开,却已经感受到光线。 模模糊糊的,李裕宸睁开眼睛,微微抬头,映出初升太阳的温暖光芒,平静,亦有些不平静。 “不好!我的脚!”他的眼睛陡然睁大,双手撑地,猛地坐起,盯着还在湖泊中的双脚。 小腿下半部分都陷入黄沙中,已经被固定住,动弹不得,并且少了些知觉,似乎……脚已经不是他的,身边,苦儿还在,她的小腿,也淹没在了黄沙之中。 “哥哥,你怎么了?”苦儿醒来,眼眸闪烁些许疑惑。 她觉得双脚有些不舒服,轻动了动,很轻松的提起,光着的脚丫放在岸上,似没有受到黄沙的丝毫压抑。 李裕宸看到了,只觉得变成了黄沙的湖水不公,苦笑说道:“我的脚好像被固定在了黄沙中,动不了。”希望苦儿能有办法。 “苦儿帮帮哥哥。”苦儿微微一笑,笑容很动人。 身躯稍向李裕宸靠近,右手伸出,可爱白皙的手指触碰在他的小腿,再向下,与黄沙接触,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指间散出,钻入被黄沙+∟,掩埋的小腿。 “哥哥,抬一下脚试试。”苦儿说道。 闻言,李裕宸稍稍用力,可力量却只能到大腿,膝盖之下,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也感受不到,脸色变得更苦,摇头说道:“还是动不了。” “怎么会?”苦儿眉头深锁,再度输入力量,并主动去抬李裕宸的腿。 可是,无论她输入多少力量,多么用力,仍旧是抬不动,像是……已经与黄沙连为一体。 “小狗,把又鸟叫醒!”她有些慌,大喊一声。 “什么事?”不用狗去喊,又鸟自己醒了,快速飞到苦儿身边。 “哥哥的脚,被固定在了黄沙中,你快帮忙弄出来。”苦儿连忙说道,催促意味明显。 “哦。”又鸟应诺,落到李裕宸的小腿边上,站立在黄沙中,可两只脚实在太短,像是卧着,七彩的光芒从彩色的瞳孔中透出。 “怎么样了?”过了几秒,苦儿问道。 又鸟并未回答,七彩的光芒透过黄沙,于李裕宸的脚上形成光幕,查探事情的起因。 “没事,不,应该算是好事。”过了半分钟,又鸟方才停住,身形一跃,到李裕宸肩头。 “你说清楚一些。”苦儿仍旧不放心。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和他之前获得的机缘有关。”又鸟说道,十分笃定,“他的脚,正在被湖水滋养,相信结束的时候,会比之前强劲许多。” “哦。”苦儿点头,小脸露出欣喜,“那要持续多久?” “要看效果,最多持续到晚上。”又鸟说道,可说了也等于没说。 “可是,我饿了。”李裕宸说道,饥饿感一直都有,只是之前不强烈,并不在意,而如今,很饿。 苦儿与又鸟都是愣住,而后者在短暂的停顿后说道:“没事,饿着的效果还要好一些。”没有食物,也不想去寻找,只能这般安慰。 “那我忍着。”李裕宸点头。 他选择相信又鸟,既然饥饿的效果会好一些,那便这样做,为了变强,饿,忍忍就过了,哪怕忍不住,亦是要忍着……注定要成为强者,一点饥饿又能算的了什么? 所以,他忍,一直忍。 热气从漫及身体,仅是湖泊的边缘,总要比稍微中心处好上一些,而且双脚没有什么知觉,感受不到热,少去了许多影响,只有偶尔吹动的热风,带来不了多大的影响。 太阳渐升,温度也随着上升,李裕宸虽然饿着,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能够变强,就不会有悲伤,只有喜悦,快乐的想着事情。 “轩辕九歌呢?”很久后,他忽觉疑惑。 “你说那个人啊,在那里。”苦儿回应道,用手指着远处。 淡淡的不爽浮现在小脸上,她虽然觉得不快,但李裕宸都这样问了,她总还是要回答的,想要再度提醒,却又是咽回口中,知道言语的劝诫无用,要让他吃吃亏,有些小小的赌气。 “没有啊?”李裕宸顺着苦儿所指看去,一时间并未找到轩辕九歌的身影。 “在地上躺着。”苦儿撇嘴道。 视线扫过黄沙,李裕宸看到了,有很少的一部分淡蓝色显露在黄沙之中,已经不是完全的人影,应该是属于轩辕九歌的。 还是夜晚,轩辕九歌从跳入湖水中,再出现,便是漂浮水面,且不见有丝毫的动静,似乎是晕了过去,到如今,湖水变为黄沙,他仍旧没有动,还是和夜晚一般模样,平躺着,身躯只有很少一部分超出黄沙。 “他就一直那样躺着的?”看了几秒,李裕宸问道。 苦儿点点头,说道:“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是那样。” “他应该不会是……死了吧?”李裕宸看向苦儿,表情很认真,但也有些难看,写着不怎么相信。 “不知道。”苦儿偏过头,不爽说道,“死了才好!” 李裕宸有些不愉,想要说一说苦儿,可脑海中有着特别的思绪闪烁,又没能说出口,仔细想想,或许还真不应该说,沉默的同时,留意着轩辕九歌的动静。 轩辕九歌始终一动不动,真的像是死了一般。 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不时和苦儿说着些无趣的话,李裕宸终是熬到了夜晚。 “终于结束了,好饿,好渴!”黄沙变成湖水,李裕宸立即喊道。 双手用力支撑身体,配合着身体行动,他由坐立改为趴着,双手伸入湖泊中,湖水冰凉,但他注意不到,捧一捧水,一口喝下,又立刻吐出。 “呸,晦气!”他骂着,湖水的咸味感受不到,却是意识到取水的位置乃是之前双脚的位置。 “咯咯……”苦儿轻笑,觉得欢乐。 李裕宸不好答话,有些尴尬,视线微移,到达远处,满湖的星光中,轩辕九歌的身影仍旧若是白日,一动不动。 待到双腿彻底恢复,李裕宸小声说道:“我去救他。”不给苦儿拒绝的机会,跳入湖水中。 第六十九章 湖底 带着动乱的波纹由湖岸生起,湛蓝的湖水折叠出属于星空的光晕,李裕宸搅动湖水,向轩辕九歌游去。 一百米稍长的距离,本是不远,可真要游在清凉的湖水中,方才知道艰难,越是向着中央,阻力越大,似有着特殊力量存在,阻止任何人靠近。 “怎么会这么难?”李裕宸呢喃,很是疑惑。 虽然湖水阻力加大,可他不愿放弃,更是有着遇难则上的不畏精神,当做是一次考验,更加奋力的游动。 “又鸟,哥哥不会有事吧?”苦儿轻问,似能感受到李裕宸游动的艰难。 “不会有事,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即便是有,那也是好事,他可是和星湖有着很不简单的缘分。”又鸟说道,彩色的瞳孔映着李裕宸的身影,有着几分异样的嫉妒。 苦儿轻轻点头,相信又鸟的话,忧思并未真正消失,弥漫星光的眼眸死死盯着湖中。 “轩辕九歌,等我把你救了,你一定要感谢我……至少,先交个朋友……”李裕宸轻声念着,说得艰难,却是坚定。 一百多米的距离,他游了近十分钟,∴,到轩辕九歌身边时,他发觉身体已经很疲惫,没有多少力量,自己能不能再游回去都是问题。 稍作停顿,在湖水中看湖水,美妙的轻漪身体向四周扩散,动且宁静,是属于夜的静谧,和岸上看到的差不多,但多了一份清凉的触感,感觉上,还是那么美好。 “都已经到了这里,总不能半途放弃,哪怕是慢慢的拖,我也要把你拖到岸上。”待到力量恢复些许,李裕宸缓缓说道。 他动了起来,右手将轩辕九歌的左手拉住,往着来处的岸边使劲拖拽,相信花去更多的时间,用更多的力量,一定能抵达湖岸……而目前,能拉一点是一点。 向着岸上游动,之前存在着的阻力消失,不但没有丝毫阻碍,反而给他一种畅快感受,带着一个人前进,要比来时还要轻松,似乎只需稍稍用力,湖水便会推着他前进,让他离开湖泊,到达岸上。 途中,轩辕九歌的身体动了,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身躯忽的一个翻滚,头颅向下,向湖水中钻去。 “你醒啦。”李裕宸略带欣喜的回头,却又变得慌忙,“喂,你要做什么?”一口湖水灌入嘴中,还未来得及放开的手被抓住,巨大的力道从手腕上传来,似要被拉扯到湖底,且不可违逆。 “哥哥!”苦儿惊呼,顿时眼热,眼眸之中,血色浮现。 “不用惊慌,他会没事的,不要打扰他,这是属于他的机缘。”又鸟表现得淡定,要稳住苦儿,而它的心中,亦是翻腾不已,并已经开始祈祷。 总是遇到这样不可预料的事情,它心中很是无奈,可它又不得不接受,并且还要在出事后装得若无其事,不让苦儿担心,从开始到现在,可谓是把所有的伪装技巧都用上了,尽心尽力,却始终改变不了什么。 在它心中,李裕宸必定是有着大机缘,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能够遇上它,使它从蛋中孵出,经历一次不完全,并极不纯粹的涅槃,与他的生命相连,它自认是有着高贵血脉,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既是上天注定,他便不会那么简单的死去。 而且,他的确和这湖有缘,得到那滴水珠,便是体现,隐隐还有着联系,肯定不会有死亡,但其他的就不确定了。 “希望你真的没事,最好连受伤都不会有……”它祈祷,是怕苦儿伤心。 “可是哥哥……”苦儿始终放心不下。 “他注定要成为至强者,这不过是小小的坎坷,怎么可能难住他?”又鸟刻意抬高音量,“等到他归来,他会蜕变,会变强,有朝一日……他会成为绝世强者,带你翱翔天宇,穿梭世界,看一度的花开花落!”说得它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但,它是这么期待的。 “嗯,一定会的!”苦儿点头,一抹笑容浮现脸庞,很是动人。 又鸟稍稍舒心,鸡头轻点,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变强归来!”声音微沉,说得很有气势,似乎……注定会是如此。 只是,又鸟的心,再也经受不起折腾,很多事情还未开始,便已经是准备着说辞,免得到时候慌忙,而它也确定,李裕宸的路,注定不是一条平坦的路,至少,它想要做一些事,一些不可能会平静的事,也是必须要做的…… 短暂的慌忙与无措,李裕宸被轩辕九歌拉动,向着湖底游去,一颗心,也渐渐安宁。 没有湖水的压迫,也不存在呼吸的障碍,像是一切都很随意、平常,只需要简单的照做,顺着事态发展前行、接受便可,无需有任何的刻意。 “湖底,竟然也是这般漂亮!”李裕宸心中赞叹,湖底的景象,又是另一般的美好。 由上至下,湖底距离着湖面并不遥远,下潜几十米,便能够看到湖底,似只剩下几十米的距离,而星星若本就在湖底,光芒微弱,又是忽明忽暗,照亮了湖水,微弱的光芒汇聚后闪耀,很是惹眼,还闪亮了很大一片的湖底……而湖底,特别奇异。 视线所能到达的地方,都带着绿色,很像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在夜色与湖水中稍稍变幻了颜色,却又看得舒心,而在时间流逝下,草叶轻动,像是随着风动摇,亦或是随着湖水轻漾,滚动着,似是无际。 微微抬头,是一片不一样的,且不断飘动着的星空…… “怪不得他会跳入湖泊,肯定知道湖底的不凡……也或许,是他的猜测。”他心中想到,同时,他也想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看来以后见到这些,得多想想,发散思维,错过了可不值得。 很美,很奇妙,想要停留,最好是能将时间与空间冻住,需要之时,便是拿出来欣赏,还有……分享。 只是,想要留住的,最多的,是记忆……能够珍藏、回忆,觉得美好,还是那些得不到的,或是无法一直拥有的…… 还未完全沉浸,李裕宸便是从若梦的画面中清醒,与轩辕九歌一同站立在湖底,脚下踩着绿油油的草叶,有着很柔软的触感。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轻问,张开嘴巴,只吐出一连串的气泡。 稍稍前进,水的阻力几乎不存在,像是走在平地,他看到了轩辕九歌的脸,才发觉后者的眼睛是闭着的,且闭得很近,而思想似乎不在,听不到他的话,也应该不会再动。 “好吧,既然到了这里,总是有些道理的……”他呢喃,呼出气泡,带着几分喜悦,四处走动。 第七十章 孤独 湖底漫步,草地映着星光,宁静、清凉。 “这里究竟有着些什么?”李裕宸缓缓走动,喃喃自语。 走了不短的距离,可四周的景,还是最初时候的模样,一直未曾改变,似乎……湖底的景,在岁月中,都是这般,更是永不会变。 宁静、清凉,却是死寂。 走在湖底,像是走在地面上,很是轻松与随意,可又无法离去,失去了自由,不能随心,本身十分美好的景象,在李裕宸的眼中,已经少去许多东西……最深刻的,是他所处的未知所带来的……孤独。 “好孤单……”他有所感触,回头,轩辕九歌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己,只有他自己。 感受不到危险,也可以肯定安全,但心里始终是空落落的,跑掉了许多许多东西,又仿佛失去了很久,并再也得不到。 “苦儿、又鸟、二狗,还有轩辕九歌……”他轻声念着,心中有股莫名的悲意。 他本不惧孤独,也本就孤独,可在这里的感觉不同,因为前路的未知,看不到丝毫希望,那孤独便是变得深沉,变得不仅仅是孤独,出●℃,于本能的,他有些害怕。 可是,不能怕! “我为什么会感到孤独?”他觉得疑惑,他觉得不应该,“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肯定是这样的!”四下寻觅,继续前进,把内心中的孤独暂时抛弃,找寻不同。 湖底的景象,仍旧是那般,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似亘古便是存在。 “我的身体怎么了?”李裕宸努力使自己淡定,却发觉做不到。 他有些抓狂,于本能有着抗拒,可身体却是无法安静,很想动,偏向躁动,甚至带着思绪也变得不宁,想要彻底抓狂。 “不行,必须静下来!”他的牙齿在左手手腕印出一排牙印,心绪稍宁。 思绪宁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是不再,转而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狂乱,身躯不受控制,慢慢动了起来,知道自己在湖底狂奔,像是绕一个很大的圈……然后,他不知道了,思绪变得迷混。 “对了,这里是幻阵中……”很模糊的,他忽然想起,却又再度消沉。 他的眼睛彻底闭上了,狂奔的身躯亦是停住,渐渐变得轻盈,像是一片失去重量的叶子,更像是湖底的一株草,根与土地分离,缓缓向上浮动,直至湖面。 一些气泡炸开,很轻的声音传荡在夜色里,他躺在湖面,和轩辕九歌从湖底出现的时候一样,昏迷过去,似死亡。 “是哥哥!”苦儿喊道,有些惊喜,“哥哥没事吧?”惊喜之余,又是显得担忧。 “没事,这是他的机缘。”又鸟淡淡道。 李裕宸的情况和轩辕九歌的情况类似,只是昏迷,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在天亮之前把他从湖泊里捞出来就行了,它心中长舒一口气,便是表现得淡然,做一切事情都是从容。 可仅是这样还不够,它还要装,表现出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让苦儿最大程度的放心。 “那个人怎么没有出现?”片刻后,苦儿问道。 对于轩辕九歌的情况,又鸟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却又不能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他也没事,而且他有他的机缘。” “那……”苦儿还想问,却是见到些许蓝色浮现李裕宸的身旁,还是一样的昏迷。 又鸟看到了,但并不说话,等待十多分钟,说道:“是时候了,我去把他带出来……顺道打断轩辕九歌获得更大的机缘。” “嗯,快去吧。”苦儿笑着回应。 确定李裕宸不会有事,且得到了机缘,她心中安定,但她不允许轩辕九歌也获得机缘,即便是获得一些,也不能比李裕宸的多,很是赞同又鸟的作法。 “那我去了。”又鸟说道,一点都不慌忙。 它飞到李裕宸胸口,正对着他的头,七彩的光芒从眼眸中透出,确定他是真的没事,方才彻底放心,带他离开湖泊,“顺便”将轩辕九歌带上。 “让他休息吧,影响他获得机缘可不好。”又鸟淡然说道,希望李裕宸自然醒来。 “嗯,不能影响哥哥。”苦儿微笑,旋即看向李裕宸的身旁。 淡蓝色的服饰,因为湖水,紧贴在轩辕九歌的身体上,一头黑发已然散乱,但挡不住那显得俊逸的脸庞,依旧具有淡淡的吸引力,但对于苦儿,吸引力显然不存在。 若星空般的眼眸有着不愉闪烁,苦儿俯下身体,想到又鸟的话,要打断他获得更大的机缘。 “哼,都是因为你,哥哥才会昏迷不醒!”苦儿冷哼一声,一拳打在轩辕九歌的胸口。 打断别人获得机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又鸟做了,但不一定彻底,她不管那么多,一定要保证打断得彻底,所以,她做了,出拳很用力,要将轩辕九歌打醒。 又鸟看到了,彩眸闪烁一丝不愉,却又觉得欣喜,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咳咳……”连续的咳嗽,轩辕九歌醒了过来,捂着胸口,略微呲牙。 缓缓从地上坐起,轩辕九歌盯着苦儿,也盯着又鸟,保持沉默。 苦儿也盯着轩辕九歌,眼眸中的不愉更加深刻,甚至将憎恶都写在了脸上,微微嘟着嘴,亦是不说话。 又鸟看着,神情很专注,怕苦儿出事,亦是沉默。 清凉的风轻轻吹动,带动湖水轻起涟漪,闪烁星空的美丽,吹着湖畔的草地,也吹动空气的凝固。 “咦?这是哪里?是湖底还是地面?”李裕宸睁开眼睛,微微偏头,看到三道身影,坐立起身。 “哥哥,你醒啦。”苦儿欣喜道。 “妹妹,我看到你了,我这是不是在做梦?”李裕宸微微一笑,又觉得疑惑。 “哥哥才没有做梦呢。”苦儿回道,很是高兴。 “不是梦就好。”李裕宸点头,掐了一下大腿,有些疼,视线转移,“轩辕九歌,你好!”顿了顿,又道,“我叫李裕宸。”怕他忘了。 “你好!”轩辕九歌惜言道。 李裕宸正要说话,却是被苦儿拉了拉,轻哼一声,说道:“哥哥别理他,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救!”瞥了轩辕九歌一眼,说完后把小嘴嘟起。 “谢谢!”轩辕九歌说道,从地上站起,略对李裕宸鞠躬。 “没什么。”李裕宸连忙站起,笑着回道。 轩辕九歌挤出一丝笑容,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哥哥,我就说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救。”苦儿嘟嘴说道。 李裕宸没有说话,轻轻摇了摇头,脑海中不禁浮现湖底时候的感受,对轩辕九歌有了些许印象,最终确定两个字:孤独。 第七十一章 秘藏一角变化 孤独的人,将内心埋藏,不愿让别人看见,更会刻意远离他人。 “他很孤独。”注视着轩辕九歌离去的背影,李裕宸呢喃,有些默然。 “哥哥,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离天明不远了,我们再走走吧。”苦儿说道,拉着他漫步在湖岸。 踩着草叶,湖岸的泥土与脚相触,显得柔软,风轻轻吹着,带着来自远处的清凉的气息,吹动湖水起涟漪,折射星光的变幻。 苦儿很享受与李裕宸一起漫步的感觉,很简单、轻松,有着平静的淡淡的幸福。 李裕宸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可走的时间稍长,便是忆起湖底时候的情形,不知为何慌忙,又是为何而觉得孤独,虽然远离,但只要想起,便是很不舒服,像是有着无形的力量时刻压迫……喘不过气。 “哥哥怎么了?”苦儿发觉异常,蹙眉问道。 “没事。”李裕宸摆手,脸上带起微笑。 毫无征兆的,压迫着他的力量消失,到了无痕迹,似乎本就没有存在过,使他内心惊异,但并未表现出来。 一路,都在思索☆,…… 黄沙遍地,热气升腾,又是天明,李裕宸开始了体魄的淬炼,没有人再来打扰。 白日的刻苦,夜晚的放松,在不平静的秘藏一角中度过平静的时光,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你的体魄与最初时候相比,已经有很大的增强,虽然还能够有提升,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充足,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没有别的选择。”夜色似乎使得整片世界安宁,又鸟卧在李裕宸肩头,缓缓说道。 李裕宸轻轻点头,感觉得到体魄在增强,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估计也差不多到了离开秘藏一角的时候,而平静了那么久,身体和心灵都有些躁动,想要战斗。 变强了,总要让别人知道,特别是让他所关心的人知道……也很想他们。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去?”他问道,有些心急。 “要离开这里了么……”苦儿的眼眸映着周围的美景,很是不舍。 “最后一个夜晚的平静,你们好好珍惜!”又鸟轻声说道,带着浅浅的叹息,飞到狗头上卧着。 “哥哥,再陪苦儿走走吧……”苦儿努力使自己微笑,淡淡的失落之后,真心微笑。 注定是要离去的,可在离去之前,脑海已经刻上许多回忆,平淡却又不失美好,会在记忆中珍藏,在需要的时候忆起,她想要的并不多,就这样,也已经够了。 大地震动,视线所能及的一切,都不断抖动、摇晃,似混乱的开始,更是秘藏一角在走向终结,离结束不远。 “准备好,接下来可能有一次大的震动,至于之后会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又鸟声音略带沉重。 它感受到秘藏一角的变化,知道将要变化,可就近会变得如何,又是无法探出,隐隐间觉得不对,像是有外力在强行改变一切,变得不可查,心中存着担忧。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李裕宸微笑说道。 他心中也不安定,不知前路会是如何,存着些许担忧,但他知道担忧没有多大作用,不如将心放开,坦然面对。 “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苦儿的微笑掩盖不住深沉的忧色。 “忘了告诉你们,我有一个很强大的爷爷。”李裕宸说道,“在骷髅背上的时候,我看到过爷爷,他向我招手,并对着我笑,让我努力,告诉我不会有事……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想到出去,便是想到爷爷,也找到安慰苦儿与又鸟的话,更是安慰自己。 秘藏一角之外,镶在地面的陆地渐渐抬升,但仅是一个部分,似要和落下时那般立起,若时光的倒逆,要返回虚无的空间。 “注意抓紧二狗,尽量不要分离!”又鸟叮嘱,“特别是你小子,若是只剩下你自己,最好不要到处乱跑,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着我们找你,或是藏匿到秘藏一角的结束!” “放心吧,我会躲藏好的。”李裕宸点头,不想让苦儿与又鸟多为他担心。 “嗯,哥哥一定要藏好!”苦儿眼眸微微湿润。 “妹妹,还不是生离死别呢……还有,对哥哥要有信心。”李裕宸微微一笑,“对了,要是你们没有找到我,在出去之后,你们就去一个叫路怀镇的地方,我的家就在那里。” “好!”又鸟应诺,苦儿亦是轻轻点头。 大地渐渐倾斜,很多事物都失去稳定,像是被倾倒的垃圾,由上至下滚落,带起一连串的动乱…… “二狗,不用勉强,一切随缘!”当大地倾斜到一定的程度,又鸟大声呵斥不愿放弃的狗。 狗的四只脚爪伸进泥土之中,牙齿咬着连在地面的石块,微曲着身体,坚持着不下落,想要使背上的人停留,在近乎垂直的时候身躯颤抖,划着大地向下缓缓掉落,偶尔被杂物击打,很是艰难。 “嗷呜!” 狗虽不愿,可始终坚持不住,于半空中长啸一声,受到一股特殊力量的牵引,向着下方飞去,一双血眸渐渐失去血红,变得空洞。 “记住,一定要藏好!”又鸟力量被压制,感觉似要陷入沉睡,再一次叮嘱李裕宸。 “你们就放心吧。”李裕宸大声喊道,“你们也一定要记得去路怀镇找我,若是你们比我先去,你们就等一等。” “哥哥……”苦儿喊了一声,失去了力量,在思绪的最后,祈祷着李裕宸平安。 一切……平安! 在身躯脱离地面之后,不仅是苦儿祈祷,不少人都在祈祷,而很多人,也只剩下祈祷。 不属于秘藏一角,或是与秘藏一角分离的一切事物,都在大地垂直时候飞行空中,受到一股力量的牵引,向着下方掉落,很快速的,也很平静的失去知觉,再醒来,便是到达一处隐藏好的地域。 一片森林,绿树环绕,植被丰盛,不时有着魔兽的吼声传荡,更有魔兽的身影穿梭,空气中残存着血液的腥味…… 第七十二章 司马香草 “这是什么地方?”李裕宸呢喃,看惯了湖泊和黄沙,对眼中的景物一点也不熟悉。 他看到了一棵大树,很高大,且枝繁叶茂,只有很少的光线艰难穿过树叶的缝隙,照耀脸庞,带着几分清凉的温暖,目光微微偏移,看到些许荆棘,还有更多的树木,一直延续到了视线能及的尽头。 “嘶……好痛!”他想要起身,却是被身体折腾,只能艰难坐立。 痛感很全面,几乎整个身体都在痛,一时间也不用分个彼此,尽力去调整,用疼痛着的双手去揉搓,想使疼痛稍稍减轻。 “吼!” 一声兽吼,震动耳膜,更是带着能量的宣泄,还有越来越明显的动静,使森林不宁。 “不行,这里并不安全,应该先躲起来。”李裕宸忽觉不妙,想起又鸟与苦儿的叮嘱,忍着疼痛起身。 痛感剧烈,影响行动,但并非不能忍受,他强行拉扯着身躯前进,却只能找到一块半米多高的灰黑石头,趴在地上,掩藏在石头与其旁的茂密草丛之间。 “苦儿、又鸟和二狗都不见踪影,想必是分散到不同●,的地方,他们都有不弱的实力,应该用不着替他们担心。”李裕宸一边对着身体疼痛处揉搓,一边说着事实,让自己安心。 “咚咚咚……” 一阵躁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带动泥土飞溅,枝叶动乱,还有附近其他声音的附和,持续了很长时间。 “终于是离开了。”待到声音隐退,李裕宸方才长舒一口气。 趴在地上,通过石头与草丛间的缝隙,他看到了引发一部分声音的源头,一只巨大的铁象,浑身裹着一层黑色物质,有些像是黑色的铁块,有很弱的分层,黑色里隐隐闪烁幽光,有二十多米长,巨大的象牙黑得发亮,尖锐处略带银芒。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皱眉思索,非常不安心。 巨象过去了,但并不是危险的消除,不知道这里还存在有什么危险,可身躯仍觉疼痛,不适合,也不能够去探索。 “还是躲藏好吧……”他叹息,继续趴着,暂时等待。 “就在这里了。”一名少年轻声呢喃,对着不熟悉的景仔细打量。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一身青色长衫,乌黑的头发挽起,眼眸黑色而深邃,俊秀的脸庞时刻带着淡淡的笑容,身形挺直,有着不属于少年人的从容。 打量片刻,似有所算计,少年向着一处草丛茂密的石块走去。 很轻的脚步声闯入耳中,李裕宸听得分明,眉头紧皱,小心探出脑袋,四下寻觅,当看清之时,一名少年已是微笑着盯着自己。 “你是谁?”李裕宸疑惑,快速站起,仔细打量眼前之人。 “你就是李裕宸吧,在下司马香草,特意寻你而来。”少年微笑,表情很诚恳。 对于一个并未见过,又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人,谁都会觉得不正常,会好奇,会防备,李裕宸也不例外,些许停顿,他脸上带起平淡的笑容,说道:“司马香草,你好!”伸出右手,表示友好,只是,司马香草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 “你好!”司马香草微笑,伸出手,和李裕宸轻轻握了握,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 “你找我做什么?”握手后,李裕宸问道,很是疑惑。 司马香草微笑着摇头,轻声说道:“这个……应该是缘,注定你我命中有缘,会相遇。” 李裕宸嘴巴稍张,觉得错愕。 “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但你要相信,真的是命中注定。”司马香草说道,“我的推算中,出现了你的名字,也确定我们会在这里遇上,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也遇上了你。” “你算出来的?”李裕宸觉得奇异,满是不信。 “嗯,是算出来的。”司马香草点头,“我族善于推演,我也学了一些,只算出了这么多。” 李裕宸点头,本打算再问问的,想了想,还是算了,觉得奇特的同时,也是对司马香草有些防备,因为这个名字就不怎么对,很可能是假的,无事献殷勤,虽说算不上是献殷勤,可总归是不正常。 “李兄接下来有何打算?”稍稍停顿,司马香草说道。 被喊一句“李兄”,李裕宸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又在反应过来后的一瞬间冷静,问道:“不知司兄……呃,司马兄有何打算?”想听听司马香草的话,看能否找出什么疑点。 司马香草点头,微笑说道:“先了解周围的情况,保证安全,若是适宜,还可向其他地方走动,毕竟这里存在机缘,不能轻易放弃,要争一争。” “嗯,我们就这么做。”李裕宸赞同,的确应该怎么做,对此,他还刻意多看了司马香草两眼。 对于他的目光,司马香草注意到了,却并不在意,用手指着来时的放向,微笑说道:“那方有一处隐秘地,适合躲藏与观察,不知李兄是否愿意相信在下。” 李裕宸犹豫,心里并不完全相信司马香草,可不否认他说得很对,甚至比自己想得还要全面,就应该这么做……只是,他究竟图些什么呢? 储物戒指?有可能,但不应该。 司马香草的眼光中看不到一点贪婪,而且他一眼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注定没有那么简单,不会是图财,可是,自己又有些什么呢? 灵箫?也不会,爷爷李佑说过,别人感受不到它的奇异,也用不了,若是他算出来的呢?也存在一些可能,只是,他一直盯着自己,难道……他知道自己会变得很强?或是认识自己认识的某人? 可能是后面一个吧,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李裕宸想得头痛,不愿多想,一点也不确定的确定。 “李兄,考虑的怎么样?”司马香草依旧微笑,仍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我们走吧。”李裕宸的声音微含叹息。 “嗯,李兄跟上了。”司马香草点头,轻轻转身,在前方带路,走得轻松,且丝毫不防备李裕宸。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看着司马香草轻动的背影,李裕宸暗自想着,稍稍脸红。 第七十三章 救与不救 “吼!” 狂怒的吼声响起,一道黑色身影快速奔行,并不时与身边的树木接触,巨大的力道使得枝叶横飞。 “这是森铁象,三阶魔兽,身体覆盖的黑色,比精铁还要坚硬,在这片区域,应该是最强。”坐在一棵巨大树木的枝干上,司马香草为李裕宸普及相关知识。 “森铁象么……那它为什么到处跑动?”李裕宸疑惑。 “因为我们的到来,它在巡视领地,并清除一切可能影响它地位的隐患。”司马香草淡然道。 “哦。”李裕宸轻轻点头,听得似懂非懂,知道一时弄不明白,且与司马香草不熟,不打算继续追问。 司马香草抬头看了看,目光似透过了茂密的树叶,看到了些许不同,轻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找些事物。”从枝干上跳跃,双腿蹬在树干,轻松落于地面,然后不慌不忙的向一旁走去。 “我若是能随便上下就好了。”望着司马香草从容离去的背影,李裕宸微微叹息。 同样是无法使用灵力,只能使用体魄力量,但同样是下树,他自认做不到轻松,7,在技巧上,还有很多的欠缺,可一时之间,只能是羡慕,唯有等待以后改变。 不久,司马香草带着食物回归,似一只鸡,并且已经烤好,还散着热气。 “吃吧,味道应该不错。”司马香草率先撕下一坨肉,放入嘴中嚼咽。 “谢谢!”李裕宸的确饿了,没有拒绝。 “味道如何?”司马香草问道。 “还行吧。”李裕宸含糊说道,是刻意的回答,因为感受不到味道。 司马香草轻笑,并未再说话,目光四下游离,确保安全。 “好饱!好舒服!”李裕宸吃的满足,是很久没有过的感受。 “既然李兄已经吃饱了,那就准备着做事吧。”司马香草微笑,抬了抬头,似凝望天空,“估计就快有事情要做了。” 李裕宸微愣,想了想,轻声问道:“我们要做什么?”知道司马香草的帮助肯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也吃了他给的食物,总是要做些事情,若不然,心难安。 只是,还有些心虚,怕是做什么坏事。 “也没什么,李兄继续在这里等着就行。”司马香草微笑,又从树上跳下。 在李裕宸的目光中,他缓缓走到不远处的草丛,开始了辛勤劳作,范围有些大,直到夜的降临,方才结束,似乎……准备的是陷阱。 “司马兄想要做什么?”待到司马香草回到树上,李裕宸忍不住发问。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司马香草摇头,面带神秘微笑,“李兄只需等待,相信很快便会知晓。” “吼!” 一声怒吼震动夜色,刚宁静的森林开始颤抖,一道巨大身影奔跑于茂密树木间,追逐前方相对很小的身影。 魔兽追逐着人,而魔兽,是白日间那只森铁象,人,则是一名青年,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跑得很快,但很狼狈,还受了轻伤,奔跑间,偶尔有着血液滴落。 “森铁象追着一个人,我们要不要救他?”李裕宸看到了,压低声音问道。 “想死便去!”司马香草一改白日间的温和,言语间有着些许冷漠。 李裕宸吃瘪,却是无话可说,现在的情况,连自保都成问题,更谈不上救人,冲上去,那就是找死,他很同情被追着的那人,可他还很清醒,不会乱来,觉得无奈的同时,在心中为那人祈祷。 “很多事情,不是想想就行,需要相应的实力,做不到,哪怕再不忍心,你都必须要忍!”司马香草低声说道,“等你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语气有着淡淡的忧伤,似乎很悲怆。 “放心吧,我不会了。”李裕宸郑重回应。 司马香草再度转为微笑,说道:“你也不要想得太多,真正想做的事情,哪怕明知道结果,还是可以去做,拼尽全力,说不定能够有所改变……没有真正的注定,所有的事情,只要愿意,都是可以改变的。”言语间,他不像是一名少年。 思索着这些话,李裕宸有些默然。 “刚才的那个人,我是可以救他的,但我不想救他,你想不想知道是为什么?”等到森铁象追着人远去,司马香草缓缓说道。 李裕宸回神,觉得很疑惑,轻轻点头。 司马香草微笑,说道:“因为我不想,在看到他的第二眼便是不想,而我判定他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不救他。”抬起了头,又望着天空,目光似乎穿透了树叶,直至明亮的星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李裕宸更觉得疑惑。 “因为……直觉!”司马香草闭上眼睛,靠近李裕宸的左手手指翻动,指着脑袋,“我会看相,有时候,只需要一眼,便能认定一个人的好坏,试过几次,结果……也就那样。” “天并不亮,你看清楚了么?”李裕宸很疑惑,“还有,你只试了几次,就能够真正确定?” “所以说,直觉是前提……我试的几次,一个也没有判断正确。”司马香草轻笑。 “那你怎么不救他?”李裕宸有些生气。 “呵呵,因为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好人,还想过要救他……”司马香草轻语,仰着头,睁开眼睛,“所以说,我能救他么?”双眸隐隐闪烁光芒,像是看到了星空。 “似乎……还真的不能。”李裕宸微微叹息,算是认同。 他不打算多说,因为他知道说不过,还会被绕进去,只能沉默,暗想着以后要多加锻炼,不仅是要变强,打得过别人,还要说得过,而现在,不是该说话的时候,应该多思考。 沉默,是金! 司马香草没有再说话,仰着头,眼眸泛起微光,时间不长,便是有着水花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也顺着耳廓流下。 “你怎么哭了?”李裕宸微微皱眉,觉得不舒服,一个大男人不应该随意流泪。 就在他觉得不舒服,想要打断的时候,一只手抬起,在他身前摆动,示意他不要阻止,而他,也是照做。 流泪片刻,司马香草闭上眼睛,低下头,用衣袖轻擦眼角和脸上的泪痕,露出微笑,轻声说道:“我只是在推算,而本领还不足够,眼睛还禁受不住压迫。” “那你这样……不会有事吧?”李裕宸有些担心。 “呵呵,放心吧,只需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好。”司马香草微笑,闭着眼睛,头颅轻晃,似乎是有些享受。 第七十四章 陷阱杀人 “吼!” 夜色,被森铁象扰乱了安宁,追逐一个人,在戏耍之后失去了其踪影,使得它所在区域的魔兽都是行动,屠尽一切外来者。 再次见到白日间被森铁象被追逐的那人,司马香草望着乱了套的森林,微笑说道:“我说过,他不是一个好人,现在也就证明了。” “这怎么就能够证明了?还有,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李裕宸心中不愉。 为了生存,使得森林混乱,本就是人之常情,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会这么做,很不明白司马香草的思绪。 “时间会来证明的。”司马香草轻轻摇头,“越是在这种情况,越是不能慌乱,我也觉得紧张,但笑一笑,心情会放松许多,不信你也试试?” 李裕宸想要否认,却找不到话说,张了张嘴巴,改为掀动嘴角,轻笑了笑,真的好了一点,没那么紧张。 “有事情要做了。”司马香草往着远方流泪。 知道他又在推演,李裕宸稍有担心,但不会表露,轻声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缓缓闭上眼睛,轻晃晃头颅∨,,司马香草方才开口说道:“只需要站在我做的陷阱边上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做。”一脸神秘笑容,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将事情说明。 “好吧。”李裕宸点头,照做,到陷阱边上站着。 星空洒下些许光芒,照耀在身上,在清凉的夜色里,有些温暖。 “什么也没有啊?”等了很久,李裕宸什么也没有等到,“他应该是对的,应该不会害我……吃了他给的鸡肉,总是要还的,再等一会儿,就算是把人情还给他。” 呢喃着,无奈着,等待…… “嗖!” 一道黑影在地面疾驰,在他跑过之后,又一道身影掠过相同的道路,追逐前者。 “兄弟,救命!”前面那道黑影见到李裕宸站立,大声喊道,并不用回答,直接向他奔去。 待到黑影稍近,李裕宸才是看清那人的样貌,就是白日间被黑铁犀追逐的那名青年,在夜里也还见过,司马香草口中的非好人。 “我正被人追杀,兄弟快快救命!”青年直接跑到李裕宸身边,左手捂着肚子,慌忙说道。 “前面的朋友,千万不要被他欺骗,他差点害死了我的同伴,帮我抓住他,我钟青必有厚报!”后来者亦是大声叫喊,快速掠至。 后者也是一名青年,依然是身着一身黑衣,头发束起,身材高挺,面容刚毅,要比先至的青年还显得年轻,应该是刚度过少年时期。 “怎么回事?”李裕宸眉头紧皱。 “兄弟,你千万不要听他的,是他和同伴见我身上有两枚储物戒指,起了谋财害命之心,幸好我反应快,拼尽全力之下,方才重伤他的同伴,逃了出来。”青年连忙解释。 “这位朋友,在下山水学院钟青,希望你不要听信小人谗言。”钟青亦是说道,再度说出名字,并报出所属,尽量表现得真诚。 “吼!” 怒吼之声传动,似乎是森铁象发出的声音,隔着不短的距离,却又似在靠近。 除却李裕宸,其余两人顿时有些紧张,刚休息不长,体力尚未恢复多少,便已经是准备着。 “你胡说,我才是山水学院的学员,名叫许寒……”青年大喝,但话语还未说完,便又是被钟青打断。 “山水学院的名声岂容你这贼人来污蔑!”钟青大怒,“朋友,轻不要给这贼人休息的机会,一切交由我钟青出手……还请朋友不要阻拦!”身形快速移动,迅速向许寒掠去。 “兄弟,还请帮忙!”许寒大急,喊道。 李裕宸本想阻止,可还没有开口的机会,便是见到一抹寒光闪烁,来自许寒手中。 短剑出鞘,反射微弱的星光,许寒身形移动,却是向着身旁,向着李裕宸上下比划,使他稍稍后退,仍旧差点被短剑划到。 “小子,最好别拦!”许寒喝道,并不打算战斗,直接逃离。 “喂,那里……”李裕宸大喊一声。 话是想要说完,可到了嘴里,没有任何的机会,睁大了眼睛看着许寒冲到陷阱的范围,冲了进去,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眼睛闭上,不忍去看。 “啊!” 一声哀嚎,许寒中招了,主动进入司马香草准备好的陷阱,落入一个大坑,被坑中的的利刺狠狠刺中,血液飙溅,坚持了十多秒,便是失去了动静。 “活该!”钟青到达陷阱边上,朝着许寒的尸体吐了一大口唾沫,正好落在死亡之后狰狞的脸庞。 “他……死了?”李裕宸睁开眼睛看着,有些难以置信。 “多谢这位朋友,若以后有事,来山水学院,钟青必有厚报!”钟青转看向李裕宸,抱拳说道,急忙转身,又回头,“对了,还不知朋友姓名?”一脸感激,还带着些许急切。 “李裕宸!”李裕宸说道,神情有些呆滞。 “李裕宸,李裕宸……好了,我记下了,再见!”钟青念了几次,转身离去,“我是山水学院钟青,有事就来找我!”快速奔走时不忘大喊,怕李裕宸没能记住。 “不就是死个人么?”司马香草出现,站立在呆愣的李裕宸身旁,俊秀从容的脸庞带着简单的微笑。 “可是,他是我杀的……”李裕宸盯着倒在坑中的许寒,轻声呢喃,“而且,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就这样把他杀了……” “这人又不是你杀的,自己跑到我准备的陷阱中,死了与你也没有关系。”司马香草的眼神却是带着几分鄙夷,毫不在意的说道。 李裕宸微愣,又道:“可是,他的死,和我有关!” “都说了他不是好人!”司马香草说道,“不信你自己想想,若不是他心虚,他需要跑?会拿着短剑对你比划?若真的是钟青贪财,在他的尸体前,会选择离去?会报出背景?会多次嘱咐你有事找他?”又轻轻叹息,“你啊,你人的好坏都分不清楚……他,该死!” “对于该死的人,你也不要有负罪感,何况,你又不是没有杀过人,只要不去想,事情也就慢慢过去,而你应该是想要变强的,肯定还少不了杀人!” “强者,需要一颗强者之心,不惧死亡,更不能畏惧别人的死亡!” 李裕宸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但只能是点头,虽然有些排斥,却是慢慢接受,比第一次杀人后的感觉好很多。 见他点头,司马香草微笑说道:“所以,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李裕宸轻问。 “他说他有两枚储物戒指,你去看看?”司马香草话语未完,李裕宸已然准备进入陷阱,又笑着提醒,“李兄注意啦,不要被陷阱伤到!” 第七十五章 遭遇森铁象 “没事,一定不会的!”李裕宸回应,找准机会,跳入陷阱中,对着许寒的尸体一阵摸索。 “李兄最好快点,这里可一点都不安定。”司马香草打量着四周,有些催促。 “没事没事,我会很快的。”李裕宸说道,也如他所说,摸尸体的速度的确很快。 很快,他便是摸索到两枚储物戒指,一枚在许寒的手指上,另一枚则是在他的怀中,很容易便是找到。 “真的有两枚储物戒指。”李裕宸几欲大笑,稍稍抚摸,将储物戒指暂时佩戴在已经有着六枚的手指,又觉得不对,应该不止这么一些,便是继续摸索。 “吼!” 魔兽的吼声响起,连大地都在颤抖,使得李裕宸手一抖,差点趴在尸体上。 “马上就有魔兽过来,你能不能快一点。”司马香草忽然说道,语气带着些慌忙。 “你先离开,我马上就过来!”李裕宸想到可能藏于衣服夹层中的物品,不愿就此放弃。 司马香草有些无语,点头说道:“好,你就继续摸索,我就不管了,先走一步。”没有一丝…,留恋,直接离去,又退回到之前的树上。 “不就是一只魔兽么,有什么好怕的?”李裕宸嘟囔着,可心中觉得不安稳,加快了双手摸索的速度。 “哈哈,果然还有……哇,还有不少啊,这次发了,真的发了……”过去不到两分钟,大笑声从他的嘴里传出。 他的手中又出现了七枚储物戒指,还真是从衣服的夹层里搜寻到的,在惊喜的同时,不禁赞叹,许寒的敛财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也肯定这些是不义之财,心安理得的收下,暂时揣入怀中。 “唉,苦儿在就好了!”他想要离开,在一瞬间想到苦儿,她那里已经有不少储物戒指,相信再给她储物戒指,她也肯定会很高兴。 幸福美满的生活,不远了! 只是,刚从陷阱的坑中爬出,只有上半身高出地面一些,他脸上的笑容便是化作苦涩,而且是很苦很苦。 一只魔兽,有二十多米长,浑身闪烁着黑色的光亮,特别是与脑袋和鼻子相连接的一对黑牙,尖锐中带着些银芒,很是注目。 “森铁象,你好啊!”李裕宸弱弱的说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你……”慢慢向着陷阱退回,想借着坑不够大,躲过森铁象的攻击。 “吼!” 一声怒吼,带着强大的气势,还有一股压抑的力量,震得李裕宸差点跌倒,摇晃的身躯与坑中的尖刺轻轻擦过,将本就破损的衣服弄得更破。 “对了,你应该是来找他的吧……”李裕宸抵到许寒的尸体,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他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手里,帮你发泄了愤怒,你就放过我吧,我没有多少肉,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他说着,巨大的黑色象鼻便是到达眼前,还带着急速,陡然升起的风扑打在脸庞,使他在一瞬间忘记了动作。 “要死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他心中慌乱,在生与死最关键的时刻,竟是紧张得把眼睛闭上,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吼!” 狂怒的吼声再度从森铁象口中传出,李裕宸微微睁开眼睛,却是看到巨大的象鼻收回,连带着头颅都是望向一边,心中的担心减灭一些,可旋即生起的,是很深沉的疑惑。 “难道是谁救了我?”他呢喃,很不确定。 “李裕宸,还不快跑!”一声大喝,从司马香草的口中传出,直入李裕宸那被震得微微发聋的耳中,略有停滞的思绪再度活跃。 若司马香草所说的,跑! 仿佛身体焕发前所未有的力量,李裕宸一下子跃起,双手一撑地面,便是到达坑外,趁森铁象的注意力集中在司马香草身上,快速奔出,可跑出去几步,便又是停下,还转过身躯。 “你一个人,能不能够对付?”他很担心司马香草。 “你快跑,我会没事的。”司马香草大喊,身形随着声音落下,很是敏捷的后退,躲避过森铁象的象牙攻击。 李裕宸微顿,很不放心,但他知道,留下来只能成为累赘,便是喊道:“我先到一边躲避,你要是需要我的帮助,随时叫我,我立即就到!”直接窜向一边,跑出很远,借着草丛遮掩身形,又快速移动到一棵树干之后,观察战斗的情况,准备随时出击。 他明白,司马香草是因为他,才陷入如此危险的情况,他很过意不去,所以,他不能逃,哪怕实力不够,亦是会在关键时刻出手,为司马香草争取更多的活命机会。 但是,司马香草很无奈,并不是因为无法从森铁象手中离去,而是李裕宸不照他所说的去做,本该是逃跑,却是跑到一旁躲避,而且还在他既定的逃离路线,使他一时没有办法逃离。 时机稍稍错过,他知道,那便是真的错过了,再没有机会带着李裕宸安全离去……若是独自离去,是可以的,但不是他想要的…… “可恨,算到了很多,却是没能算到这点。”他心中很不高兴,也很无奈。 短暂的不愉,思绪经历过一场战斗,他的心一横,把精力都放在与森铁象的战斗之上,要把森铁象斩杀。 “我本不想杀你,但是,没有办法了,我必须要杀你……若你被我杀了,你也不能怪我,要怪的话,也只能怪那个不听我话的人,使你最终殒命!”他嘴里呢喃,脚下速度飞快,向着陷阱旁边移动。 “吼!” 森铁象愤怒,不过它眼中的蝼蚁,竟然能够躲避过那么多次的攻击,而且,它听出了司马香草语气中的那份轻视,加上之前许寒带给他的,头颅之上,介于黑色之间的双目陡然通红,充斥着巨大压力的气息从象鼻中释放,带着些热气与雾气,朝着司马香草喷去。 察觉到不对劲,司马香草连忙躲避,又在躲避之后张嘴,大声喊道:“你以为这样的攻击就能够解决我?真是天大的笑话,就算我不能运用灵力,你也仍旧不能伤我丝毫!”像是与人交战,用话语去激怒对方,而森铁象虽不是人,却是有着灵智,能够听个大概。 “吼!” 面对司马香草的语言攻击,森铁象真的按捺不住,巨大的象鼻喷出黑色的气雾,扩散到空气中,使得沾染上黑色气雾的草木在一瞬间枯萎,甚至连地面都出现很浅的坑洼,有着强大的腐蚀性。 司马香草身体敏捷,似乎很轻动的便是躲过,在森铁象再度跟上时,双脚使劲蹬地,快速向上跃起,拳头紧握,砸在森铁象的稍稍压低的头部,一声若是金铁的撞击声传动。 “吼!” 森铁象头颅吃痛,被拳头砸到的地方,出现了很浅的凹陷,真若是铁块被砸中后的模样,可它却是不顾,象鼻再度喷出黑色雾气,尖利的象牙向着司马香草刺去。 身躯横移,再度跃起,一拳砸在森铁象的腰部,再度传出金铁交击之音,司马香草方才带着微笑说道:“忘了告诉你,我的身体很强横,特别是一双手,比你的身体还要坚硬!”趁着速度比森铁象要快,且拳头要更加坚硬,他连续轰出十几拳,击打在黑色的外皮上,铿铿作响! 接下来,缠斗十几分钟,体力耗去很多,司马香草向着李裕宸所在方位靠近,大喊道:“李兄,森铁象已经被我击伤,已经到了最弱的时候,快来助我,一同将其斩杀!” 听到喊话,李裕宸微愣,但没有多虑,选择了相信,没有武器,便是将一直稳稳挂在腰间的竹箫取下,双手紧握,朝着森铁象冲去。 第七十六章 战森铁象 “不要硬拼,只要牵制住森铁象就行!”司马香草提醒说道。 “没问题!”李裕宸答道。 不是与森铁象硬碰,他稍有放松,但面对的毕竟是三阶魔兽,握着竹箫的双手略有颤抖,仍旧紧张,还有很浅的兴奋。 森铁象,可是三阶魔兽啊,现在的他,正与其战斗,还要将其斩杀,若是成功,他想想就觉得兴奋。 只是,没那么容易。 “吼!” 森铁象更加愤怒,已经染成红色的双目再度变幻,像是两团血液在燃烧。 眼中映出李裕宸的身影,巨大的身形改变朝向,以最强的力量向他快速冲去,将还未接触到的枝叶掀动。 “啊!” 大叫一声,还未得到疼痛,李裕宸便是快速向右横移,径直奔出十多米的距离,方才怀着担忧的转身,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司马香草才是和你有仇的,怎么就攻击我了……”他觉得无奈,很想哭。 还没有进行任何的攻击,森铁象的注意力便是集中在他的身上,让他怀着的不强的偷袭之心∷,消糜,还未缓过劲,便又需要闪避。 “快跑!森铁象已经发狂,身体力量将变得更强,但灵活度一直是它最大的缺陷,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只要坚持几分钟,几分钟后,它将陷入虚弱期。”司马香草再度提醒,害怕李裕宸坚持不住,当然,他也趁机偷袭。 不用司马香草说,李裕宸都会跑,但多了提醒,知道森铁象的弱点,总要好办的多。 毫无技巧可言的躲避,李裕宸的每一次的都能感觉到危险,完全擦身而过,若稍有不留神,略微慢上一丝,很可能就中招了,情况十分危急。 “往陷阱那里跑!”司马香草大声喊道。 说话的同时,他从地面跃起,拳头再一次砸在森铁象的腰腹,并很准备击打在被他攻击过不少次的位置,使黑色的外皮崩开了一道小口,若是钢铁裂开一般,只是有着淡红的血液流出。 “吼!” 森铁象吃痛,但并不顾及攻击它的司马香草,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李裕宸掠去。 “嗖!” 又是一度擦肩而过,李裕宸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没有办法,不能停下,还得继续躲避。 “陷阱在哪个方向?”左顾右盼,他很无语,看不到陷阱的位置。 司马香草听到,也很无语,还未来得及指出,便是见到森铁象停顿后转身,改变了目标,脑袋朝着他,一股浓烈的黑色气雾从长鼻中喷出,连忙躲避。 森铁象自动转向,他也懒得再说和李裕宸说什么,自己应付着,准备绕到陷阱的位置。 “咦?没有追我了?”跑出几米,李裕宸觉得惊喜。 再度跑出几米,他转过身,看到森铁象正追击司马香草,心中略有安定,可还没有想起要休息,便是被另一股想要战斗的思绪占据。 “说好要和他一起斩杀森铁象的,我不能跑!”他心里念道。 深吸一口气,握紧竹箫,又朝着森铁象冲了过去,去做之前没能做得成的事情,去偷袭! “回去!不要靠近!”司马香草大喊,因为黑色雾气尚未彻底散去,还留了一部分在空气中。 李裕宸微微愣住,很不明白,但森铁象转身再对向他,他觉得有些明白了,前进的脚步立即顿住,脚腕发力,迅速转向一边,身形快速掠出。 “你……”司马香草看到了,也无奈了。 只是瞬间,他便是急速向森铁象掠去,顾不上之前的计划,要救李裕宸。 “这是什么东西?”李裕宸一头钻入淡去的黑雾中,察觉到一丝异样。 黑色的雾气已经变淡,但他仍旧能够看得清楚,仿佛是丝线,很细,细到刚好能够看见,也正在变淡。 他觉得不对劲,脑海中有着思绪一闪而过,可他又忆不起这些黑色是什么,而身后还有森铁象在追击,便是不做停留,继续向前,想要不呼吸,可黑雾的范围稍大,没能忍住,吸进去一大口。 “似乎……有些不妙!”他急速前进的同时皱眉。 接着,他的脑袋出现短暂的晕眩,但他顾不得这些,继续奔跑,速度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些许。 “砰!” “吼!” 司马香草的拳头落下,再度击中森铁象的腰部,使其发出疼痛的嘶吼,但并不停滞,继续之前的攻击,似有两败俱伤的打算。 “给我死!”司马香草怒了,也疯狂了。 一步跳起,左手于飞起时一抓,抓住森铁象腰部正留着血液的伤口,手腕强行伸进去,整个身体都挂在空中,双腿死死蹬着森铁象那铁质的皮肤,右拳猛轰。 “砰砰……” 一连串的震动声音传荡开来,散在空气中,森铁象对于李裕宸的攻击彻底停住。 “吼!” 剧烈的疼痛使得森铁象头颅偏转,巨大且长的黑色象鼻朝司马香草甩去,身躯剧烈摇晃,于象鼻旁的一根黑色象牙变化,最顶端大概有半米长的一截脱离,化作一道黑色的光亮飞出。 司马香草注意到了,但并没有打算躲避,一个反手,拳头松开,快速伸平,一掌朝象牙拍去。 “砰!” 声音很清脆,却又是说不出的沉闷,司马香草挡住了象牙,并且抓住,但右手手掌被割出一道伤痕,又被弯曲的手挡住,看不到,只是在他死死抓着象牙的同时,有着鲜红的血液溢出。 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他将象牙顺势带出,并于半途改变方向,朝着抵达近前的象鼻刺去。 一瞬间,象牙与象鼻亲密接触。 “吼!” 疼痛、愤怒,但森铁象无可奈何,眼睁睁见到象鼻被象牙伤到,并把象牙染得通红。 司马香草也不好受,但他却咬着牙,忍着碰撞后的疼痛,把象牙刺进森铁象身体上刚被他破开的伤口,并用力往里塞,又猛地抽出,血液飞溅在身上也没什么知觉,反而是再度把象牙插进溢血的伤口,稍稍改变刺入的方向。 再抽出,血液狂飙! 感受到象鼻再至,司马香草将左手也抽出,双脚一蹬,带着象牙落到地面。 “吼!” 象鼻未曾命中,森铁象嘶吼,又朝着司马香草掠去,但气势萎靡了许多,看得出来,已经是到了虚弱期。 “这本就是你自己找死!”司马香草说得平淡,凭借着轻快的步法,拿着象牙做利刃,拼着被象鼻擦中两次,又给森铁象留下几道显眼的伤痕,有着血液涌出。 不到两分钟,森铁象倒在地上,通红的血液占据了部分黑色,虽是还有生命气息,但离着死亡不远。 第七十七章 中毒 星光照亮大地,带着清凉的清明,若是温和的白日,但李裕宸并不是这么觉得。 “头有些晕……”他背靠一棵大树,喘息着摇头。 随着眼皮眨动,他的视线越来越昏暗,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纱布,能够透过光亮,却没有那么的明亮,很是模糊。 不远处,森铁象倒地,黑色的身躯沾染上很大一部分的鲜红,身躯颤动,传出很轻的哀叫声音,并渐渐减弱,直到完全消失,再也没了动作——死了。 森铁象死了,倒在血泊里,是被司马香草斩杀,也有很小一部分是李裕宸的功劳。 “呵呵,森铁象终于死了……”李裕宸笑了,忽然有着放松,想要睡觉。 视线变得模糊,结合着本就有的疲惫,他很想睡,可他又不知为何,存有些许警觉,认为还没有安全,不应该睡觉,便是努力睁开眼睛,强撑着不睡。 带着暗色的视线里,他看到司马香草走近,背靠着树干微笑,轻声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本来是想要问是否安全,可还未问出,便是被自己否决,问了一个他认为应该问的∫√,问题。 “你中毒了!”司马香草说道,几乎是常态的微笑不再,皱着眉头。 “我中毒了?”李裕宸疑惑,“应该没有吧……” 司马香草轻轻摇头,微微叹息,说道:“你确实中毒了,而且中毒不轻。” 李裕宸本是不信,可他的视线更加模糊了,已经看不清司马香草,他感受到了不正常,选择相信。 “那怎么办?”他轻声问道,没有得到回答,顿了顿,又问,“我不会死吧?”语气变轻,甚至是微弱,说的自己都不敢确定,尽量注意着司马香草的一举一动。 “应该……死不了。”司马香草微微抬头。 见状,李裕宸举得悲凉,可心中又有一股莫名的淡然,似乎在一瞬之间,他有着许多奇怪的感受,却又都抓不住。 “看来,我……真的要死了。”他轻语,含着叹息。 “你死不了。”司马香草对他轻轻摇头。 他觉得好笑,却也在心中升起暖意,也是轻轻摇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安慰我了……” 司马香草微微俯身,盯着他,很郑重的说道:“我说了,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他呢喃,有些出神。 他看到了司马香草的眼睛,距离很近,尽管视线很模糊,可他看清楚了,又有一种看不清楚的感觉,因为,很深沉……像是凝刻了时间与空间,又似包含了万物,恍惚间,又似什么都没有。 他看不透,但有些痴迷,想要看透。 “对,你死不了。”司马香草轻轻点头,“快点起来,这里血腥味太浓厚,而死的是森铁象,这附近的王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里肯定会很混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站直身体,打量四周。 眼中的另一双眼睛消失,李裕宸觉得遗憾,说道:“可是,我不想动,想要睡觉……”还说着,便是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爬起,又忽然觉得不对劲,连忙摸了摸胸口,眼睛陡然睁大。 视线仍旧模糊,他使劲揉了揉,努力使眼睛清明,在揉眼睛的同时便是低头,盯着地面。 “怎么了?”司马香草疑惑。 “储物戒指不见了!”李裕宸说的很急,也找的很急。 刚才的一摸,他的心顿时慌乱,储物戒指掉了,应该是在刚才战斗中不见了的,除了手指上还戴着八枚,藏在怀中的,一枚都没有剩下。 “不见了就……我帮你找找。”司马香草本想说算了,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寻找。 于他而言,也就是一些修炼资源,想要便是能够轻松拥有,甚至可以得到更多,但李裕宸不一样,没有他那样的背景,不是想要就能够得到的,现在也还相对安全,便是帮忙找找,实在是找不到,那便再说。 “嗯,快帮我找找,找到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李裕宸说道,视线变得稍微明亮,开始回忆之前走过的路。 “你一定要记得感谢我哦。”司马香草笑笑,开始寻找。 “放心吧,一定会的!”李裕宸回道。 寻找的时间并不算长,司马香草很轻松的便是将不见的储物戒指找到。 “感谢的事情留到以后,先离开这里!”将储物戒指交给李裕宸,司马香草打断了他还未开始的感谢,直接离去。 “嗯,先离开这里!”李裕宸点头跟随,视线似乎不再模糊。 森铁象死亡,它所在的区域乱了套,有些像是一位王者的死去,接着便是推选出另一名王者,所有实力足够的魔兽都是动了起来,一场惨烈的争斗开始,彻底乱了一片区域。 “司马兄,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到达暂时的安全处,李裕宸紧紧握着储物戒指,微笑说道。 “那李兄打算怎么感谢在下?”司马香草微笑着回道。 “这个,那个……司马兄想要什么样的感谢?”李裕宸有些无措。 经历过之前的战斗,他看到了司马香草的强大,不能使用灵力,却是能够斩杀三阶魔兽,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说实在的,他很羡慕,也会不断努力,变得强大…… 司马香草连储物戒指都看不起,所以,他也不知道他能够用什么来感谢。 “我还没想好……”司马香草摇了摇头,面带微笑。 “那……就想好了再说吧。”李裕宸说道,毕竟是帮助了自己,还救了自己的命,怎么也是要报答的。 “嗯,记得你说的话。”司马香草笑了笑,看向星空,星光渐弱,太阳很快就要升起。 又将是一度天明……他闭上眼睛,有些杂思。 李裕宸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储物戒指,有些像是抚摸着婴儿,眼神也很柔和……他想到苦儿,想到苦儿那里的储物戒指,也想着手中的储物戒指该怎么放置。 最后,他寻了一根绿色的藤蔓,很柔软,却是难以折断,还有着小刺。 他把刺磨平了,把储物戒指串在上面,连带着手指上的一起,打一个结,做成了一根简易项链,戴在脖子上,而项链比较长,储物戒指全都被衣服遮住。 “还要找一件好的衣服来穿。”他看了看自己破碎不堪的衣服,有些叹息,“应该是两件,司马香草也需要一件。”他才发觉,司马香草的外衣已经不见,只有很薄的白色的一层,看上去很柔软,面料很好的样子,但又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 “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到天明,又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司马香草流着眼泪叹息。 李裕宸没有说话,轻靠在树干上,稍稍放松,脑袋一晕,眼前一黑,便是没了知觉。 第七十八章 中毒不轻 当世界变成黑色…… 一名男子,站立在高耸的山峰,给人一种比山峰还高的错觉,似正睥睨天下。 “好……好一个……”哪怕视线是黑色的,李裕宸亦是看到了,却找不到词语去形容。 他看到的,仅仅是背影,但就是一个简单的背影,都是让他觉得震撼,从背影看去,仿佛看到了男子的生平,看到了一时难以描述的惊心动魄。 一瞬间,有一丝熟悉,想要靠近,却又是害怕,从内心深处升起一种敬畏。 “及至远古,诸仙战乱,生命难存,吾之道,尽斩仙,求一度肆意,何惧疯狂!” “踏吾道,留杀意,求疯魔,是谓邪!” “力压诸天,斩尽世间一切苦果!” “是杀,是邪,亦是道!” “邪!道!” 男子开口,声音若是遍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李裕宸听到了,听得清楚,像是强行灌输的思绪,也听得很明白。 “邪……道!”李裕宸虽是明白,却无法用语言描绘出来,只能是在脑海中思索,“邪……亦为道!〖,” 思索之后抬头,却是不见了那名男子,也看不到山峰,只剩下最初时候的黑色,仿佛是黑到了尽头,不能够再黑一些的黑。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停顿之后的思索,他皱起眉头,却又思绪迷混。 “呜呜……” 熟悉的箫音似悲歌般轻响,带着几分舒缓,也带着几分伤痛,似经历了万古岁月变幻,又若是刚入岁月泥尘,还未掀起波澜。 “那是……哥哥。”李裕宸轻语,带着几分眷念。 他看到了男子的面容,仅仅是一眼,也只能看一眼,但他认出来了,在不少次的梦里见到,陌生而熟悉,是他梦里的弟弟的哥哥,只不过,要成熟许多。 “哥哥……”他和梦里的弟弟一般,也是喊的哥哥,也期盼有这么一个哥哥。 但是,这里是梦,他所见到的,不过是梦中景象,连他自己也知晓,在箫音响起的时刻,和以前的梦境重复,他是知道的,可就是愿意沉浸梦中,奢求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是一点点时间也行。 梦毕竟是梦,终是会醒。 “醒了……”李裕宸呢喃,带着叹息。 轻轻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天明,太阳的光芒从树叶的缝隙里透出,形成很细小的光束,他亦感觉到很柔的温暖照在身上,很舒服。 “醒啦。”司马香草轻声问候,声音透着平静。 李裕宸轻轻“嗯”了一声,从地面站起,轻晃了晃脑袋,除了还有些昏沉,是还没有睡醒的征兆,便是一切都好,而他,也选择性的忘记了很多东西……正视现在!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他略微思索,问道。 “等待,我们还要等待一些时间,但应该不长了。”司马香草说道。 李裕宸点头,看了看双手,手指上并没有储物戒指的身影,又忽然低头,双手触摸系在脖子上的绿色藤蔓,扯出串在藤蔓上的储物戒指,轻轻抚摸,露出温暖的笑容。 储物戒指还在,他的心便是安定,认定生活还是美好的。 “司马兄,你的衣服是什么做的?”等待很久,李裕宸觉得很无趣,随便找了个话题。 司马香草的身上是很薄的一层白色,不像是布,也不像是丝,看上去又很柔顺,他没有见到过,他估计着,穿着应该会很舒服。 “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娘给我缝制的,除了清洗的时候,我都是穿着的,防御力很不错。”司马香草微笑,不是平常时候挂着的平淡自信笑容,笑得很温暖。 “哦。”李裕宸点头,神色略带黯然。 司马香草注意到了,可并不在意,因为这就是常态,世间的常态,有些冷酷,有些无情,不是谁都能够有美满的家庭,李裕宸没有,他……也没有。 等习惯了,也就好了。 “准备一下吧,接下来很可能又是一场恶战。”他淡然说道,虽然想着不在意,可话语间仍含着很弱的叹息,连他自己都不觉得。 “司马兄,有个问题我想再确认一下。”李裕宸微愣,旋即说道。 “问吧。” “那个……我们之前,真的把森铁象杀死,也就是斩杀了一只三阶魔兽?” “嗯,是真的。” “哦。” 李裕宸在确认之后没有了话语,连面部表情都似变得空洞,甚至……有几分木然,近乎无神。 “你怎么了?”司马香草有些担心。 “我们连三阶魔兽都能斩杀,那还怕些什么?”李裕宸忽然笑了,声音稍大,很是开心,一股豪情由心底升起,蔓延到空气中。 司马香草微微摇头,又轻轻点头,含着笑容说道:“对,你不怕,那你再去找一只魔兽试试,不用三阶的,二阶的就可以了,甚至一阶的也行。”毫不犹豫的泼出一盆冷水,而且水温冰冷。 “呃……还是算了吧。”李裕宸愕然,连忙摇头,“我根本就没出什么力,全部都是司马兄的功劳,而且我……”他不愿意说出来,也就不说,沉默着。 他在战斗中受伤了,不,应该是中毒了,虽然他对中毒有些莫名,可他却能很清楚的知道,他是拖累,拖了司马香草的后腿。 “知道就好,李兄一定要听我的指示,不要乱来!”司马香草微微一笑,立即又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吧?” “应该……不会吧。”李裕宸很没有信心。 司马香草摇头,不再说话,眼睛将李裕宸死死盯住,隐隐有着水迹荡漾眼眸,在即将流泪之时停住,闭上眼睛。 李裕宸沉默,不敢说话,怕是影响到司马香草,明亮的眼眸将他盯住,回忆起那双看不透的深邃的眼睛。 “你中毒不轻!”片刻之后,司马香草说道。 “我中毒不轻?”李裕宸回神,瞪大了眼睛,不愿相信。 “嗯,你中毒不轻。”司马香草再次说道,面色郑重。 “那……我怎么感觉没事?”李裕宸声音很弱,“我会不会……死?” “应该……死不了吧,哈哈……”司马香草皱眉说道,旋即大笑。 第七十九章 司马香蕊 “有什么好笑的?”李裕宸疑惑。 “我很高兴。”司马香草收敛笑容,“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俊秀的脸庞写着怀念,亦是有着憧憬。 李裕宸似感受到什么,却又没能够抓住,明亮的眼眸将司马香草死死盯着,却是沉默,并未再问。 察觉有目光注视着自己,司马香草轻轻一笑,微抬起头,又似盯着天空,喃喃道:“遇到你,果然是命里的注定……很好!”有着许多思绪不能表明,用一个“很好”便是带过。 “这个……”李裕宸觉得奇怪,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像是被司马香草的情绪影响,有些思索。 “我不相信命运,因为我能看到命运的一丝痕迹,也不能说是看到,而是预测,还未开始,便是知晓……也是因此,我知道了你。” “你在我的命运里出现,应该是占了不大不小的一部分,当然,仅仅是命运的一丝痕迹,我也不是特别明白,不知道你在我生命中是何地位,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又有多么重要……但我知道了你,也知道我们注定会相遇。” “所以≡□,,我来了,找到了你,要看看你,也看看我的命运,究竟会有些什么,而我又能否去改变,也妄图把命运改变,使其向着自己所想要的方向……” “似乎……我也是相信命运的,但不同的是,我不相信注定了的命运,便是想要改变,改变……注定的命运!” 司马香草盯着李裕宸,说得很认真,似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更是一时的感慨,杂念的交织,连他自己也无法表述的很明白,至于说出来,心中亦是莫名。 李裕宸愣了,没听明白,却是把司马香草死死盯着,想要一个能听明白的解释。 “因为……这就是命运!”司马香草仍旧是微笑,可笑容却是满含着无奈。 “不懂!”李裕宸摇头。 司马香草亦是摇头,说道:“我也不懂,也应该……不需要懂。”又轻轻叹息,“注定会懂,但最好一直都不要懂。” 李裕宸摇头,觉得更加莫名了。 “你还很年轻,不需要知道,也最好不要知道。”司马香草淡然说道,话音一转,“有人来了!”身形稍稍往下,更好的隐藏,观察着来人。 轻轻“哦”了一声,李裕宸也是变得警觉,只是心中有着几分不爽,很想问一问司马香草,凭什么说他还很年轻,说得自己很成熟,就像是活了很久一样,稍有嘀咕。 但是,弄清楚现在所处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光四处扫荡,最终落到一名快速奔跑着的女子身上。 女子身着绿色长裙,奔跑的过程中,双手将长裙抓着,怕是有所不便,更似怕沾染了地面的尘埃,乌黑的长发飘扬在空气中,一张清丽动人的脸庞含着淡淡的笑容,眼眸闪亮,一点都不觉得慌忙,与周围的坏境有些格格不入。 “是认识的人。”司马香草小声说道,想要出面,却又是停住。 在女子的后方,还有着几道身影,速度也很快,似乎是跟随女子而来,并且带着一脸的焦急。 “她是谁?”李裕宸看到了那名女子,并没有看到女子后方的人,从树干上站起。 “蹲下!”司马香草立即喊道,语气微急,声音刻意压低。 “什么?”李裕宸微愣,旋即明白过来,立即蹲下。 但是,已经迟了。 就在他站起来的很短的时间内,女子看到了他,并多看了几眼,把司马香草的身影也看在眼中,一抹喜悦从眼眸中闪过,不需要任何的犹豫,前进的路便是决定好了。 “她过来了。”李裕宸看到女子跑来,轻声说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司马香草翻了个白眼,随后站起身,正视着快速奔跑而来的女子。 “她是谁?”李裕宸又问。 “族妹,司马香蕊。”司马香草微微叹息,很是无奈,“看到她,我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为什么?”李裕宸觉得疑惑,简单的三个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司马香草便是从树上跳下,迎向了他的族妹司马香蕊。 看到司马香草这似不正常的行为,他愣了愣,也从刚才的话里找到些答案,略微停顿,便是跟着从树上跳下,可他却是差点没掌握好平衡,险些摔倒,摇晃着身子站立。 “香草哥哥,你好啊!”隔着很远,司马香蕊便是喊道,腾出一只手,朝着司马香草挥舞,带着一脸的动人笑容。 司马香草慢慢走着,待到司马香蕊靠近,方才说道:“说吧,你后面的人又为什么跟着你了?”保持着微笑,却能从微笑中看出几分苦涩。 “都是人家长得太漂亮啦。”司马香蕊笑着说道,又微微撇嘴,“也就只有香草哥哥不解风情。” 轻轻摇头,司马香草带着叹息说道:“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望着人影渐渐清晰的远处,觉得头痛。 “真的是因为人家长得太漂亮啦。”司马香蕊再度说道,脑袋轻轻偏动,将右手抬起,食指指着李裕宸,轻问,“他是谁?” “他叫李裕宸。”司马香草说道,微微摇头,“你也不用转移话题,先把这里的事情说清楚。” “李裕宸你好啊,我名字叫作司马香蕊。”司马香蕊稍稍往右侧移动娇躯,并将抬起的右手再度抬升,于空气中挥舞。 “司马香蕊,你好!”李裕宸微笑,亦是挥了挥手,抬起脚,慢慢向前走动。 “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司马香草轻轻拉了拉司马香蕊,见她不答,又把手放开,“算了,你也不一定说真话,问他们还行。” 司马香蕊一时哑然,又似有着几分不甘心,小声念道:“真的是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说完后嘟起嘴,微微别头,不给司马香草以好脸色。 听到她的话语,司马香草只是摇头,她说的确有些道理,但他知道,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肯定有着她的因素。 “几位,停下来聊聊吧。”隔着一些距离,他便是大声喊道。 第八十章 几层力 “不过多了两个小屁孩,兄弟们,上!”司马香草的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道洪亮的吼声响起。 追随司马香蕊而来的七人,仗着人多,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挥舞着手中武器,再度加速。 “香草哥哥,他们真不讲理……”司马香蕊快速绕到司马香草身后,扯住他的衣角,又指着快速冲来的七道身影,俏脸含着愤怒,只是声音很小。 “放手吧,我把他们解决了。”司马香草决定妥协。 本想好好问问情况,但七人并不打算给这个机会,也没有缓和的余地,只能是用他最不喜欢的方法去解决。 司马香蕊“哦”了一声,将手放开,又往身后退了几步,靠近走来的李裕宸。 稍显弯曲的手掌握紧,捏成拳头,司马香草满带着叹息和无奈,慢慢走出两步,又忽然加速,奔行。 “小子,找死!”一名壮汉大吼一声,手中白色大刀抬升,做好向下斩动的姿势。 “老大,弄死他!” “简直是不自量力!” 有两人快速应和,声音几乎重叠,而两人更≠,是稍稍向前,一人握一根森黑铁棍,另一人握着半截赤色长矛,跑动中呈三角状,准备着向司马香草发起攻击。 “呵呵。”一声轻笑,司马香草再度加速,身形略向他的左方,拳头对着握铁棍那人轰去。 “砰!” 司马香草的拳头击打在还未落下的铁棍上,但拳头并未停住,带着铁棍一同撞击在一张显得错愕的脸庞。 “啊!” 一声惊叫,来自于握铁棍的男子,而他痛呼的同时,身形被动的向后飞起,而铁棍也离开了他的掌控,飞向他的左边。 铁棍由司马香草执掌,向中间那名壮汉打去,却又是在发力之后将铁棍抛弃,弯曲的手掌快速转变为拳头,紧随铁棍之后。 壮汉大怒,全然忽略铁棍的存在,身形稍转,大刀略有偏移,向司马香草砍去。 司马香草微笑,但笑容中泛着冷意,瞳孔中映着白色中带着森冷的大刀,眼神凛然,却又不打算躲避,拳头直向着刀锋而去。 “死!”壮汉大喝,大刀快速斩下。 他眼神中透出微弱的轻蔑,却又给予了司马香草以肯定,速度很快,反应很迅速,且攻击力惊人,但他手中的大刀并非普通利器,乃是一件四阶灵器,虽然刚抵达四阶的范畴,可在秘藏一角中却是特别锋利,不信谁能够用肉拳抵挡。 只是,凡事总有例外。 “砰!” 大刀砍中司马香草的拳头,发出金铁交击的清脆声响,并且伴随着巨力,大刀倒回,在刀背即将抵达身体之前,被壮汉强行抛飞。 铁棍被半截长矛挡住,没能靠近壮汉,并有两人绕过受伤的男子,直达司马香草身边,一柄破损的白色长剑与一根黑色铁棍朝着他的脑袋而去。 一击未能得手,司马香草飞速后退,艰难躲过附带攻击的长剑与铁棍,右手一甩,一缕血红飞出,向着手握长剑的男子的脸,却又是绕过该男子,向着还在后退的已经受伤的男子冲去。 “洪子,小心!”一声大喝,带来受伤男子的注意力集中,却也是短暂的绝望,看到了一只溢着血液的拳头,还未来得及防御,下一刻,便是直抵脸庞。 打人,最应该的就是打脸! 对于打脸,司马香草做得很到位,再一度打在该男子的脸庞,混着巨力,将其抽飞,伴随着血液飞溅,旋即,再度加速,冲向其后。 “香草哥哥受伤了……”司马香蕊不再微笑,俏脸于一瞬间变得冰冷。 李裕宸也看到了,心中有着小小的担忧,但并不多,也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是看到司马香蕊于静止间加速,不顾绿色长裙与地面的接触,双拳紧握着冲出。 “我也不能在这里站着……”他轻声叹息,将系在腰间的竹箫取下,紧握手中,也是冲出。 他认定是没有必要的,但司马香蕊都进入战斗,他也不能落下,虽然是弱了一些,总也是一份力量,帮帮小忙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也想要战斗,想要变强,也是心中小小的郁闷的发泄。 “小心身后!”一人大吼,亦是一语双关,是提醒已经受伤的男子,更是转过身的四人的身后。 只是,对前者的提醒是无用的,司马香草躲过最后两人的攻击,又是一拳,击打在受伤男子的右侧腰部,使其身体横飞,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洪子!”六人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估计一人已无战斗之力,司马香草便是转移目标,眼眸中映出还未参战的两道身影,不由多想,直接朝二人掠去。 另一边,司马香蕊身形抵达,拳头与最后一名尚未来得及转身的男子碰撞,看似没有多大力道的拳头,直接使该男子高度抬升,双脚脱离地面,飞了出去。 “啊!” 一声疼痛的惊叫,伴随着一缕血液飘扬空气之中,其余三人在瞬间转身,手中武器躁动,向司马香蕊而去。 “她这么强?”李裕宸稍显错愕,短暂的迟疑之后,双手举起竹箫,当作棍棒挥舞,要替司马香蕊分担一些压力。 身形刚至,便是又见三道人影飞入空中,他停住了,没有必要再前进。 司马香蕊以极快的速度攻击,一拳便是打飞一个,很轻松的便是将她的对手解决,并且向着司马香草所在地点飞速掠去。 “啊!” 三道痛呼声几乎连在一起,与追随在之前那人的喊声之后。 “真的有……这么强?”李裕宸彻底愣住了,双手举着竹箫,忘记了放下。 “啊!” 呢喃声结束,他又听到惨痛的叫喊,头颅微抬,又是映出两道被打飞的身影,剩下的两人亦是不能够幸免,被司马香蕊打飞出去,血液溢洒空中。 “香草哥哥,你受伤了,没事吧?”司马香蕊到司马香草身前,抓住他的右手,俏脸写满忧色。 “没事,只是破了皮。”司马香草微笑,可嘴角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却不是因为疼痛。 “手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没事?”司马香蕊略微嘟嘴,替司马香草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迹,又觉得不好,俯下身子,双手把裙角掀起。 “香蕊,不用了。”司马香草知道她想要扯裙角为他包扎,连忙把她拉住,示意不用。 “可是……” “说了没事,就没什么好可是的。”司马香草声音太高,似斩钉截铁。 “那……好吧。”司马香蕊轻吐舌尖,又把司马香草的右手抓住,眼眸闪亮,隐含水迹。 司马香草对此很无奈,看向四周,又是一阵无奈。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七人躺在地上,除了他打伤在地的人还在轻声痛呼,其余六人都是失去知觉,已经难料生死。 “他们……不会有事吧?”李裕宸略带失神的自语,替那七人担心。 “你用了几层力?”司马香草轻问。 司马香蕊微微撇嘴,又似有些小心,轻声说道:“人家可没有用全力。” “我知道。”司马香草点头,“我只是想问你用了几层力,好判断他们会不会死。” “放心啦,我没有那么暴力了啦。”司马香蕊的声音稍稍放低,“估计几天都会动不了,应该……不会死的。”说得连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香蕊,以后不要这样了。”司马香草叹息。 “嗯,香草哥哥,我不会了。”司马香蕊微笑着回应。 司马香草轻轻摇头,又仰起头,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第八十一章 主动杀人 “他们不会死吧?”李裕宸从失神中醒来,走到司马香草身边,轻声问道。 “他们都会死。”司马香草说道,稍稍转身,指着掉落在地面的大门,“去吧,把刀捡起来,把他们都杀死。”声音很冷,不带有一丝怜悯。 “我?杀……死……他们?”李裕宸愣住,明亮的眼眸死死盯着司马香草,满是不相信,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对,你去把他们都杀了。”司马香草点头,平淡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必须要死。” “为什么?” “杀了他们,我会告诉你的。” “可是……”李裕宸很不愿意。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名多废话?”司马香蕊微微撇嘴。 司马香草轻轻拉了拉司马香蕊,略微摇头,并做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说话。 “真的……一定要去?”李裕宸又问。 “放心吧,我这是为你好……我是不会害你的。”司马香草微笑说道。 李裕宸轻轻点头,信~,了,他知道,司马香草不会害他,因为他不值得去害,可他仍旧很犹豫,身体稍稍磨蹭,很缓慢的走向大刀。 俯下身子,拾起大刀,置于眼前,白色的刀锋映在瞳孔中,微微有些耀眼。 拿着大刀,便是要做一名屠夫,收割生命,而且是人的性命。 “去吧,杀死他们。”司马香草声音依旧平淡,却是含着催促。 李裕宸握着大刀,慢慢走动,走向最近的那名正在轻声呼着疼痛的身影,被司马香草打倒在地,唯一一名还清醒着的男子。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男子注意到李裕宸走近,用稍大且带着些模糊的声音慌忙喊道,神情充满恐惧。 李裕宸停了下来,盯着男子,很是不忍心。 “不要犹豫,杀了他!”耳畔响起司马香草的催促,李裕宸心一横,不再犹豫,大刀抬起,一刀斩下,在斩下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啊!” 一声痛苦的嚎叫,李裕宸只觉得双手一顿,大刀斩中硬物,而右腿有着不重的力道碰撞,使他在略微的停顿之后睁开眼睛。 本来难以动弹的男子,竟是在大刀斩下的一瞬间动了,双脚使劲一蹬,蹬在李裕宸的小腿,身子朝着一侧移动些许,正好躲过快速斩下的大刀。 李裕宸的眼眸死死盯着男子,没有将斩入泥土些许的大刀抬起。 “不要杀我……啊!”又是一声惊叫,摊在地上的男子不知从哪里获得了力量,以不快的速度爬向一旁。 斜插在地上的半截赤色长矛被他死死抓住,身形蜷缩,用尽所有的力量,将半截长矛向还未有动作的李裕宸掷去。 长矛飞出的一瞬间,李裕宸动了,身子一偏,躲过长矛,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提起大刀,向倒在地上泄力的男子斩去。 没有再犹豫,也不再存有丝毫的怜悯,一刀斩在男子微微抬起的手臂,还用力压了下去,将其胸膛斩出一道很深的印痕,血液飙溅。 “噗!” 也许是男子之前叫过了,没有再发出疼痛的叫喊,只有一口血液从口中喷出,喷得很高,贴近李裕宸的脸庞,最终落在他破碎了的衣服上,红了一片。 男子的眼眸含着恐惧,有着不甘,连一丝愤怒都没有了,却是瞪大了眼睛,不愿闭上。 临死,男子还死死盯着李裕宸。 “你死了。”李裕宸漠无表情的宣判,盯着死不瞑目的男子。 “杀了一个,还有六个。”司马香草的声音响起,只听得到平淡。 “哦,知道了。”李裕宸回道。 双手用力,将大刀从男子的胸口抽出,磨蹭着身体,缓缓靠向抬头后第一个看到的身影。 站直,盯着地上的壮汉,将大刀轻轻抬起,重重的斩下。 “还有五个。”不大的惨叫声被司马香草的声音掩盖。 “还有四个。” “三个。” “两个。” “最后一个。” 司马香草的声音像是死神的宣言,由李裕宸动手,彻底斩杀七人。 杀过人后,李裕宸将大刀扔掉,走到司马香草身边,略显黯淡的眼眸默默将他盯着,需要一个答案。 “他们身上应该有东西,走吧,该去拿了。”司马香草微微一笑,率先迈出脚步,走向最近的还未冰冷的尸体。 李裕宸漠然,按照司马香草的话去做,寻找死人身上的财物。 “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压抑,很不舒服?”司马香草说道,“又是不是觉得他们虽然有些可恶,但他们不应该死,至少不是这样被你杀死?” 缓慢摸索着尸体,李裕宸轻轻点头,的确是这样的感觉。 上一次,更多的尸体在身边,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感觉并不重,因为不是他杀的,少了许多恶心感。 “你也看到他的目光了吧,有着恐惧,也很不甘心,死了也不瞑目。”司马香草走到第一个死亡的男子身边,指着他的眼睛,“他是死的多么的不值得……可是,你若是不杀他,而他也不死,他肯定会记得你。” “有些记忆,是深深刻在脑海的,哪怕时间推移,也不会轻易磨灭,始终都会记得你,会仇恨你……若有机会,他会杀死了。” “不要急着否认,你仔细想想,你站在他的角度,对于把你打到重伤,差点就死去的人,你会不会愤怒,会不会有仇恨?” 李裕宸想了想,点头,又摇头,他可能不会这么极端,但他没说。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还不会明白,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狠毒的心思……但是,别人会有啊。”司马香草又道,“这里有着无数机缘,若是因为受伤而没有所得,又会不会记恨?” “机缘比别人获得的少,即便不比别人少,可得到的不一样,你会不会有不平衡?” “若是伤痛带来终生的隐患,阻止你变得更强,你会不会有恨意?” “若是你……” “够了!”李裕宸打断司马香草的话,“我会!”不否认话语的正确性,却实在是听不下去。 “所以说,你会啊!”司马香草轻轻笑了,“我们有着强大的背景,不惧怕他们,找上我们,他们不过是一条死路,可是……你又有什么呢?” “够了!真的够了!他们该死!”李裕宸大声喊道。 “好了,走吧,这里不安全了。”司马香草仍旧面色平淡,“还有一些话我没说,你自己先慢慢想想吧。”微笑着朝司马香蕊挥手,示意离去。 司马香蕊快步走近,对李裕宸瞪眼,表示很不满,想要说话,衣袖却是被轻轻拉了一下,顺势转过身躯。 “走吧,让他好好想想。”司马香草微笑,拉着司马香蕊走在前面。 李裕宸顿了顿,还没有想明白,却是跟上。 第八十二章 压抑 “这个世界,将迎来一次改变,一次……或许将是毁灭的改变。” “我从命运的罗盘中看到了点滴,仅是点滴,却是看得触目惊心,不知道了前路。” “你需要变强,变得很强,强大到能够改变这一切,那么,你才能够在这一次的改变中活下来……” 司马香草走了,却是留下一段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的话语。 “他们离开了,接下来的路,需要自己去走。”李裕宸呢喃,记下了司马香草的话,却不是特别在意。 他还不够强,这些都不过是空谈,眼下,除了活命,其他都没那么重要。 失去保护,他便是需要独自面对一切。 “我一定会没事的!”他自语,眼眸闪烁坚定的光芒。 轻轻抚摸脖子上系着的绿色藤蔓项链,他仍旧感受不到多大的欣喜,且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始终,还是不能忘怀。 “主动杀人的感觉可真不好……”他再一次呢喃,闭上眼睛,迟疑之后睁开。 四周,参天的树木环绕着,直到视线的尽≥,头,都是一片绿色,只有些许其他颜色的小小的斑驳,却又是为森林添了几分美丽与神秘。 空气,很宁,也很静。 没有魔兽的吼声,没有鸟虫的轻鸣,甚至……连风都没有。 整片森林,失去了树叶摩擦的沙沙声,不见了草叶接触时的极其细微的摩挲碰撞声……静,出奇的静,静得异常。 李裕宸失去了味觉,嗅不到空气的味道,更是少了许多感受,但是,也多出许多感受。 “周围,好奇怪……”反复打量,他微微觉得有些冷。 空气的温度并不低,隔着茂密的树叶,还有着很热的太阳,亦是有不少的炙热光芒从树叶的缝隙里折射下地面,只带来温和且暖的温度。 他的冷,是心的不安定。 “这里不正常,必须尽快离去!”他选定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方向,快步走出,亦是小心翼翼。 走了很久,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属于森林应有的嘈杂,只有偶尔由风生起的沙沙声让他稍稍安心,鼓着勇气继续向前。 “吼!” 忽然响起一声咆哮,使他在一瞬间剧烈抖动,被吓住了,又是在抖动之后迅速镇定,顿住,微微思索。 仔细分辨吼声的来源,应该还隔着很远,可他却不敢确定他是安全的,明亮的眼眸极速扫荡四周,怕遗漏任何一个不安全的因素。 只有风吹过的树叶与草叶轻动,还渐渐平静,什么可疑的事物都没有,也不似有将要生起变化的事物存在。 只是,他觉得不安,甚至……草木皆兵! “出现了幻觉?”他轻声呢喃,很不确定,但心中觉得不是。 很谨慎的,他快步走到一旁,靠近一棵粗大的树木,在直径近两米的树干后躲避,很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想了想,有些迟疑,但爬到了树上,决定暂时休整,让心绪宁静。 风,还是偶尔吹过,轻抚树叶与草叶,有着相互摩擦的沙沙声,更是带着丝丝冰凉。 “滴答。” 一滴水珠落下,敲打树叶,在宁静的空气中发出很轻却很清晰的声音。 之前还是晴空,仅是短时间的不在意,便是多了许多浑浊,暗了很多,太阳,也不见了。 “下雨了。”李裕宸轻声念道,不带有情感。 雨水一滴滴落下,他坐在粗大的枝干上,细细听着。 听着雨声渐大,任由经历一次树叶间旅行的雨水滴打头上、肩上、手上、腿上…… 头发被打湿,破损不堪的衣服也被雨水侵占,由雨水洗着、淡着残留的血迹,磨灭之前留下的印痕。 “好压抑的天……”他微微抬头,看着早已黯淡了太阳光芒的天空,低声喃喃。 沉浸了不短的时间,他觉得心中安宁,一颗心,静了下来,却又很不舒服,有些默然。 这里的天,似乎就是他的心情,黯淡了光芒,布满阴云,充满惆怅,亦是迷惘。 他的心,并不想这么去想,可是无法,周围的景象让他不得不这么想,一想,便是由晴到雨,胸口郁着一口气,又似巨石压着,呼吸艰难。 “啊!” 他低声咆哮,将身上的衣服快速脱下,使劲往旁边一扔,双手将项链上串着的储物戒指死死握着,有些拉扯,勒得后颈微疼。 渐渐地,他的双手没有那么用力,后颈也有些麻木,嘴巴微张,呼吸微急,一双眼睛也是很不情愿的闭上。 很久,闭着眼睛沉默。 “喂,树上的,你做什么呢?”一道清脆略带婉转的声音响起,把李裕宸从沉重的思索中惊醒。 “谁?”李裕宸大喊,头颅偏转,顺着他确定的似乎是声音的发源地望去。 一名少女,站在他所在的树下,淋着由树叶间滴落的雨,乌黑的秀发已经湿润,黑色紧身的衣服湿了很大一片,贴近着身子玲珑,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庞似有着疑惑。 雨,为少女添了几分异样的美丽。 “你是谁?光着身子在树上做什么?”女子再度问道。 她看到了李裕宸,却是因为雨水与距离,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且这里是秘藏的一角,他这么做,让她觉得很奇怪。 “我……”李裕宸回神,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才是发觉上身没有衣物,脸庞微微泛红,觉得尴尬。 “你到底在做什么?”女子蹙眉,没有察觉李裕宸的窘境,依旧一脸疑惑。 李裕宸不答,视线偏移,找到了被他扔掉的破损到不堪的衣服,站起身,很小心地从树上跃下,又是因为地面的水迹而差点跌倒,可他不在意,快速跑到衣服旁,把衣服捡起,不顾湿与脏,快速穿上。 “你好,我叫李裕宸。”李裕宸面带微笑,可笑容中却是能够看到些许不快,还有尴尬,且没有打算走近,更没打算握手。 “李裕宸?你……很奇怪!”少女并未说出自己的名字,略带好奇地打量着李裕宸。 沉默,带着些尴尬,李裕宸站立在原地,还未完全脱离之前在树上的状态。 “对了,我是管可。”少女说道,“你之前在做什么?” “管可,你好,之前,我……在想一些事情。”李裕宸回以微笑。 “那你想什么呢?”管可问道。 李裕宸不答,只是微笑,颇有些摇头。 第八十三章 管可 雨,一直下。 夜幕降临,天空没有星星,亦是没有多少光亮,大地之上,一望无际的黑暗。 “不就是下雨么,怎么会这么黑?”管可的声音很细,也很弱,听得出她的紧张。 夜里,不仅是没有属于平常夜晚应该有的光亮,连空气都很冰冷,还没有躲避雨水的地方,她觉得很不舒服。 李裕宸在一旁坐着,任由雨水浸着身体,还是在思索,但好了许多。 并不是因为他想通了,只是多了管可,注意力稍有转移,想的没有那么认真,想的少了,也便是好了许多。 “喂,那个……李裕宸,你……冷不冷?”管可细声问道。 闻言,李裕宸睁开眼睛,向着管可所在的方向,却是因为天黑,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冷。” 只是“哦”了一声,管可便是沉寂。 除了雨水不断击打树叶与地面,发出滴答的碰撞声,再没有了其他声音。 雨声,也早已经熟悉。 又一次闭上眼睛,李裕宸想要继续沉寂,却是觉£⌒,得不安稳,可又不知道是为何,短暂的思索,再度睁开了眼睛。 “管可……”他喊了一声。 “什么事?”管可回道。 “你……冷不冷?”他张了张嘴,缓慢说道。 “冷。”管可没有犹豫,也不客气。 他“哦”了一声,陷入沉默,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也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更觉得问得有些多余,就不应该问,只是,话已经问出去了,没有办法收回,那就必须要想些办法。 管可亦是没有说话,在等待着他说话,等待着他给一些安慰。 一阵风吹,清冷的雨更加有了触感。 风中,李裕宸身形微颤,把不多的思绪打断,不再多想。 “管可,我这里有一件衣服,你穿不穿?”他说道,决定应该做,便不用等到回答,开始脱着身上的衣服。 脱着衣服的同时,他意识到衣服是湿的,并不能够起到保暖的作用,稍有停顿,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没有理由不做,兴许……会有一些效果呢? “嗯,谢谢!”管可说道,脸上带起微笑,只是被黑夜掩盖。 她只是需要帮助,哪怕……没有实际的效果也无所谓,她要的,不过是心灵的慰藉。 “拿去吧。”微弱的光芒中,李裕宸依稀看到了管可,把完全打湿的衣服交给她,脸庞浮现出微红,但看不到,也很快消失。 “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是应该做的……吧。”李裕宸将理由说的很牵强,其实也不用说什么的。 管可笑了,笑得很轻,说不上有多么开心的事,但笑得很开心。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笑,雨水不再追赶,渐渐慢了下来,及至最后,只有树叶间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偶尔还会滴落,打得地面微疼。 “雨不下了,停了。”管可轻声道,抬起头,眼眸映出乌云离开后的光芒,笑容依然。 至此,天空明朗,星光洒耀世间,带来少了热度的白日的光明。 “嗯,停了。”李裕宸点点头,“你可不可以把衣服还给我?”略显稚嫩的脸庞微微泛红,还有些害羞。 管可低头,看到了一张害羞的稚嫩脸庞,又忍不住轻笑,说道:“既然都给我了,你还想要回去啊?”见李裕宸不答,美丽精致的脸上的笑容更盛,“还有,我都不脸红,你可是男的,又怎么能够脸红?” 李裕宸仍旧是低着头,很想说话的,却是找不到话说。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管可又道,只是声音变得小了,在不觉中,脸庞微微有些热。 她做得有些过了,她自己是知道的,却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就是因为这件衣服,是一种安慰,是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自从穿上,她便不愿将衣服脱下,在她心中,短时间应该是不会的……就像是遇上了失去了的东西,一旦抓住,便是不愿放手。 一阵清风吹过,树叶轻轻晃动,有着雨水从树叶间落下,她意识到,不能够自私。 “好了,不逗你了。”她微笑着说道,将披在最外面的衣服脱下,丢给李裕宸。 “谢谢!”李裕宸接过衣服,快速穿在身上,面带微笑。 管可忽然升起一丝歉意,是她穿了李裕宸的衣服,谢谢应该是由她说的,但是她没有,还小小的自私了一次,将衣服“扣留”了一些时间,得到一句不应该有的感谢。 “是我应该谢谢你。”她说的很真诚,心中有着喜意,亦是有着心酸。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几乎遗忘了,曾经认定是遗忘了的,也没有想过会再有,可如今遇上了,她思绪复杂,一瞬间,她忽然很想哭,想要倾诉。 她好想说,说她很不想按照别人的意愿活着,说她失去了太多太多,说她的心酸,也说她此时的不多的快乐…… 眼眸,隐着水花,却始终没有掉下,还轻轻笑了。 “你怎么了?”李裕宸轻声问道,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似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 “没什么。”管可依旧微笑,很多话,想说,但已经不需要说了。 “哦。”李裕宸点头,并不多问。 星光洒在夜色里,清凉却不是冷,在宁静的森林中走动,还带着些柔顺。 森林中,两道单薄的身影映着零星的星光,看似宁静,却都是不宁。 李裕宸不想睡觉,因为他害怕睡下去会做噩梦,强撑着眼皮,使其不往下掉,可是,他真的觉得累了,是身体的,更是内心,若是不睡,却又是真的太难。 所以,他想到说话,犹豫许久,方才开口。 “管可。”他喊道。 “什么事?”管可回应。 “我们……说一会儿话吧。” “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想说什么?” “还是不知道。” “那……还是我说吧。” 最终,管可把大部分说话的时间留给自己,讲了一些很蠢,也很无聊的,并且自认为不会说出的话,讲到了星星消失,太阳初升。 第八十四章 龙 “吼!” 缠绕住清晨的吼声,从一缕破去黑夜的金色光芒中浮现,震碎了弥漫空气的不多的水雾。 “天亮了。”管可用很简单的三个字结束一夜的叙述。 耳畔不大的吼声萦绕,使她在站直身子之后抬头,望着天空,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却是被绿色茂密的树叶遮去了视线,看不到位于天空中的远方。 除却这一声徘徊不去的吼声,空气中还生起了微风,有着树叶的沙沙声,却又是很轻,似不愿打破本应该有的初晨的宁静。 被雨水淋了半夜,又是将后半夜讲述,站起后的时间里,管可感觉到一丝晕眩,体温似有些许不正常的升高,情况很是不好,很想要睡觉,但她强睁着眼睛,没有闭上。 她不会睡,也不能睡,她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是啊,天亮了。”李裕宸轻声叹息,有些笑容,但很苦。 他抬起头,想要看看变得明亮了的美丽的天空,却是看不透茂密的枝叶,也不想换个地方去看,还是坐在地上,感觉身体有些无力。 他累了,很累,思绪的⊥,疲惫让他产生错觉,仿佛以前经历过的……都是错觉,只是一场梦,一场……似乎是不切实际的梦,而现在,梦醒了,却也没醒,盼着梦醒。 天亮了,似乎带着温度抬升,微弱的风吹过,却还是那么的冰凉。 “吼!” 又是一道吼声响起,似乎引爆了太阳,有更多的金色洒耀世间,并且很浓郁,浓郁到看得见,还很清楚。 “这些光芒……是什么?”李裕宸伸手触摸,似乎连光芒都是实质的。 “看!天空!”管可忽然大喊,指着树叶缝隙里透出的不多的天空,并在地面跑动,欲寻找到一个能够宽阔的视野。 再度抬起头,李裕宸看到了,一点金色,很明亮的金色,来自很远的地方,即便是隔着树叶,他都能够看到,似乎树叶再茂密一些,亦是不能阻挡这金色的光。 不仅是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抬头,看向天空,看向那或大一些,又或小一些的金色……呆住。 一条龙,本属于书本与传说中方才留下印记的神龙,像是从太阳中腾飞而出,身长有数千丈,浑身龙鳞闪烁金色光芒,耀眼,却是不刺眼,使人看得分明。 龙在天空徘徊,似感觉到压抑,巨大且长的身躯猛地震动,有些奇异的头颅傲然抬起,双眸直视更高的天空,真正的腾飞! “吼!” 宣泄着压抑与愤怒的吼声带着巨大的能量宣泄,惹得万丈之下的森林掀起狂风,更是引动一阵不住的狂热。 “龙……要消失了……”李裕宸只觉得震撼,站到空旷地带的身子有些颤抖。 是内心的狂热与躁动,亦是本身的虚弱,明亮的眼眸泛着金色的神采,映着龙的身影渐渐从很高很高的天空折断,像是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不是像,本就是! 龙躯腾飞,打破了秘藏一角的束缚,以强横的力量强行飞了出去。 “那是……龙!” 秘藏一角之外,不少人注意到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是有好几道身影出现在空中,更有人直视着龙,向其掠去。 数千丈的龙的巨大头颅之前,出现一道苍老的身影,使得金龙顿住,还有几道身影不敢靠近。 一名老人,个子不高,已然有些佝偻,一头花白的长发,岁月在其脸上留下了刻痕,眼眸中闪烁着温和的笑意,似乎带着慈祥。 “人类!”龙张开巨大的嘴,喷出一口愤怒的气息。 “提前放你出来,可不是让你乱闯的。”老人微微摇头,微笑着,丝毫不受影响。 接着,他动了,右手轻轻挥动,一道无形屏障瞬间将龙压迫,又将拳头紧握,一拳轰出,一道巨大的拳影浮现空中,向着龙头轰去。 “吼!” 疼痛的吼声回荡高空,影响到很远的地方,无数人抬头,看到了高空中的金色,却又看不清楚,但忍不住会震撼。 “让你出来,是有事情要你去做的,若是把事情做好,很快便能让你恢复自由,当然,这也由不得你。”老者声音平淡,却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龙挣扎着,可巨大的身形却是被死死定住,就连再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准备好的牢笼,等着龙钻入,而这一切,全都在老人的掌握中。 “前辈!”两人出现,站立在老人一侧,微微抱拳。 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还有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明知境界实力有着些许差距,眼神却是没有多少敬意。 “怎么?”老人偏过头,带着笑容问道。 “这龙如何处理?”中年男子问道,老者亦是点头。 “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理?”老人依然保持微笑,“是不是应该给你们?” 二人都是听出老者话语中的冷意,却又是浑然不惧,老者开口说道:“若是给我们,我们也是不会拒绝的。” “真的想要?” “若是给,便会收下!”二人相视一眼,几乎同时点头。 “那好,给你们!” 老人话音一落,手臂一挥,长达数千丈的龙便是飞出,巨大的龙头瞬间便是抵达二人身前。 “挡住!” 二人同时发力,两道不同色彩的屏障出现,抵挡在身前,却是没有任何作用,龙头直接撞在屏障上,将二人撞飞出去。 老人的身形瞬间消失,旋即出现,伸手挡住继续前进的龙躯,微笑着对着二人,问道:“你们还要么?” 两张脸庞顿时通红,感觉受到羞辱,却又是不说话,将老人死死盯着,有着愤怒闪烁眼眸。 “看来,你们还是想要啊!”老人笑着,又轻轻摇头,“真不知道你们的那份优越心理是从何而来,所谓的远古家族,不过是先辈的荣耀,你们问一问自己,这份荣耀到你们手中,还剩下多少?” “也不要以为你们能有多强,远古的盟约便是见证,你们被压制到独立的角落,说得好听一点,是不出世,难听一点,那都是无奈的选择,是被逼迫着选择的……而你们所拥有的,也真的不多了。” 二人愤怒,却知道无法战胜老人,憋红着脸不说话。 第八十五章 龙的消失 “我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什么远古家族,又或者是什么远古盟约,早已经不想再管那么多……” “只是,有些事情,是必须去管的,就像这秘藏的一角,是我从虚空中搬来,是我特意……为我孙儿准备的。” “你们的族人,能够有这次的试炼机会,都得感谢我的孙儿。” “而你们的族人已经得到了不少,可你们还是不满足,我也真就不知道远古家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衰败到何种程度。” “真的……心伤啊……” 老人缓慢陈述,言语间弥漫着叹息与沉痛,不大的声音在高空中回荡,久久不息。 许久,他淡然一笑,轻轻拍了拍手,将龙推出,使其巨大的身躯快速往下掉,俯冲进入秘藏一角。 两双充斥着愤怒的眼眸瞪得很大,却是呆立原地,似接受现实,什么也没有做。 “看,龙又回来了!”秘藏一角,有人惊呼,几乎是同时,无数双眼眸映着龙的身影,视线跟随着移动。 “龙……似乎……朝我们这里来了。”管可轻声呢喃,觉得1,脑袋有些懵。 天空中,金色巨大的身影斜着朝下,化作一条近乎笔直的线条,快速向着地面掠去,而这个方向,恰好就是她与李裕宸的所在。 有些迷混的脑袋,还有些不适的身体,让她保持着抬头的动作,就那样看着,脖子也变得疼痛,但不知晓。 “似乎真的……来了。”李裕宸亦是呢喃,瞳孔中的金色身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他和管可一般,都呆在原地,但有着一些不同,他很想动,却是无法动弹,像是被一股外在的力量束缚,很无奈,也有些惊悚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四周本无风,可龙的急速掠下,带来的风,身形未至,风已至,枝叶开始颤抖,似是臣服,一股无法升起抗衡心理的压抑压着,使人难以呼吸。 身躯的疲惫,李裕宸感受不到了,一切复杂的思绪,也都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之内忘记,整个人都变得呆滞,像是……知道会有一个怎么样的不好的结局。 “龙,真的……来了!”最终,他脑海中升起这样的念头,也是确信,看着命运宣判的落下。 “吼!” 一声似吼的龙吟,在巨大头颅接触最高大数目的顶端之时,嘹亮且带着愤怒的音波传递四野,在整个秘藏一角内游荡。 李裕宸看着张开的巨大的嘴,发出音波,只觉得耳朵在一瞬间失去了感知,也有些庆幸耳朵失去了感知,听不到声音,便是没有那么多不好的感触。 只是,一张张开的巨大的嘴巴将管可震飞,将他的身形淹没。 很奇怪的,龙带着数千丈的身子消失,像是钻入地下,且没有留下任何钻入土地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龙嘴包裹的那一瞬起,李裕宸便是失去了知觉,身躯由坐立到斜着趴下,一动也不动,连呼吸的微弱的起伏都不见了,像是……死亡! “喂,李裕宸,你没事吧?”管可大喊。 身体忽然迸发出不应该有的力量,他快速从跌倒爬起,身上的伤势仿佛是不存在一般,三步化作两步,出现在李裕宸身边。 她的叫喊没有得到回应,是连一丝回应的声音都没有,周围的风声都是在瞬间消失,仅有不应该回荡的她的喊声徘徊在身边,久久不散去。 她,慌了…… 没有管李裕宸有没有呼吸,摇着他,很使劲,想要把他摇醒,却只能是做无用功,惹得身体微疼。 “你不会死的。”她低声呢喃,极短的时间内便是被悲伤包围。她觉得心痛,很痛很痛,从来没有那么的心痛。 以前,她失去了很多,只是有些痛,也曾看到不少尸体躺在眼前,她也心痛,却都没有那么的痛心……难以压抑住情感的痛。 “不要死……”这一次,她呼喊出声。 她觉得无助,比身处险境的时候,比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要无助,似乎到了极致。 不过是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没有刻骨铭心的喜欢,也谈不上有多么深的交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可她却是悲伤,觉得心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就是一个夜晚,同在一棵树下淋雨,给了她一件衣服,还是没有任何的效用衣服,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也都是她在说…… 似乎,也就这么多了。 可就是这样,她觉得悲伤,若问理由,也就不需要理由了。 想哭,便哭。 哭声回荡在静谧的森林,其中还有倾诉,说的模糊,却是由心而发,宣泄了十六年来的所有不甘与愤怒。 一直压抑的活,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到现在,终于是做了一件想要做的事了,真的做了。 “好舒服!”最后,管可笑了,闭上了眼睛,趴在李裕宸身上。 风轻轻吹过,带着森林独有的芬芳,她做了一个梦,很香,很甜,仿佛到了永远…… “小姐,走了。”一名蒙着面的黑衣女子出现,对管可轻声说道。 “我不想走。”管可回应,却是梦呓,还带着哭腔。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而这里也要结束,不得不离去。”黑衣女子淡漠说道,将管可抬在肩上,看了李裕宸一眼,离去。 身体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了呼吸,而管可更是哭了,在黑衣女子的眼中,李裕宸便是死人,对于一个死人,她还是很放心的,酝酿好的一拳,并没有落下,节约一些体力,方便离去。 此后不久,大地震动,剧烈摇晃着,秘藏一角的空间极其不稳定。 很多人还未从龙带来的震惊中彻底回神,便又是心惊,一股奇怪的念头袭击脑海,这秘藏的一角,已经快要结束。 但是,只是快要结束,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吼!” 魔兽嘶吼,不长的宁静再度被打破,且有一片宽阔的空旷地带闪耀金色光芒,吸引无数人快速掠去。 第八十六章 戮塔 “远古家族,无论衰败到何种程度,也不是外人能够随便指点的。” “再强,也不行!” 一座黑塔,由小及大,直至千丈,立于高空,围荡着森黑的血气,而一道年轻身影立于塔尖,眼眸盯着远处的老人。 年轻男子身形修长,白色的长袍随风轻轻飘扬,被束起的长发亦是在风中舞动,刀削般的面容刻画着愤怒,双手却是背负而立,眼神凛冽,带着上位者的气度。 “无尽杀戮中孕生,沾染仙血,这应该就是戮塔吧。”老人微微一笑,正视着男子,“你是阳族人吧。”语气已是十分肯定。 “阳龙天!”男子盯着老人,颇有向身后两人询问之意,“可是你侮辱我远古家族?” “就是他!”一中年男子稍稍上前,伸出右手,指着老人。 年轻男子点头,确定下来,将老人死死盯住,问道:“阁下可有什么好说的?” “远古家族……的确没落了……”老人微微摇头,含着叹息说道。 “远古家族是否没落,还用不着外人来说。”年轻男子紧紧皱着眉头,-∽,神色间的愤怒难以遏制。 他也知道远古家族的情况,但算不上没落,事实上,也不可能没落,更容不得外人多说闲话,他不允许,就如他说过的话,再强,也不行! 那是时刻潜藏在血液里的高傲,是先祖的辉煌,哪怕老人再强,即使说的不错,他亦是不会赞同。 远古家族的强大,不是每时每刻都会体现出来的,也注定会掩藏,外人又如何知晓? 不过是一个觉得自己强大的老人,又能够知道些什么……他心中冷笑。 “是啊,你们都知道,确实是没落了……”老人仍旧是微笑,“可你们都是一个个的大族,有着先祖的荣耀,就是这份荣耀,让你们心中有着坚守,却是对事实……死不承认!”柔和的眼眸有着失望的神采闪烁,又立即变得淡然。 “阁下究竟是谁?”年轻男子心凛,觉得有蹊跷。 “呵呵,居然问我是谁?”老人笑着摇头,语气带着怅然,“我……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已经有半只脚踏进另一个世界。” “既已行将就木,为何还要侮辱我远古家族?”年轻男子略微停顿,又把思绪拉回。 老人摇头,叹息说道:“不过是发了一些感慨,陈述一些事实,何来侮辱之有?”眼中的失望更盛几分,有些难以相信,这竟是远古家族,已经全变了,面目全非。 叹息失望之余,他也明白,这是必然,早已经注定。 “看来阁下是不承认了?”年轻男子的声音道出了狠厉。 老人不说话,只是轻轻摇头,也是不住的摇头。 “那就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年轻男子亦是摇头,“既然说了,拿出说这话的资本吧,或者,死!” 千丈黑塔弥漫出浓厚的血腥味,而空中的森黑血液变得浓密,像是有着千万大军在热血战斗,杀声滚滚,离开年轻男子的脚心,直逼老人而去。 老人依旧带着笑容,可眼神却带着几分凛然,显示出郑重。 “这便是远古家族啊!”一声叹息,老人手臂一挥,一道百丈巨大手掌出现,击打在黑塔之上。 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碰撞的声音传出,巨手穿透了黑塔,向着年轻男子拍去。 “哼!”冷哼一声,年轻男子身形陡然虚幻,在巨手接近的同时消失,而下一刻,站立在黑塔之顶,黑塔带着滚滚黑气袭向老人。 老人平静,又是一掌拍出,空中凝聚出一手掌,不若之前那般大小,只有不到十丈,但速度极快,在拍出的一瞬间,便已经是拍打在黑塔之上,拍出沉闷的响声,震荡高空。 “后退!”年轻男子大喝,一股力量快速奔出身体,化作一道百丈的土色屏障,抵挡被一掌排得后退的黑塔。 站立于高空的中年人与老者感觉到气血翻腾,在土色屏障出现的同时,心中凛然,真正意识到老人的强大,用最快的速度远离。 黑塔,是戮塔,乃是一件仙器,虽然在岁月的流逝中不复最强状态,但也是阳族的至宝,就这样一掌被拍飞,两人的眼中完全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神采,连心都觉得麻木。 “他……说的都是真的?”两人相视一眼,想到了正在战斗的老人的话。 两双眼睛,死死盯住战斗着的远处,两颗心,忽然升起一股悲意,似乎……那是真的。 “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来,让我好好看看。”老人摇头,轻松抖掉手掌上的黑迹,已经察觉到异常。 “呵呵,如你所愿!”年轻男子露出一丝笑容,手指繁复变幻,奇妙的印记在手中成形,被打入身下的黑塔中。 老人没有动,静静注视着黑塔,等待着黑塔的变化,要看看这戮塔能否发挥出一成威力,也要试试自己是否能够接下。 随着印记的注入,黑色的塔身急速变幻,滚动的森黑气息更加浓郁,似透着令人心悸的惨痛压抑,也似释放出存在于塔内的浩荡的毁灭气息,使得塔不再是塔,像是一团略长的巨大的流动的黑色浓浆。 “戮塔,戮尽万物!”年轻男子轻声说道,像是一名死神,平淡宣判生命的死亡。 “始终……不是真的啊!”老人摇头,轻轻笑了。 下一刻,黑色抵达身前,一股巨大的吸力束缚身躯,他没有任何动作,连挣扎都没有,让那黑色浓浆包裹躯体,极短的时间之后,消失在似无尽的黑色中。 “察觉了么?”年轻男子皱眉,旋即展颜,“你就是再强,而这戮塔不过是仿品,可这又能够怎样呢?” 戮塔毕竟是仙器,他实力还不够,无法驾驭,即便是能够驾驭,亦是不可能带在身上,必定是作护族用,保护整族的安危,时刻存在于族中,由族中多位长老共同守护,而他所拿的,只是仿品,也只能是仿品。 但是,戮塔毕竟是仙器,仿品,那也差不到哪里去,既然入了其中,便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出来的。 若说老人可以,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注定只有死亡的结局。 所以,心中安定。 一大团的黑浆渐渐缩小,戮塔渐渐有了塔的形态,化至一尺大小,落到年轻男子手中。 “秘藏的一角,各族进去的人可不少,是该好好看看的。”微笑浮现在年轻英俊的脸庞,他笑了,招呼着远处的族人,向着秘藏一角掠去。 可他身形未至,头顶着的天空……黑了。 第八十七章 秘藏一角关闭 “天黑了。”李裕宸呢喃。 视线中,亮丽的白日忽然转变,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黑色占据,没有任何的光芒……一片黑暗!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黑暗,只是遮蔽了光芒,遮不住视线,却是在可见的范围内,全都是黑色,很浓的黑色,黑到极致,但黑的极致亦不是黑,因为看得清。 “是谁?”一年轻男子怒问,只是瞬间,声音便似在黑暗中游荡许久。 他努力去寻,却是只寻到黑暗,没有找到对方的任何踪迹,心中升起心悸与恐惧,脑海中浮现四个大字:远古盟约! 远古盟约,对远古家族在外界的行为加以限制,限制圣境之上的强者出手,不能随意够惑乱外界,若有违反,违者必然受到严惩。 只是,数万年过去了,很多人还记得,却没有多少人还真正在意,早已淡忘了远古盟约的存在,也没有料及,还会有执法者会执法。 “阁下究竟是谁?”年轻男子再问,心中忐忑。 一望无际的黑暗,除了黑暗便只是黑暗,没有任何的身影出现,亦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回答,却又※♀,是在无声中压抑着黑暗的空间。 等待一分多钟,年轻男子在觉得心惊的同时,升起一丝疑惑,沉声说道:“在下阳龙天,还望阁下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弹,连续来回反弹几次,便是减弱到难以听清。 “装神弄鬼!”他冷哼一声,想要激怒对方,找到破除黑暗的方法。 可仍旧是没有人回应,周围一直都是那样的黑,是一成不变的黑暗,更似永不会变,永恒的……黑! 黑暗不变,但黑暗中的人会变,觉得压抑,想要打破僵局,要动。 也许是黑暗的实质,压抑、禁锢着黑暗中的一切,或者是黑暗中的人习惯了不动,于一时间的难以做出改变,在意念传递到身体的瞬间,动不了了。 “嗯?”年轻男子察觉到异样,调动身体内隐藏的力量。 时间流逝变得极其缓慢,告诉了他以真实,无论他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无法改变已经注定的现状。 真的,动不了。 且,无法改变。 “戮尽万物!” 一声猛喝在黑暗中回响,黑色的戮塔自动变大,化作千丈巨大,不同于黑暗的滚滚森黑气息浮现塔身,亦模糊了塔身,强大的吸力由塔底释放,欲吞灭黑暗,吞灭一切。 无尽的黑暗似乎是被戮塔吞灭些许,但被定在空中的年轻男子依旧是无法动弹,被禁锢的死死的。 随着吸入的黑暗越多,戮塔吞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终达到了饱和,向外喷吐着黑暗,而一道不起眼的略显佝偻的苍老身影亦是被吐出,浮现塔下。 戮塔渐渐缩小,由高空掉落,在很短的时间后,与秘藏一角触碰,落入其中。 老人盯着远处那被定住的年轻男子,似知晓了许多,但眼眸之中依旧闪烁着疑惑,没有任何的遮掩,因为还有更多的不明白。 “远古盟约!” 四个字,在黑暗中响起,深沉而有力,带着不容亵渎的苍莽,似来自远古,经历了沧桑而不变,亦如本就在如今。 接着,一道人影出现,站立在更高的空中,浑身流淌着黑色气雾,只见得依稀的身材,看不清样貌,似有无尽的光芒加诸其身,又似要比黑暗更黑更暗,仅仅是看到,便是升起一股要膜拜的冲动。 仙! 看到的两人,不,应该是三人,脑海中浮现这个字,思绪似变得空洞,又如有着万千杂念交织,在一瞬之间,混乱至忘记一切。 “阳玄的后人……不听话啊。”像是长辈对于晚辈的评价,黑色气雾中的身影发出叹息。 听到“阳玄”二字,阳龙天的心神剧震,那可是阳族的信仰,是阳族人心中的神,是最强大的——仙! 他能肯定,黑雾中的人必定是仙,也只能是仙! 数万载无人成仙,而本就存在的仙,亦是消失了踪迹……如今的出现,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触犯了远古盟约? 不可能的,他能够肯定,面对仙,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仙的随意一击,可以让他死到不能再死,根本就没有必要露面,没有必要废话……还有可能,黑雾中的那人,并不是仙,或者说,曾经是仙,但失去了仙应有的力量,算不上真正的仙。 “无论是不是仙,都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一瞬间的思绪之后,他心中升起一股自嘲,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盯着黑雾,注意着黑雾中的人影,他不再多想,像是认命,等待着审判。 在远处,老人亦是盯着黑雾,盯着黑雾中的人影,沉默。 “天地将变,世界的秩序会被打乱,但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而我,还没有死,远古盟约依然还有效力!”黑雾中传出愤怒。 一团黑色的火焰,燃烧着出现,在年轻男子的头顶,于一瞬间将他身形湮灭,炙热的温度带着惨叫,在黑暗的空间中回荡,经久而不息。 “告诉他们,远古盟约还有效力,因为……我还活着!” 声音消失,黑暗消失,天空依旧光明。 天空中,年轻男子的身形由白色光鲜变得焦黑,躯体残破异常,只剩下不多的力量支撑着不倒下,在他的远处,多出了一名老人,是被戮塔吞入,在消失后出现的,只是略有狼狈。 除此之外,什么变化也没有,甚至连时间都没有流逝。 “长老!” 两道喊声几乎重叠在一起,带着两道身影靠近年轻男子,在震惊与关切之余,两道慑人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老人身上。 “先离开,发生了大事!”年轻男子声音很沉重,说得十分艰难。 虽然是被黑火焚烧,已是残躯,可他知道,那是刻意的,因为黑雾中的人不愿出面,需要他向远古家族传递消息,而这世界将变,他也必须要把确切的消息带回,若不然,将会是一场浩劫! “是!” “真的……快了么?”老人呢喃,旋即微笑,“反正我就要死去,这些又能与我何干?”豁达之中仍旧有着些许无奈。 只是,仍有不甘心啊! 低下头,盯着秘藏一角,盯着秘藏一角之中的景,找到那道关切的熟悉的身影,注视片刻,带着微笑离去。 “好熟悉……”李裕宸心中呢喃,努力去回忆、思索。 在他所见的黑暗中,他看到了爷爷李佑,身形有些模糊,但他能够认定,还有掩藏在黑雾中的那道身影,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受,似乎……要比他爷爷还要亲近一些。 很奇怪的感受,使他醒了过来,却是不愿意睁开眼睛,想要再次看见。 过去很久,在回忆与思索中,他越来越觉得熟悉,可他还没有彻底想明白,便是被身下的剧烈的抖动震开双目。 “难道是要结束了?”他慌忙从地上爬起,颤动着盯着四周。 大地在抖动,有着“轰轰”的声响,周围的高大树木摇晃,生起不强却也不弱的风,吹刮着落叶飞舞,连带着天空都是在跳跃。 最终,土地占据了天空应该有的位置,整个秘藏一角做了一个翻身,不与大地连接的物体全部快速往下掉,不属于这里的一切,都被排斥,被迫离开了这里的空间。 “终于是要离开了么?”淡淡的不舍弥漫在李裕宸的心头,却是被一股很美妙的喜悦占据。 离家太久后的回归,可见熟悉的人,想念的人……而且,发财了,还在空中,他的双手便是触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生怕失去。 “糟糕!”在喜悦中沉浸几秒,他忽然大喊。 喊声弥漫空气,交织、回荡,带着不信、震惊、恐惧……秘藏一角关闭,无数道身影在半空中,正向下掉落,亦有无数人叫喊。 第八十八章 蜥蜴 像是高高跃起,落在一张柔软的床,美妙舒适的感受在一瞬之间触发。 从高空掉落,惊惧的神情还未从脸上离开,便又是很快感受到即将入梦之前的美妙,忽然间有种想要沉浸、睡眠的冲动。 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无法行于空中的人们接住,使他们能够安然落在地面,结束这次秘藏一角的“旅行”。 “真的结束了。”李裕宸呢喃,有些不信,却又是十分肯定。 微微停顿,一股异样由体内升起,仿佛身体在一瞬间获得充盈,像是饥饿者吃了一顿大餐,酷热难当时获得一杯冰凉的饮品……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微笑,还显稚嫩的脸庞映着阳光而灿烂。 消失的灵力,全都回来了。 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身躯充满了力量,又如何能够不高兴? “好舒服!”一个舒服的懒腰,一种奇妙的感受,真想一直持续下去。 “吼!” 一声怒吼震动山林,使得许多若是李裕宸一般喜悦的人从沉浸中醒来,正视所处环境,正视还未得到安全的事实。 ∟■, 身边,清风吹动树叶,沙沙起声响,视线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的人影。 一眼望去,用不着去细数,至少有十道人影,李裕宸在瞬间慌乱。 “糟糕!”他暗道不妙,双脚不自主地移动。 只是,四周都被人影占据,他找不到应该前进的方向,在踌躇之时,天空出现一道巨大身影,使他在瞬间决定,转身快速奔跑,而他的动作,带动不少人跟随。 一道巨大的虎形身影,浑身裹着似蓝色的幽焰,一双晶蓝而透明的翼翅横展,粗大健壮的四肢微微闪烁白光,在天空中,由远及近,有力的奔腾。 天空,任由驰骋,表露着其强大。 幽焰蓝虎,五阶魔兽! 从第一眼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飞逃,要远离。 “吼!” 满含着愤怒的吼声从幽焰蓝虎嘴中传出,带起一阵风,吹刮着树木枝叶,震动山林。 地面之上,无数魔兽得到号召,纷纷行动起来,一同驱赶这些从秘藏一角中出现的不速之客。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李裕宸心中抱怨,被一只巨大的黑色蜥蜴追着不放。 黑色蜥蜴约莫有两米的高度,但那是它行进时的测量,加上尾巴,长度有十多米,浑身像是镀了一层黑铁,奔行速度算不上快,但要比追逐着的李裕宸快上些许,可始终没能追上,似乎是刻意压低了速度。 它也的确是刻意的,接受了幽焰蓝虎的命令,要把所有的人类都赶出它们所居住的山林,故是只追不杀。 可李裕宸身上有着一种特殊气息,对它有很强的吸引力,又有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斥力,似来自血脉上的压力,它不明白,而它则是在完成任务之后仍旧不愿离去,想要把那一丝的疑虑弄明白。 所以,它一直追着,不敢靠近,又不愿远离。 “不要追我了行不?”李裕宸很无奈,他不知道蜥蜴的想法,也不会想知道。 他只知道疲惫,感觉很累,但不能够停下,停下便意味着被蜥蜴追上,不安全……哪怕再累,亦是要继续前进,要摆脱蜥蜴的追逐。 所以,他不断奔跑。 一跑一追,李裕宸在前面奔行,蜥蜴在后面追逐,超过了不少或奔行或停住休息的人,带着惊慌、恐惧、疑惑……冲出了山林。 血色染红了白云,本来亮丽的天空,已经到了黄昏,似带着一种怅惋,在生命的尽头绽放辉煌。 清风,吹动树叶与草,翩然舞动,夹带着空气中的不宁静的气息,吹打脸庞,带着极淡血腥味的本应该的清香。 “终于不追了。”李裕宸停下,大口喘息。 对于风中带着的味道,他嗅不到,也不会在意,他只知道他离开了山林的范围,已经累到不行,而蜥蜴也没有再追,稍有宽慰,但心中仍旧警惕,没有丝毫放松。 他喘息着,注意着蜥蜴。 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看到一双似带着疑惑与畏惧的森黑目光,于恍惚间,他没有那么的害怕,甚至升起想要靠近的念头。 但是,他没动。 他一直盯着蜥蜴,缓慢恢复力量。 蜥蜴也一直盯着他,并且出奇的平静。 “他应该不会伤害我吧?”他自语,很不确定。 渐渐地,他的左脚抬起,向前迈出一小步,迈步的方向则是之前拼命逃离的方向,要靠近蜥蜴。 “我究竟是在做什么?”他忽然顿住,右手一巴掌拍在脸上,“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简直就是在找死!”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还往后面退了两步。 他退后,仍旧盯着蜥蜴。 蜥蜴没动,也把他盯着,没有转移过视线。 风轻轻地吹,吹着草尖与树叶,抚着天空中染红了的云朵,还轻拂着时间的流逝。 许久,天黑了。 “大蜥蜴,我走了。”直到看不清蜥蜴的样子,李裕宸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话语落下,他直接转身,忍住心头的莫名与好奇,快速走动,渐渐由走至跑,之前恢复的不多的体力用上,奔出了最快的速度。 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忍不住就冲上前去,靠近蜥蜴,虽然认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可他不会拿生命来打赌。 所以,他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蜥蜴注视着他离开,一动也不动,到夜晚的星星逐渐浮现,微弱的光芒洒耀大地,一点点将白日间的喧嚣与混乱吞噬、覆盖,带来属于夜的安宁。 “注意,前面有一只蜥蜴!”很轻的声音回荡林间,小心前进的一个五人队伍分外小心。 远远地观察,蜥蜴的体积很是巨大,虽是黑色,却在黑夜中看得清楚,没有属于魔兽的强大气息释放,或者说他们看不透,而蜥蜴一直保持着四肢站立的姿势,却又是一动不动,似乎不觉得累,行为透着奇怪,使得队伍中的人疑惑而心惊。 “绕路!” 应该是队长的决断,五人选择退避,绕开很大一圈,方才走出山林,却都忍不住回头,注视着望着山林之外的一动不动的蜥蜴。 星光里,蜥蜴的外貌特征还看得清楚,若黑铁覆盖的躯体像是有着一片片的鳞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近乎无神,却又映着星光闪亮,甚至……有些耀眼。 盯着蜥蜴,会感觉它在盯着你,又使你不得不盯着它。 很短的时间里,五人失去了动作,呆立原地。 “那只蜥蜴……究竟是怎么了?”一人小声问道,说的却是众人的疑惑。 之后,没有人回答,相互对望,却是沉默,又一齐把蜥蜴盯着。 五人的视线中,一直映着蜥蜴的身影,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一道人影在夜色里出现,缓缓靠近蜥蜴,又以极快的速度跳起,挥舞着手中长剑,一剑插入蜥蜴的头颅。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蜥蜴十多米长的身躯落到地上,带动些许尘土飞溅。 “不好!”一声轻呼传出,来不及抽出插在蜥蜴头颅中的长剑,那道身影快速跃起,于空中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回。 五人看得疑惑,视线落到那道身影身上,却又立即收回,五双眼眸将蜥蜴的身影死死盯住。 蜥蜴的身躯绽放出不应有的白色光芒,又在白色之中,有着极淡的金色,其倒下的庞大身躯,随着光芒的扩散而变得巨大。 最后,爆炸! “轰!” 巨大的声响将好不容易宁静的山林惊扰,魔兽的吼声不断响起,带来了再一度的动乱。 五道死死盯着蜥蜴的目光变幻,站立着不动的五道身影,被残破的血肉袭击,快速地相互对视,却都是摇头,沉默,却又不禁快速向后退步,并越来越快。 “晦气!晦气啊!”哀怨的声音从一大块血肉后传出,一道沾染血色的身影爬出。 血色布满了他的身躯,模糊了他的脸庞,那张本无奈的脸显露出几分狰狞,寻找到他所使用的长剑,发觉有些破损,又跑到爆炸的蜥蜴身边,一剑接着一剑,使劲刺着地面上残留着的还没有完全破碎的血肉。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浮现,快速窜出山林。 “给我站住!”那人大声喊叫,“有种别跑!”把破损了的长剑扔掉,带着愤怒朝着金光追去。 第八十九章 东方天寒 远离了山林的星光,清凉带着舒爽,充斥着宁静。 李裕宸快速奔走于布着不多荆棘的小道上,不知为何的,心中略带急切,想要回到熟悉的小镇,想要见到熟悉的人,又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但无论是怎么一回事,他的速度并未有丝毫放慢,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前进。 “快跑!” “来了!” 很大的喊声,当传入耳中,已经变得很细微,甚至带着些模糊,可李裕宸的心却是突然绷紧,于快速奔跑中回头。 一个金色光点,在身后很远的地方,很小很小的,可光芒却是不弱,照亮了在其前方不断奔跑着的带着惶恐的五道身影,并且,就快要追上。 “怎么办?”速度的比较之下,李裕宸觉得慌忙。 五人的速度比他快上不少,而金色光芒的速度更快,若是继续跟随着道路前进,他根本就无法逃脱,必须要想些其他办法。 “前面那位兄弟,快帮帮忙!”就在他思索之时,背后传来很无奈的声音。 快速奔跑的五人还未从蜥蜴4≧,爆炸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思绪不宁,连分开逃跑这最简单的方式都给忘记,一看到他,出于本能的,把他当做是救命的稻草,急病乱投医。 他很无奈,因为跑不过,思绪中犹豫,可脚步却是没有任何停滞,似乎……还更快了一些。 “给我站住!”一声气怒的喝声,一道模糊了身躯的身影向着金色光芒快速掠去。 话音落下,没有谁会乖乖站住,就连那金色光芒也似受到刺激,速度再度提升,比五人的速度提升更多,需要十多秒的时间超越,只用了不到五秒。 “它……过去了。” “他就这样过去了……” 金色光芒超过五人的瞬间,五人都是愣住,发觉金色光芒并未对他们怎么样,就那样过去了,而且距离是越来越远。 “那我们跑什么?”有人问,却没有人回答,但前进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虽然没有回答,可五人都是明白,他们犯了很重要的一个错误,根本就没有弄明白那道金色光芒的意图,被吓住了,思绪混乱,全然是盲目的奔跑。 意识到这点,他们的速度渐渐放慢,也因之前的奔行而觉得很累,只想要休息。 “站住!” 当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他们想要休息的思绪顿时变得警醒,由于神经的脆弱,放慢的脚步亦是被惊吓,忽然充满了力量,又快速跑了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一道带着浓烈血腥味道的身影超过了他们,也如那道光芒的超越,根本就不理睬他们。 他们愣了,彻底愣了。 “假如……我死了……”再度放慢脚步,一人喊了一声,倒在地上。 “我也要死了……”又一人叫喊,倒在地上。 “我……死了!” “死了!” “全都死了!” 五人全部倒在地上,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躺着,累到不行,急促喘息着,根本就不是死亡。 李裕宸快速奔行,跑到较为宽阔的地带,尝试换了几个方向,后面那道光芒一直跟随着,仿佛就认定他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别追我了,行不行?”他喊道,心中充满无奈。 从幽焰蓝虎开始,他就开始跑,到被蜥蜴一直追着,从晴空追到了黄昏,出了山林的范围,现在又被一道光芒追着,已经有些习惯,感觉停不下来。 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长时间的压抑,由身体带给大脑的疲惫,想要思考,却也已经不愿意思考,奔跑中,也容不得思考。 盯着前路,盲目的跑。 “给我站住!”一声大喝,带着后背被什么东西集中的感觉,李裕宸身形顿住,旋即飞起。 一条美丽的抛物线于星光下成形,带着些许金色,终点在一块有些突兀的灰黑石块上,带着碰撞产生的沉闷声响。 “我站住,再也不跑了……”李裕宸心中说着,到嘴里,只剩下咕哝。 胸口,被石块顶着,或许是因为麻木,不是特别的痛,后背也在被撞击的猛烈触感改为了酥痒,还带着很淡的温暖与柔软,很舒服,加上身上的疼痛,他不想动了,一点都不想动。 可是,不动不行啊! 他在挣扎,属于思绪,也属于身体,身心都在不断交战。 “终于被我追上了!”一道沾满血迹的人影出现,微微喘息着,盯着李裕宸背后的那道金色光芒,愤怒化作讥讽,“你跑啊,继续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李裕宸听到了,以为是在说自己,心中升起些许不爽,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懒得反驳些什么,已经认命了。 但这样的思绪只停留了片刻,便是被他强行驱除,一种不安的感觉浮现心头,使他迫切的想动,想要站起,想要看到背后的那人长什么样子,又凭什么那样说自己。 艰难转身,他看到了那道沾满血迹的人影,而他也正被对方盯着,眼神中可清晰看到愤怒,又似乎……是在笑。 虽然全身都是挂着血迹的污浊,但李裕宸能够看出,对方是一名年轻男子,与他相比,也不一定能够大出多少,略带模糊的脸庞,原本应该还是挺有相貌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居高临下的说道,带着几分审问的口气。 李裕宸不想回答,从心底升起不爽的情绪,但也知道,若是不回答,肯定没有好的结果,嘴巴微张,却只有微弱且急促的气息吐出。 吐出存在于嘴里与心中的气,是他身体本身的反应,亦是最后关头的宁死不屈。 眼珠一偏,心一横,就是不说。 “哟,小子还挺硬气的嘛。”那人眼神微凛,又轻轻摇头,“你不说也就算了,我也懒得知道你是谁,说说你背后那道光芒是怎么回事吧,是怎么消失的。” 李裕宸由惊转愣,想到了那道金色光芒,而且之前被什么东西撞飞,应该就是那道光芒了。 艰难且缓慢的坐起,脑袋使劲向后偏,寻找那道金光的的踪影,只是没有找到。 “真的消失了?”他低声自问,“那是怎么消失的?”伸手到背后摸索,真就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算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可能知道。”那人轻声叹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交出来吧,怕你掉了,我先帮你保管。”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俯下身,双手伸出。 “你……”李裕宸想要大喊,想要指责,却是被捂住了嘴巴。 “最好不要大吵大闹的,若我一不小心伤害到你,那可一点都不好。”那人轻轻微笑,威胁的意味很是明显。 李裕宸没有说话,因为不能,嘴巴还是被死死捂住,眼睁睁看着另一只手钻入了衣服中。 一股特殊的力量在胸口上方变幻,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被轻易取下,上面串着十几枚储物戒指,在清凉的星光下,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刺痛心扉。 “看不出来,你的收获还很不错嘛。”那人笑了,笑得很开心。 随随便便就被自己压制的少年,就能获得一串储物戒指,比他在秘藏一角中的总收获也少不了多少,简直不敢相信。 有些惊叹,亦是有些不爽。 “这么多的东西,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的,还是我帮你保管吧。”瞥一眼李裕宸,他笑了,把手放开,“你若是觉得不服,随时可以来找我。”李裕宸那明亮的眼眸中所闪烁的愤怒,他浑然不惧。 李裕宸明知道不应该表现出憎恨的眼神,可还是忍不住,表现得极为愤怒,在愤怒中,他很沉默。 “这根竹箫也很不错。”那人站起身,目光落到碧绿的竹箫上。 听到这话,李裕宸心中发紧,左手不禁移向左腰,将竹箫死死握住,但下一瞬,他便是意识到犯了错误,他知道,不应该这么做的,应该尽量表现得淡然,那样才不会引起更多的注意,竹箫才有可能保住。 但是,事情已经做了。 没有改变的余地,他将竹箫握的更紧了。 “竹箫对你很重要吧。”那人数着项链上的储物戒指,微微笑着,“你也不用紧张,我也不想做得太绝,总要给你留点希望的,要不然,那多没意思。” 李裕宸将竹箫紧握,沉默。 “遇上你,我心情很不错。”那人将项链揣入怀中,微笑着盯着李裕宸,“你就是我的福星,希望我们还会见到!” 转身,离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了。”走出两步,那人停住,没有回头,对自己微笑,“东方天寒,将来……注定要成仙的男人!”语罢,大笑着离去,向着之前倒地的五人。 第九十章 回家 星空,无数双眼睛闪烁,盯着大地,映出地面的景。 “除了竹箫,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身上也还痛着……”李裕宸缓步走着,神色黯然。 被东方天寒抢走项链,所有的储物戒指都没有了,他的心很痛,痛到了极致,几乎不能呼吸。 可是,又能怎样呢? 生活始终还要继续,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当这次什么都没有得到吧,至少苦儿那里还有不少储物戒指。”他安慰自己,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怎么也不能释怀。 清凉的风吹拂身躯,他停住脚步,抬起头,明亮的眼眸盯着星空,深深地吸入一口气。 “东方天寒,我和你没完!”他大喊,欲把所有的愤怒宣泄。 吐出压抑在心头的愤怒,然后,他觉得好多了,找定回家的路,继续迈步。 星空之下,风吹着,静默。 李裕宸慢慢走动,总结秘藏一角的经历,总像是一场梦,只是跨度时间特别长,依稀有着两月的光景,见到了许多的人和事。 一些人,由熟悉到陌8¢,生,给他孤单的人生带来不多的慰藉,有过欢乐,也有过不愉,加上一些奇怪而又不奇怪的事情,让他改变、成长。 以前不相信的事情,他现在相信了;以前坚信的,现在更加坚信! “就这么回去……”他低声呢喃,很不愿意接受这样一无所获的现实。 回去之后,可能会遭受白眼,肯定会受到徐康等人的挤兑与讥讽,而山水学院的招生也近了,若是不能够晋入引灵中期,便是与山水学院无缘,怎么能跟上林嫣的脚步,又怎么达到周芸的要求…… 当然,他也想到了游晴、苦儿、又鸟……或许会给他帮助,但也只是或许,也或许,真就什么都没有。 “都要靠自己啊!”他想了很多,却满是惆怅,一颗心,很是沉重。 来时的路,荒草与野花盛开,他只顾前进,并没有怎么注意,到回归时,却是显着异样的荒芜,且变得极为漫长。 当星空的清凉光芒被白日的火热占据,一座布着旧迹的小镇出现在李裕宸的视线中。 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任由风吹雨打,那一缕新色,在时间里泛黄,渐渐没有初时的模样,变成带着些许惨淡的苍茫,上了年岁的人只能是在记忆中思量。 没有浩荡的气势,也没有震人心魄的辉煌,就是最简单的小镇。 宁静,似一位老人,安详。 “路怀镇,我又回来了。”李裕宸站在小镇外的道路上,盯着熟悉的景,颇有杂感。 记忆中的路怀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可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他经历了许多,看到一样的景,却是不一样的心境,再一样的东西,总归是有那么一些的不同。 太阳已经升起很久,温度已经提升许多,但还未到午时,这座人口不多的小镇还在平淡中热闹着。 街道偶尔有着人影走动,传动着很轻的声响,似乎是来自小镇那片空旷地,不少孩童或是少年正在努力,挥洒着汗水,要变强,还有着人家,已经升起炊烟,在太阳炽热的光芒中很淡,却是能够分辨。 迫不及待的,李裕宸不顾身上的疲惫,快速走进小镇的街道。 似乎在踏上小镇街道的那个瞬间,他身上的疲惫全部消失,体内空缺到不多的灵力被填满,他的脸上洋溢起温和的笑容,以平常欢快时走路的速度,向着他的家,快步走去。 归家,心切。 走过林嫣的家门,他稍稍停顿,却是没有打算惊扰,带着几分黯然迈出脚步。 因为没有达到周芸的要求,没有晋入凝气境界,甚至连山水学院招生的最低要求,引灵四层都没有达到,连在秘藏一角中想过要赠送的礼物都没有了,实在没有理由停留。 所以,他走了,是捏紧拳头离开的。 “我的家,我回来了。”轻轻推开院门,看着生活了十几年的熟悉的景,他心中那份失落变淡。 院里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事物,几棵绿树依然,房屋破旧,唯一有变化的,是地面,两个多月未回,竟是在靠近门口的灰黑石板缝隙里长出一株杂草,绿油油的尖叶,令人可气又可怜。 “长就长吧……”盯着新生的杂草,李裕宸看了很久,不去理睬,快步走入院中。 一株杂草,让他心生感触。 石板的夹缝中亦是能够生存,吐露绿油油的新意,还要挣扎着向上,想要茂盛,那是怎样一种不屈服的品质,而杂草所处的环境,就像是他如今要面对的。 没有适宜的修炼条件,也没有外物的支撑,以后的路,注定会有许多坎坷,而周围还潜藏着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 杂草还在长着,他便是不能放弃。 “不能放弃!”他对自己说着,眼神十分坚定。 风吹雨打,杂草会经历,他也需要经历,坎坷是注定了的,但还是要一路走下去,草不默默地生长,哪会有茂密的一天,他若是不默默付出,又怎么能够变强? 他相信可以,一定可以! 但他没有想过,那株杂草的成长需要时间,很可能会经历枯荣,且不一定成功,而他的成长,亦是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才可能让变强成为现实……那株杂草很孤独,他……也注定孤独! 他不知道,即便是能够想到,他也不会去想,不会浪费这个时间,亦是不会有这个让自己觉得悲哀的念头,只会和那株杂草一般,默默努力,等待着蜕变。 这是杂草与他共同的坚守。 其实,他也就是那样的一株杂草,只是他不知道,更不会承认。 打开房门,还是熟悉的房间,也还是熟悉的感觉,走到床边,快速躺倒床上,身躯的疲惫如潮水般涌现,带动着精神都是虚脱。 所有的不安与不爽,从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起,都是消失,暂时被存放在记忆的最模糊的角落,短时间内不会忆起。 轻轻闭上眼睛,眼皮便像是被凝刻,动弹不得,再度睁开,会是在很长的时间之后。 床,睡,安。 一个温暖而又清凉的梦,由午时的阳光明媚艳丽,到了夜晚的清静安凉,只有喜悦与快乐,自梦出现的那一刻起,到梦的结束,带着淡淡的箫音音符,自由、舒心弥漫心间。 夜里,梦醒。 起床,走出房门,坐在房门一脚,抬着头颅,盯着星空,任由星光洒在身上,发呆。 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想动,就随意动一下,若不想动,就那样一直坐着,或数着星星,总是那么的美好。 在家,就是这样的感觉。 休息很久,身上的疲惫彻底不再,他收敛散开的心神,深吸一口气,盘坐,修炼。 时间缓缓流逝,让人感受不到其流逝的痕迹,仔细去寻,却又已经过去。 一张稚嫩的笑脸在星空下的小院落里温暖绽放,明亮的眼眸睁开,黑色的瞳孔中映出星星的光芒,亦是闪烁着喜悦与坚定。 李裕宸从地面站起,稍稍前行几步,踩着院落中的灰黑石板,抬着头,仔细盯着星空,与天上的眼睛对眨着眼。 映着星空的眼眸缓缓闭上,身体随着心意而动,摆出奇异、晦涩的姿势…… 第九十一章 徐康死了 七个姿势,反复、重叠,生涩中流露一丝流畅,似贴近自然,又如本身就是自然。 身体随着心意而动,没有多余的杂乱思绪,十分平静,平静到忘记思绪的存在,似不管也不顾,就那样简单的动着,随心,随意。 一颗心,得到真正的安宁。 柔和的风,带着星光清凉的温度,吹来夜晚点点静谧着的喧嚣的虫鸣,轻拂衣袖,轻抚脸庞。 身体的行动中,还是闭着眼,李裕宸便是看到了眼前的景,从模糊到清晰,从眼前到身后,范围不大,全都看见,且看得清晰。 他看到了,洒在空气中的清凉的星光,照着脚下的灰黑石板,还有石板上不多也不少的细小尘土,以及细小尘土之下掩盖着的石板间细密的缝隙…… 他看得很清楚,却也很是宁静。 心的宁静,就像这些事情本就应该如此,只需要接受,不用感到丝毫的意外。 这样的感觉很好,也很想一直这样沉浸下去。 但是,修炼总会有饱和的时候,锻炼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一场梦,也会有醒来的时候。 ∨■, 过了很长时间,他停住了,睁开眼睛,彻底醒来。 “呼……” 长舒一口气,似把一切的浑浊吐尽,他的眼眸清明,抬起头,盯着渐渐暗淡了星星光芒的天空。 “天就快要亮了。”轻轻吐息,还未待得天明,他便是走进房间。 回到家,睡了一次安稳的觉,心安定下来,除此之外,什么也还没做,有很多事情,也都是要做的,如今想到,便是去。 清晨,太阳的光辉温暖而不刺眼,充满着柔和。 换上布着旧迹的新装,站立在阳光之下,任由阳光洒在身上,舒爽中升起一丝懒洋洋的满足。 “又是新的一天,加油!”李裕宸握紧拳头,对自己说道。 还在引灵三层,离引灵四层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不能够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必须要进入山水学院。 走到院门,看到那株石板缝隙里的杂草,他的意念,更加坚定。 “去看看爷爷。” 在清晨宁静的光芒中,小镇的街道,多出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声音。 在变淡了的声音中,有着凄婉的惆怅,还有着变得很轻的哭声,似带着无尽的悲伤,使整个小镇都充斥在一股浓厚的悲情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李裕宸疑惑,稍稍犹豫,向着似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还是原来的小镇,还是记忆中的熟悉街道,多出了些许白色,是无情的惨白,看得人心情不快,心中发堵,欲要大哭。 有人死了。 空气中弥漫着的声音,是哀乐,是哀声,是哭诉,是啜泣…… 在一座较大的院落,一座令李裕宸不喜的院落,令他曾经特别憎恨的院落,挂满了白花,挂着有人死亡的消息。 “康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就这样弃娘而去啊!”徐康的母亲,一个平凡又稍显富贵的妇人,对着眼前的棺淳恸哭。 棺淳中,并没有她儿子徐康的身影,只有最底部有一层不厚的衣物,很精致,但算不上华丽,是徐康曾经穿过的,如今平静躺着,再也不会有人来穿了。 徐康死了,进入了秘藏的一角,再也没有回来,连尸首都没有。 “死了,真的死了,彻底的……死了。”李裕宸知道了这个消息,于心中喃喃,脸上没有一丝愉悦。 他,有些回想…… 那是一个算得上傲气的少年,身边经常会有几名同龄的少年,通常都是几人的中心,经常对他加以言语的挑衅、侮辱,甚至……还会让他受些不轻不重的伤害。 他很痛恨那个少年,会恨少年所做的一切……恨着眼前的这个地方,恨着住在这里的所有人,恨他们没有把少年教好,不管少年的行为…… 只是,那个令他觉得不舒服的少年,已经回不来了,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切都过去了,成了过往。 清风吹过,翻动挂在院落的白花,簌簌起声响,带着哭泣的声音,布满悲哀的乐音,吹散、弥漫这座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从思绪中醒来,站立在院门,听着哀乐,李裕宸默然,升起一些祝愿。 “逝者,走好!”他轻声说道。 转身,那些不快的往事……随风飘散…… “安哥,那个就是李裕宸,康哥生平最痛恨的人!”一名干瘦少年,指着李裕宸离去的身影,向旁边的青年小声说着。 “李裕宸,就是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青年皱眉,英俊的脸庞微微有些难看。 青年是徐安,徐康的哥哥,山水学院的学员,本就要回家,又接受了学院的任务,进入秘藏一角,通过关系,把徐康也带上,只是没能带回来。 至于李裕宸,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一直不能修炼,只能是他弟弟发气的对向,怎么可能成为了最痛恨的人? 对于柳明然的话,他存着几分怀疑。 “安哥,我不骗你,他以前是不能修炼,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能够修炼了,还通过偷袭把康哥给打伤,之后就一直逃跑,好像还进入了这次开启的宝藏中。”柳明然连忙解释。 徐安恍然,点了点头,说道:“哦,我知道了,我会让我弟弟安心离去的。” 逃进了秘藏一角,还能够安然活着回来,肯定不简单,但一眼看去,只有引灵三层的境界,即使再不简单,也只能简单了。 “我弟弟走的孤单,总要有人去陪他,让他在地下,也能够随意找人出气。”徐安心中想着,英俊的脸庞挂起笑容。 对他弟弟,或许有着亲情,但这些都不重要,进入秘藏一角而活着出来,没有得到些什么,他是不相信的,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找个时间,好好会会李裕宸。 笑容越多,也越来越冷。 两只高大的灰白石狮,静静守着褐色大门,经历过风吹雨打,任由时间洗磨,依然那般立着,如山顶的雄狮,眼眸盯着远方,傲然。 “那里,我把徐康打晕了。”李裕宸语气平淡,盯着一只石狮,还未彻底从徐康死亡的消息中回神。 看了看褐色大门上的“路怀”两个大字,他走近大门,伸出右手,敲了敲,等了等,却没有得到回应。 “看来爷爷不在。”他自语,双手一齐用力,将仅是掩着,并没有锁住的大门推开,走了进去。 走到院中,眼眸四处扫荡,仍旧不见爷爷李佑的身影,他的心中,悲切之意更浓。 “爷爷。”他喊了一声。 只有变弱了的回音在耳畔响起,空旷而宽阔的院子充斥着安宁,说不出为什么,他有些急,压抑着脚步,走到他去的最多的书房。 阳光透入的书房,充斥着一股属于书的香味,很好闻,可惜他闻不到,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目光下意思的扫荡,看到了书桌上,一张应该才放上去不久的纸条。 才放上去的,是他的猜测,心中这般想的。 “裕宸,我有些事情去做,可能要几天时间,你要好好修炼!”他将纸条上的字轻念出来,微微笑了,眼眸不自主的泛上水迹。 些许思绪的沉积,他关上房门,缓缓走出院子,走到街上,又走了很远,在阳光正浓时,走到一处街角。 有一棵一尺多粗的大树,枝叶并不繁茂,树干印着不少斑驳的拳印。 第九十二章 招生在即 “砰!” 一拳,击打树干,声音沉闷。 木屑混杂着些许泥尘,轻惹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飘扬在空气中。 通过拳头最前端的触感,不用仔细去看,李裕宸知道,一尺多粗的树干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印,是他一拳轰出来的。 “力量变强了。”他轻声说道,微微有些喜意。 秘藏一角中,为了淬炼体魄,他付出了不少,虽然不见境界有所增长,却也有着真实的提升,这一拳的效果,便是最好的证明。 变强,确实是变强了一些。 他感受到了,拳头仍旧与树干接触着,没有收回,抬起头,盯着阳光下带着耀眼的树叶,微有些感触。 “玄烨树,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他轻声道,像是与朋友交谈。 遥想过去的六年时间,每天陪伴着他的,便是这棵枝叶并不繁茂的大树,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还承受着他的拳脚的摧残,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却始终没有丝毫的怨言。 他的朋友不多,玄烨树就要算一个。 “真的很谢谢你…,!”他微笑,缓缓将手收回,稍稍后退,又深深鞠躬。 再抬起头,再度退后,站在阳光下,注视着玄烨树的全貌,微眯的眼眸闪烁一丝离别。 变强,这里便不再适合他,而且,他想去山水学院,还要去看这个世界,会离开,而眼前这陪伴他很久的朋友,只能一直呆在这里,无法再陪伴他。 还未真正离开,却已有了离别的思绪。 这样的思绪,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却是因为徐康的离去,也因为在秘藏一角中经历了太多,还未真正看破,莫名多了些杂感。 一阵热风吹拂身体,枝叶轻轻摇晃,看着他的眼中,那便是在作别,诉说着再见。 “再见!”他微笑说道,把右手抬起,举过头顶,轻轻挥动。 再见,会再相见,他默默想着,转过身躯,又有些停滞。 “去哪里呢?”他低声呢喃,觉得迷茫。 想了想,他决定回家,因为苦儿与又鸟说过,若离开秘藏一角,没有寻到他,便是到路怀镇,到他家,相聚。 那么,他应该等着。 所以,回家。 “或许……他们已经在我家了。”他微微一笑,迈出脚步,走得欢快。 什么离愁别绪,在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都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似从未出现过。 “李裕宸,你回来啦。”还未走到家门,天籁般的声音便是响起。 李裕宸偏头、转身,看到远处一道清丽的身影,正缓步向他走动,本来挂着的微笑变化,变得更加灿烂,快步迎上。 身着橙色衣裙的少女,年龄不大,正在发育的身躯已是玲珑,秀发飘扬在空气中,略显稚嫩的俏脸洋溢着淡淡的甜美笑容,带着脱俗淡雅的气质。 少女是林嫣,李裕宸经常会把她想起。 “嗯,昨天回来的。”李裕宸笑着回道,快速走近林嫣。 “回来就好。”林嫣微笑说道。 她心中有着喜悦,之前所有的担心都不复存在,却又刻意表现得淡 然。 “嗯,回来就好。”李裕宸点头,把话重复了一遍。 说着这几个字的同时,他又想到了徐康,想到被东方天寒抢去了秘藏一角中所有的收获,喜悦的劲头少了许多,又想到林嫣的母亲周芸,不禁升起几分黯然。 “你怎么了?”林嫣发觉他的异常,小声问道。 “没事。”他刻意简单笑笑,装作很轻松,“这里应该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嗯,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嫣点头,微微一笑,“那去你家。” “你娘不会说什么吧?”李裕宸的声音变小,变得很小很小。 林嫣轻吐舌尖,脑袋微偏,说道:“放心吧,她不会知道的。” “哦。”李裕宸点头,仍旧有些担心。 见状,林嫣轻笑,却没有再说什么,于她,其实也是有着小小的担心,但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并不是很多。 “总感觉是偷偷摸摸的。”她走在李裕宸的后边,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 的确,阳光虽然明媚,还有些炎热,可她所做的事情,没有得到母亲的允许,也还真就是偷偷摸摸的。 她很自觉的想到,却也一点都不自觉。 “该回来的,还能够回来的,都回来了吧?” “除了有几人提前离开,应该……都差不多了。” “应该……我们再等等吧。” “也只能这样了。” 疑问、无奈、叹息,含着复杂情绪的声音在一片并不宽阔的空地响起,两道显得苍老的身影站立,面上的愁容书不尽心中的苦涩与伤痛。 该回来的,有很多没有回来,而还能够回来,也回来了的,带来了不少喜悦,却又填补不了那些没能回来者所带来的空缺。 山水学院这一次的秘藏之行,有太多的学员进入了秘藏一角,彻底的进入,再也回不来了,收获不多,但损失巨大。 只是,这就是现实。 “修炼一途,本就充满着危险,没有安逸一说,若不流血,没有死亡的压迫,又何来真正的成长?” “或许,他们都真的过得太舒服了,而这……才是真正的成长,活着的,必将变强!” “只是……代价太大了一些,不忍心啊!” 一人苦笑说着,旋即两人都是苦笑,却又是默然。 为人师长,最喜见到的,便是桃李满天下,而最见不得的,便是学员们受到伤害……可是,最喜见到的,很难见到,而最见不得的,又是见得最多,令人无奈,又不得不接受。 “这次损失了太多的学员,学院应该有很大的空缺,而以后也经常会有……学员减少的情况发生,趁着时间还早,把秘藏中活下来的优秀的年轻人士都拉入学院吧。”一人叹息,却又有着希望在眼眸中浮现。 “的确是可行。”另一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不能随意招收学员,境界一定要够,而且,品质也要过关!” “理应如此!” “那就再等一天,时间一过,便是开始招生。” “招生提前了许多,就把招生的时间给拉长一些。” “就这样吧。” “嗯,就这样了。” “唉……” “唉……” 二人作出决定,却都是叹息,相互对视,却都是摇头。 “我还是去看看还有没有学员能够回来吧。” “我也去……算了,我还是看着他们比较好,免得再生状况。” “嗯,希望还能找到几人……” 第九十三章 帮哥哥看看 “还要多久才能到哥哥那里?” “应该不远了,我隐约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那是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就快了。” “可你已经说了不少次‘快了’呢。” “放心吧,这次是真的快了。” “那就再相信你一次。” 苦儿身前抱着又鸟,以不快的脚程走着,无奈说着话。 离开秘藏一角,身边的狗消失了,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她显得无措,而庆幸的是,又鸟很快便是寻到了她,与她一同上路,凭借血脉的联系,寻找李裕宸。 只是,又鸟出现时,不知是因为什么,很是虚弱,这应该走的寻觅道路,便是由她走下去。 道路蜿蜒而崎岖,太阳的光芒炽热,空气枯燥,她有些急,也走得累,但亮丽的眼眸中却是闪烁着坚定。 一定要找到哥哥,一定! 她心念坚定,亦是坚信! “天都快黑了,我必须要回去了。”林嫣望一眼窗外渐黑的天空,略带急切地起身。 %,“嗯,快回去吧,千万别让芸姨……担心。”李裕宸亦是起身,眉宇间有着些许担忧。 之前的时间,由他讲述着秘藏一角中的事情,虽然表达的不是很好,可林嫣听得很认真,也让他说的浑然忘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不经意之间,便已快要天黑。 林嫣的话将他惊醒,意识到他还亏欠着一份承诺,还没有达到周芸的要求,瞬间升起些许担忧,怕被发现。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林嫣俏脸带着浅浅的笑容,睫毛弯弯的,很是动人。 心中存着淡淡的不舍,可李裕宸却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默默跟着林嫣走出房间,把她送到街道,注视着她走在街道,走进一间比他家好上许多的院子。 “再见!”他心中念道。 眼中的橙色就要彻底消失,忽有一张清纯可爱的小脸从门扉之后伸出,伴随着一只手臂挥动在空气中,使他那份黯然消退,挂起十足的笑意。 之后,林嫣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李裕宸仍旧站着,盯着,微微笑着,只是笑得有些傻,还似有些思索。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很轻且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把李裕宸的呆立打断。 “没看什么。”李裕宸下意识的回道。 话语一落,他便又觉得不对劲,快速回头,视线落到靠得很近的一张熟悉的精致脸庞,使他在一瞬间愣住,神情有些不自然。 错愕、呆然,旋即是喜悦。 “哥哥,你怎么了?”苦儿微微偏头,轻晃了晃了右手。 “苦儿。”李裕宸喊了一声,“能再见到你,哥哥实在是太高兴了。”脸上挂起浓郁的笑容,在就要完全变成黑色的天空下,充满着和煦的温暖。 说不出为什么,当确定是见到苦儿之后,李裕宸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停滞,紧接着便是被一股浓浓的喜悦与幸福包围。 再之后,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哥哥,这就是我们的家么?”苦儿微笑,指着身侧的院子,说道。 “嗯,这就是我们的家,我带你进去看看。”李裕宸点头,把苦儿带进不大的小院中。 麻雀虽小而五脏俱全,正好映衬了这样的院子,虽然带着些许的破旧,可属于院子最基本的东西,该有的也都有,并不缺少什么,在苦儿眼中,更是只有拥有者的喜悦。 对她而言,这里是她哥哥李裕宸的家,也便是她的家,的确是简单了一些,却是可以带来温暖与安心。 有哥哥在的地方,那便是家,她很满足。 天空彻底黑了下去,很黑很黑,可在黑色之后,有着一点点不算明亮的光芒升起,穿透了黑色,带着不多的光芒汇聚,最终照亮了整片天空,星光闪耀,亦是点亮大地。 星空之下,两道身影坐在房门前,靠着墙壁,数着天空的星星,沉浸在安宁的美好之中。 “对了,又鸟呢?”过了很久,李裕宸方才想起。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又鸟应该和苦儿呆在一起,只是出于一种直觉,没有现实的依据,心中这般想的,便是轻声问了出来。 “被一个有点驼背的老爷爷带走了,说是要帮助它进一步的成长。”苦儿轻声说道,“这个老爷爷随便说了几句话,又鸟便是表现得很奇怪,乖乖跟着走了。”言语间有着一丝不愉,是对又鸟的不讲义气而有些生气。 “这个老爷爷是谁?”李裕宸问道,是对又鸟的关心,亦是对这个“老爷爷”的身份有些猜测。 “不知道,他只是说认识哥哥。”苦儿微微撇嘴,有些摇头,又忽然把李裕宸盯着,“哥哥认识吗?” 李裕宸点头,又轻轻摇头,小声说道:“可能是爷爷吧。” 他不能够完全确定,却有有些肯定,也希望是这样。 对于爷爷李佑,他一直看不透,目前也不需要看透,但他知道爷爷很强,很强很强,强大到他一时还无法形容,是对强大的了解还不够多,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能够感受到来自爷爷的那份关怀,就足够了。 “是爷爷……”苦儿轻声念着,似乎……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嗯,是爷爷,一定是的!”李裕宸又点了点头,忽然就确定了下来。 他抬起头,明亮的眼眸映着星空,映出一颗颗闪亮的星星,那片星光似乎变幻着,在他的思念中,勾勒出爷爷那苍老的身形,也总有一双眼眸闪烁着柔和、慈祥的光芒。 “对了,哥哥,林嫣是谁啊?”过了一会儿,苦儿问道。 “林嫣怎么了?”李裕宸快速把苦儿盯住。 “我在路上听说了她。”苦儿微笑,“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泛着星空光芒的眼眸正视着李裕宸的眼睛,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李裕宸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却是肯定了苦儿所说的话。 “那哥哥喜不喜欢她呢?” 迟疑之后,李裕宸再度点头,略显稚嫩的脸庞带上一丝红润,莫名的有些害羞,只是在星光下不是那么的明显。 “有没有苦儿漂亮呢?”苦儿仍旧是微笑,却又不给李裕宸回答的机会,又是张开小嘴说道,“苦儿明天去帮哥哥看看。” 张了张嘴,却只有很轻的气息吐出,李裕宸只觉得脸上发红,但他并没有拒绝苦儿的好心,把头偏向一边,又微微抬起,明亮的眼眸注视着头顶的美丽星空。 第九十四章 清晨拜访 “芸姨早上好,我是苦儿,李裕宸的妹妹。” 一大清早,太阳尚未彻底从云层中钻出,苦儿便是来到林嫣家中,见到林嫣的母亲——周芸。 换上一身淡黄的装束,一张显着稚嫩的小脸,时刻挂着甜美动人的微笑,眼眸伴随着说话微眯,表现的十分可爱,在刚亮的清晨,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苦儿?李裕宸的妹妹?”周芸很疑惑的盯着苦儿。 对于李裕宸,她还是很熟悉的,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而且这个妹妹虽然还小,却是长得如此漂亮,一点都不相信。 “嗯,是的。”苦儿微笑着点头,表情真挚而诚恳。 似被苦儿真挚的笑容感染,周芸的脸上亦是带起笑容,轻声问道:“苦儿这么早就过来,是有事吗?” “是的,我来帮哥哥送东西的。”苦儿点头,把小手伸入怀中,取出一枚准备好的储物戒指,微微笑着,“哥哥让我把这个交到芸姨手上。” 右手掌心中呈着储物戒指,置于身体前方,微笑着将周芸注视着,似有星空的眼∧▼,眸含着浅浅的笑。 “这真的是……储物戒指?”周芸疑惑,并未去接储物戒指,亦是没有这个准备。 从苦儿的笑容中,她已经肯定了大半,这就是一枚真正的储物戒指,真就是李裕宸要送给她的,可她不愿去接,也没有接下的必要。 她能看到,这是一份情,或许是李裕宸对她照顾的感谢,亦或许是要表达他对林嫣的感情,很简单,却也很不简单。 无论如何,这份礼物,她都觉得不应该收下。 所以,她打算拒绝。 “芸姨就收下吧,要不然哥哥会骂苦儿的。”似察觉到什么,苦儿微微显得委屈,很快速的将储物戒指放到周芸手中。 当储物戒指出现在手中,周芸还想着拒绝,但思绪却是急速变幻,抓住苦儿递来储物戒指的小手,嘴角微扬,说道:“他敢!”有些事情,通过苦儿是不行的,始终还是要亲自出面。 “谢谢芸姨。”苦儿的眼睛弯弯,笑容很是动人。 “天这么早,还没吃饭吧,等会一起吃。”周芸亦是微笑,拉着苦儿的手就往院子里走。 “那哥哥呢?”苦儿小声问道。 “让他先饿着。”周芸轻哼一声,“竟然只让妹妹过来,难道我有那么可怕?等吃了早饭,我再好好收拾他!”眼睛的余光把苦儿盯着,嘴角微扬。 苦儿似乎并不在意,小脸依旧挂着笑容,眼眸都含着笑容,但在最深处,隐隐有些成功的得意。 “嫣儿,快出来,有客人来了。”走出几米,周芸喊道。 “哦,来了。”林嫣答道,房间中有着很轻的动静。 周芸转看向苦儿,说道:“你去和嫣儿说说话,饭菜要过一会儿才好。” “嗯,芸姨去忙吧。”苦儿微笑着回答。 “苦儿真乖!”周芸赞叹一声,不等林嫣出门,便是走向一旁,前去厨房。 房门轻开,林嫣身穿一身淡粉带花的长裙走出,清纯的脸庞映着清晨温暖的阳光,带着淡淡天真而甜美的笑容。 极短的时间,她的注意力便是落到苦儿身上。 在她之前,苦儿已经是注视着她了,小脸带着让人看着舒心的笑容,眼眸微眯,早已是在打量。 “林嫣姐姐,我叫苦儿。”苦儿轻轻招手,带着脑袋微偏,并在说完之后向林嫣靠近。 “苦儿?”林嫣微微觉得疑惑,又忽然想到,俏脸浮现微笑,“你好!”亦是迈出脚步,向苦儿走进。 待到靠近,苦儿轻吐舌尖,又微笑说道:“苦儿有个哥哥认识林嫣姐姐哦。” “是李裕宸吧,他昨天讲到了你呢。”林嫣微笑说道。 “哥哥竟然都说了啊?”苦儿微微撇嘴,被拆穿后有着淡淡的不愉,微微撇嘴,“可他都不敢来看嫣姐姐,怕是被芸姨打骂……” 对于她这样的表现,林嫣只是微笑,短暂的沉默后说道:“走吧,我们进屋里坐坐。” “对了,哥哥有东西要送给嫣姐姐的。”走进房间,苦儿忽然说道。 “什么东西?” “哥哥让我送的,也不知道嫣姐姐会不会喜欢?”苦儿声音很低,似很不自信,右手伸入怀中,很缓慢的寻找着,眼眸时刻注意着林嫣的神情。 “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真的吗?”苦儿问道,动作更加缓慢。 林嫣点头,微笑说道:“只要是他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本是怕苦儿不放心,可话说完,却是有那么一些的不对劲,很快便是脸红,不敢直视身前传来的目光。 “咯咯……”苦儿毫不掩饰的笑了,右手从怀里取出一枚储物戒指,递到林嫣略有低下的视线前方,轻轻晃了晃。 “这是什么?”林嫣轻问,俏脸的红润略有消退。 “嫣姐姐喜不喜欢呢?”苦儿并不作答,反而问道。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林嫣微笑,“只是,这是什么?”心中有所猜测,却是不敢确定,也不敢去接。 “储物戒指呀,哥哥让我送给嫣姐姐的。”苦儿微笑着,把储物戒指递到林嫣手中。 林嫣稍显错愕,神情出现了短暂的呆滞,旋即又是反应过来,将苦儿的手推回,连忙说道:“我不能收,这东西太贵重了。” “嫣姐姐若是不收,哥哥肯定会骂苦儿的。”苦儿声音变小很多,小脸挂着委屈。 “可是……”林嫣仍旧是不敢接收。 “嫣儿啊,你就收下吧,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周芸端着冒着热气的菜肴走进,微笑着说道。 “我……”听到母亲的话,林嫣仍旧犹豫。 “嫣姐姐,你就收下吧,好不好嘛?”苦儿开始撒娇,把储物戒指放在林嫣手中,帮她把手掌合上。 “那……我就先收下了……”林嫣妥协,话未说完,便是被苦儿打断。 “谢谢嫣姐姐,饭菜好了,苦儿有些饿了,我们先吃饭吧。”苦儿的喜悦充分表现在小脸上,拉住林嫣,走到饭桌旁边,把话题转移开来。 “嗯,开饭了。”周芸亦是笑道。 一顿和和美美的早餐,带着温暖的气息,与宁静的欢乐绕在温馨的房间。 “也不知道苦儿那边怎么样了?”李裕宸在自家院子里走动,神情显得急切。 他不敢过去,怕是见到周芸,又替苦儿担心,很有过去的冲动,内心极为矛盾,只能是在院子中徘徊,惆怅着。 “咚咚!” 等待很久,叩门的声音轻轻响起,使他忐忑地走向院门,期待着一个满意的答复,又不禁想到苦儿失败,脸上带着极其复杂的笑容。 第九十五章 礼物 深做呼吸,将心态都调整好,李裕宸伸手,将院门打开。 阳光透过院门的缝隙,带着暖意的阳光斜着照耀,一道紫色倩影映着阳光站立,粉嫩精致的俏脸挂着似顽皮的笑容,眼眸明净闪亮。 “白雨,怎么是你?”李裕宸稍显错愕。 他认为敲门的人会是苦儿,即便不是她,也应该是林嫣,再远一些,可能会是爷爷,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白雨。 时间还是早晨,说是清晨也不为过,也正是如此,他觉得白雨不会出现,至少不会在这个时点出现,但事实就是事实,白雨出现了,站在他的身前。 “怎么,不欢迎?”白雨微微撇嘴。 “欢迎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呢?”李裕宸讪笑着回应。 视线稍稍偏移,映出还很宁静的街道的景,并未见到苦儿或者林嫣的身影,他有些淡淡的失望,却也更紧张了一些,怕是苦儿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那还不请我进去?”白雨又道。 “请进!”李裕宸回神,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旋即站到一旁,让白雨走进院中。☆, “看你魂不守舍的,发生了什么事啊?”刚走几步,白雨忽然转身,面带微笑,“是不是关于林嫣的?” 李裕宸的脸庞再显错愕,却又不禁浮上一层红色,表现出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害羞,支支吾吾的,难以开口,还有些不敢正视白雨的目光。 “嗯,我知道了。”白雨觉得好笑,只是轻轻点头,并未继续说下去。 “自己怎么这样就脸红了呢?”李裕宸在心中暗骂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于白雨的话,并未听进去多少。 脸皮厚啊脸皮厚,说得好好的,可到了关键时刻,也算不上是关键时刻,只是需要脸皮厚起来的时候,这张脸皮就真的是太薄了,怎么都厚不起来。 心绪不宁,且是无奈。 “好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说的。”白雨打断他的思考,声音有些许变化,俏脸挂着的笑容也是少了许多。 “什么事?”他疑惑。 “其实……也没什么事。”白雨张开小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 “还真的没什么事。” 李裕宸感觉得到白雨的情绪发生了些许变化,但她不说,他也只能是无奈的闭上嘴巴,连猜测都有些不愿,倒是担心着自己的事情。 苦儿啊苦儿,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心中想着、念着,只能是更深的无奈,用深呼吸之后的长长的出气代替了叹息。 白雨把他盯着,亦是有些沉默。 一时间,整间院子都是静悄悄的,阳光不动,甚至连风的痕迹都没有。 “吱!” 很轻的声音响起,是由院门处发出,被李裕宸关上的院门,在不大的力量了的推动下,缓缓打开。 “咦?哥哥,这位姐姐是谁?”苦儿略带疑惑的声音带着身形走进,又视线集中到白雨身上,小脸浮现动人的笑容,“姐姐叫什么名字?”不用李裕宸的回答,直接问了。 “白雨,白色的白,雨水的雨。”白雨面带微笑,道。 “雨姐姐好,我叫苦儿。”苦儿亦是笑着回应,眼眸不自觉地上下移动,细细打量着白雨,并微微有些点头。 “她是我妹妹。”李裕宸插话,向白雨解释,却是在说完之后觉得有些多余。 “苦儿很可爱呢。”白雨微微一笑,眼眸明净而闪亮。 苦儿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她忍不住的夸赞,亦是说的心里话,可心中存有小小的疑惑,没有听说过李裕宸有这样一个妹妹。 “雨姐姐也很漂亮的哦。”苦儿微笑,说着心里话。 “谢谢!”白雨微笑着点头。 对于女子,无论年龄大小,被人夸赞漂亮,总是会觉得舒心,心情不由得会好上许多,于她,觉得苦儿更加亲近了。 “苦儿说的可是真话哦,不信你问哥哥。”苦儿很认真的点头,还刻意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指了指李裕宸。 感受到目光的汇集,李裕宸颇觉尴尬,却是在极为短暂的迟疑之后,轻点头颅,说道:“的确很漂亮。”说的是真话,来自于内心。 “看吧,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哦。”苦儿连忙说道,截住了还未开始的尴尬,稍微停顿,又道,“对了,哥哥说还有礼物要送给雨姐姐的。”不把白雨当做外人,右手伸到怀中,又很快地伸出。 握成拳状的细嫩右手摊开,手心向上,一点晶莹出现在掌心。 是一滴水珠,只是有了固态,不会融化,更不会消失,映着温暖柔和的太阳光芒,微微有些耀眼。 “这是什么?”白雨疑惑。 她所见到的水珠,是一颗有些亮丽的晶体,可以闪烁太阳的光芒,应该是很好的装饰,可仔细去看,却又有些不同,并且,于内心之中升起一丝异样,仿佛身体和这晶体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很奇妙,又是难以言明。 李裕宸明亮的眼眸闪烁过异样,有些想要开口,却是强行止住,就在一旁站着,盯着水珠,闭口而不言。 这滴水珠,他也不清楚有什么用,但他能够肯定水珠的不凡,因为是很强的强者留下的,应该……会很值钱! 而且,他只是将水珠给了苦儿保管,并没有说过要送给白雨。 看到苦儿要送水珠的第一眼,他是想要阻止的,可苦儿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没有悔改的余地,而且,他不知道这水珠有什么作用,哪怕再值钱,不知道作用,留着也没什么用,当作礼物送人也无妨……只是,他觉得肉痛。 当然,送给白雨也不亏,即便是亏了,他也亏得起。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苦儿的做法。 “不知道。”苦儿微微摇头,“哥哥说这是一位强者留下的,先让我保管着,然后送给雨姐姐。”一脸微笑的注视着白雨,表现得极为真诚,亦是很自然的为李裕宸说话。 “真的……送给我?”白雨把李裕宸盯着。 “嗯,送给你的。”李裕宸点头,微微笑道。 苦儿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只能是同意,笑容在不自觉中抽了抽,只是没有被发觉。 “谢谢!”白雨微笑着接过水珠,紧紧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受浮现心中。 那是一种很熟悉,也很舒服的感觉,使她有些痴迷,轻轻闭上了眼睛,静心去感受,感受来自水珠中的奇妙的东西,沉浸。 似察觉到白雨的不同,李裕宸并未打扰,倒是把苦儿盯着,挤眉弄眼的,却只能见到一张小脸带着很是简单清心的微笑,一直不变。 “对了,哥哥,芸姨让你过去一趟。”苦儿忽有些抬头,轻声说道。 第九十六章 下雨了 “李裕宸,说吧,你让苦儿来送礼物是怎么一回事?”周芸刻意板着一张脸,把李裕宸盯着,上下抛着储物戒指,颇有些居高临下。 “芸姨,我……”李裕宸张了张嘴,只觉无言。 看到储物戒指,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事先并不知情,全部都是苦儿的主意,知道了,也会赞同她的做法,只是……他不敢面对周芸。 “说啊,你什么?”周芸声音泛冷,“你是不是觉得一枚储物戒指就可以改变我的看法?” 李裕宸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盯着周芸,只是感觉天空照耀着的阳光不是那么的明媚,或者,晴空出现些许阴云,又觉得不能抬头,无法确定。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回来了,不知道嫣儿昨天又去了哪里?” “我跟你说过什么,而你又答应过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 周芸带着戏谑的声音很轻,也说得很慢,落在李裕宸的心头,只觉得压抑,有些喘不过气。 这一番话,他无法否认,因为都对,也生不起任何反驳或是辩解的意念,在结束≡▽,之后只能默默点头,等待……新一轮的审判! “是啊,都还记得,可就是忍不住。”周芸轻笑,不再看着李裕宸,把手中的储物戒指盯着,似有些回想。 李裕宸依旧沉默,微微有些点头。 “我看得出来,你很努力,甚至……可以说是很拼命,可这又有什么用?”周芸说着,“你现在依然只是引灵三层,连进入山水学院的最低要求都达不到,还很弱,不是我打击你,是真的很弱。” “或许,你会变强,但那需要时间,而且不会是短暂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你又能够拿什么来保护嫣儿?”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排斥你和嫣儿在一起,只是你们还很年轻,可以说还小,怕你们一时冲动,会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到时候就晚了,你们两个都会觉得痛苦。” “短暂的分别算不了什么,可若是一辈子的痛苦,会毁了两个人。” “你能够明白吗?” 声音很缓,甚至带着些轻柔,像是很无奈,亦或是经历过什么,李裕宸听得清楚,比之前稍显强硬的话更能接受。 “芸姨,我知道了。”注视着周芸,他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强求你再做出什么承诺,但希望你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不要冲动,也不要犯错,最好先把实力提升上来。”周芸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要学会隐忍,时刻保持冷静,别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当然,该拼命的时候还是要拼命。” 李裕宸点头,之前的无奈不再,听得很认真。 “修炼一途,前路漫漫而不归,不会有真正的尽头,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走到极致,见好,便可以收……或许哪天觉得累了,像路怀镇这样的小镇,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归宿。” “这枚储物戒指既是你的一份心意,我就收下了,但我还是要告诫你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好了,你回去吧,呆的久了,嫣儿和苦儿都会担心的。” 又简单说了几句,周芸不给李裕宸说话的时间,直接出言送客,而她更是直接转身,呼出一口长气,向着并不奢华的房屋走去。 看着周芸的身形消失在门后,李裕宸方才慢慢转身,向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不长的距离,他走了很长时间,比平时长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 他不喜欢思考,很多时候更愿意去做事情,而不是思考,但并不是不会思考,只是每一次的思考,会想到很多,有很多是不愿意想到的……但这一次,他思考了,想了很多。 “或许,芸姨是对的。”走到门口,他轻声念了一句。 这样简单的评价,并不是认同,也不是否定,只是有着太多的结果,不到最后,谁也不会清楚,走一步,方能看一步,说不定哪天就会这样选择。 整理好心态,推开院门的同时,脸上挂起温暖的笑容,与彻底阴下去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哥哥,你回来啦,芸姨说了些什么?”听到院门轻响的声音,苦儿立即微笑着跑出。 “也没说什么……嗯,说了一些,应该算是好事吧。”李裕宸说道,笑容很温暖,也看得出他的开心,不似作伪。 “嗯,那就好。”苦儿微笑,“嫣姐姐,哥哥回来了哦。”特意向林嫣招手,生怕她注意不到李裕宸。 林嫣微笑着向前走动,先是把苦儿盯着,轻翻白眼,接着把注意力放在李裕宸身上,却又觉得无话可说,有些沉默,脸庞微有红润。 李裕宸把林嫣盯着,保持着微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手不自觉的动了动,显得无奈,旋即,也是沉默。 只有苦儿把眼睛微微眯上,看看林嫣,又看看李裕宸,笑得很动人。 空气,渐渐变得清冷,带着一丝不该有的寒意,使得天空失去了白日与阳光,有些黯然。 一滴冰凉的水珠从眼前滑过,仅是瞬间,便是落到地面,扑打出极轻的声音,细微的音符传动在布着沉默的小院中。 “哥哥,嫣姐姐,下雨了。”苦儿看到了这滴水珠,小声喊道。 一阵清风吹过,头顶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中,但并不痛,李裕宸微愣,又觉得苦儿在说着话,稍显迟疑,偏过头,轻声问道:“苦儿,你说什么?” “哥哥,下雨了呢。”苦儿伸手指了指天空,微笑说道。 李裕宸抬头,林嫣亦是抬头,注视着天空,看着不多的水珠正往下落,滴在脸上,带来丝丝清凉。 “苦儿先进屋了。”苦儿喊了一声,带着难以掩盖的笑容,快步跑到屋中。 微微低头,李裕宸盯着林嫣,微笑着。 正对着他,林嫣亦是微笑,目光在他身上。 然后,雨下大了。 “哥哥,嫣姐姐,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啊?”苦儿出现在房门口,带着笑喊道。 接着,淋着雨的二人都是点头,快步向着屋中跑去。 “白雨怎么样了?”一进入屋中,李裕宸便是说道,把白雨盯着,有些担忧,亦是强行转移话题。 “哥哥不用担心哦,雨姐姐会没事的。”苦儿微笑着,看看李裕宸,又看看林嫣。 稍显昏暗的光线下,两道刚从雨中跑出的身影,脸色很不自然。 第九十七章 阴雨 乌云将天空压榨,调皮的雨在昏暗的空气中追逐、缠绵,却又是在不经意间抵达大地,还未得到充足的欢喜,便是在无奈中结束曼妙的旅行。 屋顶,被雨水敲打,传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压抑。 风,不时吹刮,带着不应该属于雨水的冰冷清寒,吹动空气,吹动空气中的一切景,吹得人皮肤冰凉,心生寒意。 混着冷风,寒意透过门窗的缝隙,钻入不大的房屋,温暖退避,清冷渐生,使屋内的人有所感觉。 “好大的雨。”苦儿轻声说道,有些不喜这般阴沉的雨。 在她心中,雨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是没有随时可能发狂的大风,亦是没有天空的昏暗与阴沉,雨水也细细的,软绵绵的,即便落在身上,也很难打湿衣服,还带着清凉的美妙触感,雨中,不用撑伞,可以随意走动。 可窗外的雨很大,不是她想象那般,风狂而雨暴,使得整座小镇都被压抑。 李裕宸与林嫣都是沉默,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偶尔相互对视,却都是不知所措,只能站立在屋中等待,或注≯,意窗外的风雨,或将注意力集中在白雨身上,不愿意开口。 似被雨水压抑着,苦儿的话也出奇的少,偶尔会有一两句的话,却也只是最简单的陈述,没有多少意义,更多的时候,注意着白雨。 一滴眼泪,从白雨的左眼眼角溢出,顺着柔嫩的脸颊滑下,在略显昏暗的空气的包被下滴落地面,很轻的沾染上点点尘迹,又像小孩一般贪玩,在地面玩耍着,过了很久才与地面融为一体,还遗留了来过的痕迹。 “雨姐姐好像……哭了。”苦儿注视着这滴眼泪的出现与消失,轻声像是呢喃。 她有一种很奇怪,也很奇妙的感觉,隐约能够感受到白雨的变化,却又是因为不够清晰而无法做出正确的评判,像是一种本就存在的感知,亦或是一时的感应,琢磨不定。 她只知道,白雨的状态怪怪的,似乎沉浸在只属于她的世界,不会受到来自外界的打扰。 似站在眼前,却又隔着很远。 “不行,不能再浪费时间。”无言很久,李裕宸忽然开口,“我们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与其把时间浪费掉,还不如修炼,或许还能有所收获。”说完,等待着回应。 “哥哥,嫣姐姐,你们修炼吧,由苦儿看着雨姐姐。”苦儿微笑说道。 “还是我来看着吧,你们修炼。”林嫣轻轻摇头。 “忘了说了,苦儿可是不用修炼的呢。”苦儿微微一笑,“因为我和你们有些不一样……还是你们修炼吧。” 林嫣觉得疑惑,闪烁微茫的眼眸把苦儿盯着,轻轻点了点头,微笑说道:“那就辛苦苦儿了。”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着属于自己而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她从李裕宸那里了解到一些关于苦儿的情况,可以肯定苦儿的不同,也出于一种放心,把事情交到苦儿手中。 “不辛苦的。”苦儿微笑着摇头,又忽然很郑重,“苦儿的苦,就是不苦的苦。” 闻言,林嫣微觉疑惑,却也不再迟疑,稍稍整理地面,盘坐而下,轻轻将眼睛闭上,开始修炼,不浪费这本属于闲余的时光。 见林嫣开始了修炼,李裕宸方才盘坐好身躯,闭上眼睛,努力让思绪宁静。 “哥哥,加油哦!”苦儿紧紧握着拳头,小声为李裕宸打气。 闭着眼睛微笑,轻轻点头,算是是对苦儿的回应,李裕宸沉下心神,运转起六绝神功,开始一直都想,却是忘却在角落里的修炼。 存在于空气中的灵气,被吸入身体,在六绝神功的引灵下,若是液体般,顺着经脉流动,在流动的同时向着灵力蜕变,最终在丹田中盘旋、徘徊,渐渐成为体内灵力的一部分。 舒畅、开怀。 很美妙的感受,才存在过于昨日,却又似隔了很久,心中升起不多的贪婪,愿在这份美好中一直沉浸。 天空因暴雨而布着阴霾,风吹着雨,打击大地,带着猛烈的气势,压抑了一片小小的天地,却又是有人不愿受到这样的压抑,飞翔空中,与天地做敌。 强者,不会畏惧这点风雨,在压抑的时点里,仍旧做着想做的事情,寻找来自这不应该有的雨中的不同。 “是……小雨儿?”一名老妪站立天际,由高空落下的雨与从四周吹来的风丝毫不能沾染其苍老的身形,盯着下方的一座小院,眼眸有着喜悦闪烁,亦是有着担忧。 这名老妪是白雨的奶奶,不放心白雨长时间的不归,刻意寻来。 没有花多少功夫,她便是找到了白雨,更是发觉了白雨身上的不同以往的变化,微微有些思索。 最终,她有些相信,这场雨,或许,因白雨而起。 像是一次传承,亦像一种赐予,落在了白雨身上,她不清楚,总之,不应该是坏事。 惊喜之余,她有些担忧,因秘藏一角的出现,有不少强者现身,比她强大的,或许不会太多,但总是存在的,也可能就在附近,她怕那些人前来,影响或是直接打断属于白雨的机缘。 很小心的,做着防御,准备可能不会有的战斗。 一名全身都是白色的老者出现,挺直了佝偻的腰,站在一名略显修长的白衣少年身边,干枯的右手指着远方。 “少爷,那片阴云,应该是水灵体出现了。”老者的声音带着干涸之意,脸上挂着笑容,却是显得惨淡。 “知道了,关老。”游翼脸上挂着微笑,带着潇洒文雅,转看向身旁的老者,“她是出现了,可发现她的人不少,我们现在过去,已经有些迟了。” 老者微笑着点头,却又问道:“那怎么做?” “我们还是要过去的,只是……慢慢地走就行了,不用着急。”游翼微笑,走在前面。 老者依旧是微笑,并且笑得惨淡。 对于游翼的话,他不去做评价,也无需有任何的评价,只是这里的世道太乱,远古家族有太多的人出现,还有不属于远古家族的莫名的强者,使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心头微有叹息,默默跟上。 “不应该下雨的,可那里却是下着雨,有些……奇怪!” “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得过去看看!” “走吧,去看看命里注定不凡的那人!” “肯定有很多人回去,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看看……” 不同的思绪,使不同的人向着下着阴雨的路怀镇出发。 第九十八章 阳瀚 昏沉的天空,罩着路怀镇的上方,不断有着雨水倾泻,加上偶尔吹刮的狂风,沉闷的声音将整个小镇压抑。 丝丝流动着的空气,由清凉向着冰冷,与身体、皮肤亲密接触,使人感觉到寒意。 修炼的美妙感受,让李裕宸愿意就此沉浸,可身体传来的丝丝寒冷,又让他忍不住将眉头皱起。 因为,似曾相识。 睁开眼睛,还是在自家屋中,可空气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看得到淡淡的水雾,在弥漫。 有些异样的感觉,像是处在水波之中,似在星湖湖底。 依旧盘坐着,他的视线稍稍偏移,落在白雨一直站立着的白雨身上。 白雨静静站立,紫色长裙裹着玲珑的身躯,遮不住正在成长的美丽曲线,明净闪亮的眼眸紧紧闭着,粉嫩俏脸上的顽皮笑容不再,似有哀伤,亦透着些许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郑重。 但,依旧很美。 隔着些距离,静静凝视白雨,李裕宸只觉得美好,又和第一次见到她那般,脸庞微微红润。 因为无礼,亦是太美,他有些不∈,敢直视。 “哥哥,看什么呢?”苦儿很轻的声音忽生于耳畔,他在一瞬间愣住,红着脸转头,把苦儿盯着。 见他转头,脸上带着不应该有的红润,苦儿并不说话,微微偏头,把眼睛眯上,小脸绽放笑容,若是花开。 “没看什么。”虽然知道不该回答,可李裕宸还是轻声回应。 “嗯。”明知道是假话,苦儿还是点了点头,依旧微笑着,笑的动人,暗藏着许多不会表露的趣味。 脸上的红润渐消,苦儿的注视再感受不到,李裕宸头颅再度偏移。 明亮的眼眸中映出林嫣的身影,发觉她还在修炼,没有去打扰,又把白雨盯着,但思绪不若之前,想到了星湖所见的那名女子。 一名女子,身着白衣,秀发飘扬,光着脚站立在湖畔,身影映在湖水中,随着微波轻动。 看不清她的容貌,亦不知她何时站立,但总有一种感觉,她像是来自很久的过去,就那般站立着到如今,亘古,未变。 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她在哭。 恍惚间,一道紫色身影与她的身影重叠,同样有着眼泪从眼角滑落,都显晶莹。 “白雨……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李裕宸心中想着,顺着思绪猜测,“那一滴水珠,或许……是眼泪?” 他不知是为何会这样想,也不曾想过要证明什么,仅仅当做是很简单的猜测,猜过便罢,只是把白雨盯着,很专注,似乎有着某种不好的感应,怕出现意外。 天空,还是昏沉的,雨也还是下着,但已经有了一些的不同。 风不再狂,变得温柔许多,吹得雨也渐渐细润,没有了似狂暴的愤怒力量,像是向终点迈进。 “看来,就快结束……”一老妪盯着身边滴落着的雨,不禁抬头,低声喃喃。 越是到最后,越是不能够放松,她很清楚,更加的谨慎,显着岁月的手掌伸出,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变幻,展开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轻轻推出,加在身边那已有好几道屏障的院落。 这近乎透明的屏障,于弱者,有着很好的防护作用,但于那些比她更加强大的人,却不会有什么效果,唯有拖延不多的时间。 “那些强者……”一想到不明原因而出现的远古家族,她便是有着叹息。 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还很弱小,而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深深的无奈……但,尽心,尽力。 还要……拼尽全力! 很远的,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驰,风雨丝毫不能阻挡前进的身形,极短的时间,便是注意到这显示着不同的院落,急速掠来。 那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着银色华服,显得身材修长,英俊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动作亦是很随意,只有一双眼眸显露着本身具有的刚毅,站在雨中,却似与雨水来自不同的世界,没有任何接触。 隔着很远,他便是发觉了老妪,以及老妪身旁院落的异样,于空中稍稍停顿,快速降落。 “婆婆,可否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带着笑容,他向老妪请教,言语间很有礼貌。 老妪微微一笑,却是摇头,警惕着盯着男子,并未有言语。 似乎知道老妪会是这样的反应,男子没有丝毫的不喜,轻轻摇头,微笑说道:“在下阳瀚,太阳的阳,浩瀚的瀚,刚才冒昧了。”微笑中含着些许歉意,说过之后,便是不再多言,稍稍靠后,于一旁站立着。 视线不在老妪身上停留,亦是不在身旁的院落,微抬着头,盯着天空,看着一滴滴的雨水向下。 “你想做什么?”看着阳瀚的行为,老妪有些不解。 “这里注定会很热闹,我只是提前来看看,说不定就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阳瀚微微一笑,依旧盯着天空中的雨水,“来的人可不会少,婆婆可否做好准备?” “没有,但我会尽力!”老妪摇头,却是说的坚定。 “有时候,有些事情,怕是拼尽全力都是没有什么效果。”阳瀚轻轻叹息。 伸出手,从全身不会雨水打扰到只有些许的雨水滴落在平摊的手掌,感受来自雨水里的温度,感受着这里的雨水的不同。 “自当粉身碎骨!”老妪笑笑,有些自嘲。 “呵呵。”阳瀚轻笑,并不回答。 雨依旧下着,带给他的手掌以冰凉,很久没有过的感受,再次亲密接触,似是很美妙,有些不愿将雨水驱逐,或是把手收回。 “人老了,终究是要死的,即便是早了一些,也没有什么。”老妪吐出一口气,带着十足的叹息与坚定。 阳瀚微微摇头,轻声道:“我想,您应该还会活很久的。”慢慢将雨中的手收回,“至少,还可以看到想要守护的人成长很多。” “谢谢!”老妪转身,微笑。 “不用。”阳瀚轻轻摆手,指了指远方,“该您忙了。” “是啊,有的忙喽……”老妪叹息。 深吸一口气,阳瀚抬起头,眼眸中的刚毅显现,洁白的牙齿露出,微微笑着。 天空,还是那样的昏暗,却是有着一缕金芒浮现,要显露光明。 第九十九章 一把绿伞 渐亮的空中,几道身影飞驰,从不同的方位,向着同一个地方。 “远道的朋友,都下来吧。”老妪带着苍老的声音传出,在路怀镇上空传荡。 “不过是小小皇境,哪来的自信叫喊?”略带雄厚的声音震荡空气,带着一股压抑落于地面,直击老妪而去。 一声闷哼,老妪身躯稍稍向后,却又是把身躯挺直,正视着上空,说道:“老身的确只是小小皇境,可你们要知道,这里乃是那位前辈居住的地方,我身旁的屋中,更是有那位前辈的孙子。” 闻言,飞行的几道身影都是一滞,不能确定老妪所说是否为真,但有阳龙天的事情在前,也不敢去赌。 有两人从天空降落,站立于地面之上,并没有说话,亦是没有多余的动作,等待着之前说话那人作出回应,因为他们不够强,亦是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只能是站在一旁观望。 “既是前辈所在,吾等并不会随意打扰,只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一名中年男子站立空中,俯视着地面不多的人,毫不掩饰的加以讥讽。 话虽然是这般说了,但他《8,并未有什么行动,也不多看老妪,至于她会说什么,也不会在意,注意力放在不大的院落。 院落外的几道透明的屏障,根本不能阻挡他的感知,精神力很轻松的便是渗透到院中,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林嫣处在修炼中,李裕宸与苦儿都是把白雨盯着,而白雨,依旧是静静站立,一动也不动,但眼角却是有着泪花,晶莹透亮,想要与眼睛彻底分离,却始终是不能。 仅是瞬间,中年男子便确定,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白雨身上,与李裕宸没有任何关系,故心中稍稍安定。 只要不是那位前辈的孙子,那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他不会相信,那位前辈会为了一些外人,与所有的远古家族为敌,即使再强大,亦是不可能。 何况,远古家族究竟会怎么做,他也不清楚,但总是不会刻意违反远古盟约的,便不会有什么大事。 念及此处,他轻轻笑了,将精神力收回。 “这场雨,究竟有着什么?”他伸手,端平手掌,任由雨水轻打手指、掌心。 雨水已经变得轻柔,滴落在手掌,带着些许清凉的触感,算不上有多么的美妙,也不是多么不好,就似平常的雨。 雨还是雨,也不过是雨。 只是,他不会知道,雨是咸的,因为他不会去尝。 “哥哥,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苦儿觉得心中不快,有所感应。 “外面还下着雨,天空也还是阴沉沉的,应该没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李裕宸轻声回应,却又是轻轻摇头。 他不能够确定有没有发生什么,却是觉得压抑,似乎是被这天空与雨水所迫,又似本就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或者,正在发生。 可无论有没有事,他都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眼前,是白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是否见到了自己见到过的那名白衣女子,是否有什么不同的经历,又怎么还不醒来…… 有很多想法,却都不是现在能够知道的,只有等白雨醒来,且是让她自己醒来,不能够打扰。 他不会打扰她,别人也不能。 “可真的发生了什么……”苦儿呢喃,心存不安,想要出去看看。 感觉得到苦儿的心境,李裕宸亦是有着不安,但是无法,实力太弱了,即便有事情发生,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些什么,还不如就在屋中等待,等待事情结束。 但是,不明所以的等待很难熬。 “白雨,你快点醒来吧。”他只能是在心中祈祷。 一把绿色的伞,出现在下着雨的街道,一男一女站在伞下,由男的撑伞,而女的拉着男的手。 伞不算大,却因伞下的人靠得较近,刚好遮住了已经安静下来的雨水,使其不会滴落身上,地上淤积着很多的水,一滩一滩的,即便是光着脚,也因冰凉的不适而走得缓慢。 慢慢地,慢慢地,一男一女撑着伞,靠近一处院落。 “香草哥哥,已经到了呢。”司马香蕊很轻很甜的声音传出,落于司马香草耳中。 刚才的一长段路,不知为什么的,她想起要这般走动,却还未说出,司马香草便是拿出一把绿色的伞,打开,撑起,带着她走动。 这一段路,她很安静,亦是很开心,想要一直沉浸,却知道不能,拥有过,她便是满足。 “还可以走的。”不顾及周围投来的异样眼神,司马香草轻声说道,继续前进。 “嗯。”司马香蕊轻轻点头,带着甜美的笑容继续跟随。 她知道身边有很多的人,也正是她之前叫停的原因,有些小小的害羞,怕被很多人看,可司马香草说还可以走,那便是可以走下去,至于别人怎么看,她都可以不去注意。 在不知不觉中,她与司马香草贴得更近了,有部分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 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他们在做什么?”有人疑惑,发觉二人的异常,却没有打扰,只是看着。 撑着伞,顶着雨,似乎顶着天空,顶住了一切的外物,司马香草在淡淡的微笑中平静,与司马香蕊一同走近院子,存在着的屏障亦是被伞抵御,很轻松的,走了进去。 “他们就这样……进去了?”老妪瞪大了眼睛,非常疑惑,却是没有做些什么。 不知为何,她认定司马香草与司马香蕊没有破坏的心,便不想去打扰,还怕别人会惊扰到他们……是在短时间内生起的思绪,亦是在很短的时间后消失不见。 不只是她这般想,这般看着,其他人亦是这般想,这般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悄无声息的,一人快速靠近院子,却是被近乎透明的屏障阻挡,看着雨水在眼前落下,落在院中,知道必须打破屏障才能进入,而这里聚集着不少的人,他也不够强,没有理由攻击屏障,只能是疑惑着后退。 与此同时,天空中那名中年男子动了,仅是瞬间,便是出现在屏障一侧,一拳对着屏障轰去。 “咚!” 像是敲击大钟,空气泛起轻漪,传递着拳头与屏障交汇的悠长延绵的声音,掩盖了几乎是同时生起的破裂声。 仅是两拳,老妪布下的几道屏障都是被破,中年男子冲入院中。 没有任何的言语,在场的多数人都是立即行动,说不清是为什么,都一齐往院中掠去。 特别是一直守候的老妪,布着岁月痕迹的脸上,双目带着通红的愤怒。 一把伞,绿色的伞,离开了司马香草的手,稍稍向上,并开始变大,带出一道闪烁着绿色光芒的屏障,将所有进入院中的的人弹飞。 之后,伞独自立在地面,挡住了不断向下落着的雨,亦是遮住了渐亮的天空。 第一百章 晴空,雨落 一把绿色的伞,撑开着,遮掩不大的院落,挡住了雨,挡住了天空,更挡住了需要挡住的人。 伞的顶部,是光着脚的女子,身着白衣,秀发倾洒于空中,略有飘然,体态轻盈而美好,面容却是被淡淡的气雾遮掩,无法看清,走在绿色的地面,默默而无言。 “那人,是谁?”被伞推开,不少人发现伞顶的女子,有些惊异。 他们发现,不仅是无法看清女子的容貌,更是看不透她的境界,精神力的探测,像是没入了虚无,且在一瞬间升起迷茫,心神不安。 莫名的,他们心存敬畏。 走到伞的边缘,亦是靠近下方人群,女子轻轻抬头,盯着亮开许多的天空,盯着一滴滴雨水缓缓落下。 “雨停了?”苦儿轻声道。 雨的声音还存在,但已经很轻,似乎隔了很远,望着带有绿意的窗外,觉得疑惑。 李裕宸也注意到了,看一眼仍旧不动的白雨,从地上站起,小声说道:“我去看看。” 径直走到房门口,将紧闭的房门打开,淡化的绿色光芒直入眼球,在绿色光△3,芒中,还有两道身影,是认识的,有些熟悉,他缓步向二人靠近。 “李兄,你终于出来了。”司马香草微笑说道。 司马香蕊站在司马香草的身旁,依旧拉着他的手臂,俏脸带着满足的笑容。 “你们怎么来了?”李裕宸微愣,发问的同时将头抬起,看到了一把绿色的伞,遮蔽了天空。 “过来看看。”司马香草微笑,“这把伞,当我与香蕊走进小镇,便是出现在我的手中,很奇怪的,像是着了魔,之后的事情只是知道,却不能够自主。”稍稍偏头,看着司马香蕊,依旧是微笑,却是含着一丝歉意。 “这样很好的呢。”司马香蕊微笑,虽然是假的,还是很珍惜,知道其中存有许多的蹊跷,也已不愿去想。 就这样,很好。 真的很好。 “那……”李裕宸盯着伞,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问。 “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司马香草主动解释,手掌一翻,一块金色圆盘出现手中。 手指在镌刻满奇异字符与纹路的圆盘上划动,有着极淡的金色光芒浮现,有些玄奥,又似乎很是简单、平淡,像是氤氲着什么。 “香草哥哥,你要测什么?”司马香蕊不舍的放开了司马香草的手臂,疑惑问道。 司马香草并未答话,继续拨动手指,表情没有了平时的笑颜,显得专注、郑重。 李裕宸闻声,抬起的头颅放下,盯着圆盘上的变幻,看着金色光芒渐渐浓郁,像是要显现出什么,又在快要显现之前崩碎、湮灭,剩下孤零零的圆盘,其上显着诸多怪异。 “测到了什么?”李裕宸问道,显得急切。 司马香草摇头,微含着叹息,说道:“还未显化,便是湮灭,而冥冥中有着力量阻隔,无法查探到什么。” “那……你能够猜测出些什么?”李裕宸又问。 “什么猜测都不重要,想要知道些什么,就出去看看……兴许会知道。”司马香草再度摇头,略有伤神,“当然,外面可没有里面这么平静,最好不要出去,怕是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李裕宸愣住,想了想,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有很多人?很乱?”望向院门,还是紧闭着的,感受不到外面的情况。 “你哪里来那么多问题,想要知道,出去看看就行了,这里又没人会拦着你。”司马香蕊对于李裕宸的一连串疑问有些不快,撇嘴说道,带着些许斥责。 “呃……”李裕宸在迟疑之后点了点头。 对于司马香草有些神叨的话,他是相信的,确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司马香蕊的话虽然不好听,也不无道理,说再多都是无用,只要出去看看就会知道。 只是,他不敢出去,怕真的回不来。 一时间,他有些沉默。 司马香草收了圆盘,盯着头顶的绿伞,没有再说话。 司马香蕊靠近司马香草,把他的手臂拉住,微微笑着,眼眸微眯,亦是盯着头顶的绿伞,却似有些享受。 风早已平静,雨也因伞而变得安宁……院中无言,静谧。 “哥哥,雨姐姐醒了。”苦儿带着欢乐的声音从屋中传出,使得三人同时转移注意力。 “我进去看看。”李裕宸率先说道,转身,小跑着进入屋中。 “雨姐姐,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苦儿站在白雨身边,微笑着问道。 “没有什么不一样啊。”白雨微笑,看着李裕宸跑进,“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些什么……好像都忘记了呢。”笑容中带着莫名的疑惑,似乎真的不记得了。 只是,她的笑容中透着些难以察觉的悲伤。 她的心,有些伤感。 “醒来就好了。”林嫣微笑说道。 “是啊,醒来就好。”李裕宸快步走到白雨身前,“不过,外面好像……很乱。” “肯定会没事的。”苦儿微笑,一点都不在乎,似乎有着十足的信心,真的不会有事。 林嫣点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声音有些小,已经有着猜测,发生在白雨身上的事情不小,对于他们几人的实力,无法应对外面的事情,没有多少信心。 雨水找到了归宿,阴沉的云亦是消失,换来了本属于白日的晴空。 绿伞上的女子,站立在伞的边缘,盯着远方,有些发呆……在一瞬之间,她若是站立在了湖边,盯着湛蓝的湖水。 雨不在了,绿伞也渐渐虚幻,化作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最终消失。 女子,仍旧站立,踩着空气,盯着远方。 刹那,若永恒。 “是她……”绿伞消失,李裕宸与白雨几乎是同时念道。 “她是谁啊?”苦儿轻声问道。 李裕宸与白雨都是摇头。 苦儿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应该是仙……的虚影。”司马香草说道,脑海中有着复杂的思绪转动。 “你认识?”李裕宸问道。 “不认识,我的猜测,只是接近事实。”司马香草说道,神情郑重。 “她真的是仙……么?”李裕宸再问,没有人回答。 众人的视线中,女子的身形渐渐变得虚幻,虚幻到近乎飘渺,却又一直存在着,所有人都望着,没有移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她彻底消失了……头顶,晴空,雨落。 所有的人,都是不动。 第一百零一章 乱来 和风吹着细雨,丝丝清凉接触身体,使得心灵平静。 站立着,注视头顶,太阳的光芒有些耀眼,却又是下着小雨,有些奇异。 “若有机会,帮我找到他。”略有熟悉的声音在李裕宸的耳畔响起,更是直击心灵。 他听到过这样的声音,来源于那名消失了的女子,他心中笃定。 “可是,他是谁?”他问,无法说出,只能是在心中。 即便只是心中的疑问,想必女子亦是知道,却没有得到回应,剩下视线闪烁些许凄婉的迷惘,到了雨的尽头。 雨,彻底停住。 所有不动的人,都是动了起来。 “小女娃,说说你之前获得了什么?”一道中年身影出现在白雨身边,带着微笑问道。 说着,他的右手轻轻摆动,一道透明光幕成形,将他与白雨笼罩其中,虽是透明的,却与外面彻底隔绝开来,传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站在一边的老妪,也是白雨的奶奶,快速移动到光幕旁,苍老的手掌握成拳头,轰击在光幕之上,欲把光幕轰破。 ↖, “不自量力!”中年男子摆摆头,眼眸盯着白雨,又伸手指着老妪,“你若不说,想必她肯定会很难受,一直都会很难受的,看她那样,你应该很不忍心吧。” 白雨死死咬着嘴唇,瞪着中年男子,眼眸中闪烁着愤怒与憎恨。 “任凭她如何攻击这层光幕,都无法轰开,而这个地方,我最强,我若想做些什么,没有人能够阻挡。”中年男子微笑着摇头,“你是个聪明人,理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想知道的是什么?”白雨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知道中年男子说的不错,不想让她奶奶有太多的担心,但关于她所见到的,很多东西都不能说,只能这般问,而且是在拖延时间。 可她心中却是有着担心,还有些许恐惧,真的怕眼前的中年男子做出什么,身体微有些颤抖,有些不敢抬头,心神尽力集中的同时,眼神游离,渴盼着出现一些美好的“意外”。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中年男子的声音很冷,连眼神都泛着一丝冷意。 白雨注意着她奶奶轰击光幕,看得到很轻微的颤动,却真的无效,她心中悲凉,又见到李裕宸冲过来,忽然有着莫名的惊喜感觉。 很奇妙的感觉,使她有了一丝勇气,抬起头,正视眼前的中年男子,刻意加大声音说道:“我不会说!”却是坚持了不到一秒,便泄气了,埋下了头,小心的盯着李裕宸所在。 “看来,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了。”中年男子冷笑,透明光幕陡然变幻,像是闭合着的伞被撑开,光幕变得巨大,把攻击者光幕的老妪弹飞,亦是把还未抵达光幕的李裕宸震得后退。 “不要!”白雨下意识的喊道。 她奶奶飞出去了,而李裕宸的嘴巴张开,应该发出了什么声音,却又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她的心,在一瞬间揪紧。 中年男子轻声一笑,说道:“说吧,你获得了些什么?”至上而下的审视着白雨。 “我不会说!”白雨紧咬牙关说道。 既然是决定不说的,哪怕中年男子给她的压力再大,她都不会说,就像是一种特殊的倔强,在一时间执拗到无法改变的地步。 看不得奶奶受伤,亦是看不得李裕宸出事,可她就是不会说,亦是不能说,冥冥中有着一股力量压抑着她,比中年男子给的压抑还要大很多,使她坚定着不说。 “真的不说?”中年男子声音变得冰冷。 冷哼一声,白雨的身体便是飞出,撞击在透明的屏障之上,缓缓落向被雨水洗涤过的还布着水迹的地面。 身体落到地面,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带着些许疼痛,可白雨依旧咬着牙,坚定说道:“不说!就是不说!”还恶狠狠地将在您男子盯着。 “有些脾气!”中年男子点头,“可是,你认为这样就算完?”将光幕打开一道口子,一股淡黄的灵力由体内奔腾而出,化作一道闪光,向着落到地面的老妪而去。 一声闷哼,老妪被震得后退,虽然隔着些距离,白雨看得很清楚,亦是看到一张本就充斥中岁月痕迹的脸庞变得苍白。 “不要!”白雨大声喊道。 “那你就说!”中年男子冷声回应。 “我不会说!不能说!”白雨用最大的声音喊道,除了这样的拒绝,她无法说出其他东西。 中年男子愤怒,一抬手,淡黄的灵力奔泻,落到白雨身上,带着她的身体由地面撞击稍高的透明光幕,在猛烈的撞击之后,又重重摔在地面,又是撞击,且继续摔下。 如此,反复。 “不要!”李裕宸再度回到光幕旁,用力砸击着光幕,大声喊道。 他看到了白雨的脸庞,被略带污浊的水迹沾染,带着不应该有的嫣红,笑容消失了,满是痛苦,强行闭合着的嘴角流出一丝血液。 除了砸击光幕,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雨受着折磨,心痛,愤怒。 “哥哥,苦儿帮你!”苦儿不知何时站到了李裕宸身旁,轻声说道。 伸出纤细的手指,快速对着透明屏障点出,像是触碰到水,于光幕之上泛起涟漪,又似一滴水落到一大片水中,有着很轻、很淡的声音。 接着,光幕碎了。 “前辈,凡事还需留一线!”司马香草的身影出现在白雨身前,金色圆盘拖在右手的掌心,微笑说道。 “司马一族……你还不够资格,让你的长辈出来说话。”中年男子注意着金色圆盘上,微微停顿,紧接着便是不屑,但并没有对司马香草出手。 司马香草摇头,依旧保持淡然的微笑,说道:“有些事情,是命里注定,乱不得,乱了,必将酿成大祸!” “呵呵,好一个命里注定!”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命里注定又何妨?真正的强者,谁不是打破命运?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可有些命运,即便是知道,亦是无法改变的。”司马香草摇头,也不顾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转身,走开。 “你们司马一族可教不出什么好东西。”中年男子冷笑,“在这里,即便我乱来又何妨?”注视着司马香草离去,视线落在李裕宸身上。 “白雨,你没事吧?”李裕宸已经到了白雨身边,将她扶起,很是担心。 白雨微微笑了,笑容很苍白,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倒在了李裕宸的怀中,昏迷。 第一百零二章 为什么 “醒醒。”李裕宸摇了摇白雨,却是不见反应。 将白雨横抱起,站起,招呼苦儿一声,转身,向着屋中走去。 中年男子脸上挂着难以言明的笑容,看着李裕宸行动,未有任何行动,亦是没有任何话语。 因为司马香草的一番话,也因为李裕宸是那位前辈的孙子,他在愤怒之后清醒,没必要再做些什么,至少现在不能,略有思索。 “还是瞧不起外界之人啊!”他在心中叹息,却又是带上微笑。 远古家族的人很强,无论是个别还是总体,要比外界之人强上不少,加上祖上是仙,有着不会被磨灭的荣耀,心有傲气,傲视外物。 年龄越大,变得越来越强,对世界的了解越多,通常越是有着这样的心态,但得不得说,他们确实很强,相同的年龄,会有更高的境界,而同样的境界,有着更强的实力与手段,确实有着这样傲气的资本。 “远古家族”四字,于他们,那是一份不可磨灭的荣光。 抱着白雨进入房间,至于床上,剩下的事情交到苦儿以及主动跟随的林嫣手上,李裕》∞,宸又走到院中。 明亮且带着愤怒的眼眸将中年男子死死盯住,李裕宸冷声道:“为什么?” 他的不明白,他的愤怒,他的不服,以及他的态度,很郑重的态度,都在这简单的三个字中表现出来,声音很冷,没有丝毫对于强者的敬畏,亦是很平静。 “为什么?”中年男子轻笑,“你问我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李裕宸面无表情,问道。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想!”中年男子说道,被压下的愤怒再次涌现,直窜心头。 话音一落,一股来自境界的压力释放,扩散到院中,让所有人都能清晰感受到,更是直接朝着李裕宸压去。 强大的压力落在身上,李裕宸忍不住哼声,感受到身体不听使唤,无形的力量压抑着身体,似要他跪伏。 “这种滋味怎么样?”中年男子问道,笑容很是随意。 李裕宸没有答话,已经没有力量去回答,所有的力量都在抗拒这股越来越大的压力,略显稚嫩的脸庞憋得通红,眼眸中含着愤怒的不屈,牙关紧咬,稍稍上抽的嘴角使得他的面容狰狞。 “有些事情,不是想想就可以的,总要看看自己的实力。”中年男子声音变缓、变轻,像是说教。 他没有做得太过,是在试探,试探老妪所说的话语是否真实,想要知道,李裕宸是否真就是那位前辈的孙子,说过乱来也无妨,可在事情确定之前,他还真不敢乱来。 有人想要说话,是走到一旁的司马香草,却还未开口,便是被一股力量封住了嘴,短时间内无法张开。 他看不惯司马香草的那副口吻,和司马一族的那些老人都是一般,整天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事情到处乱讲,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模样,似乎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使人听着不愉,看到伤神。 可司马香草毕竟是远古家族之人,在阳龙天被外界人打败之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加上司马一族深厚的底蕴,有着更加长的历史,他不想引起两族的矛盾。 所以,他让司马香草闭嘴。 不仅是他,而其他的远古家族的人也大多如此,若非必要,都不愿见到司马一族之人,更不愿与司马一族打交道。 司马一族,算是远古家族中有些被排斥的异类。 也是司马香草的原因,中年男子心情更加不愉快,施加在李裕宸身上的压力陡增,进行他心中试探的最后一步。 “啊!” 不知何处来的力量,李裕宸大吼一声,短暂时间内挣脱身上的压力,强行使要跪伏的身躯向后仰,然后不再用力,任由身体因压力与本身的重量而倒着倒在地面。 “砰!” 倒地的声音很是沉闷,且带着极其轻微的痛苦,李裕宸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以这样的姿势来抗衡中年男子的压迫,显示他内心的不屈,表明他不愿意被欺侮,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抵抗。 在强大者的面前,该屈服的时候,就应该表现出屈服,他很清楚的知道,可就在被中年男子压迫的时候,他仍旧不愿意,要抗争,哪怕明知道后果会很可怕,仍旧是不屈服,要抗争。 完全被热血的劲头占据了身体,明明是会害怕,还要强行不畏惧。 他,不甘! “呵呵,挺不错的嘛。”中年男子轻笑,毫不掩饰心中讥讽。 他有些赞赏李裕宸敢于抗争的这份不屈的勇气,可并不是赞同,甚至认为这就是愚蠢,蠢到不能再蠢。 这样的行为,若是放到以后,放在修炼路上,不知道会死多少次,哪怕李裕宸不是那人的孙子,他也要好好教育一下,也让周围的人看清现实。 弱者,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中年男子手掌一抬,淡黄的灵力奔出,李裕宸的身体便是飞了起来,抬升到大约三米高度,旋即下落,并在短短的三米之内加速,使李裕宸重重摔在水迹横布的地面。 “噗!” 背后传来的剧痛,使得李裕宸吐出一口压抑的气息,含在嘴中的口水被喷出,更是参杂着丝丝俏丽的殷红,又因疼痛而轻哼。 “怎么样?”中年男子微笑问道,“这样的感觉,应该很不错吧?” 说话的同时,又把李裕宸的身体抬起,置于更高的空中,再更大力量的压迫之下降落,更重的摔在地面,一口喷吐出更多的血液。 “应该很爽吧?”他缓步走到李裕宸身边,对着后者说道,并抬起脚,旋即,一脚踩下。 “噗!” 一口血液从李裕宸嘴中喷出,因为特别用力的关系,带着李裕宸的愤怒,冲着中年男子的脸庞飞去。 明知道打不过,眼前这人随随便便的力量,都可以让自己死亡,他还是要反击,哪怕没有任何的效果,他还是会反击,他不甘! 只是,中年男子微笑着,血液也没有喷到他的脸上,甚至没有沾染他的身躯,被一股力量隔绝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很欣赏你。”中年男子依旧笑着,“可是,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很愚蠢,并且愚蠢到极致,若你继续这般,不知道会死多少次!”将脚收回,他不再看李裕宸一眼,放心的朝着房间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 严重的受伤 “哈哈!” 雄厚的笑声回荡在院中,慢慢靠近紧紧关闭着的房间。 李裕宸被中年男子打倒在地,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爬不起来,而那位前辈并未出现,证明了老妪的话并非真实,或者,那位前辈不在。 无论那位前辈不是李裕宸的爷爷,还是不在,都不影响他所要做的事情,所以,他开怀大笑。 “阳荀,不要乱来!”院门外走进一年轻男子,出声提醒。 男子身穿银色华服,身材修长,英俊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动作很是随意,带着几分潇洒。 是阳瀚,一直站在院外,如今听到笑声进入,带着些不似劝说的劝说。 “你觉得我是乱来?”阳荀转过头,微微一笑。 “是有些乱来了。”阳瀚说道。 “连你也认为我是乱来了。”阳荀轻声叹息,“你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阳瀚很平静地摇头,说道:“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阳荀皱眉思索,点了点头,“的确是没有必要。” 一个白雨¢→,,或许体质特殊,很多年都难出现一个,可对于远古家族,却是算不得什么,比她体质特殊的也有,而且有着远古家族的支持,已经是很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得到满意的回答,阳瀚轻轻点头,英俊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若是天空的太阳,充斥着温暖,只是,不持久。 “是没有必要,但是,我还是要做。”阳荀轻笑,带着些张狂。 既然想做了,那便是没有什么可多想的,唯一需要顾忌的人不在这里,更加不用担心,而他不过是帝境圆满,距离圣境不远,但并不是圣境,远古盟约的约束有限,管不到他,有什么不可做?所以,他要做。 慢慢地,他大笑着走到房间门口,伸手,轻推房门。 “收手吧。”一名浑身白色的老者突然出手,握住了阳荀的手,“乱来不得。” 一看是一名老者,阳荀稍显慌乱,却又立即皱起眉头。 经过查探,发觉这老者的境界和他一般,只是帝境圆满,并不是那位前辈,心中的担忧少了许多,旋即升起的,是一股不爽的愤怒。 想要做一件事情,畏首畏尾的,还不断受到阻碍,而且经常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心中郁闷,时间拉得长了,这份郁闷更是变得浓郁许多,随时都想要爆发。 “你是谁?”他按捺住怒火,冷声问道。 他不知道老者是谁,但这个时候出来阻止的,想必是远古家族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族了。 “一个不希望你犯错的人。”老者放开手,轻声说道,苍老且显得苍白的脸上挂着极淡的笑容,似乎看着都觉得有些恶心。 “哪族的人?”阳荀质问,他可不会往这些方面去想,“你也想要插一手?” “游关,游族的人,只是不希望你犯错。”老者惨淡笑着。 “你阻止不了我。”阳荀摇头,下一瞬间,一股灵力从体内释放,击中房门。 “砰!” 灵力击中房门,像是金铁的交击,响亮的声音传递院中,阳荀的手被弹回,带着力量的反震。 “你真的要插手?”他冷眼瞪着游关,说道。 “呵呵,并不是我要插手,而是你根本就没办法将门打开。”游关惨笑着摇头,“若仔细去看,你会发现一些不同的。”伸手指了指房门,往一边走动,要把地方腾开。 闻言,阳荀仔细盯着房门,精神力释放,没有发现异常,仔细观测几次,房门仍旧是房门,也只是房门,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 如此发现,使得他愤怒,认定是游关捉弄于他,比之前更加澎湃的灵力涌出,置于拳头,而拳头直奔房门而去,欲将房门轰碎,轰成残渣,一泄心中愤怒。 游关看着这一切,仍旧轻轻笑着,只是笑得很惨淡,加上一身的白,带着些森冷。 “砰!” 一声,房门破裂出一道口子,却是未碎,而阳荀的身影则是倒飞而出,伴随着一缕血液溢洒空气。 于空中稳住身形,阳荀死死盯着房门,又疑惑着转头,盯着游关,冷声问道:“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么?”游关声音充斥着平淡,依旧是笑。 阳荀微愣,明白是有人布下阵法,有着反震的效果,又问道:“要怎么进去?”怒火中烧,几乎忘记应该注意的一切。 游关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下一刻,阳荀动了,到李裕宸身边,将他提起,到房门前。 “把门打开!”阳荀冷声说道。 李裕宸冷瞪着阳荀,没有任何的动作,亦是保持着沉默,虽然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可阳荀的话,他是不会听的,更不会去做。 撅着一股气,哪怕是死,也不会做,而且,他认定,他死不了。 “我告诉过你,我很欣赏你,但你这样的性格,不知会让你死多少次,我会让你明白,所以……”阳荀说道,将李裕宸砸在地面,用脚去踩。 “噗!” 仅是一脚,李裕宸便觉得胸口的骨头断裂了许多根,心脏也被压迫,喷出血液的一瞬间,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痛,很痛,连叫喊的声音都发不出的无法忍受的痛! “说不说?”阳荀问道。 “别做得太过了。”阳瀚出言,欲要阻止。 “你这是自寻死路!”司马香草说道,不留情面的批驳。 “奉劝一句,该结束就结束。”游关亦是说道。 “哈哈!”阳荀大笑,不顾他们的言语,盯着瞪着他的李裕宸,“你说还是不说?”不给李裕宸说话的机会,一脚踩下,又有骨头断裂,血液飞溅。 李裕宸很想说话,很想说他永远也不会说,很想骂阳荀,骂他祖宗十八代,但他做不到,没有力气说话,连呼喊疼痛的机会都没有。 痛是无法忍受的痛,痛不欲生,可很奇怪的,他又忍下来了,经受住了这般疼痛,除了表情狰狞,身体略有抽搐,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而且还没有晕过去。 “始终是不说,对吧?”阳荀一把将李裕宸抓起,手臂带着他的身体稍稍向后,用力掷出。 只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被砸开了,而李裕宸则是由疼痛到解放,飞入房间的同时,彻底失去知觉。 第一百零四章 雷灭 “啊!” 一声惊呼,由林嫣口中发出,伴随着她的身影行动,前进两步,到李裕宸身边。 “你没事吧?”她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哈哈,我这不是进来了?”阳荀大笑,从被李裕宸撞开的房门走进。 目光扫过林嫣与李裕宸,带着几分轻视至不屑的意味,盯着床榻,略带急切的走动。 “你要做什么?”苦儿挡在白雨身前,冷声质问。 在房门未被打开之前,她便是听到屋外的惨叫,知道事情不妙,可她却坚持把李裕宸交给她的事情做完,只是一双眼眸,早已泛上了血液般的亮红之色。 如今,她看到哥哥就躺在地上,受了很严重的伤,且失去了知觉,心中那份心痛与愤怒就要使她失去一切思考的能力。 “我只是要她。”阳荀微笑,澎湃的灵力由体内释放,直奔苦儿而去。 在他眼中,苦儿虽是个小女孩,却是很不简单,从之前轻易破除他所布下的光芒便可看出,所以他直接出手,并且没有任何的保留,还做好了再一次攻击的准备。 +, 接着,他瞪大了眼睛。 一道透着淡绿色的光幕挡在苦儿身前,挡住了奔腾着的灵力,且似一片汪洋,将汇入其中的河流的水吞噬,很自然,带着些习惯了的悄无声息。 “怎么回事?”阳荀大惊,身躯不自主的后退。 精神力扫荡四周,将整个院落都囊括在内,他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短暂的思索,他相信,也能够肯定,这道光幕并非出自苦儿的手笔,是有人暗中相助。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 仅是瞬间,他便又是心惊,想到只是远远见到,却又是未能看清的那位前辈,心中凛然,并萌生退意。 “收手吧。”司马香草站在门口,望着屋中景象,微微摇头,“再不收手,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我不否认你这句话的真实性。”阳瀚亦是站到门口,脸上带着笑容,若是天空的太阳,有些灿烂。 “是啊,我们总是说太多真实的话,而这些话也的确实不好听。”司马香草微笑着叹息,“的确是不遭人喜欢啊!” “也不需要别人喜欢!”司马香蕊说道。 “的确!”阳瀚亦是点头。 “你们说够没有?”阳荀转过头,冷眼瞪着几人,心中那份憋屈的火焰剧烈燃烧着,就要压制不住。 “呵呵。”游关轻笑,转看向走进院落的少年,“少爷,你怎么看?”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却又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我站在这里,或者再走近一些看。”游翼微笑说道。 他故意来得有些迟,所了解的事情也不多,但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不重要,表现得风轻云淡。 “这里竟然这么热闹,让我也忍不住要进来看看。”天空中,一名黑衣青年笑着,快速降落到地面,盯着屋中,“我来的还不算晚吧?” “不算早,也算不晚。”游关说道,惨淡的笑容略有收敛,注视着这名突然到来的黑衣青年。 他知道,这名黑衣青年虽然只有二十几岁模样,却是很强,已经是帝境,而且是帝境八层,虽然与他还有一些差距,但差距已经不大,也必定有着一些手段,不能小觑。 “你们说够没有?”阳荀几乎是吼道。 没有得到回应,甚至屋外的人连反应都没有,似乎漠视了他的存在,使他燃烧上心头的愤怒彻底爆发。 仅一瞬间,他便是冲出房间,到达门口,一拳对着突然到来的黑衣青年轰去。 “你应该冷静一些的。”黑衣青年快速躲避,旋即带着讽刺的微笑,“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会让你死很多次?” “阳荀,冷静!”阳瀚大声吼道,快速移动到黑衣青年身前,挡住阳荀的进攻。 “不要以为你有一个好爹,你就能够随意指挥我!”阳荀咬牙说道,虽然很不愿意,却是停住了进攻。 看着阳瀚很郑重的脸色,他不再多说,快速飞入高空,欲借着清风吹拂身体,吹凉已经愤怒了的心。 “你是谁?”阳瀚盯着黑衣青年。 “我是谁?”黑衣青年轻轻一笑,“似乎并不重要吧。” “我还是想知道你是谁。”阳瀚摇头。 “好吧,既然你实在想要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得先说说你的名字吧。”黑衣青年张开嘴,露出一口亮丽的白牙。 “阳瀚。” “哦,他们呢?”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阳瀚摇头,“该说你的名字了。” “其实你也不用知道的。”黑衣青年呲牙微笑,“若你实在是想知道,我也会告诉你的。” 阳瀚脸色微变,目光中含着很明显的愤怒。 “好啦,我就告诉你吧,我叫雷灭,无名小卒一个。”黑衣青年撇嘴说道,脸上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记住你了。”阳瀚一字一顿说道。 “呵呵,记住我的人有很多,也会有更多,但是,我记住你了。”雷灭轻笑,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向屋中走去。 “有趣,真的有趣。”待到雷灭走到屋中,游翼方才露出笑容,“你们猜,他要做些什么?” 司马香草微笑,拉了拉想要说话的司马香蕊,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没有人回应。 院中,再没有说话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拦住走近的雷灭,苦儿冷声道。 “我是受人之托,特意来帮助你们的。”雷灭微笑,手中出现一个翠绿的玉瓶,递向苦儿。 苦儿疑惑,察觉雷灭似乎没有恶意,旋即问道:“这是什么?” “丹药,他们可以使用的丹药。”雷灭将玉瓶稍稍上抛,直接转身,“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帮人做事。” 不管雷灭的话语是否真实,苦儿接过了玉瓶,紧紧握在手中,死死盯着走出房间的背影,“还是要谢谢你。” 雷灭轻轻摆手,微笑着,并不回头。 打开玉瓶,其中有两粒白色浑圆的丹药,散发浓郁的奇异香味,似乎还闪烁着淡淡的洁白光晕。 苦儿盯着丹药,稍稍犹豫,终是将丹药送入李裕宸与白雨口中。 第一百零五章 苦儿的笑 一道瘦小的身影,背靠着山壁坐立,在他的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悬崖有着对面,却还是山。 山壁光秃秃的,有着石头应该有的褐黄,加上因时间而堆积的近乎墨绿的黑,偶尔还有着些凸凹,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清风吹过冰冷的山壁,缓缓吹动时间流逝,而背靠山壁坐立的那道瘦小的身影却一直不动。 “这是梦么?”李裕宸心中想着,突然又觉得悲伤。 他依稀知道,他被阳荀打伤了,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伤势很重,整个人都被扔出……之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是梦,也不是梦。”那道瘦小身影抬起头,看着李裕宸,“应该说,是梦里的真实世界。” 李裕宸听得迷糊,想要开口,却发觉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机会,还未彻底看清的那道瘦小身影消失了,连带着眼前的景象都在消失。 带着诸多疑惑,他从真实的梦中醒来,轻轻睁开眼睛。 “哥哥,你醒啦。”苦儿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响起,带着一张微笑的脸庞,出现在李裕宸略带模糊的视线中。 ↙,“嗯,嘶!”李裕宸微笑着回应,身躯一动,便是感觉到剧痛,不禁抽动嘴角。 “哥哥。”苦儿很是担忧,“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有点疼,不怎么适应。”李裕宸盯着苦儿,不想让她担心,没有说出真实的情况。 身体被疼痛包围,特别是胸口,那断了的骨头似乎还是断着,并没有被修复,连带着心脏的工作都是不顺畅,呼吸略有艰难,只要不刻意动作,就还能够忍受。 抽动的嘴角尽力柔和,使其变幻成笑容,特意笑给苦儿看,亦是对自己的微笑,让自己想开一些,那样,就不会那么痛。 所以,他笑着,似乎笑得很开心,说不出为什么,也真的很开心。 只是,真的很痛。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白雨亦是睁开眼睛,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雨姐姐,你也醒啦。”苦儿笑容很是浓郁,注视着白雨从床榻坐起。 “苦儿,这是……怎么回事?”白雨微觉疑惑,视线偏移,发觉李裕宸救躺在身旁,还未开始疑惑,俏脸便是红润。 “没什么事啊。”苦儿微笑,之前的烦恼早已不复存在。 李裕宸亦是发觉异常,余光注意到白雨就在身旁,脸庞微红,不敢转头,又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着不说话,等待着事情自行往后发展。 “好像,有什么不对?”白雨从床榻走下,看着房屋内的景象,觉得奇怪。 “没有什么不对啊。”苦儿微眯着眼睛笑着。 “真的有什么不对。”白雨坚持。 “真的没有什么不对。” “算了,不说了,我出去看看。”白雨妥协,走向门口,将房门打开。 不大的院子,安安静静的,长着几棵不大的树,还有些花花草草,地面早已没有任何水迹,快到黄昏的阳光照耀,让人心生慵懒。 享受片刻,白雨忽然看向走出房门的苦儿,问道:“对了,不是还有那么多人,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从记忆中回想,她还记得,院中有着不少的人,还发生了不少的事,而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可现在却是不见人影,身体更是一点伤势都没有,反而多出了几分异样的轻松,很是奇怪。 “哪里有什么人?”苦儿问道,故作疑惑。 “不是……应该有人的啊?”看着苦儿的神情,白雨很是不解,“院子里有很多不认识的人,而且,我还被一个人打伤,昏迷过去。” “啊,雨姐姐,你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哥哥帮忙?”苦儿拉着白雨的手,关切问道。 白雨愣住了,彻底愣住,低声喃道:“难道……我做了个梦?” 任由苦儿把她的双手抓着,她微微抬头,盯着不大的树上不多的绿色叶片,心中思索着,目光有些呆滞,又是始终不信。 若是梦,可为什么会如此真实?若不是梦,为什么苦儿会是这样疑惑的表情? 她想不明白。 “嗯,雨姐姐一定做了一个梦,还是一个很真实的梦哦。”苦儿微眯着眼睛,笑得很真。 “一个……很真实的梦……”白雨呢喃,有些相信了。 可是,梦便是梦,怎么会那么的真实,完全接近了现实,又有那么真切的感觉?她又不怎么相信,她把苦儿盯着,盯着那双微眯着的漂亮眼睛。 没有提出疑问,甚至连话语都没有,就是最简单的盯着、看着。 “好吧,我说实话。”被盯着看了近半分钟,苦儿微微撇嘴,又转变为笑容,“雨姐姐,你知道的一切都是真的呢。”紧紧拉着白雨的手不放开,害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动作。 见苦儿如此,白雨微微摇头,说道:“说实话,我是不会怪你的。” “嗯,一切都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呀。”苦儿点点头,还是没有放开白雨的手,微笑说道。 白雨微愣,旋即给苦儿一记白眼,只觉得心中无奈,呼气的同时,微微有些叹息,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 “是哥哥把晕倒的雨姐姐抱进房间的。”苦儿微微笑着,眼眸闪烁着狡黠。 “哦,知道了。”白雨强行使自己平静,故作轻松的点头,表示知道。 忽然,她想到醒来的时候,她与李裕宸躺在同一张床上,稍稍低头,发觉身上的衣服也是变了模样,连颜色都变了,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心中的慌乱再也无法被平静掩盖。 她不知道,被李裕宸抱进房间之后发生了什么,很想弄明白,却又不想知道,担心得到可怕的结果,很是害怕。 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哥哥可没有趁机做些什么的哦。”苦儿盯着紧张的白雨,心中觉得好笑,却只是微笑。 听到苦儿带着些玩味的话,白雨心头松动,不禁长舒一口气,似乎还有着极淡极淡的,且是莫名的……失落。 “后来呢?”白雨问道。 “什么后来啊?”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哥哥又出去啦。” “再后来。” 苦儿不说话了,将白雨盯着,带着些郑重的微笑,说道:“你们一起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刚才。”省去中间很多很不爽的过程,直接到了最后。 白雨尴尬,不愿说话。 “雨姐姐是不是想要发生些什么呢?”苦儿追问道。 白雨不敢说话。 “从开始到最后,哥哥可是什么出格的行为都没有哦。”苦儿依旧微笑,把眼睛眯起,“雨姐姐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和哥哥在一起呢?” 白雨迟疑,并没有回答。 “雨姐姐要好好考虑哦。”苦儿微笑。 第一百零六章 一所学院 “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雷灭走出院落之时,天空传下一道苍老的声音。 声音很苍老,且带着叹息,就像是一位普通老人所说的话,没有任何足以打动人的气势,但落在院内以及院外人的耳中,却都是被震动。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连说话的人也没有见到,所有的“不速之客”都是离去,剩下雨停后的小院充斥宁静。 在众人离去后很久,一名老人出现院中,只是简单看了看,苍老的脸庞微含着苦笑,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便又是消失。 一场雨落,彻底结束。 白雨的奶奶受了些轻伤,在看到老人之后,很放心的把白雨留在这里,把时间与空间留给屋中的几名同龄人,独自离开,找寻地方疗伤。 苦儿又帮李裕宸换了身衣服,微笑着将他安置在白雨躺着的床上,与林嫣一同在一旁守着,说着话。 天黑,林嫣带着几分羞涩的尴尬回家。 第二天,林嫣来了一趟,却又在接近中午时分感觉到要突破,拒绝了苦儿的好意,因为苦儿时常微笑着的∨∑,话语总使她尴尬,也是要把消息尽快告诉母亲,选择回家突破。 下午,李裕宸与白雨便是醒了。 在苦儿微笑的询问中,白雨心生尴尬,却又是在尴尬结束之后愿意和苦儿交流,再度引来尴尬。 时间,就这般过着,很简单,有微笑,有尴尬,却很开心。 “山水学院的招生开始了。”新的一天,林嫣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带来一则已经散开的消息。 “招生开始了?”躺在床上,李裕宸神色微微显得激动,却又是在激动之后黯然。 自昏迷后醒来,床便是他呆的最久的地方,因为身体的伤痛,使他不得不将大部分时间耗在床上,忍受着能够忍受的疼痛,慢慢恢复身上的伤。 更重要的,他还是引灵三层,距离引灵四层还有一些距离,也是因为受伤,他暂时没法修炼,达不到山水学院在他这个年龄段招生的最低要求。 一时间,他看不到希望。 极短的时间内,他内心有着抱怨,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晋入引灵四层?为什么同样的受伤,白雨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在快乐交谈着,而他就必须得赖在床上,要慢慢恢复? 他抱怨,他无奈。 可这就是现实,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且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哥哥,山水学院是什么?”苦儿问道,将林嫣不方便回应的尴尬避过。 “一所学院……”李裕宸想了想,说道。 于他,山水学院不是别的,就是山水学院,也只是山水学院。 因为听说的次数多了,小镇上也有很多人想着要进入,而林嫣也想,连带着他也想,但说到了解多少,他只能摇头。 他只知道山水学院很强大,可其他的呢?除了见到过云飞、云宝儿和秘藏一角中有过短暂接触的钟青,以及好几年没有见到过的徐康的哥哥徐安,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了。 所以,他看向林嫣,用眼神寻求帮助。 “对于山水学院,我知道的也不多。”林嫣微微摇头,“我只知道,山水学院的建立来自学院中的山和水。” “据传,那里是一名道君入道的地方,而那位道君在入道后留下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山’和‘水’两个字,后来就有人建立了山水学院,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扩大,也就是如今的山水学院。” “有人说,那块石碑刻下了那位道君所悟的道,很多人都因此去参悟,想要得到些什么,好像还真的有人悟出了什么,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 “学院很强大,有着王境、皇境强者,甚至可能有帝境强者,真的很强大,当然,是对于没有背景,或者背景不强大的人而言。” “学院的老师会指引学员如何修炼,还会传授炼丹、炼器等方面的知识,给学员提供了一个很不错的发展平台。” 林嫣花了很短的时间,便是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讲完,是山水学院招生宣传时候给出的信息以及从学院学员反馈出的消息,不去说细节,大概也就这么多。 对于没有什么背景,或者背景不强大的人而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啊?”苦儿恍然,小嘴巴嘟着,有些思索。 “你们都要去山水学院?”白雨出声问道。 “嗯。”林嫣快速点头,又在点头之后看向床上躺着的李裕宸,有些话想说,却是在嘴里盘桓之后消散。 “要去山水学院。”李裕宸在短暂的迟疑后,很郑重的说道。 山水学院的招生才刚刚开始,会持续一段时间,他还有着机会,既然还有机会,他便是不会放弃,哪怕最后会失败,他也会努力,尽他能够付出的最大的努力。 想到,他的心,便是坚定,不会放弃! 他挣扎着,忍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略带艰难的,从床上坐起。 “不要太勉强,时间还长着。”林嫣心生不忍,劝说道。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李裕宸摇头。 林嫣想要叹息,却是保持着笑容,和声说道:“不,这次招生的时间延长了,据说,招生的过程也和以前不一样,有些变化。” “会怎么样?”李裕宸仿佛看到希望,明亮的眼眸透着喜意。 “至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林嫣摇头,微微一笑,“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到浮青城看看就知道了。”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也一定可以的!”李裕宸坚定说道。 他的双拳紧紧握着,于心中为自己打气,并告诉自己,希望仍在,不能够放弃,哪怕看不到希望,也要创造希望,无论怎样,都不能放弃! 想着,他便是要去做。 盘着腿,做好修炼的姿势,准备修炼。 “哥哥一定可以的!”苦儿不再思索,微笑着说道。 “你一定可以的!”林嫣也是这般鼓励。 “相信你!”白雨微笑,下定去山水学院的决心。 “我肯定是可以的!”李裕宸心中说着。 第一百零七章 不是好人 一座城,沐浴着温暖的光明,火热照着人心。 城中,抬头,四望,可寻见云层中隐藏着一抹属于山的青绿。 远处有青山,高耸而入云,却因距离与缠绕青山的雾气而只见一抹青绿,也只有这一抹青绿常年存在,也有了浮青城。 “好大一座城!”站在浮青城内,随着拥挤的人群移动,李裕宸不止一次的发出感叹。 除了上次的秘藏一角之行,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路怀镇之外的城市印象,如今所见,于视线上有着极大的冲击,于心灵有着震撼,极力克制之下,仍旧忍不住的感慨与赞叹。 人多、楼高、繁华。 “嗯,好大一座城!”林嫣亦是说道。 她也是第一次走出路怀镇,来到浮青城,看到周围繁华的景象,心中亦是升起无限感慨,但已经有李裕宸帮她惊呼、感叹,她显得平静许多。 “的确是一座大城。”白雨微笑着,她见过更大的城市,而且来过浮青城,虽然那时没有这么热闹,却已经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苦儿紧紧拉着李裕宸的手,偶尔看一看7■,两旁的景,一直微微笑着,眼睛微微眯上,并不说话。 随着流动的人群走动,无需刻意,便是走到了他们想要抵达的目的地,位于串通了全城街道的中心广场,也是山水学院选定在浮青城招生的地方。 “报名的人……好多!”看着广场上拥挤的人群,以及最中央处排着的几道长队,李裕宸又忍不住发出感叹。 “真的……好多!”林嫣亦是感叹,望着身边的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山水学院的招生,对于十五岁之下的,引灵中期是最低要求,到十八岁,便是要求到引灵后期,十八岁之后,至少得是凝气境界,但大于十八岁,除非是真的天才,几乎都不招收。 经过几日时间,李裕宸将伤养的差不多,体内的灵力也有所扩充,却还是在引灵三层,只是隐约感受到了引灵四层的屏障,有着不小的差距,一时之间也难以晋升。 所以,他的境界很是麻烦。 “反正招生会持续一段时间,我们没必要那么急,先等一等,顺便在浮青城游玩。”白雨微笑说道。 既是照顾了李裕宸,也是发自她的内心,之前和她奶奶一起到浮青城,根本就没有玩好,如今有着极好的机会,不能就此放过。 “就这样吧。”林嫣点头,表示赞成。 李裕宸想了想,照目前的情况看,也只能是这样,遂轻轻点了点头。 “李裕宸,你要加油了,不能输给自己!”视线稍稍偏移,看到招生的中央处的忙碌,他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不自觉地看向天空那抹包被在云层中青绿,因天空中火热光芒的耀眼,将眼睛微微眯上,盯得很仔细,有些思索。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林嫣说道。 李裕宸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微眯着眼睛,略显呆滞的盯着天空。 没有周围人群的吵闹,没有听到林嫣的话语,甚至短暂忘记了身处何处,心神已是沉浸,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只有那抹青绿。 很奇怪,他觉得。 所以,看着。 “哥哥,走啦。”似乎察觉到他的状态,苦儿拉了拉他的手,用稍大的声音喊道。 “哦。”他回神,点头,跟着走动。 由苦儿拉着走在街道,他的脚步很不规律,或快或慢,本明亮的眼眸稍稍黯淡,似乎想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却又因为走在后面,除了苦儿,谁也没有发现。 除了思索那抹青绿,他的思绪也随着境界的不足而快速转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却又是徒增烦恼。 无法,无奈。 又一直想着,迫使自己无奈。 本是平静的林嫣,因为有白雨那被压迫却还一直存在着的天真与好奇所影响,不时在街道两旁的店铺或是摊位游荡,两张还显稚嫩的动人脸庞挂着浓郁的笑容,笑声使得火热的阳光都带着些许清凉。 “喂,你们撞到我了。”一声不大的叫喊,一名身着白色华服的青年站立,挡在林嫣与白雨身前,略皱着眉头。 “对不起。”林嫣收敛笑意,说道。 因为人流稍显拥挤,加上注意力被摊位上的物品所吸引,她在转身的同时,一不小心将这位青年撞到,她知道是她的原因,所以道歉。 “没事。”青年轻轻摇头,“还请下次注意一些。”稍稍整理衣衫,直接往右侧跨出一步,只用余光看了林嫣与她身旁的白雨一眼,迈步走出,不做丝毫停留。 “哥哥,他不是好人!”苦儿拉了拉李裕宸的手,轻声说道。 “哦。”李裕宸点点头。 他并不在意,甚至连那名青年张什么样都没刻意去记,他所在乎的,还是如何快速提升境界,如何应对山水学院的招生。 苦儿对此很无奈,放开了他的手,快速跑到林嫣与白雨身边。 “嫣姐姐,雨姐姐,刚才那个人不是好人!”苦儿将一如既往的笑容收敛,声音不大,却是说的很郑重。 “为什么呢?”林嫣不解。 “因为他不是好人,是苦儿感应到的。”苦儿说道,把林嫣盯着,双眸微泛水光,“难道嫣姐姐不相信苦儿了么?” 林嫣微笑,只觉得无奈,却又是轻轻点头,说道:“怎么会不相信苦儿呢?” “嗯,那个人真的不是好人!”得到想要的回答,苦儿转移视线,微泛水光的双眸紧紧盯着白雨,“雨姐姐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呢?” “的确不是好人。”白雨说得很平静,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却也不想多想。 苦儿眼眸中的水光转瞬即逝,小脸再度扬起甜甜的笑容,微眯着眼睛,朝稍稍落在后面的李裕宸招手,喊了一声,又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少爷,怎么做?”青年走出不远,一道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快速靠近,小声问道。 “跟上就行了,了解一下情况。”青年微笑,视线抬升,微眯着眼睛,“最近心神有些不宁,虽然还没有预兆,但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有些不好的事情,能不做便是不做。” “是,少爷!”黑衣男子说道,快速消失在人潮中。 青年慢步走动,微眯的眼中,映着天空中的那抹青绿,有着复杂的思绪在脑海中闪烁,却又是在思索之后轻轻叹息。 短暂的闭眼,脑海中刻出林嫣与白雨的动人面容,嘴角微扬。 第一百零八章 想做,那便做 “不好意思,客满了。” “抱歉,没有空余的房间。” “住满了。” “早就满了。” “满了,全都满了。” 因山水学院的招生,浮青城人满为患,所有的客栈,早就被先到的人给占满。 “都住满了,是我们来得太迟了,现在该怎么办?”林嫣满含无奈的声音传出,又是想起什么,将白雨盯着。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白雨轻轻摇头。 “那该怎么办?”李裕宸问道,问出之后才知道不应该问。 三双眼睛相互望着,都是觉得无奈,唯有苦儿微微笑着,毫不在意。 “几位,我是赵彦明,可以让一个房间给你们。”一名年轻男子走进,对着几人微笑,旋即看向身后四十多岁样貌的中年男子,“言伯,麻烦您去安排一下。”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便是将事情安排好。 “谢谢你!”苦儿率先站到赵彦明身前,眯着眼睛,微笑说道。 “客气了。”赵彦明微笑着摇头。 “你真是个好℉,人!”苦儿摇头,又很坚定的点头,“我是苦儿,不苦的苦,这是我哥哥,李裕宸。” “赵兄,你好,真的很谢谢你!”李裕宸站出来,对赵彦明伸出右手,脸上含着感激。 “出门在外,应该相互帮助。”赵彦明伸出手,与李裕宸轻握,“我们只能让出一个房间,你们就将就一下吧。”稍稍停顿,“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语罢,转身离去。 “少爷有急事要做,还请几位你们不要见怪,我叫李言,你们也可以叫我言伯。”言伯略显消瘦的脸庞露出些许笑容,伸了伸手,“跟我来吧。” “没事,多谢言伯。”苦儿抢着说道,快速跟在李言身后。 就这样,四人怀着不一样的心情,走进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间,几双眼睛相互盯着。 “我去修炼。”李裕宸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走到一旁。 “嫣姐姐、雨姐姐,你们是否相信苦儿?”苦儿微笑着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稍显迟疑,都是轻点头颅。 “那你们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苦儿上前,一只手拉着一个人,用最无力也最有力的语言安慰她们。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林嫣仍旧疑惑,忍不住的发问,“究竟是为什么呢?” 赵彦明的态度,李言的态度,还有苦儿的态度,都是让她疑惑,完全弄不明白整件事情的情况,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心中存着担忧。 “因为嫣姐姐很漂亮啊。”苦儿微笑,视线转向白雨,“雨姐姐也很漂亮呢。” 瞬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嫣心中发紧,担忧都写在俏脸上。 “嫣姐姐放心吧,真的不会有事的。”苦儿依旧是微笑,将林嫣的手握得紧紧的,“要相信苦儿哦!” 林嫣迟疑,再度点头,但没有说话。 在苦儿略带热切与乞求的目光下,白雨亦是点头,沉默着。 苦儿也很安静,一直都是微笑,似乎一切都不在乎。 房门紧闭,与外面连通的窗户也被刻意关闭,没有吵闹的声音传进,也没有吹进一丝火热的温度,淡色显得房屋清凉。 至此,房间内出现极其复杂的安宁…… “少爷,都安排好了。”李言站在赵彦明身边,轻声说道。 “嗯,他们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赵彦明盯着窗外热闹却又熟悉了的景象,问道。 “一点动静都没有。”李言说道,想了想,“很奇怪!” “的确很奇怪啊!”赵彦明点了点头,“不仅是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凭这份奇怪,也值得我们多花功夫。” “可是少爷……”李言想要说话,却是被突然抬起的手掌制止。 赵彦明转过身,盯着李言,很郑重的说道:“言伯,我和我那哥哥不一样,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想过要去争夺些什么,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看到他们找不到房间,我就想要帮助他们,因为想帮助他们,我就这样做了,至于回报,可能会有,也可能会没有,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帮助了他们,也帮助了自己,让自己心安。” “我看着挺成熟的,有着二十多岁的面容,却是只有十八岁……呵呵,都是被压迫着成长的。” “现在有着机会,肯定要潇洒地活。” 转身看着窗外,渐暮的夕阳染红了远方,使得天空也带上几分火热,他的心,虽然含着许多无奈,却也是火热。 向着远方的天空挥手,亦是向着他不愿意的生活挥手,默默等待着它的终结。 于未来,有着憧憬。 “这次山水学院的招生,少爷是否有着打算?”李言问道。 “既然遇上了,那便要去看看。”赵彦明微笑,“那几个人也应该是要去山水学院的,和他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可……”李言欲言又止。 “言伯,我能够相信的人,真的不多了。”赵彦明微笑,却是满含无奈,微微抬头,眼睛闭上,“我和他们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既然他们都能够相信我,那我也会相信他们。” “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奇怪呢?” “我反正觉得奇怪。” “可我就要这样做。” “想做,就做。” 是说给旁边的人听,亦是自语,说给自己听,把本来不怎么相信的自己说到相信,想做,就做。 就这么简单。 说得简单,可去做了,却不会真的不简单。 “家主,你这是带着家族走向毁灭,绝不能这样!” “走向毁灭?呵呵,你觉得这样下去,家族就能够不断繁荣,不会走向毁灭?” “很可能会毁灭,可也有保留下来的希望,即便要做,也应该一些稍微采取温和的手段,保证家族的延续。” “温和的手段?当他们选择杀我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温和,当然,我也不会想着温和……这个延续近千年的家族,若是不被毁灭,就必须做出改变!” 一抹狠厉的坚定目光燃烧着火焰,释放严素隐藏于心中的愤怒,使一旁的老妪心惊。 “祖奶奶,不要再想着保守了。”严素对老妪微笑,“严家,就是在这样的保守中失去了最初的荣光,绝大部分的人,都只想着怎么争权,怎么为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活得更好。” “人人都想活得更好,我也不例外,可他们却是附在严家这庞然大物身上的吸血虫,吸着血液而不做实事,他们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严家,需要发展,早已经需要热血了!” 她一直微笑着,声音也很平静,但难以掩饰平静中的淡漠,仇恨之下,更多的是失望,对一个延续近千年的大家族的失望。 “无论您同不同意,我都会去做,而且,这件事情之后,我也不会再是严家家主。” 第一百零九章 乱了 “严家出事了!” 从天黑到天明,简单的几个字,一夜之间,便是传遍整个浮青城,成为众人热议的话题。 星光照耀的夜里,严家举行一场集会,几十名家族重要人物集体聚集,久居不出的太上长老更是出席了此次集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然而,更加意外的是,没有任何的预兆,太上长老血腥出手,将参加集会的近半人员击杀,又是没有任何原因,宣布严素退离家主之位,并将其逐出严家,令择日选出新一任家主。 震惊、恐惧、疑惑、喜悦……各种复杂的情绪绕在严家人员心中。 未到天明,一场由严家引起的动荡便是开始,并急速传播。 严家产业全面关闭,引起整个浮青城的局势发生变化,其他两大家族族长匆匆会晤,看着这场看不懂的变故,秘密谋划一些事情,引得各小家族、势力处于恐慌之中,而山水学院的招生,也因考虑学员安全而短暂停止。 浮青城,乱了,却也不乱。 山水学院毕竟是山水学院,虽然暂时停止招生,可城市中央的那一片区域,♀←,并没有任何家族和势力去触碰,留下混乱中的一片宁静土地。 “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除了问你,我还能问谁?” “既然知道不会有答案,那问来还有什么用?” “我若不问,你也会问,还不如由我来问。” “算了,我也不说了,慢慢等吧。” “也只有等了。” “唉……” 山水学院内部,负责招生的两名老者很是无奈,说着无奈的话,却说不尽心中无奈,反而更加无奈,只有长长的叹息常常长长。 “喂,两位老师,我是否可以加入山水学院?”清甜爽快的声音在有些闷热的空气传荡,二人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到一名身着白色劲装的女子。 飘逸的黑色长发铺洒空气,俏脸清丽精致,带着若有若无的浅浅的笑容,身姿窈窕而动人,火热的阳光为女子添了几分火热,却是掩盖不住女子那站立时流露出的高贵气质。 还有,女子没有掩盖境界,无需刻意,便是可以查探到,十八岁左右的面容,却有着开源初期的境界,着实令二人心惊。 “你叫什么名字?真的要加入山水学院?”一人强行忍住心头的激动,可言语间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 “游晴,来自游族。”女子淡然说道。 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激动的二人顿时呆立原地,一时间有些懵,被震惊到了,找不到话语来回应。 游族,他们以前并不知道,可秘藏一角的经历让他们明白,且是很清楚的明白,那时一个远古家族,是一个祖上有人成仙的很古老的家族……很强大的一群人,超越了家族存在的家族。 而他们现在面对着的,是一名远古家族的女子,看着很年轻,却已然很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比他们还强,也证实了远古家族的强。 也正是这样,他们找不到游晴要加入山水学院的理由。 “你为什么要加入山水学院?”或许是一丝不多的希冀,也或许是明知不可行而强行留下的幻想,之前询问的那人再度问道。 游晴微微摇头,说道:“你们不收?” “收!”这个字是下意识的回答,却是被同时开口的二人说得斩钉截铁。 “那就这么决定了。”游晴平淡说道。 “我是卫冬阳,你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一人微笑说道。 “苏火,没事可以聊聊。”另一人立即说道,生怕落后。 虽然不知道招收游晴是对是错,或者是福是祸,可既然决定招收了,那便没什么好后悔的,把这样前途无量的学员拉到自己手中才是最重要的,都不忍落后,开始争夺。 先一步,那便是多一份先机。 “知道了。”游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并不理睬有些内心有着兴奋,甚至是狂喜二人,向一边走去。 “我是游淞,想加入你们学院。”游淞随后来到还未从喜色退出的二人身前,带来再一度的狂喜。 “游翼,和他们一样。”游翼也来参了一脚。 “游雅。” “司马香草,司马一族,很高兴能够加入山水学院。”司马香草的话语直接,不由二人说话,在微笑中便是决定一切。 “我和香草哥哥一起的。”司马香蕊甜声说道。 “阳瀚,年纪大了一些,实力还算可以,你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东方天寒,不是什么远古家族的人,却是将来注定成为仙的男人!” “阳定峰。” “轩辕九歌。” “阳璐。” “司马翎。” “司马武终。” “游鸣。” …… 一连串的名字,大部分来自远古家族,即便不是,也有着强横的实力,使得负责此次招生的两位老师惊喜、惊喜再惊喜,变得默然,后又茫然,有着惊惧。 招收如此多的远古家族年轻一辈,不知会给学院带来何种影响,他们猜测不到,也不敢猜测。 什么严家的出事,什么浮青城的动荡,和这些人加入山水学院比起来,对于招生的两位老师而言,根本就不重要,甚至连一点挑战都没有,使他们再生不起一丝的兴趣。 “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 二人相互看着,神情有些麻木,稍稍思索,又发觉回去之后,很不好交代。 但既然已经同意招收这些人,在他们没有主动提出离开前,没有任何的理由不招收他们,而且,只招这些人是不够的,常规的招生还是要继续,还要继续经受着来自精神的折磨。 被招收的这一群人,很是平静地出现在广场,或站或坐,无需刻意,顿时便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强大、年轻,这是最大的资本。 极少有人想过他们的背景,只是认为他们是三圣学院的学员,而他们也不会特意表明什么,不是误会的误会便是这样开始、继续、广为传递。 “外面究竟怎么样了?”坐在床上,李裕宸的心很乱。 由于严家的变故,引起一系列的反应,正好不好的,他们所居住的客栈受到影响,他们被困在房间内,无法离开,也很难获知外面的消息,不知道山水学院的招生进行的怎么样了,也沉不下心修炼。 “哥哥放心吧,会没事的。”苦儿微笑,也一直都是微笑着。 林嫣与白雨沉默着,前者无奈,后者略有等待,都没有修炼,也没有打开窗户,是不敢打开窗户,苦苦听着窗外的动静。 很久,房门被打开,赵彦明快速走进,急切说道:“这里要乱了,我们快走!” 第一百一十章 乱中出门 “什么?走?往哪里走?”李裕宸从床上弹起,慌忙问道。 坐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心中本就不安,如今被赵彦明的急切影响,恨不得立刻冲出房间,喜色与忧色并存,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知道,这里就要乱了,只要不在这里停留就行。”赵彦明摇头,快速说完后立即转身。 “走走走,我们快走!”李裕宸慌忙喊着,却是被苦儿拉住,力气有些大,他拉不动。 没有理睬转过来的疑惑面容,苦儿对着已经忙碌的林嫣与白雨喊道:“两位姐姐,我们就在这里,不用走的。”微笑着转头,盯着房门口的那道身影,等待着他转头或是转身。 也许是被苦儿的微笑打动,李裕宸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想要得到一个安全并且合理的答案。 林嫣与白雨都没说话,盯着自信的苦儿,心绪不同。 一秒、两秒、三秒,赵彦明在转头的同时转身,盯着身后四人,注意力特别集中在苦儿身上,问道:“你们……怎么不走?” “这里很安全呀,为什么要走呢?”苦儿微¥道,盯着赵彦明的眼睛微眯。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是安全的?”赵彦明很是不解。 “因为这里很安全。”苦儿依旧微笑。 眼眸映着一张天真且带着真挚的可爱笑脸,赵彦明心有触动,可脸上的疑惑并未消除,稍稍犹豫,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这里很安全。”苦儿还是这样的回答,依旧笑着,微眯的眼睛似有睿智的光芒闪烁。 赵彦明微微耸肩,长呼一口气,表现得极为沮丧,轻声说道:“对啊,这里很安全,那些麻烦……应该不会影响到这里。” “为什么又让我们走呢?”李裕宸疑惑。 盯着认真的李裕宸,赵彦明稍稍站直了身体,却又是苦笑,微微有些抬头,含着叹息说道:“因为我想走,从来没有这样的体会,想带着你们一起试试。” “为什么?”李裕宸更不解了。 “只是觉得无聊,觉得有点刺激,想要这样做,把你们也带上,可以增进一些了解,或许还可以多一些乐趣。”赵彦明摊了摊手。 微抬着的头并未放下,将他的真实想法说出,不用刻意去掩藏自己的思绪,但他还有更多的无奈还不愿意说出口,因为不够了解眼前四人,关系也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既然没有危险,那我们……走吧?”白雨小声提议,附带着略带顽皮的微笑。 赵彦明所说的刺激将她吸引,若是一直呆在这里,的确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出去玩玩,从本心来说,她的贪玩性格还未全部消失,很赞成这样做。 带着疑问式的笑容,看向苦儿,看向李裕宸,看向林嫣,似乎都不理睬她,让她有些丧气,微撇着嘴,有些生气。 “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觉得无聊,想要寻求一些没有过的刺激。”赵彦明微抬的头颅低下,露出一丝苦涩且真挚的笑容,“我几乎没有朋友,想和你们做朋友……” “那好呀!”苦儿突然出声,微笑着转向李裕宸,“哥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苦儿突然的行为使得李裕宸愣住,旋即摇头,说道:“既然这里是安全的,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想着好好修炼,准备山水学院的招生,更是必须进入山水学院,不想浪费时间。 “哥哥,好不好嘛?”苦儿开始撒娇。 “你就同意嘛。”白雨亦是说道,带着些常有的撒娇姿态,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好,轻吐了吐舌头,把头偏向一边,小心注意着李裕宸的动静。 李裕宸也有些不愿,很是犹豫,不禁望向林嫣,眼眸含着询问。 “糟糕!”白雨心道不妙,头更偏了一些,连带着身躯有些许移动。 余光注意到李裕宸询问的目光,看得不是特别的清楚,因为和林嫣站得很近,还以为是在看她,更加的不好意思,俏脸微红,视线不敢再有任何停留。 “若真是不会有危险,那就走吧。”林嫣稍稍犹豫,点了点头。 第一次离开路怀镇,本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还未玩的尽兴,便是被混乱牵制在这里,她心中抑着一些气,正巧有着这样安全的机会,何必好好利用? 不知为什么,她很相信苦儿的判断,而苦儿都想这般做,便是会没事的,思索之后,她选择同意。 会很刺激的,她默默想着,微笑浮现俏脸,特别美丽。 她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 “那就走吧!”李裕宸大声喊道,并且挥动握紧的拳头。 全票通过,他脸上的那抹担忧便是消失,不复存在,无奈转变为温和的笑,像是天空阳光般的灿烂,挥动拳头的同时,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豪气充斥心头,像是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快步走出房间,他觉得轻松,特别轻松。 围困心中的压抑得到释放,在短时间内将三圣学院招生的事情忘记,只剩下向前的冲劲和对事情发展的美好预测,又怎么能够不轻松呢? 走出客栈,走上街道,太阳的火热照耀着身体,带来似用不尽的力量。 李裕宸抬起头,微眯着眼睛寻找,看到那抹青绿依旧悬在远方的半空中,不因浮青城内的混乱而躲藏,有些像是刚到街道上的他们,不存在有任何的惊惧。 低头,看着街道,本来有着很多人的,如今却有些荒凉,除了他们,再看不到人影。 视线移到远处,街道的转角,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却是不给他看清的机会,便又消失在视线能够触及到的地方,他更是下意识的抬手,指着那里。 “去那边!”他喊道,声音不大,却颇有一番领导者的意味。 这样的决定很仓促,并且有着很多的不合理,但没有人表示不同意,默认了这个决定,并将主导权交给了他,各自微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他笑着,天上的阳光也灿烂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一次的救助 “素……素儿?”李裕宸喊道,盯着突然出现眼前的曼妙身影。 女子身着紫衣,勾勒出曲线的动人,沾染些许尘迹的脸庞被凌乱的秀发遮掩,依然可见嘴唇紧咬之下的苍白与无力,似乎是受了重伤。 “李裕宸?你……你真的还活着?”女子闻声抬头,俏脸露出难以言喻的喜悦,未曾得到回答,便是直接晕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李裕宸赶紧抓住女子,轻轻摇了摇,却是不见回应。 无声的,他想到第一次与女子的相见,那是的她,受了很重的伤,还被人追杀着,遇到了他,把他当做是敌人,差点就打了起来,表明情况之后,她晕了过去。 如今,又遇到她,差点被突然出现的她撞倒,还没说什么话,她又晕了过去,看这情况,应该也是被追杀。 扶着她,他心有叹息。 “哥哥,她是谁?”苦儿从后方赶来,双眸凝视着女子,小声问道。 “她叫素儿……吧,至于她的姓名,我也不清楚。”李裕宸想了想,确定不知道女子姓名。 在秘藏一角中,…●,从一开始到最后的分别,度过了很苦的时光,他都不知道女子的姓名,只听过她梦呓时称自己为素儿,一直也没问,待到想要了解时,早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所以,他不知道。 “大家快追,别让她跑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在另一条街道上,有着好几道身影慢慢变大。 “快走!”李裕宸喊道,直接将女子拦腰抱起,转身飞奔。 快速奔行于显得荒凉的街道,怀中的重量使得李裕宸不禁想起秘藏一角中是事情,也是带着她逃跑,虽然情况有些不同,却仍旧是一样的无奈。 “遇到你,可真不会有好事!”他心中感叹,唯有把速度提得更快。 他的境界虽然很低,但这种最原始的奔行,与体魄有着很大的联系,他抱着一个人,依然能够跑得很快,也能够坚持很久,不会轻易被身后的人追上。 只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七道身影排成一排,站在宽阔的街道中央,虽然没有占据太多的地方,却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使他们不得不停住。 “你们想要怎么样?”将怀中的女子交给苦儿,李裕宸大声喊道。 “我们要怎么样?他问我们要怎么样?哈哈!”一人以奇怪的眼光盯着李裕宸,忍不住发出大笑,引得身边六人都是大笑。 追逐的六道身影亦是到达,站成一排,与前面七人一起,将李裕宸他们前后的路一起堵住,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不打算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兄弟们,不要多说废话,免得多生事端,一起把他们给解决掉!”一人大喊一声,带着武器向前冲。 李裕宸几人都很年轻,除了赵彦明,都还是少年少女,更是小的不像样,在围攻他们的人看来,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便是采取最直接也是最不讲理的方式。 “杀!” 十三道身影大喊,各自挥动手中武器,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围在中间的六道身影解决。 不会顾及眼前人的年轻,也不会顾及他们的样貌,哪怕林嫣与白雨长得确实很惊艳,还有李裕宸抱住的女子很漂亮动人,十三人没有任何的犹豫,也不会有丝毫放水。 因为,这是上面的死命令,不是李裕宸怀抱着的她死,就是他们死。 并且,不能留下任何属于他们的痕迹。 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 “上吧。”赵彦明无奈耸肩,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柄雪白长剑,快速出击。 在他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他,若不出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所以,他要负很大的责任,要尽量保护身边几人的安全。 他也是有人保护的,但因为他的不允许,想要通过战斗磨砺己身,保护他的人,只会在关键时刻出现,而且,只会保护他,他没有理由不战斗,必须战斗。 十三人,有九人是凝气境,有三人是炼海境,只有一人是修泉境,而他也是修泉境,境界还稍微高一些,他不怕,一点都不怕。 挥舞着长剑,欲冲进人群中,大杀四方。 他很兴奋。 可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一点都不兴奋,除了昏迷的女子与只知淡然微笑的苦儿,如临大敌。 李裕宸取下系在腰间的竹箫,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那份阳光照耀下的清凉,说道:“战斗吧。”声音很轻,掩盖在澎湃的杀声中,却是清晰传入林嫣与白雨耳中。 弓步,弹射。 若是一只弯弓射出的长箭,李裕宸双手执着竹箫,体魄的力量与灵力共同爆发,向着最近的一人发起攻击。 感受不到实力的差距,亦是不会在意这些,既然是避免不了的战斗,哪怕对方再强,他也会拼尽全力,要活命,也只有拼尽全力。 所谓希望,不能寄托于别人身上,能够一直相信的,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变强,才能存活……身后,或许算不上身后,还有他要去守护的,哪怕是死,他亦是要战斗! 进入战斗状态的瞬间,他是这般想的。 竹箫挡住了黑色的长刀,挡住了绝大部分力道,可他还是被震得后退,感觉手臂麻木,似乎在那一瞬间,手臂不再属于自己。 退了两步,他强行稳住身体,不顾和他碰撞而稍有后退的中年壮汉,身体偏移,牵扯着竹箫,向着另一名攻向林嫣的阴翳男子掠去。 于他而言,那名阴翳男子是凝气境后期,很强大,可他看不透,却也知道林嫣接不下来,白雨也不一定接得下来,他更是接不下来,可这又怎么样呢?他还是要去阻挡。 “啊!” 一声哀嚎,自一名飞起的男子嘴中发出,是赵彦明的快速且狠厉的出击,打得对方措手不及,直接击中那人的胸膛,强大的力道使其飞起,并撕扯出一道血红大口,血液从中喷洒,瞬间染红空气。 是实力的差距,亦是心理上的错误,那名男子用的是全力,却只是炼海后期,还有所小看赵彦明,强接了一招,又一招败北,身受重伤,失去战斗力。 一招,便是引来其他人的重视。 “老三、老五过来帮忙,其余人把他们解决。”没有理睬因受伤而飞出去的男子,处于修泉境的中年人大喊,招来另两名炼海境的人员牵制赵彦明。 被攻击林嫣的阴翳男子轻松阻挡,李裕宸稍稍后退,余光映出悄然而至的攻击,却是丝毫不躲避,紧握竹箫,再度向着阴翳男子进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恶战 耳畔有着沉闷的呼啸,是锋利的武器与空气的战斗之音,李裕宸双手紧握竹箫,眼眸中映着的,却是来自眼前的阴翳目光,以及刻着森寒的黑色大刀。 明知道是不敌,却还是要上,还要以更加无畏的气势冲杀,忘乎生死! “砰!” 竹箫与大刀的碰撞,有些像是金铁的相触,在火热的光芒之下,传出的声音略带清脆,有着不应有的冰凉。 感受到竹箫传来的反震之力,连带着双臂麻木,胸中结着无法舒缓的郁气,李裕宸将推着身体向前,身体稍稍转动,斜对着阴翳男子,并用握着竹箫的麻木的右臂冲撞过去,躲避来自两旁的凌厉攻击。 手臂撞到阴翳男子身上,锋利的武器擦着身体滑下,还来不及做出什么,他便是感觉背后有着一团火辣,微顿的身体略有向前。 没有犹豫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俯下身躯,双手牵扯竹箫,使劲向上,于短时间内顶住阴翳男子的右手手臂,快速钻了过去。 双腿一蹬,身躯猛抬,像是飞起,竹箫由斜后拉扯到身前,高高举起,用∴⊥,最大的力道砸下,砸向靠近苦儿的壮硕身影。 极其紧张与危险的情况下,境界什么的,李裕宸都给忘在一旁,本就没有统管全局的那份眼力与智慧,更不会去理睬,靠近谁,便是觉得应该保护谁,攻击也没有任何章法,随着心,完全是一通乱来。 他很弱小,他是知道的,可是,实力差距太大,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的办法。 什么都无法保证,他只能胡乱的拼尽全力。 “哼!”一声冷哼,靠近苦儿的壮硕男子急速转身,黑色狼牙棒被巨力带着向上,撞向正在猛烈下落的竹箫,凌厉的眼神带着轻蔑。 极短的时间,狼牙棒便是抵达竹箫之前,与竹箫猛烈碰撞。 “砰!” 声音沉闷,带着极弱的回音,伴随着力量的压迫,李裕宸向下的身形还未来得及触及地面,便又是弹起,而且,弹得更高。 “啊!小心!”一声惊叫,来自林嫣口中,继一次碰撞之后,本就苍白的脸庞更加苍白。 她看到了李裕宸飞起,还看到有着四道身影一同向他掠去,各自准备着攻击,想要在他落地的瞬间,或是早一些的落地之前,将他解决,仅仅只是一眼,她便是心慌,眼眸中充斥着满是急切的担忧。 又有攻击袭来,她知道无法躲避,可她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强行使身体偏移,向着李裕宸即将落地的方向掠去。 救不了他,她知道她的实力,但……还是要去。 白雨注意到了,可惜受着三人的围攻,连阻挡都极其的艰难,更不用说找到任何机会抽身,可她还是努力着,想方设法的,要过去。 苦儿也注意到了,是一直都注意着,脸上没有笑容,挂满了担忧,时刻微笑着的若是映着星空光芒的眼眸映出一些阳光,渐渐地火热,充斥着一股红,森红。 赵彦明与身边的三人对峙,只来得及发出一道虚幻却近乎实质的剑影攻击。 飞身于空中,李裕宸感受到火热阳光下出现一阵清风,吹拂过身躯,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无法紧握的双手努力抓住竹箫,尽量使其不掉落,除此之外,空有一腔涌动的热血,思绪在身躯的强烈震动后有些不宁,暂时忘记还能够做些什么,几乎放弃。 可是,不行啊! 不能就这么放弃! 伴随着一声惊叫传递耳中,他看到了向他跑来的林嫣,更加坚定这样的信念。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么能够这么放弃? 哪怕是什么都做不了,依旧不能够放弃抵抗,若真就是失败了,也不能失败在失败的途中! 阳光火热,几欲照得人身体发烫,而双手触摸到的竹箫,依旧是初时的清凉,使得血气不再胡乱涌动,头脑在瞬间清醒,思绪轻灵。 “啊!” 吼声陡然响起,来自李裕宸的嘴中,亦是来自站立地面的一名男子,重叠在一起,使得空洞的街道充斥血腥。 竹箫的轻舞,应付一人的进攻,而李裕宸则是借着抵挡的力道,于半空中扭转身形,大吼着将竹箫向着另一人砸去,其间,被狼牙棒击中小腿,且被一刀削去另一只腿上的一片血肉。 就在同时,赵彦明发出的攻击抵达,近乎实质的剑影攻击被人抵挡,却是未能完全挡住,落到为攻击李裕宸而背对着剑影的人影背上,血液流溢,凄厉之声乍响。 还有一人倒下,在苦儿身边,倒得悄无声息。 “好痛!”李裕宸轻念着,斜着身躯栽在地面,全身猛烈震动,剩下近乎麻木的疼痛。 竹箫还被弯曲而无力握紧的两只手掌抓着,一端靠在地面,使其不掉落,而箫身有着明显却又淡然的伤痕。 感觉到身躯的伤痛与无力,看到箫身上的伤痕,李裕宸的思绪出现短暂的惘然,而瞳孔中又映出即将抵达身边的身影与攻击,拉扯着身子偏移,却因无力而讲后背留给一根黑长的狼牙棒。 “砰!” 狼牙棒落到背上,李裕宸身躯一震,喷出一口鲜血,直达地面,并轻溅泥尘于脸。 “啊!” 林嫣惊叫,是因为李裕宸的受伤,也因为躲避来自身侧攻击的倾倒与恐慌,并十分没有形象的滚动地面。 在同一时间,白雨找寻到机会后退,却只是望了李裕宸与林嫣一眼,向更远的方向跑开,要拉住围攻她的三人,尽量多为二人留出一些机会。 “死!”一声大喝,来自狼牙棒之后的人影,伴随着极其猛烈的轰击落下。 “动不了了,我要死了……”在狼牙棒落下前的瞬间,李裕宸想着。 还未来得及不甘,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准备,已经被狼牙棒砸中过一次的后背再受猛力冲击,更多的血液从喉咙到嘴中,喷洒地面,混着之前的血液与泥尘反弹到脸庞。 痛,很痛。 但是,没死,连昏迷都没有做到。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背后暖洋洋的,好像有着什么东西钻出身体,只是,他没有力气去看,就那样很无奈的趴着。 隐隐觉得,有些金色。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妖怪 “这是什么?”一声惊呼,伴随着金光闪烁,一道身影身体抬升,被迫划出一道向后的抛物线。 在人影飞出的同时,除了不能看到的,在场的人,都锁定了那团金光,表露出各种异样的疑惑表情。 金光并不是迷混的一团,在浓烈的金色的掩盖之下,是稍长的一条,或龙或蛇,亦非龙非蛇,有着蛇的躯体,亦有着模糊的属于龙般的四脚,似一只蜥蜴,却已经不是蜥蜴。 这就是蜥蜴爆裂之后出现的光团,经过一段寻觅,最终没入李裕宸的身体。 如今,它出现了,有些许变化,闪烁着浓郁的金色光芒,且像是拥有实质的躯体,轻轻一撞,便是撞飞一人。 紧接着,它又动了,与已经靠近李裕宸的两人接触,仿佛就是眨眼,又有两道人影飞起,划出两道飞驰的美丽曲线。 丝丝动人的绯红溢洒空气,三道人影落地,砸出沉闷的声响,没有彻底失去知觉,却是倒地不起。 空旷的街道,忽然吹起了清风,将太阳的温度吹的稍低。 “有些舒服。”李裕宸在风中呢喃,忽然感觉】√,背后又一阵的舒爽,整个人都充满力量,似乎那些伤痛都不存在了,带着疑惑,快速从地上站起。 一瞬间,他成为众人视线的中心。 “妖怪啊!”不知是地上的哪位喊了一声,带动士气低落。 双脚灵活的,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要远离李裕宸,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连领头人的喝止都没有听进去,极短的时间过去,围杀的人便只剩下三人站立。 “不错嘛,还剩下你们三个。”赵彦明盯着之前与他对峙的三人,微笑说道。 “哪里会有什么妖怪?”修泉境的中年人冷笑,将赵彦明盯着,声音更加冷冽,“不是我们想留下,而是不得不留下,没能够完成任务,回去依然是死,还不如留下来,兴许还会有条活路。” 两边都可能会死,他选择了留下,并不是想要继续战斗,而是看出了这几个人的不同,应该有很强大的背景,希望能够从这里得到一丝解救之法。 “你挺聪明的。”赵彦明微笑,又轻轻摇头,“我暂时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但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活路。” “请讲!”中年人说道。 “离开这里。”赵彦明开口,但还未开启接下来的话语,便是被打断。 “不能让他们离开!”苦儿身旁的女子睁开眼睛,冷声说道。 “为什么?”赵彦明疑惑,却又带着微笑。 “不能让他们离开!”女子重复之前的话语,语气加重,并没有做出解释。 “哦,知道了。”赵彦明点头,也不打算多问。 一只手掌挥动,没有任何的话语,看不到希望的三人再度围住赵彦明,发出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要将他解决。 女子虽然醒了过来,可脸色却依旧苍白,没有多少战力,而林嫣与白雨则是不足为惧,估计李裕宸也不可能坚持多久,苦儿就根本没有在意,只剩下赵彦明,也应该是几人的核心,将他解决,便是能够决定一切。 只是,他们错了,想法不正确,也高估了自身实力。 就一个赵彦明,都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在高强度的攻击之后,连逃跑的机会都是失去,也不愿逃跑,最终被活活耗死。 “终于结束了。”看到最后的三人倒下,李裕宸心神一松,便是往地上栽去。 苦儿时间把握得很好,在李裕宸栽倒的瞬间出现,拉住他的手臂,却又是扶着他,轻声说道:“哥哥,这里一点都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去吧。”刻意做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李裕宸微微笑笑,看向其他几人,似乎都有这样的意向,便是说道:“我们回去吧。” “嗯,回去。”林嫣与白雨稍稍整理身形,都是这般说道。 阳光依旧灿烂,照耀着本是空旷的街道,多出了许多不应该有的鲜红,看得人心生不愉。 “等等!”走出几步,李裕宸留意到一抹黯淡的黑色,忽然喊道。 “怎么了?”林嫣问道。 “有一件事情忘记了。”李裕宸说道,身体突然有了力量,轻轻挣脱苦儿的手,走向倒在地上的几道身影。 像是在秘藏一角,他快速翻动尸体,找寻尸体上所有值钱的物品,特别是手指上套着的储物戒指,这个可是特别的值钱,定是不能放过。 他这一搜,便是搜出两枚,不多,也算是不少。 “好宝贝啊!”他轻声赞叹,忍不住的抚摸,疼痛什么的,统统忘在脑后。 若里面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那可就真的发了……他思绪万千,停在原地,有些傻乐。 “哥哥,走啦!”苦儿出现在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趁他还未在意,顺势将储物戒指抓到自己手中,微眯着眼睛笑道,“还是由苦儿先替哥哥保管哦。”不需要回答,直接揣入怀中。 “那……好吧。”李裕宸很无奈的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任由苦儿牵着前进。 储物戒指从手中离去,他便是失去了所有力量,很多东西都不在身上,放在苦儿那里,本就有些习惯,而他是哥哥,也不好与妹妹争些什么,也懒得去争些什么。 还有,消失的疼痛在瞬间转回,很痛很痛。 可是,得忍啊! 必须忍着。 所以,他忍! 就这样,在阳光照耀下的空旷街道上,默默前进…… “什么?妖怪?”一道很冷的笑声,带着人影快速移动,血光飞溅。 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地面便是多出几道冒着血液的尸体,两道黑色身影出现,将地面上的尸体快速整理,像是收拾完全无用的垃圾。 “派出去的人又失败了,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我又有着太多限制,不能露面,更不能直接出手,该怎么做?” “嗯,妖怪?在他们眼中,能够算是妖怪的,应该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但总应该是好东西吧?” 轻声的呢喃在房间响起,在极轻的步履声音之后,有着阴冷的笑容回荡房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狗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夕阳火红,若是点燃苍穹的火。 还带着热度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透入,不大的房间内,李裕宸躺在床上,明亮的眼眸注视着窗外,映着夕阳西下,微微笑着,却又是深深的无奈。 街道上的战斗,他受伤了,是全身都有受伤,服下疗伤药,身上好了许多,可被铁棍击中的小腿还有疼痛的感觉,而另外一只脚,更是少了不小的一块皮,血肉暴在空气,看着都觉得痛。 只是,还得忍着。 思绪转动,暗自想着实力不够,又想到山水学院的招生,低下头,前所未有的黯然。 可是……也没什么好可是的,他坐立起来,却又因小腿的伤而无法盘坐,只能是坐着,无声叹息。 “哥哥,我们回来啦。”苦儿的声音在推开房门前便是响起。 轻闭的房门开启,四道曼妙身影走进,带来还不显明亮的灯火,为渐渐暗下的房间增添几分平淡的光明。 “哥哥,你没5☆,事吧?”苦儿问道,声音很轻,小脸带着微笑,像是没心没肺。 “没什么,我经常受伤,而且,受伤对我也是有好处的。”李裕宸微微一笑道。 他的微笑发自内心,因为有人关心,即便痛着,这样的感觉也真的很好,哪怕受伤会带来很多的不如意,但现在的他,还是开心的。 “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苦儿很认真的点头,转看向一旁,“素姐姐不是有话要说吗?” “一直都忘记说,我叫严素,过去的严家家主,真的很谢谢你,也很……对不起!”严素轻声说道,表情很诚恳,带着极深的感激与抱歉。 感激李裕宸不是第一次的救命之恩,亦是让他身处危险的抱歉与,真实姓名的未曾告知,更是秘藏一角中弃他不顾的愧疚,她以前忘记说,也不愿意说,却是记得更加清楚。 这一次的相见,怎么也得说。 被严素的言语弄得微愣,李裕宸旋即摆摆手,慌张说道:“没……没什么。”脸上带着不似之前的刻意的微笑,觉得有些无措。 “不!”严素很郑重的摇头,“一定要谢谢你,也真的很对不起!” 接着,她深鞠躬,超过九十度那么深。 “没什么的,真的,真的没什么。”李裕宸稍稍伸手,却是发觉够不到严素,无奈将手收回。 固定鞠躬的身形有两秒,严素方才直起身躯,精致动人的脸庞笑颜舒展,具有一股特别的吸引力,手掌翻动,一个绿色晶莹的玉瓶出现手中。 “这个……应该是有效果的。”她微笑说道,有些许的不确定。 玉瓶打开,一股清新的香味便是从瓶中弥散而出,钻入口鼻,带着怡人的芬芳,给人以极其清爽的舒心。 “好香啊!”苦儿深吸一口气,美美的赞叹。 林嫣与白雨都是点头,连续着呼吸,忍不住要多吸两口,心神都是集中到玉瓶之中。 “这是什么?”李裕宸问道,表情带着不浅的疑惑。 他虽然嗅不到味道,却可以从身边人的表情看出许多,能够肯定玉瓶装着的东西很不简单。 想到严素的话,应该是给自己治疗伤势用的,他很想用,却又有一股抗拒的心思,不想轻易浪费这样的好东西。 有些矛盾,他想到,亦是心中轻笑。 只是一瞬,便是不想。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对疗伤有着很好的效果。”严素轻轻摇头。 这是在秘藏一角中发现的,当时有很多,只是没有良好的保存方法,只剩下一瓶多一些,装了两瓶,为了表示她对李裕宸的感激与歉意,将多的一瓶拿了出来。 稍稍犹豫,李裕宸说道:“谢谢!”伸出手,接过了玉瓶,虽然嗅不到味道,还是轻轻嗅了嗅,盯着玉瓶中纯白的液体。 “哥哥,快用吧,可不能浪费素姐姐的一番好意呢。”苦儿微笑,微眯着眼睛将严素盯着,又不自主地轻轻点头,“谢谢素姐姐!” “快用吧。”严素催促。 毕竟李裕宸的伤势因她而起,又得到这样的感谢,她真觉得不怎么好意思,也是在苦儿带着微笑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 “那我用了。”李裕宸轻轻点头,却又停住,尴尬一笑,“这个……要怎么使用?” “喝下去就行了。”严素说道。 “这样啊。”李裕宸恍然,正想服用,突然有一丝金色光芒通过玉瓶折射入眼,使他微愣、停顿。 注意力集中,一条似龙似蛇,却又非龙非蛇的金色活物映在眼眸,大约半尺长度,移动迅速,在他看清的瞬间,便是到达玉瓶口,要往瓶中钻去。 “这是什么东西?”苦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得非常早,早在应该说话之前,而她的小手中,已经抓着那道金色的活物。 林嫣、白雨与严素这才反应过来,与苦儿一同盯着那有些奇异的金色的活物,眼眸中绽放的光彩异常。 “好像之前就是它。”林嫣不确定地说道。 在李裕宸被砸击的时候,似乎就是这金色活物出现,吓住了围攻他们的人,只是当时没有看清,不能够确定。 “嗯,就是它!”苦儿点点头,微有讶异,“它竟然就藏在哥哥体内?”转过头,把李裕宸盯着,轻眨眨眼睛,由抓住改为食指和拇指捏住,又甩了甩,“哥哥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裕宸看了看,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有些像是一只蜥蜴,离开秘藏一角后,我便是被它追过……”想到那只一只追逐他的奇怪的蜥蜴,又想到东方天寒抢他储物戒指之前的事情。 有些莫名,他不怎么想得通。 “确实有些像一只蜥蜴呢。”苦儿微微蹙眉,又甩了甩手中的金色活物,“可它不是一只蜥蜴啊,长着脚,头上也有角,有些像龙,但也不应该是龙,好奇怪!” “的确很奇怪!”李裕宸说了一句。 “你是什么啊?叫什么名字?”苦儿盯着奋力挣扎的金色,又甩了甩,“你要是不说,那我就给你起个名字了哦。” 众人看着,没有说话,而金色活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之后,苦儿笑了,笑得很轻,又微微偏头,呢喃道:“要给你起一个什么名字呢?”略嘟嘴吧,眼睛眯上,“小龙?你又不是龙,也不是蛇,不能叫小蛇,连小蜥蜴都不是,也不好听,叫什么呢?” “小金?小蜥?小蜴?也不怎么好听啊。” “究竟应该起个什么名字呢?” 苦儿的呢喃结束,视线转动,留意着身边四人,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要不就……”李裕宸一开口,还未说出自己的意见,便又是听到苦儿带着些悲情的声音响起。 “小狗不见了,我很想它,要不就叫你小狗吧?”苦儿低着头,轻声念着,又很郑重的点头,“就叫你小狗吧。”微微一笑,甩了甩手,“小狗,你好啊!” 其他四人相互看看,无言……(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强行冲关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既然小狗想吃,哥哥就给它吃一点点嘛。”苦儿转看向李裕宸,指着没有封闭的玉瓶,轻声哀求道。 “好吧。”看到苦儿这般,李裕宸轻轻点头。 把这完全不像是狗的生物叫做小狗,还要喂它吃玉瓶中的他所认定的好东西,他表示很无奈,只是更多的无奈还是属于还是前者,感觉找不到话语应对。 伸出手,将玉瓶递到苦儿身前。 “只能吃一点点哦。”苦儿说道,用纤细的食指伸到瓶口,用指尖触碰到比较满的液体表层,又移到小狗身边。 仅是瞬间,没有牙齿的金色嘴巴张开,小狗一口含住苦儿的手指,吮吸手指上残存的不多的液体。 就那么一点点,小狗似乎满足了,金色的身躯稍稍酥软,像是失去力量一般,整个的身体弯曲,吊在苦儿的手中,又像是找到归宿,一动也不动,只有头颅上的亮点异样的金色光芒还闪烁着,表明它还有意识。 “≯↙,哥哥先少喝一点。”苦儿提醒道。 算作是把小狗当成试验品,确定那液体是安全的,方才真正的放心,可以让李裕宸服下,却又是尽量避免服用过多而出现意外,反正时间上不急,让他慢慢来。 这就是当妹妹的一片苦心。 她微笑着,就像是她的自我介绍,苦儿的苦,是不苦的苦,她愿意这么做,心甘情愿。 “那我喝了啊。”李裕宸仰头,把玉瓶放到眼睛能够看到的稍高处,缓缓将其倾斜,使其中的纯白色液体流出些许,很精准的流入嘴中。 入口顺滑,带着些清凉,虽然感受不到纯白液体的味道,但他心中肯定,那一定是很美妙的滋味,很想能够真正品尝一次,在拥有正常的味觉时候品尝。 虽然有可能,但现在却是不行的,像喝白开水,甚至连白开水都不如,就那样一口喝下。 清凉的滑腻感受由口腔传到喉咙,渐渐下沉,又缓缓散开,随着经脉、血液流动,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滋润每一个流过的细胞。 等待的时间极短,他便是感觉到腿上伤口的变化,像是伤口长着肉,有些温暖,还有些痒痒的,很想用手触摸,却是被他强行止住这样的思绪与动作,身躯与视线稍稍移动,明亮的眼眸映出腿上的情况。 少了一块皮的血肉,在纯白液体的滋养下,出现了很浅的半透明的膜,将伤口覆盖,有着像是肉的东西在不断滋长,似要将血肉全部遮掩。 “真的是在长肉!”他轻声惊叹,抬起头颅,看向严素,眼眸充斥着感激,并且十分浓郁。 不用再说谢谢,他是知道的,为表现的不生分,他也没有说,只是简单的微笑,在天色彻底黯淡之下,笑容像是阳光,很温暖。 皮肤在生长,却是在长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皮与肉之间的分割很是模糊,却又是分明看得到血肉与皮,有些渗人。 “好像还不够。”苦儿淡淡说道。 听到声音,李裕宸低头,发觉真的是喝下的纯白色液体不足,又仰起头,灌入与之前差不多的液体,又有那种美妙的舒爽感受由口腔传递到身躯的每一个角落,开始新一轮的皮肤生长。 只是,还差些许,他又喝了一小口。 过去几分钟,也仅仅是过去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腿便是看不到伤痕,更是连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好了?”他有些不信,动了动脚。 没有任何的问题,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心情浮现脸庞,他的笑容,像是冬日太阳的不断高升,到达一处顶峰,更加的温暖与灿烂。 从床上站起,走到地面,走了几步,又轻轻跳跃,他努力使自己跳得很高,还显稚嫩的脸庞上的笑容像是迎着阳光而盛开的花,绽放的彻底。 “真的好了。”苦儿微笑点头,带动身边几人都是微笑。 所有的人的所有的担心,在这一瞬间,都是彻底放下,心中,只剩下没有忧虑的欢乐。 只是,乐极会生悲。 在快乐活动两分钟后,李裕宸突然顿住,离开床的身体又回到床边,坐在床上,面色发苦。 “怎么了?”不止一人发问,都是在同时。 李裕宸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笑得很苦,略带无奈的说道:“肚子有些不舒服,像是吃东西吃多了一般,有点涨。” “吃多了?肚子涨?”几人都觉疑惑。 “嗯,是那样的感觉,而且,涨着很不舒服。”李裕宸很认真地点头,却是在下一刻盘坐。 心神收敛,至于身边响起的话语,他浑然不在意,摒弃一切杂念,运转六绝神功的功法,将腹部郁积着的气强行牵扯着旋转,与腹部本身存在的灵力相结合,亦是引动很大部分顺着经脉流动,向着身体的各个角落进发。 那纯白的液体就像是补药,他喝了不少,而本身境界不足,就像是吃补药吃多了,亦如吃饭时候的吃撑了,肚子很难受。 在这个时候,他又发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灵力过多,并在不断滋生,似源源不断,而他的需求达不到那么多,更是在一时间无法将多余的灵力排出身体。 他吃多了,也真是吃多了。 没有确定纯白液体的功效,看着腿上的伤势暂时停止恢复,便又喝下一口,不够,那就再喝,造成了如今的情况,完全就是自找的,只能是自作自受,而苦儿更是提醒过,更加怨不得别人。 所以,好难受! 强行运转多余的灵力,在腹部内盘旋,几乎就是在想明白是自己找罪受的同时,他生出一股极其大胆的想法,也是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的应对方法——强行冲关! 山水学院招生早已经开始,不知何时会结束,可最低要求不会改变,至少需要引灵中期的境界,而他还是处在引灵前期,差距不大,却也不小。 若没有充足的时间,他无法做到晋升,可如今不同,腹部灵力超过应该有的充裕,完全有机会冲击引灵四层的关卡。 一想到,便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做了。 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亦是一种很痛苦的感觉,他深刻体会到,却又暂时将这些忘记。 强行冲关!  (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成功与无奈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一种疼痛,由腹部滋生,漫及全身,却又是在全身的疼痛之后带来舒爽。 几分钟的时间,有如过去几年,很是漫长,李裕宸经历过身体与思想的斗争,差点就没能在麻木中坚持下来。 只是,他很幸运。 他成功了,晋入引灵四层,达到山水学院招生的最低要求。 “终于引灵四层了!”还闭着眼睛,他便是好想对天长啸几声,将一直压抑心头的不爽全部释放。 全新的感觉在腹部升起,带动全身都有所反应,是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仿佛这一次的晋升,他变得很强很强,这样的感觉,很是舒服。 可现实就是,他只是变强了一些,于他而言,是很大的进步,可在别人眼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而对于真正的强者,他这样的进步,就像是蝼蚁的进步,仍旧是蝼蚁,甚至,他连蝼蚁都还有极大的差距。 很现实,也很无奈。 他很清楚≌,的明白,却还有着更加的无奈。 那多出来许多的灵力,并不因为他的境界提升而有所收敛,像是受到刺激,变得更加狂暴,仅是瞬间,便是让他腹部传出绞裂的疼痛,身体前倾,从床上栽下。 “哥哥!”苦儿喊了一声,将握在手中的小狗扔掉,双手快速扶着李裕宸,使他没有倒在地上,并蜷缩在床上。 “没事吧?”几人都是担心,特别是严素,说不出的心中酸楚。 玉瓶中的纯白液体,是她给他的,她服用过,效果很不错,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是将身上的伤势全部修复,可她忘记了一点,也不能够叫做忘记,是没有真正意识到这纯白液体的强大。 很小的三口,其中所蕴含的灵力,并不是引灵三层,如今到了引灵四层的他能够承受的。 “痛!”所有的感觉都被这个简单的字眼占据,李裕宸的身躯蜷缩并颤抖,身体直冒着冷汗,脸色异常苍白。 不用他说的,四人都是知道,他很痛,而且很痛苦,特别的痛苦,几乎不能够忍受。 可是,谁又有办法改变呢? 都没有,包括小狗在内,只能是担忧的看着,身心充斥无奈。 “啊!” 凄厉的哀嚎伴随着疼痛消隐,李裕宸昏迷过去,是被严素击昏,暂时失去知觉。 或许没有,但在她看来,暂时是不会痛的,可她也不能完全肯定。 “对不起!”她再一次说道,因为说得多了,都感觉自己的道歉很是无力,愧疚之意更加浓郁。 这次本是好心,却又是害了李裕宸,她已经不知道她还能够有什么用,就像是复仇的机器,完成了复仇,却是失去指令,什么都不是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心,很痛,加上了李裕宸身上的那份痛。 “他……会没事吧?”林嫣很是担心,看了看严素,又看向苦儿。 “他一定会没事的!”白雨说道,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坚定,振奋了四人的精神。 “一定会没事的!”严素轻声说道,更多的是祈求,默默祝愿。 苦儿很是迟疑,盯着李裕宸看了许久,方才微笑说道:“哥哥一定会没事的。”通过观察,她已经是能够肯定,不多说的,生命的安全是一定能够保证的。 所以,她没有那么担心,也不能担心,还不能够让身边的人担心,微微笑着。 视线的偏移,充斥着金色绚烂光芒的小狗落入她的视线中,若是没有重量,漂浮在空中,很轻松的,便又回到她的手中,还轻轻甩了甩。 “你怎么不说要少喝一点呢?”她很是不爽的问道,对着小狗。 只是,小狗不答,身体依旧柔软着。 “呜呜……” 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着箫音,很是美妙,还带着一张已经熟悉的亲切面孔。 本就是一个梦,只是太过真实,每一次接触到,都会有一种身处现实的感受,并且觉得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只是时间将一切都冲淡了,只能是由梦来回忆。 很莫名,可李裕宸就是这般想的。 也说不出为什么。 看了很长时间,也是睡了很久,在星星渐离夜空,太阳尚未升起前的最暗时刻,李裕宸从梦中醒来。 房间内有着微弱的光芒,在李裕宸的目光中,照出三道正盘坐修炼的身影,以及苦儿躺在床上的安然睡眠,有些模糊,却又清晰,很简单,却是安适。 “醒啦。”严素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慢慢从地上站起,尽量压低一切可能发出的声音,不影响或修炼或睡眠的人,她缓缓向着李裕宸靠近。 “嗯,醒了。”李裕宸回应的声音也很轻,甚至带着几分温柔。 在他看来,有人关心,那便是最好的,至于受伤什么的,只要不会死,还能够修炼,他便是一点都不会在意,会任由往事随风,远去、消散,并且散尽。 在回答之后,他才想起,有心思检查身体内部的情况。 这一检查,他脸上不多的笑容又是消逝,不深的眉头深深皱起,表情亦是变得难看。 “没事吧?”严素轻问,她能够感受到李裕宸的不正常,也稍有看清。 “大事倒是没有,也可能……就是大事。”李裕宸很是无奈,“境界已经是引灵四层了,可灵力却是没有跟上,更应该说是强行冲关留下后遗症,短时间内可能无法使用灵力,或者只能使用极少部分的灵力。” 听到这样的话语,严素也觉得无奈,想了想,低声问道:“这样的情况,大概会持续多久?” “不清楚,至少也应该会有好几天吧。”李裕宸不确定地说道。 他心中很苦闷,好不容易的晋升,却又是换来暂时无法使用灵力,面对山水学院的招生考核,他这是已经没有一点能够通过的信心,他很失望,但失望并未到极致,还存着一丝希冀。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很想问,却也懒得去问了。 严素心中思绪微有不宁,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使这天亮之前的最黑暗的时刻更加黑暗。 但是,黎明之后,终会是天明。 夜尽,便是天明。  (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平安客栈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抬头,望窗外,晨光熹微。 夜尽了,到了天明,是在黑暗之后的新的光明。 “总会好起来的。”明亮的眼眸映出清晨柔和的光辉,李裕宸心中喃喃。 虽然在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灵力,或者只能使用极少的灵力,有着很大的影响,可相较于晋升引灵中期,达到山水学院的招生要求而言,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他可以不在意。 既定的事实是已经注定的,无法去改变,那便应该向前看。 路,始终是朝前面走的。 “咚!” 一声巨响,震动大地,并带起猛烈的震荡,像是突发的地震,所有的事物都在瞬间抖动。 “发生了什么事?”李裕宸猛地从床上站起,跳到地上,警惕着望着四周,并用目光向身边之人寻求答案。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房间内的几人,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林嫣与白雨,是因为震动而惊醒,迷混着-,的眼眸与李裕宸相望,更加茫然。 “哥哥,别闹!”苦儿轻喃,还沉浸在梦中,小脸带着满足的微笑,似乎做了个好梦。 她还做着梦,其余四人则是稍稍放松,很是莫名的,心中无法升起太多的担忧。 她的反应,在不知不觉中引导着四人的思绪。 而她,成为了核心。 “何人来访?”一道满是沧桑的声音响起,使得大地平静,震动不再。 声音不大,却是带着一股欲镇压一切的气势,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有着排斥。 “晚辈来寻一人。”雄厚的声音回应,丝毫不输气势。 客栈外,于半空中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稍稍抱拳,对着客栈内部,身躯挺立,略显修长,而表情若铁,似万年不变。 “这里,不应该是你寻人的地方。”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很深的无奈,亦带着不可违逆的坚定信念。 “若晚辈一定要寻……”中年男子声音微冷,身形向着客栈内部飞去,话语未落,身形便是倒飞出去,落到客栈外的街道。 “这里将永远不欢迎你!”话音落下,带着压迫的气势消失,变得很平静。 中年男子轻轻吐息,盯着客栈看了许久,终是没有动作,含着愤懑与无奈离去。 客栈名为平安客栈,很普通的名字,亦是有着很多这样名字的客栈,但浮青城中的平安客栈却是不同,能够进入其中的人,会由客栈保证其平安,可以说是一处极好的避难之所。 没有人知道那沧桑声音的发出者是谁,可谁也不能否认其强大,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但凡想要在平安客栈找茬的,都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曾经,有过王境强者闹事,却是在瞬间被震出平安客栈,且受到了很严重的伤,被其仇敌追杀离去,相传,那人躲过了追杀,却是落得暗疾,活了不久便是黯然逝去。 平安客栈的主人很强大,平安客栈,不许闹事! 只是,不是任何人都能住在平安客栈的,而入住的标准,可能只有其主人才会知晓,但一住入其中,便是安全的。 平安客栈的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叫做曾经。 很多年没有人闹事了,有不少人忘记平安客栈的曾经,亦有不少人根本就不知道平安客栈的曾经,但今天,不仅只是曾经。 平安客栈,再度被许多人忆起、谈起。 “哥哥,怎么了?”苦儿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李裕宸的脸上还残存着疑惑,轻声问道。 “呃,不知道,也应该没什么。”李裕宸想了想,很无奈的说话。 苦儿轻轻笑了笑,并不在意,盯着窗外,深吸一口气,说道:“天都亮了呢。”稍稍扭动身体,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 “咚咚咚。” 房门被敲动,轻轻起声响,在这刚明且刚宁的清晨,显得有些突兀。 “我是赵彦明,你们睡醒没有?”赵彦明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虽然知道房间内的人应该醒着,却没有推门而入。 “哦,进来吧。”李裕宸喊道。 推开门,带着微笑走进,被一双双眼睛盯着,赵彦明发觉前所未有的不舒坦,很不自在。 以前,他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经常被人注视着,暗下还有不少指点,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了,可如今,仅是被五人盯着,便是觉得心中发紧,像是做了错事的学生,怕被老师责骂。 很奇怪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他心中这般想着。 “有什么事情吗?”苦儿轻声问道,带着简单的微笑。 “的确是有事情要通知你们。”赵彦明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盯着苦儿及其他人等待的目光,缓缓说道,“浮青城的动荡基本平息,山水学院的招生今天再度开启,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们肯定是要去的。”苦儿微微笑着,“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等一等。” 赵彦明点点头,旋即问道:“那要什么时候去?” “我们不想和你一起去。”苦儿微笑着说道,没有丝毫避讳。 “为什么?”赵彦明不明白,其余四人也是不明白,都将苦儿盯着。 苦儿有些停顿,似乎是在思索,过了几秒,方才回答道:“和你在一起很不安全,应该是有事情要发生在你身上。” “为什么?” “不知道。”苦儿轻轻摇头,“我们不应该和你一起去。” 她也觉得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可她就是这么想的,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赵彦明有些沉默,心中难得的升起一股郁闷,渐渐回荡在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盯着苦儿,又盯着其他四人,最终无奈,微有叹息。 “好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他轻声说道,“我可能会比你们先去,等你们到了,记得叫我一声。”顿了顿,“就算你们不叫我,最好也在我的视线内出现,算是我唯一的……请求吧。” 很无奈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中响动,带着说不出的苦闷。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叫你的!”李裕宸连忙说道,并微笑着拍了拍胸脯作为保证。 “那好,我先走了。”赵彦明微微一笑,却又带着黯然离去。 待到房门再度紧闭,李裕宸转过头,将苦儿盯着,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呢?” 苦儿轻轻摇头,又点点头,很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有事发生在他身上,而且不是好事,我们也最好不要参与。” 看着苦儿也是一副不清不楚的模样,李裕宸“哦”了一声,便是不再多问,回到床上,尝试着修炼。  (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客栈主人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一间木屋,灰褐色的门窗与墙,其上有着模糊的岁月刻痕。 相较于几十米外的客房,除了陈旧一些,地上稍有尘迹,这间木屋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很是平常,仿佛它就应该这么存在着。 走到木屋前,正准备敲击房门,李裕宸的耳中便是传来一如之前的呼唤他的沧桑的声音。 “门没关,进来吧。”声音很轻,并且拖得有些长,像是极深的含着无奈。 “那我进来了。”李裕宸喊了一声,推开房门。 光线随着打开的房门投入,木屋内的景象映入他的眼眸,与他之前所住的房间没有多大的区别,也有一些的不同,就如木屋的外部,总要显得陈旧一些。 屋中,有一位老人,很平静的盘坐着,睁开着眼睛,注视着他,略带微笑。 向前两步,又将房门轻掩上,方才转身,正对着老人,双手抱拳。 “前辈!”他恭敬喊道,拘谨的站在原地。【%, 眼眸映出老人的身影,因光线有些暗,也隔着些距离,他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他肯定,老人真的很老了,像是半截身体没入土地,随时都可能身陨。 简单的看着,他仿佛能够看到老人所历经的沧桑,不由自主的叹息岁月的力量,心中生起悲凉。 通过传音,老人叫他独自前来,到了这个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木屋,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老人的微笑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意味,努力使自己平静,却隐隐有些担忧。 并不是畏惧,而是担心老人随时可能会离开人世。 “你就是李裕宸吧,你爷爷还好吗?”老人微微点头,含着笑容开口。 对于前半截的话,李裕宸稍稍点头,又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前辈认识我爷爷?” 还未确定,他便是安然许多,在不知不觉中,还很不成熟的脸庞带着平淡的笑容,很平常的笑容,却可以给人带来温暖。 “认识。”老人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自豪与自嘲,又有些沉默。 他的自豪,他的自嘲,他的沉默,乃是他所经历过的曾经,每一次回想,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一上心头,便是难下,难忘,难释怀。 似乎感受到了老人的复杂思绪,李裕宸并未有言语,默默注视着老人,看着他沉默,想要看到他的沉默之后。 “在很早以前,我便是认识你爷爷。”沉默许久,老人缓缓开口,“那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我也忘记究竟过去多少年了,可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个太阳很毒的天。”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人追杀,一个人被一群人追杀,受了很重的伤,明明没有逃离的希望,可他就是不放弃,依旧向前跑着。” “我当时就是一名看客,看着他被人追杀,看着他不断向前跑,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又继续往前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要做的事情给放下,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跑。” “可能是因为我看得久了,情不自禁的想要一个圆满的结果,又或许是被他的行为打动,我救了他一命,将他带离死亡。” “本来就经历了许多次的生死,也早就看惯了生死,并且有很多次的告诫自己,不是自己的事情,最好不要参与,可我还是决定救了他一命,也的确救了他一命。” “那时候的我,已经很老了,而他,还很年轻……” 说到这里,老人微微笑着,却又一时无法将想要说的话给说下去,用无声的沉默来代替叹息。 李裕宸想着,在脑海中幻出当时的情况,勾勒出李佑爷爷年轻时候的模样,却始终是那张慈祥的微笑脸庞,刻着岁月的痕迹,无法年轻。 “应该是好几十年的时间了,就那么一眨眼就过去了,那是还年轻的他……也应该还年轻的他,在不应该变老的时候,忽然就变老了,比我这个老人老的还快。” “我老了,他也老了,老得很快,可他的境界却是超过了我。” “就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他的变老,换来了境界的提升,而我,守在这里,守着这间客栈,一点进步都没有,默默修炼着,却也是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十几年前的相见,我已经远远的不如他了,拉开的距离,我一辈子也无法跟上。” 老人抬起头,苍老的脸庞带着笑容,可这笑容又是何其的苦涩。 “也就是在十几年前,我也问过他,问过为什么,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强,又为什么会变老,他说他要变强,必须要变强,而且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强,所以,他变强了,不惜生命。” “其实,几十年前,在救他之后,我也问过他,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拼命修炼,他说他要变强,必须要变强,而且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强,所以,他很努力,也很拼命。” “他有着他的坚持,所以,他坚持。” “而我,只能守着这间平安客栈,就像我的名字一般,刘平安,只留下了平安,父母起的名字……可真好!” 苍老的脸庞浮现微笑,是很真很纯的微笑,说不尽的怀念在其中,也似真的很蠢。 他老了,在很久之前便是老了,他也承认。 也正是因为老了,就只能够守着这样一间客栈,默默终老。 躲在一间客栈,留下了平安,却失去了很多次变强的机会……他虽然后悔,却也不是完全的后悔,总还是得到了许多,譬如对生活乃至对于生命的感悟。 李裕宸一直是一名听众,听着老人的自述,忍不住会去想许多东西,老人的曾经,李佑爷爷的曾经,还有,自己的将来…… “秘藏一角开启,我又见到了他,知道秘藏一角的出现是因为他……也再次的见到了你。”老人微笑着,眼眸中闪烁过慈爱,“十几年前的婴儿,如今,也长大了啊……” 瞬间,李裕宸心中思绪万千,想到未曾见过面的父母,想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世,可在这些思绪升起并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忽然又不想知道,忆起了爷爷很久之前说过且模糊了的话语。 “只有等你变得足够强大,你才能够知晓你的身世。”对于当时还小的他,李佑这般说道,表情说不出的严肃。 那张本是慈祥和蔼却又变得十分严肃的脸庞,使得李裕宸不敢去问,心中升起了疑惑,有着担忧,甚至有着无法表现出来的恐惧。 所以,他没问,盯着感慨着的老人。  (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人的赠予与赠语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很久没有讲这么久的话了,感觉真的……不错。”沧桑的声音带着极轻的笑意,在沉默之后响起。 老人刘平安不再盘坐,缓缓站立,可枯瘦的身躯已经无法挺直,还带着沧桑的腐朽气息,似乎一阵稍猛烈的风,便是可以将他掀翻。 风烛残年,此时形容刘平安再合适不过。 “前辈……”李裕宸连忙喊道,担忧写在脸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呵呵,早就是将死之人,一直都等着死,死了几十年,可惜……还是没死成。”自嘲的笑声徘徊在木屋中,刘平安那苍老的身影显得很是悲凉。 听得这般自嘲,李裕宸心中所感,却是无言以对,目光随着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苍老身影移动。 “照理说,我是你的长辈,第一次见面,应该有所表示,可我不知道能够给你什么。”老人走到李裕宸身前,微笑着注视着他,“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却还存着许多东西,留着也是无用,想要℃,全部给你,又怕是害了你。” 长长的叹息在房间之中回荡,是无奈,也是现实,是老人心中的放不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李裕宸明白,他还太弱,即便拥有了老人留下的一切,也很可能会保不住,被人夺去,虽然有着好奇与不多的念想,却也不会强求。 得到,固然是好,没有得到,也没什么失去。 他无所谓。 些许的沉默之后,老人长舒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说道:“可我要是不给你,那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了,这样的离去,怎么也不会释怀。”把李裕宸盯着,苍老的脸上浮现郑重之意,“所以,我还是要给你。” 取下套在右手食指上的黑色储物戒指,轻轻摩挲,像是抚摸最爱的人,老人已经黯淡的眸光映出不舍,还有些不亮的希望。 “你陪了我那么多年,也是时候找个新主人了。”他轻笑,努力掀动嘴角,想要重复不知多少年前的笑容。 可是,不像了。 连续的几次尝试,真的不像了。 “拿去吧,第一滴血,你就是它的新主人。”将储物戒指递到李裕宸身前,老人微笑说道。 “真的……要给我?”李裕宸不敢相信,更不敢去接。 明知道储物戒指中有着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会使他变得强大,可他不敢去接,怕是接下之后会有很大的麻烦,更是怕在接下的那个瞬间,老人会因完成心愿而就此离世。 所以,他只是盯着储物戒指,注视着老人,并没有动作。 “拿去吧。”老人微笑,一股柔和的力量由体内释放,作用在李裕宸身上。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李裕宸右手中指指尖溢出,与漂浮空中的储物戒指相接触,而储物戒指则是套在了他的中指上,一瞬间,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在他心头升起,带着很淡的,且是久违的熟悉。 他知道,他中指上的储物戒指已经是属于他的了。 没有顾及与储物戒指相联系的奇妙感受,也不去想自己会是如何的拥有,他抬起头,盯着老人,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被老人抢先。 “不用谢我,因为这值不得你道谢,而且,请你保管好它,并且要善待它。”老人摆摆手,微笑说道。 一桩埋葬在心底很久,始终未能完成的心愿,如今,完成了,老人那颗沧桑的心,说不出的轻松,在完成的一瞬间,佝偻的身躯有些许挺直,更似年轻许多。 心愿,了结了,可以不留牵挂,要走,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一定会的!”李裕宸握着拳头,坚定说道。 不需用言语去答谢老人,保护好这枚储物戒指,并且善待它,好好将它利用起来,让它见证自己的辉煌,见证老人的选择是正确的。 以实际行动去证明,才是最好的答谢。 轻抚套在手指上的储物戒指,默默注视着眼前已经近乎彻底腐朽的老人,一种难以言表的悲怆感受浮现心头,像是很亲很亲的人就要离去,很是不安,很是不舍,很是不愿…… 很是想哭。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老人有些不愉,又忽然来了精神,“我把储物戒指给你,又没说过我要死,你这样的目光,难道是盼望着我死?” “呃,抱歉!”李裕宸尴尬,但经过这一番话,心境变得不同,没有那么悲伤。 干枯的手掌抬起,放在李裕宸的肩膀,轻拍了拍,老人轻声说道:“放心吧,我还死不了,死了几十年都还没有死成,就算现在的身躯再腐朽一些,要死,也要等很久以后了。” “前辈一定会健康长寿的!”李裕宸点头说道。 “呵呵,健康是不可能的了,说到长寿,我也活了很久,已经算是很长寿喽……”老人轻笑,抬起头,盯着屋顶,而思绪早已经透过屋顶,到达房屋之上的天空。 他的心,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与这里,隔着空间与时间。 “你的路,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路上,布着荆棘,充满坎坷,若你能够越过一切的艰难险阻,走到终点,将会是无比绚烂!” “而我,还是曾经的我,做着曾经要做的事,守着这间客栈,盼着平安,盼着能够多活几年,盼着能够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也盼着你能够成长到我无法到达的境地。” “如果哪一天,你走到了你走的路的尽头,希望你还能够记得,在过去的曾经,来过一间叫做平安客栈。” “不用记得客栈里的人,但一定要记得平安客栈。” “若是你哪天累了、倦了,也要记得有一间叫做平安的客栈,同样的,不用记得太多,只需记得客栈名,平安客栈。” “最后,愿你一生平安!” 老人刘平安最后留下一些话,让李裕宸听得模模糊糊的,有些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懂,说是不懂,似乎又什么都懂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承接了一名行将就木的老人的意志,李裕宸带着属于他的队伍,迈向平静下来的浮青城的最中心处,山水学院的招生地点。(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二十章 招生报名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严家这次大清洗,有四分之三的重要成员伤亡,其中更是有大半的人死亡,而活着的那一小部分,也都是重伤。” “谁说不是啊,可这严家的太上长老实在是太过血腥……虽然不敢认同,可人家的资格与实力毕竟都摆在那里,对严家的情况也不了解,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除了谈论一下发生了的事情,又能够说些什么?” “呵呵,慢慢看着吧,这严家的动荡,不是说结束就结束了的。” “也真不知道这平静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三三两两的人走在街道,都谈论着发生在身边的大事,却都是压抑着声音,不敢多言,不敢胡言,心中存着畏惧。 对于一个连后辈亲人都能果断击杀的严家太上长老,他们作为外人的,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与背景,太多过激的谈论,简直和找死没有多大区别。 所以,他们都畏惧着。 走在街道上,听着这些人的谈→,论,严素的表情稍有黯然,走的无言。 “素姐姐,你没事吧?”苦儿发觉异常,微笑着问道。 “没事,毕竟是曾经的严家家主,听到他们的讨论,总还是有些不舒服。”严素微微一笑,算是笑得有些勉强。 也正如她所说,在之前,毕竟是严家的家主,想要严家变得更好,变得更强,一颗心都是为了严家的发展,即便是离开了严家,也还有着一定的归属感。 她对严家的发展还有些许担忧,虽然不算太多,始终是有的,而她更担心的是严家的太上长老,她的祖奶奶,因为她,也不完全是因为她,从严家背后走出,开始这般铁血杀戮…… 她知道,她的祖奶奶的生命不会太长久,是在用最后的生命发光发热,欲照亮严家前进的道路,是一个真正爱着严家的人,一位老人,一位值得敬重的老人。 她不知道,这位老人能够坚持多久。 她也不知道,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无论对错,她都难以忘怀。 长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浮动在云层中的那一些青色,还是年幼时候的模样,虽有改变,却一直未变。 “素姐姐,不用管他们说些什么,不开心的时候就笑一笑,忧愁什么的,一下子就没有了呢。”苦儿握住严素的手,微笑说道。 严素微笑着点头,轻声说道:“是啊,笑一笑就没有忧愁了。” 经过一笑,似乎是好多了,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暂时将忧愁埋葬,若严家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她始终难以开怀。 她的心,始终有着牵挂。 “好多人!”走到浮青城中央的广场,李裕宸又忍不住惊叹。 广场上挤满了的人,几乎将山水学院的招生队伍围的水泄不通,站在人群外面,他看不见招生的老师,在一瞬间,他觉得进入山水学院无望。 是一种错觉,更是一种无奈,在人山人海之前,他觉得他应该挤不进去。 经历过浮青城的动荡,躲避在广场上的人有不少离去,可仍旧有不少的人停留下来,不敢在这个看似很安定的时间点上离去,加上不少报名者,更是显得拥挤。 若是从高出看去,只见得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显得十分贴切。 “我们去那边。”林嫣适时说道,指着一条与人群有着很短距离隔离的长队,山水学院的报名队伍。 “好,我们快过去!”李裕宸显得有些急切。 好不容易晋入引灵四层,达到了山水学院招生的最低要求,他的心中是无比的期待,更是有着不小的担忧,怕是因为境界的不稳定,考核不过,山水学院会拒绝他。 排了很久,从中午到下午,到接近黄昏,他终于是走到招生的老师身前。 “姓名、年龄、境界。”招生老师平淡说道,已经说了太多次,虽然没有表现得不耐,却近乎麻木。 “李裕宸,今年十四岁,引灵四层。”李裕宸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 “好了,到那边去。”在记录的同时,招生老师便是做出一个偏头的动作,有意指向之前报名者的去处。 这就过了?李裕宸有些不信,可脚步却是向着招生老师所指示的那个方向走去。 虽然听到过,也看到过身前的几人通过,但没有一个像是自己那么简单,多多少少有着检测,可到了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松? 他不相信,也不明白。 可是,既然这么通过了,那就应该高兴啊,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高兴不起来,前进的脚步有些麻木,而且,还有些艰难。 “姓名、年龄、境界。”依旧是如此没有情感的声音,来自招生老师口中。 “我是苦儿,苦是不苦的苦,年龄不清楚,境界也不清楚。”苦儿微眯着眼睛笑笑,说完便是走向李裕宸,“哥哥,等等苦儿。”仿佛除了她的哥哥,一切都不在意。 “等等!”招生老师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朝着苦儿大声喊道。 苦儿跑出去几步,差不多到了李裕宸身边,方才转过身,问道:“有什么事吗?”虽然小脸显示出些许疑惑,但更多的还是笑容,是一切都不在乎的笑容。 “好了,没事。”招生老师稍顿,旋即摆摆手,继续他的招生工作。 他的任务,只是负责记录,虽然苦儿不说年龄与境界,可他看得出来,苦儿并不大,若说是境界,应该不会比李裕宸差。 李裕宸所走的路,几乎是每一个报名者都会走的路,有专人负责释放威压,考核走在路上的人,作为最基本的考核,而苦儿走的很轻松,便是证明了她的实力。 要求境界保密的人不少,也不多苦儿一个,只要境界不低于引灵四层,他便是不担心。 “姓名、年龄、境界。”又是重复的不带情感的话语,又有报名者会走上的最基本的考核道路。 也就是这般,林嫣、白雨、严素都是走到考核路上,走到山水学院第一轮考核通过的聚集地。 “你们来了。”五人刚聚在一起,一道带着笑容的身影便是出现。 是赵彦明,一直等着他们,等了很久,终于是等到他们的到来,迫不及待的走近,要靠近他所认定的不多的能够称得上朋友的人。 “让赵兄久等了。”李裕宸微笑着回应道。 他眼眸中映着赵彦明有些老练的笑脸,将之前通往这边路上所存在的些许艰难忘记,笑得很开心。 同时,又有两道带着微笑的身影浮现眼眸。  (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广场上的宣言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小四,你也在啊。”李裕宸微笑着招手。 微笑着走来的两人,其中一个不认识,而另一个,则是给他留下很深印象的小四,并且,他还带有几分歉意。 “李裕宸,你好!”小四走近,微微一笑,身形略有偏移,看向李裕宸身边的几人,“我是小四,大小的小,一二三四的四,你们好!” “你好!”赵彦明回以微笑,走到小四身前,伸出右手,“在下赵彦明,很高兴认识你。” 既然是朋友的朋友,若是没有意外,那也能够算作是朋友吧,他这么想着,自从下定决心远离应有的是非,便是想要结交朋友,而他相信李裕宸的人品,也相信小四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 “你好!”小四伸出手,与赵彦明轻握,略显瘦弱的脸庞带着含蓄的笑,有着几分腼腆。 “在下杨进,见过几位。”一名青年靠近,对几人抱拳,很是礼貌。 青年衣着稍显华丽,并生得一∫,张好脸,带着微笑的脸庞时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举一动之间,很有气质。 “你好,我是李裕宸……”李裕宸快速回道,却是被苦儿拉了拉衣角,并被一记眼神制止,连“宸”的声音都发的很微弱,讪笑着对着自称杨进的青年。 苦儿走到李裕宸身前,很认真的说道:“哥哥,他不是好人。”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就像是平时说话的声音,并且没有丝毫的避讳。 话语落下,包括杨进在内,所有的目光都表现得诧异。 “胡说什么呢?”李裕宸轻声道,把苦儿盯着,可眼眸中却是没有多少斥责。 在他心中,虽然不怎么清楚苦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判,也不是那么的想要弄明白,并且有些相信,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相信。 和外人比起来,当然是相信熟悉的人,由心出发,谁都会这样。 “苦儿可没有胡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苦儿微有些偏头,尽量表现出不快的表情,可小脸还是带着浅浅的笑容。 知道李裕宸没有责怪她,她没有办法生气,即便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爽,也会发泄在别人身上,比如不应该出现眼前的,且在她眼中不是好人的杨进。 “你!”杨进很生气,伸了伸手,又是强行放下,尽量表现的有涵养。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在这样的场合下,必须保持良好的形象,他不能乱了心态,更不能够乱来,他的家世以及背景都不允许他有丝毫的乱来。 而他生气的对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小破孩,值得不生气,他乃是皇族弟子,要有修养…… 他安慰着自己。 所以,他忍。 “你什么呀?”苦儿疑惑问道。 紧紧握着拳头,强行忍着不发作,杨进身躯微颤,一字一顿说道:“你很好!” “我本来就很好呀!”苦儿一脸平淡的微笑,似听不出杨进话语中的意味,或者是丝毫不在意。 杨进依旧很生气,就快要打爆发的边缘,强行冷静,却找不到什么可说,也找不到什么可做,留下来亦是没有意义,转身离去。 “看吧,他肯定是心里有鬼!”苦儿对着杨进的背影指点,落井下石。 几人都是有些无语,亦是有些同情杨进,但没有人不相信苦儿的话,更应该说是找不到实际的证据反驳,没有证据之下,暂时也就这般想着。 杨进不是好人的标签,从苦儿的话开始…… “哈哈,兄弟,咱们又见面了。”李裕宸感觉肩膀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一道身影已经站立身前,并是一脸关切与打量,“兄弟,最近可好?” 愣神、抬头,见得一名长相正气的青年,他很疑惑,从记忆中寻找,并未见过眼前的热情青年,似乎……还是有些熟悉的。 “你是谁?”他问道。 “咳咳,兄弟,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青年稍稍一顿,笑容略带尴尬。 李裕宸很用心的思索,眉头深皱,迟疑很久,终还是摇了摇头,满含着歉意说道:“真的记不起来了。” 轮到青年皱眉了,略有思索,方才拍了拍脑袋,大笑道:“哈哈,兄弟,不难怪你不记得,当时我身上全是血,可能你没有注意到我的样貌。” “你到底是谁?”李裕宸仍旧疑惑。 青年摇摇头,说道:“兄弟,虽然你不记得我的模样,但你一定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顿了顿,见周围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特意挺直身躯,“注定要成仙的男人!”不顾众人的目光变得异样,大笑着,强烈的自信流露。 “东方天寒,将来……注定要成仙的男人!” 瞬间,一个令李裕宸憎恨的男子留下的可恶的声音回荡脑海,也是在瞬间,他心头升起难以遏制的愤怒。 “东方天寒!”他抬起右手,食指带着手臂打得笔直,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兄弟,你终于想起来啦,哈哈。”笑声从东方天寒的嘴中传出,回荡在渐黑的广场。 “你还有脸说?”李裕宸愤怒,右手弯曲,拳头紧握,体内所有能够动用的灵力都运转起来,运及拳头,朝着东方天寒挥去。 似乎知道会被攻击,东方天寒早就做好了准备,左手轻飘飘的挥动,便是将李裕宸的拳头阻挡下来。 “兄弟,你这样可是不对的。”东方天寒摇头说道,脸上却是带着微笑,“我救了你一命,你怎么能够这样的恩将仇报呢?”满脸正气,表面看不出丝毫作伪。 “明明就是你抢了我的东西,还打了我,你好意思说是我恩将仇报?”感觉右手被抓住,李裕宸胸口急剧起伏,心中愤怒不知能往何处发泄。 “我可是在救你,你认为你的实力,能够保住那些东西?”东方天寒微微摇头,“若不是我替你保管着那些东西,搞不好早就被别人抢去,甚至可能被别人谋财害命。”顿了顿,舒一口气,亦是给予李裕宸缓冲的时间,“我现在都出现在你面前,难道你觉得我还是在害你?” 李裕宸愣住了,是真的愣住了。 东方天寒说得对啊,他本来就没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东西很容易就被人抢了,甚至可能被人杀害,最重要的,东方天寒就站在自己面前。 试问你若是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被你抢的人面前? 瞬间,他认同了东方天寒的话。 “我错了,真的错了。”他轻声说道,看向东方天寒的目光已然不同。 东方天寒轻轻笑了,将李裕宸的手放开,并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没事,咱们不是兄弟嘛,又有什么错不错的。” “嗯,我们是兄弟。”李裕宸被感动了。 “对嘛,咱们是兄弟。”东方天寒继续说道,与李裕宸靠的更近,几乎搂着肩膀,像是真的兄弟。 “我是东方天寒,将来……注定是要成仙的男人!”东方天寒对着广场上的众人大喊,“我旁边这位,是我兄弟,你们若是和我兄弟过意不去,那就是和我东方天寒过意不去!” 承受着无数的目光,本来不愿意出众的李裕宸忽然很愿意接受,有些享受众人的瞩目,还有很深沉的感动…… 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他不清楚,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一颗心,被深沉的感动充斥着,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而有些忘乎所以。  (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还是广场上的宣言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想要成仙,还真是大言不惭!” “他谁呀,你们认识不?”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别问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脑残!” 短暂的沉默,阵阵低声的叫骂回荡广场,声音不大,且是重叠,待到传入李裕宸耳中,他什么都没有听清楚,但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的评论。 “哈哈,好兄弟,从今天开始,让世界都为我们的存在而颤抖吧!”东方天寒大笑,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与谈论,拍了拍李裕宸的肩膀。 “对,这个世界会因为我们的存在而颤抖!”李裕宸亦是大喊,充满豪情。 天空渐黑,但太阳仍在,而他的心,就如广场上的空气,充斥着火热,更似燃烧着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对于明天,对于将来,有着无限向往,更有不竭的前进动力。 他眸光所到之处,皆是有3↑,着目光投来,恍惚间,像是被万人敬仰,他学会了坦然,也更加坚定。 因为他,因为他们,世界都会颤抖! 黑夜里的风吹,于火热中带着丝丝清凉,吹灭了低声的叫骂,也渐渐将东方天寒与李裕宸吹得沉寂…… “淞啊,你觉得他们做的怎么样?”游翼问着身边的游淞。 虽然未曾点明,可游淞知道说的是东方天寒,微微摇头,轻笑道:“也不怎么样,妄图成仙,最多……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哗众取宠啊……”游翼有些许感叹,抬头,却是不见星光,“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哗众取宠’很好?” “好?有什么好?要不你去试试?”游淞轻笑,只是笑得有些冷。 轻闭上眼睛,感受热风中的丝丝清凉,游翼微微叹息,说道:“我也想试试,可他们已经那么做了,我再那么做,算是落了下乘,会很不值得!” “你真想那么做?”游淞眼神微凛,脸上轻笑不再,变得郑重,却也疑惑,“若真的那样做了,能有什么意义?” “你敢不敢说你注定能够成仙?”游翼睁开眼睛,盯着游淞,却又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你肯定是不敢的,因为远古家族根深蒂固的强大,使我们强大的同时,更清楚的认识到成仙的困难。” “族中的老人们、长老们都说的是有望成仙,从来不会肯定谁能够成仙,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我们都少了必定成仙的信念。” “这不是一时形成的思想,而是一辈又一辈的,从祖上的仙传下来的不会超越先祖的可笑的信念,认为确定了我们地位的先祖才是仙,是我们心中信奉的神,永远不会被超越!” “所有远古家族的人,几乎没有人敢向他那般大喊,哪怕再有信心,亦是不会说出来,也少了许多成仙的希望……” 自嘲的笑容由游翼的脸上绽放,又是充满了不仅是自嘲的无奈与酸楚,眼眸映出一颗浮现黑色中的渐明的星星,却只是黯然。 他说游淞做不到,说所有远古家族的人也几乎做不到,而他,也是做不到,心中,没有那份必然成仙的信念。 他只敢说:待到不久后,这个世界,都会记得他的名字,却不敢说,定能成仙! 所以,他心黯然,他心神伤,还有……一些羡慕。 “我倒是没有想过要成仙,也不会像你,想那么多的无聊的事,变强,成为一名长老,也就够了。”游淞望着同一颗星星,眼眸随着星星闪亮。 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以他的天赋,稍加努力,是能够完成的,不用去想那么多。 不想,便无忧。 “是啊,成为一名长老就够了……”游翼笑得淡然,却又忍不住要叹息,“可是,那是你,并不是我啊!” 望着天空,胸中有着难以抒出的郁气,正压迫着心脏,压得有些紧,甚至……还有些痛,一不留神,那就是很痛,痛彻心扉,亦痛不欲生。 “切,想做就去做,怎么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个自信的你。”游淞毫不犹豫的指责。 “已经是落了下乘了,有些不值得。”游翼叹息。 “都有人在前面那样喊了,开了一个头,这样你都不敢,那你还有什么时候敢?”游淞一把拍在游翼的肩膀上,“何况你也不是一个人,我还站在你的旁边,虽然我们经常是竞争关系,但我们毕竟来自同一个远古家族,总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哪怕作为竞争对手,我也一样的支持你,希望游族能够再出一名仙!” 之后,游淞笑了,是鼓励的微笑,很多年没有这般笑过,笑出了多年的朋友应该有的笑容。 然后,游翼笑了,亦是微笑,转为大笑,开怀大笑,并在笑声中,抬头望着天空,眼眸映出天空中渐渐明亮的星星,鼻子大动,深吸一口气。 “我是游族游翼。” “将来,我会……成仙!” 没有喊得声嘶力竭,也没有怎样的撕心裂肺,就是很平常的大声吼叫,可落在已经平静下来的广场,又是一阵热议的动荡。 游翼站立着,挺着了身躯,微笑着,笑容很是轻松,且是带着平时有着的那份自信。 游淞说到做到,站立在游翼身边,接受着来自暗色中的瞩目,甘愿为陪衬。 “兄弟,听到没有,有人学我们了,哈哈。”东方天寒刻意拉近与李裕宸的距离,放声大笑。 李裕宸点点头,并未说话,不打算做任何评价,而心中豪迈再生,盯着渐亮的夜空,笑容绽放脸上。 夜空,似乎变得不同了。 “三位姐姐,你们说那个人傻不傻?”苦儿很小的声音在阵阵热议中传动,却又是清晰落入身边三名女子耳中。 “不知道。”严素回答,而林嫣与白雨则是摇头。 “苦儿就觉得他很傻,盲目的跟着说着别人的说过的话,有什么意义,就算是成仙了,也是跟在别人身后成仙,还不是什么用都没有。”苦儿微微撇嘴,“而哥哥早在很久之前就说过了,也一定会成仙的!” 瞬间,几人的目光都落到李裕宸身上,充满异样的打量着他。 差不多听清楚了苦儿的话,也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李裕宸在不知不觉中昂首挺胸,表现的似那么一回事。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何时说过,也基本肯定,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过。 他只记得,他一定要变强,一定要变得很强很强! 很强很强之后,那便是仙吧……或许,是苦儿真正的哥哥说过的…… 他要变强,他也是苦儿的哥哥,他会成仙,一定会成仙! 他这么想着,也是心安理得。 “阳族阳瀚。” “注定成仙!” 又是一声宣言,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释放在热议中的广场,有着一股似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是王境强者所释放的威压,于广场上的众人,除了极少数人没有多大的影响,其余的,都是处在震撼之中,之前对于宣言者的嘲笑,在瞬间便是荡然无存。 在强大的实力之前,绝大部分的弱者,唯有选择顺从。 阳瀚一语,使得广场寂静。 “轩辕九歌。” “仙!” 安静片刻,又有声音响起,没有磅礴的气势,也没有大笑声,只有话语道不出的冷冽。 略显修长的少年站立,抬着头颅,眼眸映着天空中那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泛着丝丝的冷意,而他身边没有任何的人影,留下一片不大的空旷,显得他孤独。 星空之下,广场之上,有着宣言。(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仍旧是广场上的宣言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东方天寒,你从我这里抢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还?”李裕宸冷眼盯着东方天寒。 待到广场安静,星空光芒洒耀,带来宁静的光明,被遗忘的最重要的事情被想起,在激动与热血之后,他有些生气。 东方天寒并未回答,而是刻意左右偏动脑袋,目光四下扫荡,带着正气的脸上很是郑重。 “什么时候还?”李裕宸压住生气渐变为愤怒的情绪,冷声道。 “既然你想要回去,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东方天寒的声音压得很低,很郑重的盯着李裕宸,右手伸入怀中,“可你要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你认为你能够保住这些东西?” 一串项链,还可以看出粗糙的绿色痕迹,在柔和的星光下,其上挂着的十几枚储物戒指是那么的耀眼。 还是那串项链,串着的东西也还是初时的模样,凝视着,又是多么的熟悉。 右手不由自主的轻动,心中有着悸动¥,,却还是被李裕宸忍住了。 虽然那熟悉的东西就在他的眼前,可东方天寒说的一点都没错,这里有不少人看着,他也没有能力保住这一串的储物戒指,短时间内,也只能这么看着。 本就是自己的,看到,却又得不到…… 心伤啊! “你还想不想要,若你实在是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东方天寒继续问道。 说着话的同时,他将项链递到李裕宸的身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轻轻晃了晃,使得黑色的储物戒指映着星光微亮,显露出不同以往的特别的吸引力。 一串的储物戒指,就那么晃啊晃的,很是诱人! 短暂的看着,便是不知有多少次的挣扎在李裕宸心中上演,那微颤的身躯不知又按捺住了多少次的冲动,简单而又复杂,清晰而又混乱的思绪,就在他心中那样纠缠啊纠缠…… 拿下,始终拿不下。 放开,始终放不开。 犹豫,思索,沉默…… 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绪,像是黑与白的纠缠,有些似太极那般,黑白分明了,却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是两团颜料的混杂,彻底分不清你我。 看了许久,他还是败给了自己。 不敢做出决定。 苦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趁着注意力都在项链上的两人不注意,右手一抬,便是将项链抓到手中,看了看,揣入怀中,微笑说道:“还是苦儿帮哥哥保管吧。” 李裕宸稍稍愣住,稍微想想,才发觉有很多东西都是苦儿帮忙保管的,轻轻点头。 然后,他又有些担心苦儿的安全了,可映在眼眸的一张微笑着的小脸让他忆起苦儿很神秘,想着苦儿很强大,他些许释怀,并不多言。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吧。 他这么想着,长舒一口气,又觉得折扣压抑的气来的太不应该,勉强使嘴角扬起,渐渐微笑。 东方天寒是真的愣了,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苦儿,在他本就不打算给出,并且做着防备的同时,很轻易地就从他手上拿去了,还有,她是李裕宸的妹妹,最重要的,直接揣入怀中。 他知道,很清楚的知道,那十几枚储物戒指中可是有着不少的好东西,比他全部的身家还要多,而且多出很多,然而,就是这么的……没有了。 是的,没有了,自苦儿揣入怀中的那一瞬,他便是知道。 他不可能和一个小女孩去抢,更不可能做出侵犯小女孩的下劣手段,他的心不允许,所以,真的没有了啊! 一瞬间,柔和的星光竟是那么的悲凉……照着星空下一颗受伤了的心。 真的心痛啊! 可是,不能哭,也不能表现出悲伤,还得笑着。 “兄弟,既然这样,我也算是放心了。”东方天寒是笑着的,却是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可视线有些昏暗,而李裕宸还有很久前的感动,完全看不出来,拍着比他高的东方天寒的肩膀,大声喊道:“好兄弟!” 找到了生命中的兄弟,他笑的那是一个开怀。 “好兄弟!”东方天寒也这样喊着。 星空下的两人,虽是一高一矮,却是相互搂着肩膀,大笑着接受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承受着所有的讥讽与鄙夷,像极了一对……难兄难弟。 许久,东方天寒离去,赵彦明走近。 “李兄,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赵彦明站在李裕宸身前,脸上带着郑重的歉意,“因为我的原因,会有人对你们不利,很可能就是来自我的家族,所以,你们……要小心一些。”还有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回事?”李裕宸疑惑,脸色瞬间郑重。 赵彦明略微思索,后无奈耸肩,说道:“因为家族的纷争,我虽然离开了家族,不想去争些什么,但别人不会这么认为,始终把我当做竞争对手,哪怕我觉得进入山水学院,亦是有人跟上。” “他们怕是认为我有什么目的,找人来防着我,而这次,就是我的一个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看到了他,而他,应该是注意我很久了,想必也是注意到你们,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怕他会作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情,特意告知你们。” “多留心眼,小心一些!” 他不能说得太多,说得越多,会带来更多的危险,只是他这样的提醒,显得很无力,无法真正将李裕宸说动,而他也是知道的,却只能叹息。 “放心吧,我会的!”李裕宸微微一笑,道。 他能看出赵彦明的郑重,也看得出那番欲言又止的神情,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却因东方天寒而停留于心中的豪气,还有那份兄弟间的保证,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心中豪气一动,什么大风大浪,什么艰难坎坷……全都来吧! 抬着头,挺着胸,充满斗志! “我来自赵家,帝国三大家族的赵家!”赵彦明实在不忍看到李裕宸出事,轻声说道。 “帝国三大家族?赵家?”李裕宸一愣,疑惑的将赵彦明盯着。 看来终于是意识到不对了,赵彦明轻轻点头,有些舒气。 眼眸仍旧映着赵彦明那很是郑重的脸庞,李裕宸觉得很是不好意思,尴尬笑道:“呵呵,赵兄,这个……什么三大家族的,我没听说过,有远古家族强么?” 赵彦明有吐血的冲动。 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比,帝国的三大家族是怎么都不可能比得上远古家族的,他很是无奈的摇头,可是…… “那不就得了,远古家族的人我都见多了,一点也不可怕嘛。”李裕宸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还有些飘飘然。 他的确是见过远古家族的人,而且还见过不少,就在这个广场上,也有好几个,关系也还算是不错,只是还没有找到时间去一一拜访,空闲下来,一定是要去见个面的。 这些远古家族的人,相处起来也很好,真的就一点也不可怕嘛,嗯,就是这样的,他心中认定。 在这个时间点,他遗忘了许多很重要的东西。 “算了,我也不多说了,小心一些总是不错的。”赵彦明无奈着,轻声叹息。 忍不住的抬头,眼眸映出天空闪亮着的繁复的星星,忽然间,他心中升起很多曾经没有过的感慨。 帝国的三大家族,哪怕在帝国有着再强大的实力,但在远古家族眼中,的确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不怪李裕宸这般想,因为这就是现实,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确实很无奈…… 而李裕宸,是他的朋友,不管别人怎么认为,他是这般想的,便是不愿意他出事。 从家族的压迫中挣脱,第一次打算真正交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对他坦然,对他没有防备的朋友,对此,他很珍惜。 所以,是朋友,就要多担待点啊! “放心吧,不会让你出事的。”他默默念着。 踩着广场的地面,眼眸映着星空,他的右手悄然抬起,摸着左胸,闭上眼睛,无声的……宣言。(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任性的……广场上的宣言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霸战三界》更多支持! 每一个夜里,由星空洒下的光芒,都是柔和的静谧。 一颗心,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数次起伏,在安宁的平淡之后,李裕宸觉得疲倦。 累了,自然想睡。 可四周众人还在努力,都奋力修炼着,他的那颗想要不断变强的心,亦是不允许他如此简单的停下,不能再在原地踏步,必须要进步,要变强! 除了修炼,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思绪,都被他摒弃。 盘坐身形,修炼。 六绝神功的功法运转,丝丝清凉的灵气钻入体内,顺着经脉流动,化作灵力,而体内那已经聚集一些的灵力渐渐活络,与新增的灵力相互纠缠,因强行提升境界造成的境界不稳得到进一步的改善。 带着修炼的愉快,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是多了几分来自太阳的温暖光明。 “天亮了。”李裕宸睁开眼睛,轻声喃着平静。 略微抬头,便是见±∟,到刚明的天空中浮现出的那一抹青绿,若是青草新生的尖叶,还带着青涩,却已经是诱人。 深吸一口气,空气透着几分清凉,沁入心田,是清晨给予人以舒爽,缓缓呼出带着些许绵长的气息,结了一夜的无法所感的郁气都是消亡,留下很美的感受。 低下头,头颅稍稍偏动,映在眼眸中的被人流拥满的广场,该修炼的人修炼着,没有修炼的人也大都盘坐着,极少发出声音,即便是有,也是极轻,怕影响到他人。 耳畔,只有淡淡的余音,恍惚间,又似什么都没有。 见到如此场景,李裕宸有些愣住,于心的,他不打算打破这样奇怪的静谧。 盘坐已久的身躯向上抬升,他想要结束这次修炼,终是发觉了不对劲,身躯像是被较松的绳索固定,只能移动些许,努力使身躯活动,却只能改变些许。 “怎么回事?”他心中自问,疑惑的盯着四周。 周围的人,安安静静的,几乎都是盘坐,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今日的清晨是如此的安静。 都不是自愿的啊! 可是,那又是为什么呢?他左右观察、思量。 广场中央的上方,白色布匹飘扬在空中,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考核”两个黑色的大字,视线偏移,一经注意,他便是明白,但又不知这考核是从何时开始,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考核的是什么。 身边的人,都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修炼着,他也不打算影响他们。 “既然是考核,那就考核吧。”他默默念着,闭上眼睛又睁开,脸上显现无奈。 若是平常的修炼,即便已经饱和,也能够强塞进去一丝,可如今的他却是不同,体内灵力处在一个缓慢恢复的过程中,无法强行塞一些灵力进去,修炼的多了,有可能是过犹不及。 身体只能在极小的范围内活动,基本是被固定,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是抬着头,盯着渐渐耀眼的光线,注视着附在云层中的那抹青绿。 压迫在身体上的力量,似乎随着光线的炙热而变得越来越强,压得身体无法动弹,彻底被固定住。 “有些难受了呢。”李裕宸心中呢喃,依旧注视着那抹极具吸引力的青绿,表现得并不在意。 据说,那是一座山,有着一个与浮青城对应的名字,浮青山。 山峰顶部,常年被云层包裹,只有最顶部的那一点点绿色跳出了云层,显露青绿,一年四季而不变,像是一幅会发生改变的画,悬挂在浮青城的上空,只有在浮青城中可见。 向着那抹青绿所在的方向寻去,可以见到一座山,一座山峰顶上是一样的绿色的山,可真正有人站上去,于浮青城中,又是不可见。 爬上了上,却不似真的爬上了那座山。 因为那座山,有人悟道,有人成仙……有着很多很多的说不清是真是假的传说,似虚无缥缈。 在李裕宸的眼中,只有最简单的原始视觉,看到那一抹浮在云层中的青绿,有着淡淡的新意与喜意,在这无法动弹的时间里,那些本就不多的疑惑都不存在了,并由那抹青绿给予心……安定。 很好的感觉,可在阳光灼热,身上压力增大到一定地步,他再没有心思去看。 “好难受!”他轻声呢喃,想要平静接受这份并不突兀的难受。 尽量去适应这份难受,他忽然感觉到内心烦躁,有着强烈的不安,很是压抑,想要仰天大啸,以泄心中郁气。 很莫名的感受,他意识到不妙,强行遏制思绪中的那份冲动,仅能移动些许的头颅转动,要看看周围的人是什么样的情况,寻求心的安慰。 眼眸中,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异常,仍旧如最初那般平静,但也有很小部分的人出现和他一般的情况,面部表情不是那么的自然。 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自身境界,只是引灵四层,而且还有些许不稳,也正是这样低微的境界,出现这样的情况算是正常,也便不用多想,不是特殊,只需默默接受就行了。 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嗯,很多时候都是,所以,他心中稍安。 可那种很难受的烦躁时刻压抑着,稍安的心在很短的时间后便是变得更加不安,似乎就要到极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若实在坚持不住,可以喊出来。”不带感情的声音由招生老师口中传出,引起几道呼喊的声音在广场回荡。 有人是真的坚持不住,也有人是不愿再坚持,无论是何种原因,在叫喊出声的同时,便是收到一股柔和的力量牵引,顿时压力消失,并被那股力量带出考核的范围。 招生老师没有多说什么,但很明显的,看向那些人的眼光有些冷。 失败了? 当不由自主的看向白布上的“考核”两个大字,他们这般想着,也是不由自主的。 或许,还真就是失败了。 为什么就不多坚持一会儿?为什么就不愿意坚持?自己明明是可以坚持的……似乎,已经没有机会。 瞬间,他们的心中便是泛起冷意,是无法言表的心灰意冷,并有着极深的后悔。 盯着正在考核的那些人,心中真不是滋味……但他们都还站着,存在着侥幸,在没有真正宣布他们失败之前,总还是有着些许希望的。 “真的好难受,可是……我要坚持!”李裕宸心中喃喃。 他坚持着,在不经意间,想到过去的几年,每天重复着相同且枯燥的事情,不论风雨…… 在白色茫茫的世界中,寻求所谓“化茧为蝶”的希望,在找寻不到希望中迷茫与绝望…… 难受与痛苦,早已经承受了不少,在星湖经历过一次死生…… 现在这一点点的痛苦,与那六年的奋斗相比较,与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绝望相比,与死亡相比,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又有什么不可能坚持的?哪里又有可以放弃的理由? 没有理由可以放弃啊! 真的没有理由可以放弃啊! 所以,坚持! 还看得到希望,就必须坚持! 哪怕没有希望,亦是要坚持! “我可是要变强的,变得很强很强……”他忆起曾经说过的话,也想起了广场上并不真正属于他的很具魔力的声音,“我要成仙!”喊了出来,可声音很轻,连他都很难听到。 似乎是感觉到不够,他鼓着一口气,加大声音喊道:“我要成仙!” 可是,仍旧没有多大的声音,更没有什么磅礴的气势,他觉得这样的声音很不舒服,还有些重复,很是不好。 莫名的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不好! 所以,他吸气,使劲吸气,大喊,用力大喊。 “我要成仙!” “我要成为最强仙!” 还不到午时,阳光却是比午时还要炙热,天空,那抹青绿未消,依旧浮在云层中,在不动的广场上的人的各种复杂的情绪中,这道拼尽一切的大吼的声音回荡…… 李裕宸的眼眸中,有着一抹彩色浮现,应该是从天空洒下…… “我要成仙!” “我要成为最强仙!” 七彩霞光将整个广场笼罩,印着他的……宣言!(我的小说《霸战三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考核失败 丝丝缕缕的霞光,从天上照向人间,将整个广场笼罩在神奇的绚烂中。 “我要成仙!” “我要成为最强仙!” 这两句拼尽全力吼出的话语,仍旧在广场上不断回荡,在霞光的笼罩之下,似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之后更加具有气势。 成仙,成为最强仙! 连天都被他打动。 “怎么回事?”有人开口,却是说得艰难。 霞光笼罩之下,压力陡然增强,可无法阻挡实力强劲者,转过头,将李裕宸盯着。 吼过之后,李裕宸内心压抑着的难受与痛苦不再,像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只能看到他那坚毅却略显稚嫩的脸庞绽放着温暖的笑容,映着霞光,隐隐有些……耀眼。 “是他?要成仙,并且要成为最强仙?” “天空洒下这样的美妙霞光,难道真是因为他?因为他的话?” “他是什么来头?真的可以成仙?成为最强仙?” 有人呢喃,在这一刻,心中都是少了否定。 于头顶的这片天,他们有≧,着敬畏,于天的选择,他们有着疑惑,没有认同,却不敢轻易否认。 无论如何,他们看待李裕宸的眼光,都发生了改变。 明亮的眼眸映着霞光,隐隐泛着绚烂的光彩,李裕宸微微笑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身体还是动不了,很无奈,但不妨碍他心中的豪迈与舒畅,知道周围的人都盯着他,还带着几分享受。 “这样的感觉,真好!”他心中喃喃,越笑越温暖。 映在眼眸中的霞光,将太阳的光芒有意遮掩,丝丝朦胧的光辉弥漫在广场,像是氤氲着神奇而美妙的梦幻,什么加剧了的压力,痛苦着的感受,都不重要了。 只是,仍旧有些难受。 可是,他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 “哈哈,兄弟,好样的!”东方天寒大声喊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甘寂寞。 他站立在很远的地方,放声大笑,身形有着近乎飘逸的动作,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与此同时,无数目光向他汇聚,但多多少少有些异样,充斥着鄙夷,可他不在意,还笑得更加大声,更加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就是开心。 隔着很远的距离,李裕宸听到了,只是微笑,也只能微笑,甚至连刻意的微笑都显得困难,可他还是想要微笑,也尽力微笑着,笑得很温暖。 然后,很痛苦。 是来自身体的压迫,更似来自心灵的压迫,有些……喘不过气。 因微笑而有些微眯的眼睛,映出的霞光也有所变化,由朦胧而变得模糊,似数不尽的凄婉近乎了迷茫,还有,痛苦之后的麻木的累,身体,好累,心,好累。 好累…… 的确是好累,可是,不能睡,还得微笑。 哪怕笑得再牵强,笑容不再温暖,哪怕是装的,还装的有些不像,亦是要微笑。 有不少人看着啊! 更多了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更加不能够放弃了,笑一笑,总要比哭好得多。 所以,坚持,坚持,继续坚持! 在恍惚间,他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由心底发出的笑容,也越来越浓郁,可真实的笑容,越来越苦。 那弥漫广场的七彩光芒,早就消失不见,可在他的眼中,依旧存在着,仿佛还会一直存在下去,会存在到……永远。 阳光,一点都不刺眼…… “又有一个失败。” “就快结束了,他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 “是表现得很不错,可他还是没能够通过考核。” “你应该清楚他的境界,只是引灵四层,而且有些不稳定,能够坚持这么久,真的很不容易。” “今年招收的天才已经不少了,超出计划很多。” “已经很多了,也不多他一个。” “算了,这也不是我们能做决定的,我们看看就行了。” “是不该我们做决定,可是……他真的做得很好,真的很不错……” 模模糊糊的,李裕宸听到有人讨论,听得不算清楚,也没有看到说话的人,但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 眼睛越是睁不开,他便是越想要睁开,又往往越不能够睁开,继而又是挣扎…… 渐渐地,思绪清晰,进入一个能够感受到周围情况的玄妙状态,像是摆着七个姿势的时候,闭着眼睛,便是可以“看”清身边一小段距离内的一切事物。 一名老者从倒下的身影走过,凝视闭着眼睛的李裕宸,微微摇头,叹息说道:“他虽然优秀,可……实在是太弱了。” 一句话,便是要将李裕宸的路封死。 老者是山水学院在浮青城招生的最终决定者,曾在李裕宸身上留下不少目光,对于他在广场中的表现,综合各种因素下来,还是认可的,可他的境界,确实是太低了。 在远古家族都加入山水学院的同时,只有引灵四层的他,真的是太弱了,弱到不堪。 “我也很无奈啊……”这次招生,报名人数超过预计,并且超出很多,至于天才,有着远古家族的年轻一代,加上因秘藏一角聚集的优秀者,更是多出太多太多,作为此次招生的最终决断者,老者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招收天才,对于李裕宸,他只能说声抱歉。 之前赞扬李裕宸的那人出现,是一名三十多岁样貌的中年男子,站立老者身边,试探问道:“要不就给他一个机会?” 老者微微顿首,想了想,轻轻摇头。 “真的就不给他一个机会?”中年男子再问,替李裕宸说话的意味很是明显。 “老师,他的境界太低,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虽然听上去很好,可有几人能够做到?”徐安悄然出现,对着中年男子说道,“他那样说,不过是盲目的从众,更是哗众取宠,山水学院不应该招收这样的人。” “你认识他,还和他有仇?”中年男子反问一句。 徐安轻轻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们是一个镇上的,仇恨倒是算不上,这次回家,发觉镇上的人对他的评价并不好,在人品上有些问题。” 中年男子安静听着徐安讲完,眉头微蹙,头颅微埋,处在思索中,并没有说话。 “哥哥,你怎么了?”苦儿快步出现,站到李裕宸身边,神情有些着急。 中年男子神情极其不自然,带着些许不适与尴尬说道:“小妹妹,你哥哥只是脱力晕了过去,一会儿就好。”顿了顿,更加尴尬的笑,“小妹妹,你哥哥和镇上的人关系怎么样?” “应该很好呀!”苦儿微笑着回答,又转过身,将中年男子盯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问问。”中年男子笑得无比尴尬。 苦儿微顿,旋即轻轻摇头,说道:“不对,肯定是有什么。”似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而且是不怎么好的事情,微眯着眼睛,没有平时的微笑。 中年男子稍显迟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哥哥考核没有通过。” 苦儿蹙着眉头,没有追问为什么,而是偏头,将徐安盯着,眼神有些泛冷,但只是两秒,便再度转移视线,并伴随着身躯转动,目光落在给出评判的老者身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摇头的老者 微眯着眼睛,微抬着头,盯着眼前的老者,苦儿的神情出奇的凝重。 就是简单的看着,没有发出任何疑问的声音,亦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那样默默注视。 没来由的,像是被勾起不美好的过往,老者心头浮现一丝不愉,顺势稍一念想,便是感觉很不舒服。 微微晃动头颅,甩开这样的思绪,他张开口,说道:“他的境界太低了。”声音很轻,且含着很明显的叹息。 这是他给出的解释,给苦儿的解释,一个并不是特别重要,且非必要的,总觉得应该给出的解释。 是解释,也是事实。 无法否认。 苦儿没有说话,连开口的打算都没有,微抬着头,仍旧盯着老者,神情凝重,眼睛微眯。 两条眯着的缝隙中的目光,看不到有仇恨,也看不到有怨气,带着无比的平静。 被苦儿注视着,老者的思绪飘动,在岁月的流里遥想。 最初的被人注视,很是不习惯,但被自己强行撑过了,再次被人注视,便是好了许多,又在一次次被人注视中麻∠,木,不是那么的在乎,渐渐习惯。 时至今日,经常被人看着,是来自不同的人的不同的目光,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已经似平常,就应该这样,可是…… 苦儿的目光不一样。 只有平静,却不止是有平静,更不应该是平静。 看得他心生不愉,感觉很不舒服,甚至在看多了之后,会觉得心慌……是不同于最初被人注视时的那种心慌,还有些无措。 “他的境界太低了。”老者仍旧这般说着,稍稍有着停顿,又轻轻一笑,“可我也没说不给他机会啊。” 这么说出来,他的心平静许多,留意到苦儿的神态,不是那么的凝重,稍有缓和。 他微笑的意味更加明显,却又是在微微摇头中充满着苦涩。 这一次的考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是这次招生的最终决定者,却有一些东西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并且是一些他不懂的很重要的东西,关乎所有学员。 赵彦明走来,稍稍听到呢,对老者抱拳,说道:“这位老师,给他一个机会吧。” 他不是特别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看到李裕宸的状况,应该是考核失败,而苦儿的神情不似平常,多了许多不应该有凝重,更加证明了这点…… 李裕宸是他的朋友,是他在心中认定了的,而朋友有难,怎么也要伸出援助之手。 老者微微摇头,并未着急着回答,深吸一口气,头颅微抬,苍老的脸庞浮现一抹应该是在很久以前有过的微笑。 想着曾经,也有着朋友,也有人为自己说话……是那么的美好。 却是曾经,也回不到曾经。 本是单纯的微笑在美好的回忆中参杂着些许苦涩。 “给他一个机会吧。”赵彦明不明老者的思绪,硬着头皮说道。 “对于这样只逞口舌之快的弱者,根本没有必要给他机会。”一道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道年轻身影走来,“若是让他进入学院,搞不好还会带坏学院的良好风气。” “赵空明!”赵彦明盯着来人,冷声喊道。 “二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赵空明偏头,笑容很是浓郁。 赵彦明压抑住心头的愤怒,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很久没见了。” 他知道无法再为李裕宸说些什么,说什么都会被打断,会被引上其他方向,便是沉默,盯着赵空明,狠狠盯着。 心中躁动,身体亦是躁动,很想打人! 赵空明冷冷一笑,目的已经达到一半,只需要等待,便是不多做言语,像是一个旁人站立,静待事情发展。 老人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没有什么言语,只有轻轻摇头。 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属于内部人员的纷争,作为一个外人,他不好多说什么,也不会做出评判。 “老师,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林嫣看到老者摇头,出言乞求。 “是啊,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嘛。”白雨亦是说道。 “希望您能给他一个机会。”严素微微欠身,对老者说道。 “请老师给他一个机会。”小四微微一笑,躬身向老者一拜。 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不少人走近,更有不少人站在一旁,带着各样的情绪观看。 “进入山水学院,凭借的是自身实力,而不是别人的求情,更不能走关系!”杨进缓缓靠近,说话的同时,脸上带着郑重,“若人人都是这样,那山水学院还能够是山水学院?” 一语,落在众人耳中,传出阵阵议论。 “山水学院毕竟是山水学院,应该不会开后门吧?” “看那位负责招生的老师,一直都是在摇头,应该不会这样。” “这个可说不准。” “那是在犹豫,没有考虑好要不要招收地上躺着的那位,我想,现在应该不会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相信山水学院的!” “慢慢看吧……” 听到周围传来的议论,老者继多次摇头之后再度摇头,苍老脸庞上的笑容变得苦涩不已,心中更是有着不少叹息。 众议不可不闻啊! 本打算给李裕宸一个机会,因为自己的回忆,因为身边人的无聊的话语,有些拖延,到如今,已经失去了机会,说实在的,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迟疑,又为什么没有了多年前的果决。 为什么?他问,也懒得去问了。 盯着躺在地上的李裕宸,他的眼眸中闪烁过抱歉,虽是无奈,却也不得不说出口,深深吸入一口气。 “给他一个机会。”游晴出现,话语直接,声音平淡。 老者盯着游晴,仍旧摇头,并不是拒绝,是还需要思考,哪怕她是游族,来自远古家族,她的话很重要,也一样需要思考啊。 “让他进入学院。”东方天寒站出来,“他是我兄弟!” 除了本身的境界较高,有一腔的伟大抱负,有着成仙的信心,他什么也没有,可是,他还是要说,还要说得理所当然。 老者没有说话,仍旧摇头。 “相信我,给他一个机会。”司马香草微笑说道。 “你们要相信香草哥哥。”司马香蕊微微撇嘴,补充了一句。 老者轻轻摇头,脸上微露笑容。 “给他一个机会吧,这样很有趣,不是么?”游翼微微一笑,带着些神秘。 “这次我不反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游淞亦是微笑。 老者轻笑,微微摇头。 “给他一个机会。”轩辕九歌声音平静,盯着老者,眼神带着万年的冷漠,“他救过我。” 话语一出,议论声骤然猛烈,一旁观看事态发展的人,眼神再度变幻。 他救过我,简单的四个字,真的有着魔力,使得众人已经减轻的轻视更加轻微,带起了不解的疑惑,想要将躺在地上的李裕宸看透。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更看不透。 只是,老人仍旧摇头。 “护院大人,就是他帮助了我们。”人群被分开一道小口,一名男子走到老者身旁,轻声说道。 声音算得上很轻,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场中不少人听入耳中。 最初帮李裕宸说话的中年男子听到,微微一愣,旋即问道:“钟青,你确定?” 钟青点头,郑重说道:“确定!” 中年男子转身,还未说话,便是见到老者对他轻晃头颅。 一股威压陡然浮出,阳曜站立空中,一字一顿说道:“给他一个机会。” 他神色平常,刚毅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站立高处,配合着几乎冷漠的话语,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可是,老者仍旧摇头,只是笑容很盛。 众人都是疑惑,将老者盯住,眼神显露着怪异。 “这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啊!”微有沉默,老者微微一笑,“考核还没有结束,而我也只说他境界太低了,下定论……也还早了一些。”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上山 不给众人提问的时间,老者轻轻一笑,说道:“既然你们都等不及了,那就……开始吧。” 头颅低下,手掌一翻动,一块翠绿的玉简便是出现手中,映着渐暮的阳光,折射出丝丝缕缕的温润。 默默注入灵力,玉简顿时破碎,并于极短的时间内化作灰飞,彻底湮灭,只有弱到近乎不存在的波动向四周扩散。 过去几秒,什么变化都没有。 广场,还是那样的广场,人,依旧还是那些人…… “究竟要开始什么?” “什么事情都没有嘛。” 有人疑惑而提问,亦有人忍不住发出不是抱怨的抱怨,以各样复杂的目光,将老者盯着。 老者极力保持平静,略微笑笑,说道:“等等吧。”心中那份无奈无法表述,更是不能表达,强自镇定着。 时间的流逝,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知是为什么,变得慢了许多。 很轻微的波动由高处扩散,渐渐生出柔和的灵力,笼罩整个广场,使得广场靠着中央的人都被无形的屏障包被,像是一道禁锢,使被屏障包被⊕◇,的人无法移动。 下一刻,在议论还未响起之前,广场的上空裂开一道大口。 裂开的大口中,是一片一望无尽的黑幽深邃,在那黑幽深邃中,有着极淡的光点,带着些奇特与异样的璀璨。 虚空,掩藏于真实世界背后的无垠世界。 那道裂开的大口,通向虚空,连接着真实世界的另一岸。 有人知道那无尽的黑幽深邃便是虚空,可他们依旧和那些不知道的人一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那最真的事实,更不会知道虚空连接着的是哪里,身体被固定住,唯有等待宣判。 思绪迅速者,可以想到这些,还有更多的未曾反应过来的,以及那些根本就不明所以的人,只感觉身体被柔和的力量包裹,而眼睛一花…… 广场中央的人,都在柔和力量的包裹下,飞起来了,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飞行,升入空中,没入那道张开的黑色大口。 广场,还是那样的广场,只是少了许多的人,空出中央的一大片。 少了的人,都进入了虚空,并以极快的速度穿梭虚空,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或是激动,或是好奇,亦或是忧心的恐惧…… 来不及有太多的时间去观察、了解虚空,也来不及将心头的情绪加深或是改变,虚空连接着的真实世界的另一岸,在一道白光突闪之后,浮现众人眼中。 是一座山,很大的山。 山体并不陡峭,呈现绿色,似长满了植被,并且十分宽阔,两边的山体到了视线能看清的尽头,应该有着很多的部分都掩藏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片虚妄。 站立山脚下,在看不清山的宽度的同时,众人不禁抬头,却又是看不到山的顶部,而山自山腰开始便是没有,都躲藏在渐暗的云层中,似乎是羞涩的女子,不愿见人。 云层朦胧了山顶,让人看不到。 有人转身,望着背后,眼眸只见绿色的草地,亦是不见尽头。 这是哪里? 所有人都问,问在心中,又无言的左右相互看着,又都是摇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上山!” 两个字,简单,带着沧桑,又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不知何处是源头,也不知含有什么深层次的意义,清晰落入山脚下站立着的每一个人的脑海心间,让他们在瞬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上山! 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说明了一切。 没有人询问缘由,也没有过多的犹豫,而又有人带头,快速前进,钻入前方或许通往着山顶的绿色树林,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动了起来,快速跟上。 陆陆续续的,人都走了,向着山去,要上山。 李裕宸依旧是躺在地上,却是睁开了眼睛。 像是站立时的轻俯下头颅,他略有低头,渐渐明亮的眼眸映出了前方的山的模样。 山是绿色的,而又看不清全貌,加着些许暗下去的本应该是白色的云层,充满着飘渺的神秘。 有些像是……浮青城中所见的那抹青绿啊! 短暂的凝视,他心中这般想着。 看着并想着的同时,他觉得那绿色有些诱人,吸引着他的心神,让他想要立即站起,朝着绿色前进,似去追寻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刚要迈出脚步,他便是停住,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头颅偏动,眸光快速扫荡四周。 熟悉的人,想要感谢的人,都不见了,望着前方,人影渐渐模糊,直至彻底消失……原本密集的人群,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们都去了山上?”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吧……他们都去了,剩下我自己,也是该上山了。” 上山! 只响起过一次的简单带着沧桑的两个字浮现在他心中,像是存在无法抗拒的魔力,使他迈出脚步,并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向着似乎通向山顶的绿色树林,是义无反顾。 跑出,跑着,什么异样的情绪都没有了,只有明确的两个字:上山! 是的,就是上山,和其他人一样,他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登上山顶,并为之而付出努力,且是不懈的努力。 为了达到目的,就必须努力,所有人都一样,也都不一样。 登山,登的是山,也不是山。 除了草与树,还是草与树,偌大的不见尽头的山,在李裕宸的眼中,就是这般没有变化,经由无趣到无趣,并无趣到了极致。 然后,天,黑了。 经过了本是不长却是漫长的黑暗,星光透过云层洒下,因为受到云层的影响,变得模模糊糊的,洒在山上的林间,将林间的道路照亮些许,只是照亮了些许。 路,有光,仍旧很暗。 路,很暗,但有着光。 路,要走,很是不平。 路,不平,总是要走。 山上的树林中,朦胧而模糊的星光下,李裕宸默默走在很暗且不平的道路。 他登着山,登的是山,也不是山。 光线很暗,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很明亮,不惧怕这缺少光线的黑暗。 路不平坦,又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得很轻快,似乎感受不到脚下的路的略有崎岖。 上山的一段路,除了山与李裕宸本身,便是只有草和树……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中有人 山路,星光朦胧,草与树,路上人。 停驻在路上,李裕宸的脸庞映着星光,托着淡淡的思索与惆怅。 一道身影在他前方,沐浴着星光,散发着极淡的柔和光芒,是一道虚影,身躯几乎被星光穿透。 虚影悄然出现,在他感觉到无法抑制的疲惫的时候,挡在崎岖且不宽阔的道路中央,让他情愿而又不情愿的……停下。 明亮眼眸中映着的虚影,是一名老人,白色淡然的身躯,近乎花白的头发,却不是特别的老,他看得出来,也只能从视觉上去确定。 老人盯着他,亦不似盯着他。 他盯着老人,不知道老人是不是在盯着他,思绪不停转动。 他不知道这是一位什么样的老人,心中有着疑惑,需要思索,却是在注视老人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怅惋,莫名觉得心中发紧,并且是很紧很紧。 恍惚间,他发觉自己站在老人身边,盯着老人所盯着的景象。 他看到的,是草,是树,是山,是映在朦胧星光下的那草,那树,那山,也似乎不是那草,不是那≤,树,也不是那山。 恍惚间,他听到了苍老的声音,似来自身边的老人。 “站在山脚,看到的,是山,一座很大的,看不到尽头的山。” “站在山中,看到的,是山,但最清晰的,是这些草,这些树,而不是山。” “站在山顶,看到的,是山,是可以清楚知道的山。” “不知怎么的,又回到这里,看着这样的景,知道看到的,是山,却有些不想承认。” “闭上眼睛,不去看,也知道这里有山。”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山,还是山,也的确是山。” “所以,看,山。” 老人抬手一指,指的是前方,指的是草,是树,是山,也有意指山。 李裕宸顺着老人所指,看到了草,看到了树,看到了属于山的土与石,简单所见,怎么也看不到山。 想着老人所说的话,无论怎么去看,只能意识到山,却不能看到山。 再回头,已不见了老人。 “山,到底什么是山?”他问,空留疑惑。 凝视很久,他再度想起老人的话语,站在山脚下,看到的是山,站在山中,看到的不是山,而他,也正在山中,所以,他看到的,应该不是山。 “应该先到山顶。”久经思索,他道。 到山顶,看看山,再回来,那时候再看到山,应该会有不同。 是新的明确的目标,也是疲惫后的休整,他上山的速度加快许多,而随着高度提升,视线更加明亮,且少了许多应有的崎岖,很快,要比意识还要快一些,他到达了山顶,站立山巅。 山高,看到的星空更加璀璨,看到的山,也更加明亮。 “这就是山。”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明亮的眼眸映出了山顶的景象,本是绿色的山顶,在璀璨的星空下,带给人幽绿的奇妙感受。 确认是山,接下来,便是下山,要到山中,到之前见到老人的那个位置。 于他,下山要比上山快,用更短的时间,他便是回到了那个与老人相遇的地方,站在近乎相同的位置,盯着应该是同样的景,看着山。 有着草,有着树,的确是属于山的景,可见不到清晰的山,或许是听进了老人的话,他相信眼睛的真实所见,也有些不愿承认,不愿承认他所看到的是山。 眼睛一闭,那的确是山,再睁开,那也是山。 山,是山,不是山,有些像山,也有些不像山,到最后,不知道那山还是不是山。 他想了很久,弄不明白了,也迷糊了。 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不想,也是更多的去想,想着曾经发生过的值得回忆的美好的点滴,便是好了许多。 “山啊,你是不是山,关我什么事呢?”他轻轻一笑,抛却了他觉得不应该有的杂念。 然后,愣住。 已经到达过山顶,可是……没有见到过其他人,不正常,虽然本就不正常,可这实在是太过诡异。 似乎,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像是幻境。 “是处在幻阵中?”他问自己,旋即轻笑。 他只是这样猜测,并不知道,而且以他那样低的境界,以及那少到不能再少的关于幻阵的知识,根本就不可能真的知道,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所以,轻笑,是自嘲,是无奈。 的确有些可笑了。 但是,总还是要做些什么的,不会盲目等待结局,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总是不辞辛劳的寻找着希望,想要创造出希望。 不知前路,亦是要去拼斗一番,不去拼,不去斗,是不会有路的。 路,是走出来的。 “上山!”他轻声喊道,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一丝强挤出的微笑。 本是走过的山道,比之前漫长了太多,用一样的速度,用更多的时间,却是不见山顶,甚至看不到有到达山顶的希望。 山中,路上,多出一名女子。 女子身着白衣,面带纱巾,映着零星的柔和光芒,身躯朦胧到极致。 “你来啦。”女子斜对着李裕宸,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似带着极尽的温柔,而言语间充斥着一股魔力,使李裕宸忍不住想要靠近。 李裕宸忍住心头的悸动,站立在原地,皱着纹头问道:“你是谁?在等我?又为什么等我?” 他很疑惑,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奇怪的事情,虽然不一定是坏事,而且经常都会是好事,可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事情,在经历的时候,总是让他郁闷。 他的问,延续着之前的事情,想要弄明白。 “我是我,等着你,因为等着你。”女子轻语,转过身,虚幻而略带绚烂的眼眸含着微笑,凝视着他。 “为什么?”他问。 “因为,这是注定!”女子道,只有眸光的轻动能够看出她在微笑。 他沉默。 注视女子,偏头看向一边,又回头,闭上眼睛。 仍旧是沉默。 她注视着他,一直注视着他,亦是不说话。 许久,他睁开眼睛,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叹息被深藏在这似简单的话语中。 “陪我,看一看星空。”她抬头,并用手指着头顶,“很漂亮的呢。” 瞬间,她与他站在了一起,共同盯着由朦胧而变亮的星空。 第一百二十九章 醒来,在山下 星空,一双双眼睛闪烁着,映出山中抬头的两道身影。 “这里的星空,和其他地方一样,却也不一样。”女子轻声喃着,“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星空是同一片,却是有着很多的不同。” “星星会眨眼睛,真的,我们所看到的星星,就是在眨眼睛,有时候几乎闭着,很模糊,有时候睁开着,会很清楚。”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眼眸中映出的星空,真的会有不同。” “不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映在眼眸中的星空,也会有着不同。”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我们所看到的星空,更是有着不同。” “你,我,同时同地,看到的星空,也不相同。” “所以,你是你,我是我。” 女子说着,带着李裕宸身躯飞起,穿过丝丝清冷,到达山顶,盯着同一片星空。 “星空,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美呢。”她微眯眼睛轻语,本就虚幻的身形更加虚幻。 一阵清风吹过,吹散了她那朦胧的身躯,也吹灭了她存在的痕迹,剩下李裕宸∫,独自站立,仍旧默默注视着头顶的星空。 “相同,不同……”他念着,一丝笑容浮现嘴角。 总感觉思绪是模模糊糊的,怎么也弄不明白,也是什么都不明白,嘴角的笑容是心中苦涩,满含无奈。 微微低头,看着周围的景象,他的笑容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女子送他一程,到达山顶。 已经到了思绪的终点,不用再费力攀登,能够轻松很多,比起那些看起来没有意义,并且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这总算是一个值得庆幸的事实。 说不出为什么,他觉得心中疲惫,没有什么繁复的错乱的思绪,就是很疲惫,很累,想要休息,想睡。 想睡,就睡。 梦,是最舒服的。 什么都不用去想,便又是什么都有,还带来熟悉,可以慰藉心灵的画面…… 两道年轻身影坐在山头,远处,依旧是山,绿到视线的尽头。 哥哥用心吹着竹箫,弟弟仔细听着,美妙的箫音弥漫空气,带着清净与安宁,画面有着轻微的变幻,却又似亘古而长存,永不会变。 李裕宸喜欢听竹箫发出的声音,从第一次听到开始,便是有些喜欢,而且他无法吹响竹箫,也便有了向往,也是因为陌生又熟悉,错乱却又联系中的梦境,渐生出听箫音的渴盼与喜悦。 丝丝缕缕的音符,带给心以宁静,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箫音掩盖、除去,不复存在。 一段梦,也不止是梦。 弟弟闭着眼睛,细细听着哥哥吹奏竹箫,李裕宸也是认真听着,和弟弟一般沉浸,沉浸在美妙的箫音中,任由时间流逝而不管不顾。 快乐的时间总能够体现一个“快”字,仿若刚刚浸入,便是到了美好的尽头,让人心生怅惋。 天,亮了。 梦,该醒了。 还未睁开眼,视线便是变得明亮,美妙的箫音已经结束,要等到下一次才能听到,再不情愿,再多不舍,也还是要睁开眼睛。 李裕宸睁开了眼睛,映入眼眸的光芒并不刺眼,却有些不舒服,是带着异样的不舒服。 还是躺着,他便是低头。 一座山,一座在夜里已经有些熟悉的山,山体充斥绿色,自山腰部分,被云层截断,看不到顶部是何模样,是他上一次醒来时候所见,却又见到,一模一样。 虽有时间上的改变,却又是丝毫未变。 始终,他没有看向山的两边,没有看那山延续到视线的尽头,掩藏到黑暗中,只是盯着云层,想要看到云层上方的山,山顶。 “醒了,有什么收获?”中年男子靠近,看着躺在地上的李裕宸,微微一笑,“对了,我是陈笃,山水学院的老师。” 头颅稍偏,李裕宸的眼眸映出中年男子的模样,大概有三十多岁,黑色长发束起,面容还稍显英俊,而笑容中显露柔和,身着白色长袍,颇有一番书生气息。 他知道,这就是那名为他说话的老师,虽未睁开眼睛,却是在奇妙状态下看清。 瞬间,他心存感激,并快速从地上站起。 “陈……老师,谢谢您!”他将身体站的闭着,后稍稍鞠躬,保持微笑,真诚的目光注视着陈笃,“我叫李裕宸。” “李裕宸,你很不错。”陈笃微微一笑,“你可曾有什么收获?” 对于李裕宸的感谢,他有些不明所以,但都不重要,他所关心的,还是关于山中的事情,是否有人收获,又有何种收获。 想了想,李裕宸微微摇头,眸光注视着陈笃,笑容带着尴尬。 “没有收获也不要紧,以后好好修炼,像这样的机会,也还有着很多,只要你变强了,就会有收获,也要争取在以后有更多的收获。”陈笃微笑说道。 看到李裕宸的眼神,带着真诚,略有尴尬,他选择相信,也不好有任何的责骂,在心中觉得可惜的同时,只能是安慰的鼓励。 当老师的,总要给学生鼓励,他就是这般。 “嗯,我一定会的!”李裕宸很郑重的点头,昂着首挺着胸,自信满满。 “呵呵,加油!”陈笃微微一笑,轻拍李裕宸的肩膀。 不管是否有着这样的可能,他就是喜欢这种充满自信且不服输的劲头,是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朝气与活力,对此,他很是赞扬。 哪怕李裕宸真的是失败,没能通过考核,他也会帮忙,无论有没有结果,他都会帮着说一些话,当然,已经有着很多人的支持,还有着远古家族的人开口,他的这一点点支持,也不是那么重要。 可是,他还是想说,因为,他认定,这就是山水学院学员应该有的精神。 不屈不挠,自信不服输。 都是年轻人该有的,也是他模糊了的坚持,再一次看到,他记住,他赞誉,他推崇。 “你看,他果然和山水学院的老师有着关系。” “还真是这样!” “怎么可能?” “看他们的样子,这差不多就是事实,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嗯,我也有点相信了。” “这就是山水学院啊……” 有人看到陈笃与李裕宸站在一起,小声议论。 陈笃眉头一紧,略微摇头,说道:“不用在乎他们说的话,只要你变强,比他们强大,他们什么话都不会有。” “嗯,一定会的!”李裕宸点头,微笑。 那些人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清楚,便是不会在意,而又有着老师的关心,他心中升起喜悦,念想之前,心中更是高兴与豁达,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他微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我走了,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陈笃微笑,在李裕宸的注视下缓缓离去。 “哟,不错嘛,都跟这老师混上关系了,啧啧……”赵空明走近,盯着微笑的李裕宸,毫不掩饰的讥讽。 第一百三十章 山下的矛盾 盯着赵空明,盯着那张带着轻笑的脸庞,李裕宸皱着眉,心中有着愤怒,却是不愿说话。 他知道,赵空明和他过意不去,全然是因为赵彦明,因为两人共同所在的家族的内部纷争,把他给卷了进去,对此,他很无奈。 他感激赵彦明在关键时候为他说话,厌恶、憎恨赵空明这样的做法,却又不得不接受。 因为,他与赵彦明是朋友。 所以,他沉默,虽然很在意赵空明的话,有着愤怒,却是在思索之后,将其晾在一边,不予理睬。 很在意,很愤怒,就是不理睬。 “呵呵,无话可说了吧。”赵空明轻笑着摇头,眼眸中的轻视与讥讽稍有变化,微有些冷冽。 很想回话,也很想骂人,更想打人,可李裕宸忍住了,还尽量表现得平静,认定无视才是最好的回应,并且要坚定地坚持。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说话水平需要提升,说不过赵空明,也不能失了风度去骂,就因为一个外人,一个很不重要的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最重要的,他境界低,打不赢,限制了更多。 ⊙⌒, 他很认同陈笃说的话,只要变强,这些闲言碎语,都会消失。 所以,他偏着头,无视一切无关的话语,只想变强。 没有得到回应,赵空明眉头一皱,冷冽的眼神再度变化,丝丝愤怒升起眉间,但转身即逝,这里并不是能够随意泄愤的地方,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他忍着,依然笑着。 “想你一定在山上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吧,譬如什么童子、老头之类的。”他含着笑容说道,声音稍大,引起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李裕宸依旧坚持,眼睛盯着一旁,看着山势,注意着山中的动静,心中忍不住要思索。 童子没有见到,可老人有一位,还有一名看不到容貌的女子,说了一些需要琢磨却又是难懂的话语,让他看着山,觉得迷茫。 山,还是山,可是,眼眸中的山啊,似乎已经不是山了。 说不清,道不明,他的眉头略有变化,些许紧凑。 他的一举一动,直接落入时刻注意着他的赵空明的眼中,带起些许怪异,无法明白他眉头稍紧的原因。 “说一下,到底有些什么?”有人发问,靠近李裕宸。 但是,李裕宸不愿意说,不愿说给赵空明听,若是说给别人听别人,他也不知道能够怎么说。 能说老人的一番听不懂的话,使他跑上跑下?还是女子的轻柔的言语,带他看了看星空?又或者是躺在地上睡了一觉? 他估摸着有些可笑,便是不说,还轻轻摇了摇头。 “我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应该是在下棋,可待到我靠近,两人的身形变得虚幻,连带着棋局一同消失。”见李裕宸不说话,那人自顾自的说道,因为疑惑,想要寻得众人的一些认同。 “我看到一名女子,蒙着面纱,处在朦胧的星光中,身形曼妙而又飘渺,像是谪落凡尘的女仙。”有人开口,眼眸带着迷离的怅惋,“可一靠近,便是变得虚幻,消失不见,似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我看到一个小孩,应该是一名童子,向我扔了块石头。”一名女子接着说道。 “然后呢?”旁边的人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女子尴尬一笑,“还没有被石头砸中,我就站在这里了。” “你们这都没什么,我遇到一名老者,他一直看着我,说了一大堆的话,然后指着我,空气都凝固了几秒,才是慢慢地消失。”有人神气的站着,是一个胖子,却不是特别胖,略显富态,说着自己的经历。 “那老者说了些什么?”不少人都感到疑惑。 “无非就是说我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将来能够成为一方巨擘,我也只记了一个大概。”于平淡中带着豪气,胖子微笑说道,还有些许摇头。 “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假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评判出口,代表了在场的人的两种思绪。 “切,信不信由你们。”胖子微笑着摇头,言语间,满是不在乎。 “还真的有这样一位老者,我也见到了,老者说了一番话,只是我隔得太远,听不清楚,等我靠近了,老者就消失了。”人群中忽然有着算不上认同的声音传出。 “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我好像也看到了。” 一语既出,不少人跟着回应,胖子脸上的微笑渐渐浓郁,却仍旧是不同,尽力风轻云淡。 “这位胖……胖哥,你叫什么名字?”胖子身边一名少年开口,言语与动作含着一丝谄媚。 胖子看向身边略显瘦弱的少年,微微一笑,含着些许华贵的气势说道:“陈有才。” “陈哥好,我叫路阳,道路的路,太阳的阳。”少年微微抱拳,笑着回应。 “嗯。”陈有才微微点头,眼眸中的得意再也不能掩饰。 “陈哥。”路阳再一次喊道,充满恭敬的意味。 盯着陈有才与路阳,有人带着不屑,有人显露轻笑,也有人目光变得炙热…… “陈有才,又出来招摇撞骗啦?”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使得陈有才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名壮硕青年,从人群中走出,颇带居高临下的盯着陈有才,布满坚毅的脸庞显露出与其身材不符合的讥讽笑容。 强行镇定,陈有才微微一笑,说道:“段山,是不是羡慕了?” “羡慕?”段山笑了,笑得开怀,“哈哈,就你这样的招摇撞骗,用得着我去羡慕?” “不是你的,无论你做些什么,都不是你的。”陈有才轻轻有着叹息。 “呵呵,是啊,我就站在老者身前,可听到他说‘所以,看,山。’是叫我们看山啊,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夸奖你的话了?”段山轻笑,给出他所见到的事实。 陈有才的嘴角抽了抽,强自镇定,说道:“那不过是你编造出来的,并不是真的,更何况,我看到老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你。” “呵呵,你见过其他人?”段山轻笑。 “那你见到过?”陈有才回道。 段山摇头,众人都是摇头,一大问题浮现心头。 “那不就得了,你见到的和听到的,和我见到的听到的,可能一样?”陈有才追问,嘴角微扬,“反正那老者就是说我很有前途,还说我长得很帅呢。” 众人听到,已经了解各大概,却是一阵无语。 李裕宸心中大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是闭着嘴巴,默默无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山下愤怒 长时间的沉默,总会有着不平静。 而那不见了两端,亦是不见顶部的山,在沉寂许久之后,在李裕宸无言的注视下,青光大盛。 青绿的色彩似将整个世界吞噬,但凡肉眼所见,皆是青绿之色。 青与绿,似是……一切。 “怎么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目光汇集到之前所在的山上。 本就充满绿色的山,更绿了几分,布着更多的清新怡人,添了很多似乎是应该存在的生机,也更加朦胧,似梦亦似幻。 山,还是山,却是变了模样。 青绿的光芒中,有着更加集中的光芒,出现在山腰,紧挨着之前的云层的部分,渐渐勾勒出属于人的形态。 然后,真的有人出现。 一道身影从山中飞起,站立在稍显浓厚的青绿勾勒出的人影的旁边,一同盯着山,似乎……是盯着山的。 青绿的人影,是一名老人的形象,而那道应该是真实的身影,则是一名女子,绿色的衣,绿色的裙,还有绿色的配饰,加上周围青绿的色彩环绕,几乎掩盖在青绿之中。∨, 老人,是不少人在山中所见,而女子,则是司马香蕊。 同样的,老人说了些话,指着山,指着他所认定是山的山,指给司马香蕊看,想让她看清。 看山是山;看山而不是山;看山又是山,却不想承认是山;不看,那还是山,而心中已有山;再看,依旧是山,已经认同是山;所以,看,山。 看的,是山。 眼中所见,一直都是山,只是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是不同的形态,可依旧是山,也只能是山,只是心中是否愿意承认这个最真的事实。 山,是山,一直是山,也只是山,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主动的思绪的加诸,不会改变山的本身。 所以,看破一切,那山,是山。 山未曾变,是心变了。 老人说的一番话,只是指引,并不透彻,甚至会让人更加疑惑,更加看不清,便是无法得到认同,可是,仍旧是这样的一番话,仍旧只是指引,仍旧说不透彻…… 这就是老人所悟出的,是属于他的道,刻在了山中,在漫长岁月之后显现于上山的人的眼中,只是几许保存了真实,却又模糊了的念。 道,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能够懂得多少,需要悟性,更需要经历…… 老人所做,只是埋下一颗可能生长的种子,能不能够生长,他管不着,也不会管。 “看吧,这就是山。”老人指着山,轻轻一笑,“你在路上耽搁了,来得迟了一些,有人比你先来,还有些体会,你无法体会。” 轻指着山,亦是看着山,老人的身影渐渐虚幻,尔后消失,空留下司马香蕊站立半空,带着诸多疑问的盯着眼前的山。 山,是山,似山。 山顶,一名瘦弱的少年站立,身穿灰黑的劲装,皮肤微微泛黄,消瘦的脸上挂着已经是常态的淡淡的微笑,眼眸失去了光彩,麻木的向前移动,到山顶边缘,一个纵身,跳下。 从山顶跳下,小四这才恢复了知觉,在耳畔的风声中,他脸上的微笑消失,显得十分惊恐,却又是在确定即将死亡之后,一阵的心如死灰,面无表情。 “我要死了。”他轻语,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便是接受了“掉下”山崖的现状。 是掉下,而不是跳下,因为他不是主动,在见到那名朦胧女子之后的失神,忘记了一切,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很不情愿的从山顶掉下,并且撞不到山,顺势固定的轨迹掉下。 在死之前,他又想到那名女子,又有短暂的失神。 下一瞬,他看到一名女子,一名掩藏在绿色中的女子,并且从女子身边经过,最近的时候,不到两米的距离。 “啊!”接着,他大叫。 “啊!”山跟着大叫,重复他的声音,也掩盖了他发出的声音的长度,使得山脚下的众人听闻。 “有人掉下来了!”一人大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小四身上。 之后,小四掉落到地上。 没有粉身碎骨,也没有流出哪怕一滴血液,他就是那样平稳的落到地上,在突生的恐惧之后,晕了过去,又在身体倒下之前,被人扶住,无法倒下去。 接着,又有几道身影在空中飞行,然后,安然、黯然落于地面。 “怎么回事?”有人问,但无人答。 这一切,都显着怪异,虽然本就存在怪异,但多数人在多数的怪异中,只能感受到那些只属于发生在少数人身上的只是少数的怪异。 所以,一大堆的人都是充满疑惑。 “我看到一名女子,她说有人比我先到,让我去找先到的人。”小四很快醒来,被众人问着,尴尬着开口,“虽然她女子蒙着面纱,可我却是知道,她很美,一定是美得惊心动魄,我不愿意离开,便是失去了知觉,醒来,已经是在空中了。” 他的话语很轻,看似尴尬,却是带着腼腆的笑容,属于平常与外人说话时候的常态,内心,是说不出的平静,且是真的向往,没有杂念。 就是想要多留一会儿,可惜,他并没有那样的机会。 让他找人,找比他先到的人,又很可惜,他不知道该如何寻找。 “找我?为什么要小四来找我?”李裕宸疑惑,不得不引入思索,脸色略有异样,阴晴而不定。 赵空明一回头,见李裕宸面色不佳,笑容骤然升起,毫不掩饰的出言嘲讽,道:“哟,小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在想什么呢?” 听到不喜的声音,李裕宸心情很不好,有着莫名的怒意,呼吸稍有加速,却又是贯彻无视的态度,本来该做什么,该想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连头都不偏一下。 “脸色这么差,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吧?”赵空明再度说道,只感觉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 李裕宸虽然也很不爽,可他仍旧无言,就是不予理睬。 “赵兄,人生有着太多美好,何必跟这又臭又硬的垃圾一般见识?”杨进轻语,走到赵空明身旁。 “多谢老杨的提醒,之前是我迷糊了,确实不应该跟这样的垃圾一般见识。”赵空明抬头,微笑着应和。 “就是,想想实际的事情多好,不用跟垃圾一般见识的。”杨进微微一笑,“也千万别学某人,和垃圾走在一起,时间久了,终究是会变成垃圾的。” “关你们什么事?”李裕宸忍不住回了一句。 说他,他忍了,忍忍也就过了,可说到赵彦明,也说到他身边的那些人,他不想再忍,也不能忍。 “咦?赵兄,听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啊?”杨进刻意收敛笑容,皱着眉头问道。 赵空明也随着一愣,故作疑惑,问道:“有什么声音?”脑袋偏了偏,又看向杨进,“在周围,我只看到一坨垃圾开口,有点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垃圾说话。” “垃圾也有可能会说话的。”杨进点点头,自说自话,做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李裕宸怒了,真的怒了,明亮的眼眸映着青绿的光茫,却是闪烁着极弱的,且在变深的猩红,而猩红浮现眼眸,一颗愤怒的躁动的心,再也压抑不住。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 “你们两坨又臭又硬的垃圾!”李裕宸抬起手,用力指着杨进与赵空明,手臂连带着手指有些发颤。 他的骂,合了被他指责的两人所说的话,却又是骂过之后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骂,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能以抖动手臂来表示内心的愤怒。 他很少骂人,也可以说是没有骂过人,一开口,便是觉得言语发窘,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他说什么?”杨进问,不是没有听到,而是不相信。 “你竟敢骂我们?”赵空明冷声回应,却是瞪着李裕宸,刚消去不少的愤怒袭上心头,烧上眉头,手臂渐渐抬起。 见赵空明用手指着自己,李裕宸只觉得脸部发热,存着些许惊惧,却又是被燃烧的愤怒彻底占据,大喊道:“我就骂你们,两坨又臭又硬的垃圾!” “有种你再说一遍!”赵空明握紧双拳,眼眸森冷。 “你们就是两坨又臭又硬的垃圾!”深吸一口气,李裕宸再度大喊,喊得酣畅淋漓。 “找死!”赵空明大吼一声,身形快速掠出。 正愁找不到泄愤的机会,没∈≦,有合适的打人的理由,刻意用侧面的言语讥讽,终于等到机会,赵空明心中冷笑,身形移动的同时,拳头已然锁定李裕宸。 瞳孔中,赵空明的身影放大,特别是右拳,有着淡红的光芒,在青绿的光芒中惹眼,李裕宸看到了,也看得十分清楚,眼神凛然。 所有的愤怒汇聚成为力量,集中到右拳,对准了赵空明的拳头,一拳轰出。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担心,负面的思绪都被涌上心头的热血的愤怒排斥,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不屈的战意。 无论胜负,哪怕就是输,也是一样的……一往无前! 然后,拳头碰触。 “禁止打斗!” 四个带着冷冽的警告,在山脚徘徊,散在青绿的朦胧中。 拳头碰上拳头,还未有拳头之上的力量对碰,负责山水学院招生的那位摇头的老者出手,镇住了将是一边倒的战斗,又是轻轻摇头。 “所有人,禁止打斗,再有违反者,驱逐!”老者声音带着冷冽,传入山脚下每一个人耳中。 “你给我记着!”赵空明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是冷眼瞪着李裕宸,发出狠言。 “哼,记着就记着!”李裕宸冷哼一声,又将右臂抬起,“你就是一坨又臭又硬的垃圾!”微顿,指着想要开口的杨进,“还有你,也是一坨又臭又硬的垃圾!” 打不赢,不输阵。 “你才是一坨又臭又硬的垃圾!”赵空明回骂道,愤怒与仓促之下,没有找到其他言语。 杨进皱着眉头,心中无比愤怒,却还能够保持冷静,只是冷眼瞪着李裕宸,下定决心要好好收拾他。 “你才是一坨又臭又硬的垃圾!”李裕宸立即大声回应,“你就是一坨又臭又硬又硬又臭的垃圾!” “你混蛋!”赵空明吼道。 “你是一坨又臭又硬又硬又臭的垃圾!”李裕宸快速回应。 “你这有娘生没娘教的废物狗杂种!”赵空明大吼。 “你就是一坨又臭又硬又硬又臭臭了又硬硬了又臭的垃圾!”李裕宸大喊,“死垃圾,臭垃圾,硬垃圾,又臭又硬的垃圾!” 骂来骂去,他找不到别的话,就是这么一句,也认定了这句,无论怎样,他就是反复说。 “你……”赵空明有些无言,还想回骂,却是被打断。 “你们够了!”摇头老者发话了,将两人震住、分开。 “禁止打斗,也禁止谩骂!”他再度说道,又摇了摇头,满是无奈。 “我一定要……”赵空明对着走进的杨进开口,却是被后者打断。 “不需要说!”杨进说道,“离开这里,他不会有好日子的。”声音极其平静,连眼眸闪烁的光芒都只剩下平静。 平静,到了异常。 不能平静。 “我一定要……”赵空明还是忍不住要说,却是被自己把话咽回去了,冷眼盯着李裕宸所在的方向,身体躁动。 “算了,骂得累了,休息一下。”李裕宸偏头一笑,坐在地上,如他所说,休息一下。 现在想起来,他才是觉得根本就打不过赵空明,若是真的拼上一拳,受伤的也只会是他,一阵后怕。 同时,对于那名一直摇头的老者,他心中多出几分感激。 “真的要谢谢他!”他心道,微微一笑。 至此,山脚下出现短暂的平静。 悄无声息的,山中浮现一道身影,一身青色长衫飘逸,乌黑的头发挽起,有着轻动,至山顶而下,身形挺直,飞行于空中,俊秀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容。 “香草哥哥。”半空中的司马香蕊喊道,俏丽的眼眸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悦。 司马香草微笑,轻轻点头,算作是对司马香蕊的回应,而身躯依旧往下落着,虽不由自主,却是不紧不慢。 很短的时间,他便是落到地上,在众人议论的目光之下,前进些许,到李裕宸身边。 “李兄!”他微笑喊道,“有一句话,我想了想,要告诉你。” “司马兄,什么事?”李裕宸从地上站起,疑惑道。 “我在山上,有人对我说了一句话,但我想,应该告诉你,而这句话,也应该是要告诉你的。”司马香草轻轻一笑,稍顿,面色稍微凝重,“人立山畔,更高于山。”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李裕宸呢喃,很不明白。 “是啊,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司马香草轻声重复,也算是呢喃。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 一人,一山,人比山高,乃是……仙!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李裕宸再度呢喃,似乎有些明白,也终究未能明白。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不少人轻念。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一道莫名的声音响起,让李裕宸本就因青绿带着些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 他看到,有一名男子,背着手,立于山顶,望着通畅、阳光的云层中绚烂的远方。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男子轻念,带着蓬勃的浩瀚之意,“仙……”之后还有着话语,却是掩藏在了不见尽头的云层中。 (呃,我骂人骂不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山畔之人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李裕宸轻声喃着,不明所以,又感触很深。 看着男子的背影,背着手远望,似乎就是立于山畔的人,简简单单的背影,却是比山还高,孤独立于山畔,似亘古如此。 一人一山,人在山在,山在,人亦在,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男子轻声说着,在许久的岁月之前,诉说着他的感想,告诉身后隔着岁月的后来的人。 只是,经历了太久的岁月,也因为他留下的话太过重要,已经是被模糊了,被天地间的力量压制,被岁月不断清洗,传出的,只是带着韵律的杂音,使人无法辨析。 漫长的诉说,男子转过身,将处于异样思绪包围的李裕宸盯住。 “我等了很久,终于是等到了不应该等待的人。”他轻语,带着轻笑。 这时,李裕宸才是看到男子的面容,一张俊美的脸庞,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嘴角微微掀动,极轻的笑容带着温暖,暖入心脾,而他的一双眼眸,于黑色中带着深沉,又于深沉中带着超脱一切的豁达。 看到他,看≈,清他的面容,李裕宸只觉得一阵恍惚,至于他说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男子吸入一口山顶的凉气,微有抬头,而头顶是一片无暇的天,呈现蔚蓝,清净安宁,似乎从来不会被云层遮掩。 天,很蓝,真的很蓝,且蓝得漂亮。 “虽然是不应该等待的人,可你毕竟是来了。”抬着头,男子轻念,“你来了,却也不是你来了……而我,守着这里的山,已经说的太多太多,你觉得我又能再说些什么?” 李裕宸听得很是莫名,想要说话,发表心中疑惑,却又在这关键的时候无法张开嘴巴,只能是闭着嘴巴不说话。 所以,他看着,也听着。 “你可知道,我很恨你,真的很恨你,恨到了忘记我还恨你。”男子轻笑,笑的很苍凉,俊美的脸庞有着无法掩饰的痛楚,“我真的好恨好恨!” 接着,沉默,凄婉的笑声在山顶的空气徘徊,使得风云变幻,天空渐暗,连山都是要恸哭。 男子近乎麻木的念道:“是啊,你把我封印,让我守着山,让我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守着山,守着这座青山。” “我做到了,一直守着山,说着我当初站在山顶时候的所感,告诉后来人,要有一颗浩远且充满自信的心,让他们有所感触,在修行的道路上更加轻松,能够走得更远,有望成仙。” “对于后来人,但凡有些许缘分的,我都会把当初的话重复一遍,给他们机会,由他们自行把握。” “我一直不停的说,说着相同到一字未变的话,一直都在等待,终于是等到了想要等待的人。” “可是,我等到的这个人却是你的人,沾染着属于你的气息,很微弱,却是真的,真的就是你,也必定是你!” “数万年的等待,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哈哈!” 男子大笑,笑声中,在连着山的部分,狂风卷着白云,映着金色的光明璀璨,而更高的头顶,没有一朵残破的云,却是下起了雨,带着无尽酸楚的雨。 雨,滴落身上,冰凉。 被雨水敲打,男子笑声更盛,而雨则是更大更猛,打得山上的草树石块生疼,发出阵阵难捱的痛呼,疼痛且错乱的声音在山顶游荡。 李裕宸站着不动,并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动。 不断有雨水滴落身上,起初是猛烈的轰击,带着疼痛与冰寒,可没有过去多久,疼痛减轻,冰寒亦是渐渐消退,却是有着最初时候的疼痛与冰寒的残余,怎么也消失不了,很不舒服。 他盯着大笑的男子,在疑惑的同时,心中升起悲怆,似随时都会随着风雨而恸哭出声。 他默默有些杂想。 男子被封印了,不知是谁封印的,他不知道,但隐约和他有关。 男子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话,等待着想要等待的人,他知道,应该是自己。 男子等到了自己,等到了希望等待的人,亦是等到到不希望等到的人,是自己,却也不是自己。 男子笑得癫狂,是因为自己,也不是因为自己。 他想着,默默想着,想得很杂。 他想通了一些,也怎么都是想不通,愿意想,也很不情愿去想。 默默想着,站着。 “数万年的等待啊!”男子停下,因为笑够了,雨也停了。 “等了数万年……”有着叹息,凄婉的神情渐渐平静,微微摇头,“都等待数万年了,再等等也没有什么。” “再等数万年,甚至再等待数十万年,也真的没有什么。”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那是你,一直都是你。” “而我,就如你说,尔立山畔,与山长存,真是他娘的与山长存,真他娘的与山长存啊!” 最后的声音,应该是充满着愤怒,用尽力气大声咆哮,可在男子嘴中,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听不出声音中的高低变化,没有哪怕一丝的波澜,还带着些许轻柔。 不好听的话语,被他说出来,真的很好听。 “呜呜……” 悄无声息的,宁静之中有着很淡的声响,是带着轻柔与安宁的箫音,从李裕宸腰间系着的竹箫发出。 点点绿芒由竹箫释放,于李裕宸身旁汇聚出一道绿色的年轻身影,淡绿的脸庞带着微笑,笑得温暖、动人,极具吸引力。 听到箫音,李裕宸能动了,也转过了身,盯着身旁的身影,张了张嘴,轻声喊道:“哥……哥。” 只是梦中所见的身影,他看得多了,记得十分清楚,也不觉得代入了弟弟的那个角色,轻声喊了出来,却又满带着不确定,些许尴尬。 年轻身影轻轻一笑,笑容很浅,却是很开怀,绿色浮现的眼眸还含着丝丝宠溺。 只是,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 “你还是来了。”男子平静开口,本是很不平静,也知道自己内心不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平静。 “是啊,我来了,也总该是要来的。”年轻身影轻轻一笑,“你自己也说了,在这里守了数万年,总不能让你一直守在这里吧。” “都守了那么久了,呵呵,我也已经习惯了。”男子亦是轻笑。 “数万年了啊,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再不习惯,也的确是应该习惯了。” “说吧,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到了这里,忽然想起了你,想来看看你,又看看是否可以让你离去。” “呵呵,都无所谓了,无所谓了都。” “也的确无所谓了。” “数万年未见,我们好好谈谈吧,就像当初,好好谈谈。” “好啊,好好谈谈。” 山顶,立着三人,却只有两人的声音,而那两人,从山顶谈起,谈到远方,身形也渐渐飘忽,站立空中,是在山畔。 山畔之人,于山相比,高于山顶,延续了数万年的谈论,真是与山长存。 “当初,我说,人立山畔,更高于山。”男子轻笑,“而你说,尔立山畔,与山长存,也都成了现实,我真的没想到啊,不,应该想到的。” 年轻身影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顿了顿,又是轻笑,“我一点都没说错啊!” “的确没错,因为都成了现实,真他娘的是他娘的现实。” “若非因为这山,你早就不存在了,所以啊,你是与山长存,因有山,而存……” “说了那么多话,绕了那么多的弯,你就是想要我帮帮他,对吧?”站立山畔、空中,男子轻语。 “的确是想让你帮他一下,也是真的想和你说说话。”年轻身影点头,“毕竟我们这样的老朋友,已经很少了,也有很长的岁月没有见过了,该见一见。” “很长的岁月了,几乎漫长到了无际。”男子亦有感叹。 年轻身影轻笑,说道:“想当初,也没想过能活这么久的,但随着时间流逝,岁月更迭,早已经不成人样了,可就是活了这么久,无奈啊!” “告诉我一个理由,帮助他的理由。”男子不再沉浸于感叹中,很认真的盯着身边之人。 “我出现的时候,他喊过我。” “我不信,是真的不信。”男子微微摇头,又稍稍点头,“既然你不说,我也懒得再多问了,但你要记得,你又欠我一次,并记得要还!” “呵呵,我欠你的还少么?” “反正我都给你记着。” “记着就记着吧,我反正是不会记的,记忆什么的,全都交给你了,剩下的,也都一起交给你。” “真他娘的想打你。”男子盯着身边那数万年前的熟悉身影消失,轻轻有着叹息,“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打赢你。”顿了顿,“可是,真他娘的想打你!” 带着言语之后的平静,他再度回到山顶,盯着李裕宸。 “听着我的话,并把我的话给记住,一个字也不能出错。”他声音很冷,并于嘴角伴着一丝冷笑。 李裕宸虽有疑惑,却是轻轻点头。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男子转过身,背负双手,微微笑着,平静的眼眸盯着与山相连的云海,“仙之一字,不过是一人一山,也只是一人与一山,而那人就比那山高那么一些。” “若是想要成仙,就必须有着十足的信念,就如我站在这里,我敢说,我比山高,还要高出很多,这就是成仙所必有的信念。” “你站在山畔,若是身边少了山,哪怕你再高,你也不可能成仙,也就是因为仙之一字,一人一山,须要有一人,且须要有一山,人与山同存。” “成仙,要有信念,也要切合实际,为人,不能忘记了山。” “一人一山,乃是仙,是真仙!” 负着双手站立,于此刻,男子的气势再度变幻,在李裕宸的眼中,比最初时候还要显得高大,真正有着仙的气魄。 一人一山,仿佛真就是说着男子。 “一时之间,以你的水平,也难以真正领会,不用着急,慢慢来吧。”男子转过身,对着李裕宸微笑,笑得很轻,很温暖,很动人,而他的身形,渐渐虚幻。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 带着如常的声音,男子彻底隐于空间之中,留下李裕宸独自思索,眉头深皱。 不懂,他没能听懂。 所以,思索。 如男子所说,一时之间,他也不可能听懂,可他却是执着,想要尽快懂得,越想越不懂,并且感到一阵的头痛。 “啊!”他想了很久,终是因为疼痛,大叫了一声。 山顶上的一切,伴随着他的大叫,全都消失,连带着他的思绪,全然停住。 他,失去知觉。 默默地,有着一丝清爽柔和的力量,在他脑海轻动…… (笔力有限,一些感觉写不出来,唉……)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中之事的疑问 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而梦在未醒之前便是结束,思绪有着一段空白,带着些舒爽与疑惑,李裕宸睁开眼睛。 “醒啦。”司马香草的声音响起,带着平淡的微笑。 “嗯,醒了。”李裕宸点头,掀动嘴角,绽放丝丝笑容,立即从地上站起。 站直身躯,他的眼眸不自主扫荡,周围,还是有着不少的人,可都已经离开山脚,来到了一处还算熟悉的地方,浮青城的广场。 稍稍抬头,头颅微偏,便是看到只有浮青城中才能见到的浮动于云层中的青色。 那一点青绿之色,仍旧是初时那般模样。 他的心,于此刻,没有了舒爽,更是没有了疑惑,渐渐安宁。 宁静,于心,安宁且平静。 “李兄,香蕊有些疑问,还望能够帮忙解答。”司马香草等了等,微笑说道。 “什么事?”李裕宸转过头,盯着司马香草,也注意着司马香蕊。 “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知道。”司马香蕊盯着李裕宸,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开口询问,“那位老者说了些』,什么?” 瞬间,李裕宸的思绪清明,说不出为什么,他知道司马香蕊所指,也念想起山中那位老人的话语。 “站在山脚,看到的,是山,一座很大的,看不到尽头的山。” “站在山中,看到的,是山,但最清晰的,是这些草,这些树,而不是山。” “站在山顶,看到的,是山,是可以清楚知道的山。” “不知怎么的,又回到这里,看着这样的景,知道看到的,是山,却有些不想承认。” “闭上眼睛,不去看,也知道这里有山。”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山,还是山,也的确是山。” “所以,看,山。” 每一个字,像是刻在心头,只需要稍稍思索,便是能够清晰忆起,李裕宸轻声说着,做出了与老人相同的动作。 老人抬手一指,指的是前方,指的是草,是树,是山,也有意指山。 而他,也抬手,指着前方,也是有意指山,却指的不是山,是他的前方,是被人群占据的广场,指着广场上的人。 为了求证,他从山中跑到山顶,又从山顶跑到山中,却是没有得出一个应该有的结论。 但是,他明白了,他还无法明白,在短时间内无法彻底弄明白,没来由的知道,思绪特别明晰,却是不愿去多想。 想不明白,便是不想。 就这样,便好。 真的,很好。 司马香蕊细细听着,随着李裕宸的话语,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顺着他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人,也没有看到人。 人群从她的眼眸中消失,随之浮现的,是山,一座遍布着青绿的山。 浮青山,于她眼眸……浮动青色。 “多谢李兄!”司马香草对李裕宸抱拳,感情真挚。 “不用不用!”李裕宸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于心,他只是陈述一段记忆中的事实,并未做些什么,当不起这样的感谢,而他也认定司马香草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感谢。 司马香草微微一笑,视线偏移,到司马香蕊身上,眼神带着些凝重,不再言语。 “李裕宸,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些许宁静,小四出言。 “问吧。”李裕宸微微一笑,道。 他知道小四要问什么,是关于山中女子所说的话语,也不打算有任何的隐瞒。 “你见过那名女子,对吧?”小四尝试着问道。 李裕宸点头,微笑着。 “那你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小四腼腆笑着,话语有些支吾,“是不是特别漂亮?” 听得小四的话语,李裕宸微愣,不觉眨眨眼睛,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说真的,她是不是特别漂亮?”小四深吸一口气,作出一副很郑重的模样,鼓起勇气问道。 “她蒙着面纱,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李裕宸轻轻摇头,道。 莫名的,他心中有些叹息,是替小四升起的叹息,体现在他的动作上,摇头的时间很长,并且不想停住。 “哦,这样啊。”小四点头,有些失落,可失落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便又是微笑,不似腼腆的笑。 这下,李裕宸弄不明白了,尽管思绪再清晰,亦是猜测不到小四心中的想法,却又忍不住要去想,一时没有说话。 “谢谢你!”小四微微一笑,对李裕宸道。 “啊,没什么。”李裕宸回神,连忙摆动手臂,目光盯住小四,带着很深的疑惑,“难道你就不想问她说了些什么?” “不需要了。”小四摇头。 “真的不想知道?” “真的不需要。”小四神色平静,超出平常,却很认真。 “那好吧。”李裕宸无奈,耸耸肩,“若你想要知道,在我没有忘记之前,随时可以来问我。” “嗯,谢谢!” “不用说谢谢的。” “不,需要说谢谢。”小四摇头,旋即认真,“真的感谢你!” “好吧,我接受。”李裕宸充满无奈,发觉很多东西是无法以常理考证的。 于无奈中抬头,见着云层中的那抹青色,他的心渐渐平静,却又始终留着一丝不平静。 “思绪,变得清晰了呢。”他于心中呢喃。 思绪变得很清晰,想事情也更加全面,本应该是好事,可在他看来,也不完全就是好事,有些时候,就比如刚才和小四的对话,思绪再清晰也会觉得无奈。 而且,思绪变得清晰了,想的也就多了,很多时候,他不愿想那么多。 想的多了,只会伤神。 就如他现在的思绪,想的有些多,真的……很伤神! 盯着云层中那抹青绿,他尽量使自己不去多想,忽然间,也许是眼眸因天空的阳光而产生的恍惚,一点更小的青绿浮出云层,又在行进一段距离后……消失。 几乎是在同时,司马香蕊睁开眼睛,轻轻伸出手,手掌向上抬,她手掌上方的空气有着轻微的波动。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轻问,很明显的是发觉了这股波动。 几道目光扫荡,最终注视着司马香蕊,注意着出现在她手掌的不大的青绿光团。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问而问 一团青绿的光芒,于一只俏嫩白皙的手掌上,有些飘忽。 虽然有着轻微的飘动,可青绿光团却是安安静静的,散着很弱的青绿色光芒,停留在司马香蕊的手掌心,像是找到了归宿,不愿离去。 不少人的目光被淡淡的青绿光芒吸引,眼眸之中充斥着不解的怪异。 “怎么回事?”有人问,却是无人应答。 知道的,猜到的,不会说;不知道的,也猜不到的,始终不知道。 时间悄然流逝些许,光团仍旧安安静静的,散着柔和且微弱的青绿色光芒,不因众人的目光而有丝毫羞涩,除了本身有些奇怪,便是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相对于在山下、山中,众人已经见识了太多怪异的事情,这一点小小的怪异,便是算不上怪异。 嗯,一点都不奇怪,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觉得。 众人注视着光团,也有不少的人注视着司马香蕊,渐渐地,也便成了常态。 没有理睬众人的目光,司马香蕊注视着手掌心的青绿色光团,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8,光团的色泽渐渐变淡,消失的无影无踪,方才是微微一笑。 “谢谢!”她的视线落到李裕宸身上,真挚微笑。 第一次,她的目光中没有了轻视与鄙夷,有些认同司马香草所说过的话,并且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用谢。”李裕宸回应道。 他已经是在学着接受没人的道谢,可毕竟是刚开始,仍旧有些不适应,略显稚嫩的少年脸庞带着些许羞涩。 “李裕宸,可否问你一个问题,山顶上的那人说了些什么?”阳瀚在不知不觉中靠近,眼眸紧紧注视着李裕宸,“在‘人立山畔,更高于山’的后面是什么?” 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都是落在李裕宸身上,显露些许怪异,超过之前。 见到是阳瀚的询问,李裕宸想到他的帮助,虽然愿意说,却是有些思索,眼眸扫过四周,并没有急着回答。 “有些话,即便是说出来,庸人也是无法明白的。”阳瀚轻笑,带着极度的自信。 他的笑,是自信,并非是自负,在场的很多人,就算是听再多次,都是无法明白的,就如之前司马香蕊有所感悟,而其他人则是一无所获。 有些道理,注定只有对应的人才能够明白。 不是他看不起广场上的人,而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懂不起,注定不会明白。 李裕宸点头,说道:“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话到此处,他便是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觉得,话说道这里就够了,有些事情,有些细节,是不能说出口的。 只是,阳瀚皱着眉头思索,而司马香草亦是疑惑,眉宇间有着不解,似乎是在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应该有些不够,他这般想着。 “仙之一字,不过是一人一山。”他稍微想了想,说道,算是为二人提前解惑。 “仙之一字,一人一山。” 这八个字,由阳瀚与司马香草念出,很轻的声音散到广场的空气中,仿佛有种难以抗拒的魔力,使得听闻的人都是沉浸,并不时轻声呢喃,阵阵轻微的音波在广场上飘荡。 有人明白,有人不怎么明白,也有人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 片刻的沉浸,阳瀚回神,对李裕宸微笑,并抱拳于身前,说道:“多谢!”没有其他的话语,直接飞身离去,似乎带着些着急。 “呵呵,李兄,谢啦!”司马香草微微一笑,亦是对李裕宸抱拳。 相较于阳瀚,他的动作与言语都随意很多,没有那种郑重,似多了一些来自朋友间的感觉。 李裕宸轻轻点头,带着属于少年人应有的温暖笑容。 眸光些许转动,扫过周围的人,都是在思索,他的脸庞,轻轻有些笑意,笑意中,微有叹息。 仙,一人一山,只是一人一山,也不过是一人一山,却也不止是一人一山。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 一人一山,乃是仙,是真仙! 人,是人,可山呢? 山是什么?他在心中摇头,因为不知道。 抬起头,像是不知道的时候向知道者的询问,盯着浮在云层中的那抹青绿,希冀……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那抹青绿浮在亮丽了许多的云层中,相对于更亮的光明,显得黯淡许多,没有给他任何拥有着可能性的回答,也不会回答。 没有得到回应,他那明亮的眼眸却还是盯着那抹青绿。 恍惚间,他看到可站立在山顶的人,似在山顶,似于山畔。 山畔之人,人畔之山,人,肯定是人的,而那山,究竟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啊! 他心有感触,微微笑了,笑得苦涩。 “李裕宸,能否说明一下?”询问的声音响起,来自曾经为他说话的那名三十多岁样貌的中年老师。 “说明什么?”他问。 陈笃得到回应,稍稍想了想,又是摇头,面带尴尬,说道:“全部。” 无奈的神情浮现李裕宸的脸庞,略有思索,将山顶那人的话语截短,说道:“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 “若是想要成仙,就必须有着十足的信念,也要切合实际,为人,不能忘记了山。” 他的思绪变幻,有着更多的思索。 说出来,与在心中的念想,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极短的时间,他便是完全沉浸到山顶那人说话时的场景,轻轻一笑,说道:“一时之间,以你的水平,也难以真正领会,不用着急,慢慢来吧。” 处在思索与回味中,陈笃点点头,似乎,李裕宸才是老师,他只是一名学员。 他是老师,却更能够明白怎么才能算是一名优秀学员,不耻下问对他来说,哪怕是对于真正的学员,亦是没有任何的排斥。 不懂,且是可以问的,便就是要问。 可问过之后,一阵的思索之后,他仍旧是不明白。 “我还是不明白。”他道,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李裕宸。 李裕宸唯有轻轻耸肩,带着歉意的微笑,因为言语在此刻无用,难说心中无奈。 “李裕宸,你还知道什么,希望你能够都说出来。”摇头老者出现,站在李裕宸身前,“算是你为山水学院所做的贡献,也算是……我的请求。”说着,便是要躬身一拜。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语过之后 感受到眼前老者抱拳,并且渐渐弯曲身形,李裕宸顿时发急,连忙伸出手,扶住老者。 “老师,请不要这样。”他连忙说道,带着恭敬。 从老者的话语中,他得出了想要的信息,他已经成功进入山水学院,虽然老者没有刻意的说明,但言语间的意思就是这样。 而且,他看出了老者眼眸中的真诚,有些莫名,让他微觉疑惑。 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广场上的众人?他心存猜测,不自主想到后者,神色间,更多了几分尊重。 极短的时间内,他便是想到这么多,思绪清晰到以前不敢想的程度,在老者将要开口之前,他先行说话。 “在山中,我还见到一遮着面容的女子,站立于星光下,身躯映着朦胧的星光而显得有些飘忽。” 瞬间,关于女子的记忆便是出现在脑海中,每一个细节都十分清楚,像是印刻着的发生在曾经里的无法遗忘的痕迹。 “这里的星空,和其他地方一样,却也不一样。”女子轻声喃着,“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星空是同一片,却是有着很多的不同。√,” “星星会眨眼睛,真的,我们所看到的星星,就是在眨眼睛,有时候几乎闭着,很模糊,有时候睁开着,会很清楚。”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眼眸中映出的星空,真的会有不同。” “不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映在眼眸中的星空,也会有着不同。”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我们所看到的星空,更是有着不同。” “你,我,同时同地,看到的星空,也不相同。” “所以,你是你,我是我。” 女子所说的话被李裕宸一字不差的重复,并伴随着相同的抬头,他抬头,想要盯着星空,却只能见到阳光耀眼,还有一抹青绿在阳光中恍惚。 “星空,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美呢。”没能看到星空,他闭上眼,于心中呢喃。 在曾经的记忆中,细细数着夜晚的天空中的星星,思绪流转,到山中,与女子站立的时候,盯着那片天空,也想到小镇上,与林嫣一齐盯着星空,看流星划过…… 星空,始终是那么的美,无论在何时,都是。 不少人抬头,都是盯着天空,想要盯着夜色里的满天繁星,可阳光真的耀眼,怎么也看不到星空。 真的……看不到。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看到的,真的不同。 不同的人,因为本就是不同…… 广场上有热风,吹动着一片又一片的安静。 睁开眼睛,眼眸中还是没能没有星空,而李裕宸也没有太多与山中事的感想,低下头,左右寻觅,见着林嫣隔得有些远。 为什么隔着那么远?他瞬间想着,又是对于脑海中忽然的思绪无奈,摇了摇头,脸上有着自嘲的笑容。 “还有没有?”众人还在思索中,老者便是再度开口。 李裕宸脸上的笑容转变,映着阳光而温暖,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在山中,我只见到三位属于山中的人。” 他说的,是实话,只有三位是属于山中的人,还有一道熟悉的绿色身影,应该是从竹箫中出现的,他的……哥哥,而他的哥哥,以及他哥哥的话,显然不在此列。 所以,有些话,他认定不该说,也不会说。 有些不由自主的,左手往着腰间伸去,可他强行改变左手前行的轨迹,以耸肩代替,左手并未触碰竹箫,尽量表现得正常。 除了竹箫本身的存在,便是一切如常。 老者轻轻晃动头颅,还有些不满足,却也知道,不能够强求什么,而且已经得到不少了。 所以,他微笑。 “我的名字,旬然,山水学院的一个副院长。”忽然间的想起,他对李裕宸说。 李裕宸微微一愣,小声喊道:“旬院长好!”稍稍躬身,表示内心的尊重。 既然勋院长都表明身份了,肯定是有话说的,他便是将其他的思绪放到一边,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些许期待,注视着旬然。 注意着李裕宸眼眸中闪烁的神采,旬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略有沉寂,又是常态的摇头,有着很轻的叹息。 “院长,为何叹息?”稍稍显得犹豫,李裕宸轻问。 他笃定,旬然是有话要说的,却又有着什么顾忌,不方便说出口,而他想要知道,便是出言询问。 “只是有些不满足,有些贪心。”旬然再度摇了摇头,带着苍老的脸庞显露出笑容,道。 不满足,贪心? 听到,李裕宸轻轻一笑,想到他的曾经,也是不满足,很贪心,他觉得可以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他的曾经。 嫌得到的太少,而想要得到的太多,那就是不满足,那就是贪心……一直都是这样的。 只是,那是变了意味的,应该是向往,是对将来的希望。 “就是要有不满足,要贪心,才会有进步,才能够更快的进步。”他轻声说道,在此刻,他有很多感触。 “说的不错。”旬然赞誉,稍顿,面带郑重之色,“你可愿成为我的学生?” 一句话,震动李裕宸的内心,亦是震动在场的不少人,使他们从思索中彻底清醒,正视最真的现实。 这是山水学院的招生,进入学院,他们就是学员,在老师面前,他们就是学生,在后面一段修行道路上,或多或少需要老师的帮助。 之前无法弄明白的一切,都不若旬然这句话来得重要。 微有震动的错愕,旋即在李裕宸心中升起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可他在喜悦之后的瞬间,便又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思绪万千。 旬然这么做,是为什么? 是因为对他欣赏?是因为他知道山中所发生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所以,他犹豫,没有立即回答。 “看来,你并不是特别愿意。”旬然轻轻一笑,忍不住摇头,“既然你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眼眸中含着难以察觉的失落。 “老师,我愿意!”李裕宸大喊。 所有的不应该有的思绪,都被他扔到一旁,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对着旬然便是一拜。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结局,算是完美 一声愿意,一个躬身,一拜。 些许微笑,稍稍俯身,轻扶。 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亦是没有何种恢弘的气势,李裕宸成为了旬然的学生。 水到,渠成。 “老师好!”李裕宸微笑,注视着旬然。 “哈哈,好!”旬然放声大笑,丝毫不掩饰心中喜悦,更是不会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赞许的轻拍落到李裕宸的肩膀上。 一张布着岁月痕迹的苍老的脸庞,一张带着年轻甚至是稚嫩的面孔,面对着面,笑着。 老师,学生。 空气,因热度而变得不宁,小声的议论不曾停歇,带着热腾的风,在广场上轻轻吹动,与头顶散发着热量和光明的天空,与漂浮在云层中那抹动人的青绿,还有广场上显露各种表情的人,都是见证。 见证着,广场上,有一名老师,还有一名学生,一对师生。 而师生之间,只有笑,到平静时,只有微笑。 “对了,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微笑之后,旬然的话语响起,吸引广场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感受到众人目光的集中,旬然不自主地想要摇头,却在刚轻晃头颅,稍有偏移之时便是强行停住,多看一眼李裕宸,微笑。 “这次山水学院招生,计划比往年多招一倍的学员,但是,报名的人却是超出以往一倍,并且超出去很多。”略带叹息的话语使他忍不住摇头,可那苍老的脸庞却始终是带着微笑。 不安的心理在不少人心中升腾,焦躁的紧张从无到有,带动身躯有些颤动。 无法进入山水学院? 感觉着自身境界不足,实力不够,在之前的表现不理想的,纷纷往着不好的方面去想,不由自主的会去想,想到这点,复杂的思绪在短时间内便是升起,且难以压抑。 未来,道路,在一瞬之间,变得不光明。 这些人,觉得无奈,有着不甘,却大多沉寂,等待着来自旬然的……宣判! 旬然简单站立着,表现得很轻松,扫荡四周的目光,更是显得轻飘飘的,很是随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他这样的目光,更是让那些觉得无法通过招生的人觉得凛然,更是少了许多希冀。 是啊,他怎么能够不随意呢? 秘藏一角的出现,使得来自各个地方的天才汇聚,至秘藏一角消失之后,仍旧不愿离去,守在周围,便是遇上了这次山水学院的招生,有不少人选择参与进来。 这些人,很多都是天才,来自各个地方的天才,更有来自于远古家族的优秀年轻一辈,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有了这些人,山水学院的招生,已经很圆满,比想象中还要圆满。 作为此次招生的最终决定者,旬然心中肯定是高兴的,能够招收到如此天才的学员,怎么又会不高兴呢? 所以,他的目光随意,又怎么能够不随意? 还未有着审判,便是有人心如死灰。 这一切,旬然都看在眼中,就像是往年的招生,多多少少会遇上这样的情况,只是今年特别多,心中有着感慨,在感慨的同时,又摇了摇头。 接着,他笑了,笑得很轻,笑着自己。 “人老了啊!”他在心中叹息,却又是表现在了言语之上,只是,声音很轻,很轻。 听着,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思绪,更有着莫名。 旬然轻声叹息,是真觉得自己变得老了,总是有着太多的感慨,会在感慨之余忍不住的摇头,也正是老了,没有了当年的那份冲劲,没有了在李裕宸身上体现出来的那份冲劲。 又是短暂的感慨,他说道:“因为报名的人太多了,其中优秀者更是不在少数,使得这计划变得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更是有着没有意料到的意外。” “真的,很意外,我没有想到过,竟然连远古家族的人参与到其中,而且参与到其中的人数不少,很意外,又着实让我觉得惊喜。” “而且,在招生过程中,更有一位前辈出手,送一场机缘。” 话到此处,旬然微笑着抬头,并抬起了显得有些干枯的右手,指着天空中那抹因强光而黯淡些许的带着异样美丽的青绿。 “这场机缘,也就是天空中的青色,我们之前所去的地方,浮青山。” 望着那抹青绿,指着那抹青绿,说着那抹青绿,想着那抹青绿,忍不住有着思索,有着太多复杂的思索。 广场上,一颗颗头颅抬起,同旬然一般,望着那抹青绿,想着那抹青绿,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想到关于浮青山的传说。 浮青山,在传说中,有人悟道,有人成仙。 山中隐约见到的人影,似乎,就是那悟道的人,似乎,就是那成仙之人,也似乎…… 不少人的目光移下,将李裕宸盯着,于怪异中显着炙热。 感受到来自身边众人的注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浮现李裕宸的心头,些许不安升起,些许骄傲升起,还有很多的疑惑。 那位前辈,还有山中那些身影,还有在此刻表露出一切的旬然,他都觉得疑惑。 哪怕思绪再变得清晰,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他亦是想不透彻,轻轻皱眉。 旬然低下头,对他一笑,又有些抬头,对众人说道:“此次招生,在最后,应那位前辈的要求,做出了一些调整。” 很简单的话语,便又是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牵引,使得不少心生漠然的人燃起几许希望。 希望,总是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出现,使得这些人更加渴盼,一双双注视着旬然的眼眸闪烁着之前未曾有过的光亮,就如广场上的空气,因太阳的温度,泛着热度。 “但凡达到招生的最低要求者,皆是可以进入山水学院进行学习。”旬然微笑,声音不大,却是引来一阵难以停住的欢呼。 “一群蝼蚁!”有人鄙夷,言语很轻,掩藏在了欢呼声中。 鄙夷之人,在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之后无言,是懒得跟一群蝼蚁计较些什么,而且,在人群中,还有不少如此的不屑者。 可是,蝼蚁有着蝼蚁的世界,他们无法懂得。 无知者,欢乐多,蝼蚁者,亦是如此。 所谓强者,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感到快乐,也便会少很多欢乐,更是常常快乐不起来。 于不同的人,因为不同……而不同。 “但是,你们一时无法到山水学院,需要等上半个月,而这半个月,时间仍旧属于你们。”旬然的话在欢呼声中响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家前 一夜话,到天明时,云淡风轻。 抬头,见得那抹动人的青绿,依旧是飘浮在云层中,与亮起的天……分明。 眼眸闪烁间,映着那抹显得超然的青绿,亦是忆着由旬然强加在脑海的诸多重要话语,李裕宸觉得神伤,本是明亮的眼眸,似乎,没那么亮了。 成为了旬然的学生,本是好事,可旬然乃是山水学院的副院长,地位摆在那里,加诸在他身上的希望与要求随之增多,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旬然,都代表着山水学院。 所以,他不再是单独的他。 待到进入山水学院后,乃至于现如今,都要做好旬然的学生,做好表率,他无奈,心中有着叹息。 麻烦啊! 他揉了揉眉心,知道这事情已经是注定,也没什么好说,何况,在这麻烦之下,他也有着很多其他学员所不能享有的权利,算作是补偿。 有所得,有所失,乃是生活常态。 但是,仍旧有些不爽。 他轻轻摇头。 再低头,目光有所偏移,映出几道熟悉的身影,隔了∽,些许距离,却是在周围,算是最好的安慰。 时间,有着半月,该是回家。 带着微笑,轻轻迈步,向着熟悉的人,也将向着家。 想家,有着不少人,向家,却是少了许多,而去往路怀镇,繁复的事情成为障碍,又多耽搁一夜的时间,便只剩下林嫣、苦儿与他。 作别老师,还有一些熟悉的人,快步走出广场。 “李哥,等等!”一声带着急切的叫喊,使得李裕宸些许注意,还未回头,便是见着一名稍显富态的身影超过自己。 接着,又有一名偏瘦的身影跑过,站在胖子身边,微有喘息。 “李哥,我是陈有才。” “李哥,我叫路阳。” 两人先后开口,一胖一瘦的两人呼吸还显急切,却又是带着笑容,笑得很真,很谄媚。 其实不用两人自我介绍,李裕宸也知道两人的名字,已经是在浮青山下看见过,知道两人做了一件引人注目的大事,用与胖子对立的段山的话,那就是招摇撞骗。 眼前的,是两个骗子。 “找我有事?”短暂的思绪飞过,李裕宸开口,微微笑着,平淡说道。 “李哥,我们是来投奔您的。”路阳回道,抢在陈有才的前面,连话语都显得有些急切。 “投奔我?”李裕宸轻问。 “对对对,我们就是来投奔李哥的。”路阳又抢在陈有才之前回答。 “为什么?” 路阳出奇的没有答话,眼神不自主的看向身旁的陈有才,似乎是属于他的事情做完了。 陈有才朝着李裕宸拱手,脸上的笑容稍有收敛,且表现出郑重,深吸一口气,眸光闪烁异样的坚定。 “自从看到李哥的第一眼,我便是被李哥身上展现出现的那种英勇的气度所吸引,想必李哥必然是人中龙凤,将来也必定成仙,而且是成为最强仙!” “李哥所提及的山中人所说的话语,更是一语惊醒我这样的梦中人,让我明白了人生的真谛。” “就如那位老者给我的指引,我要跟在您的后面,将来才有可能有超越常人的天赋,最终成为一方巨擘!” “所以,我们来投奔李哥,希望在李哥的引领之下,走上一条强者之路!” 不急不缓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情感,富态而稍显胖的身躯有着些许奇怪的动作,看起来,似乎真就是话语所说这般。 但是,任谁一听,都会知道这是假话。 所以,李裕宸轻轻皱眉。 “李哥,我们是真心前来投奔的,若是李哥收了我们两位小弟,我保证,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需要李哥一句话,我们必然前仆后继!” “对,我们是真心真意的想要投奔李哥,只要李哥发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们绝对不会含糊!” 见李裕宸眉头稍皱,陈有才立即出言,说得慷慨激昂,而路阳则是连声附和,说的似真有其事。 只是,还是很假,但已经假的可爱。 就像是拍马屁,只要拍得好,听到的人,总会是心情愉悦,而李裕宸那清秀略显稚嫩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容。 “真的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林嫣站在一旁,听着这样的奉承话语,心中稍有不愉,忍不住出言。 “嫂子放心,我们说到做到!”陈有才一拍胸脯,做出保证。 “对,我们一定说到做到,嫂子请放心!”些许停顿,在陈有才的示意下,路阳也是保证,同样拍了拍胸脯。 “你们……”林嫣右手尚未抬起,布满红霞的俏脸便是偏向一边。 她找不到有力的言语,真的是有无数小鹿在心头蹿动,两声来自不同人口中的两声相同的叫喊,使她在难以忘记,更是错乱了思绪,只剩下无法掩饰的羞涩。 听着两人奉承的话,李裕宸心中有着淡淡的喜悦,但更多的,还是和林嫣一般,脸庞爬上红润,他,也是害羞。 “你们两个不错,我就替哥哥收下你们两位小弟了。”苦儿微笑说道。 这样的事情,她乐意见到,虽然两人是骗子,说的话都是奉承话语,可着实是有些用处的,也便是替李裕宸做出这样的决定。 坏人嘛,总是需要有人来做的,她也愿意这样做。 “多谢这位……”陈有才心喜,连忙感谢,因为激动,一时不知道对苦儿的称谓。 “我是苦儿,苦是不苦的苦,你们不用在意我的。”苦儿微微一笑,道。 “多谢苦儿姐!”陈有才回道,拉着路阳也这般说。 苦儿点点头,微笑着,并且微眯着眼睛,很开心。 “李哥,不知要去往何处,对于这浮青城,小弟还算熟悉。”陈有才稍稍定神,立即改变态度,要做一名合格的小弟。 “我们要回去一趟,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苦儿微微一笑,“顺便,你们把山水学院的消息打探一下。” 陈有才微微点头,却是没有作出承诺,将李裕宸盯着。 稍稍凝神,李裕宸说道:“苦儿的话就是我的话,听她的。”言语间,含着些许无奈。 “是,李哥!”陈有才与路阳都是喊的郑重。 “好了,你们走吧。”李裕宸摆摆手,道。 “送李哥!”陈有才与路阳又是同时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我们回家吧。”李裕宸轻声道。 “嗯,我们回家!”苦儿微笑,走到李裕宸与林嫣的中央,拉住两人的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轻雨落小镇 家,在夜色下,被星光披上一层柔纱,漫着朦胧。 倚靠在墙角,那在夜空中柔亮的忽明忽暗的星星,晃着李裕宸明亮的眼眸,让他没有丝毫睡意,在思绪游动的同时,一颗颗的数着星星。 经过一路算不上奔波的奔波,于夜色里,回到了家中,一处生活了十几年的布着极淡温暖的小院。 白日的天空,没有火辣的骄阳,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使得黑夜少了初时的燥热,加上温柔的星光悄然铺洒,清风散漫吹着,更添了几分清宁。 拂过身躯的柔而软的风中,带来不知是何处的淡淡虫鸣,徘徊于耳畔,有着几分异样的宁静,些许清凉。 林嫣回了家,苦儿安睡于屋中,只有李裕宸守着靠着墙角,独自守着夜。 家中的夜。 回家,回到了家,却又将是新的离家,不知何时才能再度归家。 一次新的离家的喜悦,早就在回家的路上被冲淡,被冲得很淡很淡,淡到再也生不起喜悦,坐在家中熟悉的角落里,只剩下心情的惆怅。 惆怅,然后睡不着。 ≦, 静静坐着,盯着夜晚美丽朦胧的星空,脑海中有着无数的不应该有的思绪,想着过去,想着现在,更多的,还是想着将来。 在很久前,他便是想过会离开,那时候是怎么想,已经记不清楚,但他知道,那时是渴盼,是憧憬。 在不久前,他也是想过会离开,那时候,他告诉自己要努力,要为了变强而离去。 如今,真的要离开了,终于是要离开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却想了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去想,又该想些什么…… 其实,他心中本不想去想,却忍不住会去想。 一想,便是收不住思绪。 思绪清晰,想的多了,只能是徒增烦恼。 “不能再想了。”他摇头,轻声念道。 坐在墙角,在夜里数着天空中的星星,想着关于将来的事情……在曾经的岁月,已然成为常态,这一次的回家,不由自主的这么做。 已经这么做了,有着些感觉与感触,回味一下,就够了,也该够了。 轻闭上眼睛,不再看着星空,做一次深呼吸。 风,还是轻柔的,吹动小院中的小树小草,轻抚构筑小院的石板砖瓦,拂着由地面抬升到空气中的清凉…… 空气流动,树叶轻晃,还有一株小草,在靠近院门的地方左右飘动。 草,生长在石块的夹缝,还伴随着嫩绿,却因为夜色与成长些许,只能看到那份绿,见不到绿之前的嫩。 盯着草,注视许久,李裕宸出奇的没有多想,待到回神,才是轻松一笑。 起身,走动。 想要走出院门,却又是在微风中停住,明亮的眼眸映着在风中轻轻飘动的草。 “草啊草啊!”他轻声呢喃,于笑容中有些摇头。 接着,他往回走,再到草的旁边,送来了水,不多,只一捧,俯身倾倒,并刻意使水打在未曾彻底结束晃动的草叶。 看着草被水打,比风吹动时还要晃得厉害,他轻轻笑了,笑容带着些奇怪。 “草啊草啊,你是你,我是我!”他轻声说着,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草,始终是草,与他的曾经有着相似,却始终不是。 草,在风中轻摇,会守着小院,但他不会继续守下去,他的路,在远方……他的路,是变强! 睡不着,没有修炼的心情,那便好好走一走将要离开的,并且不知何时能归的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星光无声息的洒下,在朦胧中再度朦胧,朦胧了小镇,朦胧了街道,亦是朦胧了街道上的人影,在朦胧之后有着雨迹。 下雨了。 雨水,轻轻落着,像是丝丝气雾凝成的小点,一点都不大,滴落身上,在短时间内,甚至连衣衫都无法打湿。 夜里轻雨中的街道,于李裕宸而言,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踏过铺在街道上的石块,走过些许没有石块的泥土…… 走过林嫣的家门,轻轻一笑,继续前进。 走到被他从八岁击打到十四岁的玄烨树旁,稍稍停驻,便是走过。 围着最外围的街道转一个圈,向着相连的另一条街道折返。 走到徐康的家门,黯然走过。 走到李佑爷爷的住宅,看了看看不清身形的两只巨大石狮,看了看应该存在在门上的看不到的两个大字,又走过…… 一个小镇,走到天将明时,走到雨水彻底打湿了衣衫,走到家门。 关于整个小镇的记忆,除去那些不是那么深刻与重要的,似乎,就这么多了。 仍旧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滴落,带着清凉触及头发、肩膀,顺着微风飘在前胸后背,沾染双手双脚。 很久很久,到天明,微笑。 推门,走进。 擦干水迹,换一身衣物,与早已经等待着的苦儿一同走出院子。 “芸姨,早上好!”周芸打开家门,苦儿甜甜的声音便是响在清晨的轻雨中。 “是苦儿啊!”周芸微微一笑,轻轻招手,“苦儿,李裕宸,下着雨呢,快进来吧。” 一顿早餐,菜色简单,屋中偶有言语,伴随着窗外雨落,在本就宁静的清晨,只有细细的声音,以及淡淡的温馨。 对于李裕宸,进入山水学院,成为旬然的学生,周芸已经从林嫣那里知道,并没有刻意说些什么,显得极为平淡,似乎,这才是她应有的常态。 饭后,雨未停,人亦不停。 总是要离去,在小镇上,总有人要去见一见,去告别。 “哥哥,我想和芸姨说一会儿话,你们去看李爷爷就行了。”苦儿拉住周芸,带着微笑推脱。 她并不怎么想去李佑那里,说不出为什么,从心底有些排斥,不想去,也是为李裕宸创造一个好的条件,能够与林嫣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想去的理由,后面这点占了更多,她这么想。 一张微笑的小脸,一双闪烁乞求的目光,还有拉着周芸的一双小手,这都是她的办法。 “好,你们去吧。”对着投来询问目光的林嫣,周芸轻轻点头。 目送着林嫣与李裕宸走出去很远,她才是将苦儿盯着,眼眸闪烁些许异样,些许时间之后,有着不多岁月痕迹的脸庞上,满是笑容。 “芸姨,苦儿脸上有什么吗?”苦儿故作疑惑,道。 在周芸的笑容之下,她也是微笑,伴随着一双眼睛微眯,笑得很可爱。 “真是个人小鬼大的鬼灵精!”周芸摇摇头,轻摸苦儿的发梢。 苦儿吐吐舌头,抬起手,指着走远的两人,微笑问道:“芸姨,你看哥哥和嫣姐姐是不是很般配?” 第一百四十章 一块碧绿的吊坠 清风,轻雨,青石板上路。 一行,两人。 看着远去的李裕宸与林嫣,周芸抬起头,细数着轻柔细腻的雨滴飘落,又被风吹斜了弧度,湿润了已经有着岁月痕迹的脸。 一颗麻木到坚硬的心被柔化,忆起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曾经。 同样的路上,下着轻雨,有人相伴…… “苦儿觉得哥哥和嫣姐姐很般配呢。”没有得到周芸的回答,苦儿轻声念着,小脸带着微笑。 她就是这么认定的,她猜测,周芸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关乎于林嫣,关乎于心,暂时还不愿意承认罢了,至于承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清风吹着轻雨,她默默注视着两道身影离去,偏着头,盯着处在回忆中的周芸,只是微眯着眼睛,浅浅笑着。 两只高大且灰白的石狮,是最好的看守者,在岁月流逝中,守着身后未曾改变的院落。 深灰的砖墙,连着位于中央的褐色大门,“路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刻在门上的牌匾,孤独看着雨天的清冷。 虽然用不着敲门,可李裕宸还是伸↑,出右手,稍稍扣紧,在木质大门上轻轻敲了敲,不响的敲门声落在清晨的空气,掩在了叫喊声里。 除了轻雨滴落,滴打出极弱的声音,还有呼吸时,鼻息间散出的微弱轻响,便是没有回应。 单手敲门改为双手推门,费一些力气,打开了木门,惊动了轻柔的雨,稍稍变了落下的痕迹,李裕宸与林嫣一同走进。 院里,安安静静的。 因风因雨,院中的树叶与花草,在已经渐生光芒的早晨,泛着点点亮丽的新意,有些晃眼。 “爷爷。”眸光扫过院落,李裕宸喊了一声。 喊声不小不大,徘徊在亮丽的树叶花草间,游荡在清晰的空气中,与砖瓦门扉碰触,与地面的石板泥土相接,却是没有回应。 “爷爷不在,我们去书房等等吧。”些许等待,他说道。 书房,由窗外透入几点光芒,几乎照亮了充斥着静谧的书香,一本本带着阅读痕迹的书安静呆在书架上,像是一位位经历过岁月的老人,默默等着来人,愿意诉说一段段故事。 取一本书,坐于书桌前,随着丝丝窜入房间的风,漫无目的的翻过,并不在意书页上的文字。 寻找过去有过的感觉,因为在这清宁的环境下,他没有见到李佑爷爷,也没有任何音讯,无法真正静下来。 所以,他只是看书。 看看书就好。 时间,在翻动书页间,在不见希望的等待中,不觉流逝掉。 翻过一本书,于脑海中记下极少的字迹,抬头,房门出有着很轻的声音,有着更多的光明投入,还有一道身影,在雨后只有温暖的阳光中。 “爷爷。”李裕宸喊道,放下了书本,也忘记了书本,面带微笑。 “李爷爷。”林嫣亦是抬头,俏脸扬起浅浅的笑。 “你们来啦。”李佑说道,声音很轻。 佝偻的身躯微微挺直,沧桑的面容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看待两位极亲的后辈亲人,在经历岁月之后的平静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慈祥。 一番鼓励,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忘却了离别应有的忧伤,满是笑容。 “裕宸啊,你的路,在远方。”李佑轻语,抬着头,盯着光明且蓝的天空,“变强,在很远很远的远方,或许,是在天空的另一端,也或许,不在头顶的这片天空下。” “无论是在哪里,你都不要忘记,也总要记得抬头,而抬头,你看到的,是天空,也一定是天空。” “要相信,无论何地,哪怕看不到天空,依旧有着天空。” 李佑轻声说着,诉说着他明白的,也是李裕宸暂时无法懂得的道理,一双眼眸,平静着,始终盯着天空。 他抬头,看到的,是天空。 细细听着,李裕宸亦是抬着头,望着并不耀眼的天空,看着天空中的蔚蓝,盯着还有一些还未彻底成形的云朵。 轻雨后的天空,没有应阳光的再现而有彩虹,却是透着清净与安宁,有些美妙。 他抬头,看到的,是天空。 他确定,看到的,是天空。 是的,天空。 只是,到看不到时候,天空会又是什么样? 他想不透彻,弄不明白,但没有问,而他心中,还有着很多疑问,也都没有问,因为到知道的时候,便是能够知道,不需要刻意去问。 默默地,他保持抬头的姿势,眼眸映出天空,也一直映着天空。 “裕宸啊,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爷爷去做。”李佑低下头,拉得老长的声音微含叹息。 “爷爷,什么事?”李裕宸问。 李佑并未急着说,轻轻抬手,干枯的右手出现一块碧绿的吊坠,盯着吊坠,本是平静的眼眸泛着难以压制的波动,无法再平静。 吊坠由一根黑色的线串着,椭圆的形状,只有拇指圈上食指的大小,碧绿的颜色,连最基本的纹路都没有,在吊坠中央稍稍偏下的地方,刻着一个“子”字。 “这块碧玉,封印了一些力量,你带在脖子上,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你一次。”李佑轻语,右手轻轻抬起,伴随着左手缓缓伸出,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吊坠戴在李裕宸的脖子上。 然后,盯着李裕宸,也盯着吊坠,不说话,有些波动的眼眸带着异样,似怀念,似喜悦,似忧愁,似伤感,似……还有着更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爷爷,需要我做什么?”短暂的沉默,李裕宸再度问道。 “裕宸啊,将吊坠带着就行了,也不用刻意做些什么。”李佑轻语,又不禁抬头,“当有人问及……这块吊坠的时候,你代我说一声……”张着嘴,却是固定了形状。 四周,无故生起了风,吹动那双带着复杂意味的眼眸,似进了不该进的东西,隐隐有着水迹。 “代我说一声……对不起!”很久后,李佑还是说了出来。 无故生起的风,在这一刻,像是受到感染,忽然变得猛烈许多,吹动花草树叶晃动,摇摆……不定。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路上 星光渐移,丝丝缕缕的,透过窗户的缝隙进入,照亮不大的房间,照着床榻上的身影。 飘荡在空气中的灵气随着星光沾染李裕宸的身躯,在他胸膛起伏间,钻入他的身体,顺着经脉缓缓移动,进行一次蜕变,化作灵力。 灵力汇聚到丹田,在看似不大的空间中盘旋,与丹田中本就存在的灵力相互纠缠,最终成为丹田中灵力的一部分。 星光轻轻悄悄地挪移,正如时间的流逝,若无知觉。 当清晨的光辉将星光的痕迹彻底驱逐,将略显空旷的整洁房间点亮,带着温暖,也含着淡淡的清凉,告诉着房间内的人,已是天明。 “呼……” 长舒一口气,李裕宸睁开眼睛,清秀稚嫩的脸庞扬起动人的弧度,若是清晨升起的阳光,些许灿烂,带着温暖。 半个夜晚的修炼,在近乎无休止的贪婪索取之后,他体内的灵力得到极大的增长,并且在六绝神功的帮助下,增长的速度极为迅猛,看得到在变强。 从床榻上走下,缓步走动,轻轻推开房门,正对着新阳,不惹眼的光明尽数进入眼↑,中,他心情愉悦。 左手轻动,握着系于腰间的竹箫,那与武器碰撞出的刻痕,早已经消失,只剩下丝丝滑腻入手,带着令人舒心的清凉。 低头,看着竹箫,右手触碰悬挂脖上的碧绿吊坠,忍不住再生笑容。 由心而发,微笑落在清晨,阳光之下。 天明,已是近了出发时。 告别了心中挂牵之人,也别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迎着初升的温暖光明,与林嫣、苦儿一同,走在走过的道路。 路,向着前方,向着变强! “你的前方,究竟会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感受着李裕宸的离去,李佑轻喃,抬着头颅,盯着天空念想,“想不透,真的想不透啊!” “命运,既是注定,亦是未定,而你,更是这三界中独特的存在,你的路,注定不平,注定不凡!” “真的希望你……能够将我未完成的事情完成,也只能由你去完成了……” 闭上眼睛,想要很轻的闭着,却是做不到,眼皮紧紧贴着,在短时间内,怎么也睁不开,心中,还有着挣扎,很痛苦、无奈的挣扎。 这样做,是对?是错? “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罢了啊……”他闭着眼睛微笑,却又是轻轻叹息,右臂轻抬,轻轻一划,身前的空间顿时波动剧烈。 身躯一动,没入张开的虚空。 “哥哥,嫣姐姐,你们停一下!”走到半路,苦儿忽然道。 “怎么了?”李裕宸与林嫣都是疑惑。 苦儿轻轻摇头,一如平常的笑容消失,微微蹙眉,说道:“不知道,应该有事情要发生,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是好事还是坏事?”李裕宸点头,又问。 既然苦儿这么说,他相信,很可能有事情发生,而苦儿也只是一种感觉,对未来预知的模糊,只能大概问一下。 “不知道。”苦儿再度摇头,眼睛微微眯上,带着些警惕四周张望。 不用再说什么,李裕宸与林嫣都是一副谨慎的模样,眸光微带着凛然,扫视四周,想要找到异样。 这是一条算不上小的小路,两旁长着或大或小的不认识的树,野草生于褐黄的泥土,隔着些远,还有着山的影像,是从路怀镇通往浮青城最快的,也是必经的路。 他们去一次,回来一次,已经走过了两遍,有些熟悉,但仍旧陌生。 至于有无异样,他们无法发觉。 “难道发现我们了?”在很远处,有人惊异,却是在说话的同时轻轻摇头。 说话之人穿着黑衣,背负一把雪白长刀,身边还有四道身影,都穿着黑衣,却没有佩戴武器,坐在一棵稍大的树旁,休息着,等待着。 在稍远处,有着五匹黑色的鬼马,驯化了的一阶魔兽,善于奔行,正吃着青草。 “他们就三个小破孩,用得着这么谨慎?” “就是,随便去一个人就搞定了的,还让我们五个前来啊,简直就是浪费!” “不用说那么多,我一个人去解决就行了。” “嘿,你可别抢功啊!” “就是,怎么也得我去才行。” 一句略带惊异的话语,引来身边四人的不屑,可四人却如背刀男子一般,没有动,盯着远处的三道还显得极小的身影,盯得死死的。 “我们确实是被发现了,只是……”些许观察,背刀男子得出确定的结论,却又是疑惑,望向身边之人,“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 五人,心中都觉得凛然,终于开始正视远处的三道身影。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便是察觉到危机,并发觉了他们,再也不能将李裕宸三人当做是小破孩看待,必须正视,不得不正视。 所以,计划必须要有改变。 “一起上,直接解决掉?”一人问,盯着背刀男子,其余三人相继点头,觉得可行。 既然被发觉了,欺骗与偷袭便是不可能,最好的方法,便是强杀,相信以五人的境界与实力,足以碾压三人。 五人抱团,是最好的选择。 背刀男子的脸上写着些许犹豫,却是在经过充分的思考之后,说道:“一起上,速战速决!”声音冷冽,眼眸中的杀意不加任何掩饰。 吃着青草的鬼马不再吃草,背负着五道黑色身影,朝着杀戮……进发! 五匹鬼马猛踏地面,发出极重的声响,若战场擂鼓,使得张望着的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同一个方向,寻到令他们苦苦寻觅的事物。 野草,黄泥,鬼马,似带着千万杀戮奔腾。 “他们是什么人?”李裕宸问,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林嫣下意识的回答,视线移向苦儿。 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李裕宸盯着前方的同时,余光也是落到苦儿身上。 苦儿没有说话,微眯着的眼睛看了看前方,却又是移开视线,努力抬头,盯着阳光正灿烂着的天空。 由温暖变得些许火辣的天空,在那带着奇妙绚烂的光芒中,似乎有着霞光,而霞光之中,似乎还有着异样。 似乎,霞光正在变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上掉下一只又鸟 霞光,越变越亮,不是似乎,是真的。 鬼马上的五人,同样被这霞光吸引了视线,抬着头,在疑惑中暂时忘记应该要做的事情,并且连动作都有些许停滞。 “落下来了。”苦儿呢喃,微觉疑惑中显得平静,感受到一丝熟悉。 霞光并不耀眼,却是在瞬间晃花了地上人的眼,然后,距离地面越来越近,虚幻的光芒也渐渐变得实质。 “不好!”背刀男子大喊一声。 在霞光落下之前的短暂时间,他反应过来,却是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便是被落下的霞光淹没。 不仅是淹没,是被砸中。 “轰!” 猛烈的震动出现在并不宽阔的道路上,像是地震,却要比刚开始的地震更加猛烈,震得李裕宸三人一颤,差点就跳起。 霞光由高空快速落下,变幻成一团实质的物体,砸中快速奔行中的五匹鬼马,还带上了鬼马上的五道身影…… 野草化作碎屑,伴着烟尘与琐碎的杂物漫天,黄沙中带着绚丽的彩色,彩色带着丝丝殷红。 一道巨坑≌↖,出现,将道路彻底截断。 “哈哈,伟大的存在又回来啦!”大笑声由坑中传出,带着极度的兴奋与自恋。 沾染着血液与尘埃,又鸟从巨坑中飞起,像鸡一般的翅膀扑腾着,释放绚烂的七彩光芒,向着它前方的三人展现它所认定的完美身姿。 只是,它看起来,就是一只比较大的小鸡。 “又鸟?”李裕宸疑惑,旋即确定。 除了又鸟,又哪只鸡会有那么自恋,说着令别人听着都不好意思的话语? 除了又鸟,又有哪只鸡会散布七彩光芒,像是彩虹弥散出的霞光? 除了又鸟,又有哪只鸡会那么强,由高空掉落而不死,以不大的身躯砸出那么大一道坑? 除了……没什么好除了的,那就是又鸟,那只长得像鸡的又鸟。 “怎么是你们?”听到有人声,又鸟注视着李裕宸,注视着苦儿,满是不信。 “怎么不是我么?”李裕宸微笑问道。 看到又鸟,像是看到了亲密伙伴,笑容爬上他那还显稚嫩的清秀脸庞,便是再难离去。 “算了,是你们就是你们吧。”鸡一样的头微微摆动,又鸟发出很轻的叹息。 收敛身上的霞光,它这才是看向被它砸出的大坑,看着倒在坑中几乎被它碾成碎屑的鬼马与人,不小的尴尬由心升起,若是有人的模样,它一定在抽动嘴角。 为了展现自身的风采,它几乎是全力释放霞光,将身躯弄得巨大而耀眼,在落地之前,更是将霞光实质化,要来一次轰轰烈烈的落地。 一不小心,便是砸中了五匹鬼马,还有鬼马上的五人。 “真的很不小心,若刚才的事情可以重来,我肯定……还是会砸死你们的!”它带着抱歉轻声叹息,却又是在叹息之后想得通透。 李佑让它这般出现,肯定已经考虑到这些的,而它这一砸,更应该是保护。 所以,它一点都不后悔。 转过身躯,盯着对面的三人,它做出一副就该如此的强势姿态。 感觉到身上有血迹,带着些许腥味,它轻轻晃动身躯,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干干净净的,又缓缓飞到李裕宸的肩膀上,闭上七彩的瞳孔,休息。 “他们都被你砸死了,好惨!”走到大坑旁,李裕宸忍不住皱眉,对肩膀上的又鸟说道。 然而,又鸟未有任何回应,在他肩膀上坐立着,就那样很随意的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很久。 “好残忍!”林嫣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有些看不下去。 看到坑中鲜血淋漓且残缺的尸体,她觉得恶心,感觉胃部很不舒服,随时都有可能将吃下去的食物吐出。 她不觉盯着此件事情的核心,映出又鸟身影的时候,眼眸带出了憎恶。 “哥哥,嫣姐姐,他们都不是好人。”苦儿轻声说道,两只白皙的小手伸出,刚好抓住两人,拉着他们绕过这个坑,到路的前方。 “不用去看了,都已经过去。”感觉到林嫣表现出的不正常,也体会到苦儿的苦心,李裕宸轻声说了句,对林嫣微笑。 至始至终,都是又鸟做的,全然不关他们的事,而苦儿也那么说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只是,他的心绪并不能够真正宁静,总有一种感觉,是有人害他。 是杨进?是赵空明?都有可能,也不排除会有其他人。 有人会害他,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点都不担心,有着苦儿的预感,如今又鸟再度出现,从高空快速落下,砸死了五人五马,还一点事情都没有,应该不会有事。 只要进入山水学院,便是会有旬然的保护,而且还有那么多很强大的朋友,他的心中,不再有畏惧。 无论什么事,都将不是事。 有事,接着便是。 “又鸟,你是不是被我爷爷带走的?” “去了哪里?做了哪些事情?你是不是变强了很多?” “你可不可以说一下?” “你回个话好不好?” “凤凰,你说句话好不好?” “伟大的凤凰,求你说句话,好不好?” 路上,李裕宸有些无聊,便是问着又鸟消失之后的事情,无论怎么说,又鸟只有一个状态,那就是睡觉,似睡了很久,且睡得很死。 “又鸟你这只鸡,真是个没人性的东西!”终于,他骂了一句。 “哥哥,又鸟不是人。”苦儿小声提醒。 “苦儿说的对,它却是不是人,只是一只鸡!”李裕宸忽然有所放松,“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咯咯……哥哥,又鸟也不是鸡。”苦儿笑着回道。 李裕宸也不转动目光,稍稍耸动肩膀,说道:“它就是一只鸡,一只不会下蛋的没用的鸡!” “哥哥,又鸟真不是鸡。”苦儿微笑说道。 “不管是不是鸡,在我眼中,它就是一只鸡,一只不会下蛋的没用的无赖鸡!”李裕宸轻哼一声,向前大步走动着。 “好吧,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苦儿轻吐舌头,小脸满是笑容。 “嗯,这只不会下蛋的只知道睡觉的没用的无赖鸡!”李裕宸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是这么说着,又鸟也是继续睡着,他也没有什么嫌弃,还是肩负着又鸟的身躯,向前走动,走向夜晚,走向浮青城。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至浮青城 “听说了吗,落枫商会将在浮青城举行一场拍卖。” “不就是因为那什么宝藏嘛,连远古家族的人都来了,肯定有着不少的好东西,落枫商会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赚钱机会?” “说的也是,毕竟是商会,就是赚钱的。” “呵呵,赚钱的毕竟是商会。” 当李裕宸进入浮青城,已经是夜晚,可繁华的城市,除了稍黑的天空以及天空中不怎么明亮的星星,一点夜晚的痕迹都没有,闲着无事,很多人都谈论着将要开启的拍卖会。 “哥哥,等拍卖会开始,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听着周围的谈论,苦儿微笑说道。 “嗯,到时候去看看。”李裕宸点头,也想见识一下拍卖会是什么样的。 “小家伙,进入拍卖行,可是需要证明的,你们有吗?”路边有人听到苦儿与李裕宸的对话,微笑着提醒道。 “需要用什么证明?”李裕宸问,盯着说话的中年人。 “身份,还有钱。”中年人微微摇头,盯着李裕宸肩膀上的又鸟,道。 “我们只有钱,≠↘,行不行?”苦儿微笑着回了一句。 中年人轻轻一笑,道:“只要钱足够多,没有身份也行。” “哦,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苦儿点点头,偏过头,对林嫣微笑,“嫣姐姐,等拍卖会开始了,我们一起去。” 中年人只是笑笑,并未再说话。 “李哥,李哥!”带着惊喜与急促的叫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一胖一瘦的陈有才与路阳快速出现在李裕宸身旁。 “你们怎么来了?”李裕宸问道。 “感受到李哥来了浮青城,哪怕是黑夜,您的光辉依然照着我们,指引着我们到您身边。”陈有才一副郑重的吹捧,丝毫不觉有尴尬。 似乎这样吹捧的话语说得多了,已经是常态,而这吹捧的话,更是随口就来。 听着这话,李裕宸虽然感觉到丝丝喜悦,可毕竟知道是陈有才的吹捧,在大街上,面色总还是有些不佳,带着些许尴尬,但总归是心中有些小心理作祟,对陈有才轻轻点头。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哪家公子?”中年人的态度改变,微笑着注视着李裕宸,和声询问道。 “呵呵,这位大叔,李哥的出身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但最好不要多问,怕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陈有才抢先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道李裕宸有着怎样的出身,但这不重要,哪怕以前的背景再差,也一点都不重要。 与山水学院的学员有着关系,成为山水学院副院长旬然的学生,与帝国三大家族的赵家有着关系,与远古家族的几位天骄是朋友,有东方天寒这样的强大年轻一辈称为兄弟,救过轩辕九歌的命…… 进入过秘藏一角,在浮青山中更是主导地位……对于李裕宸,他下了一番功夫,了解了很多,相较于那有些虚无缥缈的出身,真的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中年人听得稍稍愣住,也是想起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虽然才来浮青城不久,却是听到不少谈论,很多都是关于远古家族的,也了解了许多关于远古家族的传说,不禁将李裕宸当做是远古家族之人。 只是,李裕宸的境界有些低了,但能够被引灵八层的陈有才称为“李哥”,怎么也不可能只是引灵四层,定是隐藏了境界,能够隐藏境界的功法或是事物,也并不简单,让他更信了几分。 似乎还有着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是被突然变得饥饿与渴望的思绪占据,身体有些躁然。 盯着李裕宸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灼热。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着无限的崇拜,但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盯着李哥。”陈有才正色说道。 中年人这才是发觉有些失态,讪笑挂在经历不少事情后的成熟脸庞,并没有说话,尽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但那仍旧带着灼热的目光出卖了他。 注意着中年人,陈有才轻轻一笑,说道:“关于李哥,有着太多太多的传说,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些许。” “快说!”中年人下意识说道,却又在说过之后觉得尴尬。 陈有才摆摆手,示意没事,方才站直了身躯,正声说道:“想李哥出生时,头顶紫霞,背负天图,左手托日,右手掌月,怀中真龙吟唱,体侧凤凰盘旋,天降霞光而七日不散,万物欢腾有三月不息……” 不急不缓的声音,说得仔细听着的中年人一愣一愣的,脑海中不禁有着遐想,也吸引了不少过路之人驻足。 而事件的核心,李裕宸则是忍受不住,觉得脸皮完全不够用,带着林嫣与苦儿,悄然退去。 陈有才说得出神,中年人听得出神,连已经听了好几遍的路阳,心神也是沉浸在宏大的场面中…… 至于路人,有着沉浸,有着听得欢愉,像是听着说书的,还有准备着叫好的。 说得尽兴之后,陈有才发觉异常,身边除了听客,哪里还有李裕宸的身影,却又是不得不继续表现,也幸得脸皮足够,能够不乱。 “我要去寻找心中的太阳!”话语强行截住,他却不忘继续吹捧,一把拉住身边听得出神的路阳,快速离去。 “好!”有人大声喊道,带着不少人鼓掌欢呼。 “喂,等等!”待到中年人回神,只见得拼命跑着的陈有才与路阳只剩下背影,无尽黯然升起。 紧接着,他也跟着快速跑出,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对劲,还很沉寂,需要等到静谧时,方能再度回想,那只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会如风暴席卷大海,不停泛滥。 星光如故,依旧本能的闪烁着光辉,只是在无数显着火热与喧闹的灯火中,看得不是那么清楚,被黯淡许多。 浮青城中央的广场,不少人盘坐修炼,山水学院的招生队伍也还在,有着话语声声,震动带着热度的空气,却是少了报名时的慌忙与拥挤,也没有了严家出事时的紧张不安。 走过繁华的街道,看过广场上处于修炼空闲的友人,李裕宸到三圣学院的招生队伍中,独不见老师旬然。 “院长准备拍卖会去了。”陈笃说道。 “准备拍卖会?这不应该是落枫商会的事情么?”李裕宸觉得疑惑。 “呵呵,这次的拍卖会,你认为仅凭落枫商会就足够了?”陈笃轻轻一笑,并伴随着摇头。 这次的拍卖会可以算是一次盛事,即便落枫商会有着帝国三大家族的背景,可在远古家族之前,却是什么也不是,就算有着太多的利润,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够吃下来的。 “的确是不够。”李裕宸想了想,也是摇头,并在摇头之后轻笑。 既然答应了苦儿,那么这次的拍卖会,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而落枫商会会怎么样,根本就和他没有丝毫关系,只是旬然参与进去,他心中隐存着些担忧。 似察觉到李裕宸的担心,陈笃微微一笑,一张精致的金卡出现手中,说道:“这张贵宾卡拿去,到时候也去看看。” “谢谢陈老师!”李裕宸微笑着接过,对拍卖会有着几分憧憬。 第一百四十四章 青严拍卖行 一座简单看起来很的楼阁,红褐色的外观,二层阁楼悬挂着“青严”两个大字,楼阁上有着随意的雕饰,有着一种别样的古朴。 拍卖会尚未开始,还隔着两日时间,李裕宸便是携着林嫣与苦儿来到拍卖会将要举行的地点,青严拍卖行。 楼阁中,有着不少的人,阵阵嗡鸣似的交谈,不时有着交易进行,提前诉说着此次拍卖会的热闹。 青严拍卖行,浮青城最大的拍卖会,属于严家。 严家,经历过一次换血的清洗,再度焕发蓬勃生机,参与到此次落枫商会举行的拍卖会,便是最好的证明。 青严拍卖行,属于以前的严家,亦属于现在的严家,且只属于严家。 “好多人!”站立于青严拍卖行的楼阁中,注意着几乎占满数百平米房屋的拥挤人群,李裕宸不禁感叹。 因秘藏一角的出现,不少人从中有所收获,其中不乏外界难以寻觅的珍品,更是有不少人将极具价值的物品带入,自己永远留在了秘藏一角,由其他人带回那些极具价值的物品。 这些物品,或是有用,或是无用∫,,却都具有其存在的价值,能用的,可以自行使用,不能用的,也有能用却不想用的,能够换来很多更加贴合心理的物品。 此次拍卖会,则是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平台,换取最贴合心理的交易平台。 李裕宸携着林嫣与苦儿前来,便是处理由苦儿辛苦整理出来的用不上的物品,换成钱财,以便拍卖会上使用。 “哥哥,去那边。”目光扫视过四周,苦儿指着特意划分出来的飞拍卖物品交易区域。 李裕宸点点头,在稍显拥挤的楼阁中走动,走到排着不长队伍的交易处。 “三位,请跟我来。”待到交易时,一名妙龄女子快步上前,将他们引到一边。 女子双十年华,身着拍卖行统一的绿色服饰,显出纤细身躯玲珑,面容姣好,用了不知何种香水类物品,身上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对于男子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可对于李裕宸这样嗅不到味道的人,这份吸引力完全无用。 仅是照面时的短暂时间,宋璐便是一眼看到李裕宸手指上的储物戒指,脸上有着几分正视,却也因李裕宸三人的年龄,并不认为他们会有多大价值的物品出售,不知不觉中多出几分随意。 “不知三位想要出售什么物品?”进入一个小房间,宋璐关好门,微笑问道。 “这个。”苦儿从怀中摸出两枚储物戒指,递到宋璐眼前。 一看到是储物戒指,而且是两枚,宋璐脸上的随意渐渐敛去,郑重之色浮现脸庞,小心地接过储物戒指,一丝精神力钻入储物戒指中。 当看到不大的空间内满满都是杂乱的物品,宋璐些许蹙眉,想要清理的麻烦,旋即升起的,是一股难以遏制的喜悦,也是在觉得欢喜的短暂时间内忘记了掩饰。 若储物戒指中杂乱的物品都是有用的,那么她这一次的交易收获,便足以抵上数次,甚至数十乃至上百次。 随之而来的,是业绩的提升,再随之而来的,是地位的提升,再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业绩的提升,再随之而来的,是地位的再度提升,再随之而来的…… 呵呵,没有那么多,她在念想之后才发觉自己想过了,回过神来,但喜悦是真的。 “能卖多少钱?”苦儿问道,微眯着眼睛。 “这个……东西太多了,一时无法给出准确的定价。”宋璐微觉尴尬,旋即带起笑容,“你们放心,落枫商会乃是帝国最大的商会,不会黑掉你们的物品,也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满意的价格。” “需要多久?”李裕宸问道。 他也知道储物戒指中的东西有些多,但他没有任何办法,都是苦儿弄的,反正只要是用不着的,都胡乱装在一起,也没有想过物品的价值,也根本不知道物品本身的价值。 所以,等待是必须的,只是他不愿意多等,也最不喜欢等待。 似感觉到李裕宸不愿等待的心态,宋璐勉强一笑,说道:“戒指中的物品有些繁多,花费的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三位若觉得无聊,可以上二楼看看。” 她这样建议,却也是最无奈的选择,由目前的情况下念想,也只有这样的方案。 “哥哥,我们去二楼看看。”苦儿微笑说道。 “那我们去二楼。”李裕宸点点头,左右也算无事,就去二楼看看。 二楼,被宋璐说起来有些神秘的样子,应该会有不好好东西吧? 他这么想着,也想要去看看,希望能够寻到一些快速提升境界的东西。 “请收下这张贵宾卡,三位可以凭借此卡进入拍卖会场。”宋璐微微一笑,手中出现一张银色卡片,递到李裕宸身前。 看着银色卡片,李裕宸微愣,忽然想起陈笃给他的金色卡片,有着差不多的模样,便是轻轻摇头。 银色卡片,似乎比金色卡片的等级要低吧? “不用了,已经有了。”他摆摆手,拿一张等级稍低的也无用,没必要收下。 宋璐微觉惊讶,相信李裕宸没有说谎,这才是真正意识到眼前三人确实有着不低的地位,毕竟她也只有三张这样的贵宾银卡的发放权限。 下定决心,要将三人好好待着,应该能够混些好处。 “不,哥哥,留着有用的。”苦儿微微一笑,右手很轻松的抬起,似抢的接过银卡,“谢谢姐姐!” “呵呵,不用。”宋璐在短暂的呆滞后微笑说道,有些不懂苦儿这样做的意思。 “哦,对了,我叫苦儿,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苦儿轻轻一笑,微眯着眼睛,道。 “宋璐。”宋璐微笑。 “璐姐姐,那我们去二楼喽。”苦儿微笑,直接转入下一个话题,让房间中的其余三人都是微愣。 “我带你们去。”宋璐稍顿,说道。 “那麻烦璐姐姐了。”苦儿微笑。 “呵呵,不麻烦。”宋璐走在前面带路,满带欣喜。 “小璐,你怎么能随便带人上二楼?”走到通往二楼的楼道,一道带着轻斥的女声响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二楼 “璐姐姐,她是谁啊?”苦儿的声音适时响起,使得宋璐的尴尬稍有转移。 宋璐转过头,盯着正缓缓靠近的女子,不喜的神采丝毫不加掩饰,轻哼一声,还未开口,苦儿便又继续说话。 “她长得还行,但没有璐姐姐漂亮。”苦儿说道,小脸挂着浅浅的笑。 在她眼中,宋璐的确比渐渐靠近的女子要漂亮的多,并且要多出许多清纯的气息,是没有被世俗污染太严重,而她,是这么看的,也是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 于她,这么说,只是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不用太复杂的思考。 当然,她是站在宋璐这边的。 “你说什么?”谷翠愤怒,冷眼瞪着苦儿。 她与宋璐同是落枫商会的成员,也做着类似到几乎相同的工作,算是竞争对手,并且,她在商会中的地位要稍稍高上一些,却只高出些许,无法管到宋璐。 一看到宋璐带着三人上二楼,而且三人是如此年轻,忍不住要说两句,可话语一出,平常时候的争锋相对便是展现。 而苦儿说的没错,她的样貌〗※,,的确是比宋璐差上些许,同作为女子,这也是她最不爽的地方。 被苦儿说出她一直都有不甘的实话,她的身躯带着颤抖,右手想要抬起,却稍有畏惧,怕宋璐引着的真是客人,几次犹豫,却没有真正抬起。 她不信,三人有什么背景,也不会出售有多大价值的物品,不可能值得宋璐带他们上二楼。 因为李裕宸三人太多与年轻,她不信,特别是见到是宋璐引路时,她不信…… “她应该不仅是长得不行,应该还有些笨。”苦儿说得很认真。 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在宋璐身上,像是刻意将谷翠忽视,说着大家都明白的话语,却是在形容上不够深刻,体现出小孩子应该有的纯真模样,更容易使人相信。 她之前说话的声音不小,谷翠应该是听得清楚的,至于问她说什么,那就是自找不爽,也只有笨人才会那样问,她懒得回答,却还是要回答。 只是,她的回答变了些意味,并不违心。 相较于宋璐和谷翠,她是站在宋璐这边的,也便是帮宋璐说话。 她也认定,就该这么说。 “谷翠,别自找没趣,你要记得,这三位乃是客人。”宋璐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笑容,在谷翠再度开口之前,用平淡的声音说道。 表现得淡然,说得平静,心中却是不平静,极度愉悦,却是不需在一时展现,极力克制着。 谷翠微愣,旋即开口,说道:“我不信!” 不信,也不能说是不信,只是不愿相信。 “信与不信,那都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宋璐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抬起,很随意,亦是可以展现手中多出的两枚储物戒指。 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我们上去吧。”再度转身,宋璐微笑着,像是高傲的胜利者,引着三人走上二楼。 通往二楼的楼道特殊,并未在最外交易的大堂中,像是一处喧闹中的安静之所,连接着更为高级的交易之所,用于迎接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贵人。 立于青严拍卖行外,可以看到有二楼,很多进入拍卖行的人也知道有二楼,却是身不贵,无法登上。 两枚储物戒指,不大的空间装满了的物品,换来了李裕宸三人登上二楼的机会。 一入二楼,才知别有洞天。 楼上,比楼下还要宽广许多,且装饰十分华丽,却也不失风雅,一眼望去,能够给人一种舒心感受。 走在楼上,有些像是走在平时的街道,偶尔可见有人摆摊,摊位上的物品都是大多都是稀珍之物,并且摆摊之人多为老者,轻闭双目,几乎都是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神态。 物品大部分都标有价码,欲购买者直接看就行了,最后的成交价也几乎不会改变,不用摆摊之人多费心神,也就有了轻闭双目休整。 行于楼上,悄然安静。 宋璐在无声间下了二楼,再经过楼道,发觉谷翠尚未离去,不禁生起讥讽之念,但手中两枚储物戒指让她转念,还是先做正事要紧,只是一抹浅笑浮现脸庞,带着些许兴奋的红润。 做好自己的事,业绩自会提升,会站在更高的角度,何必牵挂这些小事? 不得不说,因为这两枚储物戒指以及苦儿平静的赞誉,她本就乐观的心态已然变化。 她转身,要做该做的正事。 “宋璐,你给我记住!”谷翠仍旧带着不甘,却是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话语。 “谷翠啊,说这么多也是无用,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正事。”宋璐转过头微笑,懒得去想这些无聊的话语,也是刻意的用气,快步离去。 盯着宋璐渐渐消失的背影,谷翠身躯有着颤抖,双拳紧紧握着,死死咬着涂抹鲜红的嘴唇,却是无话可说。 踌躇之后转身,正被一靠近的女子盯着。 “小翠,发生了什么事?”管可轻蹙眉头,带着不喜问道。 宋璐下楼之后与谷翠的对话,她很清楚的听到,却是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看着谷翠一脸阴郁,忍不住要说一些话。 “小姐,并没有发生什么。”谷翠勉强微笑,道。 管可轻轻摇头,说道:“小翠,你要记得,这不是我们落枫商会……即便是在落枫商会,在工作时,也要保持微笑,不能受外界影响。” “是,小姐。”谷翠面色稍显郑重。 “记住,微笑,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了。”管可再度说道,直向一层交易处走去。 “小姐慢走!”谷翠的脸上挂着平常时候的微笑。 目送管可离去,她脸上的笑容再度消失,连眼神都带着不愉的憎恶,稍有念想,很是倔强地转身。 “不就是有一个好的出生,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走动中,她心中想着,尽力说服自己,却是无法说服自己。 一个好的出生,可以少奋斗多少,可以获得更多更好的资源,可以拥有别人而不能拥有的东西…… 想着,心中说不出的烦躁,只剩下阴郁。 “这位姑娘,请问通往二楼的楼道在哪里?”刚走几步,还处在阴郁中,一名儒雅的英俊男子便是出现在谷翠身前。 “啊,二楼?请跟我来!”短暂的不适,谷翠的脸上的阴郁全失,挂起了比平时更甜的笑容。 “多谢!”男子轻声道,微有抱拳。 “不,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谷翠连忙回道,发觉竟比平时紧张不少,不敢看向男子的眼睛。 走在前方,她忘记稍加表现,也忘记了准备无数次的话语,只在心中默默想着:好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卖石头的老人 二楼,有着不少摊位,有着不少的人守着摊位,却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要多,已经是一处奇特的交易地点,而且算在买东西的人中,还有部分是只看不买的那种。 看着一个又一个摊位上摆放着的奇异物品,李裕宸与林嫣都觉得拘谨,不若苦儿那般,遇到新奇的物品便是要看看,没有因环境而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老爷爷,这块石头好漂亮啊!”对着一名含着浅笑的老人,苦儿指着一块静躺在地面的玉石,微笑说道。 玉石有着鸡蛋的大小与形态,浑身碧绿,也只有碧绿,表面显得光滑,带着细腻的柔润,没有一丝异样的纹路,也看不到除碧绿外的丝毫杂色,仔细看去,似还有淡绿的柔光朦胧。 简单,漂亮。 一看这块玉石,苦儿游荡的心思便有了归处。 “是挺漂亮的。”带着苍桑的脸庞浮现一丝笑容,老人拖着有些长的声音回道。 老人很老,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有着淡淡的笑容,穿着灰色的长袍,身形有些枯瘦。 苦儿【1,点点头,却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隔着些距离注视,似有光明闪烁的眼眸有着好奇与疑惑。 “怎么样,喜不喜欢?”些许的沉默,老人微笑问道。 闻言,苦儿抬起头,盯着老人,在目露遐思之余,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喜欢?” “嗯。” “既然喜欢,那就拿去吧。”老人轻语,玉石自动飞起,悬于苦儿身前,她只需稍稍伸手,便是可得。 苦儿眼眸中的好奇与疑惑更盛,却是没有接手的动作,也丝毫看不出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沉默着将老人注视,睁大的眼睛微眯。 “多少钱?”李裕宸问。 老人摇头,微笑说道:“不用钱。” 听着,李裕宸的眉头皱上,很不自觉的想到话语之外的意思,问道:“那要用什么?” “你想多了。” “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可你还是想多了,是真的想多了。”老人微微一笑,“说了不用钱,那便不要钱,是送给她的。” 言语很慢,也比较轻,似说着最普通也是最平常的话语,苍老的脸庞之上,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一双眼眸,盯着正与他对话的李裕宸,似古井而无波。 李裕宸仍旧疑惑,却是无言以对,心中有着思绪盘桓,总感觉有说不出的异样,变得沉默。 “谢谢老爷爷。”苦儿接过漂浮身前的玉石,对老人微笑,笑得很甜。 “呵呵。”老人盯着苦儿微笑。 只是简单的微笑,并不回应,而这,也就是他的回应。 “我是苦儿,苦是不苦的苦,老爷爷叫什么名字?”轻抚过玉石,丝丝滑腻入手,苦儿抬起头,微笑问道。 “呵呵。”老人轻轻一笑,平静的眼眸将苦儿盯着,并不打算回答。 微笑着,沉默。 “他没有名字。”旁边摊位上的老者说道,“从他在这里摆摊,摆了几十年了,就一直没有说过名字,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苦儿盯着赠她玉石的老人,虽是没有说话,可眼眸中的询问意思很明显。 老人微笑着,也沉默着,却是点了点头,呼吸间,他有着回想,的确是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平静的眼眸中出现一抹极淡的疑虑。 “那就叫老爷爷好了。”苦儿微笑。 “好。”老人轻轻一笑。 “老爷爷,为什么会把这块玉石送给苦儿?”苦儿未说话,李裕宸便是开口,很是疑惑,又忽然停顿,脸庞带上恭敬之色,“我叫李裕宸。” “说不清楚,或许,这就叫缘分。”说话的,是旁边那名老者。 “为什么?”李裕宸问,又觉得不妥,再一度抱拳,“不知前辈姓名?” “这都是他说的,说过几次了,我也听了几次,就记住了。”老者一笑,“至于我嘛,应该是叫鲁鹏吧。”不知为什么,说的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听着鲁鹏的话,老人拍了拍脑袋,叹息说道:“是啊,说不清楚,说不清楚的,或许,也只能是因为缘分了。” “嗯,因为缘分。”苦儿眯着眼睛微笑,不愿将话题停在这里。 “对啊,这就是缘分。”鲁鹏说道。 “对,缘分。”老人微笑,轻闭眼睛,再有感慨,“缘分。” 等待老人睁开眼睛,苦儿将手中的玉石抬起,问道:“老爷爷,这块石头是什么?” 她只知这块玉石很简单,也很漂亮,由心中升起丝丝喜爱,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不会刻意去想,只是想要弄清楚这块玉石究竟是什么。 也没有过多的缘由,只是简单的想要知道,想要知道,也便问了出来。 老人摇头,眼眸中含着些许叹息与无奈,还未来得及开口,鲁鹏便是接过了话语。 “他也不知道的,问了也是白问。”鲁鹏说道,在说话时轻轻摇头,“在这二楼里,只有他卖的东西全部没有价码,而且,他卖东西的时候,有三种不同的情况。” “一种就是你们遇到的,不收一分钱,还有一种卖,便是让买主自行出价,无论给多少都行,哪怕一个铜币都行。”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不卖东西,哪怕出再多的钱,他都不会卖。” “至于卖给谁,不卖给谁,谁也不知道,不仅是我们不知道,就是问他,他也不知道。” 同样带着疑惑的声音由鲁鹏发出,却已经是带着些麻木了的习惯,在不少人的眼中,这位卖玉石的老人,就是这么一个怪人。 李裕宸一愣一愣的,不习惯多加思考的心绪更加不习惯,以怪异的眼光盯着眼前的老人。 林嫣没有说话,也是盯着好人,眼眸带着疑惑,但好奇居多。 几名摆摊的人都盯着这边,目光也是带着疑惑与好奇,都是因此次拍卖会而聚集到这里的,不知情况。 客人中,也有不少人的注意力到了这边,并伴随着身形靠近,其中,谷翠带着一名俊逸男子走来,却不因老人,也不因为交易,只因李裕宸三人在这边。 苦儿微笑着,微眯着眼睛,注视老人,说道:“可老爷爷应该知道的啊。” 没有听进去鲁鹏的话,她认定老人知道玉石是什么东西,便是这么说,不需要刻意掩饰什么。 老人摇头,又在摇头之后点头,说道:“似乎,应该是知道的。”话语中含着不确定,顿了顿,“让我想想,应该能够想起的。” 说完,便是闭着眼睛思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摊位的交接 “还是没能想起。”沉默许久,老人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没有因太多思索而无法忆起的迷惑和痛苦,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愉,挂着岁月痕迹的脸庞仍旧平静,一双似看穿了一切的眼眸,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对于他的话,除鲁鹏没有太大的意外,几乎都觉得思绪出现短暂的停滞,更是无话可说。 “您再想想。”些许沉吟,苦儿说道。 “好吧,我再想想。”看到苦儿认真的小脸,老人不忍拒绝,又陷入思索当中。 又想了很久,仍旧是没能想起些什么,只能是在摇头中用沉默代替叹息,睁着眼睛,盯着苦儿手中那块处颜色外似鸡蛋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玉石。 苦儿盯着老人,也不时注视手中的玉石,总觉得老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却是不知道老人知道些什么,不好询问。 “似乎想起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老人盯着玉石,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忆起了两个字:缘分。” 苦儿轻轻摇头,觉得这个答案并不好,却已经没有多大信心问下去,可心中仍旧有着些3±,许不甘心,说道:“老爷爷,您再想想?” “好吧,我再想想。”没有睁开眼,老人继续思索,却终是摇头。 苦儿还想问的,却是在老人思索的同时想了不少,觉得这样问下去也没有意思,也便不再问,盯着玉石,盯着老人,眼眸中的那份渴望难以消退。 “不要太过执着,他也蛮不容易的。”鲁鹏忍不住插话,是说给苦儿听的,也是说给带着疑惑与好奇的其他人听的。 他在这里摆摊的时间也不短,有近十年了,可老人却是在这里摆了几十年的摊,几十年如一日的摆摊,着实不容易,他是打心底里的佩服。 在某种意义上说,乃是摆摊的楷模,而老人,是他曾经想过却又无法下定决心超越的目标。 老人一直都是这幅模样,像是真的老了,也确实是真的老了,记忆力不好,总是会忘记一些不是铭记着的记忆,算是老了的人的常态。 老了的人,总是有些年轻人所没有的特权的,也就算是活着的意义。 他也老,忘记了许多,可老人更老,也应该忘记更多。 这就是老,人老了,记忆也老了。 似听出了话语中深藏着的对于生活的认识,苦儿轻轻点头,表示认同,而其他人则是有着些许轻松,不再对老人的记忆有那么多的执着。 “真的,这就是缘分,对的,也就是缘分。”老人睁开眼睛,注视着苦儿,“而我,也只记得缘分,也只能够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一切。” “当你说这块玉石,或者说是石头的时候,缘分便已经是注定,注定这块石头是属于你的,注定我会送给你。”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应该是这样的,也必定会是这样的。” “因为,这都是注定了的,是缘分。” “都是缘分,不在之前,不在之后,就在你说这块石头的时候,成为缘分。” 说着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的话语,老人轻轻一笑,本应该自嘲一番,也应该摇头或者叹息,可他却什么都没做,只剩下平淡。 挂满岁月的脸庞,有着淡然的笑容,一双眼眸,更似看穿一切,古井无波。 思索许久,苦儿轻轻点头,对老人认真说道:“是缘分。” 也不是全部的懂得,可她却是真的想明白了许多,相信缘分这两个字,轻抚碧绿玉石,感受着那份带着丝丝清凉的滑腻,露出平常时候的甜甜微笑。 微笑中,她将玉石收好,心中,把她认定的石头当做珍宝。 “今天这么一想,我才发觉,我竟然一直在这里守着,守着眼前这个摊位,而且一守就是几十年。”忽然的,老人生出奇怪的念想,没有掩饰,直接说了出来。 瞬间,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到老人身上,包括许多闭目休息的人。 丝丝奇异的波动由老人身上散出,影响到所有人的心神,几乎都感觉到一股由心底升起的压抑,目光映出老人盘坐着的枯瘦的身形,怔怔有些出神。 “守了几十年,就那么守了几十年,却也几乎忘记了这几十年,忘记了这几十年里所发生的事情,更是忘记了这几十年本身,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忘记时间。” “差一点,就都忘完了。”老人脸上有着轻笑,似自嘲,带着苦意,缓缓从地面站起。 身上是一件灰布长衫,头发已经白到不能够再白,泛着些枯黄的皮肤皱褶严重,显得本就老的老人更加苍老。 坐着,老人是老人,站着,老人还是老人,却不是坐着的那位老人。 一丝带着岁月痕迹的轻松微笑,挂在老人苍老的脸庞,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而扩散,带着一股久远的意味,空气有些像是水,随着老人微笑的动作而泛起涟漪,打在不少人衣服上,手上脚上……还有,打在脸上。 笑容,是会传播的,老人证明了这一点,在他笑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着或多或少的笑容。 “几十年的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现在想起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老人盯着摊位上的物品,眼眸有着杂思,很是简单,却又是复杂。 时间,无论再怎么说,都是过去,守摊几十年的原因,他忆起了些许,却是不愿继续回忆下去,他心中认定,想到最后,只会是无法言表的伤痛,甚至,还会引起很多不好的反应,于大多数人都不利。 他是老人,可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位老人,比他还老的老人。 对于心中的老人,他只知道存在着,却没有真正见过,一直都是模糊的身影,除了比他还要老一些,还要瘦一些,便是没有了感觉。 当然,他心中的老人,比他还强,也是他不愿继续回忆下去的极为重要的原因。 很多记忆很多事,他都不愿说,不敢说,也懒得说。 所以,不说。 思绪回到现实,老人看了一眼靠的很近的苦儿,微微笑着,视线稍抬,便是见到已经靠的很近的俊逸男子。 “你来啦。”他说。 虽然不知道俊逸男子的名字,也肯定是不曾见过,却有着一种难以表述的熟悉,也许是经历过太多,心境无法再生起波澜,便只剩下平静。 “是的,师叔。”俊逸男子抱拳,微微一笑,“我来接替您的位置了。” 老人想了想,后点点头,说道:“好。” 微笑着走动几步,将占据了几十年的位置空出来,交给这名称他为师叔的俊逸男子。 到老人之前的位置上盘坐,俊逸男子只是微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通天教 “教里出了位天才!”老人盯着俊逸男子,盯了很久,微笑着赞叹。 俊逸男子微笑,却是在沉默数秒时间之后摇头,一双超越样貌与年龄应有的成熟眼眸中,只剩下平静。 “并不是教里出了天才,而是开教祖师爷灵身显化,预告一个大世即将来临,告诫我等应在大世中尽最大努力,做应该做的事情。” “如今,教里几乎没有空闲之人,都在忙碌中,而我,则是来接替师叔的位置。” “师叔,还请回教,教主有要事相商。” 俊逸男子并未有丝毫的隐瞒,将他知道的事情尽数说明,也不怕别人听到,微笑着的俊逸脸庞,只剩下一副满是淡然的光景。 老人有些沉默,思量许久,方才轻问道:“真的?” 简单的话语让他脑海中的思绪变幻,像是一阵波涛的不断翻腾,不知要用多久才能够真正的平息,而且,变幻的思绪更是凝刻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比他还要瘦弱一些,也比他更苍老一些。 俊逸男子微笑不再,很是郑重的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也真⊕∷,的该回去了。”老人点头,道。 转过身,他又在记忆中思索,一步步向前迈进,且越走越快,在走出十多步的时候,空间有着极其轻微的波动,映着苍老的身形渐渐虚幻。 一点深邃到无垠的黑色浮现在老人前方,些许停滞,老人轻念了一句,旋即跨步,迈入其中。 “教里真的出了位天才!”带着感慨的苍老声音留在二楼的空气中,老人的身形彻底消失。 俊逸男子轻轻笑着,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神情,平静接受,在很轻的微笑中,他的脸上乃至全身,也只剩下了平静。 他盘坐在那里,如那位老人,他的师叔,将要守着眼前的摊位,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使命,有着年轻的面容,却已是少了年轻,唯有不应该有的看破一切之后的平静。 很多人都还在疑惑当中,没有弄明白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在略显无神间感慨老人的强大,也感慨老人与俊逸男子口中谈论的宗派的强大。 老人是的姓名?如今是何境界?俊逸男子又是谁?他们又是做什么?是一代又一代的守着摊位? 他们不知道,想问,可冥冥中却似有着一股力量的压迫,在短时间内无法组织语言询问,更是话到了口中,无法问出口。 “公子,你真要在这里守着这个摊位?”谷翠心中的复杂思绪使她忍不住走上前,对着俊逸男子轻问。 俊逸男子点点头,脸上带着温暖动人的笑容,说道:“我将在这里守着,直到该离去的时候。”注视着谷翠,稍顿了顿,“姑娘可曾看上什么?” 话语中,只剩下平静,似乎不是如今的他应该拥有的平静。 “我……”谷翠支吾着,说不出话,并不是特别精致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红润。 “当你看上什么,你再告诉我。”俊逸男子微微一笑,道。 “嗯。”谷翠重重的点头,脸上含着羞涩。 二楼的空气,再度回归宁静,像是最初时候,没有人刻意发出杂音,各自也还做着各自的事情,可这事情却已经发生改变,并再也无法回到之前。 “你们是什么人?”苦儿注视着俊逸男子,眼眸中含着一丝不愉。 “我们……是教里人。”俊逸男子微笑,道。 “什么教里人?” “就是教里的人。” “什么教?” “通天教。” “通天教?” “嗯,通天教。” “没听说过。” “因为教可通天,也正是通天,外人不可知。” “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不是外人。” “为什么?” “因为:缘分。” “缘分?” “是的,缘分。” “既然你不想说,就算是缘分吧。”苦儿不再与俊逸男子多说,转过身,拉住李裕宸与林嫣,“哥哥,嫣姐姐,我们走吧。” “慢走!”俊逸男子微笑回应。 苦儿觉着不愉,总感觉心中有些发堵,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就是很简单的不愉。 她不高兴,因为俊逸男子的出现,占据了老人的位置,因为俊逸男子的那一番没有结果的话语,也因为俊逸男子与谷翠间的关系,因为俊逸男子样貌的俊逸…… 总之,她就是不高兴,一看着俊逸男子,便是觉得不高兴。 所以,她选择离去。 还要拉着李裕宸与林嫣一同离去,不想在有俊逸男子的地方带着,不想呆在这看似安安静静的二楼,想着宋璐拿着两枚储物戒指的结果……想要出去透透气。 “苦儿,怎么了?”李裕宸发觉了苦儿的不正常,轻声问道。 然而,苦儿并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要回答的迹象,一味的向前走着,走到通向一楼的楼梯。 “苦儿,是不是不开心?”林嫣小声问道,想要劝慰。 苦儿稍稍停住,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林嫣,很是郑重的摇头,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牵着林嫣的手更加用力一些,走到下楼的楼梯上…… 下楼,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释放,苦儿的神色不再是之前那般郑重,有些舒缓的意味。 “苦儿,究竟是怎么了?”李裕宸再问,很是关切。 苦儿偏过头,旋即带着身躯转动,刚有舒缓的小脸再度绷紧,很认真的问道:“哥哥相不相信缘分?” 缘分? 李裕宸稍愣,心中满是关于缘分二字的错乱思绪,不知道苦儿的话意味着什么,一阵问心,终究还是有些相信的,也便点了点头。 “苦儿也相信缘分。”苦儿点点头,小脸上的郑重并未消失,“可我并不相信之前那人所说的缘分。” 她指的,是那名俊逸男子,而老人所说的缘分,应该是差不多的意味,可她相信了,就是不相信那名俊逸男子所说的缘分。 由不同人所说,不同时间所说,相同的东西,也便有着很大的不同。 为什么?李裕宸很想问,却是没有问,只是注视着苦儿。 苦儿若想说,那便是会说,并有着她说的道理,若是不说,那便不会说,也有着她的道理,他不会问,顺其自然。 “他们是通天教的人。”些许沉默,苦儿继续说道,“听着‘通天教’三个字,总有一些不舒服,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哥哥也千万别和通天教扯上关系。” “苦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哥哥要相信苦儿的感觉。” “无论何时,千万不要!” 怕是李裕宸存有一丝一毫的不信,苦儿刻意叮嘱,像是在劝诫苦海中的人。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无边苦海,回头无岸。 通天教,就是无边的苦海,一入则无回头岸。 “嗯,苦儿总是对的。”李裕宸微微一笑,道。 得到满意的答复,苦儿亦是微笑,又看向身体另一边的林嫣,说道:“嫣姐姐也千万不要!” “苦儿,放心吧,不会的。”林嫣微笑着点头,也不得不微笑着点头。 “那就好。”苦儿小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在不知不觉中微眯起一双可爱的小眼睛。 眼睛本不小,却因微眯而显得小。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东西卖出 “苦儿。”隔着些许距离,宋璐招呼一声,快速上前。 “璐姐姐。”苦儿微笑,喊得很甜。 “三位,请跟我来。”宋璐微笑,极力掩饰心中的狂喜,并有着难以掩饰的尴尬。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李裕宸与林嫣的姓名,因两枚储物戒指带给她的喜悦忘记询问,也因戒指而不知怎么开口,隐隐有着担忧,怕是不该问,毕竟苦儿的名字也不像是真名。 所以,哪怕很想问,在犹豫之后,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随着步履移动,房门轻启,宋璐将三人带入一个纯白的静室。 “小璐,客人带来啦。”静室中坐着的老人抬头,注视着四道身影走进,手中的物品放在身前的方桌上,站立起身。 “是,主管!”宋璐恭敬说道,稍向一侧移动,并返回去关门。 “三位好,老夫姓骆名鸿飞,乃是落枫商会的一名主管,接手你们此次交易的物品。”老人绕过摆满物品的方桌,微笑说道。 “骆老前辈好,我是李裕宸。”李裕宸面带恭敬,手指带动手臂移动,轻指身旁二∠,人,“这是苦儿、林嫣。” “骆老前辈好!”林嫣恭敬喊道。 “骆老爷爷好!”苦儿微笑,手臂抬起,手指指着方桌上的物品,“我们的东西能值多少钱?” 她很直接,不想浪费时间。 “东西太多、太杂,有些很值钱,有些不值钱,甚至有些根本没有价值,很不好计算。”骆鸿飞微微摇头,稍有停顿,“这也是我让小璐去找你们的原因。” “有什么问题?”李裕宸问,感觉有些不妙。 “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那些不值钱的物品……”骆鸿飞开口,话语未完,便是被苦儿打断。 “那些东西究竟能值多少钱?”苦儿说道。 “五百万。”骆鸿飞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张开,特意轻轻比划,并有短暂的停顿,“只是保守估计,至少要值这么多!” 言语间,他有些感慨,真不知道眼前三人是怎么获得这些零碎的物品,因为三人的年纪,让他难以想象。 他不知道,便是有些猜疑,却又出于职业素养,不去猜,更不用疑,只是想着怎么处理这些物品。 “那就五百万吧。”苦儿说道,小脸带着淡淡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平静。 “若是一件件仔细算下去,肯定不止五百万……”骆鸿飞说,又是被苦儿打断。 “就五百万。”苦儿微笑着,“骆老爷爷,给我们五百万就好了。” “可是……”骆鸿飞迟疑。 “没什么好可是的,若是骆老爷爷实在觉得不好,那就将剩下的那部分都给璐姐姐吧。”苦儿轻轻摇头,忽然朝着关门后走回的宋璐一笑。 “给我?”宋璐愣住,带着错愕的神情将苦儿盯着。 “是啊!”苦儿回以微笑,且微眯上眼睛。 “为什么?”宋璐问道,不仅是她想问。 “没有为什么。”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苦儿身边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又见宋璐还想问,微笑着轻轻摇头,“苦儿觉得璐姐姐很漂亮。” “真……”宋璐还想问,却是没问出来。 “当然是真的。”苦儿回答的很快,甚至比宋璐还要急。 “我……”宋璐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 “好了,就这样吧。”骆鸿飞道,不想在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嗯,都听骆老爷爷的。”苦儿快速回应,对着骆鸿飞微笑,并伸出小手,“那我们的五百万呢?”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小手,骆鸿飞微微愣住,旋即看到小手后的一双渴切目光,不知为什么,很不愿让苦儿伤心,快速从左手取下一枚黑色的储物戒指。 “里面有五百多万,你拿去吧。”他说道,将储物戒指递出。 “谢谢骆老爷爷!”苦儿轻轻摩挲刚得到的储物戒指,握得紧紧的,微眯上眼睛微笑,笑得很开心。 “不,不用谢。”骆鸿飞道,一丝不愿由眼眸浮现,却还未明,便是消失。 “那我们就走啦。”苦儿扬了扬手臂,快速转身,“哥哥,嫣姐姐,我们走。”刚踏出一步,便又是顿住。 “还有什么事?”李裕宸轻问。 “璐姐姐不送送我们?”苦儿偏过头颅,对宋璐微笑。 “去吧。”骆鸿飞轻轻点头,道。 “是!”宋璐点头应允,特意送着苦儿离开。 看着四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骆鸿飞微微摇头,并未显得多么苍老的脸庞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容,幽幽有着叹息。 在苦儿伸手要钱的时候,他本来打算商量一下,延迟付钱的期限,让资金更好的周转,也好与三人拉近关系,却是由心升起一股不忍拒绝的念头,竟是将商会分到手中的流动资金全部给出。 这件事,以及他当时的心态,他都有些恍惚,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也只能幽幽叹息两声。 可是,他需要好好想想。 “骆主管,怎么了?”管可走进静室,轻声问道。 “呵呵,刚才遇上了一个奇怪的小女孩。”骆鸿飞回神,笑了笑,道。 “怎么奇怪了?” “没什么,没什么。”骆鸿飞的脸庞浮现一丝尴尬的笑容,钱花完了的事情可不好说,稍稍凝神,“小姐,可有事情?” “没什么事。”管可摇摇头,目光落到方桌上的一堆略显杂乱的物品上,有些疑惑,“哪来这么多不值钱的东西?” 她疑惑,仔细看去,又从不值钱的物品中发觉应该是很值钱的物品,也不顾骆鸿飞是否回答,径直走了过去。 方桌上摆放的物品确实杂乱,却隐约可见有序,而这些看似没有多大价值的物品中,却是有着极具价值的物品,不多,却也不少,且是常人难以发觉。 “这些是哪里来的?”管可看了看,抬起头,眉头轻蹙。 “之前交易中的一部分物品。”骆鸿飞尴尬一笑,道。 管可点头,些许思索,问道:“花了多少钱?” 轮到骆鸿飞思索了,虽然钱花得比较值,可真的有些不愿开口,在迟疑之后,还是决定说出。 “五百多万。”他说,顿了顿,尴尬笑着,“我把身上的钱全部用完了。” “没事,不亏。”管可轻轻摆手,接着又是摇头,“虽然我们不亏,却是让卖家吃亏了。”顿了顿,不给骆鸿飞犹豫是否说明的机会,“找到客人,必须要补偿!” 第一百五十章 逛商铺 “林嫣、苦儿,我们有钱了。”李裕宸说着,满脸都是笑容。 走在宽阔的街道,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或是摊位,他时不时都要说上一句,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一般。 “哥哥,从离开拍卖行,这已经是第……很多次了。”苦儿回道,略有不满,可小脸始终是挂着笑容的。 李裕宸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可我们真的有钱了,而且是有很多钱。”还是说着,刚浮现脸上的丝丝郑重便是被笑容代替。 有钱了,有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五百万金币,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拥有过那么多钱,甚至连那么多钱都没有见过。 金币全都在一枚储物戒指中,透入一丝精神力,那满满的,都是金币,金色的光芒哪怕是在储物戒指中,看了一眼便又回到苦儿手上,可那些金币,隔着距离,隔着储物戒指,依然是那般炫目,依然是那般令人陶醉、痴迷。 之前是一堆物品,他知道值许多的钱,却没有实在的视觉冲击直接,如今被金币晃了心神,难以平静。 “是啊★,,我们有钱,有很多的钱。”苦儿无法否认。 “我们有钱了。”李裕宸很郑重地点头,“既然有钱了,就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 “哥哥想要做什么?” 李裕宸一笑,小声说道:“钱,总是拿来用的,有这么多钱,用一点也无妨。”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而且拿着那么多钱,我心中觉得不安稳。” 穷惯了,一下子有钱,真的很想用,想找找有钱人的感觉。 已经是极力压制花钱的念想,可真到压制的时候,怎么都压制不住,反而是更想,也正是如此,他不打算再忍。 所以,他找了些能够花钱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花钱吧,花钱吧,花钱…… 还要痛快。 “可是哥哥,这些钱是不能够乱用的。”苦儿摇头说道。 “为什么?”李裕宸有些急躁。 “哥哥娶嫣姐姐的时候,可是要用很多很多钱的。”苦儿认真回道。 “可这是五百……”李裕宸立即反驳,“万”字都没有说出口,便是发觉有些问题,是很大的问题,眼睛的余光注意着林嫣,忽觉尴尬,“这个……”再开口,已是支吾着说不出话。 林嫣埋低头颅,丝丝红晕随着思绪渐明浮现于脸庞,准备了许多反驳的话语,却是不愿开口,更怕见人。 苦儿的话,总是让她没有防备,可有着同样意思的话语已经说了几次,她有些习惯,但即便是这样,她仍觉得好羞。 “哥哥难道觉得五百万娶嫣姐姐就多么?”苦儿追问。 李裕宸觉得尴尬,哪怕思绪很清晰,亦是不知如何回答苦儿的问题,只能是学着林嫣,将头颅往下埋,有些像是犯了错误的学生。 “不回答,那就是觉得多了?”苦儿声音拉得很长,颇有质问的语气含在话语中。 “不多不多。”李裕宸连忙摆手,脸上带起尴尬的笑容。 “哼,那不就是了。”苦儿微笑,却是轻轻哼声,稍稍偏头,转看向林嫣,“嫣姐姐,我们去买些东西吧,苦儿忽然觉得有好多东西想买。”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这里有很多的,而且,哥哥都说会把钱给嫣姐姐的。” “所以啊,这些钱,都是嫣姐姐暂时放在我这里的。” “走吧,我们去买东西啦。” 苦儿微笑着,也不需要林嫣答话,自己就把话给说全了,拉住林嫣的手,牵扯着向着旁边一家看起来比较豪华的店铺走去。 李裕宸轻轻叹息,只能是无奈。 未有任何表示,那些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感觉着一阵失落,却也在失落中有着小小的幸福感。 默默地,跟随苦儿与林嫣的脚步,向着店铺走去。 “想要什么东西,苦儿总该是会出钱的吧?”他心中呢喃,想的是确定,可真的不确定。 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的觉得,重要的东西都存放在苦儿这里是一个不好的选择,算不上错误,只是有些不应该。 东西没有掌控在自己手中,哪怕是自己的东西,也不能够完全算是自己的。 他隐隐觉得后悔。 可是,没有时间后悔,也没有那个机会。 “你们撞到我了。”很轻的男声,并未听出丝毫愤怒,甚至听得出儒雅。 “不好意思。”林嫣连忙说道,脸上写着尴尬。 “没事。”白衣青年稍稍整理被撞乱的衣衫,轻轻摇了摇头。 “是你!” 林嫣伸出手,指着白衣青年,而白衣青年也注视着林嫣,更有李裕宸走近,到店铺门口,盯着青年,紧皱着眉头。 “嫣姐姐,我们进去。”苦儿微微撇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林嫣便是往店铺中走去。 青年并未说些什么,也微微笑着,可眼眸中闪烁异样,虽是转瞬即逝,却是被跟随而动的李裕宸看得很清楚。 瞬间,不少杂念在李裕宸脑海盘旋,又随着他的沉默交织,随着他走进店铺而错乱,但是,他始终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不是好人。”还是这句话,来自苦儿口中,丝毫没有避讳。 林嫣着实有些无奈,可思绪还有丝丝迷混,只是单纯的向前走着,由苦儿决定前进的方向与地点,想着事情,并不做任何评价。 苦儿之前的话语让她觉得害羞与伤神,可又说不出为什么,她生不起任何的疏离感觉,更是相信苦儿对白衣青年的判断,也随着两次几乎是相同的碰撞,渐渐确定,他不是好人。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她现在是不相信的。 所以,那名青年,真的不是好人。 她这样想,也对自己这样说着。 她这样说着,也便把之前的事情暂时的忘记。 她暂时的忘记,也便是心安。 稍稍抬头,深吸一口气,主动跟随苦儿前进的步伐,看着以前有些不敢走近的店铺,留意店铺中琳琅的商品。 走动,长舒一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 “两位姑娘,若是看上什么,还请告诉严白,不说一定能够赠送,但打一些折扣还是没有问题的。”白衣青年快步到林嫣旁边,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话语落下,苦儿眉头紧蹙,拉了拉林嫣,转过身,将青年瞪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偷窃 “让开。”苦儿冷瞪着严白,说了一声。 她的语气很轻,声音也很平静,可加上她瞪人的这个动作,便是不应该平静,也不可能平静。 严白没有动,依旧微笑着,由高度而产生的稍高处注视着苦儿,也留意着被苦儿拉到身后的林嫣,笑容中有些别样的意味。 他不动,是不会动,不会因为苦儿这简单的两个字而动。 他的心,不允许。 “让开。”苦儿再一次说道,声音依旧很平静。 店铺内有着说话的声音,有着物品被移动而产生的琐碎声音,有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都是随着苦儿所表现出的平静而渐渐平静。 渐渐平静,却是没有真正的静,不关事的人,也还做着自己的事情。 可就在这带着嘈杂的空气里,弥散着丝丝令人不愉的异样,悄无声息的传入每一个人心中,有着影响,却又无丝毫影响,也都做着各自的事情,看不出任何变化。 “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短暂的沉默,严白觉得不妙,轻声问道。 忽然间,有≥◇,一股不安的情绪由心而生,虽然来的莫名,可他却不会轻视,寻思着这样情绪的来源,不觉就将心神集中到苦儿的眼眸中。 一双瞪着的眼睛,很明显,可以看出不喜的愤怒,有着丝丝憎恶,可那眼睛里的黑色带着异样深邃的眼眸,却又似黑夜,其中,有着点点星光正在闪烁。 眼眸,星空。 “让开。”苦儿说道,声音平淡到极致。 除了那双似包含了星空的眼眸,没有愤怒,哪怕就是那双带着愤怒的眼眸,在最深处,也没有存在着任何的愤怒,有的,只是平静。 似星空般的平静。 严白摇摇头,刻意用同样平静的声音,微笑说道:“不让。”有着一时的用气,也是在思索之后。 他叫严白,是严家人,哪怕严家才经历过一次血洗,却仍旧不能改变严家强大的事实,至少在这浮青城中,严家依旧是最强大的家族,延续千年而未变。 这里,乃是严家的产业,作为一名严家的人,他不可能在外人之前退让,而且是在苦儿这样的小女孩前,更是不可能退让。 他一让,便是严家的退让。 他做不到,他的心,不允许。 至少,他是这么认定的,于别人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不让的借口罢了。 “嫣姐姐,我们去别处。”苦儿一个转身,拉着林嫣便走。 严白微微笑着,很明显的,变了些意味,眼眸中闪烁的光芒不再有最初时候的平静,且是不简单,但说不上有多么复杂。 他只是将走动的苦儿与林嫣盯着,什么也没做。 他什么也没有做,却又是有人帮他做。 一名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出现,站立在门口,注视着走向店铺大门的苦儿与林嫣,眼中微泛着冷意。 目光稍移,落到严白身上,眼眸闪过丝丝询问,等待指示。 感受到黑衣男子的目光,严白沉默,最后一丝的微笑都从脸上离开,却又是于眼眸中有着明显的犹豫,短暂的思索,终是轻轻摇头。 他摇头,并不是表示什么都不做,而是让黑衣男子自行决定。 接着,他转过身,打算不看,可眼眸却是映出了李裕宸的身影,在转身之后再转身,又转了回来。 黑衣男子些许错愕,但也不再犹豫。 瞬间,黑衣男子动了,身形因快速移动而略显飘忽,也是瞬间,他便飘到苦儿与林嫣身前。 他依旧在飘,本不会有丝毫停滞,可他却是在飘过苦儿身前之时,注意到她的眼眸,一双闪烁平静光芒的黑色眼眸。 他看到,黑色的眼眸中有着他的身影。 按理说,他的速度很快,应该是不会被看清楚的,可他确定,他确实被看清楚了,丝丝疑惑浮现心头,使他的行动出现短暂的停滞。 只是很少的疑惑,也只是让他有短暂的停滞,他的速度仍旧是迅猛,身形依旧是飘忽。 再动,他已经到李裕宸身前。 “什么?”李裕宸脑海闪过不完全的念。 没有看清眼前突闪的黑色,也不觉得是有人,很像是一阵清风,带着些许的迅猛,掠过了他的身体,也掠上了他的身体。 黑色长袖遮住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有一只手,手掌传递着不大的力量,眼前的黑色身影才是清晰浮现眼眸,他才是反应过来。 “你是谁?”他问,声音很轻,却是有着疑惑,也含着愤怒。 黑衣男子盯着他,张开嘴巴轻吐笑容,却是冷声说道:“希望你能够留下。” 感受到耳中话语的冷意,李裕宸微觉凛然,由内心深处升起抵触,不愿按照黑衣男子的话去做,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哪怕在他想动而又被肩膀上的手压制的时候,亦是如此。 “放开。”李裕宸轻声说道。 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丝毫愤怒的意味,明亮的眼眸也尽力保持平静,却是将黑衣男子的面容刻下。 “希望你能够留下。”黑衣男子轻轻摇头,有着轻笑,却还是之前的言语。 “放开。”李裕宸回道,声音仍旧显得很平静。 “再说一次,希望你能够留下!”黑衣男子没有再摇头,笑容也从脸上消失,而声音,变得很冷。 虽然像是劝诫的话语,却是有着不再掩饰的警告,似乎不同意,言语中的那份冷意随时会落在身上,那分冷意,会是彻骨。 这一次,李裕宸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话语的无力,知道落在肩膀上的手不会轻易离开,知道所处的境地很是不妙。 他还知道,挣扎也是无力的,可他不愿停止,哪怕没有效果,仍旧是挣扎。 他也知道,愤怒的表现也是无力的,可他还是会愤怒,不会忍着愤怒,脸上的愤怒表现在脸上,内心的愤怒由明亮的眼眸展现,瞪着黑衣男子。 “放开他!”林嫣喊了一声,抬起右手,指着黑衣男子,用言语与表情表示愤怒。 事情发展的太快,她什么都没有察觉,便是听到李裕宸的声音,她忍不住转身,却只见着黑衣男子挡住了想要看到的身影,感觉到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不太妙,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在抬手指着黑衣男子后,她觉得事情更加不妙,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她说服了自己。 本就应该这样,她不再有惧意。 “放开!”李裕宸大声喊道。 他大喊,用尽全身的力量,喊也近乎是吼,哪怕是黑衣男子,亦是没有料想到他会这般,在瞬间让这道喊声传递到店铺的各个角落,也穿过没有阻挡的大门,到达门外的街道。 一声吼出的大喊,他成为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闭嘴!”黑衣男子轻喝一声,不让李裕宸再说话,却已经是晚了。 店铺内与外,一道道目光投向李裕宸,也因为距离与他的动作,都注意到了他,看到些许不同,也应该有所猜测。 “放开他!”林嫣再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应该喊出,也便是喊出。 随着她再喊,愤怒的神情挂在本显纯真的俏脸,听到且看到的人,目光变幻,由疑惑渐渐转向憎恶,并且带上鄙夷的神色,将黑衣男子盯着。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出于本能的,人们愿意相信林嫣,也便相信了李裕宸。 “放开他!” 出于相信,也是乐于见到不平事,并对所发生事情的不畏惧,人群中有人大喊,且不止一人一声。 很多人,都是喜欢热闹,也喜欢看热闹,而热闹就在眼前,哪怕不会叫好,也不跟着人群中的少数人大喊,总归是要看热闹的。 而他们看的热闹,是在严家的产业,关乎到严家,也便有了很多的念想。 不久前,严家动荡,带动整个浮青城的动荡,影响十分深远,可很多人还在等待,等待着新的变化,猜测着事情究竟会往何处发展,由严家引起的动荡便是结束了。 来时没有知觉,去的悄无声息,很多人都有着很深的疑惑。 现在,恰是一个观察严家的机会。 听着人群中传出的话语,也感受着周围眼光的异样,黑衣男子脸色很深沉,心中有着无穷怒火,却是无法发泄,更不能够真正表现出来,哪怕不能做到,也不能够表现出真实。 些许沉默与思索,他沉声喊道:“偷取店内财物,不能放!” 声音很大,且带着由境界散发的气势,开源境的威压释放,震住了大多数的议论,也使不少人些许变化观念。 “偷窃者,确实不能放!”有人小声回应,渐渐转变为小声的议论,引得不少人纷纷表示赞同。 偷窃者,确实不能放! 可是,李裕宸真就是偷窃者?有人信,也有人不信,而选择不信的人占了多数。 这样大型的店铺,不可能没有专人看守,而一般的窃贼,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店铺进行偷窃,因为那是找抓,完全是找死,只要不傻,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不一般的窃贼,不会到这样的店铺进行偷窃,都不会做这么没有水平的事情,更谈不上被当场抓住。 所以,黑衣男子的话,很难让人相信。 简单的思索之后,大多数人眼中的鄙夷更深,就是严白,也皱着眉头,眼中也闪烁着不喜,却是无法表露什么,只能是思索,寻求应对的方法。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再度变幻,特别是严白的皱眉,黑衣男子也发觉自己的做法很蠢,可已经这么做了,便没有退路。 “严家,虽然经历了一次大动荡,可严家依旧是严家,是浮青城的严家,不是任何的小贼都能够欺侮的。” “在严家的产业进行偷窃,不要以为你的小手段能够瞒过我,你只是一个被抛出来的诱饵,既然试探已经失败,就不要对身后的势力抱有任何的幻想,他们不会因为一个你,而与严家作对!” “而你偷窃被抓住,那就是死路一条!” 黑衣男子的声音很沉,先是有着清冷的轻笑,后有着不加掩饰的冷笑,是强加的事实,也是对在场众人的侧面警告,更是直接宣判李裕宸的未来:注定死亡! 为了证实他的宣判,他眼眸泛起森冷,直接动手。 第一百五十二章 偷窃,续 肩膀传来一股力量,使劲把身体往下压,有着很不舒服的感受,但并不痛,似一种比疼痛好许多的感觉,却是比真正的痛苦还要痛苦。 仅是瞬间,李裕宸便觉得眼中的世界变得昏暗。 “死!”黑衣男子的声音很小,却很厉,更是森冷,似来自死亡国度的宣判。 一个饱含深意却是简单的字,李裕宸听得很清楚,却是无法做些什么,甚至连最基本的叫喊都被扔到角落里,无法拾起,只有站在眼前的黑色占据更多的视野。 眼前的黑衣男子,带着极浅的笑,在他眼中,无比狰狞。 “要死了?”他忽然想到,却又有着强烈的不甘由心底升起,渐渐变幻。 黑色中,一缕微弱的金芒浮现,若是一轮炫日,急速在天空升腾,照得黑暗不再黑。 “住手!”林嫣大喊,严白亦是大喊。 看热闹的人群,没有人出声制止,苦儿亦是没有大喊,可她却有实际的行动,眼眸瞬间泛红,用比黑衣男子更迅猛的速度,像是一个闪身,消失的瞬间,便是出现在其身后。 察觉到︽,身后微弱的波动,黑衣男子心中凛然,强烈的危机感突现,不得不放弃灵力的持续灌注,放开了李裕宸,急速侧向前冲。 苦儿出手,落在李裕宸身上,将正要倒下的他扶住。 “哥哥,没事吧?”她的声音很是急切。 李裕宸没有及时回答,因为没有听到苦儿的问话,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声音,他眼中的世界,只剩下黑暗之中渐渐浓郁的光明。 黑暗不黑,光明渐明。 然后,痛。 “啊!” 痛苦的嚎叫,来得稍微迟了一些,却还是从李裕宸的口中传出,阵阵音波震荡空气,震荡人心。 “哥哥!”苦儿轻喊,说不出的痛楚显于眼眸中,变得通红。 林嫣在迟疑之后,快速跑上前,代替正处于愤怒的苦儿,将李裕宸扶着,使他能够勉强站立,不倒在地上。 然后,眼眸随李裕宸的痛苦而痛苦,不觉望向一旁,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苦儿便是动了。 苦儿快速绕到李裕宸身后,小手向前一伸,一截金色便是浮现手中,猛地转身,将手中的金色朝着黑衣男子扔去。 瞬间,金色大盛,闪亮在观看热闹的每一个人眼中。 金色光芒闪烁,像是一轮炫日在黑暗中出现,直袭向黑暗。 在掷出之时,黑衣男子有所反应之时,便似穿越了空间的限制,撞上了黑暗,撞在黑衣男子身上,撞出一声闷哼,撞着黑衣男子飞速后退,撞得人群哄乱。 被金色光芒撞击,黑衣男子感觉胸口结着郁气,很不好受,却也只是闷哼一声,便是使自己强行镇定,右手快速伸向胸口,想要抓住这一截散发着光芒,并撞到他的金色。 他的手很快,但金色光芒的反应更快,像是一道闪光,转瞬便逝,向着来处急速飞去。 “小狗,上!”苦儿轻喊一声。 听到喊声,金色光芒稍顿,快速飞到苦儿身边,却又是不再做停留,位于金色光芒中的那一截非龙非蛇非蜥蜴的“小狗”直接窜入李裕宸的身体之中。 它,感觉到痛,也感觉到怕,知道不是黑衣男子的对手,不敢再有丝毫停留。 不听话,总比死了强,它有意识,选择退避。 看着金色光芒就那样在视线中消失,很多人的目光都变得怪异,包括黑衣男子在内,感觉有些不明白,但看向李裕宸的目光却是再变。 “呵呵。”黑衣男子咧嘴一笑,笑得有些森然。 然后,他又动了,因移动时的速度快速异常,身形只留下些许残影,再度向着李裕宸掠去。 “住手!”严白大喊,再一度出言阻止。 已经出手一次,并且以失败结束,那就没有第二次出手的必要,哪怕第二次成功了,也相对不值得。 从苦儿的身手以及李裕宸身上的怪异来看,着实是很怪异,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怪异,才表现得他们不简单,且是很不简单,很可能有着极大的身份背景。 他是严家人,严家经历了一次换血的大清洗,却仍旧是浮青城第一大家族,可这又能够怎么样,在帝国三大家族前,在远古家族之前,仍旧算不得有多么的强,甚至弱小不堪。 虽然在很久前便是见过李裕宸三人,可他却是不能够确定他们的身份,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已经隐有惧意。 事情已经惹下,最好的结果,便是大事化小,而小事化了。 因为他没有刻意参与到此件事情,他想要和解。 黑衣男子没有停下,依旧是继续向前,更似受到刺激,速度有着微弱的提升。 “啊!” 一声尖叫,从林嫣口中传出,眼眸映出一点黑色,使她为李裕宸担忧,也有些担忧是为自己。 苦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是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右手,前一刻还是垂下的,下一刻便是到达身体前方,斜着平举,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挡在李裕宸背后。 紧接着,黑衣男子身形抵达,到李裕宸的身后,到苦儿的手的前方,却只留下一道残影,掠过。 店铺的大门开着,门外通着街道,虽有着不少的人,很多都在看热闹,拥挤着,却不妨碍黑衣男子的离去。 出了大门,便是入了人群,不是消失的消失。 黑衣男子就这样离开,因为他知晓了严白的意思,明白一次失败,便是不能再出手,也感觉到了他所面对的三人并不简单,在短暂却是繁复的思索中,选择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只要找不到他,找不到证据,事情再怎么继续,对于严家,都会好许多。 他,不得不逃逸,当然,只是暂时的。 “怎么回事?”不少人觉得疑惑,有些发愣。 “那人好像是山水学院旬然院长的学生。”人群之中,冒出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好像还真是!” “似乎他与远古家族的人有关系。” “听说他在宝藏中出现过,就是上次那个不能使用灵力的宝藏中……” “怎么看起来那么弱?” “就是他,我在人群中看到过,一定是他!” 一语起,人群中便是传动着议论的声音,说的小声,可严白却是听得十分清楚,强行压制之下,脸上仍是青红难辨,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 可是,总还是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普通的客人。 意念收拢,心一横,他就把李裕宸当做是最平常的客人对待,也只能这般。 “他没事吧?”一步步走上前,他问林嫣。 他发觉,他只能问林嫣,也只敢问林嫣,对于苦儿,念及以前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心中有着畏惧,也能够肯定,所有的惧意都来自苦儿。 林嫣没有回答,是不想回答,感受得到李裕宸的痛苦,心中也是隐隐作痛,并总觉得事情有着蹊跷。 苦儿也没有任何言语,默默有些低头。 “他没……”没有得到回应,严白忍着冲动再问,却是没能够将之前说过的话语说完。 “砰!” 很沉闷的撞击声,带着一道黑色身影落在地上,有着丝丝绯红沾染空气,注视着黑色身影所属,不少人眼神一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偷窃,再续 被砸在地上的黑色身影,是之前的黑衣男子。 躺在地上的他,口中溢着鲜血,更有丝丝绯红早已在空气中飘荡,向四周散着些许香甜的腥味。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使得不少人发愣,又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快速巡视四周,却是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使他们更加疑惑。 “是哪位前辈?”严白皱着眉头喊道,朝着大门外抱拳。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含着灵力喊出,在人群阵阵低声的议论中,传递很远,且依旧是清晰可闻。 哪怕稍远处街道上的行人,都听到了他的喊声,也听得清楚,升起丝丝疑惑,向着这边走来,凑入本就属于热闹的热闹中,有着更多的声音响起。 但是,没有人回应。 “在下严家严白,还请前辈示以真容。”严白尽力使自己表现得平静,依旧对着大门之外抱拳,露出许多的恭敬。 阵阵议论声音再响,人数变得多了,可声音却是变得小了,而属于议论的声音中,渐渐浮出很轻的轻笑,并在很轻的轻笑声中有着肆意的轻笑。 笑声出现,↓,但在阵阵嗡鸣的议论声中,这很轻的笑,一点都不突兀,也未能有所凸显,继续着,便已经泯然于众声。 只是,这样的轻笑出现过。 有人轻笑过,却仍旧无人回应,气氛仍旧显得很压抑。 严白的脸色很白,继青红之后的白,不知道还能够怎么回应,紧张着,抑郁着……很是无奈。 李裕宸的脸色也很白,是疼痛之后显现的苍白,虽然他尽力压制,不想让林嫣与苦儿担心,可身体看得到虚靡,神情间的痛苦很是明显。 他的状况很糟糕。 “怎么办?”林嫣不痛,却是心痛,问着李裕宸,也问着苦儿。 苦儿轻轻摇头,并没有回答,稍稍停顿,右手伸入怀中,带着一个玉瓶出现,打开瓶塞,两滴纯白的液体带着浓香飘荡,滴入李裕宸呲开的嘴中。 “那是什么东西?”嗅到异香,不少人心生向往。 只是,在场的人都算清醒,能够嗅到香味的,只是多嗅了嗅,并没有刻意做些什么,当然,也轮不到他们。 严白脸色不变,已经是很白,不能够再白,盯着苦儿手中的玉瓶,嗅着游荡在空气中的异香,更加确定他的猜测,三人肯定有着不弱的背景,只能求和解。 眼眸中映出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他渐渐默然,些许痛苦之色在眼中弥散。 为了严家,必须要有舍弃,只能于心中暗道一声对不起。 然后,思索。 “哥哥,好些了吗?”见李裕宸脸上的痛苦散去些许,苦儿轻问。 李裕宸轻轻点头,并没有回答,也不在意身处何处,直接盘坐在地上,运转六绝神功,恢复体内的伤势,并将两滴纯白液体多余的灵力吸收。 见状,林嫣与苦儿都有些许放松,心中稍安。 “三位客人……”严白想好了说辞,却是在苦儿微红的目光下,没有机会说完。 “他是你的人?”苦儿问道。 严白被这个问题问得伤神,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犹豫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他不能承认,为了自己,为了严家,都不能够承认,相信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能够领会他的苦心,为了严家,会支持他这么做。 “不是?”苦儿再问,眼神虽是由低向高,却有着一番审视的意味。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真的不是?”这一声问,多了许多的沧桑与愤怒,来自店铺外,来自一名拄着拐棍的老妪口中。 “真不……是……”严白的声音拖得很长,感觉有些口吃,听不出是承认还是否定。 “哼!”老妪冷哼一声,慢腾腾的走到店铺中。 没有理睬严白,也没有理睬躺在地上的身影,她将李裕宸盯着,确认没事,目光扫过林嫣,最终落到苦儿身上,眼神微凛。 感受到老妪的目光,苦儿偏过头,仍旧泛着丝丝红意的眼眸映着老妪的身影。 丝丝压抑的气息由老妪释放,在悄无声息间将店铺压抑,也压抑上店铺外的街道,她那经历岁月后的平静的眼眸,带上了几许郑重,并再难平静。 苦儿感觉到压抑,感觉到不安,与老妪对视的同时,轻声喊道:“又鸟。” 又鸟没有回应,四周也没有又鸟的身影,可老妪脸色却是有着变化,变得奇怪,有些郑重,有着疑惑,也有着不安,有着思绪万千。 “又鸟。”苦儿轻蹙眉头,再喊一声。 可是,又鸟仍旧不回应,也没有任何出现的征兆,让她的眉头深深蹙起,带着林嫣蹙眉,在场众人疑惑。 老妪没有任何话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却是有着更加强横的气息弥散空气,锁定了苦儿所在的区域,却是无法将苦儿的身形锁定,已经变幻的脸色再度变幻。 “又鸟,快给我出来!”苦儿眉头深皱,再喊一声。 这一次的喊,声音比之前要大上许多,并且可以听得到话语中的急切以及不多的愤怒,带着头颅偏动,眼眸更红。 “我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又鸟的声音传出,也是带着急切,更有着丝丝惊惧。 七彩霞光凭空浮现,散着绚丽柔和的光晕,朦朦胧胧的,从不高的位置落下,落到李裕宸肩膀上,也还是一只鸡的模样,却是布着霞光,带着奇异的梦幻。 一出现,苦儿的神情平静些许,不再注视着老妪,也不理睬周围的议论,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李裕宸身上,将一切都交给又鸟。 随着又鸟的出现,林嫣也觉得一阵轻松,这才将注意力从李裕宸身上移开,看向周围的人群,听着人群中传来的阵阵议论,很不适应,又不觉将头颅低下,往苦儿身边移了移。 “嫣姐姐,没事的。”感觉到林嫣的靠近,苦儿微微一笑,道。 林嫣轻轻点头,再度紧张的情绪又有所轻松,低下的头暂时不打算抬起,看着李裕宸,也留意又鸟的情况。 “怎么回事,竟然伤的这么重?”又鸟惊异一声。 感觉到李裕宸的异常,它睡眼惺忪的七彩瞳孔猛地收缩,尽管已经没有大问题,可它却不能平静,小心注意苦儿,心有放松,又将视线移动,扫过躺在地上的人影,扫过感觉极其不适的严白,落到正注视着它的老妪身上。 “谁让他受伤的?”它问,七彩的瞳孔盯着老妪。 (章节名,真的很难。)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鸟变凤凰 “地上。”老妪抬手,随意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得到这个答案,又鸟并不怎么满意,视线未曾有丝毫改变,依旧盯着老妪,与鸡相似的头颅有着轻微的摇晃。 七彩的光芒由瞳孔中释放,由高处向着低处,像是光芒由天空撒向人间,照在黑衣男子身上,丝丝焦灼的气味散布到空气中,有些发臭。 “不要太过了。”老妪将拐棍抬起,重重的敲在地上,一股淡然的气势瞬间释放,熄灭黑衣男子身上的火味。 “呵呵。”又鸟发出极不适宜的轻笑,“他是你的人?”七彩的光芒在瞳孔中流转,丝丝逸散到空气中,形成一道彩色光幕,将黑衣男子包裹,却没有再用高温灼烧。 “他是我严家的人,希望你不要乱来。”老妪点头,没有否认,却有警告。 又鸟摆头轻笑,说道:“什么严家不严家的,压根就没听说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稍顿,声音变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让他受伤,为什么?” 它的愤怒,丝毫不加掩饰,也用不着掩饰。 它就是愤怒,】,很愤怒,怒意难压。 “你知不知道,他这般受伤,有人会觉得心痛,有人会愤怒,有人会做出平时不会做的对谁都不好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也很愤怒,可能会做出对大家都无益的事,做出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你知不知道,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这里会乱,这个世界都会乱?”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你知不知道?” 又鸟问,老妪没有回答,它也不需要老妪回答,没有给出回答的机会,在问过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这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它自己回答,声音中含着嘲弄的轻笑。 七彩的光芒大盛,柔和中带上些许刺眼,不少人再难睁开眼睛,一只霞凤的虚影飞舞在彩色的光芒中,有着嘹亮的轻鸣,一声入心神。 七彩光芒中,没有什么磅礴的气势,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只有霞凤鸣叫一声,平静飞舞。 之后,霞凤消失,七彩光芒黯淡,又鸟平静卧在李裕宸肩头,瞳孔的焦距在老妪身上,却没有再注意着老妪。 似,有些出神。 “呵呵,老身活了那么多年,已经老了,却也见过不少的事,有过不少经历。”老妪轻轻一笑,苍老的脸庞有着很浅的怀念,也有着很深的怒意。 她,确实老了,但不是被吓老的,半截身子已经入土,就不怕令一截身子也钻入永恒生命的故土。 从她决定不再隐于背后,参与到严家事务中的时候,她便是将死亡看淡。 为了严家能够更强,为了严家的尊严,她也甘愿赴死。 现在,便似到一个关键时刻。 “有时候,活得太久,经历太多,看开了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又鸟淡然回应,身躯上的光芒也渐渐黯淡,“当然,我觉得你没有彻底看开,也还能更老一些。” “你,还不够老。” “真的,还能再老一些。” 七彩的光芒彻底消失,又鸟的双瞳也是闭上,只剩下一只块头有些大的小鸡模样,可爱之感霎时释放。 “老身确实老了,已经不能再老了。”老妪微微叹息,也是闭上眼睛,一股磅礴的气势掀起微风,卷着空气,顺势扑打在人群中。 压抑到心悸的力量落在周围人的身上,使得小范围的空间被锁定,仿佛是一片战场,只站着老妪与又鸟,其他人,都是观众,哪怕身处其中,亦只能是观众。 又鸟陡然睁开彩色瞳孔,微弱到不存在的七彩光芒形成似有似无的光柱,像是两支彩色的箭羽,撕裂了空气,直逼老妪。 瞬间,微风,止;空气,凝。 手掌轻动,拐棍轻抬,在微抬的瞬间,拐棍便是到达彩色箭羽必经的前方,手掌再动,便是对着彩箭打去,像是用棍棒敲打,也的确是用棍棒敲打。 稍带拐的棍,便是老妪的武器,一敲打,便是击碎了两支箭羽,于棍上留下痕迹。 “你确实是老了。”又鸟轻声说道,微微有些摇头。 在它摇头时,被击碎的两支箭羽化作彩霞散开,形成一道似柔软的彩色光幕,将拐棍彻底包裹,渐渐弥散,也将老妪全身包裹,将老妪束缚。 “现在,我们好好谈谈吧。”又鸟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轻叹。 “谈什么?”老妪回道。 “你的人让他受伤,总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吧。”又鸟轻语,说得很肯定。 “那你想怎样?” “这种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问谁?” “问你自己。” “呵呵。”老妪轻笑,笑声中带着嘲弄,“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只能够证明一点,你,想多了,想得太美好了。” 一股柔到极致的气息由拐棍散开,散到彩色光幕上,使得光幕出现无色空白的斑点,像是雪的融化,与水化为一体,在拐棍轻碰地面的同时,光幕彻底融入空气,不见影踪。 拄着拐棍,一步一敲击,老妪从之前光幕存在的范围内走出。 “不是我想多了,也不是我想得太美好了,因为事实就如我说的这般,不可能这样就算了。”又鸟未动,彩色的瞳孔也还是闭着的。 它知道了老妪的情况,却没有丝毫慌乱或是紧张,很平静,很异常的平静。 “不这样,还能够怎样?”老妪抬起拐棍,指着又鸟,看得到灵力在拐棍上聚集、汹涌。 “人与人之间,总有着许多不同。”又鸟仍旧平静,卧着的身躯略有站起,像是睡醒,惺忪睁开双瞳,“因为人的不同,也就有注定。” “有的人,天生命贱;有的人,天生高贵!” 它所说的命贱的人,指的是地上的黑衣男子,当然,另有所指,且含义深远,包括了许多人,至于天生高贵者,需由它而定,最少,李裕宸就是。 于它,黑衣男子没有李裕宸重要,受伤便是受伤,哪怕是死,也都是无所谓的,它不在乎,可李裕宸确实是受伤了,那就需要有人表态,不止是仅仅打伤黑衣男子这般简单,必须有更多表示。 它知道,李裕宸有着很强大的背景,虽然它尚未全明,却注定了李裕宸的天生高贵。 它在乎李裕宸的感觉,更在乎苦儿的感受,它与李裕宸有着血脉联系,而苦儿向着李裕宸。 它睁开惺忪的双瞳,看起来是睡醒了,可它还需要更多的睡眠,也不想以后依然受到今天这般的打扰。 它不想再被打扰,便是需要做一些事情。 不能够再是之前那般轻飘飘的攻击,必须有宏大的场面,也必须要有着极其有力与有利的结局,必须能够震住在场的人,也必须能够震住想着生事的人。 所以,它动了,跳了起来,展开很小的翅膀。 七彩的霞光渐生,随它身形渐升,由头颅向着全身,丝丝斑斓的色彩布上身躯,并且身躯发生了形态的改变,不再有浑圆的身躯,不再有着可爱或是滑稽的模样…… 身躯略显纤细修长,双翅横开,若双翼展,色彩绚丽的羽毛铺上全身,带着彩尾柔顺空气,仅从霞光中飞起、飞出,便似舞了一曲。 霞光似火,霞凤涅槃。 “唳!” 似初生的轻鸣,亦如浴火重生之后的快意肆叫,鸣叫声音阵阵回荡,直入人心,彩色绚烂的光芒层层铺洒空气,夺去眼球中的一切。 一只霞凤,舞于空中,这个世界,便只剩下它的舞姿。 于空中停住,又鸟身形依旧飘渺,彩色的身躯在些许变化的光芒中,似在舞动。 它的身躯有些娇小,不若围绕着山峰盘旋时,可它停在空中,便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是它所在的世界的一切。 这一刻,它乃是凤凰,再也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只是简单盯着老妪,便是有着无法抗拒的压抑直入她苍老的心扉,让她升起久违的畏惧,呆立原地。 紧握着的拐棍不觉掉到地上,砸出一声很轻的声响,传出些许距离,便是湮没。 一缕血液由漫到嘴角,顺着岁月流逝之后的下颚滴落,与沉着丝丝死气的长袍擦过,留下很淡的痕迹,滴落地面,比拐棍砸在地上的声音还要猛烈。 又鸟仅是一眼,便是决定一切。 停于空中,又鸟不再有任何的表示,是它的骄傲,是它属于神兽凤凰的骄傲,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只需要这般的静默。 什么都不用再说,也什么都不用再做,而所有的话都已经说了,该做的,需要做的,也都已经做了。 “唳!” 一声长鸣,伴随着彩色绚丽的身躯飞起,舞于空中,舞于虚无,也舞入了虚无。 变幻成霞凤的又鸟消失了,没有落在李裕宸肩头,也没有再变幻成最初时的模样,也已经不需要那样,直接消失,像是真的舞入了虚无,消失得很彻底。 天地间,少了又鸟的身影,少了霞凤的身影,七彩霞光悄然退去,回归了最真的现实。 老妪低下头,看着已经掉落在地上沉默的拐棍,没有擦去从嘴角溢出的血液,身躯有着极其轻微的颤抖,真正低下了头,并再也不愿抬起。 “呵呵。”很轻的笑声从心中传出,从喉中传出,从口中传出,从丝丝血液中传出。 人与人,有着不同,有人天生就命贱,有人天生而高贵。 有人命不贱,却是要犯贱,若不待到最后,还不知道自己是在犯贱,老妪轻笑,笑自己什么都不明白,笑自己主动寻贱。 还不够老,却也的确是老了,也真的有些……很贱。 她有着很沉重的叹息,低下的头,就一直低着,用很郑重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她这一声,是对又鸟所说,对李裕宸所说,对苦儿与林嫣所说,对李裕宸身后的人所说。 没有想过谁会原谅,只是相信又鸟说过的听上去很不似现实的话语,相信李裕宸的背景很不简单,明白形势比人强,也明白应该做些什么。 一声轻咳,伴随着更多血迹的流溢,浮现出美妙的弧线,丝丝绯红由空气到地面,再轻轻溅起、下落、滚动。 没有任何声音,也用不着老妪再锁闭些什么,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再也不能够爬起,永远只能是躺着,而躯壳中的灵魂,已经远离了这个世界,或许会越来越远。 还是低着头,苍老的身形更加苍老,默默有着思索。 待到震惊结束,人群掀起阵阵纷扰的议论声,苦儿抬起头来,似含着星空的眼眸盯着老妪,小脸挂着很浅的笑容。 “素姐姐说,这次的清洗还不够彻底。”她说得很轻,但老妪听得很清楚。 老妪稍愣,些许沉默。 经过一番思索,她那低着的头颅终是抬起,对苦儿点头,一丝笑容浮现脸庞,混着岁月流逝后的苍老,混着丝丝异样的绯红,很是煞人。 “既然不够彻底,那就来得彻底一些吧。”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店铺中,带着决然。 第一百五十五章 言语里的家族 “真的是凤凰?”游淞问道。 游翼轻轻一笑,说道:“在秘藏一角中,你应该见到过。” “真是那只?”游淞顿时有着回忆,盯着游翼的目光,满是不信的神采。 “的确。”游翼点点头。 秘藏一角中的霞凤,与之前出现的霞凤,应该是同一只,他有着这样的猜测,而越是想,越是肯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出现在李裕宸身边,还变成了一只小鸡的模样。 可念想到在路怀镇的经历,想到李裕宸是那位前辈的孙子,还是挺有可能,也都能说得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的有意思。 不知不觉中,潇洒而显儒雅的脸庞露出丝丝笑容。 “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游淞问道,觉得这笑容很不应该,很不正常,也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不熟悉。 “也没什么好笑的。”游翼摇摇头,微微抬头,“以我们的身份,总不能够哭丧着脸吧。” “所以,除了笑,就只能笑了。” “你也应该多笑笑的。” 8≌,说着,便是闭上看似平淡的眼睛,不愿让人看到他在思索,不愿让人看到他眼眸中渐生的郑重。 对于李裕宸,他并未看轻,但并不特别重视,可继广场上的宣言之后,经历过浮青山的试炼,他才是将身份与背景这些外物抛除,有了本质上的重视。 如今看到又鸟,看到又鸟变成凤凰,他愈发重视。 他的重视,是对李裕宸这个人。 凤凰乃是神兽,哪怕变幻成了一只鸡的模样,仍旧不可改变其内心深处的骄傲,不会轻易择主,既已经择主,那便证明其主人的不凡,虽还未显,却注定不凡! 所以,他重视李裕宸,将其作为竞争对手。 离开远古家族,来到外界,将来的事情,他觉得会很有意思。 睁开眼睛,一切思绪都已经平复,眼眸之中带上温润柔和的光芒,自信淡然的笑容浮现在儒雅的脸庞,颇带潇洒。 “你的笑,有些……贱!”游淞微微摇头,脸上带着笑,带着些坏,也若他所说,有些贱。 “呵呵,我的笑有些贱,你的笑……很好看。”游翼仍旧笑着,笑容渐归平静。 “确实没你笑得贱。”游淞摇头,看着店铺内部,注视着李裕宸醒来,“总觉得你和他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应该会很有趣。”偏过头,伸手拍在游翼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似花般盛开,“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没有那个必要。”游翼并不在意游淞话中的无聊趣味,“希望事情发生的晚些,要不然,会很无趣的。” 注视着远处醒来渐渐站起的身影,留下一丝似平淡的轻笑,微抬着头,寻到人群中另一道渐渐远去的来自族中的熟悉的倩影,招呼游淞一声,跟着离去。 “真没什么意思。”游淞无奈,微含着叹息离去。 “的确没什么意思。”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有人无奈,黯然离去,且不止一人。 又鸟便是霞凤,与李裕宸的关系十分密切,这些在暗中的人,大多都知道李裕宸的背景,也听清楚了又鸟的话,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再做些什么,只能静看着事情过去。 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不得不过去。 李裕宸醒来,站起,看着永远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深呼吸一口,没有说什么。 被黑衣男子攻击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光彩,变得昏暗、黑暗,随即出现的,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是会带来死亡的疼痛,让他如今都心有余悸。 可是,黑衣男子已经没有呼吸,因为他,因为又鸟,也因为老妪,彻底死了。 看着还带着热度的尸体,他心中没有仇恨,也生不起多余且无聊的愤怒,有所念想,却只是默然。 短暂的沉默,他慢慢抬起头,直接过滤了严白,盯着嘴角还存留着血迹的老妪,严素的祖奶奶,严家的太上长老。 又鸟的话,老妪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听得很清楚,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因为纠缠的无益,只有境界与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所幸,这一次受伤,在两滴纯白液体的修复下,灵力有所增长。 注视着老妪,他神情淡然。 “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注意到李裕宸的目光,老妪微微欠身,诚恳说道。 李裕宸微微摇头,说道:“做错事情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 他心有叹息,觉得死亡这样的惩罚有些过了,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合适的,更好的惩罚,而事情已经成为现实,只得是接受。 人命,有时候,真的很贱,比草还贱。 他想起了他院中的那株杂草,生长于石板的缝隙中,会随着轻风飘摇,会有来自天上的雨水的敲打,像是曾经的他。 可那是曾经。 又如那株杂草,他会浇些水,而他,有着亲人、朋友的帮助,不是每时每刻,却很关键。 如今,他有着亲人,也有朋友,一点都不会觉得孤单。 他觉得他很幸运。 “那只是他,还有人应该受到惩罚,严家,也还没有清洗干净。”老妪轻轻摇头,含着很深的无奈。 她转过头,盯着严白,后者顿时跪伏在地上,身躯颤抖着。 “老祖宗……”严白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恐惧,什么有用的话没法说出口,黯然等待着属于他的结局。 一个斩灭了不少族人的太上长老,有着强悍的实力,一点都不顾及亲情,这样的人,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可怕,他更是觉得可怕,觉得恐怖。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老妪微微摇头,苍老的脸庞有着轻笑,那被风干大半的血迹还在,显得笑容狰狞。 正如她的思绪,她不会杀严白,更不会让严白去死,却又是死罪可免,而活罪难逃,应该施以惩罚,施以极其严重的惩罚,让活着的人一生铭记。 “老祖宗……”严白仍旧是喊着,有话说出口,却是被暂时封闭了声音,也被禁锢了身体。 “毕竟是家族中的事情,不好当着太多人的面做,回去再收拾你。”老妪眼中升起丝丝憎恶,更加肯定继续清洗的必要性。 “前辈,杀戮太多并不好。”李裕宸说道。 老妪转头,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眼眸中的神采复杂难明。 没有谁会想着杀人,也没有谁会无故徒增杀戮,她也不想杀人,不喜欢杀戮,可现实就是那般压迫着,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她老了,就快要死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做的事情,真的不多了,只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这一次的清洗,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打算再杀人,而整个严家,被她杀死太多,确实没有剩下多少人了,为了严家血脉的延续,也不能够再杀。 正因为这样,很难办,她忽然想起严素,想听听严素会有怎样的看法。 只是严素早已经离开严家,她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了,而她,也轻笑出来,满是自嘲。 “素姐姐说过,一个延续千年的家族,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是灭亡,而第二条路,是更加繁荣,并在更加繁荣之后灭亡。” “无论是哪一条路,会经历怎样的繁荣,都是要灭亡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而结果都是注定是一样的,所以,作为家族的一员,谁也用不着有丝毫的悲伤或是自责。” 苦儿轻声说着,声音传递在店铺之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只是最基本的陈述,说着一个似乎是很简单的道理,听在老妪耳中,似一把把的利剑,一刀刀割着她的心,滴着无声无痕的血。 心在滴血,比嘴角的血液带来更多的痛,老妪依旧笑着,是在轻笑,那抹自嘲渐渐消退,只剩下笑。 她的心,没有自责,只有悲伤。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万世长存,哪怕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远古家族,也不可能一直存在,哪怕曾经再辉煌,也会在无情的时间中渐渐没落,到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灭亡。” “所有的家族都会灭亡,在该灭亡的时候便会灭亡,但在不该灭亡的时候,无论内部、外部有着何种激烈的矛盾,都不会灭亡。” “相对于灭亡,有着延续,只要有人,便是能够延续,能够一直存在,哪怕对外变了称呼,依旧是延续。” “有延续,人不灭,便可能会再有辉煌。” “有人才有家,人多才有族。” “人,才是家族的核心。” “族人,不说全都是相亲相爱,但相互之间,不应该有太多的抵触,有竞争,却不该是水火不容。” “家族,家,族。” 苦儿眼眸明亮,似有着来自于黑夜星空的美妙光芒,带着轻与柔,平静与安宁,不带有情感的话语声中,重复着严素说过的话语,重复着严素让她告诉老妪的话语,重复着一长段很真的话语。 家族,家,族,属于人的家族。 长时间的沉默后,老妪开口,恳切说道:“请代我告诉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了罢。”本来想好的话,被叹息的言语替代。 她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 不如不说。 “我会告诉素姐姐的。”苦儿微笑着回应,打算将老妪叹息的言语在严素那里再次重复。 “走吧走吧,都该散了,都散了吧。”老妪对着众人挥手,微微鞠躬,“抱歉了各位,今天暂时停业。” (终于……写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挑战 天空中的太阳,散发无穷的热量,照耀着浮青城热闹。 一抹青绿,掩藏于近乎淡到无痕的云层中,始终为这热而闹的城市留着几分宁静与清幽。 虚眯着的眼睛,淡去了刺眼的光辉,寻到那抹带着动人与神秘的青绿,微茫闪烁,充斥着许多奇怪的念头,李裕宸的思绪繁复而反复。 浮青山一行的经历,他看到山中发生过的事情,还存着疑惑,却是明白了不少道理,最重要的一点,是思绪的清明。 同一件事情,如今的他,能够看出更多东西,也会有很多念想,能够想到以前想不到的,念想之下,可将事情看得更透彻。 能够想到更多,能够看清本质,是好事,可他却是在不应该想的时候,难将想过的事情忘记。 总是忍不住会想,会多想,心生烦乱。 本是好事,可因为他暂时的不适应,也不完全是好事,而且,似乎少了一些东西,在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 严家,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他努力使自己不去想,却是难忘。 站立在广场,无声的,他≯∝,有着叹息。 “李裕宸,我要挑战你。”一道郑重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索,让他不再叹息,集中起精神。 头颅微微偏动,看到一名少年,和他年纪相仿,白色的衣衫衬着皮肤白皙而稍显柔嫩,眉宇间有着急切,稚气稍盛。 “你是谁?又为什么要挑战我?”他问,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被人正式挑战,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些不适应,却又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觉察到不对劲,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理由,就是觉得不对劲。 还存在有之前多想的思绪,他意识到了,轻轻摇头。 不想,不要想,不能想……他这般想,带着自嘲的轻笑。 “吴炜。”少年再度挺直胸膛,深吸一口气,眼神含着郑重,“我要挑战你!” “吴炜,你好。”李裕宸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眸中隐藏着丝丝战意,“我引灵四层,你什么境界?” 隐约能够看出吴炜是在引灵中期,可他还是问了一句,想要确定,也是出于谨慎,毕竟他的境界实在是太低了,什么跨境界战斗,还不适合于他,他也没有那么想。 境界差不多,才有着战斗的意义,他是这般想着,也需要这样的战斗。 他心中有着郁气,想要发泄,单纯的想要战斗。 “我境界比你高一点,引灵五层,也都属于引灵中期,差距并不大,你也应该不会介意。”吴炜神情有些迫不及待。 “一层的差距也确实不大。”李裕宸微笑,指了指不远处刻意留出的空旷,“我们去那边吧。” “好!”吴炜道,摩拳擦掌。 因之前也有过比试,山水学院刻意留出一片区域供学员比试,也因为有过不少比试,李裕宸与吴炜走到比试场地,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 但是,这场比试是有人刻意促成的。 “李裕宸要与人比试啦!”一声不算特别大的喊声,由比试场地边缘响起,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李裕宸?”不少人感觉到熟悉,稍一念想,便是想起他的身份,向他投去目光。 “是旬然院长的学生,咦,他才引灵四层?” “是引灵四层。” “他还真就只有引灵四层。” “他只有引灵四层,便是能够成为院长的学生?” “浮青山中,真的是他经历得最多?” “是他,我能够肯定,就是他。” “还真的是他。” “我觉得有些失望。” “我也失望。” “他是我的目标。” 当众人目光与念想中的李裕宸的身影重合,各种感慨尽显,还有很多感慨放在心中,也有很多人默然。 李裕宸确实是引灵四层,有的人知道,早就知道,也有的人不知道,到现在才是知道,可真要将发生的事情加诸在只有引灵四层的他的身上的时候,这些感慨才会出现。 只有引灵四层,便是有着秘藏一角的经历,救过轩辕九歌的命,和东方天寒相互呼喊着兄弟,与不少的远古家族年轻一辈有着关系,能够在浮青山中有所得,能够成为旬然的学生…… 可这就是真实的情况,李裕宸只有引灵四层,比在场的绝大部分人的境界都要低,而他的那些经历,也都是真的。 总之,有些梦幻。 很多人都不信,议论纷纷,而声音不歇。 与吴炜对立,李裕宸听到了些许议论,却将这些议论抛在仍旧火热的阳光中,眼眸泛着闪亮的微光,含着几分重视与尊重。 战斗,不能小觑对手,何况他境界稍低,可能处于劣势。 “开始?”吴炜迫不及待。 “开始。”李裕宸点头,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等待着吴炜先出手。 “注意了!”吴炜轻喊一声,没有任何犹豫,直带着拳头猛进。 为了表示对李裕宸的重视,第一拳,他便是全力出击,速度、力量、精神都是最强,更是带着必胜的信念。 眼眸映出一只拳头,李裕宸看得出拳头上的异样,似包裹着一层东西,不是简单的灵力叠加,意识到一个他真正处于劣势的点。 吴炜使用了灵技,他猜测,也基本能够肯定。 对于灵技,他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知道这东西很玄妙,对攻击有着加幅,可他却是不会,也没有学过。 不是他不想学,而是他境界过低,也没有机会去学,等待着进入山水学院后再学习。 可是,已经遇上了,简单的思绪由脑海闪过,他也没有任何惧意。 没有灵技,可他有着相对强横的体魄,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比斗过,可他认定,应该是能够填充和吴炜境界与灵技上的差距。 应该不会弱,也不会输。 拳头出击,这些纷繁的思绪于脑海中闪过,更加坚定他取得胜利的信心,灵力漫及右拳,也不躲避,直对着吴炜的右拳。 “山掌!”吴炜轻喝一声。 是力量的对碰,更是气势的对碰,为了不输气势,李裕宸亦是大喊。 “杀!”他大喊,觉得这样最有气势。 杀声未落。 拳对拳。 更新,到凌晨去了 思绪不顺,有些痛苦,很是抱歉,一更还是会有的,就是会迟很多……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出拳 拳与拳的对碰,是力量在对决,亦是气势在碰撞。 李裕宸与吴炜的这一拳,没有任何的花哨,是双方全力的一击,亦是此刻能够展现出的最强力量。 “砰!” 一声闷响,使得两张显着稚嫩的脸庞微微色变,二人几乎在同时后退,右手稍向后移,以减缓拳头传来的力量。 轻轻甩动手臂,李裕宸并未感觉到疼痛,是因为对疼痛的习惯,麻木了痛觉,这样的冲击,还无法让他觉察到真正的疼痛,可握紧的拳头有些松动,短时间内的攻击会受到影响。 抬头,看一眼吴炜,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 稳住身形后,他没有丝毫犹豫,不能完全紧握的拳头尽量用力握紧,挥拳,再上。 一拳对碰,除了拳头与手臂的些许不适,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使他感觉境界与灵技的差距被体魄的强度填补,信心更盛一分。 既然差距近乎不存,那他便是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战斗机会,想到这些的同时,已经是到了吴炜近前,正要一拳轰出,身体的动作甚至比思绪还要迅猛。 +,“杀!”他大喊一声,拳头砸下,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吴炜用来迎接他的,是与之前相似的一拳,却是没了第一拳的强横力量,也弱了几分气势,并在对碰一拳之后,闪身向着一侧。 境界稍高,且使用了灵技,这样都没能取得优势,使吴炜微觉不妙,却是在意料之中。 李裕宸名声在外,与不少重要人物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虽然这些不能证明他很强,但他不应该很弱,至少在引灵四层的境界有着超越引灵四层的战力。 刚才的两拳,他以拳头强接灵技,证明了这点,证明他不弱,在同境界中,也应该能算是强。 正是这样,他获得最后的胜利才有意义。 吴炜心中想到,更有战下去的信念,一定要胜利! 战斗,从来不止是力量与力量的对碰,更是含着智慧,微凛的眼眸中,有着对战斗的思索与胜利的执着。 拳头带着身形移动,李裕宸有着不懈的冲劲以及似无尽的力量,清明的思绪彻底被他抛在一边,身体随着战斗的意识行动。 他要战,要释放心中的郁气,要战得酣畅淋漓。 所以,他不思索,只是最简单的战。 阳光带着火热的温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是照得李裕宸脸上满是汗水,而这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快速出拳,与吴炜对碰十数次。 每一次的攻击,他都用上最强的力道,丝毫不吝惜灵力,不给吴炜躲避休整的机会,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他主动出击,全力之下,一直把吴炜打压着,却是没有收获什么效果,而吴炜的一味躲避让他觉得抑郁。 他停下攻击,因为战斗的不爽,也是觉得有些疲惫,依旧战意昂扬的眼眸盯着吴炜,有着丝丝厌恶。 在他看来,所谓比试,就应如此时天空洒下的光芒,带着火热,甚至是炽烈,要打得火爆,打得舒爽,一切的计谋都不应该存在,只是最纯粹的战斗。 所以,他很不爽。 “打得爽了?”吴炜也是停下,微笑着,可显得白皙的脸庞上有着丝丝冷意。 李裕宸刚才一阵猛轰,他虽然全部接下,却是一点都不好受,手臂还麻着,拳头更是没有多少力量,连握紧都觉得有些困难。 他选择暂时退避,是为了胜利而采取的战术,可刚才一味的被压制,让他觉得很不光彩,哪怕太阳依旧明媚与火热,可本是自信满满的他却感觉脸上有着污浊。 四周传来的目光,似乎要比阳光还要火辣,烧得污浊之下的白皙脸庞生疼。 在李裕宸的一轮爆发之后的停滞,他有些意动,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发起攻击,将刚才所积蓄的力量爆发,光彩的取得胜利,挽回失去的颜面。 “很不爽!”李裕宸回道,说得很真切。 说完,他又是握紧拳头冲出,哪怕是没有调整好,身体还疲惫着,也要再来一轮爆发,是被吴炜的言语激怒。 他不爽,很不爽,本就不爽,也更加不爽,便不打算让吴炜觉得爽。 在释放郁气的同时,他想过取得比试的最终胜利,可到现在,他忘记了胜利,也感觉不到郁气,只记得出拳,出拳,再出拳。 像是沉淀在玄烨树下几年的执着,阳光下的挥洒汗水,风雨中的坚定不移,他挥舞着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哪怕树干上的拳印模糊,哪怕打得拳头通红且是生疼,哪怕看不到努力之后会有希望…… 阳光下,风雨中,他一拳接着一拳,打过了六年,没有靠拳头打出灵力,却是打出了体魄变强的基础。 盲目的攻击,打出了他的执着,释放了心中的郁气,也让他感受到在秘藏一角中的锻炼没有白费,体魄真的变强了很多,虽然没有合适的对比,可他却能感受得到,而且越打越有劲。 灵力很快便被榨干,身体也在快速移动与挥拳中充满疲惫,拳头疼痛,手臂与肩膀有些酸麻,脚下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他不会停,依旧快速动着,出拳。 汗水由额头下滑,挡住些许视线,李裕宸已经看不清吴炜的表情,当然,他也不会去看,像是击打一棵活的玄烨树,需要脚步的移动,却有不变的,需要不断地出拳。 而他,只记得出拳,也只有出拳。 出拳,出拳,再出拳。 一拳,一拳,再一拳。 再多一拳,再多一拳…… “山掌!” “火掌!” “火掌!” “山掌!” 吴炜不顾李裕宸的拳头,拼着受伤连出几拳,打在他的拳头,打在他的肩膀,打在他的胸口,打得他微顿,打得他神情有过痛楚,却是打不停他。 李裕宸挥动着拳头,一拳接着一拳,浑然忘我。 出拳的感觉很好,很舒服,很爽,喜欢这样的感觉,至于吴炜消失减去许多力量的攻击,带来不了多大的疼痛,都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便是不在意。 没有花哨,也没有新意,他只是不断地出拳。 一拳,一拳,再一拳……似出拳击打在玄烨树上,留下一点点变强的痕迹…… “认……”吴炜喊道,但未将“输”喊出,便是向后飞去。 失去击打的目标,李裕宸身躯猛地前移,差点跌倒,将拳头停在半空中,抬起头,微愣。 (算是憋出来了,可真的写不好打斗,请不要骂我。) 第一百五十八章 喜 ps:看《霸战三界》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ps:看《霸战三界》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吴炜落到地上,砸出一声闷响,丝丝绯红溢洒,参杂着些许烦躁的尘迹。 滚烫的汗水漫到眼睛处,在火热的阳光下,阻挡、模糊了视线,李裕宸看得不是特别清晰。 赢了? 看这情况,应该是这样的,他想。 停在空中的拳头收回,又借着衣袖擦了擦汗水,再看向吴炜,真是倒地不起。 赢了,他确定。 取得了比试的胜利,他觉得高兴,可这胜利,来得太过简单,没什么知觉,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有着难言的无奈。 阳光照耀下,尽管汗水带着热度离去,仍旧有些热,而之前被吴炜拳头击中的部位,混着热,微微有些发胀,在胀后带着疼痛,他能够忍受,却很4¤,不舒服。 “喂,你没事吧?”他揉着不舒服的部位,对吴炜喊道。 吴炜没有回应,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眼睛映着空气中刺眼的阳光,只睁开很小的两条缝隙,感觉到疼痛,麻木了疼痛,是不想动,也是没有力气再动,连嘴巴都懒得张开。 当身体的疼痛到了麻木,也就不痛了;没有力气再动,也不想动,那就不动了。 躺着,也是很舒服的。 他累了,身体很累,心也很累,是可以忘记疼痛的累。 比试,他输了,而且输得有些彻底,输在境界高,输在使用灵技,输在有着战斗的智慧……输在不应该输的地方,也就输得彻底,彻彻底底。 他还有着些不甘心,可这不多的不甘,都被制热的阳光灼化,不想再讨没趣,不想再与李裕宸战斗。 累,想事情也累,并且想着伤神。 闭上眼睛,他不再想。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李裕宸低声呢喃。 依旧轻轻揉着身上的疼痛,又擦了擦汗水,他靠近吴炜,发觉呼吸还是存在的,便是不怎么担心,稍稍停顿,目光向着四周张望。 “李哥,李哥,这里。”陈有才与路阳大声喊道。 两人右手高举着,不断摆动着,是招呼,亦是欢呼,为李裕宸的胜利欢呼。 “哦,来了。”李裕宸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因为林嫣与苦儿都在。 “李哥威武,李哥霸气!”陈有才与路阳迎上,大声喊道,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听着二人的叫喊,李裕宸感觉着些许舒心,可脸上却是热乎乎的,比刚才战斗后的热还要热,似带着重量,欲拉扯着头颅向下,很不好意思。 “刚战斗一场,李哥累不累?”陈有才微笑着,轻抹汗水,“这里太嘈杂,也太热了,还是到阴凉处比较好。” 提出建议,他的目光在李裕宸身上停顿,短时间内并未得到回应,也不继续等待着李裕宸的回应,将征询的目光移向苦儿。 “哥哥,走吧,这里的确有些热了。”苦儿微微一笑,道。 李裕宸点头,表示赞同,于他,有些无所谓,但离去还是最好的选择,被人注视着,他觉得不舒服,还有些不适应。 “李哥就要走了,还请大家不要挽留。”陈有才转过身,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大喊一声。 顿时,议论声伴随着辱骂声响起,更多的目光投来,都带有丝丝憎恶,还有着不算深沉的鄙夷。 “谢谢捧场!”陈有才微笑着,向着众人鞠躬。 仿佛所有的言语都是赞美,而所有的目光都带着赞赏,他那微胖的脸上流露出的感情更是算得上真挚,似乎,真就都是赞美与赞赏。 议论声与辱骂声更盛,看向他的目光有着更多的憎恶与鄙夷,而他,似在接受赞美与赞赏中慢慢退场,并且始终带着笑容,对于周围传来的一切,欣然接受。 由他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路阳则是在前带路,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很快便是到达事先预留着的一处阴凉地。 “哥哥,没事吧?”见李裕宸通红的脸庞透出一丝苍白,苦儿轻声问道,小脸显现出一丝担忧。 “没什么,刚才打得太累了。”李裕宸摇头,确定此处阴凉且安静,便是盘坐,在修炼中慢慢恢复。 之前的战斗中,他基本都是在主动攻击,是不顾一切的进攻,耗尽了因境界低而相对缺乏的灵力,更是消耗了很多体力,在战斗之后,感觉到疲惫。 他的体魄虽是强横,但只是相对的,连续的爆发,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他有些坚持不住。 一旦停歇,积蓄着的疲累于瞬间涌现,压抑着他想要躺下,想要休息。 可是,还要坚持,也必须坚持。 力竭与疲惫,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在克服之后,都能使变强来的更加迅速,这样的绝佳机会,他必然不会放过。 收敛心神,六绝神功运转,快速牵引着空气中的灵气入体,顺着经脉流动、蜕变,转变成为灵力,滋润显得空荡的丹田,化为体内灵力的一部分。 灵力以可喜的速度增长,隐约间,一层无形的壁垒出现,使得灵力有着些压抑,似被禁锢。 察觉到这层压抑、禁锢着灵力的无形壁垒,李裕宸渐归平静的脸庞浮现一抹喜色,似阳光再回,由他的笑容照亮、照暖了阴凉。 突破这层壁垒对灵力的禁锢,便是能够晋入引灵五层,变得更强,他怎么能够不喜? 他精神顿时饱满,有着无限的冲劲。 默默地,修炼。 “小姐,有李裕宸的消息了。”宋璐说道,俏脸上的喜色难以掩藏。 “说说吧。”管可转身,微笑着回应。 “之前严家严宝斋的事情就是因为他。”宋璐稍稍平复情绪,“有着传言,说他是山水学院副院长旬然的学生,并且与很多年轻强者有着关系,其中包括远古家族的人,就是境界有些低了。” “你怎么看?” “我?” “嗯,这些传言,还有他这个人怎么样?” “传言应该是真的吧。”宋璐微愣,想了想,“至于他,应该挺好的。” 毕竟接触不多,所了解到的都只是传言,她并不确定,但两枚储物戒指内的物品,让她的地位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直接面对管可,有着更好的发展前景,她怀着感激。 因为感激,便会往好的方面去想,尽量说些好听的。 “应该……”管可微微摇头,有着思索。 “我将银色贵宾卡给了他们一张,应该还会见到的。”宋璐说道,心中有着些期盼。 “应该……”管可轻念,些许无奈。 (更新又晚了很多,请不要在意。)(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拍卖之前 ps:看《霸战三界》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轻雨落清晨,除去令人烦躁的热度,洗着浮青城清静、安宁。 透过清爽纯净的雨,李裕宸注视着天空,眼眸映着常年掩在云层中的那抹青绿,胸膛微微起伏,吸入丝丝清凉,所有的烦恼都不复存在。 一个下午,加上一个夜晚,接着又是一整天的修炼,不曾有过间断,却始终没能捅破引灵五层的壁垒。 离着引灵五层无限近,可总还是差那么一丝,他很无奈。 只是,还得接受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就是突破不了呢?”他轻声呢喃,有着抱怨。 不能突破便不能突破,这也不过是暂时,没什么大不了的,相信不久后便是能够突破,而且,晋入引灵四层的时间并不长,这样的提升速度,令他总觉着有些梦幻。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湿润的空气进入肺腑,使他思绪清宁。 灵力的增长,没有带来境界提升,可∠♀,总归是有所成长,正在变强着,也就足够了。 呼出不满足的气息,睁开眼睛,见着一抹青绿更绿,嘴角升起一丝弧度,简单而浅的笑容在清晨的轻雨里绽放,带着些许温暖。 “走啦。”他喊一声,对着一直守着他的人,对着更宽阔的路,迈出脚步。 雨中的青严拍卖行,红褐色的古朴楼阁被洗出了新意,却因人迹而残留着烟火的气息,有些驳杂。 拍卖会还未开始,便是有着不少人等待,而这些等待着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无缘于此次拍卖会,没有进入拍卖会场的资格。 仅是入场,就需要十万金币,且只能是一人。 一人十万金币,阻隔了太多的人,却也使得此次拍卖会更具魔力,吸引更多的目光,更有有人以进入拍卖会场为荣。 进入青严拍卖行,站在排着数支长队的最后面,感受着因人多而出现的拥挤,李裕宸觉得有些无措。 “璐姐姐。”苦儿喊了一声,对着人群挥手。 “苦儿,你们来啦。”宋璐快步迎上,微笑着回应。 “璐姐姐是在等我们吗?”苦儿亦是微笑。 “可不是嘛,你们可把我给等苦了。”宋璐俏脸上的笑容浓郁,“这里人多,请跟我来。” 她没有参与到拍卖的工作当中,受管可的指示,特意等待李裕宸的到来,当然,这也可以算是她的工作。 从管可下达指示的时候便是开始等待,也等了很久,比真实的时间要漫长许多许多,因为心中有着迫切的期待,于等待时,她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受。 如今,等到了,她很开心,等待的感受被她忘却,说不出的喜悦在心头。 “拍卖会要到中午才真正开始,现在还是早上,时间还长着,你们有没有什么打算?”嘈杂的声音渐渐隐去,宋璐微笑说道。 “璐姐姐认为我们应该有什么打算呢?”苦儿微眯着眼睛问道。 “真是个小精灵。”宋璐笑着赞叹,顿了顿,微有叹息,“本来是要带你们去见小姐的,可她现在应该很忙,只能等到拍卖会之后了。” “哦,那就等等吧。”苦儿点头,道。 对于要去见谁,她是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重点是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也肯定宋璐是有着安排的,微笑着的小脸写满期待。 “你们知不知道上次卖的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宋璐稍正心神,以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 她一说完,等待着眼前三人的表情变化,却有立即发觉自己真是想多了,若他们知道,就不会以五百万金币的价格贱卖那些物品,暗骂自己的失态,却也有些期待,希望三人能够表现出不一样的神采。 “是不是超过了五百万金币?”苦儿微笑着问道。 宋璐将笑容以及未表现出的尴尬收敛,很是郑重的点头,却有没来得及言语,便又是被苦儿接过话语。 “超过的部分不是都给璐姐姐么?”苦儿说道,小脸上升起一些不高兴,“难道他们没有把钱给璐姐姐?” 宋璐心中满是喜色,却也尴尬,稍有犹豫,却是点了点头。 他们还真没把钱给她,但不是不给,而是要给出售那些物品的人,要给李裕宸或是苦儿,也是她现在站在三人身前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是谁不给点的,让我们去找他们!”苦儿冷哼一声,带着很认真的愤怒。 “别,事情不是这样的。”宋璐连忙应道。 “那是怎样的?” “呃,这个……” “是怎样的?” “那个……我思绪有些乱,一时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跟我来吧。”宋璐被苦儿弄得无奈了。 “都说了要把多余的钱给璐姐姐的,他们竟然敢不把哥哥的话给记着,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们,一定要好好说说那个老头。”苦儿嘟嘴说道。 她很自然的把她说的话归到李裕宸身上,也肯定不是一个人把这件事情给压下,而之前她喊的那位骆老爷爷,在她的口中,也已经是成为了老头,需要用言语好好教育。 宋璐自然无奈,包括李裕宸与林嫣,都觉得无奈,是很无奈,没有任何言语,默默跟着。 只是,他们没能见到骆鸿飞,因为他很忙。 骆鸿飞本来是不忙的,却是因为管可突然的指示而忙碌,带着部分的拍卖品,跟在管可的身边,接受并检测着最后到来的拍卖品。 此次拍卖,不管拍卖物品是否卖出,都要收取十万金币的拍卖费,并且对于此次拍卖没有绝对安全的保障,更不会保障提供拍卖品者的安全,可谓是没有一点应有的保障,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拍卖。 可即便是这样,仍旧有着不少的拍卖品,更是不断有着拍卖品送来,而保守估计之下,这一次的拍卖,能抵过之前数十次的拍卖。 这次拍卖会,落枫商会有大半的强者聚集,还有着严家与山水学院的参与,即便是这样,面对远古家族,仍旧不够。 不仅不够,还差着很远,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也正是如此,此次拍卖才不会保障此次拍卖会的安全,也是无法保证。 落枫商会很忙,严家很忙,山水学院的老师也很忙……不少进入拍卖会场的人也忙,忙着交谈,谈论着此次拍卖会的拍卖品,谈论着此次拍卖将出现的盛况。 李裕宸不忙,林嫣不忙,苦儿也不忙,感染着本是应该忙的宋璐一点也不忙,有些无奈的等待着拍卖会开始。(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百六十章 拍卖开始 ps:看《霸战三界》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午时,太阳光芒炽热,散去了雨水曾经来过的痕迹。 青严拍卖行,人声鼎沸,火热的气息弥漫中,终是迎来了拍卖会的进行。 由大大小小的房间包围而成的院落,许多人就站在院落中央的空旷,像是喧闹的集市,略有拥挤,且受着灼热阳光的洗礼,条件可谓是简陋至极,可场中人却不怎么在意,心情火热。 无奈,哪怕入场费需要十万金币,进入拍卖会场的人数仍旧超过预计,且超出很多,不得不推倒一些房间,让拍卖会在院中进行。 管可步入场中,简单的平台上多出一道绿色倩影,使得烦躁的空气多出些许安宁。 一袭绿色而清爽的装束裹住管可玲珑的躯体,长发披肩,柔顺着至腰部,美丽而精致的脸庞挂着平淡的笑容,站在场中,便是此次拍卖会的核心。 “这就是我们小姐。”在不大的房间中,宋璐介绍道。 “是︽∠,她?”李裕宸呢喃,有些不相信。 “哥哥认识?”苦儿轻声问道,反应特别迅速,比宋璐还快。 在三道询问的目光中,李裕宸慢慢点头,稍有犹豫,说道:“在秘藏一角中,那次大震动后,也就是我和你们分散之后。” “是这样啊!”苦儿回应道。 知道李裕宸是对她说的,思绪有些飘动,飘回分散后的秘藏一角中,透过窗户盯着院中,远看着管可的眼眸中有着遐思。 林嫣与宋璐的眼眸充满异样,很是默契的相视一眼,但都是闭口不言,盯着拍卖进行的院中。 没有过多的言辞,也不需要再做气氛的铺垫,等待已久的拍卖会便是在太阳炽热的光芒下正式拉开序幕。 一块比拳头稍大的血红色石头出现,漂浮到管可头顶上方半米处,映着阳光,微泛猩红的光芒,似在血光中充斥着无尽的杀戮。 “这是第一件拍卖品,血意石,拍卖底价为十万金币,现在开始竞价。”短暂的停顿,管可平静说道。 血意石,因沾染强者血液而形成,在岁月流逝而渐生杀戮,蕴含狂暴的血气与血意,以合理的方式将血气与血意转化为灵力,对于强行冲关者有着帮助,对王境强者的冲关都有着效果。 血意石亦可作为炼器之用,炼制四阶、五阶乃至六阶炼器,而对于低阶的灵器,加入些许,便能够提升灵器品质。 管可并未对血意石进行介绍,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其效用,只要修炼足够长的时间,到一定境界,通常都是知道的,也因为血意石不是拍卖的重点。 刚修炼不久且境界很低的李裕宸,只能是将询问的目光盯着宋璐,所幸,宋璐本就是做这行的,为他解惑。 只是,血意石对他而言,高级了一些,不得不看着听着别人的竞争。 “十五万!”院中有人喊价。 “二十万!” “二十五万!” “三十五万!” “五十万!” 一人喊价,随着便是连续的喊价,院中人头攒动,且带着小声的议论,头顶一轮烈日,有点像露天的菜市场,火热喧闹着,一点都不似拍卖会应该有的样子。 却也正是这样,让喊价的人更加充满热情,更愿意去喊,将价格一步步抬升。 “五十五万!” “六十万!” “六十五万!” 随着价格不断抬升,喊价的声音渐缓,毕竟热情抵不过现实。 这才是第一件拍卖品,虽然中意,却不知后面还有着什么,总想让手中的钱花得最值,便只好选择性的放弃。 一次的放弃,是为了更好的获得,大多数人这般想着,自我安慰。 “一百万!”声音来自一个不大却是单独的房间,属于此次拍卖会的贵宾。 但凡属于贵宾,要么有钱,要么有地位,要么就两样都有,相对的,有钱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有地位便对应着有钱,想买的东西,那就都能买。 一次提升几十万,那就代表着有钱,更代表着气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气度。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有钱,便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展现那样的气度。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两百万!” 不急不缓的声音由不同的房间中传出,将血意石的归属决定,真正展现了有钱人应该有的气度,展现了什么才是贵宾应有的风范。 还只是开始,便是奠定了此次拍卖会的不凡。 不是所有人都是有钱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风范与气度。 有钱,所以不在乎。 有钱人,大多都是任性的。 “他们真有钱啊!”李裕宸叹息一声,发觉他成为有钱人的梦破碎了。 五百万金币,真的有好多好多,将储物戒指内的空间填成了金灿灿的一片,可这第一件拍卖品,便是值了五百万的五分之二,让他觉得他一直就是一个穷人。 我是穷人,很穷很穷。 他默默想着。 “我们将来会更有钱的!”苦儿微微一笑,道。 “是啊,我们将来会很有钱的。”李裕宸笑着回应,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发苦。 现在便有五百万金币,若待到将来,一定会更有钱的,可那五百万都不在他的身上,是因为他还没有能力保住,将来有钱,因为苦儿在,说不定还是不在他的身上,他觉着有些悲哀。 我是穷人,很穷很穷。 他继续默默想着。 “你们已经很有钱了!”宋璐微笑着,略带羡慕。 五百万金币,她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够获得这么多,身边的人简简单单就能够拥有,她怎能不羡慕,甚至有些嫉妒。 “璐姐姐也很有钱呢。”苦儿微笑说道。 “我?”宋璐疑惑。 “对啊!” “怎么有钱了?” “哥哥可是送了很多钱给璐姐姐的,难道璐姐姐忘了?” “那些是你们的钱!”宋璐摇头,态度坚定。 她认定苦儿不是说笑,虽然赠送的那些钱确实是很多钱,比五百万金币还要多,还要超出去不少,可她不愿接受,更是不敢接受。 她没有像李裕宸那样大条的神经,拥有的钱太多,没有足够的实力,担忧终会大过喜悦。 “可那些钱已经是哥哥送给璐姐姐的了,不能收回的呢。”苦儿丝毫不在意那些是多少钱,依旧微笑着,并微眯上眼睛。 宋璐摇摇头,有喜有忧,也很无奈,不打算再回答。 李裕宸则是在一旁黯然着神情,默默接受他没钱,是穷人的事实。 我是穷人,很穷很穷。 他依旧是默默想着。 太阳绽放着光芒,明明还火热着,却像是积郁着阴云,一点都不明媚。 阳光之下,拍卖进行着,拍卖会场中,有着有钱人,有着穷人,也有着不少默默叹息自己是穷人的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半绿滴泪木 ps:看《霸战三界》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问心草、风脉铁、幻海碧丝、极木竹、三雪冰泉……一件件拍卖品出现,使得火热的阳光带上几分毒辣。 拍卖会场,一颗颗心脏被跳动,在阳光下渐渐躁动,不少人的眼眸中含有血丝,继麻木之后,仍旧充斥着极度的嫉妒与不甘。 “可都是好东西啊!”李裕宸赞叹,在高温中口干舌燥,不觉中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看到一件件拍卖品有着归属,像是会场中的众人,他的心中也生起不淡不浓的失落,总感觉有点不舒服,有着心情压抑的不痛快。 闻言,苦儿微微撇嘴,表现出些许不满,却并未言语,眼眸映着窗外的拍卖会场,满是不在意的神采。 一件件拍卖品,虽然很不错,让不少人神态各异,可没有什么是能够吸引她的。 看着拍卖,她觉得有些不耐烦。 林嫣同李裕宸一般,对此次拍卖会有着难言的震撼的感触,∴,但已经有着李裕宸替她发出感叹,要安静许多,可眼眸中闪烁着的期待光彩,仍旧显示着她的不平静。 宋璐站立于一旁,不时介绍着拍卖品,观察着三人,心中有着莫念。 因为两枚储物戒指的关系,她认识了三人,并通过李裕宸的传言而有些许的了解,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接触的加深,发觉还了解的不够,特别是苦儿,所有的表现与样貌相符而又不相符,让她觉得看不透彻。 心中存着不少疑惑,却也不好发问,只能是默默观察着。 阳光由西向着东,虽然光芒不复午时的炽烈,却没有减少丝毫的热度,更带来从心底生起的燥热。 一截绿色木块出现,漂浮在管可身前,缓缓飘到她头颅上方些许,与她衣着的绿色相互对应着,于阳光下散着丝丝清凉。 木块有着近一尺的长度,约莫两寸的宽度,其上绿色斑驳,似镌刻着极其不规则的纹路。 看上去很普通,可那散发着的清凉确实是真的,出现后不久,清凉便是散到院中,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一丝清凉,解去不少热度,更是减去人们心头的躁动。 一颗颗的心,因木块而渐生安宁。 接着,又更加躁动。 “半绿滴泪木,不纯的滴泪木,起拍价,仍旧是十万金币,开始竞拍!”管可平静说道。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因短暂的宁静而被每一个人听清,一语落下,更是打破了难有的安宁。 安静不再,全场皆沸。 “一百万!” “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三百万!” “四百万!” 不多的洪亮声音由院中的人吼出,哪怕比不上贵宾房间中的人有钱,依然能够豪爽起来,大声喊价。 半绿滴泪木,直接触动了他们的心,且触动很深。 “半绿滴泪木,滴泪木,这是什么东西?”看着窗外的火热气氛,李裕宸向宋璐发问,丝毫没有不知而应有的尴尬。 问得多了,加上他脸皮渐厚,也确实不会再觉得尴尬,不懂就该虚心请教,他有着无知者求知的优良品格。 不懂,便问。 “滴泪木,于木质中心蕴含着透明的液体,每隔一段时间,便是会有水滴渗出,且有着淡淡的咸味,与眼泪的味道相似,因此被称为滴泪木。” “而这似眼泪的液体,有着清心的功效,对于突破境界有着极好的效果,更有传闻,那液体可以帮助悟道。” “是道君的悟道。” 宋璐陈述书籍上有着的内容,声音被压得很轻,可就在她已经是很轻声的言语中,夹杂极难掩饰的震撼,虽是传言,并不一定真实,却有了最后一句的重复。 道君悟道,存在于她的念想中,遥而不可及。 “道君的悟道?”李裕宸问,是被震住,神色显得极为不自然。 些许的迟疑,宋璐点头,说道:“这只是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应该是不假的吧。” 她只是说应该是不假,不说应该是真的,完全没有信心,是不敢做评判,内心之中,存有着敬畏。 “半绿滴泪木呢?不纯的滴泪木是怎么回事?”短暂的震撼后,李裕宸又问。 道君境界离他实在太远,使得他心中的震撼不深,更是超过了震撼之后的不正常的麻木,很快便适应。 因为离着太远,所以还不用考虑。 “哥哥,好香啊!”苦儿的声音在宋璐开口之前响起,声音带着向往,小脸布着迷醉。 “真的很香?”李裕宸问。 他轻嗅了嗅,依然闻不到任何味道,询问的目光移向苦儿。 “没什么味道啊。”林嫣也轻轻嗅了嗅,有些疑惑。 “的确没什么味道。”宋璐亦是点头。 “可真的很香!”苦儿摇头,又深吸一口气,“你们仔细闻闻,很香的味道。” 林嫣与宋璐依言,仔细嗅了嗅,可除了空气中应有的火热温度以及隔着很远的清凉,什么特别的味道都没有,就不要说香味了,只能是无奈摇头。 李裕宸心知自己嗅不到味道,便是将目光向着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散发出香味的东西,亦是无所获。 苦儿忽然抬起手臂,纤细的手指指向管可,指着管可身前漂浮的半绿滴泪木,说道:“哥哥,就是那个东西传出来的香味,把它买下来!” “确定?”李裕宸问。 “嗯,确定。”苦儿点了点头,眼眸依旧注视着半绿滴泪木,鼻息轻动,嗅着她能够嗅到的香味。 “五百五十万!”这时,有人大声喊价。 “我们没那么多的钱。”不用李裕宸说话,林嫣便是帮他开口。 苦儿脸上的迷醉神情消退,撇撇嘴,小脸微有泛苦,知道确实是没钱,只要低下头,可她依旧忍不住嗅了嗅散在空气中的香味。 “没事,你们还有很多钱的,应该可以买下。”宋璐微笑道。 “可那是璐姐姐的钱。”苦儿抬头,微笑着对宋璐摇头,说得很认真。 “那是你们的钱。”宋璐摇头,仍旧坚持。 “既然哥哥把钱给了璐姐姐,那就是璐姐姐的钱,不能收回的。”苦儿也是坚持。 宋璐无言,觉得很无奈。 李裕宸亦是无言且无奈,低着头,叹息在心中。 “六百万!” “六百五十万!” “七百万!” “八百万!” 不时有着喊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火热的议论声音,而李裕宸所在的房间,甚是安静。 “两千万!”思索片刻,宋璐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桑卜铁 ps:看《霸战三界》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两千万!” 宋璐大喊的声音似一阵盘旋的风,在拍卖会场回荡,使得沐浴在阳光下的院落出现短暂的寂静。 “是谁?”有人问,疑惑的目光投向贵宾间。 简陋的房间能够隔开视线,却不能阻挡所有人的观察,至少很多强者知晓房间中的人,发现了李裕宸的身影。 “是他!” “是他?” “是他们!” 惊异之声响起,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带上几分郑重,没人妄动。 因前两日发生在严家的事情,李裕宸被更多的人知晓,到这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是旬然的学生,且与许多天才,包括远古家族的天才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不能小觑。 当然,只有远古家族的人才知道,他有着更加强大的背景,却也仅限于知道有着强大的背景,而不是确切的知道。 宋璐的喊价,便是为他∧▽,喊的,而且两千万金币的价格着实不低,一个个人的思绪都有变幻,神情显着有几分不正常的怪异。 “两千万金币,还有没有更高的?”些许停顿,管可问道。 宋璐的声音,她听出来了,不用刻意观察,也猜到房间里的人有着李裕宸,思绪在不经意之间有着轻移,又是被她克制,继续做着该做的事情,把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院中,低声有着议论,像是下午渐向着暮时的太阳,还散发着热量,却不弱午时、午后那般炽烈。 人声,只有议论,但没有回应。 这个结果,意外而不意外,毕竟出价两千万金币,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么多的钱,更不是所有有这么多钱的人都愿意花这么多钱来购买半绿滴泪木。 “两千万金币,第一次!”管可很平静,照着程序而来。 滴泪木,有着清心的功效,并且对破境有用,于道君都有着不小的效用,可这并不是真正的滴泪木,而是不纯粹的滴泪木,只是半绿滴泪木。 两千万金币,已经是很高的价格,甚至高出了这截半绿滴泪木应有的价值。 况且,都知道李裕宸有强大的背景,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的得罪李裕宸身后的人,而一些强者,想要得到半绿滴泪木,也不止购买这一种方式。 “两千万金币,第二次!” “两千万金币,第三次!” “两千万金币,成交!” 有着不长却又极长停顿的声音从管可嘴中发出,落在由西方更向着东方的阳光下,回荡在显得拥挤的院中,传入热议的人群中,确定了半绿滴泪木的归属。 很快地,骆鸿飞到达房间中,特意送来半绿滴泪木。 “骆主管,我们没那么多钱。”盯着骆鸿飞,李裕宸认真说道,神情带着很深的歉意。 见状,骆鸿飞只是笑笑,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也没有收钱,将半绿滴泪木留下,直接离开房间。 李裕宸愣住,林嫣也觉得疑惑,而宋璐眼眸有着丝丝疑惑,却是微笑不言。 苦儿抱着看起来脏兮兮的半绿滴泪木,使劲嗅着她所嗅到的芬芳味道,神情很是迷醉。 “璐姐姐,我会让哥哥还欠的。”许久后,苦儿回神,郑重说道。 在她看来,既然骆鸿飞之所以不收钱,是因为宋璐的关系,因为给宋璐的多出来的那一部分钱,很是感激。 但这是借的,一定要还。 她这般想着。 宋璐轻轻摇头,不愿回答苦儿的话,并且于心中存着疑惑。 想了想,却是没能想明白,又摇了摇头,于呼气间有着极轻的叹息,也不与苦儿的目光对视,转身向着窗外。 反正管可都是要见李裕宸的,而他们之前也算是认识,她也不用多操心。 关注着拍卖继续进行,她不禁想了一些事情。 只是,温度仍旧有些高,疑惑一时难去,亦是难以放下,只能安慰着自己不去多想。 太阳哪怕快到暮时,依旧向着西方,有着两千万金币购买半绿滴泪木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依旧改变不了院中的火热,不会影响拍卖的进行。 一切,也还将继续。 渐渐地,夜色降临,天空中尚未展现属于夜晚的光明,院中也只有几许火光漫进,空气显得格外昏暗。 一阵轻风吹过,吹来丝丝怡人的清爽,吹得白日高温稍减,却吹不灭院中人的热情,火热的心仍旧期待着拍卖会的继续进行。 众人热切的目光中,一个散着柔嫩绿色荧光的玉盒出现,刚降下去不多的温度再度提升,且超出日落前的温度。 “这是什么?”不少人觉得疑惑。 都能够感受到温度的提升,不用分辨,也是知道玉盒或是玉盒中的物品并非凡物,心中那份火热的期待更盛。 管可没有说话,在握着玉盒的这一刻,安安静静的,眼眸盯着手中的玉盒,俏脸满是郑重之色,一双透着淡淡银芒的手套浮现,被她戴在手上。 “雪丝?”有人惊异。 “雪丝?”李裕宸听到,疑惑着转向宋璐。 “先看!”宋璐指着管可,指着玉盒,暂时不打算回答。 透着淡淡银芒的手套与散着柔嫩绿色荧光的玉盒接触,管可紧闭着嘴唇,开启玉盒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玉盒开启的同时,带着火色的光芒由玉盒的缝隙中射出。 火色光芒似初生的太阳,仅是瞬间,便又似爬上午时的高空,散着炽热的温度。 一颗鸡蛋大小的火色铁石在管可身前的空中,散发着浓烈的光和热,照亮整个拍卖会场,照在院中每一个人身上。 “那是什么?”不少人问,眼眸中闪烁着炽热。 “难道是桑卜铁?”远古家族之人亦是意动。 “桑卜铁,传说中东桑神树的枝干化铁而成,因源自神树而沾染神性,其上纹路可测天命,而桑卜铁则曾被仙炼制成仙器!”管可的声音不大,并且因为高温而有着颤动。 话语落下,场面再难安静,几乎所有人的心头都是躁动,也有很多在艰难忍耐着。 仙器! 仅是两个字,便是可以涵盖一切。 曾炼制仙器的材料,哪怕只是鸡蛋大小,亦是不可能简单,一双双眼睛望着桑卜铁,望着散发着光和热的一团火红。 望眼欲穿! “一亿!”贵宾间中,游翼喊道。(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一百六十三章 竞价 游淞盯着游翼,带着难以置信的神采,却是感受到不少精神力探来,心中微动,压抑着疑惑,并未询问。 只是,忍不住要问,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可问的,便是问道:“真的出一亿?” “不出一亿还能怎么办?”游翼微笑着回应。 游淞一愣,旋即尴尬笑笑,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们是远古家族之人,是仙的后人,于内心有着骄傲,一般情况下,不会刻意降低身份与外界之人争夺什么,即便要争,也要展现气度。 想到得到桑卜铁,便按着规则来,至于之后会发生些什么,要等到之后再说,当然,他们也不怎么在意。 既已出价,便是静待拍卖进行。 而一亿金币的价格是由游翼口中说出,不少人都选择忍着高温,沉寂。 远古家族,就四个字,却是意味着许多。 “一亿零一万!”另一贵宾间中,有着喊价的声音传出。 话音落下,拍卖场中不复安静,有着些许骚动,议论声音渐起,在注意力转移,确定贵宾间中人后,都刻意压【♀,低着说话的声音。 贵宾间中喊价者,同样是远古家族之人,是阳族阳瀚。 只是,出价只多一万金币,怎么听去,都像是刻意的刁难。 “呵呵,阳瀚兄,这不至于吧。”游翼的声音由贵宾间中传出,带着几分无奈,“一亿零十万!”无奈归无奈,但加价还是要继续的。 “一亿零十一万!”短暂的沉默,又有人喊价。 喊价者来自另一间贵宾间,却仍旧是远古家族之人,是司马族的司马武终。 “看来都喜欢加价啊,那就加吧,一亿零一百万。”游翼的笑声再度传出贵宾间,声音不复之前的无奈,很是平静,继续加着价。 “一亿零一百零一万!”阳族阳定峰喊道。 “一亿一千万!”游翼继续加价,没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疑。 “一亿一千零一万!”阳瀚喊道。 “一亿两千万!” “一亿两千零一万!” “一亿三千万!” “一亿三千零一万!” “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千零一万!” 司马武终的喊价,游翼并未急着回应,而是走到窗边站立,望着窗外,抬着头,盯着夜空。 感受着不少应是怀着异样的注意力集来,他神色如常,眼眸映出夜空中不太明亮的星光,有着轻笑,很轻很轻,且含着几分儒雅。 “两亿!”他说道,闭上眼睛。 喊价的声音不大,因为场中很安静,都等着他喊价,用不着用多么大的声音,便是让所有人都能听清。 他喊价的声音不仅不大,且实在是太平静,几乎听不出一丝的波澜,可没有人会这么想,都小心翼翼的思量着他这次喊价背后的意义。 看似没有问题,往往有着很大的问题。 没有人继续出价。 拍卖场中,一度宁静。 星光早在不知在不觉中点亮夜空,闪烁着柔和的光晕,轻轻散落到世间,带来静谧的安宁。 拍卖会场的院中有着安宁,却非星光带来,而桑卜铁的光芒遮蔽星光,却比星光还要明亮,若是午时的太阳,尽情释放着炽热。 “负责拍卖的那位小姐,该做事了。”游翼清爽的声音由贵宾间中传出,在似安宁中的院中响起。 稍愣,管可说道:“两亿金币,第一次!” 她只知道桑卜铁很珍贵,会拍出一个极高的价格,想过会是很高,可能会上亿,也有很小的可能会是数亿,在拍卖之前,便是有着些心理准备。 可真正遇上,听到游翼平静喊价的声音,喊到两亿金币的价格,她心中的准备早被抛到无人知晓的角落,被震住,有些忘乎所以,有点茫然而不知所措。 只是,被游翼提醒,她明白了自身的失态,很快便是清晰了如今的身份。 该做的事情,始终是要做的。 所以,她怀着激动的心情,也将这份激动压制,喊出了游翼的报价,在不知不觉中,声音也比之前有过的话语声都要大。 声音落下后,她留意着被桑卜铁的照亮的拍卖会场,仍旧是一片安静。 丝丝冰寒聚集手掌,她才发觉很冷,低头,雪丝所织成的手套已然覆盖一层薄冰,寒气渗入了手掌,她立即将玉盒收入储物戒指,也将雪丝手套取下,置入储物戒指中。 盯着桑卜铁,感受着那份炽热,手掌轻搓,温暖回归。 两亿金币,是游翼的出价,直接熄灭了很多人心中燃起的渴望,使得他们盯着桑卜铁,感受着那份炽热,靠得很近,却又似太阳,在隔着很远的地方,没办法真正接触。 远古家族四字,彻底断了很多人的念想,只是无奈欣赏着,等着远古家族之人出价竞争。 可是,远古家族之人像是离去,都是沉寂。 在远古家族之人眼中,两亿金币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却也算不得什么。 若他们想要得到,只需花费一些时间,便是能够很轻松地得到,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身上不一定有那么多金币。 之前叫价的远古家族之人,没有跟着游翼继续喊下去,是因为自身没钱,也不能肯定族中长辈是否会有,是否会给出如此多的金币。 所以,他们沉默,在思量。 “两亿金币,第二次!”些许停顿,管可说道。 但是,只有炽热的光芒若太阳般照耀,没有人再加价,甚至是连议论声都没有,安静到异常,异常中有些可怖。 “真的没有人加价了?”游翼在管可说话之前开口,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都听清,特别是远古家族之人,听得十分清楚,也知道是特意为他们说的。 “两亿零一万!”阳瀚一字一顿道。 “呵呵,阳瀚兄好毅力!”游翼赞叹一声,便是没有了言语,没有再加价。 安静的氛围压抑住人们心中炽热的躁动,只有似于安宁的沉寂与沉默。 “那位……”游翼一开口,管可便是快速说话,继续应该做的事情。 “两亿零一万金币,第一次!”管可说道,声音尽量平静,却又真的难以平静。 “两亿零一万金币,第二次!” “两亿零一万金币,第……” 停顿的时间不长,可在每一个人心中,却是十分漫长,有如经年岁月那般长,管可的第三次开口,未曾结束,便又是被人接过话语。 “两亿零两万!”游翼说道,微笑着报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成交 “他赢了,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赢了。”司马香草微笑,带着肯定的赞叹。 “他怎么就赢了?”司马香蕊蹙眉,轻轻哼声,“不过是一个孱弱的远古家族而已,即便赢了又能怎样?” 她知道司马香草指的是游翼,心中微觉不快,轻念了两句,于心底里,有些瞧不起游族,瞧不起游翼,却并不特别在意。 游翼赢了便赢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她也不觉得会产生什么样影响,也便只是轻念了两句。 不关她的事,她不在意,或者说因身边人,那些事情难让她在意。 司马香草微微叹息,稍有念想,说道:“游族近些年来确实表现得比较弱,但毕竟只是表现出来的,至于是否真实,我们都不清楚。” 因靠近窗边,他略有抬头,眼眸映出桑卜铁的光芒,却是透过,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映出似不明亮的整片星空。 一念升起,他快速将眼睛闭上,封存这道或许是不应该的念。 这样简单的事,不用算,是不值得算。 算,不一定能算清。 而≮∵,他,也已经算清。 同样也是算,只是前为推算,后为计算,前者需借天,后者只需人。 “哪怕游族真的变弱,却也依旧是远古家族。”他紧闭着眼睛,吸入一口带着浑浊的热气,“有他,游族很可能再有辉煌。” 再有辉煌,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由内自外的强大——成仙! 他猜想,游翼可能成仙。 司马香蕊没有说话,可表情却是极为不自然,有着疑惑、不愉、怨念、不安……她不信游翼会再为游族创辉煌,却相信司马香草的话,内心矛盾着。 “你真的很不错,真的。”阳瀚赞叹的声音中有着叹息,“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呢。”虽是问,声音十分肯定,略有停顿,“两亿零三万!” 几乎掌控、决定了桑卜铁的拍卖进程,左右了其他远古家族人的思想,游翼这便是赢了,赢在最初的念想、算计,他若司马香草那般想到。 真的很不错,确实是真的,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呢? 除了不切实际的得到,什么都没有。 “呵呵,阳瀚兄的夸赞虽然是最真的实话,可着实让游翼觉得心中欢乐。”游翼微笑回应,“两亿零四万!” “当夸,当夸。”阳瀚笑着回道,“两亿零五万!” “两亿零六万!” “两亿零七万!” “两亿零八万!” 游翼与阳瀚相互喊着价格,使得阻断清凉的火热散着丝丝平静的冷意,却是真的很平静,像是平时友人的交谈,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且谈得尽兴。 因两人的叫价与交谈,拍卖会场出现不应有的静与宁,小声的谈论中等着结果。 “香蕊,你觉得是谁将桑卜铁拿来拍卖的?”司马香草盯着司马香蕊,“哪些人有可能?又是为什么?” 司马香蕊微愣,旋即有所思索,却是在思索之后轻轻摇头,注视着提问的司马香草,疑惑道:“香草哥哥认为会是谁呢?” 信息太少,她无法做出合理的猜测,却能确定司马香草已经有所猜想,因为他是她的香草哥哥,是她心中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香草哥哥,他应该知晓。 听着司马香蕊的问题,注意到她的目光,司马香草摇摇头,含着几分无奈。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这个人知晓我们的存在,知晓我们之前有着恩恩怨怨,想要经由我们达到某种目的,应该是某种不好……但也不一定是不好的目的。” “能够拿出桑卜铁,并且可以无视桑卜铁超越金钱的价值,那这个人,一定很不简单,而且,很不好算,也应该算不到。” “这个人,不被族中长辈所知,或者即使知道,也不告诉我们,其中透着奇怪。” “不止是奇怪,是很奇怪。” 司马香草轻声说着猜想,可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不确定,且眉头越皱越深,像是其中有着大古怪与大恐怖,似隔断了一切,而他也不好继续猜想。 “确实是很奇怪。”司马香蕊想了想,黛眉紧蹙。 连远古家族都在意的桑卜铁,却有人不在意,为了某种目的而不在意,可谓是为了目的而誓不罢休,且这目的与自身相关,想想都觉得心中压抑,感觉其中有着大恐怖。 当然,也可能不是,但谁会相信? 仔细想去,没人愿意相信。 “总之,这件事情与我们关系不大,静看着就行。”司马香草轻松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司马香蕊的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 对于这样亲昵的动作,司马香蕊欣然接受,并且真的不去想,陪司马香草一同盯着窗外。 透过窗,注意着窗外的拍卖会场,眼眸映出桑卜铁的火热光辉,而人影晃动,虽然不清晰,看不分明,却也真正含着自星空而来的光彩,有着不属于火热的清凉。 “两亿零二十一万!” “两亿零二十二万!” “两亿零二十三万!”阳瀚继续喊价,觉得有些厌烦,对着另一边游翼所在的贵宾间,“我们这么加着也没意思,还是来打个赌吧。” 游翼没有回应,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注意着桑卜铁,而是盯着窗外的天空。 眼眸映着无数不若往日闪亮的星星,在星光的忽明忽暗间有着思索,渐渐地,也轻轻的,嘴角扬起自信而又儒雅的笑容。 “好像……有些奇怪!”李裕宸盯着窗外,眼眸映着星光,留意着游翼的动静,小声念着。 身边三人都是听到,却没有人回答他,连最简单的应声都没有,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苦儿抱着半绿滴泪木,嗅着芬芳,迷醉着。 林嫣与宋璐,都奇怪着,却是思索着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 真的,很奇怪。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不知不觉中,不由自主的会有念想,想着觉得奇怪的奇怪。 “两亿零二十三万金币,第一次!”管可也觉得奇怪,却做着该做的事。 “两亿零二十三万金币,第二次!” “两亿零二十三万金币,第三次!” “成交!” 游翼没说话,阳瀚也没再说话,克制着激动的声音由管可口中传出,在安静到异常的氛围中,决定了桑卜铁的归属。 只是,无人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借钱 没有一丝杂音的拍卖会场,管可的声音回荡。 阳瀚没有说话,注视着释放炽热光明的桑卜铁,微微笑着。 游翼没有说话,凝视着那不是特别明亮的星空,亦是微笑。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有着思绪,且等待着二人接下来的话语或是行为。 星空之下,桑卜铁的光芒之中,只剩静谧。 管可觉得有些奇怪,却是做着应该做的事情,伸出手,雪丝制作的手套浮现手中,被她戴到手上,紧接着,散着冰寒的玉盒出现手中。 “不用了。”阳瀚的声音轻响,身形已是到达台上。 站在管可身前,站在桑卜铁之下,他轻轻摇头,英俊的脸庞挂着简单的笑容,映着似阳光般的光彩,显露着温暖。 注视着突然出现眼前的阳瀚,管可忽然觉得心中很紧张,特别是看着他那温暖的笑容,思绪骤然有着迷混,本想要说些什么,却似受到压迫,无法说出口,唯有被光芒点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 “收起来吧,冰寒之物对于桑卜铁并不好。”阳瀚微微一笑,道。 ∴▼,桑卜铁是阳性之物,极具热度,在很多时候需阴性之物才能收取,可冰寒之物会对其产生影响,虽然无法影响到整体的性质,可时间稍长,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于他,则是不需要玉盒收取桑卜铁,因为他的族,他的姓——阳。 他缓缓抬头,盯着桑卜铁,双眸闪烁起火热的光彩,像是看到最亲近的事物,似与桑卜铁本就是一体,乃是同源。 东桑神木,传说中太阳于东方居住的神树,更是太阳的孕育者,乃是世间一切光与热的源头。 桑卜铁,东桑神树的枝干化铁而成,因源自神树而沾染神性,虽已是化铁,却仍具有神树的特性,可散发无穷的光与热。 纵观拍卖会场,没有人比阳族之人更贴近桑卜铁,也只有阳族之人,才能够最好的发挥桑卜铁的效用。 阳瀚,作为阳族年轻一代的天骄,阳族年轻一辈的最强者,桑卜铁归于他,是最好的选择。 他细细盯着桑卜铁,感受着只有鸡蛋大小的桑卜铁释放的光和热,只是看着,感受着,并未有其他的动作。 因为,他心中有着无奈。 缓缓闭上眼睛,再度睁开,他注视着场中众人。 “各位,我的钱不够,借点钱吧。”他轻声说道,脸庞挂着诚挚的笑容。 两亿零二十三万金币,他没有那么多钱,也不仅是简单的没有那么多,是差着很多。 差很多,是很多,差了差不多两亿金币。 他的喊价,是在没有钱的时候喊价,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扰乱拍卖的进行,是刻意捣乱。 只是,他有着身份,有着强大的背景,乃是远古家族之人,极少有人会这样认为,更是不会在意。 最重要的,他还有着这样一句话。 借钱,最简单的借钱,的确是借钱,却真的不简单。 “呵呵,阳瀚兄,这里还有两千多万。”游翼的声音由贵宾间中传出,紧接着,一枚储物戒指飞向阳瀚。 “多谢!”阳瀚接过储物戒指,对着游翼所在贵宾间抱拳。 游翼轻轻一笑,不再言语,视线停留在窗外,却没有停留在拍卖会场内,眼眸之中有着星空。 在他看来,这里除了头顶上方的星空,便没有多少可注视的。 “这里还有些钱。”司马香草亦是向阳瀚抛出一枚储物戒指。 作为之前拍卖上的一名竞争者,游翼做出了最好的表率,司马香草也有所表示,紧接着,远古家族的人都纷纷拿出身上的金币,借给阳瀚。 毕竟都是远古家族,在外界,在外人之前,在特殊的情况之下,总归是要相帮。 一方有事,八方相助。 “他也是胜利者。”对此,司马香草再做评价。 “其实,就应该看着他钱不够的。”司马香蕊轻轻哼声,“都这样做,只会降低远古家族的身份。” 司马香草微微笑着,没有否认司马香蕊的话,也没有作出肯定,盯着窗外星空的眼眸中有着思绪轻轻转动。 阳瀚所做,确实是降低了远古家族的身份,将远古家族的光辉荫蔽了不少,展现给外界一个相对不是那么神秘的远古家族。 远古家族之人也会缺钱,也会出现有与外界人相同的百态。 有不同,却也相同。 大家都是人。 阳瀚拉着所有的远古家族都变得普通,从他开始做,便是决定。 都是远古家族,毕竟不可能让他真正没有钱去支付,那样更会拉低远古家族的身份,让其他远古家族之人不得不变得普通。 这便是他的成功,所以他也是胜利者。 是对是错,司马香草不好评价,也不会评价。 司马族,自始至终,都是超然物外,他们测天命,推算世间事,只做自己确定该做的事,不会真正在意外界之人的看法,也不会过多的在意远古家族的看法。 司马族,是远古家族,却是远古家族中的异类。 “多谢诸位!”接受远古家族其他人的援助,阳瀚抱拳,表达善意。 大概点了点储物戒指中的金币,加上他本有的金币,已经差不了多少,他仅存不多的担忧也是放下,微笑着对着场中众人。 钱是够了,可这还有些不够。 “诸位,我还需要一些钱。”他微笑说道。 他只说需要一些钱,并没有说假话,他还需要一些钱,是钱,也不是钱,是钱所能够传递的东西。 “苦儿,你那里的钱……”李裕宸转身,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苦儿。 “哥哥要用?”苦儿由迷醉转醒,小脸上挂着些许的不愉,疑惑问道。 看着苦儿有些不好的脸色,李裕宸感觉有些无奈,些许沉默与迟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他还差一些钱,我们先借给他吧?” 因钱不在他的身上,从本质上说,已经不再属于他,声音中带着不确定,应该是不带有一丝的肯定,只是询问。 在路怀镇,在他家中,阳瀚帮过他,帮他说过话,他记着的。 在浮青城,在广场上,阳瀚帮过他,帮他说过话,他也记着。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做些什么。 他注视着苦儿,只是询问,却渴盼着答应。 “那好吧。”苦儿点头,拿出了装满金币的储物戒指,很不情愿的交给李裕宸,“让他早点还,最好能收些利息。” 闻言,李裕宸脸色微有不佳,却只觉得无言,只好快速转身。 “阳瀚兄,这里有五百万金币。”对着窗外,他大声喊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拍卖换人 李裕宸的喊声,落在显得静谧的拍卖会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而听到的人,神情多多少少表现有异样。 “呵呵,多谢!”阳瀚微笑道。 对于李裕宸的帮助,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有些意外,因为来得太快,但他依旧如之前那般,表现得很平静,英俊的脸庞看不出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似乎就该是如此。 沉稳,遇事不惊,这才是远古家族应有的风范。 “阳瀚兄,接着。”李裕宸大喊,右手稍置于身后,并快速向前,将储物戒指从窗户扔出。 距离隔得远了,而他的境界也不够,无法做到游翼、司马香草等人的平淡与翩然,只能采取这样原始的方式。 他有些无奈,但他也不是特别的在意,把钱给阳瀚就行。 储物戒指由窗户飞出,映着桑卜铁的光芒,映着被桑卜铁遮掩的星光,丝丝黑色亮丽的柔和光芒显现,化作一道悠扬的抛物线。 阳瀚一伸手,储物戒指径直向他飞去,被他握在手中。 “多谢李兄!”阳瀚再度说道。 “没了,钱≧,没了。”苦儿偏着头,撇嘴,道。 五百万金币到了阳瀚的手上,不在她那里,也不在李裕宸那里,也不在她希望的人那里,她心里很不高兴。 不高兴,那便表现出来。 小脸布着不加掩饰的失落,继失落之后,还有淡淡的憎恶,不满阳瀚的表现。 听着苦儿的话,李裕宸微微偏头,嘴角不禁抽了抽,深深觉得无奈,注视着窗外,注意着阳瀚,勉强笑着,尴尬之意明显,再也不好言语。 阳瀚依旧是微笑着,笑得很温暖,也很灿烂,与桑卜铁站在一起,似乎是他散发的炽热光芒。 “我这里也有钱!” “我这里也有!” “我也还有一些!” 不少人应声,想要借钱给阳瀚,表现得很积极,这样的情况,似乎他们才是需要借钱的人。 “各位,多谢你们的好意,我这里的钱,已经足够了。”阳瀚对着众人拱手,微笑说道。 目的已经达到,便是没有继续下去的需要,将所有装着金币的储物戒指给了管可,又传递到骆鸿飞手上,他盯着头顶上方些许的桑卜铁,有些出神,一点都没有要收取或是离去的意思。 “钱会由专人……”管可开口,拍卖还未结束,希望阳瀚收下桑卜铁离去,却是被阳瀚抬手制止。 “让我再看一看。”阳瀚注视着桑卜铁,轻声说道,言语中似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管可没有说话,桑卜铁炽热光芒照耀着的拍卖会场也是沉默。 时间,在丝缕之间移动微毫。 与阳瀚靠得很近,与桑卜铁的距离也很短,管可觉得很热,内心有着些许烦躁。 “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希望你让一下。”深吸一口气,她将烦躁吐出。 阳瀚乃是远古家族之人,比她所在的落枫商会,或者说是管家强大不知多少倍,而阳瀚很深也极为强大。 说这句话,不知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在说完之后,还未听到阳瀚的回复,便有汗珠由额头轻轻向下,因为烦躁的热,也是因为紧张。 只是,拍卖需要继续,她的话已经说出口,没有收回的余地。 她负责拍卖,这便是她应该做的。 既然应该做,那便做。 她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哪怕身前之人很强,有着远古家族的背景,她亦是不后悔。 深吸一口气,她轻轻抬手,拂过汗珠,盯着焰虎,紧张被她压制。 “抱歉,可我还是要在这里看看。”阳瀚视线偏移,将目光落在管可身上,“我就站在这里,你当我不存在便罢。”见管可面色不佳,稍顿,微微一笑,“若不然,接下来的拍卖就交给我,毕竟你也忙了很长时间了,休息一下也好。” 管可愣住,不相信眼前之人所说话语,不仅是她不信,在场有很多人都觉得不信,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远古家族之人竟然会做拍卖师,在这样兵部大型的拍卖会上,没有几人会信。 所以,一双双眼睛都含着不解的疑惑。 “我说的是真的,接下来的拍卖就交给我吧。”阳瀚微微一笑,转过身,对着场中之人,“接下来的拍卖就交由我,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不急不缓的声音落下,场中安静着,连议论声都无法生起。 “各位不用存有任何的担心,若有意见,说出来就行。”阳瀚补充道,带着微笑,面容和善。 “好!就听阳瀚兄的。”游翼的声音传出贵宾间,落在场中。 “多谢游翼兄。”阳瀚微笑,对着游翼所在贵宾间抱拳。 “由他来也可以。” “远古家族之人当拍卖师,这次拍卖会真的没有白来!” “交给他吧,确实挺不错的。” “好,就这样吧!” 纷纷议论起,对于阳瀚所说,没有人有异议。 “那就你来吧。”管可表示无奈。 “在一旁帮帮我吧,毕竟我很多东西都不知道。”阳瀚微微一笑,道。 管可点头,手中浮现一柄紫色长剑,稍稍犹豫,交到阳瀚手上。 “直接拍卖。”她说,算是什么都没有说,退到了一边。 她不说,是因为没什么可说,应提供紫色长剑者的要求不说,而面对着阳瀚,她感觉着压力,极大的压力,也正好不说。 紫色长剑握于手中,阳瀚轻轻刺了刺,在桑卜铁之下的空气轻动剑影,却是没有传出什么特别的动静,连优良的灵器可刺得空气发裂的声音都没有。 也因为映着桑卜铁的光芒,紫色长剑在每个人的眼中很清晰,甚至可以看见剑身上的淡淡锈迹,像是凡物。 “好剑,出价吧。”阳瀚微笑,道。 话音落下,却是没有人回应,有着很多疑惑,不好问,也不好回应。 “好像……见过,似乎……是那紫剑。”李裕宸轻声道,不禁望向身旁的苦儿。 “是的,不是应该在晴姐姐那里?”苦儿疑惑道。 “什么意思?”宋璐下意识问道。 “这是秘藏一角中的紫色长剑。”李裕宸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拍卖紫剑 夜幕降临,紫色长剑,紫光漫天,遮掩群星,耀洒苍穹。 一柄紫色长剑,于秘藏一角中,有着无尽的璀璨,却也暗含无尽杀戮,遍地残缺的尸首,血液染红土地,震惊不少后来之人。 桑卜铁炽热光芒的照耀之下,浅淡的锈迹布在紫色的剑身,没有灵力波动,亦没有紫色光芒闪烁,更是连一丝一毫的光芒都没有,似一柄凡铁般,显得黯然。 “真是那……紫剑?”不少人呢喃,游淞亦是问着游翼。 游翼没有说话,盯着阳瀚手中的紫色长剑,眼眸显现前所未有的郑重,些许思索与思绪的沉淀,轻轻点了点头。 他能确定,那紫色长剑的确是秘藏一角中的那柄,也的确是游晴获得的那柄引得他们杀戮的紫色长剑。 “真的?”游淞再问,显得不相信。 “的确是的。”游翼微笑,又轻轻摇头,“也不知道族姐是何想法。” 紫色长剑已经是在阳瀚手中,是拍卖品中的一件,让他难以明晰游晴的思绪,简单的思索之下,眼眸中的疑惑难消。 游晴既然这么做,∟,那便一定有着她的道理,他再揣度亦是无用,只需要作为一名旁观者,将拍卖看下去,到应该知晓之时便能够知晓。 “族姐毕竟是族姐,还是慢慢看吧。”游淞微微耸肩。 目光从游翼的身上离开,到阳瀚身上,落在阳瀚手中的紫色长剑上,眼眸中有着桑卜铁的光芒,有着淡泊到无痕的星光,还有丝丝斑驳的锈迹,他只觉得心中无奈。 游晴的想法,他完全弄不清楚,也没有想过要彻底弄清楚,但这件事情,让他总有着许多奇怪之处,联系着游晴最近的表现,他更觉得如此。 似乎,游晴有着些变化。 仔细思索之下,他有些相信,再思索,那便是确定。 “一百万!”他喊价。 谈不上有多少繁复的念头,只是确定这是游晴想要卖出去的物品,他怎么也要帮一帮忙,提一提价格。 “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 “两百万!” “三百万!” “五百万!” 随着他的喊价,安静的拍卖会场立即热闹起来,价格提升飞速。 两处贵宾间的谈话传入众人耳中,虽然疑惑并未完全消除,却已经相信大半,认定阳瀚手中那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紫色长剑并非凡物。 秘藏一角中所见紫色长剑,确非凡物,不少人曾是远远见过,再看此剑,眼眸炙热。 “一亿!”苦儿喊价。 尚显稚嫩的声音在拍卖会场回荡,在极短的时间内,减灭所有的议论声音,使得不少人的注意转移,落到她的身上,也停留在李裕宸身上。 苦儿注意着窗外,死死盯着阳瀚手中的紫色长剑,有着星空光芒闪烁的眼眸有着难明的执着。 相较于苦儿,李裕宸的表现有些不如人意,盯着苦儿的侧脸,疑惑与错愕尽数浮现,不知道苦儿为什么这么做,想要询问,却是被投来的目光以及精神力压迫,无法问出。 意识到自身的失态,他强自镇定下来。 从窗户中投进的炽热光芒,彻底没有了星光应有的清凉,火辣辣的,照得他脸庞透出非常态的红润。 强自镇定下,他笑着,但笑得十分尴尬。 各种怪异的思绪浮现众人心头,更是带起许多异样的表情浮现,对于苦儿的行为,对于李裕宸的表现,众人都无法理解。 思绪不断变幻,众人想要议论,却是无声。 “一亿金币,第一次!”阳瀚的声音轻轻响起,似一柄长剑,刺破了寂静。 “竟然是一亿金币,竟然出一亿金币!” “真的出一亿……他们有那么多的钱么?是不是瞎喊?” “是不是瞎喊,到时候也就知道了……即便是真的,可总觉得这有些不真实,太不真实!” “刚才他们就借出了五百万金币,他们该不会想要和站在台上的阳瀚一般,要像众人借钱吧?” “我反正是不会借给他们的!” “我也不会!” “不说这些了,看下去,看下去。” “对,看着就行……” 议论声起,声音中有着震惊,但更多的是不信,以及一丝于不信中的希冀,希冀着这就是真实。 至于这些议论,都属于没钱没实力者,内心的思绪已经是跪伏在一亿金币的天价之下,不敢继续加价,心中有着极少的不甘心,但这为数不多的不甘心在生起之时便是转化为自然的无奈。 看下去,看着就行……这就是他们的无奈,也是自我安慰。 还有一些有着意向的人,在议论声中思绪飘荡,考虑着紫色长剑是否能值这个价,或是更高的价格,决定着是否喊出更高的价格。 思绪繁杂,他们一时不敢确定。 一阵清风吹过,吹来属于夜的清凉,吹动星光更盛,却无法彻底吹去拍卖会场的炽热,更是吹不灭桑卜铁的光芒。 拍卖会场,自桑卜铁的似火的光芒依旧炽热。 “一亿金币,第二次!”不长不短的停顿之后,阳瀚的声音响起,不带有丝毫情感。 不理睬身前人群的议论,不在乎接下来谁会出价,也不会猜测任何人的思绪……既然站在台上,说出话,做出承诺,便是做着应该做的事情。 握着紫色长剑,可以清晰感受到紫剑的不凡,阳瀚仍旧不在意,面部表情淡然。 他的眼中,他的思绪,只有头顶上方些许的释放着无限火热的桑卜铁。 其他的,再好也不重要。 桑卜铁是属于他的,所以重要。 手中的紫色长剑,虽然极好,却不是他的,所以不重要,他也不想得到。 认定,那便是,也才是。 这是他所相信的,心中不变的坚守。 守着本心,那才是强! 所以,他强! 他站在台上,不受外物影响,保持着淡然的心态,做着应该做的事情,做得要比管可还好。 “一亿金币,第……”话语尚未结束,一道声音由天而降。 “两亿!”有人出价,声音带着清脆的怪异。 众人抬头,只见得一道十分矮小的身影站立于空中,正俯视着拍卖会场,一双双眼眸显现出真正的怪异。 第一百六十八章 童命 一名孩童,十岁模样。 矮小的身材,简单的道袍,一把拂尘,长发束起,面容显得稚嫩。 这就是喊出两亿价格的声音归属,站立于空中的人影,一名从外貌与穿着便可看出特殊,却是更加特殊的孩童。 “是谁?”有人问,错愕与疑惑同时生起。 注视着站立于空中的矮小身影,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名十岁的孩童,错愕与疑惑之后,尽量在记忆中寻找,想要找出任何关于他的印象。 只是,从未见过,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星星点缀着夜晚的天空,倾洒着柔和宁静的光芒,照在显得稚嫩的脸庞,有着丝丝似纯真的笑意,而那双本应充斥着童真的眼眸中,却是含着岁月的痕迹,映出身下不凡的事物,有着贪婪。 “两亿金币,第一次!”阳瀚轻语,仍旧平静。 对于天空中忽然的矮小身影,他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觉得不喜,甚至有着丝丝厌恶,却并未表现出来,做着应该做的事情。 当然,于内心深处,他有着警觉。 “难道他是……童命4◆,?”有人发出惊异的声音,忆起了脑海中琐碎的联系。 “童命?难道他就是那个修炼成孩童模样的童命?传言早已晋入圣境的童命?”有人喃喃,盯着天空的矮小身影,神情显露出些许呆滞。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童命!”有人肯定,脸上写着惶恐,“曾经屠戮上元宗!” “呵呵。”极轻且带着童音的笑由童命口中传出,其间,隐隐有着森然。 透过窗户,苦儿瞪着童命,似有星空光芒闪烁的眼眸含着厌恶,小脸微僵,大声喊道:“五亿!” 顿时,场中安静。 有人注意着苦儿所在,也有人注意着童命,悄然之间,呼吸变缓,也变得极重,而这样呼吸的人不少,呼出气息的不断汇聚,使得安静的拍卖会场生起微风。 听到有人继续喊价,而一次加价三亿,且喊价的声音很是清脆,带着稚嫩的气息,让童命的注意力有所移动,到苦儿身上。 “出五亿呀,那么高的价格,你有那么多钱?”童命那比苦儿还要显得年幼稚嫩的脸庞笑容绽放,却又是轻轻摇了摇头,洁白亮丽的牙齿露出,缓缓闭上眼睛,“那就六亿吧。” “十亿!”苦儿继续喊道。 像是孩童之间的较真,且不懂得所喊价格意味着什么,你出多少,我就是要比你出的高,又似在一场游戏中。 虽似游戏,却没有人会真有这样的想法,都静默着等待着童命接下来的言语或是行动。 童命睁开了眼睛,在苦儿的声音落下之时,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稚嫩脸庞上的笑容不再,也少了随意,含着岁月痕迹的眼眸闪烁着微光,欲把苦儿看透。 只是,冥冥中有着什么,让他无法彻底看透,心中凛然。 “呵呵,你有那么多钱?”他再度微笑,带上与外貌不符的玩味神采。 苦儿没有回应,连视线都是收回,却还是微抬着头,嘴巴微微嘟起,于呼吸间有着极轻的哼声,似有一脸的傲气。 她无视童命的话,刻意无视他的存在,让他不爽。 “你!”童命斥声,却是强行镇定。 他确实很不爽,愤怒生于眼球,可苦儿身上透着些古怪,使他隐觉不安,没有妄动,心中有着思索。 “十亿金币,第一次!”阳瀚念道,似做着应该做,且是最简单的事。 短暂的时间缓缓流动,压抑在沉重的呼吸间,拍卖会场中的人,都没有应声,并且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暗自紧张着,怕是童命发飙。 曾经屠戮上元宗,整个宗派无一生还。 屠戮整个宗派,无论他最初时候是对是错,可这样的结局,总是罪孽,认为他是十恶不赦之人,而无尽的血腥掩藏于孩童般的身躯,更是令人觉得胆战心惊。 注意着他,不少人都觉得怕,畏惧,甚至是恐惧,有些不敢看他。 微风悠悠吹过,吹动着桑卜铁的炽热光芒,吹得紧张的思绪变得更加紧张,让安静的气氛几欲凝固,连沉重的呼吸都不敢存有,屏住呼吸。 院中,有着安宁,却是异样。 “十亿金币,第二次!”阳瀚于异样的安宁中轻念。 他轻念出的话语,像是水滴落到水面,滴答起声响,并轻轻泛起涟漪,在本是宁静的水面缓缓生起、散开,再生起、散开……涟漪之后跟着涟漪,紧紧跟着。 那荡漾的涟漪,一道接着一道,后者与前者差距不大,几乎不可察,可随着时间流逝,始终是在减弱的。 于异样安宁中的声音,带给紧张的人群一丝放松,却是在显得拥挤冗杂的院中,在岁月的缝隙里,终是走向虚无,不可长存。 紧张中的意思放松彻底消失,紧接着的,便是更加紧张。 气氛,凝固。 童命还是在思索,似乎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将这一姿态变成常态,不知何时才会停止。 苦儿还是喊话之后的姿态,神色间显着高傲,继续无视童命,眼眸中映出远方的星空,并且有着星光在眼眸中闪亮,似乎……她眼眸中的星空才是真的星空。 李裕宸已经麻木了,知道不能改变什么,连想也懒得去想,就站在苦儿身边,注视着她,默默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 没有那么多钱,但苦儿执意要这般,他表示无奈,于内心深处,却还是支持她的。 站在她身边,便是支持。 因为苦儿的高傲姿态,加上李裕宸的表现,林嫣与宋璐都是安安静静的,在几乎凝固的气氛里,在已经是错乱的思绪中,无法找到任何言语表述此时心态。 所以,无言,安静,沉默。 拍卖会场中显露着各样表情的人,都没有说话,思索着,默然。 一切,安宁。 “吱!” 一声轻响,在安宁之中浮出,也因为安宁,显得特别刺耳,特别是此时紧张的众人,瞬间将思绪轻移。 游晴的身影出现在众人注意着的贵宾间,很随意的移动,便又到了苦儿身边。 “晴姐姐,你怎么来了?”苦儿转头,微笑骤现,且是微眯着眼睛,笑得动人。 “我能不来么?”游晴嘴角微扬,是在笑,亦是显着心中的无奈。 “十亿金币,第三次!”阳瀚平静的声音响起,“成交!”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颗蛋 “一颗蛋,取自霞峰,源于秘藏一角,起拍价十万金币,开始竞拍。”阳瀚说道。 将紫色长剑交到管可手中,再接过一颗头颅大小的蛋,他简单看了看,蛋壳是纯白色的,隐约有着其他光彩,重复几句简单的话语,便又是开始了新一件拍卖品的拍卖。 桑卜铁依旧照耀在他头顶上方些许,释放着炽热的光芒,未曾有任何改变,他也不会改变。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十万金币的起拍价,和之前所有的拍卖品都是同样的价格,而这颗蛋哪怕存在许多未知,却因其出处的不凡而极具价值,该是众人哄抢的对象。 但是,场中很冷,没有人喊价。 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颗蛋上,都还停留在之前,注意着苦儿,以及站到苦儿身边的游晴,还有站立于空中,沉默着的童命。 童命思索着,表现得默然,但没有几人会这么认为,估计着将有大事发生,暗自警惕。 “几位,这剑我可是送来了。”骆鸿飞硬着头皮说道。 再次站在同一贵宾间中,看着本就在贵∑,宾间中的人,以及多出来的游晴,也是紫色长剑原本的主人,他觉得很无奈。 十亿金币,游晴在此,便是不用收取,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可童命站在拍卖会场上方,沉默着,思索着,给他极大的压力。 只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只能这般做。 任何的话语,都是无用,他也不好说,送来紫色长剑,便是轻晃着头颅离去,于呼吸之间深藏着叹息。 有着孩童的外表,却有着一颗残忍的心,哪怕知道游晴有着远古家族的强大背景,应该不会有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升起些许担心,担心会出大事。 “一百万!”握着紫色长剑,游晴对窗外喊了一声。 紫色长剑又回到了手中,对于这样的结果,对于苦儿所做事情,她颇觉无奈,却也只能是接受,安然接受,以她的身份,内心的高傲,根本就不在意站立于空中的童命。 她在乎的,是苦儿的想法,以及阳瀚手中托着的纯白色的头颅般大小的蛋。 那颗蛋,来自秘藏一角,来自霞峰。 她去过那里,取得了一颗蛋,有着差不多的模样,曾于无聊之下,让李裕宸将其孵出来,便是孵出一只又鸟,一只有着凤凰血统的鸟禽。 又是一颗差不多的蛋,兴许还能够孵出什么,可以赌一赌。 当然,既有着又鸟再前,再孵出什么,可能性不大,她也知道,只是花些小钱试试。 一百万金币,于她,确实只是小钱。 远古家族的天才,对于金币,几百上千万的,都不怎么在意,他们都有钱,更有超过钱所能够衡量的东西。 所以,不在乎。 “既然是霞峰上的蛋,可以买来看看。”司马翎微笑,“两百万!” “也没什么钱,只能凑个热闹,就五百万吧。”阳定峰说道,轻轻耸肩,声音送到窗外,“我过了,该你们了。” “那我也报个价,六百万吧。”游鸣说道,“都别冷场了。” “七百万!” “八百万!” “九百万!” “一千万!” “一千两百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五百万!” 在远古家族之人刻意催动下,拍卖会场渐渐有了最初时候的热闹,但因童命于空中的沉默,始终没能有真正的热闹,可对于拍卖会场中的众人,无疑是轻松许多。 童命始终沉默,似思索着他所思索的事情,彻底与拍卖会分离开来,成为孤独的一人。 喊价一声,知晓气氛开始热闹,价格不断上升,游晴便是不顾,闪烁微茫的眼眸紧紧盯着苦儿,盯了很久,也沉默很久。 苦儿轻轻笑着,也盯着游晴,并微眯上眼睛。 “你们这是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李裕宸看够了,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呀,晴姐姐,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呢?”苦儿微笑说道。 游晴微微摇头,含着几分无奈,抬起手中的紫色长剑,轻声说道:“说吧,为什么要把这剑买下来?” “晴姐姐应该留着这剑的。”苦儿依旧微笑,稍稍停顿,眼睛轻轻眨动,似有着思索,“不知道为什么,苦儿觉得这剑有些熟悉,应该是有着什么的。” 游晴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这剑就给你。”抬起手,便是要将紫色长剑交予苦儿。 “不,还是晴姐姐留着比较好。”苦儿连忙摆手拒绝。 “为什么?” “晴姐姐应该留着这剑的。” “为什么?” “嗯……晴姐姐应该留着这剑。” “好吧。” 最终,游晴,看着苦儿微笑着的纯真面容,无法再说些什么,不忍心说些什么,只能是接受。 她不喜欢用剑,并觉得此剑曾引来太多杀戮,内心深处有着算不上厌恶的厌恶,不喜欢这柄不凡的紫色长剑,也缺少些许钱物,不想再从族中获取,方才决定将其卖出。 受苦儿影响,没能够卖出,她也无所谓。 留着,那便留着。 “晴姐姐要相信苦儿,留着这剑,一定是有好处的。”苦儿再度说道。 “好吧,相信你还不行?”游晴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些许怨念,摸了摸苦儿的头,含着宠溺。 对于苦儿,从第一刻见到,她便是觉得有种亲切,哪怕平常表现得再不近世事,表情再为冰冷,总是忍不住会改变,变成一个不属于她的她。 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样不好,反而是很好,像是苦儿就是她最亲的亲人。 对苦儿,她有着宠溺。 “晴姐姐最好了。”苦儿微笑,笑得很浅很浅,很真很真,还微眯着眼睛,似乎很是享受。 游晴微笑渐变得浓郁,忍不住下了重手,将苦儿的发丝全部揉乱,又缓缓理着,一点点将凌乱的发丝理顺…… 李裕宸无奈,盯着窗外,注意着阳瀚手中托着的那颗蛋,不禁想到又鸟,想要将蛋买下,却又感受到没钱的无奈,无声有着叹息。 抬头,看到童命,心中发紧。 “一亿!”似乎感受到李裕宸的目光,童命低头,轻轻一笑,露出口中洁白的牙齿,“这次应该没人抢了吧?” 第一百七十章 该来的变故 听着童命含着些清脆的声音,看着那张小脸上的笑容,李裕宸只觉得发紧的心生起森寒。 不少人抬起头,盯着露牙发笑的童命,心中都有着异样浮现,整个身体都不舒坦,觉察到危险,寒毛直竖。 没有谁跟价。 仅是一亿金币出价,便是磨灭了很多人的念想,即便是远古家族之人,也与游晴有着差不多的思绪,知晓了又鸟的存在,不认为蛋中能够孵出什么,也便不再争夺。 “一亿金币,第一次!”短暂的沉默后,阳瀚说道。 童命呲着牙笑着,眼眸映出拍卖会场的景象,却又显得十分随意,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似孩童般健忘。 若不知道他有过的残忍的过去,可能有不少人都会这样认为。 但众人的心里都很清楚,更觉得他的笑容森冷。 “一亿金币,第二次!”阳瀚继续说道。 桑卜铁释放着炽热的光芒,却只能照在身体之上,无法消灭内心深处升起的寒冷,又似被寒冷冻住,站立着不动,亦是不说话。 众人沉默♂,,等待着结束。 “一亿金币,第三次!”阳瀚抬起头,对着空中的童命微笑,“拍卖结束了,给钱吧。” 众人都被他的行为弄得一愣,带着复杂的眼光注意着他,更是注意着天空中的童命,心中充满着不安。 童命张开嘴轻笑,用以清脆稚嫩的声音说道:“呵呵,也就才一亿金币而已,我也不是缺钱的人,既然你都说要了,那就拿去吧。” 还未成熟的白皙手臂抬起,手掌轻轻翻动,一枚黝黑的储物戒指在星光下闪烁似虚空的光芒,紧接着的,是丝丝金光浮现,因数量的急剧增加,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 金币,飘逸着遍洒空中,闪烁纯金的耀眼光芒,比星光璀璨,比桑卜铁的光芒更盛。 随着时间轻移,金色光幕将童命的身躯包裹,阳瀚英俊的脸庞上的笑容不再,转而升起的,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且含着愤怒。 似乎……如临大敌! 右手轻轻挥动,头颅般大小的纯白色的蛋便是从手中离去,到管可手中,映着金色光芒的眼眸,映着桑卜铁炽热光芒的眼眸,闪烁起比金币的光芒更加耀眼的金色。 转瞬之间,他的两只眼睛便似两轮明日,大放光芒。 “呵呵,够不够?”童命轻笑,清脆稚嫩的声音中含着揶揄,含着不加掩饰的冷意。 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都感受到了显着童稚声音中的冰寒,心中凛然,抬着头,哪怕明知是不敌,亦是准备着战斗,想到远古家族的存在,还存有着些许希冀。 “他要做什么?”李裕宸问,整个拍卖场,就只有他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空间都被封锁?”又鸟的身影浮出,卧在李裕宸的肩头,七彩的瞳孔中闪烁着疑惑。 短暂的不愉,它将似鸡一般的头颅抬起,死死盯着窗外天空中的身影,瞳孔中透出丝丝近乎实质的光芒,快速形成一道七彩屏障,将屋内众人覆盖。 “怎么?”苦儿问,从又鸟的行动中嗅到一丝不安。 “到底怎么了?”李裕宸亦是问道,脸上有着疑惑的愁容,也察觉到真正的危险。 又鸟并未答话,仍旧盯着天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童命身上,瞳孔透出些许七彩光芒,闪烁着疑惑、不善、愤怒…… “呵呵,应该够了吧。”童命对着下方的拍卖会场轻笑。 天空中升起一阵清风,吹动他身上的道袍飘动,而他也没有任何动作,遍洒空中的金币却似接受指令,开始了行动,不断向着四周散开,铺成一道半圆的屏障,盖在了整个拍卖会场上方。 也就在这个时候,阳瀚动了,身形陡然消失,是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到童命下方些许。 盯着童命,对着空气,一拳轰出。 一时间,由桑卜铁散发到空气中的炽热被他的拳头吸引,于他拳头前方,形成近乎实质的金色中带着火色的拳影,释放着无限的光与热,像是一轮火热的太阳,朝着童命急速掠去。 “呀,什么东西?”童命怪叫一声,矮小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而阳瀚的攻击则是没能将其击中。 “砰!” 像是金铁交击,又有些似以重力打击玻璃,阳瀚发出的攻击,落在金币构成的屏障之上,震得空气发颤。 拳影与屏障相接触,因剧烈而擦出火花,炙热的高温灼烧着金币,并发出“呲呲”的声响,却始终没能将金币所构成的屏障烧穿。 “好怕怕呀!”童命拍了拍胸脯,故作一脸的惊恐表情。 阳瀚闪烁金色光芒的眼眸含着不善,死死盯着拳影击打过的屏障,未曾理睬童命的言语,拳头紧握,对着还未彻底消失的拳影,又是一拳轰出。 忽暗,忽明。 “轰!” 拳影再一次击打在屏障之上,像是高山猛然倒塌,震动剧烈,拍卖会场响起爆破的音符,由金币构成的屏障上,出现一块不大的空洞。 “啧啧,好厉害的拳头!”童命出声赞叹。 看到了阳瀚拳头的力量,将他用无数金币构筑的屏障打出一个洞,他一点都不在意,似乎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在意。 他的确不需要在意,因为在空洞不大,并且在出现后极短的时间里,便是由周围的金币自动弥补。 屏障再成,连有过空洞的痕迹都被抹去,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阳瀚眼眸中的火热光明消去许多,盯着屏障,仍旧有着不变的坚毅闪烁,是任何时候的不屈,是心中的坚守。 高傲着头颅,深深吸入一口气,拳头再次对着屏障挥动,炽热的光芒再次向他身前凝聚。 “都说事不过三,哪怕我的耐心再好,你这样做,还是会让我很不满意的。”童命摇头,声音有着不满。 拂尘从他手中消失,再出现,已是到达阳瀚头顶上方,轻轻挥动,便是打灭了再次凝聚的拳影,且伴随着一股猛烈的风,吹打向阳瀚。 “砰!” 一声碰撞,阳瀚的身影回到拍卖台上,依旧站立着,却有着血液随风由高处落下,落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脚,已经陷入台下很多。 一招,仅是一招,他便是被童命击败。 这就是王境与圣境的差距,即使他拥有强大的功法、灵技以及毅力的坚定,仍旧不是童命的一招之敌。 他败了,败得很彻底! 知道自身的处境,他轻轻一笑,似无表情的笑,依然盯着童命,死死地盯着,眼眸散去了耀眼的金色光明,却有着不屈的坚毅恒在。 “我很不想杀人的,希望你们不要让我犯戒,呵呵……”童命轻笑,笑得很开怀,“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第一百七十一章 沙漠与骷髅头 “呵呵。” 轻笑声响起,带着不屑与轻蔑,由阳瀚口中传出,由游翼口中传出,由司马武终口中传出……回荡在拍卖会场。 “怎么?不信啊?”童命俯视下方,不曾改变笑脸,“不就是远古家族嘛,我就这么站在这里,以你们的境界,又能够怎样呢?” 看到双腿从拍卖台中抽出的阳瀚,注意到贵宾间中的其他轻笑之人,他轻轻摇头。 “你们也别不信,你们背后那些所谓的长辈,在短时间内,连我布下的这道屏障都无法打破,就不用说救你们的事情了。” “当然,他们都出现也无妨,毕竟我已经是圣境,在境界上超出他们太多,都打不过我,就算来了,呵呵,也只能是来送死,没什么意义。” “道君不出,圣人不乱世,这远古盟约,还真是好东西,呵呵。” 清脆稚嫩的声音由童命口中发出,表现着他不急不缓并且不曾有惧意的态度,看着下方人群脸上出现的恐慌神情,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 微张着嘴巴,洁白的牙齿露在空气中,笑得开心。 8♀,道君不出,圣人不乱世。 道君不能随意出现在外界,而到达圣境的强者可以在外界,却是有许多事情不可做,可以说,除了本分的修炼,几乎什么也不可以做,久而久之,圣境强者也不出现在外界。 远古盟约,极大的限制了远古家族在外界的力量,给外界人以公平,却也造就了今日情况。 “呵呵。” 童命笑声过去,却仍旧有着轻笑声,还是来自远古家族的那些人口中,同样带着不屑于轻蔑,似乎那不屑于轻蔑变得更加浓郁。 “都笑吧,都笑吧,会有你们哭的时候,呵呵。”童命眼角微动,丝丝愤怒汇集眼眸,却又发出冷笑。 为了发泄他眼眸中的愤怒,他轻轻挥了挥手,将拂尘收到手中,又挥动拂尘,几许金芒由屏障汇集到他身前,似一个个孩童欢呼,围绕着他矮小的身躯跳动。 接着,他消失了,只剩下几许光芒闪烁着向下,向着之前发出轻笑的几个地方。 风,从无至有,由小到大,在靠近地面之时,变得狂暴异常。 狂风呼啸间,琐碎的木屑与沙尘漫天飞舞,带起几道沉闷的哼声,在拍卖会场飘荡,带着桑卜铁照耀着的空气发生颜色的变幻。 院落随着狂风,随着木屑消失,只剩下干黄的沙尘。 头顶的桑卜铁化作一轮炫日,释放着难以抵抗的高温,将土地晒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不过是幻境,小道而已。”阳瀚冷笑一声。 本来惊慌无措的人群,因为他的话,变得安宁些许,却也只是安宁些许,并不能够消去心中的恐惧,更知道童命一定守在哪个地方,上方还有着无法打破的屏障…… 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逃离这里,似看到了死亡,想到童命的残忍,很多人心如死灰。 “只是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用怕!”李裕宸说道,对着身边几人,强挤出一丝笑容。 闻言,林嫣与宋璐些许心安,苦儿盯着他,没有一丝身处危境的觉悟,依旧微笑着,而游晴紧锁着眉头,收好不久的紫色长剑再次落入手中,做着战斗的准备。 至于又鸟,瞥了他一眼,便是移开视线,似乎很是鄙夷,只是没有说出口,彩色的瞳孔中有着七彩霞光转动,亦是十分郑重。 它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且……大事不妙! “说的不错,确实只是幻境,只能是小道。”沉寂些许时间,童命的声音响起,“但是,你们好好享受这幻境吧。” 随着带着森寒的声音落下,地面的沙土开始滚动,在一个个的小范围内,由四周向着中央沉陷。 “脚下!”有人惊呼,感受到脚下沙漠的异常,连忙往旁边跳开。 因人数过多,人群密集,在推拉阻挡之下,有人仍旧没能离开沉陷的地域,引起这些人更大的恐慌,差点对着身边之人大打出手。 “别乱来,没有沉下去!”又有人惊呼,察觉到不对。 沙粒往地底沉陷,却没有带动站立在沙粒上方的人,除了身体的一些不稳定,便是什么事也没有。 “怎么回事?”不少人疑惑。 发觉没事,众人更加肯定了阳瀚之前所说的话,这不过是幻境,一切都是虚假的,眼睛所见,只是虚妄,根本就不用真正担心。 但是,一点点白色由沉陷的位置浮出,越变越大,变成一颗颗只剩下白色骨头的头颅。 “啊!” 尖叫声响起,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却仍旧感觉到害怕,特别是年幼者,境界低微者,以及部分女子,连带着将身边之人影响。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李裕宸喊道。 刚才的尖叫,其中就有林嫣的,震动了他,也使得他慌乱的心更加慌乱,但他却知道不能慌乱,不能表现出来,安慰林嫣的同时,亦是安慰自己。 “嫣姐姐,没事的。”苦儿伸出手,握住林嫣的手,一脸浅浅的微笑。 “真的会没事么?”林嫣轻问,看着苦儿微笑,心中稍安。 “会没事的。”苦儿微笑着点头,看向满脸惶恐的宋璐,“璐姐姐也不要担心哦。” 宋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着苦儿轻轻点头,眼眸映出脚下的骷髅头,娇躯轻颤,俏脸仍旧是布满恐惧。 “放心吧,会没事的。”苦儿微微笑着,顿了顿,“看哥哥就知道,其实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果然,李裕宸正微微笑着,因为言语与心理的自我安慰,也因为苦儿刚才的话,不得不笑,还尽量笑得自然,笑得似乎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有又鸟在,都放心吧。”他指了指卧在他肩膀上的又鸟,“不要小看它,它可是传说中的神兽——凤凰!” 到这样关键的时候,只能是这样转移注意力,说的话,有些真实,也有些违心。 又鸟是凤凰,他很不愿承认的,现在却是不得不这么说。 “嗯。”听到这样的话,又鸟轻轻发出声响,并伴随着点头,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 “看吧,又鸟会搞定一切的。”李裕宸微微一笑。 只是,又鸟没有点头,张开了似小鸡的翅膀,连带着卧着的身躯飞起,七彩的光芒弥散,顿时覆盖全身。 “来了!”它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屏障之内 “啧啧,反应不错嘛!”童命稚嫩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空间泛起涟漪。 忽然之间,又鸟转身,两缕实质的彩色光芒由瞳孔浮出,像是两根彩色箭矢,对着苦儿身旁的空旷射去,速度飞快。 “叮!” 似箭矢射中盾牌,又好似碗盘的碰撞,带着如敲响古钟般的长鸣,两缕彩色光芒同时射中了陡然浮现的拂尘,震得拂尘轻向后退,连带着只显现出一丝虚幻的手掌消失。 又鸟的一击,击中了童命的拂尘,将尚未出现的他暂时击退。 “果然有几分凤凰的本领。”童命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些冷冽的玩味,“外表就是一只鸡的模样,血脉应该不纯,收当坐骑也有些勉强,不好,不好啊!” 又鸟没有回应,警惕着,心中有着难言的压力,觉得这次的事情特别难办,还未找到任何可行的解决办法。 黄沙遍地的脚下,浮出一颗颗的骷髅头,可见被利器攻击过的伤痕,隐约还可见着白色骨头上的淡淡的绯红,似是死者生前的尚未干涸的血液。 轻卷着黄沙的风吹动,虽是吹不入由△,又鸟凝结的带着通透的七彩屏障,却是不断击打着屏障,摩擦出难听的声响。 “咚咚咚!” 像是重物敲击钢化的玻璃,一次接着一次的连续,很是紧密,且敲出了频繁,敲得阵阵声响传递,震动拍卖会场中的众人。 有人站立于高空,在由金币构成的屏障之外,用强大的器物与力量,不断击打着屏障,欲把屏障破开。 拍卖会场中的众人,看不到存在于头顶上方的屏障,却知道身处幻境之中,视线并不能完全不影响他们的判断,知道有人察觉到不对劲,正在尝试破开屏障。 即便有着远古盟约存在,道君不出,圣人不乱世,可那毕竟是有着远古家族的人,若是拥有强大的灵器,破开屏障,也应该是很容易的。 心中,存着希冀。 “我说过的,短时间内无人能破开这屏障,还是不要存有丝毫的侥幸,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童命青嫩的笑声依旧,顿了顿,似忽然想起什么,笑声渐浓,“对哦,把东西放在身旁的骷髅头上就行,呵呵。” 笑声中,伴随着不断击打屏障的声音,甚至越来越密集,却未给众人带来真正的希望。 声音变得急促,变得剧烈,可站立在屏障外的人,无论怎样的拼尽全力,亦是无效,没有办法打破屏障。 众人正站立着的沙漠,黄沙依旧铺在地面,沙粒随风摇晃,带着些许力量,打在人身上,亦是打在越来越多的骷髅头上,打得骷髅头的嘴张开又合上,发出极其难听的嘈杂声响。 在黄沙中,一颗颗骷髅头似有了生命,围绕着身边之人,不断跳动,向身边传递着身外存在的,却又是生起于内心深处的阴森。 “啊!” 不少人叫了出来,感觉到骷髅头与身体的碰触,有着很真实的森冷感受,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叫出来,并以声音壮胆,对着这些骷髅头,发起凌厉的攻击。 一颗颗头颅被击碎,被强横的力量碾成粉末,在灵力完成任务,宣泄于空气的同时,带着白色的粉末飘荡。 白色粉末与飘荡在空气中的沙粒混合,几乎用不着思索,站立在沙漠中的身影,纷纷躲避,像是躲避世间最令人厌恶的东西,甚至还带着恐惧。 整个过程中的窸窣的声音,都掩盖在最初发出的那一声惊叫之中。 一声来自不同人的叫声,在响起之后,便是始终不停。 叫声中,有着恐惧,有着因恐惧而有的抗争,也有着继恐惧的抗争之后的……更深的恐惧。 “没事的,不会没事的。”李裕宸安慰着身边的人,更是自我安慰着。 童命之前的攻击,虽然被又鸟阻挡,可他却是很清楚,他们的处境,一点都不安全,随时都可能遭受到攻击,无论如何自我安慰,依旧不能真正的放松。 哪怕明知没有抵抗的实力,他一切的警惕都是无用,可还是要寻思着做一些无用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他握紧系在腰间的竹箫,感受着碧绿竹箫传来的丝丝温润的清凉,慌乱的思绪渐渐离去,心神忽然变得宁静。 “又鸟,我能做些什么?”短暂的思绪沉淀,他问道。 闻言,又鸟并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继续留意着周围情况,于心中有着默然的思索。 李裕宸的身上,有着太多的可能,它无法看得分明,却是知晓李佑的存在,还有更加深层的背景,他只是隐约知道,并且牵扯很深,不是到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最好不要通过他来解决事情。 目前的情况,很不好,可以说很危险,但有着远古家族的存在,有着那么多的天才在这拍卖会场中,它还是比较放心的。 所以,它也不打算回答。 “我究竟能够做些什么?”李裕宸又问,不做些事情,总觉得心中瘆的慌。 又鸟觉得无奈,稍微想了想,说道:“你若真的想做,那就挖坑吧,能挖多深挖多深。”它觉得不好,顿了顿,“上面有着屏障,下面不一定有,只要你能挖出一条通道,我们就能够出去。” 它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但李裕宸想要做事,总要给他找一些事情做,也便这样说了。 “这个……也有可能。”李裕宸想了想,轻轻点头。 又鸟的话,他虽然不完全赞同,但也不一定是错误的,而他也正好没有事情可做,需要找些事情来将心中那份惶恐转移,也便是照着又鸟的话去做。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把雪白的大刀,错过游荡身边的骷髅头,对着脚底枯黄的沙粒,一阵猛烈的敲击。 “注意,不要把那些骷髅头打碎。”又鸟提醒道。 “哦,知道了。”李裕宸点点头,继续挖着坑。 “你们倒是会想办法嘛,但靠他一个人,又能够做些什么呢?”童命出现,与又鸟对视,稚嫩的脸庞显露着残忍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森冷。 “你这不是出现了么?”又鸟轻声道,声音中有着笑意。 说话的时候,它的身躯开始变幻,由鸡的身躯向着霞凤渐渐变幻,似有着拼命的打算。 “你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又能够做些什么呢?”童命微微一笑。 手中拂尘轻摆,黄沙中的骷髅头向他聚集,伴随着的,还有风中的黄沙,以及从不知何处渗出的绯红的血液。 霎时间,矮小的身影爆发出一股难以抗拒的气势,压迫着拍卖会场中的众人,向着又鸟压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战童命 又鸟没有答话,继续着身形上的变幻,极短的时间内,便是变幻成一只身布七彩光芒的霞凤。 “唳!” 一声尖锐的鸣叫,由又鸟变幻成的霞凤口中传出,带着一股源自神兽本身的压迫,朝着童命释放的压力奔袭而去。 气势上的相互碰撞,并未传出任何的声响,但受到气势压迫的人,都感觉身体像是被固定,行动很艰难,甚至有人无法动弹,连带着内心都感觉着压抑。 “呵呵,还真是凤凰?”童命轻笑,与稚嫩脸庞不符的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眸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贪婪。 看到舞于空中的霞凤,他的心神彻底被牵动,相较于霞凤,其他的东西都不是那么重要,而他,也只是想着将霞凤击败、收服。 一颗游戏的心,于此刻变化,多出了几分郑重。 稚嫩的脸庞还带着轻笑,他手中的拂尘已经改变模样,变得不再是拂尘应该有的模样,千丝万缕的细丝断裂、散开,又似一根根银色发丝飞舞、纠缠,若大网的编织。 那本是成千上万根的头发,相互纠缠着,欲编出一张银色≯☆,要困住霞凤,化身樊笼。 知道童命的目的,可霞凤却不躲闪,对着这张由银色发丝编织的大网掠去,因为心中有着属于神兽的高傲,认定不可能被这样简单的大网给困住,要以最简单强势的方式将其冲破。 “唳!” 尖锐的鸣叫响于一望无际的沙漠,霞凤身躯上的七彩光芒变得炽烈,似火一般燃烧,且燃烧的无比剧烈,打破了空间的束缚,也牵动整片沙漠。 狂风掀起,黄沙漫天,将一切光芒遮掩。 似来自远古洪荒,霞凤靠近地面飞驰,浑身燃烧着的七彩光芒燃尽一切,烧灼得大地荒芜,振翅间,无尽黄沙随其舞动,与此刻出现空中的银色大网争斗。 银色大网受阻,被狂风带着的枯黄沙粒震得向后,并不断有着摩擦的声音响起,似蝼蚁啃食长堤,又似一滴滴柔软的水珠敲打在坚硬的石块。 细微的改变总是不经意,待到都汇集起来,便是可见巨大的成果。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滴滴的水珠也能击穿坚硬的顽石,无数黄沙不断摩擦着银网,使得本就纤细的丝网更加纤细,似乎只要带着重量的物体轻轻碰触,便是会断裂开来。 在黄沙之中,霞凤的身影已然到达,燃烧着霞光的身躯撞在似就要断裂的银网。 好似有人抚琴,其声轻轻而又有着美妙的悠扬,带着和谐的韵律,一根根的银色发丝在与霞凤的身躯接触后断裂,绷动出一曲不全的音符弥漫与黄沙之间。 音符不全,却又有着魔力,但凡听到者,都觉心中恍惚,就是霞凤,身形亦有着短暂的停滞。 “唳!” 带着愤怒的鸣叫响起,比轻而悠扬的声音来得猛烈,并将发丝断裂的音符全都掩盖、震碎。 冲破过银网,彩色绚烂的火焰仍旧燃烧于霞凤的身躯之上,将已经断裂的轻荡在空中的发丝灼烧,不给童命再收回拂尘的机会。 “凤凰就是不一样啊!”童命仍旧是轻笑。 眼看银网被彩色火焰焚毁,手中拂尘再也难全,他是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似乎一切都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霞凤毕竟是凤凰一脉,乃是传说中的神兽,有着强大的血统,即便还年幼,若是被这样简单的捉拿,也便配不上神兽的称号,也正是因为它的不凡,才彻底激起他的贪欲,要将其据为己有。 “给你一个机会,成为我的坐骑,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他说的很轻松,却已是在思索接下来的战斗方式。 要捕捉凤凰,哪怕凤凰只是幼年,而且血脉不是特别纯粹的霞凤,依旧不是那么容易,需要好好策划。 “唳!” 尖锐的长鸣撕裂空气,便是霞凤的回应。 其间,有着不曾掩饰的愤怒,有着属于神兽应有的高傲,声音带起狂风,卷着地面的一切。 狂风卷集着黄沙,琐碎的白色参杂在枯黄的沙粒中,是之前被击碎的骷髅头,混着属于血液的淡到极致的绯红。 “呵呵,看来还是不行啊!”童命依旧轻笑。 手中拂尘只剩下一根不长的杆,他轻轻抛向前方,抛向吹来的混杂在一起的沙粒与骨屑。 忽有虚幻的影像浮出,似曾经有过的血腥杀戮汇聚,随着拂尘的杆不断向前,将遇上的一切都碾碎,要把消失了的杀戮重现。 所有的不屈,在绝对的力量之前,都是脆弱的,他心中坚信。 想要将霞凤收服,那便展现强大到让它无法抗拒的力量,毁灭其内心属于神兽的孤高清傲。 不过是一只初生不久的霞凤,他认定能够将其收服。 他那拂尘,曾在毁灭上元宗的时候,沾满鲜血,也曾在不少的战斗中,斩灭不少强者,饱饮血液。 属于强者的发丝断裂,在烈火中被焚、被毁,却是将杀戮的气息彻底释放,与光秃的杆呼应着,展现出嗜血的记忆,勾勒出无数残忍而绝望的真实画面。 彩焰不停地燃烧、升腾,带着毁灭,更是带着新生。 彩色的烈焰,焚灼虚幻而又实质的影像,焚去影像中蕴含着的怨念,化作丝缕淡白色的烟尘,使死者彻底从这个世上解脱,去轮回,去新生。 只是,童命杀戮太多,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影像,磨灭一个又一个,却又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不曾断绝。 一次次的变幻中,那根染着杀戮的杆,已经是靠近。 “砰!” 一柄紫色长剑悄然出现,划动着美妙近乎梦幻的弧线,斩灭了只属于曾经发生的影像,击中影像之后的那根满是罪孽的杆。 似金铁的交击,更似杀戮的对碰,隐约间,有着千军万马对阵。 童命的拂尘,沾染杀戮与鲜血,而那柄紫色长剑,更是在历史长河中斩过天骄,染着各族强者的血液,因它有过不少屠戮,真正有着千万杀戮。 物虽利,却还要看使用者,用紫色长剑发起攻击的游晴,虽然已是开源境的巅峰,却是不到王境,比童命弱了太多。 借助紫色长剑,她仍旧不敌童命,并在碰撞之后有着轻哼,忍不住强大的力道,后退两步。 “这柄剑,还真适合我呀!”童命咧嘴一笑,道。 攻击被游晴阻挡,没能落到霞凤身上,他有些不愉,但紫色长剑的出现,而其中蕴含着的杀戮,正是他的追求,看着紫色长剑,就像是看到最亲近的东西。 他虽然活了不短的岁月,可外貌却只是较大一些的孩童模样,他的心,在某些时候,也与孩童一般,看到了喜欢的东西,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在手中。 自己拥有的,掌控着的,才是最好的。 还是笑着,他那矮小的身形便是开始行动,陡然变得虚幻。 瞬间,他与拂尘的杆的距离消失,幼嫩且白皙的手掌握住了杆,灵力由经由手掌注入杆中,杀戮的影像再现,画面中充斥着残忍而绝望的血腥,在虚幻而又实质的画面之后,他携着杆快速向前。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抗争 杀戮似在战场奔腾,曾经的一幕幕残忍而绝望的画面上演,带着丝丝血腥,弥漫在空中,却又是在心中。 看着影像中真实的过去,李裕宸只觉得内心积郁着莫名而又难言的情绪,混着紧张、恐惧、痛苦、恶心、愤怒……是情绪中一系列能够使心情不愉快的负面。 视线穿透影像,落在童命那张白皙中显着稚嫩的脸庞上,他心中有着杀人的冲动。 他想杀童命,不是简单的杀,是虐杀! 从来没有过的心态,从来没有那么想要一个人死,可在看过那些影像之后,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想要这么做。 身体被强横的气势压迫着,可他已经扔了大刀,握着竹箫,滑腻清凉的触感在手,并且从那无论何时都是碧绿的竹箫上获得力量,一股可以抵抗一切,似沉淀在岁月中的可以超脱一切的力量。 恍惚间,有着这股力量,他能够做到一切…… 霞凤展动翅膀,怒视着前方,凛冽的瞳孔中映着杀戮影像,映着一根光秃的杆,还有杆后面的矮小的身影,身躯之上冒出的彩焰燃得更加炽烈。 ∵, 一根杆,由童命执掌,附带着曾经的残忍杀戮,到达了近前。 数不清的怨念,是哪怕死亡之后的仍旧不甘,在绝望中的咒骂,誓以不入轮回为代价,拉扯童命一同永堕地狱! 彩焰升腾,熊熊燃烧,似上苍的愤怒,欲焚断因果,焚灭世间的一切。 “呵呵。”童命咧嘴轻笑。 看着由杆记下的影像,再度忆起曾经有过的咒骂,他觉得很满足,隐隐有着自豪。 在绝对的力量之前,再恶毒的咒骂都是无用,只有那些懦弱的无知者,在死亡之前,才会以诅咒的方式寻求生命里最后的安慰。 对于这些诅咒,他很不屑,却又能从发出诅咒的人的痛苦表情中攫取欢乐。 这些影像,是杆记下的,也是属于他的美好回忆。 “真好呀!”他忍不住赞叹出声。 不仅记忆是美好的,眼前的情况,也充斥着令人向往的美好。 待到攻击落下,霞凤便会被他击败,不久之后,他便是会驯服传说中的神兽,骑着凤凰驰骋……盯着霞凤,他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未来,无限美好。 “唳!” 尖锐的长鸣撕裂空气,双翅振动,掀起狂风,卷着黄沙,夹杂着骨屑,弥散着血丝……霞凤向前飞驰,燃烧着彩焰的身躯掠向童命,拥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它会逃避,是不能逃避,不仅是因为属于神兽的骄傲,它的骄傲,更是因为它身边的人。 它曾立下誓言,要用生命去守护! 彩焰的燃烧,不仅是它的本能,更是它在燃烧生命。 它是在用生命在战斗,用生命守护着它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长鸣声中,它与童命碰触。 彩焰焚灼着影像,这一刻的它,代表着上苍,焚断曾经的因果,焚灭已故之人残存的怨念。 似点燃了枯黄的杂草,又似极远处的鞭炮声,在狂风中有些杂乱,又被尖锐的长鸣掩盖,听得不清不明,但那时引路重生的声音,送留下怨念之人彻入轮回。 一柄紫色长剑,带着无尽杀戮刺破空气,刺破了残念,剑尖与童命手中不长的杆碰撞、擦过,颤动的声响回荡在长鸣中。 紫剑划动中,血液溢出嘴角,可游晴丝毫不在意,仍旧向着前方,明亮的眼眸中有着决然。 点点斑驳的锈迹不再,被那狂乱的黄沙与骨屑洗去,于紫色的剑尖开始显露光芒,带着诱人的殷红,似有着血液要从剑尖渗出、滴落,美妙不可言。 剑向杀戮,便是有着光芒闪耀,追溯着曾经的紫光漫天。 “啊!” 一声怒吼乍响,是由李裕宸发出,于漫着杀戮气息的狂风之中,在黄沙与骨屑的不断吹刮之下,他高举着竹箫。 黄沙与骨屑吹打着他的身躯,他那还显稚嫩的脸庞上,肌肉抽搐着,显着极为难看的狰狞,可他却是丝毫不在乎,似植根于沙漠中的柏杨,屹立在孤峰上的劲松。 火山喷发,滚烫的岩浆总要迸向没有阻挡的空旷;大河决堤,汹涌的洪水总是冲刷没有遮拦的宽阔。 李裕宸高举着竹箫,运起所有的力量,童命则是他要打击的对象。 当力量凝聚,气势达到最强,他快速挥动手臂,将举过头顶的竹箫砸下,避开童命手中的那根本是拂尘的杆,砸向杆后面的显得矮小的身形。 “呵呵。”童命轻笑,笑声很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霞凤燃烧掉拂尘的杆上的怨念,游晴带着紫色长剑刺来,前者是属于神兽本身的强悍,后者是借助紫剑含着杀戮的不凡,虽然攻击有些效果,但只要他稍稍注意,便不能对他造成阻碍。 而李裕宸的攻击,本身的境界低微,也没有利器相助,他则是懒得理睬,甚至连最基本的防御都没有。 他认定不需要,便是什么都不做。 风狂、沙狂、骨屑狂。 竹箫猛烈砸下之时,李裕宸将眼睛闭上,是被狂暴的风沙骨屑吹刮得无法睁开,亦是不对自己的攻击抱有什么信心,纯粹属于发泄。 “笨蛋!”游晴轻骂一声。 视线稍有偏移,她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李裕宸的身影,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真是勇敢的傻里傻气的,不禁替他担心。 紫色长剑不断向前,却像是陷入泥潭,受到极大的阻力,每前进一丝,都是极大的消耗。 似饮下杀戮,剑身的黯淡正一点点的被驱逐着,由剑尖升起亮丽的紫色光芒,渐渐回复着紫剑昔日的神光,与霞凤身上燃烧的彩焰的光芒交融,将昏暗的视线照亮。 紫色光芒照耀的黄沙与骨屑中,一截竹箫碧绿温润,分明而又充斥着清凉的美感。 像是枯黄干涸的沙漠中降下的一片绿洲,为身处沙漠中久经干旱的人带来生的希望,竹箫的绿色带给枯黄的沙漠无限生机。 没有任何阻力,似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阻碍,竹箫由李裕宸掌控张,快速砸下,砸落在童命身上。 “砰!” 一声轻响,混着风声、沙声、骨屑声,游晴的轻骂声,未完全消失的吼声,淡去的尖锐的长鸣……由竹箫于童命肩膀接触的位置响起。 像是敲击硬物之后的反弹,李裕宸握着竹箫的双手震动,再由手臂向着双肩,继而上下,震动着向着整个躯体。 “噗!” 怒吼之后紧紧闭着的嘴巴张开,一大口血液喷出,在紫色光芒的照耀下,沾染在飞扬空气的黄沙或是骨屑上,陡然睁开的眼眸,闪烁着的光芒亦是有些黯淡。 被竹箫攻击到的童命,一动不动,看其来什么事都没有,而作为攻击者的李裕宸,反倒是受到不轻的伤害。 “呵呵,小子,很不错嘛!”童命的面色稍有变化,而笑声很冷。 他的肩膀,被竹箫击中,被李裕宸的攻击打中,并且被打痛,真正感觉到疼痛,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似打在灵魂上,打得他的身体与思绪都出现短暂的停滞。 虽然只是极短的瞬间,可那是真实存在的,他感受得到,又在那个瞬间有着回想。 多久没有过这样的疼痛了? 他不知道,甚至以为自己忘记了会有疼痛这样的感觉,可李裕宸这一砸,让他再度找回对于疼痛的感觉。 像疼痛这样的感觉,其实是很不错的,那是多么美妙的感受啊,真的好想再感受一下。 在疼痛之后,他这么想着。 当然,疼痛很好,而看着别人疼痛的感觉会更好。 他的笑容愈发寒冷。 随着话音落下,在森寒的笑容中,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发生改变,全面爆发圣境强者应有的气势。 他站在半米多高的空中,却又像是站在望不到顶端的山峰,身材矮小,但在磅礴的气势中显得无比高大,让人心生身为蝼蚁的错觉。 灵力的输出增加,手握着的杆闪烁幽光,杀戮的气息似可覆盖天地。 狂风再变,变得更狂。 漫天枯黄的沙粒,夹杂着白骨的碎屑,于疯狂之中,割开了不少人的皮肤,沾染了鲜血,使得整个风沙与骨屑的世界带上绯红,散着血液清甜的杀戮。 李裕宸的身躯再度震动,被蛮横的力量牵扯着前后动作,又在巨力的猛烈敲击下向后飞出,再有血液喷出。 杀戮气息暴涨,紫色长剑汲取杀戮,紫色光芒变盛,虽不若当初的漫天紫光,可遮掩星光,耀洒苍穹,却也璀璨到晃人眼球,让人无法直视。 可即便这样,游晴还是无法阻挡童命,身形连带着紫剑,被震得后退,嘴角流溢血液。 霞凤不断震动翅膀,扛着压力,保持向前飞驰的姿势,浑身熊熊燃烧着的彩焰,依然焚灼着含在空气中的杀戮,清洗着罪孽。 哪怕是燃烧生命,也只能苦苦坚持。 “臣服于我,成为我的坐骑!”童命森然笑着,带着命令的语气。 知晓神兽内心的高傲,知道不会这般简单的同意,他也不留出考虑的时间,直接出手。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掌,五根手指稍有弯曲,由高处向着低处,挥动空气中的沙粒与骨屑。 空间被汇集沙粒与骨屑占据,形成一堵厚厚的墙,隔绝了光明,似一片布满阴云的阴郁天空压下。 童命五指若山,要将霞凤镇压。 “唳!” 自霞凤口中爆出尖锐的鸣叫,将能够透支的生命都燃烧,彩焰似浪花翻腾,灼烧着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属于虚空的深幽色彩铺在空气。 若是手掌,那便冲破。 若是阴云,那便穿破。 若是上天,那便捅破。 不是豪情,没有豪迈,只有内心最简单的坚持,七彩的瞳孔闪烁起愤怒的高傲,属于神兽的身躯之上燃烧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只是飞起的瞬间,熊熊燃烧的身躯便是与沙粒与骨屑构成的厚墙碰撞。 没有猛烈的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像是真的穿破了云层,冲开了压抑天空的阴云,霞凤的身躯直接穿透了厚墙,只留下一缕淡泊的青烟。 穿破阴云,与童命白皙稚嫩□♀,的手碰撞。 “不自量力!”童命冷声说道。 稍有弯曲的手掌伸直,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看不出任何的停顿,又再度向下,拍在霞凤炽烈燃烧彩焰的身躯。 像是压来几座大山,霞凤难抗童命手掌传出的巨力,向前的身躯被迫停滞,强烈震动的同时,又以极快的速度偏移,向着视线的上方,真正的天空所在的方向,全力飞出。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霞凤远离童命的手掌,到达沙漠的上方,也是原本拍卖会场的上方,属于天空的地方。 七彩的瞳孔映出了环绕的金色大阵,身上的彩焰再度澎湃,朝着那些按照和谐旋律游荡的金币掠去,要用最后的力量打破屏障。 看着霞凤不断向上飞驰,童命终是发觉了异常,在瞬间明悟一切,知道霞凤的目的。 本就有着波澜的心境再难平静,升起难以遏制的愤怒,更是在霎时间升腾,冲上心头,直窜脑海。 “找死!”他大喝,可声音带着清脆。 还是孩童的怒声,像小孩子的游戏,玩闹着,更多的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做什么,又或者哪怕是做些什么,也难有什么作用。 言语之中,感受不到真正的愤怒,也没有周围灵气的汹涌、狂暴。 可是,童命只是有着孩童应有的外表,并不是真的孩童,也不是在做小孩子的游戏,并非是玩闹,话语落下的同时,身形便是从原地消失。 霞凤的速度极快,但他的速度更快,似直接穿透了空间,也没有受到时间的丝毫束缚,在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之时,身形已是到达最顶,追上霞凤,站立在霞凤身侧,同时站立于屏障之下。 他伸手,灵力汇集于白皙稚嫩的手掌,向着霞凤拍去。 因为心中愤怒,因为形势严峻,他不能让屏障被撞,不再有任何留手,出手便是在慌忙之下能够使出的全力。 “砰!” 白皙稚嫩的手掌拍在了霞凤身上,碰撞之声清脆响亮,拍偏了霞凤前进的轨迹,拍慢了霞凤的速度,却还是让炽烈燃烧的彩焰与金币构筑的屏障亲密接触。 真金不怕火炼,可霞凤身上的彩焰并非简单的火,是神兽燃烧生命的怒火,哪怕金再真,亦是被灼烧、融化。 金币被焚,于高温中出现空旷,而四周流动的金币快速奔来,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不大的空旷填补,补全这道屏障,使之仍旧无暇。 “砰!” 再一声碰撞,连接着之前的声音,似金属的猛烈轰击,又带着钟声似的悠扬,在沙漠之上传荡。 霞凤身躯上的彩焰不再,连带着模样都开始变幻,彩色渐渐收敛,化作了纯净的白,整个身躯缩小,向着真正的稚嫩与幼小,变出一只较大的小鸡的模样。 失去力量,霞凤再度变成又鸟。 彩色血液流露,洒在空气中,伴随着身躯斜着向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带着诱人,极尽璀璨。 对此,又鸟并未理睬。 他仍旧站立于屏障之下,稚嫩的脸庞还显着之前的愤怒,布着岁月痕迹的眼眸盯着屏障,穿透了屏障,死死注意着屏障之外的人影。 屏障被彩焰灼烧,出现了空旷,虽是短暂,却是被屏障之外时刻注意着的人发觉。 于麻木的绝望中找到一丝渺茫的希望,那这一丝渺茫的希望便不再渺茫,会无限放大,变成全部的希望。 希望在前,看到希望的人能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坚固的屏障出现不大的空旷,即便能够快速恢复,却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坚固,特别是在数位帝境强者持利器的猛烈轰击之下,短时间内不会被破开的屏障,无比脆弱。 “砰!砰!砰!” 一连串紧密的敲击声,由外向内传荡,是希望的传递,给沙漠风沙与骨屑中的人以生的希望。 不少人抬头,盯着头顶,盯着原本是天空的方向,却因沙粒与骨屑遮住了光线,看的很不清楚,即便是看清楚的,也只是看到童命那很是矮小的身影。 童命什么都没有做,就那样简单的站立着。 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可狂风吹着的沙粒与骨屑中,他本是矮小的身影像是山峰那么的巨大,带着千钧的重量,压迫着看到他的人的心,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是的,童命还在那里,他们刚升起的希望不再是希望。 模糊的视线中,童命出手了,对着由他所布下的由金币形成的屏障,打出一拳。 一拳打在屏障之上,传出很轻的声响,还被风中的摩擦声音遮掩。 似很简单的一拳,连手掌都尚未完全握紧,而那双白皙稚嫩的手掌透着稚嫩,也无法让人感受到力量,即便是遇上,也不会阻挡,因为没有力量而懒得阻挡。 可是,在屏障之外的人,像是感受到极大的危机,生命受到胁迫,以最快的速度避开。 那些人是帝境,更有帝境巅峰,只差一步便能晋入圣境,在拍卖会场中很多人看来,都是强者,强大到离谱,却不敢接下童命这打在屏障下方的简单的一拳。 仅是一拳,震退了屏障之外的人。 屏障之外的人退了,可屏障之内的人却是发起了进攻。 (更新晚了,章节名也就算了……脸皮再厚一些:请加入书架!) 第一百七十六章 沙漠之中,一轮炫日升起。 是桑卜铁散发的光芒,在一度的沉寂之后,终是释放出璀璨夺目的光明,带着炽烈,照亮空气。 一根拐棍飞起,严家太上长老出手。 一只大手横空,骆鸿飞发起了攻势。 一座山峰陡现,旬然打出至强一击。 一柄寒剑离开轩辕九歌的怀抱,似要与他眼中的冰冷所向相触。 一口古钟立于东方天寒的身前,若将随他握紧的拳头撞出嗡鸣。 星盘慌弹,大珠小珠紧落玉盘,勾动夜空星光,照耀司马香草身躯朦胧。 黑珠乱颤,忽暗忽明连生纠缠,引得空间轻晃,涟漪荡漾游翼背负混沌。 数人绕圈盘坐,口中念念有词,透着斑驳的光芒于众人头顶汇集,气势不断攀升……乃是落枫商会最强大的手段。 像是在很早之前便是约好,无数能够起到效果的攻击在同一时刻爆发,向着对屏障外挥出一拳的童命掠去,要将他的生命剥夺。 霎时间,狂风再起,卷动沙漠中的沙粒与骨屑,携着弥漫空气的血腥¥∠,气息,似在毁天灭地。 童命有所感应,低下头颅,盯着矮小的身躯之下,历经岁月洗磨的眼眸闪烁愤怒的光焰,白皙稚嫩的脸庞显露忽然发笑而显现狰狞。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们!”他的声音很冷,似将空间都给冻住。 他挥动双手,一道带着淡淡金色的光幕形成,泛着微光,并在微光中透着森黑。 光幕之下,无数沙粒与骨屑不断汇集、融合,并按着固定的轨迹运转,似一团巨大的流动的泥泞,繁复的纹路泥泞之上浮现。 桑卜铁释放的光芒,被这团泥泞吸收,透不过一丝光彩。 拐棍快速飞来,却是陷入泥泞,只剩下弯曲的部分在外,像是一截干枯的枝条插在沼泽。 大手横空拍至,却是立即崩碎,只留有乱窜的灵力逸散,像是生于草间的微风飘荡空气。 山峰猛烈撞击,却是渐渐消散,只残余零碎的山体向前,像是石块粉碎的细沙窜入沙漠。 寒剑冰寒的锋利穿过了泥泞,却无法破除那道带着淡金色的光幕,依旧陷在泥泞。 古钟吟唱的嗡鸣透过了泥泞,仍旧无法穿透那道透着森黑的光幕,弥散沉淀泥泞。 星盘弹完,不多的星光被抬手抹尽。 黑珠颤过,极少的混沌被挥手湮灭。 斑驳却又显着和谐的光芒靠近,悄无声息的到达淡金色的透着森黑的光幕之后,接近童命的身躯,接触他的双手,覆盖他的身躯。 整团的泥泞开始松散,向着四周扩散。 淡金色的透着森黑的光幕开始虚幻,似化作一缕青烟,随着其下松散的泥泞向着四周,汇集的灵力要消散到空气中。 童命的身上道袍被突然出现的光芒吞噬,由白皙细嫩的双手向着全身,嫩白的血肉渐渐变得淡泊,唯留下血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呵呵,你们做的不错。”童命轻笑,丝毫不在意身躯血肉的消失。 很轻的笑声回荡在沙漠上方,笑声中有着难言的平静,而笑声传递到的地方,沙漠开始变幻,渐渐向着夜晚本应该有的颜色,像是有着微光却不明亮的黑色。 沙漠,渐去存在过的痕迹。 拍卖会场,只剩下除地面的空旷。 散开的泥泞吸收了光幕破碎后的灵力,其中的白色骨屑与枯黄的沙粒分离,又以一定的数量汇集,各自凝聚。 白色的骨屑是骷髅头破碎后的产物,而这骨屑再度凝聚,又是一颗颗森白的骷髅头,不断咬合着空洞的牙关,显露狰狞与恐怖。 沙粒是之前沙漠中的沙粒,可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沙漠不再有,可沙粒依然存在着,并且闪烁起浓郁的金色,与上方金色的流动的屏障相比,似一颗颗细小的金币。 那些沙粒,确是金币,只是被磨细,如今在凝聚,凝聚出一具具没有头颅的闪烁金光的骨架。 一颗颗的骷髅头与一具具没有头颅的骨架相连,成为真正完整的骷髅,将天空占据。 骷髅头的空洞的眼眸中有着绯红显现,由血丝汇集的火焰燃烧,给这些骷髅带来丝丝生机,似真的活了过来,有着独立的生命气息。 “呵呵,你们能够坚持多久呢?”童命的声音再度响起,似死亡的宣判。 他的身体已经只剩下骨架,若他之前的孩童般的身躯,很是矮小,却又通体透着淡白的光芒,在暗下的光线中,充斥着诡秘的妖异。 说完话,他身上的骨头在动,是在转动着身体,打量着与之前不同的身躯。 他有着感慨,觉得这只剩下骷髅的身躯是那么完美,也认定只有骷髅才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生命。 他默默想着,那些由骷髅头加上金币凝聚身躯的骷髅动了起来,要完成他的意愿。 让这个世间的生命都变成同类,都变成骷髅。 “杀!”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还活着的人,还醒着的人,都拿起了武器,要与自天空而下的骷髅战斗,寻一线生机。 “族姐,李兄。”游淞喊道,捡来落地的又鸟。 “喂,又鸟,你没事吧?”李裕宸捧着又鸟轻晃,很是急切。 看过又鸟的努力,众人的攻击,看着变成骷髅的童命,以及无数的骷髅向下,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充斥着无力与无奈。 “死不了。”又鸟声音微弱,像是弥留之际的答话,稍有停顿,彩瞳彻底闭上,“别晃了,我头晕,想要睡觉。” 见又鸟闭上眼睛,李裕宸更慌了,连忙说道:“你要是死了,那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又鸟听到了,本应该觉得愤怒,却是因为疼痛与疲惫,生不起愤怒,并且什么都不想说,却因李裕宸的摇晃与询问,陡然回想起如今的状况,又不得不说些什么。 “放血,喂剑。”它说道,声音极轻。 又鸟的声音极轻,四周还有混乱的声音不断回响,可李裕宸却是听得很清楚,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明悟又鸟话语的意思。 “拿去!”游晴递来紫色长剑。 李裕宸并未接过长剑,身躯直立着,眼眸不自主地转动,映出苦儿的身影,还有她身边晕倒在地的林嫣与宋璐,轻声喃道:“要多少血?” 他不确定,也不需要回答,右手对着紫色长剑抓去。 手掌抓住紫剑,在剑刃上摩擦,划出一道溢血的伤痕,忍着疼痛,任由剑刃贴着血肉,喂剑喝血。 (又是晚点,依旧无题……都写成这样了,该加入书架啦!) 第一百七十七章 紫色长剑染血,清脆的嗡鸣飘荡空气,轻颤着欢愉。 时间轻移,紫剑由吮吸血液处的剑刃向着整个的剑身,弥漫起动人的紫光,并渐渐变得浓郁,带着迷醉的光芒浮现,向着四周急速掠去。 霎时,紫色光华大盛,将金色屏障下的空间占据。 恍惚间,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这紫色光芒璀璨。 紫色,便是一切。 忽然,紫剑颤动得剧烈。 似久久沉睡的生命苏醒,要挣脱游晴的束缚,努力着向着自由。 感受着手掌之上传来的力量,游晴蹙眉,却生不起不喜,轻声对李裕宸说道:“我要放开了。”说完,不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直接放手。 似鸟儿从樊笼中离开,紫剑欢腾,颤动着躯体,发出清脆而悠扬的嗡鸣。 阵阵音符传开,像一首美妙的乐曲,在紫色世界上演,使人沉醉,放慢动作,并使得骷髅停滞,也似沉浸。 李裕宸脸色难看,脸庞浮出流血过多之后的苍白,又因疼痛而压制着呼吸,只是短促的时间,便显得极其虚弱,似随时都~,会倒下。 但是,他没有倒下,依旧站立。 直立着身躯,他抬起头,满是愤怒与憎恶的眼眸盯着化作骷髅的童命,杀意陡现。 “呵呵。”童命低头轻笑,带着骨头摩擦的杂音。 他被紫色长剑释放的光芒吸引,看到了李裕宸,看到了那双满是愤怒与憎恶的眼眸,不觉得想笑,而既是想笑,他也便有了轻笑,于轻笑声中,有着不屑,有着讥讽。 紫光再亮,紫剑变得再强,那又如何,关键还是要看是谁在掌控,是谁在使用,紫剑落在李裕宸手中,他找不到理由去重视。 除了自己,谁又有资格拥有那紫剑呢?应该掌控在自己手中啊! 漫天紫光隐散杀戮,使得他兴奋,有着念想。 所以,他动了。 骨骼摩擦出难听的声响,空洞的牙关轻轻咬合,以仅剩下骷髅的身躯向李裕宸掠去,杀戮气息陡然扩散,欲要夺得紫剑。 “杀!” 李裕宸喊了一声,声音急促、低沉。 本是怒吼,他用最大的力量将声音震出,却因失血过多而导致身体虚弱,只能发出急促而低沉的声音,但声音中含着的杀戮意志,又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眼眸死死盯着开始行动的童命,还闪烁着的光芒,全然是杀戮。 他想要杀童命! 紫剑轻颤着,似感受到他的意志,变得欢愉,却是在童命到达前的最后的时间里,再度饮下些许美味鲜红的血液,释放的紫光更加璀璨绚烂。 “去吧,杀!”李裕宸说道。 他的声音已经是很轻,是虚弱到极致,无法再说得大声一些,却又像是对待最亲近的人,轻声中带着柔和,只是说着最简单的事情。 轻柔的说,是陈述,是嘱托。 紫剑剧烈颤动,脱离了他的右手,像是受命的军士,领下杀戮的意志,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向上斩。 向上一斩,斩得空气爆裂,斩动空间轻泛涟漪,并隐隐有着属于虚空的深幽色彩浮出……斩过虚无,斩到突然出现的只剩下骨头的娇小手掌。 “好剑!”童命被震退,却又是赞叹。 右手手掌快速抬起,置于空洞的眼前反复观看,那透着和谐光晕的掌头之上,出现了一道醒目的伤痕,是刚才的对碰里,被紫剑斩中而留下的印记。 手掌上的伤痕,证明他经过数次洗礼的身躯挡不住紫剑的锋利,让他不得不出声赞叹。 紫剑不凡,他是知道的,其上的杀戮意志让他一度觉得喜悦,而如今的锋利,则让他的喜悦再难压制,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其收入囊中。 身形忽然变得飘渺,却不是躲避,只是加速,加速移动,加速攻击。 似敲击古钟,嗡鸣之音传荡,在空气中不断回响,极短的时间里,他便是拍出了数百掌,拍在紫剑之上。 或是剑身,或是剑柄,或是剑刃……一掌接着一掌,不断拍下。 不理睬一道道细小的缝隙浮现,不理睬一粒粒细碎的骨屑飘散空气,也理不睬一节节指骨断裂后的掉落……一掌接着一掌,不断拍着。 拍得紫剑少了光华,斑驳的印记显现,紫剑不再像是紫剑,他继续拍着。 拍得手掌少了指头,错乱的裂痕遍布,手掌不再像是手掌,他还是拍着。 地上,李裕宸彻底晕了过去,躺在苦儿身前,躺在早就昏迷的林嫣与宋璐之间,胸口躺着又鸟,脸色比又鸟纯白的身躯还要白皙,看不出一丝血迹。 苦儿默默站立,小脸之上没有一丝笑意,似有星空的眼眸也没有泛红。 有的,只是平静。 游晴战斗着,游淞战斗着,与疯狂到只知杀戮的骷髅战斗着,伤痕布上身体,口中溢着鲜血,亦是未曾退避、离去,守着他们,护着他们。 “杀!” 愤怒中有着鼓气的声音不时响起,在早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拍卖会场传荡,为战斗者带来坚持下去的力量,却又带着战斗的混乱。 混乱的战斗声中,有人洒血,有人殒命。 还活着的,都没有放弃,还在战斗,为了活着而战斗。 金币构成的屏障之外,帝境强者正不断努力,用最强大的力量不断轰击在屏障之上,完全不计灵力的消耗,灵器的磨损,只为将眼前这无情的屏障轰开。 右手拍没了手掌,便是用左手代替,只要能够将紫剑彻底拍停,将其收入囊中,化归己有,童命什么都不在乎。 “哥哥,这个感觉好熟悉。”苦儿抬起头,盯着童命,更是盯着童命拍打着的紫色长剑,“哥哥,苦儿真的觉得好熟悉的。” 轻声呢喃间,她的眼眸闪烁微弱的光芒,像是并不明亮的或是黯淡了的星空,于琐碎的思绪间重组着画面,一颗颗星星移动,带动整片星空的变幻。 星星的光芒变强,而整片星空,渐渐变亮。 记忆中的星空,再度浮于眼眸之中,带着无尽的璀璨,还有最深沉的怀念,于心的安宁。 “哥哥,苦儿记起那柄剑了。” 记忆中的星空,记忆中的紫剑,还有记忆中的人,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泪,从左边眼角溢出、流动、滴落。 (时间不早了,更新又晚了,再一次无题。)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弑 “哥哥,棍子黑黑的,一点都不好看呢。” “呃……那苦儿觉得什么好看呢?” “换成枪?不,枪身也是黑黑的,唔,那就……换成剑?对,就换一柄剑吧,哥哥?” “苦儿想换一柄什么样的剑呢?” “最好是很漂亮的,要比星空还漂亮的剑。” “嗯,那哥哥就换一柄比星空还漂亮的剑。” 星光变幻,扭转星空之下的画面,并渐渐变得黯淡,被更强的光芒遮掩了存在的痕迹。 一缕紫色光芒,在黑夜中渐亮,顺着静谧洒下的柔和星光蔓延而上,迷蒙绚烂的紫色将夜空彻底点亮,璀璨的紫色洒耀世间,曼妙的光华浸润万物。 “哥哥,真的比星空还漂亮呢。” “那苦儿喜欢吗?” “嗯,苦儿很喜欢的,最喜欢了。” “呵呵,喜欢就好。” 苦儿低着头,享受着来自头顶的宠溺,微眯起眼睛,眼眸中的一切再度变幻,映出身前躺在地面的三道半的身影。 “哥哥。”她呢喃,眼眸︾∴,微微泛红。 只不过是短暂的凝视,却似隔了千年万年岁月,已不再是当初。 抬起头,泛红的眼眸中映出黯淡许多的霞光,一滴眼泪流过脸庞的痕迹彻底消退,旋即升起的,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她从来没有过的神情。 在这一刻,她是她,却不只是她。 “弑!”她轻喊,对着被拍得不成模样的紫色长剑。 紫色长剑仍旧动着,不断被童命拍打,亦是主动的出击,以紫光的黯淡与剑身的浅痕换取童命掌骨的磨损,似有着大义,以伤换伤。 苦儿这一声喊,它感受到了,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还听过不少次,却又不知是在哪里。 它很迷茫,拥有的不多的灵智使它想不清楚。 “弑!”苦儿再喊。 似在睡梦中,于梦境之外,有着熟悉的人在呼唤,要唤醒沉浸在虚幻梦境中的神志,苦儿呼唤着紫色长剑,唤着它的本名,想要将它从岁月的睡梦中唤醒。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像是听过千遍万遍,已经是在记忆中有着无法磨灭的刻痕,紫色长剑思索着,想要把这记忆刻痕所对应的记忆搜寻。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字眼,多么熟悉的感觉,多么熟悉…… 仅仅是听到,便有着澎湃在涌动,有一股潜藏于最深处的力量在躁动,似乎沉寂了太久的岁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在岁月中积郁的压抑彻底爆发。 它在颤动,清脆且带着欢愉的嗡鸣响起,响动在童命不全的左手手掌之下,响动在依旧被它的光辉照耀的空气。 若是古钟的悠悠,来自依旧模糊了痕迹的岁月之前,又若是大道的自然,本就是如此,哪怕经历无尽岁月,依旧是初时的模样。 它,还是它,很久以前的它。 “弑!” 苦儿再一次的喊声,混着从时间缝隙里钻出的永恒印记,在不断响动的嗡鸣声里,紫光变得浓郁而璀璨,可斩灭天地的意志不再沉睡,漫于耀世的紫光中,欲斩尽一切! 我是弑,曾屠戮亿万生灵,饱饮仙人血液,乃是万古最强之剑——弑! 沉睡的记忆与意志复苏,紫色长剑找回它的名字,找回它曾经有过的记忆,找回它所承载的意志……吾之所在,意志所向,人挡弑人,仙挡弑仙,若天地阻挡,吾便斩天灭地! 弑人,弑仙,弑天地! 我就是弑! 剑身上斑驳的印记,在紫光中渐渐修复,可那是不可遗忘的耻辱,哪怕是在记忆朦胧时,在未复苏之前,都是它所不能允许存在的。 曾饱饮仙人血液,与天地争斗,如今却是被小小的圣境所伤,它不允许! 曾屠戮亿万生灵,鲜血侵染轮回,到如今,不过是灭一具无血的骷髅,无谓亦无妨。 弑,杀戮! 弑,无情! “没有想到啊,竟然还藏着这样一股美妙的力量!”童命惊异,并忍不住发出贪婪的赞叹。 紫色长剑,也就是弑,继磨去他的双掌之后,爆发出强大的杀戮意志,于瞬间震动他的心魄,震得他的身形出现短暂的停滞,还震得他的杀戮意志主动收敛。 弑很强大,他认定。 弑的强大,代表着它的曾经,亦或者是将来,但绝不是现在。 它的气势正在不断攀升,向着曾经有过的辉煌,在时间的流逝之后,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会变得很强,甚至可能超越曾经有过的强大。 但是,它现在还不够强。 他也不会给它继续变强的机会。 残缺的手掌挥动,于断裂的白骨间,有着新的骨头生长,在上下挥动两次之后,便是恢复到初时的模样,泛着银色透亮的美丽光芒,在紫色中显得妖艳。 肋骨之后,处于左边胸口的地方,丝丝缕缕的似血液的红润显现,在急速中不断交织、扩大。 只是极短的时间,还来不及做一次深呼吸,一颗表象血淋淋的心脏便是跳动在空洞的骷髅之内,向着四周传动血液喷涌的声音。 接着,童命身形变得虚幻,全身的骨头发颤,刺耳难听的声响在紫光中传荡,使得不少人突然晕眩。 闪烁银芒的骨头散架,并且有着不少较长的骨头由光滑处断裂,有着不少骨头断裂成好几截,又似彻底失去力量,因无力而向下坠落。 形态大小各异的骨头坠落些许,却又是被无形的牵动,打破了空间的桎梏,于瞬间出现在不断变强的弑的身旁。 骨头出现,依旧是分散着的,像是宇宙中的辰星,受到重力牵引,在绚丽的紫光中,游荡着形成的一圈漂亮的星云,不靠近,不分离。 可那是童命的骨头,在游荡之后有着动作,将释放着紫色光芒的弑包裹。 陡然间,这里的天地变得昏暗,残余的紫光消逝,只能看得到头顶那厚厚的一层金币,以及金币构成的屏障散发金色光彩。 其间,还有着暗,有着光,却不似光的暗。 暗,自内心,至眼中……整个世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暗,并不黑,却是因所谓的理智而生于心中。 空气中还有着光,可光中无法看到希望,光也便是了暗。 是眼眸中所见,由内心发出,相互交织、救场,错以为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暗。 弑被童命身躯的白骨包裹,尽管还颤动着,却是透不出一丝光亮,蕴含着杀戮气息的紫光更是在被破碎的白骨吞噬。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可以清晰感受到,弑的颤动减弱,而白骨拥有的气势在不断增强。 “弑!”苦儿喊道。 看着弑被白骨包裹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担忧,是对弑有着绝对的信心,要亲眼看着紫光再洒苍穹,重温刚浮现于记忆中的美好。 弑剧烈颤动着,低沉的嗡鸣经由外层包裹着的破损白骨传出,在真正的没有光彩的暗里挣扎。 我是弑,曾屠戮亿万生灵,饱饮仙人血液,乃是万古最强之剑! 我是弑,吾之所在,意志所向,人挡弑人,仙挡弑仙,若天地阻挡,吾便斩天灭地! 我是弑,怎么可能被这裹在身外的破烂白骨束缚? 8, 低沉的嗡鸣中,人的嘴角与伤口溢出的血液被牵引,残存在尸体之上的血液被牵引,滴落地面并且浸入土地的血液被牵引,融在空气中的血液被牵引…… 血液被牵引,不仅是流溢在体外的,更有还在人的体内的,都受到牵引,使人血液沸腾,战意更盛。 血液不断流动、汇聚,极短的时间里,便是将弑包裹,将包裹弑的破损白骨包裹,包裹成流动的血团,裹住了血团中的一切。 血团快速流动,于最外层显现玄奥的纹路,撕裂血团周围的空间,目光汇集,可以看到属于虚空的深幽色彩。 也就是几次急促心跳的时间,血团爆开,凝聚在一起的血液向着四周。 有的飞起,飞得很高,有的落下,浸入地面,有的横飞,划出悠扬的抛物线,有的钻入了虚空,就此消失不见,了无痕迹。 弑的颤动与嗡鸣,没有了。 童命身躯的白骨,没有了。 血团中的一切,包括血团,都没有了。 空中,有一颗通红的跳动的心脏,在血团爆开的瞬间,突然有着变大,像是视线出现的恍惚,在一眨眼的时间便又是缩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真的发生了什么,那颗通红的心脏跳出了几许诱人的绯红,就似人的受伤而吐血,喷出一些血液。 所有的骷髅,陡然间失去力量,全都停滞。 还战斗着的人,或是躲避,或是给身前骷髅一击,却都不自主的抬起头,盯着血团爆开之前的位置,盯着弑与童命身躯的白骨存在过的地方。 “弑!” 是苦儿的喊声,更是来自虚空中,沉淀在岁月中的永恒的声音,来自于曾经,来自一道显化空中的身影。 那是一名男子,身形挺秀,长发雪白,随风飘动,与一身白色衣衫映衬,俊逸的脸庞亦是显露苍白,只有黑色的眼眸闪烁坚毅。 而且,样貌与李裕宸有些相似。 “弑!” 男子再喊一声,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悲与喜,却是有一种最深沉的高傲。 他平视着前方,且头颅有些埋低,却是给人一种感觉,他的眼眸中,只映着天空,只有头顶的过了金色屏障的星空。 他伸出右手,手掌微曲,等待着弑。 接着,空间颤动,虚空中浮出一柄紫色长剑,剑身散着紫色光华,却不怎么亮,似带着些黯然,向着那只等待着的右手飞去,又有着欢愉。 另一边,跳动的心脏处,无数破碎的白色骨渣浮出,近乎是一团白色碎屑,已经全然看不出是骨头。 被弑强拖入虚空的乱流里,虽然坚持过来,却只剩下难以修复的残破,强行组合之下,完全没有了骷髅应有的模样。 于童命而言,这些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那颗露在空气中的心脏升起不可磨灭的愤怒。 愤怒中,心脏跳动剧烈。 心脏的剧烈跳动中,有着惧意,畏惧、恐惧。 第一次的,他觉得惧,想要后退,想要离开,想要逃走,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永远都不再出现在这里,不要面对握住弑的男子,哪怕仅是一道虚影。 可是,他没有逃,是不敢逃,更是逃不了,已经被锁定,而身体周围的空间,被彻底禁锢。 “弑!”男子轻声念道。 微微低头,凝视着右手握住的弑,感受着曾经的熟悉,像是呼唤最亲密的伙伴,像是亲人间的交谈,在久别之后的重逢,总有着很多话,很多想念要表达。 可是,这一声就够了。 弑不断颤动,由轻缓到剧烈,发出清脆欢愉的嗡鸣,剑身上闪烁着的紫色光芒逐渐浓郁,做着回应。 得到弑欢快的回应,男子微微一笑,苍白的脸庞显露着温暖,似比任何时候的阳光都要明媚,缓缓将低下的头抬起,眼眸穿透一切阻隔,映出最美妙的星空的景。 他轻轻挥动右手手臂,手掌带着弑轻动,而弑则是由剑尖散出一缕紫光。 没有宏大的气势,也没有壮阔的画面,就是一缕紫光的徐徐飘动,飘出一条直线,飘出一道短时间内并不消失的紫线,飘到被禁锢住的想动却又无法动弹的童命身前。 紫光没入了被强行凝聚的胸骨,又从胸骨钻出,与那颗通红的跳动着的心脏相接触,又从心脏的另一面钻出,透过背上骨头的缝隙,再斜着向上,向着金色屏障之外的星空。 男子抬着头,眼眸映着差不多的星空。 “呵呵。”童命发出轻笑。 他的笑声中,有着骨屑的摩擦声,很是难听,却又掩不住有着极大的近乎狂乱的喜悦。 那缕紫光,穿透了他的身躯,穿透了他的心脏,穿透了时间与空间,可并没有给他带来死亡,紫光从身躯穿过去,他还没死。 虽然受了极重的伤,可他还没死,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男子低下头,眼眸之中不再是星空,而是地面上或站或躺的身影,苍白的脸庞挂着笑容。 “哥哥。”苦儿抬着头呢喃,亦是轻喊。 (每天晚点,我很无奈……无题。) 请假条 没有存稿,摸不到电脑,更新没有了,明天也可能没有,抱歉! 第一百八十章 无情之中的有情 “哥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子苍白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由上至下,像是清晨穿梭在雾气中的阳光,朦朦胧胧的,充满令人舒爽的温暖。 他静立空中,眼眸映出苦儿的身影,可又是除了笑容,什么都没做。 微微笑着,身形渐渐变得虚幻,本就只是一缕念,完成了该完成的任务,便是到了离去、消散之时。 “还是那么的帅啊!”又鸟发出极轻的感慨。 不知什么时候,它睁开眼睛,七彩的瞳孔里有着空中那道浑身处在白色中的身影,轻动的光彩中有着丝丝异样,说不清究竟是喜还是悲,却能知道其中深含着复杂。 男子很帅,是它的评价,是样貌的显现,亦是不少人心中之感。 停留在时间流逝中的永恒,由虚空浮出的一缕念,一经出现,便是使得所有的骷髅都是停住,很随意的一剑,便是将童命击中…… 他用行动与事实证明了什么才叫做强大! 而他,仅是一缕念,也不过是一缕念。 他是念,便是有着念的念。 ↘,身形渐渐虚幻,他由高处降下,到苦儿身前,伸出已经透明的左手,抚在苦儿头顶,并在微笑中轻轻移了移,如曾经那般,有着溺爱。 只是,他是一缕念,已经虚幻到透明,伸出的轻移着的手掌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哥哥。”苦儿微笑。 除了轻微流动的风,她什么触觉都没有,头顶没有抚摸,与记忆不符,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在她心中荡漾,像是重回许多年前的夜晚,重回那存在于美好记忆中的永恒的瞬间。 沧海桑田,时间改变一切。 曾站立身边的熟悉的人,于生命也极其重要的人,在隔了一大段的岁月之后,只有身前的渐渐虚幻的一缕念。 时间无情,但人有情。 岁月无情流逝,可存在于记忆中的情感,一直都在,并且越来越深,心中那份想念,也越来越浓。 听到苦儿的声音,看着她的微笑,男子的手掌又稍稍用力,是最简单的习惯,已经近乎本能,只是加上了属于记忆与内心的力道,微笑着揉着过往。 过往,随着一袭清风,吹散。 “哥哥。”苦儿轻声呢喃。 熟悉的人不见了,那一缕熟悉的念也消失了,她心中充满了不舍,却只是轻轻挥动小手,断去想与念的再见。 已经再见,再一次相见,不知又会是何时。 转身,注意着地面,又是熟悉。 李裕宸躺在地上,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苍白,与之前出现的男子有着更多的相似,可苦儿知道,相似只是相似,并不代表是。 存在于她的记忆中的,留下许多美好的,并不是李裕宸。 眼眸微光泛动,短短瞬间,思绪便是到达刻下记忆痕迹的曾经,回到那片温暖宁静的星空下,身边还有着熟悉的人。 闭上眼睛,头顶的发梢还有微弱的触感留下,却已经很淡了,只是记忆与错觉。 只是,最难忘怀。 最难忘,最想念,愿沉浸。 缓缓睁开眼睛,还是在星空下,应该还是记忆中的那片星空,应该有着温暖与宁静,却已不再是。 泛着星空光芒的眼眸映着李裕宸与又鸟的身影,不禁想到秘藏一角中的相见,还有星湖下的一同观望星空,本就是记忆,却也和记忆中一般美好。 星空,换了地方,但还是那片星空。 一样的,都很美丽。 记忆中的熟悉,始终未变。 “哥哥。”苦儿轻喊,声音钻入李裕宸的梦中。 梦里,李裕宸听着美妙的箫音,看着吹奏竹箫与听着竹箫的两道身影,在低声且悠扬的音符中,忘记了有一种叫做思绪的奇妙存在,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 思绪沉浸在梦境,可身躯还停留在现实,却又因为梦境,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庞渐渐升起红润。 “呵呵。”童命轻笑。 他轻笑的声音很轻,却一直存在,有着细碎骨头摩擦的声响,含着许多复杂的思绪,在空气中游荡着,影响情绪,使得不少人紧皱眉头。 被弑释放的紫光穿透身体,穿透心脏,受了极重的伤,失去许多力量,可他并没有死。 被击伤,被遗忘,所以他没死。 可是,他受伤极重,失去许多力量,并且体内的力量在不断流失,若无意外,在不久后将流失殆尽,即便不死,一生都难再有什么作为。 于他而言,即便是生,亦不如死。 生不如死,那便去死! “都回来吧。” “都回来吧。” “都回来吧!” 连续三道喊声,由轻到重,由缓到急,由柔和到冷厉,直至愤怒的吼出,带着不甘、高傲、冷酷、决绝……杀戮心,必死意志,欲毁灭屏障之内的一切,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不好!” “快攻击!” 有人大喊,发动凌厉的攻击,却是无法阻止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停住的骷髅再动,向着童命飞去。 大部分人都认为之前那缕念能够解决一切,也以为他已经解决了一切,还处在震惊中,于心的躁动之下,忘记了童命的存在,忘记了最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还未确定安全,便是忘记危险,是对生命的不珍重。 这时候的所有的慌忙,所有的恐惧,所谓的危险,都是因为他们的放松,是他们自找的。 即便是死,也只能怪自己。 “呵呵。”童命轻笑着,声音中带着森然。 所有后发的攻击,即便是靠近,也只能打在一个巨大的圆球,由骷髅汇聚成的很厚的外层,打在突然有了生命却又立即彻底失去生命的骷髅之上。 无数攻击落下,打得骷髅头骨崩裂,碎成细小的块状,打得那黄金凝成的身躯错乱,不断掉落金沙,打出一处又一处的坑洼。 可这些攻击都是无力的,打不到处于最中央的童命,没有实质的效果。 圆球之上,黄金色的光晕升起,其中裹着骨头白色的光芒,不断纠缠着,一点点变幻,变成一颗金色与白色交织的巨大心脏。 心脏跳动,越跳越快,声音急促而响亮。 有人恐惧、悲切、绝望。 有人不放弃,继续攻击。 “轰!” 一声巨响,是金色屏障被攻破,彻底崩碎,无数黄金若是雨水,不断向下落着。 弑释放出的那缕紫光,不仅穿透了童命的身体,更是在金色的屏障留下一道不可修复的缺口,在帝境强者的不断攻击下,终是破开了童命布下的屏障。 屏障被破的瞬间,在外的帝境强者都进入拍卖会场。 “不好!” 帝境强者中,不止一人发出惊呼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炸得整个浮青城剧烈抖动。 (我又回来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刘平安的平安(一) “轰!” 若是九霄惊雷乍响宁静之夜,星空之下掀起层层叠叠的空间波浪,传动令人心悸的浩莽,震惊整个浮青城。 童命决心去死,却不愿做黄泉路上的孤独游魂,要拉着在场的人同行,将所有能够汇聚的力量聚集,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死亡方式——自爆! 金币形成的屏障破碎,落下金色的雨,似金色桂花纷纷洒落,在忽然炽热的光明下闪烁着耀眼。 空间颤动,毁灭气息爆发,卷着尚未完成滴落的金雨,急速扑打向地面的人群,袭向打碎屏障并快速钻入屏障中的帝境强者。 “小心!” 大喊声响起,来自天空,来自地面,充斥心间,带着慌乱与恐惧,却都淹没在了骇人的爆炸声里,交由爆炸去传递。 游晴一个闪身,到苦儿身边,用灵力撑起一道简单的防御壁障,一颗玉珠浮现身前,闪烁绿色晶莹的柔和光晕,再构筑一道绿色且是半透明的防御壁障。 弑剧烈颤动,紫色霞光绕着剑身,化作一团氤氲的霞雾,游荡在苦儿头顶,将她身边几米的范围都掩盖,盖住地上▼,躺着的三道身影。 又鸟飞起,浑身闪烁彩色绚烂的光芒,结成一道看得出柔软的屏障,挡在颤动的弑的上方。 “啊!” 凄厉的哀嚎混在了爆炸声里,伴随着一层层所谓的防御壁垒破碎,鲜血飞溅,参杂着琐碎的森森白骨,打在紧紧贴于地面的残缺血肉上。 毁灭气息压下,七彩光芒构筑的柔软屏障瞬间破碎,化作虚无。 氤氲的霞雾被穿透,带着弑的颤动更加剧烈,有向下的趋势。 绿色的半透明的壁障消散,闪烁绿色的晶莹玉珠落地,游晴用灵力撑起的防御壁障亦是无用,身躯下降的同时有着血液喷出。 “呜呜……” 低沉的呜咽不知是由何时响起,游荡于耳畔时,已经带上曼妙的悠扬,又是穿透了一切物质的虚妄,直入了心扉。 箫音,音符中显着和谐,低沉而悠扬,于爆炸声中清晰,却是在这剧烈的爆炸中一点都不和谐。 当然,不和谐的,也不仅仅是箫音。 一具骷髅,不似童命,有着成年人的高度,像是接连着头顶的星空,浑身闪烁含着凄美与宁静的银色光芒。 一出现,它便是在空中,在苦儿的头顶上方,往空洞的身躯中引渡着童命自爆产生的毁灭力量,眼眶中的深蓝幽焰越来越亮。 在骷髅的旁边,还有一道虚幻的影像,由骷髅身上的银色光芒照耀着,本就苍老的样貌充满了苍凉。 虚影盘坐,抬着头,视线透过穿梭于空气的金色与白色的混杂着黑夜与虚空幽暗深邃的碎屑,凝视着那记忆中的应该一样却已经不一样的星空。 星空,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只是星光下的世界有着无礼的喧嚣。 心,本无杂物,却因世事的繁复变化而不得安宁。 平安客栈中,刘平安叹息一声,一抹无奈的苦笑浮上与死气沾染的脸庞,身边的空间泛起涟漪,半截入土的身躯在荡漾的涟漪里消失不见。 像是眨眼,轻轻闭上眼睛再快速睁开,眼前只有不属于黑色的黑色悄悄来过又离去。 消失于平安客栈的刘平安,几乎是在刚踏入虚空的同时便走出虚空,出现在拍卖会场上方,一道无形的屏障随他的出现而出现,并以急速向着下方压下。 除去已经离去的声音,以及由地面传开的波动,散开的毁灭气息被他布下的屏障压制,挤压着向着童命自爆的位置。 若是任由童命自爆产生的毁灭气息散开,整座浮青城,会成为一片废墟,很难能存留些什么,他不得不出手。 几十年的时间,他都守着平安客栈,保着平安客栈的平安,保着进入客栈中的人平安,也保着自己所追求而又觉得无奈的平安……他得到平安,平安客栈中的人得到平安,平安客栈亦是得到平安。 他停在平安客栈中,很很轻松的便是可以保住平安客栈,保住平安客栈中的人,保住自己的安全……在之前,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他就是这般做的。 可是,童命自爆,会毁灭这一切。 浮青城被毁灭,空留一间客栈于废墟中,留着客栈与客栈中人不多的平安,又有何用? 那种本就不多的平安,还是平安?还能是平安? 不是,那样的平安,已经不再是平安。 他知道,他很清楚地知道。 平安,首先要心安。 要做些什么,他才能够觉得心安,才有可能得到生命里不多的平安。 反正都要死了,已经有半截身子入土,找不到追寻几十年的道,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做些曾经想过要做,却又有很多次没做的事情……了结此生。 “呵呵。”他轻笑,笑得苍凉而又含着些许满足。 一口血液由嘴中吐出,穿破空间的束缚,径直出现于随他出现的屏障上,使得屏障布上一层淡泊的鲜红。 屏障若拥有生命,刚浸润于身躯上的血液是最好的滋养,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似刚立下远大而豪迈的誓言,心中有着无限的冲劲,哪怕有着艰难险阻,依然坚定向着前方。 轻笑声尚在路途中,带着淡泊的鲜红的屏障便是将自爆带来的毁灭的气息压缩,并且挤压到一个极小的范围。 “去吧。”刘平安轻声说道。 他枯槁的手臂轻轻挥动,似有着随意,却是牵扯着空间泛起涟漪,由他所在,急速向着下方荡去,于屏障与毁灭气息所在之处显现虚空的无垠与其透着黑色的深幽。 虚空似一只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将屏障携带的毁灭气息吞噬。 既入了虚空,便是结束。 毁灭气息再怎么爆发,都是在虚空中,无法影响到什么,于很多人而言,已经变得无所谓了,也意味着安全。 刘平安低着头,默默注视着原本的拍卖会场。 地面少去了建筑物,应该显得空旷,却是有着活人与死人,还有零零碎碎的金币与白骨,在毁灭之后的透着异香的绯红中驳杂。 悄然间,他心中有着难言的怅惋。 无奈与叹息之声在内心回荡,他的视线扫过站立的苦儿,又轻轻偏移,到李裕宸身上,稍有停滞。 “也罢,也罢。”他道。 挥了挥手,在他带着叹息的声音里,一股柔和的力量飘然而下。 (第一次用这样题目,也不知道能写几章,也应该能写几章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刘平安的平安(二) 一曲箫音,低声且悠扬,带着梦幻。 自听到箫音,眼眸浮现两道只显于梦中的熟悉的身影,李裕宸便是沉浸。 一场梦,于虚幻里带着真实,印着时间永恒的记忆,映出岁月也希望刻下的痕迹,是属于竹箫的记忆的刻痕,更是属于人……由古而至今。 “哥哥。”李裕宸呢喃。 在温暖而熟悉的梦中,他是弟弟,也愿意这样喊,可耳畔却是响起甜甜的清脆声音,仅是听到,便能感受到浓郁喜悦以及喜悦中的关心。 睁开眼睛,视线已经很明亮,一缕缕的光,还透着太阳温暖的线条,有些可人。 天已经明亮,不再是夜晚。 视线稍有偏移,映出一张带着温暖笑容的熟悉的小脸,他心欢喜。 “哥哥。”苦儿再一次喊道。 小脸上挂有浓郁的笑容,在丝丝缕缕的阳光里,充斥着温暖,似有星空的眼眸泛着微光,不被阳光遮掩,很是灵动。 李裕宸从睡梦中醒来,她很开心,浅浅的笑容渐渐浓郁,要与温暖的阳光争一争高下。 ≤,“苦儿。”李裕宸微笑,轻声喊道。 双手撑在床上,与身躯一同使些力道,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抑,快速从床上坐起,视线扫过苦儿,扫荡起四周。 眼眸中的景,不再是拍卖会场,没有冰冷至心的杀戮,也不再是梦境之中,带着宁静与舒爽的温暖……陌生,却又有着丝丝熟悉。 他疑惑,还未出言询问,苦儿便已经开口,说道:“哥哥,这里是平安客栈。” 更多的疑问在他眼眸中闪烁,却没有打算再问,轻轻点了点头,又微微一笑,说道:“天都亮了,该起床了。”还说着话,便是整理着身形。 阳光铺洒温暖的光明,照着浮动白云间的一点青绿,还是初时的模样。 既然是在平安客栈,那昨夜发生的不美好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被随身躯前行而起的微风吹散。 安静的院落,有一间木屋,门窗与墙都是灰褐的色彩,只有简单而又模糊的岁月痕迹沾染其上。 李裕宸走到屋前,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房门便是自行开启。 “前辈!”他喊一声,踏入房中。 温暖的光明由窗户的缝隙透入屋中,陈旧而空旷的屋内泛动似模糊的尘迹,一名盘坐的老人睁着眼睛,岁月与死亡同在的脸庞挂着平静的笑容。 一步步走到刘平安身前,他恭敬抱拳,再次喊道:“前辈!” 站在老人身前,他便感受到丝丝的死亡气息,似乎眼前的老人已经踏入冥界,触碰到了轮回,随时都会远离人世。 “我就快要死了……能再见到你,真的很好啊!”刘平安说话的声音拖得老长,可以清晰感受到话语中的情绪波动。 “前辈!”李裕宸沉声喊道。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张了张嘴,除了之前喊过的熟悉字眼,都无法说出口。 对活了几百年,守着这间客栈,早就知道要死,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的老人刘平安,所有能起到安慰作用的话语,都只是多余。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他从老人这里得到一些东西,知晓一些事情,知道老人的生命快要到了尽头。 如今,还是这里,同一个地方,没有隔多久时间,老人也还是那位老人,却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上一次,他就知道老人活不长久,有些悲伤,却是被老人出言化去。 如今,他看着老人,嘴巴有些发堵,言语很堵,心中更堵。 很不安,很不舍,很不愿…… 接着,他很想哭。 丝丝水迹在不觉中弥漫眼球,像是很亲很亲的人要离去,难言的悲怆感受浮现心头…… “呵呵,陪我说一会儿话吧。”老人说道。 “嗯。”李裕宸使劲点头。 他感觉鼻子很酸,似乎就快闻到味道,点头表示要陪老人说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微湿着眼睛,听着。 “用不着悲伤,我都活了几百年了,活得太久,早就是该死的了。”老人微微摇头,带着很轻的笑,“生与死,有生便有死,无数人都难逃这命中的注定。” “我的一生,有过辉煌的曾经,年少时,便是修炼天才,百岁不到,更是晋入无数人渴盼的圣境,超然物外,一路修行,至圣境之巅峰,触碰到道的门槛。” “可惜,我的名字限制了我继续前进的路,在大危险前心生惧怕,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欲借着安稳度日而领悟我所追求的平安之道,苦苦费去百余年时间,终究未曾踏出那最为关键的一步。” “若是曾经去拼,有很大的可能,我已经死了,死在追寻道的路上。” “当然,也有可能,我早已跨过道的门槛,成功入道,成为一名道君。” 老人慢慢的诉说,有着记忆的回想、纠缠,曾经有过的辉煌与现实经选择之后的无奈,还有一分淡去的近乎无痕的入道的幻想。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至于当初的选择,我也有过后悔,一度想要改变,却始终没能够改变,守着这间叫做平安的客栈,守着内心追求的所谓的平安。” “守了几十年,也想了几十年,本以为能够入道……可入道真的太难,真的太难,真的……太难了……” 苍老的叹息声响起,穿透木屋中的空间,所有的不甘渗入了虚空,还残留下的,与尘迹相伴的,仅是一份感慨,一份渡过了漫长岁月的很无奈的感慨。 道,一个字,不简单,太难,太难! 无数圣境巅峰,穷尽一生,不断思索,始终无法明白这个字,都卡在这个字上,直至身陨,无法入道。 “吾心平安,苦求平安,临近平安,何不得平安?”苍凉之声问天,只余残声荡于木屋。 惨淡的轻笑浮现于岁月刻薄显露的脸庞,浑浊的眼眸不复清明,再曾想要表露而未曾表露的言语之后,轻轻闭上。 孤独悟道几十载,老人不再存有幻想,只是把心中积郁的苦闷吐出,心灵得到死之前的安宁与轻松。 依旧注视老人,随着老人的话语发生思绪轻易,李裕宸心中的悲伤还是悲伤,却多出了一些不同于悲伤的怅惋,想着老人的道,念及道的无情,天地的冷漠。 站立着,在木屋中,恍惚间,他站在了孤峰绝壁,经历许多世事,思绪万千,并于心中叹息。 “哥哥,嫣姐姐找你。”苦儿的声音响起,打断木屋中两人的思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刘平安的平安(三) 温暖的阳光明媚着,两道清丽的身影轻轻移动,苦儿拉着林嫣的手,向着陈旧的木屋靠近,带来活跃的生机。 “哥哥,嫣姐姐可找了你很久呢。”进屋,苦儿大声说道,双眼眯出两条窄窄的缝。 “怎么了?”李裕宸问,不明所以。 被苦儿拉着不放,被李裕宸注视着,林嫣的俏脸浮出丝丝红润,心中有着羞恼,组织好的话语不再,一点都不想回答。 视线偏移,落到刘平安身上,她的眼眸闪烁微茫,微笑浮上微红的脸庞,恭声说道:“前辈好!” 苦儿吐了吐舌头,转过头,亦是微笑,说道:“老爷爷好呀!” “呵呵,好!”刘平安点头,慈祥的笑容浮现在枯槁的脸庞。 过去几十年的时间,他都栖身于这间木屋,几乎没有怎么走出去,也基本没让人走进来,一直都在孤独中探索道,追求心中所谓的平安。 在不断地探索与追求中,他忘记了属于生活的简单,淡化了与人的交流,遗忘了生命里存在的美好。 如今,他将死去,放下许多执念。 £,对李裕宸说过积郁心中的不快,粗浅的回忆还印刻在记忆中的美好瞬间,他用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淡然去看待身边的一切。 他看到了,生活本是简单,人与人的交流间有着美好,忽然觉得很妙。 回忆,在很多时候,都不过是刹那间的欣喜,是思绪忽然飘逸的错感,是生活中存在的本不起眼的点滴…… 追逐道,他遗忘许多,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到即将死亡的前夕,他才是明白,究竟错过了多少。 “我从不在乎我做的是不是对的,我只会问心,问自己究竟想不想做,若是想做,那便去做,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做了,会有希望,不做,一点希望都没有……哪怕会死,我依然要去做!” 他的脑海,浮现李佑曾经的话,是断续时间的青烟,是残存岁月的泥尘……不对,亦不错,或是既对而又错。 即使成圣入道,可还是人,哪怕问道成仙,依旧是人。 他是人,长时间的刻意遗忘,却一直没有改变是人的本质。 无论怎样,他终究是人。 是人,就应该为人,想人应该想的问题,做人应该做的事情。 人,一撇一捺,简简单单。 本是简单,却因心的思绪繁复与执念太深,加诸太多不应有的错误的杂乱于身,苦苦追求平安,却是得不到生命里真正的简单。 人,理应简单。 至死,明悟。 笑容一经浮起,便是再难散去。 寻觅于空气中的阳光,似斜着身子悄悄移动,不觉间映在慈祥微笑着的苍老脸庞,使得沉浮的死气稍有退散,是要散出丝丝生的气息。 “老爷爷,你怎么了?”苦儿察觉到异常,轻声问道。 “呵呵,想明白了一些以前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情。”刘平安轻轻一笑,道。 追求平安,追求道,虽只是守着客栈,只是凭着心去思索,似什么都没有做,可他却是活得太累,是精神与心灵的疲惫。 现在,他想通了,不再那么执着,放开心中的执念,好好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 他决定,过得简单些。 “那老爷爷想明白了什么呢?”苦儿点点头,却又觉得不够,继续问道。 闻言,刘平安微愣,旋即轻轻一笑,缓缓闭上眼睛。 “我追求了几十年的道,坐于这间客栈中,空想着平安,却没悟出些什么,倒是把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给忽视了。” “忘记生活本是简单,忘记应该简简单单的生活。” 他说得很慢,是到生命最后的领悟,说给苦儿听,说给李裕宸与林嫣听,希望他们能够感悟到什么,对他们以后的修炼与漫长的生命有所帮助,更是说给自己听。 简单,一点都不简单,却也真的很简单。 想把话说出来,那就说出来,不用刻意掩藏什么,不用多加修辞,也不拘泥于形式。 简单的想,简单的说。 他想,他说,他想,他做。 简单,就是如此简单。 苦儿轻轻点头,又想了想,出声问道:“老爷爷悟的是什么道呢?” 她不明白什么是简单,也不想知道,那便不问,可有些东西想要知道,那便问,很随心、随意,真正的简单。 刘平安轻轻一笑,闭着眼睛说道:“我追求的道,就是我的名字,我们所在的这间客栈的名字,乃是‘平安’。” “我刘平安,不断追求着平安,守着这间唤作平安的客栈,守着生命的平凡与安定,守着心的平静与安宁,想着不经历生死,平平安安入道。” “可我没有悟道的法门,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不愿改变悟道的方向,不愿放弃安稳悟道的机会,不愿不平安……” “所以,终究没能入道,成为道君。” “但经过几十年的追求、寻觅、摸索,我能够肯定,这条悟道的路是通达的,可以成功入道,直通向道君境界。” “我的时间不多了,领悟还不够,做不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一事无成,我后悔,却也没有真正的后悔,得到了平安,不是我希望的平安,亦是我希望的平安。” “平安啊平安,平安啊平安,平安……” 他慢慢说着,是心中忽有的感触,是简单的表述,希望能够带给身边三人一些感触,最后那反复的呢喃,是给心留下最后的安宁。 “苦儿很不懂。”苦儿蹙眉,道。 “既然不懂,那就不去想啊。”李裕宸开口,似有所感触,“我们没有到入道的那个地步,无论怎么想,想的多么通透,到最后,都只是空想。”揉了揉苦儿的脑袋,“而且,想的多了,只会伤神。” 刘平安诉说的时候,他就想了不少,是不由自主的去想,想到很多,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只换来头脑中的思绪渐渐错乱,连忙将错乱的思绪抛却。 想的多了,不好,他对苦儿这般说。 可是,他还是在想,并且想到些什么。 所以,他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刘平安的平安(四) “平安,平是生活的平静,安是内心的安宁……应该与道没有多大的关系。”李裕宸说道。 思绪不断变幻,浮出这样一段话,似乎是被指引着说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模糊的肯定这段话是正确的。 闻言,刘平安微愣,旋即问道:“这个怎么说?” 还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语,可他几近淡然的心已经泛起涟漪,并不断向四周扩散,从未有过的错乱感受于脑海浮现、转动、回荡…… 苦守平安客栈几十年的追求,从悟道一出发时追寻的方向,都可能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 他死死盯着李裕宸,思绪交织、纠缠。 感觉被复杂的目光注视,李裕宸觉得有些拘束,带着些许无措的慌忙,却又尽量保持冷静,说道:“前辈想入道,却不想有太多的纷争,追求着现实与心灵的平安,并且想以平安入道。” 他陈述着刘平安所说过的现状,快速组织着语言,也是等待、观察老人有什么样的反应。 “入道是前辈想要的,平安也是前辈想要的,本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事物,或者说是两种不同的追求,应该是分开的,却又因为同时追求而被前辈糅杂在一起。” “两个单纯的事物被混合,就像泥土混着黄沙,是两样事物,但并不好分辨,也就什么都不是了……呃,应该可以这样说吧。” 刘平安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不断思索,并示意他继续。 他点头,继续说道:“在我看来,道就是道,平安就是平安,同时追求,可两者是分隔开的,不应该混在一起。”顿了顿,“而且,道不应该那么简单,有些像是什么东西……” “像是什么?”刘平安问。 “对啊,像是什么呢?”苦儿也表示疑惑。 李裕宸并没有回答,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紧皱眉头,缓缓抬头,视线之中,有着金色温暖的阳光,有着木屋本身的带着红褐色的陈旧色彩,有着自屋外吹来的极轻的风。 风很清,风很轻,吹不动阳光倾斜,吹不去木屋的陈旧,吹不松他紧皱的眉头,吹不散脑海中带着迷混错乱的思绪。 他没有刘平安经历得多,没有触碰到入道之前的屏障,还不到那个时候,也还差很远……如隔天堑! 可是,这些并不影响他有些想法。 仙之下,是道君。 道君之上,是仙。 入道便能成为道君,离仙很远,但相比其他境界,诸如王境、皇境、帝境、圣境,却已经很近,已经很强,可谓是强大到离谱,不应该简单才是。 对修炼不久,处在引灵境界的他,道君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境界,存在于念想中。 当然,有超越道君的信念,想要到达最强,想要成仙,并且成为最强仙,但如今,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 风轻轻过,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什么,而他,也只是想想。 他只是想想……然后,而已。 想了想,其实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才是道,也不知道那所谓的道像是什么东西。 所以,他摇了摇头,叹息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像什么。”无奈显于言语间,顿了顿,又觉得不好,“或者说,什么都不像吧?”声音很轻,带上询问的语气,没有了哪怕一丝的肯定。 像道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他没有接触过,以前也没有刻意去想过,无奈,他真的不知道。 “什么都不像,那又像什么?”苦儿轻声呢喃。 她的脑海中,不断幻化着什么都像,却又什么都不像的画面……幻化出的画面,像的东西太多,终究是什么都不像。 她想了想,并且很努力的去想,可真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什么都不像,那又能够像什么?”李裕宸微微摇头,嘴角含着苦涩,“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反正想多了也只会伤神。”些许停顿,加大些声音,“反正它就是那个样子的,再想它,它也不会变,接受它的存在就行了。” 似有些霸气的想法,道存在便好,何须刻意深究……却是在必要时的最无奈的选择。 “的确!”刘平安点点头,表示赞同。 道,始终存在,无论怎么看,又怎么想,它都是那样,不会改变。 而且,早已经接受道存在的现实,只是心中愿不愿意承认,又是否是乐意接受,能否坦然面对。 “道就是道,说出的是道,说不出的……也是道!”他抬起头,叹息道。 阳光穿透的陈旧间,他参悟了几十年,似乎是悟出了许多,却到此时方知,真的惨误了许多,惨了、误了一辈子,蹉跎了大好时光。 一声叹息,叹息一生,是空留。 “道,是道,是道,也还是道。”李裕宸忽然说道,“道,是道,不是道,也是道。” 像是强加在思绪中的念头,徘徊许久而不去,他很想将其驱逐,却是在思绪的不断排斥间,鬼使神差的念出来,还若无知觉。 “道,是道,是道,也还是道。” “道,是道,不是道,也是道,” 刘平安轻念,带着感触,加在他所追求的平安之上,想着他想了几十年的平安。 “平安,是道,不是道,也是道。” “平安,是道,是道,也还是道。” 念着,是猜测,是确定,渐渐明悟。 想着,有欢喜,有悲伤,思绪万千。 道,是什么模样,又像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再想知道。 平安,或许是道,或许不是道,他不知道,也不再想知道。 道,是说出来的道,也是说不出来的道,仅是道,也不仅仅只是道,却都已经不重要。 平安,他的名字,他的向往,他的追求……他的道,平安最重要,他不知平安是否是道,可认定了平安就是他的道,别人承不承认,天地是否承认,都不如他的认定来得重要。 他说平安是道,那便应该是道,就是道。 他的道,平安。 (晚点的更新……更新总是过十二点,但在睡醒的天亮之前,都算是昨天的更新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刘平安的平安(五) “这就是道啊!”刘平安感慨,轻轻摇头,“只是,可惜了……” 丝丝清明浮现眼眸,是多年寻觅追逐之后的终于明悟,却是带着些许失落的黯然,只能抬着头无奈。 道,他已经明白,可他生命已至尽头,已经再没有力量去入道,只能看着道无限接近,似乎触手能及,却又不能真正将道触碰。 若是早那么一两日的时间,他定能入道,成为一名道君,但真如他所说,可惜了…… 就差那么一点,真的很可惜。 “已然明悟了道,死又有何妨?”他闭上眼睛,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洒脱。 若非付出巨大的代价,生命到了尽头,看淡了许多,也难悟出些什么,看不到真正的道,也不能够确信他的追求。 平安,是道。 他追求一生,始终没有全错。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也就够了。 “前辈,真的没有希望了么?”李裕宸问道,心境有些复杂。 刘平安低下头,睁开丝丝清明闪烁与浑浊间的双目,凝♂,视着李裕宸,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再度微笑,缓缓抬起头,映出木屋内的陈旧的景,思绪飘到木屋之上。 整个过程,他一个字也没说。 不说,却是什么都说了,并且说得更多。 “总该有些希望的吧?”李裕宸说的很不确定。 黑夜走到尽头,会是阳光升起的天明;狂风暴雨之后,乌云上有澄澈明净的天空;不懈的痛苦与绝望的追逐寻觅后,于行进的路上,有着最美的希望……这是内心最美好的向往。 可是,这只是向往。 黑夜漫漫过,可能会是布满阴云的天;狂风暴雨渐去,可能是黑夜,剩几许残星;不屑的痛苦与绝望的追逐寻觅后,于行进的路上,有着生之后的死……这是现实最残酷的写照。 所谓希望,不过是得不到时候的一种向往,是给予内心不懈努力的信念的安慰。 我们所说的希望,一直都在前方……至于到达之后的希望,已经变了模样,不再是希望。 希望,总在前方,终是在前方。 希望,是现实最残酷的写照。 “是呀,老爷爷,应该有什么办法的吧?”苦儿小声道。 “应该会有办法吧?”林嫣亦是说道。 希望很残酷,可总还不是绝望,是不愿意绝望……哪怕没有希望,总还是要想想,会将精神最后的寄托存于希望。 刘平安没有绝望,却不带任何希望。 早就已经确定要死,并且做好了死的准备,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可以忘记、抛弃,好好享受这生命最后的美好时光。 “呵呵,办法什么的,只要去想,终归还是有的。”他笑了笑,仍旧抬着头,“我活了几百年,也死了几十年,却没能死成,也是到了死去的时候了。” “至于希望,我不在乎,会有什么办法,我也不在乎,不想再想,也懒得再想……就这样简单地死去,也挺好的。” 死亡,很久前,他很害怕,选择平安这一条不明的道路。 入道,他一直追求,追逐的路上很苦,却很执着,不愿放弃。 如今,死亡到了近前,道也离他很近,可他却是不害怕,再不知害怕为何物,也不再执著,看淡了心中的愿念,变得坦然。 他的心,似一口古井,是一口枯井,任凭轻风、清风、狂风或是暴风吹过,都是无波。 无水,便无法掀起波澜。 他无惧,且无欲。 他顺其自然。 “可是……”李裕宸张开口,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不是如何对刘平安说。 他还小,生命也还很漫长,没有时间的沉淀,也没有经历太多,对于特别想要得到而无法得到的事物,他不会放弃,也不愿看到刘平安因生命快要结束而放弃。 苦苦追寻几十年,花费太大的代价,终于快要获得,哪怕再有艰难险阻,又怎么能够放弃? 放弃,说得轻巧,做起来也简单。 可若是放弃,对得起那几十年苦苦追寻的生命?对得起所要追求的梦想、信念、平安、道? 他认定:不该放弃,不能放弃! “几十年都过了,到了最后,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应该再拼一把!”他说道,语气很坚定,“前辈,再拼一次,很可能会失败,可这一次都不拼,一点成功的可能都没有。” “办法什么的,只要去想,也总会是有的。” “为了追求,为了梦想,无论希望是否存在,都不应该放弃!” “前辈,再拼一次,再试一次吧。” 他的声音,很是真诚,他的脸庞,有着执着,他的眼眸,含着不甘与乞求。 看着他,刘平安平静的心再难平静,思绪再度变幻。 “我从不在乎我做的是不是对的,我只会问心,问自己究竟想不想做,若是想做,那便去做,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做了,会有希望,不做,一点希望都没有……哪怕会死,我依然要去做!” 还是李佑的话,他扪心自问,岁月泥尘中无数次的念想,哪怕刻意或者不经意间的忘却,始终留有痕迹,早已经深深刻在心头脑海。 李裕宸的真诚、执着、不甘、乞求,就是扫除灰迹的拂尘,拂出一片空旷,其上写着平安,写着入道,写着真诚、执着、不甘与乞求……是几十年甚至数百年来沉寂的一切。 入道,于如今的他而言,已经太难太难,几乎不含有任何的希望,可离着绝望总还有些距离。 既然不是绝望,再渺小的希望,都可以无限放大。 希望放大,直至占据一切,成为心中的唯一,那便对什么都不再存有惧怕。 问心,想做,那便做,什么都不在乎。 做了,会有希望,不做,一点希望都没有。 哪怕会死,依然要去做,既然注定会死,还有什么不可做的呢?也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是啊,追求一辈子,早已经没有放弃的理由。”刘平安自嘲一笑,忽有一份豪情突生,“死不死,那还不一定!”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刘平安的平安(六) “平安。”刘平安念道。 忽生的豪情渐归风中,他抬起干枯的右手,食指对着空气轻划,一笔一划的写着他念道的两个字。 随着他缓慢书写,弥漫着死气的身体不再屈于无情岁月,似枯木逢春,冒出新芽,佝偻不复的身躯充斥蓬勃的生机,荡漾令人心悸的澎湃气势。 木屋还携着陈旧的尘迹,却是在逝去时间的痕迹,向着当年初成木屋之时,由旧向着新。 岁月的气息与钻入屋中的阳光混杂,并朝着阳光的来处蔓延,要穿透空间的禁锢,穿越时间的阻碍,回到同样是阳光灿烂的曾经。 时间缓缓向后,记忆快速往前,倒退过几十年,到抉择该悟何道之时。 “道,乃是这片天地的规则,天地万物,都可为道,也都可谓道,悟道,可悟一切,入道,一切皆可入道。” “入道,即是悟道,明悟天地的规则,选择一条通向道君的道路,选择一条通往仙的道路。” “入道,难,却也不难,但谁也无法说清楚。” “不少人穷其一生,经历诸多痛楚与折磨,到%≥,死之时,仍旧不能明悟何为道,何谓道,至死都不得入道。” “有人睡一觉、梦一场便入道,有人观山、观水而入道,有人杀生证道。” 此时的他,过去的他,正在入道前挣扎的他,面对抉择悟道时的他,呢喃起相同的话语,说给自己听,说给身边的人听,说给这片天地听。 悟道,入道,由简入繁,由一点触及一面,由滴水而知汪洋,明悟这片天地的规则,与其沟通,并将其运用。 “我的道,平安。”他呢喃,“平安,我的道。” 是此时,是当初,他的名字,这间客栈,心的追求,道的要求。 平安于指尖反复划过,与空气紧密而亲密接触,由体内传递至手指的灵力引动空气中的灵气,更是引动存于天地间的道的痕迹,沟通这片天地潜藏着的力量。 两个简单的字迹浮现空气,似手指划现,似凭空出现,由虚空显现。 是手指的书写,是灵力的凝聚,是灵气的汇集,是道的痕迹,蕴含着天地的力量,包含着写字之人的真诚、执着、不甘、乞求……归于平安。 平安,道。 道,平安。 随着平安二字的不断实质,刘平安苍老到尽头的脸庞浮现一抹异样的潮红,浑浊的眼眸闪烁亮丽的清明,死死盯着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舒心的简单字眼,忍不住用手指去抚摸。 似乎是存在,却又无法真正将其触碰,只能于心中感受到有形而无形存在的悸动,却又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动人心弦! 道无痕,亦有痕。 平安,他的道,显于空气,也只显于他的眼眸、内心。 他以平安的道沟通这片天地,沉浸到他眼前、心中所在的平安中,感悟最真实的道,窥探最真实的自己,于记忆中忆着往昔,于道中追寻曾经有过的痕迹。 平安,他的名,由年少伴随至如今,是故人对他的轻喊,是写于书籍、刻上石碑的名称,是时间流逝、岁月更迭,留在脑海里的记忆……一间客栈,一份追求,一种道。 与道的亲密接触,他脑海浮出太多东西,也忘记了太多的东西,忘记了自己。 沉于道中,他为道痴迷。 抬着手,划着字,悟着道,失着魂。 “前辈他怎么了?”李裕宸轻问。 他说话时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是影响到刘平安,明亮的眼眸中充斥着不解,却又无法从林嫣与苦儿那里了解到什么,也不是时间离去,更不好做些什么,只能是默默看着、守着。 默默等待,时间的流逝便是变得缓慢,甚至到一种不堪的程度。 同样长的时间,由初升不久的明媚的阳光到血色渐暮的夕阳,于有着期盼的心上,不止是一个白天那样的漫长,恍惚之间,有若一瞬,更是经年。 “道,原来是这样。”刘平安闭着眼睛呢喃。 时间再移,夕阳下了山,星星尚未浮出,夜空带着不可见的黑,不存一丝光明。 一口还是绯红的血液由嘴角溢出,是他努力过的见证,却是被黑色完全遮掩;丝丝红润爬上苍老枯尽的脸庞,又似一抹曾经的失败,不见于黑夜;他睁开眼睛,浑浊混着清明的黑色眼眸也掩藏在黑夜里。 他看明白了平安,看破了道,也看淡许多,可还是忍不住要轻轻叹息,留着努力之后的无奈在黑夜的空气中轻荡。 看道,他看到,却只能是看到。 他看到了道,明白了道,却再没有了足够的力量牵引,无法完成最后的沟通,道在前,却无法入道……只能看道,仅是能够看到。 “明白,不代表得到;悟了道,也不是入了道。”他轻笑,笑声有着洒脱,也有着酸楚。 “前辈,还是不可以么?”李裕宸问道,声音很低,且是沉闷。 由刘平安的话中,他听出没有说出,却也是说出的现实,一个很不愿见到,不愿相信的很真的现实。 再一次的努力,哪怕明白了什么是道,悟出了平安就是道,却仍旧是不入道的门槛,被道拒之于门外,到生命尽头,始终不能够入道。 他觉得悲哀,替刘平安悲哀,心有些酸,还有些痛。 “呵呵,早已经注定,又有什么悲伤的呢?”刘平安笑了笑,“努力过,拼过,也就足够了。” 不必擦去嘴角的血液,不管脸庞上的绯红,他缓缓抬起头,盯着还没有一丝光芒的天空。 黑夜里,黑色中,他等着一颗星的浮现,也等着一颗星的从天降落。 不能入道,他在很久前便是知晓,也没存有多大的希望,最后的一拼,也不过是完成生命最后的一点点念想……至于结果是什么样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将死,不想。 平静,心安。 “可是……”李裕宸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 默默地,他也抬起头,守着头顶的夜空,守着星光由黑色中显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平安道(上) “亮了。”刘平安呢喃。 他的声音很轻,可以说是细微,在黑夜中响起,传出不远,便是被黑色彻底吞噬。 抬着头,浑浊的眼眸闪烁丝丝光芒,是清明,是喜悦,是无奈,是洒脱……默默地守候与等待,渴盼终结。 “哪里?”李裕宸轻声问道,找不到天空中的亮光。 略微寻觅与思索,他才发觉是在木屋中,头顶上方有着厚实的屋顶,无法如刘平安那般,视线穿透屋顶,看到屋顶上方的天空,看到一颗星星,渐渐明亮。 他稍稍退开,缓步移到门口,向着刻意钻入屋中的微弱星光望去,注意到一颗越闪越亮的星星,以及变得明亮的整片夜空。 星光渐亮,驱逐黑暗,带着清爽而明亮的光辉洒耀世间。 木屋中,刘平安注视着星空,凝视万千星光中的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就像是作为外人而看着自己。 那颗星星很亮,亮到可以遮掩周围星星传递的光明,并且随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亮,带着些许如太阳般的耀眼,于星光中显着极尽绚烂。 星空,很亮@,,很静,很美。 万千星火闪烁,多出一颗闪亮的星星,将周围照得稍亮,可对于整片星空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依旧是明亮的,照亮了黑夜,带给世间宁静与美好。 “好漂亮啊!”苦儿呢喃,眼眸映着星空,眼眸中有着整片星空。 “是啊,今晚的天空很漂亮呢。”林嫣凝视星光烂漫的夜空,微微一笑,道。 站立门口,身在木屋中,被柔和的星光照着,宁静舒心悄然进入心扉,烦恼都似之前夜的暗色,消逝于无痕间,只剩下通透的和谐与安宁。 星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般模样,那么的美。 “快看,流星!”林嫣忽然说道,纤细的手指指着远方,在星光下显着美丽。 在星空里的远方,被刘平安注视的地方,那颗明亮的星星移动,划出一道简单而曼妙的弧线,似带着动人的凄婉。 星空之下,不少人眨着眼睛观看。 “可以许愿的呢。”李裕宸轻声道,快速闭上眼睛。 如当初,若许愿能灵验,他也要许愿……即便不能灵验,他也要许愿,为刘平安而祈愿,求一份心的安宁。 几十年的努力,数百年的追求,直到身将死时,终于是有所明悟,却又不能真正得到……这是一种悲哀,是刘平安一生的悲哀,是他内心深处不愿见到的现实。 努力过,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那么重要。 或许真应该如此,可他不是刘平安,不会这么想,不会接受这样令人觉得无奈甚至绝望的结果,希望一个对得起几十年的努力,对得起数百年的追求的完美的结果。 付出几十几百年的时间,付出了生命,就应该有收获,就应该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想要的回报。 流星划过,于地上的人而言,些许许愿与期盼,总是随着被划出的长线消失而渐渐消逝。 许愿,向虚无缥缈的存在许下现实的愿望,除了内心稍有安切,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星已落,人将死。”刘平安轻叹,缓缓闭上眼睛。 “前辈!” “老爷爷!” 心急的喊声响起之后重叠,李裕宸、林嫣与苦儿都是转身,快速前移,出现在刘平安身边,眼眸中的苍老身影在星光照耀下带上些许水润的朦胧。 虽然心中早已经有着些准备,他们还是不愿见到刘平安就此离去,是最简单的想法,不愿离别。 “呵呵,都活了那么久了,活得足够长了。”刘平安闭着眼睛,轻轻一笑,“生与死之间,有着轮回,该死的时候,始终是要死的……” “生与死,过了生,那就是死,逃不掉,也不用逃。” “能在生命的最后遇到你们,在放松与开心中看淡许多,看开许多……便是能够安然离去。” “谢谢你们!” 苍老而微弱的声音似带着时间停滞,是到生命尽头时的感触,含着过去一生的感慨,有发自内心的最真的感谢。 “前辈!”李裕宸的声音哽咽,说不出话。 或许生与死之间有着轮回,生过了,便是死,可死过了,那就是死了啊,除了别人的记忆,于死者,没有了灵魂,连死之后的尸体都不再拥有…… 他知道,人死之后,灵魂会化归虚无,身体会腐烂,最终,什么都不再有。 生,像是一场梦,醒来,那便是死。 死,也像是一场梦,沉入了梦中,那便再也不会醒来。 死,他见到过,却不愿见到,不想见到刘平安就这么的死去,死在追寻一生的就要到达的终点之前。 他好想说些什么,也好想做些什么,却是什么都再难说出,也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呼吸,有些急。 心,有些痛。 泪,悄然。 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说不出是否到了伤心处,或许只是触了景,他的泪,就那么溢出了眼角。 星光的折叠反射下,略带晶莹的泪珠滑过显着清秀中带着些许稚嫩的脸庞,带着很沉重的力量,又轻轻向着下方。 飘逸空气,触碰衣衫,滴打竹箫。 没有树叶与草的摇动,却是起了微风,游荡在洗去陈旧气息的木屋,绕着木屋内或悲的四人。 “呜呜……” 风中,弥漫着轻妙且悠扬的音符,是竹箫的轻响,却又像是在哭泣,似丝缕一般延绵,缠绕生机渐退的即将死去的人。 箫音不停,生出一道柔和而无形的力量,隔开了刘平安与三人,并化作无形的厚实的茧,将刘平安层层包裹。 似在倾诉没有终结的故事,流逝的生机在茧内回流,并带着茧内的力量钻入向着死亡的身躯。 “怎么回事?” 是李裕宸的问,是林嫣与苦儿的疑惑,是刘平安不愿再睁开的眼睛再度睁开,瞪大了瞳孔,丝丝不可置信的清明与希望的光芒浮现在浑浊的眼眸之中。 (换个章节名,之前那个用多了,也似不怎么好……至于这个,也就将就着用一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平安道(中) “力量,恢复了?”刘平安轻声呢喃。 流逝的生机钻回将死的身躯,柔和而清凉的灵力使得四肢百骸充满力量,在很短的时间里,似回到圣境巅峰,且是力量最强之时。 星光由门窗进入木屋,随着细微的风与不绝的箫音游荡,照在刘平安脸上,映出不明的错愕被难以压制的喜悦替代。 心中存着疑惑,他却不打算深究,把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到悟道之上。 之前便是明悟了道,只缺少灵力的沟通,而如今灵力回复,全身充满了力量,一个绝佳的入道机会就摆在眼前,他绝不会放过。 “平安。”他轻声念道。 抬起枯槁的右手,食指于空气中轻划,两个陪伴他一生的字符由灵力镌刻,沟通这片天地,随时间轻移,让道将其填满,闪烁宁静、不刺眼的光辉。 微风轻响,是箫音弥漫而过的痕迹,是风卷灵气流动喧嚣,参杂着这片天地的意志。 星光散着柔和的静谧,照耀光辉渐渐绚烂的平安二字,又似被吸引,携着空气中的灵气不断靠近,很快便将平安二字填满,环绕在刘※★,平安身体周围。 灵气不断聚集,很快便是抽空了平安客栈内的灵气,一股吸力向整个浮青城蔓延。 “怎么回事?” “灵气怎么变得稀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数人发问,脸上浮现疑惑与郑重,不解的抬头,视线顺着灵气快速流动的方向而移动。 “难道是有人入道?” “有人入道!” 疑惑之中,有人猜测,有人得出结论,却都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撼,望向刘平安所在的方向,想要做些什么,却是觉得不好,什么都没做。 远古家族之人没有妄动,隔着一些距离,守着平安客栈。 拍卖会上,刘平安最后出手,将童命自爆的力量化解,解救了拍卖会场中的人,救了很多人,也救了参与到拍卖中的远古家族年轻一辈。 这就是对他远古家族的恩,远古家族之人记着,如今,既然是遇上了,那便要还。 他们做不了多少,但能做多少便是多少……守着不让人打扰他入道。 至于更多的,还要由年轻一辈以后去偿还。 灵气聚集,绕着刘平安身躯盘旋,将整间木屋占满,渐渐被压缩,并由气体向着液体,像是旋转与空气的水珠,汇聚成一股股流动的透明清泉,吸收柔和的星光而充斥朦胧的迷幻。 由灵气变幻到灵液,箫音悄然离去,还剩下的微弱的风也听不到了流动的声音,掩藏在灵液里,被道吞噬。 “平安,道。”刘平安轻声呢喃。 他眼眸所看到的世界,不再是之前那般模样,带上了特殊的线条,是道存在于空气中的痕迹,领着他踏入道的世界。 受着灵液洗礼,受着灵液中含着的道洗礼,受着这片天地的意志洗礼……洗着身躯,洗着心灵。 平安,他的道。 他的道,平安。 他在入道,被天地所承认,也是认识这片天地。 “好漂亮呀!”苦儿微笑说道。 “嗯,真的很漂亮呢。”林嫣笑着点头,很是赞同。 灵液流动着星光的色彩,在黑夜里闪烁清爽柔和的银辉,轻触身体,带着温暖的清凉,有些似站立于流动的星河间,任由星光浸漫身躯,内心安宁且旷达。 李裕宸没有说话,清秀的脸庞带着笑意,感受着沉淀于灵液之中的美好。 他感觉到,这灵液就似灵力,不需要经过体内繁复的转化的灵力,只需要将其吸收,便是能够让其成为体内灵力的部分。 “我试试。”他快速说道。 没有将话语挑明,他便是于灵液中艰难降低身形,盘坐在地上,运转六绝神功,吸收灵液。 一滴灵液进入身体,使其顺着经脉移动,很快便是汇集到腹部,与体内本身存在的灵力盘旋、融合,没有炼化的过程,便是直接化作灵力。 瞬间,温暖动人的笑容浮现脸庞,睁开双目,明亮的光彩闪烁,映出林嫣与苦儿的身影。 “快修炼!”他大喊一声,因喜悦而忘记压低声音。 他只喊了一声,稍稍提醒林嫣与苦儿,却是不加解释,且不待回应,又闭上眼睛,开始吸收流动于空气中的灵液。 灵液被吸收进入体内,便是能够轻易转化为灵力,而周围流动着的灵液,便全是流动的灵力……吸收灵液能让他快速变强,他又如何能够不喜悦,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绝佳的提升机会。 “嫣姐姐,快和哥哥一起修炼吧。”苦儿微笑,微眯起眼睛,“这可是有好处的哦。” 林嫣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盘坐修炼,而是盯着苦儿,问道:“那你呢?” “苦儿可是不用修炼的呢。”苦儿轻轻笑着,“嫣姐姐快和哥哥一起修炼,千万不能浪费时间。”清甜的声音中含着催促,并拉着林嫣盘坐。 “好吧。”林嫣点头,在苦儿的注视下,开始了修炼。 “哥哥,嫣姐姐,你们要加油哦!”苦儿说道,抬起头,眼眸映着流动的灵液,映着灵液中闪烁的星空的光芒。 流动的灵液中,她看着灵液中的星空,回味着曾经的记忆,凝视着李裕宸与林嫣,忆着才发生不久的点滴,思绪随着灵液的变幻而变幻……由夜晚至天明,她的笑容常在。 虚空轻轻颤动,一道苍老的身影浮现天际,望着下方不起眼的平安客栈,轻轻笑了笑。 “终于还是成功了。”李佑说道,由衷地为刘平安感到高兴。 耗去几十年的漫长时间,刘平安走着一条他不愿走的极其缓慢的道路,终于是成功,对此,他也有着些感慨。 只是,感慨在心间,他不会说些什么,并且只是来看看,什么都不会做。 “有来日,再相见。”他轻声说道,又消失于天际。 这是对刘平安说的话,也是对刘平安身边的李裕宸所说的话,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再相见,不知会是何时,也不知是否会有再相见。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平安道(下) 灵液的清泉于空气中流淌,绕在木屋中,牵引着午时绚丽的阳光,七彩而璀璨的光芒游动、飘荡,身处其间,似沉浸氤氲朦胧梦幻的仙境。 李裕宸睁开眼睛,眼眸闪烁明亮而绚烂的光辉,清秀的脸庞映着彩虹似的光芒,温暖中毫不掩饰弥漫内心的喜悦。 一个夜晚,再加上一个上午,他一直在修炼,贪婪的吸收着身体周围游荡的灵液。 时间轻易流逝,他则是由引灵四层晋入引灵五层,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再由引灵五层晋入引灵六层,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要与身边的人分享。 “苦儿,我晋入引灵六层了!”他尽量压着说话时的音量,可声音却怎么也低不下来。 “真好呀,那哥哥可要继续加油啦!”苦儿微笑着点头,微眯着眼睛,又稍稍偏头,指了指正在修炼的林嫣,“嫣姐姐可要比哥哥还快那么一些些哦。” 李裕宸转过头,发觉林嫣早已经晋入了引灵六层,而他除了喜悦,并没有其他异样的情绪。 “还真是的,那我可不能落下了。”他深吸一口气,微笑说道。 》, 收敛心神,闭上眼睛,运转起六绝神功的功法,再度沉入修炼之中,什么提升速度过快,境界可能不稳定等一系列的问题,都被他抛在一旁。 他渴盼变强,无时无刻不企盼着变强,只要能够变强,他甚至愿意付出常人所不愿付出的东西。 八岁到十四岁的每个下午,他苦练体魄,风雨无阻;踏上修炼的道路,他不惜选择六绝神功,以残破身体机能为代价,以可能死亡为代价,换取修炼速度的提升。 身躯盘坐于灵液中,受着洗礼,有平安的道滋润身体与心灵,可他却不愿如刘平安那般选择平安。 他的路,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路上,布着荆棘,充满坎坷,若他能够越过一切的艰难险阻,走到终点,将会是无比绚烂! 刘平安如此说过,他记得,也还记得更多。 他若是李佑,不在乎他做的是不是对的,只会问心,问自己究竟想不想做,若是想做,那便去做,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做了,会有希望,不做,一点希望都没有……哪怕会死,他也依然要去做! 他的路,注定不会是平安。 烈日照耀,火热的情怀铺在大地,升腾的水汽由低处向着高处,朦胧了天空中的那抹青绿。 从午时到黄昏,到星星占满整个夜空,在星空的渐明渐暗中迎来新的一天,一轮灿烂的火日由天边徐徐升起,向着高处不停登攀,似不记得昨日发生之事,且不觉得疲惫,反复已经做过很多次的相同的事。 一日过去,近跟着一日时光。 太阳落下之后升起,又一次落下,再升起,接着又是落下……像是追逐前行过的轨迹,证明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在疲累了之后,总还是要安眠。 累了,会睡。 睡过,会醒。 哪怕会是无限的反复,亦是有着这样的过程,且总会留下些许痕迹。 “平安。”刘平安轻声呢喃,睁开闭上三日的眼眸。 历经岁月考验后的双眸,受世事百态的侵染而被磨洗得浑浊,却又是在一次身躯与心灵的洗礼之后拥有了丝丝亮丽的清明,在星光下闪烁宁静的柔和。 还是在木屋中,星光清凉而静谧,轻轻落在身上,游荡于屋中的各个角落,飘逸着熟悉。 熟悉的物,熟悉的人,熟悉的强大感受。 “我刘平安竟也有入道的一天,竟是将平安这条道路给走通。”他轻轻微笑,内心满是复杂而平静的感受。 他已经入道,不再是圣境,成为一名道君,开始懂得这片天地,真正有着超脱。 灵液仍旧流淌,却是渐渐变得稀薄,化作一滴滴的水迹,又由滴水飘散,散作朦胧的雾气,随着清风在游荡空气里,以灵气的姿态重回这片天地。 “老爷爷,恭喜呀!”苦儿对刘平安微笑,道。 “恭喜前辈!” “恭喜前辈入道,成为道君!” 林嫣与李裕宸都是从修炼中醒来,一前一后说道,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微笑表露。 “谢谢你们!”刘平安点点头,真诚且慈祥的笑容浮现布着岁月痕迹的脸上,“都是因为你们,我才能够入道,真的很谢谢你们!” 对着三人,他很自然地鞠躬,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感激。 “这都是老爷爷应该得到的呢。”苦儿抢先说道,李裕宸与林嫣都是点头附和。 刘平安轻轻摇头,微笑说道:“不要这样说,我能入道,都是因为你们,我是真的应该感谢你们。” “前辈……”李裕宸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刘平安摆手制止。 “活了一辈子,活了几百年,连死亡都经历过,我看开了许多,知道什么是该做的,又有什么不应该做。” “在我看来:有仇,不一定要报仇;有恩,却一定需要报恩。”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不止是滴水的恩情,救了我一条命,让我达成了几十年甚至是数百年来的梦想,应该是要报答。” 苍老的声音很是平静,却又带着恳切,是刘平安活了一辈子的不忘本,是他内心安定的不变的念想,早已经认定。 他微笑着,面容很慈祥,目光落在眼前三人身上,仿佛看着最疼爱的晚辈,尽是柔和。 “除了道君的境界,还有这间客栈,我什么都没有剩下,不知道还能够用什么来感谢你们,除了言语的感谢,真的无法报答。” “所以,让我再鞠一躬。” “真的谢谢你们!” 他的声音里含着歉意,有着最真切的感谢,也再一次地鞠躬,做他能够做的,并尽量做到最好。 李裕宸轻轻拉了拉林嫣与苦儿,微笑着接受了刘平安所表达的感谢。 “你们的路,注定和我不同,会是不平却安的绚烂……我希望你们能够记得,有一个人,守着一间客栈,客栈的名字叫做平安。” “当你们走得累了,或者不想走了,想休息一下,能够忆起平安。” “祝你们一生平安!” 刘平安用平静的声音说着最想说的话,最简单却是最真的祝福印在光芒璀璨的星空之下。 第一百九十章 前往山水学院(上) 太阳似一盏灯,悬挂高空,火红火红的,散着炽热。 亮丽的白色云层包裹下,有一抹青幽的绿,飘荡在每一个明净的白日,若亘古而如此。 广场上,李裕宸抬着头站立,微微眯起的明亮眼眸映着这抹青绿,宁静的遐思悄悄闪烁。 那抹青绿,是一座山,浮青山,一人一山的山,而山中有人,却非只有一人。 于山下、山中、山顶的观山,山既是山,也不是山;如今望山,想着山,山还是山,也不是山。 无论认为它是山,或者不是山,它就在那里,有着青幽的绿,似有着改变,却一直未变,还是最初时候的模样。 同样位于广场上,若是那天、那夜,他的心中充斥着一股名为豪气的热烈情怀。 刘平安入道,他因在当场而得到好处,且显于境界之上。 六绝神功十分奇妙,使得他的境界得到飞速提升,超过境界本比他高一些的林嫣,率先晋入引灵九层,距离下一个大境界的凝气境也已经非常近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再度突破。 自能够修炼至如今∷,的引灵九层,虽然经历了特别多的事情,可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九个小境界,这样的修炼速度,让他都感觉到充满豪情的同时,又有着梦幻。 “变强,真的不遥远。”他呢喃,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轻闭上眼睛,回首这两个月的时光,却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使得一颗还很稚嫩的心渐向成熟,脑海中的世界,不再仅是路怀镇的房屋与街道。 轻闭着眼睛,炽热的阳光使得眼中看不到黑,只有无限的光明与希望。 他的心,在远方。 他站立,在路上。 “成仙,成为最强仙,必然!”他于心中喃喃。 睁开轻闭的眼眸,他依旧望着天空,似感觉不到阳光的炽热耀眼,瞳孔睁得很大,欲把那抹青绿看尽。 看着那抹青绿,他仿佛又回到那座充斥青绿的山下,钻入山中,爬上山顶,见到那位老人,见到那位女子,还有山顶的孤独身影,不可忘却的,还有他的哥哥。 “一座山,好多人,好多事……过去,现在,将来……”他无故叹息,思绪莫名。 他活的时间不长,也才十四岁,连十五岁都不到,他很年轻,却是在这梦幻般的两个月的时间里,有着太多经历与深沉的感触,更多了思绪的清明……他想简单,却无法再获得真正的简单,总是会想很多。 思绪反复纠缠,终化作叹息绕在脑海心间,心有压抑。 心中的压抑,能够摆脱,却真的存在过。 热风吹过变得强大的身躯,他渐渐低下头颅,打算找一些事情做,转移莫念的压抑的思绪。 稍稍偏头,不远处有着三道令他感觉熟悉与温暖的身影。 回了一趟家的白雨已至,于出发前往山水学院的今日到临,与林嫣、苦儿站立在一起,谈论一些能够带来欢声与笑语的事情,在火热中传递着丝丝由心而生的清凉。 更远处,还有一些熟悉的人,或是修炼,或是忙碌,都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头颅转正,眼眸又映出三道带着熟悉的身影,正不断靠近着。 “李哥!”陈有才与路阳喊道。 在二人之前,还有一名少年,也就是十五岁左右,白色的衣衫衬着皮肤白皙而稍显柔嫩,稚气微存的脸庞带着一丝不多的坚韧。 “李裕宸,我要挑战你!”吴炜靠近,一脸郑重,“上次一战,我虽然失败,却是得到好处,晋入引灵六层,相信这一次定能够将你打败!” 闻言,李裕宸微愣,稍稍点头,又是轻轻摇头,刚刚张口,便又是被打断。 “若是男人,就应该坦然接受战斗,哪怕会输,依然不能够选择逃避,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吴炜尽量把声音压沉,可声音还带着稚嫩,被刻意压抑着,有些难听。 李裕宸有些无奈,站立原地思索。 境界提升过快,由引灵四层到引灵九层,虽然试过了,他仍旧有些不适应,需要再磨合,左右思量,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你有要求,那就打一场吧,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面。”他轻声回应,又稍稍停顿,等着吴炜回应。 “说吧,别婆婆妈妈的。”吴炜有些不耐烦。 “虽然你已经晋入引灵六层,但你是赢不了我的,而且……”李裕宸微微一笑,挺直身躯,“恐怕你这辈子都无法战胜我!” 对于吴炜,他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并且一辈子都将如此,哪怕再努力都是无用。 他是这么想的,由笑容展现,笑得很浅,却是很真,也不属于言语的嘲弄,不是刻意影响接下来的战斗,是说着如今的现实,说着心中的豪情。 “李哥威武!” “李哥霸气!” 陈有才与路阳的声音适时又不合时宜的响起,传荡在热闹的广场,引起周围一些人的关注。 “你想得太好了!”吴炜紧咬着牙,冷声说道。 “信不信由你。”李裕宸摇头,微笑着指了指广场上的一处相对的空旷,“那边没什么人,我们就去那边吧。” “好!”吴炜点头应允。 待到于空旷场地上对视而立,不少闲人的目光聚集,特别是在陈有才与路阳的鼓动之下,空气似乎比太阳所给出的要炽烈一些。 李裕宸微微笑着,平静接受着由周围传来的目光,似还有些享受。 “准备好就开始吧,看我怎么打败你!”吴炜一如既往的急躁,与白皙的面容有些许不符。 “那就开始吧。”李裕宸说道,一丝兴奋漫出平静。 “那好,接招!”吴炜大声喊道,灵力汇集到拳头之上,灵技运转,直向前方。 “来吧!”李裕宸喊道。 阳光火热,照着他的内心渐渐火热,身体的躁动超过内心,急切渴望着战斗,并在吴炜出动的同时快速向前,拳头紧紧握着,却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仅凭借体魄的力量去战斗。 没有花哨的双拳,刚出发,便是碰撞。 (还没到天亮,就算昨天吧……再厚颜求收藏,嘿嘿。)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前往山水学院(下) “砰!” 力量叠加着灵力的碰撞,于相触的两只拳头传动音波,环绕快速靠近又被反震得后退的两道身影。 吴炜后退,两三步便是稳住身形,而李裕宸的身形却是多退几步,且稍显踉跄,险些跌倒。 “哈哈,再来!”吴炜大笑,“看我怎么打败你!”不待任何的停滞,右拳松开,化为直掌,运转起灵技,飞速袭向李裕宸,不给他调整的机会。 当李裕宸站稳身形,一只拳头已是抵达近前,到了危急之时。 匆忙之下,他将左手抬起,横于身前,右拳由身侧向前方移动,还不特别熟悉的灵力全部调动,布在左手手臂,更是将右拳彻底包裹。 “砰!” 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吴炜的手掌打在李裕宸的左手手臂,但下一刻,李裕宸的右拳便是落在吴炜的左肩,两道声音因相隔时间短暂而联系紧密,并发生了重合。 接着,李裕宸向后退了两步,脸庞显露不正常的神采,明亮的眼眸映出吴炜倒飞于空中的身形,还有一丝绯红飘荡。 “有这么强?”他低声说♂,了一句,明显有些不信。 体内的灵力于仓促间调动,虽是到了应对时候能够发挥出的最强实力,他却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效果,竟然只用一拳就将吴炜彻底击败。 看到这样的情况,陈有才与路阳都有些愣,可紧接着的,是满脸布着阳光的笑容。 “李哥威武!”陈有才说道。 “李哥霸气!”路阳说道。 一前一后的声音响起,是二人不惜言语的夸赞,亦是内心忽生的朦胧感受,相较之前,真的觉得李裕宸变得强大。 “砰!” 吴炜飞落地面,砸出一声闷响,却又在倒地后快速爬起。 擦了擦溢出嘴角的血液,以复杂的目光盯着李裕宸,压抑着声音说道:“这一次,还是你赢!”承认失败,可他的眼中仍旧闪烁着战意,“你等着,我还会来挑战你!” 李裕宸稍顿,想了想,说道:“你赢不了我的,而且是这辈子都赢不了。”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吴炜反驳,不给李裕宸在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快速离去。 “唉,算了。”李裕宸无奈摇头。 他下意识地抬头,眼眸中映出白云间的那抹青绿,陈有才与路阳的奉承被他抛却,周围响起的议论声也在他的耳中淡化,脑海中升起一些杂念。 不是他看不起吴炜,只是他认定自己会比吴炜进步得更快,在修炼道路上能够走得更远,注定会到达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的路,在很远的地方,路上布满荆棘与坎坷,可终点却是无比绚烂。 思绪虽有些莫名,可他却不会反驳,而且心中认定。 还抬着头,阳光灿烂的光辉中有着那抹青绿,还有一些不大的点缓缓靠近,并随着接近而不断放大。 “那是什么?”他问。 疑惑初生,他又是觉得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动弹,且被那无形的力量牵引,身躯向着一旁横移。 “是翔鹰,山水学院派来接我们去往学院的飞行魔兽。” “终于是要前往山水学院了,我可早就等不及了。” “谁说不是呢,这几天可一点都不太平,心里一直都憋得慌。” “总算是要回去了……” 耳边,有着纷乱的议论声,却是随着他的身形停住,于人群聚集处而再也无法将混杂一起的议论分辨。 “唳!” 伴随着悠扬的鸣叫,二十多只翔鹰落在了浮青城的广场,就在李裕宸之前站立的区域,巨大身影落下,形成一股气浪,向四周蔓延。 “学员们,踏上翔鹰,是时候出发了!”旬然的声音响起,伴着一只只翔鹰匍匐。 招生人员早已经站好了位置,就近安排新招收的学员到翔鹰背上,做着离去前最后的准备。 李裕宸没有急着登上翔鹰,而是左顾右盼,寻找着因比试而短暂分开的熟悉的人,想要和他们一起。 “呵呵,李裕宸,过来和我一起。”旬然微微一笑,直接将李裕宸带到靠在最前方的翔鹰背上。 “老师……”李裕宸张开嘴巴,却是被旬然抬手制止。 “都是去山水学院,在哪只翔鹰上都是一样的。”旬然微笑,顿了顿,“而且,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也还有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够回答。” 李裕宸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站在翔鹰背上,无数少男少女怀着激动的心情,挺立身躯,沐浴火热的阳光,一张张含着稚嫩的笑脸,浮动着最真的笑容。 时间飞过,一切准备就绪,真正到离去之时。 “出发,山水学院!”旬然大声喊道,带着一股豪气。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二十多只翔鹰一字排开,振动巨大的翅膀,舞动整齐的弧度,留下一串腾飞巨大的身影,接受着广场上投来的目光,向着山水学院前进。 “奔波许久,终要回归。”旬然低声呢喃。 视线与精神力汇集,浮现一张张显着稚嫩的脸庞,他那带着岁月痕迹的脸庞浮出一抹欣喜的笑。 翔鹰背上的学员,都是学院的未来。 翔鹰展翅,翱翔天际,大地之上留下一道道连续影子,穿越千山万水。 时间流逝,日落日升,第二日的时光又到太阳一度落下时。 一道山脉浮现,出现一片森林,森林被黄昏染上一层夺目的光彩,巨大的翅翼滑过整片森林,一座巨大的古朴城墙缓缓出现。 城墙之上,一块块巨石挺立,简单而庄严,似在诉说着一段段凄美壮丽的故事。 越过城墙,缓缓滑入城中,放眼望去,店铺林立,黄昏之下,街道之上,一派和谐安定,吸引着人的眼球。 翔鹰再次滑过,一双双眼睛盯着下面的城市,也有一双双眼睛望向翔鹰。 缓缓地,一片空旷的广场渐渐浮现,在黄昏中线的宁静,披上了一件火红的纱衣,显得扑朔迷离。 羽翼微动,翔鹰滑到广场的尽头,带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慢慢降落,从天空之上。 “欢迎来到山水学院!”旬然微笑说道,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偷懒了,嘿嘿。) 第一百九十二章 山水学院的山与水(上) “这里就是山水学院?” “到山水学院了。” “美妙的学院生活就要开始了。” “又回来了。” “好熟悉……” 阵阵议论由翔鹰背上传至广场的尽头,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在夕阳的光辉中飘飞,一张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上绽放着笑容,一位位老师欣慰点头。 有人至,有人归,思绪欢愉。 “山水学院……”李裕宸轻声呢喃,注意着周围的景,也寻着熟悉的人。 很快,他便是从人群中寻到几道熟悉的身影,虽未上前,却是远远地打了个招呼,站立于旬然身旁,正视眼前的属于山水学院的景。 夕阳尽头的光辉并不刺眼,照在广场,落在身上,似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不愿轻离。 视线正对着的前方,在夕阳之下,可清晰见到一座大山的轮廓,而视线中的那座山,就是山水学院的山,山水的山,曾有道君观山而入道的山。 山水学院,一山一水。 有道君留字,依山傍水而建。 “⌒↓,夜晚即将来临,你们可以选择停留原地休整,或者到那座山下,寻一寻机缘。”旬然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使得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远处的那座大山。 话语携着议论声渐停又涨,当大多数人还在考虑时,便是有人脱离人群,向着大山快速奔去。 先行动的这些人知道,那座大山确有机缘,也要去寻一寻机缘,更是不愿落后。 或是有着猜测,或有在询问之后多了一些了解,更多的人向着远处那座渐渐模糊了轮廓的大山奔去。 “道君观山入道,虽然不全是因为那座山,却真实存在有那座山的影子,证明了那座山的不凡,确实值得一观。”旬然微微一笑,对李裕宸道。 李裕宸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行动,稍有停顿,说道:“山水学院,山就是那座吧,那水呢?” “既然是叫山水学院,有山,也肯定是有水的,至于水,就在那座山的旁边。”旬然微笑点头,却又是轻轻摇头,带着些异样的感伤,“随着时间的流逝,山还依旧,水却不是最初时候的水了。” “怎么了?”李裕宸问道。 旬然缓缓抬头,凝视着彻底暗下去的天空,轻轻叹息。 “山水学院建立之初,山畔有一片清澈却又青幽的湖泊,早晨清澈见底,可看清湖底的游鱼,至于午后,则是映着山的倒影,青绿的色彩中显着幽静,或站或坐于湖畔,再繁复的心绪都能够变得宁静。” “后来,有人发觉湖水具有灵性,并且有着药用价值,可以滋养身体,改善体质,湖泊里的水便是一天比一天少。” “湖水不断减少,灵性也渐渐变弱,直至彻底消失,又过去很长的时间,再也没有恢复,连带着湖泊也无法恢复到初时的样貌。” “到最后,只在巨大的坑中有着少量的水,剩下不多的鱼在水中艰难活着。” 叹息之中有着黯然,是旬然心中难言的痛楚,也是山水学院内很多老师心中的痛,并随时间流逝而愈发深沉。 都是因为他们一时的贪婪,湖泊里的湖水减少了,灵性也消失了,湖泊变得不再像是湖泊。 闻言,李裕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如旬然一般抬头,他凝视着几乎是纯黑的天空,什么话都没说,等着星光浮现,遍布苍穹,默默守着一片宁静星空的出现。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想也是无用,做好现在,并朝向未来,这才是最重要的。”沉默片刻,旬然说道,眼眸中映出一颗颗渐亮的星星。 白日的阳光明媚,夜晚的星星应该很早就闪亮着,却又常常等待黑暗先行出场,要在黑暗中带来光明。 黑暗不长,却是很黑,再见光明,便又有了另一番感受。 本是相同,却总会那么一些有些的不同,这也就是拖延出现的星星所需要的。 星星的世界,除了星星自己,只有这片夜空能懂,或许懂得。 听着耳边响起的话,凝视着星星升起的夜空,李裕宸有着他的感受。 “老师,那我过去了。”目光向着旬然,他轻轻点头,微微一笑,“他们都还等着,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呵呵,去吧,希望你们能够有收获。”旬然微笑说道。 “一定会的!”李裕宸握了握拳。 映着柔和的星光,他向着几道等待着的熟悉身影跑去,温暖笑容布满略显稚嫩的清秀脸庞。 “李哥!” “李哥好!” 隔着一些距离,陈有才与路阳便是大声喊道,眼眸中映出李裕宸的身影,以及远处留意着李裕宸的旬然,眸光闪烁些许炽热。 在三圣学院,李裕宸就是他们的靠山,而李裕宸的背后,则是旬然,让他们感觉前方有着一条无比通达的道路。 “陈有才、路阳,你们好!”李裕宸笑着回应,已经是习惯。 “哥哥,你可让我们等了好久。”苦儿微微嘟起嘴巴,故作不满,“都两天了,哥哥要是再不来,就看不到苦儿,更看不到嫣姐姐和雨姐姐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李裕宸讪笑,稍稍停顿,思绪转动,疑惑忽生,“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不是嘛,这两天发生了好大的事情呢。”苦儿说道。 说着话的同时,她将双手抬起,拇指与食指稍稍弯曲,其他指头勾着靠近手掌,比划出一个圆,接着由手臂带着手掌分离,表示她所说的很大很大。 李裕宸微愣,有些不明所以,而林嫣与白雨则是站立于苦儿身旁轻笑。 柔和的星光由苍宇洒下,似一层纱衣,笼罩着大地,也为大地铺上一层和谐的宁静。 明亮的眼眸中,三道熟悉而曼妙的身影站立于星光之下,有些像是在梦中,让李裕宸有些痴,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却知道不能,只是乞求时间慢一些,并将此刻的记忆于脑海深藏。 “咦?哥哥怎么了?”苦儿觉得不对劲。 “没什么,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李裕宸回神,微微耸肩,指了指星光下的那座大山,“我们也过去吧,兴许能够获得机缘。”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山水学院的山与水(中) 一座大山,矗立在宽阔且空旷的地面,于星光下显着高大巍峨的轮廓。 山下,围满了人,或站或坐,或是观山,或是修炼,也或是感受着山下些许议论而又显得安静的氛围。 “好高大的山……好多的人。”李裕宸感慨。 “嗯,好高大的山,也有好多的人。”苦儿微笑,却又是撇嘴,“都不能继续前进了呢。” “呵呵,我们就在这里吧。”李裕宸轻轻一笑,“机缘也不一定是靠近山脚才能得到,说不定会落到我们身上呢。” “也是哦,这个还真说不准呢。”苦儿点头,小脸再度挂上浅浅的笑容。 林嫣与白雨微微颔首,知道此刻也只能这般选择,觉得有些许无奈,但心中依然有着期许。 抬头望山,李裕宸只觉得山高大且巍峨,夜晚宁静着的渐清渐冷的空气缓缓钻入体内,心中升起一股应在山顶的旷达感受。 在山下隔着些距离观望着山,他有一种站在浮青山下的错觉,思绪飘荡,不禁想到山中那位老人所说过的话语,脑海浮现在山的不同位置看着本应该是相同的∷↗,山。 眼前的山,与记忆中的山,都是山,也都不止是山。 抬着头,望着山,明亮的眼眸中有着山,也有山顶连接着的更高处的星空。 星空将整个夜晚占据,散着宁静而柔和的星光,轻落山上,似一件清凉的透明纱衣,为山披上一层宁静淡雅的朦胧。 “曾有道君因观山而入道,观的是这座山,又入的是什么道?”李裕宸轻声呢喃。 山是观山入道的山,是山水学院的山,可在他的眼中,在他的思绪中,这并不是一座简单的山,可以由山衍生出很多相关联的事物,能让本就活跃的思绪有着无限的延伸。 他的脑海中,渐渐幻化出一道站立于山畔、湖畔的模糊身影,是曾经那位道君,正观着山,悟着道。 可是,这只是他凭借想象虚构出的画面,并非是真实,且在思绪转动时,这些画面宛若泡影一般破灭,散于虚无间,了无痕迹。 “想想就好,想想就好。”他自语,不愿再想下去。 哪怕想得再多,都只不过是脑海中思绪的变幻,无法了解到真实的情况,不仅是浪费精神,更只是徒增烦恼。 观过山,也有思绪的变幻,却没有得到所谓的机缘,甚至连机缘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他于内心之中有着些失落存在,但这不多的失落并不代表着他十分在意,反而让他看得很开。 变强,机缘不过是外在条件,真正重要的,还是自身的不断努力,变强的信念坚定不移。 进入山水学院,是他曾经努力想要达成的一个目标,如今的他已经是成功,却并不意味着可以松懈。 他要变强,变得很强,要成仙,成为最强仙……最终的目标还未达成,便是不能在半途停下,不能被暂时的得到给遮蔽了视线,不能将大好的修炼时光浪费。 脑海中纷繁的思绪不再纠缠,他再看一眼前方巍峨的大山,望了望与山顶相连接的星空,重心快速降低,盘坐于地面之上。 “修炼。”他说道。 深吸一口气,所有不相关的思绪都被他摒弃,运转起六绝神功,吸收那游荡于空气之中的渐渐清凉的灵气。 从刘平安入道之中获得好处,他的境界已经是引灵九层,却因提升速度过快而需要磨合、适应,短时间内并不适合继续修炼,但他却不想这般做,想要继续修炼,想要继续提升境界,想要早日踏入凝气境。 他这般想,也这般做,继续修炼着。 星光从高空倾洒,飘荡到高大巍峨的山上,也落在被人群挤满的地面上,照出一份清凉宁静的朦胧,照着既慢又长的时光悄悄流逝。 天亮得很快,就在不经意之间,星光不见了,而太阳初升。 阳光照耀着空气,哪怕只是清晨,太阳并未爬上高空,却已经带上丝丝热度,诉说着将有的火热的一天。 旬然飞入空中,站立于山侧,正对着学员,背后负着朝阳,高声说道:“所有的学员都已经聚集,也是时候说一说你们应该注意的事项……” 时间不长,他将该说的事情简要阐明,便是直接飞离,将时间全然留给学员。 山水学院属于开放性教学,在学院学习,时间都属于学员自己,除了境界与品格,没有什么硬性要求,相关课程可以自行选择,也可以不上课,自行修炼。 至于其他一系列的问题,有专门的人员在专门的地点负责专门的事项,也需要学员自己去了解。 “除了有老师教课,其他的也差不多嘛,都是要自己修炼。”李裕宸自语,映着阳光显露微笑,“无论怎么样,只有自己的实力增强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不一样的。”林嫣摇头,又点点头,“好像真是一样的,只要变强就行!” “对,只要变强就行!”白雨亦是赞同。 于她,同样只要变强就行,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也还没有意识到其他有多么重要,短时间内也不会去想,因为还不到该想的时候。 “嗯,变强!”李裕宸再次说道。 “哥哥要快点变强,将来好保护我们哦。”苦儿微笑说道,轻轻对李裕宸眨眼,“人已经少了很多,而这里的风景也很不错呢,我们是不是该好好逛一下?” “是啊,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呢。”林嫣微微一笑,稍微停顿,“我们还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确应该到处走走,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 “是该好好逛一下。”白雨微笑说道。 “哥哥觉得呢?”苦儿追问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到处走走吧。”李裕宸微微耸肩,道。 “嗯,走喽!”苦儿微笑,拉着林嫣与白雨走在前方。 再度耸耸肩膀,却有笑容浮现脸庞,李裕宸向前走动几步,又忽然转头,对一直在旁陈有才与路阳说了几句话,给他们找些事情,后快步跟上。 绕过人群,顺着山脚向前行进,经历不长时间的漫步之后,一个巨大的坑浮现四人眼中。 (看过就收藏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山水学院的山与水(下) 山畔,有一个巨大的坑,只在坑的最中央处有着些水迹。 湖底布上斑驳的灰迹,突兀却并不凸起的石块横列,似随时都可能裂开,将整个光秃的湖底布满。 曾经美丽且湖水充满灵性的湖泊,到如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还残存着的水洼中有着几条游鱼活得艰难。 “这就是山水学院的水,本来是一个湖泊,湖水美丽且具有灵性,却因人的贪欲渐渐减少,并失去了灵性,最终变成如今这般的模样。”李裕宸低声说道。 很简单的话,是将旬然所说过的话语的总结,说着快速闪过的无情的岁月,还含着人的无情。 不说曾经,就是简单的看着,湖底灰色干枯近似凄凉的画面,带来不忍直视的惨淡,让人觉得心伤,总会在不觉中将眼睛闭上。 阳光带着火热,照在身上,却带来难以言表的烦躁感受。 山上吹来一阵清风,吹开了阳光存在的痕迹,似舒缓了内心的烦躁,好过了许多,便又在呼吸时将眼睛睁开。 再度映出湖泊底部的景象,一如之前,感觉得到烦躁与心伤,很…$,不舒服。 “我的心,变得好痛。”白雨蹙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一阵忽来的心如刀绞,使她娇躯微颤,双眸凝视着干涸的湖泊,于瞬间湿润。 眼眸含着水雾,再看湖泊,已是变了模样,并且还在变化着,似朦胧到清水满湖,又再回到曾经美满之时。 “怎么了?”林嫣急切问道。 “对啊,雨姐姐,怎么了?”苦儿亦是关心。 “心,好痛。”白雨摇头,指了指湖泊,“看着这个湖泊,心似乎被伤到一般。” 她尽量去形容,却怎么也说不出那种疼痛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只知道是眼前不再是湖泊的湖泊带来的,一经看到,便无法再移开视线。 略显凹凸的干涸湖底,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属于湖泊,也是属于她的,在她心上,让她觉得很痛很痛。 心痛,痛到身躯都似被禁锢,难动丝毫,显着朦胧的眼眸也渐渐失去光彩。 “以前,这里的湖泊很漂亮,湖水清凉而澄澈,倒影着山的色彩,游鱼嬉戏其中……”白雨于出神中轻声念道。 最简单的陈述,勾勒出湖泊曾经拥有过的美好画面,可她的声音中却不含情感,如她的脸庞,带上些许苍白。 阳光由高处向下,带着接近炽热的温度向着大地,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减灭了些热量。 一滴水珠落在带上热度的地面,悄悄地钻入泥土,在很短的时间里消失,不见了存在过的痕迹。 白雨抬头,无神的目光盯着天空,看不到悬挂空中的太阳。 “快要下雨了。”她呢喃。 李裕宸三人随她的动作与话语抬头,眼眸映出一轮晃眼的火日,还有凭空浮现的水迹。 就在头顶,算不上高的空中,一滴水珠浮出,似来自于虚无缥缈的空间,似由飘荡在天地间的灵气压缩、凝结,并以最自然的方式向下。 又一滴水珠,打在地面,钻入温热的泥土,不见了踪影。 “真的要下雨了呢。”苦儿轻声说道,小脸上没有了平常的笑容,似有迷茫。 “嗯,要下雨了。”林嫣点头。 “就要下雨了。”李裕宸也是点头,视线出现轻微的恍惚,“就是不知道要下多大,要下多久,会下成什么样。” 恍惚间,他又回到秘藏一角,站立在星湖畔,并非夜晚的星湖,与梦境中的画面有些相似。 有一名女子,身着白衣,身形映在湛蓝的湖水中,容貌被淡淡的气雾遮挡,看不清楚。 女子在湖畔站了很久,凝视着湖泊,不时轻声诉说,有着属于言语的声音飘散,似带着凄美的悠扬,不被时间侵扰,却是无法分辨。 “好熟悉……”李裕宸心中喃喃。 天空,飘起了雨,雨水轻轻落在身上,微微有些冰凉,像是久旱逢甘霖,很是舒服,似乎存在着的燥热,都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是晴空,一场雨,说来便来。 “下雨了。”白雨呢喃,近乎无声。 “还出着太阳,怎么就下雨了?”不少人抬头,觉得奇怪。 “呵呵,又下雨了。”游翼微笑,自信而儒雅气息于脸庞浮出。 刚一下雨,他便是有所感应,心中有着近乎实际的猜测,大概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又与谁有关。 “你最好不要乱来!”游晴冷声告诫。 游翼轻轻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族姐,你看我像是要乱来的人么?” “不是像,本来就是。”游淞于一旁插话。 “的确如此。”游晴点头,深以为然。 “好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游翼无奈耸肩,微微凝神,“看来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嗯,是该做些什么。”游晴颔首,“看你那么积极,就由你去做吧。” “哦?需要我怎么做?” “过去看着,保护他们的安全。”游晴微微一笑,“然后,静观其变吧。” “也行,我去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 清风携着细雨,从天空的高处向着低处,使得太阳留下的热度降低,又由地面的高处向着低处,混着泥土的痕迹滚向干涸的湖泊。 渐渐地,水雾升腾,浓浓的雾气将湖泊包裹,连带着湖泊的边缘都笼入梦幻的朦胧中。 “好久没下过这样的雨了。”旬然发出轻声的感慨,远观着湖泊,内心并不平静。 从下落的雨水中,他发觉这雨、这水的不同,似携着这片天地的意志,蕴有灵性的雨水要将渐渐干涸的湖泊填满。 他不确定,却是于内心有着期许,期盼着会是这样。 “香草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马香蕊轻拉着司马香草的手臂,于微笑间轻诉疑惑。 司马香草微微一笑,撑着一把绿色的伞,将他与司马香蕊的身形掩盖,不被雨水侵扰,凝视远处因水雾而愈发朦胧的湖泊,轻声喃道:“看着就行了。” “好吧。”司马香蕊微笑点头,享受看雨的过程。 雨水轻落,时间轻移,一道道身影站立各处,隔着些距离注视水雾朦胧的湖泊。 湖泊中,鱼儿在变得宽阔的水中游动,似有欢快。 湖畔,白雨站立,眼眸回复光彩,却又闪动痴迷。 “她来了。”白雨轻念道。 “是她!”李裕宸瞳孔稍稍睁大。 第一百九十五章 雨中的泪 一名白衣女子,黑色秀发倾洒空中,映着雨水的光芒与极少的太阳的光芒,略带着些飘然,体态轻盈又显曼妙,却是被淡淡的气雾遮掩了容貌,不知被气雾遮掩下的脸庞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她光着脚走在满水的湖面,除了雨水滴落湖中轻泛涟漪,并未踩踏出任何痕迹,似虚无的存在,或似与这湖水本为一体。 “她来了。”白雨再次念道。 “她来了。”李裕宸忽然变得平静,也是轻语。 眼眸映着这道曼妙的白色身影,由内心升起一股熟悉,使得他们各自有着或浅或深的回忆,在不知不觉中被记忆的思绪牵引。 “很久没有回来了……没想到竟是变成这般模样。”女子轻喃,声音似不响于这里,也不响于现在。 穿透空间与时间的声音传来,轻荡在不断向下落着的细腻清凉的雨水里,又似起源于这片天地的伤感的叹息,带来湖水悄散微凉。 湖水中游动有一黄三黑五红共九条鱼,自女子轻喃后,齐齐向滴落雨水的湖面游动,游到女子脚下,绕白皙细腻的双脚欢快游动,似上演一支舞蹈▲∑,。 轻轻雨落,水雾中的湖泊,悄悄变了模样,回到湖水荡满湖泊的时候,也回到更久的以前。 那时的山,高大巍峨,与如今的山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那时的湖,湖水清凉清澈,不时倒映起山的颜色,当湖水涨满,也似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可是,真的变了好多。 那时的湖泊,懵懵懂懂的,观望湖畔的山,观望着住在山中木屋,木屋中的人,时时刻刻都注视着山中的他。 他很年轻,身材修长,相貌俊逸,脸部轮廓柔和,却是铁着一张脸,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清晨,迷蒙的气雾还夹带着夜晚的湿润与清凉,他便是站立于山顶之上,眺望着远方,看着太阳携着温暖的光芒抬升。 太阳初升时候的阳光并不刺眼,仅是带来光明与温暖,可在他的眼中,太阳的光芒只有冰冷,没有丝毫应有温度,暖不了他的眼,更暖不了他的心。 太阳渐升,光芒渐盛,他由着山顶向下,似一阵忽生的清风,才在远处吹起,便又是到了近前,修长的身躯飘然至了山下。 走动在湖畔,修长的身躯显着孤独与寂寥,只有湖水因微风而掀起的轻漪给他带来丝丝心的宁静。 似乎是走得累了,不再继续走下去,他走在临水处站立,将身形倒映入湖中。 飘忽的视线由远及近,最终落在脚下,看着湖水中属于自己的倒影,看着他自己铁着的一张脸,他轻轻笑了笑。 他的笑,有着太多的自嘲,却是散去一些刻意的冷漠,显出脸庞原本的柔和,笑容带上温暖。 或站或坐,偶尔看一眼湖水荡漾,不时轻触自山中的清风,低着头思索,抬着头发呆…… 时间,就那么过去,似乎只是在转眼间,就到了夕阳西下之时,再过去一些,便是一天中的夜晚,星星布满黑色的夜空,带来不似白日的柔和的光明,倾洒清凉的静谧。 湖水倒映着星空,若只是看湖,湖水似将整片星空融入,璀璨的绚丽中不分彼此。 他站在湖畔,视线落到湖中,凝视着湖水,也凝视着湖水中的星空,从记忆中分出一些还很熟悉的画面,由脑海至眼中。 熟悉的画面闪烁,他静静看着,轻轻笑了笑。 他此时的笑容,很温柔,似回复了以前微笑的常态,嘴唇微启,无声呢喃,呢喃过许多美好的瞬间。 笑容持续了很长时间,在星光特别明亮的时候,他不再呢喃,带着满足的落寞回到山中,又回到木屋内,安睡着向着天明。 湖水的记忆中,这就是一次轮回,因为第二日是这般,第三日也是……他无限重复着相同的生活,仿佛不知道疲倦。 湖水还是懵懵懂懂的,却也和他一般不知疲倦,就那么看着他,每天都看着他…… 直到一天夜晚,他在无声呢喃时笑着落泪,泪珠滴落地面,不与地面的泥土、尘迹混杂,向着地面的更低处滚动,缓缓落入湖中,融入湖水。 之后,他走了,空留一间木屋,在时间里化为尘迹。 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湖水还是不懂事,一直等待着他回来。 是画面的流转,时光的流逝,回到漫天细腻的雨水中,回到水雾升腾的湖面上,白衣女子轻轻说话。 “后来,我见到了他,但并不是真正的他,只是他特意留下的一道意念。”女子轻语,声音似有着无奈,“我问他,不,应该我好想问他……” “我只问出几个字,他便将我阻止,由他开口,由他说着他想要对我说的话。” 话到此处,虽反复记忆,思绪早该成为泥尘,女子却是再难继续,于回忆中有着无限伤感。 “你是你,她是她。” “她是你,你却不是她。” “你是她,可终究不是她。” 男子残留的意念陈述了他想要说的话,本就不是真实的身躯在惨淡而又满足的笑容中渐渐虚幻。 “我为她而存,也为你而在。” “有些事情,有些话,说得多了,反而没有什么意义。” “忘记曾经的人,也忘记曾经的我,开始只属于你的生活。” “愿你不是她……” 男子说着话,声音一点点变弱,空气中也本没有风,却因为女子的动作而产生微弱的气流,使得本就虚幻许多的意念彻底消散。 这些,都是记忆中的话,女子无法说出口。 “他说过话,意念就消散了,散在我的指尖,散在我的怀中。” “他走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再也不回来了。” “只是,我不相信,一直寻觅,也因为相信,一直寻觅,我要寻到他。” 女子轻声说着,右手抬起,一滴水珠自白雨身上飞出,飞到空气中,到她的身前,落在她的掌中,晶莹透亮的光芒划过时间闪耀。 “这是我的眼泪,也是他的眼泪。” 轻声诉说间,一滴眼泪漫出女子的左眼眼角,顺着脸庞滑落,历经岁月的寻觅,滴落在光着的脚边,滴打在湖面,跳动起一圈轻漪,向着四周传递。 湖水,在雨水中变多,越来越多,与地面齐平,渐渐漫出湖泊……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找到他 蒙蒙细雨轻轻落,湖面渐渐抬升。 湖水漫出湖泊,漫至脚边,浸湿了鞋子,略带冰凉的湖水轻轻触碰双脚,带来细腻的润滑感受。 继湖水的冰凉之后,随即于脚底升起并向身体蔓延的,是一股含有玄妙的温暖,使得四肢百骸都充斥在温暖中,充满力量。 “请帮我找到他。”女子诚声说道,“若是见到他,请告诉他,说……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略微摇头,“见到他,请你们能够帮帮他,若是有可能,带他来这里看看。” 晶莹的泪珠从她手中飞起,飘向白雨,在白雨的头顶轻动,散出柔和的白光,将白雨笼罩其中。 泪珠轻颤,白光闪烁出萦绕湖泊的水雾,照在湖泊旁边的山上,照着曾经在山上的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是记忆在追念,柔和并梦幻了一方山的天空。 之后,女子走了,身形消散在湖面。 九条鱼分散游向三个方向,正好是一黄、三黑、五红分离,游动在变得很宽广的湖泊。 水雾的迷蒙不在,消失在柔和的光辉里,湖水满湖泊的景象可由很远处看清⊕,。 清雨仍旧轻轻下落,却已有了变缓变慢的痕迹。 白雨紫色的身躯被白光包裹,耀动绚丽的同时飘散圣洁,温柔的气息由她释放,照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刚好将身边三人囊括。 “水灵体,果然不凡!”游翼在远处看着,不由发出赞叹。 眼眸映着白雨身躯闪烁着的圣洁光芒,落在已是满水的湖泊,想起一个很古老的传说。 “很久以前,至于是多久,已经是在长久的岁月里模糊……”阳瀚轻语,对着身边的族人,“总之,就是在很久以前。” “有一位女仙,她没有名号,连名字都没人知道,行踪飘忽。” “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成仙,只知道当她出现在世人眼中时,她已经是仙。” “远古的那次仙战,她参与到其中,一出手,便是轻易将两位仙击伤,直接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出手,又为什么在击伤两位仙之后离去,再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踪迹,似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又真实存在着。” “关于对她的猜测,既是很多又是很少,其中一点是关于她的体质,天生近水,乃是水灵体,乃是这个世界的赐予,而她,则是代表着这个世界的部分。” “与她有什么关系。”阳定峰说道,指的是白雨。 “呵呵,她也是水灵体,以前并不纯粹,到如今,却是不一定了。”阳瀚轻轻一笑,道。 简单的话语,引得他身边的人深思,也讲述不少投向白雨的目光中的思索,也都是与他一般,在心中做着考虑。 “我们来到山水学院,与其他远古家族一样,在一定程度上,就与她有着联系,至于更深层次的,则是只有通过她才能够联系起来。” “是山水学院名称中山水的水,也就是那片湖泊,与那位女仙有关。” 阳瀚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迷惘,是族中长老只言片语的论述,要让他们自行体会,至于能够从中获得多少,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这湖泊,与史上的那位女仙有着很大的关系。”司马香草轻声说道,声音落在司马香蕊耳中。 “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司马香蕊不解,想要知道。 “你问我,我又能够问谁呢?”司马香草轻笑,依旧撑着伞,于伞下看着雨落。 雨,下了很久。 雨,终究停住。 白雨的眼眸映着湖水,随着轻漪微泛光彩,轻声喃喃道:“她走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 笼罩身躯的圣洁光芒消失了,连带着那滴凝固的眼泪都是不见,可她却是知道,光芒收敛到了体内,眼泪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并让她的身体多了几分通透。 她很感激之前出现的女子,却没有机会表达谢意,只能在内心诉说。 “找到他,便是对她最好的感谢。”李裕宸微笑说道。 湖水浸润双脚,那份冰凉而温暖的感触带给他体魄力量的提升,让他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他还记得,秘藏一角中的星湖,就是那位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他心中确定,也明白女子曾经说过的话,知道该做什么。 找到女子口中的他,找到湖泊曾经的记忆中的他,找到已经刻在脑海里的修长身影的他。 “找到他!”李裕宸再念一遍,加重了语气,是让自己加深印象,永远不忘。 他决定,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雨姐姐变得漂亮了呢。”一声轻咦由苦儿发出,携着忽然响起的声音,“还有嫣姐姐也是变得漂亮了。” 稍稍打量的停顿,李裕宸点头说道:“变得更漂亮了。” “真的?”白雨与林嫣微红着脸,相互问道。 “苦儿,快看看我。”李裕宸急忙呼喊着苦儿。 苦儿转过头,又轻轻点头,微笑说道:“哥哥也变得漂亮了呢。” 闻言,笑容浮现脸庞,却又在瞬间有所收敛,李裕宸小声说道:“怎么能够用漂亮来形容呢?”顿了顿,“应该是帅气才对!” 苦儿轻吐舌尖,做出一副恍然状,说道:“是哦,应该是帅气才对。”微笑着将眼睛微微眯上,“哥哥也变得漂亮了呢。” 李裕宸本是点头,又很无奈的摇头,郑重说道:“是帅气!” “对,是帅气。”苦儿小心地点点头,“哥哥的确是漂亮了许多。” 注视着苦儿似认真的小脸,李裕宸觉得无奈,只有极轻的叹息相伴,倒是林嫣与白雨在一旁轻笑。 “哈哈,湖水果然是涨满了,我的心体丹又可以炼制了。”笑声由天空传下,伴随着一道半白头发的老者飞驰而至。 “老徐,停下!”旬然的声音伴随着身形飞出,“徐盛,你给我停下!” “你们谁都不能阻止我!”徐盛大笑,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湖泊。 不少目光投向徐盛,见得他身躯靠近湖泊,欲跳入湖水中,却是撞在湖面,只撞出较大的石块落入湖水时生起的波澜。 “砰!” 似金铁的碰撞,若古钟长鸣,震动着的徐盛倒飞而出,落在湖岸,砸起烟尘。 第一百九十七章 被扔入湖中 “是谁?”徐盛从地上爬起,摇晃着头颅,面色不善,“究竟是谁,给我站出来!”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眸光中闪烁不解,还没从之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湖泊弹飞,倒只有旬然从天空落下,站在一旁大笑。 “老徐啊老徐,我都让你停下了,你就是不听,这又是何必呢?”旬然大笑着抒发心中快意。 “是你!”徐盛怒视旬然,忽的摇头,“不,不是你,但你一定知道是谁,告诉我是谁做的!”声音中含着无尽的愤怒。 “呵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旬然轻笑,声音微微泛冷。 就是因为徐盛这样的人多了,也才会有湖泊的干涸,哪怕如今湖水涨满,他依旧有着怨恨,不希望湖泊再度干涸。 有些话,他憋着很久了,必须要说。 “就是因为你,不节制地取水,才让湖泊渐渐干涸,现在你还好意思再来取水?” “就是因为你,我们山水学院只有山而没有水,对外都不好意思成为山水学院,你如今竟是又来破坏?” “就是▲,因为你,害得多少老师和学员不能静心,不能够……” “够了!”徐盛大吼一声。 “呵呵,够了吗?不够!一点都不够!”旬然抬起右手,食指指着徐盛,“为了你所谓的心体丹,你知道你就近做错了多少吗?” “你说你浪费了多少湖水,这些湖水能够让多少人得到提升?” “你说你炼制的心体丹究竟有何用处,究竟能够给学院带来什么好处?” “你说你……” “够了!”徐盛声音稍弱,似乎是妥协,“我今天不取水了还不行吗?” “看来你还是死性不改!”旬然摇头,声音变厉,“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能够再取湖水。” “不可能!”徐盛大叫一声。 “没有什么不可能,从今天开始,谁都不能再取湖水!”旬然铁着一张脸,冷声说道。 徐盛还想开口,却是见着旬然脸上压抑着愤怒,叹息一声,小声说道:“好吧,不取就不取,以后要丹药的时候千万别来找我。” 话语一结束,他便是别过头去,刻意做出一副高傲的神态,眼眸中闪烁不符合他的年龄应有的狡黠,映着轻轻荡漾起阳光的湖水,心神晃悠着…… “你!”旬然想要抬手,却是按捺住,没有将手抬起。 在山水学院,徐盛的炼丹水平的确是最高的,他有很多时候都需要丹药,且是需要高等阶的丹药,必然会向徐盛寻求帮助,而如今的情况,则是让他犯难。 于心底,两边都是应该选择的,却只能选择一边,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 “你自己好好考虑。”徐盛目光斜视道。 “你不能再从湖中取水!”旬然忽然摇头,沉声说道。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宁愿自损个人的利益,也要保全山水学院的整体利益,话语说出,引得徐盛转头,脸上写满错愕。 “你你你……你竟然……”徐盛瞪大眼睛,指着旬然,却寻觅不到合适的话语。 作出决定,旬然觉得心中豁达,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来不及说出,便是看着徐盛的身形飞出,掠向湖泊。 他想要阻止,却发觉已经来不及,而心中也有着一丝希冀,希望徐盛再度被弹飞。 所以,他没动。 “砰!” 一声碰撞,湖水泛起涟漪,徐盛的身体与湖面接触,一如之前,再被弹飞,划出一道美丽悠扬的抛物线。 “快退!”李裕宸大喊一声。 声音刚刚响起,他便是与身边三人一同后退,退后好几米的距离,看着徐盛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看着地面稍稍震动,看着尘土飞扬。 “咳咳。”轻咳声从尘土中传出。 “这位老师,您没事吧?”李裕宸上前,扶起似树一般栽倒地面的徐盛。 “没事,死不了,咳咳。”徐盛说道。 他站直身体,尘迹已是布满全身,岁月痕迹稍显的脸庞浮现一抹异样的红润,是在刚才的碰撞中受伤。 “您真的没事?”李裕宸试探问道。 徐盛摆摆手,转头盯着站在远处发笑的旬然,大声吼道:“旬然你个老不死的老王八蛋!”顺手抓住一旁的李裕宸,置于身前,“你若是不让我取湖水,我就不让他好受!” “这位老……”李裕宸张开嘴巴,只吐出几个字,便是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禁锢。 “放开他!” “放开哥哥!” 三道声音汇集在一起,林嫣、白雨与苦儿脸色不善,担忧写在脸上。 才停了雨,却似又要下雨,天空中有一片阴云正在聚集,遮住许多太阳的光彩。 徐盛轻哼一声,其间带着不屑,也没有释放境界的威压,只是抓住李裕宸的手稍稍用力,便是让三人想要移动的身形止住,不敢向前。 “放开他!”旬然冷声道。 “要我放开他也行,你最好快点作出决定!”徐盛冷哼一声,眼眸望向还泛着涟漪的湖泊。 越是得不到,他的心中越是不舒坦,越是想要得到,而将李裕宸抓住,作为要挟,是情急之下的急中生智,在心中那份急切渴望的驱使下,也便不顾及使用什么手段。 只要能够得到湖水,他认定所做的这些都是值得。 旬然脸色变幻,却是服软,无奈说道:“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有那样的手段……” 各种复杂的情绪含在苍老的声音里,却又不待他说完,徐盛已经带着李裕宸飞起,飞到湖泊的上方,离湖面不到十米的高度。 “把湖水交出来,一切都好说!”徐盛微微撇嘴,完全不信旬然的话,“我从三数到一,机会可掌握在你的手中。” “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三!” “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二!” “不要乱来!”旬然飞起,皇境八层的境界全部爆发,“放开他!” “一!”徐盛冷笑,“你说放我就放!” 话语一落,他直接放手,并且伴随着一股灵力压迫向下掉落的李裕宸,连着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改变,对抗扑面而来的强横威压。 “住手!”旬然身形于空中一顿,“你竟然也晋入皇境了?” 他的话语极快,声音中有着错愕,也在愤怒中隐含着一丝喜悦,但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思绪闪烁,他便朝着后退的徐盛掠去,欲将其身形挡住,停在湖面上方几米处,准备接住即将弹飞的李裕宸。 不似重物的撞击,也没有什么悠扬,带起水花跳向空气,并在空气中绚烂了阳光,又若是一道道彩虹的相接,闪烁着浅淡却又耀眼的彩色光芒。 “噗!” 一声轻响,只是平常的水阻挡外来物,又将其接纳。 李裕宸径直落入湖中,借着徐盛传递在他身上的灵力继续向下。 “怎么回事?” 旬然微愣,徐盛也有些发愣,不少投向湖泊的视线也都带着疑惑,只有极少数的人目光仍旧清明。 湖水涨满干涸的湖泊,本就与李裕宸有着些许关联,他能够进入湖泊,都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也有人即便没有想到这些,却也是见怪不怪。 “他竟然进去了!”徐盛轻喃,于瞬间回神,后退中短暂停滞的身形快速向下。 “别去!”旬然连忙大喊。 他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听见“砰”的一声,见得徐盛又撞在似没有任何阻隔物的湖面,向下的身形再度改为向上,倒飞向高空,并斜向着一边。 “还是这样……”徐盛心中想着、念着,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伴随着充满希望又失望的视线渐渐模糊。 “唉,这又是何必呢?”旬然发出极轻的叹息,微微摇头,也向着高空飞去。 加速下落,与湖水经历一次亲密碰触,李裕宸并没有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甚至有着一股清凉的舒爽将落入水中的躯体包裹,又在尚是浅显的感受后有着难言的美妙温暖。 像是投入温暖的怀抱中,他觉得很舒服,心中升起不愿离去的思绪。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的,是一种来自于湖水的压力,直接压在心中,压得他觉得沉重,觉得不能够呼吸。 身处水中,越是向下,所受的压力越大,而身体被两股带着些相斥的力量压抑,又怎么可能觉得舒服。 “好难受……”李裕宸心中念想,不觉作用到嘴上。 本被徐盛禁锢的身体再度属于自己,他张口说话时吐出一串气泡,一大口的湖水便是趁机钻入他的嘴巴,更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直接进入他的咽喉。 他被湖水呛到,极力制止,却仍旧发出两声轻咳。 轻咳的声音混在湖水中,被湖水淹没,却又有湖水钻入嘴里,向着胃中。 向下的压力渐渐减退,可他却发觉自己无法离开湖泊,甚至无法向上游动,无论他是如何的挣扎,都没有一点用处。 他被湖水禁锢,虽能动弹,却是离开不得。 “怎么办?”他在挣扎时思索。 在挣扎的思索中,他的思绪变得清明,让他冷静许多,可只有冷静依旧是无用,改变不了现状。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脑袋里的思绪急速转动,忽然,他有着新奇的感受。 他发觉,钻入嘴里的湖水……有点甜,还带着点咸。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于湖中突破 咽喉中还残留些许火辣,可湖水依旧冰凉,并且在冰凉中带有极淡的清甜,外加丝丝咸味。 清甜,外加一点点咸,这就是湖水原本的味道,只需要喝一口,便是能够发觉,但对于李裕宸而言,这样的感觉却是带给他喜悦,湖水的压迫都不是那么重要。 真的能够尝到味道? 他并不确定,为了证明,为了心安,他将嘴唇张开些许,要再尝一尝。 不多的湖水流入嘴中,冰凉的触感随之而来,似还有着润滑游荡在口腔中,这样美妙的感觉让他确定,他真的能够尝到味道了。 真的能够尝到味道! 六绝神功:味绝、语绝、听绝、视觉、触绝、命绝……以身体部分功能的失去,换来修炼上的提速,也是一种锤炼,对所失去功能的锤炼,再次得到之后,在失去的方面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当味觉消失后再度恢复,味觉将变得灵敏,更是到了功法突破之时。 他的思绪,被喜悦环绕。 功法自行运转,灵力由四肢百骸升起,顺着经脉移动,如平常修炼一般,流向∷,腹部。 同时,咽喉残留的火辣不再,升起一股美妙而令人觉得舒爽的温暖,并稍稍向上方移动,似整个味觉都在升华。 腹部的灵力越聚越多,灵力似一场缩小的旋风盘旋,并在盘旋中不断扩大,压榨着汇集灵力不大的空间,冲击着一道无形的壁垒。 “要突破了!”李裕宸心道。 虽是极力收敛心神,准备着突破,可浓郁的喜悦浮现在清秀的脸庞,又因湖水的压迫与湖水透绿的颜色而稍显怪异。 “哥哥怎么还没浮上来?”苦儿小声呢喃。 站在湖岸朝湖里张望,看到似沉浮在湖水中身形显得飘忽李裕宸,明知道不会出事,可她的小脸依旧写满忧色。 “他究竟怎么了?”林嫣与白雨亦是内心不安定。 旬然带着昏迷的徐盛降落,将后者放置在湖边,视线转移,注意着湖水的动静,有着些猜测,也有些意动,却是按捺住,只是站在湖岸上看着,留意着李裕宸的情况。 “似乎……是他的机缘。”旬然轻念,但很不确定。 湖水涨满湖泊,本就与李裕宸有着联系,而此湖水有灵,湖水本身就有一定的滋养作用,应该不会对李裕宸造成任何伤害,还可能有所益处。 “你表现得如此,让我不得不重视啊!”游翼微笑着叹息,眼眸中少了些随意,却仍旧自信。 “香草哥哥,我们能不能进入湖中?”司马香蕊似想到什么。 司马香草微微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顿了顿,轻轻一笑,“我想,我们应该有几分可能吧。” “呃,为什么?” “还记得我们到那个小镇上吗?”司马香草指了指仍旧举着的绿伞,“当时天空下着雨,不知道为什么,我手中出现这样一把绿伞。” 司马香蕊轻轻点头,忆起了他们到路怀镇的场景,动人的笑容浮现俏脸。 “不仅是出现这样的绿伞,当时的我,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也似简单的顺心而为,打起了绿伞,与你一同走在下雨的街道,像是无事一般,打着伞在雨中漫步。” “走在雨中,街道上的雨水浸湿了鞋,便是将鞋子脱掉,踩着地上清凉的雨水,像是走在最温暖的大道,似随意的行走,却走向我们想去的地方。” “后来,我们走到了目的地,而那把绿伞,脱离了我的掌控,并不断放大,最终被踩在那位女仙的脚下。” 司马香草轻声对司马香蕊说着,声音很平静,也很温柔。 天空,没有下雨,已经早早的停了,可他却依旧举着绿伞,在话语再续时,又似回到那天的街道。 “那场雨,真的很美。”司马香蕊呢喃,眼睛眯着,笑得痴迷。 “嗯,很美。”司马香草轻轻点头,“刚才的雨,也与那场雨有着相似,都与那位女仙有关,也与你我有着关系。” “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总之是有关系的。” “嗯。” “所以说,我们有可能被湖水接纳。” “嗯。” “至于李裕宸,他很可能就是天命之人,注定将不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哪怕我们觉得再奇怪,也都是注定,你也最好不要对他有任何的偏见。” “嗯。” “你真是……”司马香草颇觉无奈,稍稍转过身,轻轻揉了揉司马香蕊的脑袋。 虽然雨早已经停了,但他内心里却不想收伞,也就和当初制作这样一把绿伞的心情类似,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很是莫名,却又似乎应该是这般。 雨停了,打着伞遮一遮阳光也好。 他这般想着,也便继续打着伞。 眼睛望着前方,似有星光闪烁于眼眸,不断变幻着,不想算什么,也不知道应该算些什么,可心里就是默默推算着。 湖水满湖,再回多年前的样貌,且恢复灵性,有药用价值,可滋养体魄,该善体质……才是发生没多久,消息便是在山水学院内传开,引起不少学员与老师的注意,都不约而同的向着湖泊快速赶来。 “我们过去看看吧,也算是还一些人情。”阳瀚说道,微笑着走向湖泊。 “得去看看有没有人不长眼!”游翼微笑,也是走向湖泊。 “嘿嘿,我兄弟在那边。”东方天寒笑着前进。 轩辕九歌并未说话,眼眸中闪烁冰冷,却又是轻笑,缓步走向湖泊,一点都不着急。 严素、赵彦明、陈有才、路阳,还有杨进、赵空明、段山……与李裕宸熟悉的,不熟悉的,有恩有仇的,或是他根本就不认识的,都是向着湖泊前进。 观山入道,那是曾经的道君所做的事情,由观山而寻觅机缘,相对于湖水满湖这一大事件,并不是那么重要。 李裕宸尚在湖水中,六绝神功带来灵力的增长,在沉浸心神冲关许久后,终是新境界的壁垒,于湖水中成功晋入凝气境。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事态扩大 游到湖面,太阳的温暖与身体亲密接触,压抑的感觉在瞬间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 贪婪地呼吸着带有温暖的空气,李裕宸只觉得身心一阵舒爽,晋入凝气境的美妙感受也一同到来,清秀而湿润的脸庞浮现动人的笑容,映着阳光显得灿烂。 很舒服,很美妙,也很强大! “他出来了!” 含有惊异的声音渐渐趋于议论,湖岸无数目光汇集,都把刚浮出水面的李裕宸盯着,不少人的眼眸中显露怪异。 “既然都游上来了,那就出来吧。”旬然微笑说道。 李裕宸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只是向外吐着气,没有任何言语的声音传出,微愣的同时,才是想起六绝神功已经进阶,进入第二阶段——语绝。 语绝,不能够说话,甚至连含混的声音都不能发出,进入下一个阶段之前,彻底断绝了说话的能力,比哑巴还哑巴。 说不出话,他的心中有着难言的感觉,不知究竟是悲伤还是喜悦。 他轻轻摇了摇头,在摇头时候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回复无悲无喜的状态,向◎,着湖岸慢慢游去,游到岸上。 “哥哥,没事吧?”苦儿问道,小脸之上有喜有忧。 无法回答,李裕宸只是笑笑,是很温暖的笑容,对着苦儿,对着林嫣与白雨,还有从四周投来的善意的关切。 “人好多!”他心里想着。 因人目光而产生的压抑,虽不若最初深入湖水中,直接作用于身体与心灵,可被那些或善或恶,或热切或平静的目光盯着,他还是感觉到有一些不舒服。 他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只能将呼气当作叹息。 旬然微笑着向他靠近,右手挥动,拂去他身上的水迹,打量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大声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 话语落下,却是没有身影离去,绝大部分人都将李裕宸盯着。 “难道你们还有什么想法?”旬然冷笑道。 “旬然,虽然你是学院的副院长,但也仅仅只是个副院长,总不能够一手遮天吧。” “说得对,好东西总是要大家分享才行,这湖水这么多,一个人独吞了可不怎么好吧。” 一老者一中年人发出声音,虽然都是面带笑容,可言语中的冷意却是十分明显,用稍显委婉的话语将事情挑明。 “钱明朗,蒋俊。”旬然偏头,丝丝愠色浮现脸庞,“你们是什么意思?” “旬副院长,您觉得我们能有什么意思呢?”蒋俊微微一笑,向着周围的人转动头颅,笑容变盛,“大家觉得我们应该会有什么意思呢?”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议论之声再不被刻意压制,细微的声音变大,由少数人向多数人发展,趋于混乱。 旬然心中发冷,忍不住升起愤怒,却并不表露出来,嘴角上扬一些弧度,讥诮的笑容中有着十足的冷意,一双布着岁月痕迹的眼眸亦是闪烁冰寒。 “山水学院的老师是有点多了,而且素质也似乎不怎么高,也无法教新学员什么有用的东西。”旬然轻声叹息。 略微抬头,他注意着天空,盯着的太阳,觉得太阳的光芒有些耀眼,把眼睛虚眯起,虚眯的弧度较大,几乎看不到眼皮下的瞳孔。 “旬然,山水学院可不是你家的!”钱明朗冷声说道,不少人应声附和。 “我想说,山水学院就是我的家。”旬然轻轻一笑,将钱明朗与蒋俊盯着,气势陡升,“倒是你们两个,究竟把山水学院当成什么?” “是自家的后花园么,是你们的私人资产?是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苍老的声音含着不加掩饰的愤怒,且带着气势的压迫,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用境界压制一切。 “以你们的水平,就你们这点实力,又能教这届新学员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旬然轻笑着摇头,“呵呵,看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回家养老吧。” “当老师,哪怕实力产一些,但师德应该是有的。” “山水学院,必然需要一次改革……” “你……你仗势欺人!”钱明朗大怒。 “看看这一届的学员吧,比你们强的人可不少。”旬然摇头,转看向李裕宸,“我们走吧,既然他们想要湖水,就让他们去争夺,各凭本事。” “旬然,你不能走!”蒋俊大吼,却没有任何用处。 旬然丝毫没有收敛气势,皇境八层的威压弥漫在湖岸,带着李裕宸,以及与其站在一起的三人,慢步走向人群之外。 “老旬,你还是留一留吧。”苍老且无奈的声音于低声的议论中响起。 顿住脚步,旬然偏过头,看到一名老人飞驰空中,携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向湖岸靠近。 “老云啊,你又有什么事情?”旬然叹息一声,眼眸浮出一丝无奈。 “是李裕宸哥哥!”云宝儿欢喜的声音忽然响起,“爷爷,我们快过去。” “好吧,我们这就过去。”云飞摇头微笑。 是对云宝儿的无奈,亦是他要带给旬然的表情,从天空中缓缓降下,停在旬然身旁,也靠近湖泊。 “有什么话,等一会儿再说。”云飞轻声道,一语多关,“都等等吧,院长也就快来了。” 话语落下,包括旬然在内,很多人都保持沉默,只有一些小声的议论在新生间传递,显然是对这位院长存有敬畏。 太阳居于高空,散着带热的光明,虽是被湖泊泛动的水波减去绝大部分的燥热,连带着火辣的光线都被改变,落在观察着湖泊的人的眼中,金灿灿的有些耀眼。 站在湖岸,留意着只能看到却得不到的湖水,很多人都觉得压抑。 “李裕宸哥哥。”云宝儿小声喊道。 闻声,李裕宸稍稍转身,轻轻点了点头,并回以微笑。 想要说话,却知道已经不能,可他还是张了张嘴巴,属于习惯性的动作,正如意料那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李裕宸哥哥,好久不见。”云宝儿微笑,又小声地喊道。 说话的同时,他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旁的云飞,认定没有被发觉,这才放心的挥了挥小手,算是打招呼,动作也很是小心,生怕被人发觉。 只是,隔着点距离的李裕宸都能听到,又哪有别人听不到的。 微笑中含着些许无奈,李裕宸也只能是轻轻挥了挥手,不知道该向云宝儿比划些什么,也便一直微笑。 “你什么时候到的山水学院?”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上次我给你的那块牌牌还在不在?” “咦?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不用担心,我们很小声的说话,他们不知道的。” 云宝儿的话让李裕宸无奈,额头升起一道又一道的黑线,就是一直宠溺他的云飞,也实在是忍不住,右手伸出,一巴掌按在他的肩膀。 “你真以为我们都听不到吗?”云飞心中压抑着愤怒。 “原来都听得到啊,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呢?”云飞恍然,旋即声音变大,童稚尚存的小脸显现疑惑,还有看起来不算多的郑重。 “哈哈,小弟弟,你真的是太可爱了。”游晴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在结束时,便是到云宝儿身边。 “嗯,大家都说我很可爱的。”云宝儿郑重点头,道。 “呵呵,真是可爱!”游晴笑道,顺手就摸了摸云宝儿的脑袋。 不少人摇头,不少人发出轻笑,即便是苦儿,也觉得被云宝儿给逗乐了,眼眸中闪烁异样的光芒,像是看活宝一样的看着云宝儿。 不知不觉,湖岸上的气氛轻松许多。 只是,持续的时间不长。 (感觉这章不好,很水,有所铺垫,可该写的东西都写不出来……笔锋尚在磨砺,请见怪不怪,有建议也请提,谢谢!) 第两百章 孟若灵 一名中年女子,灰白且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尖尖的脸蛋,有少许的岁月痕迹,双眉修长,两眼非常有光彩,却是闪烁冰冷与刻薄。 孟若灵,山水学院现任院长。 “院长!”不少人喊道,心存敬畏。 “来得这么快啊,院长。”云飞脸上露出丝丝笑容,望向旬然,“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拉了拉云宝儿,作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准备看一出好戏。 “天气这么好,可你们都找不到应该做的事情。”孟若灵望着下方的人群,声音很是冷厉,“特别当老师的,也跟着学生瞎起什么哄?” 声音似有禁锢的力量,环绕人群间,带来久违的安静,甚至是有些冷寂。 没有人说话,或是因为敬畏,或是因为无谓,而老师、老学员与新学员的神情显现出很大的差异,却都是等待冷厉的话语继续传递。 “我本不想管这个学院,可你们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我也不得不管管,因为再不管便会出大事。” “但是,我也不怎么擅长管理,还是只有交给你们,让你们自己去折腾,$,折腾的学院没有一个学院应该有的样子?” “所以说,很难办啊……” 声音很缓慢,含有冷厉,也有无奈,还有孟若灵不住摇头,眼眸映着湖水泛起的太阳光芒,带起迷茫。 想着山水学院一天天的颓败,她很想改变,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迷茫的眼眸轻轻闭上,脑海中浮出一道已经逝去的熟悉的身影,不觉将头颅埋得更低,有着极深的愧疚,愧对于自己内心,逝去的人,以及那份曾经承诺下的嘱托。 “院长,我有一点建议。”阳瀚抬起头,微微笑着,笑容映着阳光,却比阳光更加灿烂。 “什么建议?” “我可以当一名老师。”阳瀚很随意的在人群中指了指,“当然,这里还有很多人也可以,相信他们有这个水平,并且能够做得很好。” 气势稍稍流露,王境的实力便是显现,衬托着他的身形变得高大,也使得他的话语更具有说服力。 他已是王境,比在场的很多老师都要强大,又是如此的年轻,必定有着强大的背景以及一整套修炼的方式,的确是有资本当山水学院的老师。 而他似随意指出的那些人,都是很强,也都很年轻,并且山水学院的老师已然教不了他们什么。 “为什么?”孟若灵有着不解。 “因为我有资格。”阳瀚笑得淡然。 “嗯,阳兄说的不错。”游翼微笑着接过话语,“我们来当老师,肯定比很多老师要强上许多,能教的东西也不少,对学员有利,也对学院有利。” “很多老师的品行都不怎么样,让我们来当也好,至少我们不会贪图一些小便宜。”游淞附和,道。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司马武终附议。 “我也觉得可行。”阳璐点了点头。 “当老师应该比当学员好吧?” “的确是当老师好。” “就当一当老师吧。” 远古家族之人说着,像是朋友间的交谈,话语很是随意,可说的事情却很重要。 没人急于反驳,包括不解的学员以及一些心中含着愤恨的老师,都把天空中的孟若灵盯着,等着她做决定。 看着随意说话的这些人,孟若灵的内心存在着不解,也有太多的震惊,震惊于他们的年龄与境界,也震惊于他们的胆识,思绪转动,更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她刚出关,听到湖水满湖的消息便是赶来,只知道事态不平静,需要出面,也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他们很强大,很有可能带着山水学院走向辉煌。 但是,他们的来历,他们的目的,她一点都不清楚。 短暂的犹豫,她便是打定主意,大声说道:“可以。”似带着些任性,也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 山水学院的确需要改变,她也曾想过改变的方式,也下过决心,可终究没有如此的直接,也料不及会有远古家族的参与,甚至不愿去想学院的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院长,不可!” “院长,不能这般!” 钱明朗与蒋俊大声喊道,还有不少老师以及部分的学员发出呼喊,有着震惊,有着不满,不愿接受。 怎么能够随随便便便换老师,而且还是新生,哪怕境界再强,可他们实在是太年轻。 本身经验是否足够?又是否有良好的师德?如何能够教好学员?很多人都在担心。 “我是院长,这点你们应该记得。”孟若灵直言否决,声音带着冰冷,视线稍有移动,“云飞、旬然,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至于剩下的,我就全交给你们了。” “是!” 云飞与旬然都是点头应和,可神色却有奇怪,相互对视一眼,无奈显现于眼眸,又转移视线,盯着周围挤满了的学员与以及新旧的老师,有着更多的无奈。 “院长,这湖泊这么办?”旬然忽然抬头,再度问道。 “由你们看着办。”孟若灵有些不耐,“要时刻记住一点,这里是山水学院,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乱来的地方!” 是说给旬然与云飞听,也是说给其他的老师与学员听,其间更是含着警告,告诫远古家族之人,希望他们不要做出什么傻事与错事。 山水学院,她是院长,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带着警告与些许任性的话语结束,她也懒得去了解太多,又似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不顾或将乱成一团的湖岸,去做她要做的事情。 她这一走,留下旬然与云飞饱含无奈。 两人将气势全面释放,凭借强横的实力暂时压制场面,盯着刚才说话的远古家族之人,眼眸含着审视的询问。 可是,远古家族之人都微笑着,似乎没有察觉二人的目光,根本就不在意。 “第一点,谁也不能再取湖水!”旬然冷声说道,又顿了顿,“当然,只要你们觉得自己有能力取到湖水,可以跟我说说,我会给你们机会。” “第二点,山水学院将进行变革,老师也将更换!” (呃,晚了一点点,但还是求支持,求各种支持,谢谢!) 第两百零一章 此时无言(上) “旬然,你个老王八蛋!”徐盛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残破的身躯飞驰空中,“旬然,你个老不死的老王八蛋,最好快点把湖水给我交出来!” 受伤并未恢复,可他还是将皇境的气势彻底释放,虽然气势没有旬然那般强,却能起一些抵减作用。 “不可能!”旬然抬起头,眼眸闪烁寒芒,“别说这些没用的,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取。”稍有停顿,“若你再三番五次的作乱,那便将你就地正法。” “别以为你比我强,我就会怕你……”徐盛出言讥讽,话语尚未结束,便是见着旬然身躯腾飞。 话虽如此,还不到旬然及近身体,他便是怕了,下意识向后飞出一些距离,不敢正面相抗,是在内心最深处存有畏惧。 “呵呵,你既然不怕我,那你退什么?”旬然冷声说道。 徐盛不再后退,却是向着一旁移动,思绪闪烁之后,正声说道:“我可不是怕你,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还有什么事?”旬然问道。 “这件事与你没多大关系。”徐盛微微偏头,故作傲然,却又回≡←,过头来,目光扫视人群,最后锁定在李裕宸身上。 似感应到徐盛的目光,李裕宸将头颅抬起,眼眸凝视空中。 “小子,愿不愿意跟我学习炼丹?”徐盛很是直接。 声音就在耳边,李裕宸觉得这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只是内心有些不确定,也是在消化这句话其中深藏着的意义,又因为不能说话,只是稍稍张开嘴巴做着口型,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徐盛微微一笑,丝丝高傲浮现,“你是否愿意?” 短暂的思索,李裕宸微笑着摇了摇头。 徐盛之所以收他为徒,多半是因为他能进入湖水中,并非真心,他想到这些,便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拒绝?你真的拒绝?”徐盛一脸不可置信的神采,还有因错愕而显露的呆滞。 没有任何的犹豫,李裕宸点点头,表明他的态度,确是拒绝。 “你竟然真的拒绝?你难道不知道……”徐盛忽然回神,做出一副恍然状,“你应该是新学员吧,不知道我也是正常,若你知道我在山水学院的身份以及地位,肯定不会拒绝,跟我学习炼丹,是你天大的荣幸。” 还有着话语没能说出口,便是见着李裕宸摇头,且是目光坚定地摇头。 不能说话,李裕宸便只能用摇头表明他内心的想法,是确定拒绝,也不想知道徐盛有什么样的身份及地位。 “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旬然出言,道。 晋入凝气境,灵力在数量及质量上都得到极大的提升,除却修炼外,可以选择炼丹炼器作为一项技能,为后续的修炼做铺垫。 而徐盛是山水学院炼丹水平最高的人,同时也教授炼丹很多年的时间,有着一整套的教学方案,对李裕宸而言,这或许真的是一次机会,值得考虑。 但是,李裕宸仍旧摇头。 “你!”徐盛很愤怒,却又因愤怒而无法组织好语言,“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紧握的拳头松开,不愿再停留,朝着远方飞去。 受伤且褴褛的身影飞速远离,在众人的视线中,带着些孤独与可怜。 “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云飞亦是说道,“徐盛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炼丹水平真的不错,跟他学习炼丹,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转过身形,正对着云飞,李裕宸摇头,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眼眸清明且是坚定。 他拒绝,还是拒绝。 那满湖的湖水,清凉的闪烁太阳光芒的湖水,是那位女子的眼泪,是那位男子的眼泪,是一段尘封于岁月的记忆……他不忍湖泊再被人破坏。 或许徐盛真想要教他炼丹,他能够学到许多东西,可他真的不在乎,如今的他还不会在乎。 除了变强,他不觉得其他事情重要,哪怕是对他很有利的炼丹,他都可以放弃。 他拒绝,无论怎样,都是拒绝。 “李裕宸哥哥,真的可以学习炼丹哦。”云宝儿小声劝道。 嘴角掀起一丝动人的弧度,李裕宸只是笑了笑,感觉脖子有些疲惫,不打算再摇晃头颅。 早已作出决定,那便不会更改。 他不确定这决定是否是正确,但在他确定自己的决定是错误之前,他会这般坚持,始终如此。 湖水在微风中泛着轻漪,太阳的光芒也随之舞动,失去了本身的那份热辣,剩一份仍旧绚丽的璀璨闪烁,耀得宁静而不宁静的空气生辉。 “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老师这个职位的,可以提出申请,只要被确定是有真才实学,便能成为山水学院的老师,至于之前的老师,同样需要提出申请,被认定后方能继续担任山水学院的老师。” “从现在开始,你们有三天的时间提交申请,而三天之后,老师的人选将被确定。” 旬然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是在释放气势时使用灵力,保证每个人都能听清,也将议论生生压制。 望着山水学院的山,凝视山水学院的水,再看看山与水之间的人,他暗自摇头,心中有着无奈的叹息,也有着很深的感触。 “这个世界,实力为尊,哪怕是在学院中,依然是如此……希望你们能够清晰认识,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把握。” “你们要时刻记住,这里是山水学院!” “该散的,也都散了吧。” “去做该做的事情。” 湖水与山色之间,人影渐离,留下被压抑之后的空荡,被自山顶而下的清风吹拂,吹着仍旧停留湖畔的不多的身影。 “李裕宸哥哥,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云宝儿很是疑惑,向李裕宸投去不解的目光。 不仅是他,有很多人都是疑惑,以略带复杂的目光将李裕宸盯着,等着他回应,希望他能说句话。 可是,他不说话,是已经说不出话。 张了张嘴巴,他觉得无奈,又用手比了比,总感觉比不出想要表达的意思,将头颅低下,深皱着眉头,接着便是注意到脚下的泥土,心念一动。 “写字吧,就写在地上。”林嫣说道,说出他心中的想法。 李裕宸抬起头,对林嫣笑了笑,摸了摸系在腰间的竹箫,却没有取下,俯下身,用手在地上写字。 第两百零二章 此时无言(下) 功法、语绝、暂时。 右手食指与含青草的泥土碰触,李裕宸写出这样六个字,尽可能的简短表达出他心中所想。 “你暂时不能说话?那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旬然出言询问,声音带有关心的急切。 李裕宸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但笑容并未逝去,挂在略微抬头而映着阳光的脸庞,充满了平静的温暖。 “既然这样……那也只能这样了……”旬然无奈,不想过多的询问。 内心里,他的情感复杂,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种味道都有,或多或少的感激、高兴、悲切、忧伤、迷茫……混在了一起,很难说出到底是怎么样的滋味。 凝视李裕宸,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而最好的方式,便是不言。 他能说话,却又是选择沉默。 “好好努力吧,总会好起来的。”云飞轻轻一笑,将所有的无奈掩去,恢复往常的平淡,“宝儿,和我一起回去,下次再来玩。” 云宝儿本想要留下,却是看到云飞一脸郑重,很不舍的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李裕宸哥哥,《,宝儿下次再来和你们一起玩,给你们带一些好玩的东西。” 说完,挥了挥手,便是被云飞带走。 “好好适应。”旬然飞离。 “我也想留下来看看,又似乎不怎么好,还是离去吧。”游翼笑了笑,慢步远离。 “走吧,该去了解一下怎么当老师了。”阳瀚笑着离去。 “香蕊,我们下次再来吧。”司马香草微笑,对司马香蕊道,收伞后离去。 “我们也走吧。” 人影渐离,时间不长,便只剩下四人,李裕宸、林嫣、白雨与苦儿。 “哥哥,真的不能说话了?”苦儿小声问道。 李裕宸点点头。 苦儿也是点头,轻轻“哦”了一声,便又是沉寂。 “以后有什么话,都写字吧。”林嫣微笑,鼓励道,“虽是麻烦了一些,却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且,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她是这般想的,便是这般祝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暂时。 “嗯,肯定会好的。”白雨微笑。 李裕宸微笑,也只能是微笑。 语绝,紧接着的是听绝,就如嗅绝到语绝,中间没有任何的停滞,语绝到听绝也应该是这般,在六绝神功突破之后,便立即能够说话,却将听不到声音。 说是能够好起来,他也愿意这般,可这条路却是特别漫长,漫长到看不到边际。 李佑说过,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如今确信。 回不到使用六绝神功之前,只有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他很清楚的知道,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却早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 变强,正在变强,他能感受得到。 他认定,这才是最重要的。 时光无言,刻着山畔湖岸的四道身影沉默,宁静着到了夜晚。 “哥哥,这里的星空很漂亮呢。”苦儿嘴角扬起笑容,微微有些痴迷,“湖水里也有星空,就和以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光着的脚丫荡在湖水里,搅动星空掀起波澜,闪烁层层叠叠的绚丽光彩,清心的冰凉与温暖共存。 “真的很美呢。” “确实很漂亮。” 林嫣与白雨都是微笑,享受湖面吹来的风的清凉,静静看着湖水与头顶的星空,很是惬意。 追求修行路上的不断变强,却也能够在修行的漫漫长路里放松、享受,不忘生活能够带来美好,珍惜那些能够留存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修行,修炼、前行。 终点是何模样,几乎没有人知道。 但着明知是看不到终点的路,却是有无数人向前行进着……越是强大,能够拥有的越多,所以很多人追逐。 有很多人向着终点,有很多人知道无法到达终点,也有很多人享受过程。 李裕宸的脸上绽放着笑容,明亮的眼眸映着泛动星空光芒的湖水,嗅着清风里的香味……从山上飘下的味道,由湖面吹来的味道,在湖岸游动的味道,还有呆在身边的人的味道。 山山水水人人,同在一片星空下,思绪清且宁。 眼前的湖,繁星闪烁,除却周围不同的景,便似秘藏一角中的星湖。 相同或不同景,相同或不同的湖,相同或不同的人,在李裕宸的眼里、心中,一样,也不一样。 风很香,吹着他的思绪飘忽……飘荡在过去的短暂岁月里,飘荡在走过的长又不长的路上,飘荡在空气中、风中、记忆里。 想着曾经,想着现在,想着将来。 他好想说些什么,但很多时候,言语都是无力,有很多东西,都是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一旦用言语表述出来,便少了许多应有的深沉的味道。 但是,他想说,很想说,却又不能说,是无法说出口。 此刻的他,只能无言、沉默。 记忆里,湖水越变越多,漫过了一双脚掌,打湿了与地面接触的衣服,浸润了衣服遮掩下的皮肤,向着湖岸,把湖岸淹没。 现实中,湖水越变越多,漫过了一双脚掌,打湿了与地面接触的衣服,浸润了衣服遮掩下的皮肤,向着湖岸,把湖岸淹没。 湖水在涨,是已经过去的过去,也是时间定格的现在。 “湖水又变多了。”苦儿轻声呢喃,“都把湖岸淹没了呢。” 没有一丝慌忙,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就是最简单的事实的陈述,任由湖水漫在身体上,跳动的星光折在身躯、脸庞,等待着湖水将要发生的变化。 天空中落下小雨,在温柔的风里,只落在湖泊、湖岸,滴打着湖水漫及的地方。 雨随清风,润泽土地。 湖水漫过,青翠的草尖生起,在空旷的土地之上,在草与草之间,既慢又快地成长,长成一株株成熟的小草,使得湖岸充满生机,放眼望去,是青草幽幽的草地。 青草在湖水中摇曳,映着跳动的星光而璀璨,眼眸中的映现,尽是梦幻。 平躺在地面,身躯被湖水遮去大半,有着清凉,也有温暖,像是投入最安适的怀抱,心神沉淀,不愿再动。 李裕宸闭上眼睛,像是累了之后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胸膛微微起伏,呼吸轻而缓,渐渐向着梦境沉入。 林嫣、白雨和苦儿相互望了望,都没有再说话。 三人坐在星空下,眼眸映着美丽的景,心神沉浸于似无目的的思绪里,无比安静、安适。 第两百零三章 白尘会 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在梦境中,又似在现实里,紧紧贴着心。 一夜清凉梦,再醒已天明。 睁开眼睛,清晨太阳的光辉斜入眼球,光明却不刺眼,照得身体布上一层清凉的暖意。 “哥哥,醒啦!”苦儿平静且带喜悦的笑容在晨光中绽放。 眼眸中映出苦儿的身影,李裕宸面带笑容,留念平躺时候的闲适,并不着急起身,张开嘴巴,却只有不强的气息从嘴里冒出,没有响起说话的声音。 在稍显急促的呼气后,他轻轻笑了笑。 六绝神功的语绝,不能够说话,在一觉睡醒之后,他还有些不适应,忘记已经不能说话,轻笑之后,便又不是那么在意。 清风自山而下,吹来山间树林沉淀的旧迹,携着湖岸新生细草的清香,还有萦绕身躯一夜的淡雅的芬芳……在深深呼吸的同时,伴随湖水荡漾的清凉美好入鼻。 清凉湿润的空气钻入肺腑,便带着神秘的力量游遍身体,为四肢百骸注入力量,思绪变得清宁。 很舒爽,愿沉浸。 只是,天亮了●,,肚子也有些饿了。 时光也愿停留在于美好之间,可生活仍要继续,无论愿意或者不愿,都会被无形的大手推着向前。 “该起床啦!”林嫣轻喊一声,拉着白雨从地上坐起。 “喂,懒虫,还躺着啊?”白雨朝李裕宸喊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眼眸中的湖水泛动涟漪,轻轻荡着晨光。 李裕宸的脸上挂起些许不自然的笑,偏了偏头,凝视坐立于湖边的人影,腹内的饥饿被暂时忘却。 似感受到有目光落在身上,林嫣与白雨同时转过头,在看到李裕宸认真的目光后,又立即恢复之前看湖的状态,只留下两道稍侧的背影。 “哥哥,还不快点起来,都有人来啦!”苦儿微笑说道,俯下身子,轻推了推李裕宸。 于躺在轻点头颅,李裕宸双手稍稍向下用力,支撑着身体站起,回过头,盯着正向他们靠近的几道陌生的人影。 来人一共五位,两男三女,穿着白色统一的服饰,面带笑容,在相距几米的时候停下脚步。 “几位,认识一下,在下勾同济。”为首的男子稍稍向前,伸手指了指身后,由左至右介绍,“这是马桃、罗思怡、田勇、薛香。” “很高兴见到几位。”四人同时说道。 面对五人,李裕宸站在最前方,嘴唇微启,便又是闭上,是没有办法说话,尴尬的笑容浮现脸庞,因年轻与面部的清秀而含上羞涩。 “你们有什么事?”白雨稍稍向前,平静问道。 “我们是白尘会的,山水学院中的一个学生团体。”勾同济站直身躯,面带诚恳的笑容,“希望你们能够加入我们。” “白尘会?”白雨轻声念道,俏脸带上思索。 “你们白尘会很强大吗?”苦儿在后方发出疑问,又摇了摇头,略有撇嘴,“估计也不是很强吧?” 五人神情微变,却是由勾同济抬手阻断其余四人将要发出的言论,尴尬的点头,低声道:“白尘会的确不是很强。”稍有停顿,“如今的白尘会已经与强沾不上边,甚至可以说很弱。” “有多弱?”苦儿再问。 “有多弱?”勾同济叹息一声,自嘲的笑容浮现,“弱到只有我们五个人。” 看了看对面的五个人,苦儿“哦”了一声,便又恢复常态,小脸挂着极浅的笑容,随意而又认真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 她只是好奇,帮着问一下,问过之后,便没有她的事情,像是旁人,什么都不会在意。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白尘会的五人有些不愉,却是在不愉后含有更多的无奈,思绪转动,没有合适的言语能够说出,若李裕宸一般沉默不语。 “你们都是什么境界?”白雨于思索之后问道。 短暂的沉默与思索,勾同济说道:“我是凝气六层,他们的境界在凝气前期与引灵后期。” 声音越说越轻,说到最后,已经再没有什么信心,不再希冀四人能够加入白尘会,深沉的无奈浮现在脸庞,于内心中有着极其悠长的叹息。 白尘会,真的太弱,继续存在的理由也渐渐没有了多少。 可以考虑。 李裕宸取下系在腰间的竹箫,于地上划出这样的字眼,并对投来疑惑目光的林嫣与白雨微笑。 “真的?”勾同济忽生的微笑向着惨淡,“你也不用这样安慰我们,白尘会的情况,我们还是很清楚的,的确对你们没有什么益处。” 李裕宸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不变,很是诚恳。 勾同济笑了笑,有些开怀,说道:“我也不奢求你们能够加入,但你这个兄弟,我勾同济是认了。”顿了顿,丝丝尴尬浮现,“还不知兄弟叫什么名字?” “李裕宸。”林嫣帮忙说道。 “李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勾同济的兄弟,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做兄弟的定然全力相助。”勾同济大笑着,想要上前,却是被身后的田勇轻轻拉了拉。 “我们走吧。”田勇说道。 “怎么了?”勾同济转过头,眸光带着不解。 田勇张了张嘴,却是被吐息的气流遮住说话的声音,轻轻摇头,又在吐息里含上极轻的叹息,什么话都没说。 “到底怎么了?” “有些话不好说,只能回去再说。”薛香说道。 “有什么话不好说,非得要回去才说?” “若是不方便,我们可以先避一避,正好讨论一下是否加入白尘会。”林嫣微笑说道。 “嗯,你们说说你们的事情吧,我们去那边讨论讨论。”白雨附声,不论对方是否同意,牵着苦儿的手便是向着一边走去。 清风吹拂的湖岸上,吹动两方九人身影映在湖水,随微波荡漾起清凉。 “你们怎么看?”林嫣的目光含着询问,在其余三人身上扫动。 白雨并没有表述意见,与苦儿一般,目光落在李裕宸身上,等着他的答案。 可以考虑。 还是这样四个字,与之前相同,是李裕宸所想,由竹箫所划,刻在湖岸新嫩的青青草间。 第两百零四章 加入白尘会 湖水冰凉,清甜而带着点咸。 一捧清澈的湖水入口,携着唇齿间残留的干粮碎屑流入体内,在解饿之后解了渴。 一黄三黑五红九条鱼由湖水中央向着岸边,游到李裕宸的身前,绕着他捧水的只为游出一支欢快的舞蹈。 凝视游鱼,荡漾的涟漪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映现,让他在疑惑中抬头。 徐盛从天空飞近,落在岸边,微笑问道:“小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眸光从徐盛渐老的身躯上扫过,李裕宸清秀的脸庞拐着温暖的笑容,似最自然的姿态。 学习炼丹,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他不会这样选,如今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变强,刻不容缓。 所以,他摇头,神色自然,且露坚定。 “可能你不知道炼丹的妙处,不明白丹药对于修炼的重要性,也不了解炼丹师的尊贵,我不会强求着你同意,但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再到杂药居找我。”徐盛轻轻笑了笑,颇有傲然的风轻云淡挂在脸上。 闻言,李裕宸的神态有些不自然,不太7,相信这会是徐盛说出来的话,眸光闪烁不解的复杂。 “不要太过惊异,也不要以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昨天想了很多,终究是自己太过执着,昨天的过激行为,希望你不要在意。” 徐盛面带微笑,说这番话的同时,神情也是有点不自然。 这样带有服软意味的话,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说过,早已经不习惯,连带着话语都有些生硬,却又是就这么说了出来,心中升起一股不应该有的怀念。 李裕宸微笑,除了微笑,便只有微笑。 “这位老师放心吧,我们一定劝劝他的。”林嫣微笑道。 她认定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并且于李裕宸有益处,便是先帮忙答应,若有必要,她也确实会劝劝李裕宸。 对此,李裕宸没有拒绝,还是微笑着,心里盘算着,说不定真会有学习炼丹的一天。 “还是那样,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来杂药居找我。”徐盛微微一笑,神色有着怪异的满足。 李裕宸轻轻点头,微笑着目送徐盛的离去。 一人离去,五人靠近。 “刚才那位是徐老师?”勾同济指了指徐盛离去的方向,“就是山水学院最好的炼丹师,徐盛徐老师?” 疑惑、错愕与惊异丝毫不加掩饰,都写在脸上,引得话语都有点反复啰嗦的意味。 “应该是的吧。”白雨走上前,似有不明的点了点头,“他自己也好像是这么说的。”有些认真,也有些奇怪,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是?”勾同济不信,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雨摇头,道。 勾同济的脸色不断变幻,似极度诡异的天气,阴晴不定,张了张嘴巴,可那准备好的言辞始终无法脱口而出。 白尘会的其余四人站立在勾同济身后,或多或少的看到了他的表情,都不禁为他着急。 实力不行,气度也应该要有啊,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张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一会之长应该有的风范,就他这个样子,从侧面展示白尘会为什么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你们决定好了吗?”薛香向前移动两步,“是真的考虑要加入我们?”眼眸中含有一丝希冀,却并非是真的有信心,只是简单的问问。 由他们看来,这样的询问不过就是走走过场,更重要的,是要拉近与李裕宸四人的关系。 “可以加入你们。”白雨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要加入我们?这是真的?不是骗我们?”勾同济忽然说话,却是不顾及形象,急切地表述出他心中的想法。 因为兴奋,他的身体不自主的轻轻抖动,期盼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令白尘会的其他成员心中升起捂脸的冲动,真是太丢脸了。 “可以加入你们。”白雨点头,“但我们也有几个要求。” “说吧,我们肯定会答应的!”勾同济笑着,顿了顿,丝丝郑重浮现,“你们就是要我这个会长的名头也没什么问题。” “同济!” “会长!” 惊呼声在他话语尚未落下时便是响起,四张脸庞写满急切的忧虑,薛香更是拉了拉勾同济。 “不用劝我,只要能够保住白尘会,并且有一个不错的发展,我当不当这个会长也都是一样的。”勾同济转过身,对着四人微笑。 “可白尘会是你的心血……”罗思怡开口,却是被打断。 勾同济惨淡微笑,发出无奈且轻的叹息:“若是连白尘会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心血不心血?” “可是……”四人急切。 “已经没什么好可是的了……”勾同济惨笑,发出极长的叹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奢望,只求白尘会能够一直存在。”又轻轻摇头,“哪怕只是多存在一些时间也好。” 再转过身,注视着白雨,眼眸中似有赴死的决然。 “你们应该先听听我们有什么样的要求。”白雨平静说道,“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说吧,什么要求?” 白雨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加入白尘会,更多的只是一个名头,不会像你们一样统一服装,若非必要,不会参与会中的事务,我们也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什么意思?” “我们加入白尘会,只是借白尘会这个名字用用,并不是真正的加入,至少现在是这样。”白雨轻声说着,顿了顿,“当然,你们也可以借用我们的名字去宣传。” “这样啊。”勾同济有些黯然的点头,“那……这样也行。” 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的,而现在多了一份似充斥无限飘渺的希望,总要比之前好上许多,再努把力,便能让白尘会不至于解散,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有白雨的应诺,应该足够了,也应该知足了。 只要白尘会存在着就行,至于以后,那就是以后的事情…… 他的奢望,真的不多。 “欢迎加入白尘会!” 第两百零五章 常兴修 “哟,勾同济,竟然又把人骗入白尘会啦?”忽有带讥讽的声音响起,使得湖岸的九人蹙眉转头。 “常兴修!”勾同济冷喝一声。 冷眼狠瞪着来人,在冰寒中眸光泛起愤怒的火焰,紧捏着拳头,可以听到细微的摩擦声,似乎随时都可能发起攻击。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啊?”常兴修轻笑,边走边摇头,“这脸色都发红发青了,可不是勾大会长应该表现出来的的神情呀。” 常兴修身材修长,黑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而略带魁梧线条,白皙俊逸的脸庞带着很淡的笑,笑容中带有若阳光般的温暖,又是在温暖中伴着一丝坏,使整个人拥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滚!”薛香大怒,“有多远滚多远!” “呵呵,香香你怎么能这样呢?”常兴修微微一笑,并不怎么在意,更应该是并不表现出来。 “你这个人渣,滚!”薛香欲要冲上前,被身旁的勾同济拉住。 “不必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勾同济冷声道。 “就是,和人渣一般见识,只会降低我们的身份。”9≦,田勇压抑着愤怒开口,“就似被狗咬了一口,我们总不可能咬回来。” 常兴修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笑容中还是有那么一些坏,并对着说话的田勇点点头。 点头,便是他的回应。 “你!”田勇身躯微动,却是被按捺住。 微风忽生,由湖的另一岸吹来,吹来湖水含着甜与咸的味道,吹来丝丝清凉。 因愤怒而显灼热的脸庞随风散去些许火热,可有本就含着冷意的眸光变得更加冰冷,似将带有冰冷至彻骨的寒意,冰冻眸光所视之人。 可他们的眼神并不能杀人,再愤怒的言语亦是无用,随时间与清风轻过愈发默然。 湖水在风中泛着涟漪,波纹散乱却似有规律,湖水里有着一黄三黑五红九条鱼儿游动,分散游在湖泊的角落里,又似在朝着一个方向聚集。 常兴修的脸上仍旧挂着含有坏意的笑,注视着沉默的勾同济五人,亦是不语。 “他不是好人。”沉默的空气中,苦儿的声音响起。 白雨轻轻“哦”了一声,林嫣紧跟着点头,李裕宸仍旧盯着常兴修,眸光含有复杂,且有着思索。 “呵呵,我的确不是好人。”常兴修轻轻一笑,“我不仅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没做过什么好事,还时常被许多人记恨。” 他很坦然,坦然到让其他人有些无语。 清凉的风已不再,可他却还做着享受风吹拂的神态,抬手顺了顺耳边的一缕黑发,顺着头发的同时,笑容愈发浓郁。 “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可就有很多人相信啊,觉得我就是一个好人,明明我就说过我没做过什么好事,可总有人要拿好事来让我做。” “只是在我把事情做完之后,大家都觉得我不是好人了,然后又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我的身上。” “我本就不是好人,这又能够怪我么?” “呵呵,我不是好人啊!” 常兴修在轻笑中摇了摇头,似说着自己的事情,却又含义甚广,说了太多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无奈,发出极长的叹息。 “他不是好人。”苦儿的声音平静,却依旧坚持。 再度诉说相同的话语,是她所认定的,遵从于内心的感觉,哪怕时间流逝,发生再多的事情,都不会轻易改变。 这就是她对于常兴修的态度,告诉身边的人,不要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呵呵。”常兴修轻笑。 对于苦儿的话,他已经有过回应,并不打算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可眼眸中却是有着冷意一闪而逝。 “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薛香冷言说道。 常兴修笑着摇头,些许停顿,说道:“我听说湖水再度涨满湖泊,便是过来看看,而我也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心情也是蛮不错的。” “山水学院,一山一水,有了山,有了水,才能够真正被称为山水学院,我为我是山水学院的学员感到自豪。” 微笑挂在白皙俊逸的脸庞,那抹坏意消失不见,随之升起的,似映着太阳温暖的荣光。 他就那般简单的站立,却又似站在高处,站在绝巅,笑容没有了坏,那种高贵且傲然的气势令人心中生起仰望。 “几位,加入静湖会吧。”他微笑,笑容很真诚。 “不要相信他!” “千万别上他的当!” 薛香与罗思怡几乎同时开口,神情带着急切,却都是被身边的人拉了拉,狠狠甩手,不再言语。 “考虑一下吧,静湖会不说特别强大,但能为成员提供的东西不少。”常兴修依旧微笑,“你们加入静湖会,我会向会长请示,给你们核心成员的待遇。” “哼!”苦儿冷哼,嘟着嘴巴不说话。 常兴修对苦儿的冷哼回以微笑,和声说道:“不用着急,想好了再回复也行,机会一直都在。” “抱歉,我们已经加入白尘会,不会加入别的团体。”白雨平静道。 常兴修摇摇头,微笑说道:“你们再考虑考虑吧。”稍扬头颅,似有感触,“做事情就应该多思考,三思而后行,太过急躁也是不怎么好的。” 他还是在进行劝说,可这新的劝说里,含有之前不曾有的深层次的意味。 “雨姐姐,不要理他。”苦儿握住白雨的手,打断她将要说的话,脑袋转向一边,“嫣姐姐也什么都不要说。”把林嫣的手也握住,稍稍用力,“我们走!” 白雨与林嫣都没有说话,认同苦儿的话,随着手掌传来的牵引向前,顺着湖岸向前走动,向着那座巍峨的大山靠近。 李裕宸对勾同济等人笑了笑,以微笑表示歉意,用含混的姿势比了比他想表达的思绪,也不在乎他们是否真的明白,稍有停留,也紧跟上去。 苦儿的直觉,苦儿的话,他们愿意相信。 他们选择相信苦儿,其他的便都不重要,只需要相信。 第两百零六章 沉默 “常兴修,他们已经是我们白尘会的人了,不最好不要动任何歪心思!”勾同济冷声说道,目光死死锁定常兴修,深寒闪烁于眼眸之中。 盯着李裕宸等人离去的方向,常兴修白皙俊逸的脸庞挂着温暖的笑,笑容中有一丝坏,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任何声音。 “你若是敢做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我们也绝不会让你好受!”田勇厉声说道。 常兴修转过头,带着些坏的温暖笑容仍旧挂在脸上,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和声说道:“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呢?” “别假惺惺的!”薛香投以憎恶的目光。 “我的好香香呀,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我呢?”常兴修摇头,一点都不生气,颇坏的笑容浮在脸上,“除了我没做好的那件事,我虽然不是好人,也不做好事,可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不是?” “不着急着反驳我的话,当然,你们也应该找不到什么言语来反驳才是,呵呵。” “或许你们认定都是我的错,或许你们也有过自责,可无论你们怎么想这么看,反正我是不认为我做错了。” ≠⊙, “而且,我正在做的事情,还会一直做下去。” 常兴修一直笑着,轻言轻语中似含着一股倔强的劲头,说得勾同济等人默然,暂时组织不到语言,也根本就不想再做任何回答。 湖水随不时吹动的清风泛起涟漪,一黄三黑五红九条鱼游动水中,不时分离又汇集,似有长时间的记忆,要把新的生存环境摸索透彻,沉浸在它们的世界里,丝毫不在乎岸上的事情。 苦儿拉着林嫣与白雨,前进的速度不快,却因时间流逝,走出很远的距离,只见山而不见湖。 “继续发展你们的白尘会吧,我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用送我了。”常兴修笑着离去,剩下五人在湖岸吹着风沉默。 许久风吹,五人叹息,携一缕可舒心情的清凉离去。 “苦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白雨出言询问。 虽是在询问,问着前路,可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放缓,仍旧向着前方,不会在乎会被苦儿带到什么地方。 “苦儿也不知道会到哪里。”苦儿偏过头,浅浅的笑容挂在小脸上,“顺着路走就行了,学院有这么的大,我们也应该到处走走,能走到哪里便走到哪里。” 苦儿的话一点都不负责任,却是一个极好的选择,随意向着前方,不带有既定的目的,简单看看山水学院的模样,想停下的时候便是停下。 白雨于微笑中点头,林嫣亦是微笑,随苦儿欢快向前。 抬头可见阳光,应是努力之时,却只能耗在路上,暂时将修炼忘却,得以悠闲,可李裕宸只觉得阳光有些火辣,又是后方无言,紧随三人向前。 因六绝神功而无法言语,哪怕是走在走动,也让李裕宸有着更多的时间去细细思索。 嗅着温热风中的香味,他也不觉得真正浪费时间。 心清宁,身悠闲。 他们尚是清闲,但山水学院中,还能够这般平静的人,几乎没有了。 新生报到,并伴随着老师重新认定的消息传开,而且有着远古家族的信息传递,各种混着繁复的心情缠绕着山水学院的师生,即使是极力克制,亦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 事情关乎自己,或多或少与自身有着联系,很多人都觉得郑重,哪怕只是言语的讨论,都参与到其中,整所学院都压抑着异样。 决定事情的只是那么一部分人,其他的人再怎么样,也只能是猜测,求尚不明了的简单的心的安慰。 而真正决定事情的人,此刻正是头大。 “不用管那么多,有实力的就上,没实力的就该离开。”旬然抑郁着的愤怒写在脸上,对众人摇了摇头,“山水学院必须要进行改革,哪怕有再多人的反对都是无用,为了山水学院的长久利益,必须这样做!” “若是有谁不服,就去真刀真枪的较量,只有实力才是一切!” “若不然,那就是挑战我的耐心,挑战孟院长的权威!” 沉闷且郑重的声音伴随着皇境八层的气势荡漾空气,是旬然心中的压抑、愤怒与痛,使他态度愈发决然。 他抬头,火辣的阳光照着他,照得他身体发热,内心更是火热,且心生狠辣,要斩断一切的陈旧与迂腐的思绪,哪怕最后留得骂名,亦是要将这次的改革继续。 为了山水学院的发展,他甘愿付出。 “你们要记得,记得这里是山水学院,记得你们的身份,是老师。”云飞摸着自己的胸口,“你们应该摸着胸口问问自己,问问在时间的磨洗之后,自己还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低声且带平静的声音中,云飞把手缓缓放下,正对着十几道并不年轻的身影微笑。 他的笑容,早已带上时间的痕迹,在光芒炽烈的阳光照耀下,含有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也有几分只属于老人应该有的慈祥。 “我们都是老师啊!”他的声音含着感慨与叹息。 饱含情感的声音鼓动带有闷热与烦躁空气,在场的十几名老师都是捂着胸口,或睁着眼或闭着眼自问,忆着曾经树立的理想,想着岁月的无情,磨洗掉最初时候的那份为学院为学员的赤子之心…… 我们都是老师啊! 我们都是老师啊! 是老师啊! 是老师啊! 同样的感慨,同样的叹息,自不同的人嘴中发出,响在不同人的脑海中,带着相同却又不同的思绪交织、纠缠。 最初时候的选择,那时候的崇高理想,在现实的压迫下,在利益的驱使下,在时间的反复磨洗下,究竟又还剩下些什么…… 天空中的阳光依旧火热,甚至是在火热中带着几分火辣,灼得十几人的身体与心灵生疼。 他们张开嘴巴,却发觉无法说出话,更是在时间慢慢走过之后,连嘴巴都无法张开。 沉默,他们无言沉默。 沉默,他们只能沉默。 (我感觉我的思想还是蛮有高度的,嗯,就应该这般。) 第两百零七章 杂药居(上) “我不奢求你们能够做到完美,但要你们记住自己的身份,时刻记得,你们是老师,是山水学院的老师!” “无论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之前又是怎么做的,但当你们出现在学员面前,你们所表现出来的,让学员看到的,就应该是正面的,也只能是正面的。” “从现在开始,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能辱没了老师这个称呼!” 旬然的声音很平静,却是在平静中带有沉重,说着他在思绪纠缠后的心中所想,说着他的无奈与希冀,说给眼前的十几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警醒自己。 他也是一位老师,既然是老师,就应该做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并且把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热风拂过,吹不散他此刻的宁静,却也给他心灵添上丝丝含有希望的热度。 他希望山水学院变得强大,自很久前便是希望,到如今,就似他说过心中话语之后的抬头所见,一轮火日灼烧天穹,闪烁绚丽的灿烂。 “远古家族的那些人,我会让他们成为山水学院的老师。”他轻语,岁月痕迹遍布的脸庞挂上笑容。 …, “这不……”有人开口,却是没将话语继续。 本能的想要拒绝,可言语到了嘴中,却只拥有错乱的无力,找不到理由拒绝。 云飞淡然一笑,说道:“远古家族的那些年轻人真的很强,不比你们弱,甚至比你们中的某些人还要强,虽然是年轻了一些,却是真的有资格当一名老师。” “在你们看来,或许他们还只是学员,可即便把他们当做学员看待,也要给他们成长的机会,让他们当老师,便是让他们成长。” “他们是学员还是老师,总的来说,本质差距并不大。” 不急不缓的声音中,云飞脸上含着笑意,却又是越笑越苦涩,一张老脸满含无奈。 他也如旬然一般抬头,盯着天空中的那轮绚烂的火日,看得眼睛眯成缝隙,感觉着眼中所见有那么一些不真切,似乎一切都是虚妄。 “最重要的一点,以他们的实力,以他们的背景,我们真不能够拒绝。”他轻叹一声,道。 远古家族的强大,并不只是传言那般神秘,当他真正遇上,才明白传言非虚,在觉得惊异的同时有着很深的感慨,却又是很快地接受。 他能接受,在场的人也能接受,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不得不接受。 就似天空中的那轮火日,不管你是否愿意见到,它就在那里,释放火热的高温,向世界展示它的高贵与傲然。 而当事实既定,接受也渐渐变得容易。 漫步目的的向前,不知不觉,那份火热少去许多太阳应有的温度,只把空气中游窜的香味变得浓厚,围绕着身躯,让李裕宸忘记复杂的思考,只觉得身心一阵舒爽。 穿过小道,走过街道,看过带着自然痕迹的人迹,远看一座充斥宁静的院落靠近。 “杂药居,我们竟然走到这里。”快到门口,林嫣望着院落大门上的牌匾,不知心中应有何种思绪。 “还真是到了杂药居。”白雨反复确定,目光投向身后。 李裕宸看了看牌匾,颇为无奈的点头,又稍稍低头,盯着站在最前方的苦儿,有些说不出话,也确实说不出话。 对苦儿微笑,他笑的很无奈,明亮的眼眸中还有一丝因不解而有的询问。 “哥哥,苦儿也不知道会走到这里的哦。”苦儿微微一笑,眼睛在微笑时眯上,几乎让睫毛将瞳孔完全遮掩,“不过我们既然走到了这里,这里就应该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 虽然心中存有不确定,可李裕宸并不想认同苦儿的话,轻轻摇了摇头。 “哥哥,就应该是这样的哦。”苦儿眯着眼睛说道。 李裕宸没有点头,也不再摇头,抬起了右手,指了指院落的一侧,指着道路的其他通向,轻轻划动手臂,表示还有路可以走。 路没有尽头,更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尽头,他们还可以继续向前。 “的确是这样。”略微思索,白雨说道。 “嗯,我们确实可以继续走下去。”林嫣也是点头,表示认同。 李裕宸点头,对二人微笑,却又听到苦儿含着不满的声音。 “哥哥,苦儿走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苦儿嘟着小嘴巴,并嘟向院落,“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嘛,顺便进去看看,肯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闻言,其余三人都感觉到无奈,短暂的陷入沉默。 “哥哥,好不好嘛。”苦儿撒娇,脑袋向左又向右,“嫣姐姐,雨姐姐,你们觉得呢?” 继苦儿娇声的话语之后,多出两道询问的目光投向李裕宸。 然而,李裕宸很坚决地摇头。 或许真如苦儿所说,进入杂药居会有好事发生,可他却并不想那样做,他只想变强,还不想学习炼丹,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徐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未决定炼丹之前,他不打算打扰徐盛,哪怕走到了门口,他也不打算进入。 他早已经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 “哥哥,一起进去嘛。”苦儿娇喊的声音拉得老长,“苦儿想要进去。” 见着苦儿央求的神情,李裕宸依旧想要拒绝,却又不忍心拒绝,思绪在迟疑的犹豫中交织,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纠缠不清。 由低头渐渐抬头,眸光扫过院门上的三个古朴的大字,到头顶的带着灿烂的天空。 角度的不适,让他抬头并未看到太阳,可强光仍旧使得他不得不虚眯眼睛。 他问心,真的不想进去。 哪怕他心中有着好奇,明知那是一件好事,就是不愿进去。 可是,他不忍拒绝。 他不愿拒绝苦儿的央求,不忍看着她不开心,不想因这一件事,连带林嫣与白雨都不开心。 所以,他犹豫。 他站立原地,却感受到手臂传来一股不强的力道,拉着他向着院落。 “哥哥,我们进去吧。”苦儿环着他的手臂,对他微笑。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泛着苦涩,有着不加掩饰的无奈,随着苦儿向本就很近的院落迈动脚步。 靠近院门,轻敲院门,推开院门,慢步踏入院中。 第两百零八章 杂药居(下) 院落很大,也很安静,氤氲着药香。 慢步走在院落中,李裕宸一直低着头,怕是不经意会走歪,会踩到距离脚边有些距离的或是灵药的药材,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徐盛。 虽然不能说话,可他的脑海却是没有停止忙碌,快速组织着言辞,准备到时候写下。 路不长,进入院门,便能看到那头的木屋,却似在思绪中经隔千山万水,总是到不了尽头,可停顿下脚步,从恍惚中慌忙回神,早已经站在路的尽头。 “哥哥,到了呢。”苦儿的声音很轻,怕是影响空气中的清宁,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笑得很开心。 抬头,注视灰褐色的门,以及门上布着旧迹的屋檐,李裕宸看得发呆,任由清风携着浓香侵袭,无法再向前迈步。 “都走到这里了,什么都不用再想。”林嫣示以鼓励的微笑,“进去吧。” “是啊,进去吧。”白雨微笑。 勉强的笑容浮现脸庞,李裕宸将弥漫空气的药香吸入肺中,抬起比平常稍重的手,触碰只是咫尺的灰褐色的门。 “吱!” ≧, 一声轻响,门被人力打开,却不是从外,而是由木屋内的人开启。 “你们是什么人?是本届的新生?到这里来做什么?”一连串的轻问声由打开门的青年发出。 青年身着蓝衣,身材高挑,模样很清秀,携不谙世事的儒雅,有些似少年,透在空气中的皮肤白皙且泛光泽,一双闪烁微茫的眼眸映出眼前四道身影,含有不可名状的古怪。 “我们来找徐盛徐老师。”林嫣轻声说道。 青年微顿,旋即摇头,说道:“老师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客。”说完,他便是摸向刚被他开启的门,“你们走吧,不要破坏了院中的安宁,更不要想着采摘灵药。” “等等!”白雨出声喊道。 “有什么事?”青年耐着性子问道。 “我们要见徐老师。”白雨轻轻一笑,顿了顿,“是徐老师让我们来找他的。” 青年微愣,旋即于轻笑中摇头,低声说道:“你这点小伎俩是没用的。”笑容泛着冷意,可脸庞却布上很是细腻的红润,双拳稍稍握紧,“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会轻易相信你。” “我们说的是真的!”林嫣说道。 “的确是徐老师让我们来的。”白雨点点头。 一声冷哼压过一切言语,青年脸庞的红润欲要溢出血液,不愿再多一个字,握紧的双拳放开,可力量并未少丝毫,作用在被他开启的门,拉动门扉快速闭拢。 林嫣伸手,想要阻止,却是在瞬间停住,与白雨一同将目光移到李裕宸身上。 李裕宸站在门前,微抬着头,盯着屋檐无言。 自门从木屋内部被打开,他便是这般模样,青年出现又消失,他没有改变过姿势,似愣,似出神。 “老师今天不见客。”门内传来青年已经平静的声音,“老师早已经发话,说过今天任何人都不见,哪怕院长来了都没用,你们还是不要浪费精神。” “哥哥,我们不进去了。”苦儿冷哼一声,“就算他来求我们都没用。” 苦儿所说的这个他,主要指的是徐盛,却也将青年包含在内,含着不愉之后的赌气,歪着头,嘟着嘴,眼眸有着狡黠的光芒闪烁。 “我劝你们早些离去,不要再想这些歪主意。”屋内继续有言语,于屋外人,可听出言语间压抑着的愤怒。 苦儿很不高兴,眼眸中映着满院的药材,身形欲动,却被李裕宸抬手拉住,并被一双含有无奈的明亮眼眸制止。 “怎么办?”林嫣问道。 李裕宸笑着摇头,用手指了指屋檐,又指了指地面,率先坐下,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盘坐,沉入修炼。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既然已经来了,而苦儿也说过进入院中会有好事发生,还未得到好处,也没有见到徐盛,便是不必离去。 顺着李裕宸所指的屋檐望去,于陈旧的木头间,有着已经模糊不清的小字。 应是一排小字,不知是谁在很久之前留下,又被岁月吹抹去曾经刻得很深的痕迹,只能依稀看清两三个小字。 心静,人。 最前面的两个字应是心、静,而模糊的字的痕迹中央有一个人字。 “心静……人……”白雨轻念,“心静。” “心静……”林嫣亦是呢喃。 轻念着,呢喃着,二人细细思索,觉得应该心静。 心中既已认定,便努力使自身心静,渐渐遗忘不该浮现心头的烦与忧,少了身与心的躁动,轻轻呼吸间,没有了太阳的火热,只有院中的药香中环绕充斥着清宁。 降低身形,盘坐屋檐下,静下心,默默修炼。 见身边三人如此,苦儿撇着嘴,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该高兴,略带扫兴的眸光扫视着阳光与清风下的院落,觉得无事可做,也不再继续站立,坐在温热却凉爽的地上发呆。 木屋内,青年心情很不愉快,站在门口踌躇,经过一番思绪的争斗,只是挥了挥手臂,由衣袖带动空气轻动,靠近窗户看能使心静的书。 徐盛在睡觉,被吵醒,却是不动,闭上眼,又继续睡。 睡觉,至于睡得着还是睡不着,只要还在睡着,其他的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或是梦,也或是梦不成,只能闭着眼睛细细思索。 徐盛觉得很累,是昨日受伤正在恢复的感觉,更是心的疲惫,用以往的思绪反复交织与纠缠,仍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裕宸。 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那便暂时不见,多留一些时间思考。 睡得着,睡不着,又睡着。 木屋外的天,渐渐少了似灼烧的热,剩一抹妖异的红润在天际,又像是颜料被侵倒水中,那份红润遮掩大半的天空。 “咚咚咚!” 院门被带有急促的重力敲响,刺耳的声音刺透空气,打断屋檐下三人的修炼。 “徐丹,出来,我们老大找你!”院外传来大喊,听得到声音中的叫嚣。 喊声刚刚落下,散碎的音迹还残存在空气里,院门便是被蛮横的力量推开,撞在院内两边的墙壁,发出惨痛的回声,荡漾药香间,盼着修复。 三道身影,携着坏意的笑,大步走进院门,在夕阳之下。 (今天回家,心情愉悦,却又感觉疲惫,什么事情都要由明天来讲诉……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两百零九章 徐丹 “咦?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徐丹呢?”疑惑的声音在黄昏下的院落内药香里传递。 三道身影走进院门,坏意的笑容快速转变为错愕,停下前进的脚步,隔着距离与木屋前屋檐下的四道身影对视。 “哥哥,他们不是好人。”苦儿小声说道。 李裕宸点头,面带郑重之色,脚步稍稍移动,略靠前站了站。 三人简单的对视,几乎在同时点头,再度转头,站在中间的那人大声喊道:“徐丹在哪里?快把他叫出来!” 喊声随院中的药香弥漫,徘徊在充斥着安静的院中,随时间的流逝,声音与空气摩擦,越变越弱,直到彻底消失在一地散香的药间。 夕阳渐渐向着暗处,屋檐下的四人没有回应,也都很安静,似只是旁观者,默默站立着等待。 “把徐丹叫出来!”中间那人再喊,又深吸一口气,“徐丹,快出来!”顿了顿,“快给我们滚出来!” 声音里的愤怒意味明显,连带着身体都有些躁动,不经意间将左腿抬起,却看到身前的地上满是药草,思绪在脑海经历着纠$♂,缠,始终没能迈出脚步。 声音在院中徘徊许久,终是随着忽生的清风彻底消散。 中间那人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身边的人拉了拉,低声碎了一句,是咒骂的话语,不敢大声在院中表达。 三人迅速靠拢,稍稍埋着头,一番低声的议论,又在议论之后死死盯着屋檐下的三人,待到夕阳彻底变暗,终还是选择离去。 “你们四个很好,我们记住你们了!”三人留下狠话,“最好不要再让我们遇到,否则,哼哼!” 除了最开始的疑问,三人并不在意李裕宸等人,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却留下狠话,惹得屋檐之下四双带着疑惑的眼眸相互对视,很是觉得莫名。 “竟然被人记恨上了。”白雨无奈,笑容微泛苦涩,却又显得不在意。 “真头疼。”林嫣微微摇头。 “哼,他们都不是好人。”苦儿撇嘴,道。 李裕宸无言,听着三人的话语,轻轻耸了耸肩,抬头看屋檐,又向着屋檐未曾遮挡的天,想要看到星星,却都被黑色掩盖一切。 星星还未从黑暗浮出,清风轻吹热气,吹动院中清凉,唯有香味充斥身边。 屋门轻开,伴着一道高挑的身影从屋内走出,走在夜色下,被渐亮的星光照亮身形。 “我就是徐丹。”青年对四人躬身,“刚才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略带尴尬的笑容浮现脸庞,“他们都是付凌的学生,实力不弱,希望你们以后小心一些。” “徐丹你好。”白雨点头,却并不在意,“付凌是谁?” 徐丹微愣,旋即摇头,解释道:“付凌是山水学院的一名老师,也是山水学院最好的炼器师。”稍稍停顿,“至于境界,可能是在王境巅峰,也有可能已经晋入皇境。” 白雨“哦”了一声,仍旧是不在意。 山水学院最好的炼器师,王境巅峰或者是刚入皇境,其实也没有什么,她也见过很多强者,特别是远古家族的人,比付凌强的人不少,不会再觉得惊讶,内心也没有多少敬畏。 “可以考虑学学炼器。”林嫣对李裕宸说道。 “是呀,哥哥,还可以去学炼器的。”苦儿的脸上扬起微笑,“学炼丹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去炼器。”轻轻眨了眨眼睛,“就去学习炼器吧,哥哥一定能够成为炼器宗师。” 记忆中的词汇,炼器宗师这一个词浮现脑海,不由思索,苦儿便将其说出,一双眼眸也似有着星光闪烁,随着渐亮的星光而不断变幻。 在记忆里,她的哥哥就是一名炼器宗师,还很强很强。 “这个可以。”白雨亦是点头。 笑容浮现在李裕宸的脸庞,映着星光显得柔和,对身边三人点头,内心很是赞同这一提议。 除了系在腰间的竹箫,他没有一件适合自己的武器,确实需要打造一件。 而自己的武器,由自己打造比较好。 至于会是什么样的武器,他还没有决定,也便有着时间学习炼器,等到确定时,应该一件能够炼制。 可以考虑,他想。 “你们!”徐丹气急,却无言语。 李裕宸转头,明亮的眼眸闪烁疑惑的光芒,将徐丹盯着。 “怎么?”白雨问。 “是啊,怎么了?”林嫣也问。 苦儿还沉浸在记忆中,一脸甜蜜的笑容在小脸绽放,丝毫不为外界所动。 “炼丹要比炼器好!”徐丹站直身躯,一丝傲然浮现脸庞,“炼丹比炼器更能锤炼灵魂力量,而丹药有着提升境界,提高身体强度,修复伤势等作用,而炼丹师比炼器师的身份更为尊贵。” 李裕宸听完这一番话,抬起头,忽然觉得挺直身躯显露傲然的徐丹有一种气势上的高大。 丹药,能提升境界,能提高身体强度。 听到了这两点,李裕宸便再难忘却,思绪不由在脑海中变幻,升起一种冲动,立即就想学习炼丹,炼制出能够提升境界,能够提高身体强度的丹药。 变强,丹药也能够提供! 他忽然想要学习炼丹,并为学习炼丹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真的么?”白雨问道。 “当然是这样!”徐丹回答得斩钉截铁,拍着胸脯,“炼丹绝对比炼器要好许多!” 李裕宸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绚丽而动人,虽然不能说话,没有任何的言语,可从他微笑时的面部表情,便能够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 他想学习炼丹,徐丹看出来了,林嫣与白雨都是看出来了。 徐丹的脸庞显露笑容,其间有着满足,而林嫣则是默默祝福,唯有白雨在点头之后悄然摇头,却又是什么都没说。 “就应该学习炼丹!”徐丹轻拍李裕宸的肩膀,一脸高傲的前辈模样,“炼丹是很有前途的,若是有机会,我会向老师说说,看看你是否有机会跟随老师学习炼丹。” 李裕宸点头,脸上露着笑,笑容中有着善意。 木屋中,徐盛仍旧闭着眼睛,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可他却已经醒来,留意着门口的情况,心中有着笑意,又极力按捺着,觉得应该好好奖励徐丹,又想应该用什么东西作为奖励。 今晚的天气真不错 没有更新…… 第三百五十四章 游翼的心悸与心迹 ps:上架了,各种支持都来吧! “有何惧?” 渐弱的声音荡在岩浆里,受着灼热侵袭,无奈结局是消弭,却又坚强的刻下了痕迹。 司马香草的一番话,简单又平淡,却是让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动容,有着低沉感慨淹没在岩浆流动的声音中,伴着那本就不是实质的身影消失。 中年男子离去,岩浆不再流动与滚烫,再回归最初的沼泽地。 “看得透,却是最看不透。”司马香草微微摇头,带起苦笑,“曾经想看,却看不到;如今看到,又不想看,这才是真正的烦恼啊。” 神伤的事情,无法打破,而沼泽地中有着魔兽在靠近,让他跳开心神,专心对付魔兽。 游翼在岩浆中盘坐,任由身体变得残破,似没有情绪波动。 在他身前,消失在司马香草那里的中年男子出现,眼眸闪烁着不解,疑惑在口中转动,却始终没有言语。 岩浆里的时间似乎不是时间,快速流逝之间无法带来什么样的感觉,轻轻飘飘的。 游翼盘坐许久,方才睁开眼︾⊥,,看着身前的身影又显得默然。 “小友,说说你身处岩浆的感觉。”中年男子笑着道。 “还好。”游翼说道。 中年男子想说些什么,却是将叹息放在第一位,看着游翼时刻表现得平静,似无奈般开口,轻声说道:“身处岩浆。你为何不惧?” 还有些话想说,却觉得不便开口,只能暂时这样问罢。 “为何要惧?”游翼回应。轻轻摇头,轻飘说道,“这点考验算得了什么?” “可否解释一下?”中年男子道。 游翼笑了笑,在略带苦涩的笑容中摇头,似乎是有过思绪的挣扎,又似艰难开口,叹息道:“既然你真的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原因,不要随意说出便好。” “请讲。”中年男子沉吟道。 “我姓游,游族是远古家族。我是远古家族之人。”游翼的话语有点繁复的意味,但他却是不觉得,“外人都觉得我们远古家族很了不起,我们这些天才更是别人仰慕、崇拜的对象。” “不得不承认。我们真的很了不起。比世俗许多天才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见识之上也有很大的优势。” 他笑了笑,看着中年男子,很是平静,对于中年男子微动的面部表情,对于之前所述的一番叹息话语,像是没有任何感觉,好像他才是听者。 “或许你觉得我的话不好听。但这就便是事实,任何人都不可否认的事实。”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这是事实,是令一代又一代的人感到心悸的事实。” “所谓的天才,是真正的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百万里挑一……甚至是亿中无一,是你所想象不到的残酷选择。” “现在想起,仍旧觉得心悸。” 平淡的表情,似平淡的言语,可话语中有着重复,表明他内心的不平静,仍旧心悸。 “继续。”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年龄但凡达到八岁者,必须进入昊一境,并且要在其中呆满五年,算作第一层的考验。”游翼脸上写满郑重,“那段岁月……一生难忘。” “不仅是难忘,更是无法忘记……已经是刻在身体与灵魂里的东西,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 “通过了考验,接下来便是族内长老进行教育,包括一系列的功法、灵技……还有很多关于修炼的东西。但最重要的并不是那些,而是……做人。” “做一个合格的人,能够成为远古家族在外的代表。” 各种牵扯,是曾经的记忆与思绪的纠缠,有一些乱,却表述出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 “有任何不合格的,那便是失败。至于失败者,很可能失去当时所拥有的一切,或者只能成为只知战斗的炮灰,被杀戮的意志占据一切。” “不是我们想那样,而是经历过昊一境考验的遗症。” “有一大半人都不合格。被虚幻侵袭,整个人浑浑噩噩,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抱歉,我的思绪混乱。” 话语结束,游翼看着中年男子,脸上带起丝丝愧疚之意,又沉入自己的思绪中,把那混乱渐渐排斥。 离开远古家族的他,一直表现得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的他,追忆在远古家族里沉淀的记忆,若他自己说过的话,仍旧觉得心悸。 心悸,话语便乱了,思绪也是混乱的。 许久,他才是平静,轻声说道:“昊一境,是祖上所留,是一件仙器,是各种幻境的集合,糅合了时间与空间,专为考验族人的心性,只留下内心坚定者。” “在昊一境中失败的人,在修炼一途,基本不会有什么作为,便是被族中放弃。至于通过的人,则是接受祖上传下的一套理论,培养可以为游族辉煌而勇敢赴死之人。” “这里若是不合格,则是一辈子没有出路,甚至不会有将来,但有一些人例外。” “那些人有着强大的修炼天赋,让他们进入另一片战斗空间磨练,彻底成为族中的杀戮工具,成为战斗时的炮灰。”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停了下来,看着中年男子,摇摇头。 “还有什么,接着说吧,我是一个死人,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中年男子说道,很郑重。 游翼还是摇头,之后闭上眼睛,喃声道:“我想说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压在心中很久的话。” “我愿意当一个倾听者。”中年男子说道。 “我差点成为杀戮工具。”游翼开口,却觉得说不下去。 沉默。 岩浆渐渐消失,回归最初时候的沼泽地,有魔兽飞速向游翼掠去。 他没有动,可眼眸却是有着杀戮的光芒闪烁,相对于魔兽的单薄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一股气势,使得奔腾的魔兽停顿、颤栗。 魔兽在颤抖不断向后退去。 “它们很怕我,因为我的内心是鲜红的,被血液染红,而那红色很通透。”他张开嘴巴微笑,没有往常的儒雅。 话语之后,他收敛了气势,重心稍向下,坐在沼泽里。 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更像是一个颓废者,他坐在沼泽里,身上沾染泥泞,丝毫不在乎。 他笑了笑,有些傻。 “我感谢族姐,我羡慕李裕宸。”他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骨架 雨停了,在很久之前便停了。 沼泽地里的景象分明,但数万人与魔兽混战的场景不再,甚至连人影都少得可怜。 游翼坐在地面,头发散乱了,且满身泥泞,像极了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与平时所有的平淡与儒雅没有丝毫联系。 “我现在能够在这里,是因为族姐,她救了我。在昊一境中救了我一次,在长老教导时再救了我一次,甚至在祖地获取传承时,又救了我一次。”游翼用极低的声音呢喃,思绪回到很久之前。 沼泽地很安静,是小范围的,在他所在的区域,万物都逝去该有的声音。 “你的心情,我不懂,却也懂。”中年男子闭上眼睛,好像有过相同的经历。 “或许吧。”游翼笑了笑,“族姐救了我三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只能默默为她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有仇报,有恩报,乃人之常情。”中年男子点点头。 “在外界,我认识了李裕宸。”游翼轻笑,身体向后,躺在了泥泞之中,“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随时间流逝,越来越觉得他很幸运~,。”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因为没必要,只是觉得躺着的感觉很不错,想一直躺着,直到一切结束。 泥泞,或许不舒服,但他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温暖。 温暖,似在怀抱里。舒服。 可是,他站了起来。 “我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怎么能浪费?”他笑了笑。看不到嘲弄。 他挥一挥衣袖,衣物不再沾满泥泞,甚至一尘不染,散乱的头发也在瞬间整齐,整个人透着一股淡然的儒雅,还有自信的气息随之释放。 转瞬间,若是两人。 “你很不错。比当初的我要优秀很多。”中年男子微笑点头,盯着游翼的眼眸闪烁异彩,“我想把曾经感悟的道则给你。却又好像有些多余,怕是影响了你将来的道路。” “可是,因为有你,别人我都看不上。这个问题就变得难解了。” 喜悦逢着忧愁。正是此刻中年男子的心情,他是真的看好游翼,确定游翼将来会比他在修炼道路上走得更远。而他所拥有的,又不能给游翼,怕是得不到好处,反而是一种危害。 道是路,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强行的灌输。把自己的理念强加给别人,最可能会是伤害。 “无所谓的。”游翼耸耸肩。“即便给我,我也只是参照一下,不会那样选择。若不给,内心则是一片安定,确定的会更加确定。” “果然没有看错你。”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只是仍觉可惜。” “或许,我可以为你推荐一个人,李裕宸。”游翼言语直接,将心迹表明。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看着游翼的神色很认真。 游翼也没有再说话,站立着的身躯挺直,平静之间显着儒雅,那份淡然在自信的微笑间流露,似乎早已注定,而他也不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默然间,中年男子消失了,在属于他的世界穿梭、寻觅、询问。 许久后,他来到李裕宸的身边,看着发生极大变化,甚至脱离人的范畴的李裕宸,很是动容。 他说话,声音在空气里游荡着,在岩浆之中飘荡着,在李裕宸的耳边时刻响动着,却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 听绝,绝灭一切声音。 李裕宸的世界很安静,安静得异常,恍惚间,比死亡更似死亡。 也许痛苦有极限,只要超越,便是消失,所谓的痛苦将不再是痛苦,像是生活里有着的常态。 岩浆焚灼了衣物,接着便是侵蚀了皮肤,将血肉都给融化……滚烫而火红的似液体的物质靠近骨头,依然不减那炽烈的温度,要将不和自身相同的物体吞噬。 李裕宸坐在岩浆中,仅剩下一副骨架。 看起来是有些骇人。 若他知道自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他不会有多大的感觉,似乎骨架就是骨架,仅是骨架……而已。 他习惯了疼痛,更习惯了等待……在看不到边际的世界,在真实和虚幻相互纠缠的空间,他等待,至少是有千年,就那么等待过了。 如今,他等待。 不知道有多久,但他继续等着……他确定自己不会死亡,便不会在意周遭的一切。 他闭着眼。 他最先想修炼,但持续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办法做到,所以他就休息,是把所有的苦痛统统忘记的休息。 他一直闭着眼。 像是在休息时睡了过去,他睡得很安心,真正忘记了一切,连思绪都飘荡到身体所不能束缚的地方,到他只去过两次的在他体内的世界。 荒芜的地域,栽种着一棵树。 是一棵小树,树叶并不繁茂,甚至称得上稀少。树上枝条不多,似缺少生机,却都显着坚韧,始终存在。 远处,有一截金色生物闪着光芒,在沉睡。 很远的地方,有着一只鸡,或者说是像一只提醒较大的小鸡仔,瞪大着彩色的眼眸,与他的念想碰撞着,似乎不解,似乎是想要交流。 视线在这片田地里驰骋着,最终又回到初时的树,看得很仔细。 他看到一些东西。 树下坐了一个人。 树下的人闭着眼。 树上有叶片落下,树叶落到树下的人的头顶,擦过头发又顺势向下。 树叶落到地面上,消失在地面上,似乎是融入了土地。坐着的人的头发也轻轻飘落,到地面,一根根的,将黑少黄多的地面变成黑多黄少,铺了一层。 树上树叶很稀少,树下的人没了头发。 时间的走动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不知道树下的人坐了多长的岁月。 岁月,代表漫长,不是一刻两刻。 人影散了,小树还在。 “感觉少了些什么。”李裕宸小声嘀咕着,不觉间发出了声音。 在岩浆中,盘坐的骨架咬合牙关,发出骨头摩擦所特有的音符,荡在火热的空气里。 李裕宸醒了过来,感觉身前有人,也看到身前的人。 他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微微笑着,嘴巴不时张开又闭上,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好像还很重要似的。 “前辈,我叫李裕宸,现在听不到声音。”他在中年男子闭口时开口,微微张了张嘴巴,想要微笑,也想尽量表现得真诚一些。 在这之后,他发觉有些不对劲。 低头,他发觉自己仅剩下一副骨架。 然后,他接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听不到声音?”中年男子问道,然后点了点头。 他确定,李裕宸是真的听不到他的话,却又犯难,不知道该如何将内心的念想表达。他纠结于文字,实则是一些想法还没有彻底决定。 想了想,他继续想。 李裕宸接受了自己只剩下一副骨架的事实,觉得这只是虚幻,不会是真实,便丝毫不在意。 一副皮囊而已,暂时没什么需要,便不奢求什么,至于交流,就当自己是又聋又哑,迫切需要时便以文字交流。 语绝时想说话,如今到听绝,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沉默着的时间流逝。 许久,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赞叹道:“你很不错。” 声音响于很久以后,音符在空间里飘荡着,只被空气和岩浆听去声音。音波渐渐弱,直至消逝,似乎刻下什么,却是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中年男子伸出右手,隔着些距离点在李裕宸的额上,看得到一个细小的红色光点在光秃的额骨上轻轻颤了一下。 之后,中年男子不见了,李裕宸也跟着不见了。 ∧, 一副骨架,出现在沼泽地里,坐在魔兽间。 魔兽发觉身边出现一副骨架,却是没有什么的表示,还是继续着之前在做着的事情,受着鼓动而杀戮,也是本心向往的杀戮。 有人与魔兽厮杀,冲破了魔兽的包围,到骨架前方。 “这是谁?”李裕宸呢喃。发出琐碎声响。 他还在思索,那人便是靠近,而且速度很是迅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杀意沸腾。 灵力在空气里欢快地跳动着,随着一柄红白相间的长剑舞出美妙的痕迹,像是一朵绚丽的花,盛开在泥泞的沼泽地。 一声大喝伴着空气爆破之音,杀意被凸显到极致。陡然变得似暴戾的杀戮意志使得无数魔兽顿住,接着便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杀意的爆发点。 这些都是徒劳的,阻挡不了已经近乎飞驰的身影。 李裕宸看着已经到达近前的身影,感受着那股充斥杀戮的意志。不明白中年男子的意思,却是知道当前的情况。 战! 他伸手向腰间,没有熟悉的清凉与滑润。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适应久违的不熟悉,也没有时间低头去看。可他还是低下了头。 于骨头摩擦间。他看到一身的白骨,他自己就是一副光秃秃的骨架,又能够到哪里去寻什么竹箫? 可是,依旧战! 这短暂的迟疑,灵力奔腾已至身前,他抬手去阻挡,既是奋力抵抗,又带着些随意。右手白色的腕骨与红白相间的长剑相互碰触。 金铁之音响起,他用手挡住了长剑。 一副骨架。光秃秃的,似比金铁更坚硬。腕骨继挡住长剑之后将其弹开,甚至把那奔腾于空气里的灵力全部吞噬。 似乎……好强。 李裕宸有这样的感觉,却又没有过多的沉浸。挡下第一次攻击之后,他那白色光秃的身躯行动着,由坐立站起,接着便是出击。其间行动流畅,仿佛不存在有任何的阻碍,连空气的摩擦都没有。 仅是瞬间,好像刚移动身躯,便到达目的地。 他的身躯一动,握起的右手便是向前轰,白骨的拳头打在长剑之上,将更多的鲜红之物震脱长剑,露出更多的白色。 染血的剑,不纯粹,还是初时的模样比较好。 他这么想,便是用拳头不断敲打在长剑之上。 一次接着一次的震动使得已经凝固的血液渐渐活跃,跳到泥泞之中,与泥水混杂,最终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速度、力量、技巧……凝刻在战斗中的本能被他发挥出,不需要灵力的牵引,流畅之间展现一种美感,将强横的身躯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攻击,一直攻击,似是发泄,似是癫狂,却又是舒爽…… 战斗,一边倒。 天空转向黑夜,喧闹而又寂静。 没有星星的夜空下着雨。 雨水落到李裕宸的身上,洗涤白日间沾染的泥泞与血污,沼泽地里生起的微光使得他的单调的身形泛起亮丽,像是黑夜里的明灯,照亮一小片的区域。 他坐着,抬着头,在没有星光的天空中寻觅着星光,哪怕只是一丝也好。 他坐着等了很久,没有瞳孔的眼眸一直在天空中搜寻着,却一直等不到星光浮出夜空……一个人空守着孤独。 孤独嘛,早已经习惯了。 他安慰自己,一有时间便是沉思,思绪在战斗间停顿着,在如今空留有一副骨架的情况下纠缠着,揣度着中年男子的意图。 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似乎是无奈,他什么都不主动做,唯有默默等待。 他等待,等来了一个人,等来了游翼。 黑夜里,游翼慢慢走动,在夜色中寻到一抹光亮,顺着光亮来到李裕宸所在的地方。 魔兽在悄然间退去,将一大片区域空出来,似乎是为了刻意营造一个安宁而又静谧的战场,却又有着些无奈,无法阻止雨水对安静的环境的破坏。 雨水打泥泞,胶着了许多事物。 环境,还有情绪,都是胶着的。 李裕宸从泥泞中抽出身体,以发光的骨架的形式挺直着身躯,正视不断靠近的游翼。 他还不确定自己是怎样的状态,不知道自己在中年男子的棋盘中承担什么样的角色,但他并不甘愿成为棋子,想要超脱束缚。 尽管他对外什么都不知道,可他明白自己的内心,有着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知道他算到没有,我会和他战斗。”他呢喃,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不在意中年男子的想法,只在乎自己此刻拥有的念想,要去做想做的事情……哪怕真就是一颗棋子也无妨。 想做,那便做。 发光的骨架站立着,恍惚看去,似乎有着热血在不断涌动于骨头间,战意在沸腾,甚至于凌厉,使得雨水静静悄悄,都不敢落到战意所在的区域。 战意沸腾,雨水渐宁渐停。 游翼顿住脚步,踩着泥泞而不觉得松软,似乎比平地还要稳妥许多。 他看着不远处的骨架,握紧拳头,有着战意沸腾,更是有着杀戮意志狂暴,渐红的瞳孔在黑色中妖异。 李裕宸张开嘴巴微笑,只有牙关轻吊着,看不出他在笑。 游翼也张开嘴巴微笑,咧着嘴,笑容配合着瞳孔闪烁妖异的红芒,笑得很难看。 之后,微笑移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算战斗 ps:(谢谢紫罗兰~芊芊,心中感激,却又无言……) 空气中的灵气混乱着,沼泽地的泥泞飞溅着,还有一些雨水向上飞起再下落,耀着微光。 两只拳头碰触,巨力震动,两道身影靠近之后远离。 沼泽地始终是沼泽地,此刻显示出了与平地不同的特征,抵挡不住伴着重力下踏的脚步,溅起泥泞的同时将踏入其中的脚淹没。 松软的泥土,伴着些水迹,不觉减缓了移动的速度。 身为一副骨架,李裕宸丝毫没有是为骨架的觉悟,还是若平常那般,早已固定的动作一成不变,近乎蛮力的进攻,不在乎单薄的身形有可能会散掉。 他把从游晴那里学到的步法与拳法运用到极致,身形于行动之间飘忽,只能看到些许的光影,带着游翼不断向后退。 “有些熟悉。”游翼低声呢喃,疑惑存于心间。 毕竟是从游晴那里学到的灵技,游翼曾经被当作实验对象,对于步法与拳法所能展现的效果,甚至比游晴更加清楚,能够有更好的应对。 他不断后退着,看似∞↖,狼狈,却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李裕宸也清楚战斗的情况,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优势,境界上的差距还无法用这副身体的强度来弥补。 但他并不放弃,把这场战斗当做一次体验,确定自己与远古家族优秀年轻一辈之间的差距,以便将来的追赶、超越。哪怕是输。也要战出自己的决心,战出自己的态度。 一阵近似于疯狂的追打,压迫泥泞在空中飞舞。暂时停驻的雨水也渐渐落下,打出嘈杂而又轻悄的声音。 打了许久,李裕宸累了,游翼也有些厌烦。 妖异的红芒在充斥黑色的空气里闪烁,游翼身上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杀戮气息,似乎他存在着的不多的理智被遮挡住,只剩下凶戾的杀意。还是人的模样。却似只知杀戮的凶兽。 战斗还是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但双方的角色发生了改变,而雨水侵打着的沼泽地更加不成样子。 “他心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李裕宸不断后退。疑惑间有着心悸。 空气在震动,雨水不断颤抖,连带着脚下的泥泞都想着退避,不愿与游翼有着任何的接触。似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沼泽地中有一大片荆棘。李裕宸后退着,退了进去。 进入荆棘布着的地界,天空不再有着雨水,脚下的土地也不再是泥泞。 李裕宸后退,视线在身体前方,一直都在游翼身上。但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景象,明亮异常,一些细微的地方都在脑海中显现出。比白日间正视的时候还要清楚。 他不断向后,没有碰触到任何的荆棘。似乎这片荆棘地便是他的地方,在这里他能随心所欲的行动,不受阻碍。 但这仍旧不能改变他只能被动防御的现实。 他还是后退,不断后退,尝到之前游翼所感受到的苦涩,内心很憋屈。 可是,早有着选择,就要接受一切苦难的结果。他选择了战斗,就要接受被击败的结果,战斗的过程亦是需要接受,必须承受下来。 游翼的攻击很单调,直来直往,并不使用灵力,仅是身体力量的碰撞。 李裕宸没有用灵力,他便不会用灵力。他此刻处于狂暴中,丝毫不会在乎这些,不知道还可以使用灵力,更是铭刻在他骨子里的高傲。 不惧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要比对手强,他最强! 这是他的信念,他要站立人类绝巅的决心,超越一切,至最强! 他在攻击,但凡挡住前进的事物都不应该存在。他身体碰触到的荆棘全都被他破坏,都被那就要凝聚成为实质的杀意侵扰,渐渐地枯萎。 李裕宸觉得骨头痛。 被敲打的痛,被侵蚀的痛,真正痛到了骨子里。 “要是竹箫还在就好了。”他念叨,有着骨头咬合的声音。 面对攻击,他一直都是用竹箫抵挡,说是习惯,实则是他离开竹箫之后心中有些不安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连带着战斗没有那么舒畅。 他才是念叨着竹箫,便是有着异样在心头划过。 视线移到腰间,他看到了竹箫,映着身上释放的微光明亮,那抹温润又清凉的绿色在黑夜里无比的绚丽。 他伸手,触碰竹箫。 哪怕仅剩下了骨架,手也全是骨头,可他感觉到了竹箫携带着的温润与清凉,而且有着更深的感触在心中飘荡着。 是一种喜意,他这么想,却又来不及多想。 一双发光白骨的手掌紧紧握住竹箫,被巨力震得后退时将竹箫抬起,与再度抵达身前的攻击碰触,沉闷的声响落入黑暗的空气中。 碰撞声若是之前,接连而不断,且有重合,难以辨析。 绿色渐渐盛,像是烟花的爆开,炸裂绚烂的光芒散向四方,带动属于夜的静谧与清凉,将红色的妖异遮掩。 竹箫的绿色光芒落到游翼身上,缠绕在空气里的暴戾气息消退不少。 四周不再是荆棘,也不是布着泥泞的沼泽……没有了雨水,空气中不存在杀戮,也不再是没有星光的夜晚。 一片草地,没有边际。 草地顶上是璀璨星空。 “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你这样的人。”一个青年踩着草地,望星光闪亮的夜空,思绪飘荡,“若不能惊天地泣鬼神,便是一事无成。” 他说着话,像是仙音,洗去游翼身上的暴戾气息,让那双眸中闪烁的红色光芒彻底地散去。 他很平静,追忆过去,却又不得不应对眼前之事。 “掌控杀戮意志,或者被杀戮意志掌控。”他轻声道,有些叹息,又慢慢解释,“并非是将杀戮意志压抑,更不是顺应杀戮意志,以身化为杀神。” “有‘杀天地,戮世界。’一说,但并不够真切,是要杀掉自我,且屠戮己身,斩断一切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最终,要寻回真我,重新回到斩断一切之前的自己。” “这是一个过程,复杂而又漫长。若是成功,则能惊天地泣鬼神;若是失败,只能黯然接受灭亡。” 游翼已经醒了过来,听着这番话而不能动,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只好将所有的思绪用于思索,揣度这些话语所包含的意味。 他确定,这是一条通往仙的大道,却又极度艰难。 不成功便成仁。 他想了一会儿,便把思绪移了开,落到青年身上,不觉看向靠近青年的骨架。(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突变 似无边际的草地上升起点点光亮,柔柔嫩嫩的,带着绿意,映着星光而显得晶莹。 青年轻轻挥手,所有的光点都向他汇集,落在他微抬着的右手中。柔嫩的光点不断跳跃,似上演一曲舞蹈,终渐渐相融而不分彼此。 一团绿色的光,是草地里的精灵,更是大地的赐予。晶莹的光芒不断闪烁,圆圆的像是一个世界,转动着。 夜空落下星光,静谧、柔和又携带清凉,落到绿色光团上,裹上一层朦胧的梦幻。 手掌轻动,光团跟着移动,到有着微光亮着的光秃骨架上。 “这副模样,真的不好。”青年低声呢喃,“无论是谁,都不能够这样。” 很轻很平静的话语,游翼仿佛听出了什么,嘴里那盘旋着的言语停了下来,悄然逝去了。他看着青年,看到的还是青年,却又有着些许不同。 视线里的身影变得虚幻了,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叠,又在不觉间重合。 不是同一个人,却是同一类人。 他说过,他感激游晴,也羡慕李裕宸。 笼罩着星光的朦℃≈,胧光团飘到骨架之上,随后便是分散开来,形成一道光幕,将骨架包裹。光幕闪烁纷繁而绚丽的绿色光点,伴着朦胧的星光,欢快地跳跃着。 光秃的骨架不再显得光秃,有着血肉缓缓浮出。 血肉生长的过程没有渗人的血腥感觉,反而有着阵阵柔和。与温柔很相近,甚至有种对观察新奇事物的美好与奇妙。 骨架之上的血肉越来越多,渐渐凝聚出了实体。被一层细腻的皮肤包裹着,其外还套着一道绿色贴近青色的衣衫,让少年清秀的样貌更加贴近自然。 “哥哥。”李裕宸轻喊了一声,脸上挂着笑容。 李振龙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待片刻,他的视线偏移,落到游翼身上。 “你的道路。注定会很艰难,但我相信你可以成功。”他平静述说着,不觉抬头看着星空。“当初,有那么一个人,他成功了。”顿了顿,“似乎不能说是彻底成功。” 似是再度追忆。他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轻声叹息,喃道:“你和他是一样的,却也不一样。因为你是后来者,更有希望成功。” 在他低喃之时,星空开始变幻。星星是一个又一个的光点,像是图画里的可以游离的部分,于夜空中不断变幻位置。 星空的排布似乎有规律,只是很难有人能够说清楚。而此刻星空的变幻有着其特有的规律。只是复杂了一些,星空下的人也不会刻意去记忆。 星光闪烁着。星空却不再是星空。 “好好看,或许能够收获一些东西。”李振龙说道,还特意为李裕宸指了指夜空。 夜空之下,两道身影沉浸在星空朦胧而有梦幻的繁复中,而带来这一切的人,则是离去了。 李振龙来到沼泽地。 他一出现,李世林便有所感应,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他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世林问道。 “等一会儿再说。”李振龙随声说道,视线停留在夜空中。 雨水不断向下落着。 没有星星的夜晚,地面传动的嘈杂声响亦透着一股寂静,仿佛有着猛兽在蛰伏,随时可能冲破夜色的束缚,带来狂暴的杀戮。 李振龙站在空中,身形一如既往的飘逸,但他眼眸却是闪烁着郑重,似乎是压抑着愤怒。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李世林感觉到不妙,再度问道。 “的确有大事。”李振龙点点头,又是摇头,“是注定的事,即将来到,有了预兆,但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话语有着些模糊,李世林听出一些不同,却也不是特别清楚。还想再问,但他有些犹豫,没有问出口,注意力也被忽然浮出的身影吸引去。 中年男子感觉到沼泽地中的异样,发觉了李振龙的存在,快速赶来。 “你来了。”李振龙低头,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感觉很突兀,从李振龙的面部表情看出了不快,内心有着不妙忽生。想要说话,可话语到了口中,只能是字符相携盘旋,什么话都说不出。 除此之外,他点点头。 像是小孩见到了家长,又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他等待着批评,等着自己的命运被决定。 雨水很猛,似乎天空都在生气。 沼泽地里,泥泞无情溅起。战斗依然进行,却被雨水冲刷掉了疯狂,战斗也多了寂。 寂,寂静、冷寂、寂灭。 对于天空中站立着的三人而言,沼泽地里发生着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有人要回来了。”李振龙又抬头看天,但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管束雨水,任由身体被雨水侵打,缓缓开口,“用不了多久,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残存在虚无间的灵魂与念,都将出现。被这片天地所赋予的一切,都将回归这片天地。” “像是一次轮回,没有多少人能够逃脱。” 李世林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感觉前方的路并不轻松。他握了握拳,握得很紧,掌心有着细微的疼痛,带着无限的战意升腾,反着将不断下落的雨水侵袭。 他要超脱。 战意升腾又渐息,他重归平静,眼眸在黑暗中移动,到头顶,看星光。 夜空是黑漆漆的一片,但黑色的云层之后有着星光,不会因乌云的出现而消失,一直都存在着。 他的眼,不会被乌云遮蔽。 中年男子沉默了,听明白了一些东西,但疑惑却是更多,还有着一些落寞。 站立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他很强,可比较之下,却是很弱小。他仅是不甘死亡的一缕灵魂,只是将一些重要的东西传递下去。 他已经陨落,早就死去,不该再有多余的念想。 他的目光停留在李振龙身上,犹豫了许久,轻问道:“为什么?” “我想说。”李振龙道。 接着,沉默。 中年男子无话可说,李世林也觉得此时不应该说话,目光依旧在头顶上方,追寻、跟随闪耀而又固定的群星。 “你做了一件让我意外的事情。”李振龙看着中年男子,轻轻笑了笑,“你做了一件最不应该做的事情,把我弟弟的肉身暂时掩盖。” “有问题?”李世林忽然开口,目光下移,到李振龙身上。 李振龙点了点头,李世林脸色突变。(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迎接一场盛世 “这里的事情结束,回到山水学院,有事情要做。”李振龙说道。 “真的要开始了么?”李世林低声问道,像是在呢喃。 “尘封的荒梧不被遮掩,曾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那些人得到信号,准备着回来。”李振龙点点头,有些叹息,“虽然他们注定会回来,却是提前了不少。” 叹息结束,他的脸上又挂上笑容。笑容带着些嘲弄,一些的玩味,还有些迫不及待。 他并不希望他们回来。 若是他们真的回来了,他也会很高兴,且会在第一时间去见他们。 矛盾?似乎是的,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矛盾。 “他们选择了离去,就不应该再回来的。”他于微笑间说着,含着笑意的眼眸轻轻闭上,“该来的,总会来。要来得猛烈一些才好。” 李世林觉得不是滋味,但并没有反驳,甚至内心的态度是赞同的。 等那些人回来,然后,战一场。 超脱,先超越。超越已经走在前方的那些人。 “把要求放低一些,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1↑,李振龙留下一句话,离开了。 雨水仍旧敲打沼泽地,泥泞也不时溅起。而站立在天空中的两道身影,思绪复杂了许多。 “你做了一件错事。”李世林看向中年男子,“然,需要弥补。” “怎么弥补?”中年男子不解。 “他留下的那句话,好好思索。”李世林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带着雨水气息的湿润空气吸入虚幻的身影中,压低声音说道:“我想问一些……问一个问题。” 李世林点了点头。 “他是谁?仅是一缕念。比你弱小,但我为何感觉他比你还要强?”中年男子很是不解。 李世林笑了,脸上再看不到沉重:“你是灵魂不灭,他是一缕念。”稍作停顿,“他的一缕念便可以碾压你,碾压曾经的活着的时候的你。” 中年男子觉得心脏跳得很是欢快,可他只不过是残剩的灵魂。又是哪来的心脏跳动呢? 他察觉到自身的状况,忽然笑了,有着自嘲。有着释然。 “仙!” 他把这个单独的字咬得很重,如释然之后仍觉得沉重的呼吸一般。明明没有呼吸,可呼吸却是沉重。 李世林笑了笑,想了想。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是仙。却又何止是仙啊!”他心中有着感慨,“尘世间,还记得你的人不多,真的不多了……”摇头,发出极轻似无声的声音,“只是,呵呵。” 抬头,视线穿过了不断下落的雨。穿透了带来雨的厚实的云……他看到了星空,却又不见星空。 无言。 离去。 做事。 “真的要放低要求么?”中年男子自问。有些犹豫。 虽然认同了李振龙的话,但他仍旧有些不甘心,还想着将自己的意愿延续下去。可是,他没有信心了。面对李振龙,面对一位仙,生不起丝毫的信心。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他知道错了,相信李振龙不会骗他,接着便想弥补。 “照做吧。”他呢喃着,所有的感觉都是逝去。 早已经死了,还执着些什么呢?他觉得想通了,不应该执着的。 他挥了挥手。 沼泽地里的魔兽像是得到信号,纷纷选择沉寂,放弃了所谓的战斗与杀戮,返回使得他们生存的地域,争做和平者。 魔兽沉寂了,雨水仍旧猛烈着。 雨水敲打着泥泞,同时洗去空气里的血腥气息,还夜晚的空气以清宁。 雨水重重地落下,到人的身体,洗去战斗残留的杀戮与泥迹,冲刷着阵阵平和的安定,把异香也冲淡。 空气里,有着极淡的香。 灵药的芬芳,本该浓郁,但抵不过雨水的猛烈,只能是淡然,与安定下来的人捉迷藏。 李裕宸与游翼站在星空之下,都是抬着头,把那不定的星空盯着,且盯得死死的。 他们站立在近乎相同的地方,他们看的是同一片星空。可在他们的视线中,在脑海中,所见所想却不相同,甚至似截然相反的景象与思绪。 一次杀戮。 一人旁观,另一人身处其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的时候,只有设身处地去做,才会有清晰的想法。 李裕宸是一个旁观者,不明白游翼这个当局者的思绪。 以杀止杀。 李裕宸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他是这么认为的。 杀以杀止。 游翼在杀戮中是这样认定的,开始了杀戮,便只能以杀戮结束。 以杀止杀对上杀以杀止。 空洞的话语去描述,很难说清什么。观望着星空的他们也很难说清楚,甚至连自己在经历什么都无法说明,在一种难言的压抑中看着画面飘然着。 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然后,结束了。 李裕宸醒了过来,游翼依旧在沉浸中。 李裕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且是乐音。声音有竹箫传出,荡在空气,更是落到心头,带来复杂又平静的感受。 他不知这箫音是来自外界,还是说来自于记忆,却是默默听着。 听着,舒心。 听者,舒心。 他听着,他是听者,他的心情很舒畅。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他闭着眼睛,追忆、回味……任由时间悄悄过,丝毫不会在意。 像是感觉疲惫的时候睡了一觉,而且做了一次特别想做的梦,又在梦中沉浸了许久……他怀着一颗清宁、舒适的心苏醒。 天空很明亮,有着太阳,静静地耀着温暖的光明。 睁开了眼睛,于视线尚存模糊偏移角度,再到清晰之时,眼眸中的景象,尽是熟悉。 “回到了山水学院么?”李裕宸自语着,有些不确定。 从地上站起,视线扫荡过似久违的熟悉,他的脸上渐渐浮出温暖的笑容,加诸着阳光的温暖而显得灿烂。 有山,有水。 山水之畔还有人。 苦儿高兴地说着快乐,仍旧是天真烂漫,看不到丝毫的忧愁。 山畔、水畔有人修炼。依着山、傍着水,身形在山水之间显示出尘、飘逸,若是仙人。 湖畔的山上有着四道身影。 浮青山上的身影,通天教里的老人,桃花林中的男子,竹箫内部的青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繁杂之后的开始 太阳挂在高空,洒下的光芒时刻温暖。 晴空万里,却在山水学院中有一小片云雨。云层不大,白色又亮丽,高度很低。雨水轻而柔,细腻、清凉,夹带太阳的温暖,于下落时飘然。 雨水落在山水之间。 山色空蒙,高大的山的形象悄然飘忽不定;水光潋滟,宁静的湖泊投射朦胧的梦幻。 “下起雨了呢。”苦儿微笑着呢喃。 李裕宸感觉到雨的存在,抬起了头。视线穿过细腻又温柔的雨滴,他在湖水显出朦胧的光芒中看空蒙的山,仿佛将萦绕着山的云烟全都穿透。 他没有看到山上的景象,但感觉到了熟悉,也确定有人正在山上。 雨水轻柔间,飘起雪花。洁白的雪花吸收太阳的光芒,像是外物的参杂,伴着雨水翩然落下。 雨是雨,雪是雪。似自同源,却是不同样。 下雨和下雪的范围很小,只比湖泊的范围大那么一些,有一些的雨和雪落到了山上,落在那云烟雾绕之间。 山上,飘动着香味。香味很淡很淡,嗅觉若是不灵敏,很难感■,觉到。 桃花,片片飞舞着。 漫天飘逸的桃花只在山顶上,绕着山顶盘旋,勾勒阵阵梦幻,把山顶的四道身影掩藏得更深,飘然近乎虚幻的身形更加让人琢磨不透。 绿草在生长,由山顶向山下,再到湖泊边上。 但凡仅是泥尘的地方。都生长起了绿草,柔嫩的草叶在雨中和雪里,成熟却又飘摇。 山下。聚集了不少人。 “雨和雪同时落下,但雨是雨,雪是雪,始终是分离的。”司马香草撑着一把绿伞,把他和司马香蕊遮住。 雨水打在伞顶,轻轻跳起舞蹈,又欢快地向着地面;雪花落在伞顶。抚摸着伞,顺着伞顶的弧度渐渐向下,不与雨的痕迹混杂。 “很奇妙的景象呢。好美。”司马香蕊轻声道,拉着司马香草的手欢乐。 苦儿伸出双手,接着滴滴雨水,拦住片片雪花。她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轻轻移动于雨雪之间。似在舞蹈。 李裕宸已经收回了远望的目光,眼眸映着苦儿欢快的身影,清秀的脸庞挂起了笑容。 动人,很温暖,似是阳光。 阳瀚和游翼站在一起,不同族的他们,同望着一处,眼眸之中有着战意跳跃着。 金色、鲜红。妖异着。 他们的心向往着战斗,期待着大世的开启。迎接一场浩大的变化,渴望着盛世。想要站立在山顶,和山上的人一样。甚至,还想变得更强大。 “有雨,有雪,但太阳在。常在,依然在,始终在。”阳瀚轻念,轻轻笑了笑。 “呵呵,太阳染血会是什么样子?”游翼笑了笑,裂开了嘴,不合儒雅。 阳瀚笑容依旧,似乎听不出游翼话语中的可以针对,也似乎是听出了言外之意后的并不在意,更似乎是懂得游翼此刻的心念。 他若太阳,耀青天。游翼主杀,试图血染青天。 他并不惧,甚至隐隐有着期待。 变强的路,一个人走着会很孤独的,需要有人陪伴才好。 “又有大事要发生了,不好,真的不好,真的不好啊!”东方天寒踱步于雨雪之外,望着山,低声喃喃,“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注定是要成仙的。如今的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自己说着自己的话,他点点头,表现出一副于沉重中思索的模样,终是被一声叹息代替答案。 “说的跟真的一样。”轩辕九歌轻声道。 背负一柄长剑,冷冽的寒意由剑身释放,飘荡到空气中,似将一片区域的热量掠夺,唯有冰冷的寒意附在皮肤上,向体内钻动。 很冷,是剑冷,是人冷。 可是,剑很热,人很热,有着些急切的躁动。 “有大事要发生喽。”孟若灵含糊着说了一句,看向身旁的曼妙少女,“秋儿,你不在家族好好呆着,到这里来做什么?”些许停顿,有着愠怒浮上脸庞,“最可恶的是,你早就到了山水学院,竟然还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了,指不定有一堆麻烦。” “我就不明白了,孟家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惹事精?” “不行,必须……” 梦秋拉了拉孟若灵,将她的话语打断,又撒娇说道:“呀,秋儿错了嘛,奶奶就原谅秋儿嘛,好不好?”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爹娘交代?”孟若灵仍旧铁着一张脸。 “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梦秋声音变得细小,似乎是没信心,“我之前遇到个哑巴,什么都不会说。可过了一段时间,他似乎可以说话了,但他又听不到声音。” 说着这话,她打量着孟若灵的神态,内心有着些小心思在躁动。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吧?”孟若灵点了点头,并不确定,“好像在哪里遇到过?还有些熟悉?” 是好像遇到过,而那熟悉并不是单独的,在记忆里有着些重合,接着便是纠缠,引得更多的思绪在脑海闪烁、变幻,扑朔迷离。 “真的?”梦秋眼眸微微闪亮,“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看中了他?”孟若灵笑着说道。 “哪有?”梦秋撇撇嘴,“就是觉得好奇,他怎么会那样呢?” 细碎的声音念叨着,落在阳光下的空气里,有些轻淡,有些繁复,有些异样。 “你都来了,你二姑也快来了吧?”孟若灵问道。 “嗯,我提前来的,二姑也应该快来了。”梦秋点了点头,又看着孟若灵,“奶奶怎么会关心这些?”不等回答又快速低头,“不知道二姑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那个负心汉?” 关切与忧虑并存,还有极多的仇视与疑惑,伴着远处的雨和雪,缓缓落着。 孟若灵看着远处,有些思绪在脑海反复纠缠着。没有看山,也不看水,视线悄悄到山旁水畔的李裕宸身上。 “是他么?他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我应该提前做些准备么?”她心中纠结,又在漫长的思索之后释然。 雨下着,雪下着,草长了,天空仍旧放晴。 山被云缠雾绕,湖水朦胧梦幻,山水之间显着超然,既非自然,却是自然。 “六个人,加上一些外力,应该差不多了。”李振龙微笑说道,“开始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龙血与金龙 “贾思进,你在浮青山守了那么久,应该恢复了不少。”李振龙微微笑着,伸出了右手,“来一些龙血。” “没有!”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就两滴。”李振龙说道,左手抬起,有着两根手指比划,“就两滴龙血。” “我是人!”贾思进一脸不善,“没有龙血。” “进进……” “就两滴!” “放心,说两滴就两滴,进进。” “闭嘴!” 两滴血液飞起,红色中带着点金芒,于空气中飘动时平淡,没有丝毫的能量外泄。 “力量内敛,就如现在的你,有前途。”李振龙说道。 贾思进没有再回应,把头偏向一旁,目光穿透烟雾,略有偏移的视线落到了李裕宸身上,有着不快的神情微动,嘴唇也随之变化。 “我要那只小虫子。”他轻声道。 “呵呵,可以。”李振龙笑了笑,“那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哼声响动,言语暂时停歇,有着清风吹。 ↓, 两滴龙血开始膨胀,金色光芒渐渐盛放,往上方飞驰些许,像是两轮璀璨的太阳挂在了天上,在山顶之上耀眼。 璀璨的金色光芒中,有着两道虚幻的身影浮出,渐渐凝实,化作两条金龙,绕着变大后的两滴龙血盘旋,有着阵阵澎湃的音波颤动。 “龙族的血脉啊,不知道你怎么会想不通。把真龙的血脉抛弃。”李振龙感慨着,目光落在贾思进身上。 “我也想不明白。”吕中鑫也是摇摇头。 贾思进冷哼了几声,看着头顶上方的两滴血液。沉默。 “我去带他上来。”李世林说道。 吕中鑫摆摆手,叹息道:“不用去了,他会上来的。”顿了顿,也抬头看着那龙血,“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他想上来,他才能够来到这里。” 李裕宸的视线在雨雪中停顿许久。转到湖泊中,看着白雨躺在湖中央,似乎与湖水相连。难分彼此。 湖泊漫着白色的朦胧的气雾,本该遮蔽视线的,但此刻的他看得特别清楚。 湖水接纳着由空中落下的雨水和雪花,让其慢慢融化。化作自身的一部分。又于悄然间蒸腾起气雾。白色茫茫的气雾抬升高度,向外扩散,再把湖泊遮蔽。 变化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他有所感应,却又想不明白。 索性,不想。 湖水与山隔着一些距离,而他所在的位置,不应该看到湖水倒映山的模样。 白色迷蒙的气雾使得他从湖水中看到了山。 山很高大。显示着巍峨。山,有一种气势。有一种精神,有一种内涵……是一份坚持,是一份奉献,是一份守候……是血肉,是脊梁,是灵魂…… 他从湖水中看到了山。 他转动身体,看着山。 他看着山,看到的是山。 他看着山,看到的不是山。 他看着山,看到的不止是山。 他看着山,想要上山。 所以,他向着山走去。 苦儿感觉到什么,在雨和雪中停下了身形,看着他。似有星空闪烁的眼眸有着奇异的光芒,又在连续的变幻之后划归微笑的平静。 她看着他。 她看着他走。 她看着他上山。 她什么也没有说。 好像,很久之前,她看着他离去。 有过一次上山的经历,但他再次走上山路,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有一条特别的路,由青绿的草铺展着,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可他却觉得不同,内心有喜悦渐生。 他把鞋子脱掉,解脱了双脚。脚掌踩着草叶,细腻、清凉、熟悉的触感让他感到欣喜。想着慢慢走动,但不觉间便是加快了脚步。 还没有享受够,他便是抵达山顶。 “你来啦。”李振龙笑着向他招手,“他们可都等不及了。” 李裕宸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可他有所感觉,似乎知道李振龙在说什么,向他走了过去。 “开始吧。”吕中鑫说道。 竹箫自李裕宸的腰间飞起,落到李振龙的手中。 李振龙才是轻抚竹箫,便是有着箫音在空气里飘荡……清、脆、悠扬,有欢喜、愁绪、哀怨……在吹响竹箫后,这些细腻的情绪更入心扉。 箫音响起,山顶上方悬浮着的龙血开始了变幻,绕着龙血盘旋的两条金龙也渐渐高大,发出两声连续又重叠的嚎叫。 令人心悸的嚎叫响彻高空,两条金龙释放出高贵的癫狂,向着山外快速掠去。 眨眼之间,金龙在云雾间。 瞬息变幻,金龙在桃花中。 恍惚之间,金龙在雨雪里。 呼吸微顿,金龙跃入湖泊。 吐息之间,金龙撞向山体。 绕山的云雾消失了,盘旋的桃花不见了,下落的雨雪停住了……湖泊散着桃花的淡然香味,山体沾染了清凉的水迹。 云雾到金龙身上,龙身的一条条纹路渐渐清晰;桃花到金龙身上,像是一片又一片龙鳞镶嵌龙的躯体;雨雪到金龙身上,纹路与龙鳞彻底融入,成为了龙的一部分。 龙入湖泊,似是归家;龙撞山体,欲要变天。 两条金龙撞击在山上,撞击没有产生任何声音,仿佛陷入了沉寂,于瞬间安宁了这片天地。 李裕宸忽然动了。身形渐渐抬升,离开了山顶,向悬于空中的两滴龙血靠近。在他的眼眸中,有着亮丽的金色光芒闪烁,仿佛有着两条金龙在盘旋。 在他上升的同时,有着东西从他的身体中掉落。 一枚储物戒指,是刘平安赠予他的;一块碧绿的吊坠,是李佑送给他的;一截金色物体,是蜥蜴变化后的生物;一只较大的鸡仔,是又鸟最简单的形态。 他的身体变了颜色。一片稚嫩的青绿在最外层,是一件青草编织的衣衫,将枯黄、荒芜的色彩遮掩。 储物戒指和碧绿吊坠飞向了李振龙,被他收好。那截金色的生物被贾思进抓住,伴随一阵坏笑声响起。又鸟扑腾幼小的翅膀,彩色的瞳孔闪烁起不明所以的光彩。 “他们,应该还在吧?”李振龙呢喃着,想到储物戒指与碧绿吊坠曾经的主人。 “小虫子,你今后就跟着我混了。”贾思进抓着金色的生物,裂开嘴巴,发出干笑,“不要扭动身体,这没什么用。你的命运在这一刻已经注定。” “发生了什么事情?”又鸟落下,看着山顶上的四道身影而感觉到震惊。 “你好歹也算神兽,怎么也要给两滴精血才行。”吕中鑫笑了笑,又搓了搓手,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 “我很无奈。”李世林耸肩。 接着,一声惨叫,荡至九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愿成仙 “你留下的这座山,镇封了一个时代。” “你留下的这个湖,装满了两世深情。” “你们已经离开了,为何还想着回来?” 李振龙轻轻吐着碎语,竹箫在他手中不断变幻位置,繁复、深奥的印记缓缓凝实,仿佛是一个世界正在新生。 三句话,说着三类人。三句话,涵盖太多往事。有着肯定,有着羡慕,有着不解,有着战意昂扬。 “此事结束,荒梧让你栖息。”李振龙对又鸟说道,“由凤凰栖息的梧桐,如今已然不多。哪怕还有着残存,都被那些不懂变通的老不死掌控,有荒梧栖息已算是不错。” “佛主曾经在荒梧下悟道,被荒梧焚去了满头的烦恼丝,头发再没生长。” “荒梧刻上了佛主的痕迹,那些离去者竟将其当做了回归的信号。” “荒,是一个时代。荒,有半个远古那么长。” 细碎的话语不清不楚的,却是涵盖了一些感情,繁琐而又混乱,听得山顶上的人一头雾水。 记忆,被尘封;岁月,被磨洗。 6,尘封的记忆是往事残留的痕迹,世间能有几人能够明晰?时间始终向前,过去了的岁月又如何能够轻易反复? 天空很亮,和曾经是一个模样。 夜空璀璨,星光仿佛还在当初。 白日转为夜晚,天空在繁星的映照之下,仍旧显示明亮。李裕宸的身体悬浮在高空中。像是一轮火热的太阳,释放着光和热,使得山顶上的夜晚不像是夜晚。 “这点光亮。似乎不够。”李世林看着天空,眼眸之中映着星空,也有李裕宸的身影。 “要先给他们一些希望,等他们有确切而模糊的感应,再送给他们更多的希望。”吕中鑫轻轻笑了笑,转向李振龙,“是这样吧?” 李振龙点点头。叹息道:“可惜了我弟弟这副身躯。” “虫子的气息,小鸟的气息,乌龟的气息。小猫的气息……光头的气息,死鬼的气息,石头的气息……你的气息。”吕中鑫细细念着,发出轻声的感慨。“你做的事情。真不少啊!” 贾思进冷眼盯着吕中鑫,眼眸中有着愠怒,捏了捏拳头,却是没有发作。 “你不是把虫子的血脉扔了,瞪什么瞪?”吕中鑫指了指贾思进,似是唯恐天下不乱。略有停顿,忽然拍了拍脑袋,“忘记了。刚才你还挤出两滴虫子的血。” “少说两句。”李世林说道。 “呵呵,别人让我说。我还不想说呢?”吕中鑫笑了笑,呲着牙道,“虫子最烦!” “呵呵。”贾思进轻笑,并不说话。 “说真的,这样的一副身躯,若是废弃一半,着实有些可惜。”李世林发出叹息,“似乎这样不好。” “生的尽头是死;死的极尽是生。”李振龙说道。 “生和死,都差不多。”李世林摇头。 “半死不活才要命。”吕中鑫干笑一声。 “死不了才最烦人。”贾思进说道。 “其实,我可以让你们生,也可以让你们死。至于介乎生死之间嘛,也是可以的。”李振龙笑了,用竹箫指了指胡乱发着感慨的三人,“一个个的都不愿成仙,还不是要被我压制?” 话语一出,三人都选择了沉默。 许久,贾思进动了动嘴,叹息说道:“并非不想成仙,而是在仙中的地位太低不好。” 他的话道出了他内心中的想法,是他所拥有着的无奈。 仙,有三六九等之分。 他不愿意站在最底层。 “我倒是想成仙,只是,好难。”李世林摇了摇头,望着远方叹息,“我还有一段漫漫路。” “屁!”吕中鑫撇撇嘴,“你把道都给扔了。不经历道君,就妄图成为仙。”刻意顿了顿,指着李世林,“你丫的比谁的心都黑。” “呵呵,说得你好像不黑心似的。”贾思进轻笑,“明明都成仙了,还强行把自己打下仙位。在道君境界很爽啊?” 吕中鑫咬咬牙,喝道:“你是个好东西?只差一脚就能成仙,偏偏一直压制着自己。到最后,甚至把自身的神兽血脉都给糟蹋了。” “我喜欢。”贾思进道。 “虫子的血脉可是世间至强啊!”吕中鑫自顾自叹息。 “是啊,那可是真龙的血脉啊。”李世林笑了笑,“我是怎么都不舍得放弃的,更糟蹋不起。” “说的跟真的一样。”贾思进目露鄙夷,又转向一旁,“那小子不错,冷中带着些热,很有前途。”笑了笑,“其实吧,那把剑才是真的不错。” “不要转移话题。”吕中鑫说道。 “确实。”李世林附议,“不能转移话题。” “呵呵。”贾思进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山顶上没有真正的夜晚。 李裕宸身上发着光,光芒中带着些寂寥的气息,不断向四周扩散,势要使得这座山变得枯寂。 可是,这座山已经存在了很久。若李振龙所说,这座山镇封了一个时代,不是那么容易枯寂。甚至,那寂寥的气息什么都没能改变。 李振龙招了招手,一股力量便传到山下。 在阳瀚身边,有金芒浮出,炽热的光芒带着一片区域光明。 “桑卜铁,借用了。” 李振龙在山上说话,声音到阳瀚耳中,除却山顶上的人,再没有其他人听到。 桑卜铁出现又消失,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暂,但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在阳瀚身旁的游翼看得很分明,还有一些站在湖畔或是山下的人,也察觉到一些异样。 只是,他们不在意。 或许不能说不在意,而非特别的在意……有一些东西,有一些事情,比桑卜铁重要太多,比如今的阳瀚重要太多。 “东桑神树啊,你死得好惨啊!”吕中鑫忽然大喊道。 他哭丧着一张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散着炽烈光芒的桑卜铁,似乎是要落泪,又似乎是想笑,介于哭笑之间。 不深究他表现出这样表情的缘由,他的确是有所念想,有一些记忆被拉扯到了曾经,并且让他触动,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说得和你老相好死了一样的。”贾思进讽刺了一句。 吕中鑫转过身,似哭似笑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狠狠瞪着贾思进,好像快要爆发。 “给你们一次比试的机会。”李振龙把桑卜铁扔到天空中,让其自由移动,他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吕中鑫,你教我弟弟炼丹。贾思进,你教我弟弟炼器。” 吕中鑫与贾思进同时转头,大声说道:“不可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序幕的揭开 “好好想一想,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李振龙微笑着,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我炼器的。”吕中鑫说道。 “我炼丹的。”贾思进说道。 “你们都到这个层次了,炼器和炼丹还会有多大的差异?”李世林笑着说道。 “炼器。”吕中鑫说道。 “炼丹。”贾思进说道。 “炼器是大道。”吕中鑫恶意看着贾思进,稍有鄙夷,“炼丹是小道。” “炼丹者的心,炼器者不懂。”贾思进冷冷哼声,“炼丹是门优雅的艺术。” 李振龙笑着看着,点了点头。 李世林也微笑着,不置可否。 “终于到回归的时候了么?” 极轻的声音由李裕宸身体中传出,落到山顶上。有着温暖的风在山顶轻轻吹拂,炽热的光芒随着风飘动,落到山顶每一寸的石块与土屑里。 听到这声音,四人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喜悦伴着忧愁,愤怒连着开怀,澎湃的战意与平静在相互纠缠。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李振龙说道。 没有任何的预兆,他的身形消失了。 言语里,热风中,李裕宸睁开眼睛。久闭的眼睛忽然地睁开,他的眼眸前所未有的闪亮,仿佛消失的两条金龙就在他的眼中,闪耀着璀璨而极尽的光芒。 “我们一起战斗!”他低声呢喃,嘴角挂起一丝笑。笑容动人。 竹箫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盛放绿色的光芒。亮丽的晶莹似乎闪烁在某个瞬间,璀璨、绚烂。充满自然之意。 晃动整个夜晚的绿意似乎早就定格在岁月的缝隙里,在时空里永恒着。如今的出现,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展示机会,证明它的存在。 它在,始终都在。 “这里,不是我们的战场,始终不能和那些人战斗。”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如今的我们太弱。只能看着。” “可是,很不甘心啊!” “时间还长,机会也很多。会有那么一天的。” “期待吧,努力吧。” 山顶上有着细碎的声音传动。起初的落寞,看开却又看不开的执着,无数意念相携。似是叹息却又平静的言语若是誓言。刻在了这片天地。 还做不到,但期待着。如今的他们,准备好好看。 “哥哥,我想要和你一起战斗。” “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呢?” “那一天,在将来。不遥远。” “那我要努力喽。” “呵呵,加油!” 记忆里有着言语在响动。伴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眺望着远方。在他们所站立的山顶,有着清风吹着白云飘,太阳的光芒很温暖,隐有炽烈。 李裕宸的眼角有着泪水,随时间轻移漫至脸上。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快速向下蹿,闪烁着的是过往,于落入空气之时消逝。 泪水落下,却没有落下。 哭着的笑,笑容永恒着。 “哥哥,我们一起战斗!” “弟弟,我们一起战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汇集在一起,再不若当初。 “我们一起战斗!” 山顶的景象骤变,满是荒芜的色彩。荒芜的中央长着一棵小树,枝叶稀疏的小树下有着一道身影。 李裕宸站在荒梧下,静静看着树。 这一刻,他很平静。 他默默站立,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似亘古的孤独延续到了如今。 他默默站立,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他一个人能够代表这个世界。 看惯了世事的眼眸再难有任何的波动,仿佛是整个世界的身躯可以包容一切……他站立着,像是一座山。 他站立着,代表这个世界。 他站立着,守护这个世界。 “来吧,逃兵们,我在这里,等你们。”他轻声说着,整个人都陷入了沉寂。 他沉寂着,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带上一股寂的味道。 寂静、寂寥,这个世界的一切;冷寂、枯寂,这个世界的念想;死寂、寂灭,这个世界的将来。 他沉寂,这个世界陪着他沉寂…… 很久。 很久。 小树上的叶片轻轻动了,弧度并不大。这个世界本没有风,可树叶轻动之后,有了狂风。 狂风吹动荒芜,漫天沙石飞起。四面八方飞起的沙石,自各个角落快速奔来,向着荒芜最中央的荒梧,愤恨站在荒梧下的人影。 沙石打着身躯,李裕宸的身形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的脸上,平静依旧存在着,却多了一抹微笑。 他的笑容,温暖、和煦。有些像是那冰冷的冬日里的阳光,一经出现,便是散去了所有的寒冷;也有些像是无边黑暗中的圣光,轻轻落下,所有的负面因素都纷纷逃离。 他微笑,狂怒的沙石渐渐宁静,在荒芜里安宁。 小树上的叶片动得剧烈了,带动一根根干枯的枝条。枝条不断晃动着,这片荒芜的土地也不甘沉寂,轻轻动了起来。 大地震动,由小树向四方。震动经过一番游荡,携着更加猛烈的震动回归。 小树的树干震动起来。大地崩裂,飞沙走石,乱作一团。 一只手,搭在小树上。 所有的混乱,所有的不平静,都是消亡。 “这里,算是我的世界。”李裕宸轻声道。 他的身躯挺立着,像是一座永恒的山;他的眼眸平静着,似经历亘古而不会变;他的左手平搭着,仿若有一整个世界压下。 这里,他的世界。 这里,他说了算。 “不过是连仙都不是的杂碎,如何阻挡我们回归的步伐?” “这个世界难道已经弱到这步田地,需要由一只蝼蚁来守护?还是说,这个世界只剩下一群蝼蚁?” “那些仙呢?曾经的那些仙,都在哪里?” “都出来吧,若是仅凭这样一只小蝼蚁,能够阻挡什么?” “无仙吗?可是我好想战斗啊!” 小树传出了一些声音,各种无情的挤兑。曾经的愤恨,在这一刻爆发,有着几道身影漂浮着出现。 六道身影,飘在小树的上方,紧盯着小树,把李裕宸无视。 六滴血液从六道身影里飞出,飞向了小树。殷红的血液落到六片树叶之上,融入了树叶,没有带起一丝波澜。 “凤凰栖息过的树,佛主曾经悟道的荒梧,你沾染着我们的血液啊,现在,打开世界的大门,尽情贯穿诸天万界的通道吧。” 六人一同念着,有着古老、神秘的音波在这个世界悠扬。(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先来,先死 “我说过,这里,算是我的世界。”李裕宸微笑着,说话的声音很轻。 他把平搭在荒梧的手掌往下按了按,传荡的音波顿时减弱不少。甚至,晦涩的音符变得模糊,又在模糊中断续……一切,都变了模样。 “不可能!” 携带愤怒的喝声响起,六道身影同时转身,冷冽的眸光在李裕宸身上扫动,欲将他粉身碎骨。 空气,顿时冰寒。 “我说过的话,你们听不进去,这能怪得了谁呢?”李裕宸收回了左手,对树上六道身影微笑,“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吧,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断续的声音变得连贯,模糊的音符再度变得清晰,神秘又古老的音波继续,荡在这个世界里。 还似初时的模样,可一切都已经改变,变得琢磨不定。 “你究竟是谁?”六人脸上的神情飘忽不定,冷冽的眼眸中压抑着不甘的愤怒。 “我想杀你们。”李裕宸说得很平静。 话语似不带一丝波澜,似一件大家都知晓的事情,而他不过是一个述说者,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很平静。 小树上方的六人无法平静。 愤怒、惶恐、不甘……许多杂念胡乱交织着,六人脸上现实着怪异,经过一番纠缠与挣扎,怪异最终化作了狰狞。 “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够挡得住我们么?” “一个连仙都不是的蝼蚁。哪怕掌控着一些超越了仙的事物,在仙之前,仍旧是蝼蚁。” “世界的大门注定要打开。诸天万界的通道注定会开启,谁都阻止不了!” “你,只是蝼蚁!” “注定只是蝼蚁!” 对于报复性的言语,李裕宸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他很平静,看不到丝毫愤怒。他很平静,平静得让六人感觉到心慌。 六人的心中隐有着恐惧蔓延。 小树变了颜色。带绿的叶片更加枯黄了,枝条也变得松软许多,连带着树干。都给人一种不稳固的感觉……似乎再过一些时间,就要失去所有的生机。 树根从泥土中挣扎出,像是人的双脚脱离了束缚。枯黄的叶片飘离松软的枝条,本就稀疏的树叶全离开了。剩下光秃秃的小树站在地面上。 树根挺立。枝条缠绕,树干变粗……生长在荒芜中的荒梧彻底变了模样,像是一个人。 一个光头,全身发光。亮丽的金色似比阳光更加灿烂,带着极尽的璀璨,照耀这个荒芜的世界,带来光明的同时携带着更多的荒芜。 “佛主,许久不见。”六人轻语。露出笑容。 “佛!” 一个字,由被六人称为佛主的人口中轻吐出。充斥平淡的声音向四面八方飘荡,荡在这个世界。 整个世界都开始震动,像是之前树干颤动时,但要猛烈很多,沙石也更加狂暴。 沙石腾飞,旋即冲刺。 虚空不再那么的深邃,变得浅淡,清晰可见。无数沙石穿透虚空,仅是一瞬间,便是围在佛主身边,像是无数小世界在缠绕。 一沙一空间,一石一世界。 “这里、你,我的气息。”佛主轻声道。 他的话很慢,似延续了几段时空,说在曾经,显在当世。他看着李裕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若无数岁月以来都是这般。 “你又不是真身,做不得什么。”李裕宸笑了笑,“还是打开门,让他们都过来吧。” “他的气息。”佛主叹了叹气,“好吧,打开吧。” 他轻声说着,站在原地,丝毫不动。他头顶的六道身影消失了,在他沉寂之时,化作六缕光,钻入他的躯体。 接着,他的身体破开了几个口。 空间塌陷,由荒梧世界传递向着虚空,从这个世界到其他世界。 平淡而又无情的力量落入虚空,虚空中存在着的一切都被绞杀。虚空,此刻脆弱不堪。杂乱的力量不断涌入,使得脆弱的虚空瞬间崩碎,被碾压到极致。 虚空,被压缩。 六道门户开启。 每一道门户都代表着一个世界。或大或小,或真实或虚幻……每一道门户的尽头都有仙,而且不止一位仙。 门户一经开启,这个世界的大门便被打开。那些离去了的仙,那些等待着的仙,那些怀有各种意图的仙……纷纷进入身前的门户里,穿梭虚空。 才是进入,便是抵达。 一个呼吸,荒芜的世界里便多出了十几道身影。 “你们,这么急做什么?”李裕宸叹息一声,自顾自地摇头,“有些事,急不得啊!” 他轻轻抬起手臂,刚响起的话语声便是湮灭。 他把手臂向前伸,有几道身影口中大吐鲜血。 他将手臂挥了挥,吐着鲜血的几道身影消失。 “太弱的,没有必要存在。”他摇摇头,看向还剩下的九道身影,“你们离开了,就在外面呆着不好吗?做了选择,可为什么又想反悔呢?” 竹箫横在他身前,还剩下的九道身影被禁锢。 竹箫被他紧握住,这个世界便压下九道光幕。 “你们该死呢?还是你们该死呢?活着说你们真的该死呢?”他把竹箫拉得很近,说着很随意的话。 声音很平淡,若他此刻拥有的心情,不会掀起一丝波澜。他的心,很坚定。他的态度,早已经确定。 “既然该死,那就去死吧。”他轻声道。 他似乎是在自语,也没有刻意做些什么,任由轻飘的话语荡在空气里。 他的手抚着竹箫,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至亲,像是对待恋人……轻柔的抚过,清凉与细腻悄然落入空气,与那飘荡在空气里的话语相连,渐渐向着远处向九道身影压下的光幕。 说过的话,就该实现。 说过的话,将会实现。 似乎有着哀嚎的痛呼,似乎有着惨烈的深沉……但这个世界是安静的,连风声没有,更别说哪来的嚎叫声。 李裕宸抬起头,脸上挂起平静的笑容。顿了顿,他对着远处招了招手。 “再见。”他微笑,摇摇头,“再也见不到了。” 他挥挥手,有轻风在他身边吹了起来,飞向了远处。风吹到被光幕压着的九道身影,他们挣扎着的身影便消失了,且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该死的,死了。”他轻轻笑了笑,看向佛主,“还没有来的,都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杀仙 “压制这里的力量就要消失了,你还能挡住几人?”佛主不顾身躯开启更大的门户,摇了摇头。 “挡住几人?”李裕宸皱起眉头,又认真思索,“何必要挡住谁呢?”摇摇头,有些叹息,“杀掉便好。” 佛主轻叹,不再言语。 荒芜依旧荒芜,除了佛主身躯还围绕着少量的沙石,所有能够体现荒芜的事物都选择沉寂。 李裕宸杀了仙,而且不止一两位。 他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知道李振龙把那缕念所拥有的力量都加诸到自己身上。 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今天布下的,准备坑杀仙。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很强,只要在这里,比很多仙强。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很平静,却觉得紧张。 他很紧张,但压在心中。 “杀仙,是很容易的事情。而有的仙,真的该死。”李振龙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该死,死了就死了。” 李振龙的话,很平淡℉∞,,很轻飘。一点都不负责任。 “可是,杀的是仙啊!”李裕宸心中默默说着。 “杀都杀了。”李振龙说道。 李裕宸将深沉的呼吸压得很缓,又控制着体内的气息慢慢吐出。他摇了摇头,把那些不重要的思绪抛弃。 是啊,杀都杀了。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低声道:“再杀一些。” 他杀了仙,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力量不属于他,他也只是按着计划行动。 可是。仙是他杀的。 换句话说,他把仙杀了。 看似差不多的话,但对他来说,意义并不相同,甚至千差万别……其间还应该有些什么的,可他不想了。 因为。杀都杀了。 杀了,那便杀了。 因为,他们该死。 杀了,再杀一些。 “耐不住性子的仙,毕竟是少数啊!”他呢喃,有些感慨,“不知道还有多少仙耐不住性子?” 荒芜显露杀意,似是秋风的肃杀,携带着金铁之音。仿佛是混乱着。可其中有着特有的规律。但是,又有几人能知? 沙石又震动了,但没有之前那么的猛烈。 黄沙在地上打着滚,碰撞着隐约有着些动摇的石头,又和微风混在一起,也乱在了一起。 佛主身上的门开着,又有身影从其中跃出。 “弑!”李裕宸喊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回来吧,我们一起战斗!” 这个世界之外。距离山水学院有不短的距离的丽花城。 游晴站在星空之下,一柄紫色长剑被她握在手中。她的视线中没有星空,连星光都沉寂。 她凝视手中的紫色长剑,那便是她眼眸中的一切。 弑颤动了,颤动着。 弑跳离了她的手掌,冲入前方的不知何时打开的虚空。消失于虚空之中。 “弑,是被他用么?”她呢喃,有些不确定。 她想了想,有些犹豫。 她抬起头,看着星空。 她看的星空和别人看的星空差不多。可她看到的星空却和别人看到的星空相差很多……她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她不清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飞起。视线的远方,是山水学院。 “老朋友,做我们曾经想做的事情吧。”李裕宸把弑握在手中,轻轻笑了笑。 弑颤动着,表现得很是欢快。 弑颤动着,向着回到李裕宸腰间的竹箫显示着骄傲,没有一丝一毫的傲娇。 弑颤动着,有些激动。 “你是谁?” 前方,传来声音。仅是三个字,便是有着大道嗡鸣,似乎要将这个世界彻底穿透。 除去佛主,李裕宸的视线里只有一道身影。 “一个想杀你的人。”他有些不满意。 “呵呵,连仙都不是的蝼蚁,你确定能够杀得了我么?”那道身影发出冷笑。 之前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知道这里死了十几位仙,十几位仙都死在了李裕宸的手里……只是,这又如何?又能如何? 他是仙,李裕宸不是。 所有的暗算,所谓的布局,成功了一次,还能够成功第二次不成? 他不相信。 或者说,他很相信。 他不信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他相信自己的强大能够打破一切的不定。 所以,他来了。 “杀不杀得了,试试不就知道了么?”李裕宸笑了笑,笑得很平静,握紧手中的长剑,轻声道,“弑,是吧?” 抬手,一剑。 一道紫芒随弑的划动出击,没有带起其他事物的变化,若是此刻的李裕宸,平静到极致。 不在意这一击是否会击中目标,不想知道结果究竟会是如何,不思考还会有着什么发生……李裕宸挥出了一剑。 一剑。 有痕、无声。 当看到紫色的剑芒飞掠出,李裕宸前方的那道身影便是向后退去,且有一缕殷红的血液散到空气。 “你竟然伤到了我。可是,算得了什么?” 平静且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其中意味有些不清不楚,但佛主听明白了,而李裕宸则是很清楚。 “能伤你。一次,两次……无数次。”李裕宸微笑,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不在意。 说着,他又挥出一剑。 剑芒掠出,若是之前。 “压制这个世界的力量正在减弱,你确定你能够杀死我?” “试一试不就知道?” “你就等着无尽的报复吧!” “呵呵。” 穿梭了时空的攻击,在李裕宸将弑挥动之时便是击中了目标。甚至……挥剑的姿势还在击中目标之后。 李裕宸只是握着剑,并随意挥动……有一些东西,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经历无数的岁月而不会有任何改变。 饮血。 戮仙。 这是曾经的李裕宸和曾经的弑想做的事情。 这是如今的李裕宸和如今的弑做着的事情。 李裕宸或许年轻,可他有着曾经……他挥动弑,弑便出击……一如万载岁月之前。 他还是他,他不是他。 他不是他,他还是他。 “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呢喃,若当初。 此刻,他彻底认同了李振龙说过的话,觉得杀仙没什么大不了……仙,也很脆弱。 “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么?哈哈!” 狂放的笑声响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嘲弄,自被李裕宸压制的仙传出,搅乱荒芜,穿透虚空,荡在每一个角落,每一缕空气里。(未完待续。。) ps:(写着写着,发觉自己战斗力好低……) 第三百六十六章 杀仙,继续 一缕血花盛放,虚空被穿透、绞碎,散在荒芜里。 李裕宸扬起手中的弑,紫色极尽璀璨的剑芒划出,瞳孔里失去了欲要攻击的身影。 瞬间,危机浮于心头。 他再挥动弑,仍旧是攻击,若是之前。 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守。 他相信弑。 很简单的理由,确是他此刻的念想。 弑在空气里轻轻划过,没有带动一丝声响。轻盈的剑芒飘荡出,向着散入了荒芜的虚空,带起一抹更加绚烂的流动的血色花朵。 一击,仍旧中。 血花在他身后,飞向他的躯体,还有一道受阻的手,手指弯曲着狰狞……向他而去。 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流动的血花,竹箫悄然在他身后。 他转身,在意识到攻击在背后的那一刻便转过了身,身体也在瞬间移动不少。跟随着的,是一抹亮丽的剑芒,比之前的璀璨光芒绚丽,划动着妖异。 竹箫主动撞击弯曲的手掌,却抵不过手掌上的力量,与李裕宸的身体相接触。 下一刻,1,弑斩下。 剑刃带起动人的绯红,且断裂了一条手臂。 断裂的一截手臂仍旧带着巨力,推动竹箫死死压在李裕宸身上,使得他身形不断向后退。 “呵呵。” “呵呵。” 两声轻笑,来自两人。轻笑声似快要重合,却实实在在有着先后的顺序。 惨烈的笑。 轻轻的笑。 斩断手臂流出的血液被弑吞噬,剑身闪烁的紫芒耀在荒芜,把那暂时破碎的虚空连续起,更有着剑芒再度穿梭虚空,把时间的痕迹也划入其中。 再出剑。剑影逝光华。 又有血液落入空气里。血液来自于远处,也自李裕宸的口中喷出。 李裕宸喷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液划动优美的轨迹,飘然至弑上……剑身闪烁的紫芒消失了。似是沉寂,等待爆发。 再一剑,剑光动九天。 这个世界掀起了一场风暴。与之前不同。此次引起风暴的人是李裕宸,且风暴比之前狂猛。 风暴中,无数沙尘咆哮着。 沙尘中,破碎的虚空颤抖。 虚空中,一道紫影说平静。 是的,平静。 紫影是剑芒,凝聚成实质。实质的剑芒进入了虚空,有着恢复迹象的虚空回归彻底恢复了。紫影穿透虚空,使得漫天狂怒又颤抖的沙尘停滞。让那风暴呆然。 又一剑落下,李裕宸停了下来。 他停了下来,风暴也渐渐停歇。 风暴消失了,位于风暴中的身影也不见了。 “咳咳咳。”李裕宸觉得喉咙不舒服,轻轻咳了咳,露出一抹笑容,“呵呵,这不杀了一位仙?” 他还想多笑一会儿的。可身体不允许。笑容出现之后消退,他又轻咳了两声。声音荡在平静后的世界,似乎显得有些孤独与寂寥。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 “无论是何时何地,抬头看到的,总会是天空。”他呢喃,有所思。 荒芜仍旧荒芜。不带一丝的生机。仅有沙石的土地移动着,以缓慢而又寻觅的速度,把佛主送到他的身边。 “你受伤了。”佛主看着他,又叹息,“你还能够挡得住、杀得了多少仙呢?” 李裕宸低下头。笑着说道:“我现在想着一个问题。”眸光映着佛主的身影,又向着视线的远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玩味,“你为什么一直这样劝我呢?”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需要刻意追问什么,甚至不需要得到一个确切而又实际的答案。 眸光,更多是在远方。 他想,继续战,杀仙。 “你们构建的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佛主没有回应他的话,说着将要成为现实的情况。 “的确。”李裕宸点点头,“压制仙的力量就要彻底消亡了,我也受了些伤,状态不若之前。”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些沉重,“可是,这又能算什么呢?” 言语的跳脱实在是太快了,一言一行之间也不怎么紧密,似乎每一次说出的话语,都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沉淀。 时间的确流逝了,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言语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始终还是那般。 李裕宸说过的话,那便是他的真实想法,没有一点虚假。 “这又算什么呢?”他又复述了一次,脸上有着轻慢的笑,“这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 多了三个字,穿插在之前的言语之中。意义相似,而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也是相同的表情和语气,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大的不同。 可是,真的不同。至少对他是不同的。 话语荡在这天地……消失了世界之后的不同的天和地。 山顶,在山水学院里。 三道身影站到李裕宸身边,全都是紧绷着神经,含着冷意与战意的眼光把佛主细细打量。 “怎么是光头?”吕中鑫轻问道。 “这就是佛主么?看起来不像啊。”李世林轻轻摇头,“你好像……受伤了?”是对李裕宸说话,可目光依旧停留在佛主的身上,“似乎还真是。” 他感觉,李裕宸受伤了,但佛主伤的更重。能打赢佛主,获得一些优势,依旧很不错了。 “有点不对劲。”贾思进呢喃道。 “准备战斗吧。”李裕宸提醒道,“过一会儿,还会有仙出现。”稍稍停顿,露出笑容,“这可是和仙证明战斗的机会啊。” 话语到这里便止,再没有更多的解释。 “这座山,可能有些不够吧?”吕中鑫有一些担心。 “我还没有趁手的武器。”贾思进不顾形象地搓了搓手,“看来要借用一下才行啊!” 话语刚落下,山外便有了动静。 一股寒意滔天,压迫至灵魂。 轩辕九歌身后的长剑释放无尽的寒意,又在寒意里隐藏着滚烫的热度,是战意沸腾,想要戮仙。 “那可是好剑啊,可惜被你借去了。”李世林叹息一声,似有些懊恼,“我怎么下手慢了呢?”抬起头,“看来只能徒手了。” “呵呵。”贾思进笑了笑,握住那炽热的寒剑,细心等待。 “我的通天塔,不知道生锈了没有?”吕中鑫摇摇头,手中浮出一座九层的白骨塔。 “你的这些‘趣味’,无法让人放松啊。”李裕宸再看向佛主,“你们都过来吧,再不过来,可就没有机会喽。” 他把声音渡入了佛主身上的六道门户,让那平静到极致的声音传递到门户的另一头,到那些等待着的仙的耳中。 “杀仙,继续。”他轻声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场杀仙的战斗 星空璀璨,绚烂近乎极尽的星光下渐向天明。 清凉而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晚,静谧之中却有着小雨轻落。 小雨,真的很小,细如牛毛。 雨水似没有重量,缓缓向下方飘动,仿佛是为了到达地面而又不甘地落下,还和空气有着仇怨。 空气里有了雨迹,灵气溃散、空间凝固。 “难道这天也会悲伤?”李世林轻声道。 “天还会流血。”吕中鑫看了看李裕宸,“你杀了多少?” 李裕宸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抬起头,看那向下的雨水渐渐鲜红,并且带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血水代替了雨水,由高处不断向着山顶。 “大黑暗……血灵经……”李裕宸轻念,所有的血水都向他飘去。 “嗜血、麒麟。”吕中鑫说道。 山顶之上有血影,似乎是一只正在饮戮鲜血的麒麟。 李裕宸的身形被血液包裹,气势在提升……杀戮意志在血色之中,似乎要将此刻的天地湮灭。 麒麟之后有★,一道金色身影,震动着令人觉得心悸的龙吟飞掠向贾思进……他的身躯闪烁金光,他的眼眸流露金芒,他的脸庞开始狰狞……他变成了一条金色的龙。 神龙出世,金光漫天。 “还是虫子的形态好,利于战斗。”吕中鑫笑了笑,把手中的白骨塔扔出,“你也去吸食一些力量,不然真生锈了可不好。” “你这样让我怎么用剑?”变成龙的贾思进愤怒望向李裕宸,“你这个该死的杂碎,当年我就不应该放过你。” “呵呵。”李裕宸在血液里轻笑。“再没有当年了。”稍顿,“这不正好有人没有武器,你就牺牲一下。” 他的轻笑是为李振龙笑的;对于“当年”的感慨属于很多人;最后一句乃是陈述现实,是无奈之举,亦是为了大局着想。 “谢啦!”李世林笑着道。 他伸出手,一柄寒剑飞来。落入手中。 “你也来吧。”李裕宸看向沉默在远方的又鸟,“你也可以。” 话语声停,金龙之后有着一只燃烧火色的凤凰。一声尖锐的轻鸣,震动着火焰双翅向又鸟掠去……巨大的火影缩小,钻入又鸟体内。 “唳!” 又鸟发出一声尖叫,身躯陡然间膨胀,一只霞凤的身躯展露空间,浑身闪烁的霞光被一层火焰烧灼,七彩的光芒耀在每一寸的空间里。 霞凤涅槃。携火重生。 山下,苦儿的眼眸有泪光。 “哥哥。”她喊了一声,忽然变得虚幻,化作一缕霞光,消失。 又鸟的身躯之上有着苦儿的模样显示,而此刻的苦儿正在改变着……她的身躯释放着柔和的霞光,她接受着自又鸟身上传递着的更多的霞光。 她在改变……身形化作一只幼小的霞凤。她化作一只霞凤,身上冒着血光。 白雨躺在湖面。 一直躺在湖面。 湖水不再受到重力的影响。渐渐立起来,形成一个竖立的光滑面。而白雨则是背靠着湖面。 把星光接纳,把清凉温柔,把柔和璀璨。 湖水做了很多事情,不止是所述的那些。还有很多……在湖水里,在山顶上,在这个世界。也不在这个世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为你,战一场。”白雨呢喃。 她的言语很轻,却带着很多的意思。她的话她明白,当然,明白的不止是她。还有一道白色身影在另一个世界默然。 湖水动了,她也动了。 湖水消失又出现,带着她的身影出现在山顶之上。空间变幻,又有一抹水光落到她的身上。 血水落下,落到佛主身上。 “没有人了么?”佛主轻问道,似乎有些不满意。 “嘿嘿,够了。”吕中鑫替李裕宸开口,又咧开嘴笑着,“我们这点人,杀几个仙还是够的。”难看的笑容恒定在脸上,“说不定,还能杀不少嘞。” “呵呵,连我都有信心了。”李世林轻触着寒剑,感受到冰寒之中的炽烈与杀意。 杀仙,将会有很美好的感觉。 “既然你们想杀,那就是你们的事情喽。”佛主的声音忽然变了,有些轻飘,有些快意。 接着,六道门户全然开启。跨越了时空的六个点联系起来,有着六道身影从门户中走出。 “李振龙,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吗?凭你们六个人就能够阻挡我们?” 六道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生出的话语带着不屑,还有浓烈的愤怒无处发泄的闹心。不断向下的血雨感觉到恐惧,不敢向那六道身影靠近。 “应该够了。”李裕宸笑了笑。 “不是问你。” “都差不多。” “真不知道那些人在怕些什么,一群无脑的鼠辈,把仙都给侮辱了。” “那是他们聪明。不像是你们,想回来送死。” “呵呵,让你多活一会儿罢了。” “是啊,你们不动手,也只能是多活一会儿。” 言语交流,李裕宸一直微笑着。对方每说一句话,他便是要回应,且是针锋相对。他似乎是想在言语之上过足瘾。 只是,他的话语便是他的态度,说着他所认定的事实。 话语的交锋很快便是结束,接着便是血雨的沉寂……无数的星尘由山顶上浮出,使得那本就宽阔的山顶显得更宽阔,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单独的地域。 一颗星辰。 被李世林打破的星辰,此刻显现出其本来的模样。 “这个战场也算不错,免得不小心把这个美好的世界毁坏了。” 有话语出,有身影动。血雨向下,血光四散。星辰震颤、星尘蛮乱。 “呵呵。” 轻笑声响,不止一处。 神龙腾飞、凤凰无影……紫色剑芒划动妖异,冰寒剑光勾勒杀戮……白骨塔出……漫天湖水。 半截铜戟、一张血布、一块顽石、一口古钟、一根枯杖、两颗黑球。 星尘在落,滚滚杀戮向暗。 所有的光芒都是消逝,天地间唯有暗色。黑暗之中有着轰鸣,令人心悸的碰撞时刻上演,吞噬了空间里的一切,把黑暗统统压抑。 星辰无光,天地昏暗。 黑暗持续了很久,要比真实的时间长久许多。 山顶早已经不是山顶,湖泊还是当初的湖泊……山下湖畔还有人在黑暗中守候着。 等待许久,一直等待。 一分一秒,像是整个远古那么漫长;一次呼吸,若是经历几多了轮回。 终于。 天明。(未完待续。。) ps:(写成了这样……请不要骂我。谢谢!) 第三百六十八章 暂别的终结 因为黑暗,更向往光明。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明穿破黑夜到来,沉寂于世间的向光明者都是苏醒……万物复苏,生机迸现,似春。 一座山,山水学院的山,屹立万古的山……洒满了血液,仍高大巍峨。 星辰出现又消失,重归于寂。 天空,下着小雨。 雨水渐红,似天空落着血泪。 山顶躺着几道身影,残破着的身躯重重喘息。血水落在他们身上,多出几分鲜红又渗人的残败。 湖水跃动,飘飞上山顶。 血水与湖水相互融合着,又相互分离着……二者间的界限始终分明,各自做着各自本分的事。似除去心中所念再无其他的专注。 李裕宸站了起来,对着再度浮出的佛主微笑。 他看着佛主。他的眼眸中有佛主,亦是没有佛主。 “你又受伤了,无法再战。”佛主轻声说道。 “是啊,不用再战。”李裕宸笑着回应。他的笑容很平静,而且带上了轻松,似乎得到解脱。 佛主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摇头,叹息道:“果然,他还有后手。”然后,他笑了,笑容诡异,“他留的后手似乎还算漏了一些东西。” 忽然,他的身体消失。 李裕宸忽然觉得头晕,仿佛灵魂离开了躯体,身体猛然向下,似是将要坠入万丈深渊。 他只觉得虚空打开了一道大门……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把他怎么了?”又鸟冲向佛主,身体撞击在一层虚幻的光幕。 看着再有的冷冽与愤怒的眼眸,听着一些没有意义的叫骂声,佛主虚幻的身躯微笑道:“只是让他去其他地方,使他能够更好地成长。” 说完话。他抬起头,含着笑意的眼眸露出丝丝不安,却又被抛弃到一旁。 “不过是一具用过了的残躯,灭了就灭了。”他笑着道,“而你,应该出来了吧?” 山顶天空的血雨飘荡至了山外。整个世界或多或少都飘了一些。血水落到各个角落,化作最纯正的能量钻入泥土里,消失了存在过的痕迹。 当人们开始惊叹又不解的同时,下着血雨的天空黑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整个世界紧紧包裹住。浓烈的黑暗中不再有清晰的视线,许多至强者也不过只能看到极其模糊的世界。 暗无天日,黑尽一切。 浓烈的黑暗里,有一道身影浑身裹携着黑气。 “告诉我,为什么?”一声质问。是他对佛主的不满。 隔着千万里的距离,隐约间还有时空的差异,他的声音传准确递到佛主耳中。而这使得世界变色的黑暗,则是可以算作他的本体。 “他走了,他们才能回来。”佛主微笑说道。 一语轻飘出,旋即带来了整个世界的沉寂。 黑暗把一切都淹没、吞噬。所有的光明都是消失,所有的声音都是消弭,所有的生命都是死寂……黑暗里只剩黑暗。 “你也和他们站在一起?” “不。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始终如此。”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我是在帮他,帮你,帮我……唯独没有帮他们。” “呵呵。” “我的世界……只差一步了。” “所以你就这样做?” “可以这么说。” “呵呵。” 轻笑声结束了只有双方才能彻底明白的对话,接下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充斥满黑暗的沉默。 黑暗中,有一缕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光芒落下,到佛主身上。 佛主轻笑一声。旋即化作初时的荒梧,落到山顶,连带根茎扎入坚硬的泥土石块中……佛主与荒梧的联系彻底斩断,只剩下一棵小树在山顶受着冷风吹拂,还有血雨不断打下。 血雨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是这片天地的伤痛,为逝去的仙做着祭奠。 黑暗愈发深沉,是带动黑暗者的意志体现。黑暗,遮蔽一切,也能够更好做事……黑暗里做见不得光的事。 黑暗里做黑暗事。 阳族所在的世界破碎了。 游族所在的世界破碎了。 司马族所在的世界并未破碎,却像是狂风暴雨里的浮萍,不知还能够支撑多久。 还有更多的更小的世界变得不稳定,显化与世间。是世间所谓的秘藏……圣藏、道藏、仙藏,统统被压迫,不得不落入真实的大世界里。 尘封在时光缝隙里的人被迫出现了,身处黑暗里。 最后,死了一些人。 “一曲,送君去。”李振龙在黑暗里呢喃,把曾经听到的乐曲轻轻以意念吹奏。 一曲,送君去。一曲,送人……伴着李裕宸到另一个世界。 来自梦里的声音,更像是来自于记忆。 李裕宸听到箫音,一股悲情漫上心头。 低声的呜咽,不绝的哭泣……像是有过的曾经,有着清晰又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闪烁,终只是虚幻。 箫音里,他还听出了一些不同。 似重物的敲击、碰撞,在天地里沉闷回响……是带着力量的咆哮,也是最狂野的怒吼。猛烈的声音带动热血沸腾。 当李裕宸觉得灵魂回归躯体,头脑再度变得清明,他睁开了眼睛。 眼眸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像是曾在真实与虚幻间的千年等候,像是在纯粹的黑暗世界里的蜗行摸索……他觉得不适,却也极快适应。 他感觉身体是静止的,却始终有一些异样。 黑暗或是光明;真实或是虚幻;现实或是梦境……他已分辨不清,也索性不多做计较。 思索、修炼。 他想清楚了许多事情,知道了自己的状况。 他默默修炼着,提升至王境三层的境界继续向上。 他无悲无喜。 他慢慢等候。 “哥哥呢?”苦儿问道。 她只是轻问了一句,希望能有一个答案,却也并不祈求,神情变得冷漠许多。 “他离开了。”又鸟有所感应,“应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说好了教他炼器的。”贾思进道。 “该是教他炼丹才对。”吕中鑫道。 二人刻意说着李振龙说过的话,把各自并不特别擅长的方面陈述。 “期待,再见。”李世林微笑。 还有更多的人沉默,站在各个位置看着天空,似乎是看到了正在虚空里的李裕宸。 为他祈祷,为他祝福。 时间,悄悄过去许久。 黑色而深邃的虚空,终是到了尽头。(未完待续。。) ps:(写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之后的故事,应该……可以看做一本新书吧?可以试试,但并不确定。)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弄 清晨的草地,吹着柔和的风,吹散了属于夜的漆黑与冰凉,带来太阳光芒的温暖,扑在一个青衣少年身上。 少年身上的青衣带着些破旧,但他却浑然没有知觉,微抬着头,向着阳光投来的方向,清秀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是被无神的眼眸破去了平淡的美好。 “视绝,看不到一丝光亮。”李裕宸轻声呢喃,左手触碰着腰间的竹箫,温润的清凉在手心,一切不愉都是放开。 从虚空中落下,他便是在这里,嗅着空气里的青草伴着泥土的恬淡香味,感觉着四周的生命气息,他默默思索着,亦是在等待。 他等待,希望有人会到来,带来关于这里的一切,带他离开,甚至……带他回去。 阳光很温暖,清风很舒爽,但没有人来,甚至连鸟兽也没有。 “看不到事物,四周的景象在感觉中很模糊,任凭境界再高,也不可能安适吧?”李裕宸微有自嘲,但平淡的笑容仍旧平淡着。 太阳的高度抬升许多,空气里的味道也被深深记住,等待了许久,可终究不该继续等待下去。 路∧∠,在脚下,一直都在。哪怕看不到,亦是可以向前。 草地算不得宽广,没有过多长时间,便是有着流水的声音钻入李裕宸耳中,还有似是灵药混着花香的味道。 “流叶兰、冰骨花,二阶灵药和四阶灵药。”李裕宸轻声咕哝,向两株灵药所在的方位慢慢走去。 忽然,他顿住脚步。 空气里有着轻微的异动,灵药和花香混合的味道也有些许改变,有着极短暂的眩晕感受。 继续向前几步。他身形不稳定,倒在地上。 “想要得到灵药,哪有那么容易?”一个青年从溪流之内跃起,快速出现在李裕宸身边,只是极短的时间,他脸上的笑容便是僵住。“这,这……不带这样玩人的……吧?” “我守了这么久,就等来这样一个全身破烂的……”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内心一片惨淡,狠狠捏了捏拳头,在空气里挥了挥,视线在李裕宸身上来回扫动,最终残剩下一声叹息。 “我金天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我。”他低声抱怨,正想把李裕宸搬到一边。又察觉不对。 偏头,眼眸映出一道人影,正在靠近,且速度很快。 “放下他!”一声娇喝使他微顿,双手失去了力量,李裕宸掉到地面上。 似乎是错愕,似乎是早有的习惯,金天轻哼了一声。带上些傲慢,说道:“好男不跟女斗。我走。” 一个眨眼,他便冲到溪边,弯腰便是拾起流叶兰和冰骨花,把藏在水中的一株绿草抓住,开始飞奔。 女子急速掠至李裕宸身旁,望一眼已经远去的金天。只余一声轻叹。视线回转,落到李裕宸身上,由残旧的衣物转到脸庞,俏脸忽然间阴晴不定。 “弟,弟弟……”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李裕宸内心颤动了,没有继续躺着,从地上站起。 “弟弟,天弄,是你吗?”女子呢喃,看着李裕宸而不知所措。 “姑娘,你认错人了。”李裕宸摇摇头,微笑着回应,“我姓李,木子李,李裕宸。” “哦,哦,我叫天雪。” 木讷的回应留在神伤中,随着溪水的流动而悄然远去,剩下一阵睿智的精明,显露在话语中。 “从现在起,你姓天,名弄。”天雪轻声说道,“天意弄人的天弄。”稍稍停顿,向后退了两步,深鞠一躬,“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没有询问缘由,也没有多加思索,李裕宸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还有些话没说,他便是感觉到右手被一股柔和又带蛮横的力量拉住,整个身体都随着这股力量移动。 “你记住:你是天弄,我是天雪。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天雪于快速奔行中向李裕宸表述着情况,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反复和多余。 除去天雪那可说可不说的话,李裕宸还听到一些声音,有些琐碎,有点嘈杂,似乎有着愤怒,似乎是要发泄。 “兽潮开始了,范围应该不是很大,躲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天雪小声说道,神情却没有话语那般轻松。 李裕宸“嗯”了一声,只是不知道并不紧张的她是否听进去了。 一路奔行,他没有使用过灵力,甚至连力量都没有耗费多少,都被她以灵力代替,助他完成了这段不算短暂的路程。 “若是遇到魔兽,你要听我的指挥,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很难保住性命。”石洞之中,天雪压低了声音,说着一些她认为需要注意的事项。 李裕宸没有反驳,而且不时地点头,表示听得明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短暂的接触,他对天雪有了一定的了解,确定她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不想打破她似处于一种本能的念想,也配合着她。 姐姐要照顾弟弟,弟弟也体谅姐姐。 “咚咚咚!” 大地在震颤,仿佛就要快经受不住摧残,随时都可能碎裂,似有疼痛的伤感在传荡。 “不要怕,这里很安全,若真有什么事情,还有姐姐在。”天雪细声说着,已然融入姐姐的范畴,把李裕宸当做了她的弟弟。 感情的传递,李裕宸感到很真实,甚至有些感动,感受着手掌传来的紧张,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他不惧,也希望她不惧。 姐姐照顾弟弟,弟弟也照顾姐姐……他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弟弟,享受这样的感觉,思绪也在不觉间飘飞,甚至忘记了兽潮正在侵袭这片土地。 震动的感觉时强而时弱,持续的时间特别漫长。 时间是恒定的,但对于感受者,长短有着比较大的区别。 紧张着的天雪觉得时间很漫长,好像过了几天,而处于享受的李裕宸感觉着时间极其短暂,就似只有一晃眼的时间。 兽潮持续半日,终究是过去了。 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打得渐向夜色的天空更加昏暗。 “这片区域将会有大事大声,我们实力不足,还是不要参和进去。”天雪拉着李裕宸逃离,“我们回去,回家!”(未完待续。。) ps:(写这一章,我是把我自己给坑进去了的。) 第三百七十章 丁菱花 雨水奔行于夜色,似居无定所的漂泊,难言安定。 李裕宸的眼中只有深沉至无尽的黑暗,尽管有着灵敏的嗅觉和听绝,还在曾经有过相似的经历,仍旧不能彻底适应。 六绝神功之视绝,绝灭了光芒,甚至灵魂力量的感知都是一片昏暗。 他跟着天雪,是被她拉着飞跑,于黑暗中不知到达何处。 “回家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一直都会是。”天雪的言语中有着些执拗,似怨念集解,又有温暖在心田。 李裕宸知道她的话中还有着话,但他没有询问,只显示出一种平静,坐在凳上微微笑着,外在的一切都无法让他生起一丝波澜。 平静、淡然,经历诸多繁复事情后的古井无波。 接着,天雪拿了一套衣物出来,他穿上。 “我们被家族抛弃,如今只能呆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守护住。”天雪仔细盯着李裕宸,微弱的光芒里,紧咬着牙显露坚定,“那些属于我们的东西,始终都是我们的。” 大雨滂沱的夜,天空发泄着愤怒,把土地上的一切事物10,狠狠撞击。 李裕宸从雨水的声音里听到其他的模糊的声音,似有交谈,似有纷扰……满是雨水的夜晚总是令人不安,平生烦乱。 “咚咚咚!” 有人半夜前来敲门,沉闷的敲门声混着雨声的碰撞声传递着,穿过并不算深的庭院,像小鬼催命的声音。 “天弄,你在这里等着,姐姐出去一会儿。”天雪说了一句,走入雨中。 雨水很大。把本就不大的声音彻底模糊,李裕宸很用心的去聆听,却只有细碎而又混乱的声音进入耳中,无法将外面发生着的事情辨析。 没有多长时间,天雪便回来了,微笑着和他说着需要记住的事情。但似笑的言语中含有极其深沉的压抑。 温柔浅含宠溺的声音把雨水的纷繁带过,一直到了天明。 “天亮了,我们出去吃些东西。”天雪拉着李裕宸,走出院门。 差不多下了一整夜的雨,院外的路上满是水迹,偶尔聚在一起的小水洼中还有些许泥泞。 轻风吹着,携带着夜晚未曾散去的凉意。 李裕宸的视线里没有光明,但他的心始终有着对光明的向往,一直微笑着。笑容比阳光更温暖,让天雪觉得心安。 路很安静,极少有着行人。即便是有人,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仅仅是路人。 当太阳抬升了高度,释放的光明带上几分温暖,李裕宸的耳中才是多出了一些渐浓的喧闹。 “哟,这不是天雪嘛。怎么,和你弟弟一起上街呀。我怎么感觉你弟弟有些不对劲呢?” 喧闹的环境里,有一些话特别刺耳,影响了李裕宸的心情,挂在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温暖,隐约间有着冷意释放。 “天健,最好把你的嘴巴闭上。”天雪气愤道。 “嘴巴长在我的身上。我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天雪身前的青年刻意露出牙齿微笑,瞥了李裕宸一眼,“倒是你这个弟弟,眼睛似乎有些不好呀。” 李裕宸一直睁着眼睛,但瞳孔一片灰白。看不到一丝神采。 “天弄,我们走。”天雪拉着李裕宸走向一旁,绕过了青年,刻意以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别太和狗一般见识,那样只会降低我们的身份。” “我天健天生就贱,还真就喜欢当这么一条狗。”青年嘿嘿笑了笑,眼眸闪烁丝丝阴霾。 他的视线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天雪身上,死死地盯着李裕宸,阴霾中藏着一丝不解,以及更多的愤怒升起又纠缠。 “本应该死去的人,仅仅是眼睛瞎了,还那么镇定,不正常啊!”他心中沉思,旋即露出一抹笑意,“管你如何,始终只是一具枯骨,不过是能多苟活一些时间罢了。” 灿烂带着阴冷的笑容浮出又消失,连带着他的身影隐入人群,再难寻觅到他的踪迹。 “很多事情都不要在意,再等待三个月,幻月宫的收徒开始,一切都会改变。”天雪对李裕宸说着,俏脸浮出一丝憧憬,“相信,都会好起来的。” “幻月宫么?”李裕宸心中喃喃。 他隐约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是在幻界,与灵界相似的一个世界,也是不同的世界……是另一个世界。 身处异地,他有着些怅惋,也有一些向往,很想睁开眼睛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的景象,能够在夜晚看一看天空,看到那不同于星空的月亮。 他想,视绝快些过去。 他想,比之之前更想。 早餐吃得很迟,却是比较丰盛。 对于吃早餐的二人,这顿早餐没什么必要,可他们都吃得细心,甚至有些温馨。 饭后,二人来到天月商会。 “这些一阶灵药和二阶灵药,请帮忙换成金币,谢谢!”天雪拿出了五株灵药,交给一名中年管事。 “南水草、元火青果、四气草,一阶灵药。乙菱花、黑水蛇叶,二阶灵药。”中年管事仔细检查灵药,“一共是四千七百金币,有无问题?” “没有。”天雪说道。 “我有问题。”李裕宸说道。 “天弄,别乱说话。”天雪拉了拉李裕宸,小声说道。 “放心吧,我没有乱说话。”李裕宸微笑,“我只想说一件你们都可能弄错了的事情。” “哦?这位小兄弟,请说说看。”中年管事微微笑着,示意继续,长期的职业习惯使得他的涵养不错。 安定而自信的心绪通过右手传递给天雪,李裕宸说道:“请把乙菱花仔细看看。”刻意停顿一些时间,“是不是发觉花芯的纹路有些不对?” “的确,两条纹路是比较模糊。”中年管事点了点头。 “你们可知丁菱花?”李裕宸问了一句,自顾自说着,“丁菱花比乙菱花的等阶高一些,是四阶灵药,而丁菱花未成熟的状态便和乙菱花相似,只是花芯的纹路略有不同。” 话到此处,他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用再说下去。 “的确,丁菱花有这样的特性。”中年管事微微一笑,“但你是怎么知晓这是丁菱花的?” 李裕宸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微笑说道:“嗅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得失 “但有所得,必有所失;但有所失,必有所得。”中年管事看着李裕宸,笑了笑,又摇摇头,“果然啊!” 一声外人不能彻底明晰的叹息,使得三千七百金币变成了一万六千金币,再有笑容伴随,结束了李裕宸与天雪的天月商会一行。 天雪微微笑着,并没有向李裕宸询问为什么,做着一个姐姐应该做的事。 “加上这次得到的一万六千金币,我这里已经有快五万金币了,再凑五万金币,就能给你买一枚储物戒指了。”她笑着说道,说不出的开心。 “嗯,谢谢!”思索后的李裕宸并没有拒绝,只有真挚的感谢在言语中,刻在心里。 阳光很明媚,虽然他看不到,但能感觉到温暖,在身体上,直入心扉。 他走着道路,思绪有些飘飞,不觉就到了远处,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甚至是跃了过去,跳脱了这个世界的束缚。 “姐,我们回去。”李裕宸忽然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天雪疑惑。 “走吧。”李裕宸压低声音,“先回去再说。” ※, 天雪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话,带着他离开喧闹的街道,于阳光下快速奔行。 当周遭的环境改变,在阳光照耀下安静,鸟兽失去了活跃的声音,变得沉寂。李裕宸对天雪轻说了一句,一同停在了回家的路上。 “呵呵,这个地方不错。”一个中年男子微笑着向二人靠近,眼睛注视着李裕宸,有着满意的神采闪烁,“环境不错,适合葬人。” 黑色劲装裹着轮廓明晰的肌肉。微笑的面容带着些残忍,平静之间仿佛是蛰伏的野兽,随时都可能爆发。 “你是谁?”天雪喝道,很不安定。 “一个奉命杀他的人。”中年男子咧嘴,笑了笑,看向李裕宸。“有没有什么遗言?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哦,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李裕宸平静回道。 “不想说么?还是说不愿意?”中年男子开口,把些许的不安压下,声音渐冷,“既然你不说,那就没有机会了。” 手掌翻动,一柄黑亮的长刀便是落入他手中,刀身吸收太阳温暖而渐热的光芒,泛起微弱的黑芒。像是一只沉睡的魔兽睁开凶戾的眼眸。 黑亮的刀光在空气里轻动,荡起了短暂而急促的破风声,似暴戾而压抑的怒吼。 魔兽苏醒,盯着猎物,准备着进攻,欲一击将猎物生命终结。 “哦,你稍等一下。”李裕宸说道。 他的话语不合场景,而且说得很慢。于说话时轻动右手,挣脱天雪抓得很紧的手掌。于身前握成拳状,还刻意用左手摸了摸。 “想要挣扎?”中年男子疑惑,旋即笑得开怀,眼眸之中满是嘲弄于不屑,“我就算站在这里让你打上几拳,也没什么作用。更不可能改变你注定死去的命运。” “哦,你别动。”李裕宸平静说道。 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并给他一个挣扎的机会,中年男子没有动,任他以并不急速的脚步靠近。 “我眼睛看不到东西。若是一拳打歪了,还请不要介意。”李裕宸露出温暖的笑容,忽然间加快了速度,紧握的拳头一路向前。 拳出,仿佛一切归真。没有灵力的波动,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改变,只有时间似乎暂停了一个瞬间,也想看看他这一拳会带来些什么。 他的奔跑有一些笨拙,是想要出拳又不习惯黑暗,也是在眼眸的黑暗里想要出拳。 拳落,打在中年男子右膀。 一声轻响落到空气里,细微的震动中还伴着一些杂音……衣服破碎的声音,皮肤破开的声音,血肉破败的声音,骨头破烂的声音……还有些摩擦的声音在空气里。 一条手臂伴着一柄黑色长刀向后飞去,还有点点殷红顺势钻入空气,飘逸的曲线勾勒起绝美的画面。 “抱歉,真的打歪了。”李裕宸脸上的笑容带上一些尴尬,确实有歉意,但并不多,也不重要。 “我,我……你,你怎么……”中年男子变了脸色,慌忙之中渐渐惊恐,失血之后的面色苍白也提前了许多时间。 他的话语盘旋在嘴巴里,被慌乱和惊恐侵扰,无法说出口,有一种欲要臣服的念头在心中滋生,可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无法动弹分毫。 苍白的脸色近乎了惨淡,他的瞳孔中又有一直拳头,在靠近时放大,放大又靠近,碰撞在脸上。 打人不打脸,明显不是李裕宸想做的,从他的拳头可以看出来。 一拳,无比沉闷。 拳顿,血光妖异。 拳收,都结束了。 中年男子睁着眼睛惶恐,虽然视线被鲜红的血液遮蔽许多,看得很模糊,不敢相信自己将死的事实……可他终究是要死了,也没有意外发生。 李裕宸稍向后退了几步,感觉着空气里的味道很不舒服,隐约间有着的冲动被他压抑住了,却似真正的猛兽蛰伏,终究会有醒来、爆发的那一刻。 “姐姐,来整理一下。”李裕宸转过身,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快收拾一下,然后离开。” 看着他的与此刻情形违背的笑容,天雪的反应有些迟钝,整个收尸的过程也没有任何言语,仿佛她才是一具尸体,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李裕宸看不到她的情况,却也有所感应,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内心中有些默然。 深深呼吸,再抬头,朝着太阳所在的方位,阳光依旧洒落在身体上,热度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更加温暖……除了看不到,一切都还好。 “或许,不应该这样。”他呢喃,摇了摇头,只是呢喃了一声。 快乐是过,不高兴也是过,怎么都是过……二者比较,他选择了快乐,宁愿无脑的快乐。 他让天雪将尸体收入储物戒指,再以灵力幻化出炽热的火焰,将地面的血污都焚灭,直至嗅不到一丝血腥,还周遭的环境以清宁。 “去昨天那个地方。”他对天雪说道。 相对于对死人的感触,天雪的心很快便被获得的喜悦占据了。顺着李裕宸的话去做,却是于快速奔行间不断查探刚得到的储物戒指,整个人都处在难言的幸福之中……似梦。 若这是一场梦,她会犹豫,旋即沉浸。(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袭杀于夜 太阳很亮,但不炽热,有着偏向清凉的温暖,暖了身体的同时宁静了心。 空气的味道很是清新,有花与草的淡淡芬芳,还有水与泥土的气息,轻荡属于自然的醇美,伴随鸟兽的轻鸣悠然于天地之间。 世界很黑,但很安静,更是于淡然间有美好。 “把尸体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李裕宸轻说带着些不合时宜的话,“这样,即便有人找来,也就不关我们的事。” 他的话是用来安慰天雪的,虽不尽现实,却也能够减去少许的纠缠,混乱中年男子背后的人的注意力,他们二人也可以用这个时间做准备。 给天雪心理准备,他则是准备杀戮,把一切的不确定因素扼杀于摇篮中。 “还是把他安葬了吧,都死了,便入土为安。”天雪小声征询他的意见,是尚难解脱的执念,伴她思绪飘飞。 李裕宸微有沉默,仔细想了想,说道:“找一处好地方把他葬了吧。” 一个坑,一座坟。 有人,无名。 将中年男子葬下,已经是午后。远方吹来一阵风,◇,风中有着属于自然的香甜气息,还有阵阵低沉的嗡鸣,又是微弱到了极致。 “山尖谷有大事要发生,我们最好不要参合进去。”天雪望着远方轻语,感觉不安。 “放心,就在周围转转,看看是否能够寻到灵药。”李裕宸微笑,示意天雪安心,“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他的耳中,有着来自远处的声音,是魔兽正在躁动。似乎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似乎是对希望的迫切渴求……等待、躁动、不安、惶恐……各种纠缠的情绪化作声音散入空气里。 他想过去看看,又不想让天雪担心,视绝带来的限制也比较多,只能就此作罢。 他没有去,但他心安。 虽然眼睛看不到东西。但他身边有天雪,便似有了眼睛。 这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他说不清楚,也曾想过,但不深入,在心的安宁之下没有过多的思索,也不会有太多的杂思,这样就好。 是的,这样就好。 或许并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有想还是不想,只有愿意或者不愿……不违心,心安定。 如此,这样就好。 离着山尖谷有很远的距离,姐姐和弟弟一同寻觅着灵药。 李裕宸的嗅觉和听觉起了作用,而且效果很是显著,只要成熟着散着芬芳的灵药都被他嗅到,许多潜藏着的危险都被他听到……他还有灵王三层的境界。一些不起眼的麻烦被他直接用境界强行压下。 寻觅灵药,于他而言。很轻松。 天雪的快乐很是简单,有李裕宸的陪伴,有着灵药收获,俏脸上的笑容便是不断。 不知不觉,二人之间有了默契,或许是姐姐和弟弟。或许是哥哥和妹妹,或许都不是……无论是什么,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是迎来了夜晚。 入夜,回家。 夜里。李裕宸抬着头,正对着天空,用眼睛、脸庞、身躯去感受皎洁而又柔和的月光,在夜里享受静心。 停顿了很久,他动了起来,摆出了七个奇怪的姿势,且不断改变、反复。 他闭着眼睛,似乎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闭着,在七个姿势之间默默沉浸,连思绪都不知道飘荡到了哪里,似是空灵。 一个个细小的光点在变幻,像是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像是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把黑夜点缀得很朦胧,仿佛光亮再强一些,或是黑暗不是那么的黑暗,这个世界的一切便能够清晰。 视绝,如今有了微弱的光。 奇妙的感觉,若姿势本身就很奇怪一般,难以捉摸。 李裕宸首先感觉到的景象像是这个世界,但随着时间轻轻悄悄地走过去,他又觉得那不过是身边的景象,除却偏似于梦幻的朦胧,并没有什么异样。 很梦幻,很朦胧,很模糊……看不清楚。 曾经摆出这七个姿势,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清晰,甚至极其细微的角落都能看得十分清楚,不存在任何视觉的死角。 如今摆着这七个姿势,他看到的区域似乎宽广许多,却是有着太多玄妙的不清不楚,让他很想看清,是越来越想,又越来越看不清。 是心念在作祟,他脱离了这份美妙的近乎空灵。 醒来,世界一片黑暗。 只是,早就已经注定。 坐到地上,沉下心神,修炼。 月光洒落着层层柔和的清宁,若是一件带上透明的纱衣,遮住了这片夜空,遮在了这片土地。 修炼半夜,李裕宸停了下来。 “或许,我变了……真的变了。”他闭着眼睛呢喃,眉头微微皱起,偏近于以往的思索,“杀仙之后,再不觉得生命是可贵的,更是有些轻贱于恶人的性命了。” 是经历过后的默然,是深处异地的不安,他再不若以前,可以把一切看轻。 生命是沉重的,生命的沉重也是相对的,关乎自己,关乎自己重视的人,重要的程度就会加深,渐渐沉重。 至于其他,就无所谓了。 “人是自私的。”他叹了叹气,却又是坚定,“的确很自私。” 他的耳朵里有一些声音。 来自于屋中的,是天雪修炼之后的忙碌,似乎做着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情;来自于院外的,是不熟悉的声音,也有两道不熟悉的身影,正做着令他内心感到不快的事情。 他没有动,静静聆听着,默默等待着……想着确定院外的人的意图,想着杀戮。 一道身影停在院外,靠近一棵茂密的树木,身形掩藏在树叶之间;一道身影进入院中,像是黑夜才有的鬼魅,只有点点摩擦声在黑夜里飘忽不定。 很快,进入院中的身影离他很近。 悄无声息间,身影抵至他的身后。 忽然,李裕宸动了。 他睁开了眼睛,此乃是习惯使然。 他的右手伸出,轻握时已然转身。 他的拳头落下,一拳击在空气中。 灵力陡然爆开,似久经沉寂的狂怒的猛兽,悍然将空气震动,连带着一片区域的空间都欲颤抖,仿佛就要臣服于他那轮廓很分明的拳头。 响声沉闷又紧跟上压抑,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声音湮灭。 一拳,人已死。 至此,仍无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上门送钱 灵力幻化出的火焰在月光下跳跃,短暂的焦灼味道传动,散入空气里,不久后消亡。 李裕宸还是坐着,于默然间思索,除了他转换一次方向,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在月光的笼罩下静好。 有风吹,在高处。 风很高很高的地方吹动,仿佛不在人间。 知道院外还有人,但李裕宸没有动,似不在意,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轻轻呼吸,嗅着不断逝去的焦灼味道,嗅着渐浓的花草的淡雅的芬芳。 他睁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看,却什么都在看。 看世界,有的人用眼睛,有的人则是用心。 他,是后者。 安宁了许久,院外树上的人内心一片慌乱。几度转换位置的观望,直至站立于树顶,那人看到了院中坐立的李裕宸,却是少了熟悉的身影。 短暂的停留,那人再度将身形掩藏树叶间,停顿了很久,慌乱了很久,沉默了很久。 最终,离去。 “又死了一个人,希望你们能够醒悟。”李裕宸轻声呢喃,说得自己都8∨,笑了,“呵,只是希望吧。” 月亮依旧洒落光辉,落到大地安宁。地面上的事物选择了沉寂,连鸟虫的声音都没有响起,向着冰冷的寂,让本就清凉的夜晚带上丝丝冷的意味。 “天气变凉了,似乎要到冬天了。”一声叹息,掩藏在夜色里。 当月亮沉寂下去,高空中悬挂上一轮炫日,渐近冬日的感觉便是悄然模糊了,唯有光芒万丈,洒落暖意。 “天弄。我给你做了件新衣服。”天雪拿着一件稍带厚实的青衣,到李裕宸身边,“试试吧,若大小不合适,姐姐再去改改。” “谢谢姐姐。”李裕宸诚心道,内心感动着。 衣服的大笑很合适。但他没有立即穿在身上,像是珍宝一般保存,去面对落入耳中的不安定。 空气里有些许嘈杂,是由几声带上猛烈的碰撞开始的,一经出现,便是再难停歇,使得一大片区域不得安宁,且将这份乱向着四方急速扩散。 一堆石头,形状有些奇特。错落躺在一个坑中,吸收着太阳的温暖光芒,接受着异样的目光注视。 “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站在坑边看了许久,天雪俏脸布着的疑惑很深沉,更多的是不安。 怪石引来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内心愈发的不安定,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宁静会弃她而去。害怕李裕宸会忽然从她身边消失了身影。 她心不安,没有安全感。活得很小心。 李裕宸想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去吧,不用参合进去。” 他确定有事情将要发生,可能是秘藏,也可能是其他东西,可无论会是什么。都还不到正式开始的时候。 只能站在大坑外的默默等候,听到的闲言碎语也没有多少价值,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呢? 所以,回家。 天雪能心安,他亦心安。 受到怪石而动影响。天雪变得沉寂了许多,默默呆在家中修炼,不愿意出门。 李裕宸看着这个世界的黑暗,听着渐冷的风中不断传递的声音……微冷的风从他耳边溜过,把这个世界的声音都带给了他,喧闹之中带上扑朔迷离。 “或许,这和我有关系吧?”他问着自己,有些确定,更多的是迷惘。 闭上眼睛,似乎更能够熟悉黑暗,那份黑暗更能让他觉得安心,冰冷的孤寂没有那么的深沉。 院外的道路有着些人影不时走过,或急或缓,各种各样的声音传递到空气里面,穿过院落门墙的阻隔到达院中,钻入听着声音的人的耳中。 有些异样的平常,于平常间异样。 “死了两个人,真的就不会放弃么?”李裕宸呢喃,微笑着发出叹息,难言是喜是忧。 一阵敲门声响起,烦杂而躁的声音使得天雪没有了修炼的心思,快步走到门口,又以愤怒的眼眸盯着院外的人。 “天健,你来做什么?”天雪尽量压抑着愤怒,仍旧以冷声道。 “呵呵,这里可是天家的地盘,我作为天家的一份子,来看看也不行吗?”天健笑了笑,刻意露牙齿,笑得有些贱。 “这里是我的家,不欢迎你。”天雪沉声说道。 “你不也是天家的一份子么?”天健轻轻笑笑,有些揶揄,“就算家主承认这是你的家,这里不也是天家的财产?” 天雪还想说些什么,但言语在口中盘旋,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说出,反而是变得沉默,沉默中渐渐伤感,紧紧握着拳头。 她不否认天健的话,但她觉得伤心,是对天家的不满意,还有一些不甘心。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便是感觉到一阵安心。 李裕宸出现,在她的身边,用身体为她遮挡住来自于前方的压力,还有一份平静且自信的笑容,让她烦躁的心变得清宁,冰冷如铁的心也渐渐变得柔软。 “你们,滚吧。”李裕宸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面容依旧是不变的微笑,只剩下平静。 天雪觉得不烦心,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却也只是拉了拉他的衣角,内心愈发沉默。 天健的脸色于瞬间变幻,似风带来远处的声音,飘忽间有些不定,又若风的远去而渐渐平静,依旧有着最初时候的揶揄,却随时间流逝多出一些瓶颈。 “大家都是天家之人,将有大事发生,怎么能够从内部乱起来呢?”天健笑道,似乎真的把天家放在了第一位,一切矛盾都是忘记。 李裕宸点点头,说道:“是啊,都是天家的人,相互之间不应该以杀戮碰触。”微微笑了笑,把睁着看不到事物的眼睛闭上,“或许还应该互相帮助,对吧?” 天健微愣,旋即点了点头。 “呵呵,最近手里没什么钱,就借一些给我吧。”李裕宸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话语说得真诚。 “你想要借多少?”天健似咬牙切齿,并把“借”字咬得特别重。 “不用多少,你随便给个几十万金币就够了。”李裕宸微笑着,“当然,你也可以说没有。”稍有停顿,“给或是不给,其实并没有什么的。” 出乎意料的,天健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给!”(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悦来客栈 天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张金币卡,向前走动几步,到李裕宸身前,郑重说道:“这里有三十万金币。” 这下轮到李裕宸愣住了,但只有少许的迟疑,便是将一股轻柔的灵力探出,把金币卡包裹住,送到手心里,在确认确实有三十万金币之后将其置入储物戒指。 “多谢。”李裕宸说得没有多少诚意,略有停顿,“你们都回去吧。” 后面的话语像是前辈的口吻,可那话语确是由一个失明的少年说出,再被别人的听到耳中,如何能是滋味? 可是,天健忍住了,连带着让他身后的人也忍住了,抬手一声告辞,转身便是离去,仿佛一切就该是这般。 “少爷,你怎么……”离去很远,有人疑惑开口,又是被天健止住了。 “他们活的不容易,这三十万金币就算是对他们的补偿了。”天健轻声叹息,“毕竟都是天家的人,若是活的太差,对外也算是我们天家的耻辱啊!” 他将“耻辱”二字咬得特别重,像是正在发狠一般,但他表情平静,不知说的是真还是假。 他身边的人7,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说什么,更有些认同。在院中细细感受着的李裕宸也感觉到疑惑,仔细想了想,只能以耸肩代替心中的无奈,脸上悬挂起温暖的笑容。 “三十万金币啊……”他把天健给的金币卡用左手捏住,轻轻地摩擦,并没察觉到异常。 三十万金币并不算多,但对如今的他而言,已经算是不少了,既然没有异样。他便是想怎么将这些金币好好利用。 “姐姐,我们进城吧,去买一些东西。”李裕宸对天雪说道。 “可是,将有大事要发生,还离我们这里不远,我怕波及到这里。”天雪很担心院落被毁。怕是失去心中的家,“还是不去了吧?” 李裕宸微微摇头,叹息道:“这里毕竟是天家的财产,谁会没事和天家过意不去?” 天雪想了想,最终同意了,可她仍旧有些担忧,始终有着些不安,已经是扎根于她心底的很难去除的心病。 李裕宸能够感受她的意念,知道她心中有着难消的执念……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只能任由时间慢慢洗涤她心中那份曾经的沉重的悲凉。 进城,买一些灵药,随后,眼不见心不烦。 前者是正要做的事,后者是随前者到来的暂时的心安。 城市的喧嚣使得天雪少去许多烦忧,面对如今数十万金币的现实,她有些迷醉。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也不是那么愿意分清。 李裕宸买了一百份炼制炼灵丹的灵药和五十份炼制苦泉丹的灵药。直接将金币费去一半多,剩下二十万金币。 仅仅是在一旁看着,天雪都觉得心肝在不断颤动,恍惚间觉得那些金币就不是金币,似乎彻底迷幻了梦境与真实之间的界限……除了些许的心痛,她木讷地认同了李裕宸的做法。 “反正这些金币来得容易。该用就得用掉。”李裕宸微笑着,安慰天雪,“若是那个天健想要把金币要回去,我们就可以说没有,不给他。” 一个很牵强的借口。但天雪相信了,没有丝毫的质疑,连不多的疑惑都消失了。 只要是李裕宸说的话,她便相信。 刻意浪费一些时间,估摸着快到晚上了,李裕宸说道:“姐姐,应该很晚了吧,要不今天晚上就在天悦城里住下?” 天雪抬起头,发觉太阳已经走到了天空的尽头,天地间有着些清凉漂浮,还有稍冷的风吹过,让她不觉间将李裕宸的手握得更紧。 她还想回家,感觉那个并不大的院落所在的家才是心灵的归宿……紧握着的手传来极轻轻柔的力量,让她动摇了。 家的地位没有改变,可有身边的人才可能会有家的感觉,家或许很重要,但是家人更加重要。 李裕宸并不是她的弟弟,但她已经将他当做了弟弟,有他在的地方,有她弟弟在的地方,有家人的地方……是家,真正的家。 “找个客栈住一晚吧。”天雪的声音很轻,却多出了一份放松。 “可要由姐姐找才行。”李裕宸微笑说道。 “嗯,走吧。”天雪微微一笑,笑容中含着些疼痛,“今天我们去天悦城最好的客栈。” 悦来客栈,月光皎洁。 “这里的房间很大,房间里的布置也很漂亮的。”天雪带着李裕宸走在房间走动,视线移动到窗外,“柔和的月光从夜空中洒落,照在窗外的池塘,错落的光芒被泛着涟漪的水光弹开,穿越了空间,欢快地游荡在对面的墙上……” 轻声的述说,像是黑暗里最绚丽的光明,天雪所描述的景象,在李裕宸的脑海中反复念想……一幅美丽的画卷正在缓缓展开。 安静着,很美好。 月亮尽职尽守,哪怕夜色下的世界比之白日间要沉寂许多,仍旧没有丝毫松懈,把柔和而清凉的光芒洒在大地。 “家主,天雪和天弄进城了,购买灵药花了不下十万金币,应该是要炼制某种或几种丹药,天月商会那边并没有透露太多,最后,他们选择住进了悦来客栈。” “嗯,知道了,辛苦了。” “只是打探谁都可以知道的情报,算不得什么,倒是那个天弄,好像改变了不少。” “哦?有什么改变?” “他的眼睛瞎了,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像是一个废人,但他的心智似乎成长了许多,多出了一股自信。” “的确有些奇怪,可能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休息一下,还要请你继续留心他们的情况。” “是,家主。” “其实,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你始终是天家家主。” “呵呵。” 含着嘲弄的声音结束了秘密的交谈,有更多的思索在月光下,最终化作叹息消失在渐冷的空气。 客栈里,天雪尽量把这个世界描绘得美好一些,仿佛就是她心中所想,世界很美好……和弟弟在一起的世界一定是美好的。 李裕宸听得很仔细,不时出声回应,享受着这份美好。 月光,有着脚,悄悄移动了…… “姐姐,你会不会炼丹?”待到短暂又漫长的言语的画卷抵至终点,李裕宸问道。(未完待续。。) ps:(我执拗着……给他们以美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平静难求 “炼丹?”天雪摇了摇头,“刚开始学过,但后来就没学了,怎么了?” 那些不美好的过往,在简单的言语里过去,并不深究,反而是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期许,若是此刻的月光,清凉与柔和直入心扉,难言其间的美妙。 “姐姐想不想继续学习?”李裕宸微笑道,“现在有资源了,可以试一试。” “买了那么多灵药,就这样浪费?”天雪下意识地说道,丝毫感觉不到惊喜。 李裕宸摇摇头:“我只观摩过炼丹,但并没有真正炼制丹药,而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更是不方便炼丹,只能劳烦姐姐了。”稍稍停顿,微笑挂在脸上,“姐姐就不想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炼丹师?”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天雪摇了摇头。 “相信我。”李裕宸看不到天雪,却是对着她微笑,“姐姐,相信我,更要相信自己。” 天雪终于被打动了,俏脸满满的都是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浸在浓浓的幸福之中,不觉得时间在流逝。 月亮消失在夜色里,黎明的短暂使得初升的阳光更8,加美好、温暖。 渐向冬日,太阳的温度不再炽热,再除却少许的叶落花谢,其实没有多大的改变,还是如往常。 再到天月商会一趟,购买了一个品质不错的药鼎,加上一些用于练手的灵药,李裕宸和天雪离开了天悦城,走上回家的路。 路不遥远,也没有离家多久,但对于归家的人,总有一些喜悦。 避开了喧闹的人群。不理睬从天而降的形状奇特的石头,回到那能带来熟悉的院落,他们如今的家。 “姐姐,炼丹吧,不用管其他的。”李裕宸对天雪说道,一股自信悄然流露。能够让人心安。 “嗯。”天雪点了点头,将遗忘了许久的炼丹拾起。 温热药鼎,投入丹药,精心炼化,凝聚药液,丹药凝结。 繁复又耗时的炼制过程,天雪紧张而又谨慎,耗去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将一枚一阶灵药止血丹炼制完成。虽然速度稍微有些慢,但很稳妥,一次便是成功。 “姐姐,气息纯正,药力均匀,很不错嘛。”李裕宸将止血丹至于手中细细感受,微笑浮上脸庞。 “只是最基本的一阶丹药而已,没什么好夸赞的。”天雪虽然这般说。但内心里还是享受着夸赞,使劲握了握拳头。有着无限的动力。 “说一个事实罢了。”李裕宸依旧笑着,“调整一下,接下来炼制凝灵丹。” 天雪微愣,旋即有些尴尬,小声道:“天弄,姐姐并不知道凝灵丹的炼制方法。其他的丹药也不会炼制。” “没事,慢慢学。”李裕宸摆摆手,面带微笑,“我知道怎么炼制,我会告诉姐姐的。灵药也有着不少,千万不要怕浪费。” 接着,他讲起了凝灵丹的炼制方法,把他学到、看到的一切都讲得很仔细,深入到每一个细节。 反复的聆听、思索、回味,天雪默默学着,任由时间溜走,院落外有着诸多变化,仿佛进入了奇妙的梦境中。 她沉浸,内心满足。 天黑得很快,月亮也很快地出现,漂浮在空中,看着大地,百无聊赖着些许乐趣。 不长时间的学习与沉浸,天雪再度炼丹。 相同的炼丹过程,与之前相似的感觉,不同的是熟悉程度……还有,一个人的炼丹变成了两个人的炼丹,紧张与谨慎伴随着,偶尔带来些失误与错乱。 天雪第一次炼制凝灵丹,失败。 “炼丹的过程就是一个耗费与积累的过程,当耗费得越多,积累也便越多。” “炼丹,有成功也有失败,需要一次次的试验,不断的积累,熟能生巧,才能提高成功率。” “炼丹好像是登山,已经看到山顶,走到了终点之前,若踏不出最后的一步,始终不在山顶,看不到山顶的风光。” “炼丹就像是修炼,只有一直不懈怠,始终坚定信念,不断迈动脚步,不到冲破阻碍境界的壁障,才能突破,走到心中盼望的终点。” “炼丹,有时候也像是做人。” 李裕宸对天雪的安慰偏得有些远,思绪已然飘飞……这些话,都是他学炼丹时学到的东西,是前人总结出的话语,传承了千万年始终没有改变内在。 他说着,似乎有些东西从天地间飘来,落到了他的心中,当他仔细查探,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觉得飘忽。 飘忽、不定,也便不想。 “休息一下,好好思索,准备下一次的炼制。”他微笑,站起身,“月亮应该很美丽,我出去看看。” 天雪看着他,忽然想到些什么,内心闪过担忧,却只是使劲握着拳头,把脑袋低下,什么都没有说,显得很沉默。 “只是想看看风景了,出去找一找感觉。”察觉到她的变化,李裕宸微笑,笑容间悬挂上一些无奈,“我的眼睛之所以看不到,是因为的使用的功法,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他将一些事情说明,也省去了一部分事情,说了一些谎话,不愿让天雪担心。 月亮很美丽,照着大地。 清凉的光芒在黑夜里很柔和,也有几分朦胧的颜色,似一位向往恬淡生活的妙龄女子,对人对物有些无限的温柔。 李裕宸抬头,看着月亮,失去神采的眼眸中并没有月亮的影像,在感受月光照耀的同时在脑海中幻想……景象宏大,似月亮才会有的视野。 是站在绝巅的看,是不在这个世界的看,是超脱之后的看……用心看。 他的心,很平静,也向往着平静,奈何有人总是妄图将这份简单的平静打破。 很远处的怪石与大坑,一直被烦扰,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与安适;怪石与大坑连接的道路,一直被踩踏,短暂的时间里不知被改变了多少;院落外的树木,被人攀爬上,携带目光使得院落很难得到平静。 院中,李裕宸平静着,被打扰了平静之后依旧平静。 “苦儿说的对,平平淡淡才是真。”李裕宸呢喃,“平静难求啊!” 声音传出些许便消逝,他沉心入回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异常不绝 平静难求,或许不求便不难。 院外的树上有人,连接大坑和怪石的路上有人,大坑和怪石旁守着不少人……李裕宸明明知道,听到了声音,却是将其生生从意识里剔除。 他不去想,一道为身后房屋屏蔽声音的无形屏障扩大,直至将院落遮掩住,院落里剩下一片宁静。 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很多事情,这是注定的,拥有一颗不争的心,刻意地淡去许多事情,内心便是能够得到暂时的小小的安宁。 片刻安宁,或许足矣。 月光不受侵扰,洒落的光芒若是平常,不惹尘世纷乱。 没有人进入院落之中,李裕宸便不予理睬,把院门与院墙当作一道最天然的屏障,将院落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这天悦城外不起眼的小地方,可是聚集了不少人啊!” “有异象,必然会有不少人。” “人多,必然会乱。” “乱,可出手。” “出手,更乱。” “越乱越好。” “太乱也不好。” 9→, “的确有些不好。” “真的觉得犯难了。” “再犯难也要做事。”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可惜啊……” 两道身影走在月色下,轻谈着即将发生的事情,话语也只有他们能懂,有些兴奋,有些忧伤,有些无奈……各种情绪在叹息里纠缠,不知究竟何种念想才是真实。 他们走着,一直走着,不知道起点是哪里,也好像不会有终点。 不仅只有怪石与大坑,有着一块无字的石碑悄然出现。坐落在大地上,似静默守候的卫兵。 有一块骨头,大概有成年人的手臂粗细,有半米多长,顶部有些凸起,像是一面旗帜。对应着怪石、大坑和石碑,插在杂草中的土地,不被人发觉。 三处异样与李裕宸所在的院落隔着很远,却是联合起来将院落给围绕,形成三角之势。 山尖谷,魔兽振奋、狂暴、混乱。 似乎是被点燃了深藏体内的凶性,几乎所有的魔兽都咆哮着,冲刺着,厮杀着。丝毫不在意自身血液流失,要把眼眸中看到的一切生灵消灭。 山尖谷最中央,有一个略有凸起又不显眼的坟包,青草在其上扎根、生长,把倒在地上的刻着字的牌匾遮挡住,把一截破碎的长矛轻压下……还有许多肉眼无法分辨的细小的事物,都沉寂在草下。 若在坟包上看月亮,不像其他地方。有着点点似血的绯红,但离着血月还有很大的差距。 离着坟包不远。有一个约三米宽的水潭,水潭里有一朵花,淡淡的血色夹带着金芒,真实与虚幻并生,极其不真实。 花的旁边有一个青色的月亮,淡青色的光芒投出。照耀着花,使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花和月亮都伴在一起,似乎二者是一体的,不可分割。 花与月相随。清风拂幽然。 坟包上的青草轻轻动摇了,似乎是随风,也似乎是随着性子;水潭里的那朵花绽放光明,血色消退,金色不显,只有青色在花朵悠扬;花旁的青色月亮静静释放柔和,和天空里的月亮相对应,照得连着水潭的一片区域明亮着,不似黑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里的景象就是这般,没有更多的变化,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天明,月亮消失,花不见,坟包亦不再。 山尖谷最中央的区域显着尖锐,像是一柄利剑,也像是长矛最上方的部分……由泥土穿插到空气里,仿佛刺破了很多不是肉眼能够看得清楚的东西。 李裕宸反复着显着怪异的七个动作,再没有多余的念想,一沉浸,便是将整个夜晚度过。 院外树上的身影早早的离去了,在李裕宸开始七个动作之前;连接大坑和怪石的路上有行人,来来回回的,好像是为了走路而走着路;大坑旁的人影还守着怪石,说不清楚他们究竟在想着些什么,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李裕宸不觉得天亮了,但他觉得累了,钻进了屋子里,躺到床上,休息。 不是真正的疲惫,可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让他顺应了这样的很莫名的感觉,把一切都抛却。 他躺倒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来到幻界的第一次安睡。 天雪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睡熟的脸庞,嘴角掀起一丝笑意,微顿,为他盖上一床稍厚的被子,似乎是怕他着凉。 渐向冬日,天气渐冷,睡觉的时候是该盖一床被子了。 一个在梦中接受,一个丝毫不觉得此番动作有任何的多余,仿佛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与美好。 休息好了,也想好了,天雪开始炼制凝灵丹。 有过一次的失败,也听过李裕宸讲述炼丹的心得,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美好的事情都已经消失、消亡,甚至连美好的向往都是悄然间淡去不少,只有着淡淡的自信流露着。 她对着药鼎盘坐,沉着与冷静间,有些像是一位炼丹大师。 只是,她并不是。 再次炼制凝灵丹,仍旧没能成功。 “炼丹本就是一次又一次积累的过程,失败乃是常态,特别是学习炼丹时。”她安慰自己,似有些任性,“反正还有那么多的灵药,不怕失败,不怕浪费,继续!” 她真就不怕失败,她也真的不怕浪费,整个上午加上半个下午的时间都在炼制凝灵丹,且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下午渐近黄昏,李裕宸从梦中醒来,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似乎还在把梦中的所见回味着。 天雪正好又一次炼制失败,发觉他醒了过来,连药鼎都没有整理,以最快的速度到他身边,张开嘴巴停顿了几秒钟,被一阵尴尬占据了思绪。 “姐姐,你怎么了?”李裕宸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天雪尴尬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有,有事,有大事。” “什么事?”李裕宸眉头微皱,有些不妙升起。 不待天雪作出解释,他的精神力便是荡出房间,甚至离开了这并不大的院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院落及周围一片区域裹得密不透风。 在天雪吞吐间没有想好怎么解释时,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感觉,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偏生杀戮 “天弄,炼制凝灵丹的灵药被我浪费了一半。”天雪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低下头去,不敢看着李裕宸。 “只要姐姐有收获,把灵药全部用完也是无所谓的。”李裕宸的脸上挂起温暖的笑容,把话题转移,“姐姐就要成功了吧。” 他的话,看似在问,实则是肯定的语气,相信天雪的收获不小,用不了多久便能将凝灵丹炼制成功。 听着他的话,天雪很想摇头的,但想了想,忽然间有了勇气,认真地点了点头,拳头也是在此刻紧握。 “用不了多久,不,再一次,一定可以成功!”天雪认真道,把话说得有些死。 “姐姐一定可以的!”李裕宸点了点头。 接着,天雪开始调整,准备再度炼制凝灵丹。李裕宸一直微笑,不理睬院落之外的情况,默默守在天雪的身边,也是做着准备。 夕阳默默走到了尽头,再有月光洒落大地,携带些许冷意的风吹进房屋里,只剩下了清凉。 “这里的气息有些奇特,甚至有些奇怪,让人看不透,琢磨不定啊!” “应该就~,是这座院子吧,明明就很正常,却总有着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而且想着要做什么,始终得不到安定,不敢轻易去做。” “还是等宫里派人来吧。” “同意。” 两道身影,曾在路上走动,来来回回的,如今到了李裕宸所在的院落外,说着确定又不确定的话,最终决定等待。 他们继续在路上游荡,就那样不停地走着路。若是他们的决定一般,等待。 等待,不一样的等待。 隔着些距离,有几个大汉坐着喝酒,已经喝了很长时间,偶尔吃一些肉食。似百无聊赖间交谈,声音带着些粗犷,但其内容不被外人知晓。 杂草中有一块似于旗帜的骨头,悄无声息间释放燃血的气息,气息传到另一处草堆中,钻入草堆里的青年的口鼻。 “什么味道?”金天鼻息轻动,感觉到熟悉。 疲懒顿时消失大半,凭着那熟悉的气息与感觉移动身躯,很快便是从杂草里寻到那块骨头。疑惑伴随喜悦出,又在短暂的停滞之后被惊恐包裹住。 接着,他感觉动不了了,身体也不断朝着骨头贴近,直至紧挨在一起。 他抱住了骨头,勉强能这么说,是最初的巨大吸引使然,又是来自骨头内部的牵扯让他死死抱住骨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抱住了骨头,且抱得死死的。 月色下。有人爬树,是小孩子,像是捉迷藏一样的,爬到树上借助茂密的枝叶遮掩身体,便不容易被发觉。 也的确是小孩子在捉迷藏,爬到了树上。躲藏起来,等待着游戏的结束……只是,他们为何选择这里?他们为何在黑夜里游戏?他们又是从何处来? 李裕宸所在的院落算得上孤僻,周围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房屋,不多的孩子也有着年龄的差距。不可能聚在一起游戏。 夜空有月光,月光的光芒不亮,隐隐生起黑色。 “好乱!” 有人感慨,隔着此地很远,看到了不一样的乱,更是不愿意靠近。 身处乱的中央,李裕宸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内心的烦忧都被他抛弃了,只剩下宠辱不惊的静,守着天雪炼制丹药,也不时说着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 他看不到东西,可他的嗅觉、听绝很灵敏,特别是嗅觉,有很多的关于灵药的感触,有很多关于炼丹的记忆。 天雪炼制丹药,他在一旁守候着,以鼻子代替眼睛,把炼丹的过程都印在心底。 当月亮想要退避时,天雪的俏脸终于逝去紧张,转而浮出的是动人的笑容,成功的喜悦,伴着自信流露,不顾丹药的起身,将李裕宸拥抱,抱得死死的。 “天弄,谢谢你!”她依旧喊着她弟弟的名字,把李裕宸当成是她的弟弟,却也知道李裕宸并不是。 她的心中还有些难以解开的矛盾,但此刻的她,不会在意那么多,唯有喜悦占据了思绪,要找人分享这喜悦,还想将这喜悦不断延续。 她开心,真的开心,真的很开心。 “姐姐,虽然把凝灵丹炼制成功,可还要加油才行哦。”李裕宸任由她抱着,轻声说道,“弟弟还等着姐姐成为炼丹大师呢。” “嗯,会的,一定会的。”天雪轻声说着内心的坚定。 “嗯,一定会的!”李裕宸加重语气说道。 “嗯,一定会的!”天雪将话语反复,似有不舍地松开了李裕宸,又有羞涩,“姐姐要休息一会儿,接着再炼丹。” “加油!”李裕宸说道。 他的心思想要停留在屋中,沉浸在温馨的安宁里,却又被院落外的人影破坏了心情,犹豫片刻,向着屋外缓缓走去,走到了院落门口,打开了院门。 路上,有人争斗,刀光剑影闪烁,使得树上藏匿的孩子大哭出声。 空气里的打斗声剧烈,使血液的味道快速向四周传递,带给李裕宸一阵的不喜,想要将内心浮出的异样的感觉挥去,却又止住了,默默等待着。 他等待,等待着结束。 他像是一个外人,像是一个不愿参局的旁观者,哪怕已经身处战局里,亦是不愿动手。 月亮似乎不喜欢杀戮,钻进了厚实的云层,再也不愿出来,那些残留的黑暗都留给了大地。 李裕宸抬头,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他动了,身形向前,紧接着便向着右边,躲过抵至身前的攻击。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 眼睛看不到任何事物,而闭眼更是为了不理会杀戮。 “我其实不想杀人,这是你们非要送上门来等我杀的。”他叹息一声,稍稍低下脑袋,似乎是在忏悔,“我真的不想这样啊!” 他的左手伸出,在空气中轻轻一拍,隔着些距离落到再度挥刀而来的人的身上,挥刀的人则是停在挥刀的那个瞬间。 一掌,姑且算是一掌吧。 拍了一掌,他觉得不够,似乎差些什么,略有停顿的手掌收回些许,再度向前拍了出去。 握刀不动的人飞了起来,在空气里飞出了不应该有的轨迹,撞向另一道快速靠近的身影,使得飞驰的身影由一人变成两人。 一个人快速跳跃至树上,还有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后。(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剧本没对 左手收回,手背轻拍向后,很快又停住,翻转手掌,五指合并,握紧。 李裕宸的动作停住,而他身后的人影亦是顿住身形,且是无法动弹,连说话的能力都是丧失,被生生禁锢。 “你们欺负我看不到么?”他轻轻念了一声,握紧的手掌再度翻转,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 位于他后方的人到了他的前方,是以曼妙的抛物线变幻位置的,只是那抛物线在半途改变了轨迹,向下并快要抵至地面时稍稍向上,又飞出去很远。 夜空很暗,画面很美,只是看到的人并不多,能一直记得的还要少一些。 李裕宸用右手摸了摸又拍出一掌的左手,右手食指在左手的手掌里轻轻摩擦,仿佛左手不是他的,或者只是身外物。 左手不是身外物,是他身体紧密连接着的一部分,一直是他的左手。 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用右手感受着左手传来的似乎是不同的感觉,沉默着,也等待着。 一旁的树上有人,有两个人。起初是一个小孩子,为了捉迷藏而爬上树藏匿,现在多出了一个人,是刚才∽≧,在路上战斗的四人中的一个,在其余三人攻击李裕宸时便是向树上冲。 小孩子还在哭泣,但哭泣的声音小了许多,可这并非是他的本愿,是被人架了一把刀在脖子上,不得不将哭声止住。 可是哭声没有彻底止住,冲上树的人也没有和他一般计较。 “你不要杀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树上传来一声恐吓的声音,可声音中带上了太多的惊恐,似是被逼无奈的压抑感觉荡在空气里。 李裕宸依然沉默,但两只手都慢慢放下。抬起头,想要看那美丽的月亮,可惜是什么都看不到,更是连月光的清凉都感受不到。 他沉默着,愈发默然。 耳边还有些声音,从树上传来的。从远处传来的……喧闹、嘈杂、琐碎……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还是体内传动的欲念,是一份杀戮,因为空气里流溢的血液游离的味道,钻入他的口鼻里,让他体内漫出一股欲要杀戮的念,很难遏制住。 “大黑暗血灵经么?”他心中默然,猜测带上不定。 或许真的因为大黑暗血灵经,让他心中充满了杀戮的欲念。也或许不是,可能杀仙之后残剩的难以平息的厄难……每次感觉的血的味道,都会引来这样的感觉。 也或许是其他的因素,他不在意了,只是想要把这份杀戮的欲念驱除,回归到最初时候的平静。 可是,很难平静,很想杀戮。 他很想杀。而身边又有人正在找死,他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不杀。 仔细寻找。再度寻找,始终没找到。 他看向传来声音的树,看向那有人的树,睁开的眼睛是一片暗色,依旧看不到任何事物,而他的看。凭借的是气味、声音……还有,用心。 思绪反复交织、纠缠,他强迫自己点头,给那个没有主动攻击他的人一个机会。 点头,点下去的头没有抬起。他看向腰间系着的竹箫,知道竹箫一直都在那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温暖的笑容,可惜被逝去了月亮光辉的夜色给掩埋。 细细思索,他的左手动了动,移动些许又停止,没能让手触碰竹箫。 “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不杀这个孩子。”树上的人似乎有了信心,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且有些不耐烦,又狠狠吐出一口气,大喊一声,“把你的手举起来,快一点!” 李裕宸愣住了,忽然抬起头,看不到事物的眼睛注视树上的人和物。 还有一些人也愣住了,一直在路上来回走动的两道身影投去了异样的目光,隔着些距离喝酒的大汉也看了这边一眼。 其实还有一些人听到了这声音,只是没有在意,也不会在意罢了。 忽然,那个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把嘴巴闭上!” 一声呵斥,哭声真的停下,且是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极其短暂的寂静,只是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又像是过了很久很久,连月亮都从厚实的云层里冒出了头,小心地看了看地上的景象。 树上的人落到了地上,小孩子坐在地上,还握着刀的人静静地躺在地上。 一生,一死。 小孩子出奇的没有哭,呆坐了一些时间,看了李裕宸一眼,快速从地上爬起,快步跑进了夜色。 一缕冷风吹拂,树叶轻轻晃了晃,地上有些草叶随意摇了摇身体,这片天地都变得安静了,甚至连月亮都大胆地钻出了云层,再度将清凉又柔和的光辉洒向大地。 李裕宸低下头,使劲嗅着空气里的味道,特别是那一股子好闻又难闻的血腥,回味了很久。 灵力幻出火焰,悠然至地上的四道身影,异样的味道浮出又消失,剩下四枚储物戒指在空气里轻飘荡着,最终落入李裕宸的手中。 “为什么会这样呢?”李裕宸轻声呢喃,摇了摇头,有着些叹息,“不惜性命地送钱来。” 他知道储物戒指里有东西,可他看不到,再度叹息一声,于抬头时将储物戒指揣入怀中,细细感受夜晚应有的宁静。 很安静,又有人靠近。 空气里传动着脚步声,很轻,又有些快,把细微的摩擦声遮住了。 是刚才离去的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了回来,拿出一颗珠子,塞到李裕宸的手中,什么也没有说,又跑着离开了。 珠子是黑色的,似乎吸收所有的光彩形成的,其上有些凹凸,大小、纹路都像一颗核桃。 李裕宸握着这颗和核桃差不多的珠子,细细感受了一小会儿,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微愣。 似乎想到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想到,他沉默着,将珠子揣入了怀中。 小孩子离开了,又有两道身影走过来。 是一直在路上走动的两个人,很年轻,有些傲然,明知道李裕宸很强,他们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想不想加入幻月宫?”一人说道。 李裕宸没有想到对方开口就是这样的话语,微微愣住,且有着失望在心头浮动,带着些默然地摇了摇头。 “小子,你再摇头试试?”另一人抢先道。 李裕宸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小子,找死!”(未完待续。。) ps:(嗯,就这样的章节名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血月当空(上) 听到来自背后的身影,李裕宸依旧往前走,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走得很慢,像是闲暇时候的散步,整个人传递着一种轻松的感觉,能够带来更多的轻松。 一只拳头在月光下跳跃火红的光芒,和燃烧的火焰有些类似,空气仿佛成为了燃料,让那火焰以极快的快速抵至李裕宸身后。 拳落,无声。 李裕宸依旧向前走动,仍旧是慢慢地走动,不急不躁,除却走路应该有的姿势,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默默走着,很用心。 拳头的主人脸色变幻,被无视的愤怒混杂不甘的怨念,嘴巴张开怒喝,但没有声音传出,还想着攻击,可身形已然无法向前。 另一人想要说些什么,仍旧如出拳的那人,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李裕宸缓缓走着,走了二十多步,走进了院落。 他进入院中,转过身,把门关上。 静,到极致。 “他很强!” “他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说两句话,没有继续下去。 △, 沉默了许久,愤怒渐变得颓废,又走上了已经走得很熟悉的路,来来回回。 李裕宸进入了院落,在院子里呆了很久,也沉默许久。 他的身体周围浮出一道屏障,挡住了这个世界的声音,他在屏障中思索着,想要获得安宁,也似乎得到了安宁。 想了很久,想要不愿意再想,他才停止了思索,微笑着走进屋中。 “天弄,外面发生了什么?”天雪眼眸中有着关切。并不是关心外面的事情,而是关心眼前的人。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都过去了。”李裕宸笑了笑,从怀中拿出四枚储物戒指,递给天雪,“姐姐。看一下里面装着些什么吧。” 一看到储物戒指,天雪便是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一些话在嘴中混乱,再无法组成言语,便是没有说出。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储物戒指,释放精神力查探,喜悦的情绪成为了脑海里的唯一。 或许是见钱眼开,或许是没心没肺……无论怎么猜测都行,无论怎么说都可以……她的脸上露出笑容。笑得很真实,不带丝毫的虚假……她上前,将李裕宸紧紧地抱住。 她很想哭出来,但忍住了;她很想继续笑,但停下了;她很想说什么,但又沉默。 她紧紧地抱住李裕宸,抱住了最亲近的人,抱住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抱住了仅仅存在于记忆里的人……不愿放开,睡着了。 一直炼丹。精神力损耗了很多,她疲倦了,也放松了,就那么睡着了。 李裕宸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月亮渐渐消失在空中,地上的人等了很久。始终等到天亮,似乎太阳将这片土地放弃。 仅是小范围内的情况,由天悦城外靠近李裕宸所在的地方,一直连续到山尖谷的尽头,都是这样。各种各样的思绪生起,最终沉寂在安静的氛围里。 这里的世界,很安静。 天是否明亮,太阳是否升起,对于处于视绝的李裕宸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他呆在屋中,盘坐着身形,运转六绝神功,将空气里的灵气吸引,经过简单又快速的炼化,使灵气转化为灵力,储存在身体里。 他感觉,快要突破了。 穿越了虚空,从灵界来到幻界,他便是晋入了王境三层,仅仅过去了几日的时间,他也没有刻意将时间都用于修炼,便是感觉到王境四层的境界壁障松懈了,只需一些时间,便是能够晋入王境四层。 速度有些快,他觉得迷惘;速度还不够,他觉得迷惘。 他迷惘,在黑暗里,在陌生中……他觉得这王境的境界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安全,心得不到长久的安宁,始终有着杀戮的欲念,而且无法彻底忘却。 遇血,杀戮。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很轻,似快乐。 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这声音,空气里还有着的其他声音都被他忘记,伴着这呼吸声沉浸,像是随时可能睡去。 院落外的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渐渐冷,化作了雪花,掩藏在黑暗里。 冬天,似乎说来就来。 一朵花,盛开在那青色的月亮旁边,血色和金色共同释放光彩,伴着淡淡的青色朦胧了整个水潭。 山尖谷的最中央不再尖锐着,而是一个略有凸起而不特别显眼的坟包,其上青草无风而动,把藏在草叶下的破碎的长矛显露出来,还有一块刻着字的牌匾,以及细碎至分辨不清的杂物。 一轮血色的月亮在坟包之上,释放着似冰冷又热血的红光,于夜色里洒落妖异。 青草还是青青的,隐约间生长出红润,似是汲取了变成了血月的红光,似是由坟包内汲取了一些血色的能量……牌匾立起,其上刻下的字迹仍旧模糊;长矛移动,破碎的现状始终没有改变。 金天尖叫一声,打破黑暗里难得的安宁,至于他自己,则是融入插在地上的白骨里。 那块悄然落到地上的无字的石碑,又悄悄地爬上了一些纹路,本身就很模糊,在黑暗里更加看不清楚。 大坑里的怪石都漂浮起来,在空气里不断变幻着未知,似乎贴合了某些神秘的玄奥,在坑旁守候的人没有一个能够看明白。 天空还有雪花,纷纷扬扬,似乎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若是初时。 李裕宸忽然觉得有些冷了,短暂甚至于急促的感应,将他的思绪带动了,接着便是消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断走动的两道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喝着酒聊着天的几个大汉来了精神。 站在天悦城观望的声音发出了叹息。 一个小孩子小跑到曾经爬过的树旁,爬了上去。 天雪似乎觉得躺着不舒服,轻轻翻了翻身体,又继续睡。 李裕宸本想什么都不做的,可事情由不得他。 他叹息一声,把似核桃的珠子拿出,使其伴着天雪安睡;他摇了摇头,迈出脚步,站在院落里;他轻轻一笑,低着头走路,走到了院落外;他深深呼吸,抵至树旁,和那个小孩子一样藏匿于树间。 天空,一轮新月浮现,染血的绯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血月当空(下) 血月,耀雪。 山尖谷是谷,更代表一片区域。 极淡的血色的光芒落到山尖谷,空气悬浮一层淡淡的红雾。 或活跃或沉寂的魔兽抬头,血月映入各式各样的奇特的眼眸中,再有红雾随呼吸进入魔兽体内,一双双眼眸闪烁血色的妖异。 整个山尖谷都变得安静了,整片区域没有一丝声音……恍惚间,能够听到极轻极缓的声音,像是山尖谷在呼吸。 李裕宸立身树梢,茂密的树叶将他的身形遮蔽,血月洒下的光芒被树叶挡住,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身边有一个小孩子,是一个爬树的能手,是一个善于隐匿的怪人……一个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小孩子,死死抓着身边的人的衣角,在变得寂静的环境里沉默、身体轻颤。 “放心,没事。”李裕宸轻轻地说了一句,想了想,右手移动,抚在小孩子的头顶。 他的动作,有些像是哥哥对于弟弟,更像是长辈对于晚辈,他所想表达的,却是一份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安慰。 身处树间,听这个世界的声音。 ☆,沉寂许久,山尖谷终于在血月下活跃起来,一只只魔兽咆哮着,飞速奔出了山尖谷。 一道道巨大的身影踩踏着土地,碰撞的声音很有默契,悄然间便是联结了起来,由大地向着空气震荡涟漪,与那血月洒下的光芒相碰触,传递至很远的地方。 大坑中的怪石又落到坑中,血月的光芒落下来,怪石与怪石间多出了一些带红的线条,奇特的纹路似乎象征着什么。 相距一些距离的石碑,淡淡的血色纹路勾勒在碑面。和怪石之间的线条有些相似,但仔细看去,又有着很大的差异,根本就联系不到一起。 金天平躺在地上,嘴巴努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没有一丝声音传递出。 他的身边有一块骨头,不再是竖着插在土地里,而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和身边的人差不多,似在模仿。 二者之间,多出了一些似是若即若离而又不可分割的联系。 天空,不止有着血月,还多了一些似血的线条,怪异之间有着玄奥、奇妙的联系。像是一个世界的封印,如今正在将那尘封的世界解封。 “哥哥,我好害怕。” 李裕宸听着来自身边的声音,感觉衣角传来的力量稍有增加,想要开口,却是沉入了短暂的迷惘中。 “哥哥,我要走了。” 迷惘之时,似与哭泣连接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那虚幻又飘渺的世界悄然间出现。 雪花无声而下,散落的痕迹也悄悄地消失。唯有满地的雪花吸收着天地间的红色光芒,红色光芒或多或少,为大地铺上一层错落有致的花海。 雪花之海,血花之海。 忽有风生,吹拂大地。 雪花朵朵,朵朵血花。 李裕宸嗅到了血液的味道。腥咸带着些甜。 “不要走,好不好?”他轻声道。 他的身躯微微向下蹲,右手抓住小孩子的左手,体内的灵力顿时涌出,将两个人所在的空间包裹。裹得严严实实的。 “哥哥,我不想走。” “那就不走。” “嗯,不走。” 两道身影坐在树梢上,睁着眼睛看着前方,一个看到的是树叶,一个看到的是黑暗。 他们一直坐着,一直看着,看不到雪与血。 可是,雪在下,一片血色。 长矛在地上滚动,由高处向着低处,滚到刻着字迹又模糊的牌匾一侧,若不是因为那些已经变得鲜红的草,长矛与牌匾会有亲密的接触。 即便没有彻底碰触在一起,长矛和牌匾之间亦是有一许联系,颤动着,似乎听到了召唤。 不远处的水潭里,青色的月亮躲了起来,躲到了绽放着绚丽的花朵下,逃避着天空那轮血月,害怕被看到。 青月躲藏着,那朵血色和金色的花释放光彩,比最初时候更绚烂,已经是有着更多的金色的光芒,正把那空气里的血色一点点侵蚀。 血色加金色,血色只是保护,确定安全之后,金色才是缓缓走出。 金色渐多,又是悄然。 这是一次光芒的争斗,是血月与青月的追逐。 山尖谷的魔兽于咆哮中冲刺,本就是受到外力的牵引才开始奔袭,于此时更是有着确定的目的地。 柔柔的血光自金天身旁的骨头散发,伴着空气里流动的血色线条,向凝聚出许多纹路的石碑靠近,并且融入那些血色线条。 怪石似乎得到了命令,从坑中飞起,飞向了高空,碰撞那些在高空中不断明晰的线条。 一阵残暴的声音响起,是无数碎石击打土地,溅起泥土、尘屑,把落在空气里的雪花侵扰,把地上的血海打乱,每一缕的空气里都妖异着鲜艳的红。 “哥哥,我好害怕。” “不用害怕,哥哥带你下去走走。” “可是……那好吧。” “放心,有哥哥在呢。” 简短的对话,李裕宸拉着小孩子的手,走在铺满了被血月染成红色的雪花的路上。 他们的速度很慢,一步一个脚印,把每一步都走得实在,把脚踩着的雪花压得死死的……像是路上有过的两道身影,他们也是来来回回的,只是绕了一个大圈。 草、树、泥石、房屋……还有人。 他们围着存在的道路绕了一个圈,隔着一些距离将天雪安睡着的院落饶圈,绕了三圈。 草、树、泥石、房屋安安静静的,本就不算活物,不会主动发出声音……可人是活的呀,却似视他们不存在,根本不在乎他们从身边走了过去,而且走了三次。 当然,这是相对的,他们也不在意路上的人。 他们不在意的,不止是人,还有落着的雪花、碎石,以及那变幻着的繁复的血色和引得这些变幻的血月。 走着自己的路,路便是属于自己。 空气里依旧有着雪花引动着冷意,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渐渐浓烈,似乎是由极远处飘来的,似乎就来自身边,甚至来自于天空。 那一轮的血月,是染着鲜血的月。 那一轮的血月,是鲜血淋漓的月。 血月,若杀戮,曾经的血色岁月。 一轮血月当空,尘世惘然起杀戮。(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血色杀戮(上) “吼!” 一声怒吼震颤血月之下的夜,一只又一只的魔兽穿越绿草覆土的平原,冲向了不同于山林的建筑物。 低矮的建筑旁,早有了人群,在很早之前便是听到了声音,默默等待魔兽来临,期待着在血月下激烈战斗一场,将魔兽的屠戮阻挡。 兽潮,人来扛。 李裕宸拉着小孩子的手,走在已经走过三次的路上,把空气里传来的杀戮声细细听着,有着些默然。 魔兽食人,人猎杀魔兽。 这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道理,不同种族的对立,一两个的人,很难改变什么。 人饿了要吃饭,魔兽饿了也会想着吃饭……简单又真切的道理带来二者间的对立,已经持续很久了,还将继续保持下去。 在这里,如此。 人和魔兽都没有错,错的是天空中那一轮血月,无故引得并不愿杀戮的杀戮,让杀戮都本身带上了迷惘。 “哥哥,我,我……想过去看看。” “既然想,那就一起去吧。” “可是……” ▲, “别担心,有哥哥在。” “哥哥你真好。” “呵呵。” 似乎是现实中的对话,似乎只是在虚幻里,李裕宸分不清了,也不是那么想分清,顺着心意去做事。 空气里的血腥味道时刻刺激着他,让他内心中满是无情的杀戮的欲念,有一股力量悄无声息间催促他靠近血腥,还有一股稍弱的力量催他远离。 靠近或是远离,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不知道,所以不管。 他的手在颤动,因为身边那个小孩子始终不能安定。在这血月下的血色的雪花里感到恐惧,尽管不断安慰自己,仍旧不能彻底摆脱那种恐惧,由身体真诚地表现了出来。 他的眼睛里没有血色,没有正迷惘着的杀戮,只有失去了尽头的黑暗。 眼睛看不到事物。但他能感觉到……渐强的杀戮声,渐浓的血腥味……还有血月不加掩饰的巨大恐怖。 “哥哥,好惨。”小孩子捂住眼睛,又忍不住松开手指,从那不大的缝隙里看着满是杀戮的战场。 李裕宸点了点头,想了想,轻问道:“我是否应该帮助他们?” “魔兽好多,好凶。”小孩子仿佛沉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听到李裕宸的声音。低声说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魔兽很多,人也不少;魔兽很凶,人会更凶……”李裕宸笑了笑,并没有把心中想说的话说完,稍有些停顿,“走吧,还是帮帮他们。” 他牵着小孩子的手,慢慢地向前走。 “哪来的两个小王八蛋。找死是不是?” “这是兽潮,快滚回去!” 有着愤怒又嘲讽的声音响起。李裕宸听着,忽然觉得有些开心,缓慢的脚步不觉间加快了那么一点点。 他牵着小孩子走到魔兽之间,有的魔兽不予理睬,有的魔兽则是更加狂暴,眼眸中的红色全都妖异着。似乎是一轮又一轮的血月在闪耀。 李裕宸很安静,内心很平静。 他的左手在空气里挥动,向左又向右,向前也向后,且是来来回回……魔兽那比人高大不少的身影在飞动。由中央向着四方,似盛开的鲜花,但加快了开花的进程。 一瞬,花开。 鲜艳、娇美。 一朵花开,不算美妙;朵朵花开,甚是美好。 花开了一朵又一朵,本是拥挤的魔兽渐渐松散,一道突兀的口子打开,径直通向魔兽掩盖着的更加密集的深处。 “那个……好强!” “是的,真的好强!” “强什么强?快给老子杀!” 粗犷的言语打断暂时的呆滞,把飘飞到远处的思绪拉回,正视眼前的现实,把所有的注意都留给眼眸中依然妖异着血月而狂怒的魔兽。 “哥哥,你好强啊!” 身边响动很轻的声音,李裕宸听得很清楚,但他没有作出回应,保持不变的速度向前,于挥手间将一只又一只的魔兽击飞、击杀。 他一路向前,抵至兽潮之后。 兽潮之后仍旧是魔兽,但比之之前的魔兽,强大了许多,眼眸之中的血光更盛,更加的妖异。 一只黑熊,一只白狼。 黑熊很黑,仿佛融身于黑暗中,一动不动,像一只蛰伏的凶兽;白狼很白,特别是与黑熊相对应,獠牙闪烁银芒,白色间隐约有着红色的绚丽。 巫血熊,银牙狼,两只五阶魔兽。 “接下来要战斗了,你怕不怕?” “不,不怕!” “那你可要抓紧我的手哦。” “嗯,一定会抓得很紧的。” “呵呵,那就要开始喽。” 话语落下,两道显得瘦小的身形消失,伴着极弱的血色线条在黑色里消逝。 李裕宸左手拳头紧紧握着,灵力在拳头上欢快地跳跃,期盼与空气的接触,渴盼与物体的碰撞……极短的时间,期盼和渴盼都成为了现实。 拳头无声破空气,落下时,已经靠在黑熊身上。 “挺准的,可惜还是偏了一点点。”李裕宸的声音落在空气里,他的拳头已经由黑熊身上转移至白狼身上,而且身形正在向上。 他默默感受,感受身边的情况,想知道已经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孩子是否能够接受。 多心了。 他感受,他想,不再有顾忌。 分出的灵力将小孩子保护得好好的,除了似是惊恐的激动,没有任何的异常。 身形跃起又落下,其间相伴着急速……仍旧是一只拳头,在两只魔兽之间来回,还有灵力狠狠压抑的暴动,比那似蛰伏的猛兽更疯狂,比那绚烂的光芒还要璀璨。 空气里爆出一阵光芒,黑色与白色之间夹带着红光。 血的颜色,沉在空气,亦属新生。 魔兽的身躯坚硬,但如今破开了,有着些血液涌出;李裕宸的拳头也很坚硬,却也划开了口子,有鲜血溢出。 战斗,不觉间就似带惨烈。 只是,那是表面。 很真实,却虚幻。 李裕宸还是挥动拳头,来回于两只魔兽间,用溢着血液的拳头狠狠打在两只魔兽身上,不时打击在那已经涌动血液的淋漓伤口。 鲜血在空气里轻动着,落到他的脸上,清秀带上郑重的脸庞挂起一丝笑容,比血月更妖异。(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血色杀戮(下) 血的味道变得浓郁了。 李裕宸觉得是这样的,再没有其他感触。 左手拳头沾染的血液越来越多,魔兽的,空气里的,他自己的,早已经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身形移动,拳头挥舞,似是奇异的舞蹈,在一熊一狼之间往返、变幻、重复,血色渐渐浮现眼眸,但并不是血月的光影。 空气里的血腥悄然隐入李裕宸的身体中,被他消耗掉的灵力不断恢复,及至最后,体内的灵力更浓郁了一些。 “好了,已经差不多了。”李裕宸呢喃,停住了身形,向身旁人问道,“你没事吧?” 站在他身旁的小孩子微愣,下意识说道:“没,没事。”微抬起头,把他死死盯住,双眸闪烁光彩,“哥哥好强!” “你也可以的。”李裕宸笑了笑。 似是受到最好的鼓励,小孩子将头狠狠点下,仿佛不久之后的自己也是这么的强大,各种混乱的情绪都被憧憬暂时排斥到角落。 李裕宸抬头,看向天空中的血月,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耳边是魔兽的嘶鸣声,带着¥↑,惨痛,渐渐衰弱,是在生命尽头仍旧存有的一些不甘心……如是嘶鸣的渐弱,那一熊一狼的于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也将渐渐模糊。 血液还在流淌着,由巨大的躯体渐渐向地面,但有着更多的血液化作极细小的线条飘到空气,欲向那轮血月飘去。 中途有一股吸力,吸引着血色的线条,使其无法上升,不断向李裕宸飘去。 体内血气增多,是一股能量不断在澎湃。王境四层的壁障松动、裂开、消失……李裕宸晋入了王境四层。 “就这样么?好快呵。”他于心中喃喃,感觉着空气里有杀意,且在靠近。 “放开他,可让你离去。” “哥哥。” “再说一遍,放开他。” “我不想回去。” “这由不得你。” “我……” 李裕宸听着对话声断开,听到了来人的强势。听到了小孩子的不愿意,也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他既然不愿意回去,就让他在外面停留可好?”李裕宸轻问道。 他知道这番话语只是徒劳的,但他还是要问,就像是心中的一些念想,明知道不可能实现,却还是要做一些努力,尽管失败的结果可能很可怕,可他就是要做一些事…… 右手手掌抬起。用沾染鲜血的左手将右手轻轻触碰、抚过,回忆着那些留存了很久的温度。 小孩子不再和他的右手相连,甚至不在他的感触中……他用嗅觉、听觉寻觅,用灵魂力量搜索,可小孩子却似从这个世界消失,再没有了痕迹。 他连小孩子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内心的杀戮是否还能压抑得住。 他感觉,他的视线有了颜色。 红色。很淡,但鲜艳。能动人。 似短距离的穿梭虚空,李裕宸消失之后出现,灵力滚动的紧握的拳头抵至刚才发出声音的位置。 拳落,轻响。 涟漪在空气轻荡,李裕宸一拳击打在实处,却被强行牵扯至虚幻。滚动的灵力全部奔泻到空气里,压抑着掠向远处。 “你很特别,但这样还不够,没有机会伤到我。” 无情的声音在李裕宸耳畔响动,携带一股很特别的力量。直接涌入他的心扉,让他出拳后微顿的身形彻底顿住。 他咧开嘴,轻轻笑了笑,声音很轻,轻至近似于无,不觉间有血色落在他的牙齿,咧嘴的轻笑显示出狰狞……妖异的血光在他的眼眸中闪烁,顿住的身形又消失。 血色残影在空气里飘忽,他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每有机会便是一拳,不断轰击那似真实又虚幻的身影。 阵阵爆破之音,延绵在血色里。 短暂又漫长的时间过去,李裕宸停了下来,有着些默然。 “说过了,没用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只是不想杀你,不代表你激怒我之后不会杀你。” “已经给你机会了,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不要把一点恩情无限制使用。” 默然时的话语,李裕宸没有听进去,心神沉浸在无奈间,左手触碰腰间的竹箫,没有当初的那种清凉,也少去了许多的温润。 若是曾经紧握竹箫,他的双手用力,将竹箫置于身前,重复曾经的动作。 向前冲刺,使劲拉扯竹箫。 “别把我的仁慈当成了软……” 一个“弱”字尚未说出口,便有一道极轻的碰撞声落入空气里,伴随一缕血光,还有一道人影的消散。 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渐渐模糊,血月下多出一些血色线条,若是青烟弥漫在空气里,随着忽生的淡然的风彻底逝去有过的影像。 李裕宸不知道对方的模样,此刻的思绪带上了淡淡的悲情意味,像是生命中熟悉的人离开了,且再难相遇。 天空落下浓密的雪花,经过血线遍布的空气时染上一层难去的绯红。 无数血色线条不断汇集起,一只只由血液构成的魔兽不断浮出,在李裕宸的身边,将他包围。 似死去的魔兽,只留下纯粹的血色,出现后没有咆哮,像是已经失去神魂的卫兵,出现只是为了等候……高空中,血月在变幻,血色妖异的光芒带上几分绚烂的璀璨。 弥散在空气里的血光不断汇聚,由各个角落迅速向着高空,血色照亮这天地。 血月,若是人,降于世间。 李裕宸站在地面上,抬起了头。 他的眼眸是红色的,似是血光,并在正对那轮愈发璀璨的血月时,更添一份火辣,仿佛如今只是沉寂,随时都可能炽烈燃烧。 黑暗的世界里微红,忽然浮出一点血光,把那微红的世界照亮了,染得绯红。 血光不断靠近,李裕宸内心平静着,没有丝毫的惧意……他想着杀戮,像是那点血光所携带的愿、怨,愈发璀璨,不断炽烈……熊熊燃烧起。 血色的魔兽悄然间行动了起来,一道道依然显得巨大的身影狂怒,不断向李裕宸靠近,欲将他咬碎、撕裂。 “呵呵,杀么?”李裕宸轻声道,“杀吧,杀吧,杀吧。” 说了三次的两个字,是一份念,藏在每一缕的空气里,由紧握竹箫的身影牵引、爆裂,带动无数凝聚的血光再度散在空气。 血色间,唯有杀戮。(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杀月 血色妖异了整个世界,继而一切都淹没在血色中。 李裕宸在血色魔兽间奔行,早已忘却了时间,身躯沾满了血液,像是一个血人,手中的竹箫也不复初时的绿意,透着血的红色。 不知道杀了多少魔兽,不知道多少血线散归空气,他身边的风景彻底改变……漫天的血色,由血线渐渐凝为血液,然后像是血液的海洋,把一整片空间包裹。 环境改变,血海漫空。 人心改变,杀戮凝结。 身形一直飘忽,他沉默着拉扯竹箫,似乎已经习惯这样反复、机械的动作,眼眸中闪烁血芒,多出一些的淡漠。 他手中的竹箫饱戮了鲜血,逝去了温润与清凉,却又如他一般的沉寂,随他的双手移动位置,又不带起一丝的声音,把血线、血液凝聚而成的魔兽抹杀。 无数血液向钻入他的身体,像是找到归宿,不愿离去。 他战斗很久,但并不疲惫,连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过,甚至身体跳动喜悦……回归血海和杀戮的浅淡的喜悦。 “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我金天脚下吧!”】, 近似猖狂的声音响彻空气,血线勾勒的天空,血液漫成的海洋,血身凝聚的魔兽……空间里的血色纷纷震颤,似畏惧着手中高举着一块奇特骨头的金天。 狂放的笑声穿梭于每一缕血色,似一份印记,刻下便不会轻易消失、灭亡,愿是血色里的永恒。 金天觉得笑够了,把骨头稍稍放低,又仔细看了看,将其看作有些异样的武器。紧握在右手中,向着视线里血光最浓处奔去。 血月看到了他的身影,但并不在意,向着血海落下。 血月临血海。 水潭中的青月似看到机会,于已经浓郁及至璀璨的金色光芒的掩护下渐渐向上。 青月离开山尖谷,柔和的光芒飘然升空。至血色间。 青月并不大,可升至高空,视觉之中的大小并没有变化,还似水潭中时的大小,却已经不是那般大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还是你光芒耀世间,如今便是我尽情洒耀光辉。 青月,耀空。 淡然的青色光芒不断落下,像是层层叠叠的柔和在倾洒。沁入每一缕的血色里,那杀戮的意志在不断减弱,有着消亡的迹象。 血色收敛,将属于夜晚的安宁静谧归还。 魔兽眼眸逝去血月,不再只知道杀戮和狂暴,在仍旧肃杀的气氛里萌生了退意……不该存在的退意使得魔兽向后退,汹涌着的兽潮也渐向着结束。 一座石碑沉寂,怪石再入坑中。奇怪的骨头被金天紧握,不断向着前方的血海。 血海还是血海。无任何将要消亡的迹象,而且根本就似不可能会有消亡,浓郁的血色愈发浓郁,似这片区域消失的血色都融入这片血海之中。 “都臣服吧!”金天大叫着冲入血海中。 “有人来么。”李裕宸笑了笑,依然挥舞竹箫,再不是没有目标的杀戮。眼眸映出猩红世界里的一点红光,“现在,杀月。” 很平静的声音,似乎只是述说,好像是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像是说着即将成为现实的事情……血海里的杀戮,只有杀了血月才能结束。 所以,杀血月。 杀月,若杀仙。 握着满是血色的竹箫,他的心中有着似平淡又似怪异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值得重视,都可以不在乎。 所有阻拦前进的路的,所有违背了心中所念的,所有不应该存在的……消失吧,毁灭吧,死亡吧……这才是你们应该有的归宿。 知道你们不愿,所以,我来终结! 竹箫划破空气,血色挡不住深沉的青绿……没有所谓的技巧,没有任何的花哨,似最蛮横的冲撞,狠狠撞击在那猩红世界里的红光。 血月被撞得向后退去,飞向进入血海不断杀戮的金天。 “哇咔咔,交给我!”金天大啸,挥舞着手中的骨头向血月掠去,“乖乖臣服在我脚下吧!” 半米多长的骨头似乎变长了一些,被他当作一根棍子,稍大一些的那头对准了血月,猛然抬升高度之后狠狠敲下。 “过来了!”金天大喊一声,血月向李裕宸飞驰而去。 淡淡的猩红世界的一点红芒,李裕宸时刻注意着,并不会因为金天的加入有所懈怠,在血月即将靠近的那个瞬间,他的身体陡然间虚幻,仅剩下竹箫执行他的意志,向前挥动。 血月再度飞出,此次是向上。 无数血光向上,欲要融入血月中,却又受到一股力量牵引……血光向出现在高空中的李裕宸掠去,一部分钻入他的身体,另一部分则是凝聚在他身前。 一只手掌出现,吸收着血光不断变大,这片血海随之颤动。 “这个,那个,似乎……好强!”金天站在地面,声音模糊着,“他真是我遇到的那个瞎子?” 他的思绪若是他此刻的话语模糊,不知道是或者不是,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去深究……他看着天空中的血色手掌,把血月的存在都忘却,唯有一股心悸在心间。 “灭天手!”李裕宸把血月盯着,嘴角掀起一丝笑容,“杀月。” 声音由不强变得极轻,甚至说出便是消弭,被那只手掌吸引了去,吸收了去,似是灭亡。 还有很多声音消失了,这片血海也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天空中的青月轻轻洒落淡然的青色光芒,耀着那只手掌,似是天地间的唯一。 很静,很寂。 手掌轻向下,速度慢得可怜。 血月向上飞,看到那只手掌,想要逃离,却发觉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够撞击那只手掌。 只能撞击了,那便猛烈一些。 血海残剩的血光向血月掠去,血月瞬间璀璨无比。 李裕宸看到变得亮丽一些的光芒,轻轻一笑,身形快速退去,凭着感觉到竹箫旁,紧紧抓住竹箫……逃离! “他这是……想要做什么?”金天看得有些愣住,忽然回神,猛然转身飞奔。 他的嘴巴一直没有停下,说着许多难听又听不到的话,仿佛这样能够让他速度提升。 似乎,速度真的提升了。 他默默感受着,心生些许快意。 “想带你一程,想了想,还是算了。”李裕宸轻声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且让落雪无痕 “轰隆隆!” 若是雷霆的咆哮声将一切声响淹没,极度闪亮的血光遮住青月的光芒……灭天手与血月猛烈碰撞,巨大的血色波浪急速扩散,一大片区域只剩下了血色。 血色,漫天,阵阵血色的烟云。 远观着爆炸,金天内心依旧震撼着,默然许久,艰难地移开视线,看向李裕宸:“你真的是个瞎……瞎子?” 他的话语充满了不确定,或者说渐渐向着确定,确定自己看到的是错的,确定曾经做错了一件事,而且错得很离谱,悔不当初。 他有些懊恼,懊恼自己说错了话,不应该把那直观的话语说出口。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了些什么,没有听清楚。”李裕宸微笑说道。 金天强自镇定,问道:“我说了些什么?” “那边的动静有些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李裕宸轻轻摇头,正对着狂暴的区域,“我眼睛看不到,但耳朵有些灵敏,除了听着爆炸声,还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我只是说说,连我都没听到,你怎么就听到了。”金天只觉得被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死死包裹,动弹不得。 “呵呵,就那么听到的。”李裕宸笑了笑,“耳朵有些灵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呵呵,我也没说什么。”金天也是笑着,但笑得比哭得难看。 “真的么?”李裕宸轻声问道。 “不,我的确说了些什么。”金天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抢着说在李裕宸开口询问之前,“我说你太强了,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能长得那么帅?”顿了顿。“你怎么那么年轻?” 他一脸正经,似乎刚才就是这样说的,并且在最后提出真正的疑惑。 “看到的,往往只是看到的,也只能是看到的。”李裕宸闭上眼睛,努力让眼眸中变得极淡的血色彻底褪去。 金天沉默了。轻轻点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沉寂许久的雪花再度落下,不再被血色侵扰,反而在青月的映衬下多出些许清宁,散着些温暖的冷意更能够使人内心安定。 青月很明亮,且越来越亮,似乎想成为太阳。 金天溜走了,趁着李裕宸不注意的时候,带着他那块骨头。消失在变得明亮的夜色里。 “走了,都走了,我也该走了。”李裕宸摇了摇头,微笑有些苦。 小孩子被带走了,金天主动走了,兽潮退了,血色消失了……他不知道站在这里还能够做些什么,也只好选择离去。 空气里还有一些杂音。琐碎、拘泥、延绵……似乎来自远处,似乎就在近前;似乎是真实的。似乎只是虚幻……声音都是外在的,不用过于的关心。 回家吧,还有家可回。 风雪里,漫漫回家路。 天雪从梦中醒了过来,走出了房间,看到院落里铺上一层带有淡淡的绿意的雪花。疑惑之余有着更多的欣喜。 她喜欢雪,如她的名……天空中落着雪花,她走进雪中,细细感受了片刻……她觉得少了些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在雪中寻找起来。 不大的院落走了个遍,她没有寻到李裕宸的身影。 她很担心,她很沉默。 她抬起头,看到那青色的月亮,微微张了张嘴巴,又是闭上,脑海中有着无数思绪浮现、交织、纠缠……最终乱作了一团。 雪花落下,落到她的身上,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快速奔入屋中,将放置在船上的似核桃的珠子紧紧地握在手中,闭上眼睛,无声间有着祈祷。 她祈祷他快点回来,她祈祷他一切安好……只要他一切安好,哪怕他不再回来也好。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祈祷,李裕宸的行走的速度加快不少,甚至放弃行走,不再顾及其他,身形跃至空中,以飞行的姿态越过路上残剩下的复杂的阻碍。 “是之前那个少年,他又回来了。” “至少是王境……那么年轻的王境……” “是他把兽潮终结的么?” “刚才的声音,会是他引起的吗?” “那个孩子呢?” 繁复的思绪纠缠,由言语表露,有人深思,有人不解,有人的话语说不下去……无数的言语都在雪中默默积压,随时间的不断流逝而越来越多,终沉寂到雪中。 听到来自地面的声音,李裕宸沉默着,不会刻意表示什么,在天空飞驰,越过守着人类安息之地的真正的功臣。 他要回家,迫不及待。 他想回家,无可阻挡。 短暂又漫长的时间,急速又缓慢的飞驰,他不理睬落到空气里的声音,抵至那能够带来的院落之外,降落了下来。 走到门口,推开门,然后走进去,再把门关上。 “姐姐,我回来啦。” “我马上出来。” “我都快到门口了。” “我马上就出来了。” 简单到平常不过的话,在雪花纷飞之时响起,两道身影站在门口,正好不被屋檐遮挡轻飘又快意的雪花,接受着青月的光芒而显现阵阵朦胧的梦幻。 “回来啦。” “回来了。” “进屋吧。” “嗯。” 之前发生了什么,都在最简单的话语中飘然远去,微冷的气息随着雪花在院落里扫荡,进不去屋中。 青月呆在天空中,看过这片土地,看向一个水潭,还有水潭中的一朵血色带上些许金色的花,不觉间看向离着不远的并不起眼的坟包。 坟包上的草再度恢复初时的绿色,不受那渐多的雪花的影响,始终吐露生命的绿。 之前发生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 恍惚间就是一场梦境,如今梦醒,梦中的一切渐渐淡去,残剩的些许回忆都是虚幻的,无比琐碎……梦一场,也就那么过去了。 可是,有些东西存在。 一个大坑,坑中有一些怪石;一座石碑,碑面没有字迹;一些尸体,残碎在地面之上;一轮青月,照着夜晚……一些人的脑海里有着许多记忆,不会轻易被时间抹去。 院落之外的世界,甚至是房间外的一切,房间中的人都不会再理睬。 “休息很久了,我要炼丹了,成为炼丹师。”天雪微微一笑,握紧拳头,有着对未来的向往以及无限的动力。 “成为炼丹大师。”李裕宸补充说道。 青月之下,世界暂得安宁,且让落雪无痕。(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秘藏没有机缘 落雪终无痕,时间随风去。 转眼便是过去三日的时光,但青月始终都悬挂在高空,未曾离去过一瞬。 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天雪再炼制凝灵丹便是顺利了许多,在炼制凝灵丹的材料彻底用完之时,共有十二枚完满的凝灵丹被她炼制出。 紧接着,李裕宸讲述炼灵丹的炼制方法,由她不断地尝试。 天空布上一层少去淡然意味的青绿,若是最初悬于高空的血线,将另一个世界的封印轻解。 山尖谷最中央的坟包动了,在颤动……青草在空气里摆动,青绿的身姿透着一股特俗的柔嫩感,让人忍不住会想要将其轻抚。 青草的摆动将掩藏在草叶之下的那截长矛暴露了,长矛渐渐有了生命气息,从地上跳跃起,向着空中飞去。 长矛插在了空中,插入另一个世界。 一个世界,或者说一片陆地,也或者说一个小岛,在高空缓缓真实。 “终于出现了!” “秘藏……应该是道藏吧。” “不枉等待一场,始终会碰上一些很好的事情℉∝,。” “宫里的人,该到的差不多都到了吧。” “为了天家!” 许多声音响起,淹没在了共同的夜色里,无数人影等待,心思已然随着忽然浮出的小岛渐渐倾斜,以极快又显得极慢的速度向着地面下落着。 山尖谷内的魔兽似乎都在此刻睡得深沉,丝毫不知晓有一片土地落到了山尖谷外的空旷平原,把那无数草叶遮盖住。 魔兽沉睡着,仿佛都安定着。 可是,秘藏开启了。 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在青月所在地域的屏障消失的瞬间。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新出现的土地掠去。 有人很冷静,还在继续等待,不愿意亲身犯险,看那率先涌入秘藏的人会不会引来异变……没有异变发生,所有等待的人都是行动了起来。 青月,照不见清宁。 李裕宸听到了一些声音。也将这些声音漠视掉,用心去看天雪炼制炼灵丹的过程,就好像是自己在炼制炼灵丹一般。 见识过秘藏,而且见识过几次了,他对秘藏的感触并不大,且选择了想到的最简单的一种方式——无视。 没什么需求,便不会有太多执着。 他感觉不到境界的壁障,像是王境三层晋入王境四层那般,只需要等待时间流逝。灵力足够多,自然而然便是能够提升境界。 在血海中战斗一场,他不觉得有任何的消耗,反而觉得很精神……耗去的灵力都被填满了,灵力于悄然间增长了,忘记五层的壁障被他轻易发觉,突破也只需一些时间和一些灵力。 记忆里,还刻下了许多东西。不会比秘藏能带来的少。 至于天雪嘛,炼制丹药。慢慢提升,还是不要犯险罢。 自灵界来到幻界,身边的一切都很陌生,遇到了天雪,陌生之中多出一些熟悉,让他心安。 机缘对应着危险。相对于那飘渺的机缘,他选择安定……他相信他自己能够让天雪成长,他相信她不需要所谓的机缘也能变强,他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相信,因为他不相信。 连仙都杀了。他眼中的一切都变了,面对未知的世界,再难有所谓的相信。 他相信自己。 其实他还相信一些人的,只是他相信的人并不在,他也相信身边的她……可是,他还是相信自己。 或许称之为执拗,或许能说是顽固,他就是这般,不愿意再改变心绪,把认定的事情坚持,不理会、不妥协。 外面的事情只能是外面的事情,哪怕有再多能够吸引自己的事物,他都不关心;不是自己的事情就不是自己的事情,认定不是自己的事情,绝不屈服于外力。 一份坚持,一份执着……一颗似铁的心。 雪落于地,有融化时;钢铁的心,或有柔软……此刻似铁的心中柔软,似是被雪融化,又似雪融化在温暖中,在身边的火焰缓缓燃烧时。 并不炽烈的火将灵药融化,药鼎之中阵阵芬芳馥郁,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温暖的香。 炼灵丹渐渐有了形态,不断变得饱满、圆润,向着完美……天雪经过不断地学习、摸索、炼制,终是亮炼灵丹炼制成功。 “天弄,我成功了!”天雪第一时间将内心的喜悦传递,按捺住激动将炼灵丹收好,看着李裕宸。 李裕宸笑着点了点头:“姐姐,把炼灵丹服下吧,恢复消耗的灵力,也顺便把境界提升了。” 听到他那带着喜悦又满是平静的声音,天雪微觉得错愕,仔细思索,将脑海中的杂念驱除,郑重地“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将还温热的炼灵丹服下。 炼灵丹渐渐化开,药力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冲刷经脉的同时不断向腹部汇集,转化成精纯的灵力,终归为体内灵力的一部分。 炼灵丹,不仅回复灵力,更是使得灵力增多,向着下一个境界的壁障发起冲击。 炼海境六层,快了。 “这里是个好地方啊!”金天看着秘藏内美妙的景象,看到一条小溪,些许笑容浮出,“若是在这里等待,送财送物的人肯定不会少。”顿了顿,“若是在立一个碑,写上一些字,效果肯定好到不行啊!” 一想到,他就准备去做,道藏里的机缘被他看轻,只在意他所在意的机缘——等人来送财送物。 一块方形石碑,刻上“此地没有机缘”六个大字,置放在小溪旁……一株流叶兰,一株冰骨花,一株将枯草,分别挨着石碑,在石碑不远处,置于溪水中。 “我真就是个天才,哇咔咔!”他大笑一声,跃入溪水中,溅起不少水花。 他在小溪中挖了个洞,身形掩藏于洞中……等待泥沙沉淀,等待有人到来,等待笑容开怀。 他在等待,笑意不断,憧憬延绵。 青月挂在高空中,散着的青色光芒携着淡然、柔和。 没有彻底融化的雪花在青色光芒里闪亮,铺上一片又一片的淡青色的光幕,似乎遮掩什么,也似乎是想凸显什么。 有人慢走于道路,像是散步,像是观光,走到一座宁静的院落前。 李裕宸觉得安适,但被一阵敲门声影响,于无奈时起身,缓缓走出房间,走到院落的大门前。 先有叹息,然后开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有僧人来 “你是,天弄?” “是,你是?” “天镇山,你六叔。” “有什么事?” “来看看你们。” “哦,你可以走了。” “这……” 门关了,很随意的关门,也很平常的关门,却又是关得很紧的门。 天镇山站在门外,感觉着被关上的不止是一道门,而是院落中的两个人……院落的门,是心灵的门,关得紧紧的。 “天弄,告诉天雪一声,天家的年选就要开始了,希望她能参加,我会尽量让你们回到家族内地。”天镇山站在门外说了一声,伴着叹息渐渐远去。 感受院落外的声音与人影的远去,李裕宸笑了笑,小声嘀咕道:“这个‘六叔’应该向着她的吧?” 渐弱的声音带着些不定,散在青月之下,钻入消融的雪花……李裕宸思索片刻,再度走进依旧温暖的房屋里,平静间守着天雪突破,晋入炼海境六层。 一个披着旧布袈裟的僧人行走着,走到青月之下。 “青月一个,血污一片,≈∵,寂灭。”僧人抬头低语,声音若是他本身的孱弱,细细说着仅有自己明白的话。 他抬起显得枯槁的手,指向青月,一缕淡金色的光芒于他的指尖浮出,迅速向着高空,似穿破了空间的壁障,直接抵至青月旁。 青月,顿时闪亮,无数青色光芒倾泻,天地间唯有一片朦胧青光。 几处树动,寒风起舞;几处轻鸣,衰弱及至无息;几处屋颤,严霜凝结;几处水动。冰凉能刺骨髓……点点青光,似阵阵血光。 些许言语,一指点出,天地有声而寂。 “佛主指引我向此处,是有大因果。”僧人闭目,无声念着佛语。 时间悄悄过去。他摇摇头,闭着的眼睛不愿睁开,不去看天空依旧存在的青月,又开始于红尘之中漫步。 他走着,看起来很慢,实际上一点都不慢,一步走出,便若常人走数十步……他走了一些时间,走到树下……一棵大树。枝叶很茂盛,在一座院落外。 敲门声再响起,稍慢的声音微微透着急切,直接穿透空间,钻入李裕宸的耳中。 “施主,请开方便之门。” 李裕宸心中升起些许怒意,是由佛主指向所有的僧人,甚至一些光头都被他看低了。 “姐。有人敲门,我出去一下。”他微笑说道。快速起身向着院门。 由他的声音转至他的背影,天雪稍有停顿,旋即起身,追赶先走的身影,追至门口,看到一个袈裟破旧的僧人。 “二位施主。恕贫僧冒昧,此刻前来打扰,是有疑惑妄图揭破。”僧人说道。 “这里不欢迎你。”李裕宸对着僧人摇头,“有问题可以说,但不一定会回答你。” 前后的言语大不同。可这是他的内心所想,强行遏制了心中的怒意,把该说的和会做的都表明……按捺住性子做事,尽量把事情和平解决,不希望天雪有多余的担心。 “善!”僧人说道。 “时间可贵。”李裕宸的声音微冷。 僧人面带笑意,平静的眼眸中微泛金色的光芒,轻轻张开嘴唇,问道:“你与佛主有何缘?”稍顿,“你身上有佛主的气息,虽然淡至极尽,却仍存在。” “佛主让我来这里的。”李裕宸笑道。 僧人沉默,轻轻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破旧的袈裟无风而动,有金芒散出,急速向上,与一缕落下的青光碰触。 相触无声,或是有声而消弭,不改此时此地的清净与安宁。 李裕宸忽然间动作,一把拉住天雪,一道屏障浮出,掩着身形快速向后,退至院落深处,远离了僧人。 他的速度很快,但仍旧慢了。 青光落下,金光落下,都到身上……灵力形成的屏障十分脆弱,根本经不起青光或是金光的侵袭,瞬间便是破碎,体内钻入了一股怪异。 似是毁灭,似是新生……似乎介于毁灭和新生之间。 像是两种不同的势力争夺同一片领地,双方厮杀不断,却又是极力保证这片领地的完整,极其小心的战斗……若是天人交战,哪怕双方都已经极力克制着,所释放的能量亦是不小,这片领地仍旧难以承受。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纠缠,带来最深沉的痛。 “好熟悉……”李裕宸呢喃,并没有把话语继续下去。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深沉的痛,是曾经有过的经历,似就在刚才经历着,又延续到了如今。 他默默忍受,心想没有痛苦是不能忍受的……曾有过数次痛不欲生的体会的他,不觉得这痛苦有多么痛苦,甚至有些看不起这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 一丝笑容浮现脸庞,些许轻嘲,一半为己。 痛! 这是感受,且能够忍受。 可是,他不想继续忍受下去。 “姐,小心一些。”他轻声说了一句,送出一股灵力,伴着天雪继续向后退去,咧着嘴笑,“你们这么做,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的问,问的是那个僧人,也问的是那个青色的月亮,还有曾经带给他痛苦的那些或生或死的人。 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我承受如此痛苦,真当我已经习惯了么?真当我不会有任何的愤怒么?就算我已经习惯,就算我曾经没有愤怒,可我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啊。 “我很想杀……人、仙、生命……一切!”他呲着牙,似有血腥颤动。 竹箫悄然入手,没有带来任何的冷静,似乎竹箫也是同意他的念,赞成他此刻所想……愿饮血,愿杀戮,愿屠尽一切违心之物。 青月仿佛不是青月,是一轮血月,是披着青色外衣的血色的月亮,令人不觉血腥的外表下藏着更多的杀戮。 青光漫天,若是血海降世。 紧握竹箫,身形化作幻影,朝着门口掠去,向着之前在门外站着的僧人。 “向善。”僧人轻念一句,抬起头,对月,“佛向善,善向无,无善。” 无善,大善。 破旧的袈裟裹着孱弱的身躯渐向上,剩下似泡影的虚幻被李裕宸攻击到……枯槁的手掌缓缓握拳,正对着向着前方。 僧人的前方,一片青光。 僧人挥拳头,打碎青光。 李裕宸抬头,看到猩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缘无深浅 一点猩红,是杀戮色,嗜血的光。 青光消散于天地,再有血光漫天,李裕宸眼眸浮出模糊的红。 一点特别亮丽的红色在远处,空气里多出了一些血的腥甜的味道……应该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如今再度深刻。 “很美的味道。”李裕宸赞叹道。 竹箫停顿又向上,追寻空气里那一缕微弱的气流,追寻散着不同于血的香味的佛的臭味,还有眼眸中的那一点极其艳丽的血色、红光。 青光变幻成的血色线条钻入身体,李裕宸感觉暖意遍布全身,像是进入了最温暖的怀抱。 瞬间,痛苦全消。 霎时,杀意盛极。 “佛曰:超度!” 四个字渐变成两个字,剩下“超度”的声与音荡在血线之间。 丝缕的血色似被焚灼,阵阵鲜香伴着作呕的味道飘逸着,透出一股即将归入寂灭的错觉,能够让人心生悲意。 “呵,佛说:你该死!”李裕宸放弃了视线中的血光,携竹箫向吐露晦涩音符的僧人飞去。 相对于血色带来的%,杀戮,他更看不惯僧人所做的事情,宁愿身处血色间,被杀戮包裹身躯……他心杀戮,他的身体吸收着血线,不断变强,又怎能让这些血线消失? 大黑暗血灵经在内心颤动着,既是狂喜而又狂怒,让他想杀,杀尽一切。 竹箫无声划过空气,带着嗜血的身影出现在高空,双手高举着竹箫,没有任何技巧地向下猛砸,砸那似孱弱的身体。 破旧的袈裟依旧很破旧,但有金色光芒浮出。僧人的身影模糊了,只剩下一团耀眼的金光在高空,似是一轮明日,洒下光明,把这血夜照亮。 金光漫天,血色则更加迅猛地燃烧。 “杀吧。”李裕宸的声音变得很轻。似有度过万年而不曾改变丝毫的平静,“杀吧,杀吧,杀吧。” 他将两个简单的字重复,平静间有意志升华,渐渐成为一份执念,在竹箫落下而不能继续向下时悄然间盛放。 金光,挡不住竹箫。 仙曾经携带的物品,岂是一般光华能够阻挡? 竹箫砸在僧人光秃的脑袋上。砸出一声轻响,震动了漫天的金光,震颤了无尽的血线,还携带阵阵的涟漪向四方,把大地之上多出的一片区域深深地震撼。 “佛曰:普度!” 僧人被砸中脑袋,有一缕血色溢出,但金光依然在,金光中的身影亦依然。 李裕宸停了下来。站立高空,身形在血光和金光之间飘忽……竹箫归于左手又系腰间。右手伸出将残剩的血线不断汇集。 一只血色手掌渐渐凝聚、实质、变大、妖异。 “灭天手!” 无声似有声,天地间的血线彻底消失,剩下一只巨大的血色手掌压着一团似炽烈燃烧的金光……天地寂然。 “佛光普照,我身不朽。” 无悲无喜的声音飘然飞出,似有无数僧人念经,声音宏大而显得久远。把其他声音统统吞噬……被吞噬的,还有一只血色大手。 李裕宸突破了,进入王境五层,而且像是在王境五层走出了很远。 他身体飞出来,稍稍向上。接着向下,似一块顽石,被人抛起、抛弃……无奈向着大地。 “天弄!”天雪喊了一声,之后便是沉寂。 她看到他,她担心他,却又不想让他担心……她紧握那颗珠子,似核桃的外壳在掌心印下些许纹路,不断清晰、深刻。 她离开了院落,追随他不断坠落着的身影,在夜色里奔行,再不顾及周遭的一切,冲入那片新出现的土地,进入秘藏的范围。 “与佛有缘,何惧深浅?”僧人在天空中叹息一声,“缘来缘浅,无缘深浅。” 他的话,他懂,或许还有人懂……他说完了话,待叹息尽,不再顾此地将有何景,消失在黑茫茫的夜色里。 天空,没有月亮。 夜色,黑得深沉。 “月亮跑到哪里去了?”金天抬着头,呢喃了一句,忽然将手中抓着的人给扔下,快速钻入远处的溪水中。 透过溪水向上看,携带夜色的溪水模糊了一个小点……小点不断放大,在失去月光的夜色下,愈发朦胧了,似乎只是虚无间的一小片幻影。 “砰!” 大地轻颤,带动余波散开,把不远处的溪水侵扰。 李裕宸躺在坑中,眼睛盯着上方,神色似有木然。 他的眼中,红色消失,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他的身躯,被疼痛包裹,任何一个动作都要花费极多的力量。 所以,他躺着,一动不动。 躺着,感受着,等着身体慢慢恢复。 二阶的流叶兰,四阶的冰骨花,五阶的将枯草……他嗅着空气里的淡雅芬芳,不觉有些笑意,但笑不出来。 默默等候片刻,金天确定溪畔安定,缓缓浮到水面,感觉不远处有一个坑。 “天上到底落下了什么东西?”他小声嘀咕,踩上泥土。 没有月光的黑暗并不能完全遮掩住他的视线,他向着大坑走去,时刻警惕着四周,只要发觉任何异常,那么……保住性命是第一! 他走到大坑旁,看到了躺在坑中的身影。 下意识地张嘴,但言语被硬生生的遏制,狠狠咽了回去,然后,他欲转身。 “将枯草,拿过来。”李裕宸强挤出一句话。 “你没什么事情吧?”金天问道。 李裕宸没有再说什么,却有一股压抑悄然漫在空气,一片区域都陷入短暂的沉寂。 金天艰难地张了张嘴,又转过身,向着放置将枯草的位置走去,无数思绪在跳跃,但再没有了逃离的心思。 “好强,真的好强,怎么能够这样?” “不对,不应该,不可能……也许,或许,大概,估计……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该死,该死,真的该死!” 无声的轻念与咆哮,金天欲哭无泪,不得不走到小溪旁,将置放水中的将枯草拾起,思绪渐默着向李裕宸走去。 一只无形的手接过将枯草,使其浮在李裕宸身前,墨绿的光点自极深沉的草身缓缓飘荡出,有携带灵性的芬芳钻入那不动的身体。 “这将枯草可是五阶灵药……”金天轻声道,只说了这一句,再没有继续下去。 将枯草彻底枯萎了,不再有丝毫的灵性,落到李裕宸的身上,在忽生的清风中碎烂,化作尘屑。 李裕宸站起,鼻息轻动,摇了摇头,手一挥,身上不再有丝毫污浊,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背对金天走出,迎接远处奔来的熟悉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花为人盛放 “天弄。” “姐姐。” 两声轻喊,所有的不安与疼痛都散去,两道身影靠近,黑暗之中亦有无限美好。 月光消失,杀戮便是逝去,周遭的事物都回归于宁静,在只属于自己的角落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切安然。 “我是多余的。”金天耸耸肩,无奈蔓延,忍不住张开嘴轻语,“我的将枯草啊!” “不就是一株将枯草么?”李裕宸的声音传出,含有不喜。 “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金天说道。 李裕宸想了想,没有反驳,轻声叹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好给你,你就给我跑跑腿吧。” 两句似没有关联的话,带着金天陷入沉思……他思索了很久,终是点头同意,似是孤注一掷。 漆黑的世界里有着风,吹来一些变得极淡的香味,还有丝丝淡泊至不存在的血的味道,吹着这个世界的安宁,亦是吹不动安宁。 “既然如此,就回去吧。”李裕宸轻声道。 “这就回去?”金天微愣,旋即试探问道,“这里是秘藏的外围,就不想≠,去更深处看一看?” “还不就是那些样子么。”李裕宸摇摇头,感觉身边传来一丝异样,又是缓缓开口,“那就去看看吧,不过不能特别深入。” “那好,快点!”金天顿时来了精神,“你看不见,就让我在前带路。”忽顿,“你们先等一下。” 一株冰骨花,一株流叶兰,他始终没有忘,临行前不忘将灵药收取,甚至将刻着“此地没有机缘”的石碑带上。 夜色里。三人行。 秘藏充满了神秘,但只要不去触碰那些核心的东西,一切便都归于平淡。 李裕宸对所谓的秘藏并不感兴趣,那些带着神秘的地方都被他主动避过,只是借助灵敏的嗅觉搜寻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灵药……一些灵药能够用上,至于其他。则算是还金天的那株将枯草。 尽管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天雪和金天都是满足,深深觉得不枉此行。 一路前行,李裕宸脸上的微笑渐渐转变为无奈,于心中叹息,继续往前走去……他知道走上了一条不该走的路,但他无惧。 身边的环境看起来很是平常,但这是在秘藏中,这所谓的平常便是非同寻常。 他嗅着味道。听着声音,前进的道路被模糊了……空气里的味道和声音无法将真正的道路联系,他知道走进了幻阵。 幻阵的终点,不是他想去的地方,可已经被引到了这条道路,便不是由他说了算。 或许是为了身边的人的安全,或许是为了自己内心中存在的谜团……向前,顺路。到达被指定了的目的地。 山尖谷最中心,有一个水潭。有一个坟包。 水潭里的青色的月亮不见了,但那朵血色透着金色的花还在;坟包上长着些青草,还有一些细碎的杂物以及一块倒在地上的模糊了字迹的牌匾。 “你们来了。” 极其平常的声音响动在这并不平常的区域,只有声音的浮现,看不到说话的人。 “是啊,来了。”李裕宸叹息一声。无奈轻问,“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总是有机缘要给你们,也只能给你们。” 说话者的声音带上了叹息,言语中携带的喜意并不能让人感觉欣喜……天雪沉默,金天也默然不作声。剩下李裕宸平静间有着些许似想要逃离的不平静。 “拿什么交换?” “什么都不用。” “不可能如此。” “的确是这般。” “我不信。” “我无奈。” 坟包上飘荡起一道虚影,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携带些不属于中年人的沧桑……他说他无奈,的确无奈,面对李裕宸的执着无话可说。 李裕宸感觉到一些不同,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什么,但所有的行为都表示着他此刻的坚定。 他不信,说不信就不信,一直不相信。 “你们获得我的传承,其本身即是交换,只有成功,才能将传承收获,而你们得到了我的传承,将这份传承延续,便完成了我的心愿。” “我之所以出现,都是因为你。是你的出现,带着我出现,降临到这个世界。” “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话语的对象本是三个人,但说着说着,便是只剩下一个人……这些话是刻意对李裕宸说的,很简略,有些事情并未说明。 李裕宸听明白了,却是不认同,轻轻摇摇头。 “我并不适合。”他微有停顿,“或许并非不适合,而是不能够接受。所以,我也带他们来了。” 轻轻飘荡的言语渐渐被时间的力量洗磨,换来一片沉寂。 世界是安静的,一直都是。 所谓的喧嚣,不过是世人的烦恼……因为想多了,所以会烦恼;因为不愿想,所以会烦恼……因为烦恼,所以烦恼。 “你再考虑考虑?” “已经考虑好了。” 简洁的对话,一切早在很久之前便注定。 轻声的叹息,渐渐悄无声息……水潭里的那朵血色带金色的花飞起,璀璨的光芒落下,分成两股,变幻成青色和紫色的光辉,将金天和天雪笼罩。 宁静而祥和的气息璀璨又温暖,把夜里的漆黑驱散,让空气的冰冷逃逸。 “多谢!”李裕宸感受身边的不同的力量,感受到天雪和今天的变化,笑了笑,“若有什么心愿,我或许尽力。” 他的话没有说死,也不会说死,仅是感谢,若是能力所及,他会尽力完成,至于无法做到的,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陪我说说话。”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也将没有再说话的机会,在最后也抱怨一下。” “请讲!”李裕宸说道。 “我活了……有多久?连自己都忘了,还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忘记了太多东西。”中年男子由疑惑转笑,笑容中有自嘲,还有更多的快意,“我生前乃是道君,在道君的路上走了很远。” “当年意气风发,快意恩仇,曾笑傲天穹,曾作乐幽冥……却只剩黯然神伤。” “终是敌不过这岁月,敌不过这时间,死在追寻仙的道路上。” “如今,我就要消逝,或许,随那消逝的记忆早已经在消逝。” “我要死了,会死得很彻底。” 至此,归于沉默,还有着无数杂思,仿佛不愿意彻底死去,纠缠着,还想要做一些事情。 “所有人都会死,仙也不会例外。”李裕宸平静说道。 “人会死,仙也会死,我立即就要消亡,还有很多事想做,却又没做,该怎么办呢?”中年男子似乎是深思,忽然笑了笑,“所以,你就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吧。” 悬浮在空中的花爆开,似是烟花……血色夹带金色,青色伴着紫色,还有许许多多的显得错乱的颜色。 璀璨的光芒夺去一切颜色,照耀在李裕宸身上。(未完待续。。) ps:(此章应是第三百八十八章,前一章的序号出错,带来这一章继续错……我的错,且将错就错。) 第三百八十九章 看雪 璀璨的光芒驱除黑暗,耀在身上又是柔和的温暖,让人心生沉浸之意。 感受着落到身体上的温暖,李裕宸只觉冰冷,是内心深处升起的冰寒,把那温暖都给冻结。 “这样做,有用么?”他轻声问道,带着些笑意。 言语的平静,笑容的随和,似乎并没有什么,但这正好是他内心极度愤怒的体现……他出离愤怒,却又平静得可怕。 “呵呵,反正都要死了,这些问题嘛,不再是我应该想的问题。”中年男子似解脱般轻笑,虚幻的身影随光芒消散。 反正都要死了。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重要?有再多的问题又能够怎么呢?还想看到以后会这么样吗? 死是最重要的,一些东西,一些问题,以后的事情……虽然很想,可是再想也没什么用了……自己最后的心愿完成,其他的,就不用关心了。 “呵呵,你倒是放得开。”李裕宸依然冷笑,“我说过不做,便是不做。” 他知道中年男子想的什么,可他不愿意,哪怕接受这份机缘后能够变强,哪怕在潜移默化间+,会受到影响,他都会努力遗忘。 不想要的,便不是自己的,必须遗弃掉。 任由身体发生变化,眼睛似乎看到一瞬的光明……是彩色的光芒,包裹身体,不断改变自己的身体。 得到的越多,他越沉默。 许久,他笑了笑,把之前发生的事暂时放到一边,对两个醒过来的人露出温暖的笑容。 “醒啦,那就回去吧。”他说道。 “嗯。回去吧。”天雪点了点头,“回家。” 获得机缘的喜悦被她放到了一边,就和丝毫不觉得获得机缘能够喜悦的李裕宸一个样,都觉得淡然,因为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回家,一起回到那个有家人的家。 金天默默跟随。内心有着太多的喜悦和疑惑,可喜悦在李裕宸微笑又似沉寂脸庞之前被压抑着,而那疑惑很多很深,已经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平静、淡然,不急着思考。 他对自己说,他让自己做,思绪将这些抛开,又是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伴随着之前获得的机缘。忽然觉得以前的生活不好,想要过得更好……活出精彩。 天空依旧是暗色,没有月亮光芒的黑暗,不会有星光的黑暗,太阳还不会出现的黑暗。 安宁的院落中再有了生气,相比之之前,多了一个金天,似乎多了些言语。多了一些欢乐。 药鼎里生起了火,是灵力的火焰。带来温暖,还散出一股芬芳……天雪炼制丹药,把炼灵丹再熟悉,将炼制炼灵丹的材料耗尽。 “姐姐,炼灵丹已经熟悉,接下来便是炼制苦泉丹。”李裕宸微微一笑。“已经是炼海境巅峰,这丹药正好合适。” 听到他这番话,天雪深呼吸一口气,把内心依旧未消的喜悦压下,用力地点点头。 境界提升过快。她知道的,但这又怎么样?又能够怎么样? 他说了,那她便做。 她相信……相信他。 金天在一旁观看着,眼眸闪烁炽热,却又是沉默,仔细想了很久,仍旧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裕宸感觉着金天的异样,嘴角带着笑意,似和之前一般,却和之前不尽相同……他微笑着,也是没有任何表示。 外面的世界黑暗着,可天空却不愿在黑暗中沉寂,下起了雪。 雪花很轻,很白净,是纯粹的白色,不含一丝的杂色。 雪在黑暗中,雪在雪的天地。 雪花轻落,似从另一个世界来,为这个世界带来一片雪白……雪带来了天明。 黑暗了很久的天空终于天亮了,山川染上雪的白色,遮盖了曾经发生的一切,把冬日的纯白的美好展现在世人眼前。 “世间最美丽的就是这雪景,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色,清冷间有家人相聚。”天雪看着雪景,俏脸显示动人的笑容。 看着雪花白了整个世界的景象,她的思绪悄然回到了曾经,在曾经的冬日里……家人相伴,简单而温馨的幸福时刻伴随。 很美很好的感觉,可惜是曾经。 如今不再是曾经,家人都已经离去,她的内心有些痛……可是,还有李裕宸在身旁。 他不是她的弟弟,他也是她的弟弟。 “天弄,我们一起出去看看风景。”她对他说,“洁白的雪花轻轻落下,放眼望去,天地都被雪色遮掩,看不到一丝的尘迹,偶尔还可以看到一点绿意,因为雪的无暇纯白,美丽更盛了几分……” 他的眼睛看不到,她便是他的眼睛,为他看这个世界的模样。 这个世界很美好,一直都是的……无论眼睛看得到或是看不到,世界不会依旧是那个样子的,很美很好。 拥有一颗向往美好的心,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姐姐,你是否想过,由高处向下看,从天空看这片土地。”李裕宸微微一笑,抓住天雪的手,径直带着她飞起,飞到空中。 天空中的雪景多出几分辽阔,和站在山顶看雪相似,却也有着很多不同。 “那边的山,山顶和山脚都是雪白的,但山腰还有许多绿色,浅绿、深绿、墨绿都有,似乎不会被雪掩盖。”天雪紧紧抓住李裕宸,紧张而又兴奋,“山的旁边还有一条河,河水还流动着,在不断下落的雪花中闪烁着光彩……” 雪景很美,但天雪看到的雪景还要更美……因为她的心,因为她的感受,把此刻的雪景看着,刻在脑海中,存放在记忆中最美好的位置。 凝刻、深藏。 雪花依旧纷飞,偶尔急躁,偶尔轻缓……或是向下坠落,或是胡乱飘动,似有生命,在风中轻舞。 天空飞驰着两道身影,雪花落到他们身上,没有冰冷,只有由心底升起的简单的温暖。 他们很开心,不时说着话,偶尔也安静……雪景很美,他们在雪景中沉浸。 雪花依旧下落着,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把这片天地遮掩在雪色的梦幻之中,让雪中的人觉得自己身处迷幻的梦境。 因为梦幻,更加珍惜。 一切,都沉在雪色间。(未完待续。。) ps:这次的章节序列正确了,呵。 第三百九十章 洛依房 纯白的雪花为天悦城换上冬日的新装,些许冰凉飘荡的同时有着暖意滋生。 “好久都没有来天悦城了,好熟悉,好怀念……啊,啊,啊!”金天漫步天悦城的街道,看两旁悬挂温暖之色,不禁发出感慨。 触景生情,心怀感伤……装模作样,矫揉造作。 李裕宸和天雪走在前方,听到了来自身后的感慨之音,仍旧往前走,丝毫不加理睬。 “都到年关了,应该去置办几身衣裳。”天雪微笑着轻说她认定的极其重要的事情,目光落到李裕宸那失去了神采的眼眸,微觉得疼痛,“一定要把天弄打扮得帅帅气气的。” “我一直都很帅气吧。”李裕宸说道。 “是很帅气了,但要更帅气才行呢。”天雪笑着说道。 “若是更帅气一些,那岂不是没有天理了?还让别人怎么活?”李裕宸也是笑了笑,“真是个忧伤的问题。” 金天本来要走上来的,听到他的话,微微愣住,感觉脸上没有光彩,或者说满是绚丽的光彩,和开了一朵艳丽的花一样的。 “不得不说,你5,还很有‘自信’嘛。”一个青年笑着摇头,脸上挂着些无奈的嘲弄。 “当然,做人就要有自信。”李裕宸仍旧笑着,“我真的很帅气,对吧?” “天弄最帅气了。”天雪微笑着说道,配合着他。 “天弄天雪,你们俩可真是好兴致啊!”对面的青年再度摇头,面带讥笑,“就是不知道这兴致还能够持续多久?” 李裕宸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很真切,若是之前那般。还有平静相随……他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他懒得多说话,也不想再做些什么。 眼睛本就看不到事物,只要他愿意,便是可以做到真正的无视……如此刻这般。 “姐姐。该去买些衣物了。”他对天雪说道。 天雪点头,带着他转身,走向一旁的店铺——出售衣物、首饰的小房屋的小楼——洛依房。 “你们给我站住!”青年喝道,只觉得心中很不好受,脸上的颜色不断变幻着。 喝声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他心中更是愤怒,抬起脚便向前伸,却又被一道挂着讥诮的年轻的身影挡住。 “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如就这样算了。”金天耸着肩开口。又是摇了摇头,“你若是实在想做什么,我是不会介意的,甚至期待着你这般做。” 转换成一副似忧郁的神采,仿佛将之前李裕宸的态度继承了,更有一种天下间唯有我最帅的气息悄然释放。 “你找死!”青年大喝,一拳轰出。 金天的嘴中再有轻叹之声,只是尚未叹息结束。便不得不将左手抬起,将那抵至身前的拳头挡住。 “你这么做了。我也是很无奈的。”金天继续摇晃头颅,那忧郁的神情始终不绝。 说完话,摇晃的头颅再甩出较大的弧度,有着发丝在空中飘逸的感觉,接着便是将空着的右手抬起来,再缓缓向着前方……一巴掌甩出。 “啪!” 一声很脆的响。五根手指加不全的手掌,还有着一张脸。 先碰触,后有纹路。 看着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刻在青年的脸上,金天有些满意,又有些不满。耸了耸肩,无奈说道:“都说让你算了的,看吧,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懒洋洋地收回右手,再把左手也放开,两只手掌朝上比了比,微抬的肩膀加上那变了弧度的嘴唇,又是含着欠揍的无奈。 很无奈啊! 他又叹息。 抬起头颅,闭上眼睛,身躯忽然向左移。 “何必?”简单的两个字吐出,他右手轻挥出,落到青年身上,“必须要教教你做人才行啊!” 说着,他的身形变得虚幻,急速的移动浮动着残影,像是一圈幽光,将青年死死缠绕,又有些像是煞气,带给青年以霉运。 他绕着青年转动几圈,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是结束了行动。 “回去好好思索吧,或许此时此事,将是你一辈子的幸运。”他轻声道,甩甩头,笑容淡然,自我感觉很好。 青年倒在地上,衣衫破碎又带些许凌乱,头顶一片散乱,嘴角浮出白色泡沫,向着无神的眼神显示出此刻的落寞……在金天的“教育”之下,他变得很乖巧。 不动,便是乖;物尽,则是巧。 金天反正是这么认定的,轻轻掂量着右手中的储物戒指,带着笑容跟上已经进入洛依房的两道身影。 “这人惨啊,不过是自找的!” “那个人似乎和之前那两个人是一起的。” “天家的人,总会有那么一些败类……似乎,不是败类的也不多了。” “天悦城,如今正是纷乱之时,估计啊,要变天喽。” “那二人似乎也是天家的……” 一番言论,有些话刻意说出,有些话刻意止住,还有很多疑惑,很多猜测……冰凉的风吹过了一切。 进入洛依房,天雪明亮的眼眸便没有停下过,一直在那些衣物、首饰上扫荡,被美丽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连心神都沉入许多,近乎沉浸。 眼眸映出美丽的事物,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而美丽的事物很多,便会看得人目不暇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天雪平时表现得淡然,对于身外之物没有多大的追求,可她还是向往美好,这许许多多的美丽事物让他觉得很舒心。 “看上什么就买,刚才收获不小。”金天走进来,扰了气氛。 天雪将仍有些不愿停下的目光收回,轻轻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把一些她认定不该有的念头抛弃,渐渐归于平静。 “天雪姐姐,我代天弄将这个送给你。”金天走到天雪身前,将才得到的储物戒指奉上。 “这……”天雪微愣,旋即移开了视线,转看向李裕宸。 “姐姐,收下吧,毕竟是金天的一份心意。”李裕宸微微一笑,右手轻拍金天的肩膀,“金天,你是这样想的?” “对,就是这样的,还望天雪姐姐收下。”金天立即谄媚着说道。 他比天雪年纪大一些,但因为李裕宸,他这么喊了,喊得是一个流畅,不少跟随着进入洛依房的人投去鄙夷的目光。(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雪落天悦城 “这位姐姐,您可以在洛依房任选一件饰物。”一个女童走到天雪身前,稚嫩的脸庞堆满笑容。 “怎么回事?”金天代替天雪表达出疑惑。 女童没有回应,将该表述的言语表述,便是转身,略带蹦跳地走开了。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金天再问道。 “一两件饰物,应该花不了多少钱。”李裕宸微笑道。 “先给天弄置办几身衣裳。”天雪亦是微笑,走到李裕宸身边,拉住他的手,“那边的衣裳看起来不错,我们过去看看。” 金天的疑惑没有人来解决,站在原地四顾,有些无措。 李裕宸的言语含着些不在意,天雪则是跟着李裕宸的不在意而不在意,在意的是其他的东西。 一场似错愕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有的人很不,更多的人不明白,重视的人有不少,不重视的人更多。 天雪为李裕宸选了几件衣裳,没有丝毫的奢华气息,也没有刻意浮夸……很平常的衣物,做工很精细,质朴之间似有些许高贵。 “这些多少金币?” +◆,“您好,这几件衣裳免费。” “为什么?” 天雪再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疑惑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应,她不觉间有些恍惚了,把李裕宸盯着。 “既然是免费的,收下便好了。”李裕宸微笑着说道。 “可是……”天雪还想说些什么,但话语被自己止住,没有继续下去,携着几件新意与几多疑惑走出洛依房。 金天还是跟随着,眼眸闪烁光彩,却又变幻不定。边走边摇头晃脑的,身体微躁着,有着太多的疑惑被狠狠压抑。 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三人远去。 雪色伴着红妆的天悦城像是一个出嫁的姑娘,带着些秀气,又有几许端庄。 天雪是参加天家的年选而来。但她却没有准备先到达天家,而是再度来到天悦城最好的客栈——悦来客栈。 “最好的房间给我来几个。”率先走进悦来客栈,金天大大咧咧喊道。 “没有。” 简单的话语让金天顿住,目光四下游走,却没有看到说话的人,愤怒升起,还有一股不妙的感觉伴随。 “没有了么?”他问道。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火气,甚至带上一些轻柔,根本不像是他说的话。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是在询问,或者说不确定他是否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问过了,他便转身,微笑等待李裕宸和天雪走进。 “怎么样,确定住哪里了吗?”天雪轻问道。 “没有。”金天回道。 “走吧,换一家。”李裕宸说道,“哪里都可以住的。” 一个黑衣小斯快速跑过来,拦在了门口。并且抬手,一枚白色的令牌落入手心。停在刚转身的李裕宸的身前。 “这个,给你。”黑衣小斯沉声道。 白色的令牌上有“悦来”两个小字,还刻有一个客栈的图像,特别像是这悦来客栈。 “这是为什么?”天雪问道。 黑衣小斯并未回答,伸手,将令牌递出。也不管李裕宸是否接受,把令牌放开,再以急速向着来处,转眼便是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令牌代表什么?”金天走上来,满是不解。 “收下便是。”李裕宸微笑道。 李裕宸将令牌给了天雪。让她好好保存,再度转身,走进悦来客栈,向着上次住过的房间缓缓行进。 路上有人目光异样,房间之中尽是静谧温暖。 悦来客栈的后庭院丝毫没有属于冬日的模样,有一股温暖的气息飘荡在空气里,使得四季变化不大,所有的景象始终存在于春日间最美丽的时刻。 四季如春,于住宿者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悦来客栈就这样做了,而且做得很不错。 没有雪花的冬日,对于天雪而言,总是少了许多东西,但有李裕宸她在的身边,一切都是安然。 “过几日,家族的年选便将开始,若是获得年选前十的名额,则有机会加入幻月宫。”天雪的目光停在李裕宸身上,微笑说着一直都有的憧憬,“能够加入幻月宫,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怎么的不一样?”李裕宸问她。 她也说不清楚会是怎么不一样了,只是当初是这般想,如今仍旧有些未消的愿,希望能加入幻月宫。 她摇头,又点头,轻声说道:“姐姐就是想加入幻月宫。”顿了顿,轻问,“天弄也想加入幻月宫吧?” 李裕宸知道她说的是真正的天弄,并不是此刻仅是带入身份的自己……他有些遐思,有些杂思。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笑道:“一起加入幻月宫,看看幻月宫能够带来什么样的不同。”深吸一口气,伸一个懒腰,“好想早些看看。” 幻月宫是幻界的一个大势力,他确实是想去看看的……他想看的,是幻界,是月亮,或许还有一座宫。 他对幻月宫的了解不多,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多,他想去幻月宫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哪里看这个世界都差不多……天雪想去幻月宫,他便跟去幻月宫。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多……但他有着些珍惜,想跟在她的身边。 像是在灵界有一个哥哥,他在这里有一个姐姐。 她便是他的姐姐。 他确定。 他认定。 有雪落,不在悦来客栈,却是在天悦城中盛放。 “家主,天弄和天雪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该是有大机缘。” “三日后的年选。” “一切照旧。” “大长老、四长老、五长老。” “天家的荣耀,他们的心中没有多少,少了一颗为了家族发展的心。” “怎么做?” “可以做些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明白。” “你不明白。” “为何?” “因为……我也不明白。” 天家深处轻响的对话沉入了似有疯狂的雪中,正如话语最后,说话者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有太多的迷惘。 正是明白自己不明白,做与不做之间,更是难以抉择,才会更迷惘。 “一切照旧,顺其自然。” 叹息再响再消失,雪花依旧不断向下。 本就有着白色的天悦城铺上更多的纯洁美好……悦来客栈内虽然不会有冰冷,可天空中的雪花还是能够看到,又是不一样的美好。 雪落着,是美景。 该美好,便美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悦来客栈里的老人 悦来客栈里的夜晚,没有冰冷的冬日,视线投到窗外,有着雪花伴着月光落下,朦胧着消失。 夜晚是安静的,没有白日间的喧嚣与尘笑,唯有一份唯美的清幽时刻伴随……可修炼,可入梦。 此刻,可以做些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天雪炼制丹药,一有时间便是炼丹,想把这项技艺熟练,想成为一名炼丹师,渐向着炼丹大师。 李裕宸站在窗边,微抬着头望向夜空,不见曾经的璀璨的星光,不见此时的柔美的月亮。 看不到漫天落着的雪花,看不到雪花在月光中朦胧,看不到充斥梦幻的夜晚……他的眼中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似乎不会有终点。 他看不到一切事物,但嗅觉很灵敏,能感受到药鼎中的丹药在凝聚,那股芬芳令他感觉到迷醉。 他的听觉也很灵敏,声音似是可以放大,一些细微的声音无法逃出他的耳朵,传动着来自窗外的声音,来自悦来客栈的声音,来自天悦城的声音,来自这个世界的声音。 恍惚间,他听到了来自灵界的声音。 他¥,们过得怎么样呢? 他默默想念,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到那些熟悉的人的身旁,到那些未知的角落。 在窗边呆了很久,半个夜晚那么久,越过思念那么久。 很久,就是很久。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正对门外的金天。 “有人要找你。”金天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有些担忧,“找你的人应该不简单。你小心一些。”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说出来之后也仅是想了想,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似乎是在担忧里默然,似乎是在无奈中忘言。 “知道了。”李裕宸点头,一如既往的平静。 白日里的事情。他有着许多疑惑,虽然没有怎么猜测,但知道有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是逃不掉的,他也不会逃。 如今,该是面对之时。 他离开了房间,又让金天认真守着这个房间,独自一人走在庭院中,缓缓向着深处。 庭院的最深处。有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 “终于来啦。” “嗯,来了。” “我想确定一下,再拜托你一件事情。” “请讲!” “那天晚上是你?” “是吧。” “你是否愿意接手悦来客栈?” 到此处,李裕宸沉默了,时间不长,有着笑容浮现脸庞,似追忆曾经而得到的美好。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请讲!” 李裕宸闭上看不到事物的眼睛,于记忆里搜寻片段般的画面。将其变换为文字,再慢慢组合。 些许沉寂。他轻声说道:“曾经有一间客栈,叫做平安客栈,客栈里有一位老人,名字叫做刘平安,刘是生而有之的姓氏,平安是平安的平安。” “平安是长辈的赐予。平安渐成为他的追求,平安最后是他的道……他入平安道。” “一生安守平安客栈……也苦守了数百年。” 他想到了刘平安,想到了浮青城中平安客栈里的那位老人,用数百年的时间守一间叫做平安的客栈。 相似的景,相似的人。总会有些东西是注定相似的。 当然,有很多东西不相似,且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并没有说多少,很多事情也没有刻意去描绘,但老人有所感悟,时光的沉淀而产生的错感,是无数记忆想起之后混杂在一起的恍惚。 苍老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很少很少的笑,又伴着些开怀。 于生命尽头而言,生命里最美的便是曾经。 “人,或许想,或许不想,总是会死去。”李裕宸打断老人追忆过去,轻声念叨着感慨。 “是的,人总是要死的。”老人笑了笑,微有自嘲,“注定会死,能接受死亡,但总想多活。” 李裕宸点了点头,默然。 “多活一年,多活一月,多活一天,多活一刻……总是不想死的。”老人说道。 李裕宸默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默然。 “你很年轻,也很强,将来还会更强。”老人的话语苍老又平静,“让你守着悦来客栈,是不现实的,仅是我的一份错念。” “你的将来,不会限定在这些小地方,会在我曾经有过期盼的地方,会在我如今也没有想到过的地方。” “应该会在很远很远的远方,甚至不会在这个世界,超脱这个世界。” 老人的言语让李裕宸露出微笑,笑得平静、淡然。 “抬头,此刻应该有月亮的,可是我看不到。”李裕宸抬起头,视线在黑暗里延续,却不愿一直处在黑暗,“我知道天上有月亮……很想看一看。” “你想说什么?”老人问道。 “你应该没有看到过星星,没有看过满天繁星,更没有看过璀璨的星空。”李裕宸轻声道。 星星?满天繁星?璀璨的星空? 老人努力去想,却什么都没想到,或者说想到也不能确定,只能叹息,问道:“你说的那些事物,应该很美好吧?” “另一个世界,星光璀璨,星空梦幻。”李裕宸点了点头,并不说明。 幻不出那星空应有的模样,老人只好不再念想。 抬头,看月亮。 李裕宸抬着头,想看月亮,想看星空……想看有着月亮的星空。 他想到一个人,想到七个字:敢教日月换新天! “世界很大,应该到处走走的。”他轻念,笑了笑,愿想,但不再想。 “世界很大,应该到处走走……”老人跟随着念着,也是不愿再去想,“都要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想法是自己的,抉择也由自己决定。 李裕宸幻想着黑暗中有光,有星空璀璨又梦幻,有月光皎洁又柔和。 他不理会老人的所想所念,越来越同意吕中鑫提出的那七个字——敢叫日月换新天,真的可行,他真的很想让那七个字变为现实。 他好想,眼睛里看到光亮。 “我若死去,这悦来客栈应该怎么办?”老人轻声问道,似有忧伤。 “存在,是有道理的;消失,是有道理的。”李裕宸轻轻一笑,“反正都要死了,何必想那么多?”(未完待续。。) ps:第二更可能会很晚,有点……衰! 第三百九十三章 年选就绪 四季如春的悦来客栈透进一股寒冷,庭院中也多出了雪的身影。 “雪花落下,为大地添一件衣裳,纯白之间携带清凉偏冷的寒意,会把一切盖住、尘封。”老人看雪,心生悲意。 李裕宸仔细听着雪与空气轻触的声音,寻到属于雪的特有的清冷的味道,似任由雪花将这个世界尘封。 冬日的雪花会淹没一切,但还有着春。 春天在冬天之后,在雪中沉睡的万物将苏醒,会迸发出新的生机,若是重生……等待春天来临,一切都将改变,会更加美好。 “这里有不少的花吧,会被雪花欺压的。”李裕宸说到了其他地方,“只是不知道这里的花是否承受得住。” 空气里不仅是有雪的清冷味道,还有更多的花香,在四季如春的庭院中生长、娇美,又在雪中接受着苦难。 为花感伤,又何尝不是为老人? “能不能够承受得住,就是花的事情了。”老人叹息,看着雪落于花,盖上一层白。 “花开花谢,最自然的规律。”李裕宸有些默然。 庭院深¥∷,处暂得沉默,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陷入一种诡秘的静,不愿打破。 月亮的光华照着雪花不断下落,把庭院里堆满了,透着一股寒,使得庭院里的空气冰冷,却又无法渗透到紧挨着庭院的房间。 雪中踌躇许久,沉默许久,老人终是发出一道叹息声。 “天会亮,人会死,命中注定。” 黑夜过去就是白日,人活了一定的岁月便会死去。都是注定的……至于所谓命中注定,则是这世间的许多事,一切皆有着定数,努力也不能改变。 注定,懒得去改变。 天明,雪依旧在落。老人也还没有死去,但李裕宸已经不在庭院深处了。 “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你希望我有事情?” 金天的担忧被李裕宸回得尴尬,微张嘴巴而又一时无言,似是有些呆傻。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何况我也没有去找他们。”李裕宸轻轻笑了笑,“我只是去庭院深处看了看。” 金天的嘴巴再张了张,可依旧是无言。默默看着李裕宸推开房门,进入那没有雪的冰凉的温暖的房间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明白,然后思索,最终叹息,“还是不管了。” 耸耸肩,再轻轻微笑,一切便都过去。 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更是想管也管不了。他只能这么想,无奈时的自我安慰。换取暂时的心安,也可能将这份心安继续向后延续。 李裕宸进入了房间里,守着天雪炼丹,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再离开房间,时间过去三日。 “天弄,我们这次回到天家。一定要低调,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我们只要通过天家去往幻月宫便好,尽量不要理会其他事情,只要我们做好我们的事情就行了。” “天家始终的天家。‘天’是我们的姓氏,始终都是天家的人,留着天家的血……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追究太多。” “天弄,你……” 天雪本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却是被李裕宸的言语所打断。 “姐姐,你说的那些我懂。” 很简单的话,由李裕宸平静着说出来,便是换来了天雪的不言……她知道,他都懂,只是她想说,但如今他不想听,她便不再说。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天弄,但他是她的弟弟,他认定,她亦认定。 他说懂,她相信他都懂。 言语里的唠叨被反驳了,并不意味着那份心意改变,在某种意义上,更能使人与人的关系紧密,他们便是如此。 因为关系好,所以会说。 “天弄,我们回去吧。”她说道。 她感觉,弟弟已经长大,自己不该再是当初那般的唠叨,有些欣慰。 “嗯,回去。”他微笑。 天空落着小雪,雪花纷纷洒洒的,把天悦城的红妆遮掩,剩一份纯美的白色,空气里的清凉让人觉得舒心。 缓缓走在街道,李裕宸和天雪丝毫没有赶去天家的迹象,像是逛街,细看一座城的清冷与热闹。 “天家的年选开始了,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每年都有好戏看,倒是今年会更精彩一些,多了不少的外人呵。” “猜猜今年幻月宫在天家的招收名额会花落谁家?” “有什么好猜的?” “只要不被天家包完就好,最好能够让其他势力抢夺一些,哪怕是外人得到一些也好。” “还是不要被外人得到了……” 天家是天悦城第一大家族,数百年前便是如此,为表示其超然的地位,每次的年选都对外开放,可以让其他人参与,争夺幻月宫分配下的十个招收名额。 每一次,十个名额中大多都属于天家,让很多势力不愉快,却又只能在旁眼红,妄图有人打破,而如今则有了机会。 因为秘藏,其他区域的人来了不少,其中不乏天才,更有在秘藏中获得机缘的人,注定今年的天家年选会精彩许多,充满许多未知。 天家年选,凡二十岁下者,皆可参加,争天家许下的奖励,夺幻月宫的招收名额。 听着雪落的空气里的声音,李裕宸听到了许多未曾了解的事情,又只是轻飘笑过,陪着天雪走在雪中,感受雪花不断下落着的美景,沉浸在心想的美好。 天家所谓的年选,幻月宫的招收名额,他都不在意。 天雪在哪里,他便去哪里。 她是他姐姐,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他心中认定,倍感珍惜。 “已经到了,好多人呀,有些紧张。”天雪小声对李裕宸说道,“比赛是挑战的形式,我们先等一下,最后出场。”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最强的人总是最后出场。”李裕宸平静道。 “呵呵,又有这样自大的人。” “还真是的,不过也好,每年的欢乐都在这些人身上。”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嘿嘿。” “你们怎么都不看好他们呢?” “哈哈,你真逗!” 耳畔的声音始终只是在耳畔,听一听便过了,无需在意……李裕宸认同了天雪所说的低调,只是笑了笑,和略有紧张的天雪一起走到一边。 似乎是理解人们的心绪,天空落着的小雪停下了,有着温暖的光明悬在天穹。 一切,就绪。(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幻月令 “十个挑战擂台,分别决出十个名额,由左边到右边,标记着一到十,那是排名,而天家依据这个排名发放奖励。” “那边是幻月宫的人,他们身前有一块墨色石钟,当石钟发出响声时,便意味着挑战结束,通常是傍晚。” “我会在傍晚前去争夺最后一个名额,我一定可以的!” 天雪轻声述说着,内心无比坚定,对于幻月宫的招收名额,志在必得。 “姐姐,放心,有我。”李裕宸说道。 天雪轻轻“嗯”了一声,于微笑间狠狠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些问题。 太阳悬挂高空,释放着光和热,光温暖的光芒落到人的身上,携带似柔软的舒爽。 雪不融化,但多了许多闪烁的绚丽,耀在目光中,纯白的色彩充满了迷蒙的梦幻,似乎并不真实,而感受到的美好也仅是虚幻。 无论如何,天雪很享受,观战之余不忘欣赏风景,仿佛此次年选和她无关。 “天雪天弄,你们终于来了。”天健出现,扰了美好的时光,“不知道你们这次能有什么收获。” 》≧,有些似老友的相见,话语并没有多少激动,反而是有些淡然,仅一份见到的安心。 只是,真是这样么? “能不能有收获,不是你能够决定的。”金天悄然出现,满脸的微笑动人,“我们商量个事情,如何?” 很突兀的话,几乎没有的转折,就那样简单、直接,还有一只左手的缓缓伸出,搭在天健的肩膀上。更像是相见的老友,直接跨过了寒暄,进入了正式交流。 金天搭着天健的肩膀,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们不会有事吧?”天雪担忧道。 天健毕竟是天家的人,碍于“天”这一姓氏,天雪有些担心。至于金天,则跟了几天了,虽然只是跑腿,却似做着仆从做的事情,已经被天雪认可,当作自己人。 “他知道该怎么做,分寸把握得比较好。”李裕宸轻轻笑了笑,“很快就会回来的。” 天雪有些不相信,内心总觉得有怪异存在。只是轻思之间还未说些什么,便看到金天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冲向了十个挑战擂台中左数的第三个。 登上第三个挑战擂台,那便是要挑战如此的第三名。 “第三,他可以么?” “可以。” 天雪轻问,李裕宸肯定回答,众人的目光都转移了,到第三个挑战擂台。 “我是金天。金是金天的金,天是金天的天。你就在我的脚下臣服吧。”金天脸上浮出傲慢,在对方携带愤怒快速靠近时,手中出现一块带着怪异的骨头。 半米多长的骨头不知不觉有了两尺多,其顶端的部分变得更加宽大了,有些像是一个骨质大锤。 对手快速靠近,金天将骨锤随意挥动。 “砰!” 金铁之音盖不住刹那后响起的碰撞声。有两条抛物线在空气中美妙着。 一锤,武器飞,人也跟着武器飞。 “哇咔咔,这第三名的位置是我的了,你们谁也不要和我抢!”金天大笑。旋即感觉不对,微有思索,双手带着骨锤挥动,再大笑,“我欢迎你们前来挑战!” “小人得志。”天雪轻轻说了声,却是没有不满。 金天选择的是第三个擂台,等于是空了两个出来,她猜测是为她和李裕宸,内心有些满意,却又有些忧愁。 “他做得对,应该奖励。”李裕宸微微一笑,“姐姐,你说应该奖励些什么?” “奖励什么?”天雪疑惑。 “好像没什么可奖励的。”李裕宸一副大人物的口吻,“就让他去幻月宫好好深造。” 天雪微愣,旋即轻轻一笑,忧愁在不觉间被抛弃。 “天雪、天弄,家主已经同意,让你们回到家族内地。”天镇山走来,微笑着说道。 “六叔,谢谢您!”天雪真挚说道。 “六叔,我们不会去家族内地。”李裕宸平静说道,“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去幻月宫。” “天弄,你说什么?”天镇山惊异,转看向天雪,“真的?没有骗我?” “天弄说的是真的。”天雪将这尚未确定的事情说了出来,坚定这会成为事实。 天镇山微微顿住,深深吸入一口气,笑着道:“恭喜!” “呵呵,你连恭喜都说了,不怕他们刻意骗你,想要让你开心?” “我可没有从幻月宫得到什么消息,也根本就没有听说这次年选会有特招之人。” “想一想他们两个的实力,他们说的话,有可能吗?” “我感觉我都要被笑死了,哈哈……” 恭喜一落下,便是有着损言到来,同是天家人,却对家族之人毫不留情,更不懂得在外人面前收敛。 “天雪天弄,你们没有骗我吧?”天镇山问道,双手紧捏着拳头,很是担忧。 “虽然幻月宫的人还没有确定,但我们不会骗您。”李裕宸说道。 “还没有确定?哈哈!” “一个又瞎又废的人,说这样一些话,我不知不觉就信了。” “我也是信了,而且是信到不能再信的那种。” “我们天家何时出了这样一个满带搞笑天赋的人?就是不知这是家族的幸事,还是家族的耻辱?” 又是一番言语攻击,天雪靠近了李裕宸,将他的衣角攥得紧紧的,微冷的眼眸扫动着,把那些笑着的人的面容记住,狠狠刻在脑海。 天镇山觉得脸上一阵变幻,想要说些话,却又张不开嘴巴。 “每个家族,总有些渣滓,总觉得生活在先辈的光辉之中,守着前人刻意留下的历史,像是蛀虫一般,将偌大的家族内部镂空。”李裕宸依旧平静,“在哪里都一样,不需在意。” “家族是需要这些渣滓的,毕竟家族需要一些狗,去咬某一些人,让他们做一只只知道疯狂咬人的狗。” “若是成功,他们则刻意继续当渣滓;若是失败,他们只是死狗。” “现在,他们都还活着。” 平静的声音一直讲到结束,没有一个人开口反驳,因为想反驳的人都被压制住。 李裕宸说完,有着两个纯白若雪的令牌飘了过来,在他身前颤动……正面为幻,背面是月,却没有宫——幻月令!(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生命的默想 幻月令颤动着,紧张而又激动。 李裕宸伸出手,平静着将身前的令牌接下,感受幻月令传递的意念,微转身躯,向着远处抱拳。 没有任何声音,连着挑战擂台上的打斗都陷入了沉寂。 “好了,现在该相信了吧。”李裕宸说道。 “相,相信……相信。” 看到幻月令,没有谁不相信,哪怕内心仍不愿意相信,都不得不信,一切的质疑都变得很无力,而且很可笑。 李裕宸拿着两个幻月令,这就是事实……再真不过的事实! “天弄,这,这……这是真的是真的?”天镇山满脸激动,连带着言语有些混乱而不知晓。 “天弄,我不是在做梦吧?”天雪呢喃,也有些失态。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李裕宸笑了笑,“眼睛可能被外界之物蒙蔽,内心可能在执念之下屈从。”略有停顿,“是真是假,其实每个人都是知晓,只是是否愿意相信。若是相信,一切都是真的;若不相信,一切都是假的。” 他微微摇头,眼睛正对着太阳而不见任¥▲,何光亮,但他心中有光,世界明亮。 悄悄地,有人退去,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消失在人群中,再没有任何脸面出现。 “在我金天的脚下臣服吧!” 金天的叫嚣声在空气里响动,他的身形则是由第三个擂台到了第一个擂台,若是之前那般挥动骨锤,把擂台上的人影锤飞。 “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不是不对劲,而是根本就不正常,从开始到现在,天家的人一个都没有上擂台。” “别说。还真是的。” “有几个很特别的年轻人也没动。” 年选的气氛有些压抑,处处透着诡异,令不少人嗅到不安,想看好戏的心情消失,只愿快速逃离此地。 太阳温暖的光芒渐渐隐去,一声钟响带动雪花的飘洒。使得天地重归纯白美好的冷寂。 天家的年选结束,金天获得了第一名,从第二名到第九名,没有一个是天家的人……天家的奖励照常发放,幻月宫的十个招收名额也适时给出。 伴着雪花的黑夜,李裕宸和天雪再一次去往悦来客栈,住在之前住过的温馨房间。 金天随着其余九人一同参加幻月宫的考核,若是成功,则能够算是幻月宫的弟子。若是失败,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他能成功么?”天雪有些担心金天。 整个年选都透着不对劲,往年能够有大半人加入幻月宫也让人不再是那么的相信,她也如此,而且担忧的并不只是金天,还有其他的尚不明确的东西。 “他若是不行,那就算是幻月宫的损失。”李裕宸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平静。 黑夜里有静好。月亮依旧悬挂空中,洒下清凉静谧的光辉。房间里再生灵力火焰,飘然钻入药鼎,换啦温暖的芬芳充斥整个房间。 李裕宸站在窗边“看”所谓的风景,听着风雪中的声音而沉寂。 他又离开房间,走向庭院深处。 “你又来了。”老人微笑说道。 “我又来了,想送送你。”李裕宸很平静。细细感受风雪,嗅着变了味道的芬芳,“生的尽头是死,这是注定的。” “是的,生命总会有尽头的。”老人点头。 “那些花的味道发生变化。少了一些生机,多了几分死气。”李裕宸轻声说着自己的感受,有着几分默然意味。 老人叹了叹气,抬头看着雪花落下,说道:“温室里的花,难以承受这天地的伟力,活得好,也会死得很早。” 李裕宸闭着看不到事物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似乎连思考都没有。 一片连着一片的雪花快速落下,庭院中本就厚实的雪层变得更浓密,残存些许痕迹的花彻底被掩埋,沉入最深沉的死亡之地。 雪落了一整夜,天明时分停歇。 天空升起亮丽的光明,太阳从天边升起,携着清凉的温暖。 “太阳出来了,这世界最绚烂的光芒来带我走,这辈子也算值得!”老人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裕宸没有离去,感受阳光,细数时间流逝。 “生命,总会有尽头,在该离去的时候离去,或许算是生命的幸事。”他呢喃,很不确定,“人总是要死的,哪怕是仙,也是如此,无法超脱生命的……虚妄。” 感受着老人生命逝去,他的脑海不断闪烁许多奇怪的画面,是一副又一副生命逝去的模样。 或平静,或不甘,或辉煌,或憋屈……如生命过程的不同,人死的时候会处在不同的状态,会有不同的心绪、念想。 可是,结局都相同。 死亡,那便是死亡。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走了,却又留下了一间客栈,给我留下了一个难题。”李裕宸低声呢喃,嘴角浮上丝丝笑容,又有些嘲弄,“我很想什么都不理睬的,可我觉得自己做不到,想要把客栈给安置好。” “就像是当初,刘平安让我忘记刘平安这个人,但始终要记得平安客栈一般,我记住了悦来客栈,却始终不知道你的名字。” “也许你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就如我并不想认同一般,始终不过心。” “你或许不说,我必须要做。” 悦来客栈里的老人死去了,李裕宸没有对老人的请求作出承诺,可有些事情已经注定。 这间客栈已经与李裕宸联系在一起,自他进入这间客栈的那一刻起,便是不可逃,会被这间悦来客栈死死地牵制。 已然天明,庭院深处依旧静谧,尘世的喧嚣无法传递而至,似是被尘封。 李裕宸等了很久,一直沉默着。 “人死,魂归。” 声音出现又消失,一团火焰落入空气里,把寒冷驱逐些许,老人的身形亦是随之消失。 庭院最深处的雪花消融了,被雪压下的花也逝去,剩下一片散了热度的荒凉……常在的人不在了,来过两次的人也悄悄离开了。 “姐姐,我们去幻月宫。”李裕宸回到房间,对天雪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天意或许弄人 “从现在起,你们便是幻月宫的弟子,时刻记住‘幻月宫’这三个字,因为,这是一份荣耀。” “你们已经加入了幻月宫,但我不求你们做出多大的贡献,但必须要捍卫幻月宫的尊严,用行动来坚守这份延续数万年的荣耀。” “幻月宫,乃是灵界第一大势力,你们要时刻记得。” 李裕宸和幻月宫在天悦城招收的弟子一起,听着外堂长老的说教,心中有些感慨。 外堂长老说的话并不算多,而且有着反复,反复述说荣耀与尊严,延续数万年而始终不变的豪情,是属于幻月宫弟子所应该拥有的信念。 幻月宫,灵界第一大势力。 仅是这几个字,能够带来的东西便有很多,让几人面色微有涨红,心生澎湃之意,恨不得此刻就为幻月宫奉献生命。 因为“幻月宫”这三个字,一切都已确定。 “你们已经幻月宫,但仅仅是外堂弟子,若是还想要成为内堂弟子,需要付出许多努力,而要成为核心弟子,更是需要你们用生命去奋斗、拼搏。” “我只负责将你们∨▼,招入幻月宫,其他的,便都是你们的事情了。” “我的希望,之前就已经说过,但我还是要说,必须要说!” “请记住你们的身份,时刻都要记得:捍卫幻月宫的尊严,守护历经万年而不曾改变丝毫的荣耀。” 外堂长老像是一个疯狂的信徒,作为幻月宫的一份子而感到骄傲,时时刻刻都念着幻月宫,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幻月宫好。 李裕宸不再多念想什么,默默听着。等待到达幻月宫的时刻,等待进入幻月宫之后的美妙时光。 他想见证,幻月宫究竟有什么不同;他想知道,幻月宫的背后究竟是谁;他想……什么都不想,就是默默过着生活,把境界快速提升了。方便做一些事。 他想回去,想回去看看。 看看熟悉的景,看看熟悉的人……还有很多人和事物可以看的,想要看到,想要眼中有世界。 没有任何风波,一行人抵达幻月宫,只能算是幻月宫的地域,只是一处分部,离核心很远。 “此地便是你们今后生活的地域。尽管这里不是真正的幻月宫,仅是分部,但你们能够获得的修炼资源不会比幻月宫总部的外堂弟子少,甚至,可能还会有更多。” “你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不断提升境界和实力,待半年后的内门弟子竞选。” “除了天弄,你们都离去吧。会有人来接应你们,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在其余人的不解及羡慕中。李裕宸随外堂长老离去,到一处幽静地。 “我的名字叫做姬如仲,只是幻月宫的一个外堂长老。”外堂长老盯着李裕宸,这般说道。 李裕宸对于外堂长老透露姓名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点头,平静说道:“姬长老。有话请讲,若是能力之内的事情,天弄会尽力帮助。” “你现在应该是王境吧?”姬如仲笑着问道。 李裕宸点点头,承认下来。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姬如仲微有些感慨。“我都活了一把年岁了,才是皇境……” 感慨中有无奈的叹息,但没有继续,包括一些问题,也没有问出,就那样有了简单的了解之后便将此事截住,只是伴随思绪浮动异样。 “境界高、实力强,便能够决定一切,所谓年龄,在面对生存之时,不会有优待。”李裕宸摇摇头,依旧保持平静,却又忍不住生出叹息,“只有活得久,才是能自傲的资本。” 年龄越低,仅仅代表将来会有更多的提升机会,并不代表一定有将来。 天才,一直都不会缺少,可真正能成长起来的天才,并没有多少……天才可以变成庸才,天才可能死在成长的路上。 对于李裕宸的话,姬如仲感到满意,却又忍不住有些伤悲。 “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姬如仲问道。 “因为功法,暂时失明,会有好起来的时候的。”李裕宸轻轻一笑,“有所得必有所失,以失明换修炼速度加快,又只是修炼的殊归同途罢。” 姬如仲点点头,内心有着感慨,却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了联系方式,让人来者李裕宸离去。 “如此年轻的王境,半年后的内门弟子选拔,那是没有任何问题。”姬如仲抬头望着天空,“见他如此淡然,估计也看不上所谓的内门弟子选拔吧?” 一声叹息,带有些不甘心,又是希望不真实,只能是默然间闭上眼,尽量不去思索这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情。 虽然姬如仲并未明说,但李裕宸很清楚他的念想,若是对待悦来客栈的那位老人一般,内心有些繁复,细细思索,终究只能不去思索。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声音的反复似是无奈,却是一份追忆,想起自然,想起说自然的人,想起那一直自然的吕自然,还有他的祖宗,通天教里的那位名为吕中鑫的老人。 一位老人,意愿宏伟,更主动放弃仙,生生将自己打到仙之下,默默等待新一次的突破。 “是你让我曾看到这个世界,是你想要教这日月换成新天……我来到这个世界,冥冥之中,真的有着注定么?”李裕宸呢喃,发觉已经很难确定。 所谓轮回,不过是诸多仙构筑的世界,却又只是失败的产物;所谓注定,不过是人的一种心理安慰,只能换来暂时的内心安定。 可是,真的没有轮回? 只是,真的没有注定? 仙能够构筑轮回,尽管失败了,仍旧有仙不放弃;冥冥之中无注定,却又仙坚持,把那未来给推测。 “有或是没有,真的有那么重要?人活在当下,可以追忆逝去的过去,可以展望未知的将来……我想做的,只是好好活着,把心愿完成。” “我还没有到达你们那样的高度,不知道你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我就是我,只做我的事情。” “就像我有一个哥哥,我在这里,有一个姐姐……我是李裕宸,我是天弄。” “天弄,或许就是天意弄人吧。” 李裕宸握紧竹箫,记忆与现实相纠缠,所有暂时不得解的念想和无奈,都被抛弃。 既然在这里,他便要做好他……要好好活!(未完待续。。) ps:更新不稳定,请原谅哈!看看书,收藏、推荐能给就给吧,能打赏和投月票就更好了,搓手…… 第三百九十七章 命运似是捉弄 黑暗,没有光亮,像是最深的夜。 黑暗很黑很暗,但通常是安静的,在失去视觉的同时,可以享受一份安宁与静谧。 李裕宸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人,守着自己单独的偏僻的小院,默默做事,不受外人打扰,过着悠然的生活。 “咚,咚,咚……” 悠扬又带宏大的钟声落入空气中,将一片延绵的群山震动,除闭关之外的人,都被钟声侵扰。 “又有些事情罢。”李裕宸呢喃,缓缓向聚集地走去。 通过山与山之间的桥梁,众人聚集到一座顶部平坦的山上,接受天空降下的彩色的祥瑞之时,看着悬在中央的一处似玻璃的巨大球体。 “古蔺城附近有异象,似是将有秘藏出现。” 球体上显现的字迹与人声混在一起,点明了此次引钟声将众人汇集的目的。 “此次秘藏,将由彭长老、柳长老和姬长老带队,有意者可于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报名,最终人选将由三位长老共同商议决定。” 苍老又平静的声音悄然响起,遮住所有的议论,又像是说这番5,话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话语落下的瞬间便是沉寂。 “又是秘藏?哪来的那么多秘藏?” “想要超越其他外堂弟子,成为内堂弟子,甚至成为核心弟子,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我肯定是要报名的!” “对对,我也要去报名。” “等等我,我也报名。”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总是多于愁……许多弟子感到兴奋,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又有人患得患失。怕是失去此次前往秘藏的机会,有些矛盾。 弟子兴奋,长老们也很兴奋,知道这是一干弟子快速成长的机会,却也担忧着她们的安全,甚至还会有更深的忧虑。 李裕宸有些默然。对于秘藏没多大的兴趣,更联想到上次的秘藏,不确定此次秘藏和自己有无关系。 “老大,可终于找到你了。”金天的身影忽然间冒出,嬉笑问道,“我们去不去?” “你怎么看?”李裕宸问道。 “我无所谓,就看老大你怎么想。”金天微笑,“你若说去,我就跟着去;你若说不去。我就留在这里。” “天弄,你去不去?”姬如仲出现,看着李裕宸,“我知道你并不愿意,但我希望你能去。”稍顿,“秘藏掩藏无数机缘,对于你的成长也有好处。” 李裕宸笑着摇头,平静说道:“姬长老。你认为我会在意这些机缘?你认为这些机缘于我有用?” “你怎么对姬长老说话的?” “姬长老让你去,那是看得起你。你别不知好歹!” “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实力就很了不起。” 耳畔的声音很响亮,李裕宸只是摇摇头,觉得无奈,也为这些人感到一些可悲。 他懒得说什么,但不代表金天不会说些什么,拿出那块似是锤的白色骨头。盯着那些嘲弄的人,冷眼之间有着战意。 “那些嘴巴里有屎的,给老子站过来,老子来给你们好好上一课。”金天大喊道,丝毫不在乎在哪里。也不在乎会有怎样的影响。 闻声,人动、声响。 “都给我停下!”姬如仲喝道,挥了挥手,再道,“都把嘴闭上!”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是停下了,一片区域都是失去了声音,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姬如仲的身上。 “记住你们的身份!”姬如仲声音微沉,目光在场中扫荡,“你们都是幻月宫的弟子,都应该心向幻月宫,弟子之间应该相互关心、帮助,而不是相互敌视,甚至厮杀。” “在幻月宫内如此,若是在外,不知道你们会做什么有损幻月宫荣耀的事情。” “我决定,这次前往秘藏,刚才争吵的人,都在这里呆着,先把心态给摆正。” “你们,都好好想一想!” 有人丧气,有人欣喜,但都心头沉重,细细思索着。 姬如仲离开了,接着有着更多的人缓缓离去,流淌的空气变得沉寂了许多,气氛也有些怪异。 “现在好了,不用费神了。”李裕宸微笑道。 “是啊,不用费神。”金天强挤出一丝笑容,狠狠抓紧骨锤,睥睨着四周,“还有没有嘴巴臭的,还有没有皮痒的,老子奉陪到底!” 听着他的话,更多的人选择了离去,似逃离,生怕被他缠上。 “唉,秘藏啊,这么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金天叹息,似有些忧愁,甩了甩头,任发丝于空气飞扬,“世间果然没有完美的事情,特别是对我这样近乎完美的人。” “你很有潜力。”李裕宸微笑,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属于你的,你已经得到了,希望你能珍惜。” “我得到了什么?这块骨头?”金天顿时变幻神情,疑惑出声。 “得到的便是得到的,不要在乎是什么,只需要珍惜就好。”李裕宸说得很神秘。 金天本不相信的,但这毕竟是由李裕宸说的,他选择相信,心中有些莫念,本就握得很紧的骨锤握得更紧,似死死抓住。 “该忙碌的人,始终忙碌,我们得到一份恬静,亦美好。”李裕宸微笑,缓缓离去。 如今的他,懒得忙着争些什么,只需要把自己做好,顺着心意生活……很多东西不想,很多烦恼不再,一切便安好。 回到那单独又偏僻的小院,他继续做着想做的事情,偶尔待得天雪过来,说一说话,讲述一些炼丹需要注意的事情,不时还有金天到来,让他做些事情,恬淡宁静相伴。 生活,简单、宁静。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的内心越发安定。 “出事了,出大事了……前往秘藏的人,全都被秘藏淹没了……”金天到来,说着秘藏最新的情况。 秘藏中是一片汪洋,无数人进入汪洋中,像是被海水吞噬了,再没有出现过,整个秘藏带给人的是一种生命逝去的死寂。 秘藏内部情况不定,幻月宫作为幻界第一大势力,总要作出表率才行。 所以,又有人将前往这个秘藏,总部也将派人来,至于内堂弟子的选拔也是提前,以这次秘藏行动作评判的标准。 “看来,好像我是逃不掉的。”李裕宸苦笑。 逃不掉了,那便去,他只觉得无所谓,内心依旧安定。(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说一些话 古蔺城。 雪花落,唯有一片惨色。 纷飞的雪中有冰封之地,是一片汪洋,被冰雪尘封在透明的光罩中,于白日间闪烁晶莹的光芒。 风景很不错,但没有几人能有欣赏的心情,看着那巨大的光罩,根本没有多少对于秘藏的向往,只剩下一份难言的无奈。 秘藏早已经开启,且持续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进入其中的人,都被那似汪洋的景象给淹没了。 进入,似近死。 “这样看来,还是要我们出场才行。”金天故作叹息,一副悲天悯人状。 “是个问题啊!”李裕宸轻声道。 四周还有着人,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却又是默然,把时间用于思索,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看不到机缘的秘藏,而且已经接下了幻月宫的任务,只能硬着头皮地进入。 “天弄,怎么样?”天雪小声问道。 “跟我走吧。”李裕宸笑了笑,稍转身,微微抱拳,“杨长老,我们三人就先去了,待我们试试这秘藏有何不同。” 27, 说完,他率先走出,身边有着天雪和金天快步跟上。 风雪之中多出三人,缓缓向前,伴着此地此时的冰冷与沉寂,恍惚间有一曲悲歌飘然。 “若是他们不死,必然加入内堂,必定能够成为核心弟子!”杨长老握紧了拳头,眼眸映着的三道身影渐渐地模糊。 雪越下越大,雪中行走的人已然消失,风雪中继续等待的人虽然有过一些冲动,但都被压制住了,没有为了所谓的承诺而轻视自己的生命。 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所有的声音都似消失,唯存有死寂。 “幻月宫延续了数万年,始终在幻界保持着超然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们,不惜为了幻月宫的尊严与荣耀做出牺牲。” “正是有他们这样的人,有许许多多的如他们这样的人。无私为幻月宫奉献己身,敢以血肉之躯为幻月宫的建设添砖添瓦,铸就如今所拥有的不朽的辉煌。” “他们,是幻月宫真正需要的人,也只有他们,才是合格的幻月宫弟子。” 杨长老的身边,有一位老人轻述着,炽热的眼眸中隐隐有着泪花闪烁,同是一位长老。可以为了幻月宫付出一切。 他们是幻月宫最狂热的崇拜者,甘愿将一生都奉献给幻月宫,也如他所说:正是有他们这样的人,有许许多多的如他们这样的人……幻羽弓才有如今的不朽与辉煌。 幻月宫给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他们便是以拥有的一切来报答幻月宫。 幻月宫,印在他们的心头脑海。 幻月宫,他们的信仰。 李裕宸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但他不会在意。只是顺着心中所想而缓缓前行,靠近巨大光幕所在的区域。 “我们真就这样走了过来。然后走进秘藏中?”金天看着即将抵达的光幕,心中的疑惑再也按捺不住,“我们真的要这样做?” “不相信我?”李裕宸微笑道。 “这……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金天说道。 “很多时候,我也不相信我自己。”李裕宸笑了笑,顿了顿脚步。“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你认为还有回去的机会?” “是没有了。” “既然你也知道,就前进吧。” “可是,这好像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吧?” “应该有区别吧?” “什么叫做应该?” 李裕宸没有再说话,对天雪微笑。天雪也对着他微笑……他们之间,信任是无偿的。 把汪洋笼罩的光幕与走动的人不断靠近,光幕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缝隙张开,将靠近的人吞噬。 “你们都能进去,我肯定可以进去,你们不怕死,我也不怕……我是真的怕死啊……希望你们不要把自己坑了,更不能把我坑了。” 金天的声音带上软弱的气息,像是弥留之际的无奈言语,在光幕之外留下了一些散碎的痕迹。 一片汪洋,波澜随风轻轻荡。 满眼蔚蓝,似是天空落水中。 “这就是秘藏?风景好美!”天雪感慨,为李裕宸描绘,“我们走在沙滩上,旁边是海洋。沙滩上的沙石细软,有着不少散碎的石块和彩色的贝壳,海浪很轻很柔,随着微风缓缓扑了过来……” 像是闲暇时候的出游,像是生命最美好的享受,李裕宸和天雪完全没有身处秘藏的觉悟,也丝毫不觉得会有危险,极其享受。 金天保持着微笑,可笑容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像哭。 “这里是秘藏,这里是秘藏……这里可是秘藏啊!”金天在心中反复念叨,似咆哮。 他还漏了一些话,是被他刻意漏掉的,不愿相信,想要抛弃,可始终存在着——这里是会死人的秘藏,而且是已经死了人的秘藏,你们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样轻松? 心中充满了悲戚,却又不能表述,越安宁的环境往往透着越深沉的恐怖! 他怕! “我说一些话,或许你们并不相信,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李裕宸在前进时低语。 “说吧,我已经做好了身陨的思想准备了。”金天苦声说道。 “呵呵,不用那么悲伤吧?”李裕宸笑了笑,不再给金天说话的机会,而且声音微沉,“这里的一切,可能都是因我而起。”微有停顿,“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而改变。” 天雪盯着他,金天也盯着他,盯着他停下的身影,不同的眼眸闪烁的光芒有着极大的不同。 “不要觉得我的话很自恋,不要认为我是在讲笑话,因为我和你们不同……不同的身躯,不同的灵魂,承受的东西不同,使命也不同。” “我并不是这样世界的人,也可以说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还能说我并不是一个应该存在的人。” “可是,我站在这里,这应该很真实。” “或许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真实有虚幻的梦……梦里有很多东西,好像是真的,好像是假的……我自己也说不清。” 言语间有着极多的无奈,还有许多的怅惋,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会浮出,总想着被人听到。 所以,他这样说了出来。 接着,身边的人听到了。 海洋之中的人也听到了。 “我来了,你出来吧。”他叹了叹气,很是无奈。(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做一些事 “你来了,我的确应该出来……只是,我暂时没法出来。” “我需要做些什么?” “随便看看吧,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多久?” “十天。” “可以。” 对话结束,这片海洋再度陷入沉寂,轻柔的波浪随风荡漾,扑打着礁石、沙滩,显示出静谧的美好。 走过海滩,踩过海水,海水中游泳,入海谁抓鱼而没有鱼……单独的海洋旁,金天乘着海风无奈,只好把站立着平静的李裕宸盯着。 “还有十天时间,可要怎么过啊?” “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这样做很浪费时间。” “那你可以做不浪费时间的事情。” “除了修炼,好像没什么可做的。” “你修炼吧。” “似乎……只能这样了。” 金天妥协了,同天雪一般,选择了修炼。 灵气荡在空气里,向李裕宸汇集去,连带他周围的一片区域都被浓郁到粘稠的灵气布满。∴□, 可是,他只是站立着,享受着,思索着……他并没有修炼,更是没有修炼的打算。 “他们进去三天了,但一点消息都没有。”杨长老望着站立的一众弟子,神情有些失落,“你们谁还愿意进去?” 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把脑袋埋得很低,生怕和杨长老扫视的目光对视,怕是被选中。 “看来,是没有人愿意了。”杨长老苦涩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 “我愿意,我愿意进去。” “我。我……我也愿意。” “也算我一个吧。” 断断续续的,有三个人走出,走到了飘飞的雪中,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嘴巴都动了动,但没有任何话语传出。被那连续下了几天的雪花冰封,若是远处的透明光幕一般暂时封印。 三个人离去,渐渐至光幕前,却无法进入,踌躇片刻,又都是原路返回。 “你们怎么回来了?”程长老疑惑,“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未待得三人说些什么,杨长老直接飞起,快速掠至光幕。隔着不短的距离,将灵力送至透明的光幕。 空气里只有极其细微的响声,似在响起的时刻便消逝,存在的痕迹更是难以捉摸……杨长老的攻击落到光幕,带有绚丽色彩的灵力被那光幕吞噬。 “呵呵。” 一声轻笑,其中的感情复杂,随飘落的雪花渐渐消失。 “请圣人来,或可请道君。” 低念伴随意念所动。信息得以传递,穿破虚空。向幻月宫总部飞去。 秘藏处于自我保护状态,在外的人没有办法做些什么,可是已经进入那么多的人,在外的人总是要做些什么。 哪怕做不到,可以请能够做到的人。 既是为了幻月宫的尊严与荣耀,亦是为了进入秘藏的生命……必须要做一些事情! 是的。做些事情。 在秘藏之外守候的着的人如此,在秘藏中无聊着的人如此。 李裕宸享受了几日的闲暇,终于是不再沉寂,对天雪和金天说了几句话,随着没有前进方向的脚步缓缓向前。要用步履考量这秘藏,要到处走一走,寻那秘藏之中尚未出现之人所说的还不错的风景。 “随便看看吧,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李裕宸将秘藏中的人的话语细细呢喃,有些顺应着的念想,也是什么都没有多想。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适合等待,而且早已经习惯了等待;有时候,他感觉自己不应该等待,而且随思绪做些事情。 曾经的他有过无数次的等待,如今不愿意再等待。 等待了太多,他不想等待了,不愿意空洞的等待。 他的实力越来越强,但是他的内心越来越不安定……是离去了熟悉的不安,对未来的事情不敢确定的不安,变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不安。 几日的时间,他想了很多事情。 到最后,他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无趣,很无趣,根本就不应该有丝毫的意义。 他不知道继续思索下去的他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不去想……他看不到世界,他用脚步将世界测量,他用耳朵听这个世界的声音,他用鼻息享受这个世界的芬芳。 站在礁石上,他张开嘴巴大吼,惊起浪涛一阵阵;奔行于海滩,他的身形显得虚幻,一个个的脚印证明他走过;飞驰于天空,他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带动狂风胡乱扰空气;畅游汪洋中,他使劲敲打着海水,翻腾的浪花因为他更加疯狂了。 他不再约束自己,甚至于肆无忌惮……心中所有的压抑,在似狂乱的放纵之间远去。 “这有些不像你,或者说,你不应该这样。” “你的身上,承载了太多东西,你没有任何的理由选择任性。” “无论是在哪里,你都不应该如此。” “你有你的使命,在使命尚未结束之前,不应该懈怠。” “你是你,但不止是你……” 低沉又缓慢的声音在耳畔响动,李裕宸细细听着,听得有些心烦,随着时间的流逝,过了心烦,又觉得再无所谓。 身上纵使背负再多的使命,哪怕生命里有太多不如意……自己始终都是自己,自己的想法才是自己应该有的想法,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真正该做的事情。 像不像是自己,这样了又如何? 身上承载了太多东西,现在就是要任性又怎样? 不管在哪里,自己就是这样没,何妨? 使命是什么?愿意懈怠,又会是哪般? 我是我,一直是我,一直都只会是我! 他躺在了汪洋之上,任由波浪带动身形来来回回,送自己去应该去的地方……哪怕不是应该去的地方,亦是内心想去的地方。 到哪里,都可立身。 到哪里,都无所谓。 到哪里,都是安定。 他不愿意再等待了,随心随性去做一些事情。 他不愿意再等待了,想要打破加诸在身上的所谓使命。 他不愿意再等待了,想做自己,想做回自己……做真正的自己! 随海上的波浪行进许久,他站了起来,站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微抬着头,看着该有又不该有的太阳,还有着不同于秘藏之外的温暖,甚至带上炽烈。 “太阳啊太阳,你那么亮,你那样热,又能怎样呢?”他轻喃,嘴角带上一丝微笑,微笑中隐有嘲弄。 他仔细看着太阳,看到了一抹光亮。(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走了走 一抹光亮,落到黑暗中。 太阳炽烈的光芒穿透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为李裕宸的眼睛带去一抹轻缓、柔和的微光。 “刚刚说了你,你就忍不住想要证明?”李裕宸呢喃,微笑中的嘲弄更深了。 温热又带清凉的风由这片汪洋的尽头吹过来,吹拂他的身躯,吹着他的衣服飘动,拂着他的发丝飘扬……恍惚间,他的身形被风吹散,像是烟云,随风飘散,悄然间不存。 李裕宸消失了,被海风一吹,不知去了何处。 “就是这里?” “这道光幕,似乎没什么奇特。” “既是封存了秘藏,总归是要小心一些,免得触了某些规则才好。” “可是,似乎……好像不怎么对啊?” 一个老头在狂乱的雪中飞行,细细打量暂时封印了秘藏的巨大的透明光幕,嘴中不时有着话语蹦出,却只有疑惑越来越深。 “老余,怎么样?”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不是觉得一头雾水?” “是不是很有骂2∈,娘、打人的冲动?” 在地上,一个十余岁孩童般的身影嘿然笑着,不时说着话,刺激天空中的老头。 “闭上你的臭嘴!”老头大喝道,脸上的神情显示出怪异,“老子是看不出来,老子不信不能够看出来什么,老子现在就想骂你的娘,老子现在特别想打你……” 一连串的话语攻击,只让地面的孩童笑得更欢乐,甚至在笑到极致时,不断在雪地里打滚。 骂过了,老头的心情也平复许多。缓缓落到地面,一下子坐到雪地里,小半截身体都被雪层遮掩住。 “我是没办法了。”老头颓然道。 “我也没有办法。”孩童无奈道。 “那怎么办?” “凉拌!” “怎么凉拌?” “等天凉了,再拌。” 一老一少得到了共识,就那样坐在雪地里,盯着透明光幕。眼神、姿势都很怪异……不久后,他们被埋在了雪中。 雪中的两团不起眼的突兀点上,有着些许光芒闪烁,渐变为一根又一根的细长的线,不断交织、纠缠,最终乱作了一团,再难飞彼此。 埋在雪中的人……睡着了。 “看到那些光线没有,两位前辈正在忙碌,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可是。我放心不下啊!” “我也放心不下,可是,这毕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唉,只能等了。” 程长老阻断了杨长老打扰两位前辈的行动,站在很远外的雪中默默等待……他们很想做些事情,但是无法,除了祈愿之外,只能是等待。 李裕宸不愿再等待。乘着风,或是随着风。来到一处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地界。 这里的空气布满了芬芳,有花的香味,有草的清甜气息,还有泥土最简约的清香;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欢乐,有鸟的欢鸣,有虫的和谐奏乐。还有小兽最纯粹的嘶鸣。 嗅着芬芳,听着欢乐,李裕宸缓缓向前。 或是真实,或是虚幻,他并不特别在意。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到这里,又想让自己做什么,或是想让自己获得些什么,从而完成什么事情。 无悲无喜,无所畏惧,亦是无所谓。 他的眼中失去了光亮,只剩下浓密至无尽的黑暗,这又是他如今最习惯的状态。 黑暗若是不黑暗,光明如何是光明? 他缓缓向前,脚步平缓、稳健、轻柔,似乎怕踩坏了脚下的花草,甚至怕会破坏了泥土本来的模样。 欢鸣的小鸟飞到他的身边,叽叽喳喳交个不停;和谐奏乐的虫儿以各种方式来到他的脚边,似有旋律的声音伴着他前进;还有一只只可爱的小兽靠近他,最纯粹的嘶鸣传动着喜悦。 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身边的鸟、虫及小兽,内心的排斥渐渐散去了,剩下一份享受的心情。 身体感官感受到的事物充满了美好,哪怕这一切是虚幻,可那短暂的感触是真实的,自己内心的喜悦是真实的……既然虚幻能够带来喜悦,虚幻便是能够被接受。 明明知道是假的,可忍不住会享受,或许这就是人独有的天赋吧。 太阳的光辉唯有温暖,周围环境无限美好,人在其间欢愉。 李裕宸走了很久。 他刻意忘却时间,忘记身处何地,一味的向前,走到陌生之地。 应该是一片荒芜之地,带着滚烫的风呼呼吹动,卷起地面上的沙石,扑打他的身躯,想要将他打得后退。 可是,他的脚步很稳,身躯受着沙石侵打,却连一丝尘迹都未染上。 他不断向前,走过了荒芜,来到一处森林。 森林中有鸟兽的声音,不同于最初时候的平地,嘶吼的声音带上沉闷与杀戮,偶尔还传出一些血腥,让本就复杂难辨的空气更加模糊。 绕过生长在路上的树,踩过一些沼泽似的泥泞,躲避开充斥杀意的魔兽,他走过了森林,来到一座山下。 山很高大,也很宽阔,仅是站在山下,便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凌人的气息。 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感觉并不是那么深刻,只觉得有些许凉意从山上飘然而下,落到身上,伴着不疾不徐的脚步绕过了这座山,如此而已。 山的后方,山的那边,是一条河,河水湍急、凶猛,像是正发怒的猛兽,奔腾向着远方。 他随着河走动,在很久后寻到了一座桥,走到桥上,到了河的对岸。 过了河,他又走了很久……瀑布、洞穴、火山、冰川……他走过很多地方,走到最后,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但依旧向前走动。 路,没有尽头,他便一直走下去。 像是生命,只要还没有抵至终点,便是可以一路向前,也不得不一直向前。 最终,他回到原点。 “已经好几天了,一点异象都没有。”金天对他抱怨,很不爽此刻的时间,没有丝毫乐趣。 “十天。”他回道。 “好烦!”金天看着他,满脸不忿,“你倒是过得好,一走就是几天,我在这里可是苦啊!” “呵呵,你自己选的。”他笑了笑。 金天哭丧着脸,盯着他,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那种似主和仆的关系变淡了,更像是朋友。 “天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吧?”天雪担忧,“我心里总感觉着不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顿了顿,神情微有些紧张,“似乎,你就要离开。” “我怎么舍得离开呢?”李裕宸微笑着,内心里叹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总不愿 还有一些时间,李裕宸换了一个方向前进。 像是倒走之前的路,路上的风景相似,缓步行进间,并不深刻的熟悉在心中轻荡。 海滩、冰川、火山……相似的景带来相似的感觉,但毕竟不是初时走过,相似之间潜藏着内在的不同,甚至……有大不同。 再次过桥,到山旁,感受着自上而下的冷冽的气势,李裕宸停了下来。 山给他的印象很深,记忆之中有很多人都和山有关,是内心难以忘却的一份极重又极轻的念想,总会引起许多感触。 站在山下,他抬头,只剩黑暗的视线的尽头便是山,在他的脑海中也有一座大山。 一座山,对应一个人。 每一座山都对应着一个人。 每一座山都应该对应着一个人。 自山顶而下的气势飘忽着,到李裕宸的身旁,把他的身体包裹,使得他的身躯隐藏在淡泊的虚幻之间。 恍惚间,他又消失了。 这次没有风,只能冷冽的气息,伴他的身形渐渐向上抬升。 山很高,比视≤,线更高,比感觉更高……山的高,达到一种极致,超越常理的存在,似乎超越这片天地。 李裕宸飞了很久,一直没有感觉到山顶。 山不见了顶,他便一直向上飞,仍想到山顶……山是否有顶,或许不是他想追寻的,只是想要向上,想要到不能继续向山的地方。 他一直没有到顶。 山消失了顶。 “你这样飞,有什么意义呢?” “你感受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象,可颠覆一切感官的幻象。” “这里的山。并不是那真正意义上的山,无论怎样,你都到达不了尽头,因为本就没有尽头。” “所以,停下吧,不必再浪费力量。” “快下来吧。我们有事好商量。” 断续又带连贯的声音在李裕宸耳畔响动,声音的来源有些熟悉,就来自于秘藏之中,且有过一次交流和一次无视……如今,他再度将这些话语无视。 有过第一次的无视,第二次的无视变得容易许多,内心的波动没有那么大,渐渐近于平静。 他一直向上,只是向上。 就像……这个世界本没有路。有人走了,走的人多了,也便是有了路……他就是想走一走路,用飞行把这山顶寻觅。 他的念想就是如此,很简单,也很坚定,可谓是执着。 他一直向上,只是向上。 山下的地面改变了颜色。由青绿一片向枯黄,像是经历了绚烂的夏日。不愿意又不得已入秋日。 就如秋日会向冬日,枯黄也会移动,渐渐向山上……满天黄叶向无痕,大山上的树只剩下了木,光秃秃的树干,光秃秃的树枝……光秃秃的地面。 山上的平地上没有一片落叶。似乎经过多年,化作了细碎的土屑,最终成为了泥土的一部分……存在亦是消失,存在即是消失。 光秃秃的地面,有着一双光秃秃的脚。 光秃秃的地面。多出一双光秃秃的脚。 李裕宸感觉到山上有人,他便是落到了山上,和山上的那人一般,以光秃秃的脚踩着光秃秃的地面。 “你来早了。” “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没有所谓的合心意。” “不想听你这些废话。” 和李裕宸不同,山上的人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时刻散发着一股不变的温和,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顿了顿,向前走了走……是先走了一步,又走出三步,再停下。 山上生起了风,树叶哗啦啦的响。 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梢长满了树叶,在风中尽情摆动新生的美……光秃秃的地面铺着草,绿油油的,也是随着风摇曳起尚有脆嫩的身姿。 李裕宸左手伸到腰间,仅是瞬间,竹箫紧握于双手。 下一刻,他挥动竹箫。 竹箫划破空气,连带着挥动竹箫的身影向前,抵至一颗树旁,使劲砸了下去。 沉闷的声音响起,却又连绵不绝……一棵棵树长满了树叶的树在竹箫之下胡乱地摇晃,在连绵的声音之后轰然倒塌。 树倒,然后消失。 山间出现一片空旷的区域。 “你这样做,能有何用?” “喜欢、想。” 对于那平静的疑问,李裕宸听出一些嘲弄,回答也很直接。 树叶的哗哗声不见,但还有着风吹草动的声音,只是,他不打算管了,就似简单的喜欢那么做,又似更为简单的想要那么做。 所以,他那样做了,不思考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说实在的,你没有任性的权利。” “任性?或许吧,我只是想。” “你承载了太多东西,你有使命需要去完成,无论在哪里,都不该懈怠。” “呵呵,或许吧。” 话语的交流没有继续,因为李裕宸的不配合,不得不暂时停下。 两双光秃秃的脚踩着草地,把那探出头的新嫩的草叶压下,但并不能改变草叶向上的决心……待脚过去,又继续向上钻。 不会变的,还有许多,比如说: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把你的使命完成。” “现在,不怎么想。” “可你终究会想的。” “若真的会想,那就在想的时候再想。” 两道一直缓慢走动的身影说着心中所想,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会随外界的事物而发生改变,坚持自己的意念。 “时间的飘忽,总是让人琢磨不定的;空间的错乱,总是令人忘乎所以的。现在不愿意,不代表将来也不愿意;现在的认同,不代表将来也会认同。” “你说不愿意,我看到将来的你仍旧不愿意,可是,总会有一些改变,不是……不应该是这样么?” “不应该是么?不应该是这样么?不是么……” 自顾自地说话,走到李裕宸身旁的身影顿住,陷入一种思绪的纠缠与混乱,阵阵虚幻的红色光芒闪烁,渐渐变为枯寂的黄……一片区域死寂。 草地枯黄,青草枯萎、死亡。 远处的树落下了叶片,残剩破败。 山体的颜色变化,带上层层纷乱的寂……所有的生命都不见了,剩下块块乱石。 李裕宸站在空中,双手紧紧握着竹箫,内心不愿,又有属战的念。(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再回原点 竹箫挥动,阵阵淡绿之意飘忽。 脆响不绝,悠扬之音散乱空间。 李裕宸频繁似胡乱地挥动竹箫,只敲打在空气,却似敲打实质的事物。 随着不断敲击,他的身形越来越高,之前无论怎样向上都不存感觉不到的山顶出现了,掩藏在冰冷浓厚的云层间。 只是,他仍旧看不到。 脆响之声渐渐深沉了,闷声更明显,什么都看不到的空气里钻出许多色彩,让极高的天空绚烂。 “就是这样无聊么?”李裕宸轻笑。 习惯移动的双臂模糊了存在,唯有飘忽的绿意残留些许痕迹,似乎他的身上长了数条手臂,在同一时间急速行动。 彩色的光团将他萦绕,层层叠叠的,把他的身形朦胧,像是处在朦胧的梦幻间。 “真的要这样做么?”他再度轻笑,笑容携带着冷意,“那好吧,就依你了。” 他停了下来,任由彩色光团将自己紧紧包裹,不管那些不断向体内钻动的光,不去理睬光中有些什么东西……他站在高空,什么都不多做。 ●≧,山顶飘起一些细长的绿色线条,是从那光秃的岩石上飘出,融入彩色的光团。 “你知道幻界为什么是幻界?”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交流不能愉快的继续下去,便无奈的停住了,唯有彩色光团依旧绚丽,是的,只有光团,光团中的人影也消失了。 山顶的云层随风散去,露出山顶光秃的岩石,岩石在风中变得细碎了。化作尘埃随风飞,飘荡至这个世界的尽头,不存任何痕迹。 大地似乎抬升了高度,或者是光团降低,相互靠得及近……仿佛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够贴在一起。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到你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话不投机总是半句都很多,李裕宸每一句话都作出回应,可是,回应比不回应更加令人心情不愉。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似乎像是回避问题,可这的确是他的想法,如今最为简单的念。 “幻界因幻而生。幻界因幻而存。” “初时的幻界,有两个月亮,但有一个月亮归于虚幻,再也看不到了。” “你身上的气息太过于驳杂,却又有着纯粹,是黑暗里的光,照在了我们这些死去的人的身上,让我们感受到接近了‘解脱’希望。” “尽管你有许多不愿意。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能决定的……甚至没有人能够决定。” “所谓注定。你还不能逃脱,便只能接受。” 一番言语,不管李裕宸是否愿意去听,都和盘托出,只是有些言语显得玄奥与深沉,不是为了李裕宸一时能够听懂。 李裕宸的身形还在光团之中。只是在外看不到,而他自身也处在奇妙的幻境中,像是做梦,且是那种最深最沉的不愿醒来的梦。 梦中,他回到灵界。所有熟悉的身影都在身旁,他很开心。 最为深沉的梦境里,他呆了很久,不愿意醒来。 可是,梦便只是梦,终有醒来的时候。 听着风声、浪涛声,还有变得熟悉的人的声音,都呼唤他,叫他快些醒来。 “天弄,快醒一醒。” “天弄,天弄……醒一醒啊!” 耳畔,有人喊着自己在灵界的名字,声音携带关心与焦急,仿佛有一颗心裂开了缝隙,装进了许多海水,不得初时的纯粹,更是在海风里难以平静。 “天雪,姐,姐……姐姐。”他在心中大喊,可声音却是不存在。 感觉就是很近,可是始终触碰不到,他的心中也浮出急切、焦躁,恨不得立即清醒,恨不得眼睛能够看见。 “天弄,天弄……” 喊着自己的声音未曾断绝,他也努力喊出声音,只是仍旧无声。 他知道了,什么东西重要,谁又在内心悄然占据了极多的位置,现在最应该珍惜什么……比以前明白,感触更深,亦是将很多东西潜藏、珍藏。 挣扎许久,他睁开了眼睛。 眼中一片黑暗,只是在这近似于无尽的黑暗里,好像有着熟悉。 “天弄,你醒啦!”天雪露出笑靥,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晃动在她的脸庞,显示出从未有过的美丽动人。 “嗯,醒了。”李裕宸轻声回应道。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话语传递到了嘴中,又是被那无法张开的嘴唇抵挡住,只能在嘴里盘旋,重复相似又不愿的行动。 “你被海浪推来,躺在沙滩上,一直没醒来……”天雪说着刚才的事。 “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像是睡了一觉,睡醒了就到了这里。”李裕宸笑了笑,“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站起身,眺望着仍旧不平静的汪洋,想着看到海水,想着看到波浪,可什么都没能看到。 “十天的时间已经过去,是不是应该结束了?”金天问道。 “或许。”李裕宸说道。 金天还想说什么的,却只是张张嘴巴,在扁嘴的同时闭上,又于吐息之时松了松双肩,一拍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只是,他的右手将骨锤握得很紧,似放松的眼眸一刻也没松懈。 李裕宸回来前,的确是有着海浪,可那海浪却是高达百丈,似一只欲吞灭一切的猛兽,把站在岸上的他和天雪狠狠冲击。 巨浪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数息之间便是远去,消失在海中,消失得十分彻底,了无痕迹。 面对巨浪,他觉得什么都不能做。 他厌恶这样的感觉。 他不想再有这样的感觉。 紧咬着牙,他将握紧的骨锤死死握住,甚至……手掌和骨锤像是融为一体。 握着骨锤,他稍觉安定。 海风习习,再没有狂暴;海浪阵阵,只剩下轻柔。 “身在这片天地,我们应该顺应吧。”李裕宸低声道。 他仔细念叨自己说的话,想了很久,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连自己的心念都不是能肯定。 他的眼中没有光明,他的脑海不存希望,但他也不绝望,默然盯着前方……一直盯着。 太阳,在海水的尽头出现,落入他眼中。(未完待续。。) ps:更新迟了,除了外在的断电与忙碌之外,还是自己懒了……总感觉自己心都碎了,但是,嘴角抬高一些,停顿一点时间,似乎就好了许多…… 第四百零三章 秘藏再开 不是黑夜到白天,可太阳从海水的那边升起了,就像是从海水中钻出。 李裕宸的眼眸浮出一点亮光,紧接着是无尽的黑暗的坍塌,看到的景象布上厚实的模糊,却又是真实的映出了此地的景象。 “是你们作怪?” 一声娇喝,伴着浪花飞溅起,一道身影从海水里跃起,径直掠至海滩。 蛮横的压抑将一片区域包裹,天雪和金天顿时坐到海滩上,略有慌乱的瞳孔映出一个持剑的白衣女子。 磅礴的气势散开,李裕宸紧握着竹箫,抬手一挥,连带身形向着女子掠去。 空中碰撞又错乱身形,靠近的两道身影再度远离,伴着淡彩的涟漪荡在空气离,飘然间入海水,消逝。 没有任何的声音,连急速移动的摩擦声都是消弭,向一边退去的女子再度抵至李裕宸身边,青嫩隐含透明的长剑猛然透出耀眼的青色绚烂。 剑光能使人暂时失明,可她遇到的是李裕宸。 模糊的景象更加虚幻,李裕宸没有任何感触,紧握的竹箫随意一拉,便是挡住长剑的剑尖,把那青色的剑℃,光吞噬。 一闪,即停。 “怎么会?” 时间似停滞,空间似顿住,却有女子不可置信的声音落入空气。 灵力和灵力碰撞,气势和气势冲击,天空闪亮霞光。 霞光停顿又疾驰,灵气暴动,海水翻腾,人影下方的海面生起数十丈的巨浪,打断原有的浪花的轨迹,向着四方。 “你是谁?” 一声问。无人答,唯有靠近的身影散开,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再一次靠近。 美妙的色彩不断在阳光之下显现又消失,震荡的空气透着点点黑芒,像是虚空被打破的惨淡景象……空间波动稍显剧烈,秘藏隐约有些不稳定。 “你究竟是谁?”女子憋着一口气。长剑不断挥舞着,势必要将李裕宸刺中。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无论她怎样努力,长剑始终被竹箫挡住,根本就无法靠近目标,更不用说刺中。 “你的态度很不好。”李裕宸淡然说道,“不分青红皂白就发动攻击,若是你遇上惹不起的人。说不定此刻就只剩下一具尸体,甚至可能尸骨不存。” “用不着你来教训!”女子嘴上不服气,却是停下了攻击,向后退了很远。 风渐平息,浪渐宁静,空气里的黑芒也以缓慢的速度淡去。 李裕宸飞落到沙滩上,靠近天雪和金天。 “你们没什么事吧?”李裕宸轻声问道。 “除了有些郁闷,没什么大事。”金天回道。 “没事。”天雪摇头。又有些担忧,“你没什么事吧?” “我肯定是没事的。”李裕宸笑着。用模糊的视线盯着天雪,想要把她的面容深深地刻在脑海。 黑色的瞳孔有了些许光彩,天雪很快发现了,并且从那有了神采的眼眸寻到了属于自己的身影,虽然并不十分清楚,甚至有太多的模糊……可在她看去。又是那样的真切。 一瞬间,她的心中有喜意,下一刻,她的脸庞浮上一些红润,是羞涩的红。且滑润了肌肤。 “天弄,你,你的眼睛……好了?”她细声问道。 “暂时能看到,但很模糊。”李裕宸笑了笑,用仍旧觉得模糊的视线紧紧盯着她,“相信不久后就能看清楚。” 她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他……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她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深吸入一口气,使劲点了点头,并伴有既轻又重的“嗯”的声音。 “姐姐,相信天弄。”他道。 她再点头,俏脸挂上最简单的笑容,同时,这也是最美丽的笑容。 天空中传来一声不满,女子绷着脸,从高处缓缓落下,长剑未松,且时刻警惕着。 “你又何必这样呢?”金天笑了笑,把骨锤抬起,挥了挥,又摇摇头,“你又打不过他,还是把剑收起来算了吧。” “谁说我打不过?” “你也收起来吧。” 女子反驳碰上李裕宸带有叹息的话,空气忽然间变得宁静,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噬。 接着,一道身影浮出……身材矮小,面容稚嫩,看起来也就十岁多一些,是一个孩童。 “小月儿,他竟敢欺负你?”孩童出现在女子的身边,指着李裕宸,稚嫩的脸庞显得气愤。 不待女子开口,孩童的身影便是消失了,当他出现时,已是站在李裕宸的身边,且伸出了右手,右手那又短又细的食指随手向李裕宸点了点。 竹箫抬升高度,向点出的手指移动,轻轻碰触在一起。 天雪和金天顿时向后退,是被一股力量推动,还有着一股力量保护,瞬间离开了海滩,至海中。 “嘿嘿,小子,不错!”孩童发出稚嫩干笑,食指慢慢收回,再度点出。 无形的压抑落到身上,李裕宸感觉心跳都变得缓慢了,身体似被一股力量禁锢,最简单的动作都要耗费极大的力量。 可是,他想动,必须要动。 在他的瞳孔中,靠近的食指很模糊,且速度很慢,甚至比龟速还慢,但他极力后退,仍旧不能阻止那根手指的靠近。 手指靠近,越来越近。 躲不掉了! 他想躲的,但并不是特别的想,而且知道一时的躲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他准备攻击。 一直都准备着攻击。 竹箫的移动很缓慢,待到他想要的位置,那根手指已前进不少,抵至他的胸膛……竹箫挡不住那根食指,却是击打在食指连接的手掌之后的手腕。 “咦?” 惊异声,碰撞声,还有沙滩上细碎的声音,来自海水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汇集,又消失无痕。 李裕宸借竹箫撞上手腕的力量,急速闪避,瞬间退出去数十丈,且将身形牵引,掠至空中。 他站在天上,冷眼看着海滩上的身影,尽管视线很模糊,仍旧努力将那两道身影记住,且欲铭刻……忽然间,又有人影出现。 “二至,你已经不行喽。” “早说过你不行,非要逞强,现在出丑了吧?” “这要我该怎么说你呢?” “真是,真是……哈哈!” 一个老头出现,劈头盖脸的一阵嘲讽,惹得孩童满脸稚意的愤怒。 “死鱼,你找死!” “儿子,来打我!” 一怒一嘲笑,一少加一老,把天空占据……灵力带动灵气乱,有黑色光点浮出,化成一根又一根的黑线,在天空、海滩、海水的人的额上。(未完待续。。) ps:码字慢,我也很无奈的。 第四百零四章 脸皮的厚度 “我是季诗月,他们是幻月宫的两位长老,余魂余长老和范至至范长老。” “我叫金天,金是金天的金,天是金天的天。” “天弄。” “天雪。” 六道身影站在一起,正对着忽然猛烈的浪涛,平息了战斗的同时,一老一少之间仍旧横眉冷对,有大打一场的冲动。 海面翻腾巨浪,起初有百丈高度,随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高,有数百丈的高度,甚至高度可能及至千丈。 这片无际的汪洋在呼啸,把沉积许久的愤怒宣泄,冲刷海滩,借巨浪打击海水之外的土地上的一切,似欲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淹没在海水中。 “二至,刚才的战斗猛烈了点。” “我可是把握得很好。” “屁,明明就是你的问题。” “除了你会出点问题,谁能有谁?” 海水中,一老一少不忘争吵,双方都不得爽,只好把注意力转移,扫过了那个叫季诗月的女子,落到李裕宸身上。 “都是因为你,不然这里不会出问题。” 1, 一老一少的言语十分统一,若非苍老与稚嫩之间有些不同,甚至让人觉得只有一个人说话。 撑开的屏障再度传来声音,李裕宸轻轻笑了笑,平静说道:“是啊,都是因为我的问题。”顿了顿,“我没什么事,倒是把你们也给害了。” “嗯,孺子可教!”老头余魂说道。 孩童范至至微笑着,没有说些什么,却也有着满意的神采。 李裕宸只是说了句实话,这个秘藏的出现都是因为他,在秘藏中发生的事。或多或少都和他有一定的关系,这是无可逃避的事实。 只是这场巨浪,和他的关系不是特别大,是由一老一少的战斗引起的。 尽管秘藏存在一些限制,将余魂和范至至的能量限制了不少,可他们二人毕竟是道君。哪怕晋入道君不久,依然拥有道君的威能,这片空间无法承受。 极力的克制下,这片空间仍旧变得混乱,若非他们及时停下,或许秘藏已经崩塌。 如今,这片空间在愤怒,因为他们的战斗而愤怒,掀起阵阵巨浪。欲将他们吞噬。 可是,并不可能,一点希望都不会有。 不能,但并不代表不想。 所以,巨浪依旧。 “天小子,撑不住就别撑,他们出了事可不好。” “是这个道理,你说说好话。我可以帮助你,这巨浪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范至至说话。余魂表示出赞同,但李裕宸却像是没有听进去,脸色也显得有些差。 “天弄……”天雪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李裕宸止住。 “很感谢你们。”李裕宸声音真诚,旋即抬头,“他们若是出了事情。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因疲惫不得不停住,“一些事和一些人,注定会消失在时间的尘埃里。” 他尽量说得平静,可平静的话语中却显露坚定,还有着出离愤怒的感觉。 声音刚落下。巨浪犹豫了,冲刷的力量不再若之前,又是不愿离去……短暂的犹豫,终究还是离去了。 巨浪退去的速度极其迅猛,才是决定后退,下一刻便是离开了海滩,高达千丈的巨浪似乎是单独的生命,和海水是分开的,拉着巨大的身影远离。 来时的巨浪由百丈至千丈,离去的巨浪一直保持千丈的高度,直至消失在海的尽头,于几人的视线中不留痕迹。 “这,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我的脑袋还没发育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老一少的言语有些搞笑,可在其他人的脸上,丝毫不减笑容,都把李裕宸盯着,盯得死死的。 李裕宸的话语,他们都听到了,都听得很清楚……可事情的发展却是超乎意料,或者说根本就不相信……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不相信如今感受到的一切。 一切都不相信,只觉得在梦中。 可是,这并不是梦,他们清楚,就如听到李裕宸说话一般,听得清楚,想得清楚,可还是不愿相信。 “的确是的。”季诗月的声音很小,但都听得很清楚。 “哥,你以后一定要罩着我!”金天忽然大笑,一把抱住了李裕宸的手臂,“哥,你太牛了,小弟这辈子彻底得心悦诚服,再也不会有二心,哇咔咔!” “那你之前有二心?”李裕宸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金天笑了笑,“刚才太激动,口误,纯属口误。” “把手放开吧。” “好!” “别笑了。” “是!” “也别说话。” “嗯。” 金天变得很听话,照着李裕宸所说的做,完全是令行禁止,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识时务”的态度。 “真是不要脸。”季诗月低声念叨一句。 金天听到了,但他没有回应,把之前李裕宸所说的话贯彻,丝毫不在乎“外界”的情况,脸皮厚到一种极致。 “天,天小子,刚才的巨浪真听你的话?”余魂缓缓走动,到李裕宸身边,“你身上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吧?” “他的竹箫。”季诗月道。 其实用不着季诗月说出来,余魂的注意力已经移到竹箫上,眼眸闪烁复杂又奇异的神采。 “不对啊,明明有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可若是什么都没有,又感觉有着什么,应该有着些什么的……究竟是该有些什么呢?”余魂呢喃着,闭上眼睛思索。 “老余,你是看不出来的。”范至至在一旁开口,“你就只有这点水平,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屁,老子明明看出了什么,别你这话影响了,忽然记不起来了。” “呵呵,继续装,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会不知道你的老底么?” “好你个死儿子,有本事告诉老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是一只臭鱼!” “你个死儿子,竟然都骂起老子来了!” “骂了你又怎么样,来打一架啊,臭畜生!” “来就来,难道老子还有怕了儿子的不成?” 损人不顾利己的声音继续折腾着,一少一老转移了战场,却又不敢真的打起来,只剩下最为简单的斗殴,打得两张脸庞变了模样。 “我想,应该要结束了。”李裕宸低声道,眼眸再度失去光彩。(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狼 太阳躲入云层之后。 转眼间,黑夜降临。 天空出现一轮明月。 “月亮悬在空中,但此刻不该是夜。”季诗月轻声道。 “这里的月亮和外面的月亮有一些不同,光芒更亮,却隐约有些朦胧。”天雪站在李裕宸身边,为他描述。 她发觉他的改变,内心盘桓不多的失落,却又有想要振作,想要他也振作的念头,尽量微笑着,让笑容随着月光浅露柔和。 她为他描述她看到的景象,代替他的眼,陪他看这个世界。 “秘藏到了尘封的时候,作为秘藏的主人,总要做些事,把那未曾完成的事情结束。”李裕宸轻念着,一直很平静。 “接下来,应该是你们的事情了。” 两道声音合在一起,是余魂和范至至站在一起,身体挺立着,想要表现得正式,可脸上却是惨不忍睹。 他们的脸虽是难看,话语也不复平时的轻飘与随意,很沉重,像是即将有大事发生。 “月亮发生变化!”天雪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夜空中的月亮将光芒∧,分了开,分成了两个部分,两个部分都很亮,像是有两个月亮。” 月亮的变化很快,仅过去片刻,两个月亮便是分隔很远,隐隐将夜空分成两个部分,似各自主宰一方。 “嗷呜!” 属于狼的嚎叫声打破夜的宁静,月亮似乎泛着杀戮腥光,落入人的眼眸,勾动杀意。 嚎叫声尚未结束,空气里又有着阵阵声响……海水急速运动,汪洋在月下颤抖。无数成对的幽光聚集海中,奔腾着向着海岸。 是狼,无数只狼。 高大的身形,矫健的身姿,踩踏海水前进,狼嚎声中杀戮盛。 狼奔腾向岸。还有无数身影在海岸上浮出……是最初进入秘藏的人,都在此刻出现,正对群狼。 “杀!”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才是出现的并不明白情况的人都是动了起来,有武器的拿上武器,没有武器的都以身体相抗,凶狠阻击奔腾而来的巨狼。 战斗的声音一经响起,便是一直持续下去。 人与狼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放弃掉,都奋力搏斗、杀戮。 “最开始,幻界也是有两个月亮的。”李裕宸轻声道,把身边几人的思绪牵引。 “你确定真的有两个月亮?”季诗月问道,需要的是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我只是听说过。”李裕宸耸耸肩,有些轻笑,“这应该是真的,应该有两个月亮的。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两个月亮的说法,他才在秘藏中听闻。念想吕中鑫展露的画面,一个月亮的状况应该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可能有着数万年的岁月……可他相信幻界曾经有过两个月亮,便只能将时间再往前推。 “《说道》一文中有记载,的确是有两个月亮,只是后来只有一个。”余魂说道。 “好像幻月宫的成立和月亮的消失有些关系。”范至至点头又摇头。“只有一些残缺的记录,没有多少人能说清。” 话语没有继续,因为有狼穿过了人群,来到岸上,且是靠近他们。 空气早已经有了血的腥味。李裕宸心中战意很盛,是一种带杀戮的好战之意,欲将靠近的生命杀灭。 他的身形掠出,在月光下变得模糊,甚至是虚幻……拳头挥动,每一拳必定带起血花,鲜艳的红色在月光下闪烁动人的妖异。 鲜血沾满拳头,再由拳头窜至体内,大黑暗血灵经不觉间运转起,更加澎湃的力量从拳头迸出,带起更多的妖异。 血,杀戮、力量。 狼群之间,多出了一道特别的血线,每经过一处,必然带动血花绚烂,且有一股压抑弥漫,似把狼群的杀意遮住。 李裕宸越杀越猛,带动一股滔天的杀意,将狼群压迫得后退。 很多人与狼战斗,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和狼战斗。 一个人,战群狼。 “天小子猛啊!” “可不是嘛,之前看起来没有什么,可一进入战斗,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是换了一个人,根本就不像是人!” “比狼还凶,比狼更像狼!” “他就像是长着人的面孔的凶兽,现在还有着人的面孔,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真正的凶兽。” 李裕宸确实很猛,自从进入了狼群,狼群便开始后退,似乎他才是真正的猛兽、凶兽,和他相比,狼群不过是一群温顺的绵羊。 他的杀戮,让战局外的余魂和范至至心惊。 “我感觉,收他当徒弟也不错啊。” “屁,那是我的徒弟。” “滚,儿子敢和老子抢徒弟?” “你作为畜生,就应该有畜生的觉悟。” “正好和他是同类,他注定该是我的徒弟。” “呵呵,你个畜生欠打。” “嘿,儿子都敢打老子了?” 一老一少再度纠缠,才是恢复平静的面容又浮出了异样,脸皮的厚度增加不少。 李裕宸一个人便将狼群逼得后退,无数血液汇集,将他笼罩在浓厚的血雾之中,他那再度布满黑暗的眼眸再度浮出朦胧又梦幻的绯红。 他杀,只记得杀。 有声音呼唤着他,催促他向前杀,催促他继续杀…… 杀! 杀! 杀! 他一直杀……杀戮就是他的一切。 狼群的后面还是狼,和狼群不一样的狼……体型稍小一些,身上的毛发更亮一些,每一只眼眸中有一个月亮,不时对着月亮嚎叫。 “嗷呜!” 它的嚎叫充斥杀意,它的嚎叫满是悲伤,它的嚎叫有着不甘……它的嚎叫,在海上回荡。 它的嚎叫,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李裕宸听出一股悲意,也有一股豪气,却都被杀意占据,短暂停滞的身形再掠出,转瞬之间便是抵至狼的身边。 身至,拳出,竹箫抬升高度。 一拳的碰触,狼被击得后退,但李裕宸并不讨好,身形退得更多,不得不将竹箫紧握住。 人影的飘忽,狼的身影亦是变得虚幻。 一大一小的线条在空气里不断变幻着,有些像是夜空的两个月亮,不满足与此刻的境况,欲将这片夜空都照耀在自己的光辉下。 像是宿敌,至死方休。 似是生命,非生既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狗 一大一小的线条分开了,并且都和海水有亲密的接触。 狼碰触海水,落入水中,溅起水花,水花闪烁月亮的光芒,隐约间有些惨淡。 李裕宸的背部撞击海水,有一圈又一圈震动的波浪向四周散去。 与狼不同,他躺在海面上。 狼群退避,奔出不远之后纷纷跃入海水,失去了踪影。 天上落下一个月亮,落入海水。 海水被照亮了,海水泛起微弱的光,像是一面梦幻的镜子,能够显示夜空的模样,其中还有一个月亮。 “两个月亮,最终……只剩下了一个。” “是的,就想现在,更像是曾经,好虚幻。” 余魂和范至至停下了,说着如今的事实,说着不定的曾经,把现在和曾经相联系,最终觉得难以分明,唯有“虚幻”二字隐约能够代替此刻的心情。 是的,虚幻。 事情很虚幻,事实很虚幻,月亮很虚幻。 虚幻的月亮,或许,能谓之幻月。 他们觉得有些明白,他们觉得仍旧模糊,有¥▼,着太多未解的未知之事……时间轻移,他们想不明白,他们也越想明白。 “狼群已经退了,是不是到了结束的时候?”季诗月回到一老一少的身边,轻声问道。 “不知道,但应该是了。”余魂回应道。 “可能吧,我说不清楚。”范至至说道。 “天弄……”天雪轻喊。 她此刻内心清楚,李裕宸冲进狼群之中,冲到狼群之后……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只是轻喊,内心期待、祈祷……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事,可就是放心不下,希望立即看到他。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微笑着的他。 此刻的他,躺在海面之上,任由海水荡过身体,像是处于睡梦中。 在他身边,出现一只小狗,白色的绒毛裹住娇小的身躯。同样是闭着眼睛,在海面安然睡着。 海水之中的月亮早已消失,海水不复通透明亮。 李裕宸醒了过来,是从梦中清醒。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看到一抹光,明亮了夜空,有一轮明月,正在夜空倾洒柔和的光华。 可是,只有一瞬。 视线瞬间的清明。接下来便是浓厚的黑暗,若是刚进入视觉之时,黑暗近乎是无尽,不见一丝光亮,不存任何希望。 轻柔的浪涛声由汪洋传递至耳边,有一种宁静,运动中的静,表示海水此刻的平和安宁。 还有远处传来的声音。 还有靠得很近的声音。 他听到细微的呼吸声。鼻息间有透着一股不属于还有的味道,就在身畔。似有生命存在。 “汪汪。” 叫声响起,不强不弱,有一团毛绒的温暖触碰刚坐立的人影。 “是狗?”李裕宸觉得疑惑,“不应该……是狗吧?” 念想之前的战斗,他记得对方是一只狼,可如今这叫声。让他不得不相信身边的就是一条狗,而且不大,甚至称得上幼小。 “汪汪。” 属于狗的显得稚嫩的叫声响起,似乎是狗的回应,他听不出狗叫声中含有的意味。但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身边,确是一只狗。 而且,是一只小狗。 他觉得无奈,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触,而且感触并不算深。 小狗蹭着他的右脚,像是有着依恋之意,就是想要将他靠近,想要跟在他的身边。 “你想跟着我吗?”他轻问道。 “汪汪。” 不知该是怎么样的回应,他伸出手,把蹭着自己右脚的小狗抱起,抱到怀中。 小狗没有挣扎,仿佛是找到了住所,在他的怀里轻拱着,找寻到合适的位置,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海上吹动着风,有人走在海面。 月光轻悄落下,照着走动的人。 一道无形的屏障破碎了,有着海水不断向下,汹涌的奔腾到大地,却是在触碰积雪之时消失。 秘藏轰然爆裂,之后便是终结。 “快看那边,秘藏好像有了变化。” “出来了,都出来了!” “快看天上,月亮!” 不弱的爆裂声和海水尽情宣泄的声音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视线快速移去,虽然时间还在白天,原本秘藏的上方飘起一个月亮。 和太阳不同,月亮的光辉柔弱许多,众人看到的第一眼,便是认出那是月亮。 白天,月明。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白天也是可以看到月亮的。”季诗月抬头呢喃道,“那时候的月亮和现在的月亮不同……具体是怎样的不同,我也是说不清楚。” “《说道》上有记载,并不全面。”余魂说道。 “那时候的月亮很亮,虽然比太阳稍弱一些,但差距并不大。”范至至摇头,“只是听说,但很可能是真的。” “是真是假,终有一天会明白的。”季诗月轻声道,眼眸闪烁着坚定。 余魂摇了摇头,范至至点了点头,都是沉默。 不见太阳的白天,月亮落光华,无数人影大笑,于大笑间流泪,庆劫后余生。 很多人都是这样,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在雪地里狂奔,发泄秘藏之中的压抑……自己,还活着! 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感触。 他们笑着,他们流着泪,他们在雪中狂奔,他们尽情享受生命……外人觉得疑惑,但统一的没有问,任由他们这般不顾形象的“轻狂”,无丝毫嘲笑之意。 “天弄,在这里!”天雪对着天空中大喊。 李裕宸听到声音,快速降落,到天雪身边。 “好可爱的小狗啊!”天雪看着李裕宸怀中的小狗,双眸闪烁起异彩,轻声问道,“我可以抱吗?” 李裕宸迟疑,旋即点了点头,将小狗递出,关切道:“要小心一些。” 天雪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同,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将小狗抱入怀中,轻轻抚着那白色光滑的绒毛,说不出的喜悦在心间。 “天小子,这样都还没死啊?” 余魂和范至至的声音同时响起,接着便是两道身影出现,一大一小的手掌拍在李裕宸的肩膀,拍出“咔咔”的声响。 “你们能不能轻一点?”李裕宸使劲甩动肩膀,错位的骨头回位,“我肯定没死,倒是你们,差点把我吓死。” “你胆子有这么小么?”余魂鄙夷。 “你胆子真的很大啊!”范至至道。 李裕宸尚未说些什么,一老一少的注意力便是移了开,又有怪异语气伴着言语轻飘出。 “这是哪里来的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徒弟和弟子 “你们要做什么?”天雪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小狗,冷眼瞪着余魂和范至至。 “呃,不做什么。”余魂小声说道。 “真不会做什么。”范至至点点头,忽然指向李裕宸,“他可以保证。” “不会是把人家的崽子抱走了吧?”金天的声音很小,而且站的比较远,但他的声音仍被众人听得分明。 “很有可能!”余魂表示赞同,“毕竟狼和狗的差距不是特别大,狼生狗也算正常。” “狼和狗本就是一家。”范至至道。 “你们真的那么无聊?”李裕宸无奈笑了笑,“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成为道君的。” 一老一少忽然一齐沉默,含着幽怨的目光发生偏移,落到李裕宸身上,仅仅过去几秒,又都做出一副丧气的模样,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里。 “我们真傻。” “真的。” 余魂轻声叹息,范至至也跟着叹息,声音落入旁人耳中,又不明所以。 “你们怎么了?”金天小声问道。 “没事。”余魂说道。】≯, “真的没事。”范至至做了些补充,“你们别管我们,让我们继续伤心。” 一老一少躺在了雪地,被天空不断下落的雪花彻底遮掩,形成两团不突兀的小包,在白色苍茫的雪地里不存在丝毫异常。 秘藏消失后的各种情绪渐渐消失,这片天地再度回归到雪的怀抱,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色,世界一片清宁。 “他们经常这样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要在意。”季诗月缓缓解释着。“他们能够成为道君,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命中注定……他们的性格一直都这样。” “余魂长老和范至至长老是幻月宫的老人,从小就在幻月宫长大,一生都没有经历过多少的坎坷,保留一颗初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境界越来越高,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道君。” 李裕宸表现得平静,但天雪和金天都是一副不相信的神采,不相信成为道君会是这么的容易。 “我曾以为假的,可这事的确是真的。”季诗月无奈笑笑。 “我相信。”李裕宸点了点头,亦是无奈,“有的人很容易便能成为道君,有的人花费一生都不可能,这就是命。”刻意停顿。叹息一声,“这是可以改变的命,也是最难改变的命,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离道君境界还差着很远,可他早已有了不少感触,不仅是对道和道君,还有在道君之上的仙。 他知道了很多东西,他发觉自己明白的越来越少。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会感慨。他在感慨,说出心中所念所想。 “那我呢?我能不能轻松成为道君?”金天试探着问道,并不抱多大希望。 “你的命很好,运气也不错。”李裕宸笑了笑,“因为,你遇上了我。” 金天有些激动。季诗月则是投以白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无话可说,于沉默间思索。 “二至,这个徒弟是我的。” “老余。这个徒弟是我的。” “他是我的徒弟,你抢不走的。” “不需要和你抢,他会成为我的徒弟。” “你不看看你什么样子,能够收徒弟?” “你不想想你什么德行,能收到徒弟?” “呵呵,我还真可以收到徒弟。” “说得好像和真的一样。” 渐渐厚实的雪层中,有着声音传动,一老一少争辩不休,有两团光芒在积雪之上纠缠着,似在打架。 “我们睡在雪中,谁先离开,谁就放弃,如何?” “行,谁动谁就放弃,记住:不准耍赖!”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一老一少都默默等待对方先动。 对于世事的了解不深,所谓的争斗不过是在两人之间,还拥有一颗初心,所做的事情看起来有些幼稚……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们。 因为不忘初心,甚至保持一颗童心,他们才轻易成为了道君。 “天弄、天雪、金天,终于找到你们了。”姬如仲长老来了,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 “姬长老,什么事?”李裕宸问道。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次的内门弟子选拔,我会为你们作担保。”姬如仲微笑说道,“你们这样为幻月宫的人,若是不进入内门,不进入核心……” “用不着了。”杨长老到来,打断姬如仲的话,“他们必定会进入内门,而且还可以给他们成为核心弟子的机会。” “真的?”姬如仲满脸惊喜,似乎是他的喜事一般。 杨长老点了点头,郑重说道:“这是他们应得的。” “我可以保证。”程长老亦悄然而至,郑重道。 天雪和金天都有一种被幸福砸中的感觉,却又觉得这幸福不仅来得突然,甚至超过了心中所想,感觉是在梦中,有些怀疑这些话语的真实性。 李裕宸抱拳道谢,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直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的平静,他的淡然,让三位长老高看许多,更加确定之前的想法。 三人之中,他们最看重的是李裕宸,确信他一定能够成为核心弟子,会在幻月宫有良好的发展前景,他们相信:他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 “你们不用保证,余长老和范长老会做这件事情。”季诗月微笑道。 “你说什么?” 三声合一,姬长老、杨长老和程长老同时出声。 念想到之前的两位长老,超越他们很多的存在,三人更确定他们的身份,内心有着疑惑与震撼。 “余长老和范长老会带他们进入幻月宫总部,并且会让他们成为核心弟子。”季诗月微笑,右手轻指李裕宸,“至于他,有些事情还说不定。” 她有些羡慕李裕宸,但也仅仅是羡慕,只是把消息传递,陈述一个事实。 雪有些大,一直都很大。 雪中的人变得沉默,如埋在雪中的人,都不愿率先开口,默默等候时间走动、离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面对如今的事情才好。”李裕宸抬头,想看白天出现的月亮,却只见得一片黑暗,“很多事情,想多了并不好。”顿了顿,“顺其自然罢。” 竹箫由腰间至手中,他的脸上显露郑重之色,隐约有着战意升腾。(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眼睛会骗人 “嗷呜!” 一声狼嚎穿透空间,携带压抑的声音落入空气,连天空的月亮都被震颤。 李裕宸紧握着竹箫,身形掠至高空,对着空气一顿猛砸,打得狼嚎断续,有绯红悄然映入空气。 “他,在做什么?” 无数双眼睛盯着李裕宸的身影,将突然响起又快速消逝的声音和他联系起来,又是升起更多的疑惑和莫名,些许的猜测都偏向内心的沉痛处。 狼的嚎叫,是那秘藏崩碎之前的残酷的景象,光是念想都觉得很不舒服。 而且,只有声音,看不到狼的身影。 “老余,快去看看,有大事发生。”范至至忽然道。 “你去。”余魂的回应很缓慢,“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他出事了怎么办?”范至至问道。 “你去救。”余魂轻声道。 范至至觉得说不下去,余魂也懒得得意,有些担忧在高空战斗的李裕宸……都是不动,不愿输了比试,把李裕宸给输出去。 李裕宸不断挥动竹箫,竹箫打在物体上,让他的双『,臂产生麻而痒的感觉,双手有着将竹箫扔掉的冲动。 他把竹箫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 他不会扔下竹箫。 “把我孩子还给我!”虚无间传出声音。 “真是你的孩子么?”李裕宸轻笑,“我很容易上当的,你可不要骗我哦。” 很欠揍的声音,表明李裕宸此刻的思绪,又麻又痒的双臂仍旧不断摆动,用竹箫敲打对方将要出现的位置,打得血液从虚无间渗出。绯红在空气里绚丽。 红线,是血液,带着芬芳。 “是我的孩子。”虚无间的声音再响,越说越是激动,“她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 “呵呵。”李裕宸笑了笑,不再说话。 急速后退,他把竹箫收了起来,挂在了腰间,双拳紧紧握住,把空气里的血线牵引。 大黑暗血灵经! 他张开嘴,洁白的牙齿映着月光闪亮,身躯渐裹血色,整个人处在妖异间。 随着血线增多。他的身形渐渐被湮没,却又有着更加澎湃的气势传出,汇集在一起的血液都化作了养料,助他成长。 他伸出了右手,右手前方有一只灵力手掌。 残剩的血液全都向那忽然凝聚的手掌急速飘去,瞬间便是成为血色手掌的一部分。 一只手掌跳动血光,耀着白天月亮的特殊光辉,变得巨大。横在天空,不断向前。 灭天手! 空气里的血液和灵气被席卷一空。连带空间都有些不稳定,巨大的手掌掠过高空,无数血液凭空出现,向血色手掌汇集,成为血色手掌的一部分。 还有些低沉的声音,都被血色手掌吞噬了……天地间浮动起寂灭的感觉。 “怎么有他的气息?你究竟是谁?” 血色手掌在高空中爆开了。巨大的声响将虚无间传出的声音湮灭,血色自天而降,像是落了一场血雨,把地上的积雪染得绯红。 “为什么?”李裕宸轻问,轻轻摇头。 虚无间的身影消逝前。传出的声音有怨念,还有一些恐惧,应该是灭天手的原因,却是联系不到更多的东西,或者说联系到的东西都被自己否定了,联系不到真正有关联的东西。 灭天手是吕中鑫教的,可虚无间传出的怨念和恐惧,并非因为他,应该是其他人。 究竟是谁? 李裕宸想了想,没有想到,将问题暂放到一旁。 战斗结束了,他乘着血下落。 “天弄,没事吧?”天雪关切又担忧,把声音压得极低,“比你强的人还有很多,遇到事情,最好让他们先去。” “记住了。”李裕宸微笑道。 “不是记住这回事,是不要去做。”天雪再道。 “行,下次我不会了。”李裕宸点头,顿了顿,“不对,是以后都不这样了。” 天雪轻轻“嗯”了一声,有这些满意。 “刚才是什么事情?”金天看着李裕宸,“声音是真的,你打出来的血液也是真的,最后那只手掌也是真的,现在的血色也是真的……” “都是假的。”李裕宸打断了金天的话。 “不可能!”金天立即反驳,又自己摇头,“可能真是假的。”瞥了一眼远处,“可现在的一切,都不像是假的,看起来很真实。” “眼睛,往往是会骗人的,若是不相信,你可以先闭上眼睛,等一会儿再睁开。”李裕宸微笑道。 “我试试。”金天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不止是他,天雪和季诗月都是闭上了眼睛,于思索间任由时间溜走。 天空下起了雪,纯白的雪,骤然间落下,刚好把因灭天手染成红色的积雪遮掩,然后,就停下了……雪色天地间,洁白与宁静再现。 “姐姐,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李裕宸轻声道。 天雪睁开眼睛,急把李裕宸的身影捕捉,然后拉住他,不让闭上眼睛想休息的他倒下,用灵力将他托在空中,让他安睡。 “果然,之前都是假的。”天雪轻声道。 金天和季诗月都是睁开眼睛,再不见血色占据这天地,视线之中唯有一片纯美的白色。 血色大地,瞬间便成为了雪色大地。 “果然,眼睛是会骗人的。”金天叹道。 极短的时间,下了一场大雪,血色消逝,只剩下雪白……明明有一些事情发生过的,可这布满天地的雪色遮掩了曾有过的痕迹,这才是真正的骗了人。 “是啊,我们被骗得好惨。”季诗月轻轻哼一声,微有嘲弄,“还是主动被骗的呢,呵呵。” 念及之前,李裕宸让金天闭上眼睛,她也跟着闭上眼睛,是内心有一份愿念在驱使,希望之前的事情并非真实,欲把真实抛弃。 再度睁开眼睛,眼中景象改变,似乎真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觉得好笑,又笑得无奈。 她转看向已经睡过去的李裕宸,泛着微光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似乎是想要将他看透,却觉得内心有着越来越多的谜团浮出、交织、纠缠……乱作了一团。 “睡吧,睡吧,都睡吧。”她摇摇头,“睡醒了就都好了。” 她看着李裕宸,想着正躺在积雪之下的一老一少,觉得头痛,摇头之后再叹息一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雪中喜事 “两位前辈,你们躺在雪中,是想做些什么呢?”李裕宸对着厚实的积雪,面带笑容。 “天小子,你快把这积雪挖开,把那条臭鱼拉开,那股子腥臭味都影响到我了。”范至至连忙说道。 “天小子,我儿子动不了,你帮帮他,免得被臭晕了。”余魂笑着说道。 “别听那畜生的,快把他拉开。” “死儿子又骂老子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个畜生!” “再畜生你也只能是儿子。” 李裕宸觉得无奈,耸了耸肩,发出一声叹息,也是躺在雪地里。 “你们继续躺吧,我来陪你们。”他闭上眼,“之前没睡够,还有些事情的,只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一老一少停下了,没有继续互骂,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情的,却都不愿意先开口,在雪中沉默着,也是在不断思索胜利的诀窍。 李裕宸睡了,很快便睡着了,而且睡得安心。 之前的睡觉,是因为身心的极度疲惫,有些像是昏迷,为了让天雪不担心,刚醒过来便是睁开∝▼,眼睛……如今的睡觉,仅仅是因为想睡,感觉没有睡够,想一次睡够。 睡在雪地里,世界很安静的,除了一些冰冷,再没有其他。 没有人吵闹,没有事情担心,没有事情等着去做……做了个梦,梦里是曾经。 有些像刻意的回忆,梦里闪烁的画面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是那些很细碎的点滴,不知不觉间模糊或是遗忘的部分。 再看到,又是经历。 这一觉,他睡了一整天。睡到不厚的积雪将身形遮掩。 再醒来,阳光带着温暖。 “天小子,我们商量个事情。” “天小子,做我的徒弟吧。” 余魂一说话,便是被范至至把话语扯开,扯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余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待着李裕宸的回应,内心极度渴盼他拒绝,心中不断有着念叨,似祈祷,似诅咒。 “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两个人。”李裕宸微微一笑,“两个很不错的人,将来的成就应该在你们之上。” 话语结束,雪地里安安静静的。一老一少依旧躺在厚实的积雪之下,没有打算说话。 “虽然你们是道君,可你们教不了什么,不要急着反驳,先听我说一些话。”李裕宸轻闭上眼睛,把脑海里潜藏着的画面捕捉,“我来自灵界,和幻界很相似的灵界。另一个大世界。” “我的身上承载了许多东西,他们说是使命……使我的人生发生巨大改变的无奈的认命。” “我认命。无所谓之前的事,只在乎之后的事,不愿遵循他们的意愿,要活出自己。” “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神伤,想要叹息。 “你是哪个时代的人?”范至至问道。 “不知道。”李裕宸说道。 “那你怎么知……”范至至再问,自己顿住,低声喃道,“你都不知道。我问了也没什么用。” “我活了很多次吧,也不知道究竟活了几次,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过。”李裕宸轻笑道,“我现在就在这里,无论叫什么名字,我还是我,始终都是我。” “这辈子,我还很年轻,可我经历不少,甚至比以前加起来都多,要多得多。” 在真实和虚幻之间,他经历了很多,似乎只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他能够感到漫长,超越了这辈子的生命的长度,超越了千年的时光,甚至跨越了时间的长河,把数万年前的记忆再度回忆。 最后,杀仙! 杀仙,仅是两个字,可在他的脑海,说给很多人听,都难以抗拒……会想到很多,会感到恍惚,会觉得这一生已是足矣。 可是,他还很年轻,这辈子不过只有十几年的时间。 现在想起,仍旧觉得虚幻。 “总之,你是不愿意做我们的徒弟?” 余魂和范至至的声音再度重叠,苍老和稚嫩之间有着不爽的明悟,暂时只有深沉的无奈。 “所以,我为你们推荐两个人。”李裕宸摇头,“他们很不错,我可以保证。” 他不知道这一老一少究竟听进去了多少,也估摸着他们对自己所说的话不在意,准备把收徒的事情好好和他们谈谈。 “你保证,那只是你的事情。” “他们怎么样,你保证也没什么作用。”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 “你不是他们,不可能代替他们。” “说吧,他们都是谁?” “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一老一少,一言一语的,顺着李裕宸的引导把内心还挣扎着的思绪缓缓地述说……仍旧有些耿耿于怀,但内心之中的争斗意识更盛。 这一次没有赢对方,下一次一定要赢回来,就在这两个徒弟上。 “天雪、金天。”李裕宸说道,“就是经常和我在一起的两人。” “天雪。”余魂先说道。 “金天。”范至至说道。 一个人说一个名字,事情就这样被他们定下了,只是这边结束,仍旧不愿从积雪中钻出,还想要将之前的比试进行下去,争那没有了奖励的胜利。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李裕宸也无所谓这一老一少究竟是何心态,移了移位置,继续躺在雪地里。 太阳的光芒很温暖,照着脸上,似乎连背后的冰冷都除掉……他觉得很舒服,默默思索着。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雪花漫天。 雪中,流动着的灵气动了起来,像是受到牵引,在天空中盘旋。 李裕宸默默思索着,忽然感觉灵气压身。 他睁开闭上的眼睛,隐约间看到天空里盘旋的灵气……感觉中的看见,映入了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却又充满真实。 “看到了。”他轻声道。 “你看到了什么?” “除了要突破,没什么特别。” “这个……不要突破了?” “晋入皇境?” 余魂和范至至说着说着便是有些发愣,很不相信了解到的事实,很想从积雪之下走出来看看,但始终没有动,只透出精神力,仔细感应。 李裕宸突破了,很轻松地晋入了皇境。 “皇境,我好无奈。” “我也很无奈,只有无奈了。” 耳边,有些声音,对于李裕宸而言,这不是重要的,一点都不重要……他看到了东西,仅存在于感觉间,灵魂力量的“看到”,只能是精神力的感应,而且异常模糊,可的确是有了些映象。 开始看到,这便是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幻月宫里的事 余魂和范至至同时从积雪之下跃起,一人伸出一只手,抓住李裕宸的肩膀。 “天小子,该回去了。”苍老和稚嫩的声音混在一起,一老一少眼眸之中都有郑重。 空间轻轻颤了一下,涟漪稍稍散开,一抹黑色深邃的光芒浮出,三道身影引入虚空,雪地重归纯白的安宁与静谧。 “有大事发生了,你最好什么都别问。” “让你做什么,你找做就行,别抵抗。” “不用担心,该做的事情我们都会做。” “好好休息,以最好的姿态到幻月宫。” 除了刚开始的几句话,虚空处在无言间……几日时光飞逝,三人终是出现在幻月宫。 “余长老、范长老,欢迎回来!” 耳畔有些声音,还未来得及“看”到,李裕宸便又被带着离去,无奈变得深沉。 别人的地盘,还是听别人的话,默默地,什么都不做,也尽量什么都不去想……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罢。 “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你在这里等着,过一些时日,我们会回来的。”余~¢道。 “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来。”范至至补充道,郑重叮嘱,“千万不要到处走,呆在这里等我们就行。” 李裕宸还没有作出回应,便是感觉空间在波动,就在身边的身影也是随之消失。 空气里有着近处的芬芳,是花和草的香味,远方有着溪流,水声很轻,似有些悠然……一处空旷之地,没有尘世的喧嚣与烦扰。唯有自然在这里自然。 “这里,是个好地方。”李裕宸轻声呢喃,又是摇头,“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空旷且安宁的地方,有些像草原。但不止有草,还有着许多花,灵气浓郁的空气漫上繁复纷乱的香味,还有山有水,在较远的地方……可是,并没有动物。 少了动物,少了一些感觉,又感觉什么都少了。 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要做……李裕宸躺在地上。轻嗅着花草和泥土的芬芳,释放出精神力,细细将此地的景象感受。 很模糊的安静的景,很美。 “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个世界将迎来一次改变,一次称得上毁灭的改变。” “是什么?” “你们没有感觉到么?” “感觉到什么?” “天地意志的混乱,道的不稳定。” “的确是有点,但并不强烈,以前也有过的。代表不了什么。” “看看吧。” 竹林地,中央空旷一片。竹林上方的空气里有一幅图,图上是一片大陆,在迷蒙之间移动,目标则是相聚很远却又相对很近的另一片大陆。 前一片大陆上标注有一个“灵”字,后一片大陆上标注有一个“幻”字,代表灵界和幻界。 “这是幻月宫第一任宫主留下的大世界图像。如今自动浮出,表示两界将有巨大的改变。”一个浑身透着死气的老人指着天空中的变化的图,有着些叹息,“幻界和灵界,可能会有一次变故。” 老人说的是自己的感慨。更是幻月宫第一任宫主曾有的预测,有着深沉的无力飘然轻去。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知道这将是事实,却不相信事实这么快来临,更应该说不愿意,不愿意宁静的生活轻易被毁去,不愿意迎接这次改变、变故。 “所以,大家准备准备吧。”老人收回了手,又闭上眼,“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会有很多事情,你们不能松懈。” “是!”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该发生的事情始终都要发生,他们阻止不了,便只能默默承受。 在空气里变化的图一直都在,那变化也一直持续,或站或坐的地上的人内心不平静,无数思绪飘飞。 “除了余魂和范至至,都走吧。”老人轻声说道。 人影飞驰,仅是眨眼的功夫,此地便只剩下三人,稍显宽阔的竹林地显得空荡荡的。 余魂和范至至很拘束,是晚辈对着长辈,且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等待着长辈的批评和责罚。 “你们带回来的人……” “您都知道啦?” “的确没什么瞒得过您。” 漫着死气的老人的话刚说出,便是被余魂和范至至打断,一人一句之后找不到话语继续下去,默默低下了头。 “他很特别……” 话语再度开始,又说不下去,是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还有更多的事情是说不清,而且是不能说,只能埋藏在心底。 竹林上方的画面停住了,以急速缩小,变成了一块吊坠,吊坠被红线串着,白色透着淡金的正上有“幻”字,背面有“月”字,闪烁微光,似月亮的光华,柔和又清凉。 “把这块吊坠带给他,他若是想做什么……别管他,顺着他……你们不要有小心思,更不能做对他不利的事……顺其自然吧。” 断续的话语满含着叹息,待到说完时,竹林地刮起了风,风很大,吹得竹林胡乱摆动着,吹得声音错乱着。 余魂和范至至带着吊坠消失,剩下死气弥漫的老人。 “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他问自己,暗自叹息,“是福也是祸,祸福从来不单行。”忽然笑了笑,“是福是祸,关我何事?” 含着自嘲的声音落到竹林间,顺着风飞,飞到远方,消失在这天地里。 天空暗了下去,一轮明月悬挂高空。 竹林地里的风只吹在竹林里,风中不会有平原上的花和草的清甜芬芳。 李裕宸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明亮许多,像是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光,脑海中的景象少了些模糊,且是向着清晰。 月光落到身上,伴着清风微有些凉。 “你已经来了,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只是希望你知道一些事情。” “幻界的一切,或许看起来是真的,实际上都是假的,是虚幻,像是梦境一般,不可当真。” “你遇到的那些人,是一群想要活着却始终活不下来的人,只能残存在时间的缝隙里……明明就已经死了,仍旧想把活着时候未完成的事情给做完。” “生是生,死是死,有生便会有死,可怜他们看不透生死,妄生,只能死。” 还有一些声音继续,李裕宸笑了笑,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说,我不想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桥 世界变得安静了。 耳畔的声音消弭,隐去了话语声,还少了风声和流水声。 李裕宸的一句话,把一切给终结。 他继续躺着,躺在花草清甜的芬芳中,把之前的不愉快统统抛弃。 在这里,他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似乎是曾经拥有,或是在记忆中难忘,又偏偏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记忆都变得十分虚幻。 尽管记不起来了,可那份熟悉很真实……他就那样躺着,感受这熟悉,似愿沉浸。 什么都不做,等待时光流逝。 “天小子,这个给你。” 一块吊坠凭空出现,缓缓移到身前,细线轻轻地挂在了脖颈,吊坠落到胸口。 “这是老宫主给你的,最好不要问我们为什么,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从现在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不会拦着你,估计也没有人会拦着你。” “我们有事,要去准备一些东西,不和你多说了。” “幻月宫不小,你可以到处走一走,了解一下。” 5, 只有声音,没有人影,该说的事情都在这不长不短的话语里,若还有着什么,就要从这些话语中引申,自己去想。 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李裕宸伸手摸了摸多出来的吊坠,用手指将吊坠上的两个字感受,轻轻一笑,移了移身躯,站立起身。 “这又是个什么事?”他摇摇头,无奈随声音远去。 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他现在没什么事是想做的,只能在这片区域慢慢走。向着那溪流,向着感觉中那渐渐深刻的熟悉……踩在草叶上,缓缓走在繁花之间。 走着走着,他忘记了那熟悉感受,像是孤独的行者,只是走着路。 走着走着。他走过了那条小溪流,登上了远处的山,走到山那边。 山的那边,是一条河,很宽的河,宽到不见另一岸,且河水湍急,带着猛烈奔腾之势,又不知汹涌至何方。 河水滚滚。蜿蜒流动优美的轨迹,河岸上有人走动。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先说。” “你先说。” “我不说。” “我不说。” 一说一应,话语全然相同,一人气愤一人平静。 一个女子看着李裕宸,俏脸布上红润,是因为气急,握了握拳头,很有打人的冲动。 “从没遇到过你这样厚脸皮的人。” “我的脸皮似乎并不厚。” “都已经厚到令人无奈的程度了。” “真的很厚么?” “很厚。” “那就厚吧。” “你……脸皮真厚!” “你已经说过了。我也知道了。” “脸皮真厚!” “呵呵。” 刻意为难的交流,始终难以继续。唯有河水汹涌澎湃,由上游至下游,奔腾向远方,似乎是到另一个世界。 确定李裕宸的脸皮真的很厚之后,女子有些无奈,偏头。把河水盯着,眼睛打着转,决定等待。 她等了很久,仍没有等到李裕宸开口,俏脸显露的气愤更加浓厚。 “我真的很想打你!” “为什么?” 她被李裕宸那平静的回应打败了。嘟着嘴把,冷眼盯着他……时间过去些许,她看到他的不同。 她看到他的眼眸中没有神采,像是世界都灰暗了,似是一种孤独的死寂。 “我叫季怜月,他们都叫我小小月儿。”她说道。 “叫我天弄吧。”他轻声道。 “嗯,天弄,你好!”她说。 “季怜月,你也好!”他说。 像是才开始,便已经是结束……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思绪飘飞,再回到了曾经。 过了一会儿,她说了些什么,他听到了,但没有听进去。 “喂,走啦。”她朝他喊道。 “去哪里?”他问。 “不是说了么,难道你没听?”她的脸色变了变。 “还真没听。”他笑着道,“你再说一遍吧。” “不说了,跟我走。”她气呼呼的,“快走!” “哦,慢点。”他跟上。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在河岸上,由下游向着上游,似乎是要走到河流的发源地。 “这条河很奇怪的,明明是有座桥的,却很难看到,只有走到合适的位置才能够看到,而且那座桥每次出现的位置都不一样。” “走到桥上,很宽阔的河流,只需要走几步,你会发现……一下子就到了河的另一岸。” “你说奇怪不奇怪?” “喂,你倒是说呀!” 在季怜月的逼迫下,李裕宸说了声“奇怪”,接着便是顿住,刻意踩了踩地面,踩出“咚咚”的声音。 “你是想做什么?”季怜月转身,又顺着他的右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啊,你到底指的是什么?你想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巴,反复述说,却是没有声音传出,只能是抬起脚步向前走动,越走越快。 “喂,你要做什么?”季怜月喊道,连忙跑出,“你等等我啊!” 没过多久,李裕宸停下了。 跟着,季怜月快步跑过来,也是停了下来。 李裕宸指着河水,河水再不是之前的颜色,变得黑黑的,靠得很近的河岸上有一只船。 一只木船,船身较小,最多容纳两人,并且沾染了灰尘,似乎身经历了极漫长的岁月,陈旧到不堪,却并未损坏。 “怎么会有一只船?”季怜月很疑惑,看了看木船又看看李裕宸,疑惑更深,“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只船?” 李裕宸没有回答,走到木船旁,稍稍俯身,不重不轻的叩击落到木船上,震动起“咚咚咚”的声响,同时也确定这只船还能够行驶。 他把船推动,推到变黑了的河水中。 木船一入水,没有借助外力,自己动了起来,以缓慢的速度不断前进,摆脱了河水向下的力道,晃动着向着河水的另一岸。 “怎么回事?”季怜月问道。 李裕宸仍旧不说话,站起身,继续向着上游。 又走了一段路,他再度停下,挥了挥手,示意季怜月快过来,又指着河水。 “桥。”他道。 有一座桥,架在不见对岸的河面,虽然看不到桥的尽头,但给人一种感觉,这座桥通向河的另一岸。 “果然是桥,你是怎么找到的?”季怜月问道。 “我看到的。”李裕宸说道。(未完待续。。) ps:两更在一起了……嗯,就是这样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月亮之上 李裕宸的眼中有一座桥。 桥很宽,也很长,看不到尽头……有些模糊,又很清晰,是黑暗的世界里的唯一。 他看到了一座桥,他的眼中只有一座桥。 “走。”不待季怜月说什么,他走上眼睛看到的这座桥。 “喂,你等等我!”季怜月快步跟上。 桥体呈现灰黑,本应该是灰色,被黑色然成为了灰黑,弥漫一股超越了生死的气息。 李裕宸漫步在桥上,刚走几步,便发觉桥消失了。 “看吧,到了桥的另一边了。”季怜月露出笑容,“我说过这座桥很奇怪的,明明有很长的路要走,可走了几步,一下子就过来了。” 李裕宸转过身,再看桥。 桥,在视线里渐渐模糊,像是移动了,又像是直接隐没。 桥,不见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只要过了桥,桥就会消失。”季怜月笑了笑,“这边的风景很不错的,可以看……看。” 她想到李裕宸看不到,从他的眼中看到黑暗,仅存的一丝光芒消逝了的黑暗,是●∮,一种孤独……哪怕身边有人,哪怕身处喧闹间,那种孤独不会改变。 才变得开心,她脸上的笑容消逝了许多,吐了吐舌头,酝酿言语。 “过了河,前面是山。”她微笑着说道,“山延绵到了还不开阔的视线的尽头,与河那边的山不同,这边的山有着更多的生气。” “我们到山上去看看吧,好不好?” “山路很陡峭,布着许多荆棘,只在不起眼出有着路。又不知道是谁走出来的。” “我来过很多次了,但每次看到的都不一样,而现在,路的两旁有着些花,有粉红的,有淡金色的。还有一些是白色的,都带着香味呢。” “你闻一闻,真的很香。” “不同的路,我走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回到原点。” “无论中途怎么改变,结果总是相同的,不得不回到原点,好像,出发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了。” “这里有一条小溪流。溪水里还有着鱼,鱼黑黑的,而且比较小,一点都不好看。” “前面有两条路,要走哪一边呢?” “我在左边,就走左边吧,下次我们再走右边。” “走了很多次了,我好想会有那么一次。终点不再是起点。” 一路上,有人相伴。有声音时刻伴随,可李裕宸始终沉默着……似乎到了语绝时,说不出话,甚至连最简单的音符都没有,无法发声。 他眼睛看不到,他不管空气里有什么味道。不在乎耳畔还有除却人声之外的其他声音,他走着路,默默走着山路。 他走着,她一起走着,走到没有路的尽头。 “没有路了。怎么会没有路呢?好奇怪!” 季怜月觉得疑惑,睁着好奇的眼睛,把他盯着,好像这次走到没有路都是因为他,并且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他抬起右手,指了指前方,随意指了指。 没有路,依然要前进。 路,是走出来的,走一走,路也就有了。 走了很久,李裕宸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出现了一条路。 “怎么了?”季怜月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竟然有一条路。” 可喜的是她,李裕宸的依旧沉默,而他此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似有很深的愤怒……他是真的怒了。 “这路怎么会突然出现呢?你怎么了?” 耳畔的声音清晰又模糊,左手触碰竹箫,又瞬间至右手……李裕宸两只手将竹箫紧握。 下一刻,他使劲挥动竹箫。 像是横斩,竹箫没有带起一丝声音,甚至将李裕宸的双臂与空气的摩擦声都吞噬,忽然生出冰冷的安寂。 有声响起,比玻璃裂开的声音稍小,比气泡破碎的声音稍大。 空气破开一道缝隙,顺应着竹箫快速划过的轨迹,似割裂的缝隙里透出一些光点,黑色的,带有深邃的,和虚空的色彩有些相似。 在深邃的黑色之后,是夜晚的天空,有一轮明月。 月亮很亮,把黑暗都驱逐,轻柔的光辉洒在静谧的夜色里,留下一份寂。 夜晚来临,月亮挂在空中,月光照着枯寂地。 李裕宸看到了月亮,没有抬头,就把月亮映入了眼眸……视线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消失了前一刻还存在的山,在身边的人也消失了,还有消失的……是生机。 一处死地,不存任何生机,视线所能抵达的地方,都是枯寂的灰黑之色。 像是走过的桥,本身是灰色的,却被染成了黑色,他看到的一切都被黑色侵染了,本该是其他颜色,却被死亡的气息生生染成了灰黑的颜色。 “这里是月亮。” “或许。” “幻月宫建造在月亮上。” “哦。” “你来到了幻月宫最核心的地方。” “然后?” “我想说一说之前没说完的事情。” “你说你的。” “你不想听?” “嗯,不想。” “那就不说了,等你想听的时候再说。” “好。” “你自己看看,时间过了,你就会被送离,也就没有机会了。” “无妨。” 只有声音,没有身影,一方愿意,一方不愿意,话语再如当初那般没有继续。 前一次,是一方独说,这一次,变成双方的交谈……结果,还若是之前,但已经有了些许不同。 顺着对方的话,李裕宸看着此地的景,珍惜眼睛可以看到的时光,把冰冷又枯寂的景看了又看,脑海中多出一些对于“月亮”的认知和理解。 这是月亮。 这就是月亮啊! 他在心底叹息,内心有些笑笑的失落。 记忆中的月亮,漫天星光的汇集而成,比星光更明亮,驱逐黑暗,照亮天地。 而此时的月亮,虽然很亮,照亮夜晚,可那灰黑的颜色是真实的,根本就不应该是月亮,毁了月亮这一美好的事物。 “可是,这就是现实啊!”李裕宸叹息了一声,“或许就这样。” 说过,他笑笑,然后沉默,听耳畔再响的言语。 “眼睛看到的,很可能是假的,没有看到的,并不代表一定不存在。” “真实和虚幻相互依存着,不必在乎真实或虚幻,唯顺从本心……假的,也可以是真的;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只要足够强大,真假便可由你自行决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黑水湖泊 声音停住了,月亮消失了。 李裕宸的眼眸失去了光彩,唯有深沉的黑暗,仿佛黑暗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 “又出现啦?”季怜月忽然跳起来,“你可别吓我啊!” 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宁,但那份不安始终存在,在她的俏脸上显示着,哪怕时间流逝,内心的不安宁依然难逝去。 “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梦。”李裕宸勉强笑笑,是对季怜月说,更是对自己说。 就当做了一个梦,之前的一切仅仅是一场梦,而如今梦醒了,梦里的东西都应该被抛弃……梦是虚假的,当不得真,就算是真的,也可以摒弃。 自己还不够强大。 这是事实,最无奈的事实……还不得不接受。 “继续。” “继续什么?” “前进。” “去哪里?” “不知道。” “呃……好吧。” 李裕宸在前开路,满山的荆棘被他分开,开辟出一条走过后不久便会消失的路。 季怜月紧紧跟随〖,,发觉越走越艰难,却又咬着牙坚持,生怕走到一半被李裕宸扔下。 山有特殊的能力,限制了飞行,限制了灵力,在山间走动,仅能凭借体魄力量,而且体力的消耗也特别快,是平时的数倍乃至数十倍。 既然决定了要走,那便一直走下去。 两个人内心中的念想有些相似,却截然不同,只是又有相似的行动,默默走着山路。 数次相似的感觉,数次相似的场景。 李裕宸觉得相似,季怜月觉得相似。一个是感觉,一个是视觉,对相似的景的相似感触。 无数次的相似之后,山到了尽头。 不是起点,但也不会是终点。 山的尽头,有一个湖泊。 湖泊并不大。最宽处也不过千米,呈现出椭圆形态,四周很是空旷,至于其他的,暂时看不到。 看不到,是季怜月的感觉,至于李裕宸,没什么心思去看。 “前面有一个湖,湖泊不大。湖水是……黑色的。”季怜月没有丝毫走过了山的愉悦,偏过头,“黑到了极致,一点都不好看。” 李裕宸继续向前,走到湖畔,感受湖面吹来的冷风,表现得很平静。 “管你是什么颜色的,反正看不到。”他轻轻一笑。绕着湖泊走动。 并不算大的湖泊,他以平时漫步的步伐绕走了两圈。又回到出发的位置……除了时间溜走些许,季怜月也换了个地方休息,一切都还是初时的模样。 停顿片刻,他走到湖畔蹲下,右手伸入黑色的湖水。 冷、冰。 很相似的触感,又分着先后。程度加深。 他的右手在湖水里轻轻搅动,黑色的涟漪缓缓散开,黑暗中多出了一些光点。 他的眼中又有一些光芒浮出,亮丽在黑色之间,似与黑色共存。又似超脱了黑色……黑色湖水被搅动出涟漪,亮起来的光点渐渐向星光,无数星光闪烁着,构成一幅星空图。 是的,星空……璀璨的星空。 像是记忆中的,却在现实中,由眼睛看得分明。 因为有了光亮,湖水的黑色不再那么黑了,多出了一些属于湖泊应有的光彩,湖水有了湖水应有的模样。 湖水变得透亮,湖泊闪烁星空的绚丽。 层层叠叠的的光芒落入空气,随李裕宸的搅动闪烁更美的绚烂,把季怜月觉得的无趣的目光吸引,又再也不愿移开。 “好漂亮啊!” 赞叹声盘旋着,飘荡至星光,休息的人也不休息了,到了湖泊。 “你是怎么做到的?”季怜月问,自然地将这变化归结到李裕宸身上,“可不可以告诉我?可不可以嘛?” “我不知道。”李裕宸说道。 他的确不知道,只是顺着心念做一些事情,只是想搅动湖水……之后的事,不是他想过的,更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他也只是默默看着。 湖水很美,美的是画面,美的是记忆。 他的记忆,“她”记忆。 “她”是此刻的季怜月,是湖畔的她,不止是一个她,不止是两个她……都是“她”,可以说成她们,却不能混为她们的“她”。 “真的好美呢。”季怜月满心的沉浸。 李裕宸继续搅动着湖水,似有星空存在的湖水跳跃起点点光芒,跳出了湖面,跳到空气里,细小又密集的光点把靠近湖水的一片区域笼罩。 这一刻,他看得很清楚,比视绝之前看得还清楚,每一个光点他都能够看到,每一丝细微的改变他都能够发觉。 一个光点就像一个世界,千千万万的无数的光点,像是无数的世界在此刻显示最美的烂漫。 “如果觉得欣赏够了,就和我说一声。” “怎么可能会觉得够呢?” “你先欣赏吧。” “若是不想看,我会告诉你的。” 简单的话语道出了很多事,季怜月肯定这湖水的变化是因李裕宸而起,虽然内心有些不愿,可还是认同了他的话,确定自己会有“欣赏够了”的那一刻。 看多了总会厌倦,会看够,但更多的,并不是真正的看够,而是足够。 适可而止便好了,不用追求多多益善……像是生活一样,要懂得满足,学会满足,做到满足。 “你很累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累,如果你还想看,可以继续。” “可是,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本就没什么公平。” “要不,现在就停下吧。” “你再看一会儿吧。” “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 李裕宸的手一直在湖水中搅动,美妙的景象一直没有消失,只是每一秒钟都显示着珍贵,让人倍加珍惜。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李裕宸收回了手,弥漫的光点逝去,湖泊再度变成黑色,由湖面吹来的风夹带些许冰冷。 美好瞬间成为过去,存留下的黑色与冰冷显得残酷。 “美好的东西不必太多,最美的东西还是回忆,只有回忆过,再度得到,才会更美好。”李裕宸笑了笑,“走吧,还没有走到终点,不得不继续向前。” “有些路,始终是要走的,就如一些东西只能是回忆一样……这就是最无奈的现实,而且是我们必须接受的现实。”(未完待续。。) ps:如昨天,两更一起的……迎新的一月,有什么就向我砸什么吧,哪怕砖头也行。 第四百一十四章 路上的小镇 离开了可以变幻的黑水湖泊,接下来又是山,靠的很近又很分明的山。 “前面是山,排得很整齐,大小也差不多,一共有七座。”季怜月为李裕宸讲述眼中所见,“山很高,一眼看不到山顶,而且这七座山伴随着一种没有山顶的感觉。” “这七座山和我们之前走过的山不同,外表是灰黑色的,似乎是湮灭了生机,看起来很恶心。” “山壁很平,像是最自然的鬼斧神工,又像是被利器砍出来的,古怪又和谐。” “在山的另一边,很像是一座城。” 山的那边的确是一座城,季怜月缓缓述说,李裕宸看到了,又看得很清楚,变得明亮的眼眸透着古怪的和谐,似愿意停留又有愤怒在心中不断地生长。 他看到了,熟悉的景象,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一座小镇——路怀镇。 “这里,我看得到,也很熟悉。”他对季怜月笑了笑,稍向前,“我带你到处看看吧。” 走进似城的镇,首先出现的是空旷,供小镇的少年少女们磨练的地方,只是少了人影、声音,唯有一片不该有的♀↖,安宁伴着小镇。 过了空旷之地,出现一棵大树,一棵玄烨树,是他花费几年时间磨练体魄的地方,树干之上还留着他的拳影。 继续向前,走过很熟悉的街道,有一座院落,是他的家……隔着不远的距离,是林嫣的家,若是再走一会儿,还会有更多熟悉的人的家。 他只是走,走过……没有进入任何一座院落。 小镇原本是城,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城变成了镇,而且是一座小镇,很小很小的,很快便走完了。 走了一遍,他觉得还没有走够。又带着季怜月走了一次。 他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有问,他们之间很有默契……似合作了很多次,不必多说也能知晓对方的内心想法,谁也不去影响对方的思绪。 他走,她也走,把不大的小镇走了一次……又走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最后,他们停下了,停在他的家门。 “这里。是我的家,我曾经的家。”他说。 她顿了顿,问道:“这是你的家?” “是的。”他点了点头,“一起进去看看吧……虽然很简陋,甚至很多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嗯,看看吧。”她道。 两道身影进去不大的院落,像是离去后的再回来,像是第一次到来时的观赏。两双眼眸不时闪烁异彩,似乎是见到最不应该见到的东西一般。 可是。院落里所有的东西都很平常,平常到异常,带起异常的念想。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用来形容李裕宸曾经的居所再合适不过,可落到季怜月的眼中,内心又忍不住地颤动。多看了他两眼。 “你以前过得真苦。”她轻声说道。 “习惯了,就好了。”他点了点头,微笑。 “对,习惯了就好。”她笑着说道。 “我可能要睡一觉,你自己随意看看。”他躺倒床上。感受熟悉。 她站在一旁,有些无措,也有些无奈,最终看着他睡觉,无聊到极致时,修炼了起来。 他只是躺着,并不想睡,可时间不长,在不想睡觉的时候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香甜,脸庞挂起笑容,像是沉浸在最美好的梦境之中。 再醒来,已然到了夜晚。 夜晚的天空布满着星星,星光透过窗户进入房间,把简单又整洁的房屋照得通亮。 “这光,应该是星星。”李裕宸微笑,看向修炼的季怜月,“出去看……和月亮不一样的星空?” “星空?”季怜月疑惑。 漫天星光闪烁的夜空也月亮所在的天空有着差异,习惯了月亮悬挂在夜空里的人,第一次看到星空时,眼眸中绚丽的光彩总是充斥神秘,眼睛和那美妙的星光在一起,不愿轻易地收回目光。 她看着星空,沉入星光,似沉入梦中,愿意一直沉浸在梦境之中。 “星空,总是充斥着美好的。”他笑了笑,“或许有人说,月亮是星光的另一种表现,是所有星光的集合,更是能够代替星光。” “可是,星光便是星光,月亮也只是月亮……都是单独的,可以在言语中混杂在一起,却在现实之中丝毫不能混乱。” “星光,闪烁;星空,璀璨……月亮始终不能代替漫天的星光。” 抬头看着夜空,他对她说着很不合时宜的话语,把星空下的美好破坏了许多。 她听着他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喜,仍旧欣赏着星空,看星光落到大地上,落到尘世间,始终保持那份清宁。 “你的心里,有些疙瘩。”她道。 “我的心里有很多疙瘩。”他笑了笑,有一些嘲弄,“有很多的疙瘩,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说不定根本没法解决。” “总有办法解决的。”她微笑着说道,“要相信。” “但愿。”他点点头,“还是看风景吧,星空总是很漂亮呢。” 她不再说话,默默看着星空,双手不觉中紧紧握住,繁复的思索之后,内心有一些决定。 美好的时间短促有漫长,夜色被初晨的光芒照亮了,夜空里的星空消失了,在院落中停留的两道身影再度走在路上。 在李裕宸的眼中,消失了的不仅仅是夜晚,还有一片光明。 黑暗与光明轻易有过了反复,他觉得无奈,不确定自己经历的事情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甚至有些担忧。 真实,或是虚幻;虚幻,或是真实。 强者的世界里只有自我,只要自己确定的,真实也可以是虚幻,虚幻亦可为真实……确定什么便是什么,只要确定,世界都为绕自己而改变。 他知道,他很弱,只能称之为蝼蚁,甚至在很多强者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 “皇境,不过是在修炼的道路上迈开脚步,之后还有帝境、圣境、道君以及仙,甚至仙也不是终点……我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他低声喃喃,脸上有着些轻笑。 “皇境,已经很强了,若你是皇境,至少在同龄人中能够无敌。”季怜月说道。 李裕宸笑了笑,叹道:“修炼是不会在乎年龄的。” “可是……这真的很强啊!”季怜月撇嘴,旋即眼睛映着前方的景象呆住。(未完待续。。) ps:今天同学聚会,算是离校前的聚会,喝多了,就一章……这个月的事情也不少,每天的更新……尽量吧,不要骂我,我知道看书的人并不多的……就这样,祝大家天天快乐,啦啦啦! 第四百一十五章 月碑 天空降下彩色的光芒,似显露着生命的衰弱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细嫩的草叶从泥土里钻出,压抑着一股劲头,使劲往上挤着,把更多的绿色挤到空气里,有着青草淡淡的香味由四野而来,弥散到玄妙的彩色间。 伴着彩色光芒的下落,在长着草的地面生出彩色……一朵又一朵的花从泥土和草之间冒出了头来,急速绚烂了天地。 “好香……好真实。”季怜月露出不解的迷醉,又轻问道,“你看得到吗?” “眼睛看不到,还可以用心。”李裕宸微笑道。 “那我给你讲讲?”季怜月试探着问了问,自己点了点头,“前方的空间被细密又通透的彩色光芒笼罩,本来显得枯寂的土地长满了草,绿草生长之后,又有百花盛放……” 很美的景象,言语无法将那变化说得完整,也少了些完美。 可是,言语表露的画面总会多出几分期许,因为加上了内心的念想,甚至画面比亲眼看到的的还要美丽一些。 空气里多出了风,很轻柔的风,吹动了草,吹动了花,吹着草的清香与百花●,混杂的浓香一同游荡,荡在空间之内,荡进时间的缝隙中。 “你和我姐姐……有些相似。”李裕宸轻声道。 “你姐姐?”季怜月转过视线,看着他,“你姐姐是谁?我和她哪里相似了?” 他轻轻呼吸,正对着她又看不到她,笑着说道:“感觉上的吧,她也给我讲看到的景象,而且声音带着些甜,和你很像。” “你姐姐是谁?叫什么名字?”她算是把问题重复。亦算追问。 “她叫天雪,你会见到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轻声说着,有些渴盼时间过得快些。 时间的确过得很快,比想象中要快许多。 彩色绚烂的笼罩下,有着月亮升空。洒下静谧柔和的光华,加入到彩色而朦胧的光明中。 “你知道吗?”她在梦幻之中轻问着他。 “知道什么?”他回应,有些迟,但还及时。 “今天……不,应该是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我很开心。”她微眯起眼睛,微笑、享受,“真的开心,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顿了顿。微眯起的眼睛映出他的身影,“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真的吗?”他轻问,轻问时的声音只有平静。 “真的。” “嗯。” “你开心吗?”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更盛了一些。 她看他笑,她也是笑,笑容之中只有轻快……她真的开心,很开心。比说出来的开心更开心。 彩色似祥瑞的光芒悄悄旋转着,牵引天上的光。月亮变得更明亮。 “你知道吗?”他看着她问道。 “知道什么?”她看着他回道。 “幻月宫,建立在月亮之上。”他对着她说道。 她的脸上的笑容变了一些意味,笑得不够专心,有太多的不理解……她听到不应该听到的话,她看到还不应该看到的景象。 她看着他的眼眸,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光。 他的眼中有着她。他的眼中有着月光,他的眼中有着喜悦和愤怒。 朦胧而梦幻从彩色消失了,伴随着离去的,还有绿草和百花,被灰黑的又显着明亮的土地给撵走了。 他和她。来到了月亮之上。 “你烦不烦?”他抬起头,又低下头,转看向一旁,“真的很烦!” “你在和谁说话?”她问。 “月亮上的老鬼。”他说,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笑,接着就笑了。” “你好无聊……这里,真的……在月亮上?” “真的。” “真的?” “真的。” “哦。” 他不喜欢说话,也并不是不喜欢说话,而是不喜欢说出的话被不想听到的人听到……所以,他沉默。 她见他的沉默,她也选择了沉默。 自他们见到起,一共只有几天的时间,可他们却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默契很深。 他们守着枯寂,守着不应该在意识中的月亮之上的寂寥,渡过了夜晚。 当天明时,他们不再停留于月亮之上。 他们又踏上了前进的路,又很快地抵达了终点。 “这里是幻月宫的测验之地,很多关于内门弟子的事情都是在这里开始、完成。”她为他介绍着,“那边有一块淡色的月碑,测试境界的,你用不用去测一下?” “境界这种东西,看起来很实在,往往是用来骗人的。”他笑了笑,又摇摇头,“境界会骗别人,但被骗得最多最深的,是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她不解。 “过去测试一下,相信你能看出些什么。”他走向测试境界的月碑。 月碑虽然叫月碑,但和月亮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为了表示幻月宫的不同而刻意命名,颜色显白,白色透着淡然。 “又有人去测试境界了,你们说,他会是什么境界?” “看过不就知道?” “先猜一猜,猜定之后,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呵呵,能有什么惊喜?倒是她,能让人觉得惊喜。” “的确,真漂亮啊!” “看看他的境界吧,或许你还有机会。” 但凡走到月碑之前的人,其实都有几分底气……若没有足够的实力,只会引得众人的鄙夷,闲话必然会有一大堆,都不愿自讨没趣,甚至于自取其辱。 只是众人都不认识走到月碑前的他和她,有些猜测,感觉有些趣味,还有着许多念头滋生。 可是,终究没有做什么,还在等待,盼望能有一个机会。 机会……有人因为他,有人因为她,还有人因为他和她……都准备先看看,并不急。 “看吧。”他微笑,右手落到月碑上。 “怎么没有动静呢?”她看着月碑,又把他盯着,再看向月碑,“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急,再看。”他说道。 月碑有了变化,些许光芒慢慢浮出,凝聚出几个不大不小的字——炼海境三层。 她感觉很疑惑,可想到他说过的话,并没有出声,而是等待着,紧紧盯着月碑,确定月碑之上还会有一些变化。 “才炼海境三层?” “这是谁派来的?来逗我们笑么?” “呵呵,我还真的笑了,真的太搞笑了……是谁想出来的方法,我可要好好感谢他!” “炼海境三层,不知道他是有怎样的信心?或者说他有多大的勇气?” “赶快下来吧,别在那里丢人现眼!” “对,快下来!” “我们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快下来吧,快离开吧,哈哈!” 有理由的笑,莫名的笑,很多人笑得很开心,仿佛是在压抑正盛之时找到宣泄口,若是洪水冲破河岸,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未完待续。。) ps:估计……一段时间的一更党。 第四百一十六章 登仙梯 “凝气境七层?” 不知是谁呢喃一声,传递在空气里的大笑声弱了些许,满是嘲弄的眼神中含上一丝疑惑。 虽然是有一些变化,可大笑着的人还是笑着,带有嘲弄意味的眼神仍旧存在,更添了一份厌恶感。 “呵呵,连炼海境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之前达到炼海境三层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什么药物辅助呗,只是被月碑辨别,只能显示真实的境界,做不了假。” “有可能,毕竟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继续看吧,说不定又提升上去了呢?” “哈哈,对,继续看,哈哈!” “大家要好好看清楚,一定要仔细,看清楚啊!” 耳畔传动的声音,李裕宸觉得无趣,生不起一丝气愤,但也不能说高兴,稍有思索之间,总还是觉得那些言语影响了耳朵,污染了环境。 他算是旁人,身处幻月宫内,却是不刻意把自己融于幻月宫,以不在乎的眼光看待很多人和事。 对于幻月宫的人,是大部分的人,他都觉¤∵,得不喜,当然也只是不喜。 不喜欢,不厌恶。 还有些自然而又刻意的生疏。 听着不好听的话,他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因为做事情才最为实在,会觉得不浪费时间。 “凝气境二层!” “炼海境四层!” “开源境七层!” “皇境五层!” “帝境三层!” 有人说着月碑上的字,说着月碑所展现的应该是李裕宸的境界的字,变得快速许多的变化让人心惊,那些笑着的人再也笑不出来。 “帝境三层?怎么可能?”季怜月细声道,声音被惊讶削弱了。 “因为是假的,所以都有可能。”李裕宸笑了笑。“你再看看。” 停顿数秒的“帝境三层”四个字再度改变,忽然闪烁起四个明晃晃的大字,跳出月碑的限定。 “圣境巅峰!” 很多人都被吓住了,被自己所看到的字吓住了,被自己说出的声音吓住了……他们的目光都落到李裕宸身上,像是看着怪物。看到比圣境巅峰强者更加奇怪的怪物。 月碑只能检测至圣境巅峰,至于圣境巅峰之上,道君或是仙,检测不出来……真到那种程度,已经不需要月碑了。 强者,不需要月碑,不需要解释。 不仅圣境之上的强者不需要借助月碑展示什么,很多圣境、帝境乃至于皇境的人都不会使用月碑……月碑是境界低的弟子测试用的,早已经成习惯。 如今。李裕宸来打破这种习惯了,还带来更多更深的东西,把众人以前有过的理念都给打破。 “我说过,境界本就是假的,若是太过于当真,输的总是自己。”李裕宸轻轻笑了笑,“这里是幻月宫。” 他的话,别人很难懂。而很多人永远都不会懂……至于他自己,某些时候会有某些感触。现在认同的东西到以后不一定会认同。 他说的是现在的言语,他说的是现在的心绪。 幻月宫,以“幻”作为先,以“月”作为基,以“宫”作为形。 他说这里是幻月宫,说的是此刻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说的是他想说的话,是作为对话,给想对他说话的“人”说。 “是的,这里是幻月宫。” 他的耳边有些声音,可以听出话语间的豪气。可以听出不曾改变过的信念,可以听出些许的讥诮与嘲弄,以及不确定的肯定会有的决定。 “这里是幻月宫,你的地盘。”李裕宸说道。 “我要挑战你!” 一声响,还有急不可耐的身形向前进,可惜在半路便是受到阻力,向着来处飞动,弧线悠扬美妙,人影飞过了之前所在的位置,飞出去很远。 “内门弟子祝世康,开源境一层,我要挑战你!” “我是周全霖,开源境八层,挑战!” “顾靖,王境二层,挑战!” “孙进,王境六层,挑……” 连续几人上前,却都若第一个不讲理的那人,借着巨力倒飞出去,且是在落地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有几个王境弟子一起出动,仍旧没能改变结局。 “你什么境界?”季怜月问道。 “皇境,才晋入不久。”李裕宸微笑着回道,“现在皇境一层,估计着……皇境二层也快了。” “你真的好强!”季怜月赞叹,顿了顿,“比本身的境界要强许多。” “都说过境界是会骗人的,不能太相信。” “是不能完全相信,在你身上就是这样,至于别人嘛,还是可以相信。” “嗯,你说了算。” “我也是这么想的,嘻嘻。” 李裕宸和季怜月缓缓交流着,四周不断有人影冲过去,像是入了魔一般,有一股暴戾的杀意,想要杀李裕宸,只不过是徒劳。 他们都是内门弟子,很年轻,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岁,境界最高也不过是王境八层,离皇境还有一大段距离。 他们只是内门弟子,连核心弟子都不是,面对李裕宸,哪怕杀意很旺盛,仍旧不敌。 他们能做到的,只是添一些麻烦。 “够了吗?”李裕宸轻问。 “不知道,虽然很无趣,但我还是想。”有人回答他,声音很平静,却很欠扁。 “够了吗?”李裕宸再问。 “还不知道,但应该快了。” “够了吗?” “差不多了,再等等。” “够了。” “好吧。” 所有的杀意都消失了,妄图杀戮的人不再有杀戮的心思。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这片区域浮现短暂的静。 月碑释放柔和的光芒,很像是一个变得小了许多的月亮,释放的光芒也只是并不特别明亮的灯,在白日间,照不亮什么。 白日间,不需要月亮。 就是这么的道理,可月碑不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月碑释放着柔光,接引来自天空的光,也接引来自地下的光,把掩藏在虚空里的黑暗照亮。 轻轻淡淡的声音,有些像是弹珠碰撞,大珠小珠洒落在玉盘……虚空打开了一小道缝隙,有着石块从虚空中落下,砸在月碑旁边的地面上,在李裕宸和季怜月身边。 一块又一块的灰黑的石块,砌成石梯。 石梯可见下方的一小部分,再上方便是掩藏在云雾中,显示极多的神秘。 石梯下有一块碑,和月碑很相似,其上刻三字——登仙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登攀 “竟然是登仙梯!” “九十九阶登仙梯,每一阶都代表修炼的一个阶段,若是能够登上梯顶,则成仙有望!” “传言,登仙梯一共一百阶,被一位仙斩去了一阶,剩下九十九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九十九阶登仙梯,每一阶都是一个世界!” “登仙梯出现,既是我等的考验,检测我们的前景,看看最终能走到哪一步。” 有人议论,有人行动,注意力从李裕宸和季怜月身上转移至登仙梯,有着数道身影率先掠入登仙梯的范围,身形消失在登仙梯上。 入登仙梯,则是进入崭新的世界。 “我们也入登仙梯?”季怜月望着登仙梯,眼眸闪烁炽热。 “可以,但等一等。”李裕宸道。 “咚咚咚!” 钟声悠扬,像是召唤,将那些沉浸在各项事务或是修炼的人汇集到一处。 似是前仆后继,所有的人于到来的那一刻起,眼中便是只有登仙梯,像是受着牵引,内心有着向往……来到之人纷纷涌入登仙梯,全然忘记登仙¥£,梯旁边还有着人。 忘记便忘记吧,被遗忘了才好。 李裕宸有这样的念想,心念的对象是这些人,更是掩藏在暗处的操控者。 “你先上去吧。”他对季怜月说道,补充道,“我随后就来。” 季怜月踏上了登仙梯,身形若是之前那些人,没有为登仙梯带去些什么,进入另一个世界,在另一片天地行进。 “一个台阶,一个世界。呵呵。”李裕宸轻轻笑了笑,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在感受,因为他感觉到和登仙梯间的熟悉,是一种很奇怪的熟悉,仿佛自己和石阶是联系在一起的,似乎只要自己仔细一些。便能看到登仙梯上的真实的场景。 对于这份熟悉与未知,他选择了看,不是用眼睛看,是用心。 用心去看,比眼睛看到的更加真实。 他“看”到了登仙梯上的景象,忽然,他睁开眼睛。 空间波动,有身影现,由自外界来……略有陌生的熟悉。一群陌生的人,其间有着“许久”未见的熟悉的身影。 天雪和金天来了,抵达幻月宫,直接来到登仙梯所在处。 “登仙梯……这是你们的机会,若是能够登至最后几层,你们的未来将会变得不同,直接成为核心弟子,很可能成为亲传弟子。” “去吧。去展示,去属于你们的舞台。” 一番话。鼓励新来的弟子,话语是内心的盼望,希望是这样……是一份希望,属于幻月宫每一个人应有的希望,至登仙梯上。 李裕宸向旁边走了走,感觉站在一个显眼些的地方。正对着涌来的身影。 “咦?大哥在这里等我们?”金天惊异出声,与天雪一同至李裕宸身边。 “天弄。”天雪喊道。 “姐姐。”李裕宸微微一笑,“你们来啦。” “嗯,来了。”天雪回应道。 很多话都不用说,四周的环境与氛围都没那么重要。简单之间便是美好。 “大哥,这登仙梯……怎么回事?”金天指着一旁的登仙梯,“很奇怪啊!” “登上登仙梯,登的是未来可能达到的境界,若是登顶,则是可能成仙。”李裕宸笑了笑,“是试试吧。” 话语尚未彻底落下,金天的身影消失了,进入了登仙梯之中。 无奈笑笑,李裕宸转看向天雪,轻声道:“姐姐,你也去。”稍顿,“尽量向上,至……登顶!” “可是……” “要相信自己。” “我……好!” “加油!” “你呢?” “我等会儿就跟来。” “那,快一些。” “嗯,会的。” “我就先去了。” “去吧。” “你快些来。” “记得登顶。” “嗯……” 简单又带反复的话语,说着自信与不自信,是对未来的肯定及迷惘……终是进入登仙梯。 等待片刻,等到进入登仙梯的人越来越少,李裕宸方才进入登仙梯。 入登仙梯,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来了。”感觉着冷冽,李裕宸始终不变平静,“和你说个事。” “你那么确定?” “呵呵。” “说吧。” “让他们登顶。” “哪些人?” “她、她、他……哦,还有她。” “最后一个她是谁?” “刚进入的。” “好吧。” “谢谢!” “多余。” “呵呵,还是谢谢!” “无聊。” 李裕宸的确定,是一次交换……四个人分别是季怜月、天雪、金天和最后进入的季诗月。 前三者很确定,至于季诗月,身上有着李裕宸的气息,虽然不够厚重,却比其他人身上的气息浓郁许多,在一段时间内进入的人中被认出来。 无聊的事情总是无聊的,就像是这登仙梯,令李裕宸无聊。 可人就是无聊,不愿意无聊,却又在内心喜欢着无聊,总是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把这无聊的时间度过去。 虽然觉得无趣,可李裕宸还是选择继续走,看一看登仙梯之中的风景,也如之前的承诺,随后就会跟上……跟上他们的脚步,便是走至顶端。 似乎知道他的念想,走在登仙梯中的他,眼睛看不见东西……若是之前,进入幻境中,他是可以看到的,而此刻……看不见。 看不见,不需要看。 确定他们能够走到终点,确定自己也能够走到终点,这场似无谓的登攀少了很多趣味。 无聊,无趣,无谓。 这就好似人生,有许多事情是无聊、无趣、无谓的,可还是要继续……习惯了,也便好了。 算是一种默然,或许也能称之为成熟。 孤独,或许吧。 但是,心能安。 李裕宸很安心,走着一个人的道路,似举世孤寂时,只剩他一个人,仍旧要继续走下去,要走得好好的,把别人没有走的部分走好。 什么情绪都被抛弃,只剩下坚定的向前,并坚定地向前,一直向前。 向前,也便是向上。 登仙梯的顶端,连着最后一些台阶,虽然在登仙梯下看不到,可若是站在高处,还是能够看到的,能够看清最后九阶台阶上有哪一些人。 有人等待,等了很长时间,终是在向下看时,看到有人影走入视线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在路上 “是谁?” “不认识。+,” “新弟子?” “可能。” “快了。” “是有些。” “继续看。” 当第一人抵达登仙梯最后几阶,高空中有过简短的言语。 幻月宫古董级的人物,并不认识石阶上正登攀的人,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以往登仙梯的出现,率先抵达最后几阶的人很快,所谓“快了”表示超过以往很多的程度,让他们感到惊异,却也只是有些惊异。 惊异,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还要继续观看下去。 还有些期待。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走到顶?”金天抱怨,视线一直向着高处,“这要何时才是个头啊!” 登梯仿佛是登天,永远到不了尽头……他不见终点,感受不到希望,不断向上的脚步很想停下,却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催促,催促着自己向上,不能停。 停,或许很舒适,却会有着大恐怖。 不断向前,一直向上,他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头……他认定自己的前进是逃脱厄运的追逐。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前,他以最快的速度向上,他不是第一批进入登仙梯的,可他是第一个登上石阶的最后几阶的,给未来成为道君的机会,而且在道君的路途上越走越远。 对于成仙,他有念想,虽然并不多,而且不敢确定,可还是想过的。 李裕宸说过可以登顶,说的是天雪,他代入了自己。 若有机会。他愿成仙。 世人都愿意成仙,他只是众多愿意成仙的世人中的一员……不同的,他在登仙梯上,正登仙。 “又有人来了。” “唔,是小小月儿,小妹的后人。” “总算可以给小妹一个交代了。” “好好培养。” “我来教她吧。” “嗯。继续看。” 第二个出现的是季怜月,还懵懵懂懂的,便走到登仙梯的最后几阶,且隐约可见上方的光明……她看最顶端的光芒像是月光,朝着月光靠近。 她的脚步稍慢,因为想等着李裕宸,想着他会跟来……相信他,等着他。 可是,登仙梯尽头的光。很美妙的……她无法彻底停下脚步,只能慢一些……尽量。 之后,又有身影登上最后几阶石阶。 幻月宫的弟子,名为曲虚,在一位长老门下。 曲虚走了很久,最终没能迈出几阶,停在了代表道君四重的石阶上。 “已经不错了,当得重任!” “倒是之前那二人。已经有些看不透了。” “既是我幻月宫的弟子,便是无妨。” “不错。此乃幸事!” “又有人来了。” “那……是小月儿?” “是的,小妹带给我们太多惊喜了,可惜她看不到了。” “她能看到,一直庇佑着她们。” 季诗月出现,很快便超过曲虚,走到他前方。走着和季怜月相似的道路,且距离在减小,就要跟上。 “那个是冯永山吧?” “只到了道君二重,我曾猜测,他不如曲虚。如今看来,确是有些不如。” “你就是喜欢给别人看命。” “而且还都不是你的弟子。” “看到的,只是可能,哪怕是此刻,亦是不能妄断!” “还真是,呵呵。” 高空中的声音有着短暂的停滞,几道身影都陷入了沉思。 登仙梯,看到的只是一种可能,虽然成为现实的几率比较大,可那毕竟不是既定的事实,不一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命运,从来都不可判。 只是,仍旧愿意相信。 向上的始终向上,停下的只能停住……命运注定,可有的人不会屈从,想要改变。 或是成功,或是失败,在看不到将来的现在,只能尽力。 有人,生当不凡。 有人,一生庸碌。 有些事情,尚在进行。 有些事情,已经注定。 现实是悲哀的,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能够打破命运的枷锁的,只是少数人,而且极少。 李裕宸闭着眼睛向前,沉入一种奇妙的意境。 他走在前进的道路上,他感觉停在原地。 像是时光的偏移,似是空间的错乱,虚与实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所谓前进,仿佛是在时间的长河里由上到下,却始终是承受者,被时间带着行动……时间向前,人便是向前;时间向后,人不得不向后。 空间能够真实感觉到,每一步的前进都踩在实处,可每一步的向前并非前进,而是跨过一扇又一扇的门,向着来处。 一步走出,由空间带着会原点,始终没能够前进。 可是,时间始终向前,空间依旧存在……所有的感觉,只是感觉。 时间若是向后,我们不能发觉。 空间若是纷乱,或许只是虚幻。 “你是谁?怎么出现会在这里?” “我要挑战你!” “你是李裕宸吧,我知道你。” “我承认你很强,可这并不代表什么,还有人比你更强!” “你是来嘲讽我的么?” “你究竟是谁?我怎么会遇到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怎么可能?” “喂,那个谁?你等一下!” “我走不动了,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把我带得更高?哪怕高一阶也好……” 耳畔有许多声音,像是一个又一个梦境的连接,断断续续的,像是无数片段组合在一起,是这登仙梯上正发生着的事情。 各种各样的思绪,各种各样的念想,各种各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纷乱、精彩。 别人的人生,那是别人的,不属于自己。 自己的人生,那是自己的,不属于别人。 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东西。 似是如此,事似如此,事事如此,世事如此……似乎,事实如此。 “天弄,你来啦!” “嗯,来了,我们一起走。” “可是,我好像走不动了。” “没事,我带你走。” “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背你。” “会不会……” “不会。” “我……” “上来吧……出发!” 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李裕宸遇到了天雪。 她走不动了,他背着她走动,一直向前走,也一直向上。 他走得很慢,因为他背着她……他来到这个世界之时,她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一切……他背着她,背着整个世界。(未完待续。。)u 第四百一十九章 甬道 “登仙梯……还可以这样?” “从来没有过,但,似乎没有说不可以。↑,” “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他们是谁?” “会知道的。” “对,会知道的。” “继续。” 李裕宸背着天雪,沉重又轻快,就似平常的缓步行进,可没走多久,便是走到登仙梯的最后几阶。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阶石阶。 仅仅是踏出九步,他便是背着她抵达了登仙梯的尽头。 “你们都在啊。”他微笑说道。 “你来啦!” “大哥!” 一回头,五道身影站在同一个地方,像是从不同的空间而来,相互之间已经能够看到。 “我们在哪里?” “已经走到了终点?” “不会……吧?” 回头望,已经是在登仙梯顶部,且似登上天穹,甚至有着置换时空的错感,内心彻底飘荡。 飘荡,身处高处而不觉,脚踩的石阶渐渐虚幻,身边有风,吹来了云,身处高处变成身处云间……澎湃的感受在内心飘荡,似只要愿意,便可主宰一切。 低头,俯瞰大地。 “登仙梯断去了最后一阶,登顶亦是不能登仙。”李裕宸轻轻笑着,“看不到登仙之路,但站在这里,便是抵达。” “仙,或许很强,不在路的尽头,算不得什么,甚至什么都不能算是。” “你们若是想,成仙不难。” 连接在一起的话语,中间的停顿不长。可话语话之间却是分隔开的,不能够强行将其混杂在一起。 登仙梯少了登仙这一阶,是因为不需要这一阶,被仙刻意斩去……若想登仙,并不需要外在的幻诱,只要坚定信念。在修炼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便有着机会。 仙,有绝对的信心,确信自己能成仙,不会因外界的改变而有改变。 只有看得透,方能成仙。 “想起来,的确不能算难。”金天点点头,“不过,仔细想……还真是好难!” “念想着自己能够成仙。可始终有些难以肯定,信心不足。”季诗月摇头道。 “说起来很容易。”季怜月并没有将话语继续,但意思依然明确。 “天弄,先让我下来吧。”天雪轻声道。 闻言,李裕宸照做,把她放下。 抬头,他有些默然,也始终有些话要说。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他叹息说道,“仙,一人一山,一个人,一座山。” “当人找到那座山,寻找到需要守护的那座山。就似站在了山畔,比山高,与山共存……不可分离。” “仙,其实,是人。” 登仙梯的顶部连接着天穹之顶。仙似修炼道路的尽头,可始终不算是尽头。 天外有天,仙也会分三六九等,是否有超越仙的存在,难有人能够说明白,即便有人明白,也只能认为那超越仙的人还是仙,只不过比仙更仙,比仙更是仙。 仙,是一种超脱,是一种超然。 仙,只是超越常理的强大存在。 仙,众多修炼者中的一小部分。 仙,特别强大的人,始终是人。 “若有机会……还是成仙罢。”金天叹息一声,整个人的气质改变,带上些忧郁。 “站在这里,你便有着机会。”李裕宸笑了笑,“你跟在我的身边,成仙有望。” “大哥,真的么?”金天问道。 “若想成真,便是真;若想是假,则便是假……都取决于你。”李裕宸微笑说道。 “那肯定是真的。”金天笑着说道,顿了顿,“必须是真的!” “呵呵。”李裕宸笑笑。 抬起头,看着天,看着天穹顶部的天,看着黑暗世界里的一抹很特别的光亮……很亮的光,但不刺眼,有丝丝柔和,有些许清凉,似乎是温润。 不是太阳,不是星星……只能是月亮。 “月亮啊月亮,你是守着什么呢?”他轻声喃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呢喃。 说完,他才开始思索,瞬间想到了幻月宫,想着幻月宫的另一个月亮,想到一轮血月,想到一轮青月……都是月亮。 灵界,没有月亮;幻界,有月亮,而且曾经有两个;无界,也有月亮,但还没有看过。 幻月。 月亮投下的光华悄然变幻,渐渐凝成实质,一道巨大的银色大门横立于苍穹。 银色大门周围有着细碎的光点,一闪一闪,像是守着大门的精灵,将大门映衬得更加神秘。 “怎么会有门?” “怎么会有门?” 同样的声音,来自不同的地方,登仙梯上和登仙梯上又有着不同。 站在登仙梯上的人感觉着迷惘,立于登仙梯上方的几道身影的神色变幻无常。 银色的大门,为站在登仙梯上的人开启,让立于登仙梯上方的人不见登仙梯上的人的身影,更难确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做。” “这里是幻月宫。” “这里是幻月宫!” “这里是幻月宫!” 重复的声音说着一个事实——这里是幻月宫! 有着历代先贤守护的地方,幻界第一大势力,有着仙留下的东西……意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敢出现在这里。 至于理由,他们已经说过——这里是幻月宫! 简单、强大的理由,不能忽视,无可辩驳。 认定这里是幻月宫,他们的内心渐渐安定……看不到的几道身影,终会回来……没有意外,不会有意外,不可能有意外。 继续看着登仙梯最顶上的情况,有些索然。 一条甬道。 像是砖石,像是琉璃,像是水晶……甬道四周的墙壁不断变幻着,看似固体,却在流动着,而那光秃秃的墙壁更是让人难辨其材质。 “这是什么?”金天疑惑道。 “不知道。”季诗月摇摇头,看向李裕宸,“你是否知道?” 李裕宸亦是摇头,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虚无间有声音传出,顿了顿,“你应该知道,或许,你能够知道。” 李裕宸沉默,他身边的四人亦是沉默。 “这是虚幻,我想它结束;这是真实,还需要经历。”他作出了判断,又摇头,“我不想经历,但好像由不得我。” 平静的声音听得出浓重的叹息,甬道动得剧烈。(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章 在幻界念想灵界 甬道剧烈摇晃,极力挤压的难听的声响荡在甬道间。←, “这又是个什么事?”金天靠在墙壁,仍觉得不稳,身体有要飞起的错感。 “既然不明白,那就好好享受。”李裕宸笑着说道。 甬道由摇晃变为翻腾,有一股压抑自两方冲刺而来,并不宽阔的空间显示混乱的拥挤,位于其中的人难以直立。 “好难受。” “头好晕。” “好想睡。” “要睡了……” 听着声音,李裕宸只觉得无奈,身形在甬道中轻荡,似飘荡于洪水中的浮萍,不知何处才是停歇。 他也难受,但头不晕,且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无法彻底感受他们的情况,他看不到他们看到的景,他在这真实又虚幻的甬道内渐渐地随波逐流。 似时光的长河,他在其中,被冲刷至黑暗冰冷的孤寂地。 待得难受的感觉过去,他睁开眼睛,像是沉睡无数岁月,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本应该看到明晰的景象,可眼眸中只有不同于视绝的黑暗。 天地昏暗,带着冰冷,且不存生机。 这是哪里? 他问自己,有些迷混,又有些习惯,似乎就应该是黑暗,似乎就应该是冰冷。 双脚连接着地面,是一种确定的实在感,可以走动,他也愿意走动,走动着,感受空气里的冰冷渐渐刺骨,缓步走向黑暗之中更加黑暗的地方。 无风而渐冷的空气携带着一股悲凉,似一切寂灭的悲伤,随时间流逝而蔓延,钻入他的心间。 “若是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人。”他低声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句话,陌生又熟悉,仿佛曾经说过,好像将要成真……他忘记了,记不清楚了,在意。又有些不愿在乎。 所有熟悉的人都逝去,所有熟悉的景都改变,世界都变了模样,唯剩陌生。 陌生的世界没有了熟悉的人,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陌生的世界只有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不见尽头的黑暗,吞噬了一切的黑暗……黑的是视线,黑的是世界。黑的是内心……一切唯暗色。 黑暗里守望千年时光,黑暗里默默等待黑暗终结。 曾经的他常在黑暗中守望与等待,依稀可见光明,哪怕真的没有光明,内心依旧向往光明。 如今,他不觉得光明美好,也不再期盼光明。 真实和虚幻混在一起,他有些分辨不清……他想过很多次。想了很多,最终只有内心不愿。不愿接受这一切,不愿这分不清真实或虚幻的事情发生。 不论真假,他都不愿看到。 这是别人给他安排的道路,他不愿意走,却不得不走,还必须一直走下去。 他走在黑暗之间。内心觉得惨淡。 “啊!” “啊!” “啊!” 用尽力气的咆哮,像是一只发怒的魔兽,他眼睛透红,全身灵力忽然澎湃。 这是积压的郁气,自确定走在别人划定的道路上。便是开始积累,一直延续至今……他不想忍了,应该是忍无可忍。 在这荒芜又枯寂的地方,他不再保持平静,对着黑暗怒吼,用咆哮声斥责这黑暗。 他知道是徒劳的,可他还是做了,就像不得不走在别人已经划定的道路是一样的,可他就是想做,想发泄愤怒,也便做了。 之后,他寻找到一个平整的位置,静静躺在地上。 “我累了。”他说。 他觉得很累,心累,不愿再经历。 他说,期盼有谁能够听到,只是想告诉这被后的操控者,他不想再做什么,会用行动来证明他说过的话。 他静静躺着,默默地躺着,什么都不去做,将记忆回忆。 记忆中的他,还是路怀镇的那个少年。 每天都锻炼,锤炼着体魄,希冀着有一天能够开始修炼……清晨、傍晚,风中、雨中,从未改变过信念……再苦、再累,总想要修炼,为能够修炼努力。 很大又很小的镇,他有一个爷爷,还有林嫣、芸姨,还有关系不好的徐康、柳明然……还有很多认识又不认识的人。 稍稍成长,也不能够算是多么大的成长,他离开了小镇。 为了修炼的离开,接着又认识了一些人,有秘藏之中的,山水学院的,远古家族的,浮青城的,浮青山上的……还有好多好多的人。 开始修炼的日子是美好的,修炼的道路有许多坎坎坷坷,有过许多难以念想的迷惘,可终究是快乐的。 在灵界,一切都是快乐的。 他有一个哥哥。 念想着,他好像回到灵界,好像沉入美妙的梦境里……曾经的人和事,在脑海中不断闪烁,一些深刻的事情,像是再度发生。 他沉在记忆中,不愿醒来。 天黑了,黑了很久,一直没有真正明亮过。 灵界的天空始终黑乎乎的,像是眼睛前方有一直大手,把视线给遮住,仅存的光明不似最初的光明。 “你说,这什么时候才能到幻界啊?”吕中鑫搓着手,满脸都是期待。 “该到的时候终会到,急也急不来。”李世林笑了笑,“不过,真的很期待啊!” “成仙的机会时时有,可若说至强,那可是不容易,而且,我们有竞争对手。”贾思进说道。 “的确,他是一个。”李世林点头。 “他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给他一个机会。”吕中鑫笑笑,“可是,我们仍旧要争一争。”顿了顿,“更何况,至强不一定只是一人。” 李世林所说的“他”是指的李裕宸,吕中鑫所说的“他”分别指的李振龙和李裕宸,都是有些期许又无奈。 若是成仙路上多一人,并没有什么,可若是争这所谓的最强仙,仙中至强,他们的压力也就变得大了许多。 因为李振龙,曾斩定一个时代,已经是至强。 所以,李裕宸有机会,且机会很大,有可能比他们的机会都大。 “若是没有成为至强的决心,你们始终不可能成功。”李振龙的声音传至,“你们曾经一度放弃或是压制,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不肯定,若是再不强行改变,至强的路上不会有你们。” “成仙,你们都能,至强,目前的你们没多大的可能,但是,希望依然在。” “不用想着走捷径,因为没有捷径,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若想成为至强仙,打败自己!”(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一章 黑暗里的黑色光团 “我,于你们,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比你们能够登攀的山要高那么一些。》,” “或许是因为活得太久,或许是因为看得太多,你们的心已经改变了,少了当初那份豪情,少了当初那份自信,已经不敢肯定自己。” “你们在等待,等着灵界和幻界大碰撞,等着机会到来,虽然做了许多准备,依旧没能迈过等待。” “所以,你们已经输了。” 李振龙的话语带着黑暗变得深沉,不仅是视觉上的,更在心灵上。 吕中鑫还是笑着,呲着牙的笑着,再也笑不出声音。 李世林低下了头,脸上仍旧不减平静,可内心却有一份默然,感觉此刻除了思索,什么都不该做,更是做不到。 贾思进一直摇头,似乎是为了摇头而摇头,张嘴又不语。 成仙,需要有绝对的自信,若想仙之至强,这份信心更是不能少,可他们真就如李振龙所说,少了这份绝对的自信,再没有了笑看世界的豪情。 所以,已经输了。 输给了时间,输给了经历……输给了自己。 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输了。 “虽然输了,但机会总应该存在着。”吕中鑫的话语没有了信心。 “我们,并没有全输。”李世林说道。 “我们,还有着机会。”贾思进不再摇头,“就像这黑暗,遮住了许多光,却遮不住所有光。” “天穹顶上,光明依旧;灵界之外,光明依然。”吕中鑫又呲着牙笑,笑出了一些声音。又摇了摇头,“我本就不求至强,稍弱一些也无妨。” “仙之至强,没有谁能赢!”李世林笑了,笑得开心。 “现在输了,将来也能赢!”贾思进说得肯定。 不过是一时的失败而已。意识到自己心念不对,那便改变,若是现在认命,那就真的输掉了,还可能输掉一切。 活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也曾有辉煌。 不过是被时光再是压抑,信心仍旧存在着,在内心最深处。如今,仍旧可以重拾曾有的信心,将那份信念延续……黑暗之中,黑暗之外,仍旧是光明。 “希望仍在。”李振龙说道。 黑暗只是光明的对立面,只要冲破这黑暗,终会见到光明。 若真的看开了,不输在起跑线。希望便会常在,时刻都在……黑暗是他带来的。黑暗只是外在的,他身处黑暗间,内心亦是向往着光明。 至强,只是相对的,还可以继续向前。 李裕宸躺在黑暗中,更像躺在时光的缝隙。除却寂灭气息长存,周遭的环境未有丝毫变化,似是时间凝刻在某刻。 闭上眼睛回忆许久,他微笑着睁开了眼睛。 眼眸中映出的色彩仍旧是黑色,可这黑色和视绝的纯黑并不同。尚未黑到极致,黑色间有着其他东西。 他看着这黑暗,于平静间微笑,且笑容延续着。 回忆过往,他的心情平复许多,也是因为回忆的闲适让他舒心,感觉自己还是自己。 睁开眼睛,似从梦中苏醒,围绕着他的空间也活了。 有风生起,吹动冰凉。 冷。 这是他在风中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皮肤的毛孔刚有直立的趋势,便是停歇。 凉。 紧接着的触觉,由风带来,像是习惯……习惯了冷,习惯了这里,习惯了外在,习惯了……习惯。 暖。 由心而生,辗转周身,最简单的舒适包裹着他,让他不愿直立起。 只是,他站了起来。 他觉得躺够了,想起来走一走。 “这里的黑暗,不够黑暗啊!”他说,带着笑。 只要有一丝光芒,还能够看到事物,黑暗便不再是黑暗,或者说不是纯粹的黑暗。 经历过真正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不觉得眼前这黑暗有多黑,甚至是一点都不暗,没有黑暗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在黑暗里走过很多次了,再走这样黑暗的路,像是回到家一样,太熟悉了。”他摇头,很无奈,“虽然我熟悉了黑暗,但是我不喜欢黑暗,不喜欢走在这样的环境里。” “不喜欢,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厌恶,恨不得将这黑暗灭除。” “所以说,还是把这黑暗带走吧。” 像是和朋友说话,似乎有人听着,他说着话,说着心中的念想。 可是,黑暗仍在,没有一点即将消逝的迹象。 他等了很久,依旧如此。 “真的不把黑暗带走?”他问道,点了点头,“既然确定这样,那就这样吧。” 他还无法将这黑暗驱除,而对方也不将这黑暗带离,只有无奈盘在心间,却也有着对应无奈的方式。 什么都不做。 对方什么都不愿做,他就什么都不做。 既然别人不让自己快乐,自己也没必要让别人快乐。 他还是继续向前走,在黑暗中欣赏只在黑暗里有的风景,寻找着黑暗中或许潜藏着的美妙光明。 走了很久,他没有找到光明,倒是找到一团浓烈着的黑暗的光团。 比黑暗更黑暗,却不似黑暗,而且黑暗间似有光明。 很奇怪的光团,让他第一时间停下,驻足看。 这团很黑的光团似乎是不断流动的,像是液体不固定形态的翻滚,且没能找到最为合适的姿态,还在追逐与寻觅,难知何时才会是终结。 看了一些时间,他抬起右手,伸向已经靠得很近的黑色光团。 触碰,无知觉。 像是什么都没有触碰到,右手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他确信眼睛看到了黑色光团,便是默默等待。 他将右手置于黑色光团之间,又过了很久,才是有一些极其微弱的感觉,且不真实。 渐渐地,感觉变真实了,可黑色光团却消失了。 在黑色光团彻底消失的瞬间,他看到一些东西,像是来自内心深处,像是凝刻在记忆里的部分,像是见证着某些事情的正在发生。 视线里,是黑暗的。 仍旧是黑暗,可这黑暗不同于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次的黑暗,没有一丝相同,是截然相反的。 有些像虚无,而且是所有事物都不存在的虚无,黑暗至另一种极致。 虚无间,有着一团黑色的光,不断涌动着,似水。(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应该结束的结束 由无到有,似水涌动的黑色的光芒膨胀,将视线塞满。↖↖, 黑色的光,黑色的水,是视线里的全部,带来整个世界的变幻,滋生出其他颜色。 黑色生出亮丽,水中万物渐生。 李裕宸的视线之中,许许多多的的事物不断浮现,似悄然间浮出,更似由黑暗带来,是黑暗中掩藏的部分,本质属于黑暗。 黑暗带出一个世界。 一个很真实的世界,真实世界应该有的东西都有,有着最自然的绚烂。 接着,全都消失了,除了黑暗,便什么都看不到。 黑暗,失去了光彩。 周遭的冰冷不见了,随之浮出的是温暖,自身躯至心灵的温暖,还伴着些熟悉。 熟悉的黑暗,属于视绝。 熟悉的声音,属于友人。 “大哥,这是哪里啊?”金天问道。 “看不到。”李裕宸回应道,微顿,“也不用在乎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间的改变,他还沉浸在之前的世界,有些莫名难言的感觉,仿佛捉住些什么,可努力思索之下,却又是什么都没能真正捉住。 “这里是一片草地,很宽广,近似草原。”天雪轻声道,“草很茂盛,草叶刚过嫩绿,绿色带着些深沉。” “天空悬挂着太阳,光芒很耀眼,阳光落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季怜月说道。 思绪从不解中抽离,李裕宸仔细感受着来自身边的温暖,问道:“天上真的有太阳?” 闻言,其余四人都是抬起头,仔细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看了又看。并没有发觉异常。 “有太阳。”季诗月轻声道。 “的确是有太阳。”天雪亦是说道。 季怜月也点了点头,金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努力寻找着不同,虽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却是不死心。 “估计是我想错了。”李裕宸摇头。“现在,你们想做什么?”微顿,“只要是可以的,想做什么都行。” “大哥,还是你说做什么吧。”金天随口说道,尚在寻觅。 “我听你的。”天雪轻声说道。 “我也一样。”季怜月点点头,看向季诗月,“姐姐,你呢?” “我还能怎么选?”季诗月摇摇头。“说吧,我们应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李裕宸笑了笑,“这样的环境里,什么都可以做,也什么都可以不做。”吸入一口气,缓缓吐出,“曾经的我,总是一直向前。向着没有尽头的尽头。” 以前的他一直追寻,可追逐至终点。却发觉并没有真正的终点,不如停在原地。 如今的他有些犯懒,不愿再前进了,反正终点就是起点,在起点等待便好,说不定还能够获得更多。 当然。只是说不定。 习惯了前进至终点,只是不想到终点了,找个借口,顺着自己的念想,逆着别人的布置。把之前说过的话实现。 别人让他心生不愉,他便逆着别人的布置做事。 金天躺在地上,仍旧看着天空,呢喃道:“若说那团光芒不是太阳,是不是就没有太阳了?” “可以这么说。”李裕宸说道。 “那么,天空中没有太阳。”金天执着在之前的问题上,回答也带上些执拗。 “当你足够强大,这个世界上的真理,便可由你来定。”李裕宸微笑着,“你若觉得那不是太阳,那就不是太阳……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应该会有那么一天的吧……”金天脸上浮出些许慵懒,有入睡的征兆。 应该会有那么一天,只是应该,或许可能,或许不可能,难言确定或者不定……没有谁能真正明白,只有等待时间来证明一切。 不确定,那便努力,等待便好,终会有结果的。 亦或许,结果并不重要。 “会的。”李裕宸微笑,补充一句,“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很不容易的,他的话语带上强调,隐约透着不会改变的自信,似乎他仅存黑暗的视线里看到了将来。 微风吹在草地上,绿色的草叶来回翻腾着,闪烁着来自高空中的光芒。 天空中的光芒很明媚,带着温暖,至于光芒的所属是否是真正的太阳,不被地上的人在意……天空中的光芒,也不会在意地上的人的感受。 几人在草地休憩,时间溜得很快。 过了之前惊心动魄的时光,再来享受这份安宁的静谧,又怎么可能会不美好? 只是,美好都很短暂。 李裕宸只觉得还少了很多,有很多事情没有发生,有很多事物没有出现,有很多未知尚未开启,有很多机遇被埋藏。 他们回到了幻月宫中,出现在消失了登仙梯的月碑旁,四周也没有多少人影。 “怎么回来了?”季怜月小声道。 “的确回来了。”季诗月摇头道。 “这就是去的地方?”金天问道。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天雪微笑,“问一问心就知道了。” 于她而言,有李裕宸在,在哪里都一样,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有着无限的美好相伴。 只需要问一问内心,什么是重要的,什么并不重要……哪怕有着艰难困苦,都是无妨,都是会过去的。 李裕宸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也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不长,他抬起了头,似乎思索结束,似乎不再等待……他笑了笑,笑容带着温暖,像是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更入了心扉。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他微笑道,确定身边几人都有所获得,且是到了仔细领悟的时候。 “我还会来找你的。”季怜月看着李裕宸,“我会找到你的。” 季诗月看着季怜月,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欢迎你。”天雪微笑,替李裕宸说道。 “我也代替大哥欢迎你。”金天笑道,指了指天雪,“这位是大哥的姐姐。” “嗯,姐姐,我走了,待下次再来找你们。”季怜月笑着离去。 “我也走了,告辞。”季诗月亦是离去。 待得季怜月与季诗月离去,金天小声嘀咕:“这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好像想法不一样啊!” “不是你的事,最好不要多管。”李裕宸摇摇头,“再不修炼,最好的时机可是要错过了。” “是,立即去!”金天举手,声音微沉,又立即尴尬,“应该去哪里?”(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冯永山的挑战 “其实,我也不知道。”李裕宸有些无奈。 明明是有地方可去,却因为视绝,不知道该去的地方该怎么走,也不确定询问能否得到确切的答案。 “不带这样玩的。”金天脸色变了变,一副垂头丧气模样。 “就这里修炼吧,都一样的。”李裕宸划出一道屏障,微笑道,“先修炼,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不用理睬。” 他转向天雪,轻轻点了点头,于她,不需要任何的言语。 三道身影坐在了月碑旁,或是修炼,或是思索……没有外人的打扰,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落到他们身上,似乎变得透明。 如此,三日时光悄然。 “冯永山,挑战!”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在月碑旁,沉声说道。 “看,是冯师兄!” “真是冯师兄,不过,冯师兄在做什么?” “冯师兄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听起来好像是要挑战谁,可是要挑战谁呢?谁又值得冯师兄挑战?” “快看,好像有动静了。” 10℉10℉,李裕宸觉得无奈,知道冯永山挑战的是自己,也知道这挑战是无法逃过去的,只好站了起来,身形浮现于众人眼中。 “大哥,我来!”金天忽然站起,笑着说道。 “你是谁?”冯永山看着金天,眼眸微有冰冷。 “敢不敢同境界一战?”金天脸上挂着笑容,伴着不在意与讥讽,“你敢还是不敢?” “呵呵,我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冯永山冷笑。 “别为你的懦弱找借口,我大哥才真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金天一脸正色,且带着些无奈。“算了,你回去吧,免得到时候输给我,也要找一堆借口。” “你成功了!”冯永山一字一顿道。 “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是一名成功者。”金天轻轻笑了笑,笑得很随意。 “呵呵。那就接招吧。”冯永山说道。 说完,他伸出右手,再在身前握成拳,肉眼可见的汹涌的灵力在拳头上奔腾,有着细碎的声响传开。 金天摇摇头,手中出现一块特别怪异的骨头,紧紧握住,像是握住一把骨锤。 “同阶之中,谁与争锋!”金天吼得很响亮。微笑着对着冯永山,“亮出你的武器吧,免得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冯永山有着吐血的冲动,翻涌的气血化作杀念,本想说声不用,却是被金天手中的骨锤吸去注意力,有着郑重于眼眸中浮现。 不简单的武器! 可是,又如何?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借助于外物,始终不算强大。 他不仅要胜利。还要胜利的光彩,要全方位的将金天压制,哪怕不用武器,依然要胜利。 “吃我一拳!” “吃我一锤!” 没有场合之分,拳头与骨锤碰撞在一起,碰撞之间。有着灵力若群兽奔腾,杂乱之间似有规律。 “我不过开源境,你的力量何止王境?”金天怒斥,身形凌乱后退。 “谁说开源境不能有如此力量?”冯永山冷哼一声,“自古有人天生神力。而我不过是用了全力的十分之一不到,你接不下来,就不要说这些废话。” “不过是随便挥了一下,你真以为老子好欺负?”金天大喝一声,停住的身躯急速向冯永山掠去。 他挥动骨锤,由骨锤带着前进,身形飞在了半空中,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那骨锤更是将冯永山的气息死死锁定。 “找死!”冯永山亦是大喝一声,丝毫不加闪避,对准骨锤便是一拳迎上去。 不会躲避,不可能躲避,哪怕他没有想过躲避,亦是无法躲避,只能被动迎接。 “轰!” 沙尘漫起,更有着石屑纷飞,将其间的两道身影尽数包裹,于沙尘与石屑之外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仅是力量的碰撞,却是带动灵气混乱,四下宣泄,惹得数股狂风肆虐,将站立于远处的众人吹拂到,哪怕都有些许准备,亦是被吹得凌乱不堪。 拳与锤相触,丝毫不像是王境之下的战斗,隐约间超出了王境的范畴。 拳头与骨锤仍旧连接在一起,两双眼睛仍旧对视,有着愤怒的火花在碰撞,似乎不会有停歇时。 “停下吧。”李裕宸无奈道。 摇了摇头,再挥了挥手,金天得到消息后选择了停止,而冯永山不服,却是在一股压抑的力量下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乖乖站到一旁。 “你使用的力量超过了开源境。”金天冷盯着冯永山,脸上有着不屑的笑。 “那是你的力量?”冯永山冷笑,视线落到骨锤之上,“若是没了骨锤,你什么都不是。” “切,打不过我,就找一些借口。”金天不愿多说。 “你!”冯永山还想反驳,却只觉得话语无力。 “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金天摇了摇头,眼眸中露出一些怜悯,“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我大哥打,真是不自量力!” 不觉间,金天已经用话语和行动将冯永山拉低了一等,只能和他相比较,连和李裕宸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冯永山看向李裕宸,说道:“我劝你管好他!” “我是我,他是他。”李裕宸微微摇头。 “我要挑战你!”冯永山再度说道。 “没意义。”李裕宸说道。 “连我都打不过,还要纠缠我大哥,我说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金天在一旁冷语道。 “你……”冯永山抬手,却不得不放下来,眼眸闪烁寒霜,“你给我等着!”顿了顿,“你们给我等着!” “等你做什么?一个手下败将!”金天不屑说道。 “噗!” 突如其来的,冯永山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且是睁着眼睛昏迷。 “喂,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还算天才?”金天叫了冯永山一声,耸耸肩,很是无奈,“大宗门的弟子就是这样,我以前只是听说,而如今看来,以前听得确实不够真实,而且一点都不全面。” “太弱了,真的太弱了……真是太弱了啊!” 远处的细碎的声音停住,一双双眼眸闪烁近乎无边的愤怒,仿佛只需要眼神就能够将金天灭杀无数次。 “看什么看,不服来战!”金天回以冷眼,旋即甩了甩头,一副欠揍的模样,“同阶之中,谁能争锋?”(未完待续。。)uw 第四百二十四章 真的 “我想打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忽然的声音,忽然的人影,一只拳头,金天飞了出去。 “不要这样玩我!” 金天的声音响起,身形飞出去就没有再飞回来,算是找了个地方躲藏。 “姐姐,我来了。”季怜月快步到天雪身边,露出拘谨又带乖巧的笑容,“叫我小小月儿吧。” 急速的转换,少女内心的想法丝毫不加掩饰,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的笑容还透着天真烂漫,恍惚间,刚才的事情不是她做的。 “小小月儿,欢迎你。”天雪笑着回应,丝毫不在意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李裕宸轻声道。 “去吧,可别让小小月儿等急了。”天雪满脸微笑。 季怜月俏脸微带羞涩,稍稍低着头,视线却是一直停在李裕宸的身上,似乎是怕他一去不回。 李裕宸尽量保持平静,想要做什么,但什么都没做,轻声说道:“走了。” 一股柔和的灵力飞离身体,落到冯永山身上,使其与地面相离,横于空中,以看似缓慢却又急速的步伐向着远处。 “大哥,去哪里?”金天又钻了出来,一脸的疑惑。 “这是你惹的事,而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总是要有所表示的。”李裕宸轻轻摇头,将昏迷的冯永山扔给金天,“王境巅峰的境界,加上天生神力,还不错。” 金天撇了撇嘴,稍有犹豫,道:“他还不是被我打败了。” “你那骨锤很有灵性。” “那是我的武器,有好的武器,我的实力才能更好地展现。” “武器也是有思想的。” “能有什么思想?” “朋友、亲人,至亲。” “好像没什么感觉啊!” “问心。” “问心?” 李裕宸说的是自己内心的认定,左手不自觉地碰触腰间的竹箫,那份减弱了却仍旧存在的温润与清凉使得心安。 金天有些不明所以。感觉云里雾里的,但并不否定李裕宸的话,出于本心的相信,认定他的话是最正确的,努力去思索、找寻与骨锤之间的联系。 似乎……真的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慢走亦是快速前进,时间并不长,三道身影便是出现在一处竹林地。 竹林里有着风。很轻柔的风,吹得竹叶哗啦啦的响。每一缕的空气与风中都带上自然最纯美的气息,能将人的内心的污浊化去。 细细听着风声,嗅着风中的自然味道,李裕宸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是哪里?”金天很不解,“笑什么?” “走吧,进去。”李裕宸微笑说道。 本就不快的脚步变得更慢了,之前的快速前进变得只似平常时候的漫步,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竹林,顺着清幽的风向着竹林深处。 竹林地里有一片空旷的地带。空地中盘坐着一道苍老又显得佝偻的身影。 “前辈!”金天对着苍老的身影喊了一声。 “来了,随意。”老人看了看金天,微顿,“对了,老朽千幻,幻月宫代宫主。” 本来想要随意一些的金天再也随意不起来,站在李裕宸的身边。显示出从未有过的郑重与拘谨,若非确定李裕宸就在身边,身体随时都可能瘫软。 紧张……到了极致。 “宫主。”李裕宸微微抱拳,“有什么事?” “能否说一说你对幻月宫的看法?”老人问道。 “神秘、团结、强大、自大。”李裕宸想了想,“若除却远古家族的存在,应该是幻界第一大势力了。” “真不如远古家族么?” “并不清楚。但应该是不如。” 见识过远古家族的年轻一代,再与幻月宫的弟子相比较,李裕宸只觉得后者很差劲,而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天赋,或许不差。 努力,或许不差。 心性,差得天远。 心性一差。便是真的差得远,很难弥补。 虽然并没有了解过远古家族内部的情况,可年轻一代身上能够看出很多,且应该贴近于现实。 “果然……差距始终存在啊!” “已经很强!” “又有何用?” 李裕宸只是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如今的他,虽然是幻月宫的弟子,但他的内心之中不存在任何的归属感,除却旁人的眼光外,还有一份极弱的不喜。 “月灵已经陷入沉睡,你身上的气息暂时被遮掩,幻月宫只是一个势力,永远只是一个势力……只要你们不破坏,随时都可以来去。” “有些变化正在发生,是你我都无法改变的,希望你不要对幻月宫抱有仇视。” “随意一些,若是想做什么,就去做。” “最后,我这将死之人还有一个请求。” 老人千幻看向李裕宸,等待着他的回应,希望他能点头,却不抱多大的希望。 “若可行,我会做。”李裕宸回应道。 “我希望,我希望……在你强大之时,若是有可能,能够在即将发生的变化之中,让幻月宫保留下来……让这份薪火延续下去。” “尽量。” “多谢!” 李裕宸笑了笑,笑容中有着嘲弄,还有着一份无可奈何。 “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离开了。” “去吧,我就不送你们了,兴许……还能多活一会儿。” “他,就交给你了。” “可以。” 留下仍旧未醒的冯永山,李裕宸带着醒着却又迷混的金天缓缓向竹林外走去,在清风中离开了竹林地。 走出了竹林地,金天忽然加速,走到李裕宸的前方,转过身来盯着他,瞳孔瞪得死死的。 “刚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金天问道,顿了顿,“大哥,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 “你觉得呢?” “好假,可是好真;好真,可是好假……我分辨不清楚。” “真亦假,假亦真。” “究竟是真还是假?” “你觉得是真便真,你觉得是假便假。” “我不知道。” “呵呵,那就咬自己一口。” “好痛,但又一点都不痛。” “你的皮太硬了。” “你打我试一试?” “真的么?” “真的!” “再确定一次,真的么?” “确定!真的!” “哦,你注意了。” 天外来物,天外飞仙……美丽的抛物线,重重的落地声,惹得愤怒嘶吼,外加惨叫连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真的……好坑! p 第四百二十五章 挑衅 “我确定,这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金天低声喃道。△↗, 被人打了,他丝毫没有被打的觉悟,还沉浸在之前的世界里……衣衫褶皱、破损,身体多处疼痛,只是发型依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确定一件事情,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是真的,而且真到了不能再真。 “你这人的皮怎么这么厚,特别是这张脸,被打了还笑得出来。”季诗月无奈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皮糙肉厚,这样才能活得更久一些。”金天甩发微笑,对季诗月抱拳,“多谢!” 季诗月差点没有喷出一口鲜血,可念及眼前人脸皮厚度难以丈量,只是悻悻的点点头,内心一阵尽力压抑的不平静。 “抱歉,影响到你了。”李裕宸靠近,说道。 “没事,就是……算了,他的脸皮是在太厚!”季诗月摇了摇头,“怎么会在这里?” “帅的人出现在哪里都很正常,特别是我大哥这种不仅长得很帅,而且实力不凡的人。”金天插话道。 “你喜欢听这样浮夸的话?”季诗月轻问道。 “我觉得他并未说错。”李裕宸微笑,旋即话锋一转,“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像我这样长得美丽又有实力的,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季诗月笑着回应道。 “对,太正常了!”金天赞叹道,“我还有事,你们聊。” 话语尚未落下,身形便化作一道疾风,向着远处飞奔,消失了身影。且消失得彻底。 连接着竹林地,留下来的两道身影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怜月不是去找你了?” “她和我姐姐在一起。” “来这里做什么?” “有事。” “你这人好无趣!” “不是无趣,只是想回去。” “那就回去。” “嗯,你去不去?” “我去能做什么?算了,一起去。” “走吧。” “走。” 话语才开始,便是受到阻击。接下来便向着终结。 两道身影默然向前,速度不觉间便是飞快,可怜金天在后追赶,拼了命都追不上,只能远远跟着,且是越来越远。 所幸,终点已然定。 “姐姐,你们回……来啦。”季怜月吐了吐舌头,“你们怎么会遇到呢?” “难道要和你一样。特意过来找?”季诗月笑道。 “这,这不……不一样么。”季怜月努了努嘴巴,说着带有含糊意味的话。 季诗月只是笑了笑,颇似笑而不语。 忽然,有微风袭来,两道年轻身影一前一后。 “李裕宸?” “你是谁?” “在下曲虚。” “你来有什么事情?” “挑战!” “先打赢我再说。” “无趣。” “呵呵,有趣无趣可不是由你定。” “呵呵。” 金天本想拦下曲虚,连骨锤都已经紧握手中。仍旧不受曲虚重视,一只拳头直接从他身边飘过。 话语最无力。行动最重要。 曲虚用行动漠视掉了金天,直接将对李裕宸的挑战给拉开。 “无趣。”李裕宸吐出这样两个字,对曲虚的攻击丝毫不加躲避。 拳头抵至的瞬间,曲虚笑了,笑容有着平静,有着嘲弄。还有些许冰冷……之后,感觉不对劲,接着便变为紧张、迷惘、慌乱。 一拳落下,打在李裕宸身上,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怎么可能?”曲虚睁大瞳孔。像是看怪物一般死死盯着李裕宸,“你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知道吗,这就是差距。”金天说得很慢,话语间不带一丝锋芒。 “真的有这么大的差距么?”曲虚不信,收回的拳头再度冲出,打在相近的位置。 然而,李裕宸仍旧没有动,现在是连话都懒得说了,任由拳头落到左边肩膀,再看拳头受到反弹的力量向着来处。 两拳。 李裕宸平静着,觉得无奈。 曲虚内心震动,再没有出拳的信心。 “你好强啊!”季怜月看着李裕宸,眼眸中仿佛有着一群小星星在欢快舞动。 “那是必须的!”金天在旁说道。 曲虚只觉得喉咙里有些东西,似乎是话,却只能憋着,怎么都说不出口,死死地将李裕宸盯住。 “这样盯着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过。”季怜月鄙夷说道。 “还是回去好好修炼,兴许哪天就能打赢我了。”金天咧嘴笑了笑,笑得有些难看。 “呵呵,会有机会的。”曲虚不怒反笑,稍顿,目光从金天身上扫过,再度看向李裕宸,“等着吧,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话语落下,身形快速退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除却些许短暂而细碎的声音,月碑所在的区域整体安安静静的,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真觉得这些人好无聊啊,而且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不知道幻月宫怎么养出这么多的废物来。”金天不加掩饰的讥讽着,享受着周围传来的仇视的目光。 因为没人靠近,没有人愿意和他比试,他只好站在原地而神伤……甩了甩头,将发丝在空气里飘逸。 “以前听说幻月宫有多么多么的了不起,可直到今天,我才算是明白,所谓的‘了不起’不过是外人吹嘘的,甚至可能是由内部传出去的。” “现在,我竟然成为了幻月宫的一份子,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啊!” “可悲,可叹,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喃喃自语,似怨天尤人,又有不羁的豪放,不断在空气里回荡,有人再也忍不住了,要对金天出手。 “在下胡宁,我要挑战你!” “哈哈……吃我金天一锤!” 金天狂放笑着,骨锤紧握手中,话语之后,对着挑战者就是一锤锤过去,接着便是有着一道身影急速向上飞驰。 一锤,开始既是结束。 “看吧,真弱!”金天叹息,似乎有着幽怨,“幻月宫弱成了这样?” “汪守振,挑战!” “罗翔宇,挑战!” “郭开,挑战!” 连连挑战,连连失利,都败在同一招之下,都是被金天使用骨锤一锤锤飞。 “还有没有人挑战?我再问一遍,还有没有人挑战?” “看来是没有了,唉,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不知道怎么样的形容在适合现在的幻月宫呢?” “幻月宫啊……幻界第一大势力啊……啊!” 最后一声叹息的语气词变成了惨叫,金天飞了出去,被人一拳打飞。(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六章 说客 金天飞了起来,飞得很高,也飞得很远。@@, 一只拳头,孤零零的拳头,稍显得稚嫩,手腕之后的部分尚在虚空中。 “那个人,太贱了。” “确实,不过,那是你的徒弟。” “我让给你。” “你想多了,哈哈!” 范至至无奈了,只怪当初没有选好,竟然没能看出金天竟是如此无赖之徒,内心悔恨不已。 既然已经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道理是这般,可心里还是很不爽,还想着做一些改变,哪怕不能改变多少,亦是要努力一下。 做些什么,遂了心念。 “出来吧。”季诗月无奈道。 “出来,肯定要出来的,马上就出来了。”余魂笑着回道。 话是这么说的,可除了落入空气里的孤零零的拳头,连空间波动都没有。 “你们出不出来?”季诗月的声音微泛着冷意。 “我被拉住了,出不来。”范至至说道。 “我碰到什么东西,前进不了。”余魂稍急,以稚嫩的声音大喊,“快放手!” “快放开,若再不放开,我就要反击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放手!” “还不放手?” “你快放手!” “你先放!” “你先放!” “我们一起放,一起数三二一。” “好!” “三……” “二……” “一……” 数到了“一”,可空气里仍旧只有一只拳头。 关于余魂和范至至的话语,李裕宸觉得无奈,挥了挥手,两道身影一同纠缠着落下。 余魂扯着范至至,范至至也用另一只手紧紧扯住余魂……站在李裕宸的角度。可以看到二人呈现“乂”的形态,中间有两只手纠缠在一起,相互抓着对方的胳膊,似被固定在空气里。 “你们能不能让人省心一些?”季诗月叹息。 “臭鱼,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儿子,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余魂仍旧没有放开范至至。范至至亦是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二人的视线有着交汇,两双眼眸中都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采。 “不应该啊……”二人对视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什么不可能。”李裕宸微笑,“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天小子,是你?”一老一少同时发问。 李裕宸点了点头。 “不可能!”一老一少话语统一。 李裕宸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他们怎么就出来了呢?”季怜月问道。 “天弄,怎么回事啊?”天雪帮着问道。 “在这里。在幻月宫,因为我。”李裕宸摇摇头,“冥冥中,我已经和幻月宫有了联系,难以分割。” “什么意思?” 几人都将李裕宸盯着,却没能够得到回应。 “天小子,我们商量个事。”范至至引开众人的思绪,“一件关乎她们的事情。” 余魂指着季诗月和季怜月。没有插话,且有不同往常的郑重挂在脸上。只是身体仍旧和范至至纠缠着,有些怪异。 “什么事?”季怜月问道。 “和他商量,现在没你们的事。”余魂摇了摇头,转看向李裕宸,“如何?” “别答应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季怜月再说道。 “若真的关系到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告诉我们。”季诗月脸色有些不妙,声音微沉,“我们应该知道!” “可以。”李裕宸点了点头。 似各自说着各自的话,别人的话始终是别人说的,并不需要在意。 “走。” 一声轻喊。三人消失,剩下三人在月碑旁被无奈深深包裹。 “走了么?”金天钻了回来,刻意沾染血迹的脸庞显露些许忧郁,“之前的一拳,还没有打痛啊!” “那你是想继续挨打了?”季怜月问道。 “是有这样的想……法……啊!” 金天在说着“想”到“法”之间便挨了一拳,接着“法”的音转化为“啊”的音,身形再度化作一道美妙的抛物线,与之前飞出的轨迹有些许的相似。 问题是季怜月问的,但拳头是季诗月打出的。 “感觉好受一些。”季诗月平静道。 “但我一点都不好受。”季怜月撇撇嘴,很是不满,握紧拳头,挥了挥,咬着牙,只动嘴皮,“过一会儿,一定要打回来。” “他好可怜。”天雪小声道。 “他很乐意。”季诗月说道。 “这就是他的使命。”季怜月亦是说道。 可怜的金天,再度归来的时候,又是被一拳打飞,而且季怜月内心有着攀比的念头,不惜使用全力……一道更加美妙的抛物线在空气美妙。 “果然,舒服多了!”季怜月微笑说道,俏脸忽然变了变,小心看着天雪,“天雪姐姐,小小月儿刚才被小月儿姐姐带坏了。” “呵呵,是啊,都是被我带坏的。”季诗月满脸微笑。 “姐姐。”季怜月拉着天雪的手臂,对季诗月挤眼睛,“姐姐!” “好啦,小小月儿乖!”天雪微笑。 “小小月儿很乖巧的。”季怜月连忙回应道。 季诗月没能够忍住,“噗哧”一声笑,旋即捂住嘴巴,笑声持续了很久。 “大哥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金天嘴角溢着血,在心中哭泣。 可惜,李裕宸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最多只是笑笑,说一声“注意安全”便好……现在,正听着余魂和范至至讲一些重要的事情。 “小月儿和小小月儿是小姑的后人,小姑是现在的幻月宫代宫主和几位太上长老的小妹。” “几位太上长老决定对她们多照顾一些,却也不好直接出手,而我们和她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就找上了我们,而你和她们的关系不错,我们就找上了你。” “有一些事情,我们出面不太方便,就只能拜托你去帮我们完成。” “我们拜托你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你,还可能对你今后的修炼道路有一些好处。” “她们是在幻月宫出生、成长,而名字更是契合了一些东西,希望你能帮助她们,带她们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若有可能,让她们能够追上幻月宫宫主的脚步。” “让她们,和你在一起。” “让她们,跟着你。”(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七章 火帘城 “就这样?”李裕宸问道。+◆+◆, “就这样?”余魂和范至至对视一眼,话语统一,“不是这样还怎样?” “你们没有问过她们?”李裕宸再问。 “她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小小月儿应该不会的。” “小月儿也应该不会吧。” “她们应该都不会拒绝……吧?” 由不确定转向确定,可到了最后,余魂和范至至仍旧没能够确定,只能悻然笑着,看着李裕宸的眼睛,没有看到丝毫神采。 “问问她们,若是她们同意,我也同意。”李裕宸摇头,虽有些许无奈,仍旧保持着平静。 “其实……不想告诉她们。”余魂说道。 “还是你去说吧。”范至至附和道,“我们有着我们的苦衷。” “你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李裕宸摇摇头。 “只要你说,不可能失败。” “只要你说,她们不可能拒绝。” 面对一老一少的回应,李裕宸再度摇头,稍有犹豫,有些话想说,却是没有说出口,变得沉默。 看他这般,对面稍有挤眉弄眼的一老一少不敢说话,小心地等着时间过去。 “我既然说过,就不会反悔。”李裕宸感觉着无奈,心中似积郁怒气,但找不到地方发泄,只能将不该有的思绪抛到一边,“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 “行,回去。”一老一少同时点头,共同打开了虚空通道。 “天弄,你回来啦,你们商量什么事情?”李裕宸刚出现。季怜月立即问道。 “有件事情,需要要和你们商量。”李裕宸笑了笑,不给季怜月说话的机会,“今后一段时间,你们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自己修炼。”顿了顿。“遵从本心选择,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或是想法。” “当然要和你……在一起了。”季怜月轻轻吐了吐舌头,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季诗月白了季怜月一眼,轻声问道:“为什么?” 李裕宸摇摇头,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 “天弄,为什么呀?”天雪问道。 “同意。”季诗月说道。 仍旧没有解释,但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有金天跑得远远的偷偷回望。还有一老一少躲在虚空里不愿出现。 “咚!咚!咚!” 悠扬的钟声响动在空气,李裕宸抬起头,看着一块石头落下。 石头是一口石钟,比巴掌打不到哪里去,其上镌刻有奇怪的纹路,似是蕴含着天地间的最玄妙的奥秘,但响动在空气里的声音并不是由石钟传出的。 幻月宫的人都朝着聚会的广场汇集,因为石钟敲响。即将有大事宣布。 火帘城。 只有三个字飘荡在空中,没有接下来的指示。也没有哪位长老或是某位重要的弟子站出来解释些什么。 似被火焰灼烧的三个字,似鲜艳的血液在翻腾的三个字,悬在高空中,默默传递一股悲凉。 火帘城,有大事发生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大事已经发生,但这三个字出现在幻月宫。便注定了,有大事发生。 李裕宸握住了由虚空落下的石钟,右手随着石钟而颤动,周围的虚空渐渐向着不稳定,不久便是扭曲……空间波动的涟漪扩散开。有着一条通道浮出,把月碑旁的身影裹入其中。 “大哥,等等我!”金天大喊了一声,快速冲过来,一同钻入虚空通道。 火帘城。 一座似火的城,没有冬日的严寒,只有无尽的火色包被,无数火焰在空气里快乐燃烧,显示着火焰不该有的癫狂。 李裕宸一行人来到火帘城,见着不同于冬日的场景,见着幻月宫并不拥有的火辣热闹气氛,有着很大的疑惑。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季怜月有一些欣喜,还有一些抱怨。 “知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季诗月看着李裕宸,指的是余魂和范至至,还有这一老一少背后的人,“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不知道。”李裕宸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有所猜测,而猜测很可能接近了事实,但并不一定是他们念想的,最重要的,他并不想说。 他这么说,季诗月和季怜月没有再问,将疑惑暂存,转换思绪去欣赏火龙城不同的风景。 “每一座房屋上都像飘荡着火焰,许许多多的火焰并排,就像是一道最自然的屏障,哦,应该是一道帘,将火帘城和其他地方隔开。” “火帘城很热闹,无时无刻都充斥着火色,似乎熊熊燃烧的火焰烧进了人们的心中,所有的人都穿得很清凉,而且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好像生活就是这般。” “街道处处可见火焰的痕迹,连铺在地面的石砖,也刻画着关于火焰的影像。” “那边有一团很大很特别的篝火,隔着很远,都可以感受到篝火传来的热度,是身体上的感受,更像是内心最深处的感受,很温暖。” “火焰看得多了,好像心中有一团火,随时都可以炽烈燃烧,而且一直都不会熄灭。” “很温暖的感觉,像是躺在最温暖的怀抱里,享受时光美妙。” 天雪和季怜月说着话,给李裕宸讲述她们眼眸中看到的景象,也表述着内心的感受,享受这份温暖而又火热的美好。 李裕宸听得很仔细,听着她们的声音,要比听到整个世界的声音还要美妙。 若是她们所说,他的心中也有着一团火焰,有一团炽烈燃烧着的火焰,炙烤着眼眸中的不见尽头的黑暗,渐渐变亮,却没有获得真正的明亮。 变亮了的黑暗,可是少了光明,仍旧没有逃出黑暗的范畴,黑暗依旧。 眼眸中,似变得明亮了的黑暗一大片。 “待到夜晚,这里的风景很美妙。”李裕宸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季怜月问道。 “对啊,怎么知道的?”天雪亦是问。 “我听到的。”李裕宸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天空,“空气里,有这个世界的声音,虽然没有你们的声音好听,可仍旧是美好的。” 天雪和季怜月笑了笑,开心、羞涩。 “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李裕宸道。 “你怎么知道天快黑了?”季诗月问。 “大哥都说了,听到的。”金天微笑,闭上眼睛,“仔细去听,在空气里,有这个世界的声音。”(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八章 比武招亲 驻足听,仔细听。√∟, 空气里,热热闹闹的,是这座城市的声音,是尘世特有的喧闹。 “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李裕宸将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微微一笑,“这里应该有间不错的客栈。” “还等什么,走啊!”金天笑着催促。 “催什么催?”季诗月觉得无奈,又白了金天一眼,“没你的事。” 几人走了起来,跟着李裕宸前进,向着他知道的那间客栈……金天走在最后面,刻意走在最后,眸光映着前方的几道身影,终是抬升,看着似火燃烧的天空。 天空,有太阳。 天空,有火焰。 除此之外,似乎连云层都没有。 云锦楼。 火帘城最神奇的客栈,忽然从天上降落的一间客栈,屹立千年不倒,几许艳丽的火花裹着客栈绚烂,早已成为火帘城的标志建筑。 “不知道关于云锦楼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季怜月小声道。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何须分辨。”金天故作忧郁之态,刻意偏头,让头发轻飘荡。 “你可以不说话。”季怜月冷声道。 “是真是假,确实不用关心。”季诗月笑了笑,眼眸闪烁奇异的光芒,“我们来了,还怕真假?” “不管真假,大家开心就好。”天雪说道。 “夜晚的云锦楼最是美妙。”李裕宸轻声道。 话语的纠纷根本算不上纠纷,仓促的时间转至失去阳光的夜晚,但火帘城仍旧明亮。 “快看!” 在耳畔再响惊喜而急促的话语声前,李裕宸已经抬起头,用那双看不到的眼眸“看”天空,“看”一朵朵火花在天空绽放。 刺鼻的响声荡在空气里。每一声都炸在心中。 烟花,整座火帘城的天空都是烟花,代替了高空的月亮,是照亮黑夜的光,一直璀璨着。 不断炸开的烟花,若一朵朵绚丽的火花。在火帘城的高空盛放,入地上人的眼中,是最梦幻的景,美在脑海深处,凝刻在记忆之中。 “天弄,我有话对你说。”季怜月轻声道。 “说吧,我听着。”李裕宸回应道。 “我不想让他们听到。”季怜月看了看身边,“只想说给你听。” “嗯,他们听不到的。”李裕宸挥挥手。无形却又让人感觉得到存在的屏障浮出,把他和季怜月包裹,“可以了。” “我……说不出口。”季怜月仔细看着李裕宸,看着他眼睛里的灰暗之色,鼓起勇气,碎声念道,“我,喜欢你。” 稍有错愕。些许迟疑,李裕宸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他知道了,从她说出的那一刻起,有许多思绪,急促却又漫长,像是回味无数次。终是化作三个字有所分隔,表示他的态度。 他,知道。 他知道她说了什么,他知道她有过怎样的想法,他说着他知道。他也仅仅是知道……他说一个事实。 她听着他说过的话,感觉到伤痛,又忍住伤痛。 “我们还是朋友。”她轻声说道,脸上挂着笑,“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想了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看烟花吧,真的很漂亮的呢?”她向他说着,“一朵朵盛开的花,一种种不同的颜色,像是一幅变动的画,一直追寻着最绚丽璀璨的画卷……” 很美的烟花,很美的天空……她为他讲述很美的景。 不止他和她,可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她伴着他,他在她身边。 房间外,烟花的光芒耀过夜晚。 “天亮了呢,逛一下火帘城。”她笑着道,“昨天还没有逛够呢。” “嗯,逛逛。”季诗月道。 “一起走吧。”天雪微笑。 金天早就消失了身影,本就离得较远,之后更是离去,消失在昨日夜里,于绚丽、璀璨的烟花中似烟云般去得悄然。 火帘城仍旧火热,火热的是火帘城的面貌,火热的是火帘城内的人,有一颗火热的心。 “城主府招亲,凡不满二十五岁的男子,皆可参加。” “城主府招亲?城主的女儿?是哪一个?” “什么哪一个,是两个一起。” “不会吧?真的是两个一起招亲?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明明就是你内心觉得不舒服。” “的确不舒服,可是……这叫个什么事?” 空气里有这个城市的声音,有着许许多多的事情正在发生,还有很多声音,被繁杂的声音遮掩,难以辨析,或者根本就感觉不到。 并非刻意前进,李裕宸一行四人还是来到了城主府外,感受城主府招亲的热闹。 很传统的比武招亲,却是有着十个擂台,需在擂台上连胜十场,或者无人争擂,才可以进入下一环节。 擂台之后,有一座塔,七层的塔,塔身带着鲜红,似有着血液在燃烧。 奇怪的塔,也不奇怪,在火帘城的人的眼中正常。 李裕宸在感觉到塔的瞬间,心神便是被吸引,有一种灵魂欲要飘离的迷惘,还有一种难以割舍惆怅的忧伤……显得仓促的沉浸被拉扯着远离,再没有那种感觉。 “金天在上面!”天雪指着一个擂台,金天正在擂台上显露忧郁。 “我说,你们真的太弱。”金天拄着骨锤站立着,身形有些歪斜,忧郁间丝毫不掩饰嘲讽。 “打他!” “干他!” “灭掉他!” “弄死他!” 擂台之下,群情激奋,却又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人愿意上场,只让他脸上的忧郁更浓郁了些许。 “你们若是再没人上来,我可是胜利了,若这样一只持续下去,说不定最后胜利的,也是我。”他轻声念着,就是要挑起擂台下的人的愤怒,希望他们能够上台比试。 等了许久,他终究是失望的。 “我决定,我和你们比试!”在结束的时刻,他指着塔旁的通过了第一轮的人,“同意,或者不同意,你们选择。” 同意,可以;不同意,也可以。 若是不同意,还能够继续下去?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回应便已经注定。 “找死!” “去死!” 数道身影急速掠出,一个呼吸,站在金天所在的擂台。(未完待续。。)u 第四百二十九章 比武招亲的意外 “你们,一起上吧。√∟,”金天指了指冲上擂台的几人,轻声说道。 几人本就愤怒,或多或少察觉到一丝异样,并不着急出手,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刚压下一丝的怒火燃得更盛。 “死!” 应该或是不该的字或词都被省略,若是火帘城的火,只会炽烈燃烧,几人眼眸跳跃火光,各自施展招式,向着金天靠近,丝毫不留情面。 一出手,便是绝杀。 轻快又沉闷的撞击声悄悄响起来,落入炽热的空气。 才是掠至擂台上的几道身影,以并不弱于之前的速度向着空中,伴着丝缕血色,残剩着哀声,身形划出的弧线悠扬。 “不出意外,你们都飞了。”金天抬着头,眼眸中有飞出去的几道身影,而更多的,是炽烈的太阳,他感慨,“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呀!” 很欠揍,引得擂台下无数仇视的目光。 “揍他!” “干他!” “打他!” “弄他!” 群情激奋,目光都有着杀人的冲动,可那些怒吼的人没有丝毫办法。 这是为年轻一辈设计的擂台,在二十五岁之下,确实没有几人能够胜过金天,即便有些信心的,都小心观测着,对他和他手中的骨锤报以严谨的态度。 他们等待,不愿做自己不确定的事,也不介意在最需要的时刻出手。 “妹妹,我好像找到了。” “姐姐,我也好像找到了。” “英俊的外表,豪放而不羁的性格。” “超凡的实力,帅气而深沉的忧郁。” “妹妹,答应姐姐。不要和姐姐抢。” “姐姐,答应妹妹,不要和妹妹争。” “他和我,是命中注定。” “我和他,已缘定三生。” “你脸皮真厚!” “彼此彼此。” 角落里的声音在涌动的声响中,连洪水中的浮萍都算不上。只存在于角落里,不被众人知晓。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金天身上,无数团火焰不断汇集,无形却又狠狠地将他炙烤,而他则表现出一种经历岁月之后的沧桑与忧郁,渴盼着有人能够登上擂台。 短暂的时间带上漫长,终是有人站上擂台,正对着他。一派风轻云淡。 “连家连成,前来讨教!” “放心吧,我会好好教你。” 面对登上擂台的对手,金天丝毫不会放过,毫不犹豫的讥讽,要把对方的战意逼得最炽烈。 “如你所愿!”连成笑道。 “亮武器吧。”金天撇嘴,轻挥骨锤,“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哈!” “呵呵。” 轻笑响起。不仅是在擂台上方。 连成动了,手中浮出一柄长剑。长剑之上有着火焰欢快舞动,将空气里存在着的火焰气息牵引,一股热浪传开。 金天微微呲牙,显得怪异的笑容带着些许满意,紧了紧右手中的骨锤,等着连成靠近。 “骨啊骨。”他轻念。抬手,“锤啊锤。” 轻轻一挥,靠近的连成被骨锤击中,旋即前进的身形向后退,之后就更挡不住不断后退的力量。若是之前的人,飞向空中。 “你就不能下手轻点么?”金天低声呢喃,似乎是有着不满。 擂台下方的言语被噎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还有许多的念头,在萌芽时便已经早早断绝了生机。 飞出去的连成,是众人飞出去的念,飞了好远又好远。 “姐姐,我们商量个事。” “妹妹,我们一定要好好商量。” “他,和我,缘分已然到,姐姐还是放弃吧。” “妹妹,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这明明就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应该祝福我们。” “姐姐,你想多了。” “妹妹,是你想多了。” “我要告诉爹。” “爹会听我的。” “呵呵。” 不知是谁的笑声,似乎在姐妹二人身边,似乎来自人群里,似乎是从虚空中透出,又似乎根本不存在。 说着话的两人跑开了,争先恐后的,消失在角落里。 人群中有人蹿出,落到擂台上,对着金天微笑,笑容平静而又简单,可金天却只觉得瘆的慌,内心大声咆哮,有打人的冲动,又是被自己遏制。 “你长得太丑了,不想打你。” “你打我呀!” “你快离开!” “你打了我,我自然会离开。” “你这人贱不贱?” “我就是贱,你来打我呀!” “我真的想打你!” “你倒是来打啊!” “我……打!” “呵呵。” 人影飞起,被骨锤击中的人飞了起来,而挥动骨锤的金天,也是跟着飞了起来。 骨锤一挥,必然会中,只是打中对方之后,似被黏住,连带着紧握着骨锤的金天也因为巨力冲出,一同飞向比之前的人飞得更高的高空。 “你们注意!”李裕宸说了一声,身形快速飞起。 比利箭更迅猛,李裕宸飞到高空,竹箫执于右手,对着正向上的身影猛地砸下。 “砰!” 很脆嫩的声音,竹箫砸中了骨锤,震动的力量将骨锤连接的两道身影分开,极短的停滞之后以急速向下坠。 此刻,有着光,很绚烂的光,很璀璨的光,比太阳洒下的光芒更灿烂,照得人的眼睛觉得虚晃……但,总还是有什么的,很多人也还是看到了什么的。 “轰!” 三道声响合为一声,三个擂台被击穿,碎石与沙尘之后,有大坑浮出。 做了好事却不留名,李裕宸闪身出现之后,只一砸,便是回到之前的地方,脸上无悲无喜,眼中一片黑暗,像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发觉的观众。 “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的事,好像没对啊?” “我眼睛好像花了一下,什么都没看到。” “好像是谁……” “是谁?” 地面的巨大震动之后,很多人似后知后觉,完全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有些知道的,亦是不敢多言。 众人默默看着擂台变成的大坑,大多都略过了骨锤所在的大坑,把另外的坑中的人死死盯住,至于这里的大多数人,又只盯着之前嚣张的金天。 “痛……”金天轻喊,却是有气无力。 “还没死啊?” 不知是谁轻说了一声,又有各种怪异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烁。 接着,又有声响,是一种无聊到极致的悲哀。 “我那么丑,怎么怎么都死不了呢?”(未完待续。)u 第四百三十章 火塔 “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 李裕宸说了一句,坑中传出一些声音,接着便没了动静。 坑中静悄悄的,不仅是那个想死的人,还有不言语的骨锤,甚至还有想说话的金天,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坑中变得安静,坑外也渐渐向着沉默,忽然的沉默,热浪中的沉默。 “相公,你怎么了?” “夫君,你怎样了?” 两个女子争先恐后地,从城主府里飞奔而出,向着金天所在的大坑,紧张、担忧,甚至惶恐。 “回去!” 一声呵斥,携带冷意,将热腾的空气给穿透,一股蛮横又柔和的力量冲到大坑边上。 一个中年男子飞掠出,一手抓一个,把被截住的两个女子带到后方。 两个女子呼喊的声音,中年男子愤怒的声音,清楚地落到擂台旁的人的耳朵里,又是没有几人能够将两个女子和中年男子的样貌看得清楚。 前者带着面纱,后者则是急速,于视线中不可看透,可众人却有着猜测。 ◆, 城主府的两位千金,还有火帘城的府主。 都这么猜测,都猜到了事实……可是,很多人忧伤,觉得站在这里没有了意义,却又怀揣着所谓的希望,默默等待。 “诸位!”火帘城城主站上前,“小女的情况,诸位都看到了,比试也该告一段落。” 议论声响,嘈杂、烦乱,可火帘城城主却只是微笑,些许无奈,继无奈之后的。是淡然而又不多的喜悦,确定两个女儿都心有所向。 至于以后的事情,则以后再说……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是我找女婿,是我女儿的幸福,至于你们。呵呵。”火帘城城主只是笑笑,言语到此已然明了,并不需要说下去。 话语落下,一股压迫的气势释放,使得许多想要张开说话的人闭嘴,甚至有不少人憋得满脸通红。 属于皇境的压迫,是实力的展示,若是还想要言语,就拿实力说话。 没有实力的人想说话。但说不出,有实力的人不屑,也懒得说什么。 压迫之下,静落全场。 “招亲虽然结束,可这火塔依然会开。”火帘城城主缓声道,“火塔,我火家祖器,每一层都连接一个空间。内含无数机缘。” “承天运而开启,传火家辉煌。现在,封……解!” “火!” “火!” “火!” 火焰呈三段式的跳跃,热浪自火塔震向高空,本就显得高大的火塔高度激增,且颤动着,大小不断变幻。似介于百丈和千丈之间。 地面,之前的擂台被塔底占据,还有三个大坑消失不见。 “爹,我相公呢?” “爹,我夫君呢?” “闭嘴!”对于两个女儿的问。火帘城城主很无奈,“进入了火塔,接受祖先的赐予。” “爹,你说的真的吗?” “爹,你没有骗我们?” “养你们这么大,还抵不过一个外人啊!” “我哪有啊,爹。” “爹,你最好了。” “算了,当爹的才是外人啊!” 七层的高塔开启最下方的一层,已经用不着说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火家祖器。 无数机缘。 人潮涌动,一道又一道的身影靠近火塔,却只有二十五岁之下的人才能够进去,超过年龄的,自然地被排挤到一边。 温度很高! 这是所有人进入火塔的第一感觉,甚至不少人感觉到热,超越本有的温度的热,似热在心中。 “果然,祖器便是祖器,奇特。”李裕宸轻声念道。 一个家族的传承,且能够向外人展示的,有自信展示的,必然不会是凡物,奇特亦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真的奇怪。 他的眼中,有两团火,紫色的火,深蓝的火,不像是火。 不断跳跃的火焰,紫色亮丽到了极致……蓝色深邃近乎无垠,像是真实的,似是虚幻的,恍惚间,又不像是火焰。 奇怪,真的奇怪。 黑色中的两团火,视绝之中显示出来。 仿佛是在黑暗的尽头,仿佛穿越时空而来,且就在身前,还带着一种熟悉。 “你,是来找我的?”李裕宸轻声道。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将这样的话语说出……冥冥中似有着定数,鬼使神差间将最应该说的话语说出。 他说了,这样想,觉得莫名,又处之泰然。 火靠近,跳跃至肩上,火焰带来温暖,暖洋洋的,既是在身上,亦是在心上。 还有,熟悉,自心田生。 “你认识我?”他问。 没有得到回应,或者落到他肩上的两团火焰已经表态了,但他不知道,有些迷混。 他仔细想了想,又努力去回忆,仍旧没能发觉什么……他把火焰当作人,他把火焰当成不存在,他知道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也便懒得多想。 “到了这里,总要做些什么。”他低声呢喃,向前走动。 忽然,两团火焰跳起,钻入他睁开却又只剩黑暗的眼中,将这个火焰遍布的世界照得透亮。 他看到了,一片火海。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真的?” “应该是真的。”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回答我!” “呵呵,你想多了。” “请……请你回答!” “你确定你想知道?” “确定!”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两道身影,站在不同颜色的火焰之中,紫色和深蓝色的焰苗将两道身影燃烧得虚幻。 模糊的视线里,李裕宸能够感受到火焰中的人的心情,内心里有着怪异的悲伤……应该不是悲伤,是一种悲哀,由人到天地的悲哀。 可是,话语在入正题的时候便是断去。 最终,两道身影消失了,残剩下两团火焰,是人影和本来的火焰的集合,漂浮在真实和虚幻之间。 “大哥,你在哪里啊!” “大哥,我被人追杀……” “不,我正在被鬼追杀……” “不对,我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追杀……追在我后面。” “大哥,我看到你了,你倒是救救我啊!” “大哥,你在哪里啊?” 联系似紧密,实则断续的声音响在耳边,李裕宸听得很清楚,而且感觉得到金天的情况,有所想,却是无法行动。 很奇怪,又不奇怪。 他连自己是怎么想的都说不清楚了,可又确定这听到的并非虚幻。 “大哥,你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别动,别咬我!” “你属狗啊!” “哎哟!” “痛!” “我求你了,别咬了!” 金天被松开了,疼痛虽然存在着,却好了许多。 他的身后,有一块骨头,有些像骨锤,浑身裹着细密而透明的火焰,骨头的大的部分开了一道口,其中的尖锐很像是一颗有一颗的利齿。 天空闪烁光亮,一团深蓝色的光,照耀在金天身上,迸射出璀璨的紫芒。(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牙骨锤 金天身上绽放璀璨的光芒,是由深蓝色生出的紫色,华丽而高贵。 他穿上了战衣,雷声滚滚,有无数细碎的电丝在深蓝而渐紫的战衣上跳跃,又在火色间妖异。 张开口的骨锤,在火光和雷霆间不断咬动,似乎每一口都能咬下血肉骨头。 靠近的人和锤,靠近的人和锤……于过去,于现在。 曾经的影像重叠在了现实之上,一种跨越了无数岁月的思绪念转,是流转的时光,似扭转的时光,比真实短暂,比念想稍长。 真的……假的……说不清楚。 李裕宸感应着,确定那个人是金天,又是不确定,不敢确定那个人是金天。 但,是。 那个人,就是金天。 他又能够确定,而且十分笃定。 很矛盾的思绪,却也说不上很矛盾,他就是那样想的,将其确定,把存有可能的事情念想成事实。 念想中的事实,也是一种事实。 金天握住骨锤,雷霆与火焰同时爆裂开,霎时间,沾染紫色的火焰燃烧整片空间,连带空¥∞,气都是震颤,虚空不稳定,隐约透出点点黑芒,黑色间有难言的深邃与无垠。 仅是一握,震颤的,似是整个世界。 强! 李裕宸不否认,视觉上的冲击一直持续,又有一种似过度的疲惫由内心悄然浮出,让他不想继续观看。 他不想观看了,便是少了一些光明……黑暗悠然生。 “那个,是他?或者是曾经的他?” “现在那个他,还会不会是曾经的他?” “我所看到的,是否是真实?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否是曾经?” 简单却不简单的自问。李裕宸轻轻笑了,笑得有些无奈,笑得有些可笑……他笑,笑自己,浅含嘲弄。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眼眸中的两团火焰仍旧欢快跳跃,但不带来光亮。 闭上眼睛,不看眼前。 或许还会更好一些呢? 既然是有选择的事情,便只能选择一项,重来并不现实,又何须想太多,徒增烦恼? 选择了的事情就去做,哪怕最后可能会后悔,那也会是最后的事情……做过了的事情。才有资格后悔。 睁眼,正对的是前方。 闭眼,面对的是内心。 “我,金天。”金天闭着眼,将握着骨锤的右手抬起,“我,金天,开创未来!” 过去的。只是过去……需要面对的,并不是过去。而是现在,更会是过了现在的将来。 骨锤在火焰中张开了一道口,他被咬了,接着有无数记忆强行灌输,让他看到了曾经,看到了选择重活一世前的他。看到一个辉煌而又不够辉煌的他。 按照留下的后路走,他可以在最快的速度恢复至曾经的高度,有着充足的时间在更高更广阔的天空中冲击。 那是一条他活了二十年都没有想过的路,那是一条康庄大道……直入道君,跨几重天。可以向仙路迈进。 他放弃了。 犹豫很久,他懒得再思索,选择了放弃。 或许那真是一条康庄大道,或许真有可能去冲击仙位,或许真的能够成仙。 他不愿意,内心纠结着的奇怪的不愿意,像出卖自己的灵魂,到结束时只是行尸走肉……他认定,他坚信,他可以做得更好,可以走出一条更加璀璨辉煌的道路。 曾经就差那么一些,如今的自己,没有不成功的可能。 强者,就是要自信。 他确定自己是强者。 他笃定将来能够站立在众生之巅。 或许是自信,或许是偏执……他这么想,作出了决定,放弃曾经布置下的机会,只留有长久相伴的武器——牙骨锤! “我们,一起,开创未来!”他对牙骨锤说道。 牙骨锤从他手中挣脱,跳入火海,无数火焰向着牙骨锤稍大的部分汇集去。 像是进入另一片空间,所有钻入牙骨锤的火焰都被吞没掉了,剩下一块一边大一边小的骨头在空气震颤。 下一刻,牙骨锤跃起。 金黄又带深沉的红色在牙骨锤上闪烁着,像是一盏特别明亮的灯,照在高空中,又和金天身上的深蓝与紫色对应着,隐约间还可以看到散出去的光芒不断侵蚀、交融。 似是沉寂了片刻,牙骨锤快速向下坠落,瞬间便是抵至金天身前。 接着,一口咬下。 牙骨锤咬住了金天的右手,从手掌开始,一直到肩膀,金天的而右手只看得到一截白色骨头,而白色骨头与肩膀的连接处没有丝毫的缝隙,似浑然一体。 金天的右手变成了牙骨锤。 “兄弟,你我是亲兄弟。”金天轻念道,“一辈子……亲兄弟!” 轻念似是述说,似是诉说,稍低的声音变得深沉了,像是有着无数的往事在话语里不断反复,最终音波无痕,落到火海之中,消散在空气里,埋葬在时间的飘渺泥尘间。 接着,他沉默。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沉重不再。 他的右手长满了肉,不再光秃秃的,他的身上也不再绽放光亮。 他开始笑,些许笑容浮现脸庞,笑容显示开心,好像笑得没心没肺的。 “大哥,我看到你了。”他挥了挥手,又把手轻放下,“你的头上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李裕宸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只有两团火焰,烧得很旺的火焰,炽烈了不少。 “应该是两团火,没什么害处,而且,似乎挺不错的,我也就懒得改变了。” “究竟是什么呀?” “不就是两团火?” “好吧,还真是。” 两团火还真是两团火,你也真是……金天这么想,也不这么想,尽管努力使自己不去多想,终究还是会想。 不仅是两团火的问题,还有刚才的事情。 事情发生之后,他总觉得有些梦幻,感觉不是那么真实。 “有些东西,是机缘;有些东西,是厄难。”李裕宸微微笑着,“想要成仙,就要相信自己,绝对的相信,认定自己能够成仙,再为之努力。” “我知道了。”金天回应道。 “不,你不知道。”李裕宸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有到那一步。” “哦,那就不知道吧,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天本想说些什么的,最后只剩下认同,默默思索着,思索片刻,将李裕宸盯住。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我没看……好吧,我看着你,但是,我没有想过要问这个问题。” “想了,但没问;想了,我就说。” “行,就这样吧。” “不是这样就能结束的。” 李裕宸的叹息带给金天更多迷惘,右手有过一丝颤动,接着便是牙骨锤的出现……右手被牙骨锤代替。 “好像,要战斗了。”金天呢喃,“我们,一起战斗,好吗?” 变幻成右手的牙骨锤与金天紧密联系在一起,似是一体的,却是两个单独的个体,有各自的思想。 如今,暂时一体,思想也连接在一起……若金天所说,一起战斗。 “加油,我看好你们。”李裕宸微笑,手中亦是握住竹箫,轻声呢喃道,“来吧,战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两道门 火海中升起一道道巨大的身影,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叫声。 由火焰中生出的鸟,极力鸣叫,震动着火焰燃烧又流淌的炽艳的羽翼,向着火海中似孤寂的两道身影。 “哈哈,来吧!” 金天的喝声似乎比动作迟了些,在话语游荡的同时,身形已经是穿梭在一只只火鸟间。 右手已经被牙骨锤代替,看起来有些可怖,但随之而来的,是极其强大的战力,比简单地挥动牙骨锤凌厉无数倍,每一次稍稍抬升的轻划过,都能带动火鸟急速向灭亡。 牙骨锤划过,收割火鸟。 李裕宸站在原地,听着空气里的声音,紧握着竹箫,等待火鸟奔袭来,再用竹箫砸打。 视线里的两团光芒被他舍弃了,他闭上了眼睛,可脑海中却又有不少关于这片火海的信息。 一种不熟悉的,称得上陌生的冷热感受,仿佛这个空间被温度给划开,分成许多细小又繁杂的部分,急速变幻着,将四周的情况细腻地勾勒。 他感觉到的景,陌生到了极致。 可是,心中战意不变,对『♀,于流动至身边的热量毫不留情,狠狠地敲击。 每一次的敲击,都打在火鸟上,打得嘶鸣轻响,传递些许距离,最终散在火海间,彻底消失了痕迹。 火鸟,不似火,不似鸟。 似乎……连生命都不是。 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吧? 相同或是不同,在战斗中,都是一样的,是需要灭杀的对象,不可能让其继续存在。 不用想,灭杀! 无数火鸟自火海中飞掠出。带着无尽的火光与炽烈,急速奔向火海中的人,最终散到火海中,再归为火海的一部分。 光与影,幻灭不止。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你有完没完啊?” “我金天就跟你杠上了!” “我就不信你不会结束!” 火海是所处的地域,火海生出火鸟。火鸟死亡再归入火海,这个过程似乎会无穷无尽。 可是,有人不相信。 有很多人都不相信。 火海并不唯一,火海中的人影不在少数,人与火鸟之间的战斗更是没有丝毫停滞。 无穷无尽的火,不见尽头,湮灭了人影。 火海中浮出两道门。 “进入祖地,或进入第七层。” 声响传动在空气里,落入火海之间。丝毫不减无数岁月前的无情,生冷之音若是机器。 火海生出的火鸟选择沉寂,统统飞入高空中,火焰流动,盘旋出最热辣的风,再由高处向下,伴着些许火苗吹打火海中的身影。 “大哥,有两个门。走哪个?”金天右手再度长满血肉,看着两道门。疑惑,“哪个是去祖地的,哪个去第七层?” 两道门,除了位置不相同,样式、大小、颜色都是相同的,根本就分辨不出哪道门是进入祖地的。哪道门是进入第七层的。 给出了选择,但并没有选择。 “随便选一个吧。”李裕宸说道。 说着,他便是向前,径直向前走,走到靠近左边的那道门。 “大哥。我和你一起。”金天快速跟上。 “随你。”李裕宸说道。 伸手,推门。 门有一些紧,很厚重,似乎是历史的沉重。 “推不开。” “推不开?” “你来?” “我来。” 同样的动作,金天得到的结果和李裕宸的结果相同,都是无法将门推开。 “怎么会?” “就这样。” 金天问,李裕宸答。 “再试试?” “再试试。” 李裕宸问,金天答,再做,仍旧是相同的结果。 “再试试?” “行。” 金天不服气,李裕宸也似乎是指定想进这道门,又去试了试。 “血脉不符,不得进入祖地。” 无情的声音传出,告诉他们最无奈的结果。 “竟然还要分血脉问题?”金天哭丧着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血脉不符,又是怎么区分血脉的?” “谁知道呢?”李裕宸摇摇头。 “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知道。” “就这么算了?” “你以为呢?” “只能算了,可是,可是……不甘心啊!” “既然不甘心,那就继续,希望总是存在的。” “还是算了吧。” 李裕宸走向了另一道门,金天虽然内心不愿意,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跟上。 “你先来?”李裕宸站在门前轻问。 “还是你先吧。”金天摇摇头,“你若能进去,我也跟着进,不然的话……算了。” “呵呵,希望一直都在。”李裕宸笑了笑,推门,门开启。 门开了,才是迈出脚步,便是消失不见。 金天等了等,向前走动,走到门口。 他看了看门,轻轻叹息,继续向前走动。 接着,他进了门。 之后,走过了门。 进门,之后出门。 门是空洞的,仅仅是一道门,李裕宸进入门中,金天进了门,却没能真正地进入……走到了门的另一边,仍在门外。 “你!玩我?”金天愤怒,忽然将愤怒扔到一边,“很无聊的,好不好?” 他坐在地上,坐在了火海中,心中有过数不尽的不该有的念,终是在火鸟的叫声中烟消云散。 开启的门关上了,火鸟再度变得狂暴,似将无穷无尽的怒火都累积起来,要发泄在火海中变得孤独的人的身上。 火海,再度沸腾。 “真是要玩我?”金天轻声问道。 右手,再度变幻成牙骨锤的模样……内心,满是杀戮与破坏。 既然事情不顺心,那便不用顺心,也不会顺应别人的心,哪怕损人不能利己,亦是无妨。 牙骨锤穿过飞抵身边的火鸟,再到左边那道门前,牙骨锤细小的那头将门使劲碰触,有着似尖锐的部分在牙骨锤上悄然显化,刺进了门中。 门开了,或者该说门破碎了。 门的里面还是一片火海,和另一道门相似……金天并不多想,只是选择一味的破坏,却又进入门中。 同样是一片火海,却在不同的空间。 远处,有一座山。 山上,有一棵树。 树下,有一座庙。 庙里,有个和尚。 和尚,正念着经。 经书,悬在前方。 前方,一片火海。 李裕宸站在山下,看到了山上的景。 金天站在火海前,眼中是一片火海。(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从前的故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前啊,有座山。←百度搜索→” “山上呢,有棵树。” “树下啊,有座庙。” “庙里边,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 金天听着经文,听到这样一个故事,视线从火海里移开,落到就在身边的老和尚的身上。 他开口,说道:“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 “愿意当那个小和尚?”老和尚问。 “当和尚有什么好的?”金天不屑。 “当和尚有什么不好?” “反正不好,不喜欢。” “若由不得你呢?” “我会反抗。” “反抗也没用呢?” “不知道了,懒得想。” “所以说啊,都不想。” “什么意思?” “懒得说喽。” “你!不错!” “我也没对。” 金天觉得无奈,觉得老和尚就是个无赖,比自己还要无赖,自己只能够无奈。 “教你念经,学不学?” “能够不学?” “我念一遍,学不学在你。” “好吧,我学。” “从前有座山。”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座庙。” “树下有座庙。” 老和尚这么念着,因为经书是这么写的,而经书悬在前方,而前方还有一片火海。 金天跟着老和尚念经,才念了三句,经书便完了,再没有后文。 “愿意当那个小和尚?” “愿意……嗯?不……” “嗯,好。” 金天的思绪并不在老和尚所念的经文上,又快速反应过来。但这反应过来的时机并不合适,还想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述,却没有了机会。 老和尚平淡的声音,似乎有着看透一切的沧桑与平静。可真正传出时,一股压抑轻悄的伴随着,飞掠至金天身上。 这种“你情我愿”的结果,老和尚很愿意看到,更是将其蛮横地转化为现实。 在“好”字传出后。金天头顶开始发痒,他还没能够来得及做些什么,乌黑而浓密的头发便是一根根的向下掉落,以缓慢又急速的姿态铺了一地。 金天,变成了光头。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和尚了。”老和尚微微一笑,顿了顿,“有什么想说的么?” 金天点了点头。 “既然有想说的,那你就说吧。”老和尚说道。 金天摇了摇头,眸光扫过老和尚。落到老和尚身旁那棵大树上,想要将树干上的一切看清。 “想说就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老和尚有些疑惑,却是不在意。 金天仍旧没有说,连嘴巴都没有动一下,视线停留在树干之上,仔细盯着似错乱排列又有着规律的一块块稍显突兀的褐红的皮。 一层老皮,有些厚度。 树皮就和脸是一样的。 “皮,有点厚。”李裕宸说道。 金天的目光发生偏移,转到李裕宸身上。老和尚的脸上显露不平静,似乎觉得诧异,但没有回头。 “皮不厚,怎么经受得住风吹雨打。”老和尚道。 “风可能会吹。雨就不一样了。”李裕宸轻轻笑了笑。 茂密的树叶,能够为树干遮挡风雨,虽然并不是全部,却也让树干好受许多,没有接受雨水的直接敲打……何况,这里是一座庙。 一座只有三面墙的庙。能遮挡不少的风。 “风雨在外,心中。”老和尚笑笑,右手抬起,随意指了指树,“被风雨吹打,那是不可避免的,只能默默承受。” “修一堵墙,看不到火海,如何?”李裕宸道。 眼不见心不烦,容身于围墙之内,加上树叶遮掩,不会有太多的风雨,似是躲避,又何尝不是人生的选择。 退一步,不见火海,不忧心,风雨亦是吹打不到。 退一步,海阔天空。 “向前,再向前。”老和尚摇头,“走了一步,总想着走出下一步。” 人生没有退路,除了向前进,只能向前进,面对目标与希望的前进,走出第一步,便想着走出第二步,一直催促,想要走到最后。 时间是向前的,谁能够后退?谁能够一直后退? 人生的单行道,一条道到黑。 山还是山,树还是树,庙还是庙,和尚也还是和尚……火海,一直燃烧,烧掉了无数岁月。 “他,不会当和尚。”李裕宸注视着火海,眼眸中有着火焰欢愉着。 “他注定会是和尚。”老和尚的声音很轻,态度很坚定。 “为什么?”金天只觉得郁闷,“给我个理由。” “只有当和尚,才能够离开;只有当和尚,才能够活命;只有当和尚,才能够延续。”老和尚微笑,“这座庙,缺一个小和尚。” “为什么是我?” “只有两个人来到这里。”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是他。” 金天妥协,老和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明,他便是认同,似乎接受了命运,顺应命运行事。 “他不会是和尚。”李裕宸说道。 “他是个小和尚。”老和尚微笑,摇摇头,“小和尚不是和尚,想当和尚?没那么容易。” 金天的目光落到老和尚身上,想要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有机会,总还是要抗争一下的。 “没那么容易啊……”老和尚发出极轻的叹息,眼眸稍带迷离。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说?”金天看着老和尚,无奈的神采似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从前啊,有座山。” “山上呢。有棵树。” “树下啊,有座庙。” “庙里边,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 这是一个故事。 这是一段经文。 一个故事写在经书之上,由老和尚念着。便是成了经文。 空洞、残缺的经文被老和尚添上了后面的部分,讲述一件没有结束的故事,讲述一个不会结束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金天跟着老和尚念着所谓的经文,虽然知道后面会有些什么,却还是跟在老和尚的声音后轻念。 一座山,一棵树。一座庙,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如今,多了一个李裕宸。 李裕宸看着火海,看了许久,是真正的看到。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难言快乐或是忧伤的笑容。 “从前,没有山,没有树,没有庙,没有老和尚和小和尚……连佛主都不存在。”他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对即将安睡的孩子讲故事。可在简单的言语间,说着一件很重要的超越了一般人认知的故事。 从前,并没有山。 没有山,就不会有山上的树。 没有树。就不会有树下的庙。 没有庙,和尚又从哪里来呢?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妄。 “从前,的确没有山啊树啊庙啊和尚什么的。”老和尚笑了笑,笑得有些开心。“可过了从前呢?从从前往后推一些时间呢?”稍顿,“是不是就可以有了呢?” 老和尚笑着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沧桑的笑,对着变成秃头的金天笑,咧嘴笑。 “你这个样子,很欠揍!”金天忽然说了声。 “那你就来打我呀!”老和尚依旧咧嘴笑,笑得比之前更难看一些,多了些可憎,“我很欠揍,特别欠揍,你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金天没有说话,并不否认老和尚的话,甚至找不出否认的机会,不过,他的两只手都握成拳头,拳头握得死死的。 他猛挥出一拳,打中老和尚的脸。 不用说话,实际的行动比话语更有用,说服力更强。 在拳头落下的瞬间,心中甚至有爽的感觉,似乎将一切不快乐的事情抛弃,唯有一身舒畅。 “说实在的,你的拳头有点硬,而且,手不疼么?”老和尚依旧笑着。 “什么意思?”金天疑惑道。 老和尚只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忽然,金天的脸色变幻,特像是诡异的天气,说起风就是雨,刚才还是晴天,下一刻便是雷雨交加。 “手好痛!” “破皮了!” “流血了!” “骨头……裂了!” 一声声哀嚎,金天用左手紧握住自己的右手,生怕右手再出任何状况。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李裕宸微微一笑,一直盯着火海。 “皮不厚些,怎么经得起风吹雨打?”老和尚也是笑笑。 “饱经沧桑。”李裕宸说道。 “这都是当年,被迫当和尚的时候学来的。”老和尚低下头,缓缓闭上眼睛,“当年啊,真的有一座山,山上啊,真的有一棵树,树下呢,真的有一座庙,庙里边,真的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那是一段回忆,是曾经的不懂事,哪怕现在想起来,平静的心仍旧感觉不平静。 记忆里的画面,是那年那山那树那庙那和尚……还有一个永远都说不完的故事。 “老和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小和尚讲故事,每一次都要讲很久,而且每一次讲的故事都是一样的。” “从前啊,有座山。” “山上呢,有棵树。” “树下啊,有座庙。” “庙里边,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未完待续。) PS:千万别说我水,我这还是匀了两百多字出来的,就是为了写个意境……感受到了么? 另:赞美我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三十四章 火海之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早已经不是从前,回不到记忆里的时刻。”李裕宸很平静。 “时间,是相对的,向前便能向后。”老和尚睁开眼睛,“你看到的火海,不一定是火海,火焰是向上燃烧的,又何尝不是向下燃烧的?” “呵呵。”李裕宸笑了笑,特意笑出声音。 老和尚也看着火海,看着那看过了无数年的火海,有些明悟,至于更多的,还是疑惑。 从前至现在,疑惑不减,反而更深沉了一些。 “这什么经也念了,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金天很是不爽,言语里冒着火气。 “该结束的时候便会结束。”老和尚笑着道。 “不急。”李裕宸亦是劝说。 “还念?” “可以。” “那就不念。” “随意。” “还是念吧。” 金天和老和尚交流,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在说话的时候停了片刻,接着又将那经文念起。 残碎的声音,落在残破的庙,转悠在大树之下,在火海烧不到的山上游荡。 “小和尚,我们商量个事。” “老和尚,有话就放出来。” “小和尚,你看这座庙,仔细看看,如何?” “老和尚,你想说什么?” “你是小和尚,总要继承老和尚的衣钵吧。” 金天不说话了,盯着老和尚的眼光有些怪异,并不时抽离视线,看向李裕宸。 “你是天上的太阳,能够照亮整个世界。”老和尚看向金天,挂起平和的笑容。 老和尚再度开口时的话让金天愣住,漫不经心变得谨慎小心,生怕错漏任何一个字,也担心这是老和尚布置的圈套,防备着。 “你的路在很遥远的地方。比这火海的尽头更加遥远,而且璀璨异常,可能和当年那个老和尚有的一拼。” “我挡不住你前进的脚步,也不会有那样的念头。我只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我的后辈们,照顾一下火家,让火家能够在无情的时间里延续下去。” “这是一个祖辈对于后辈的关心和忧虑,是人人都盼望的家族的延续。” “是我的请求。” 老和尚微笑着将金天注视。苍老的笑容带上慈祥。 “我可不可以不答应?”金天耸了耸肩,又努努嘴,“怎么不找他?” “请不起他。”老和尚也耸了耸肩。 金天无话可说,是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卡在了喉咙,更多的还在心中,找不到什么理由能够将那些话说出,只能自己死死地憋着,憋得死死的。 “我请不起他,就只能请你了。你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守护一个火家还是绰绰有余的。”老和尚叹息道。 “交换。”李裕宸微笑道。 “什么意思?”金天疑惑。 老和尚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好像是在沉思。 金天看看李裕宸,又看看老和尚,思绪在脑海中变幻,却无法从茫然中离去。 “这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和尚摇摇头,并没有睁开眼睛。 “佛主不在。”李裕宸说道。 “佛主一直在。”老和尚并不认同,“佛主似离去。却存在诸天僧佛心间。” “你不是僧人,不对,你不是和尚。≮あ书⇄阅⇉屋➶www.sHuYueWu.Com≯” “一样。” “不一样。” 老和尚不愿意与李裕宸纠缠这些称得上细碎的问题,对于重要的问题又有些排斥。并不想主动提及。 老和尚并不是僧人,甚至不是和尚,只是批披了一件和尚的外衣,做一些看起来像是和尚做的事情……如他所说,只有当和尚,才能够离开;只有当和尚。才能够活命;只有当和尚,才能够延续。 当初,这座庙,缺一个小和尚。 当初那个小和尚已经变成了老和尚,如今的老和尚和当初那个老和尚一样,要找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是和尚,小和尚也不是和尚。 他是个老和尚,他承认自己是个老和尚,但他却不承认自己是个和尚。 无论外界怎么看怎么想,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和尚。 一样,不一样,都一样。 “这么说吧,我和他有缘。”老和尚笑了笑,咧嘴而笑的那种笑,苍老的脸庞带上一种渗人,“我们啊,都是这么笑的。” “明明笑得难看,明明笑得无情,明明就不算笑,可自己很开心,认定这样的笑容最帅,最有气质。” “是不是这样呀,小和尚?” 金天不想回答老和尚的话,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更不喜欢话语中阐述的一些东西。 他的确是喜欢咧着嘴发笑,也觉得这样的笑容的确很帅气,而且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加上摆头时的头发甩动,特别有飘逸感。 可是,头发没了,而且笑不出来。 “交换。”李裕宸再说道。 “可以。”老和尚点点头。 “给他。” “本就是给他。” “那好。” “去吧。” 金天不知道李裕宸和老和尚究竟达成什么协议,也来不及问些什么,身体便不受控制,以急速向着火海奔袭。 “火海无边,回头逝岸。” 苍老的声音轻轻荡在耳边,李裕宸听得很清楚,仅是听着声音,便是确定话语中用的是这个“逝”字,回头逝岸。 就和当初的血海无边类似,回头逝岸。 火海无边,回头不会有岸。 不能回头。 只能向前。 坚定向前! “那宽广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灵汇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灵的出生地。” “那炽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热枕,你是最温暖,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那汹涌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光明,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自然的赞美,希望的颂歌,我们是你的子女,我们是火,我们心向着火,我们的心在你这里……” 模模糊糊的的声音像一首歌,与火的接触越多,这歌声便是越清晰……歌声像是澎湃着的生命热流,带来听觉感触之时,还有无数的火光包被的温暖。 火海似乎是无尽的,不会有尽头,而奔袭在火海中的身影仿佛有着使命,欲将这无尽的火海穿透。 火海真的是无尽的?他们真的想将这火海穿透? “我们奔行在火海,我们是火海产生的精灵,我们是火海的一部分。” “我们飞速的奔行,我们在生养我们的地方欢呼,我们在心的归属尽情高歌……唱一首火海之歌!”(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三十五章 桥桐 “这片火海属于你。” “你呢?” “我回去,有些事。” “你不准备在这里做些什么?” “他和你有缘。” “我和他无缘。” 李裕宸只是笑笑,一蓝一紫两缕焰苗在眼眸中闪烁,转身向着来处。 金天目送他远离,对着没有边际的火海,有些丧气。 “你回来了。”老和尚说道。 “拿点东西。”李裕宸指着一旁的树,“我要它。” 老和尚没有说话,苍老的脸上显示着平静,可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我说过,交换。”李裕宸平静说道。 “你没说要交换什么。”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 李裕宸的脸上带着平淡的笑容,尽管是这样说,老和尚也没有拒绝,但他并没有急着去做,出于内心的,还是希望老和尚能够同意。 “是他做事。”老和尚说道。 “我拿好£∧,处。”李裕宸微笑,顿了顿,“他也同意。” 老和尚无话可说,是许多话说出来没有意义,只能让自己更加不畅快,不得不把那些话灭除在内心深处……面对李裕宸,很多办法都不奏效。 “我这也是帮他。”李裕宸看着由平静转为苦着脸的老和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仙,一人一山。” “一人一山,如今已有了人,还需要有山。” “我这就是为他找到一座山,让他有成仙的希望。” 老和尚摇了摇头。轻声叹息,苍老的脸庞尽是苦涩。 “如何?”李裕宸问。 “我不知道。” 老和尚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李裕宸说的话是否正确,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选择,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甚至连自己应该想些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同意。却也找不出不同意的理由。 “你可以想,我们还有时间。”李裕宸看着树,一蓝一紫的焰苗在眼眸中闪烁妖异的光彩。 老和尚沉默了,闭上了眼睛,苍老的脸上有着一丝不平静,不知道想到些什么。 火海里的火焰在欢呼,随着火海之歌的歌谣翩然舞动,飘到空气里的火苗散着炽热的温度,由心而生的喜悦传递在火海的每个角落。甚至向着火海之外。 悬在火海旁的经书被老和尚收了起来,似乎是怕经书被火给烧了。 庙里的温度有些高,不被树叶挡住的光影都带上火红。 老和尚的脸色微红,脸上的皱褶在火焰的光芒中微有发亮,像是一抹异样的红润。 “多久?”老和尚睁开眼睛,看着火海。 “和你想的差不多。”李裕宸依旧看着树,看着树干褐色又因火焰而微红的树皮,念想着树皮的厚度。 树皮有多厚。脸皮就可以有多厚,甚至可以更厚一些。 老和尚活了那么长的时间。经历无数岁月,若是一张皮不厚,哪能够经得起风吹雨打,又如何能够在漫长的沧桑里保全己身? 为了许多东西,为了所谓的心的坚守,为了活着……脸皮什么的。还是越厚越好。 “同意。” “多谢!” “不要谢我,你答应了我,这只是交换。” “一样。” “不一样。” “都一样。” 老和尚觉得话语很无力,和李裕宸交流,根本就不可能把心中的想法彻底说明。 但是。他知道,他知道李裕宸一定是知道这些的。 只是,他想求一份言语的心安。 “这是棵什么树?” “桥桐。” “桥桐?是什么树?” “不知道,那个人没说。” 李裕宸靠近了树,靠得很近,右手贴在了桥桐上,细细感受。 “荒梧。”他说。 “什么?”老和尚问。 “一棵树,和这棵树一样,曾经都有一个光头在下方。” “佛祖?” “光头。” “对,光头。” 老和尚无奈,却是露出笑容,在沧桑的笑容中,有着喜悦,有着放松,还有一份嘲弄。 他知道,荒梧和桥桐之下的光头是佛祖,而且那个光头和自己扯不上什么联系,不会是自己。 但是,他笑了。 也谈不上有多么深的思索,他笑得很简单,笑得很轻松,一点点不多的嘲弄给了自己,还分出其中很大的部分给了佛祖。 佛祖,光头。 佛祖是光头,抛却了三千烦恼丝,却始终改变不了是光头这一现实。 “这么多年,你在树下,有没有感悟什么?” “感悟什么?” “什么都行。” “还真有不少,呵呵。” 李裕宸摇了摇头,不觉莞尔。 脑海中,有一个人,站在一座高山上,站在天地间一处极高的地方,正是临绝顶,瞰众山时,被一棵小树砸中脑袋。 接着,死去。 那棵树是佛祖,曾显化出佛祖的模样,打开几条通道,害死不少仙。 现在,又是一棵树。 有佛祖在的地方,有与佛祖相关的事,都不是好事……带走这棵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 他笑了笑。 只是,始终是要把这树带走的。 “对了,我再问一下,我把这棵树带走,对你有没有影响?”李裕宸偏过头,看着老和尚,眼眸中跳动的火焰带上一些奇怪。 “应该不会有影响……吧?”老和尚不确定,转头看着李裕宸,也看着树。 “若是有影响,怎么办?” “帮我多照看火家。” “行,我会让他多照看一下的。” “随你。” 老和尚很无奈,却也知道只能这样,视线停留在李裕宸和桥桐相触碰的地方,生怕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大事。 活了那么多年,皮还不够厚。 活了那么多年,还是不想死。 我,还没有好好活过…… 他的内心有着悲哀,自当初被迫当小和尚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他看着李裕宸,嘴唇轻动,有些话语在嘴里来来回回。 “可不可以……” “你想说什么?” “我想……” “想什么?” “能不能带我,带我出去看看?” “看什么?” “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裕宸盯着老和尚,两缕跳动的火光中有着奇怪,最终转变为平静,轻轻点头。 老和尚也是点头,比李裕宸用力许多,似乎这样的点头会消磨他许多生机。 火焰还在火海里欢快舞动,似在一曲高歌之后沸腾了生命,似有了更多的生命……火海有着迁移,许多之前没有火焰的地方,变成火海的地盘。 李裕宸伸出左手,同右手一般,触碰在树皮厚实的树干上。 “起!” 他喊了一声,双手使力,灌注了灵力的手掌将桥桐往上拔……枝叶颤动,树皮上有着尘屑滑落。 下一刻,火海颤动。(未完待续。) ps:今天两章,真的不容易,嘿嘿……呲牙,求赞!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失楚 火海颤动,炽烈的火焰跳跃至空气中,突兀地显示出位于火海之下的焦黑的土地。 火海之上有着风……狂野的风,不羁的风,将那似欢快跳动的火焰撕扯。 风中,火焰向着两个方向。 “起来吧!”李裕宸对桥桐说道。 像是朋友间的说话,说着简单又带催促的话,话语中有着些许不满,还有一些劝诫与激励……他说过的话,必将成为现实,愿意或者不愿,都无法改变。 所以,起来吧,起来罢。 桥桐与地面之间的牵扯力量变得小了许多,在李裕宸的催促与用力之下,粗壮的树干渐渐向上抬升,以树根携带一些泥土进入空气。 李裕宸飞了起来。 桥桐离开了大地。 窜至空中受着风吹的火焰飘荡而来,向着桥桐显得稍大的树叶掠去,炽烈的火苗在每一片树叶上轻轻跳跃,又只是点缀,照得树叶妖异。 一片叶,似一个世界。 李裕宸的双手仍旧和桥桐的树干碰触在一起,无数的火焰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在他抬头时,和【,他眼眸中闪烁的光芒相触碰。 “散。”他说出这样一个字。 很轻的声音,似很随意的心迹吐露,以最简单的方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树叶上的火焰统统散去。 火焰离开火源,失去继续燃烧的力量,会熄灭。 桥桐树叶上的火焰。承受不住李裕宸的压迫,于瞬间散去。 似乎是散在空气里,在本就充满热度的空气里增加些许难以感觉的热量;仿佛是被树叶吸收。进入另一个世界,在新的世界里只是不起眼的部分。 火焰消失了,很彻底,不留任何痕迹。 在这并不短暂却也算不得漫长的时间里,飞到空中的火海已经称不上是火海,被风吹刮得只剩下一些残碎的焰苗,在没有同伴的恶劣环境下孤独支撑。 桥桐分走了一部分火焰。至于更多的火焰,则是向着原本的火海中央,极力压缩在一起。将一道并不纯粹的人影死死包裹。 “差不多了。”李裕宸呢喃,眼眸中的两缕焰苗轻快闪烁。 他的双手离开了树干,任桥桐自行悬浮空中,隔着一些距离。看那些树叶在并不强烈的风中狂乱舞动。 微弱的风徘徊在身边。狂乱的是树叶。 一片又一片的树叶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在狂乱的舞蹈中相互碰触、碰撞,一个又一个崭新的世界成型,继而是更加沉重与痛的碰触、碰撞,又是一个个崭新的世界成型,继续往后…… 不短不长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树叶变少了,枝条似雪消融。树干在缩小,树不再是树。 桥桐。已经没有了桥桐的模样。 一缕火苗,是被压缩到了极致的火,从正在变化的桥桐生出,极速扩张,将桥桐包裹其中。 注视这团新生的异样的火焰,李裕宸眼眸中的两缕焰苗欲要跳跃出,但被他压制。 “你想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唯独不能是树。”他对桥桐说道。 新生的火焰散去了,把变化之后的桥桐展现。 一截弯曲的木,褐色之间透着鲜红,顶上还有些许绿意。 一张弓的模样,但少了弦。 “过来吧。”李裕宸微笑。 尚不完全的弓飞到他手中,像是离家许久的游子归家,更似“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惊喜与淡淡的落寞,微颤着身躯而无言。 握着弓,像是单手握着竹箫,李裕宸从天空中降落,到山顶的庙旁。 “如何?”老和尚问道。 “什么如何?”李裕宸笑着道。 “没什么。”老和尚摇摇头,不想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很认真地看着李裕宸,“我们……什么时候离去?” “等他。” “多久?” “和你想的差不多?” “那是多久? “你自己知道。” 老和尚沉默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浮现脸庞,饱经沧桑的脸庞变得更加苍老。 火海不见了。 经书不见了。 树也不见了。 小和尚想走。 老和尚想走。 留着庙何用? 老和尚想做一些事情,看了看李裕宸,有些不敢,或者说不愿意亲自去做。 “能不能把庙拆了?” “可以。” 李裕宸回答了老和尚的话,而且用行动替老和尚把事情做完。 只有三面墙的庙倒塌了,留一地的残破的砖石和细碎的瓦片。 “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李裕宸用脚踩了踩地面,些许尘迹溅起。 他用脚指这座山,想表明这座山也是多余的,若真的想毁灭,这座山也不应该存在。 “一起吧。”老和尚想了想,抬起头,笑了笑,“既然决定了,又留下来做什么呢?” 毁灭,毁掉一切。 为自己,为后人。 不该存在的事物,不该存在! 李裕宸微微一笑,对着老和尚指了指天空,在老和尚之前飞了起来。 “用你留下的东西,毁掉你留下的东西。”李裕宸握着弓,轻声喃喃。 立身,拉弓。 无弦的弓被他拉开,拉得完满。 手中、弓上,出现一支箭,带着淡绿色的苍幽与透明,隐约有着红润的杀戮之意。 “失楚!” 他念了一声,念的是弓的名字,是弓传出的意念。 声音落,有箭出。 离弦的箭,无弦之箭,非箭之箭。 才是放开,箭已然至山顶,箭的尖部与山顶的泥、石亲密接触。 钻入泥土,深入石头,消失了身影……不知会到哪里。 “走吧。”李裕宸转身。 “完了?”老和尚疑惑。 “他来了。”李裕宸看着极速飞驰的金天。 “这里……” “结束了。” “这个……” “一起走。” 金天来了,该做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李裕宸决定离去。 离开这里,离开火塔。 收起了弓,握住竹箫,对着身前的空气划过。 虚空被划开,有着深邃的黑色落入眼眸,两缕跳动的焰苗闪烁惊喜。 “走吧,一起。” 三人进入了虚空,在虚空通道闭合的那一刻,老和尚和金天有所感,转过头,看着虚空之外。 山顶,有一支箭。 消失的箭出现了,离去的箭回来了……颤动。 箭在颤动,看着箭的人亦是在颤动,颤动的,还有一座山。 山,似雪,消融。(未完待续。) ps:一更,或许会有第二更,并不确定,即便是有,也会很迟。 第四百三十七章 自由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前啊,有座山。” “山上呢,有棵树。” “树下啊,有座庙。” “庙里边,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 老和尚念着经,念着经书上写的故事,一个不是由他而起却和他有关的故事……他的声音哽咽,眼角漫出温热的眼泪。 他在虚空中哭泣,不愿、不敢看即将到来的光明。 在火塔中呆了太长时间,当和尚无数年,怕离开,怕回家,怕即将看到的外界的一切。 离别,总是悲伤。 “想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李裕宸笑了笑,指了指黑暗中忽生的光明,“到了。” 光芒一闪,他们出现在火塔旁。 夜晚的火帘城很明亮,似实质又似虚幻的火焰在空气里燃烧,没有改变过模样。 “回来了。”老和尚呢喃。 看着熟悉的景变得陌生,他只觉得想哭,可几次努力哭泣,只要眼睛微微湿润,没有泪水留下。 想哭,无泪。 再见火帘城的景,眼眸里模糊了的记忆,不尽相同。 “下去。”李裕宸说了一声,落到地面。 “回来啦。” “回来了。” “没事吧?” “还不错。” 季怜月在一旁,看着天雪和李裕宸对话,俏脸悬挂着笑容,内心有着些许失落。 季诗月看到了,视线不禁转到一边,略带惊异的目光看着空中,打量着老和尚以及被迫成为“小和尚”的金天,一些猜测生于心底。 “我怎么办?” “还能怎样?” “我那飘逸的长发啊!”金天很悲伤,把身边的老和尚死死盯着。 “又不是不会长起来,闹腾个什么。”老和尚鄙夷。 “虽然我没有了头发。依然那么帅!”金天自语道,有着些犹豫,“我怎么还是那么帅?” 老和尚不再说话,任何表示都不再有……经过金天这么一闹。他心里好过许多,悲伤不复存在,有的是对未来的无限美好的憧憬。 头发会生长,就算没了头发,还有很多东西。始终不变。 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生活,把耽搁在火塔里的岁月全补上,活出精彩。 “我火舟又回来了,哈哈!”老和尚大声笑,放声大笑。 一瞬间,所有的沧桑都被他抛弃,所有的不愉都被忘记……他的面容改变,生命暮时的沉闷之气散去许多,干枯的脸庞露出一丝红润。渐渐向着年轻。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枯木能逢春,树木褪去老皮,萌生新意……他的脸皮很老、很厚,褪去一些又何妨? 没有好好活过的年轻的岁月,他准备活回来。 传递在火帘城的笑声减弱了,老和尚火舟从天空降落,正对火塔站立,有些难言的情绪。←百度搜索→ “小和尚,把它收了。” “老和尚。我不是和尚!” “你不是和尚,你是小和尚,快把它收了。” “滚!” 金天落到火塔旁,仔细打量火塔。眼中闪烁怪异。 “几位,在下火帘城城主火将,请到府中一聚。”火帘城城主站立于高空,朗声道。 “火将?到一边去。”老和尚撇撇嘴,对着火将摇头,“你祖爷爷我都没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阁下是?” “你祖爷爷!” 火将有些愤怒,正压抑着,准备出言还击,却感觉嘴巴张不开,身体也是不受控制。 “老子火舟!”老和尚想了想,有些无奈,“自己去查族谱,我都忘记在火塔里呆了多久了。”稍顿,“小和尚……臭小子,快把它给收了。” 金天没有反驳,伸出左手,除此之外,没有再做什么。 他什么都不说,也不再做什么,神情冷漠……他就伸着左手,仔细打量火塔,似呆滞。 “不对啊,怎么可能?”老和尚摇摇头,“这不可能收不了啊!” 丝丝红润浮现的脸庞挂着焦急,还有着几分怪异,摇过的头再度摇了摇,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是明白的,又始终没能够真正的弄明白。 站在天空的火家比他更加焦急,但没有任何办法,连说话都不可能,默默思索应对的方案之时,无奈在心间极深。 “臭小子,你快把它收了啊!” “等一下,我在想一个问题。” 老和尚随意抱怨一声,不料得到金天郑重的回答,错愕之时,有一股莫名的怒气袭上心头。 气愤,似恨铁不成钢,有打人的冲动,又被压抑。 “小和尚,你在想什么?” “我不是和尚,更不是小和尚!” “臭小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样姿势最帅?” 金天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和老和尚一般计较,将自问的话语说出来,加一分得到完美的结果的希望。 老和尚轻笑,眼眸中全是不加掩饰的鄙夷,把金天冷瞪着,也不准备说话。 “收了吧,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李裕宸抬起头,一蓝一紫两缕焰苗渐渐归于沉寂,“让他下来吧。” 金天动了动左手,火塔自行缩小,高度只余一尺,再飞到他的手中,塔身轻轻颤动,阵阵似欢快的嗡鸣响动,火帘城里的火焰都随之动了起来。 老和尚招了招手,被禁锢在天空的火将得以行动,压抑着愤怒,怀揣着心悸,降落地面。 “火将,是吧?”老和尚微笑着,“查一查族谱,看看你是我多少辈后人。” 似有叹息,似有悲凉,但更多的,还是笑意……老和尚脸上的笑容一直存在着,似乎再没有什么事情能令他不快。 回到火家,看到后人,他的心情是舒爽的。 “多少年了,火塔,你困了我多少年啊!” “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真的好忧伤啊!” “什么故事,什么经文,什么山什么树什么庙,统统都不该存在,不会再有……我,火舟,终于自由!” “自由,哈哈!” “我自由啦,哈哈!” 老和尚又飞了起来,笑声传递在火帘城的各个角落,丝毫不担心影响到夜晚入睡的人,或者有着些坏心思,想要将那些人熟睡的人全部吵醒。 火帘城里的火焰随他使劲地摇摆,天空中还有水滴悄然落下。 大笑。 流泪。 癫狂!(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火家 火帘城下了一场雨。 雨水下落,打在街道,打着缠绕房屋的火焰。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出,有着雨水从火焰中穿过,落到房顶上,溅起闪烁火焰色彩的细碎的光点。 火帘城的上空,有一道身影快速地来回飞驰,偶尔会消失一段时间,但不羁的似癫狂的笑声时刻响动。 老和尚像是疯了一样,在天空中乱窜,不时划开空间,进入虚空里“游戏”一番,把这座火焰弥漫的城市熟悉,把曾经的不多的模糊的记忆慢慢回想起。 被火塔镇封了无数岁月,他又出来了,内心经过悲喜之后,呈现一种不愿拘束自己的癫狂。 随心,随性。 雨水里飞驰,雨水中穿梭。 火焰中奔袭,火焰中狂乱。 他笑,他哭。 笑声徘徊了一整夜,雨水持续到天明。 “火帘城各个势力的话事人,正午之前,到城主府汇集!” 留下一句随意又带郑重的话,老和尚落到地面,渐渐归于平静。 “老祖宗!”火将站在老和$2,尚身前,振奋又拘谨。 “查清楚了?”老和尚问道。 “查清楚了,老祖宗生于七千年前,为火家延续而甘愿自封于火塔中,老祖宗大义,火将自愧不如!”火将说得真切,躬身便是一拜,“恭迎老祖宗回家!” “恭迎老祖宗回家!” 整齐而洪亮的声音在火将之后,数名火家重要人物排成一排,战战兢兢的拜祖宗。 大晚上的一闹,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了老和尚的性情,可谓是喜怒无常,而实力超凡。生怕老祖宗有丝毫的不愉快,迁怒己身。 当然,还有火家有着这样一个祖宗的振奋。 “好了,这些俗礼不要也罢。”老和尚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 “是,老祖宗。”火家众人说道。 “老祖宗。若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还请吩咐,最好让小辈们也动一动。”火将笑着说道,略有停顿之后向后,侧着身子,再微微俯身,伸手,沉声道,“请老祖宗回家!” “请老祖宗回家!”火家众人喊道。 “呵呵。回家!”老和尚轻轻笑了笑,顺着火将所指向前走动。 七千年的时光……岁月磨洗掉太多的东西,在经过一夜的轻轻触碰之后,他仍旧小心翼翼的,怕这只是梦境,一不小心就离开了梦。 回家,离家多年的回家。 笑着,内心却是在哭泣。过了一夜的时间,仍旧忍不住会感慨。 “几位。请到火家做客。”两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出现,目光始终在金天身上旋转。 “你们盯着我做什么?”金天向后退了退,似有惧怕。 “夫……” “相……” 一人本是一句话,但只说了一个字,目光灼热着,似乎可以把人吃下。 金天再往后退了两步。内心之中一阵不愉快……像是猎物,被猎人顶上,不得不尽量拉开距离保证自己的安全。 肯定是老和尚搞的鬼! 他在心里默哀着,感觉不到生命里还存在有希望。 “你最帅了啦!” 异口同声,声音轻柔。眼眸似水波,有波澜。 金天怕了,再往后退。 “带路吧。”李裕宸平静道。 “请!” 稍快的行进,金天走在最后,打量着四周的同时,眼睛的余光一直在最前方,生怕带路的两个女子有任何异常动作,神经时刻紧绷着。 进入城主府,接着走了很久,穿过了外层的建筑,再走过空旷的广场,走到一片火色的树林前。 “到了。” “稍等。” 两个女子一人一句,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便有一团火焰从树林飘出,将七人裹住。 火色一晃,已然是在树林深处。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老和尚笑着站起身,到今天身旁,“这个小和尚,我徒弟!” “恭喜老祖宗!” “恭喜小和尚!” 火家的族人们都笑着大声奉承,内心思绪万千。 金天的脸色明显不好看,很想反驳,可身体完全动不了,被老和尚死死禁锢着。 “比武招亲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小和尚’表现得不错,可他毕竟是……”老和尚说着话,突如其来的两道声音将其打断。 “老祖宗!” 齐声的喊叫,其中有着撒娇意。 “什么事?” “他,我……” “他,我……”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无法将话语继续下去。 “呵呵,哈哈!”老和尚笑了,笑得没有一点老和尚的样子,“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没门!” “老和尚!”金天大声喊出来,身体一跳,却又被定住。 “虽然他现在是小和尚,脑袋也光秃秃的,但不代表以后也是这样。”老和尚笑了笑,“既然他也同意,这件事情嘛,就这么决定了吧。” “趁着中午全城的势力都要来,把这件事情顺便说定了,免得麻烦。” “记住……算了,懒得说了。” 老和尚转看向金天,嘴角微扬,眼眸中闪烁得意的神采。 “你们,跟我来。” 老和尚指了指戴着面纱的两个女子,又对金天招了招手,也不管他是否愿意,用手“拖”着他便是离开。 几道身影缓缓离去,剩下火色的风吹动丝丝无言的凄凉。 “火帘城城主火将,不知几位姓名?”火将笑着说道。 “李裕宸。”李裕宸道,“幻月宫。” 火将的笑容变了变,变得有些奇怪,有着无数思绪闪烁。 这里没有幻月宫,或者说幻月宫的势力范围并没有到达这里,仅仅是“幻月宫”三个字并不能说明什么,当李裕宸说出“幻月宫”三个字,便是代表着幻月宫,他丝毫不会怀疑。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你们来这里……有事?”他问道,只是试探。 “有事,也说不上有事。”李裕宸笑了笑,又轻轻摇头,“我们算是无意间来到这里,至于事情么,肯定会发生的,估计着也没有多久了。” “什么意思?”火将有些猜测,但不确定。 “就话里的意思。”李裕宸笑了笑,有些无奈,“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他说的都是实话,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一口钟,来到这里又该做些什么,幻月宫会有什么样的准备,他们并不知晓。 树林里吹起了风,忽然的风,狂野的风,吹得枝叶乱颤。(未完待续。) ps:我的更新,时间总是这样,尽量不要在意,抱拳! 第四百三十九章 生米煮成熟饭 “老东西,我和你势不两立!” 愤怒又带凄厉的声音由金天口中发出,携带一股毁灭的意志传递空气,树林里掀起阵阵狂暴的能量涟漪。 火塔飘了起来,且极速膨胀,一瞬间便是抵至百丈,竖着立在空气中,向地面压下。 “小东西,你还嫩了点。”老和尚抬起头,火塔便不继续向下,便呲着牙笑了笑,“别以为收了火塔就很了不起,别忘了,我这几千年是怎么过的。” 七千年的时间都在火塔度过,虽然他是被逼迫的,但谁也不能否认时间带给他的东西,对火塔的了解很深。 金天用火塔,并非明智之举。 火塔被挡住,金天的右手瞬间变幻,由牙骨锤代替,光亮的骨头散出冷冽。 并不尖锐的牙骨锤若是利剑,猛地刺出,触碰似虚无却又实质的屏障,有着无限的狠劲和钻劲迸现,一直到老和尚的身前。 “境界啊!”老和尚摇摇头,有些感慨,“再弱的道君,也是道君。” 道君便是道君,开始掌控天地间的规则,可以让这些规则加诸己身,从而达2,到战斗的效果,这规则,不可轻易打破。 几千年的平静,老和尚并未战斗过,但他如今是道君,已经有超然。 火塔虽强,他能掌控部分;牙骨锤非凡,却非能穿透一切……金天虽然强,可相对于他,尚且弱小,无法和他真正抗衡。 这一战,自开始便已经结束,因为结局是注定的。 “老东西,你能禁锢我的人。却禁锢不住我的心。”金天艰难说道。 老和尚稍稍愣住,显然是有些诧异,轻轻笑了笑,摇头道:“禁锢你的人就够了。” “老和尚,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过了么,把你禁锢就行了。这还是你提醒我的,嘿嘿。” 老和尚笑得很恶心,随意动动手,头顶的火塔便极速缩小,变得只有五六丈的高度,伫立地面之上。 金天落到地面,忽然感觉身体能动了,便动了动,很随意。也是下意识的。 舒服。 怪异。 分了先后的感觉让金天微愣,旋即又动了动,有怒火滔滔,由内心至眼眸,言语似凝聚的怒意冲出。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说过了?难道你的耳朵不好使?没听到?” 老和尚笑着,转过了身,随意挥了挥手,像是用行动表示再见。 空气有着涟漪。虚空透出黑色的深邃,老和尚抬起脚。走了一步。 老和尚消失的同时,火塔开启一道门,并传递出一股奇异的吸力,只将停留在原地的三道身影拉扯,任他们竭力使身躯停滞,亦是飞起。 “老东西。我和你……” 金天没有说完的话散去了存在的痕迹,除了多出来的火塔,此地变得安安静静的,连风都选择了暂时停歇。 火色的树林里,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却也是安安静静的。 “幻月宫就幻月宫吧,还能把手伸到火帘城不成?”老和尚回来了,听到了之前的对话,却不在意,表现得风风火火的,“走,让我看看火帘城这几千年的发展。” 幻界,幻月宫是第一大势力,持续时间之长,没几个人能够说清楚,而幻月宫的势力也渗透到幻界的许多角落,不知晓幻月宫的人真的不多,多多少少都存着些敬畏。 万载时光,幻月宫的势力范围始终没有发展到火帘城,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在老和尚的话语之后,火色的树林小小的骚动了一番,再变得安安静静的,不多的微弱的气流稍有移动,却无法抵至火塔。 “那个老和尚是怎么遇到的,又是什么境界?”季怜月向李裕宸问道。 “火塔里守着一个破庙,守着一棵桥桐,守着一片火海……念着‘一本正经’,空守岁月。”李裕宸轻轻摇头,“他不过是一个被时间压迫,不得不成道君的可怜人。”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季怜月没有再问,连带着天雪和季诗月都是沉默,想象在火塔中孤独着的老和尚,越发沉默。 许久。 “昨晚那样,也不能怪他。”天雪小声说道,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情,“发泄一下也好。” “嗯,好可怜。”季怜月的眼眸中闪烁同情的光芒。 季诗月不说话,有些认同,亦是无可奈何,目光不觉间飘向了李裕宸。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裕宸说了一句,却连自己都笑了。 老和尚听到了,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只当作是没听到,装出一副从容的表情,也享受着这样“装”的感觉。 怀念。 七千年前的岁月,他努力想,也只不过是从记忆里找出一点变了味的感觉,甚至仅存的一些感觉都是七千年的岁月中的臆想,如今再次回味罢了。 可是,好爽! 曾经没有拥有的,如今并未刻意地去追求,自己便到了身前。 满足。 值了! 是的,七千年的时间,并不是白过的,用七千年的时间换来回报……似乎不亏。 他这样想着,也不管是不是安慰自己,自己乐呵呵的。 忽然,他站了起来,身形在原地剩下一道残碎的影像,他的人站在高空中,俯视来到来到城主府的人。 “那个,我说几件事情。”他微笑着一张脸,刻意流露出几分并不随意的随意,“我呢,火舟,相信大家都没有什么印象。”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笑,甚至于那些到来的人不敢轻松呼吸。 凭空消失,再凭空出现。 老和尚表现出来的实力至少是圣境,而且看他那分随意,必然不止是初入圣境那么简单。 没有人往道君境界去想,但仅是圣境,哪怕初入圣境,便是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得他们死死的,随时都可能断了呼吸。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众人都仔细听着,默默等待,火家之人亦是如此。 “今天召集大家来么,是因为我出关,毕竟七千年了,变化真的很大。” “还有一场婚礼要举行,这时间嘛,就定在三日之后了。” “都是喜事,大家应该快快乐乐的嘛。” 老和尚忽然改变的声音,令众人不适,却又在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出一些声音,并不好看的笑容似投诚,算作表率。 “好了,散了吧。”老和尚挺满意的,挥了挥手,又道,“记得到时候来啊!” “一定一定!” “恭喜恭喜!” 谁都没有弄明白老和尚究竟想些什么,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意志,在口头上的恭贺之后离去,有不少人走到了一起。 “真是一件喜事呀!”季怜月笑着道。 “这件事,对他有好处。”李裕宸深吸一口气,“让他有依托,有挂念……找到生命里特别珍贵的东西。” “这样啊。”季怜月张口,只觉无言。 “小子,找你商量个事。”老和尚的声音响起,有绿色光点飘至。(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婚礼进行时 绿色光点汇聚,转眼间便是凝结成一颗鸡蛋大小的透着晶莹的绿球。 李裕宸感觉到身前的颤动,抬起右手,绿球落入手中。 冰凉、细腻、滑润。 像是触碰竹箫一般,握着绿球的感觉很不错,内心深处有着一种不愿放手,还有一分话语难明的奇怪。 绿球固定了形状,但感觉里,一会儿是圆的,一会儿是方的,还会感觉到许多让手感到不适的突兀。 “这是什么?”李裕宸问道。 “我不知道。”老和尚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那棵树下的,埋在土里,被我抠了出来,没事就研究,始终没有弄明白。” 还有一些细碎的笑声,李裕宸将其自动过滤,就和老和尚说的描述本就不清不楚一样,他并不在意,甚至……可以不在乎手中这颗绿球究竟是什么。 可是,老和尚把这颗绿球拿了出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很可能和自己有关。 “应该是他留下的。”老和尚说道。 “你确定?” “不确定。” “你应☆♀,该确定。” 这颗绿球是佛祖留下的,估计不是佛祖本身就,而是一缕念,或者一段意志。 留下的这颗绿球,或许又是一次布局。 老和尚无奈。 李裕宸无奈,想得更多,无奈更深沉。 “我把东西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必须知道。” “不知道。” 李裕宸的回答让老和尚找不到话说,只能似耍赖皮的硬扯,却得到一个确定且不会改变的答案。 “不管了,这东西交给你了,他也交给你了。” 最后。老和尚还是耍赖了,话语说完便直接遁走,郁闷之后要去找一找乐子。 李裕宸握着绿球,笑了笑,接着便只剩下无奈。 “这究竟是什么?倒是还挺好看的呢。”季怜月小声道。 “好看吗?”李裕宸问道。 “好看。”季怜月点了点头。 “那就送你。”李裕宸直接将绿球递到季怜月身前,“有我在。用不着担心什么。” 季怜月接下了绿球,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只是将李裕宸说的话反复记忆。 有我在,用不着担心什么。 “有他在,真的不用担心呢。”季怜月深吸一口气,俏脸挂上尽量平静的笑容。 “没救了。”季诗月摇了摇头。 “挺不错的呀!”天雪笑了笑,拉着季怜月的手,“小小月儿是最可爱的呢。” 李裕宸抬着头,看着天空。看不到天空,却一直看着天空。 抬头,看到的,是天空,一定是天空。 他看不到天空,但心里有一片天空,灵界的天空。 白日间,幻界的天空。和灵界一般。 火帘城仍旧热闹着,由火家传递出喜庆。蔓延至整座城市,到每一个人的心中。 所有人都快乐着,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悲伤,即便某些人觉得压抑,可表现出来的,仍旧是欢笑。 三日后。火家举行婚礼。 三日后,城主府的婚礼。 消息疯传着,不仅是火帘城,连带周围的城市都是知晓,对于这次的婚礼抱着一些复杂又近了纷乱的情绪。 三天的时间。喜庆之余,不过是转眼。 “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金天说着,满脸都是痛苦,“我的命,好苦啊!” “要学会接受。”李裕宸笑着道。 “我已经是在接受。” “不反抗了?” “还是不了。” “那就恭喜!” “同喜同喜。” 金天认命了,在两个大红长裙女子的“搀扶”下向前走动,进入婚礼现场。 不知道火塔中发生了什么,或者是老和尚又做了些什么,金天似丧气了一般,初时的桀骜不复存在,像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好好先生,顺着老和尚划定的故事做着事情。 “松哥,那个光头就是新郎官!” “他身边的,应该就是火帘城城主的两位千金,火娟和火婵。” “用不用……” 话还没有说完,李裕宸已经站在说话人的身前,对着聚集在一起的几个人微笑。 “有些事情,你们想想便罢,不要说出来,更不要去做。”李裕宸平静说道。 “你说什么人?”有人问,声音冰冷。 “他叫我一声大哥,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总要做些事情。”李裕宸轻轻摇头,“所以,你们就在角落里休息就好。” 平静的言语,像是和朋友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可落在听话人的心中,不免升起愤怒,而且无法压制,更是不愿压制。 怒火,瞬间狂暴。 战意,陡然沸腾,有杀戮显现。 灵力,喷涌全身,有灵技酝酿。 “乖。” 李裕宸吐出一个字,转过身,离开了。 几人都没有动,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到他离去,眼神呆滞,僵立原地。 似乎一场梦,很快便清醒。 几人醒过来,相互间对视,后一起点头,再不分主次,直接坐到地上,不顾场合,不管泥尘,身形瘫软。 他们觉得丧气,没有力气动,也不敢动。 他们怕了! “又不是你的婚礼,那么费力做什么?”季怜月有些抱怨。 “他毕竟叫我一声大哥。”李裕宸笑了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理由的,但都没有这个理由重要,他只认定了这个理由。 他认定的东西不多,但已经认定的,便不希望改变。 “刚才那个人,你们怎么看?” “强!” “难说。” “确实。” “前途无量!” 又有几人聚集在一起,才是作出评价,便是见得评价的人抵至身前。 “这场婚礼,希望你们不要捣乱。”李裕宸笑着道。 “你以为你是谁?有点实力就了不起?” “你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但和我们比,你毕竟太年轻,还不够资格。” “几位,似乎说的过了点。” “不过是实话而已。” “呵呵。” 李裕宸刻意轻笑出声,又于摇头时觉得无奈,一声轻叹在心间。 “我们来参加婚礼,是给火家面子,别以为我们就怕了火家,更不要说你只是火家的一员,根本代表不了火家。” “就是火将来了,也是一样。” “去去去,从哪来就回哪去,别在这里,看着碍眼。” “别不服,你真的太年轻。” 几人笑着,话语很随意,仍是最初的想法,确定李裕宸很强,但只是在同辈中,还没有真正重视起来。 所以,他们不在意,更愿意打压火家。 “你们从哪里来,也就回哪里去吧。”李裕宸平静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对劲的婚礼 “小子,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么?我不介意再说一遍的。” 李裕宸的左手握住竹箫,以缓慢的速度将其由腰间带至身前,改为双手紧握。 “虽然我并不介意再说一遍,但我不想说。”李裕宸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映着阳光而伴随一些灿烂,“因为行动较语言更为有力。” 话语间,他挥动竹箫。 愤怒的声音被他忘却,竹箫碰触的身影的动作被他无视。 像是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只是做着想做的事情,不在乎外界有什么声音,又有怎样的变化。 灵气动荡,不安定。 因为有灵力的撺掇,空气里的灵气乱了套,陡然间近狂暴,却又在极短的时间里渐渐平静。 “砰砰砰砰砰!” 五道声音连接在一起,紧密之间难以辨析,却还是有不少人能够听闻。 声音之后的,是人影飞起,飞得很高,也注定飞出去很远。 李裕宸还平静站立着,竹箫由紧握改变得随意,身前的六人还剩下一人。 ℃≠, “为什么没我?” “因为你没说。” 很简单的对话,双方都明白,也有人通过观察与猜测知晓。 剩下的那个人并没有说那些不该说的话,而且帮李裕宸说了一句并没有特别偏向的话,所以没有被驱逐。 “好吧。”那人随口说了声,已经是无话可说。 没有谁愿意以尴尬的形式离场,他也是这样,可相对着的没有离去,依然很尴尬,而且会遭受到已经被打飞出去的几人的仇视……再想着以后。他的心中有悲凉。 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便是此刻在场,而且,也算不得安慰。 他像是一个被孤立着,就那么站立着,没有人靠近他。甚至没有人谈论他。 “那个是……千山城许规?” “孤家的孤绝?他不是才晋入皇境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婚礼现场的人都很迷惑,同时有着震撼在心间,目光由高空落下,落到李裕宸身上,又是无数怪异来回摇摆。 飞驰的人影越来越远了,直至视线里无法看见,偌大的婚礼现场也变得越来越安静。 “大家别愣着啊,继续啊,之前不是热热闹闹的吗?”老和尚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那些都是来搞破坏的人,已经走了,大家的心情应该不错才对啊。” 他笑着,火帘城的许多势力都是陪笑,还有一种称得上异样的笑声在婚礼场中传递。 “这感觉,没对啊!”老和尚的声音传到李裕宸耳中,“是哪里有问题?” “什么问题?”李裕宸问。 “感觉没对。”老和尚认真想了想,“我记忆里的婚礼可不是这样子的。” 李裕宸不觉笑了笑。是想笑便笑了,摇头道:“你的记忆是什么时候的?” “也是。几千年了。” “不能说全是你的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 “家族、势力,还有金天。” “关他什么事?” “他的头。” 老和尚不说话了,脸色有些怪异,李裕宸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仔细听着喜庆的空气里的声音,把婚礼的秩序按着自己的意愿维持下去。 毕竟。只需形式。 午时,太阳火热。 天空中燃烧火焰,初时丝丝缕缕的,时间不长,断续的焰苗汇集在一起。火红且热的光芒将整个婚礼现场铺上一层厚实的火幕。 “开始吧。”老和尚点点头,看向火将,“婚礼继续!” “是!” 得到了老祖宗的意志,火将将事情安排,开始了正常婚礼的进程。 老和尚看了看光着脑袋的金天,笑了笑,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扁了扁嘴,盯着天空发呆。 金天被火娟和火婵扶着走进婚礼的会场,在火红的地面上行进着,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却总有一些不适合、不和谐。 三人的中央,金天的头顶,将阳光反射。 “好想有一天,我也能够有这样一场婚礼。”季怜月呢喃道。 “会的。”天雪的眼眸过滤了金天头顶的不和谐,且有一份憧憬,“会有一场婚礼的,小小月儿想着的人啊,会带着你走在婚礼的喜色道路上,一步接着一步,一起走向幸福的。” 季怜月重重地“嗯”了一声,可传出的声音很轻,又在忽响的喜乐中难以听闻。 她偏过头,找寻到李裕宸的身影,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听着喜乐,感受空气里的声音,要将能够导致婚礼顺利进行的一切阻碍消灭在开始之前。 忽然,她有一种想哭的感受,往天雪身边靠了靠,找寻安慰。 “你们呀,都还很年轻,以后啊,可有的是机会呢。”天雪笑道,似有些打趣,似有些怨念,“他呀,就是根木头,很难开窍!” 季怜月的头埋得更低了,对于天雪的话,她选择了认同。 天雪偏头,见得李裕宸仍旧闭目,有些无奈。 季诗月的目光也落到李裕宸身上,有些复杂。 “要么就同意,要么就让她死心,虽然我希望是后者,但我不想看到她伤心。” 李裕宸听到了季诗月传来的声音,睁开眼睛,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站着。 睁开眼睛,眼眸中仍是一片暗色,他很无奈,也觉得习惯了。 六绝神功之视绝,他随时可以借助那一蓝一紫两缕火焰看见,只是没有把握一次就能够冲破视绝,继续忍受着,等待着水到渠成。 视绝之后,还有触绝、命绝,他现在还不愿接受。 六绝神功,不到尽头便是死。 其实,他并不怕这些,只是这个过程很漫长,比真实的时间漫长许多……他怕,害怕会失去很多很重要的东西。 还没有开始,他便是怕失去。 沉默了很久,也是原本就持续的状态,他抬起头,再度凝望天空,用心去凝望。 天空很温暖,阳光带来温暖,火焰带来温暖。 “我终于知道少了些什么东西了。”老和尚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婚礼应该是一次交流,让年轻一辈长长见识,把残酷的现实给他们看看。” 老和尚笑得欢乐,眉里、眼里都是笑。 “咳咳。”他轻轻咳嗽,盖过了婚礼场中的一切声音,“婚礼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是正题。” 话语落下,他暂时停住,享受着“众望所归”的感觉,却是使得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心中一跳。(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速之客 来了! 众人感觉不妙,却又不得不绷紧神经,视线尽量将老和尚的身影装下,等待他接下来的安排。 一个家族的婚礼,而火家更是火帘城的实际掌权者,可以说这次的婚礼上升至城与城之间交流的高度,必然不止是一场婚礼那么简单。 之前李裕宸所做的事情,还有老和尚似随意表现出来的实力,都让众人觉得不安定。 “婚礼嘛,总是有些无聊,但我们不能无聊啊,要找些事情做才行。”老和尚也不理睬说话的方式,把意思表达了就行,“所以嘛,需要有人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众人心中再紧,目光尚在老和尚身上停留,却不由自主地将脑袋低下,生怕自己被选中。 “这是怎么回事?”老和尚看着一颗颗埋下的头,纠结的内心有些不快,“婚礼啊,喜事啊,大家应该高兴啊。” “呵呵。” “哈哈。” 婚礼场中响起了一些很不合时宜的笑声,一颗颗埋下的头颅仍旧不愿抬起。 “又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让小辈们比划比划,交¥,流交流感情,图个喜庆。”老和尚强自振作,将叹息的念头抛弃,脑袋偏向一边,“火将啊,找些人啊!” “是!”火将回应道。 虽然有些不明不白的,但这毕竟是老祖宗说的话,当小辈的,怎么也要去完成不是? 当然,真正做事的还是小辈,比他辈分还低的小辈。 婚礼场中空出一片区域,用作比试。 “火居,修泉境五层。”火家率先有人走到空旷区域。 “火居今年刚满十八岁,在家族中也算不错。”火将给老和尚介绍。 “修泉境五层。十八岁……”老和尚细细算了算,“就那样吧。” 火居在火家年轻一辈中还算不错,比较靠前,可相对于李裕宸几人,这个境界的确没什么可说的,甚至差到了难以弥补的地步。着实让人觉得无奈。 火将本就刻意压低了评价,只是希望不被说得太狠,还有几分期望,希望能够得到老祖宗的帮助。 结果,估计也难有结果了。 “老祖宗,他们到底是什么境界?”火将小声问道,指了指李裕宸,“他的境界,始终看不透。” 老和尚看着李裕宸。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说道:“境界,只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火将听得不明不白的。 仔细想想,火将认定是自己的境界太低,实力上还有很大的差距,弄不懂也是正常。算是把这个问题压下。 看了看李裕宸,再把目光给收回来。并不去看火居,却也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他,你别用常理对待就行。”老和尚补充道,顿了顿,“甚至不要把他当人看。” “不当人看能当什么看?”火将下意识地问道。 “牲口、怪物……往恶心的地方想,尽量往不可能的方向想。但是不能够当人看。”老和尚难得多解释,却又是解释不清楚。 不知是懂还是不懂,火将点了点头,应声下来。 空旷区域,多出一道身影。和火居年龄差不多,第一个境界,修泉境四层。 所谓比试,只是走走过场,但其中却是包含有太多东西……这里是火家主场,总要给火家一些面子,又有老和尚在一旁看着,这面子更是要给得漂亮些。 “周连山,修泉境四层,请赐教!” “请!” 你来我往,灵技都是向着花哨方向使用,怎么样看起来漂亮就怎么用,不管懂还是不懂,都是大声叫着好,试图把气氛给哄抬上去。 一番比试,最终是周连山输了,输得大大方方,火居亦是表现得不错,可圈可点。 “真没意思。”老和尚觉得不舒心,“现在的比试都是这样子?” “为了氛围,毕竟是婚礼嘛,和谐一点。”火将牵强解释,很不自然。 “哦,就这样吧,反正他们也只有这点水平,看起来也不可能过瘾。”老和尚点了点头,目光不觉飘向李裕宸。 忽然,抬头。 老和尚抬头,李裕宸抬着头。 “有人来。”李裕宸呢喃道,声音传到几人耳中,“注意一些。” “什么事?”天雪问道。 李裕宸没有回应,眼眸深处有着一蓝一紫两缕焰苗浮现,一闪一闪的,像是灯光,带来光明。 天空,有着波动,连接虚空,泛着涟漪。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老和尚觉得很无奈,却又不得不正视现实,“就这么来了。” “什么来了?”火将疑惑道。 “没什么……应该有什么,只是天命注定……谁都无法改变。”老和尚说得断续,从宽大而精致的红椅上起身,身形变得虚幻。 下一刻,他出现在高空中,离着与虚空通道连接的区域不远,稍有犹豫,默默等待。 “感觉,是有人来,幻月宫来的人。”李裕宸无奈笑笑,“想着做些好事,却只能好心办坏事。” “什么意思?”季诗月问。 “就话里的意思。”李裕宸不多解释。 高空中透出一团黑色,连接着虚空,伴着几道模糊的身影,向那宽阔的深邃与无垠处。 二十多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横立在高空中。 “欢迎来到火帘城。”老和尚笑道,只是说说,并非真心。 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哪怕他如今已是道君,依旧不能改变,只能默默接受……习惯了火塔里的岁月的他,习惯了默默接受的他,觉得没什么罢了。 做点什么,不做什么,结果都一样,就不用费神了。 “幻月宫长老,舒心峰。”队伍中的年长者道。 “火家火舟,欢迎幻月宫的各位。”老和尚点点头,也懒得多说什么,随手伸了伸,“请吧。” 话语一落,声音还在飘荡着,他便是离开了,回到火家,继续看着没有多大趣味的婚礼。 “舒老,他……” “下去吧,我们毕竟是客。” “可是……” “他很强,我也没把握能够胜过他。” 幻月宫的弟子再无话可说,虽然对老和尚的感觉不好,却是相信舒心峰的话,只能握了握拳头又放开,默默跟上。 “幻月宫的人来了,你们不去检验一下自己?”老和尚的声音响起,直接对着众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擦出火花 幻月宫? 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天空降落的声音,迷惑间有着漫不经心,还有缓缓浮出的敌视。 “有没有人啊?”老和尚随意喊着,似唯恐天下不乱。 原本的比试也停了下来,却是有人没有离开,还站在比试区域,盯着天空中,眼眸中战意升腾,身躯亦是渐渐显露灼烈的红色。 “你们,谁去试一试?”舒心峰笑了笑,“初到这里,总要多方面的交流交流。” “好,我去试试。” “机会给我。” “你们让让我吧。” 幻月宫的人争抢着机会,生怕错过了这样一个展示的舞台,都等着舒心峰点头应允。 “炎哥!” “他们很强,让我来。” “嗯,加油!” “会的。” 比试区域又多出一道身影,由火家中走出,代替场中的人。 “火炎,王境一层,二十三岁,家族中排位第二。”火将给老和尚介绍,脸上忍不住的有些骄傲。 “哦,现在第三了。”老1,和尚很随意地回了声。 “第三?”火将疑惑。 “我徒弟不是火家的人?”老和尚哼了哼,“人都嫁到了火家,怎么也算我火家的人。” 火将无奈了,老和尚前面的半截话还能够明白,后面这半截话可真的是“贴切”啊,但不可否认,这是事实,总是有高兴和悲伤共同混乱的事实。 金天的这“嫁”到火家,可是坑了两个女儿啊! 火将很鄙夷,但对于老和尚这个老祖宗的意思还是支持的,都是为了火家。是不得不支持。 “他都嫁到火家来了,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呢?”老和尚呢喃着,“是火金好呢还是火天好呢?不对,好像火金天更好一些吧?”话锋一转,“你怎么看?” 似是问火将,但那不大的声音传入李裕宸耳中。又算是无趣的商量。 “少说、少做,多看。”李裕宸道。 “什么意思?”老和尚问,顿了顿,“少说话?少做什么?又多看些什么?” “最好能够不说话,不做事,一直看着。” “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在火塔中呆的太久了,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或者说你现在就是装疯,趁着不熟悉的时候将心中压抑的情绪舒缓,顺便将你的‘小心思’转嫁他人?” “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 “装作不知道。” 老和尚很无奈。却是无话可说。 李裕宸所说的,或许并不贴切,但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隔离了人世之后的不明不白,更是刻意装疯卖傻,总想做一做呆在火塔里想的事情,找寻一些快乐。 可是,有错么? 他不觉得。仔细想想,也不敢确定。 “少说、少做、多看。”他轻念。算是有了决定。 “幻月宫毕竟是幻月宫,仅仅是这一些人,对外而言,都能够算是精英,甚至难以超越。”李裕宸摇摇头,有着些感慨。又有无奈,“或许,或许吧。” 最后的话,是无奈时的叹息,却包含了太多东西。连他自己都不能说得真切。 如今的他,他也算是幻月宫的弟子,幻月宫的一份子。 “火家,火炎。” “幻月宫洪汉!” 幻月宫的弟子也进入比试区域,没有繁文缛节,简单的交代之后便是开始战斗。 毕竟是老和尚临时想起的活动,火将早有准备,但想不到会是如今的状况,特意空出的区域并不大,面对如今的属于王境之间的战斗,更显得狭小不已。 战斗中二人,充分利用王境的优势,转换战场,于天空交战。 过程很绚烂,结果很忧伤。 不快的情绪在与幻月宫敌对的一方,相对的结局总会是这样,不可避免的会有第二场战斗。 又有人上场,来自千山城,比火炎的境界高出些许,但年龄也大了不少,大约二十六七岁,很成熟,看起来很普通。 战斗又进行,比之前更加绚烂,可结果更忧伤——惜败。 第二场,胜利仍旧属于幻月宫。 “打了两场,不觉得有什么嘛。”洪汉轻笑,丝毫不在乎是否会拉仇恨,“你们就只有这点水平,自认为是天才的,都可以来幻月宫看看嘛。” 果然,群情激奋,愤怒汹涌着,却在理智之下。 幻月宫很强,这是众人早就知道的,可随便出来一个人就有这么强大,还是令他们意外。 或许能够打得过洪汉,可幻月宫还有那么多人,甚至还有更加强大的,他们谁能够胜过?能拿什么去比?现在又能够怎样? 或许,只能无奈,暗自叹息着。 当然,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 “没有人吗?”洪汉摇头,“若是没有人,我可要去休息了。”稍有停顿,脸上挂起怪异的笑,“要不我就在这里等好了,等你们有人来和我战斗。” 一群人憋屈着,就连老和尚都觉得气愤,很想让李裕宸去打他,却想到李裕宸的身份,还是算了。 “别这样,这是婚礼,做得太过就不好了。”李裕宸缓步前进,走到洪汉的身边,“去休息吧,把机会让给别人。” “你是谁?”洪汉冷着眼将李裕宸盯住。 “我也是幻月宫的。”李裕宸微笑说道。 “我怎么没见过你?”洪汉冷声道,眼眸更冷,且是冷笑,“我们是第一批来的,根本就没有你!” 听起来已经是否定了李裕宸的身份,却又留有余地,并给了李裕宸一条路,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是幻月宫的人,不然,估计就没有什么不然了。 有谁冒充幻月宫的人,可先斩后奏! “你就那么确定?”李裕宸摇摇头,把脖子上的吊坠拿了出来。 红线串着的白色透着金色的吊坠上有着一个“月”字,微弱的光芒闪烁,似月亮的光华清凉又柔和,钻入洪汉眼中。 “凭这个?”洪汉冷笑。 “呵呵,就凭这个。”李裕宸把吊坠抬高一些,把正面的“幻”字也展现出来。 “你以为你这吊坠能够证明什么?” “足够了。” “确定?” “确定。” 洪汉也是笑了,笑得很轻,而且显露狰狞,灵力于瞬间狂暴。 一瞬间,拳出。 “回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悲战 耳畔有声音。 气流声、破风声、喝止声……还有许多轻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纠缠着进入耳中。 有拳至身前,李裕宸笑笑,动也懒得动,什么都不做。 “砰!” 清脆的声音,继气流声与破风声后响动,在喝止声中变得猛烈了,游荡在许多人的耳中,更是在视线里。 洪汉的拳头落下,击中忽生的屏障,还有一股巨力经由拳头返还回去,带着他的身形急速向后退去,又在脚下发力时避开人群,飞入空中。 “洪汉,回来!”舒心峰再度喊道,无形的力量将洪汉牵扯。 “舒老,他冒充幻……” “够了!” 舒心峰喝止了洪汉,没有再解释,亦是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 李裕宸将吊坠放下,让那柔和的清凉贴近皮肤,于胸口处有温暖升起。 “毕竟是婚礼嘛,大家都和谐一些,高高兴兴的,千万别破坏婚礼。”李裕宸微笑着,笑容很平淡,亦有温暖。 看着那温暖的笑容,众人心中都是一抽,仿佛被↓,重物狠狠敲击,却又不得不忍着,难受异常。 “舒老,年秋想和他比试,算作弟子间的交流。”一个青年男子稍向前,一脸微笑。 “年秋,你去吧,注意点。”舒心峰想了想,并没有反驳。 一个闪身,年秋便是出现在空旷区域,正对着李裕宸,缓步前进。 “在下年秋,望讨教。” “有个问题。” “请讲。” “在你之后,不会有人来捣乱了吧。” “不知。” “那开始吧。” 对话到了这里,便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言语本就充满无趣。 年秋手中浮出一柄长枪,银色的锋芒耀在空气里,灵气亦是流动,于枪尖处徘徊,似想融入枪尖。 “秋若羌,顶级灵器。”年秋道。 李裕宸没有说什么。左手触碰着竹箫,清凉与温润由左手至右手,轻轻横于身前,随意又带郑重,却感觉不到一丝尖锐或是锋芒。 “用它?”年秋问。 “出招吧。”李裕宸微微一笑,“再不出招,便没有机会。” “呵呵,希望如此。” 年秋动了,身影还停留在原地。可枪芒已经抵至李裕宸身前,灵力压缩在枪尖锋利处,搅动灵气狂乱。 李裕宸挥了挥竹箫,很随意的,就像才是准备出击,不料枪尖已经抵至身前。 但竹箫挡住了长枪,箫身正好挡住枪尖,碰撞的声音很轻柔。像是轻抚,急速钻入空气里。又被爆开的灵力湮灭。 “你很强!”年秋说道。 “还不错。”李裕宸笑了笑,挥动竹箫。 竹箫与长枪分离开,可竹箫之前存在的位置像是有一道屏障,任凭长枪携带的力量如何强烈或是刚猛,都无法将这无形的屏障刺破。 挥动的竹箫像是行进在狂乱的灵气的缝隙里,穿梭于爆开的细密的灵力之间。似跳跃而出,打在长枪枪杆。 “砰!” 碰触的声音很清脆,落入空气里,在灵气里,在灵力间。又带有唯美的曲线。 似箫声响,有悠扬,有婉转,又总是给人以悲伤。 长歌当哭。 仅是一瞬间的声音,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又好像有一首歌在长声咏唱着,唱过了曾经,且延续至如今。 一股悲伤由心弥漫,于悄然之间,眼睛有着落泪的冲动。 长枪枪身被竹箫打中,传递的力量使得长枪向上抬升,灵器含有的灵性瞬间掩藏,顺着力量不断向上,要逃脱手掌的束缚,欲挣脱,向自由。 年秋的脸色变了变,似心有灵犀的感觉被打破了,内心潜藏的怅惘更重,压得心哀痛。 恍惚间,他想将长枪给抛弃。 可是,眼眸中又有竹箫在放大。 被长枪拉开的距离缩短了,李裕宸向前走了两步,受到枪身阻碍的竹箫稍有下移,似随意地落在握着长枪的手,敲击出短暂又急促的音符。 年秋刚刚回神,便是觉得手掌乏力,向上的长枪再也握不住,飞离手掌。 还有危险蔓延,瞳孔中的身影虚幻,一截诱人的绿色以极慢的速度落到身上,肩膀被击中,再有腰腹要击中,而疼痛来得稍晚,在风声之后。 耳畔又有声音,比风声更美妙,比身躯更沉重。 箫音,似乐曲,悲伤瞬间满心。 “你,输了!” “是,输了。” 舒心峰的声音在箫音间回荡着,却只是一种伴随,未将悲伤彻底击破。 年秋接受现实,亲口承认现实,于失败之后闭上双眼,被柔和的力量带到舒心峰身边,思索时不禁有温热的眼泪漫出眼角,顺着脸庞下落着。 失败,很悲伤,更似悲凉。 竹箫打了四下,秋若羌被打飞、留下,年秋被迫起飞,被舒心峰拦下。 李裕宸胜利了,在很多人看来,只是动了动,甚至连他挥动竹箫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可年秋被打飞,武器被留下。 可是,结束了。 结局出乎意料。 “你虽是皇境,却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上。”舒心峰轻声述说现实,“他,不是你们能够战胜的。” 没有人再说话,多多少少有些不服,却不得不正视现实,尝试着接受舒心峰给的答案。 年秋已是皇境,而且境界不低,有皇境五层,可和李裕宸的战斗,在一个短暂到不能再短的时间里便被解决。 过程虽然短暂,而李裕宸可能是出其不意,但自问之下,哪怕比年秋稍强一些的,依旧没有任何的信心,甚至有种能够撑过几招的念想。 一局,皆默然。 不仅是幻月宫的人,原本参加婚礼的人亦是震撼着,把疑惑压下,携着一颗小心而又敬畏的心,看着李裕宸出神。 他们出神,李裕宸亦出神。 “婚礼嘛,大家乐呵乐呵就好,那么严肃做什么?”老和尚开口,脸上的喜色并不是特别浓郁,“都笑啊,都笑啊,你们不笑能做什么呢?” 众人开始笑了,有“呵呵”的,有“哈哈”的,还有“嘿嘿”的……老和尚也笑着,越是笑,脸上的喜色越少,死死盯着李裕宸,总有些不爽,伴着眼热。 “算了,早就知道不可能的。”他叹息。 一场婚礼,除了新人间的礼数,好像都没有正常过? 众人懒得去想,默默等待,等着婚礼结束。 天空,有花朵,各色各样,装点夜色绚烂,火色的烟花,璀璨的辉煌。(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夜火 黑暗里透着光,彩色的光,亮丽的光,璀璨又绚烂。 烟花拼了命的往空气里钻,耐不住高处的丝毫冷冽,爆炸开,若花朵绽放最美丽的时刻。 一声爆炸,声声爆炸。 一朵花开,朵朵花开。 七色的花,七色的天,似梦境间,花开花落,过了千年。 “曾经,有同样的景象,却是不同的感觉。”老和尚道,念想着七千年前的岁月,“不会倒转的时间,不能返回的过去,连反悔都没有机会。” 时间始终是向前的,过去只在记忆里,哪怕心中有悔意,仍旧不能改变什么……如今,改变不了曾经。 “后悔吗?”李裕宸问,“现在想起,会后悔吗?” “后悔么?是有一点吧,可是后悔又能够怎样呢?后悔有用?”老和尚摇了摇头,仔细盯着天空中的烟花,看一个又一个最美妙的瞬间。 “后悔……真的没用。”李裕宸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也不错,有一群后辈听我指挥,想做什么就可以做,没什么约束。”老和尚微微一笑,笑容诡异,⊥,“这样的感觉很爽,这几千年的等待也算值得。” 李裕宸低下头,似要在地面寻找什么。 “千年等待,有了结果,固然值得,可若是没有呢?”李裕宸问,问老和尚,问自己。 “我怎么知道后面的事?”老和尚反问,又自语,“又不知道等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更不知道能不能结束。”顿了顿,“可是。除了等待,我又能够做什么呢?” 除了等待,又能够做什么呢? 能够做什么呢? “没有结果,还会等待吗?”李裕宸问老和尚。 “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等待肯定是不值得的。”老和尚摇摇头,还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下去。 明知道没有结果,等待亦不值得。 可是,除了等到,又能够做什么呢? 能够做什么呢? 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再神伤。 “千年等待,因为还有希冀。”李裕宸叹息,“千年等待,等待了千年,等待的时间何止是千年?” “你多大?”老和尚忽然问道。 李裕宸微愣。旋即轻轻一笑,埋低的头颅抬起,努力使自己不去追忆曾经,眼眸中跳动一蓝一紫的两缕焰苗,映出天空中的绚烂。 略含自嘲的笑容渐渐归于平静,那份忧伤减淡了许多,有的,是无知觉。 “年纪轻轻的。别和我一样,不。就和我一样也行。”老和尚咧嘴轻笑,指了指不断爆裂的烟花,“你看看,这烟花多么美丽;你听听,这声音多么响亮。” 老和尚仔细看着、听着,重复的感觉丝毫不会重叠。连接七千年前的时光。 “烟花的冲动带来了视觉和听觉的享受,就像是人,总要冲动才会有极致的绚烂,哪怕时间极其短暂,仅是一瞬。却留下了辉煌。”李裕宸替老和尚说道,“人的一生比烟花长,将会有更多的美好。” “烟花的一瞬,消失在夜里,却停留在记忆中,似永恒的存在,始终活在曾经,可以用一辈子去回忆。” “我们都活着,要活出精彩,活出冲动的辉煌,比烟花更辉煌。” 李裕宸面带微笑,一蓝一紫两缕焰苗映出老和尚的身影。 那是一道苍老的身影,那是一张有顽劣笑容的脸庞,那是一份对于未来浑然不想的豪放,那是一种安于现在的不羁的放纵。 “就像和你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顾其他,无拘无束,让自己的心情快乐,让自己一直快乐。”李裕宸脸上的笑容依然平静,“快乐了自己,再将快乐慢慢传递给别人。” “这有错么?” “没错。” 李裕宸肯定了老和尚的想法,也很羡慕老和尚的所想所做。 既然没错,为何不做? 老和尚很想问,但他没有问,因为他隐约猜到了结果,就算问了,也很可能得不到答案。 “我也想啊!”李裕宸叹息,声音很沉重。 他也想这样,他也想这样做,可是……做不到,他的心不允许他这样做,排斥着,甚至怨恨。 “想做就做,用不着多想。”老和尚有些不解,但他不问,话语也转移,“当年,七千年……七千年前的我,高大威猛,英俊帅气,潇洒倜傥,精明强干,聪明绝世,简直意气风发……” “假的。” “真的。” “假的。” “真的!” “真的是假的。” “不全是假的。” “对了一半。” “是哪一半?” “聪明绝世对了一半,不止一半,有一半多。” “什么意思?” “聪明绝顶。” “聪明绝顶?倒也是没错。” 老和尚认同了,反正现在是光头,聪明绝顶也算贴切。 只是,总有些不对劲。 “聪明、绝顶,没有必然的联系。” “你什么意思?” 李裕宸不再说话,向前走了走,走在烟花下,走进夜色。 当眼眸中的焰苗彻底散去,当他不想看这个世界,不断绽放的绚丽的烟花便是消失了。 这个世界很安静,没有了光芒,不会有声音,只剩黑暗。 他的手中出现一张弓,弓无弦,名失楚。 他的左手握住弓,右手拉到了实处,一支箭矢悄然出现,在被拉得趋近于完满的弓上,平躺、颤动、森然。 下一瞬,跳跃出。 箭矢向着天空飞,似烟花绽放之前。 一朵花开在百花丛中,没什么异样,便很难注意到。 箭矢炸开了,绽放出一朵花,空间波动,旋即停止……了无痕迹。 “想当年,云锦楼……”老和尚轻念着,身形渐渐虚幻。 云锦楼里多出了一个老和尚,云锦楼里只剩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念起经。 老和尚念着经。 云锦楼就像一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没事情做,除了念经,什么都不会。 云锦楼外的天空有烟花欢愉,云锦楼里再也看不到烟花。 自夜色降临时,就已经这样,但当老和尚进入云锦楼中,念起了经,才真正确定,一直念经,才将这改变彻底稳定。 从前的城,城里的火,火中的楼……楼里的和尚,和尚念经,念着经书,经书在烟花中。 李裕宸再拉弓,有箭矢飞出。(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一起念经 一道光,划破空间,穿梭于黑夜与烟火之间。 烟花依旧绽放,空气里的声音却换成了字音,由老和尚念着那几千年没有改变过的经文,悠远又幽怨。 “逃脱不了的命运。”李裕宸轻轻摇头,又笑了笑,“你还是那个念着经的那个老和尚。” “闭嘴!”老和尚抽空说道。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李裕宸跟着老和尚念着似故事的经。 从前,有这么一座城,城里满是烟火,烟火包裹着一座楼,楼里面有一个人,一个并不是和尚的光头,光头很想找一个徒弟,可等啊等啊,始终没能等到一个适合的人。 于是,光头想了一个故事,故事中,他是一个老和尚,身边有一个小和尚,他给小和尚讲从前的故事。 从前那座山,山上那棵树,树下那座庙……一幅画,由烟花勾勒出,于闪烁间不断清晰、模糊。 李裕宸又握紧了失楚,弓被无形的弦拉成一个半圆,烟火的光芒分出许多,向弓飞去,绕着⌒,弓和拉弓的人,曼妙轻舞。 一支箭矢,快速飞出,飞到那座山,穿过那棵树,碰触那座庙。 然后,消失了。 那幅画消失了。 云锦楼不见了。 经文不再有声。 老和尚亦不在。 李裕宸也离开。 漫天烟火依旧。 爆炸声声震耳。 很多东西消失,依然有着继续。 有些人有些事,在时间里,不是消失便是继续,不愿消失便只能继续。 “你活着,总需要做些不想做的事情。” “都做了几千年了。不可能彻底忘记,偶尔做做,也能够算是回味吧?” 老和尚的回应带上叹息,只是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若可以,他真的不愿意这样做。更不愿意念想这件事情背后的事情。 抬起头,天空光彩盛放。 “其实,你不应出手。” “一样。” “毕竟以后是他来做。” “他的婚礼。” “不算理由。” “毕竟他叫我声大哥。” “就这样?” “就这样,已经足够。” 老和尚摇了摇头,还是抬着头,却将眼睛闭上,嘴角扬起极其模糊的笑容。 这个解释,已经足够,在他心里也足够了。 一声大哥。一份责任,简单的解释证明李裕宸不会将金天抛弃,在将来的日子里,总会帮帮忙……火帘城、火家,都能够延续下去。 “其实,应该让他经历,事情做多了,习惯了。就不会排斥。” “他会做的,你要相信。他会知道什么是责任。” “但愿吧。” “会的。” 可以有很多选择的人选择了沉寂,或看烟花放,或闭目遐思,把有烟火的温暖的夜晚不急不缓的度过。 天亮的很快,虽然夜里一直明亮,可光芒却不若白日。 太阳。很亮。 太阳不仅亮,温度也很高,可这并不是特别高的温度让人没有知觉,根本就没有人有心思理会。 李裕宸走在火帘城的街道,季怜月默默跟在他的身边。 像是散步。似无目的地的脚步缓缓踏着,踩着街道上平整铺着的火色的石块,踩着石块上的似火焰的纹路,踩着并不多的热闹着的泥尘,踩着时光轻轻悄悄。 “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季怜月问着,漫步许久之后寻找到了合适的话题。 “真想知道?” 季怜月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李裕宸微笑,回忆,轻念,“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 一个被老和尚重复了无数次的故事,变成一段无聊的经文,在最关键的时刻反复念叨。 李裕宸讲着,照着这个故事重复着,重复一个又一个故事。 季怜月听着,顺着这个故事重复听,听着一个又一个故事。 李裕宸不觉得累,一直讲述着。 季怜月不觉得烦,反复倾听着。 那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的故事,现在是李裕宸和季怜月的故事……故事在一座城中,火帘城时刻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像是火的海洋,火海中并没有庙,故事的主人公也不再是老和尚和小和尚。 “其实,这个故事是假的,很假的,一点都不真实。”李裕宸笑了笑,“只是反复得多了,被编这个故事的人当做了事实。” “谁会这么无趣?”季怜月问。 “没有小和尚,没有老和尚,没有庙,没有树,没有山,也没有从前。”李裕宸轻声说着,“因为心里有念想,因为时间总是带来太多的无趣,因为人总是这么的无聊。” 季怜月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点了点头:“其实我们更无聊。” “那听着故事的时候呢?” “一点都不无聊,还想继续听下去。” “不是无聊,为何会听?” “因为你呀!” “我很无聊,你不无聊?” 季怜月感觉言语被噎住了,有些气,想了想,一点都不气,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流露更多的快乐。 李裕宸抬起头,眼眸中有一蓝一紫两缕焰苗,频频闪烁着,把空气里的火焰形状勾勒得更美好,恍惚间把那些虚幻的火焰变成实质。 “人,很无聊,无聊的时候就找一些事情做,让自己忘记无聊,想着把无聊抛弃。”李裕宸闭上眼睛,闭得很紧,不愿睁开,“可是呀,人做的事情都是无聊的,很难说清楚会有什么道理。” “可是呢,除了无聊,不能只是无聊吧?总要找些事情做。” “找些无聊的事情做,总比无聊要好些。” 说着说着,李裕宸自己都摇起了头,一抹笑容浮现脸庞,带有苦涩的笑,自嘲着。 “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无聊的人说无聊的话,你说我们是无聊还是不无聊?” “听起来的确挺无聊的。”季怜月点了点头,“就如你说的,除了无聊,我们也不能只是无聊吧?” 李裕宸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季怜月,平静道:“和我一起念经吧,就念之前的那个故事,那……经。”微顿,和声道,“怎么样?” “好!”季怜月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一个故事,一个被编撰的故事,被两个人轻念着,声音传出来,落到虚幻与实质纠缠的火焰里,飘荡在一座城池。(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城事 一个故事,一篇经文。 一个人,两个人……一座似火的城。 李裕宸和季怜月漫步在火帘城,低声吟诵着似没有终结的故事的经,与这座城紧紧联系,又似有着毫厘的距离,始终是分开的。 走着走着,太阳的温度下降了,天色也暗了。 走着走着,火焰都开始欢呼了,燃烧得盛了。 踏过石块,踩过时光缝隙里的尘屑,分离却重叠的声音徘徊着,响在这座城的记忆之中。 “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李裕宸默然,抬起了头,眼眸中有着一蓝一紫两缕焰苗闪烁着。 眼中有着火,火帘城夜晚的火,火帘城夜晚的天空的火……还有着记忆,有许许多多的记忆,都聚集在一起,于瞬间纠缠、混乱。 “你阻止不了我。”季怜月紧咬着唇,似有坚决。 “我,还没想好。”李裕宸低下了头,眼眸映出季怜月10,的身影,“我真的没想好,请给我一些时间。” 季怜月说不出话了,看着李裕宸的脸……清秀中带着些英俊,平静间似有着些许不安,真挚着似隐有悲伤……她感觉胸口堵堵的。 她想说话,张开嘴,无话可说,在李裕宸的注视下想要躲闪。 “看烟花吧,很不错的。”李裕宸轻轻说了声,“一起看吧,再一起念会儿经。” 又是念经? 季怜月感觉好气又好笑,才有微妙感觉不复存在,好像找到了一堆理由。却没有拒绝。 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 两个光头,一个是火舟,一个是金天。 “小和尚,从今天开始。要做事了。”老和尚声音有叹息。 “我知道,早有了觉悟,也准备着。”金天点头,又摇头,声音有些冷,“最好不要叫我小和尚,我会很生气。” “气就气吧,只要你不打我就好。” “我想打你,很想很想。” “为什么不打呢?” “打不过。” “呵呵。” “不过你放心。当我能打赢你的时候,肯定会好好收拾你。” “我等着。” “会的。” 烟花很美,经声有些低沉,又带着些悠扬,经历岁月磨洗,始终没有改变。 “火帘城的火,燃烧了无数年,好像是火焰的聚集地。火焰生在这里,也会在这里熄灭。当有一天,需要火的时候,又会有火焰出生、生长……燃烧这个世界。” 空气里有声音,李裕宸听到了,不再念经,将听到的声音重复。念给季怜月听。 “火,火焰……燃烧这个世界……”季怜月喃喃,不明白,很疑惑。 “我给你唱首歌吧。”李裕宸轻声道。 “嗯,听着呢。” 李裕宸闭上眼睛。视线里是一片火海,火焰海洋,炽烈燃烧的火焰在各个角落……舞动欢愉。 “那宽广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灵汇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灵的出生地。” “那炽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热枕,你是最温暖,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那汹涌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光明,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自然的赞美,希望的颂歌,我们是你的子女,我们是火,我们心向着火,我们的心在你这里……” “我们奔行在火海,我们是火海产生的精灵,我们是火海的一部分。” “我们飞速的奔行,我们在生养我们的地方欢呼,我们在心的归属尽情高歌……唱一首火海之歌!” 声音有些模糊,仿佛是因为时间的久远,沧桑了不少,可那份宏大的悠扬始终存在着,不会被时间清洗掉……火的意志,亘古燃烧。 一首火海之歌,映着满天烟火。 “挺好听的,就是,就是……总有些悲伤,是悲凉。”季怜月想了想,又吐了吐舌头,“说实话,难听,不想听。” 李裕宸摇摇头,睁开眼睛,看着季怜月,看得很仔细。 季怜月躲躲闪闪的,不觉得低下头,眼眸的中心仍旧向上,停在李裕宸的身上。 “这是火焰之歌,歌颂火焰,如火般燃烧自己,绽放最美的光芒,用自身并不明亮的光辉,照亮被太阳遗弃、忘却的地方,驱散黑暗,驱逐黑暗,与黑暗斗争!”李裕宸说道。 “真的吗?”季怜月疑惑道,“不是你编的?” “不知道。”李裕宸摇摇头。 “不知道?那你还说?” “想到了,便说出来。”李裕宸笑了笑,“不必在乎真假,听过便罢。”稍顿,“应该是这样的。” “好费神。” “悲伤的就悲伤吧,悲凉的就悲凉吧,悲壮也就悲壮吧。” “在说什么呢?” “就说说感想,忽然有感觉,想到了些事,就说了。” “你想说什么?” “我,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那就随便说。” “等一会儿说。” “好。” 李裕宸不说话了,季怜月也跟着沉默,静静地守着碰撞空气的声音,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绚烂。 她向他靠近一些,他任她靠近了一些。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想放任,毕竟这样的感觉也还不错。 他闭上严家,再睁开,已然没有了跳跃着的一蓝一紫的火焰……轻轻呼吸,空气里有偏香的味道,细细听着躲藏在微弱的气流里的这个世界的声音。 空气里有着声音,是经声,是个故事,没有终结的故事。 烟花停了,火焰灭了。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这片天地只剩下暗色。 “天黑了,你看到了吗?”季怜月问。 “看到了,不过是黑暗。”李裕宸说。 不过是黑暗,不过是黑暗而已,早已经习惯了黑暗……他不把黑暗当黑暗,身处黑暗,早已经无所谓黑暗。 “你知道吗,黑暗并不黑暗。”李裕宸握住了竹箫,又缓缓放开,“虽然黑暗,但不惧怕,告诉自己不应该惧怕,哪怕惧怕也要主动去面对。” “不用担心,我还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情,我会先抗。”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 他放下了竹箫,抬起的左手浮出一张弓,苍幽而又无弦,有火焰跳跃。 拉弓,箭出。 一箭,失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放心 拉弓,射箭。 简单的动作,似有些随意,却又认真、专注。 她看着他,她一种看着他,她也发觉他一直都看着他,但她想一直看着他……哪怕就这样简单的看着,就愿意这样简单的看着。 忽然到来的黑暗悄悄模糊了他的面容,她不是正面看着他。 她看到他,她看着他。 她看到的是他,她看到的不似他。 并不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变得高大了,像是一座山,一座可以依靠的山,似平淡无奇的弓也在黑暗中燃烧起光彩,若是烟火,带有绚丽。 她看到了无弦的弓浮出一支箭。 她看到了拉开的弓上的箭射出。 然后,黑暗不再那么黑暗,有了微弱的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点微光,刺破黑暗。 “黑暗,之所以是黑暗,只是因为心中有惧怕,总担心一些不应该担心的问题,愿意把光明暂时抛弃到角落里。”他轻声道,“黑暗,只是光明的对立,让我们更加珍惜光明。” 她不知道¥什么,想说明什么,但她承认他这句话说得对。 好像他说的都是对的。 哪怕错了,也是对的。 她点点头,继续看他。 他抬着头,看着天空。 一箭射出,黑暗的天空便是有了光,很亮的光,虽然没有彻底照破黑暗,却是身处黑暗时的最好的慰藉。 有光,可以忽略黑暗。 有光,黑暗不再黑暗。 一支光箭穿梭于黑暗,伴着经声渐响。 老和尚和金天念着经,还是那似不会完结的故事的经。低沉又悠扬的声音荡在黑暗中,引动飞驰着的那支箭。 光箭来来回回的,在黑暗中留下一串连续的光线。 光很弱,线很细,因为黑暗而可见。 像是一条又一条的细密的光线交织、纠缠,并不那么黑暗的天空显现一幅有着生命的流动的画。 模模糊糊的。有一座山,一座光秃秃的山,就像是老和尚和金天光秃秃的头顶。 画是流动的,好像是活的,有生命,会变化,富于变化。 一棵树出现在光秃秃的山上,树很大,但相对于山。还是很小。 树下有着低矮的建筑,或者应该说是有人围绕着树修起了一座并不完整的庙。 树下的庙里,有了人,不止一个人。 站在地上,无法辨析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但李裕宸知道,那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他还知道,老和尚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那个怎么说也说不完的从前的故事,也算是念经。 老和尚的经。本就是一个故事。 小和尚学经,学的是一个故事。 故事里的两个和尚,本就不曾存在,即便后来有了,也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地面上的两个光头,暂时充当那两个和尚。 老和尚和小和尚。火舟和金天。 两个光头的和尚……两个只是光着头的人,虽非和尚,也就是了和尚。 念经,念着故事,念着那个没有完结的故事。做着那件没有做完的事。 故事不会有终结,事情暂时不停歇。 故事没有完,但人已经换了。 虽然换了人,却是有着延续。 火帘城的人,守着一座城,守着的,并不只是一座城。 火帘城的火,一直在燃烧,像是那片燃烧的火海……炽烈着,澎湃着,生生不息。 “那宽广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灵汇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灵的出生地。” 火焰燃烧,就在空中,由光勾勒的山的对面……一个又一个的火焰光点,由细小变得茁壮,熊熊燃烧。 “那炽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热枕,你是最温暖,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携冷的夜晚不复存在,火焰的燃烧释放温暖……一团团的火焰欢快跳跃,从高处向下,落到火焰下方的城。 “那汹涌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光明,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火焰燃烧的光,照在火帘城的街道上、角落里,无穷无尽的带着热量的光,将黑暗照出绚烂的璀璨夺目,照着一条火焰之路,通向火海的道路。 “自然的赞美,希望的颂歌,我们是你的子女,我们是火,我们心向着火,我们的心在你这里……” “我们奔行在火海,我们是火海产生的精灵,我们是火海的一部分。” 无数火焰飞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漫在空气里,比萤火虫的光芒稍稍明亮,又不若一盏又一盏的灯,到那条道路上,将那道路铺上一层热烈又凄迷的柔光。 道路大了、宽了、广了,所有的火焰都漂浮着,像是安睡在路上……似沉于最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我们飞速的奔行,我们在生养我们的地方欢呼,我们在心的归属尽情高歌……” 火焰似都停住了,变得安静了,可歌声仍旧存在着,且更加雄浑、厚重,仿佛是在用生命歌唱。 “唱一首火海之歌!” “唱一首火海之歌!” 老和尚唱了一遍,小和尚唱了一遍;火舟长了一遍,金天唱了一遍。 李裕宸细细听着空气里的声音,耳畔有着季怜月的声音,她也唱歌,也不应该是唱歌,哼着一首火海之歌,像是哼着歌谣,亦是只有少了歌词的曲调。 火帘城的天空,属于火,一片火海,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内心里,且在最深处。 “将有大事?”舒心峰出现了,在李裕宸身边,“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我一直做着事,你们只需等待。”李裕宸说道。 “等多久?” “很快了。” 舒心峰没有再问,似随意地说了个“好”字,身形又消失,在漫天火焰燃烧着的夜里……于“等待”时不断忙碌。 幻月宫,自居为幻界第一大势力,被很多势力与个人认同,有些责任,必须是要担起。 火帘城,并不在幻月宫的势力范围内,可这里是幻界,那便是幻月宫的事,幻月宫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责任、义务,去保障幻界的安定。 可能做得到,可能做不到。 不论做得到,或是做不到,都有一个前提,只一个字——做。 “真的……要发生什么了么?”季怜月问,不愿意承认。 李裕宸回头,简单笑了笑,笑容带着平静,笑容充满了温暖。 “放心。”他只说了两个字。 放心。 只有两个字,却说尽了所有。(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异族 收起了弓。 握住竹箫。 紧紧握着。 闭上眼睛。 心宁,人亦空灵。 “退后一些。”李裕宸道。 季怜月退后了,退了两步,接着,再退两步,之后,又退两步。 竹箫被挥舞着,敲打空气,打出一些很细又很碎的声音,散落在季怜月身边,细腻又残碎的声音将她围绕、包裹。 李裕宸的身形变得虚幻了,在她的身边凝刻出几道虚幻的身影,于同一时间挥了挥竹箫,一齐消散。 似无穷无尽的火海中多出一道身影,还伴着一截碧绿……人影拉着散乱的绿色光点徘徊火海中,一个又一个极其细小的光点不被火焰吞噬,在火海中长存、淡泊、惹眼。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 “出来吧。”李裕宸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或悲,或者根本就没有悲喜,只是执行必行的事。 简单的字符荡在火海,那一个个绿色的光点颤动着,看似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却都聚集在一起,绕出一个圈。-, 空间荡起柔弱的涟漪,火海和绿圈之间浮出幽亮的黑芒,透着属于虚空的深邃与辽远,似无尽。 虚空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 “你知道我会来啊?” 很难听的声音传递出,立于虚空里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 一蓝一紫两缕焰苗在眼眸中闪烁,李裕宸看清了虚空中的身影,只觉一阵怪异,甚至还有难言的恶心。 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面孔和人相似,皮肤却是青色与灰色交替。脸上的皮似流动的,仿佛是随时都会掉落的色彩斑驳的污泥。 第一眼是头,接下来是身躯,似人影,似于畸形,色彩更加斑驳、杂乱。甚至还带着腐朽的气息。 因为很恶心,李裕宸并没有立即回应。 “看到我,是不是感觉身体里有些异样?是不是随时都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那道身影说着,“我们这个族类,大多都是这个样子的。”似是笑了,“今后,你们会看到恶心不出来的。” 声音还在游荡着,身影便是动了,似从无尽深渊传递出生命最为腐朽的气息。欲冲破包围,想到这个世界的角落里。 可是,这里有火。 似无穷无尽的火,一片火的海洋。 火焰携带着高温,可以焚灼万物……无数火焰奔袭而来,冲击那些带着极尽腐朽的气息,加诸在那一圈绿色的光点之上,燃烧出晶莹而带璀璨的绿光。 自然的气息。原始的气息,压制腐朽。毁灭衰败。 竹箫轻动着,有更多的绿色光点飘忽,停在火中,被冲过来的身影尽数碰上,沾满身。 低沉的声音在火海中回响,一次接着一次的碰撞。腐朽的气息破碎火海之间,被焚烧,被焚灼,剩下许多奇怪难闻的味道,碰撞更多的绿色光点。 “我被送到这里。注定是要死的,可曾想,死这么快,死得没什么作用。” “这是命。”李裕宸说道,“宿命,你不可逆。” “呵呵,好一个命,宿命,不可逆啊!” “不可逆啊!” 腐朽的气息伴随极致浓郁的衰败,于瞬间炸裂开,把那火海的火焰全面压制。 “无用。”李裕宸说了两个字。 火海中多出了经声,是两个人的声音,不止两个人的声音……声声经文刺耳,穿破了时间和空间,将时空定格。 还有一首雄壮的歌,悲伤的歌,悲凉的歌,悲壮的歌。 火海之歌,唱响一片火海,那被压抑的火焰逐渐消失,尔后生、长,变旺盛,比之前的火海更加旺盛。 似寂灭之后的新生,无数火焰将腐朽而衰败的气息全都吞噬。 “死吧,你的命。”李裕宸轻声呢喃,“死了,能得其所。” 不明意义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不容于经声与火海中的歌声,带着空气轻动的声音,突现黑光。 火海中只剩下了火,连声音都消失了。 “这是哪里?” “一个空间。” “哪个空间?” “我的空间。” “你不杀我?” “为何要杀?” “为何不杀?” “还不想杀。” 像是觉得疲惫,或者是因为之前的战斗消耗太多的力量,那道满是腐朽气息的身影落到地上,似瘫软,化作烂泥一大团。 “你还活着,别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李裕宸轻声道。 “在你手上,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那道身影说道。 “至少你没有死。” “活着不若死去。” “你去死吧。” “不愿自杀。” “就这样吧。” 不待地上的身影在说什么,李裕宸走了,身形消失在满是荒芜的空间。 “这就走了?” “你在不在?” “在不在啊?” “真的走了?” “还真走了,真的走了。” 等待了许久,地上的身影才是站起,打量周遭的空间,只有无尽的荒凉与残败,甚至压着一股寂,可毁灭一切的寂。 枯寂、死寂。 走了走,有些随意,有着目的……那道身影找到一棵树。 一棵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 “这里,除了这树,估计真没什么了。” 那道身影徘徊树下,细细打量着这棵树,亦是猜测李裕宸的想法,最终什么都懒得想,瘫软在地。 “反正没死,就是遂了你的愿又如何?”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我还活着。” 声音没有高昂,没有怅惘,真的什么都不想。 还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好,好好躺着,就是最舒坦。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还做个梦。 “结束了?”金天问。 “结束了。”老和尚回道,“结束了,也是开始。”笑了笑,有些无奈,“今后啊,估计没几天好日子喽。” “不会吧?” 老和尚没有回答,收起了笑容,收起了无奈,看着天空,看着那片火海。 “我们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嫁到了火家,是不是该改个名字?” “滚!” “我们不是商量?” “滚!” “商量,都不行?” “滚!” 老和尚大笑,看着一脸愤怒的金天,只觉得内心舒畅。 李裕宸的身影浮出,脸上有着郑重。 “收拾收拾,准备大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问佛 “还要战斗?”金天盯着李裕宸,差点就跳了起来。 “你战斗过?”老和尚轻笑,“就是念了一会儿经,屁事都没做,还战斗?” “念经就不是战斗?我这是用心意在战斗,用信念在战斗。”金天大声反驳,但视线停留在李裕宸身上。 “不是个人的战斗,会持续很久。”李裕宸平静道。 金天嘴巴轻轻动了动,思绪在脑海中活泛,终是将言语湮灭,似有些许丧气,似是认命。 老和尚抬头,看着那仍旧炽烈燃烧的火海,仿佛是坐在那个破庙,感觉脸庞有些热,很想念念经,但忍住了。 “真的,要开始了?” “是的。” “这么快?” “还有一些时间。” 老和尚闭上了嘴巴,也闭上了眼睛,坐在地上。 金天看着老和尚坐在地上,愣了愣,又看看李裕宸,似觉得无事可做,也坐在地上,嘴里无声念着词。 “人,活着,总要做事。”李裕宸转过身,“或许想做,或许不想做,都是由自己决定,却不℃☆,能由自己决定。” “你能决定做或是不做,你不能决定会不会有事情做,哪怕不想做,很多事情也会找上来,又不得不去做。” “每个人的心,总装着些东西,还装得满满的。” “每个人的心,也都愿意守护。” “守护……经、庙、树、山,家、城、人……” 本就是仓促的念想,由联系又散乱的字眼表达出,似隔着长久岁月,于字间沧海桑田。 老和尚想着事,似乎是睡着了。 金天也想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李裕宸不想事,脑海中有着很多事,还是必须做的事。 “求援。”李裕宸对舒心峰说,“异族。” 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已经有了这样的念想,待到李裕宸说出来。舒心峰终是将其确定,更有着无声的叹息。 求援。 后续的事情已经超过掌控,甚至无法预料,这样的抉择也是迫不得已。 未知的未来,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未来……舒心峰心中最多的是悲意,怅惋的悲伤,坚定的悲壮,还感受到火海传递的丝丝悲凉。 李裕宸离去,出现在季怜月身旁。带着她到火家。 “姐姐,你们都离开吧。” “为什么?” “我希望你们平安。” 天雪不愿离去,季怜月不愿意,季诗月亦是不愿意,要留下,要战斗。 “我希望你们离去。” “弟弟在哪里,姐姐就在哪里。”天雪认真注视着李裕宸,“我不想再离开。”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一直跟着你。”季怜月微笑道。 “我是幻月宫的弟子。”季诗月声音平静。 “我希望你们离去。” “不想离开。” “好吧。” 各人的路由各人选择。李裕宸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得不到认同,他也很无奈。 既然都这么选,他也不再劝说,不用费口舌……内心里多出了几分难以放下,也是一种动力。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增添一些不得不用心的力量。 火海燃烧,直到天明。 天空还给了太阳。 火海落到了地上。 房屋、建筑之上燃烧熊熊烈火,街道石块上的火焰纹路亦是有着高温,甚至一些花草树木都在燃烧。 当然,只是虚幻的火。并未烧灼真实。 火帘城变成一片火海,火海中的火并不影响火海中的人,火帘城的人走在火海,若是平常。 “那宽广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灵汇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灵的出生地。” “那炽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热枕,你是最温暖,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那汹涌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光明,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自然的赞美,希望的颂歌,我们是你的子女,我们是火,我们心向着火,我们的心在你这里……” 有人唱歌,是穿行在火焰中的人,是火帘城的居民,体内流淌着火热。 世世代代的,祖祖辈辈的,大大小小的,都是火帘城的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在这里高歌,在这里奔腾……都在这里。 “我们奔行在火海,我们是火海产生的精灵,我们是火海的一部分。” “我们飞速的奔行,我们在生养我们的地方欢呼,我们在心的归属尽情高歌……唱一首火海之歌!” 或欢笑,或哭泣……既然在这里活着,便可在这里死去,重归火的怀抱。 火海之歌,是世世代代的歌,祖祖辈辈的歌,大大小小的人的心中的歌,是一首燃烧的歌,不息的歌,一经唱响便会永恒的歌。 雄浑、悲壮、伟大。 这是属于火的歌,属于火帘城的人的歌。 其实,还有经声。 慢悠悠的声音,无悲无喜的声音,无聊又无趣的声音……老和尚和金天一直念着经,似乎除了念经,就只能念经了。 经声响在火中,游荡在火帘城里,落在不多的人的耳中、心中。 “我看到一个光头,老是在那里念经,念得我心都烦了。”瘫软在树下的身影轻声念着,虽然不爽,却懒得动。 “应该是佛主。”李裕宸站在树下看树,并没有看树,“一个光头、无赖。” “不该是佛祖?” “一样。” “好吧。” “佛有慈悲。” “什么意思?” “佛曰:普度众生。” “想说什么?” 李裕宸不再说,也因为说得差不多了,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他不想说,是懒得说,一些废话不应该有,便不会有。 他准备把地上的“烂泥”转送给佛主,相信佛主不会拒绝,相信佛的思想不会生出排斥,给这堆烂泥一个归宿,也算是他对佛主的回应。 “佛祖,有大慈悲。”烂泥轻声说道,“也罢,死不了。” 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无奈,似认同,却又丝毫不认同……李裕宸的心中忽然有些纠结,想了想,只是笑了笑。 “佛主或许有慈悲,或许是大慈悲。” “不,佛祖有慈悲,是大慈悲。” “随你。”李裕宸笑了笑,“对了,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随你。”烂泥说道。 “你可以叫我天弄。”李裕宸说道,“天意弄人的天弄。” 树干落下细碎的泥尘,树叶轻晃着,荒芜的地域生起了风,于跑动些许距离便变得狂野的风,欢呼肆虐。 “可不可以商量个事?让你的族人别来了,就算来了,也是没用,不如在只属于你们的空间好好呆着。” “估计……不可能。” 风中,有沙,有石,有声音。 “真的不行?” “去问佛祖。” 狂风、飞沙、走石,声音断,身影离去,有火焰初生。(未完待续。) ps:若是哪里没有写好,不是我的问题,要问佛祖……若佛祖不知,去问佛主。 第四百五十一章 火岛 火帘城的上空有一座悬浮的岛。 虚幻连接着真实,岛的四周与下方连接虚无,其上有着火焰升腾,越发汹涌的火焰亦是连接向虚无。 “这里是战场。”李裕宸的话很简短,却将一切定下。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金天指着脚下,觉得不好形容,“就踩着的这土地,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在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完成应该完成的任务,或者可以说是使命。”李裕宸平静道。 脚下这座岛,亦或者是陆地,存在于他的体内,如今带出,将成为战场……这片土地,虽然荒芜,显得死寂,却汲取了太多的珍贵的血液。 一处埋骨地,埋葬了仙,埋葬了岁月,还将埋葬许多东西。 “不明白。”金天的回应很直白。 “你不需要明白。”老和尚在金天的头上敲了一下,飘然后退,又故作深沉,“有些时候,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知道得太多,死得很快。” “你个老和尚,死光头,烂秃驴!”金天立刻大叫。 “知道得少些,可以少想些,+▽,就没有那么多烦恼。”李裕宸笑了笑,有些苦,“无知的人,或许快乐会多一些。” “无知便是愚,有愚才能愉。”老和尚点点头。 “那你应该骗自己。”金天忽然道。 “做人,不应该骗自己……尽管我经常骗自己,但骗自己是不应该的,也不能总骗自己。”老和尚说道。 “骗或者不骗,其实都一样。”李裕宸摇摇头,闭上只剩黑暗的眼睛,“开始。我不用骗自己,顺着本心行事,可到了后来,我不得不欺骗自己。” “短暂的心安之后,觉得欺骗很无力,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却还想着骗自己。” “后来,一骗自己,自己都觉得可笑,可那时候的欺骗才是真的。” “现在,无所谓了。” 缓慢的讲述有些飘忽,金天是没有听明白的,小心地站向一边,远离老和尚。 “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有什么样的过往?”金天小声道。 “不说。”李裕宸道。 金天无奈。有些丧气,却也不觉得丧气,似无聊地打量起四周。 火海烧灼荒芜,燃着一股寂,非生。 “跟我来吧。”李裕宸说道。 一棵树,围着一圈厚土,挡三个方向,阻隔了火。 “怎么没杀?”金天问。 树下那摊斑驳的烂泥动了动。也只是动了动,好像是表示什么。却似什么都没有表示。 “一滩烂泥,杀了有何用?”老和尚讥讽道,“就这样便好,能趁机了解一些东西。” 地上的烂泥动了动,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动了动。不说什么,再没有其他表示……似乎除了能动一动,什么都不想做,也懒得做。 落到别人手上,生死还不是由别人定。少反抗一下,兴许能少受些折磨。 “烂泥,始终是扶不上墙的。”金天说道。 “佛能普度众生,奈何众生皆苦。”李裕宸轻声说道,“佛主度化,我让予他,不让他心情失落,让他遂愿。” “不错!”老和尚大声道。 “怎么不错?”金天问道,又自语,“真的不错吗?” “确是不错。”李裕宸点点头,露出笑容。 金天仍旧疑惑,老和尚笑出了声音,而且越笑越大声,笑容荡在树下,荡到火海之中,隐有悲意。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金天更疑惑了,忽然回神,“你们和那个什么佛主有仇?” “有仇!” “无仇。” 老和尚说得坚定,李裕宸说得平静。 “无仇,那便有怨。”金天摇着头,忽然点头,“肯定是有怨!” “该是有缘。”老和尚道。 “缘,亦怨;非缘,亦非怨,是愿。”李裕宸笑了笑,“或许,或许有相同的目的,只是念想有差异,行事的方法有差异。”顿了顿,“也不确定。” “什么意思?” “你们看到的东西太少,想的也不够多,还不明白。”李裕宸也觉得无奈,“我也只是猜测。” 他的确是猜测,因为所站立的高度不够,真正知晓的事情有限,只是凭借之前遇到、看到的事情猜想,尽量从客观的角度想,不确定的猜想。 即便看到,他也会不确定。 即便真实,他也会有怀疑。 眼睛会骗人,真实亦虚幻。 他只是说说,说过便过了。 “喂,那摊东西,你身上怎么这么臭?”金天脸上满是厌恶的神采。 “习惯就好。”李裕宸微笑,“会有习惯的时候。” 金天想反驳,只是动动嘴,没有声音传出,握紧的拳头砸在树上,震出一声闷响。 “呜呜。” 金天的头顶多出一团白色,趴着的,绒绒的,像一只狗,的确就是一只小狗。 “汪汪。” 小狗轻轻叫出了声音,睁开的眼眸闪烁惊喜,又似有些抱怨,声音低沉又带迷糊,身体还动了动。 “哈哈,哈哈……哈哈!”老和尚笑了,笑得断续,笑得倒在地上,“小和尚啊小和尚,不错啊,有出息啊,竟然被一只狗骑到了头上。” 不仅是倒在地上,老和尚还在地上打滚,无丝毫属于长者的风度。 “小狼,过来。”李裕宸喊了一声。 白色小狗动了动,似觉得脚下光滑,下落,又于瞬间跳跃而起,撞向了李裕宸。 “死狗!”金天骂了一声,又于瞬间无奈。 小狼绒白的身躯撞在李裕宸的胸口,却没有传递丝毫力量,娇小的一团缩成了一团,凭空贴在了衣物上。 “呜呜。” 细长的呜咽声轻响着,小狼的身躯缩了缩,似乎找寻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哈哈,小光头啊小光头,被一只狗给无视了吧?哈哈!”老和尚笑得很欢乐,似找到一个可以延续的笑点,可以一直笑下去。 “跟条狗一样的滚,似乎好玩。”金天抬头看天,亦是没有看天,也看不到天。 “小狗你说什么呢?” “老狗觉得好玩吗?” “小杂种再说一遍!” “老子就说老杂种!” “你个小杂碎!” “你个老杂碎!” 金天站在李裕宸身边,又靠近了一些,哪怕畏惧,依然骂着……越是骂,越舒坦,还有着仰天长啸的冲动。 李裕宸微微笑着,没有阻止,亦乐得如此。 吵着吵着,不和谐的声音也和谐了,思绪飞快逃离到正事之外,暂得安逸。 忽然,李裕宸招招手,身边的树消失了……在他的手中,有一张无弦的弓。 “来了?” “来了。” 李裕宸拉弓,有箭出。(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不需要理由 箭横出,后向上,钻进云雾,没入虚无。 “怎么样?”金天问。 李裕宸没有说话,眼眸中跳动一蓝一紫两缕焰苗,于焰苗深处有着一点漆黑的幽然。 他收起弓,竹箫落入手中。 轻轻划动竹箫,柔和的波纹向上传递,虚无之间撕裂出一道森幽的缝隙,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扯出一连串的胡乱纠缠着的邃暗。 破碎的天空,混乱的虚无……像是这个世界张开了巨口,吐出许多废弃的东西,无数似泥团的物体向着炽烈燃烧的火海坠去。 “开始了。” “送死的。” 分隔开的话都是地上那摊烂泥说的,声音平静,不明悲喜。 “说说怎么回事?”金天问地上的烂泥。 “说吧。”李裕宸亦是点头。 一滩滩似斑驳的烂泥的身影不断落下,打得火海中的火焰埋低了头,却又无法彻底打灭火焰,阵阵焦灼而又难闻的气味游荡在火海。 “生命力太弱,是一种悲哀;生命力太强,也是一种悲哀。”烂泥说道。 【¢,“什么意思?”金天问。 “若你们的生存能力太强,人数太多,生存的空间便会变得相对狭小,你们会怎么做?”烂泥说道。 “不可能。”金天摇头。 “没什么不可能。”烂泥传出些许轻笑,“除了自相残杀,便只能对外入侵。” “确实。”老和尚点了点头。 “该杀。”李裕宸轻声说道。 “为什么?” 除了李裕宸,都不明白,不知这两个简单的字深藏的意味。 “应该杀,便杀了。”李裕宸看向还瘫软在地的烂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的声音平静。似问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不确定,仿佛是知晓一切的极其客观的评定,不带有个人情感。 “弱,那便死,没有理由,也算是理由。”烂泥说道。 “呵呵。”李裕宸笑出声音。看着烂泥从瘫软转为直立,“他们该死。” 平静的声音似宣判,任那应该落下的生物不断落下,打在火焰之上,打得火焰向下,却只能被火焰燃烧,似是燃料。 数量多了,便找一些减少数量的方法……内斗不够,那便外侵。 第一批异族。不过是送死来的。 最弱的存在,连火海里的火焰都经受不住,纷纷于触碰火焰后死去……其实,摔死的更多。 “不可饶恕。”李裕宸轻声道。 “是啊,可是……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烂泥笑了,笑得很无奈,“谁都想过得更好,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那一丝近似于虚幻的光明便是一切,激励着处在黑暗中的身影。寻找光明。” “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也没有确切的可行的办法,却又必须需要改变的办法。” “所以,只能到这里了。” 李裕宸听懂了,这是一个种族的悲哀,这是一个种族的选择。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烂泥似的种族数量太多,生存能力又相对较强,种族之内的战争并不能够彻底解决数量问题,而有了外侵的机会,便是不可能放过。 成功或是失败。都会死去很大一部分……若失败,无所谓;若成功,则欢喜。 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总归是有希望的,也便有许多目光落到这一点点的微弱的希望之上,为之战斗。 这是一个种族的选择,是不少种族的选择……只要认定自身有这个能力,便会这样选择。 “你们选了,我们也会选。”李裕宸平静说道。 选择是谁都会有的,既然有选择入侵的,那么便有抗争的。 抗争若是失败,一切便罢;若是成功,便有选择。 曾经的成功者选择了“封印”,如今胜利,便不一定会有同样的选择。 至于结果,尚不可知。 “其实,没有那个必要。”烂泥说道,“我们的存在,或许会给你们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让你们保持危机意识,时刻准备战斗,有更大的可能在更大的危机中安然度过。” “可是,太丑。”李裕宸说道。 不仅是烂泥无奈,老和尚和金天都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但在心底都是认同的。 “若我们长得太漂亮,你们还舍得杀么?”烂泥仔细思索,说得很无奈。 “都已经长成这个样子了。”金天说了一句属于事实的话。 “哈哈,好!”老和尚出声赞同。 李裕宸笑了笑,笑得很轻,有些轻快,有些轻松……好像压力没那么大,不必要太认真。 “杀你同族,你愿意吧?”他问烂泥。 “我无所谓,但最好是不杀。”烂泥回道,想了想,“还是不杀的好。” “那你就在这里吧。”李裕宸转看向金天,“走吧,战斗,杀戮……屠戮!” 话语中的意味就在话语中,当传出后,到听者耳中,便似变了意味,也确是变了些意味……两道不同的身影穿行在火海中。 虽然第一批彻底是送死的,第一批异族都知道自己的使命,却总有一些没有死的,在火海中挣扎。 李裕宸和金天,便是收割这些生命。 因为异族长得太丑,杀便杀了,不会有丝毫的负罪感。 这牵强的理由,确是李裕宸的理由,因此而杀戮……这比种族之间的战争还要重要许多,比所谓的正义还要有力,比所谓的信仰更加完美。 一滩烂泥,始终扶不上墙,杀了便杀了。 这里是战场,荒芜之地,枯寂之地,埋葬之地……这里埋葬了许多东西,会埋葬更多东西。 异族的坟墓。 “杀!” 李裕宸喊得很轻,可音符传递,却又生出一股力量,增添杀戮的气势,仿佛引得这片天地动。 身影动,竹箫随,一改绿色清凉意,杀意狂暴。 污浊的血液,仍旧血液。 大黑暗血灵经! 一蓝一紫的焰苗在瞳孔最深处,闪烁时有一点黑芒,更添上丝丝猩红。 “他变了。”老和尚低声喃喃。 “好猛!”金天出声感慨,“不愧是我大哥,亲大哥!” “正常。”烂泥看着远处,“我想到一个人,在过去的故事里,口口相传着,或许……不会有终结。” “你想到了谁?”老和尚问道。 “故事里的人,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一个确实存在的人,一个不是人的人……”烂泥缓缓说,思绪在纠缠,“一个……或许没法说清楚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第三章 有一个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那个人。” “我们之所以存在,都是因为那个人。” “我们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那个人。” “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悲哀的失败者,注定无法改变命运。” 烂泥说着,松松垮垮的脸上看得到凄楚,沉浸在一种无奈的悲伤、哀痛之间。 才站立不久,又瘫软在地上,什么都不再看,只是将那并不完全的故事回忆。 “我们像是被遗弃,我们就是被命运抛弃的一个族群,根本就不会有真正的发展。” “我们存在,都是为了你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们。” “我们,明明知道做的事情都让你们得到好处,可我们却不得不做,不得不尽力去做。” “他给了我们一丝希望,带给我们的,是最大的悲哀。” 迷惘的叹息自烂泥口中传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散在火海间,被无穷无尽的火焰吞噬,却又连焦灼的烟云都没有升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价值。 这是过去的事情,是口口相传的故事,加上了无数的或是过去或是现在的猜想,得出的一个并不愿意承认的结论。 无论正确与否,都能表述许多的可以看到的事实。 “我们,悲哀。” “那肯定是你们的选择。”老和尚摇摇头,“能关乎一个种族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简单了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一切事情,必然存在着因果。” “本就是一个故事,究竟被改变了多少,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能够说清楚。” 烂泥没有反驳,因为道理是谁都有的,只不过是多与少的问题。 的确,曾经的事情没有多少人能够说清楚,即便是曾经经历过的人。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楚,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故事是曾经的故事,真真假假都不重要,如今需要面对的现实才是最重要的。 “都是来送死的。都弱到不能再弱,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烂泥不解李裕宸的做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怎么想,他是怎么做,都是他的事情。”老和尚笑了笑。又有些思索,“他应该和你说的那个人不一样,也应该和曾经那些人都不一样,至于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 火海中消失了说话的声音,除了不断坠落的生命猛烈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一些火焰炙烤、燃烧的声音,一些不多的杀戮、屠戮的声音都被淹没了……火海有着一种异样的安宁。 李裕宸穿行火海之间,每有活着的生命,必然补上一记攻击。让那挣扎的生命彻底解脱。 异族的血液并非红色,可他眼眸中的焰苗燃烧起更多的红,这片火海都被染上一层类似于模糊的猩红之色,欲要杀戮。 该死。 屠戮。 该死,便杀。 多杀,屠戮。 绿色与红色妖异在火海,越来越虚幻的身影在带动火焰飘飞,残剩的焦灼的烟云消散得无痕。 “何用?” “无用。” 这是自问自答,从李裕宸的口中传出,似有低沉又有些莫名的声音穿透空间。钻入高处的邃暗的缝隙。 似乎感受到他的意念,不断坠落的身影出现些许断续,在不久后彻底停住。 “停了?”金天抬着头,感觉有些累。却也觉得意犹未尽。 “结束了。”老和尚叹息,“暂时结束了。” 不过是一批送死的,死了也便死了,除了火焰减弱又强盛,空气里残存着焦灼散去后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所谓的结束。只会是新的开始。 “有一个问题。” “说。” “不应该是你做。” “但我想。” 烂泥还有问题,却没有继续,李裕宸有不少的想法,只是依旧在想。 “应该让他们体会一下。”老和尚说道。 “若到之后,确实应该。”金天亦是认同,咧嘴轻笑,“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辛苦。” “我们先做。”李裕宸轻声说道。 老和尚和金天都不说话了,继短暂的念想之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叹息。 火海还是火海,虚无仍旧虚无。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否已经结束?”季怜月小声说着,有些怨念。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天雪微笑。 “我只是担心。” “你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只是还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担心。”季怜月微红着脸解释,感觉越说越模糊,根本就说不清楚。 天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有季怜月说着担心就够了,她的担心埋在更深处。 并非担心不够深,而是她必须表现得这样。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用安慰季怜月的话安慰自己。 她安慰自己,想着不久前的曾经的事情,担忧少了许多,但一颗心仍旧系着。 “我想问一下,你是否认识一个人?”烂泥的语气满是模糊。 “问吧。”李裕宸回应。 “有一根竹箫,好像和你拿的差不多。”烂泥的言语有些绕,却一点都不绕。 李裕宸紧了紧手中的竹箫,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竹箫不断传来的渐深的清凉与滑腻,内心一片安定。 握着竹箫,握着竹箫。 与竹箫一起战斗,便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说。”他说。 不想说,不愿说,懒得说,没必要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思索之后的结果就如他所说。 他说两个字,却又是不说。 “嗯,知道了。”烂泥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老和尚有些猜想,有极小的部分接近了事实,但更多的,他想不到,更是不敢想。 金天看着不同以往的李裕宸,视线移开,却又快速转回,目光又落到李裕宸身上,却是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也不用明白。 “我们,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们,战斗着,却并非为了自己。” “我们,身上背负许多东西,并且,还将背负更多。” 老和尚点了点头,金天迟疑了一些时间,也是点了点头。 烂泥瘫软在地上,内心有过短暂的挣扎,身体也有极其轻微的颤动,但到最后,还是和之前一样瘫软在地。 “其实,都是为了自己。”李裕宸轻轻一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低头,一个动作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裕宸闭上眼睛,这个世界多了一份暗色。 火海里的火焰依旧燃烧,由虚无间坠落下的生灵被焚灭,化作烟云,消散在明亮却又带着暗色的火焰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每个人,都是为自己做事。”老和尚同意李裕宸的说法。 “不为自己还为谁?”金天撇嘴。 “为心,心安。”李裕宸说道。 “为了心,那也是为了自己。”金天摇摇头,“有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裕宸拉弓,朝着火海射出一箭。 “来了?”金天问。 “没有。”李裕宸回应,“快了。” 松开弓,不去理会,身旁多出一棵树。 “荒梧、桥桐,不知道佛主是否和凤凰一族有仇。”他轻声说着猜测,神态平静,好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老和尚轻笑。 “光头。”李裕宸说道。 如老和尚的轻笑,是一种不愿说明的嘲弄,没有头发的佛主,或许真的少了些什么,可能在当初有一些恩怨。 “金天,仔细想想,你的头发是怎么没了的?”李裕宸说道,“前辈,你也仔细想想。”似乎又想了想,“多想想这火海。” “还不是因为这老东西。”金天瞥了一眼老和尚,话语之后,嘴巴无声动着,将那想说而不好说的话语默念。 “站在树下,脑袋一热,头发就掉光了。”老和尚并没有理睬金天。 “可能被烧掉了。”烂泥猜测。 “有可能,嗯,很有可能。”李裕宸也胡乱猜着,是对佛主的不信任与贬低。 “我的好像不一样。”金天细细想着,又肯定,“当时是一根根掉的,不是被烧掉的。” 老和尚摇头,也想着金天变成光头的情况。 李裕宸轻轻笑了笑。并不说话。 他抬头,一片暗色,却是有一片蔚蓝的天空亮丽在脑海里,不长的时间过去。便是到了夜晚,漫天星光,璀璨。 记忆里的天空,头顶之上该有的天空,永远存在着的属心于的美好。 不论是灵界还是幻界。都存着同样的美好,是在心中确定、认定的,不会改变……不会轻易让其改变。 面对针对幻界的改变,他会尽力阻止。 桥桐似被点燃,树叶燃烧一层红黄相间的火色,让本就带着些炽烈的空气盛气,似要将树下的身影烤灼。 热,是外在的,却通过躯体蔓延至灵魂,有一种胀。难捱。 “我要蜕皮了。”烂泥叫了一声。 声音刚刚落下,瘫软在地上的烂泥变成了两堆。 一堆松垮的斑驳了色彩的皮,一堆各种颜色混杂的更烂更斑驳的烂泥。 “更丑了。”金天说道。 “头光了。”老和尚道。 “嘿嘿,还真是。”金天咧着嘴发笑,朝着李裕宸看了看,“与那什么佛主有关的,估计都要变成光头。” 胡乱的言语,无聊的趣味,被火焰烧尽。 “那应该是凤凰的火吧,有些可惜了。”李裕宸感受着火焰传来的温度。想得有点多。 又鸟,霞凤。 苦儿,妹妹。 他肯定又鸟的身份,曾经必然是霞凤。但对于苦儿,有些不尽真实的念想,有过思索,仍旧没有彻底明白。 当然,那并不重要。 苦儿喊他一声哥哥,他便是苦儿的哥哥。 抬头。一蓝一紫两缕焰苗闪烁在眼眸深处,伴着一丝邃暗,有着血色森红。 “来了。”他提醒一声。 竹箫在手中紧握,身形若是离弦的箭,又于极速间有飘忽……在火海中,在火焰中,难定身影。 异族来到,屠戮再启。 虚无间又有物体坠下,还似斑驳着色彩的烂泥,在变得炽烈了一些的火焰里,有着更多的生命活着、挣扎,甚至主动穿行在火海中,寻找着与自身种族不同的生命。 可是,除了火焰还是火焰,身处火海便只见火海。 当异样生起,又是生命的结束。 来了,死了。 仍旧是屠戮。 火海还是汹涌的火海,火焰烧灼了落入火海里的异族,还似之前的澎湃,却更加炽烈。 火海的温度有着提升。 “这不应该是你做的事情。”烂泥看着结束屠戮的李裕宸,“即便你做,也做不完。” “能做多少是多少,能挡多久便挡多久。”李裕宸微笑说道。 不用说理由,也不需要寻找更多的理由……早已经是认定了的事情,还没有理由不继续下去。 他选择,他便做,坚持做。 “若不经历战火,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成长。”烂泥依旧有话想说,也继续说着,“你很强,但你还不够强……现在的你还比不上他,至少做不到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即便你和他有关系,即便你想着超越他,你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你不如他。” 李裕宸微微笑着,笑容很轻,还有与着此刻情形并不符合的温暖与柔和。 他并不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些什么。 “他是我哥哥。”他说。 说着话的时候,他的双手紧紧握着竹箫,声音有着温柔的平静。 他的心和他的声音一样平静,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回想,整颗心都安然。 烂泥所说的话,他并不在意。 有一些观点他是认同的,可他并不想那样,仍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有一个哥哥,他也不如他的哥哥。 他想变强,但他还没想过超越。 握紧竹箫,他有一个哥哥。 松开竹箫,他有一个哥哥。 放下竹箫,他有一个哥哥。 无论何时,他都有一个哥哥。 无论何地,他都有一个哥哥。 就这样了,就这样。 都结束了。 又一次的屠戮结束,再一次的回忆结束……有些复杂的念想也到了尽头,结束了。 他低着头。 火海里不再有言语的声音,桥桐树下只剩下似荒芜的寂静。 桥桐的枝干上有一只叫做小狼的小狗,绒白的身躯被树叶遮掩。 桥桐之下有四道身影,两人念着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经,有一人在闭着眼睛思索,还有一摊颜色变得更加斑驳的烂泥。 火海中,只能看到火,但火在一个岛上,而这个岛连接着虚无。 虚无间,有不少身影,正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想了很久,有叹息声响起。 一声叹息,不知响于何处,但响起时,已经在火海和虚无间来来回回。 虚无,坠物。(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有来有往 一根石柱,由虚无间来,落到火海之中,被火焰肆意烧灼。 石柱是黑色的,被炽烈的火焰烧得微红,若是铁块,有着沸腾的浆液向下流淌。 “这可是好东西啊!”金天围着几人难以抱合的石柱转动,嘴里似要留下液体。 “这是什么?会是什么?”老和尚问。 李裕宸只看了石柱一眼,便是没了兴趣。 他在想之前那一声叹息,仔细听着游离于幻灭间的已经微弱到极致的音波,感受着其中或许存在的深意。 “啊!” 凄厉的嚎叫声忽然响起,打断火海难得的安宁。 李裕宸又来到石柱旁边,紧握竹箫,对着石柱便是一阵敲击,延绵的碰撞声散乱在火海。 “别打,痛!”金天的喊声来得稍迟,连呼声都有些无力。 “谁让你没事找事,非要和这石柱亲近。”老和尚在一旁笑着。 金天没有回话,沉在疼痛间,难有言语表述,却有无声的心念在不断咒骂。 “是你的,注定是你的,何必那么急?”李裕宸说道。 “不是你的,注定不是你的,怎么都得不到。”老和尚摇头,摇头之后再度摇头,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你什么意思?” 想说的意思就在话语中,可话语里的意思却可以有些多,只不过说者与听者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便是他的。”李裕宸笑了笑,“是好事。” 金天忽然觉得没那么痛,愤怒也减弱许多,还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他相信李裕宸的话,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完全信任,甚至将一些话语当作人生真谛。 李裕宸说石柱是属于他的……石柱必然是属于他的。 身体贴在石柱上,紧紧抱着属于自己的东西,陌生的石柱应该很熟悉,感觉也应该是亲切。 温度变低了,石柱也变小了。 石柱变成了一根石棍。落入金天手中。 石棍和金天一般高度,和他的手臂一般粗,看不出石质的特征。 “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用?”老和尚轻轻摇头。 金天已经有了牙骨锤,拥有了最贴合自身的武器。再有变化成石棍的石柱,确实没太大的作用。 “我拿这东西有什么用?”金天看向李裕宸。 “不知道。”李裕宸回答得真切。 金天仔细看了看石棍,想要将其收入储物戒指,发觉不能,心中有些疑惑浮现……思索。石棍变化,像是簪子。 “我拿你来有什么用?”金天很生气,将手臂向前甩,却没有放开石簪,“不能遂了你的意,我要好好收拾你。” 在金天下手的瞬间,石簪再度变化,变成一根石针,并且在金天手中直立起。 “嘿嘿,好东西啊!”金天笑得有些勉强。来了一些兴趣,还有一种被玩弄的愤怒。 石针跳了起来,穿过衣服,挂在他的身上。 “继续。”金天继续笑,笑容少了勉强,淡化了愤怒,有了更多的兴趣。 像是听他的话,石针从他的衣服穿过,快速向上跃起,在光秃秃的头顶划过。又以极速转圈。 微弱的气流转变为微热的风,绕着他的头转……石针消失了。 “哪里去了?” “耳朵里。” “又变小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着老和尚不负责任又带有幸灾乐祸的声音,金天丧气了,也接受了事实。更表现出一副不负责任的态度,对于钻入耳朵的石针不管不顾。 “来了吧?” “还没有。” “还不来?” “休息吧。” 金天准备着将郁气发泄到异族身上,想着和之前一般的屠戮,却只得到异族尚未来到的消息,不得不顺着李裕宸所说的话做,又转回到桥桐之下。瞪着烂泥。 “佛祖有个问题要问你。”烂泥对金天说。 “有屁就放。” “佛祖问你是否愿意成佛。”烂泥只是一个陈述者,“你若是愿意……” 金天打断了烂泥的述说,有些不耐烦:“你觉得光着头很舒服?” “还好。” “别拿那些事情来烦我,我现在很不爽。”金天丝毫不理睬烂泥的感受,“真不知道这些不想做人的人脑袋里在想什么,这样做真的有意义?或者真的就喜欢这样低级的无聊到不能再无聊的趣味?” “或许,可能。”李裕宸说道。 “我反正就是这样认为的,他们真的无聊到了一种境界,该管的事情,不该管的事情,统统都要插上一手,好像这样才能体现他们的存在。”金天一脸愤懑。 “活得久了,总会无聊。”李裕宸笑了笑,“你也会有这样一天。” “我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有那样一天,想也想不到。” “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那样做。” “但愿。” 闭上眼睛,脑海中有着将来,可将来究竟是什么模样,又是模糊一片。 “活得太久,可能会有悲哀。”老和尚感慨。 “想的不一样,做得不一样。”李裕宸微笑。 “他们找不到事情做,你们也找不到事情做。”金天无奈,“我郁闷,郁闷的不行。” “想做事情?”李裕宸问。 “想做事情。”金天点头。 “可以让你做想做的事情。”李裕宸指了指头顶的虚无,“来而不往,非礼也。” 金天想了想,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瞥了眼地上的烂泥,“这个不错,让我过去……免得那些东西一直跳得欢,得教教他们怎么做……烂泥。” 烂泥动了动,动作很细微,但很真实,情绪有小而短暂的波动。 “别激动,别冲动,等着我回来就好。”金天咧嘴微笑。 “去吧,不用回来了。”老和尚挥了挥手,“该留下的东西已经留下了,你可以上路了。” “你什么意思?” “就那些意思。” “没意思。” “放心去吧,我会帮你把孩子养大的,毕竟嘛,都是我火家的血脉,最好……” “老和尚,我和你没完!” “那是你的事情。”老和尚咧嘴笑着,笑容带上难看的灿烂。 金天看着老和尚,也是咧嘴笑得灿烂。 “当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李裕宸微笑着划动竹箫。(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狗在高处看人 “你不怕他出事?”烂泥问道。 “会吗?”李裕宸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又有着认定,“毕竟顶着个光头,光亮亮的,致命的攻击都会弹回去的。” “什么意思?” “他还不想成佛,佛主不会轻易放弃。” 竹箫划开的空间再归平静,火海中少了金天的身影……除了一些没有所谓的言语,再没有影响什么。 火焰仍旧燃烧,少了异族,少了话语,安安静静的,炽烈的光芒渐渐只有温暖。 “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烂泥的声音越来越低,“那个……算是我的请求。” “想说什么?”老和尚笑着问道。 “你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李裕宸闭着眼睛,话语于休息时有着随意。 “我说的是我的同族。”烂泥盯着李裕宸,“我们长得丑,但这并不是我们的错。” “可你们不该来我们的世界。”老和尚声音微冷。 “这件事,于你们,于我们,都是好事。”烂泥有些无奈,“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是已经注定的宿命。” 一个宿命,一经说出,便是带来沉默,桥桐之下的身影都被这两个简单而又不简单的字眼围住。 宿命缠绕,不是那么容易撇离。 “这是我的请求!”烂泥站在李裕宸身前,深深鞠躬。 “我已经说过了。”李裕宸闭着眼睛,却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烂泥的声音低沉。 “你的事。”李裕宸说道,“必须由你去做。”顿了顿,“你可以解决这些事情,你要相信自己。” 烂泥说不出话,是有很多话语在心间,却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说出方式,属于言语的队伍排着排着就全乱了。 这是一个种族的事情,谁都难有绝对的信心,更不用说烂泥如今似阶下囚时的心中所想。 自己去做? 实在没有信心。学着金天一般信任,始终没能学会。 深深呼吸,吐一口浊气,却有更多的浊气积压在心。呼吸不觉变得艰难,越来越难,甚至想要停止呼吸。 呼吸可以停下,压抑仍旧长存。 “我怕我做不到,想得越久。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言语间有着关联,又有一些错与非错的字迹混淆……其实,也都不重要。 “外貌是外在的,并且是可以改变的。”李裕宸轻声道,“你若是想,不也可以和我们一样?” “不一样。”烂泥说道。 “都一样。” “真的不一样。” “一样。” 烂泥叹了叹气,不想和李裕宸说这些并没有多大意义的话,思索这没有多大意义的话,极力寻求着安慰。 总有些理由能够说服自己,总要拿一些好的未来来骗自己……获得短暂的心安。至于之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你若不信,便没有可能。”李裕宸平静道。 “相信,也没有多少可能。”烂泥摇了摇头,“其实,也并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更是找不到理由相信。”顿了顿,“我真的找不到可以相信的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李裕宸吐出一个字,不再言语。 烂泥看着李裕宸。神情有着请求时的郑重,还有一份充满压抑的沉重。 李裕宸说的话,他说本身就是最好的理由……烂泥不愿认同,却又想着认同。 桥桐一直沉默。火海里的热风吹不过来,吹不散那些散乱的纠缠不清的思绪。 树下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我相信你。” “你可以相信我,但最应该相信的,说你自己。” “我会尝试。” “相信自己。” “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我相信自己!” 烂泥轻声念着,努力使自己认同自己的话,感觉好了许多……似乎,真的有了一些信心。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若你愿意想。”李裕宸倒说因果,“世界的美好,皆是因为我们感受,世界之所以美好,因为我们想。” 美好,是一种感受,是通过感官的触碰与内心接触,得出一个似乎不错的感觉……美好或是不美好,都是我们想的、说的……美好,因为我们会想,我们念想美好。 “会好起来的。”老和尚忍不住插话,“就像是我,在和这里相似的地方守了七千多年……不也是自由了么。” 老和尚虽然说得轻快,可心中仍旧有丝丝淡薄的忧伤飘过。 七千多年的时光,已经过了,可那漫长的岁月在身体和心灵留下太多的痕迹,磨灭不去。 只是,已经过去了。 “努力向前,机会常在。”李裕宸微笑。 “我会努力。”烂泥认真说着,于再思索时看到了恍惚的美好的将来。 相由心生。 美与丑之间本就有纠缠,在很大程度上有着辩驳的难言……美丑于心,之后于形。 烂泥的身躯有着些改变,很细微的改变,也是很细致的改变。 颜色依旧斑驳,可皮肤的松垮渐渐消失了……斑驳的颜色在变得紧致的皮肤上带来不同的视觉感受。 谈不上美,但也不能说丑。 还不好看,或是不够好看。 “我又进阶了。”烂泥说道,“谢谢你们!” 两次鞠躬,对象分别是李裕宸和老和尚,先后的顺序不同,鞠躬的程度亦有不同。 “道难尽,道道道道。”李裕宸说道。 道有无数种,难有谁能说清楚究竟有多少……每一种道,都可以称之为道。 道,数量、衡量。 道,种类、分类。 道,称谓、所谓。 道,天道、大道。 道一道,道作道。 言传于意会之下,言传又基于意会……说不清,道不明。 “道道道道。” “道道道道。” 烂泥念着,老和尚也念着……一人将“道”念了四次,重叠起来的声音荡在空气里,在火海中漫游着,不被火焰焚灭。 桥桐树下的身影围绕一层了无痕迹却又能够清晰感触的屏障,隔开了火焰,更似隔断了时间与空间。 树梢上的绒白的小狗低着头,一只叫做小狼的小狗,水汪汪的眼眸中有着一些光彩。 从小狼的眼中看去,有疑惑、好奇、错愕、熟悉……很多种情绪合在一起。 之后,光芒很绚丽。(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呆着待着幸福 彩虹般的光芒压制不住一截晶莹的绿,斑驳着的却又有着一些亮丽的身躯被竹箫敲打。 或轻或重的声音响在桥桐之下的空气,烂泥身上的繁乱的光芒越发朦胧,似梦,似幻。 “汪汪。” 小狼的叫声只是为了证明它的存在,属于狗的声音即便响起,亦是难明其中意味,只能任着那不轻不重的声音散乱在空气里,来来回回的,始终没有散去。 烂泥变得不丑的身躯在李裕宸使用竹箫的敲打下,仍旧斑驳的身躯似有一些规律。 胡乱的色彩似井然有序。 “呜呜。” 低沉的声音自小狼口中传出,短暂的沉寂,绒白的身躯便是落到烂泥身上。 “别咬。”李裕宸说道。 “一口一坨烂泥。”老和尚摇了摇头,“可能很臭!” 小狼站在烂泥光秃秃的头上,伸着前爪拍了拍空气里的彩茫。 “呜呜。” 似不甘的声音响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映着李裕宸的身影。 “别咬。”李裕宸笑了笑,“那样不好。” 竹箫的挥动停止了,他向后退了退,似是觉得疲惫,靠着桥桐厚实的树干。 再看向烂泥,他感到满意。 “谢谢!”烂泥对他深鞠一躬。 “不用。”他摇头,“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 忽然想做什么,接着便做了。 就是这么简单,但并不简单。 尚不可知的结果看起来应该会很好,就足够了。 “若真的想答谢,那便回去。”老和尚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烂泥说道。 “你知道的。”李裕宸说完话便闭上了眼睛,显得很随意。 忽然,小狼张开嘴,咬在烂泥光秃秃的头上,又因嘴巴太小。没有咬到实处。 一连串的口水滑落,仿佛是一条溪流,继流淌之后,消逝亦是不觉。 “呵呵。”老和尚笑出声音。 李裕宸笑着。只有嘴角稍微动了动,没有丝毫声音。 “呜呜。” 小狼在烂泥的头顶磨了磨牙,似乎觉得没趣,又跳到桥桐上,身形掩于枝干与树叶之间。 没有了事情。没有了声音,便是静,且是寂。 “好吧,我知道了。”烂泥的话语在很久之后。 “是否真的知道,只有你自己才清楚。”老和尚笑着道。 “去吧。”李裕宸的话很简单。 烂泥走了,不用李裕宸再做些什么,自行飞起,到天空与虚无连接的地方,变得漂亮不少的身躯渐渐化作虚幻。 “又走了一个。”老和尚的声音含着叹息。 “该走的始终会走;该来的,终会到来。”李裕宸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决定了?” “还没有。” “哦。” “准备吧。” “准备什么?” 李裕宸睁开眼睛,眼眸深处有着黑色与深沉。 “一些东西,的确不应该忘记。” “要怎么做?” “生死试练。” “生死试练?” 李裕宸没有再说确定的言语,但这件事情在他说出的那一刻便已经确定。 生死试练,把对抗异族的战争交给那些家族、势力……让潜藏着的血性激发,把一个个单独的团体都联结起,解决异族入侵,更是应对将有的大变故。 火海里的身影又少了。 老和尚准备生死试练相关事项。 李裕宸觉得无趣,也是离开了。 一片火海烧着一棵树,树上有一只小狗。火焰烧不着火海里的树与小狗。 “天弄,不要再去了,好不好?” “是啊,这都是他们的事。让他们去做就好?” 天雪和季怜月的言语都是说着心中的担忧,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可能,又总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问过之后,更是担忧。 “我们到处走走吧。”李裕宸微笑说道。 没有同意,没有反对,甚至把那些话扔到一边。随意说着心中想的事。 同样是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三道身影走在走过几次的街道,默默踩着陌生与熟悉。 火帘城的街道,依旧有着火焰燃烧在两旁的建筑上,地上的石块沾染着时间的泥尘,纹刻有火焰的曾经。 夜,没有月亮,没有星光。 一团团的火焰燃烧在天上,还有想看便能看到的烟花,阵阵爆破之声炸响心间。 “天上有烟花炸开,是一团又一团幸福的火焰花朵……欢快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却又觉得无比的安宁。” “天弄,这样的日子很安适,要是能够每天都这样,那该是多好呀!” “有你,有小小月儿,这个家里还会有好多快乐……” 天雪轻声说着火帘城天空那相同却又不同的景,说着此刻的美好感受,说着对未来的念想、渴盼与憧憬。 她想,她盼,仿佛此刻是永恒。 季怜月笑着,笑得很简单,笑得很随意……简单与随意之间还有着许多话语,都找不到机会说。 没有机会说,更是不用说。 “很漂亮,很动听。”李裕宸轻声说道。 漂亮的是烟花,不止是烟花;动听的是声音,不是单纯的声音。 他没有接着天雪的话说,把话题拉到一边去,让那些可能带来悲伤的事情都丢到了一边,只享受此刻的美好。 他不会保证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些保证并没有用,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不需要言语的保证。 有些事情,有太多的事情,他都不敢确定,无法作出保证。 他想做的事情,他会尽力,且是竭尽全力。 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他只能默默做着。 “很不错,很美好。”季怜月微微一笑,“很漂亮,很动听。” 快乐与幸福,短暂便短暂吧,至少现在还拥有着,还快乐着,还幸福着……不应该想着其他。 她想了很多,想过很多,最终是不多想。 她知道他的不同,正是因为他的不同,她才会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知道强求不得,已经想开、放开、不纠缠,她只是想默默待在他的身边。 在他身边,即便是“呆”也无妨。 他就是个呆子。 这是天雪说过的话,她还记着。 她知道他不呆,反而很聪明,只是装作傻傻的,分辨不清许多事情。 她是知道的,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在他身边等待,她愿在他身边一直呆着。 呆着,待着,也是一种幸福。(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换个角度,便觉幸福 “我有一个哥哥。”李裕宸的声音轻柔,“过不了多久,他会来。” 烟花盛放的声音变得小了些,于那些没有看烟花和不想看烟花的人而言,默然无声。 李裕宸说过话,天雪和季怜月都是沉默。 等着他继续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们都看着他。 “别看着我,不是不可以看,至少不该是以这样的眼神。”李裕宸笑着说道。 “那要怎样看你?”季怜月的声音有着幽怨。 “其实,怎么样……都行。”李裕宸笑了笑,“还是不要看我比较好,或者不要让我知道。” “不行,就是要看。”季怜月道。 “那就看吧,一直看着都行。”天雪笑道。 “我就要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季怜月的目光停留在李裕宸的身上,在他的脸上……她的心,住一个他。 一直看着,一直记着,由陌生到熟悉,再经由时光而渐渐深刻。 “这里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若火的城,少了若火的人,不复当年的辉煌。” “可惜,可惜啊!” “呵呵。” 火帘城里有一些声音,缺少了情绪波动的叹息,说话的人无比平静。 “你说得对,也不对,不过,这就是他们的选择,说不清是对是错,却总是那么的不好。” “当初的抉择,如今的事实,最是令人看不透。” “看不透,也不可能看透。” 尽量将自己置之度外,可评价仍旧会随着心意而改变,不再是那么客观。 铺着火焰的安静的街道,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人微笑,一人忧愁。 微笑,只是一种习惯了的常态。 忧愁。不过长久的疑惑未消除。 微笑不因此时事,忧愁与此刻的事情无关……当然,也可以说有关系。 “那座岛,不简单。不简单!” “何以见得?” “感觉,也因为事实。” “上去看看?” “有些不便,却也无所谓。” “那就去吧。” 火帘城里缓步走到的两道身影消失了,出现在火焰炽烈燃烧的火海中,在那座连接着虚无又遮蔽天空的岛上。 “汪汪。” 小狼的声音响起。轻荡火海,被火焰烧灭。 “有人上去了。”李裕宸说道。 “什么人?” “你要走了么?” “能不能不去?” “不去好不好?” 对于天雪和季怜月的话,李裕宸没有回答,笑容还挂在脸上,只是变得苦涩许多。 上去的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知道不简单。 是否要离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能不能不去,他知道,却是不想知道。 不去好不好。他无奈。 他笑着,苦笑,什么都没说,也是什么都没做。 上去的人就让他们上去吧,还不想走,那便留在这里。 抬头,还是有烟花盛放的。 时光过去,有烟花的爆破声遮掩其他声音,可看烟花的人觉得安安静静的。 李裕宸看烟花,天雪和季怜月都看着烟花。 李裕宸不说话。天雪和季怜月都是不说话。 前一秒的时间像是到了后一秒之后,后一秒的时间早已经变得飘忽。 时间溜走,黑夜有尽头。 光明打破夜的安宁,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欢喜的人不多。忧愁的人不少。 “天弄,还是去吧。” “去吧,我们等你,一直等你。” 听着身边含着不舍的似劝着的送别的声音,李裕宸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看不到一丝忧愁,且平静异常。 “火帘城的风景,我们看过,但有很多风景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欣赏。” 天雪和季怜月都盯着李裕宸,盯得死死的,都不明白他的话,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仅仅是走过,随意看过,并不足够。”他微笑着,“我们再走走吧,这次要仔细看看。” 天雪想说话,又忍住没有说。 季怜月微笑,一切都不用说。 “走吧,一起,再看看这火帘城的美丽的风景。” 三道身影再度上路,在时间的缝隙里轻轻踩着火焰与泥尘。 “外界的人就是矫情,简单的事情被他们弄得那么复杂。” “这都是他们的选择。” “一些聪明人,一堆人愚昧。” “不真切。” 火海里的话语没有继续,因为两个人看到了一棵树,心神都被吸引。 “我能感觉到……一股愤怒。” “不会找到了吧?这么容易?” “好像是的。” “还真是的。” 桥桐,火海里的树,被火焰焚灼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树……一棵承载无数秘辛的迷离树。 “汪汪。” 小狼叫了,叫声有着不满,打断走到树下的人的思绪。 “有一只狗?” “还真是狗!” 两双眼睛盯着树上的娇小绒白的身影,有着错愕,还有一种信念被击碎的短暂的麻木。 一只狗,一只小狗,在桥桐之上安然又不快。 “那是你们族的圣树吧?” “是又如何?关你何事?” “嘿嘿,是不关我的事。”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可能看到,也可能没有看到。”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换了说话顺序,话语只说一半便是停住,不再没有意义的地方纠缠。 看见便是看见,已经是事实,改变亦是不可能……既然说不到一起去,便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 “我感觉,你什么都做不了。” “至少要做过才会知道。” “你加油,我看好你,但更看好你的对手。” “呵呵。” 轻笑声结束了即将开始的没有营养的话,一个人贴近桥桐,一个人退开一些距离。 靠近桥桐的人双手触碰桥桐的树干,闭上眼睛去感受不同。 退开一些的人微微笑着,似随意的动作掩盖不了瞳孔深处将要凝结的郑重。 由街道走到小道的李裕宸忽然顿了顿脚步,又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天雪和季怜月都发觉了他的短暂顿步,在他继续前进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幸福的笑容继续向前。 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他没有离去,便是她们心中的最幸福。 被他重视的幸福,超过了大事的重视,证明她们在他心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这便是幸福。 幸福,换个角度……总是可以看到的。 满足,便能幸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要打他 火帘城里的火烧在空气里,带着鲜艳的火苗一直向上钻着,穿越空间的束缚,到那座岛上,炽烈在虚无之间。 两只纤细洁白的手搭在桥桐厚实的树干,忽然有火焰冒出……鲜艳的火焰似从树干中冒出,亦似自那手掌燃烧起,瞬间炽烈了一片区域。 “天启,你不行啊!” 后方传来轻笑,被火焰包裹的身影丝毫不在意,哪怕深处炽烈的火焰,高温压迫着身体,触碰桥桐的双手死死不离。 “汪汪。” 狗叫声响起,小狼从桥桐之上跳下,携着一团火焰冲出,于火海中显示一条虚幻的线条。 “轰隆隆!” 似惊雷炸响,火海之上有着一阵动人心魄的声音,短暂却又长留于心。 火焰颤了颤,火海抖了抖,接着又重回平静。 桥桐旁的身影抬起头,看到天空尽头的虚无,黑暗至湮灭一切光芒在眼眸中多出点点光芒。 虚无,有物体坠落下。 异族,在不长却也不短的沉寂之后,再度到来。 “那些就是所谓的异族?最丑的人型种族?” “不过是弃族。” “天启,你太执著了。” “呵呵,说得你石开一点都不执著。” 言语能说心绪,却是说不完心中所想,而且时常无力,不如行动来得实在。 天启仍旧不愿放开桥桐,石开说着是有些不愉快的,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出手,把从虚无间坠落下的异族杀灭,保证天启能够以最好的状态应对桥桐。 异族很多,死了一个又一个,又来一个又一个,火海里的火焰没有停止过,却似有一种无力,无法焚灭那泥泞且杂乱的尸体。 试炼还没有开始。而应该屠戮异族的人尚且不在,却有不该来的人代替他们屠戮。 天启,来自天族。 石开,来自石族。 远古家族的天族与石族。于幻界隐世,如今出现。 “天启,你行不行啊?” “别说那些废话,你若真的有本事,也可以来试试?” “真的?” “真的。” “那可是你们认定的圣树啊!” “好像你真不在意一般。” “嘿嘿。那就让我试试?” “来吧。” 天启和石开转换了位置,换由天启剿灭异族,石开试着将桥桐收取。 一滩滩烂泥被火焰焚灼,又有更多烂泥出现,似无极尽。 “怎么样?” “我们遇到对手了。” “你知道了?” “废话!” 桥桐仍旧扎根于火海,被火焰焚灼而不改变丝毫,亦是不随天启和石开有所变化。 桥桐是桥桐,还是桥桐……当初的桥桐,和如今的桥桐一样,却也并不一样。 “怎么办?”天启问道。 石开沉默。却不愿意沉默……这是天族所谓的圣树,与石族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不想理睬。 可是,这是圣树啊! 桥桐是天族的圣树,能被一个远古家族认定为圣树,再简单的树都不再简单了,他也想得到,只是没那个能力得到。 他感觉得到,就如天启已经知道一般,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他是谁?” 同样的疑问同时出口。相顾之时又是无奈。 他们不知道是谁掌控了桥桐,但他们都知道那个人并不简单,甚至会很强,就如他们此刻站立的地方……凭空出现的岛。熊熊火焰燃烧出一片火的海洋,还有一只能够藏匿身形于桥桐枝叶间的小狗。 一切,都不简单。 “怎么办?” 无奈的声音是眼前的杀戮事,是他们都想知道对方面对异族的态度。 只有问,没有答,但有行动说明了一切。 杀。屠戮。 没有了感情色彩,就像是一件极为简单而又平静的事……他们身形飘忽,以不该有的速度在火海中穿梭,变得强大一些的异族死得更快。 不同的境界,相同而又不同的屠戮,相较李裕宸和金天的漫漫剿灭,确是快了许多。 杀。 屠戮。 杀是杀,境界与实力不对称的杀戮便近了屠戮。 “我要做一件事情!” “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做,而且是必须做!” 天启和石开隔着极远的距离交流着,同是有着不爽与愤恨。 “我要打他,若是打得过的话。” “我一定会打他,不管是否能够打得过!” 加深了心意的意境话语传动,心中的愤恨变得深沉许多,由虚无间穿越而来的异族变成了他们发泄的工具。 本就极快的屠戮速度,如今再有提升。 李裕宸陪着天雪和季怜月逛着火帘城,把不再陌生了的风景渐渐熟悉。 让金天和烂泥去异界,让老和尚把生死试练的事情安排好,他便对那屠戮没有了兴趣,决定将自己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放开。 如今,他更是由着不知道是谁的两个人去往天空中的那座岛,在火海里做着他们的事,什么都不再管。 或许是无聊,或许是疲惫,或许只是他不想,不再那么想……一些事情,他懒得做了,也便是不做。 走在火帘城的小道,心中还有些对于火海与异族的念想,又有一种能够放开的错感。 没有真正放开,还在思索着,却能够不做。 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他早就不在意了,快乐地做着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没有事的时候,和熟悉的人一起到处走走。 生命里或许会有许许多多的精彩或是绚烂,但那并不是生命里的全部,而更多的,会是平淡。 他想起苦儿说过的话,也是曾经的他说给苦儿听的话,只有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的幸福。 时间无痕,总会溜走。 注定会有漫长的生命,在这漫漫路途之中,应该记得一些人和一些事……记忆是最美的,回味会有着无穷无尽的快乐与幸福,总应该留下些什么。 刻意或是不经意,都不重要。 走着走着,又走过一个白天。 夜里的光,火焰燃烧起绚烂,在天空炸裂,短暂的绚烂璀璨。 “就是这里吧?应该,就是这里了。” “就是这里了,不会是他们吧?” 天启和石开将虚无间坠落的弃族的炮灰解决,离开了悬浮空中的虚幻与真实相连的岛,来到火帘城中,看到停驻石梯的看烟花的三人。 “我说过,我要打他!” “无论如何都要打他!” 天启和石开对视一眼,眼眸深处有着更加凝实的坚定。 “现在,多了一个理由。”天启说道。 “我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石开轻笑。 声音落下,下一刻,两道身影虚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看看吧 无痕光幕起,下一刻便是破碎。 似气泡轻响,接着有着柔弱到极致的撞击声,还有空气被撕裂的气流声,仿佛忽急又短促的风。 李裕宸抬起右手,左手以最快的速度将竹箫拉出,却挡不住抵至身前的两只拳头。 “噗!” 是快速吐气,伴着些许潮湿,透明的色泽间隐含不起眼的红。 一股蛮横又温柔的力量推开天雪和季怜月,李裕宸主动阻挡,却是什么都没挡住。 被两只拳头击中,他的身形飞速向后。 “不怎么样吗?” “的确。” 天启和石开交流一次,都感觉得到对方的失望,丝丝疑惑被压抑在心底,只觉得无趣。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季怜月于后退时喝道。 还有一些话是想说的,却因为时间的仓促而没有说出,且在忽然狂暴的气势之下无言,在压抑之下说不出话。 李裕宸于空气里稳住身形,于轻晃间模糊了身影。 “呵呵,还来?”天启满是不屑。 “是应该来的。”石开露出笑容。 李裕宸瞬间抵至石开身边,短暂的停滞,于挥动竹箫之后落在天启身侧,用拳头砸向天启。 “咦?不错。”石开笑了笑,“交给你了。” 他们本就属于偷袭,在愤怒时的出手……如今确定李裕宸的境界不如他们,没有再联手的必要。 李裕宸既然选中了天启,他便主动退到一边,把战斗交付出。 是强者对待弱者的态度,是远古家族深埋血液中的与生俱来的骄傲,是他们延续无数岁月的无法言说对与错的行事准则。 “无所谓。”天启于抬手时微微耸肩,又缓缓摇头,“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这是他的态度,不想这无趣的事情继续下去,亦是有绝对的信心让这件事情就此停住。是一种宣判。 身形稍移,躲过拳头,纤细洁白的手掌抓向竹箫,轻轻碰上。再紧紧地握住,灵力瞬间狂怒。 平静的神态消失,转而浮现的是茫然与错愕,还有丝丝愤怒。 有些念想在心间,却是来不及行动。 天启被打得后退。 李裕宸面无表情。双脚踩地而借力,双手用力拉,竹箫便挣脱了天启手掌的束缚,顺着手臂向脑袋。 “呵呵。” 轻而快的笑声响在空气里,并非响自一处,不同的意思里也有着相似。 轻笑,微冷。 天启和石开都有相同的轻视,是继错愕之后正视的无法重视。 轻视,不认为李裕宸能够有什么作为。 一次失利,甚至是吃亏。天启的心态少了随意,灵力壁障瞬间悬浮起,携带淡红的色彩仿佛一柄利剑,向着李裕宸刺去。 后退,灵力奔泻的手掌再度抓向竹箫。 “呵呵。” 又有轻笑,在尚未消失的轻笑声中。 李裕宸也笑了,笑得很无奈,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有一些嘲弄。 对别人,也对自己。 掠向天启的竹箫临时改变划动轨迹,握着竹箫的身影亦是主动向着一侧。于瞬间繁乱了身影。 竹箫动,空间不宁。 天启眉头皱起,有着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心中更有着警惕之意升起。 淡红的长剑失去了目标。奔腾于手掌的灵力陡然间狂暴。 只是,有一种泥泞感受。 像是陷入沼泽,身形的移动变得迟缓,有阻力,怎么样都觉得不舒服。 甚至,迟缓的感觉蔓延至灵魂。 不好! 刚觉不妙。便有无法抵抗的压抑落到身上。 “这是去哪里?” “一起去?” “还是不了。” “呵呵。” 天启问李裕宸,李裕宸问石开。 石开回应李裕宸,李裕宸亦是回应石开。 竹箫划在空气里,阵阵波动于扩散时似有着随意……天启的身边有李裕宸的身影飘忽,却有另一个他出现在石开身侧,做着不同又相似的事。 “果然是你!” 最后的声音,火帘城里少了三道身影。 “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 季怜月的问,天雪的回答,满是不确定的担忧,对于现实的全然无奈,只能是期许与祈愿。 “这里就是你的倚仗?”天启盯着李裕宸,嘴角泛起冷笑。 火焰燃烧,跳动炽烈,一望而无际。 连接虚无的岛,一片火海。 “那棵树,就那桥桐,是因为你吧?”石开指了指远处,一脸笑意,“你做的真不错啊!” “为什么?”李裕宸问道。 三个人似乎不在一个世界,说的话也没有直接的联系,却都把自己内心里的思绪表达。 天启仍旧处于愤怒,但不再是之前的轻视,有了许多郑重,只是内心深处有着不改的心念……不过是大意,如今只稍加需在意与重视,便不可能失利。 石开虽然不喜,但表现得像是一个外人,还有心情去挑拨李裕宸和天启。 用不着挑拨的关系,经过一番添油加醋,便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面对天启和石开的问题,李裕宸不理睬,用最简洁的话语把话题拉到自己的角度,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也是一个他最应该知晓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攻击?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其实还有很多为什么,他都很想知道。 他问,问的是眼前的事,问的不止眼前的事,还带有一些抱怨。 只是抱怨了,只能是抱怨……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愿接受不愿接受的答案。 不愿接受的,曾经不愿接受,如今依旧不愿接受。 “你想知道为什么?”天启依然是轻笑。 “呵呵。”李裕宸笑了笑。 “若是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天启看着李裕宸,觉得那笑过之后的平静很碍眼,脸上的轻笑越发冷冽,“等你打赢我之后,我再告诉你!” “呵呵。”李裕宸仍旧是笑,以平静的轻笑回应。 天启的身形还停留在原地,便有一股力量悄然在李裕宸的身前浮现,像是利刃,划向李裕宸的胸口。 利刃划破空间,勾动火海里的火焰极速跳跃起,于瞬间炽烈,有着扩散的趋势。 “呵呵。”李裕宸笑着摇头。 仅仅是站着,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做,但已经有很多事情做了,可以算是结束。 利刃消失了,在触及衣物的那个瞬间,之后,还有火海再度变得平静。 “其实,有一件事情忘了说。”李裕宸摇着头说道。 “那就不用说了!”天启冷声道。 暂时停留的身影消失,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出现在李裕宸那跳动焰苗的眼眸。(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火海逐凤凰 一蓝一紫的焰苗跳动,于深沉处有着黑芒……一缕火光突现。 李裕宸的眼中只有一缕火光,比火海里的火焰炽烈,似焚灼着虚无,隐约间飘忽一种大恐怖。 一缕火光,凝刻出一只手掌。 纤细、白嫩,若女子,又比女子更女子……天启的手掌,不像是他的手掌。 一只氤氲炽烈火光的手掌抵至近前,李裕宸拉了拉竹箫。 火光飘至竹子,瞬间漫开炽烈。 火海里的火焰都动了起来,随着天启的右手狂放,无数火光跨过阻挡在前的竹箫,将与竹箫相连的身影彻底淹没。 “唳!” 一声尖锐的叫声由天启传出,从他的口中,更是从他的体内,似参杂了远古洪荒与岁月沧桑。 他的身上冒出火光,鲜艳而妖异的火,比蔓延至李裕宸身上的火光更加炽烈与绚烂。 火光璀璨出凤凰的虚影。 哪怕被火焰包围,欲焚尽一切的温度压迫在身上,有一只存在于虚实之间的凤凰穿行火焰中,李裕宸稍扬的嘴角浅含的笑意没有改变丝毫。 凤凰,不是没有见过。 火焰,烧就烧吧,除了热些,没什么影响。 可是,总要做些什么。 除了竹箫,手中没有其他东西。 所以,再挥竹箫。 一连串虚幻的绿色线条在鲜艳的火焰里飘忽,仅是瞬间,完成的动作却显出时间的漫长,恍惚之间已是经年。 绿色的线条勾勒出迷混,一切火焰被其阻隔,及至近前的凤凰虚影亦是停滞,再难前进。 “唳!” 尚未减弱的声音再添几分不甘与愤怒,两道尖锐的叫声重叠在了一起,虚幻的凤凰身影变得凝实许多。 “无用。”李裕宸摇了摇头。 竹箫的碧绿在空气里顿住,仿佛是到达目的地。就此停下。 凤凰的影像猛地冲来,狠狠撞在竹箫之上。 声音停,风宁,火焰平静。 空间似被禁锢。时间瞬间永恒。 竹箫挡住冲击,让停住的近乎实质的凤凰影像渐渐显现出天启的身影。 “我说过,没用的。”李裕宸微笑说道。 天启并不回应,眼眸中燃烧熊熊火焰,瞬间漫至身体。渐渐消散的火焰再度向着凝实,包裹身躯的凤凰影像趋近真实。 “唳!” 划破时空的鸣叫响动,整片火海沸腾,随着天启的跃起欢快地跳动着,火海里的火焰升腾到空气之中,燃烧近了虚无。 李裕宸抬头,轻轻摇了摇头。 “说了没用就是没用嘛。”他在叹息,只觉得无奈。 他将左手空出,一伸,便是有一张弓出现手中。 桥桐。 失楚。 树名。弓名,树幻化成的弓。 想了想,他将竹箫当作箭矢,置放在拉开的弓上。 拉得完满的弓,一根竹箫飞出。 “唳!” 由火海透入虚无的声音有极大的哀痛,往下俯冲的凤凰依旧向着下方,却不再有明确的方向。 凤凰,坠落。 之后,一截碧绿与凤凰碰触。 拉弓射出竹箫,错乱了时间。空间亦变得混乱……虚幻之间有着些真实,真实之中尽是虚幻。 天启的身影于下落时显现出,坠落火海,失去意识。 “你想说什么?”石开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警惕的神采深沉。 李裕宸低着头,左手感受着失楚传来的似欢快的波动,眼眸中跳动的焰苗渐归于平静。 紧了紧本就紧握的失楚,他轻轻放开左手,一棵大树在不远处快速生长起,镇压纷乱的火海。这片天地重归火焰欢愉的安宁。 稍稍放开的左手有竹箫归来,划破炽烈火焰与时空之后的温润与清宁。 握着竹箫,握紧竹箫。 “我想说,这里是我的世界。”他面带微笑。 “你的世界?”石开皱眉,疑惑之后是不信,有些确定的不愿意相信。 李裕宸笑着,没有说话,不需要说话,也不想说话。 轻闭嘴眼睛,他的思绪在火海里飘荡,在这座连接虚无的岛,在一个个难被看到的角落之间。 石开时刻保持警惕,缓步移至天启坠落的地方。 “你很强,意料之外。”石开看着失去意识的天启,说着无奈的话语。 天启败了,而且败得彻底。 他和天启实力差距不大,再没有要和李裕宸战斗的信心,言语之后,于深思间沉默。 “你是谁?”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 “天族?” “不是。” 安静许久之后有简短的对话,换来更长时间的沉默。 李裕宸睁开眼睛,已经远离了火海,立身火帘城。 “回来啦!” “回来了。” 三人之间只有两句话,也只需要两句话。 石开没有了说话的对象,尽管还可以对着躺在火焰里的身影独自念叨,但他没有那么无聊……将沉默向着时间的往后延续。 “他叫天弄,但和你们无关。”石开对醒来的天启说道,“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不重要了。”天启笑了笑,笑得很勉强,“我会打败他!” “希望如此。” “或许你不看好我,但我看好我自己就行了。”天启说道。 “但愿如此。” “这是我第一次失败,而且败在了一个看不起的人的手中,很不应该。” “或许是的。” “放心,我现在不敌他,不代表以后也会输……我,天启,一定会战胜他的。” “应该会的。” “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心?” “你,加油。” 天启无奈了,喷出一口殷红的血液,积郁的伤势伴着愤怒倾泻。 “没事吧?”石开问。 “死不了。”天启答。 “不死也掉半层皮。” “总比死了好很多。” 只要没有死,一切都有希望,和死亡做比较,什么都不重要。 “已经传回消息。” “我……只能这样了。” 天启做了和石开一样的事情,把消息传回族中。 之后的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我要见他。”天启说道。 “一起去吧。”石开无奈。 像是难兄难弟的对话,其间无奈深沉又渐渐没了痕迹。 主动攻击,先得一点优势,但到最后,丝毫没有好处,反而获伤一身。 天启伤了身体,石开伤了信念。 一身伤,可伤一生。(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还是那首歌 “你究竟是谁?”天启问李裕宸。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李裕宸微笑说道。 “是的,天意弄人。”天启轻轻一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 “呵呵,是不敢吧?” 天启紧紧盯着李裕宸,却只看得到微笑间的平静,像是面对一个历经尘世沧桑的老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李裕宸微笑,不说话。 “我是天启,来自天族,远古家族的天族。”天启虽因受伤而气色不佳,却是在说话时挺立起胸膛,“此件事情,族中会有长老到来。” 李裕宸的眼眸有着焰苗浮出,呈现一蓝一紫,于最深沉处有着点点黑芒。 终于有了清晰波动,天启心中忽有快意,本就挺立的身躯不由得多出几分力量,似站得更直了一些。 “远古盟约。”李裕宸轻轻说了四个字。 天启愣住,一旁的石开亦是以不相信的眼神盯着李裕宸,而且盯得死死的。 远古盟约。 仅四个字,便是形成一股无形力量……不为常人所知的秘辛,压抑着远古家族的最深沉的痛。 “你说什么?”天启道。 “你们应该知道。”李裕宸摇了摇头,“不要装作不知道。” “你究竟是谁?”天启和石开同时问道。 同一个问题,有着相同却又不同的意义,却是最没有意义……李裕宸并不想回答,可想了想,还是说了。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他平静说道。 是的,天弄,天意弄人。 就如当初天雪给他这个名字,就是这般述说天弄含有的意思,真就是天意弄人。 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只觉得这个解释最为合适。 天弄,天意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和你们不一样的人。”李裕宸笑了笑,“我也说不清楚我是什么人。”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听着他的话的某些人并不相信。甚至认为那是一种不愿述说的轻视。 “这个世界将迎来一次改变,远古盟约也将会在这次改变中失去约束力。”石开说道。 李裕宸摇摇头,笑着说道:“至少现在还没有失去约束力,我可说的对?” 这也是一个事实,却有人不愿意承认。 即便是不被承认的事实。依旧是事实。 天启和石开都说不出话。 “我没有追究之前的事情,你们也最好不要出现,别在我的视线里。”李裕宸的声音平静,却隐含冷意,“若是他们来了,会有人找上他们的。” “不要以为顶着远古家族这顶帽子很好用,不过是前人的辉煌罢了,受着余荫的你们没有丝毫骄傲的理由。” “成仙,才是归路,是你们应该追求的。” “然而。仙……亦会死去。” 或许言语有些跳脱,或许有着不认同,但天启和石开并不否认李裕宸的话,觉得飘忽时有迷茫的惘然。 好像,还很遥远。 似乎,又在近前。 脑海中联翩着朦胧的景象,始终不清不楚的,无法看透彻。 想着、念着、思索着……他们默默离去,甚至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离去。 “会有什么改变?”天雪问道。 “一次大的改变。”李裕宸微微一笑,“无论怎么改变。总有很多人很多事不会改变。”稍顿,“而且,这会是一件好事。” “真的吗?”季怜月望着李裕宸。 “是真的。”李裕宸肯定,“一份机缘。必定离你们很近。” “我不想要机缘。”季怜月说道。 “该来的,始终回来,属于你们的,不会逃,即便是想逃,也不可能逃得掉。” 季怜月还有很多话想说。却是什么都不再说,把不确定多少的美好时光珍惜。 天雪也不再说什么,沉默着,享受并不容易的宁静。 “可以开始了。” “那就开始吧。” 简单的对话,由老和尚开始,到李裕宸结束,却是新的开始。 竹箫离开李裕宸,在布满火意的空气里飞舞,携带淡绿的光幕由高处向下落,其中裹着一片火焰翻腾的火海。 竹箫落在石块上,似扎下根,透着淡绿的光幕便是固定,连接天空中的那座火岛。 进入光幕,到达火海所在的岛。 火海燃烧,连接着虚无的通道不再有压抑,全面开启。 生死试练! 生死不论! 时间的脚步向前,没有人有理由后退。 这片天地将迎来一次改变,已经不能躲避,那便主动面对……与异族对抗,提升自身实力,加强各个家族、势力间的联系,形成一股强大且不可分的力量。 或生或死,有灭有存。 不把世界想得太糟糕,但也不能想得太美好,有些事,总是要做些准备才行。 “火家,有什么过往?”李裕宸问老和尚。 “不知道。”老和尚摇摇头,“像是历史有过断层,火帘城只有记一万年来的记录,更多的,只有极其模糊的猜测。” “是前人的猜测,我也没能记住多少,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了解。” “不过,我们是火的后代,我们生于火,灭于火,只属于火。” “火,是我们的一切!” 老和尚并不确定,却不知从何处借来了一些气势,说到最后,像是说着隐藏于血液里的不被世事与时光改变的最坚定的信念。 这一刻,天地间似有声音。 一首歌,火海之歌,歌声像是大声的念,字、词连成了句,由这片天地为其灌注一股力量。 宏大、悲壮,辽远。 气势磅礴,渐渐若虹,似铭刻于此间天地的不变过往,定格在时光里的永不改变。 老和尚念起了歌谣,季怜月跟着哼起并不好听的歌,天雪也把歌词浅浅地唱着……火帘城里有歌声,向火帘城的各个角落蔓延。 火帘城里但凡有着火焰活或者火焰纹路的地方,跳跃着曾经与现在重叠的音符。 向高空,向光幕。 高空中有着火岛,又有着虚无。 光幕里有着火海,也有着人影。 歌声穿透了虚无,钻入火海里的人的耳中……阵阵歌声唱响古往今来。 “那宽广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灵汇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灵的出生地。” “那炽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热枕,你是最温暖,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那汹涌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光明,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自然的赞美,希望的颂歌,我们是你的子女,我们是火,我们心向着火,我们的心在你这里……” “我们奔行在火海,我们是火海产生的精灵,我们是火海的一部分。” “我们飞速的奔行,我们在生养我们的地方欢呼,我们在心的归属尽情高歌……唱一首火海之歌!”(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一个人守一座城 “不愿留下的人,都离开吧。”李裕宸闭着眼睛,“火帘城,或许应该迎来新生。” “你要做什么?”老和尚问道。 “异族要来,远古家族的人也要来,幻月宫还会来人,还有很多人要来。”李裕宸轻声念着。 火帘城难得安宁,生活在火帘城里的人最好离去……这里,将成为战场。 老和尚点了点头,又是默然。 虽然没有在火帘城生活多久,且短暂又有限的时间有着断层,他仍旧不愿火帘城受战火摧残。 可是,阻止不了,无法说服理由阻止。 只能期盼,会有新生。 一声叹息,悠长悠长。 想走的人都走了,不想走的,也走了不少。 火帘城变得冷清,有一种少了人影的孤寂。 孤寂的城,李裕宸走在街道,轻踩着脚下的石块,把街道和街道两旁的景象记住。 记忆,许多琐碎的片段,一地的尘屑。 “帮我。” “好。” 李裕宸闭着眼睛,老和尚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空气里的火焰纹路似朵朵花开,且是盛放。 火帘城里的火焰跳起,跃向天空中的那座岛,念想着和岛上的火海融为一体。 竹箫扎根于石块,一圈比蛛网更细更密的淡绿色的纹路极速向四周蔓延,带有清凉与柔弱的光芒将火帘城包裹住,空间泛起温柔的涟漪。 天空中的那座岛,缓缓向下,白天也变得像黑夜。 “你要怎么做?”老和尚不解。 “把火帘城变成火海,让火海燃烧新的辉煌。”李裕宸并不详细解释。 睁开眼睛,眼眸中跳动一蓝一紫的焰苗,几度闪烁之后,被不同于黑暗的黑色全部代替。 隐藏于焰苗深处的黑芒浮出,与火岛压下的黑暗连接在一起。 混沌一片。 大地颤动,火帘城中欢快跳跃的火焰消失。燃烧在那无穷无尽的火海。 黑暗燃烧到了尽头,火岛不见了踪影,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城。 从外面看,火帘城抬升了高度。 “你也去吧。看着她们。”李裕宸说道。 异族到来,有一些战斗是无法避免的,有一些人是不可能逃离战局的……他不希望一些人出事。 有老和尚看着她们,他便能安心许多。 一个人,守一座城。 一座变得孤寂的城。只剩下一个人,独自守着寂寞。 像是守在真实的意识里的千年岁月,他走在失去了人影的火帘城里,有很多的想法,亦是没有想法。 就这样走着,走着……时间过去了。 天色度轮回,不过转眼之间。 空间有波动,自高处而向下,有人影现,又被火帘城里冒起的绿光包裹。人影极速向着虚幻。 火海中多出许多茫然的身影。 有歌声徘徊,有杀戮延绵,如火的海洋之中,无数身影正在与异族战斗。 杀! 不知何处来的声音,由眼前的环境而入心扉的杀念。 虚无之间传来一些意念,有异彩凭空浮现,强大而又蛮横的力量抵至身前,不得不出手。 又有无数炮灰落下,才到的人再难逃杀戮。 杀! 由环境带来的杀念渐盛,真正的杀意于心底升腾、炽烈。 火海澎湃。杀意亦沸腾。 一入战场,便只能杀戮。 “你们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李裕宸微抬着头,眼眸中跳动的焰苗闪烁起黑芒,混沌了视线。“埋葬无数枯骨,沾染仙的血液,仙之伟力加持,岂是那么容易能够看透的?” “那是战场,敌对方是异族,你们在外面看着也没什么作用。” “进去。可好?” 询问似自言自语,不再需要自己再借助言语自答,早在开始说话之前便已经确定。 无论好不好,都是进去了才好。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沉默。 天地间有风,清凉的风,温柔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微凉,思绪不经意间便随风轻轻飘荡。 每一块石头,每一道纹路,每一点微尘……细小的、琐碎的、不起眼的事物,都在风中,都在飘荡的思绪里,孤零零的。 世界很大,奈何很多事物渺小。 不长的距离对于极小的事物,总是变得长了一些,甚至遥远。 火帘城里的石头,石头上的火焰纹路,纹路间残留的微尘……被温柔的风吹散了,散于这座城的记忆,模糊过往。 风中,有这个世界的声音。 李裕宸仔细听着,默默数着,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念想、记忆。 他挥了挥手,风便是停歇。 滚动不远的泥尘撞击石块上的火痕,只是从一边到另一边,始终不会有远离。 但,离了一些距离。 再细微的距离,总有些距离;再难辨的不同,始终有不同。 风停,城安宁。 火帘城里多了一棵树,厚实粗壮的树干,或长或短的强健的枝条连接茂密而绿的叶片,扎根于竹箫旁边。 桥桐,一棵树。 桥桐没有存在多长的时间,便是幻化出一张无弦的弓,飘飞着到到李裕宸手中。 失楚,一张弓。 左手紧握,右手猛拉。 无弦的弓生出一支箭,猛然至了虚无。 似有气泡破碎,若有水花轻荡。 一声清响,接着便是延绵,声声而又不觉。 拉开失楚,有箭矢出。 连续拉弓,一只只箭矢胡乱射向虚无,一声声轻轻破碎又轻轻散开的声音轻荡在空气。 很轻。 真的很轻。 空间波动,有身影现,又于瞬间虚幻。 “这是你自找的!” 愤怒的声音尚在传递,李裕宸的身边便是多出一只手……枯槁的手掌跳跃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把空气里的灵气都腐蚀。 知道有手抓来,李裕宸丝毫不理睬,仍旧做着自己想做的事,重复着拉弓又放开的动作。 拉弓,射箭。 逼迫出隐匿的身影,被他们送去战场。 冰寒的气息夹带阴冷的声音,跳跃死气的手掌不被空间束缚,落到李裕宸身上。 肩膀的衣服瞬间残破。 皮、肉、血、筋、骨。 看得到的腐败,不断向死亡靠近的压抑。 手掌,破开一条道路,钻入李裕宸的身体。 “死吧。” 李裕宸听到极轻的声音,可以听出一股异样的柔和,像是对最亲密的人说着最亲近的话。 可是,难听。 真的很难听。 他是这么认定的,而且被这声音影响,皱了皱眉,拉弓的姿势也有着短暂的停滞。 可是,过了。 事情过去了,话语过去了,手掌过去了……过了,便都过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做事 跳动死气的手掌消失了,李裕宸的衣服恢复初时的完整。 再有一箭射出,他放开了弓,失楚再度幻化成一棵大树,扎根于坚硬的石块上,树干与石块贴合紧密,感觉不到任何的突兀。 竹箫飞起,落到他手中,又在空气里轻动。 空间再有涟漪,他的身影变得虚幻。 火帘城消失了。 像是没入虚无,整座成所在的区域都是迷混的,入眼的是吸引了所有光线却又能够模糊感觉其存在的黑。 漆黑、黑暗。 一切,混沌。 隐匿在虚空中的身影全被箭矢射出,落入真实世界的同时落入火海,被迫着加入到与异族的战争中。 李裕宸带着火帘城消失了,穿越虚无,穿透虚妄……眼眸之中有着一片新的天地。 “哥哥。”他忽然喊了一声。 熟悉的气息在踏足新的土地的瞬间包裹身躯,又以极快的速度潜入内心深处,他将那种感觉下意识地喊出来。 哥哥。 这里的气息让他这样想,让他这样喊了出来……他知道,他哥哥来到过这里,还留下一些东西。 感受着熟悉,心绪安宁。 他缓步前行,头顶上方有一座安静的城。 火帘城在他头顶之上,遮住了一些光芒,却没有遮住光明……他的眼中,没有焰苗跳跃,又是一片光明。 视绝,再也不绝光明。 青的、绿的,青色向着绿色,绿色向着青色……眼中的草在青色和绿色之间来来回回,一直延续到那边的山,又连接着另一边的视线的尽头。 草地,最美的青绿,还有芬芳。 空气里的味道清宁,青草的芬芳 将泥土的气味遮掩,却留下一分最自然的纯美气息。 有风。轻、缓、柔。 随着前进,草叶向下又向上,只是颤了颤,便转回初时模样。不因外物而改变丝毫。 走了很久,走了很长的距离,他还在草地……是不愿离去,想着多走一走,多留一些时间在安心的熟悉里。 “离去吧。回到你来的地方。” “你不应该来这里,这里,和你们没有关系。”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有光明。” 空气里有声音,断续的声音,无悲无喜的声音,劝着李裕宸回头的声音。 难听,很难听。 不想听,不听。 听绝之后,李裕宸有着极高辨识度的听觉。细微而模糊的声音可以放大与分离,一切的声音可于耳中明细……当然,可以不听。 不听,是数次不是听之后的努力得到,把不想听的声音漠视、排斥掉,剩下的,便只是安宁。 “这里,并不是你们的世界,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应该来到这里。” “我们在这里苟延残喘。顺着你们的心意为你们做事,可我们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是数万年的躲避?是永远只能算得上蝼蚁的族群?是耗尽生命都看不到希望的内心悲凉?” “告诉我,我们究竟该怎样?” “告诉我,你们究竟想怎样?” 李裕宸是听到了声音的。但他也似乎没有听到声音,脚步还是那样的不急不缓,嘴角依然有着平静的笑意。 他的头顶上方有一座城,他的手中有一根竹箫,他的背后缓缓凝实出一张无弦的弓。 忽然,他停住脚步。 “你是谁?”他抬头。“希望你不要骗我。” 他的声音换来的是消弭了声音的安宁与沉默,让流窜在空气里的微风急促了,草叶的晃动于细微间剧烈些许。 没有回答,没有烦人的声音。 他低下头,短暂停滞的身形再度向前。 熟悉的气息渐渐消失了,微风送来一股变味的奇怪感受,似钻入空气的味道都换了装束,再难辨析。 泥泞、沉重。 像是身处沼泽,身躯连带呼吸都变得不再自由。 低头,脚下踩着的,草色青幽的土地……已经走到草地尽头,但仍旧在草地上。 “不要逼我。”他说。 “是你在逼我们。”他的身前出现一道彩色虚幻的身影,“是你们逼得我们不得不逼你们。” “呵呵。”他笑了笑。 轻笑、嘲笑、耻笑……笑容真的可笑,也只能是笑。 “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过往,但是我知道,凡事都有因果。”他摇了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他相信、笃定。 这是他哥哥的选择,他相信。 这是为了两个族群,他笃定。 曾经,肯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已经成为过往。 时间留下许多东西,不变的痕迹总会在记忆里变淡,变得不再若当初,会改变模样。 曾经的事情,到了如今,再难说清楚。 说不清楚的事情,再说出来,会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不说。 那便不用说。 “给了你们机会。”他轻笑,“相信你已经看到了。” “真的有机会?” “你们当作没有看到。” “呵呵,机会?我们不需要!不需要你们怜悯!我们的命运只能由我们决定!” “呵呵。”他笑。 竹箫稍稍向下,到身体左侧,自行停靠于腰上,背后的失楚渐渐虚幻弓影,出现在他的左手。 无弦的弓,拉得随意。 一支火箭忽现,箭羽被他的右手紧紧握住,箭矢搭在弓柄上,箭身像是一座城,一座似火若火的城。 一支箭,一座城的意志。 箭矢指向异族。 “你不是他,也不是他。” “我不是他,不会是他。” 第一个他是李振龙,第二个他是佛主,这便是两句话的相似处。 说话者不同,言语之中更有截然相反的意思。 双方都明白,却又是对立。 “当年,我没有死。如今,更不可能。” “呵呵。” 轻笑声中有火箭出,带着一座城的意志,且有属于佛的气息,直向异族。 当年没有死,那是当年。 如今不会死,那是如今。 将来会怎样,谁能知晓? 说了过去与现在,却有将来存在太多的未知……李裕宸懒得说还有将来,也不想将来。 做事,就好。 右手松开,火箭飞驰。 一声清响,一缕血液,缤纷的彩色与炽烈的火焰一齐绚烂,一团彩光与一条火线。 “差了点。”李裕宸摇头,嘴角带起一丝自嘲,“始终是太弱。” 再拉弓,竹箫作箭,一缕血液自左手指尖染红碧绿。(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总要杀戮 竹箫长长了,并且变得尖锐,点点殷红妖异,似比燃烧一座城的火焰更炽烈。 轻轻一声响,停留在空气里的彩色光芒消散。 李裕宸的视线里再没有青草,一片惨白的残败延绵到极远处,看不到尽头,又似不会有尽头。 “给过你们机会,给你的机会更多,为什么不珍惜?”他问。 闭上眼睛,手中的弓渐虚幻,于背后背负,仍旧抬着的左手等待竹箫归来。 他的脸上不见丝毫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 拉弓、射箭。 简单的动作,他做了不少次,但没有一次这么耗费心神,甚至闭上眼睛就不愿意再睁开。 好想就此躺下。 只是,还不能。 思绪不断纠缠,他终究是睁开了眼睛。 竹箫落入手中,温润与清凉变得淡了,有着一份火热,于箫身有不平。 伤痕。 竹箫之上再有伤痕,有些伤在握着竹箫的人的内心深沉,再难灭痕迹。 “有些事,不能原谅。”他轻声说道。 风生,微冷。 微冷的风吹在他的脸庞,吹得泛白的脸色渐渐有了模糊,吹得他的身影虚幻,散在风中。 他走了,却留下了残影。 残影被风吹动,散了,便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当视线里没有了白色,本应该亮丽的绿色也变得残缺,加上一些灰色与黑色,偶有的艳丽的色彩也变得斑驳。 斑驳,沼泽。 “你不应该来的。” “想来,那便来,来了,还要做些事情。” “我死,应该能换来一些东西。” “是啊,你早应该死了。” “呵呵。” “若你死得早,你们就不会是如今的状态。可能会有一个不会难堪的结局。” “那现在死去呢?” “还是有机会的。” 话语到了停歇时,说话的双方都是沉默,酝酿着一些对方知道却又不知道的东西。 沼泽地里漫出一些气息,似有生命的逝去的气味钻动着。努力向着上方,努力向着高空,向着那一座城。 不能称之为死气的死气,使得那座消失了火焰的城再度燃起炽烈的火焰。 风轻轻吹,沼泽地里还有一些其他气息。 或难闻。或清晰,或是混杂了太多东西,无法将其辨析。 “既然如此,我还是死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意料之外的声音,让李裕宸觉得讶异,又有一股不妙的感觉生于心底。 极其短暂的时间,他尚在思索之中,便是看到对方的“诚意”。 彩色的身影渐渐虚幻,向四周散着能量……一个又一个的小点落入空气。点缀得沼泽地绚烂。 “沼泽也可以美丽。” 最后的声音,简单的话语中似有太多的言语。 说了,没说。 没说,说了。 “若你没有骗我,我会帮你。”李裕宸说道,“我会尽力!” 抬头,看着似在天空尽头的那座火城,他觉得恍惚,且有短暂的迷惘。 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他不确定,也觉得无所谓了。 空气里有波动。带着一股似浓烈又淡泊的悲情,直接渗入心扉。 大地轻轻颤动,沼泽地里的斑驳的泥迹欢愉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小不一的小点向上跳跃。仿佛是想要挣脱沼泽地的束缚。 “有用吗?”李裕宸问。 是问,也是答,说一件似乎没有了意义是事情。 他向前迈步,仅是一个瞬间,便是移动了极远的距离,似有停滞的身影也是异常飘忽。 没用的事情。奈何始终有执著。 或许是执著,或许是固执,都不是那么重要。 做一些事情,这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的心中还有怒意,自耳畔响起难听的言语时便有,到说话者选择了自绝,那份怒意仍旧没有消失。 怒意尚在,且盛腾。 机会不是没有给过,但始终有不珍惜的,有不在乎的,有依旧固执的……他觉得无奈,却不想再劝诫。 该死。 便死。 死了一个,还有很多,千千万万无穷无尽。 沼泽地里跳出一道又一道斑驳的身影,各种怪异的一团的烂泥的形态,带着腐朽的气息。 腐朽,是气味,是思想。 思想的落后才是最落后,愚昧或许不是因为自身,却是事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怜的族群,总有令人觉得可恨的地方。 什么都不说,杀戮近前。 双方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像是说好了的,在一瞬间行动。 一道道带着腐朽气息的身影向自己靠近,杀意亦是浓烈……李裕宸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并将澎湃起的怒意转化为杀意。 杀。 杀。 杀! 杀! 有些无奈的杀,带着随意的杀。 杀意盛腾的杀!愿意屠戮的杀! 想死,送一程。 竹箫在欢愉着,点点绿意随移动时落到空气里,沼泽地里多出一份干净的清凉。 但凡被竹箫触及的身影,于瞬间虚幻,似化作一缕烟尘,散在空气中,落在沼泽地。 有点点血迹,出现便是淡泊。 消散,更是了无痕迹。 或悲或喜,无悲无喜。 李裕宸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样的念想,也暂时抛弃了念想,只是杀戮。 杀一个是杀,杀十个是杀,杀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杀得再多,也不过是杀。 一样都是杀,那便继续杀。 他的眼睛明亮着,渐渐染上一层绯红,绯红又随时间流逝而向着深沉。 深沉之后,妖异。 大黑暗血灵经! 空气里或有的血液是斑驳的,携带更加腐朽的气息,仿佛生命的终结。 可是,仍旧是血液。 异族的血液很斑驳,但那变了颜色与气息的血液仍旧是血液,能够化作生命的力量,支持大黑暗血灵经运转、疯狂。 他感觉自己变强了,很强很强。 攻击只需刻意一些,便是能够清理一片暴动的异族,可他并不想这样,以最原始的攻击方式来决问题……以暴制暴! 不知道是否有效果,沉浸于杀戮之中的他早已忘却,顺意于最初的念想,只愿屠戮。 很长的时间里,他是一个杀神。 “杀戮,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杀戮,并不意味着强大。” “强大,便更不应该杀戮。” “力量,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力量,需要合格的掌控者。” “停下来吧。” “停下来吧。” “好好感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直都在 PS:这是第四百六十六章,呵呵。 四周有些声音,如同不断流窜的气息,繁乱着,很难辨析。 挤在身边的空气夹着细碎的斑驳色彩,于呼吸间钻入口鼻,有着些奇怪的味道。 视线里有光明,但更多的是不够明亮的黑与暗,被密集的似烂泥的身影遮挡了光线,不够亮,不够暗。 一道道身影拥挤着靠近,又能感觉到距离……越来越近,却无法真正靠近。 靠近,远离。 相触,分离。 有一种距离,明明是相近,却隔着一片时空……所有的身影都无法靠近李裕宸,靠近、相触的身影从他的身体里穿过。 他停了下来,始终感觉在动着。 他细细感受,感受到许多东西。 好像自己身处事外,就在身边的事情都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宛若梦境。 “杀戮,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杀戮,并不意味着强大。” “强大,便更不应该杀戮。” “力量,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力量,需要合格的掌控者。” 脑海中反复这样的话,明白了一些,但有更多的是不明白,或者是还不到能够明白的时候。 明白或是不明白,都不影响他做事……他停下来,细细感受。 那声音让他停下,他便停下。 那声音让他感受,他便感受。 那声音是他哥哥说的,他确定了又再确定,心有坚信。 感受许久,他闭上眼,把四周的一切抛弃。 世界是繁乱的,既繁又烦,乱到不容直视……可是,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 像是一场大梦,梦里参杂了太多太多没有想过会有的事物。把初时的梦改变了模样,改得不再认得出,也不想认出。 虚幻又缥缈,梦中何言梦? 有一些东西。裂开了,紧接着便破碎了。 好像一块玻璃坠落至地面,一声清响便散乱,又化作一滴滴水液蒸发于空气,什么都没了。 再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是真实。 “你醒了。” “不容易。” “不简单。” 三句话,很慢、很长,仿佛跨过数万年的时光,难言其中之殇。 一个老人,风烛残年。 “我有些明白了。”李裕宸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 “幻界之所以是幻界,是因为那种虚幻与不真实,至于这里,也差不多。” “哦?” “这里,其实也是幻界,或者说是一部分。” “呵呵。” “你们能够长成这个样子?”李裕宸盯着老人。“或者说可以幻化成如今的模样。 他想到幻界的“幻”,想到仅凭眼眸所见带来的不真实。 用蓝色和紫色的焰苗看去,用焰苗深处极深邃的黑芒看去,老人仍旧是老人,还是个人类。 老人很老,更是老得真实,看不出丝毫与人类无异的地方……可他确定老人并不是人类,自第一眼便确定,越来越肯定。 看到的不真实,便是靠感受。 认定的。才是真实。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老人。 “罗沽。”老人回道,“一个很古老的名字,代表了一段历史。” 老人罗沽没有问自己的名字,那便不用说。既然他没有将那段历史说明白,自己也不必要问。 李裕宸想了很多,想过很多,到最后,还是觉得不想比较好。 很多事情,是没有必要说清的。 “可不可以讲一讲……我哥哥的故事。”似询问的语气说出了注定会成为事实的平静。 罗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陷入深沉的回忆中。 “那年,他来到这里,和你差不多,手里拿着一根竹箫。” “他,一直都很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他……于他,所谓的种族战争根本就似儿戏。” “他走在战火最激烈的地方,他以平静甚至于冰冷的眼神看待一切。” “他是人类,我们便想杀他,我们知道他很强,依然那么想,更想。” “可是,他只是挥一挥手,就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从别人眼中和念想的记忆里的过往,说得简短又显残乱,但李裕宸听明白了,脑海中不禁间浮出当年的影像。 一个青年,走在一片草地上,在风中飘逸,在青绿之间定格。 他走过的地方,残败与荒芜都变成了绿地,生命的蓬勃气息在绿地上谱出赞歌,由青绿的草叶窸窸窣窣着清爽。 他听到了声音,是很多声很难听的声音汇集起,纠缠着钻入耳朵里,进入脑海。 他看到一些景,在听到声音后看到,由散乱的身影带动,在沼泽地里有着繁乱,血与火在欢愉。 血,鲜红、斑驳。 火,炽烈、森寒。 天空缓缓浮现几道身影,既是在过去,亦是在如今。 “老六,你始终是这样。” “若不这样,还能怎样?” 空气里有声音,荡在过去了的岁月里,飘在此时的天地间。 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 有人心肠狠毒,有人侠骨柔肠。 人有善恶之分,异族亦是如此。 异族之中主杀戮、侵略的多,却依然有不愿杀戮,想要从自身寻找、改变状况的。 沉默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不再掩藏的几道身影动了起来,蛮横的力量搅动空间,向着手中握着竹箫的身影。 曾经,他挥了挥手,便是结束了一切。 如今,他挥了挥手,也是结束了一切。 竹箫轻响,有沉闷而悠扬的声音荡出,似划空气产生的响声,似酝酿已久的竹箫之内的声响,使得天地间只剩下这样的声音。 箫音,漫在天地里。 过去、现在,将来。 过去的声音留存着,从时光缝隙钻出,由这片空间带起,于此刻演绎。 时光将两个时间点重合,发生的事情,亦是重合在一起。 如今的人,做与曾经的人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动作之后,有着相同的结果。 挥一挥手,便结束了一切。 才出现的几道身影消失了。 过去和现在相似,那几道身影都消失了躯体。 过去和现在不同,那几道身影再不会有灵魂。 “是他吧?”罗沽问道。 “是的。”李裕宸说道,“一直都在。” 把竹箫紧握,让那有着坎坷的箫身压在手心、指间,心中安定。 之前那一挥,是他哥哥做的。 曾经存留下的念,如今的天地显化出的意志……他只是一个执行者,甚至连执行者都算不上。 无论如何,都结束了。 他知道,他哥哥一直都在,就在他身边,一直伴着他。 握着竹箫,握得很紧很紧。 “有人想见你。”罗沽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洛川 “大哥,我被抓住了。”金天表现得沮丧。 “被抓住便被抓住吧,至少还没有死。”李裕宸笑了笑,“我已经来了,你就真的死不了了。” 金天几度张嘴又闭上,终究是没能找寻到合适的言语,在极轻的叹息声后渐渐向默然。 “如何?”罗沽问道。 “什么?”李裕宸应。 “我的孙子。” “你的孙子?” “对。” “谁?” “我的孙子。” “什么名字?”李裕宸有些无奈。 “没有名字。”罗沽摇摇头,“就是最先到你们的世界的。” “死了。”金天忽然说道。 罗沽没有说话,有些安静,比之前更安静,苍老的身躯难感觉到生命气息。 李裕宸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只是说说而已。”金天觉得不对劲,“我真的只是说一说,你别当真啊!”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头!” “老头!” 带着慌忙的声音喊了两声,金天也不说话了,盯着李裕宸,眼眸中尽是不解与询问的神采。 “他应该有名字的。”李裕宸的言语将金天抛弃,顿了顿,“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有些连贯的言语似乎有着些矛盾,但这毕竟只是言语,没有那么严谨,只是说着心中所想。 “长得太丑,不需要名字。”罗沽说道。 这个回答被金天认同,哪怕四肢被禁锢,仍用光秃秃的脑袋重重地点头。 “美或丑,只是外在的。”李裕宸说道。 “长得丑,便只是蝼蚁,拿名字何用?”罗沽说着一个种族的无奈和凄凉。 并不是长得丑就没有名字,而是长得丑便代表实力的低微,没有拥有名字的必要,还不配拥有一个可被外人所知晓的名字。 这个世界。蝼蚁没有话语权,甚至不配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不应该这样。”李裕宸说道。 “就应该这样。”罗沽摇头,“不管是否应该这样,事实就是这样的。” “可以改变。” “怎么改变?” 李裕宸想到怎么回答。却不知道想到的回答有何作用。 一些念想不过在心中,真正要去实现的时候,希望又很渺茫,不会有实现的可能,只是空谈。 本就是空谈。还有什么好谈? 无法实现的念想,又何必说? 可是,他还是想说,必须说,不说不舒服。 “用心。”他说道,摇头,甩掉那些不该有的不坚信的思绪,“改变或许很难,但总是要想,若是连想都不想。那才不可能会有希望。” 希望,总是心里想的、念的、盼的、望的……只有想着希望,才会有希望。 未来,需要想。 “我有时间。”罗沽说道。 如他所说,他有时间,但有时间的只是他,他所属的族群已经没有了时间。 很平静的话语,是去掉了无奈的事实,觉得无奈无用,只能是不无奈。 他想着不无奈。他的确不无奈。 虽然并不无奈,依旧无可奈何。 有时间,做不到;没时间,将终结。 “或许是的。”李裕宸说道。 像是同意了罗沽的话。也像是想到了很多认同的事情,可心里总有那么一些的不愿意。 或许是的。 或许不是。 事情将有结局,但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希望虽然渺茫,可依旧有希望。 或许是的,又或许不是呢? 会不会呢? 或许的事情。他希望不是。 “所以,我们没有路了,只能徘徊着向前,迷茫着向着终结。” “活了那么久,活得累了,活得倦了,总想着好好休息一下,把这烦忧的事情交付给你们,却始终没法放下。” “曾经,我们也有梦。” “如今,那梦依然在。” 平静的声音里有着苍老,带上一份环境所给的冰冷与冷冽,便是历经岁月而存留下的沧桑。 梦依然在。 在的是梦。 依然是梦。 “有梦,便去想。”李裕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大胆想,使劲想,想梦实现,想梦圆满,想梦完美。” “想不到了。” “你若不想,总会有谁接着你的梦继续想。” 愚公移山,依稀见着那无数岁月后的渺茫的希望,看不到的希望在内心中,在心底最深处。 或许无趣,或许愚蠢,或许真的到死都不见成功。 可是,会留下更多的希望。 人类的延续,靠的是传承,祖祖辈辈的传递,年长者传递给年轻者,并且一直向后。 血脉连接许多东西,不仅仅是赖以存活的血液,更有一脉相承至世代传承的融在血液里的精神。 人,活着,并不只是为了自己。 人,活着,总是要做一些事情。 “我的孙子在哪里?”罗沽再问。 “他回来了,继承了你的梦,而且梦得更远。” “真的?” “他叫什么名字?”李裕宸将话语扯开,却是以最好的方式回答了罗沽的不确定。 他叫什么名字? 因为他有名字,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可以被外人知晓。 这是一份肯定,听话者最愿意得到的肯定。 “洛川,洛河之川。”罗沽说道。 “不跟你姓啊?”金天咧嘴,有着笑意,“我的孙子肯定跟我姓。” “等你有儿子再说。”李裕宸觉得无奈。 “儿子看肯定会有的,不过是几个月的问题。”金天笑着,“所以嘛,孙子肯定会有。”稍顿,“还有曾孙,曾曾孙,曾曾曾孙,曾曾曾曾孙,数不完的,嘿嘿。” 金天的笑容说不出的难看,言语配合那个光秃秃的脑袋更是显得滑稽。 “你可以有一个族。”李裕宸点了点头。 一个族,由一个人带出的族,如远古家族那般,世代的延续,更有长久的辉煌。 金姓的远古家族,以后会有的。 “金族,还是不错的。”金天想了想,忘记此刻的状态,表现得满意。 “我感觉得到,洛川在靠近。”李裕宸刻意念着烂泥的名字,睁开眼睛。 一蓝一紫的焰苗在眼眸之中欢快跳跃,点点黑芒在最深沉处,闪烁着,妖异着,把存在于虚无间的影响展现出。 有四道身影,身体都是斑驳的颜色,只是有着美与丑的分别,穿梭于虚无间,正不断靠近着。 “是的,洛川回来了。”罗沽笑了笑,笑得很开心。 虚无间,彩色的光芒妖异着进入了现实。(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洛河 “你多大?你孙子多大?”金天问道,“你儿子什么时候生的你孙子?” 彩色的光芒落入空气,朦胧着起了雾气,似氤氲梦幻,其间有无限美好。 “川,来啦。” “是,爷爷。” “我在问你们话,你们倒是回句话啊!” “从现在起,你是洛川,洛河之川的洛川。” “是!” “喂,快把我放下来!” 没有人理睬金天,李裕宸亦是如此,脸上带着笑,似乐意见得这般。 “你快把我放下来啊!”金天对洛川喊道。 “放吧。”罗沽说道。 洛川身后走出一道身影,到金天身边,以极速又缓慢的双手将属于异族特有的禁锢解封。 彩色的双手划出彩色的纹路,瞬间便是纷繁,彩纹的落下又是缓慢,似有岁月徐徐沉淀。 “我金天又复活啦!”金天仰天长啸,之后咧嘴长笑。 “他们已经消失了,接下来的事情,都落到你的身上。”罗沽看着洛川,眼眸之中跳动光彩,有着太多的感情,“你是洛川,洛河之川。” 苍老的身影爆出一股力量,压抑在空气里,不羁而又狂放,压得虚空龟裂。 罗沽的身上跳跃出一缕又一缕的彩色光芒,妖异在真实和虚幻之间,颤动、欢愉,带起更加绚烂与璀璨的光芒落到洛川身上 。 “延续。”罗沽说道。 “延续!”洛川说道。 延续,两个字。 长辈对于晚辈,先辈对于后辈。 是种族的延续,是梦想的延续。 一个说得平静,一个说得郑重。 延续,两个字,说尽一切。 不羁又狂放的力量落到洛川身上时,只剩下柔和,伴着一缕又一缕绚烂璀璨的光,不稳定的空间里有更多的朦胧。 似梦似幻。非梦非幻。 “延续……延续。”洛川轻念,眼眸渐渐湿润。 郑重的声音变得哽咽,之后又是平静……临别的话语,生与死的交替。确定了想要做什么,且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延续,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结束了,开始了。”李裕宸轻声说道,“说一说洛河吧。” 洛川很快便抛弃了带来烦忧的思绪。记忆里流淌着一条清凉的河流。 “去看看。”洛川说道。 言语或许可行,却也只能带来虚幻的感觉,影像或许能看,但那只是影像,不够真切。 到真实地,看真实景,那才是最好的。 说去看看,其实是不想说。 说不出口。 一条很宽很清澈的河,看不到初生地,亦是不见终点。 “这就是洛河。”洛川说道。“我们的洛河。” “也不怎么样。”金天撇嘴说道。 洛川没有说话,将金天的言语无视,盯着眼前的河。 李裕宸也没有说话,微笑着向前走动,走到洛河边,俯下身,将右手伸入洛河水中。 清凉、微冷,熟悉。 “这条河,有怎样的过往?”他问道。 怎样的过往? 洛川想了想,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不敢乱言。 “这条河,有她的气息。”李裕宸说道。 “谁?是谁?光头?”金天问。 洛川亦是向李裕宸投去询问的目光。 “她,是她。第一女仙吧?”李裕宸并不确定,连带着是不是她都不再确定了。 “第一女仙……”金天和洛川都是呢喃。 “或许是她,或许不是。”李裕宸轻轻搅动平缓流淌的洛河水,右手不自觉地划出了一些痕迹。 水、雨。 苦、嫣。 曾经的常伴身边的人,白雨、苦儿、林嫣。 如今只剩下了洛河水,和她有关系。联系到白雨,又想起更多的人。 还好吗? 他想问,但没问。 问了也不会回应,而且结果会是肯定的……有哥哥在,会好的。 他的右手随意划着水,思绪有着些飘然,到许多地方,到那只能是由思绪到达的角落。 洛河水,洛河里的水,一滴泪。 一滴泪,化作了河流,流淌在这片天地,流过了亘古。 “洛河有洛神的传说。”洛川仔细想了想,“我只知道有洛神的传说,但没有听过。” “洛河与洛神都刻在我们的脑海里,像是铭刻在血液里,可究竟是怎样一个传说,估计没有谁能说得清楚。” “洛河是我们的根,洛神是我们的信仰。” 李裕宸知道洛川想说什么,也点了点头。 她,洛川口中的洛神,的确有那样的实力,也有那样的资格,更是值得他们信仰。 “其实,你们可以信奉我。”金天说了一句。 “呵呵。”洛川笑了笑。 “我注定是要成仙的,你们若是信奉我,我可以帮你们解决眼下的问题。”金天脸上带着傲然。 “时间。”洛川说道。 “什么时间?” “需要多长时间。”洛川的问不再似问,“我们缺少时间,再没有多余的时间。” 只要能解决种族存在的问题,换一个信仰又何妨? 对于生命都可以舍弃的种族,对于才有生离死别的洛川,为了心中的梦,为了种族延续,这些根本就不算事。 可是,你能吗? 你能够做到吗? 听出了话语中的深沉的问题,金天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终究绕不过“时间”,只能是闭上了嘴,且有默然。 “快了。”李裕宸微笑。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回应,洛川有些相信,金天则是坚信。 李裕宸跳入洛河。 由俯身直跳,再到身体没入清凉的河水,缓缓向着河底……其间无丝毫预兆,更是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声音。 就那样突然的,让身边人没有知觉的,跳入了洛河里。 一入洛河,似触碰竹箫的温润与清凉附上身躯,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不会再有纷扰与忧心。 还是那么熟悉。 依旧觉得空灵。 他就那样呆在洛河之中,并非主动向着河底。 像是在星湖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且不由自主……什么都不做,却什么都做了。 顺其自然,最为自然。 “不会有事吧?” “你觉得他会有事?” “我是想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你我都不能掌控的事?” 洛川摇了摇头,很想说不会,却又有着些担忧……若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抗逆的事情,该怎么办? “我保证,肯定会发生什么。”金天想着都觉得不好,“我还是后退一些,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作出反应。” 洛川看着金天后退,没有阻止。 等待片刻,他也跟着后退一些。 在他身边,还有三道身影后退。 “看来,真的有大事了。”金天耸了耸肩,又瘪了瘪嘴,“河水中央似乎不一样了。” 望着洛河,本就离着些距离的几道身影再度后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幽影 由属性温和的灵药糅合成的一块比鸡蛋大一些糕点,在小屋里被一大一小的两个少年分食。 天空,变得黑暗了,在小屋里的人吃着糕点的时候,忽然暗去。 月亮升起,还有一颗又一颗星星渐明。 一轮皓月当空,丝毫不阻碍星光在夜色里璀璨,最和谐的光,明亮了白日之后的夜。 从小屋里的窗,看夜空的景。 很美,且安宁。 叶笙吃过糕点,不觉得饿了,美妙的感觉伴着疑惑,走到一旁。 盘坐。 静心。 修炼。 这个夜晚,他修炼得很快,由引灵一层晋入引灵二层,并在感觉到引灵三层的壁障时停了下来。 有一些很奇怪的念想,他感到疑惑,连觉都不睡地想。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天亮了。”李裕宸微笑,“我们出去走走。”稍顿,“背我。” 叶笙点了点头,把肚子里的空虚抛开,把还想吃昨晚那种糕点的思绪快速扔掉。 起身,背起李裕宸,离开木屋。 这里的山和山水学院的山有太多相似,就像是一座山的复制,只不过多了一间木屋和一个人。 李裕宸记得,那边的山上也是有木屋的,那边山上的木屋也住着一个人……在很久很久以前。 同样的山,不一样的人。 不一样的山,同样的人。 她找的人是叶笙,过了千年万年之后的同样的人。 “哥哥,我们去哪里?”叶笙轻声问着,拿不定主意。 “去你想去的地方,哪里都行。” “我想去看看姐姐。” “那就去吧。” “可森林里有好多幽影,幽影都很凶的。” “有我在呢。” 叶笙忽然多出了一些信心,并没有想李裕宸还在自己背上,连行动都需要借助自己的力量。 有我在呢。 听着这样的话,那便最是安定。 走着昨天走过的路。将昨天没有走过的路延续,向着每天都想的地方。 森林的另一方会有什么呢? 他默默想着,不觉得饥饿,也感觉不到口渴。只有无尽的向前的力量,想要走到森林的另一方。 穿越过森林,会有一座城,而且姐姐在城里。 一直向前走,他走进森林。 森林里不时有狂怒的吼声。他知道那是幽影在咆哮,心中有着惧意。 只是,很快就没了。 所有的幽影都没有靠近过,隔着距离看到幽影的眼眸,他看到一丝恐惧,比自己有过的恐惧还要深。 他知道他们是安全的,不觉得加快脚步。 随着时间溜走,他觉得累了,行走的累,背着一个人的沉重。还有些饿。 但他没有怨言,愿意就这般,一直向着目的地。 空气里有着些水迹,有些像是雾气,却又极其淡薄,把极远处的视线遮掩。 走着走着,他便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哥哥,我迷路了。” “无妨,继续向前。”李裕宸微笑着,“有很多时候。路是看不到的,只能凭着感觉走,向前走就好。” “走错了呢?” “走错的路,有时候可以回头。” “不可以回头呢?” “停下看看。” “看什么?” “看路。寻找一条新的路,或者走出一条你认为正确的路。” 叶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把白日走到了黑夜。 “该休息了,吃些东西。” 随着李裕宸的声音落下,空气里飞动着一株又一株灵药,聚集在一起。散开浓郁的芬芳。 四周传动低沉又不甘的吼声,吓得叶笙左右观望。 他看到灵药,他看到一双又一双闪烁光亮的眼眸,有些担心,又有着些开心。 “放我下来吧。”李裕宸说道。 叶笙放下李裕宸,刚起立身,便是见得与昨夜差不多的糕点悬在身前,目光不觉移到身后。 “吃吧。”李裕宸说道,“吃过之后修炼。” 灵药凝成的糕点……叶笙伸手拿住糕点,将其分开,把稍大的部分送到李裕宸嘴边。 “哥哥,你也吃。” “好。” 待得李裕宸吃下糕点,叶笙露出快了的笑容,眼睛看着身上,有着犹豫。 “想什么呢?”李裕宸问。 “我想留给姐姐。”叶笙用极轻的声音念着,“这糕点很好吃,而且很宝贵,姐姐也应该吃的。” “你先吃吧,还会有的。” 空气里再度飘起一股芬芳,比之前时候强烈、浓郁许多,馨香直入心扉。 一株又一株灵药飞起,一缕又一缕青烟在火光中飘动,剩下灵药最精华的部分在凝结……一块淡绿的糕点漂浮在空中。 糕点飞向叶笙,还有一个玉盒悬浮在他的身前。 “收好。”李裕宸说道。 “哥哥。”叶笙喊了声,抿着嘴将糕点收起,转过身,“哥哥……” 他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又在瞬间遗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眼泪在眼中打着滚儿,强忍着不溢出。 “吃吧,吃过之后修炼。”李裕宸笑着说道。 叶笙用力“嗯”了一声,脑袋偏向一边,把之前没有吃的糕点放入口中。 很香很软很甜的糕点,他嚼得很仔细。 同样的夜晚,皓月当空,繁星满天,除却不时响起的难听且狂怒的声音,依旧很安宁。 叶笙晋入引灵三层,虽然觉得兴奋,却也有着疲倦,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睡下的……他睡得很安心,还做了个梦。 他安然睡着,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夜里,一双又一双眼眸闪亮,借助森林遮蔽的阴影极速穿梭,似黑暗中的精灵,瞬息间妖异。 幽影,无界特有,似灵界幻界的魔兽。 见一双双眼眸中参杂绯红,李裕宸想摇头,却又懒得摇头,眼眸之中亦是闪烁起丝丝绯红。 眼眸深处的绯红像是火焰,跳了一跳,他盯着的幽影暴毙,尸体飘荡在空气里,散着死气。 一只狮形幽影,除了颜色趋近于黑色,与普通的魔兽无异。 “差不多吧。”李裕宸轻念,“都差不多的。” 言语从不太确定到确定,之后便没有了意义,他觉得无奈了。 一颗黑珠,自幽影身体飞出,飞到他身前。 随意看了看,将黑珠收起。 一声声压抑,一道道身影向黑夜里退去,徘徊的幽影都是消失。 待天明,再启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烟鸿城 森林的尽头,有一座大城。 大城有城墙,高大又威严,还透着一股自然与沧桑。 “哥哥,到了。”叶笙笑着,“这里就是姐姐说的大城了。”顿了顿,“果然好大!” 鄙夷的目光自城门传来,四个守卫站立,嘴角有着冷笑。 李裕宸看到了城门守卫,并多看了几眼。 “姐姐说过,我不一样。”叶笙小声说道。 “我们一样。”李裕宸微笑,“走吧,我们进城。” “嗯,去找姐姐。”叶笙的脸上也是挂起笑容,“要把糕点带给姐姐。” 在叶笙走到城门前时,两道无情的声音响起。 “停下来吧。” “交费入城。” 或许有过鄙夷和不屑,却都在说过无数次之后淡薄了,只有似机械的声音。 进城,需要交费。 “交多少?”李裕宸问道。 “两颗幽珠。”守卫说道。 “我们没有幽珠。”叶笙小声道。 “没有幽珠就不用进去了。”守卫随意指了指一边,“那边可以做工赚取幽珠,等你们有了幽珠再进城。” “烟鸿城不是避难所,不会庇护那些没有价值的废物。” “要想成为烟鸿城的一员,首先就要展现你们的价值。” “幽珠,是最实在的体现。” 略带沉重的声音由守卫口中说出来,似带有阵阵激愤之意,荡在稍显清冷的空气。 “好!” 忽然有叫好声响起,自城中有一年轻男子飞速掠出,站在说话的守卫身旁。 “我烟鸿城男儿,都当如你,有此气概!” “谢少城主赞誉!卑职只是尽了本分罢。” “好!”年轻男子大手一挥,“从今天起,你就是烟鸿城城防守卫队队长。”稍顿,加重语气。“你当得起!” “是!”守卫领命。 “哥哥,他的手好奇怪。”叶笙小声说着,“就和他们的头和脚很奇怪一样。” “他们会觉得我们很奇怪。”李裕宸笑着说道。 少城主的手很粗壮,并且长有黑色的毛发。而那几个守卫则是头上有着怪异的装饰,腿也是有粗有细。 叶笙觉得他们奇怪,因为他们都多了兽的特征,以人的角度看起来有异样……李裕宸的话也是相对的事实。 相看两相厌。 或许有些过,但并不为过。 “怎么不让他们进城?”少城主刻意问道。 目光稍移。落到李裕宸身上,一抹狠辣藏潜在眼眸深处,是之前被无视的愤怒。 而且,李裕宸和叶笙是人类。 不过他的狠辣的愤怒只对李裕宸有着,对叶笙这样的小破孩儿不感冒。 “回少城主,他们没有交进城费用。”一个守卫抢着回答,言语恭敬。 “没有交进城费用啊。”少城主念着,“只要为烟鸿城做贡献,多做些能做的事,还是可以受到烟鸿城庇护的嘛。” “少城主说的是。”四个守卫同时说道。 “这是烟鸿城的规定。我作为少城主,也只能是一个执行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先贤定下的规矩被破坏。” “烟鸿城不庇护废物,想要证明自己,就去那边做工吧,待换得幽珠,一样可以进城的。” “加油吧,少年们!” 少城主说了一些真挚的废话,末尾不忘加上鼓励,眼眸之中再没有鄙夷。转而升起的是一种满足的自得。 说着那些话,说得多了,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哥哥。”叶笙有些意动。 “小兄弟,虽然你不能行走。但一些手上的活还是可以做的,别让你弟弟受罪。”少城主说道。 “我哥哥……” “不用再说,我知道你们的情况了。”少城主打断叶笙的话,“虽然城规不允许你们进去,我也不能破坏,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帮助。” “我不会直接给你们幽珠。那样的帮助只能害了你们,让你们滋生惰性,并不是真正的帮助。” “只有你们勤劳,有了能力,才能够有将来。” “所以,我只能给你们推荐一个适合的工作。” 城墙下的身影多了,都把气势拿足的少城主注视着。 “少城主仁慈!” “少城主大善!” 守卫带头,停在城墙处的身影亦是跟着喊。 说得在理,喊两声也不亏,何况说话的是少城主,的确值得喊上两声。 “惺惺作态。” “假仁假义。” 不大亦不小的声音落在喧闹的喊声中,不掩饰的鄙夷之意传递。 “让他们进去。” 和之前的声音连着,有气流变动的声音,还有五颗幽珠飘荡到守卫身前。 一辆灵器车辇带起风声,从城门里穿过。 “走。”李裕宸说道。 “嗯。”叶笙向前走。 “付过幽珠了。”李裕宸对想要开口的守卫说道,“坚守岗位。” “站住!”少城主忽然喊道。 叶笙顿了顿,却听到耳畔有着温和的声音。 “付过幽珠了。” 李裕宸的声音平静,让叶笙感觉到安定,就像是走在森林中,继续向前。 付过幽珠了。 理由很简单,却是找不出反驳的话。 少城主的脸色有过变幻,但很快平复了心情,尽量以平静的声音说道:“得到帮助,希望你们忘记得到过帮助,在有能力的时候也要帮助别人,不能因此变得懒惰,更是不能堕落。” “希望少城主一直有此大义。”李裕宸说道。 少城主摆了摆手,还想浮出的声音都是消失,只有一双双眼眸映着缓缓进城的一大一小的少年身影。 时间不会为谁停留,该散的总是要散,该做事的总要做事,城墙有进进出出的身影,却也只是进城或出城。 发生过的事情,没有谁乱说。 即便说了,也是好好说,昧不昧良心就更难说。 “哥哥,这里好大!” “哥哥,好热闹啊!” “哥哥,姐姐在哪?” “哥哥,怎么走啊?” 叶笙小声说着、问着,感觉在大城里有些迷失,但有些念想始终会被忆起,确定要做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直往前走,当你看过了烟鸿城的繁华,或者当你真的觉得累了的时候,便快抵达目的地。” “只有一直在向前,便离目的地更近了一些。” 李裕宸微笑着,说一些不管叶笙能否听懂的话,把四周传来的异样的目光无视。 “哥哥,我想起来了。”叶笙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我们去天兽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涂山夕 “哥哥,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和我们不一样呢?” “因为我们与众不同。” 叶笙相信李裕宸的话,不需要理由的相信,把四周怪异的身影及目光无视。 他们是人,没有兽族的特征,相较着显得与众不同。 其实,还有很多不同。 只是,不同又怎么呢? 李裕宸知道许多,但不会说,叶笙什么的不知道,却又没有想过要知道。 若是在森林里的一个多月,叶笙已经习惯背着李裕宸,只需要向前就好,什么都不管。 向前走,看烟鸿城的繁华,等着心疲倦。 向前走,向着天兽苑前进。 “你们是来天兽苑报名的吧?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会有几个救治名额,估计也没你的机会。” “看你的情况,还是回去吧,换个心态过一生,免得到时候徒增伤悲。” “说真的,回去吧。” 天兽苑外有一个扫地的老人,说着越来越无奈的话,自己沉浸在神伤中。 “我们来找人。”李裕宸平静道。 “找谁?这种事,找谁都难。”老人摇头,低下头,“走吧,我还要继续扫地。” “哥哥。” “走吧。” “哦。” 叶笙觉得沮丧,却没有反驳李裕宸的意思,照着他的话做,向着来处行进。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进去找你姐姐。” “不是不让我们进去吗?” “总是可以想些办法的。” 天兽苑中多出了两道身影,两个少年,小的那个背着大的那个。 “哥哥,这里和外面……好像有些不一样?”叶笙压低了声音。 “灵气要浓郁一些。”李裕宸微笑说道,“种着灵药。” 种着灵药,加上此地的地势与阵法,灵气变得浓郁许多,并且含着一股缓和、清新的芬芳,让人觉得很舒服。 在这里修炼。速度会快上不少。 “这样啊。”叶笙想了想,“姐姐会在哪里呢?” “慢慢找,总会遇上的。”李裕宸说道。 天兽苑里的很安静,多出两道显得突兀的身影。却没有影响到什么,还是那般安静、安宁。 行走、寻觅的两道身影像是虚幻的,不被发觉。 “哥哥,我好像感觉到了姐姐的气息。” “那就过去吧。” “可是,好像又感觉不到了。好模糊的。” “向着你觉得正确的方向走。” “一定能找到姐姐的。” “会的。” “一定!” 李裕宸已经看到了前方的景,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空气里传动着嘈杂的声音,等待、议论、商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在心底叹息,觉得无奈,又觉得无所谓。 多事之秋…… “涂山夕,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是不会同意的。”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 “你就不想想你弟弟?他可没有你这么好的生活,若是这次会试出了什么意外……” “我会记住你们一辈子的。”涂山夕说得平静,却又有着不会改变的坚定。 “呵呵。那我蛮鬼就等着。” 蛮鬼笑着走了,于密集的人群中难见身影,剩下涂山夕紧咬着牙关,继坚定之后有着无助。 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沉重,在漫长的念想之后重归于平静。 “今年的会试,忘川森林。” 一个山羊胡老者以极其简单的话语将会试开启,一道道身影压抑着的激动升温,直至疯狂。 会试,不止是天兽苑的事。还有三个势力参与,共同争夺所谓的第一,展现自身实力,并且为下一次招收弟子做准备。 会试地点是忘川森林。以获取幽珠为标准。 没有规则,没有约束。 败者为寇,胜者为王。 只要结果,不计过程。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我们找人,只是路过。” “出去!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很快就会离开的。” 平静的话语带上轻飘,叶笙背着李裕宸向前……想要阻止。只在言语与内心,将行的动作总是迟缓,阻挡不了前行的身影。 “姐姐!”叶笙喊道,“姐姐!” “你们哪里来的?” “小屁孩加残废,这个搭配很不错啊!” “小弟弟,你姐姐是谁呀?” “姐姐,我在这里。”叶笙大声喊着,腾出右手挥动。 他还小,并不高,背上还有一个人,抬高的右手被围来的身影遮挡,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他的声音传出去,混杂新生的言语和空气里已有的嘈杂,难以辨析。 可是,涂山夕听到了。 嘈杂的声音里有熟悉,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喊,让她再按捺不住,努力向着熟悉的声音的发源地冲去。 “弟弟,是你吗?”她喊,不在乎周围的情况,也不在乎形象。 “姐姐,我来找你了。”叶笙回应道。 “不可能!” “拦住她!” “怎么会?” 有些声音很小,又混着嘈杂,可李裕宸听到了,听得很清楚。 他笑了笑,笑得很轻,还有丝丝冷意。 本是宽阔的草地有着一条路,一道道身影再也挡不住叶笙和涂山夕的视线。 看到了对方,再向对方靠近。 一个慢,一个快。 一个快,一个慢。 本是行进缓慢的叶笙变快了。 一路奔行的涂山夕放慢速度。 “姐姐,我和哥哥一起来的。”叶笙对涂山夕说道。 涂山夕点了点头,但看着叶笙背上的李裕宸,脑袋里充斥着繁乱的念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李裕宸说道。 “嗯,跟我来。” 叶笙背着李裕宸,涂山夕知道应该帮一下叶笙的,却是犹豫,还没有真正有决定,又已结束。 一座小院,环境优雅,空气里弥散着浓郁的馨香。 涂山夕带头进入院中,并且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是我住的地方。”涂山夕觉得不好,“还有几个同伴,旁边是她们的房间。” “挺不错的。”李裕宸微笑,“把我放下来吧。” “放在哪里?”叶笙看了看,看向房间里的床,“放床上好不好?” 涂山夕俏脸微变,快速布上丝丝红润,又有着愤怒压抑着,没有发作。 “放地上吧,很干净的。”李裕宸说道。 “可是……”叶笙看向涂山夕。 “放到床上。”涂山夕说道,“反正也没什么。” “嗯。”叶笙闻声照做。 涂山夕带着叶笙出去了,留下李裕宸独自坐在床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龙非 空气里有香味,呼吸伴着香味。 空气里有声音,不去听闻声音。 空气里有光明,不是一直光明。 天黑了,李裕宸坐在涂山夕的床上,感受着身体的状况,想着一些事情。 没有刻意修炼,但灵气会钻入身躯,并且主动化成灵力,与已有的灵力混杂起,最终转变为体内灵力的一部分。 触绝。 不仅仅是感觉不到东西,更是连四肢都似坏死,行动都不可能。 他被叶笙背着,有一半是无奈。 房间外有一些声音,不属于叶笙和涂山夕,也并不属于涂山夕口中的同伴,而且很不自然。 是个男的。 偷偷摸摸。 进入房间。 “你来这里做什么?”李裕宸微笑说道。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止住脚步,眼眸之中涌动澎湃的怒火,“涂山夕呢?你怎么会坐在她的床上?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稍顿,“不对,你不是他们的人。” “说完了?” “你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咦?兄弟,你是好人?我是涂山夕的朋友,我叫龙非。” 李裕宸盯着自称龙非的青年,心中有着错愕,一时之间无言。 “我说兄弟,我是来帮助涂山夕的,并没有恶意。”龙非主动解释,“我在不经意间听到蛮鬼他们的对话,说是今天晚上有大动作,就提前到这里准备,打算埋伏他们!” 话语带着些真实,李裕宸听得出来,知道今晚会有事情发生,却也对龙非的解释感觉到无奈。 半真半假的话,他懒得拆穿。 “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他的声音平静。 在他的感知中。有叶笙和涂山夕的身影,还说着一些关于自己的话……他听到了,听清楚了,也更无奈了。 “姐姐。哥哥真的很好的,带着我穿过了森林,走了好多天,路上都没有遇到过幽影。”叶笙说着森林里的事情。 “他的身体好像有问题。”涂山夕说道。 “嗯,哥哥不能动。”叶笙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哥哥应该是能动的,只是不想动。” “哥哥很厉害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有一些带着香味的花草飞到空中……” 他将右手伸入怀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递到涂山夕身前。 “这是哥哥做的糕点,姐姐也尝尝。” “姐姐吃啊,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的。” “我喂姐姐吃吧。” 递到嘴边的糕点,涂山夕张了张嘴,轻轻咬了咬,瞬间的香浓伴随太多的舍不得。 “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好吃吗?” “没有,很好吃。” “那姐姐为什么哭呢?” “因为姐姐太高兴了。” 叶笙不明白姐姐为什么高兴还会哭,但也没有多问,又讲起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的所见所闻。 他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涂山夕听得很用心。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哥哥是个好人,嗯。就和姐姐一样!” 李裕宸继无奈之后微笑,平静而平淡的笑容,但在龙非眼中,便是有着莫名的压抑。 “你是不是准备做什么?” “他们要来。总要做事。”李裕宸盯着龙非,“你不也是来帮忙的吗,正好帮我做些事情。” “做什么?”龙非问。 “你准备做什么?” “先埋伏起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打得过?” “不是还有你嘛。” “你觉得我能打?” “好像不太可能。”龙非也是无奈了,“还是得靠自己。” “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李裕宸忽然问道。 “除了想帮助涂山夕。哪里有什么……目……的。”龙非显然没有了气势。 “你喜欢她?”李裕宸问。 “喜欢么……这倒不至于,只是她救过我的命,如今她有难,我应该帮她的。”龙非说道。 “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 龙非将“没”的声音拉得很长,后面再接一个“有”字,刻意含混意思,却也说得明白。 没,之后是有。 “是谁?可不可以说说?”李裕宸笑着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龙非盯着李裕宸,没有说话。 “她一定很优秀吧。”李裕宸说得平静,却又肯定。 龙非不想回答,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她就住在这里吧。”李裕宸再度说道。 龙非迟疑,还是点了点头:“她叫凰兮儿,就住在隔壁。” 一份喜欢,藏在心底,并不一定需要结果,如今似乎有了近乎渺茫的希望,便想抓住那近乎不存在的希望。 只是,一说出来便泄气了。 “想想你和她的差距在哪里。”李裕宸说道。 “她比我强,有强大的背景,很漂亮,人也很好。”龙非小声说着,越说越难说下去,“我,配不上她。” “呵呵。”李裕宸刻意笑出声音。 落在空气里笑声像一根针,刺在龙非的心口,还有着钻心的痛。 抬头,看笑着的清秀脸庞,异常刺眼。 他好想说些什么,想着将心中积郁的愤怒爆发出。 他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却是什么都没说……一声叹息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看来,她不属于你。”李裕宸叹息。 “是的,她不属于我。”龙非点点头,神色黯然,“她一直都不属于我。” “你不够喜欢她。”李裕宸说道。 沉默许久,龙非终是点头:“是的,我还不够喜欢她。” 李裕宸闭上眼睛,脑海里浮出许多画面,就像在最初时候的那个小镇上,虽然有些不同,也似乎是如此。 因为没有实力,哪怕心中有再多的念想,终是无用。 尽管实力不是爱情的全部,可实力却是一切的根本。 经历过许多,他能理解龙非的心情。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他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有一蓝一紫两缕焰苗,最中央布着一丝黑芒。 “什么机会?”龙非看着他。 “一个给你展示自己的机会,因为他们也会对她出手。”他笑了笑,“代价有些大,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龙非听明白了,知道了此刻的情况,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一滴血液,带上金色,璀璨在眼眸中,震撼在内心最深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凰兮儿 像是立于金色的世界,龙非的眼中只剩下金色。 一滴带着淡金色的血,漂浮在这个世界里,有着最轻柔的视感和来自内心深处的熟悉,仿佛进入了最温暖舒适的怀抱。 他看着这滴带着金色的血液,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瞬间,血液消失。 金色退出了视野,随之出现的是不曾改变的房间,还有来自房间之外的整个小院,以及没有想过会看到的更远处。 他看到几道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蛮鬼!”他念了一声,声音带着肃杀的低沉。 他的眼眸有着金色妖异,艰难张开嘴,再没有言语吐出。 “交给你了。”李裕宸微笑说道。 龙非没有回应,因为知道并不需要,而且时间已然紧迫,不能停留。 房门开启,似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 强! 带着疼痛的强! 前所未有的强! 龙非忍住痛楚,以蛮横的意志强行牵扯着身躯,化作一阵风,出现在蛮鬼等人身前。 “龙非,你确定要插上一手?”蛮鬼疑惑,旋即狞笑,“那就……” 话语还在继续,在他身边的身影已经掠出,直奔龙非而去,悄然间无声息。 龙非被击中了,身形瞬间破碎。 就在同一时刻,蛮鬼的身形忽然向后,继主动的退后之后,一直向后。 “这里是天兽苑!” “呵,呵,呵呵。” 蛮鬼的声音落到龙非耳中,旋即有着的是冰冷的笑声,仿佛能穿透灵魂。 龙非伸出右手,淡淡的金色在手掌划动时闪烁,径直抓在蛮鬼的肩膀。 “你别乱来!” “呵,呵呵。” 笑声中,有着清脆的似破碎的声音。 龙非的右手增添一些力道。蛮鬼的肩膀直接爆开,血液混着残碎的骨块四下欢愉。 “住手!” “放开他!” 有喝止声响,却不可能因为响起的喝声停止。 仅是稍向下用力,蛮鬼的身躯便是极速钻入土地。留下震碎的泥土与散乱的血液。 “啊!” 凄厉的痛呼落在有着波澜的宁静空气,由小院散开,荡在每一寸空间,经久又不衰。 有人听到了,不少人听到了。很多人听到了。 “小心!”涂山夕瞬间将叶笙护在身后。 小院中多出一道身影,伴着些许火迹,逼退龙非,挡在他和蛮鬼之间。 “停手吧。”凰兮儿说道。 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龙非停了下来,目光全在凰兮儿身上。 蛮鬼一方的人也停住了,把凰兮儿和龙非盯住。 “我很意外。”凰兮儿说道。 龙非以极其难听的声音“哦”了一声,眼眸中的色彩有些呆然。 “发生了什么事?”涂山夕将叶笙带了回来,“龙非。怎么是你?” 她直接过滤了半截身体在土里的蛮鬼,也没有考虑本就住在小院的凰兮儿,神态间有着错愕与不确定。 “他进了你的房间。”凰兮儿指了指涂山夕的房间。 房门开着,却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景象,但这已经足够了,很多事情再不用多说。 “你进去过?”涂山夕问。 龙非有些话想说,又是什么都没说,仅点了点头。 “哥哥呢?”叶笙的声音很小,却被众人听清。 “里面还藏着人?”凰兮儿问道。 她说里面藏着人,而不是里面有人。下意识的言语将意思全然改变。 她看了看涂山夕,又将目光移到龙非身上。 “有。”龙非吐出一个字。 “男的?”凰兮儿想确定,“还在里面?” “床上。”龙非说道。 被悄然带起的蛮鬼喷出一大口血液,扶着他的两人亦是身体颤了颤。 “滚!” 声音响着。蛮鬼的身躯飞到了天上,龙非的身影被清风吹散。 时间像是倒着流驶,逆转了先与后的顺序……愤怒的声音里又有其他声音。 风声似停,在两个瞬间,是龙非的身躯停滞时,是他出拳之时。 极淡的金色在空气里停留着。与蛮鬼一起来到的身影消失了,看到时便在空中,追上了蛮鬼,显示难言的妖异。 “怎么会?”涂山夕近乎呢喃。 “我想看看哥哥。”叶笙说道。 “我也进去看看。”凰兮儿的声音留在院中,身形率先进入了涂山夕的房间。 “进去!”涂山夕拉着叶笙跟上。 龙非忽然感受到一股压抑,是落到身上的精神力,于皱眉时将其震灭,亦是跟着进入房间。 “被发觉了?” 一声不同寻常的声音,只是响起便消失,更似湮灭了,仅是残存了瞬间。 “之前的力量不一般啊!” 又有叹息的声音,一经响起便是延绵,穿破了空间的束缚,进入了许多人的耳中。 然后,变得平静。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在安宁与祥和之中。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凰兮儿盯着李裕宸,身躯散开一股压迫。 李裕宸微笑着,并没有回答。 “哥哥。”叶笙喊道。 “没事吧?”涂山夕蹙眉,“别这样。” 凰兮儿将气势收敛,给了涂山夕一记白眼,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有说。 忽然,她极速掠向一侧。 “控制不住了!” 声音还响着,龙非便已经冲到李裕宸的身前,又强行发力,使自己钻进地面。 “你怎么了?”涂山夕问道。 “没,没力气了,拉,把我我出来……”龙非说着说着就失去了知觉,话语也在失去知觉前有些散乱。 “喂,你别吓我啊!”涂山夕快速将龙非拉出地面,目光移向凰兮儿,“昏过去了,不会有事吧?” “我怎么知道。”凰兮儿很无奈。 “他没有事的。”叶笙小声说道。 “你知道什么?”涂山夕也觉得无奈,“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可是……” “可是什么?” “他好像只是睡着了,睡够了就会醒过来的。”叶笙的声音听不出丝毫信心。 “你怎么知道?”凰兮儿眼眸微微闪亮。 “我也不知道。”叶笙摇头,“感觉像是这样。” 凰兮儿点了点头,眼眸之中的光芒更加闪亮,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很不平静,甚至有着难以压抑的冲动。 她想到很多东西,有很多念头在一瞬间袭入脑海,让她的思绪繁乱。 “不要打他的主意。”李裕宸平静说道。 “你是谁?”凰兮儿问道,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他是我哥哥。”叶笙说道。 “你究竟是谁?”凰兮儿的身躯颤动,空气里悄然多出一丝炽热。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李裕宸说道。 一缕火焰滋生,出现在凰兮儿的身上,瞬间漫及全身,变得炽烈些许的空气里有着一声尖锐的轻鸣。 “不要!”涂山夕的喊声稍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小院里的小事 一滴血,鲜红的色泽,又透着淡彩。 凰兮儿的身影停在龙非压下深坑的位置,隐隐跳动的火焰妖异起了彩色。 血液映在她的眼眸中,淡彩的颜色无限放大,又于极深沉处弥散着一股压抑,心神在被牵引的瞬间便是沉浸。 她的世界里,一只七彩的凤凰飞驰。 “她怎么了?”涂山夕很意外,也很紧张。 空气里的炽热消失了,凰兮儿的身躯不再有火色,由悬浮向下跌落,进入龙非造成的坑中。 “喂,你没事吧?”涂山夕继短暂的失神之后将凰兮儿扶起,又冷眼盯着李裕宸,“你对她做了什么?” “好事。”李裕宸说道。 “她都昏过去了,哪里有什么好事?”涂山夕的声音冰冷。 “好像……真的是好事。”叶笙并不确定。 “你知道什么?”涂山夕的声音含着无奈。 叶笙“哦”了一声,低下头,不想再说话,却又悄悄抬头,小心地看着涂山夕的神情。 感觉凰兮儿的呼吸渐归平静,涂山夕亦是心安,却又是抬头。 “你究竟是谁?”涂山夕问道。 又回到这个问题,李裕宸感觉到极其深沉的无奈。 “天弄。”他说。 天意弄人的天弄,他想说的,但没有说,懒得说,亦没必要。 “你究竟是谁?”涂山夕再问。 “已经说过了。”李裕宸说道。 深吸一口气,压抑片刻,缓缓吐出,无数思绪压下,接着便是沉默。 李裕宸不说,再问也是无用,她也没有必要刻意找不快。 所以,无奈。 “关门吧。”李裕宸说道,稍有停顿,解释一句。“有人来了。” 涂山夕有些不信,但还是挥了挥手,将房门关上,以奇怪的目光盯着李裕宸。 “我动不了。也懒得动。”李裕宸说道。 对于这样的解释,涂山夕是不相信的,但好歹有一个解释,舒服一些,可心中存有的压抑始终跳跃着。 李裕宸闭上眼睛。似抛弃一切。 怎么是这样的人? 涂山夕满是无奈,想到叶笙的那些话,无奈更深。 偏头,稍安。 有声音落在空气,随后便是落入耳中……她知道,被围住了。 怎么办? 她思索,却无法。 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道身影,她的目光忽视了叶笙,落到李裕宸的身上。 “好像有人来了。”叶笙说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空气里忽然有着声音。听不出声音里的情绪,亦是不知晓这声音的来源。 好像本就在,停在那里的言语被拉出来,落入空气里。 这是警告,对围住小院的身影。 “怎么办?” “不用管。” 简单的交流近乎无声,该做的事情仍被继续。 只是,停过便是停过。 只要停过,便难继续。 院外的身影主动带起声音,窸窸窣窣的,又似乎不能察觉。 只是。有过便是有过。 只要有过,便会继续。 声音变得大了,大得能够让人察觉了,院内院外的人都听到了。 咚咚咚。 噗噗噗。 连贯的声音。重叠的声音,连绵的声音。 极短的时间,一道道身影飞起。 人跟着人,人追着人。 若花瞬开,展向八方。 一条条线,一个个人……飞向远方。 “好像没人了。”叶笙小声道。 “呆在这里。”涂山夕说道。“我去看看。” 房门开启,她的身影已然站在房间外,眸光极速扫过院落,没有发觉异常,短暂的犹豫后冲出了小院。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虽然不信,但不得不信。 她四下寻觅,想要找出有些什么的证据,却只能悻然而返。 “好了,安全了。”她说道。 “姐姐是不是想要发生什么啊?” “你又知道什么?” “哦。” “你‘哦’一声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看着叶笙脸上的无辜神情,涂山夕觉得自己说得过了一些,愧疚之意在内心深处点点浮出。 只是,在看到李裕宸闭着眼睛微笑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管了。”她说道。 说了不管便不管,她直接走到一边坐下,抛弃所有会让心烦的念想,开始了修炼。 “哥哥。”叶笙喊了一声。 “没事。”李裕宸笑了笑,“睡一觉吧。” 没有解释,没有询问,叶笙照着李裕宸的话去做,没有任何的担心与忧愁。 很多事情,已经成为习惯。 高空中出现一道身影,接着又有一道身影出现。 “你不是天兽苑的人。” “是个过客。” 短暂的对话之后是沉默。 “希望如此。” “只要你们都想这样。” 又是一阵沉默,话语有着难以延续的无奈。 “我们会是朋友。” “或许。” “和你交流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或许,彼此。” “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可以,至于你们,是你们的事情。” “再见。” “再见。” “再也不见。” “希望如此。” 无法继续的话语到了结束时,高空中的身影亦是悄然间消失。 李裕宸和天兽苑的人进行了一次交流,结局比话语里的无奈愉快许多,只是仍旧没让双方满意。 但是,足够了。 双方都觉得足够了。 李裕宸说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便不会主动与天兽苑敌对,天兽苑也承诺不会主动与他过意不去。 大致的协议已经是达成,至于一些可能引起双方不快的细节,都不会在意,不会引得双方敌对。 再也不见,不希望会有不愉快。 希望如此,双方都会积极应对。 夜晚有过波澜,但安宁很长久。 失去了纷扰的夜色,月亮伴着满天星光,并不寂寞,却转眼就到了尽头。 夜的尽头,天亮了。 没有太阳的天,仍旧有着丝丝属于阳光的热辣。 “这是哪里?”龙非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凰兮儿被吵醒,眼眸深处闪烁火色又带彩色的愤怒。 “兮儿姐,别乱来!”涂山夕急声喊道。 “姐姐,哥哥。”叶笙也醒了。 “好了,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你们有很多事情要做。”李裕宸说道。 凰兮儿起身,冷瞪着李裕宸,有淡彩色的火焰跳入空气。 “是你!” “不要!” 凰兮儿与龙非的声音碰触,他们的身形亦是撞在一起。 有声音自虚无间传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忘川森林 停在岁月里的声音,把那亘古的时光穿越。 一声,两声。 两声,一声。 一声连一声,两声化一声。 低沉、高亢,哀怨、欢愉……重合又延绵的声音情绪驳杂,承载太多的愿和念。 龙,淡金色裹住漆黑的内在。 凰,火色里氤氲着梦幻彩色。 龙非和凰兮儿的世界停下了、定格了,转瞬之间便逝了千年。 眼对着眼,灵魂交汇。 龙非和凰兮儿碰触着,悬浮在房间里。 “他们怎么了?”涂山夕的声音小了很多,“他们这样,不会有事吧?” 应该是没事的,她这么想,却又似有着确定的不肯定。 她觉得自己的询问很多余。 她感觉问出来要舒服一些。 他们的事好像和自己相关。 他们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她问了,但不需要答案,也不会有答案。 “准备一下,该离去了。”李裕宸说道。 “去哪里?”涂山夕问。 “忘川森林。”李裕宸说道,“你们的试炼地。” “你想做什么?” “去看看。” 涂山夕还有问题,但没有问,已经在无奈之中渐渐地习惯了。 就像李裕宸占据了她的床是一样的,她只能选择在一个角落里修炼,她由无奈到了接受。 现实里的压迫,和温水煮青蛙一样,不知不觉。 现在的一口锅,下面有着火,火焰烧灼锅里的温水……她就在锅里。 她不是青蛙,她知道锅里的水升温,沸腾、滚烫。 她想跳出来,但她已经跳不出来了……她的头顶上有一个锅盖。 “忘川河上,有一座桥。”李裕宸说,像是念。更似呢喃。 “是忘川森林吧。”叶笙小声道。 “忘川森林里有一条河。”涂山夕说道,“好像就叫忘川河,忘川森林的名字也是因为忘川河。” “那就走吧。”李裕宸说道。 空间泛起涟漪,不大的房间里的一切都被定格。只有人影在漫长的时间后虚幻。 虚空是黑色的,深邃着,也无垠着,不见终结。 “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叶笙好奇地盯着虚空。“好像在梦里来过一样。” “你究竟是谁?”涂山夕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又是同样的问题,在有过回答之后的再一次询问,似不会终结。 “天弄。”李裕宸微笑说道。 天弄,天意弄人,他喜欢这个名字。 无论天意是否弄人,那些都不重要,他不再想知道,也懒得去了解。 他当天意会捉弄人。 他任由天意的捉弄。 若有能力,他也会试着捉弄天。 此刻,顺天而行。顺应天地间的规则,穿梭虚空。 虚空里变得沉默,沉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自天兽苑到忘川森林,距离本就不远,虚空中穿梭的快捷,让这段路更加的短暂。 短暂的应是时间,却带上路途。 一眨眼的光,深邃的黑色被一望无际的绿色占据。 忘川森林。 满眼树影,似忘川河的守卫,守着忘川河。守着的不止是森林中央的那条忘川河。 到了忘川,满眼绿色望不穿。 进入忘川,忘川之中想忘川。 落到地面,李裕宸坐在地上。心中繁乱的思绪留在了虚空里,他变得平静。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只一次呼吸,经过了好久。 是的,过了很久,瞬间就似千年万年。更似有着亘古岁月。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们呢?”涂山夕指了指仍旧悬在空中的龙非与凰兮儿,“你把他们带过来,你就得负责啊!”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算了,你赢了!” 咬牙切齿渐渐归于平静,其间的无奈极其短暂,就快近乎于无。 龙非和凰兮儿状态不对,叶笙在这里,他还小……忘川森林并不安全,不能够离开。 很多念想在涂山夕的心里纠缠。 很多理由被她找到,留在这里。 “姐姐,就在这里吧,森林里一样可以修炼的。”叶笙说道。 涂山夕点了点头,找到停留下来的最直接的理由。 “你修炼到几层了?”她问道。 对于突然的问,叶笙稍愣,旋即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比划。 “二层。”他说,微有喜色。 “不错。”她点点头,“你最近很努力吧?” 得到姐姐的肯定,他轻轻“嗯”了一声,欢喜之中有些不好意思。 “我怎么看不透你的境界呢?”她问。 “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小。 很小的声音被听到,却只能是淡薄,因为有着大一些的难听的声音。 很沉闷的声音,是幽影正低吼。 “小心!” “会的。” 低沉的声音里的声音有些细微的不和谐,因为所谓的忧心被抛弃在一旁。 涂山夕让叶笙小心,叶笙的回答让涂山夕不敢放心。 稍犹豫,她自己都觉得多心了。 靠近的幽影让她意识到这里只是忘川森林的最外围,不会有厉害的幽影,之前的担忧有些多余。 再看叶笙似不在意的神情,她的心里又不好受。 只是一阶幽影,她不在意。 她想让叶笙去试试,好让他消除这种不在意的态度,让他正视生命里可能会有的艰难苦厄。 “想不想试试?”她问。 “姐姐,试试什么?”他也问。 “战斗,幽影。”她指着缓缓靠近的幽影,“不怕,有姐姐在!” “嗯。”他点头。 “还是小心一些。”她忽然想反悔了,又咬牙、横心,“去吧!” “哦。”他冲出去了,握着拳头。 他先冲出去的,然后才想到没有武器,接着才是握拳,想着没有武器时的办法。 他的速度不快,因为兴奋伴着的恐惧,又是心中坚定。 很矛盾的,但他并不觉得。 他将是一个人战斗,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怕,有姐姐在! 他朝着幽影前进,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充满了力量,好像一拳就能将幽影击杀。 他冲出去了,看着他冲出去的她也冲出去了。 “吼!” “啊!” 幽影的声音始终要大一些,掩盖了笙仍旧显得稚嫩的叫喊,愤怒又沉闷的声音还盖住很多声音。 叶笙握紧的拳头向着幽影,以最直接的方式。 涂山夕看得揪心,提前站在了叶笙将要和幽影碰触的位置,于心的不忍时做好救治的准备。 “砰!” 声音沉闷,让涂山夕差点闭上了眼睛,却是身形向前时陡然瞪大瞳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忘川森林寻忘川(上) 叶笙和幽影碰触,带着沉闷的声响荡在空气之中。 时间似乎静止了,空间里的一切都被定格在瞬间。 怎么会? 涂山夕现在想问,但话语全都堵在口中。 在她的眼中,叶笙和幽影都停住了,很像是势均力敌的对峙,等待对方稍有懈怠的一个瞬间。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不透彻,怎么可能这样。 忽然间,她察觉到异样,是叶笙身上的不同,灵力澎湃。 凝气境二层? 凝气境二层! 凝气境二层的灵力波动,不止是凝气境二层的灵力波动……她惊讶了,呆住了,迷混了。 一瞬的时间延续了很久,自曾经的某一天,来到了如今,一直向后走。 “啊!” 叶笙的声音再度响起了,延续之前的喊声,且更有力量。 他的声音压过了幽影的吼声。 他的拳头将幽影压得向后退。 他的身影紧随着后退的幽影。 力量的交锋,他胜利了,赢得直接,赢得摧枯拉朽。 接着,变得凌乱。 凌乱的是身影,凌乱的是思绪。 在涂山夕的眼中,叶笙猛追着幽影狂乱……围绕幽影的身躯极速转动时,一双拳头就化作最凌厉的武器。 幽影倒下了,化作一团气,只剩下一颗幽珠。 “这就是幽珠?”叶笙喘着气,眼眸闪亮,“我杀了一只幽影!” “我的手怎么红了?有点痛。” “幽珠长得好丑啊!” “姐姐,你怎么了?” 断续的话语始终断断续续的,激动又伴着不相信的后知后觉,在变得安静的环境里来来回回。 “意,意外。”涂山夕说道。 “意外什么?”叶笙小声问。 “你变强了。”涂山夕说道,“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叶笙小声道。 “真的没有什么?” “没……我都和哥哥在一起。” 叶笙寻找的转折点很好。充分转移了涂山夕的注意。 “好吧。”涂山夕无奈。 事情的根源都在李裕宸身上,再奇怪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奇怪。 何况,这还是一件好事。 对于李裕宸,关于这件事情。她还是感激的,只是心中总是怪怪的,而且不会有感激的言语。 那就这样吧。 她这样想着,无数思绪繁乱。 “姐姐,幽珠给你。”叶笙说道。 “还是你留着吧。这幽影也是你杀的。”涂山夕的俏脸布上欣喜的笑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叶笙都变强了,晋入了凝气境二层,还可以独自击杀一阶幽影……总归是好事。 还想说说叶笙的不以为意,却又想到自己之前的错误估计,再说不出话来。 引灵二层和凝气二层,呵呵。 看一眼休息的李裕宸,她只觉得心中苦涩。 时间的流逝本无痕迹,奈何许多事物会因时间而改变,留下许多不属于时间的时间的痕迹。 天黑了。 月光伴着星光降落下。在树叶与树叶间穿梭,过了重重阻碍,在地面上跳跃。 “不知道忘川河里有没有月亮和星星。”李裕宸呢喃。 他没有抬头,但他看到了夜空中的景象,很美,美在一个个不愿言语的角落里。 忘川森林里有微风,风中有着森林特有的味道。 嗅着风,使劲嗅着。 风中没有忘川河的气味,是一点都没有,浑然是无! 他不觉得悲伤。也没有任何的失落,有好像事情就应该如此的平静,一脸淡然。 他休息了很久,整整一个白天。 他想过很多事。直到不愿再想。 他变得平静了,但平静的只是外在,他的内心依旧火热。 好想,到森林深处看看。 抬头,看着森林里的树,看到树枝上挂着的一片片绿叶。在称得上微弱的光芒中轻晃着,不知道疲倦。 “哥哥,想什么呢?”叶笙问道。 “想很多事情,想得有些多,又不愿多想。”李裕宸微笑说道。 “都不愿意想,还想来做什么?” “一些不该有的思绪……总会莫名其妙的进入脑海,不知怎么就跟着想了。” “好像很奇怪。” “是有些奇怪。” “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感觉很不好的感觉。” “哦,哥哥还是不想吧,不想就不会觉得不好了。” “若是很想呢?” “很想?就继续想啊!”叶笙点头之后摇头,“还是不想了。”顿了顿,“直接做吧,想得再多都不如做想的事情。” “若是做不到呢?” “那就努力去做。” “努力之后还是做不到呢?” “那……我不知道了。” 叶笙低下了头,想着李裕宸说的事情,感觉一丝烦躁。 只是,他想到的不多,一下子就抛弃,不再去想。 看一眼李裕宸,他开始修炼。 想么? 做么? 李裕宸抬着头,依旧是想着,只是思绪不同了,想得不同了。 事情想得多了,也想得少了。 做,或者不做。 这是一个问题。 这并不是问题。 “这是哪里?” “你带我们来的这里?” 龙非和凰兮儿醒了过来,落到地面上,都没有理睬对方……他们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 “一个你们会来的地方。”李裕宸说道。 “这里是忘川森林,今年会试的地点。”涂山夕补充道,“来到这里,只有一天时间。” “还可以。”凰兮儿说道。 “最少要三天的。”龙非说着自己之前的情况。 来到这里,只有一天时间,是今天的一个白天,或者是自昨天确定会试的一天,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很短暂……涂山夕感觉自己说不清楚了。 她知道龙非和凰兮儿理解错了。 她觉得还是不要急着说比较好。 她才是张嘴,便是快速闭上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你们醒了过来,我也要去做事情了。”李裕宸说道。 “需要帮助吗?”龙非问。 言语才是结束,他便是摇头,脸上有着些讪笑。 “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李裕宸笑了笑,“等你真正看清那滴血液的时候,当你觉得自己不再需要那滴血液的时候。” 龙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郑重。 点头,承诺。 凰兮儿的眼眸深处有些色彩,若是火焰燃烧的七色,似彩霞。 “可不可以带上我……们。”她问李裕宸。 “若真的想,都可以跟来。”李裕宸微笑,“叶笙,走吧。”(未完待续。) </br> 第四百七十八章 忘川森林寻忘川(中) 叶笙背着李裕宸,走在向着忘川森林深处的道路。 涂山夕看着叶笙“受罪”,心中有着些不舒服,但想到他如今凝气二层的境界,还是说服了自己。 若不受些苦,哪能有那么快的提升?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着要得到,便总对应着付出。 忘川森林里的夜晚是安静的,没有幽影高昂或是低沉的吼声,感觉不到属于森林的那种原始。 某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透着历史气息的树木似是护卫……走在森林里的人总有这样的错感。 “忘川森林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传说?”李裕宸问道。 “忘川森林里有着一条河,叫做忘川河,忘川森林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凰兮儿想了想,有着些不确定,“关于忘川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川河,也不知道关于它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继续。”李裕宸道。 “真的要说?”凰兮儿自行将话语延续,“忘川河的河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水,是眼泪混杂的血液,在不经意间有了灵性。” “河水会改变颜色,河水时常透着冰寒,河中还会漂浮一些奇怪的事物。” “忘川河没有发源地,也看不到终结时。” “忘川河上,还有一座看不到的桥。” 凰兮儿的声音停住了,空气里多出一些声音,像是水的流动,轻缓又有急促,欢快又带悲伤。 “我们没有走多久吧?”涂山夕问道。 “很慢。”龙非点头。 “可我听到一些声音。”涂山夕很不确定,“是水流动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凰兮儿说道。 “我怎么没……”龙非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耳畔忽然有了声音。 “哪里有什么声音?”叶笙疑惑。 “不是水声,你听不到。”李裕宸说道。 “那是什么声音?”叶笙问。 “总不会是水声。”李裕宸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但心中确定。 只要有水的声音,叶笙便能够听到,若是连他都没有听到。那声音便不会属于水。 李裕宸听到很多声音,但他相信叶笙,丝毫不会怀疑。 若问为什么,因为那滴融入叶笙身体的眼泪。 “会是什么声音?”凰兮儿问。 “既然不知道。又何必在意?”李裕宸说,“像是深处幻阵中,你看到、听到的声音都是假的,只有换一种角度才会遇上真实。” “什么意思?” 李裕宸不想解释,毕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事。他只是提点一下,至于他们会怎么想,那便是他们的事情。 在这里,只要前进就可以了。 忘川河,或许仅是一个传说。 他希望能够看到忘川河,但他病不奢求能够看到忘川河。 他知道,忘川河是假的。 或许并不算假,只是不真实,或者只是忘川河的一部分……不会有他想遇到的,那便是假的。 真或假。由他决定。 他已经确定是假的,便少了许多的期盼。 听着空气里的声音,他把假的声音当成真的听,想着不远的前方有着一条河流。 他这样想,视线里便出现了这样一条河流。 “那是……忘川河?” 话是涂山夕说的,龙非和凰兮儿都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确定,有些怀疑。 他们都怀疑,怀疑视线里的河是不是忘川河。 他们还有着怀疑,怀疑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在不知不觉间有着思绪偏移。偏移得不成模样。 他们都确定,这就是忘川森林深处的忘川河。 “哥哥,哪里有河啊?”叶笙小声问道。 “在念想中,不真实。你看不到的。”李裕宸说道,“都是假的东西,也没必要看到。” 叶笙明白了,并不多想,还是以平常的脚步向前走动着,身上的重量让他无法提升速度。但每一步的前进都无比的稳健。 他走着,前进着,便是修炼。 月光引领着星光,从天穹之外照射而来,冲入森林之中,到那条流淌着的河流里。 急促的河水将刻意进入河中的光芒反射,一个又一个的光点汇集成光斑,于空气中晃动,在树叶上欢舞。 光影随风而动,亦是主动飘忽。 似有言语被静谧的光点在风中悄悄移动,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简单的画面,勾动潜藏内心最深处的想和念。 一条河,流淌着。 夜空落入河水中。 月亮,星星,随流淌的河水于变幻间平静着。 “忘川。”李裕宸轻喃,“望穿。” 忘川森林深处的忘川河,他看到了。 因为他想看到。 所以,看到了。 “忘川,望穿了的……奈何。”他轻念着,“望穿了又奈何?” 他看到了一座桥,忘川河上的那一座桥。 他看到了一个人,在奈何桥上的那个人。 一朵花,经千年而花开。 一个人,不惜千年等待。 他看到了她。 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她。 他看到的是她,却也并不是她。 “天弄。” 他听到了声音,有人在喊他,是从奈何桥上传来的声音。 是她,她在喊。 他分不清是谁在喊。 “天弄,是你吗?”季怜月轻喊。 “他回来了?他在哪里?”天雪快速扫向四周,并没有发觉李裕宸的身影。 “天弄,我看到你了,你能看到我吗?”季怜月问着。 天雪从季怜月的眼眸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了时时想着念着的李裕宸。 她看着季怜月的眼睛,看着他。 “我,看到了。”李裕宸微笑。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他希望这是真的,便是回答。 他回答了,不管时空。 “真的是你吗?”季怜月惊喜,又忍不住要问,怕不是。 她听到了,隔着时空。 “你,们……还好吗?”他问。 她“嗯”了一声,很用力,可声音很轻,更是充满了温柔。 她有好多话想说,但她没有说。 他点了点头,眼眸之中的一切若是幻影破灭。 她的眼眸里不再映着他的身影。 隔着时空的对话,在简单和轻快之间结束了,说得双方还有太多的不愿结束,说得双方内心都有最真的满意。 看到了对方,就已经足够。 不再有河流,不再有声音,忘川森林里只有不想要的安宁。 “这里有忘川河。”李裕宸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忘川森林寻忘川(下) 这里有忘川河。 李裕宸的声音平静,却又肯定。 忘川河上的奈何桥,她就站在桥上,和他有过交流。 他不知道站在奈何桥上的她会是季怜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只想再看看她,无论她是谁。 是那朵花也好,是季怜月也好。 他就是想看看,再看看桥上的那个她。 从虚幻之中看到了真实,那虚幻也便是了真实……他只是确定忘川河真的存在,还想看看她。 “哥哥,真的有忘川河吗?”叶笙问道。 “有的。”李裕宸说道,“在轮回中,有着一条河,河水不知何处来,亦是不知流向何处去。” “忘川河,似黄泉水,装的是流年,一条凄苦的奈河,河水尽是苦涩味……也很甜的。” “河水之上有一座桥,奈何桥奈河桥,奈何是桥?” 声音由诉说转为疑问,还有难以言说的曾经伴着过往,一不小心就会乱作一团。 乱,始终会乱,也早已经乱得不成模样。 “一朵花,需等千年。” “三生石,难刻三生。” 三生石畔若是再见,谁还会是当初的谁? “哥哥,你在讲故事吗?”叶笙问道,“感觉……哥哥经历过。” “对。”李裕宸说道。 因为经历过,所以会迷惘。 那是一朵花,开在轮回路,经千年等待而开。 花开七色天,再醒已千年。 他曾在虚幻的时间里等待,守着那一朵花开,等待她醒来。 他等到了她。 她离开了他。 似一场梦境,有很多虚假,可他认定那份情。 在之前的虚幻中,他再一次看到了真实……他还想看,于矛盾中的念想。 很想。很想。 这里有忘川河。 他寻找忘川河。 刻意地寻觅,再没有了之前的随意……他知道越是刻意越不能寻到,但他已经不可能再随意。 身前不再有柔光。 身后的天空亮了。 森林仍旧是森林。 忘川森林寻忘川,仅得到望眼欲穿。 “哥哥。我想问一个问题。”叶笙小声说道。 “问吧。” “真的有忘川河?” “有的。” “一切都是真的?” 叶笙口中的一切,是指李裕宸所讲述的一切,是那和忘川河有着关联的轮回。 “你有前生。”李裕宸说道,“或许不止有前生。”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叶笙忍不住想问,也问了出来。 或许别人会觉得这样的问题很好笑。但李裕宸不会,却又只是无言。 他想说,也不想说。 他的内心有着矛盾。 “你知道吗?”他说。 “知道什么?”叶笙接话。 “曾经,有一个人,镇压了一个时代。” “是谁?” 李裕宸闭上了眼睛,寻觅忘川河的思绪稍稍淡了些。 他的脑海深处,浮出一道身影。 九天之上,有一座山,那个人曾站在山上。 九天之上,有一座山。那个人早已不再了。 “你住的那座山,山下应该有一个湖泊。” “哦。” “湖泊因为眼泪,有了灵性。” “然后呢?” “然后啊,是一个说不清是该快乐还是该悲伤的故事。”李裕宸念想,轻声说,“她的存在,因为他,而他的心中,住着另外一个她。”稍顿,“她是她。她也不是她。” 言语总有些绕,只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逻辑关系,其中的故事便是久远,不用说。 “知道了。”叶笙小声说道。 他默默向前走。感觉着脑海里多出一些没有见到过的特别模糊的东西。 他看着脑海里的画面,但是看不清楚。 他仔细看,他努力看。 除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怅惘,什么都看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了悲伤。 残乱的琐碎言语勾勒心绪,他的心里浮出默然……他向前。一直向前。 那是……何止千年……的故事? 李裕宸睁开了眼睛,想着曾经的故事,想着自己的故事,觉得更忧伤。 忧伤,渐渐成悲凉。 “之前,我看到了那条河,看到了那座桥,也看到了那座桥上对着我的她。” “哥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叶笙说道,“姐姐不见了,他们也不见了。” “他们都在路上,会跟上来的。” “可是,看不到他们呀!” “停下,转身。” 叶笙照做,转身时看到越走越迷惘的三人。 “姐姐。”他喊。 声音传出去了,在空气里来来回回的,飘荡到涂山夕耳畔,却又飘过。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水的声音。 龙非和凰兮儿都和她一样,看到了一条河,向着河走动着,始终不能接近。 他们看到的是忘川河,他们看到的并不是忘川河。 “走吧,继续向前。”李裕宸对叶笙说,“当你听到水的声音,再回头,把他们都引到河边上。” 叶笙转过了身,继续前进。 他再没有说话,他的心中也是沉默。 他努力听着空气里的声音,用眼睛寻觅……好像有着不舍,又好像有着很深沉的迷惘。 他感觉自己脑海里多出了许多东西。 他总是想起很多不应该想起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好像不属于自己。 他想着事情,但他忘记自己想的是什么事情。 他寻觅,他忘记自己在寻觅。 他期盼着耳朵里出现一些声音。 他忘记了耳朵里出现一些声音。 走着走着,他忘记自己在前进。 他的视线里出现一条河。 宽阔、汹涌、浩远。 没有刻意去寻找贴切的字词,悄然间浮出的词语似乎不合适。 “哥哥,有一条河。” “是啊,是忘川河。” 叶笙早已经忘记自己该做些什么事情,李裕宸并不提醒。 “到河边上。”李裕宸说,“去尝尝水的味道。” “河水是苦的。”叶笙摇摇头。 还没有喝到河水,但叶笙已经给出答案。 一个正确的答案。 “还是尝尝。”李裕宸说。 河水是苦的,但苦也分很多种。 明明知道河水是苦的,总还是想要尝尝,想尝那苦味。 苦,并不苦。 苦,也很苦。 李裕宸坐在忘川河边,把很久没有动过的手伸入河中。 水是凉的,带着些冷。 他知道河水带着苦味。 他把河水捧起,送入口中。 苦,很苦。 苦,不苦。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还似那条忘川。 “桥,出来。”他轻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苦水 嘴里的苦味变成涩涩的味道,始终没有转变为甜味。 苦,过了,没有甜。 或许没有到该甜的时候,但李裕宸已经等不及。 桥,出来。 他喊一声,比平时说话的声音稍大,又像伴着没有力量的平静。 他的喊声,似是命令。 他的声音落下,身前的河水便是有了动静……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快速滚动,光和影在河水之上有实物凝聚。 是一座桥。 奈何桥、奈河桥,是那座桥,亦不是那座桥……桥上没有他想看到的人。 他站了起来,不和谐的身躯由河畔走到桥上。 脚下的桥传不来任何的感觉,似乎只有内心有着些悲凉,每一步踩下的声音都像是心惊。 他走在桥上。 他走到桥头。 他从这边的桥头到了另一边的桥头。 四下寻觅,缺少一块石头。 身形腾空,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出比眼睛能够看到的更加宽阔的景象。 可是,仍旧缺少一块石头。 “三生。”他喊。 声音传递,在或高或低的空气中飘飘忽忽,荡在真实和虚幻交汇的角落里。 地面之上有人抬头。 “哥哥。”叶笙轻喃,觉得悲伤。 “三生。” “三生。” “三生。” 重复的声音,相同的近乎呢喃的声音,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地上迷混的三生,呢喃三声,亦问三生。 “石!”李裕宸喊,大喊。 除了声音,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出现。 “出来!” 李裕宸睁开眼睛,闪亮而有神。 “出来!” 眼眸之中闪烁一蓝一紫的焰苗。 “出来!” 一缕黑色的幽沉在焰苗最深处。 三声,似三生。 连一声都没有。 连一生都没有。 停在空中的身影消失了。只有河水泛起了涟漪。 接着,也消失。 “哥哥。”叶笙呢喃一声,忽然想起,“对了。姐姐。” 遗忘的事情被想起,他忽然转身寻觅,看到依旧抬着头的三人。 引到河边。 慌慌张张伴着匆匆忙忙,他只觉得行动最有效,把三人背到忘川河边。 他背李裕宸背得习惯了。只想起来背。 忘川河畔多出三道身影。 抬头看到的并不是天空。 忘川河畔的身影抬着头,眼眸中流淌着一条河,汹涌的、激愤的河,刹那永恒。 “水啊水,你不开心吗?”叶笙盯着河水,“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河水没有回应,连流动时候的声音都消失无踪,像是一个人,安静到不能再安静了。 水也变得沉默。 叶笙跟着沉默。 李裕宸想沉默,却到了不能再沉默的时候。 他站在河底。眼眸之中没有丝毫水迹,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泥石与沙土。 在忘川河底,望穿了河水。 他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一切。 是的,一切,一切都没有。 他的心中有着悲伤、悲凉,还有着过了悲伤、悲凉的怅惘。 他觉得心中压抑一股气。 心中的气似压抑了很久。 那股气也不想再被压抑。 所以,他张开了嘴。 身在水中,但没有水靠近他,或许就如他所见,这里没有水。又怎么会有水靠近呢? 他笑,笑得很简单。 他笑,有气息吐出。 一个个的气泡在河底欢快着,一个追赶另一个。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更高的河面。 看到,他又笑。 再笑,气息变成气泡,狂野。 “哈哈!” 气泡被震散了,剩下残碎的混杂着水迹的光点,极速向远方。 河水渐渐抬升。高过了河岸,却没有漫上河岸。 之后,极速向上跳跃。 河水跳了起来,越跳越高,越跳越高,把一切挣脱掉。 “会发怒吗?”叶笙问道。 他的问题似乎不是问题……只是呢喃,模模糊糊的有些感触。 之后,看着。 他看河水怒,他看着河底的身影发怒。 他很想睡觉,忽然间的感觉,忍不住,闭上眼睛,但没有睡,脑海中浮出更宽阔、清晰的景。 有很多东西。 很多,很多。 有着一声笑,忽然的笑,放开一切的笑,笑声中有无尽的悲。 延绵的笑声渐变了感觉,“哈”渐渐向“啊”过度,那份汹涌的愤怒变得更加疯狂。 不断向上的河水带起了风,由四周向中央的风,由中央再到四周的风……冷风、狂风、飓风。 忘川森林掀起一股风,忘川森林给人的感觉只剩下风。 风吹草动,风吹叶动……风把除水之外的一切都吹动。 而且,风将一切隔绝。 以忘川森林为界,里外分开,把忘川森林割成一处绝地。 “忘川森林,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会试地点是谁提出的?” “预言者呢?预言者在哪里?” “所有人,集合、待命!” 忽然爆出的声音,穿梭在虚空之中,穿越了空间,落到无数人耳中。 风中,树影狂乱。 森林依旧是森林,却消失了许多属于森林的样貌。 树影动,狂沙卷着草和叶去,还带着许多的树枝、树干……石块和幽影都躲在疯狂的沙土里。 忘川森林被摧残,残剩下许多斑驳痕迹。 “既然只是轮回的一部分,那留你何用?”李裕宸的声音似响在时空的缝隙,“你们不齐,便由我集齐,正好我的身体里少了一个世界。” 伸手,天空浮出一只手。 一只手掌,像是灭天手,却是更灵活,移动在真实和虚幻间,把那向上着的飞驰的河水抓住。 河水似实质,手掌更加凝实。 河水很有力,手掌更显疯狂。 一只手,抓一条河,死死抓住那条轮回里的忘川河。 “小!”李裕宸喊。 他伸出的右手紧握,巨大的手掌亦是狠狠捏紧河水……河水被手掌挤压出一片褶皱。 河水被压迫,变得小了。 手掌变小了,河水更小。 河水再不能感受得到河,只剩下水,而且是被紧握的水。 流动的水,再也不流动。 像是抓住一条水龙,在手掌中挣扎的忘川河水被李裕宸紧握着。 “呵呵。”他笑。 他看一眼手中有着龙形的水,笑过之后再笑,眼眸深处的火焰变得虚弱许多。 在轻笑间,他张开嘴,把手中的水龙吞下。 苦,极苦。 他的眼眸中不再有火,只有不见尽头的水。 水,是泪。 泪在眼中,不曾落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蛮神 “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有些累了。” 再落到地面上的李裕宸是真的累了,是身体的疲惫,更是心的疲倦。 他闭上了眼睛,把可能会落下的眼泪挡在眼中。 闭眼,是休息,也想些事情。 “哥哥,我还是背着你吧,我们离开这里。” 叶笙没有得到回应,但他觉得不回答就是默许,把李裕宸背在了背上。 “姐姐,走啦。” “哦,哦,走。” “你们走不走?” “走,一起走。” 像是最开始的行进,叶笙背着李裕宸,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三个人。 叶笙只管向前走动,后面的三人则是一直失神。 “站住!” “前面的人,站住!” 叶笙抬头,看着前方靠又的两道身影,眼眸之中浮动怪异。 “有事?”他问。 “找你们很久了。”蛮鬼冷声道。 “有事?”叶笙再问,稍顿,“没事的话,我们就要走了。” “怎么可能没事呢?”蛮鬼笑道。 “哦,那是什么事?” “上次的账怎么算?” “什么账?”叶笙想了想,说了一声,“哥哥,有人来算账了。” “小鬼,哪个是涂山夕?”蛮鬼身边的青年问道。 “神哥,中间那个,另外那个是凰兮儿,凰家的人。”蛮鬼小心说道。 “哦,凰家缺不缺女婿?” “凰兮儿一直没有婚配。” “我长得还可以吧?凰家应该不会嫌弃我这样的优秀青年吧?” “神哥,这是哪里的话。”蛮鬼刻意笑了笑,“那是他们凰家的福气!” “我蛮神就是这样一个好人!” “哥哥,他们想做坏事。”叶笙继续说道,“哥哥,帮帮忙吧。” 李裕宸还是没有动,好像是睡着了。并没有听到叶笙的声音。 龙非的眼眸有了神采,凰兮儿的眼眸也有了神采。 “神哥,凰兮儿是凰家的,可以做大。那涂山夕嘛,就只能做个小的了。”蛮鬼笑得很阴险,眼眸之中有着疯狂。 “呵,呵。” 这笑声是由龙非口中传出的,两缕光亮落到空气里。他的身形于瞬间消失。 “愚昧。”蛮神轻念一声。 伸手,挡住一只手。 伸出的手轻轻晃动,抓住那只刚挡住的手。 “呵呵。”龙非继续之前的笑。 在他的笑容里,他的手长了,属于“长”的两个音都有。 长了,长了。 长长了不少。 他的手掌变得细小了,指头透着金色,刚好抵到蛮神的下巴。 可是,还差一点。 蛮神笑了,微笑。轻嘲。 一个人有两只手,正常状况,这里的人还算正常。 所以,龙非的另一只手轻轻伸了出来。 接着,蛮神的另一只手跟着伸了出来。 两只手掌又碰触在一起,蛮神的手再把龙非的手腕抓住。 “呵呵。”蛮神笑。 “呵呵。”龙非笑。 蛮神的笑容很轻,带着嘲弄。 龙非的笑容很轻,亦是嘲弄。 “徒劳。”蛮神说。 龙非不说话,因为没有多余的力量,亦是战斗时的全神贯注。 蛮神差距到一丝不妙。想要放开龙非的双手,却又发觉不能,像是被死死禁锢着,难动丝毫。 他抓着龙非的手。却是被抓住的那个人。 空气中有着金芒,极淡。 空气里多出彩色,带火。 凰兮儿的身影出现在高空中,不计过程与路程,抬升了高度,把所有的力量压迫。极速向下。 “唳!” 尖锐的声音荡在时间的缝隙,是经久岁月前残留的美妙音符,在空间中荡起难以辨析的旋律。 和谐。 愤怒。 向杀。 愿戮。 “呵呵。”龙非笑着。 “呵呵。”蛮神亦笑。 一瞬间,灵力变得狂暴,灵气在空气里肆虐,形成怒风。 蛮神的身躯浮现属于泥土的浓重的色彩,形成一道屏障,只将自己包裹。 反观龙非,还是之前的模样,什么准备都没有。 笑容之中,笑声依旧。 凰兮儿似一只火焰烧灼的彩色凤凰,亦似一只全身彩色澎湃起火焰的凤凰。 她的身形向着下方,她的眸光没有丝毫的波澜,她像是一个执行者,把那百年、千年、万年积累起的愤怒压下。 燃烧了无数时光的不曾熄灭的火焰。 沉寂了无数岁月的不曾消逝的霞光。 她是火焰的精灵,她是彩色的使者,带来经久岁月前的辉煌。 她在向下的一瞬间消失,在消失的下一瞬间出现……她的身躯落在龙非的身体上。 龙非动了。 先动的是嘴角,一抹笑,嘲弄。 接着动的是手,长长了,金色变得浓郁了,金色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燃烧的金色间浮出绚丽的彩色。 厚盾,挡的是天空落下的力量。 厚盾,想要挡住凰兮儿的攻击。 凰兮儿的力量灌注进入龙非的身体里,两个人的力量在一瞬间融合了,都在龙非身上。 龙非的手长长了,和之前一样。 但有不一样,他的手刺进了蛮神的下巴,像是一柄剑,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了进去。 本就靠近了下巴,再长长一些。 似轻而易举,却又没有所谓的轻松可言。 龙非的口中喷出血液,一缕,红色、淡金、七彩。 厚重的屏障像是泡沫,经不住外力,在水液里很脆弱……蛮神凝聚的厚盾被血液击碎。 血液落到蛮神的脸上,蛮神的嘴角亦是有着血液溢出。 “呵。” 轻笑不只一声,却是在纠缠间只剩下一声。 尚未散去的疯狂仍在,蛮鬼在愣神与迟疑之后,对和蛮神接触的龙非发起攻击。 这是一个极其合适的时机。 这是一击就能成功的机会。 他的手掌落到了龙非身上,一股劲力通过手掌传入龙非的身体。 一口血液自龙非口中喷出。 血液里带着些金色,但更多的是鲜红。 凰兮儿的身体离开了龙非,再度燃烧起火焰和彩光,在空气之中急闪。 龙非飞了出去。 蛮鬼飞了出去。 蛮神后退几步。 凰兮儿落到涂山夕身旁。 “我们走吧。”叶笙说道。 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他又继续之前的事情,背着李裕宸向前走。 涂山夕继续向前走。 凰兮儿也跟着前进。 龙非从地上爬起来,亦是跟上。 似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神哥,怎么办?” “只能看老竹了。” “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们身上有我留下的记号。” “神哥,你流血了。” “男人哪能不留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黑洞 李裕宸睁开眼睛,眼眸中晃动一片又一片的树叶。 绿色的树叶连着枝条,遮住了没有太阳的亮丽的天空,却遮挡不了那有着蓝色裹住白云的天穹。 同样的天,近乎相同的天空,此刻为天穹。 李裕宸不再是在叶笙的背上,他靠着一块石头坐着,手脚似乎不属于自己,以最自然却又最不和谐的姿势垂落而下,若残废。 他抬着头,看着天。 有着树枝树叶的天,晃动不属于天的色彩,依旧那么美丽。 只要抬头,看到的便是天。 此刻的天,看起来并不空,又始终和空字有关,且在心中。 天并不空,但心已经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心情,他也不在乎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他就那样睁着眼睛,把能看到的一切都看在眼眸中。 他就那样看着,什么都不做,也忘记想些什么。 吃了一条水龙,他的肚子里有着一条河。 忘川河,忘字开头,总带是给人以忘记。 叶笙守在一旁,以修炼等待。 涂山夕醒过来,什么都没说。 凰兮儿醒过来,什么都不做。 龙非也醒过来,把痛苦忍住。 时间似是定格,空间里的人和物弥久,或休息,或思索,一切都安定。 月光和星光交替起落下,又在空中汇集在一起,于地面难分辨。 静悄悄地,凰兮儿离去。 她走不久,涂山夕也走。 龙非等待许久,也走了。 “哥哥,我就在附近,试试自己的实力。”叶笙说了一句,也离开了。 这是一个没有鸟虫与野兽魔兽的世界,只有一只又一只的幽影。 因为李裕宸。幽影早就逃到了角落里,即便再出现,亦是离得远远的。 一片又一片的叶子,在微弱的风里欢快舞动。把天上掉下的光芒吸引、弹开,细腻间让时间悄悄溜走。 叶动,树动,风动……只不过是心动。 心动。 心静。 心静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眨一次眼便过去了一整天。 李裕宸眨了很多次眼。时间真就过去了很久。 就那样坐着,时间流逝一月。 除了叶笙时不时的回来一次,还有三人像是消失在森林之中,再没有出现过。 睁了许久的眼睛闭上了,又是过去许久。 再睁开,又溜过了半月。 “哥哥,我想姐姐了,很久没见了,想去找一找。”叶笙小声说道。 “那就去吧。”李裕宸说,“把我背上。” 叶笙重重地“嗯”了一声。又把李裕宸背在背后,时隔一月半,仍旧充满了熟悉。 背负,再上路。 一切都似随意。 早已成为习惯。 背李裕宸,叶笙并不觉得重,可在前行时,才会觉察到困难,没有一个人前行时的轻快,甚至不能够奔跑,只能慢慢走。 叶笙的头是稍稍向下的。偶尔才抬头四下寻觅……走着走着,便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喂,前面的!” 叶笙抬头,偏头。看到一个人朝自己挥手。 仔细看去,那个人是蛮鬼,且只有一只手。 他低下头,继续前进。 “喂,那个……涂山夕的弟弟!” “什么事?”叶笙的声音很轻,似呢喃。 “能不能帮个忙?”蛮鬼问道。 “怎么了?”叶笙停了下来。 “神哥被一个黑洞吸进去了。”蛮鬼深吸一口气。“我的手就是那个时候断的,被神哥砍断,他把我推了出来。” 话语不够连贯,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蛮鬼还没有将需要帮忙的事情说明,却早已经说明。 “为什么要帮你?”叶笙问。 为什么? 蛮鬼张了张嘴,嘴里吐出了太多东西,唯独不见言语。 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连他自己都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所以,无言。 “在哪里?”叶笙说。 突然的声音让蛮鬼迟疑,是意识上的发愣,又张开嘴巴,许多话语盘旋着,始终说不出。 “不说我就走了。”叶笙继续走。 “谢谢你!”蛮鬼深鞠一躬,旋即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指路,“请跟我来。” “慢点走,我走不快。”叶笙小声说道。 蛮鬼的内心很乱,有着愤怒的混乱,却是不得不把脚步放慢。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旦落入手中,便不可能放开。 他走得沉默,还害怕着失去。 月光和星光欢愉着落到地面,在树叶和草叶间来来回回,当遇到一丝黑色的深沉时,便是于悄然间消失了踪迹。 一个黑洞,一个黑色的圆圈,半径有一丈,竖立在空旷地上,悬着有一米多高。 “只要触碰上,便有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引力,会把任何除空气外的一切事物牵扯进去。” “黑洞是突然出现的,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就触碰到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股称得上磅礴的力量落到身上,一瞬间就动弹不得。” “神哥反应过来了,拉住我,却改变不了什么,在黑洞淹没我的手臂时砍断了我的手。” “他把我扔开,但忽然变大的黑洞把他淹没。” 站在黑洞前,蛮鬼说得很慢,是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的痛心。 “哦,摸不得吧?”叶笙问道,自己就肯定了,想了想,“我没有什么办法。” 蛮鬼的神采变了,有些冷,有着怒,却是在握紧仅剩的一只拳头时无奈,松了手,有叹息。 “哥哥,应该怎么做?”叶笙直接过滤了李裕宸不会的情况。 “吸气。” “放气。” “闭眼。” “吸气。” “握拳。” “挥拳。” 叶笙闭着眼睛,挥出的拳头并没有打在实质处。 可是,有声音。 不仅是拳头打击空气的声音,不仅是叶笙用力吐气时的声音,还有极其细微的似来自不同时空的声音。 声音由小变大,再变得巨大。 像是雷霆闪烁后的愤怒,像是一座山峰倒塌后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壮烈。 黑洞还是黑洞,但变了位置。 像是怕被攻击,在叶笙的拳头并未打到时躲避,却没有想过叶笙的手臂不够长,根本打不到。 黑洞,有生命。 “收拳。” “握紧。” “吸气。” “把所有的力量灌注到拳头,想着你能够打中目标。” “出拳。” 叶笙睁开了眼睛,但睁开得有些迟,在出拳之后,看着目标离拳头还有一些距离。 可是,他想打中目标,很想,特别想。 所以,他打中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好人 一只拳头,击中黑洞。 一只拳头,击破黑洞。 叶笙的拳头像是最深的黑暗里的光芒,在出现的一刻,被黑暗里的人铭记。 “打中了!” 有些惊异的声音,其中有着稚嫩的欢喜,是最简单、直接的情绪的展现,把一切简单、直接化。 简单的一拳,直接击穿黑洞。 黑洞里有人,自被黑洞吸入的那一刻起,哪怕再努力,依旧没有见到过光明或是希望。 但如今,他们见到了。 不长的时间,最多也不过一个半月,可看到光明的人,似隔了经年。 他们都老了,头发发白了,生机也变得少了。 一天,便似数年,更不止数年。 “哥哥,好像很奇怪。”叶笙小声说道。 “时间。”李裕宸说道,“把我放下来,我去试试。” “不要。”叶笙说道。 好像有什么理由,好像不需要理由,只凭着直觉,叶笙不想将李裕宸放下。 心中不想,所以不做。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李裕宸的话。 “叶笙,你知道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自己而活,却不止是为自己而活着。”李裕宸轻声说道。 “可我不想让哥哥去做。”叶笙摇了摇头,“我去做也行。” “你还不够强大,很多事情还没法去做。”李裕宸说道。 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想要做,就必须拥有着与之匹配的实力。 而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会努力!”叶笙坚定说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李裕宸笑了笑。 不仅会有那么一天,也早就有了那么一天……有很多过往并没有了解。却可以猜想。 一个站在人世绝巅的人,一个镇压了一个时代的仙,怎么会轻易死去? 除了自己,谁还能杀了自己? 李裕宸有过站在绝巅的人可能火有的想法,却是没有想明白。 所以,只是不想。 当站在人世绝巅。或许会知道。 现在,默默努力。 虽然有许多不愿,但叶笙还是放下了李裕宸。 “哥哥,我等你回来。”叶笙小声说道,声音中弥漫着不舍。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李裕宸笑了笑,“我进去了。” 他的身躯直接飞了起来,却又是一直保持着瘫软的状态,似乎这个状态才算是他的常态。 黑洞早已经破损了许多,投进去许多光。但依旧是黑洞,吸收更多的光,把那黑暗延续。 黑洞中的人,仍旧在黑洞中。 视线里有了光亮,有了希望。 可黑暗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你们,都出去吧。”李裕宸的声音很平静。 黑洞似一片空间,李裕宸进入其中,接着便有一股风暴散开。在黑洞世界里的每个角落疯狂,将那被黑暗淹没的身影包裹住。将他们扔出了黑洞。 忘川森林里多出了许多身影。 忘川森林之前少了许多身影。 一多一少,忘川森林还是少了一道身影的。 李裕宸进入黑洞之中,将所有人替换出来。 “神哥!”蛮鬼眼中闪烁泪光。 “不就是少了一条手臂么?又不是不会长起来。”蛮神说的事情和蛮鬼的心绪偏移很多。 “把蛮家的脸都丢尽了。”又有声音响起。 “老竹!”蛮神喊了一声。 “竹姐。”蛮鬼尴尬笑笑,“你也在啊,呵呵。” 空气里多出了很多人,多出的声音则是更多。不若他们平静。 “我出来了,我还活着!哈哈!” “真的出来了,这是光,这里是森林,这里是忘川森林!” “啊!” “老了。变老了!” “我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啊!” 总有人不能接受现实,或许能够接受,却是在短暂的时间里无法适应。 可是,他们都还活着。 活在有光的世界,活在有希望的世界。 “姐姐,你怎么也在里面?”叶笙看到了涂山夕。 “他们呢?”涂山夕不回答,“他呢?” “哥哥进去了。”叶笙低声道。 没有看到龙非和凰兮儿,就不用回答,只说重要的事情。 “他进去做什么?”涂山夕疑惑。 “哥哥进去,把大家换了出来。” “什么意思?”涂山夕问,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到叶笙身上。 “他进去了,把你们换了出来。” 还是这样的话,但这次是蛮鬼说的,意思相同,却又不同。 “什么意思?”蛮竹问道。 “竹姐,是他救了所有人。”蛮鬼张了张嘴,叹息一声,“他把大家送出来,但他自己进去了。” 还想说些什么的,但话语到这里就不适合继续了。 所以,再也不说。 “看来,是要感谢他!”蛮神面带苦涩。 “他是谁?”蛮竹问。 不仅是她想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一个个的都将蛮鬼和蛮神盯住。 时间流逝些许,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到叶笙和涂山夕身上。 “那是我哥哥。”叶笙说道。 没有了之前的忧伤,小脸上洋溢着来自内心的骄傲。 “待他出来,请代送上我蛮神的祝福。”蛮神沉声说道。 “希望他能到蛮家做客。”蛮竹说道。 两个人的两句话,是一种近乎蛮横态度,是真心的感谢,亦是一份祝愿,还有着对叶笙和涂山夕的保护。 他们不希望李裕宸有事,他们希望叶笙和涂山夕都安全。 留下两句话,他们便是离去。 “请代我感谢他,谢谢!” “也请送上林溪城陆家的感谢!” “谢谢!” 感谢或真或假,或多或少,都有着,但不重要。 一个个变得苍老的身影消失在黑洞所在的位置,且一个个的都是心有余悸。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涂山夕问叶笙。 龙非和凰兮儿不在,那便直接过滤掉,但关于李裕宸的事,一直在心,一直都想问,想要明白。 “哥哥就是哥哥呀!”叶笙说道。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涂山夕知道不会有答案了,却忍不住呢喃。 “哥哥很强,哥哥是个好人,我要做和哥哥一样的人。”叶笙小声说道。 很小的声音带有一股轻声,还有一份不需要多思考的稚嫩,是决定就不会改变的始终坚持,渐渐成为信念。 做一个强大的人,做一个好人。 叶笙说的是将来,却又将他还不清楚的过去陈述。 过去,他很强大。 过去,他是一个好人。 将来,他会很强大。 将来,他会是一个好人。 在很多人的心中,现在的李裕宸也是一个强大的好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黑暗里的碎念 冰冷的黑暗,怅惘的黑暗,熟悉的黑暗。 黑暗里没有光亮,黑暗看不到尽头,黑暗了遗忘了有黑暗。 李裕宸身处黑暗,丝毫不觉得黑暗,包裹身躯的冰冷和怅惘只让他感觉熟悉。 有光,才会黑暗。 他在黑暗中,像是在光明里,稍稍动了动的身体不打算再动,胡乱坐在地上。 他的眼眸中,黑暗无尽。 “他怎么还不出来?”涂山夕陪着叶笙,反复念叨。 “姐姐,哥哥是不是很强大?”叶笙问道。 涂山夕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脑海中有很多纠结,但不否认李裕宸的强大,几乎是要超越她认知的不合理的强大。 同龄人中没有见过,甚至在老一辈的人中没有见过。 李裕宸的强大,只在她的脑海深处想象过,一点都不真实,还充满了未知。 想着想着,她想得就多了。 “哥哥是不是挺帅的?”叶笙放低了声音。 “嗯。”涂山夕点了点头,旋即才是脸红,把叶笙盯着,“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后怎么办?”叶笙认真说道。 “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 “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真没有意思?”涂山夕忽然摇了摇头,“真的没意思。” “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叶笙觉得迷惑了,还想问,但是没有问,把时间用于思考。 涂山夕也不说话,想着并不只是自己的事情。 “还有多久?” “已经进入天兽森林了,应该快了。” “预言者的结果呢?” “这个时代开始走向结束。总有些人会借机崛起,而这次,有人会崭露头角。” “有哪些人?” “神兽血脉,最强的神兽……似是觉醒。” “看来,都是注定的。” 最后一声是叹息,还有很多声音并没有响起。都淹没在一片漆黑的暗色之中。 曾经的忘川森林,如今的一片漆黑之域。 所有进入忘川森林的人,再没有了消息,包括之后进去的人,再没有出来过。 一切,尽暗。 李裕宸看着黑暗,不觉得黑暗。 他看过很多黑暗,习惯了黑暗。 他在黑暗中看着黑暗,并没有想过会把黑暗看透。就那样一直看着,看黑暗延续。 黑暗在延续,延续向那些不知道的世界。 黑暗,虚无。 “为什么会有黑暗呢?”李裕宸说了一句。 为什么会有黑暗? 这是一个问题,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的问题,且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有光,便有暗。 黑暗和光明对应着,他思索的时候把问题想到光上。 有光。便有暗。 是这样的解释,可是。光呢?为什么会有光呢? 好像有发光的东西吧。 可这些发光的东西为什么会发光呢? 为什么发光之后可以看到呢? 一个很随意的问题可以延伸出无数个问题,一直寻不到终结。 在黑暗里看着黑暗,想着黑暗。 在黑暗里不觉得黑,不觉得暗。 还找到了许多东西,一个类似于起源的问题,一个似乎可以让自己杀死自己的答案。 站在山上的那个人。没有谁能够将其杀害。 可是,还是可以死。 自杀。 是的,自杀。 因为某些事情,因为某些念想。 一次次的自杀,费尽一切努力使自己灭亡。 然后。就死了。 “为什么会消失呢?”李裕宸又说了一句。 自杀似是可行,可不一定会自杀啊。 除了自杀,还有什么样的可能使那立于人世绝巅的人消失呢? 去了哪里? 藏在哪里? 或是沉睡? 他不知道,想了很久,依旧是不知道。 之后,他继续想,努力使自己想清楚。 最后,不清不楚。 “真的只有登临绝巅时,才会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他觉得自己有些消极,不想在想不明白的事情里浪费时间。 可是,又没什么事可以做。 在黑暗里,不觉之间,他还是被影响到了,觉得迷惘。 曾经或许有过的迷惘。 他笑了笑,又笑了笑,之后还是笑着。 他感受到属于时间的难以察觉的痕迹,他细细感受着身体之上的变化,他没有多大的感觉。 老了,向着暮年。 身上多出许多苍老的痕迹……头发由黑色向白色,皮肤由光滑向褶皱,面容由清秀向老迈……还有很多变化,他默默感受。 他靠的是精神的感受,身躯上没有丝毫感觉。 还在触绝时,他的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像是外在添加的装饰。 他想,有一天会老去。 即便站在了人世绝巅,即便自己抵达仙的尽头,成就最强……还有很多东西是无法得到的。 他想到了别人,更想自己。 自己死过一次,或许一次,或许不止一次……不论一次两次亦或者无数次,终究是死过,曾经灭亡了。 活了过来,自己是否还是曾经的自己? 不是。 不是! 他很肯定,不知道有了曾经的记忆的自己还是否是自己……那曾经那个自己还会是现在的自己? 他很肯定,却又是迷混。 分辨不清。 空间里有了水迹,是一滴又一滴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向下掉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湿了衣衫。 湿润、微凉。 稍冷、迷惘。 他闭上眼睛,打算什么都不想。 他闭着眼睛,真就什么都不想。 意识中的凉意似乎还在着,却已经带入梦中。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像人生就是这样的一场清梦。 脑海里的画面不随思绪而动,但真的会是这样? 梦里的念想始终立足于现实,所谓缥缈而不受控制的梦,还不是和神生活息息相关,或大或小的联系,终究是有的。 只是,又是否记得? 之后,又是否在意? 李裕宸在梦中看到了许多人,一个个熟悉的人,还有更多的陌生的人。 他看到了很多,又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脑海里浮出什么都没有的并不属于黑暗的黑暗。 在黑暗中,有东西浮出。 本应该看不到的,但这是在梦境里,又是什么都看到了。 不仅看到,而且很清楚。 当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梦醒之后,什么都不见。 黑暗之中,只见得黑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改变外貌 看惯了黑暗,不觉得黑暗,但始终是不喜欢。…頂點小說, 习惯了不动,觉得没什么,可始终还是想动。 李裕宸从梦中醒来,睁着眼睛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忽然间不想看到黑暗了。 身体动不了,但那并不绝对,只要想动,还是可以动的。 他站了起来,伸了伸手,想要以最简单随意的姿态将眼前的黑暗给拨开……简单念想,接着就简单做着。 但是,黑暗没有遂了他的念想。 “我想要的生活,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轻声说道,“我很不喜欢一切都不如愿的生活。” 他并不想在这里,也不想来这里的,有很多事情都不想做的。 但,他在这里,来到了这里,做着不想做的事。 内心里不舒服。 一点点不舒服。 很多的不舒服。 再没有了舒服。 伸了伸手,没有拨开黑暗。 说一些话,声音只是荡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他愤怒了。 他出离了愤怒。 他对着黑暗挥动拳头,一拳接着一拳。 他把竹箫紧握在手中,那份温润与清凉直接落在灵魂深处。 一个又一个音符响动,竹箫在空气里敲打,打着空气,又是打着实质而不显化的东西。 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不想知道这东西会是什么,他只想将其打碎,打出一片天。 天空,有着光明。 天空,带着温暖。 天空,充满熟悉。 竹箫一次又一次落下。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有着箫音。 低沉、哀怨。 吹奏竹箫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抬头,看到的会是天空。 变强,才能够吹响竹箫。 他的头一直抬着,始终没有看到所谓的天空。 他只是挥动竹箫。却又一种正在吹奏的感觉。 胡乱敲打着,亦是吹奏着。 他闭上眼睛,看到了天空。 “原来,一直都在心里。”他说。 天空,只要抬头便能看到,因为心中早就有了天空的样子。 他没有吹奏竹箫,但他知道能够吹响,又已经不想吹响了。 变强,或许是的。 只是。还不够强。 他还想变得更强。 他一直都这样想。 “忘川。”他说。 两个字,一条河。 忘川河似一条苍莽的水龙,在他说话时出现。 一条河,环绕着竹箫。 竹箫动,忘川河亦动。 一个点,在黑暗之中,出现便闪亮。 黑暗里有了光明。 虽然光明只是一个点,但在出现的一瞬。便是可以点亮一望无际的黑暗。 有了光,黑暗在难是黑暗。 “杀!” 一个字。似是对着人。 竹箫动,胡乱地舞动,所有的黑暗在瞬间消失掉。 这个世界下着雨。 雨水本是透明的,奈何染上森林的颜色,斑驳了,不够纯粹了。 一滴滴雨由天空向下落着。落到前方的树上,把树叶打得微疼。 雨水打在树下的人的身上,像是穿透了树叶,树叶似虚幻,丝毫不曾挡雨水。 可是。树叶还是被打了的。 树下的人还是被雨水打着。 李裕宸在雨中看到了熟悉的人。 雨中的人在视线里越来越熟悉。 他看到了两个人。 他看到的不止两个人。 他看到很多很多的人。 他的脸上有着笑,很轻的笑,笑得很温暖,亦是温柔。 “哥哥。”叶笙喊道。 “你出来了?”涂山夕说得很不确定。 “出来了。”李裕宸点头,“你们等了多久?” “半个月。”叶笙说。 “谢谢!” “不用。”涂山夕摇了摇头,“是你救了我……们。” 李裕宸知道涂山夕还有很多话想说,他大概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只是,有些言语是不需要的,一些话是他不想听的……所以,他对叶笙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两个字。 “好。”叶笙回道。 叶笙背着李裕宸,走在涂山夕身边,走在森林里,向着外边走。 外边是哪边?外边就在想去的那边。 “我想问一下,你,你怎么没有变老?”涂山夕终究没有忍住。 “为什么要变老?”李裕宸说道。 “不应该变老吗?” 李裕宸没有回答,但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不会。 答案很明确。 “可是,那么多人都变老了。”涂山夕有些不甘心,旋即有一声叹息,“请你告诉我,怎么样变回来?” “变回来做什么?” “这样很不好看。” “外貌很重要吗?” 涂山夕想了想,想得有些久,终究是点了点头。 “外貌,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特别重要!”她加重了语气。 “重要,特别重要,真的很重要啊!”李裕宸的声音似是呢喃。 不知道似呢喃的言语里究竟有怎样的过往,但能肯定是有些故事或感慨的。 听着李裕宸的言语,涂山夕无言了。 只是,在她沉默时,耳畔有声音响起。 “真的想变回来?” “嗯。” “不怕痛苦?” “不怕!” “不怕煎熬?” “不怕!” “不怕死亡?” “不……怕!” 对于涂山夕的回答,李裕宸没有回应。 “姐姐,究竟是怕还是不怕?”叶笙问道。 涂山夕说了一个字。 李裕宸说了一个字。 叶笙也想说一个字。 “怕!” “好。” 涂山夕刚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李裕宸的决定便是跟着出现了。 叶笙依旧向着前方,脚步变得缓慢。 重! 这是他很想说的字,伴着这个字出现的,还有一种奇妙感觉。 痛! 一种痛,从灵魂深处来,当真正感受时,又能够坚持住。 很奇怪的痛苦,他默默忍受。 他觉得自己背负着一座大山,他觉得自己能够背负一座大山。 他向前走动着,脚步放慢了,但没有停下。 “继续向前,用你的努力来让你姐姐恢复。”李裕宸说道,“还有你,现在可以想象着改变之前的模样,或是想象出你心中想要的外貌。” ”什么意思?”涂山夕问。 “就话里的意思。” “究竟什么意思?”涂山夕把李裕宸紧紧盯着住,“想变成什么样子都行?” “可以。”李裕宸的回答很轻快。 可以。 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涂山夕有些不信,却又是自己说服了,变成坚信。 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她脑海中的自己变化,忽然变化出她没有想到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走出森林 “姐姐,耳朵变白了,尾巴也变绒了,真的变年轻了,还很漂亮呢。” “比以前还要漂亮,好像……好像和她一样。” “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叶笙的声音轻轻荡在空气里,前进时的疲惫被他抛弃了,越来越沉重的脚步亦是无所谓。 他看到了涂山夕的改变,变得漂亮,多出了些熟悉,却又有着更多的疑惑浮现心头。 她,是谁? 他觉得自己见到过,可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他想了想,没有想清楚,又在增添不少的压力下不再想。 重! 痛! 还似背着一座大山,每一步的前进都算是煎熬,有很多次都想要放弃。 可是,要坚持。 他是这样告诉自己,也把自己告诉自己的心迹贯彻。 “相由心生,虽然并不绝对,却也是事实。”李裕宸轻声说道。 涂山夕变化成什么模样,他并不在意,只是有着些好奇,分辨着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血脉。 白耳、白尾,似狐。 “我觉醒了天狐血脉。”涂山夕的声音响起,“谢谢你……谢谢!” 她的感谢给了李裕宸,之后也给了叶笙,把一切的念想在最短暂的言语之中说尽。 “姐姐,变强没有?”叶笙问道。 “变强了!”涂山夕的话语带着肯定,且多出一份自信。 从未有过的强大,仿佛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只需随意一击,便比以前的全力爆发更加强大。 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属于希望的光芒。 变强,很遥远的字眼,如今已然实现。 整理过思绪,她的注意力落到李裕宸的身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问。 对于这样的问题,李裕宸已经觉得烦躁、无奈了。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烦躁或是无奈。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 还是那样的回答,一成未变,而听者却是模糊的感觉到不同。 “你不是天弄。”涂山夕说道。 “呵呵。那我是谁?”李裕宸轻轻笑了笑,“我究竟是谁?” 最后的问,是真的问,不明白的时候的问。 问涂山夕,亦问自己。 我究竟是谁? 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或许还有名字之后的隐含着许多深沉的东西。 仅是一个名字,是不够的。 仅是一个名字,却也足够。 我是李裕宸,我叫天弄。 他在心中说着,把这两个名字反复……反复的是名字,反复的是记忆。 层层叠叠的时光留下的不可抹灭的最为美好的记忆。 “我见过你。”涂山夕看着他,紧紧盯着,“我肯定!” 她没有回答那个没有更多意义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回答。 她记得,他们曾经见过。 只是忘记了在哪里见过。 所以。她说了出来,想让他给个答复。 “或许只是记忆。”他说。 或许只是记忆,或许是念想,什么都不是。 不确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要求一个确切的答案,不确定还有什么意义? 是的,就是需要不确定。 因为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才会有对未来的念想,才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是的。可能只是记忆。”涂山夕迟疑片刻,“模模糊糊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也有。”叶笙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涂山夕问。 “记忆啊,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叶笙很仔细地想。继摇头之后点头,“应该是我的记忆。” 他还不确定,但他这样想,想把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记住,记在内心最深处。 “是什么样的记忆啊?”涂山夕问道。 叶笙偏了偏头,张了张嘴。又是闭上。 “怎么,还是秘密啊?” “是的,秘密。” 叶笙这次的回答很干脆,让涂山夕不再有继续问下去的念头,依旧微笑着,却在心中有叹息。 “姐姐,叶笙长大了。”叶笙忽然说道。 涂山夕微愣,旋即仔细看着那个在记忆里还小的叶笙,轻轻点了点头。 在一瞬间,有着无数思绪浮出又消失。 “是的,叶笙长大了。”她说。 人,始终是要长大的,或许时间上有些差异,无论内心是否愿意长大,又或者是否选择接受,都会趋近这个不会改变的结论。 活着,就要长大。 活着,就得长大。 叶笙说自己长大了,涂山夕也觉得叶笙长大了。 既然已经长大,便是少去许多担忧,还会有更多的担忧……涂山夕会这样。 “长大了,就要做一些事情。”李裕宸说道。 “做什么事情?”叶笙轻问道。 “长大,意味着不再年幼,意味着思想的成熟,意味着肩上有着担子。”李裕宸轻声说着,“你长大了,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做什么事情? 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李裕宸的回答并没有让叶笙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够确定。 还不敢确定。 “你记得吗?”李裕宸问,把不算是问题的问题继续,“在九天之上,有着一个人,那是一座比山还高的人。” “记得,哥哥说过,那个人不在了。” “其实,不是不在,而是换了地方,没有一直在山上。” “哦。” “他离开了那座山,他有一天会回到那座山上。” “哦。” “那座山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等着他,等着他回归,等着他重新回到最强时。” “哦。” 李裕宸说一句,叶笙便是回应一声,只有一声。 这并不是敷衍,而是代表了解。 “哥哥,我是谁?”叶笙问。 “你是你,叶笙。”李裕宸微笑。 叶笙看不到李裕宸的微笑,只是把这简单的五个字念叨着,改变了其中的两个字。 我是我,叶笙。 是的,我是叶笙。 无论有怎样的过往,自己都是叶笙。 他这么想,觉得事情变得简单不少,抬头,觉得视野开阔。 “我是叶笙。”他说。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说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的眼中有着一片天。 干净的天,亮丽的天,仿佛连接着一座山的天。 他向前走,习惯了的脚步。 他向前走,走到黑暗之外。 他走出了忘川森林,将忘川森林笼罩的无尽黑色渐渐退去。 他看到了不少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林溪城 忘川森林外有不少的人,忘川森林外出现了三个人。 才出现的三个人带着笼罩忘川森林的黑暗湮灭,盯着之前就在忘川森林外的人。 本就在忘川森林外的人也盯着刚出现的人。 大眼瞪小眼。 嗯,有这样的感觉。 叶笙眯了眯眼睛,感觉到一些不适应,亦是警惕。 “哥哥,他们很奇怪。” 叶笙说的奇怪是感觉上的,就是最简单的感觉,不需要说出个为什么。 “他们也觉得我们很奇怪。”李裕宸微笑说道。 就像是刚走出那片不知名的森林的时候,所有的人在叶笙的眼中都奇怪,如今背着李裕宸走出忘川森林,他也觉得别人很奇怪。 不同于初时觉得的外貌,如今已是内在。 那些人的眼神奇怪。 那些人的想法奇怪。 那些人都觉得奇怪。 那些人觉得刚走出忘川森林的三个人很奇怪。 “你们是什么人?”叶笙问道。 有过一次对话了,早应该有的问题才是出现。 “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回答,属于叶笙眼中的人的回答,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令人不快的回答。 “是我问你们。”叶笙说道。 “你是什么人?”有人回应。 叶笙嘟了嘟嘴,表示不满,旋即又是低头。 “姐姐,我们走。” 叶笙率先走动,涂山夕接着便是跟上。 所有响在空气里的声音都被他们无视,所有的或多或少的愤怒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让他们走。” “都进入忘川森林。” 嘈杂的声音都被两句话淹没,这片天地似乎只有这两句话在来来回回。 忘川森林外不再有人影。 “去哪里?”涂山夕问。 “去前方。”叶笙说道,“去往变强的道路。” 涂山夕没有问这条路是否通向强大,以不快的脚步跟随叶笙,思索、念想,把心中的疑问仔细思量。 觉醒的血脉被她抛在了一边,还是以前的心思。做着并不起眼的带着些繁琐的事情。 向前走着,不管这条路会通向哪里。 有一座城,在道路上。 林溪城,竹林边上溪流。竹林尽头为溪。 走进林溪城,变似走进竹海,一望无际的都是竹子,青色和绿色混在了一起,带着一些翠嫩。 “这里。是一个好地方。”李裕宸轻声说道。 眼眸之中映着竹子,脑海里尽是竹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浮现于心底。 不觉间,一直呆在腰间的竹箫颤了一下,只一下,没有带出丝毫的声音,亦是很难分辨其颤动时的痕迹。 颤了颤,和没动一样。 “林溪城有一个陆家。”叶笙小声说道。 那是解救那些人离开黑洞后的听闻,没有想过寻求救人之后的答谢,只是想找人问一问。 这里。他也觉得熟悉。 竹林摇曳起风,清凉的风,轻柔的风,清爽了身躯和思绪的风。 风中,没有了疲惫,背上再没有压抑。 好像,这里是天堂。 “左边。”李裕宸说道。 他闭着眼睛,但脑海里有这座城的影像,他看到了陆家,给叶笙指着路。 “好。”叶笙回应。向左走动。 去陆家,慢慢走。 “有客人,准备迎接!” 陆家之中有着声音响起,处在迷茫中的陆家众人都动了起来。 陆家老祖。隐休结束,站在陆家门前。 一名男子,外貌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不是青年,亦不是中年。 陆家老祖,陆明然。 在他出现之后。陆家之内陆陆续续有身影出现,等待着老祖口中的所谓的客人。 安安静静,默默等待。 等待许久,有三道身影靠近。 “老祖,是他们?” “是的,是他们。”陆明然点了点头,“准备迎接,最高规格!” 加重了语气的话落在陆家众人耳中,尽管存在有许许多多的疑惑和不愿,却都没有违背。 照着家族传承下的礼法,迎接远处走来的三人。 “哥哥,有些不对劲。”叶笙小声说道。 看着站在陆家前的一个个礼敬自己的人,他觉得不习惯,还有些不舒服。 说不出哪里不舒服,总是想要逃避。 好像,天生的排斥。 “过去吧。”李裕宸说道,“即便你不喜欢,但这就是别人对于你的态度。” 话语到了这里,不必继续下去。 别人的态度始终是别人的,不用在意别人的态度,这应该是一个强者应有的态度。 面对强者,弱者常常会表现得很恭敬。 “哦。”叶笙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可我还是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李裕宸说道。 叶笙又“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不喜欢,并不是要一定喜欢,却也没有必要不快,因为这是别人做的事,哪怕能够让别人不这样做,却无法控制别人的内心。 所以,接受。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视线里多出了一些恭敬的人,但对于将行的路,无任何影响。 一条路,到了暂时的停歇点。 “恭迎贵人!” “恭迎贵人!” “恭迎贵人!” 由陆明然带头,陆家众人跟着呼喊,最后齐声呼喊,音波荡在陆家之上的天空,荡在林溪城中。 叶笙背着李裕宸,涂山夕跟着叶笙,走进了陆家。 在叶笙踏进陆家的那一刻,什么都不见了,是看不见,不见任何人的踪迹,甚至陆家都消失了。 陆家所在的区域,多出了一片竹林。 竹林,竹叶轻动,飘荡的痕迹延绵向远方,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处溪流,所有的痕迹在遇到缓缓流动的溪流时消失。 安宁的风吹动着,竹子和竹叶摇曳起欢快的舞蹈。 远处的溪流因为竹林的欢快流得快乐一些,似乎怀揣着和竹林一样的安适。 林溪城一点都不安宁,因为响在空气里的不属于自然的声音,又因为众人寻觅之后消失了的陆家和多出来的竹林。 “三位,欢迎来到林溪城陆家!” 陆明然的目光落在李裕宸和叶笙身上,眼眸深处有着处于低处的卑微。 “说吧,你知道什么。”李裕宸说道。 他的言语里只有平静,话语只是表述内心有过的念想,而他所谓的想要知道,其实只是废话,此时需要废话。 “我见过你们。”陆明然说道。(未完待续。) </br> 第四百八十八章 陆明然的野望 “六千多年前,我见过你。” “三千多年前,我见过你。” 陆明然的话,第一句是对叶笙所说,第二句对李裕宸说。 “确定?”李裕宸问。 些许停顿,陆明然点了点头,眼眸之中闪烁不会改变的坚定。 “真人?”李裕宸再问。 “不是。”陆明然摇头,“仅是一缕念。” 因为只是一缕念,他的记忆才特别深刻。 仅是一缕念,比如今的他还要强大,甚至有着离谱,一生无法超越,不敢念想超越。 “那是曾经。”李裕宸说。 就如他的话,那只能是曾经,不会是现在的曾经。 “是的,曾经,不会是现在,却会是将来。”陆明然说道,“等到将来,你们会比过去更强。”顿了顿,“会更强!” 确定之后再加以肯定,内心之中再没有丝毫否定,而这份确定之后的肯定近乎是他的信念。 “或许。”李裕宸摇摇头。 都说了是将来,有一切可能,哪怕信念在坚定,亦是与现实有违背的地方。 即便能够肯定自己,也不能肯定叶笙。 曾经的那个“叶笙”镇压了一个时代,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变成现在的样子,但他开始确定,发生了一些事,不可违逆的事,改变了太多事。 他不敢肯定了,没了信心。 他不觉得矛盾,所谓的信心和信念面对不同的事情,还有在不同的时候,都会不同。 “不是或许,是必然!”陆明然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你们曾经告诉我,当世界改变,你们会再度归来,像是创世神,改变这个带着虚幻和破碎的令人不舒服的大世界。” “你们说过。你们需要一些有着同样信念的人,共同创造一个开明的世界,开辟出一个充满美丽与美好的世界。” “你们说过的,你们说过的。” 话语到了最后。可以见得陆明然是一个狂热者,在所谓的信念与对未来的幻想中迷失了自己。 见状,李裕宸心中默然。 不想说话,可有一些话,是不得不说。 “你知道该怎么创造这样的世界吗?”他问。 陆明然怔了一下。仔细去想,终是摇头。 “我给你讲个故事。”李裕宸微笑说道,“这个世界,缺少一样事物,或许并不是缺少,而是你们看不到。” “是什么?”叶笙问。 “太阳,挂在天空的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的太阳,释放光明驱散黑暗的太阳,是很多人心中最为坚定的信仰。是很多人念想中最美丽的光明。” “太阳,是什么样子的?”叶笙又问。 “太阳,看起来圆圆的,感觉起来很温暖。”李裕宸说道。 似乎觉得言语不够完善,在空气里有了有一个太阳,释放着光和热。 一幅图,像是吕中鑫展现过的图差不多。 太阳从东方升起,经过整个白日的寻觅,不觉到了西边,从西边落下去。消失在黑暗中。 之后,便是黑夜。 又有光明缓缓出,是属于夜晚最美好的光芒,月光和星光。 “无界。缺少一个太阳。” “灵界,夜晚只有星光。” “幻界,夜晚只有月亮。” “这是三界,三个大界,都很多相似的地方,亦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有一个人。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是老人的老人,他叫吕中鑫,幻想着三界合一,并为之努力。” 说着说着,李裕宸将这个只能算是现实的过往的故事拉到了一个个角落里,说着那些似乎并不重要的杂念。 他忘记了要说什么,只是在说话的时候将忽然想到的事情继续下去。 他说的故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哥哥,我是谁?”叶笙问,“我是那个人吗?那个曾经住在九天之上的那座山上的人?” “是,或许不是。”李裕宸回答。 是,因为叶笙的曾经一世便是那人。 或许不是,因为他也说不清楚现在的叶笙和曾经那人有什么样的关系,是否真就和自己想的是一个样。 所以,他的答案是模糊的。 “肯定是的。”陆明然说得坚定。 “是的,不会有错。”涂山夕亦是点头,眼神坚定,“叶笙一定是那个人,那个站在那座山上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事实就是这样,亦是有过坚定。 模模糊糊的,她从觉醒后的记忆里知道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恍惚间看到曾经的那个人,并且将其和叶笙的身影重合了。 叶笙是他的弟弟,那个人也是他的弟弟,哪怕并不是的,也变成了是的。 他的弟弟很强大,曾经站在了人世绝巅,将来也会这般。 “是吗?”叶笙问道,不敢肯定。 “你若是觉得是,那便是,如果你想不是,便不是。”李裕宸想了想,“一切,都由你决定。” “由我决定么?” “是的,由你决定,过去或许将来,都存在于你的念想中。” 叶笙点了点头,想着李裕宸所说的话,感觉接受不了。 他是真的接受不了,感觉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甚至与自己的念想分隔了很远,更像是在梦中。 只十一二岁的年纪,哪怕脑海里忽然多出许多东西,哪怕那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亦是需要时间才能够接受。 如今的他,还没有完全接受。 时间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机会,没有让他将这些事情彻底了解。 “三界有浩劫,浩劫便是一次改变的机会,或许我们可以借助这次的机会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想做什么,只要确定结果是正确的,只要过程不违背心意,不和自然、苍生作对,便是可以去做。” “不一定要完美的结局,但过程一定会美好。” 李裕宸闭着眼睛,似乎想到了将来会有的美好的世界,沉浸在自己编制起的梦境之中。 将来,很美好,真的美好。 叶笙闭上了眼睛,涂山夕也闭上了眼睛,想着将来的事情。 陆明然轻轻一笑,眼眸之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快意。 “你想做的事情,估计不可能实现。”李裕宸忽然说道。 “真的吗?若是做到了呢?”陆明然发出轻笑,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欢笑,“你说过的,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去做。” 天地间多出一股风,竹林里的竹叶飘动,还有远处的溪流欢快向下奔涌。 陆明然的脸上的笑容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和压抑在眼中三人身上的力量一般,终是消失。 “我说过,你做不到的。”李裕宸笑着站到地面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小旭 立于地面的双腿不稳,双臂微有垂落,伴着些无力感。 李裕宸站得很直,像是应着他的话语,说得坚定,认定的将有的现实。 “你不是你,又是何必?”陆明然轻笑。 “我,一直是我,无论曾经或是现在,有些念,有些想,不会改变。”李裕宸脸上挂着笑容,没有知觉的笑,“一直,不变。” 坚定的话语有着声音的轻微,像是无力一般,却是有信念丝毫不变。 站在人的角度,似与天争斗,却又是顺应自然。 “我感谢你们给我的机会,我感谢你们为我打开一条大道,我感谢你们来到这里,为我的路增添一些可贵的力量。”陆明然舔了舔嘴唇,“用血肉、灵魂,筑成最完美的世界。” 没有指代的话语指的是李裕宸和叶笙,或许还会有无数生灵,都是新的完美的世界的一部分。 “你想杀了我们?”李裕宸问,又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我想知道,你有怎样的信心。” 陆明然笑了笑,身躯爆发一股凌厉的气势,压在李裕宸身上,而叶笙和涂山夕已经被遗忘了。 “我没有信心,可你说过,总要去做。” “或许机会很渺茫,可我还是会坚持,在这个动乱的世界里散尽余晖,成全千千万万的兽人。” “我们,拥有着人类和神兽的血脉,我们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我所信奉的,是世界真正的主人,他的秩序早已降临,我将是一个执行者,把挡在真理之前的一切虚妄击碎。” “三界,这个世界,将会有着无限美好。” 陆明然沉浸在念想的世界里,念想着将来的一切顺心的美好,想着许许多多的曾经想过却不敢想下去的事情。想把那些事情做下去。 他就要死了,到了生命尽头,却又接受突然赐下的力量,顺着心意做事。 他觉得未来都是光明的。一切尽是美好。 “是谁告诉你的。”李裕宸说道。 “你说什么?”陆明然微愣,旋即又是冷笑,“你觉得这样做能够改变什么?” “是谁告诉你的。”李裕宸说道。 “你想说什么?” “是谁告诉你的。”李裕宸说道。 三次同样的话,每一次说,都是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甚至听不出有丝毫不同,像是一句话在脑海里反复三遍。 反复的话,本身是相同的,奈何反复之后就改变一些意思。 连续说了三次的话,李裕宸再不想说。 连续听了三次的话,陆明然再不想听。 李裕宸微笑着,笑容很轻,平静异常,却是让陆明然看出了一些嘲弄。还有一种于高处看蝼蚁的悲哀。 “这个世界的主人,三大界的主人,万界苍生的主人!”陆明然大声回应。 “呵呵。” 两个字,有些不明态度或是不足以表示所有态度的声音。 李裕宸只回应了两个字,也算不上回应。 笑了笑,带着嘲弄的笑。 笑过了,就再也不笑了。 “你们什么都改变不了。”陆明然的声音变冷了,空气里多出一些暗色。 “是谁?”李裕宸问,摇头,“总有些人。不敢出现。” 陆明然前前后后的改变,他看在眼中,觉得疑惑的同时,感受到阴谋。 阴谋。或是对他,或是对叶笙。 总有些人,不敢出现,而内心有一些不甘,便是暗中出手,让别人去做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或许会是现在。或许是在三千多年前,或许是在六千多年前,或许在更早之前。 布局,可能是忽然想起,可能准备了很长时间。 总之,是阴谋。 “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李裕宸的眼眸中有着失望。 既然都是阴谋,那藏匿在黑暗角落里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甚至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可以让别人知晓的痕迹。 可是,真的不会被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还有许许多多的迹象会将一切都展现。 “你知道吗?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过不了多久,会死的。” 对于李裕宸的话,陆明然只是笑笑,似早就知道了结局,内心有着早已经想好了的淡漠。 死,注定的,早死一些又何妨? “我不祈求改变命运,我只是想做一些想做的事情。”陆明然挥了挥手,空气里的光明彻底逃走藏匿。 “你会死,你的族人也会死。”李裕宸想了想,“还有很多的人会因为你死去,有林溪城的人,有靠近林溪城的人,有很多座城的人,可能会有整个无界的人。” “你的死亡,真的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会带来无数只剩下凄惨的命运。” “我不骗你,至少不会像站在你背后的那人一样。” 李裕宸的话语结束了,他变得沉默了。 脑海里思量着此刻的情形,准备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战斗,握着竹箫,感受来自内心和灵魂深处的温润与清凉。 黑暗,没有光,但有声音。 风声,流水声,竹林轻动。 “哥哥,我不舒服。”叶笙说道。 “哪里不舒服?”李裕宸问道。 “心里堵堵的,好像……好像充满了力量。”叶笙的眼睛变了颜色,在黑暗中闪烁光彩。 瞬间,他长高了,像一个青年。 竹林间的风变得欢快了,带着溪流的声音,飞到他身边。 “小旭,你不乖。”他说。 他挥了挥手,黑暗被扫去很大一片,有一道充斥黑暗的模糊身影在逝去黑暗的光芒里。 “怎么可能?”被称作小旭的人问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叶笙轻轻笑了笑,“我是谁呀?我是叶笙。” 平静的带问的话语中有着自恋的自信,最简单的言语,只是一个名字,便将一切说明。 “你是他?你不是他?你是。”小旭呢喃,最终确定,“是你,为什么?” “因为我是叶笙呀!”叶笙说道。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小旭的声音有着愤怒,似乎可以听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么多年,你还习惯吗?”叶笙想了想,自己便是摇头,“你应该不会习惯的,可你应该习惯才对。” “你可是太阳啊,怎么总是要和黑暗混在一起呢?” “你可是无界的太阳啊,怎么不照亮这个属于你的世界呢?” “你可是第九……” 叶笙的话语没有继续下去,被小旭打断了。 无尽黑暗再现,瞬间,抵至叶笙身前。(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太阳喜欢黑暗 抬手,挡住黑暗。 挥手,黑暗消散。 叶笙盯着浑身黑色的小旭,摇了摇头,觉得无奈。 “明明是太阳,为何总想将自己融身黑暗?”他问小旭,“这是为什么呢?” 小旭没有回答,甩了甩头,包裹身躯的黑暗立即消失,爆出炽热而耀眼的光明,把空间里的黑暗驱逐。 “你还是你,那个站在人世绝巅的不可一世的你。”小旭轻轻笑了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话语的跳跃性太大,像是晴空突然间落下暴雨雷霆。 叶笙听明白了,亦是轻轻笑笑。 “这里的竹林,还有竹林外的溪流,是最深沉的念,早已经印刻下太多东西。” “我来过这里,她来过这里,我们在这里遇到过。” “她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这样的解释,对于小旭来说,已经很清楚了,只是不愿接受。 “你们真的能够看到未来?真的会有所谓的预言?真的能在过去影响未来?”小旭觉得悲伤,是一种弱小而无知的悲哀。 “看到,看不到,还重要吗?”叶笙说着已经确定的问题。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早已经不重要了,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可是,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始终放不下。 “很重要!”小旭说道,“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放不下的事情,比能够放下的事情更重要,是因为放不下才变得重要,很重要。 “看不到。”叶笙摇摇头,又是微笑,“但可以想。” “怎么想?”小旭问。 叶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上眼睛,感受着炽烈的光明,默默体会和曾经一样的美好的熟悉。 光明。很舒服。 “做一些不确定的事情,总要想着可能会有的结果,即便充满未知,也要尽量想得全面。想到能够想到的所有的可能。” “如今的你,不也是这样吗?只是你自己没有肯定,而且想得不是那么全面。” “仔细想想,想一想现在,想一想过去。千万不要想未来。” 小旭真的在想,脑海里满是曾经的事,无数画面重叠,始终向着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上,总是念想未来。 “回不到过去的。”他说,有些神伤,“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为什么想要回到过去呢?”叶笙问道。 为什么要回到过去?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过去? 小旭默默想,觉得迷惘。 尽管他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仅仅是感慨不会再有曾经那样的感觉,怎么样都不会再似曾经。 “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忍不住会回想。”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太阳。” 叶笙的话和小旭的有着极大的差别,直接将回忆的美好牵扯向结束。 “做太阳有什么好的,没有一点趣味。”小旭的脸色变差,“我当了那么久的太阳,可曾得到些什么?” 叶笙不说话了,深吸一口气,吐出的气息只能够是叹息。 是的,小旭可曾得到些什么? 是的,他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做一个照亮黑暗的太阳。除了每天在高处看着改变着的不曾改变的世界,便什么都没有。 没有回报的付出,谁又喜欢呢? “苦了你了。” “我一点都不苦,因为我少做了很多事情。”小旭笑了笑。笑容中有着自嘲,“我每天睡觉,睡醒了就躺着,什么都想想,也什么都不想,任由时间溜走。” “偶尔。我还会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到远方,看看其他世界的风景,好好享受生活。” “我想什么时候做什么,就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我这不是很愉快吗?” “我真的很愉快呀!” 叶笙笑着,还存留在脸上的笑容很不好看。 对于那带着些欠揍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知道那是小旭压抑许久的抱怨,默默地听着。 看着小旭,他感动高兴。 “谢谢你!”他说。 “谢什么?”小旭看着他,“你以为一句谢谢就能够说尽一切?你以为一句谢谢就能抵过这无数年来的孤独?” “你觉得谢谢有用?你觉得我会接受你所谓的感谢?哈哈!” “我真的会接受么?” 说着说着,有眼泪留下,是莫名的泪,落在不应该落的时间,落得很轻快,包涵着这无数年来的辛酸苦辣。 “其实,你并不孤单。”叶笙轻声说道,“有很多人陪着你。” “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你们,才是真人。” 叶笙的话说得小旭沉默,是难言开心或是悲伤的不说话,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了。 得到叶笙这样的话,他还是很开心的,只是这开心的话语并不能够将无数岁月的孤独与痛苦全部抹去。 他不想再回到孤独和痛苦之中。 他不想再做太阳,只想好好活。 “若你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下。” “若你真的不想做了,那就准备着不做。” “若你心中有任何的不快,那就都说出来,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有什么话想说,那便说,有什么问题想问,也都问吧。” “我的时间不多。” 小旭看着叶笙,脸上露出简单的笑容。 他仔细看叶笙,像是很久之前。 可惜,那是回不到的曾经。 “我想做一些事情。”他说,“我想做那些和你做的事情不一样的事情。” “我想改变,改变这个世界,改变整个世界。” “我想改变现在有的一切。” 叶笙皱了皱眉,听出了小旭话语里的冷意,与太阳相反的冷,还有一种暗,黑暗、阴暗。 “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什么都没有啊,我还是当初那个我,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而已。”小旭笑着,“你不知道吗?我一直都不喜欢我的身份,我也不喜欢我做的事情。” “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一点都不想做啊!” “我不想做,可你们都逼我做。”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就不能想想美好的生活,就不能够有我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有想法的,我也是有追求的!我有想做的事情!” 小旭身上的光明炸裂了,爆发出炽烈的光,在耀眼之后,只剩下一团漆黑。 “我喜欢黑暗,真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当天空有了太阳 当小旭说出喜欢黑暗的瞬间,叶笙知道自己错了。 想错了,做错了,全都是错。 可是,错了又怎样?还不是已经过去,还不是要向前看,还不是要继续曾经做下的错事。 如果错误带来结果美好,那再大的错误都不能算是错误。 小旭做了那么久的太阳,他不喜欢做太阳,也不是懈怠……他依旧是太阳,即使不出现,亦是给这个世界带来光明。 他依旧是太阳,始终是太阳,为这个世界做了不少贡献。 “我可不可以知道黑暗是谁?”李裕宸微笑说着。 小旭是太阳,而他说自己喜欢黑暗,便有这样的想,有了这样的问。 黑暗并不是谁或谁,李但裕宸就这样似随意的问了。 “她一直在我心里。”小旭认真说道,“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黑暗驱逐了光明,属于被动,亦是属于主动,不想再有光明,便不再有光明。 小旭,太阳,融身于黑暗间。 “至强的黑暗里,一样可以燃烧光明,会比光明更加光明。”叶笙轻声说道。 他看着小旭,一直都看着小旭。 他觉得欣慰、伤悲、无奈,有很多思绪纠缠,最终近于无。 “若不是你太年轻,会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必须用时间来弥补?” “若不是你还不够稳重,挑不起金乌一族的重担,会让你借助这样的机会磨练己身?” “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你的族群,为了苍生……更多的,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也是这样希望的。” 话语到了尽头,便是结束,小旭在黑暗里看着叶笙,笑着,觉得悲凉。 瞬间。黑暗再到叶笙身前。 叶笙抬手,挡住黑暗,对着黑暗轻轻吹了一口气。 有风生起,来自竹林。带着属于溪流的清凉安宁,吹拂在那深沉的黑暗间。 黑暗有着消退的迹象,小旭身上的黑暗似乎是被剥离,可空间里只有越来越多的黑暗。 光明无尽,黑暗无尽。 当光明转变成为黑暗。本就没有边际、尽头的黑暗更不会有终结之时。 小旭笑着,笑容在黑暗间显露出狰狞。 “他是他,或许不是他。”李裕宸轻声说道。 “他是他,他一直是他。”叶笙忍不住摇头,“他不愿意承认,一直都在逃避。” 不愿做太阳,可那么久的太阳是谁在做,又是谁为这个世界带来光和热,又是谁默默奉献了经久的岁月。 这是确定的。 尽管小旭不愿意,尽管他一直逃避。可他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发光、发热、奉献。 风吹黑暗,可以吹尽黑暗,却是没有吹走黑暗。 风带着水,化作牢笼,将小旭禁锢。 “你若真的不想做,那你可以不做。”叶笙再对小旭说。 “我不做太阳,总需要有人做太阳。”小旭笑了笑,“除了我们这一族,谁还能够成为太阳?”笑声变大。变得轻狂,“我们贵为神兽,却只能你们这些强者获得功德的工具!” 轻狂的笑容带上野性,伴着黑暗中的一双黑沉的眼眸。黑暗的空间之中尽是暗色的光。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叶笙小声说道。 他知道小旭已经进入了思想的误区,仅是言语的解释只能充满空洞,不如不说。 所以,不解释。 “你在这个世界,难道没有发觉一丝熟悉?”他闭上眼睛,“一种亲切感。像是朋友陪伴在身边的感觉,曾经拥有过的美妙。” “没有,什么都没有。”小旭冷笑着,越来越冷的笑。 “你知道吗?”叶笙自问,又是自答,“我已经死了,仅留下一缕念想,在尘世中守望,默默经历‘轮回’的苦噩。” “现在的我,不过是曾经留下的念想,想着看看如今的事,或者看看将来的事。” “抛弃一切,也可以是得到。” “只要你愿意放下。” “放下如今拥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小旭摇了摇头,眼眸深处有过一丝挣扎。 “真的能够放弃一切?呵呵,我放得下吗?你又放得下吗?” “所谓的陪伴,所谓的熟悉,真的有吗?” “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小旭盯着叶笙,死死盯着,无数念想交织一起,最终剩下想着解脱的复杂思绪。 若是能够解脱,谁会不愿意呢? 若是自己放开,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谁会不愿意呢? 若是真的有着轮回,又何苦一直逃避现实? 他做太阳,因为曾经凌驾于自己族群之上的仙。 他做太阳,都是为了族中成员的安适。 他做太阳,是无奈之举。 “放弃你的身份,把现在的力量抛弃,留一个躯壳,照亮这个世界。”叶笙轻声说道。 只是一条可行的路,可其中需要付出的,能够彻底放下的,究竟有多少? 拥有的身份和力量,能够放下? 重来一次,什么都没有,又真的舍得? 小旭想了又想,不觉间想摇头。 他放不下。 他舍不得。 “我若是放下如今的一切,真的能够拥有想要的一切?”他小声问道。 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并不容易,有一个确定了的答案,他还是问了出来,只想得到一个属于安慰的答案。 哪怕是假的,也请说一说。 哪怕是骗我,也请说一说。 求求你安慰,求求你骗我。 他看着叶笙,眼眸之中有着寻求安慰的奢求。 他知道,叶笙不会骗他。 他知道,结果会是伤心。 可是,他就是想问,就想要一个答案。 “我不能保证。”叶笙摇头,“每一个人的未来,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并不确定的未来,只有努力过才会有好的结局。” “或许前路充满荆棘,或许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什么,可至少努力过。曾经为了心中的梦想有过努力。” “结局,并不是最重要的,就如现在的我,也不确定未来,不会知晓结局。” “可是。至少我会想,会努力。” 叶笙的话语并没有说服小旭,那双寻求安慰的眼眸中有伤悲。 看不到未来的努力,真的有努力的价值? 他不知道,也忽然不想知道。 “有纠缠的时间,还不如放手去做,只有去做,才会有想要的结果。”李裕宸说道,“若是你连做都不敢做,还谈什么未来?” 还是一样的意思。却是不一样的意思,其中的理与念一直不变。 做与不做,是现在的。 所谓未来,那是未来。 做了之后才会有未来。 “真的可以做到吗?”小旭有些意动。 他有很多次想过放弃,可看不到希望,始终不敢放弃。 于他,放弃比坚持难。 “只要你想,就有希望。”李裕宸笑了笑,“若是你不敢想,那就这样吧。”顿了顿。“其实,也没什么的。” 即便无界没有了太阳,也总会有人会想办法,就像小旭坚持的理由一样。会为了族群。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即便是下决心改变之后的未来,亦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付出那么多,说是没有回报,那是不可能的。 总有的人会感恩,总有的人会帮助曾付出过的你。 就像是自己。 李裕宸确定。他会帮助小旭,会帮小旭完成心中的梦。 “我想,不敢。”小旭说道。 对未来的期许,谁都有,只是真正能够做到的能有多少?谁能够确定自己会在不定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想做,却不敢。 梦想只是梦想,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在忘却了不付出就得到的时候,都不敢有梦想。 “既然不敢,那就不要做了。”李裕宸的话语很直接,也是冰冷。 “可是,我想。”小旭很矛盾。 不敢有梦想,可是仍旧会想,不把那不敢成为梦想的念想想成梦想,却一直都会想。 哪怕不敢做,依旧会想,很想很想。 “那就勇敢去做。”叶笙说道。 小旭看着叶笙,无数话语盘旋在口中,始终都说不出。 那就勇敢去做。 勇敢去做。 去做。 他细细品着这句话,感觉自己体内多出了一些力量,围绕着身躯的风与水不再压抑。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了。 这是该做的,应该改变,必须改变。 必须,改变! 勇敢去做吧。 勇敢去做吧! 他的内心在呼唤,冥冥中有着呐喊。 身体多出了力量,比本身的力量更加的强大,是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却没有排斥,似乎那些多出来的力量本就属于自己。 “加油!” “加油!” 叶笙说了一句,李裕宸也说了一句。 两句一样的话,只有两个字,却是最为强大的力量。 加油! 小旭也对自己说着。 力量到达一定的量,便是开始改变,身躯向着痛苦,是一种躯体和灵魂要分开的痛。 痛,瞬间抵至无尽。 “我还会看到你吗?”小旭看着叶笙,“告诉我一个确定的美好的答案!” 叶笙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笑了笑,最简单的笑,笑得轻松,像是解脱。 “我们不已经见到一次了吗?”叶笙说道。 “是的,我们见到了。”小旭也是微笑,“未来,还会有你我!”刻意停顿,“一定!” 话语落,黑暗彻底消失,只剩下无尽的炽烈的光明。 一个火热的太阳,向着天上飞。 向着天上飞的太阳越来越高,悬挂在天空最耀眼的地方。 “无界,有了太阳。”叶笙说道。 “是的,无界有了太阳。”李裕宸亦是点头,旋即偏头,“你在哪里?” 叶笙笑了笑,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你在哪里?”李裕宸并不理解。 “在这天地间,万古岁月里,我已经不再是我,更应该说不是单纯的我。”叶笙闭上眼睛,“你感受一下,我在和你打招呼。” 天地间有着风,风吹自然的气息靠近,带来许多清凉,还有一种温暖,暖了身躯,暖了灵魂。 “似乎,感受到了。”李裕宸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你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个问题还重要吗?”叶笙笑了笑,身躯开始变小。 属于这片天地的叶笙消失了,剩下那个还小的叶笙,像是做了一个梦,如今梦醒了,一脸迷混。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是涂山夕的问,之后才是叶笙的问,且这是一个不会有回答的问题。 李裕宸还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并未彻底消失掉的风,内心有着一些明悟。 他觉得,他知道曾经那个叶笙去了哪里。 整个天地,都是。 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哥哥,之前发生了什么?”叶笙问道。 “发生了一些事情,小事情,大事情。”李裕宸指了指天空。 天空中多出了一个太阳,这个不用说,一眼就能够看到。 “多出了一个……太阳。”这是叶笙的话。 “那个是太阳?”涂山夕问道。 “是的,那个就是太阳,无界应该有的那个太阳。”李裕宸说了一句,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那是无界应该有的太阳,本就属于无界的太阳,一个存在着的太阳,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 无界有了太阳,无界已经有了太阳。 那么,灵界呢? 那么,幻界呢? 灵界何时能够有月亮?幻界何时能够看到星光? 他想,他在想,一直很想,很想很想。 灵界将和幻界连接在一起,很多熟悉的人将要从灵界到达幻界。 他不在灵界,也不在幻界。 他在无界,一个伤痛的世界。 他想回去,回到幻界,再回到灵界,和那些熟悉的人在一起,也和新认识的熟悉的人在一起。 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再想,只是想回去。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天没塌,自己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意义吗? 他告诉自己。 他问着自己。 他的心中有些伤悲,是的,突然的伤悲,持续很久。 “我想回去了,你们想和我一起走吗?”他看着叶笙和涂山夕。 “回去?去哪里?”叶笙问道。 “去我小时候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熟悉的人,也是很好的人,想去吗?” “姐姐,你想去吗?”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去。”涂山夕说道。 “那就走吧,先去一个地方。”李裕宸微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同一座山 风吹竹林与溪流,声音轻快又悠长,延绵着无尽。 陆家出现了,继消失之后再度出现,少了一些人,剩下一群人迷惘,还有一个人默默留下眼泪。 陆明然在哭,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哭,也不觉得有多么悲伤,就是一直掉着泪。 眼泪似不属于他,要流干,要流尽。 终于,他不哭了。 他的眼眸之中再不会有泪,他的眼睛再不会睁开。 他抬起头,感受着太阳投下的温暖的光芒,感受那份火热,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做。 站着,仿佛可以……永恒。 时间流逝,总要改变许许多多的东西,这些是不可避免的,哪怕强求,亦是不得。 可是,有些东西是不变的,会在岁月里一直延续,可比思绪更加遥远。 有一座山,始终都在。 “哥哥,姐姐,我们回来了。”叶笙看着熟悉的山,眼眸之中有着欢喜。 这里,自他有意识以来,就是他的家,离去一趟又回来,总觉得舒服。 回家,虽然时间并不长,可又像是过去了好久,再回家,一切都安适。 所有的不快被抛到一边,所谓的迷惘与梦想都暂时消失,只有一份舒适的安定浮于心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而他也不会在意。 这样,很好。 就这样就好。 仅一刻也好。 之后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他也就不想了。 “来这里做什么?”涂山夕问道。 李裕宸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降落到山上,去往那座小木屋,呆在小屋里。 待得在屋子里坐好,将身体彻底放松,近乎于瘫软,他才是慢慢述说。 “在灵界,有一所学院。叫做山水学院。” “山水学院里有一山一水,山是万古不变的山,水是常待、常念山的水。” “那座山,代表着一个人。他站在山上,像是站在九天之上,他一个人,又镇压了一个时代。” “如今,他离去了。或者说一直都在,就在这片天地里,和这个世界融合在一起,继续当年许下的愿,守护万界苍生,守着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他不在了,但她在找他,找到了他,却又不见他,或者说是还不想见他。还没到应该相见的时候。” “所以,我来了。” 李裕宸说着、笑着,眼睛已经闭着,言语是模模糊糊的,总是让人听不明白,却又是让人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明白。 他说的是曾经的事,还说着现在的事,说别人的事,也说着自己的事。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在乎言语的作用,能否将自己的念想说清楚,只是讲述,讲过了就算是过了。 “那座山。我上去过。” 那座山上还发生过一次没有惊动天地的惊天动地的战斗,他杀了一些人,一些所谓的仙。 杀了仙,也离开了灵界。 “那座山,和这座山相似。” 这是很相似的两座山,除却一些极小的不同。根本就是一座,只不过是换了地方,换了视觉。 他想,是一座山,只有一座。 镇压了一个时代,只一个人,这样的一座山,这属于他的山,也只会有一座。 这座山,便是那座山。 “我忍不住会想,这里是否就是那里。” 这是猜想,算是一种想望,希望想法实现,从这里回到想回去的地方。 仅仅是想,可说出来便是一个问题了,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叶笙,你说……会吗?” “哥哥,会的。”叶笙很肯定。 “那就好。”李裕宸笑了笑,“那就等等吧,等着回去的时候。” 既然叶笙说了会,那便一定会。 一个通往灵界的门户,就是这座山,一座存在的亘古的山。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修炼,希望你们都变得强大。”李裕宸微笑说道。 “会的。”叶笙点头。 “一定!”涂山夕亦是点头。 李裕宸闭上了眼睛,想着把自己融入木屋,和这座山一起,被风吹拂,被天空中不时落下的雨水滋润。 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愿看。 闭上眼睛,脑海里有了这座山的影像,延绵着向着山的那边。 山的那边,是森林,一望无际。 有山,但没有水,没有那个一直清凉的湖泊,也少了在湖畔的熟悉的人。 待到许久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叶笙。 好像……是那个青年,立在人世绝巅,甚至超越了人的范畴,与这片天地同在,长存于这个世界之上。 可是,现在只是少年,不过十一二岁,一切都还懵懵懂懂的,看不清会有怎样的未来。 未来,会变强,很强,至强。 只是,那个站在九天之上的叶笙真的是那么想?真的会照着这样的变强的路一直前进? 他不确定,就像现在的他,并不想所谓的变强,只想回去,回到那熟悉的地方,在人生最美好的时节里遇上那些熟悉的人。 想来想去,还是这些念。 反反复复,依旧这么想。 叶笙。 他在心中轻喊,但喊的并不是身前的叶笙。 他呼唤着叶笙,像是在呼唤这片天地,又好像呼唤的不只是这片天地。 空气里有了风。 空间里有了风。 很轻的风,很柔的风,只在内心之中吹拂。 风中,他觉得自己在风中。 似乎很矛盾,却并非矛盾,他真的是在风中,在那无痕又轻快的风中飘荡着,像是一株草,被吹拂向着远方。 风吹着草到了远方,他的思绪也随着风吹着的草到了远方。 远方,有水。 一汪清泉,涌动成为湖泊,湖泊里有着最美丽的星光,两片星空一同闪耀,无尽璀璨。 风吹草到了湖泊边上,草落到了湖泊之中,钻入湖底。 然后,风走了,到了山上。 湖泊就在山畔,山畔有着湖泊。 一切,都似那最初的样子。 一切,都是当初那么美好。 风停。 水静。 风生。 水起。 叶笙的眼睛睁开了,由小木屋的窗户看着外边,透过并不密集的树叶,看到了天空。 天空,属暗色。 天空,有星光。 同样的一片天,不同的夜空,少了月亮的光芒,又依旧柔和。 他走出了木屋,走到了山顶,看着星空。 小木屋里少了叶笙的身影,涂山夕觉得不放心,出了木屋,到了山顶,看星空。 李裕宸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渐渐变得浓郁了。 悄然间,他的身形变得虚幻。 他出现在山下,山下有湖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好久不见 湖泊里有星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不时闪烁着,把黑夜绚烂了。 林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仔细看着他,隔着很远的仔细地看,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我回来了,应该高兴。”他轻轻笑了笑,“给你们介绍两个人。” 话语结束的瞬间,他的身形消失了。但没有过去多久,他的身边便多出了两个人,而他的身形已靠近林嫣和白雨。 “涂山夕,叶笙。” “林嫣,白雨,苦儿。” 很简单的介绍,只是用手将人和名字对应起来,剩下的,就不用他再有表示了。 他走了,什么都没有说。但留下了一些发光的小字。 我去看看他们。 他想说的他们,是很多的人,凡是认识的,都想看一看。和他们见上一面。 他最先出现在游翼身边。 “好久不见。”他对游翼轻声说。 “是啊,好久不见。”游翼随意笑了笑,看着他,“我有药,你吃不吃?” 两句话,稍有停顿。意思却是相隔太远。 “谢谢!”他说。 一枚丹药落入他手中,没有任何迟疑,进入他的口中,向着身体内部。 “你就不怕我害你啊?”游翼对他微笑,“你成长得太快,我是会嫉妒的,而且,嫉妒你的事情还有很多。” “怕,但无所谓。”他笑了笑,身形消失。 他出现在常兴修身边,些许疑惑存在心中,一脸笑容。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似乎只会说这句话了,除了这句话,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能够说些什么。 可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离开了,只打了一个招呼,什么都没问,也不觉得不说话会是如何突兀。 常兴修修炼得很快,徐丹也修炼得很快,小四修炼得很快……很多人都修炼得很快。 空气里的灵气浓郁了许多,也温顺许多,更加适合修炼了。 他知道,哥哥一定做了些什么。 “好久不见。”他对游晴说。 “是啊,好久不见了。”游晴看着他,微笑着向他靠近,“我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他问。 游晴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他身前,一拳打向他,也打中了他。 “疼吗?”游晴问他,又在他回答之前继续自己的话语,“当游族的长老来,见见他们可好?” “理由?” “我让你做事,你还找我要理由了?”游晴的话语很无理,似是无赖。 “真的,好好说。” “真的要好好说?” “不然我会没时间的。” 再有一拳袭来,他承受了,并没有感受到痛苦,但感受到了可压抑灵魂的力量。 “他们让我嫁人,但我不愿意。” “不一定要找我呀!” “除了你,谁还能这么乖?又有谁能够说服他们?”游晴仔细看着他,似含情脉脉。 “好吧。”他说。 “谢谢!” “再见。” 很无趣的话,在无趣间结束。 他再度离开,找寻曾经有过的熟悉,见一个又一个的熟悉的人。 待他离去许久,游晴才长舒一口气。 舒一口气,心中不再有烦忧。 路阳、旬然、阳瀚、钟青、东方天寒、梦若灵、云宝儿……只要在山水学院里的那些人,他都见了一见。 像是了却一桩心愿,像是将要出行之前的别离,像是就快有着一曲哀歌…… 最后,他回到山下,看过湖泊的景象,看向了山上。 山上,有一些人影。 似乎本就存在,似乎后来才有。 “哥哥。”他喊一声。 他飘了起来,像是失去了重量的飘,随风飘,飘荡到李振龙的身边。 “回来啦。” “回来了。” 简单的对话,之后便是相望的两人无言,不需要多说任何的话。 李振龙挥了挥手,竹箫便是飞了起来,有一股自嘴中来的气息灌进去,有音符荡在星空之下的空气里。 箫音延绵、悠长,有着快乐,却总是悲凉。 箫音,自夜晚到天明。 真正的天明,所有的黑暗通通都散去的天明,有着太阳悬挂在高空中的天明。 天空中,有太阳——两个太阳。(未完待续。) PS:除夕快乐!新年快乐!隔着千山万水,总是回家才好,亲朋好友一起团团圆圆过新年!祝福!愿新年一切安好,幸福快乐时刻相随。 第四百九十四章 站在山顶说事 “一些牛鬼蛇神总是见不得这个世界改变得美好。”李振龙微笑说道。 “我好累。”李世林忽然出现,脸上写着亢奋,“我真的不想做事情,是任何事情!” 吕中鑫笑着,什么都没说。 贾思进笑着,亦是什么都不说。 “时间不多了,珍惜。”李振龙叹息一声。 李世林收敛了亢奋,吕中鑫和贾思进都不再是微笑。 沉重,或者说郑重。 抬头,有两个太阳,却是依稀可见月光和星光,朦朦胧胧的,很美妙。 时间不多,指的是成仙之前的时光,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做最后积蓄、冲击的时间。 珍惜,那是必须的! 而且,机会快来了。 机会快来了。 机会就来了。 “破。”李振龙轻轻吐出一个字。 声音传出去,离开了山,飘过了湖,到湖的那边,到在山上可以看到的那边,又到天边,到那些看也看不到的思绪尽头。 破。 破。 破。 很多人听到了这个字,很多人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字,还有很多人亲眼看到了这个字。 破,那就破吧。 声音传递在空气之中,空气被这个字影响,开始破裂,裂开的缝隙将虚空连接在一起。 虚空破碎,许多掩藏在虚空中的人和土地,都露出来。 圣藏、道藏、仙藏,一个个的都被迫出现,带着种种奇怪又觉奇妙的感觉,出现在世人眼中。 接着,是无数机缘。 破碎,还有很多东西破碎了。 山川,该平的山川都变平了,平得不能够再平,无一丝皱褶。 像是刀削。一马平川。 天空中的阳光很炽烈,因为有着两个太阳,洒下的光芒碰触、交织、叠加,本就火热的光芒带上几许火辣。 火。好辣。 火,好辣! 一些火在高处燃烧,一些火在低处快活,一些火炽烈了,一些火在安宁。 有这样的一片土地。始终悬浮在空气里,有一颗火热的内心,奈何有清凉的水围绕心的四周,还有丝丝绿色压抑着火热的心。 如今,绿色破碎了,水也不复存在了。 火,经历过一次压抑,再度沸腾起,无穷无尽的火焰升腾到空气中,炽烈燃烧着虚无。欲把能够碰到的一切焚灭殆尽。 火,到了身边。 随着火出现的,还有一片土地。 土地是一座岛,一座燃烧火焰的空岛,一座暂时平静的火辣依旧的岛。 “好好保管!”李振龙对李裕宸说道,“这是一个世界,一个崭新的世界。” 李裕宸并不完全明白,却也不多想,照着李振龙所说的话去做就好。 有哥哥在,自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有哥哥在。一切的事情都将不算事情。 他的心很安定,很久没有过的彻底的安定,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再多想,至于一些事情。也是可以选择。 就像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做。 一些事情,将由着李世林、吕中鑫、贾思进去做。 “都到这里来吧。”李振龙轻声说道。 他的话,是对李裕宸说的,也是对在山上站着的三人说的,还对一些能听到他的话风人说。甚至是对那些听不到他说话的人说。 他说,那便一定要做。 他说,那便就是在做。 他只是说了说话,这片天地便开始履行他的意志。 很多人,活的人、死的人……都在一瞬间来到他的身边,在这座山上无措站立着。 疑惑、震惊、无奈……很多情绪在一起烦乱,很多人打量着周围的景象,目光都落到李振龙的身上。 “让你们来这里,是有一些事情想说。”李振龙笑着说道。 没有人问他想说什么话,因为不敢说话,更是不知道如今的情况下还能够说什么样的话。 好像有人想说话的,只是说不出口,或者在说出口的瞬间便是湮灭。 李振龙不想让他们说话,他们便是不能说话。 “他是我弟弟。”他指了指就在身边的李裕宸,“你们要记住。” 一次简单的介绍,再加一个简单的吩咐,话语就结束了……平静的话语虽然平静,却是有一种不可违背,让人生不起违背的念。 一句话,说尽了一切。 李裕宸觉得感动,眼眸在瞬间湿润,却又流不出眼泪,还不到流眼泪的时候,便将眼泪蒸干。 不能哭,什么时候都不能哭。 他告诉自己,有哥哥在,一切便都可以安然。 自己不能哭,不能失了哥哥的身份,不能掉哥哥的面子。 自己要坚强。 自己要坚强! 他的嘴角有着笑,快乐的笑,简单的笑,艰难的笑……最幸福的笑。 “哥哥。”他喊。 “弟弟。”李振龙微笑,仔细看着他,轻声说,“乖!” 他听到一个“乖”字,他变得很乖巧。 他已经不小了,也已经变得强大不少,可当李振龙说出“乖”这个字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还很小,很小很小。 他觉得自己还小,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在哥哥前,只要面对哥哥,始终都还很小。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心中有着依恋。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再度觉得安定。 无比的安定,无比的幸福。 仅一个瞬间,他便是觉得这辈子都是幸福的。 “这个世界,是一个世界,只会是一个世界。”李振龙微笑。 灵界和幻界已经开始接触,这两个大世界将变成一个更加宽广和辽远的大世界。 两个世界,都是一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世界。 说过的话,那便会是现实。 话语没有锋芒,除了平静,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词语来形容,可就是这样平静的言语,又有着无可违逆的浩远感。 李振龙站在山顶上,像是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甚至超越了这个世界的高,立于人世绝巅。 他说的话,所有的人必须执行! 他不会理会出现这里的人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不会理会他们有着怎样的思绪,他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并且会把自己的话语贯彻下去。 说过,会做。 说过,事实。 “有些人,可以继续活下去,有些人,不应该存在。”(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摆开桃花三千里 天地间有了风,风没有温度,但吹拂在山顶上,吹过那密集到一定程度的空气,有丝丝冷意。 冷的是风,但更冷的是言语。 “有些人,可以继续活下去,有些人,不应该存在。” 李振龙将想说的话说了,只是最简单的说,便让许多人感觉着不快活,无法快活,更是无法活。 一言,定了生死。 “谁该活,谁该死,应该不用我说吧?”李振龙满脸笑容,而且笑得很灿烂。 有声音响起,很散乱的声音,很嘈杂的声音,却是在出现的一刻便向着消弭。 有声音,但听不到。 听不到,更无所谓。 “没有几个人是想死的,至于真的想死的,就更没有了。”李振龙笑了笑,看向李裕宸,“所有的人都不想死,可有些人真的该死,又该怎么办呢?” 李裕宸摇了摇头,不知道除了杀掉之外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又是知道杀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在摇了摇头之后,他再度摇头。 “还是杀了吧。”这是他的回答。 没有办法,但总要想个办法,就用这不是办法的办法。 杀掉。 杀戮。 可行。 行动。 李振龙笑了笑,平静的目光望向那些该死的人,挥了挥手,很随意的,也就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而已。 然后,有人倒下了。 之后,有人消失了。 最后,剩下一些人。 一切都是轻飘飘的,把生命当作最卑贱的玩具,如今不想要,便是摧毁掉。 从开始时到结束时,不过是一两次呼吸的时间,短促到许多人还无法回神,又漫长到天荒地老。 好像。眨眨眼,仅一次梦,梦在瞬间。 呼吸,依旧在。但停了停,停后永恒。 杀了。 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还在着。 “哪里来,回哪里去。”李振龙说道。 “谁要是心里想不开,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来找我。”李世林舔了舔嘴唇,眼眸深处有着粉色的杀意,“我还没他那么强,可以找我出出气。” “你们去找他吧,没事的。”吕中鑫笑着说道。 “对,来找我,没事的。”李世林指了指吕中鑫,“他保证的,会没事的。”稍顿,“忘了告诉你们了。他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后出手的三通老怪仙。” “现在连仙都不是了。”吕中鑫摇摇头,看不到任何失落。 “想挑战的,我等着。”贾思进的言语很直接,“曾经的龙族,褪去了龙族的外衣,想改变神兽排序的,可以找我。” 向战、愿战。 他们就像一群好战份子,都有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曾经,都是同样的丢下了仙,想着成为至强。 战。是一条路,他们都确定的道路。 当战尽一切人,战尽一切事,便能成为最强仙。他们都期盼,都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求战。 言语的挑拨,是内心的念想,是现实的想法,是他们的心迹。 或许有些捉弄、嘲弄的话语。都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想战,不会畏惧一切,不再畏惧一切。 战。 战! 李振龙消失了,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有痕迹地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裕宸也走了,由山顶缓缓飘下山,到了湖泊边上,身体坐在湖岸,双脚垂落湖泊。 他又以瘫软的姿态坐着,还在触绝,身躯似是死去。 “哥哥。” “哥哥。” 第一声喊是叶笙的,第二声喊是苦儿的。 苦儿飘到了李裕宸身边,以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他,双脚亦是触碰湖水,搅动湖水。 层层叠叠的光芒,太阳的光,亦不属于太阳的光。 叶笙走到了湖边,站直身躯。 “水。”他说了一个字,只说了一个字。 一个字,就已经足够了。 很想触碰的水,他一直都没有触碰,只是看着,不和水接触,思绪只在念想间。 他看着水,眼眸之中浮出一道清丽的身影。 他记得她,他忘记了她。 他知道她,他不清楚她。 他看着水,便是看着她。 他看着她,什么都不做。 他还是少年的身体,却是有了青年的思想。 这一刻的他,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不确定自己究竟是谁,不敢确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怕。 他真的怕。 很怕很怕。 对不起。 对不起! 三个字,呆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出口。 不需要,她也知道。 不能说,因为他没有理由说,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他看了很久,眼角留下眼泪。 他看了很久,终于决定不看。 “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他的声音很轻。 他走了,慢慢走,却很快就走到了山上……他的身形淹没在山上的树间。 他又回到了那间木屋,不被山下的人看到的那间木屋。 他在木屋里睡觉。 “他,究竟是怎么了?”涂山夕有些担心。 “他,曾经就住在这座山上。”李裕宸闭上眼睛,“曾经的他,镇压了一个时代。” 说不完的过去,更是说不清楚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却可以说出很多话语来。 “他,是山;她,是水。” “他,为她而活;她,也为他而活。” “他心中的她,并不是她,或者说她并不是她,不全是她。” 他心中的她,已经故去,至于后来出现的她,有故去的那个她的影子,却始终不是。 有太多纠缠,说不清楚,也不用说清楚。 “他是怎么对她的呢?”涂山夕问道,言语中的她是后来才出现的她。 对待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李裕宸摇摇头,不愿多猜,即便是知道,亦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够说出口。 对待感情,他也说不清楚。 他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感情。 所以,摇头之后是沉默,一直沉默着。 “走,带你去玩玩。”李世林忽然出现,打乱了思绪。 “你们要去哪里?”苦儿拉住李裕宸,“苦儿也要去。” “一起去吧。”李世林道。 “要去哪里?”李裕宸问。 “就和当初一样,摆开桃花三千里,白发苍苍漫天际,煮酒一坛笑天地,杀人于千里之外……呵呵,说过了。” 李世林说着说着,话语就变了意味,自己都笑了。 “走吧。”苦儿说道,“我们去杀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白发漫天际 “杀人不好。『,”李裕宸抬手,摸了摸苦儿的头,“杀人,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还是这样的理念,但在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之前,还是只有杀人最好了……说还是要这样说,这就是对“小孩子”的教育。 “哦,苦儿知道了。”苦儿点了点头。 “走吧,压抑了好久了。”李世林笑了笑,挥手带着桃花香。 桃花的香味里,渐渐浮出一瓣又一瓣的桃花来,飘荡在依旧清凉的湖泊上,飘落到湖水里,带起一圈圈的涟漪,闪耀太阳的只有温暖的光。 清凉又带温暖,这便是湖泊里的光芒。 “桃花三千里,白发漫天际。”李世林轻念,站立的地方长出一棵又一棵的桃树,且有桃花快速开放、盛放。 桃花开了三千里,却无白发漫天际。 “哥哥。”苦儿喊了一声。 一番回忆荡心间,待到话语时无言,不需要言语,于心间足矣。 当初,有这样的景象,她曾经看到过。 只模模糊糊记得,记忆又渐渐变清晰。 “当年,我们想杀一个人,一直没有杀成。”李世林微笑着,“今天,他会来,我们一起迎接!” “可以。”李裕宸亦是微笑。 既然是曾经想杀的人,现在也是可以杀,杀了就杀了,了却已经记不得的曾经的事情。 没什么仇恨的,可李世林都说杀了,苦儿也是想杀的,他便努力做一个执行者。 他相信他们,这就足够了。 “一曲桃花酿,万里送人头。” 李世林长啸一声。余音在桃花林中徘徊,一曲带着历史沧桑的欢快乐音来来回回。 他的手中出现一坛酒,是桃花林的产物,醇香弥漫出,又有着酒坛落到李裕宸的手中。 “哥哥,我想喝。”苦儿望着桃花酿。 “喝吧。这酒特别香!”李世林大笑着,自顾自喝下一大口酒,再大笑。 “喝吧。”李裕宸将桃花酿递给了苦儿,一脸宠溺的笑容,“不要太急,慢慢喝。” 苦儿轻轻点头,学着李世林,直接抱着酒坛喝,灌下去一口。含混着眼泪吞下。 “好辣!”她说,“醉人。” 说完,她就醉了,身躯往着地面落下,却死死抓着酒坛,而且没有酒水从酒坛里掉落出。 李裕宸看着她落到地上,吹了一口气,三千里桃花奔来。落到她身上,好像是一件最自然纯美的衣服。伴着清香裹住她。 “你还是这样。”李世林微笑。 “你不也还是那样?”李裕宸亦是微笑,“我们都一样,始终都是一个模样。” 改变过的曾经,在思绪里。 重活过的生命,更加美好。 有些念有些想,在时间里。虽有改变却又一直未变。 不变的,念想。 不变的,曾经。 如今的,杀戮。 “开始了。”李世林微笑着说。 “开始吧。”李裕宸闭上眼睛。 这个世界有了风,风吹桃花。三千里桃花香满天,两道身影在桃花林间。 “一样?” “一样。” 李世林问,李裕宸说,不需要刻意地说明,一切都留给了记忆。 瞬间,李世林消失了。 之后,李裕宸变大了。 李世林消失之后再现,浑身裹着一层灰色的雾霭,似无尽的死气萦绕,若披着来自冥界的外衣。 李裕宸变得高大一些,黑发渐渐变白,垂落到地面上,还铺了一大片。 有了桃花,生了白发。 生与死的气息,桃花的芬芳与冥土的腐朽,两双眼眸闪烁妖异。 天空,有着人影浮现。 “许久未见,你们还是这样。” “是啊,你也还是这样,有该死的模样。” “你们等了很久了吧?” “等着你的人头。” “我也有些期待。” “那你就期待吧。” “子言,你怎么不说话呢?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李裕宸笑了笑,依旧是不说话。 “我已经成仙,你们不过是仙之下的蝼蚁,为何还是这样执著着不放开呢?” “我就没有想明白了,你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信心,想要和我战斗,还想割下我的头颅?” “我好怕呀!真的好怕好怕!” “哈哈!” 狂放的笑声响着,天地间有着一股音波来回游荡。 气浪一股接一股,吹着在空气里翻飞的桃花,吹拂着欢快摇曳的桃花林,吹打着那种着桃树的土地。 桃花瓣渐渐远去,桃树不断被摧残,经受不住似温柔却又蛮横的风,从中间断开,一截又一截少了桃花的树倒下,伴着泥土一起向着似梦的远方。 “我都已经是仙了,只是随意的念想,便能决断树的生死,破坏你们的布局。” “没有了桃林,没有了桃花,你们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说真的,我觉得你们可怜,本大仙怜悯你们,甚至都不想杀你们了。” “可是,始终还是要杀,就像你们也想杀我一样。” “你们,必须死的。” 很平静的声音,嘲弄的意味都变得淡然了许多。 那是成仙之后的自信,站在高处仰望众生的旷达感觉,仿佛众生皆蝼蚁,唯有自己才是这片天地的一切,自己的念头可以掌控这片天地,能改变一切。 “呵呵。”李裕宸笑了笑,笑得淡然。 仙,是什么? 仙,算什么? 对于曾经杀过仙的他来说,仙这一个字没有价值,连稍强一些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仙,真的无所谓。 或许他还打不过,但他无丝毫惧意,且是不担心,好像将有的战斗是一次过家家。 他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并不是一个人。 李世林就在身边,苦儿的心念也在,哥哥更是一直都在……还有很多人在,自己不孤单,而且很幸福。 “想杀我们就来杀吧。”李世林眯着眼睛,几乎闭上了,“我们真的很想杀你的,所以,快来杀我们吧,要快一点才行。” “你们这样的挑逗,真的有意义吗?” “不过,你们这样的话,真的挑起了我的愤怒,让我更想杀你们了。” “所以,你们去死吧。” 天地间的气息全然狂暴,仿佛是毁天灭地,一切都将不存在。 在可绝灭一切抵达之前,李裕宸闭上眼睛,待到再睁开,已经换了片天地。 火海炽烈,燃烧的火焰渐渐变成桃花,欢快的桃花之后有桃花林出现。 还似之前的桃花林。 还是之前的桃花林。 满头白发开始生长,铺在地上的部分向着远处延伸,铺在有桃花和桃树的地面,又向着远方。 桃花三千里,白发漫天际。(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只一箭就够了 “呵呵,那么多年了,你们还是这样。↖,” “是啊,那么多年了,忍不住会怀念。” “像是一场梦,梦中的一切在苏醒时都变成了真的,而现在,只想杀个人。” “你们也只能杀人。” “仙,也是人。”李裕宸轻笑,盯着刻意悬在空中的身影,“孤辛念,你说是吧?” 他记起了想杀的人的名字,在白发漫天际的时刻忽然想起,瞬间便是深刻。 “过了那么多年,我也忍不住会怀念了。”孤辛念笑了笑,似乎真的在回忆、怀念,“你做的那个梦,是否有着以后发生的事情呢?” 他把李世林说过的话说了,又把李裕宸的话接上,一种似怀念的慵懒渐渐地出现,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 他不认为自己还是人,已经是仙了,超越了人的范畴。 可是,李裕宸的回应很无情,就像之后的言语和行动。 仙,不过是仙。 仙,始终是人。 不论仙或是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该死,一样的会死,要将他杀死。 “不过,当初啊,我可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孤辛念闭眼,真的是在怀念,“想要凤凰血,就抓了把霞凤一族的小公主,把她的血放光了,放了个精光。” “之后呢,嫁祸给你们,让那三千里桃花林沾满血液,让那满头黑发尽白。” “哦,我还去龙族偷了个蛋,藏在长生龟的壳里,不小心惹得浮尸亿万。” “对了,为了杀你们,我屠了几十个城。但到最后,始终没有把你们杀死,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成了那样呢?” “还有好多事情啊!依旧是那么的清晰。” 说着说着,孤辛念舔了舔唇,似乎还在想着那久别的血腥味,念想着再做些什么事。做一做成仙之后和成仙之前的一样的事。 好想杀人啊! 好想屠杀啊! 好渴望鲜血! 真的好渴望! “杀了你们,我就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了。”孤辛念笑着,“虽然想杀你们也是我想做的事,但又不一样啊!”顿了顿,“所以,你们死吧。” 他的身影消失了,有一只拳头在空气里不断放大,比三千里桃花还要大,比白色的头发占据的空间更广。 拳头。由高处向下,砸中地面的桃花林,砸在漫无边际的白色头发之上。 然后,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什么都消失了。 拳头不见了,桃花林不见了,满地的白发不见了。连带土地和人影都不见了。 所有的事物都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还剩下了一些东西。 还有破碎的虚空。近乎混沌。 “看吧,只有一拳,就什么都湮灭掉了。”孤辛念无奈摇头。 “消失了又如何?湮灭掉了又怎么样?你的心愿不是依旧没有达到么?”李世林笑了笑,“来,弄死我们啊!” 很欠揍的声音,两个人都说着很欠揍的话。却是连互相挑衅都算不上。 他们这么说,他们就是这样想。 只是最简单的想,又知道对方奈何不了自己,似乎是一厢情愿的说。 天地间有了雷霆。 天上地下全都是雷霆。 雷霆像要劈他们,雷霆落到他们身上。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并不怕雷劈,而且很享受。 “我造的杀孽太多,已经被劈习惯了。”孤辛念闭上眼睛了仔细感受劈到身上的雷霆,“很熟悉的感觉,也很舒服。” “是啊,你很舒服,被雷劈的感觉最好了。”李世林笑着,亦是感受着雷霆。 “我说,你们,够了。”李裕宸说道。 他的话语落下,天地间不再有雷霆,消失的桃花林再现,但是他的头上不再有白发。 孤辛念的脸色忽然改变,眼眸之中透着许多的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葬你的地方,众仙死去之后的乐园,特意为你们这些所谓的仙准备的墓地。” 李裕宸回答了孤辛念的话,挥了挥手,有一张弓浮现手中。 “失楚。”他说。 孤辛念的脸色再度变幻,再没有之前的从容与平静,有着一股森冷的惧意缓缓浮现。 “怪不得,怪不得啊!我就在想你们会有什么倚仗,不过是一棵树罢了。” “承受不住凤凰一族的压抑,被佛主用来招摇撞骗的树,但什么都不是。” “就算这片天地不同,可我是仙呀,超越了常理的存在,可能被你们这样仙之下的蝼蚁伤害?” “哈哈,我好期待啊,来弄死我呀!” 孤辛念笑了,一直笑着,且越笑越大声。 又是很欠揍的声音,好像他说的话,都只会是欠揍,天生就该是一个被揍的人。 “真的,你很脑残,一个话特别多的脑残。”李裕宸说道。 拉弓,竹箫主动到失楚上,变长一些,变得尖锐一些,像是一支箭矢。 “有些熟悉啊!”孤辛念念道,旋即脸色再变。 刚回复到平静的脸色再度变得难看,甚至只剩下惊恐,慌忙之间极速掩饰自己的存在。 盾,由天地万物构成,瞬间便是凝结出数千里的厚度。 躲在盾后,还不觉得安定,又有一座高塔浮现,挡在盾后,挡在身前。 “怎么就怕了?”李世林也是目瞪口呆,“这也太离谱了吧?” 看了看李裕宸,又看向失楚与变成箭矢的竹箫,忽然有了笑容。 “你哥哥真的……真的……真的哈哈!” 两次没有找到合适的词,第三次便不再需要,只剩下笑……李世林笑得很欢,笑得很坏。 双眸闪烁异彩,不停啧嘴,之后有点平静。 “不愧是黑仙!” “真不愧是黑仙啊!” “仅仅是一根竹箫,便是能够让仙惧怕!” 说着这些话,李世林自己都觉得有着些酸意,却又是低头,把不该有的念头都抛弃掉。 “来,借你一些血液,把他狠狠射死!” 李世林的身上溢出一些血液,淡红色的血液,带着**之意,却又有着深沉的生机在**中。 血液飞向李裕宸,靠近失楚,最终漫在竹箫之上。 李世林的脸色全然变白,身形有些瘫软。 李裕宸亦是苍白了脸色,触绝时的无力就要再出现……咬牙、用力,尽力射出一箭。 之后,就不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看两个太阳的日出 一支箭。【, 天地间只有一支箭,所有的事物在箭矢前都不显眼,就和不存在差不多。 数千里的盾,瞬间破去,高塔生出空洞……孤辛念的眉心多出一个小孔。 只有一支箭,却结束了一切。 李裕宸失去知觉,李世林亦是摇摇晃晃。 李裕宸睡了过去,李世林脸色挂着笑容。 “结束了,可惜没有结束在我的手中。”李世林摇头,倒在了地上。 三千里桃花,香味悠然,自曾经有,一直摇曳、飘香至如今。 花香,还有酒的醇美,延绵。 “他还没死透呢。”苦儿的声音响起,对着孤辛念就是一指。 隔了很远的距离,就和没有距离一样,一指轻出,悠然着,却是在瞬间抵至孤辛念的身前,甚至在指出之前,便已经抵达。 孤辛念死透彻了。 “哥哥的哥哥,真的好强啊!”苦儿轻声念道。 一切,结束。 “每次都不让我看到。”苦儿蹲在李裕宸身旁,嘴角有着笑“可每次我都看到了呢。” “总是站在最前方,想把所有的危险都挡住,但真的挡得住?还不是需要我来收尾。” “哥哥,这样真的好吗?” 苦儿在问,小脸挂着笑,很简单的笑,很随意的笑,笑得不自觉地眯上眼睛。 虽然是抱怨,但她很高兴,沉浸在幸福之中。 “哥哥,天黑了,月亮和星星都出来了,比只有星光的天要美丽一些呢。” “月光和星光落了下来。带着朦胧又清凉的睡意,苦儿忍不住犯困,也想睡一觉。” “可是苦儿不会睡觉的,早已经忘记睡觉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苦儿要守着哥哥,守着夜晚过去,和哥哥一起看日出。” “安安静静的。最美好的呢。” 苦儿呢喃,说着刚想到的话,说着自己最想说的话,陪伴在李裕宸的身边。 陪伴,就的她想做的事。 很快,天亮了,只是不见太阳。 李裕宸没有醒过来,李世林在醒来之后又离开。 “哥哥,苦儿还有一个哥哥。”苦儿呢喃。“又鸟,哥哥心里并不承认是凤凰的鸡,也是我的哥哥呢。” “苦儿一直都是小公主,长不大的小公主,被你们爱护着、呵护着,都不想长大了。” “苦儿想知道自己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很想很想呢。” “可是,苦儿很害怕。” “苦儿始终都长不大。” 苦儿又说了好多话。忽然间好想说话,便是一直说。把想到的话都说出来。 她始终都是开心的,言语里的不快很真实,却在面对自己所拥有的幸福前,什么都算不上,一下子就没了。 说了很多话,没有说很多话。天就黑了。 “哥哥,等你醒了,等又鸟哥哥也醒了,我们一起回去一次好不好?” 她想家,尽管不是特别想。但始终是想,内心里恋恋不忘。 “哥哥,三千里桃花林,桃花清香弥漫,凉风悠悠然,又似一年春。” “曾经的桃花林也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呢,曾经的哥哥一直都在苦儿身边。” “哥哥,该醒啦,看桃花。” 黑夜里有了不属于黑夜的光,便是有了更多想望,苦儿抬头,好像和哥哥一起看着太阳初升。 李裕宸睁开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此时的不强的光,眯着眼睛。 他坐了起来,伸了伸手,摸着苦儿的头,借助感觉抚着苦儿的头发,看着天,看着太阳初升。 苦儿微笑着,没有说话。 她的眼眸中有两个太阳,两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太阳,一起挂在天际尽头,缓缓升起。 太阳的光芒柔和又温暖,一点都不刺眼,仔细看着太阳,像是仔细对待自己的生命,享受最为简单宁静的美好生活。 她很喜欢这样。 他陪着她这样。 日出,两个太阳的日出,有着些奇怪,却没有什么奇怪。 看日出的他们,依旧是看日出。 只是看看日出,不管天上究竟有几个太阳,都是一样的。 “哥哥,我们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了。” “嗯,我们回去。” 空气里忽然有了风,狂野而又温柔的风,自出现的一瞬,便将李裕宸和苦儿的身形抬高。 他们出现在高空中,他们在风中感受不到风的痕迹,他们的身下则是这个世界。 四季一点都不明显,改变的世界并不在乎是否会有四季,于此刻都是一个模样,若是春,无数草叶盛,万花开。 花开,香气溢,向着整个天地。 “哥哥,看花,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色彩是缤纷的,仿佛站在花海,满满都是花香。” “是的,花很香的。” 风中有着花香,像是身处花丛中才嗅到的芬芳,一瞬间便是让人迷醉。 “哥哥,真的好香。” “香,就多闻一闻。” 花的确香,带着些许甜味,是嗅觉的感受,更是心中的念,满满都是幸福。 苦儿想要什么,或许不说,但李裕宸便都给她,想方设法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让她开心,让她快乐。 他给她的,是不顾一切的宠溺。 不在乎一切了,宠溺又算什么? 来时很快,回时很慢……两个太阳出现后消失,花海亦在视线里远去,漫天的星光交汇着月亮的光芒,一齐落下清宁。 于高处看夜空,是不一样的景。 于夜晚看大地,有不一样的景。 一段路,终是结束,在太阳再度升起时,到了山下,坐在湖畔。 “嫣姐姐、雨姐姐、夕姐姐,我们一起看日出。”苦儿招呼着一直在湖畔的三人,指着天空的两个太阳,微眯着眼睛,“天上有着两个太阳,就可以有两个愿望的哦。” 没有谁在乎苦儿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也不计较话语中是否有着道理,都是相信。 可以有两个愿望,便都是许愿。 有一个愿望,再有一个愿望,两个愿望依旧是一个愿望,重叠的愿望是否会变得更灵验? 依旧是不会在意,因为愿望只是愿望,要有努力,才会成真。 都只许下了愿望,愿心中所望能成真,让心中的念想更深沉,把想的是铭刻下来,愿是永恒。 湖畔,看太阳升。(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若是可以,不只住在心里 当两个太阳升到高空,依旧清宁的湖畔多出几道身影。 叶笙又来了,像是曾经住在山上的那个叶笙,看着湖泊发呆,全然不理会湖畔一直都在的人。 他的眼眸之中映着湖水,他的脑海里想着曾经的那个她。 他不知道自己想着的是哪个她。 很多记忆,并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新人,有过去的旧人的一些记忆罢了,始终不是过去的那个叶笙。 他想着曾经那个叶笙想的事,偶尔也会想自己的事……做着相同的事,终究是不同。 还有很多不同,就像时光已经过去了很久,此时的湖畔有着不少的人,有人会关心他,有人会在意他……他只是他,而他也不只是他。 有着过去的人,仍是现在的人。 游晴来了,坐在湖畔,和苦儿坐在了一起,都用双脚搅动湖泊里的水,看着扩散开的涟漪闪烁太阳的光彩。 像是超脱于世外的一个角落,这里的一切都是安宁的,不会有所谓的纷争,在这里的人也不会有太多烦恼,心都平静、安然。 天雪和季怜月也来了,是由吕中鑫带来的,而这个变得年轻许多的老人带人来了就走。 走前,他对李裕宸笑。 轻笑、浅笑,缓缓笑,笑得很开心,似乎还有一股子慈祥……李裕宸看着他,总是觉得他不怀好意。 但是,感激还是有的。 不用李裕宸刻意介绍,她们自然便是熟知,言语并不算多,更多的是修炼,当然也有发呆。 像是苦儿,总是不愿修炼,或者说修炼也没什么用处,只需要发发呆,看看风景便好……一切都不需要看刻意去追求。但一切都会有,会主动到来的。 她最安心,拥有一颗始终都快乐的心,一点烦恼都不会有。还一直笑,乖巧的笑,似还有些傻。 无论别人怎么看,她就是这样。 无论别人怎么想,她一直这样。 她是一个小公主。被众人呵护在手心,不愿伤痛与悲情落到她的身上。 还有人来了,却不在湖畔,隔着很远的距离,又或者到了山上。 一座山,屹立了万古,始终还是初时的模样。 待到太阳落下山,这片天地再度回归清凉的安宁,似乎这个世界都选择安睡,只有一整片的星光在月亮之前浮现。 星光。落入湖泊,微风吹拂的涟漪泛起朦胧光彩,且有淡淡的雾气弥漫到湖岸上。 在湖岸或站或坐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梦幻。 今夜,叶笙没有离开。 今夜,月亮来得稍晚。 今夜,有两个月亮挂在天上,被一大片星星包围起来,夜晚拥有的光芒变得明亮异常。 “你要回来了吗?”叶笙轻声呢喃着,小脸有一些动容。“我应该怎样面对你呢?” 说着话,叶笙变得迷糊了,似乎说话的人并不是自己,且脑海里的思绪也不属于自己。 他在想。想一些事情,想很重要的事情。 他想了很久,但没有想明白。 所以,不想,他不再去想了。 他看着天空,看着月亮。看着多出来的月亮。 两个除了位置有不同的月亮,他知道哪个是之前就有的,更在意的是那个今天晚上才出现的。 他看着月亮,死死地盯着多出来的那个月亮。 “是不是太早了一些?”他独自呢喃。 像是处在一个人的世界,他知道身边就有关心自己的人,但他不在乎身边的人会怎么想。 只要他们安全就好,只要自己不让他们太担心就好。 他只想着念着自己的事,一直都是。 如今,他不想再这样了。 “哥哥,姐姐,我要去做一些事情。”他偏头,轻声说道。 接着,他笑了笑,笑得很轻,也充满了柔和……在李裕宸和涂山夕的注视下,在还有的几个人的眼中,跳入湖泊。 跳入湖泊里,他的身躯有了一些变化,变得高大了一些,再不显稚嫩,有着一份稳重的成熟。 他像一座山,屹立在湖畔那座不曾倒下的山。 他依旧是他,他已然不是他。 他还是叶笙,是如今的叶笙,也是曾经那个叶笙。 他跳入湖泊,湖泊跳起波澜。 他的身形消失在湖泊里,他出现在一个美丽的地方。 外面有着光,其中还是土地。 他站在月亮之上,一个不仅仅是有着土地的月亮,有着许多的花花草草,还很香。 在这里,他并不会孤独,因为有一个人。 那个她,他分辨不清的那个她。 那个她,他一直都想的那个她。 那个她,他眼睛里有的那个她。 “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来了,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来的。” “你来了,你的心真的来了么?” “我来了,我的心便来了。”他看着她,微笑,“现在的我,就是我的心。” “真的吗?” “你已经住在了我的心里,在我想她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想着不想你,却总是会想起你。” “我,不是她。” “我知道你不是她,但你已经住在我的心里。” 她笑了笑,笑得开心,笑靥纯美而又动人。 看着她笑,他也是笑。 “你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却也无法忘记你,在我不再是我的那一刻,心中想的,始终有你。”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我这样是对还是错,是否对你公平,对她又是否公平,我只是简单地想,心里住着你。” “我来了,并不奢求什么,只是想见见你,再看一看你。” “你,还是你,一直是你。” “我想,我的世界里一直都会有你,而你,一直都会住在我的心里。” 这是他的话,都是他的话,把曾经抛弃不少,留待了如今。 他看着她,一直都看着她,他的眼眸里满是真诚,他将心里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顺着自己的本心说着话,做自己一直都想却不敢做的事。 说出来了,内心安然。 说出来了,内心欢喜。 说出来了,内心冲动。 “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模样,不知道我还是否是当初的模样,不知道我的这份情能否打动你。” “我说过,我并不奢求,但我有着些愿想,希望你能知道我究竟想些什么。” “若是可以,请给我一些时间。” “若是可以,我会再来,接你。” “若是可以,你不只住在心里。”(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慈祥的贱笑 “忘了我吧。” “为什么?” “因为我会忘了你。” “若你可以忘记,那么,我也应该可以。” “会的。” 她笑了笑,动人早已经远去,仅仅有释然。 他也笑了,看她笑,他便笑,笑过了之后,依然还是笑。 除了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他笑着,笑得很傻。 他知道,他不会忘了她,一直不会忘记,但他可以不去找她,至于时间,至少现在不会。 他放她自由,他不奢求什么。 他只是想见见她,如今已经见到了,就已经足够。 见到她,足够了。 忘了,便忘了吧。 忘不了也可以忘。 他这样告诉自己,他这样看着她远去,他这样看着她消失于视线之中。 她离去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 鼻息间不再幽香,身躯传来丝丝温润的清凉,始终凉着的水钻入了心扉。 湖泊里的水,敲打着身躯,带来一股轻微的压抑,把他长大一些的身躯压小,再度是少年。 他睁开眼睛,已经站在了湖面。 他没有离去,静静地站在湖面。 许久后,他的脸上挂上笑,笑容很轻松。 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和她很像,像是缩小版的她,显得很童真,而且很可爱。 “我也要做一些事情,没办法来陪你。”小女孩看着他,“我想过离去,又始终做不到,却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简短的话,一切都说明白了,至少他已经明白,对她笑了笑。 “是啊。还不是时候。”他说。 他还小,至少身体上是的,所以他曾问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他也曾问过该怎样面对她。 如今,是她如何面对他了。 她有事情要做。想离开他,却又不舍,所以有了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就是她,是她面对他时的自己。 无论什么时候,她还是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不只住在他的心里。 “回来啦。”李裕宸微笑说道。 不必在乎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小女孩,虽然早已有些猜测,却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还安好。 “回来了。”叶笙亦是微笑。 说着,他拉了拉身边的小女孩的小手,像是一对好朋友,又似还小的一对恋人。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湖岸上。 对着湖岸上的众人笑笑,特别对涂山夕笑了笑,一切便似到了结束的时候。 然而。这不过是个开始。 他和她的开始,一次新的开始。 “我叫叶笙。” “我叫水娟。” 他们站在山上,站在高山上看着地面,看着那个湖泊……湖泊那里有着想看到的一切。 他们重新认识,都抛却了过往。 他们重新开始,一起展望未来。 东方有着太阳初升,他们站在山顶之上,看那多了一个的太阳缓缓升起。 说不上多么的开心,也没有什么的忧虑……只是看着朝阳,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似的。 连感觉都不重要了。 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曾经站在人世的绝巅,都只剩下对于对方的一丝想念。 吕中鑫再度出现了,大山下,清凉湖边。 “有什么事情吗?”李裕宸问道。 吕中鑫既然到了这里。便总是有事情的,他也就问了。 说不上多么想做,也说不上多么不想做,就是问一问,待之后再做决定。 但是,他知道的。自己肯定会去做的。 “一个问题,不好问他们,就只能问你了。”吕中鑫笑着,“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你最好也多考虑考虑。” “说吧,什么问题。”李裕宸道。 “这是一个不好说的问题。”吕中鑫依旧笑着,“我们换个地方?” “哥哥,别去!”苦儿忽然说道。 “为什么呢?”吕中鑫看向苦儿。 “你不怀好意!”苦儿的答案很直接,“你笑得很贱,而且你总想做坏事!” 吕中鑫摸了摸鼻子,些许尴尬。 被一个小孩子说自己不怀好意和想做坏事,他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好,但说自己笑得很贱,却又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我的笑容很慈祥好不好? 我的笑容很真切好不好? 我的笑容怎么就很贱呢? 练了很久的笑,怎么可能会没有慈祥呢?怎么可能会不真切呢? 更重要的一点,怎么会很贱呢? 想不通! 想不通啊! 真的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啊! “苦儿就是这样,你别太放在心上。”李裕宸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吕自然会来的,你教教他。”吕中鑫说道。 “什么意思?”苦儿问道。 “我感觉我被他骗了。”吕中鑫闭上眼睛,旋即睁开,对着苦儿微笑,“小妹妹,我笑得怎么样?” 霎时间,水花跳得猛烈了,空气里也多出一些稍急的气息,还有不少的压抑着的轻松的笑。 吕中鑫变得年轻许多,却只是从老年到了中老年,对苦儿问这样的问题,还用如此的言语,简直让人不能够接受,有一股怪异的念头在心中生起,有些想打他。 像是一个骗小孩子的半老的爷爷一样的,带着一些喜意。 “别绷着脸啊,快说一说啊!”吕中鑫依旧“慈祥”微笑。 “老爷爷,你老逗了呢。”苦儿微笑,之后轻笑,再不停地笑。 “逗吗?不逗吧?”吕中鑫仔细想着,看向李裕宸,“你说呢?” “这叫真性情。”李裕宸说道。 “对嘛,这就是真性情,哪能够叫做……逗……呢……”吕中鑫又把李裕宸盯着,眼眸之中有着不同的光彩,咬了咬牙,“你真是这么觉得的吗?” “反正我不会笑你的。”李裕宸平静说道。 吕中鑫忽然叹息一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闭上眼睛。 闭着眼睛时抬头,两个太阳的光芒还是进入眼睛,只是光彩改变了模样,没有那么真切。 “天上有两个太阳,两个太阳。” “昨晚还出现了两个月亮,两个月亮。” “明天呢?是不是会出现两片星空呢?” “三界乱了两界,第三界……估计也离乱不远了。” “怎么样,想不想做一些事情?” 吕中鑫睁开眼睛,把李裕宸死死盯着,显得苍老的脸上不觉浮上笑容。 “老爷爷,你笑得好贱!”苦儿忽然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哭笑不得 吕中鑫不想笑了。 不笑,但也不能哭吧? 不笑又不哭,自己还能有什么表情呢? 他不知道了,一时之间想不到。 “你想做什么?”李裕宸问道。 “肯定是做坏事。”苦儿轻轻哼了一声,“肯定没有做过好事。” 吕中鑫不想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不说,不说话又能够做什么呢? 他的身后出现一幅画,运转着的画卷,似带有无尽缥缈的天地。 天地间,有一个太阳。 一个围绕着那片天地转动的炽烈的太阳,释放着光明,火辣永恒着璀璨。 太阳的对立面,是一片夜空,有月有星,光芒很温柔。 “你想做什么?”李裕宸依旧是这个问题。 吕中鑫不说话,似乎还在之前的不快里没出来,又似乎是觉得言语真的很无力,说也说不清,便不再需要言语。 画面转换,日出到日落,星星在黑夜之中,月亮有些许残缺。 “老爷爷,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呀?”苦儿小声问道,小脸挂满笑容。 面对苦儿,吕中鑫只觉得无奈。 仔细想想,总还是要说些什么。 “是的,我脑袋有问题。”他说了一句,又再说一句,“我脑袋的问题有些大,还在脑袋里。” “是真的有问题了。”苦儿又说了一句。 “一直都有问题的。”吕中鑫忍不住笑了。 “看吧,真的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苦儿对湖畔的人说道。 吕中鑫郑重地点头,把身后的画卷抛弃了,忍不住有念想,很古老的念想。 “好像真的有问题。”苦儿的话语带上一些不确定。 “不是好像,是真的。”吕中鑫摇摇头,“也不应该是真的,应该是偶尔才是真的。” 苦儿看着吕中鑫,没有说话。 “突然犯浑。把仙都抛弃了。”吕中鑫脸上带着惨笑,“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 “堕仙,宁愿不成仙。亦是要抵至仙之至强,可到头来,还不是差了点。” “差了点,永远都没有办法迈出去的一个点,就差那么一点。” “一点。天涯海角;一点,天人相隔;一点……好像说过了,呵呵。” 吕中鑫的嘴巴张开了,露出“嘿嘿”似的笑,还震动了身体,笑得真的有些贱。 “你想做什么?”李裕宸还是这个问题。 “我活了那么多年,也做了那么多事,却始终有些事情……不敢去做。” “我还是太胆小了,怕死,怕受伤。只敢在背后做事情,不敢出现在那些强者的视线里。” “我活了下来,可以说把一切都抛弃了,苟延残喘。” “可是,我还是想做些事情,始终都想。” 吕中鑫自我回忆和感想之后,抬着头,看着天空,装作深沉。 天空中的两个太阳特别灿烂,像是一双眼眸的两颗眼珠。特别的灵动,而且一眨一眨的。 太阳眨动,因为看太阳的眼睛在眨动。 吕中鑫眨着眼睛,似畏惧强光。 “你想做什么?”李裕宸再问。还是同样的问题,一样的平静。 似乎是认定了这个问题,只要吕中鑫没有说明,他便一直问,不让话语蔓延至他不想的地方。 他知道吕中鑫是在转移话题,但他却不想让吕中鑫如愿。 苦儿说过吕中鑫不会做好事。吕中鑫便肯定不会做好事。 既然不是好事,他便想知道。 或许,还会出言阻止。 “不仅仅是大三界那么简单,不止是敢叫日月换新天,也不单是一个两个仙能够完成。” “我要做的事情,堪称有史以来第一大事。” “做成此事,万古留名!” 吕中鑫“嘿嘿”笑着,目光落在李裕宸身上,一副你快点答应的欠揍的神态。 “反正不会是好事。”苦儿说道。 吕中鑫不想偏移视线的,却还是将视线移到苦儿的身上,看着她微笑的小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忍住。 忍住! 一定要忍住。 一定要忍住! 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我吕中鑫不能和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一般计较。 嗯,不和她一般计较。 他说服了自己,依旧“嘿嘿”地笑着,盯着苦儿,笑得“嘿嘿”的。 “你想做什么?”苦儿向后退了一些,“哥哥在这里,哥哥的哥哥也在这里,你千万不要乱来!” 吕中鑫再笑不出来了,但空气里多了很多笑声。 除了吕中鑫,都笑了,笑得很开心,连苦儿也在大家笑过之后笑了,一样的开心。 “你想做什么?”李裕宸将这个问了几遍的问题再度重复。 “就想做一件大事,一件超级大的事,一件没有人敢做的超级大的事!”吕中鑫说道。 李裕宸笑了笑,不再说话。 “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吕中鑫又说,“这件事,我只能对你说。” “别以为可以让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声音,因为在这里说,会有人知道的。” “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言语近似反复,实际上已经反复过了,可该说的话始终没有说。 你想做什么? 李裕宸还是想问的,却觉得没必要了。 “不做。”他说。 不做,两个字便解决了一切。 他不想再纠缠了,反正不可能是好事,那便不做。 不做,便不需要再了解了。 不做,便不会再有似胡言乱语的言语。 不做,会少很多烦恼,能够安心一些,有更长的安宁时光。 如今的时光,很开心,他还不愿远去。 尽管在这里一直逗留,梦想、大义、世界……什么的,都和自己没多大的关系。 只是想停下来,好好休息,好好享受。 美好的时光磨灭志向,似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却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心里舒坦便好,自己和身边的人开心就好。 世界在改变,可能会是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 只是,这关自己什么事呢? 好好活着,好好活每一天,这不就足够了? 他想,这样的确是足够了。 吕中鑫的脑海里也有无数思绪闪烁,最终交织、纠缠在一起,变得什么都不是。 “好吧,就这样吧,不做也好。” “不过,还是想请你帮个忙。” “事情可以不做,但这个忙,你必须帮!” 吕中鑫的脸上、身上再看不到低沉,短暂的心情平复之后有着平静。 只是,平静间有着笑,笑容里有些贱。(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到山的那边 “哥哥,不要帮他。”苦儿嘟了嘟嘴,一脸的不乐意。 “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做的?”李裕宸笑着问道,“你都不能做,找我也没多大作用。” “你的身份。”吕中鑫说。 “那肯定不是好事了。”李裕宸微笑。 “不就是一件事么,你们至于要这样?”吕中鑫叹息一声。 “不做。”李裕宸说道。 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还是之前的态度……眯着眼睛,看太阳,看一颗又一颗游动的小小光点,像是一颗又一颗游动的小星星。 时光多美妙,愿在此刻间永远停留,那一切的烦忧,都被湖泊之上的风吹去。 不是自己的事,又何必烦忧? 吕中鑫再叹息,看着李裕宸,一切的神采转变为笑,轻笑着,笑容少了一些贱。 少了一些,也仅仅是少了一些。 “贱笑了。”苦儿说。 “真的贱笑了。”李裕宸笑着。 “没有你们笑得好看。”吕中鑫贱笑着,“既然你不做,那我还是走吧。” 说走,便走,仅仅是走。 由湖畔向山,缓缓行走,略有佝偻的身形显得落寞。 “装出来的。”苦儿说道。 “但很真实。”李裕宸笑了笑,又笑了笑,再笑了笑,“这是他选择的路,得由他自己去走。” “哥哥,他想做什么?”苦儿问。 “不会是好事便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可是,也不像是坏事啊?”苦儿并不确定,“应该不是特别坏的那种。”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没做,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李裕宸闭上眼睛,“这个世界有太多事,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我们去做,我们也不可能做所有的事。” “就像灵界和幻界的改变。我们能够掌控得不多,也不是我们应该烦恼的。” “在这里,内心能够得到暂时的安定,很多事就不应该去想。” “你们在。就够了。” 一番话,不需煽情,可被湖畔的人听到,还是会有些动容的。 或许看不到什么轰轰烈烈,可在这里的心始终都是平静的。喜欢这里宁静不变的美好氛围,喜欢这里一如既往的无忧无虑。 在这里,什么都可以想想。 在这里,什么都可以不想。 像是一片心灵的净土,所有的雄心和壮志都被抛开了,也不想去或许是梦的远方看看,不用了解这个世界的古今未来,似身与心的最佳归宿。 两个太阳挂在高空中,又和一个太阳没有多大的区别。 两个月亮在夜晚出现,也和一个月亮有着极多的相似。 有没有太阳。白天依旧是白天。 有没有月亮,夜晚依旧是夜晚。 夜晚还有着星星,一颗颗闪亮的星星,落下清宁,落在身上,钻进湖泊里又是一片璀璨星空。 夜空中的星星也似在湖泊里,在观望着星空的人的眼眸之中,摇啊摇的,晃啊晃的,不停歇。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却又依旧安宁的夜晚。 “哥哥。做些事情吧?”苦儿小声提议,“苦儿想做些事情了。” “苦儿想做什么呢?”李裕宸笑着问道。 “哥哥,我们去山那边看看?”苦儿说。 她所说的山的那边,是山的另一边。有了空间偏移的山的那边。 山的那边,有着一座相同的山。 山的那边,已经远离灵界,且是到了无界。 山,连接两界。 “好吧,我们去山的那边。”李裕宸想了想。“只能自己走路喽!” 他从坐立改为站立,湖畔便没有人再坐着,都是站了起来,要去山的那边。 “我们一起爬山。”他说了一句。 最简单、原始的攀爬,一步之后才有下一步,一道道身影走在上山的小路上。 远离了湖泊,进入山林里,多了一分别样的幽静。 空气带着香,属于树的香,含着草的香,还有泥土的气息,独没有话香。 “山上应该种些花的。”水娟对叶笙说,“那样会好看一些。” 她说了,叶笙便做。 叶笙挥了挥手,偶有的没有植被的土地便是有着各种颜色冒出土地,不断生长,没过多长时间便是长成了花朵。 一朵又一朵的花,在星光的照耀下弥漫清宁的香,围绕着爬山的人。 “愿一直这样。”水娟笑了笑,这座山上的花便都笑了。 空气忽然变得湿润,一枚枚晶莹的液珠挂在花朵上,耀着星星的柔光,晃着人的眼。 花到了最盛时,芬芳亦是到了最浓郁……经年不变的山,如今是花山、香山,一座唯美的山。 很高的山,爬山的人走得很慢。 以缓慢的步伐爬着极高的山,却只用了一个晚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时,他们已经站在山顶。 他们的视线之中,有着一个缓缓向上的火红太阳。 只有一个太阳,在初升时便是火红,似一种璀璨的绚丽,不需掩藏,直接落入人的眼中,进入心扉。 站在无界的山顶看太阳初升。 “那是小旭,老太阳的第九个儿子,金乌一族的骄傲!”叶笙指着火红的太阳。 “嗯,过些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再去金乌一族看看。”水娟说道。 “会的。”叶笙说道。 说过,那便是确定,会有找到小旭的一天,会有再去金乌一族的一天。 此刻,看朝阳,细数着晨光。 由山顶看远方,是一片森林,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在森林的尽头有着山。 一座山,一座座山,一座又一座的延绵的山……恍惚间,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山。 山,是大地。 山,土与石。 山,就在人的身下,就在人的身旁。 一个人,一座山。 一群人,一座山。 “这里是无界,由涂山夕带着大家出游。”李裕宸说道。 “我?我没去过多少地方。”涂山夕的声音有些小。 “没去过多少地方,又总比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好吧。”李裕宸笑了笑,“何况,就是要去没有去过的地方。” 涂山夕看着李裕宸,又看了看望着自己的诸多目光,深深吸入一口气。 “好!”她说,“带你们看看无界的风光!”稍有停顿,“第一件事情……下山!”(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霜儿 上山容易下山难。●⌒頂點小說, 这句话有时候对,有时候还是会错……若是此刻,下山的人不在乎。 上山,来到无界。 下山,还是无界。 由湖泊转至草地,再由草地进入森林,之后在森林里穿梭,换了心思欣赏森林里的景。 灵药。 幽影。 这是不属于幻界的人最为直观的感受。 森林里的灵药特别多,几乎到了没有人来采摘的地步,而森林显露于外的主宰并不是魔兽,而是一只又一只拥有一颗幽珠,且由灵气聚集而成的幽影。 靠近山的森林没有什么人,很像是隔绝在世外的天地,只不过如今有了一些生气。 第一次看到的景,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里的不同,总是要多看看的。 一片森林,前行了三天。 较之叶笙背着李裕宸的时候,已经减少了许多时间,但以极速穿越算,又显得漫长。 走了三天,离开了森林,看到一座城。 烟鸿城。 “这里,是我学习的地方,有我的朋友。”涂山夕介绍,又看向众人,“我想去看看朋友。” “去吧。”天雪说道。 “谢谢!” “可别耽搁太久哦。” “嗯。” 在城门守卫的奇异目光之下,付了幽珠进城,初次到来的人的眼眸之中有着奇异。 这里的人或多或少有着兽族的特征,丝毫不掩饰,似乎那个样子才是他们最真的形态,亦是最为满意的形态。 奇异的目光是相对的。 是这样,也并非这样。 李裕宸看到了一个人。 少城主看到了李裕宸。 李裕宸走在最显眼的位置,被一群女子围着。想不起眼都没有可能。 “小子,又见面了。”少城主主动来打招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根本就不知道李裕宸的名字,却装作因为时间太长而记不清。 “天弄。”李裕宸微笑说道,“天意弄人的天弄。” “对。就是天弄兄!”少城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天弄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哥哥,他不是好人。”苦儿小声说道。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只有一脸真诚的笑容或是苦笑。 苦笑的是少城主,其他人都笑得很真。 “小妹妹,怎么能够这样说别人的坏话呢?” “你没我大。”苦儿摇着头。“我说的是实话。” 两句话都是实话,可听起来一点都不像……至少这位少城主觉得不像是。 “说吧,有什么事?”李裕宸笑着问道。 “天兽苑发生了大事,你知不知道?”少城主压低声音说道。 李裕宸笑了笑,没有回应,但精神力已经探出,将整个烟鸿城包裹住,特别注意天兽苑的情况。 然而。没有什么异常。 “天弄兄,你别不信。这是我从我爹那里了解到的消息,应该属于内幕消息。”少城主见李裕宸不信,笑着说道。 “哦?为什么要告诉我?”李裕宸微笑。 “投缘!”少城主说道。 “说吧,你有什么坏心思!”苦儿忽然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是正直的代表,正义的化身,无数女子的梦中男子……”少城主的话被打断了。 被打断的不只是话。还有几根骨头。 李裕宸出手了。 他出手,想帮助这位少城主,但想了想,没耗费多大的功夫,仅让少城主没有立即昏迷。 这样做。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贼人,终于找到你了,给我死来!” 喝声响在空气,脆嫩脆嫩的,有一道黑色身影极速靠近,挥舞着长鞭向少城主掠去。 “谋杀啊!”少城主大声叫喊,奈何无人救援,被长鞭打在身上。 “看吧,他真不是好人。”苦儿指了指少城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如此情形,少城主的确不像是好人。 “这位姐姐,算了吧,打他会脏了鞭子的。”苦儿微笑着对黑衣女子说道。 “小妹妹说得有道理。”黑衣女子俏脸写满认同,“打这种人渣的确是有点掉份,即便弄脏鞭子也是不好的。” “还是姐姐说得有道理。”苦儿眯着眼睛微笑。 “小妹妹真乖,千万别和这种人讲话,会脏了心的。”黑衣女子说道。 少城主被批驳得一文不值。 “嗯,苦儿记住了。”苦儿认真点头。 “你叫苦儿,对吧?”黑衣女子对苦儿微笑,“我叫霜儿,是霜儿的霜儿哦。” “霜姐姐好!”苦儿笑着,“霜姐姐好漂亮呢!” “苦儿也很漂亮的,长大后还会更漂亮的。”霜儿丝毫不理睬李裕宸,走到苦儿身边,“苦儿真的好乖好可爱呀!” “谢谢霜姐姐!”苦儿乐意地接受了,亦是享受着脑袋被抚摸的感觉,“霜姐姐可不可以和苦儿一起玩呢?” “苦儿想到哪里玩呢?” “苦儿想去好多地方,好多好多的地方呢,和哥哥姐姐一起,霜姐姐愿意一起去吗?” “姐姐也想去,但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霜儿推脱道。 “霜姐姐有什么难处吗?可以告诉哥哥哦,哥哥一定会帮助霜姐姐的。”苦儿转看向李裕宸,“是吧,哥哥?” “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李裕宸有些无奈。 “看吧,哥哥会帮霜姐姐解决问题的,所有的问题在哥哥的面前都将不是问题!”苦儿很确定。 “这个……”霜儿迟疑了。 “霜姐姐有什么就说吧,就算哥哥解决不了,还有几位姐姐可以帮助霜姐姐。”苦儿把身后的几位也拉上了。 “是啊,若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助你的。”天雪微笑说道。 “姐姐们都很好的。”苦儿说道。 “好吧。”霜儿同意了,却依旧有迟疑,“你们可不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 “可以。”苦儿代替众人回答。 霜儿看了看苦儿身边,得到了点头确认,深吸一口气,带着众人走向并不知名的小道。 一条小路,曲径通幽。 走了没有多远,便像是走到了一个远离烟鸿城的地方,丝毫看不出属于城的痕迹……一排排树木拉着视线到尽头。 在路上,他们便停了下来。 在路边的树上,有一间既小又别致的木屋。(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蓝梦蝶 异常似闹剧的故事结束了,其间不合理的地方不再被考虑,一众人等的目光都落到霜儿身前的木屋上。±頂點小說, 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的小木屋,若非有霜儿指引,很难看到,而那近似天然的小巧玲珑更是在第一眼看到是便舒人眼球。 众人凝视木屋,木屋依旧是木屋,除了有些小,外加一些别致,应该是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随意看看,只在在木屋外看,真的没有什么了。 进入木屋仔细看木屋,小巧的木屋不仅将所有的人容纳,更是显示出别样的空旷。 木屋里,光芒很清晰,有鲜花和草丛,还有岩石和泥土混在一起的墙壁,有着幽幽的光,且在不知不觉中钻入了人的眼眸,伴生一股似宁静的安与宁。 这里仅是一间木屋,却似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小小天地。 “这就是我的家。”霜儿的声音很轻,似怕打扰了家的安宁。 其实,还有一些话想说的,可话语在嘴里盘旋着,无法说出,也是还没有到能够说出的时候,欠缺一个最为合适的时机。 “霜姐姐的家很漂亮呢。”苦儿微笑说道。 “挺漂亮的。”游晴赞誉,目光扫过四周,落到霜儿身上,“此屋若似梦蝶间。” 听着偏离许多的话语,霜儿的身躯不自主地颤动,见得游晴对自己流露平淡的微笑,心中多出些许安定。 她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她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什么都不用掩藏……霜儿在心里想着,虽然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心中又有着一股没来由的放松。 “梦蝶间,应该充满蓝色的梦幻。”游晴平静说道。 “梦蝶间,的确充满蓝色的梦幻。”霜儿点了点头,眼眸之中有着悲伤,“到如今,除了当年残剩下的一些花草。便什么都没有了。” “只要有梦,蓝色便能梦幻。”游晴微笑。 “只要有梦,蓝色便能梦幻?”霜儿把游晴盯着,眼眸之中有些许明悟,但更多的是疑惑。 “若你有梦,此间便能梦幻。”游晴说道。 霜儿微动着嘴唇,心中反复念叨着游晴说过的话,沉寂许久,轻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游晴没有再说话。但俏脸挂着笑容。 “有梦,就会有希望。”李裕宸挥了挥手,一股柔和的力量灌注到霜儿的身体,“只要有梦,一切都能梦幻。” 霜儿闭上了眼睛,在体内力量攀升的同时,黑色的劲装不再安分,于后背张开一道口子。有着些许蓝色的羽翼自衣服里钻出。 周围不再是玲珑的小木屋,不再是小屋里看起来比较开阔的小小天地。 花变得多了。草变得盛了……岩石和泥土都被花和草占据,花草一直向外延伸……这片天地变了颜色,被花草装饰,变得纯美了许多,头顶之上有一片负着白云的蓝天,微风吹送舒爽与清凉。 花和草都被风吹动。摇曳属于自然的甜美芬芳,将这片空间全都装满。 空间里,多出蓝色,由浅蓝渐渐深沉,把空气占据了。落到花草之上,向上升腾的蓝色更是将白云染出了些许带蓝的踪迹。 蓝色,梦幻。 此间蓝色梦幻天地。 “好漂亮呢。”苦儿呢喃,“好像是梦境呢。” 霜儿轻轻笑了,笑得很轻,也很温柔,更将笑容定格在了空间的一瞬,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她的笑靥。 带着蓝色梦幻的温柔的笑,铭刻的是时间长河里的所有的蓝……蓝色,是这个世界的点滴,是这个世界的全部,是众人眼眸之中的点滴和全部。 蓝色间,有蓝色浮现。 “蓝梦蝶。”游晴轻声道,“蓝色的梦,蓝色的幻,代表无尽世界的蓝色的皇蝶。” “蓝是梦,蓝是我,蓝是世界。”霜儿轻声念道。 一只又一只的蓝色蝴蝶由蓝色间显现出,比空间里的蓝色更加梦幻的翅膀在空气里轻动着,向着这片天地里的携带着蓝色的花花草草。 蓝色的蝴蝶在蓝色的花丛间……蓝色的梦幻在蓝色的世界里,在人的心间。 “真的好美呀!”苦儿看向霜儿,看着霜儿。 在蓝色的空间里,霜儿的背上浮现蓝色羽翼,似蝴蝶的翅膀,于视线中显露轻柔之意,薄薄的一层几欲透明,翅膀上的一个个蓝色的小点像是一个个世界,都拥有着无尽的蓝色梦幻。 看着那双蝴蝶般的翅膀,一瞬间便是见得蓝色的梦幻的璀璨。 这片天地,只剩下霜儿。 众人的眼中,只有霜儿。 霜儿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带着些许蓝色的眼眸深处有过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一份由心而起的欢愉。 蓝梦蝶。 她轻想,心中念。 她念着,感觉自己变成一只蝴蝶,翅膀挥动时的自己本就是一只蝴蝶,身躯随着思绪飘动,在这片属于自己的蓝色天地。 在梦幻之中,她看到了许多,她听到了一些声音,模模糊糊的,把这个世界带向终结。 梦幻结束了。 蓝色消失了。 小木屋还是小木屋,只是有初时的能够容纳众人,一点点空旷在意识中显得拥挤不堪。 “你还太弱。”游晴说道。 这是一个事实,是一个很忧伤的事实,霜儿并不反驳,甚至连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早已经习惯了弱小,哪怕装作很坚强,亦无法改变弱小的现状。 她习惯了,由最初的不习惯到不得不习惯,已然习惯。 “你还可以变强。”李裕宸微笑说道,“就像是之前,你心中有梦,这个世界便是你的梦。” 心中有梦,此间便能梦幻。 心中有梦,这个世界便能是自己的梦。 变强……其实,内心里还是想要变强的,只是很久没有看到变强的希望,都不敢奢望了。 可是,如今仍想。 被提起之后的好想好想,真的好想好想。 想想刚才的梦幻,那不一样的梦幻,那一直都在心中的一样的梦幻……自己真的想要变强。 “我要变强。”她轻声说。 “哥哥可以帮助霜姐姐。”苦儿微笑,看向李裕宸,“哥哥,你说是吧?” 李裕宸无奈笑笑,想要摇头的,却是在苦儿、游晴和霜儿的目光注视下点了点头……还有一些目光的,他没有看,但都一个样。 “可以帮你。”他说得无所谓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梦幻世界 “我承载了梦蝶一族的梦,要把蓝色的梦幻延续下去,延续先祖们拥有过的极尽璀璨。” “此间梦蝶,是先辈们留下的最后的净土,是我们梦蝶一族最后的感情寄托,是我们重拾当年辉煌的希望。”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请你们带上这木屋!” “谢谢你们!” 霜儿的念想与渴望,还有之后的感谢……仅有的几句话里说尽一切,便是无言。 她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没有办法说话,在将梦蝶一族留下的木屋于背后背负时便失去了言语,被木屋封印了言语,不能说话。 “霜姐姐,你放心吧,哥哥说过会帮助霜姐姐完成梦想的。” “哥哥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霜姐姐就放心吧。” “等到霜姐姐梦想实现的那一天,苦儿还想看看那个蓝色的梦幻之境,真的好漂亮的,好好看的呢。” “苦儿真的好像看呢,哥哥也一定很想的。” “哥哥,是吧?” 苦儿对霜儿说话,总是不忘记把李裕宸扯上,并且于眯着眼睛微笑时让李裕宸回答她出想要的答案。 路上,因为苦儿,在需要欢笑的时候总会有欢笑,不会在观赏风景时觉得腻味……有他,无论何时或者何地,都会有最好的风景。 涂山夕去往天兽苑,见到了龙非和凰兮儿,还看到一些同在天兽苑学习的熟人。 她变得美丽了许多,很多人看她的神态有了异样,却始终没有人对她做些什么,甚至不把她当作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便是不能用同样的目光看待。 因为一些流言。一些只是传着的说不清真实或虚假的流言,让众人以奇怪的态度看她,甚至不敢和她站在一起。 众人都觉得她变了不少,而她,的确改变了不少。 只是,她依旧是她。始终都会是她。 最后,住在曾经的据说,小院一座。 “夕妹妹,别在意他们的目光。”凰兮儿对涂山夕微笑,“一群不知所谓的愚人,根本就不清楚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却总有许多不切实际的猜测。” “若真的在乎他们的话,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愚昧有了人认可,会把愚昧当作聪明。且会发扬光大。”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有些东西始终不变。” “这样就足够了。” 涂山夕亦是对着凰兮儿微笑,笑得很甜美,最为简单、自然的笑,天然间有着一股魅惑,让凰兮儿眼神微呆。 “妹妹。你可真美!”凰兮儿夸赞道。 “姐姐,别这样说。”涂山夕有着些羞意。“姐姐也很美呢。” “姐姐想把你吃了。”凰兮儿看着涂山夕,眼眸之中有着认真的神采。 “姐姐别吓妹妹啊!” “姐姐说得是实话。”凰兮儿靠近涂山夕,附在了白色毛绒的耳朵边,“妹妹,我告诉你……” 之后省略了很多个字,属于女儿间的私话。简直是难以启齿。 “姐姐!”涂山夕红着脸,给凰兮儿白眼,“哪有这样的!” “妹妹,相信姐姐!”凰兮儿微笑,不再说话。 涂山夕也不再说话了。俏脸挂着和凰兮儿一样的笑容,让房间里清宁的空气变得急促,让小院外的花草树木失去了颜色,让这火红太阳照耀的天地多了一些**。 “少城主,我们又见面了。”李裕宸看到一脸悲愤的少城主,主动打着招呼,“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好意思了。” “之前发生了什么?”少城主问道。 “什么都没有发生。”李裕宸微笑。 “就是嘛,什么事都没有。”少城主微微一笑,旋即捂着胸,“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到现在都觉得胸口痛。” “痛会过去的。”李裕宸说道。 “痛会过去的!”少城主点头,“男人怎么能够不经受一些痛苦呢?”顿了顿,“对了,想起来了,这是上次猎杀幽影时候受的伤,看来一直都没有痊愈啊!” 有人忍着笑,有人忍不住会笑,有人忍不住还笑出声,而且笑得很大声。 “这是为烟鸿城造福,你们不用为我这样的付出而感到高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既然生在了烟鸿城,那便是烟鸿城的一份子,只要烟鸿城有难,我作为烟鸿城城主的儿子,总要以身作则,为抗击幽影献出一份微薄的力量。” “只有人人都为了烟鸿城着想,这样的烟鸿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烟鸿城,会是我们所有人尽心保卫的家园。” “因为爱烟鸿城,只有深爱着烟鸿城,这里才可能是我们安居乐业的天堂!” “为了烟鸿城,甘愿付出一切!” 一番豪言壮语,一番能够引动情绪变化的慷慨激昂的话……少城主说得自己都相信了,带动了烟鸿城的居住者相信。 因为相信,所以欢呼,高呼“少城主大义”、“少城主真人”、“少城主最帅”等等,还有一群女子发着花痴,把少城主死死盯住。 李裕宸也受众人注目,因为他身边的女子,因为他在一群女子中间……投向他的目光都是怪异的。 “为了烟鸿城,为了这个世界,献出你的一份力。” 李裕宸抬起手,手掌之中便是多出一份彩色的光芒,还带着不同于太阳的温暖,且有着直入心扉的柔和。 手掌一握,彩色的光芒便似炸裂开,无数的彩色光线迸发出……瞬间便绚烂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个世界,忽然成了彩色。 彩色的世界里,不再是烟鸿城内的景象。 没有街道,没有房屋,没有建筑,没有人留下的斑驳的痕迹。 天地之间,唯有自然。 彩色或许显得很突兀,可在众人的感觉之中,彩色才是这个世界最应该有的色彩,且是最自然的色彩……这个世界不应该少了彩色。 所以,土地是彩色的。 土地之上冒起了嫩芽,长出了草、花、树……千奇百怪的彩色的植物在彩色的世界里生长,将这个世界占满。 空气,变成变成彩色。 天空,也变成了彩色。 一切,都变成了彩色。 这里,是彩色的世界——欢迎来到梦幻世界!(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仅是一场梦 欢迎来到梦幻世界! 这并不是言语,而是直接进入所有人心扉的字眼,一份纯美的念。 梦幻世界,入眼全是彩色的梦幻,像是造物主的天地,是自然有了生命之后生长的天地,这里的一切都似梦幻。 似是梦幻,都是梦幻。 这个世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由彩色构筑而成……每一眼看去,都是梦幻的光。 眼眸、脑海、心灵统统都是彩色。 可以忘记一切烦恼的梦幻的彩色。 看着彩色的光彩,感受远离城市的平静与安宁。 空气里有着芬芳,比花还香一些,比草还清甜一些,比灵药还醇美一些,比这辈子嗅到的最美的芬芳还要美一些……像是来自天堂的最美的芬芳,在鼻息间游荡,却落在内心最深处。 当天地间多了自然拥有的一切后,彩色的天地里浮出了气泡。 一个又一个气泡,每一个的气泡对应着一个人。 在气泡之中,每一个人看到的画面都有着许多不同……每个人都看到了一个世界,一个有着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美好世界。 像是一场梦,不经意便是沉浸到了梦中。 像是一场梦,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场梦。 气泡里的世界是最美的,所有不愉快的过往都消失了,所有没有达成的愿望都实现了,所有曾经或是现在想做的事情都变成了事实,且有着后续。 在自己认定的最美的年华里,一切的梦都已真实。 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境,没有人会理睬这只是一场梦境……包括李裕宸,都在梦中沉浸。 “这里,还是那条路。没有终点,也没有想过会有终点。” “路上,有着一朵花,等待千年,终于等待了绽放之时。” “可是,我已经离去。在她决定为自己沉寂时便是离去。” “现在,我已经来了,在这条不知道是否真实的道路上。” “我想,我想见见你,再见一见或许真实或许虚幻的你。” 明知道是梦境,可心中总是有着些念想,希望这梦境不止是梦境,能够成为真实,能够成为心中确定的最真的真实。 他说了一些话。都是心理话,埋藏在心中的很想说出口的话……他把话语都说出来。 这里的路,延绵向着另一头,不知道会到哪头的另一头。 他走了走,走到了路上。 没有多久,他看到了一朵花。 一朵黑黑的花,黯然了色彩,在白骨堆砌的死亡地挣扎。等待着他的到来。 看到了话,笑容便是浮现在脸上。 他向着她走去。步伐很缓慢,亦是很轻柔,似害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事物,似害怕吵醒了正在沉睡的她……他小心翼翼的接近,怕她在梦中惊醒。 他只是想靠近,想看一看她。想看一看许久没有看到的刻在心里的那个她。 他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低头、俯身。 “你还是这个样子呢。”他轻轻一笑,“这个样子可不好看哦。” 像是孩子般的呓语,像是对待最熟悉的人,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眷念,他的声音里有着太多太多的难以忘却的想念。 他伸手,落到花上,也落到她的身上。 轻轻地抚摸,后有着血液从指尖慢慢溢出,落到黑漆漆的花瓣上。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那朵黑色的花。 那朵黑色的花将鲜红的血液吸收。 让黑色的花尽情吸收自己的血液。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与此对应,黑色的花有了许多生机,且似有了生命一般,对他轻轻摇晃。 “你快乐了吗?”他问。 以话问花的时候,他笑,笑容流露出最自然的温柔……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花轻轻颤动,似乎是回答他,似乎也是开心的。 在他的眼中,花一定很开心,她也一定很开心。 自己见到她,心里会高兴的。 她见到自己,一样会高兴的。 他默默想着,坐在了花身边。 他默默想着,坐在了她身边。 不就是千年时光么? 不就是等待千年么? 自己可以等呀!自己等得起呀!自己想要等呀!自己很想等呀! 他是真的想等,便不在乎时光。 时光不过千年,那便等待千年。 在她身边,默默在她身边,他等了很久,不确定是否有着千年那么长,却也不会理睬是否有千年那么长。 千年等待,愿待得君归来。 千年等待,愿待得花再开。 千年等待,只为花开! 在这死地的尽头,有着一条忘川,亦是一条奈河。 忘川之上有着桥,奈河之上亦有着桥……那是忘川之上的桥,那是奈河之上的桥。 奈何桥?奈河桥? 不必在乎是桥名,在乎的是桥下喝的水,还有桥上有过的汤,以及桥上相伴过桥的人——她。 桥的那边,或许是桥的这边,有着石头一块。 三生石。 三生石上是否有你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三生石畔必须有你和我……若是三生石没有你我的前生、今生和来生,一定会在三生石上刻下你我。 刻下了你我,还管三生做些什么? 三生石是有你我,便是生生世世。 终于,有花盛开。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他嗅到了一股甜美的芬芳,只有她的身上才会有的芬芳,那股已然在内心深处的不变的芬芳。 嗅着芬芳,睁开眼睛,映出一朵七色的花。 千年等待,只为花开。 千年等待,只为君开。 一朵黑色的小花变成了一朵七色的花,而七色的花盛开时,这片天地都是由七色编制出的彩色。 花开七色天,再醒已千年。 待花开千年,其实一转眼。 只是转眼间,花便是开了……梦也有了圆满。 “你好!”他说。 “你是谁呀?”她自花中走出,有些奇异,“我有好多个问题哦,不知道应该先问那个呢。” “想到哪个,便是哪个,只要我知道,便会回答。”他笑了笑,很真诚。 “你人真好!”她笑。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开满了七色的花,更是开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内心深处……最深最深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呀?”他问。 “我,是……天弄。”他说。(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不仅是一场梦 李裕宸很想说自己的名字是李裕宸的,可是,他由眼前的景象想到了两个字——天弄。…≦頂點小說,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 天弄,本就是天意弄人。 “天弄啊,我是天弄。” 低沉的话语渐渐地平静,李裕宸轻声念叨着,在内心里还有着更多的反复。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 他觉得这场梦境就是天意在弄人,奈何自己明明知道本就是虚假,还要主动凑上去被老天捉弄,换得一份怅惋和悲情留在心间。 而且,这是自己造的梦,自己都无法逃离自己心中的梦……可笑! 他觉得可笑,他便笑了。 就因为可笑,是可以笑,便笑了,还应该一直笑下去的。 他笑得开心,看起来是很开心的,可他的内心深处有着一份悲凉,且是难以消亡。 “哥哥,怎么感觉你在哭呢?”苦儿轻声问道,“笑得好奇怪呢。” 苦儿的看到,并不是眼睛里最直接的看到,而是直接进入了心扉,看到最真实的一面……她看到李裕宸有些悲伤,又好像并不是悲伤,还有一些高兴,却也说不上是高兴。 所以,笑得奇怪。 “是啊,真的好奇怪呢。”林嫣亦是说道,“是看到了什么吗?” 刚说出来,便知道一定是的。 并不只是林嫣这么觉得,其他几人亦是这样认为的,一齐把李裕宸盯着,想要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亦想着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远离那份奇怪。 “刚才……很真实呢。”霜儿说话了,在不能说话的时候说出了话。 “刚才看的。应该是心中最想要的‘真实’吧?”李裕宸的话带着不确定,停顿了一些,浮出笑容,“有你们在,一切便都是安。” 梦境毕竟只是梦境,刚才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由脑海牵扯出的虚幻。并不是真实。 真实的世界里,有这么多关心、牵挂自己的人,自己还沉浸在梦境里做些什么呢?而且真的值得么? 答案不用多说,就如他此刻的笑容,最为简单。 “走吧,该上路了。” 一行人向着天兽苑走去,留下一道道身影还停留在梦境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够真正醒过来……只是,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多出了几个字。 我,是……天弄。 这是李裕宸对她说的话,是梦境消失时的无奈,却又被感受自我的梦境的人深深记住。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 有一个人,他叫做天弄。 他是一个人,他并不是一个人,不像是一个人。 在他们的世界里。他是神,最伟大的神。带给他们精神欢愉的神,是他们新生的信仰,是他们可能会是一辈子的心灵供奉。 他们都记住了天弄这个人,他们把天弄当做一个神。 再一次前行,霜儿靠近李裕宸,走在他的身边。甚至于将“喋喋不休”的苦儿都抛弃。 “霜姐姐,你就是喜欢哥哥,也不用这样吧?”苦儿撇嘴,小脸带着笑。 霜儿摇了摇头,微微红了脸。却是不认同苦儿的话,目光依旧落在李裕宸身上,似乎一刻都没有远离。 “有事吗?”李裕宸问。 “肯定有。”苦儿替霜儿回答,“人家,人家真的好喜欢哥哥哦。” 顿时,前进时有了欢笑,投向霜儿的几许目光也稍有改变,以疑惑居多。 “若有事,可以写下来。”林嫣说道。 “是哦,还可以写下来的。”苦儿微眯起眼睛,“霜姐姐快写呀,哥哥以前就是这样的哦。” 走吧。 这是霜儿写下的话,再没有多余的话。 众人都没有说什么,把疑惑放在心里,以不快的脚步向天兽苑走去……霜儿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李裕宸身上,似乎一刻都不会离去。 本来不习惯的,但时间一长,就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了。 天兽苑。 “这里就是天兽苑么?挺香的呢。”苦儿说道。 “灵药比较多,而且他们不会使用灵药。”李裕宸微笑。 天兽苑里的人基本不会使用灵药,哪怕整个无界都是如此……很多人拿灵药没多大作用,只需要灵药聚集灵气便好。 可以说,无界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灵药了。 “夕姐姐在哪里,我们去找夕姐姐。”苦儿看向李裕宸。 “苦儿,别那么急嘛。”白雨轻轻一笑,“你的夕姐姐可不会跑的。” “是哦,可苦儿还是想看看夕姐姐呢。”苦儿微笑道。 “真是拿你没法了。”李裕宸说道。 “哪有啊,苦儿那么乖的呢,哥哥和姐姐们最喜欢了呢。” “是啊,苦儿最乖了。” “我最喜欢苦儿了呢。” “苦儿真的最乖巧呢。” “苦儿也是这么认为的呢。”苦儿接受了来自身边的赞誉,“姐姐们也很好呢。”眯着眼睛,“而且都好漂亮好漂亮的呢。” “苦儿真懂事!”李裕宸说道。 一瞬间,笑声弱了一些,仍旧想笑的脸庞带上了丝丝红润,目光或多或少的都在李裕宸身上……当然,除了两个人。 叶笙和水娟还跟着他们,却像不在这个世界上,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一直都在梦境中。 一个自他们的梦境,延续到现实中。 一座山。 一个湖。 天兽苑忽然多出了一座山和一个湖。 天兽苑和这多出来的山和湖没有多大的关联……山是在天上,而湖伴着山。 山和湖出现之后,落到天兽苑里的光芒少了许多**。 山上有了风,风向着山下。 带着山的气息的风吹到湖泊上,吹动平静的湖水泛起涟漪。 叶笙和水娟相视一眼,一起飞到空中,飞到山水之间……他们本就是山水,如今的山和水多了他们,便是多了许多动人的生机。 “梦境,或许是梦,但不一定只是梦,可以成真的。” 这是叶笙的声音,李裕宸听到了,也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这里,不比梦更加真实么?”李裕宸指的是身边的人,轻轻笑了笑,“有她们,可比梦好多了。” “可是,你真的能够忘记么?”水娟问。 “忘不了,也没想过忘记。”李裕宸说道。 “再送你一场梦,一场将来你会见到的梦。”叶笙似变得高大了一些,笑容不再稚嫩,“支离破碎的轮回路,其中梦境,可不仅是一场梦。”(未完待续。) ps:向恋恋这样单身者亦是要祝福大家节日快乐,渡劫之后,终成眷属! 第五百零八章 小七 支离破碎的轮回路。 梦,不止是一场梦。 李裕宸轻轻笑了笑,是没有多少念想的笑,想到笑便笑,更是下意识地笑。 真实,或许是虚幻;虚幻,或许是真实。 梦里梦外,或许不需要明晰的区分,只要内心安定便好,不会觉得悲伤就好了,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好了……只要,还能念想就好了。 忘不了的曾经,已经铭刻在脑海里……永远不会忘记。 一场虚幻的梦,亦是一场真实的梦。 送自己的一场梦,一场将来会见到的梦——支离破碎的轮回路。 “我,又来了。”李裕宸轻声念道。 说着这话,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没有了多余的念想的笑容,笑得很简单,也很自然。 脚下,有着一条路,到远方的道路,到视线看不到尽头的荒芜之路。 路上,有着些白骨,被时间风干了,变得脆弱了,只需要轻轻踩下,看似坚硬的白骨便会变成一滩白色里泛着黑色的碎沫。 害怕踩到这些白骨,他便走得很轻。 走在白骨铺就的道路上,脚步轻轻,却有无数沉重的声音响在耳边。 睁着眼睛,有无数充斥杀戮的画面在眼前频繁地闪烁,仿佛那是刻在这条道路上的曾经,是那些白骨的归属,还是早已经刻在心头的所谓的曾经。 曾经杀戮,如今有白骨。 如今白骨,引明天杀戮。 未来,还将是这样……会是杀戮。 他心中默默念想,把荒芜而凄凉的埋骨地走过。 走过……走过了。 真的走过了,没有看到白骨地里的那朵黑色的小花,看不到那朵七色的花,也没有看到她。 没有看到她,心里好像少了什么。 可是,不会有等待的孤独与之后的落寞。不会有直接落在心底的沉重伤害。 好像,要好过一些。 好像,真的好过了一些。 凄凉的白骨地之后,有着一条河。和想念中一样的河,水是黑色的,还流动着轻柔与澎湃,不知从何处来,亦是不知到何处去。 忘川、奈河、黄泉。 或许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称呼吧。 李裕宸在心里想着。忽然笑了笑……他发觉,自己现在特别喜欢笑,总是在不经意间想笑。 想笑,便笑了出来。 没有什么拘束,没有多余的念想,笑便是笑,而笑只是笑,仅仅是笑而已。 到了河边,他总想喝喝水。 那苦涩的味道,总是想起。苦在嘴里,更苦在心里。 他在河边站了很久,他终是走到河边,弯下腰,用手捧起一捧水,轻轻放到嘴边,在黑色的河水触碰嘴唇时将舌头稍稍伸出。 舔了舔,味道很苦。 因为苦,喝光河水。 他把手中捧着的水全都喝下去了,不觉地打了一个饱嗝。神情有着似欢愉的满足。 嘴角是带着笑容的,可眼角有着晶莹的光彩。 眼泪一直都在眼睛里打着转,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苦味,更隐藏不了来自心底的伤悲。 苦。 哭。 很苦。也不苦。 想哭,但不哭。 “苦儿的苦,是不苦的苦。”他轻声念道。 是的,苦儿的苦,是不苦的苦,可不苦的苦和很苦的苦不都是一样吗? 一样。但不一样。 至少在他的心里不一样,甚至于截然相反。 苦儿时常都带着微笑的,他也把微笑挂起,忘却所有悲情的微笑,笑得没心没肺的。 尝试着这样笑,始终都做不到。 他的笑容变得苦涩,和刚刚喝下的河水一个样,苦到了尽头。 苦,到了尽头,便不再是苦——甜。 很甜,比什么东西都要甜,再没有什么东西比此时的甜更甜……因为是在苦后,因为苦尽甘来。 不苦,那就甜。 他抬着头,看着模模糊糊的那座桥。 还是岩石的桥,还是连接河的两岸的桥,还是那座奈河上的奈何桥。 看桥,他依稀看到一个人影。 “是你吗?”他呢喃。 下一瞬,他的身影在原地渐渐虚幻,而他则是出现在桥上,走在了桥上,向着桥的另一岸。 “该喝汤了。” 耳畔的声音被他遗忘,他只想过桥,看看桥那边的她。 可是,他走不过去了……他被一股力量禁锢,衣袖向后起,似被人拉住。 他的确被拉住了,但拉着他的并不是人。 一个碗。 破碗、烂碗……反正不是一个好碗。 “该喝汤了。” 重复的声音,破烂的碗装着水飞到他的身前,轻轻颤动着,在看起来要漏水的情况下一直没有漏水。 “我喝过了。” “再喝一次。” “我不想喝。” “你必须喝!” “真的不想。” “那我不能让你过去。”碗说,“只有喝了汤的人才能够过桥,想要过桥,你必须喝!” 李裕宸笑了笑,没有反驳,没有争辩,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挥了挥手臂,一股力量便是由手臂向身后传递,与拉住身体的力量抗衡。 “没用的,我拉住的是你的魂。” 耳畔响起碗的无情的声音,他依旧笑,笑得简单。 没有任何预兆,他的衣服裂开了,仅是瞬间,便是成了两个部分……他穿着残破的衣服向桥的另一边走去,很慢,但越走越快。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却已经不想说了。 就这样,他走过了桥,到了河的另一边。 他看到了她,带着木讷的她,站在桥上,亦是站在桥下。 桥上桥下都有她的部分身躯。 “我来了。”他看着她,微愣之后微笑,“你好!” “你是谁?”她看着他。 “我是我,你可以叫我李裕宸,也可以叫我天弄。”他说。 “那我叫你天弄吧,这个名字好听一些。”她说,想了想,“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的。”又想了想,“是不是天意弄人的天弄啊?” “嗯,天意弄人呢。”他轻笑。 “对哦,你叫天弄,那我叫什么名字呢?我应该是什么名字呢?”她想了想,没有想明白,又看着他。 “你啊……叫小七。” “小七,我好像真的是叫小七哦。” “是的,你是小七,这个世界上最最美丽可爱温柔的小七。” “真的吗?” “是真的!” “天弄,你人真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梦与念的支离破碎 “在那边,有一块石头,小七在石头上看到过天弄呢。” “真的吗?有那么神奇的石头?” “是真的哦,小七带天弄去看看吧。”小七拉住李裕宸的手,“走吧,别走丢了哦。” 李裕宸觉得自己很开心,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曾经的真实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这虚幻才是心中最美的真实。 好像经过了千年的等待,有不止一个千年的漫长,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她,生活都是美好的。 有她,生命中才有圆满。 他跟着她走,任她带着自己走,去看一块石头上刻着的自己。 三生石。 他知道那块石头是三生石,他知道她看到自己意味着些什么,他还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只是跟着她,什么都不说。 三生石。 他们来到了三生石畔,看到了三生石上刻着的自己,看到了对方。 “天弄,上面真的有你哦。”她对他笑,“你看到小七了吗?” “看到了,和你一样美呢。”他看着她,亦对她笑。 “小七觉得好幸福呀!” 我,会让你一直幸福的! 他的话当在心中,没有说出来,更是无法说出口……可是,他真的很开心。 看着她,她开心。 他便是开心。 便是他开心。 她就是他生命里的全部,他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自生命至灵魂,真正意义上的所有的……一切! 天空中降落下花雨。 一瓣一瓣的花,漫天飘落向下,伴着甜美的香,还有淡淡的醇美,似酒。 花香四溢。 花香肆意。 在这天地。 整个世界都落下了花雨,一瓣一瓣的花落到身躯之上,像是雨水一般。冰凉的,消融了,带走一丝丝的热度。 “很美丽的花,很梦幻的雨。像是直接落在了心底。”她伸着手,任由花雨落下来,细细感受着清凉,“好想一直都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呢。” 还是说着,便知道只是梦幻。不可能成为现实。 只是,仍旧是开心的……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便一直都开心。 “美丽、梦幻的花雨,比不上在花雨里的人。”他说。 “花雨里也有着你呀!” “花雨里有着你。” 似乎不习惯他这样的言语,含着些羞涩向着远处跑去,在漫天的花雨里奔跑,听着花语。 花雨里有着你。 不需再说什么,仅一句话,胜过千千万万的言语,且。已是感情最好的表达。 一句话,可以是一生一世。 一句话,说得是一生一世。 这就是他们渴望、盼望、想望的一生一世,却不可能是一生一世。 花不再落下。 雨也就停了。 天地间少了彩色,没有开着七色的花的天。 “站到我身后。”他站到她身前。 本就是黑暗的世界多出了更加深沉的黑暗,很像是吞噬了虚空之后的比虚无更加飘渺的虚无,几乎能把目光吞噬,却又让人能够清晰看见。 一片黑暗,不见尽头。 仅是看着,便觉得黑暗不会终结。 “我怕!”她说。 “别怕。”他说。 “不怕。” “不怕。” 话里说着。她感觉着他就在身边,真就不怕了。 她看着他,仔细看他的背影,觉得再没有什么可怕……一切都是安心。 她很安定。 他不安定。 看着黑暗。他的眼眸深处亦是有着黑暗浮现,比看到的黑暗更加黑暗,似乎还有一份什么都分辨不清的迷混。 握住竹箫,一条水龙在竹箫上盘旋,未吹奏的竹箫多出丝丝清凉之音。 箫音弥散,瞬间至了远方。 黑暗中多出了绿意。再浓黑的黑暗都少了许多黑暗所拥有的光彩,只能显示绿色的神情和曼妙。 绿色凝结成了竹箫。 一根竹箫,在黑暗中轻响。 像是一个气泡的破碎,像是一个梦境的幻灭,箫音中有着极轻的声音……轻微且仓促的声音带着视线里的黑暗消失。 随着黑暗的消失,这个世界也少了许多事物。 最重要的,他的身后少了一个她。 “小七。”他念。 他只是念,没有大声的喊,也没有低沉的嚎,就像是平常时候的呢喃。 可是,他的心中充满悲伤,比悲伤更加悲伤。 他很想哭,但眼里没有泪。 他想喝水,想喝河里的水。 低头,看着竹箫上的水龙,又笑,笑得平静。 闭上眼睛,不再看眼睛里看到的世界,不愿再想眼睛里看到过的世界……他想忘了她,再一次想要忘了她。 可是,忘记? 他笑,真的能够忘记?真的能够忘得了吗?真的愿意忘记?舍得忘记? “水。”他轻念道。 随着声音落下,绕在竹箫上的水龙飞到他的嘴角,渐渐失去龙的模样,化作水润泽他的的嘴、喉、心。 “忘川,忘川……望……穿!”他的呢喃不再了,像他此刻睁开眼睛,不再幻想梦境。 他的身边,有一条河,一条黑色的河流,汹涌而又澎湃,其间的水迹,似愤怒,凝结了千年万年,只为等待一朝的蛮横宣泄。 这里,他觉得很熟悉。 这里,他遇到一个人。 曾经遇上一个人。 如今遇上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季诗月问道。 这是李裕宸想问的问题,但已经被问了出来,若是再问,则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命运。” “什么命运?” “这条河的命运,是吧?”李裕宸笑了笑,吐出一条水龙,“忘川,去吧。”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水龙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飞向黑色的河,在靠近时长大了一些,有着与黑色河水对比明显的黑色的透明。 龙入水。 龙得水。 幻月宫里的黑色的河有了生机,整个幻月宫都听到一声高亢的龙吟。 “你做了什么?”季诗月问道。 “这条河缺少一些东西,如今带了回来。”李裕宸轻笑,“被打得支离破碎的轮回,分散在各个角落里。”缓缓闭上眼睛,“原来,这里也是一处。” 在黑水河畔,他遇到了季怜月。 在忘川河畔,他看到了季怜月。 如今,他身前的是季诗月,季怜月的姐姐。 他想,为什么会看到季怜月呢? 他想,为什么会看到季诗月呢? 他想,想不通。 所以,不再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喝汤后白头 “我走了。”李裕宸说。 “哦,哦,慢走。”季诗月挥了挥手。 不知为什么的挥手,便是说再见时的告别,伴着眼眸中的身影渐渐虚幻。 李裕宸离开了,或许应该说是消失了,比来时稍微令人觉得好一些,却依旧是那么的琢磨不定,像是一场梦。 梦一场,苏醒。 季诗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想了想,好像持续很久了。 至于是为什么?她隐约有些念想,却是说不清楚,也不愿意过多的纠结……她看着黑河,多出许多灵性的黑色的河,眼眸之中再无之前的死气沉沉。 河水有灵,人有念想。 黑色而澎湃的河流里钻出一条透明的水龙,飞驰到高空,带着凝结无尽岁月的亢奋向下。 水龙在向下时看了看,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又仔细寻找,仍旧没有找到……水龙似由晶莹水珠凝聚的眼眸之中只有着季诗月的身影。 向下、张口……咬下。 无数注意投来,看到季诗月被长大不少的水龙一口咬下。 李裕宸离开了,或者说回去了。 又回到了梦境,眼眸之中有着一条河,一条似乎永远都在流淌的忘川河。 忘川。 他在心中说着,念想这两个字。 “天地和命运,推着人向前。” 有声音钻入脑海,把所有的念想挤到一边,似有一股魔力,推着思绪不断向着不想要的前方,且推动身体向前。 “我想停一下。”他说。 “天地在脚下,命运在身后……命运,你绝不能小看他!” 中间有着停顿的话语,他听得很清楚,而且知道话语中的命运的指代是“他”,似是一个人。 “从不小看命运。可是,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你有了敌得过命运的实力,当你能够看清这片天地……” 话语没有说尽,因为不需要说尽。更是不能够说尽。 拥有敌得过命运的实力,能够真正看清这片天地,其实是不够的,还要知道命运就躲在身后,天地只是在脚下。而自己,是一个人。 “敌得过又如何?敌不过又如何?看得清又如何?看不清又如何?”他的脸上浮现一抹笑。 他的问,没有回应。 他的笑,自觉可笑。 笑过了,便是过了。 自己就活在这天地之间,命运的手一直都在身后……无论自己是否愿意,这都是事实。 平静了的思绪,思索着属于这片天地道理,确定自己暂时还不能够违背,只能走在天地间。被命运的手推着向前。 他又停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双脚,看过了很长时间。 时间匆匆流逝,停下的双脚再度迈开步伐……向前,向前,向前! 这次是他主动走的,不再抱有多余念想的向前,不再去想生命里消失了的她,不会再有丝毫的悲伤或是迷惘。 走了一些时间,一个碗飞到他的身前。 碗里装着些水,碗则称作水为汤。 他端起碗。 他喝了汤。 孟婆汤。 好像……是孟婆汤吧? 他不确定自己喝下的汤是不是孟婆汤。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孟婆这个人。又将没有出现的孟婆想成了一个人。 喝下孟婆汤,虽然稍微迟了些,始终是喝下了。 过了奈何桥,虽然稍微早了些。始终是走过了。 可是,忘得了曾经吗? 那是不可能的,内心有不愿,内心有不甘……可是,仍旧忘记了不少。 没有忘记,却有封印。 待得嘴里的苦味全然消失后。便只剩下能够带来快乐和幸福的笑,在向前走动时一直持续。 笑得很快乐。 笑着很幸福。 可是,头发白了。 由发丝向着发梢,一根出现,瞬间满头。 似错乱了顺序的,似把时间也弄得迷混……可是,很真。 李裕宸满头白发。 他的身躯爆发一股蛮横的力量,冲上云霄,冲破了黑暗,更冲破了梦境。 他的眼眸之中有着一丝丝黑色,那仅有的一丝丝黑色将之前看到的所有的黑暗都吞噬掉了。 他的眼眸之中还有着两缕焰苗,一蓝一紫的焰苗欢快地跳跃,跳离了眼眸,把视线里的一切都给点燃。 天兽苑里烧起了大火。 大火将天兽苑都烧掉。 烟鸿城没有了天兽苑。 简短的话语说明一切,简短的话语就是一切。 “你变了。”叶笙轻声说道。 “人,都会变,就如你们,不也是变了?”李裕宸笑着回应,“我这是应该变的,因为,我需要力量。” 应该很大的声音,应该在声音里饱含热切……应该有很多很多似充满暴怒的感情。 一阵狂风来,天地为之色变,这片天地降下无数的劫火和雷霆,将这天兽苑所在的土地淹没,甚至将整个烟鸿城都包含在其中……这是应该有的。 李裕宸笑了,忽然间有开心。 “你们,想不到吧?”他说。 他说的是自己的开心,他说的是自己拥有的力量,他说的是不被梦境主宰的自己。 打破了梦境,不愿意再看到。 封印了记忆,暂时不会忆起。 度过了触绝,尚未进入命绝。 不再管天地,自己便是自己。 不再想命运,任由命运推动。 自己追求的是力量,能够打破一切枷锁的力量……脚踏天地,掌控命运! “是的,没有想到。”叶笙摇头时无奈轻笑,“估计谁也没有想到。” 的确是谁都没有想到,但想到或是没有想到,对很多人来说,没有特别大的关系……李裕宸始终是李裕宸,哪怕有着许许多多的曾经或是前世,他依旧是李裕宸。 他低下头,抚摸竹箫,感受着分别依旧的温润和清宁。 “哥哥,你知道吗?”他的问很是温柔。 “嗡嗡……” 将要熄灭的天兽苑里多出低沉而悠扬的箫音,本该怅惋且带悲伤的箫音只有轻快。 竹箫告诉李裕宸的是不在意,好像是李振龙就站在他的身前,对他说着不会在意……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是什么模样,都是我的弟弟。 他听到了箫音,确定自己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带着微笑的脸庞有着更加浓郁的笑,笑得轻快又幸福……时刻存在的从未消失过的幸福,已经持续很久,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一直都在身边……一直都在! “哥哥。”他喊。 “哥哥。”苦儿喊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天兽苑解散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哥,苦儿想你了。”苦儿凝视李裕宸,小脸挂着似没心没肺的笑,“真的好想好想呢。” “哥哥也想苦儿了呢。”李裕宸笑着回应。 头发变白了,但自己仍是苦儿眼中的哥哥……这一点,没有任何改变,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除却苦儿,还有一些人投来目光。 只要是熟悉的人,眼眸中并没有陌生,反而是有着自内心深处有的关切,担忧自己的状况。 “白发或许三千丈,桃花林里觅影踪,如今的我,依旧是我,只是我。”李裕宸说得坚定。 “哥哥一直都是哥哥呢。”苦儿微笑,又想了想,“哥哥就是哥哥。” 苦儿念想的话,就是李裕宸心中的话……同样的,都有哥哥。 哥哥一直都是哥哥。 哥哥就是哥哥。 这是一个心中认定的最真的事实,愿意那样认为,愿意有那般的念想,愿意在心中有哥哥。 或许是李裕宸,或许是天弄,又或许是子言……都一样。 “你承诺过,你只是个过客。” “你承诺过,你能说到做到。” “你承诺过,我们会是朋友。【ㄨ】” “可是,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空气里多出了声音,连带有有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李裕宸身前。 “一个不小心,就把天兽苑给烧了。”李裕宸微笑说道。 “你!” “天兽苑没了,可以再建。”李裕宸微笑,“何况,天兽苑需要再建。” “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话里的意思。” 突然的一拳,愤怒的一拳,凝聚着磅礴灵力的一拳,落到李裕宸身上。 “这一拳,我让你打。”李裕宸微笑说道。 他没有抵抗,接下了老者的一拳,多多少少有着些赔罪的意思。毕竟平白烧了天兽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天兽苑,不应该存在。”叶笙轻声道,“所以。毁了便毁了吧。” 天兽苑被烧,他没有阻止,水娟也没有阻止,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事情,但他们不说。而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也就足够了。 他们做事是不需要别人明白的。 他们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做事。 他们做的事,他们认定是对的。 好像有些蛮不讲理,可很多时候就需要这样的蛮不讲理……他们看到的世界和常人看到的世界不一样。 “他说了就算的。”李裕宸轻声道。 话语很随意,之后的动作也很随意,但达到的效果却是特别显著。 再度出击的老者被震飞,像是被自己的力量打伤,并非用尽全力,可嘴角依旧流溢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尚带热度的空气。 “烧了天兽苑。天兽森林的人应该回来吧?”叶笙问,但更像是自语。 天兽苑被烧了,便是一种挑衅,立在天兽苑之后的天兽森林肯定会沉不住气的……他笃定这一点。 “对了,应该没烧到什么人吧?”李裕宸问。 若是真的有人被烧到了,他也只能说声抱歉,至于这声抱歉,并不会有多少真正的愧疚之意,像是走走过程,走一走那内心可以安定的过程。 火来了。若是不跑,那只能说人有些傻,就算被烧了也怪不得谁。 “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而且是特别值得深究的问题,还可能是一个说不清楚的问题。 哦,不,应该是两个问题。 李裕宸没有回答,因为没有多想,不再纠缠前面那个被问过很多次的问题。至于后面的,更是不清楚,则是不用说。 叶笙也没有回答,于微笑时轻轻摇了摇头,伴着水娟从天空降落。 “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李裕宸问老者。 说到梦,老者脸上减去许多愤怒,露出一种似沉浸的神采,真就沉浸到之前的梦境之中。 “他梦了。”叶笙微笑道。 “我梦了。”李裕宸摇头,“忘了自己做了怎样一个梦。”顿了顿,揉揉脑袋,“被封印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想不想记起来?” “还是不了。” “会有记起来的一天的。” “希望那天来得迟一些。” “或许。” “或许。” 说着话的双方都是明白的,但很多换了位置的人则是没有明白,但都不在意了,因为在梦中。 梦已醒了,已经离开了梦,可一旦想起,还是忍不住会有沉浸。 最美的梦,在生命最美的年华里,一切都似真的。 都是真的,至少在梦里是。 “来了。”叶笙忽然说道。 “没用。”水娟轻轻摇头。 “打他?”李裕宸问了句。 “究竟是谁破坏天兽苑?你们就不怕来自天兽森林的怒火?真的想和整个无界生灵作对?” 李裕宸笑了,水娟笑了。 叶笙想了想,也是笑了。 “小申,回去吧,免得说我欺负你。”叶笙对着天空中的虚影说道。 “你是谁?她是谁?他又是谁?”小申眉头紧锁。 “都是你惹不起的人。”叶笙摇头,“把二申叫来吧,估计着只有她能够说上一些话。” “你究竟是谁?” 叶笙没有再说话,并且脸上有着无奈直至厌恶的表情,轻轻挥了挥手。 挥手,有风。 风吹,影散。 小申的虚影消失,天地间重归了平静与安宁。 这一个场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并且有很多人的心中有着仇视……只是,没人再出现。 被烧毁了的天兽苑残留些许火迹。 天兽苑之内不再有任何人的身影。 “天兽苑,解散了。” 这是叶笙的话,荡在烟鸿城上空,盘旋了很久。 没有人出面反驳他的话,甚至连怀疑都没有过,哪怕很多人心里不愿,却不敢说出来……传着传着,便成为了事实。 天兽苑,解散了。 存在无数岁月的天兽苑,解散了,散得很突然,且无痕迹。 变得多了一人的队伍继续向前走,还是和之前一般的行走,却再不似之前。 路上,多了一个人。 霜儿,背负梦蝶间,走在李裕宸的身边……她什么也不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李裕宸身边。 似乎,靠近便有梦。 李裕宸觉得不习惯,但并不在意,他的世界里,只剩修炼。 又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而且是一个充满美妙的地方,竹林与溪水欢快着的地方——林溪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林和溪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竹林的风,静悄悄的,些许的音波在仅带来宁静。 溪流的水,一直流淌,偶有的涟漪只是流露清凉。 “林溪城。”叶笙说。 “林溪城。”水娟应。 “不过是种下一根竹子,如今全城都变成竹林。”叶笙笑了笑,“沧海桑田。” “因为竹子有水呵护。”苦儿说道。 “苦儿知道的真多。”水娟也笑了笑,和苦儿差不多高的身形有着难言的成熟。 苦儿也对水娟微笑,微微眯上的眼睛也转到叶笙身上,轻喃道:“叶笙哥哥是竹林,水娟姐姐是溪流,竹林没有溪流就不会这样生动,溪流少了竹林也不会如此美丽。” “竹林和溪流就像是这座城的全部,这座林溪城就像是特别为竹林和溪流存在的。” “苦儿好羡慕叶笙哥哥和水娟姐姐哦。” 叶笙笑了笑,看向水娟,水娟也看着叶笙微笑。 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是知晓对方心中的念想,所有的言语都不需要,相互的靠近与连接能够表现着心中的欢愉。 就像这座城,竹林与溪流都快乐着,始终生活在一起,他们也在一起,不仅是身体的相互靠近,还有心与心的时刻相伴。 在一起,不再分离。 “上次,就是在这里遇到小旭的。”叶笙说道。 水娟抬起了头,凝视天空中的那个时刻火热的太阳,嘴角扬起轻轻的笑。 稍稍低头,不远处的溪流里也映着天空中的火热的太阳……太阳在水里,只在水娟看到之后。 “等找到小旭,我们一起去金乌一族看看。”水娟说道。 叶笙轻轻“嗯”了一声,简单的笑容挂在脸上,仔细看着水娟,发觉怎么都看不够,好想一直看着。 水娟也看着叶笙。眼眸之中携带着宁静而典雅的笑意,似是乐得见叶笙如此……其实,她也是这般,看他。始终看不够。 “要不要去陆家看看?”涂山夕问道。 “去陆家做什么?”苦儿疑惑,旋即点头,“哥哥,我们一起去陆家看看吧。” “走吧。”李裕宸微笑。 陆家。 陆明然站着,盯着天空中那个陌生了又熟悉的太阳。【ㄨ】只要天亮,只要是白天,就一直盯着,将太阳盯得死死的。 悄无声息的,一行人没有引起陆家众人的注意,出现在陆明然身边。 “陆明然,我们来看你了。”李裕宸说道。 “你们来做什么?”陆明然没有低头,却作出回应,“笑我么?打击我么?还是觉得……” 没有继续下去的话语被叹息代替,一切的思绪和话语都在这一声悠长的叹息中。伴着一缕由竹林吹来的清风远去,到了不知名的角落,或许沉寂在溪流里。 “送你一场机缘。”李裕宸说道。 “机缘?呵呵,机缘?你们又会送给我什么机缘呢?”陆明然轻轻笑了,笑过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旭虽然没有实现他的承诺,但你至少有些获得。”叶笙替李裕宸说,“如今的你,知道的东西比以前多了不少,了解了一些常人所不能知晓的秘辛,看待这个世界的高度和角度会有所不同。” “相同如何?不相同又如何?”陆明然问。 “这个在你。【ㄨ】”叶笙微笑。 “蹉跎了数千年的时光。做了无数准备,仅仅是得到所谓的秘辛?真的值得呀!”陆明然的笑容满是难言的忧伤。 “路是你选的。”叶笙说。 “站得高度不同,看世界的角度不同,你的未来便是能够不同。”李裕宸说道。“挡在你之前的许许多多的困难,在不知不觉间便是消失,这个不算是得到么?” “不再是当初那般无知,经历过失去后会有对失去的淡泊,还有对未来的无穷无尽的遐想。” “在你眼前的,将是一条宽阔大道。” 像是在那个小镇上。自己为了变强而修炼,有着无限的憧憬与冲劲,可到后来,自己心中所想的世界在不断崩溃,已经不成模样。 可是,自己知道了很多,自己成长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修炼的什么都不懂的自己。 虽然有很多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可自己也知道命运是暂时无法掌控的,知道想要打破命运的枷锁应该做些什么。 道路,是宽阔的。 无论眼中的道路是什么模样,现实不会改变模样,只有不断向前,才有可能走到希望的终点,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失去,会有收获。 “是啊,我眼前有一条宽阔的大道。”陆明然缓声说着,“一条特别特别宽的道路,甚至有了可以成仙的机会,让我对成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可是,成仙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只是在看到的路上前进了一些,始终不会是终点。” “留给我的道,留给我的路,会有终点么?” 看了很久的太阳,陆明然终是不再看,不想再看了,不愿再看了……眼中留下泪。 温热的眼泪,带着些许的滚烫,又有说不出的清凉,透明之中带着不该有的色泽,似被阳光照得多出了一些色彩,微有红润。 红色,似血。 红色,是血。 血泪,轻流。 陆明然的眼睛被太阳灼伤,但更多的还是心伤,不愿看清这个世界,不愿看到这个世界,想着要逃避,想着自己无法逃避,没有一处地方能让自己安然。 思绪,已入魔障。 “仙,是常人眼中的终点,却更像是修炼的起点。”李裕宸也闭上眼睛,“仙,很脆弱,只需轻轻挥一挥手,便是能够将其杀灭。” 这是事实,已经过去了的事实,曾经有过的事实……挥手,仙便会死去。 他杀过仙,凭借的不是自己的力量,却也有着自己的力量。 借助别人的力量都能够杀仙,那借来的力量的归属该是怎样杀仙?会是何等的容易?会是怎样的轻松?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 “有的人,很强大,已经不需要别人来承认他的强大。”他轻想,“他们拥有的并不只是强大的力量,他们拥有的更是一颗无比强大的心。” “他们做的事情,就和不需要别人承认他们的强大一样,只需要顺着心意就好,只需要做下去就好。” “他们没有外力的约束,但他们有一颗真正的心,做的事情都会是对的。” “他们能够掌控世界,但他们不需要,反而在这个世界需要他们的时候才出手,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世界,为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灵。” “他们,才是仙,是真仙。”(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哪条道路不通仙? “可是,这个我有什么关系?”陆明然的脸上挂着笑。 好像有着万千的火焰被寒风暴雨浇灭,似无尽的火热抵不过无尽的冰寒,明明是阳光热辣照着,却有身处极寒之地的错感。 李裕宸的心态很平静,其中的激动只在言语中,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没有激动。 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却又陆明然此刻所说的话差不多,站在自己的角度说,没办法说服别人,也不能刻意说错。 是的,那些拥有至强的力量的仙愿意付出一切,为了这个世界,为了人类,为了所有的生灵……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不是那些仙,不会是那些真仙,一直都是自己。 自己会有自己的念想,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和心境。 自己只想自己。 自己只是自己。 自己只想是自己。 如此,而已。 错吗?不错,似乎错了。 对吗?不对,似乎对的。 对或是错,有谁能够说清?估计谁都不能说清楚吧。 “所以,他们是仙,他们是真仙,而你,只是你。”叶笙微笑,“能够记住他们的人并不多,但是,能够记住他们的人都不会弱。” 言语总是半截半截的,没有说完,却已经是足够了。 他们做的事情,并不需要谁记住,他们之所以做,只是因为想做,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所以,他们是仙,他们是真仙。 说这一番话,并不是想要谁能懂得,或者说有着一颗可以付出一切的心,只是因为想。 想到,想说。 想说,便说。 就那么简单。却并不简单。 “是的,我只是我,我也愿意我是我。”陆明然说道。 “你真是笨!”苦儿的话语里满是不屑,“仙、真仙。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他们所做的一切并不只是付出,他们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他们是为了自己愿意付出的人或事而付出。” 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完,苦儿不再看陆明然。对着李裕宸微笑,微眯上眼睛。 “苦儿真聪明!”李裕宸摸了摸苦儿的脑袋,顺手轻理着她的头发。 “是,我太笨。”陆明然点头,“我一直都是愚昧的,所以一直没有看开。”有笑容浮现在脸庞,“可我愿意这样笨或者愚昧下去。” “那就是没救了。”苦儿撇了撇嘴。 “没救就没救吧,还重要么?” 陆明然的话没有人回应,连太阳都躲到云层后面去了,空气里都不再有风声。 自我述说的愚昧只有两种可能。并不算是愚昧,或者真的愚昧。 一种是假装愚昧。 一种是假装聪明。 都是愚昧。 连想都不敢想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愚昧,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想做的事……那还有什么希望?又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思? 愚昧,不如死去。 这里的愚昧并非是表象的愚昧,而是内心不愿承认自己愚昧的愚昧,还有思绪被强行卡住的愚昧。 有的人,还活着,却已经死去。 有的人,死去了。却依旧活着。 陆明然,还活着,却与行尸走肉差不多。 “似生无可恋,却不敢言死。”李裕宸说道。 “是的。还放不下一切,不敢死去。”陆明然点了点头,“不愿意向前,不若死去,却始终有放不下的东西。” “既然放不下,那就别放下啊。心中有牵挂,那就一直牵挂,为了牵挂而向前进。”天雪说道。 “可是,不想动,还没有想通。”陆明然摇头。 “学我,封印。”李裕宸说道。 把暂时不需要的记忆封印,还剩下的,便是可以使自己想通的安定。 “封印?呵呵,或许可以,但我不想,想在这不快的记忆里停留,想要记住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陆明然微笑,笑容有着似不应该有的坦然。 “走吧。”李裕宸忽然说道。 说走,便走。 除了陆明然,所有人都走了,以并不快的步伐走在林溪城中,走在竹林和溪流之间,感受着竹林和溪流带来的清凉与安宁。 既然说不通,就没必要再说,让自己不快是不好的。 当然,说了这么多话,陆明然多多少少会有思绪上的改变,哪怕一时不能想开,待时间流逝,依旧会有想通的时候。 若他真的想不通,那也没办法了。 竹林里乘风,溪流间顺水。 离开林溪城,到忘川森林。 “河都被你带走了。”叶笙对李裕宸说,“不进去也罢。” “忘川河?”苦儿问。 “一条河,一条龙,一条水虫。”李裕宸微笑。 “从林溪城流来的水。”水娟说道。 “其实,什么都不是。”叶笙微笑。 忘川森林的忘川河,若是少了来自林溪城的水,便什么都不是,所谓的忘川,根本就不是忘川……不可能望穿。 “是与不是,不重要。”苦儿微笑,“是吧,哥哥?” “嗯,苦儿说不重要,就一点都不重要。”李裕宸微笑着回应。 还记得有忘川河,还记得忘川森林里有忘川河,可是,更多的记忆都没有了,仅仅是一条河流又能够用什么用?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了河,就不需要进入忘川森林,不需要刺激自己知道有的暂时不想有的记忆。 封印了一些记忆,不知道记忆里有些什么东西,可一些与封印的记忆相连的东西还是有的,但都不愿再触及了。 走到了忘川森林,又走过忘川森林。 走过了忘川森林,是一片山脉,连接着极远处的浓白的云雾,仿佛是世界的尽头。 “山的那边会有什么呢?”苦儿望着山脉,好奇地问道。 “山的那边,还有着山。”李裕宸笑了笑,“至于山的再那边,就要为他们了。” 叶笙和水娟肯定是知道的,至于山的那边究竟有些什么,说与不说都不那么重要,也是没有提前说出来的必要。 想知道山的那边会有什么,那便走过山去看,或许山的那边还有着山,可在山的再那边呢,不一定还会是山吧?即便依旧是山,却也是不一样的山。 说着山的那一边,便向山的那一边。 同在一片天空下,哪条道路不通仙?(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山与海 山,青色葱郁,延绵向视线尽头,连接着极远处的云雾。 山中并没有路,但对于想要在山中前行的人,有没有路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有没有前进的心。 路,是人走出来的。 路,前行不一定需要路。 没路,还可以飞。 高处有寒风,可在高空飞着的人没什么感觉,有人把冷意给挡住,不让寒风侵袭。 飞驰在高处看山,山也还是山,只是给人的视感发生了变化……山变得矮了一些,山变得小了一些,山与山之间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而山的那边也好像更近了一些。 飞在高空中,却又都是走路的姿势,一步接着一步。 “二申,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叶笙对突然出现在前方的身影说道。 “我可是天天都能见到你,你也能时时刻刻见到我,又怎来无恙呢?”二申微笑,“不过,却是多年不见了。” 尽管每天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却又没有想过见到,没有刻意想过见面,便是有着多年未见……多年,都已经记不清究竟是多少年了。 太久远了。 “多年未见,你还是当年的模样。”叶笙微笑道。 “我未变,你却是越来越年轻了,年轻得有些不像话。”二申回应道。 当强大到一定程度,外貌若是不想改变,便能够长久定格,但若是想向着年轻时,却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叶笙的年轻是不同的,似是重生,也确是重生。 重生,因为只能够这般。 “你也可以的,但你不会愿意。”叶笙说道。 “是的,我不愿意,我想活着。守护我想守护的,待到有人接替我时,才会想些其他事情。” “但因为你的存在,你的想法很难实现。” “若我不存在。我的想法或许更难实现,而且,我不愿意看到他们经受磨难。”二申笑了笑,笑容中有着怀念,“当初的那份痛。至今都还会想起。” 脑海中的记忆,是一份痛苦的记忆,是无数悲伤与生死离别叠加的痛,苦的是曾经的那些人。 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最终收获成功,无数哀痛已经变成过去,于怀念时希望曾经的哀痛不会再有,愿意以一个人的不快活换来更多人的舒坦。 一个人,守着一个族群,也守着更多的族群。守着这个世界。 尽自己所能的,让族群获得片面的开心,不让他们受尽磨难,在生死的悲伤里有任何的哀痛。 “当初战乱,有太多人死去,有太多的族群被迫离散了,有太多的家庭被最沉重的哀痛萦绕,整个世界都似一片荒芜的焦灼,没有应该存在的族与家的模样。” “可是,就因为那样的乱世。才有了你,才有了很多至强者,甘心守护这个世界。” “我们,共同的世界。” 叶笙的脸上轻挂着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很是开心。 因为有那么多人甘心为这个世界付出,这个属于他们的共同的世界才会如此美好,这就是他开心的源头所在。 想到这一点,所有的阴暗面都消失了,剩下无限的光明。若此刻悬挂在天空的散着火热的光的太阳,能够驱逐阴暗,温暖心窝。 可是,不可避免的,有着很多的人想着破坏。 而且,像二申这样的守护与甘愿付出还不够,或者并不完全正确。 “安宁了许久,终有不安宁的时候。”水娟说道。 “就像是你们的出现,一把火就把天兽苑烧了,怎么可能安宁得起来?”二申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哪怕是安宁,也会被你们弄得不安宁的。” “我们的出现,的确是早了一些,但这也算是给你们提个醒。”叶笙说道。 “只是提个醒?有必要这样做吗?”二申冷笑。 “谁让你当年欠了我们一些东西,到现在都不想还呢?我们不过是收一些利息罢了。”叶笙微笑着,“收过利息,那些东西便不用再要回来了。” “你们若是告诉我,我肯定是会把那些东西给你们的。”二申说道。 “不需要了。”水娟微笑,“还是留给你的晚辈吧,他们会需要的。” “什么意思?”二申的眼睛微微眯上。 “找你商量一些事情。”叶笙微笑着。 “什么事情?” “就是你想到的那些事情,希望你能够改变自己的态度。” “我若是不愿意呢?” “那是你的事情,我们管不着的。” “好吧,我同意了。”二申郑重说道,声音带有叹息,“只是,我需要一个承诺。” “虽然离开,但你可以在暗中守护。”叶笙微笑。 “好!”二申点头。 至此,身影变得虚幻,消失在山脉之上的空气里。 “水娟姐姐,什么事情呀?神神秘秘的,苦儿没有听懂。”苦儿轻声说道。 “他们呀,想说乱世就快要到来,这个世界将变得和曾经一样不安宁,要早些做准备。”水娟微微笑着,“他们呀,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别管他们了。” “嗯,不管他们了。”苦儿小脸上挂着微笑。 “做最快乐的苦儿就好,大家都最喜欢的。”水娟摸了摸苦儿的脑袋,高度总有些不和谐。 只是,苦儿很享受,小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似有星光闪烁的眼眸也微微眯上,仿佛真的什么都不想,一直都是那个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的苦儿。 笑着,没心没肺的,可这是最让人满意的表情,能够带来开心。 没心没肺的笑……笑,怎么可能会没心没肺呢? 笑,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边的人,带来更多的笑,伴生更多的快乐。 “走吧,还要到山的那边呢。”叶笙微笑,“在山的那边,还是这个世界,却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或许,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空气里多出了风,很轻的风,很柔的风,由清凉间带来急速,不断吹动的风送着天空中的身影到山的那边。 在山的那边,是海。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海,海水连接着天空,似不会有尽头。 “这里是乱海。”叶笙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乱海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曾经的乱海,有着七个族群。”叶笙望着海水,轻声叹息,“可惜,不见了。” “乱海七兄弟?”李裕宸问道。 “乱海七兄弟?也可以这么说吧。”叶笙笑了笑,闭上眼睛。 “乱海城。”李裕宸说道。 “有这样一座城,但是在曾经,早已经没有了。”水娟微笑,旋即闭上眼睛,“无论现在有怎般的相似,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李裕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海洋很美丽,特别是有太阳的照射,随风而动的波浪有着不一样的色彩,像是天上才有的虹光。 风吹着,阳光带来的温度被吹散了不少,是有咸味的清凉。 很美丽的景,此刻间安宁。 “乱海里的七个族群,如今还存在着,却是分散在各个角落,而且,或许……忘了彼此了吧。”叶笙轻声呢喃,仔细感受着海风,感觉到舒爽。 “或许会忘,或许也不会。”李裕宸微笑道,“有些忘记的,终有记起的时候。” 他说的是自己,封印了一些记忆,会有再想起的一天……他也说关于乱海和乱海七兄弟的事情,至于那些已经久远的事情,唯有时间才能真正说明。 能够做的,便是活得久些,多看一些时时刻刻都在世界上发生的事情。 “随着海岸走,待到尽头,可以看到一座桥,桥梁通向另一片土地。”叶笙说道。 还有一些话没说,比如这个桥充满着虚幻,只在雨后才有,是一座彩虹桥,又比如说这个桥是单向的,可以通向另一片土地,却是无法从另一片土地到达这边。 另一片土地上有着些什么,他也没有说过。 当然,他的不说是没必要。因为他们会走到桥所在的地方,会走到桥的另一边,看那片与这边的土地不一样的土地。 清凉的海风伴着一行人走在沙滩之上,偶有的被海水带到沙滩上的物体映着阳光闪烁绚丽的光。朦朦胧胧的有着梦幻般的感觉,仿佛是一个个氤氲仙境的梦幻之境。 走在沙滩上,一双双鞋子悄然间消逝,剩下一个个脚印在沙滩清晰又模糊。【ㄨ】 渐渐地,向晚。 白色略带蓝色的浪花悄悄改变了颜色。像是另一片天空,有张红彤彤的脸,在最美丽的时刻里纯美动人。 透过似被烧红了的水,依稀可见海水中的游鱼,有着特别奇怪的模样……或是急速穿梭,或是缓缓嬉戏,在最美丽安宁的天堂里做着各自想做的事情。 很宁静的一片海,很舒适的一片海,很自然的一片海,在心间。 愿意印刻在心里。便是最美的。 “哥哥,苦儿想休息一下呢。”苦儿拉了拉李裕宸的衣角,“就在这里看看夕阳吧,好漂亮的……好不好嘛?” “苦儿说好,那就是好。”天雪替李裕宸说道。 “嗯,谢谢雪姐姐。”苦儿对天雪微笑,旋即目光稍有偏移,“几位姐姐,大家一起看夕阳吧,真的很漂亮的呢。” 夕阳的确很美。似白日间最美丽的时刻,带着火红的两片天,像是无数梦境勾勒的背景,可以让人生出无限遐想。细细感受着太阳最后的绚烂。 三三两两坐下,三三两两靠近,一双双目光都盯着那已经变得不刺眼的光,数着时间缓缓流逝,又是不在意。 他们如今的生活,少了拼搏。却多了些奔波,所谓的目的地也是暂时想起,停下来看看,又是不一样的感觉,都有很奇妙的感受。 他们的生活里,有着很多空闲,可以做事,可以不做事,可以思索,也可以不思索。 很多时候,想做什么便能够做什么,没有什么拘束。 在不同的地方看过夕阳,可每一次都愿意看着夕阳,哪怕真就有事,亦是想要看看夕阳……他们看的是夕阳,看的不仅是夕阳。 一份念想,存在内心里,在看夕阳的时候念想。 舒适的念,很轻淡的想,在时间里,在岁月中,在那或许应该念想的时光里。 看看夕阳,只是看夕阳。 人的一生或许会有太多璀璨,可平静下来的时光亦是美好,简单地做事,简单地生活,简简单单的,便可以是……一辈子。 简单、平静、淡泊的时光里,会想一些事,也会做一些事,但并不妨碍在时光里蹉跎。 愿意蹉跎一些时光,他们都是这样。 年轻人应该有朝气,年轻人应该放手拼搏……他们或许会,但此刻不会。 此刻的他们就似夜晚降临之前的那个太阳,已经到了一天当中的最后时光,又像是一生之中的暮年,在愿意行动却又不能行动的时光里念想。 曾经、现在、将来。 想到哪里便是哪里。 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简简单单的,什么都可以想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 夕阳渐渐到了尽头,火色的光自他们的视线里消失,残留在内心里的光芒掩盖不住夜的深沉,亦是不会遮掩夜空中美丽的月亮和星星。 夜晚,有两片夜空。 两片夜空在视线尽头连接,又变成一片夜空。 这片夜空是动着的,比往日看到的夜空动得更欢快,泛起的光彩也更加绚丽。 “水娟姐姐,我想到了湖。”苦儿轻声道,“山水学院里的湖,还有一个白天是沙晚上是湖的星湖。” 两个湖泊里,夜晚都有一片夜空,在湖畔都能够看到两片夜空……如今的海,和在那两个湖泊旁的感觉很相似,甚至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在湖边。 “湖和海,其实很相似。”叶笙说道。 “是的,湖和海,都是水。”水娟点了点头,“有水的地方,就会有另一片天空。” 她说的是“天空”而非“夜空”,因为水能倒影一切,水能够包容一切……而她,本就是水,也愿意是水。 当她的眼眸中有了什么,水里便会有些什么。 只要是在意的,都会出现在水中。 此刻,她的眼里有一片夜空,她的眼中有着夜空下的身影,她的眼中有许多平淡的安宁。 她眼眸里有的,一切都有着。 “有这样一个故事,其实海最初并不是海,而是湖,当湖变得大了……也便是有了海。”叶笙微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湖和桥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的,有湖之后才有了海。”水娟对叶笙微笑。 “是啊,有湖之后,才有了海的。”叶笙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海水,全是泪,湖的泪。” 平静的声音没有延续,或者说是暂时的停歇,可那平静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叹息在不断延续,飘荡的渐弱的音痕一直向着海水,想要到海的另一岸。 可是,始终不能到达。 有人,哭了。 或许不是哭,却留下了泪。 水娟留着泪,白雨留着泪,苦儿也跟着流泪。 “那是一个伤心的故事,或者说,那是一个流泪的故事,仅仅是让人流泪的故事。”叶笙轻声说道,“有一个湖,她爱上了一座桥。” “一座木桥,架在湖上,自湖水有灵前,那座木桥便是存在,一直横在一个小湖的上方。” “当湖水有了灵性,她很讨厌一直都在头顶上的那座桥,特别特别的讨厌,待得时间的流逝,讨厌渐渐变成了恨。” “她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桥给淹没,所以,她努力生长,湖泊变得越来越大。” “但是,桥也有灵,他似乎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又是捉弄她,随着她生长,他也渐渐地变长。【ㄨ】” 说到此处,叶笙停了下来,有些想要睁开眼睛,但犹豫许久,始终是闭着。 闭着眼睛,脑海里是一个湖和一座桥。 一个在短暂的时间里不会终结的相互追逐,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双方都没有耐心。 湖不生长了,桥也不再变长。 她开始哭泣,因为无论怎样努力,始终赶不上他生长的速度。 他忽然慌了,想着要安慰她,却没有言语,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开始想,或许因为是桥。灵智有限,始终都没有想到。 叶笙没有再说话,但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他的意念,看到了这样一个湖和一座桥。 湖在哭泣着。 桥在思索着。 湖水在眼泪的作用下渐渐改变了味道。而且湖水也在变多。 桥看到湖水变多,像是思索到了方法,便是不再生长,任湖水离自己越来越近。 终于,他和她碰触在了一起。【ㄨ】 她停止哭泣。破涕为笑,笑容只被他看到。 他也跟着笑,不再思索,笑容落在她眼里。 他们就一直依偎在一起,且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开心。 可是有一天,他倒下了,倒在了她的怀里。 她不知所措,又开始哭,越来越多的水彻底将他淹没。 之后,他们在一起。 好像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又好像有一个算完美的结局……真是这样吗? 他离开了,死去了。 被变得稍咸的湖水侵蚀躯体,脆弱到极致之后终于是倒在了她的怀里,除了还有一些细碎的不舍的念头,就再没有什么好想的。 其实,他还想很多事情,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可是,他做不到了,离开了,没有想过她会伤心。 她守着已经离去了的他。泪水不自主地流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有了海。”叶笙用言语说出来。“湖变成了海。” 言语的作用有时候是不够的,除却那些不被理解的思绪外,带入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把故事里的人想成是自己,结局又会是不一样的感受。 至少,有人在哭泣。 “叶笙哥哥。这个故事是真的吗?”苦儿流着泪问道。 “不是。”叶笙笑了笑,“我听到的。” 笑着,笑得很开心,可是,眼泪在往下掉,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眼泪,而眼泪为什么会往下掉。 但是,他哭了。 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但这却是他曾听到的故事,故事里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只有当初那个讲故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我在。”水娟拉了拉叶笙的手,流着眼泪微笑,“我不是她,但我是她的一部分念,我会努力,努力像她一样的爱你。” 她没有说比曾经的那个她更爱他,但她说了会像曾经的那个她一样爱他,或许没做到,但她会努力,一直努力。 爱他,就努力成为她,像她一样。 “谢谢!” “谢谢!” 叶笙和水娟都笑了笑,两人的言语只有他们才能够明白。 紧靠在一起,微微抬着脑袋,看夜空,看的不仅是夜空……他们看到许许多多的东西。 真实的世界里有着许多东西,虚幻的世界里也有着许多东西,在真实和虚幻之间还有着更多的东西。 他们看到的,仅仅是看到的,什么都不说,也是什么都不做。 “其实,苦儿好羡慕叶笙哥哥和水娟姐姐的。”苦儿微笑着说道,小脸上只能看到真心的祝愿。 “等苦儿长大了,也能找到一个苦儿喜欢同时也喜欢苦儿的人。”天雪轻声说道。 “苦儿长不大的,苦儿也不想长大呢。”苦儿眯上眼睛,“现在的苦儿,就喜欢哥哥和姐姐们,而哥哥和姐姐们都很喜欢苦儿的。” “苦儿真乖!”李裕宸摸了摸苦儿的脑袋,笑容里有着丝丝难以明辨的苦涩。 “苦儿最懂事了!” “最喜欢苦儿了!” “和苦儿在一起很开心呢。” 一声声真心的话,带来欢喜停留在夜空下,轻轻荡在偶有的海风吹动下的空气,顺着时间向后,渐渐到了天明。 在海滩上看日出,背对着海水,和看夕阳的感觉不同,于凉风吹动时有着清心。 太阳自东方升起,升起的,不仅仅是太阳。 “向桥,去海的另一方。”叶笙说道。 水娟挥了挥手,天空便是下起了小雨,雨水落到身上,不减太阳的温暖,还有丝丝温润的清凉,像是落在心底。 雨中,沙滩变得短了。 雨中,沙滩之上有桥。 那是一座木桥,却有着彩虹般的光芒,照着桥下的海水绚烂起氤氲的光。 “曾经的湖,叫做念桥海。”叶笙忽然说道。 说完,站在沙滩上的身影都站在桥上,不需刻意走动,桥便是带着站在桥上的人前进,到海上,向着桥的另一方,海的另一岸。 桥的尽头,另一片土地——一座小岛。 在离开桥的一瞬间,桥上的身影都变得小了,变得只有一个指头那么大。 一座小岛,不再是小岛。(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古黔城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苦儿有些不舒服。”苦儿的眉头轻蹙。 “哪里不舒服?”李裕宸问道,转看向叶笙,“是不是因为这里?” “我也不知道。”叶笙摇摇头。 苦儿的身边忽然有了些许微风,很轻柔的风,吹拂着她的小脸,把她眉宇间的不快吹去。 同时,她的身边还有丝丝水迹,仅是一些散碎的水线,却似一个屏障,将她裹在屏障里,隔断这座岛的气息。 “苦儿好多了。”苦儿露出轻快的笑容,“谢谢叶笙哥哥和水娟姐姐。” 叶笙轻轻挥手,水娟则是微笑,仿佛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这里的一切仅仅有安然。 “这座岛,规则不同。”李裕宸说道。 “的确,有那么一个人,因为长得矮小,却又想要高大,便想了这样一个法子,到后来看开了,就不管这里了。”叶笙笑着说道。 一些执念,存在过,便可以有一些价值,待真正看开时,这里的一切又失去了改变的必要,索性让这里一直这样。 再不管不顾的看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开。 看开了,便不在乎一切。 所以,有了这个岛,也有了他们如今的经历。 “那个人一定很小心眼。”苦儿撇嘴,“很小心眼很小心眼的。” “嗯,他一定很小心眼。”水娟说道。 “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李裕宸微笑说道。 “不,他就是一个特别小心眼的人。”叶笙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看看这不一样的地域的风光。” 在这里,除了人变小了,对应的生灵变小了,但岛上的一切景致都没有改变。 一株草,似一棵树。 一棵树,只要不是树苗,便可以是参天。 “这里还挺不错的呢。”苦儿轻声说道。 “是挺不错的。一时的新奇,待看得多了,这样的感觉变回淡许多。”叶笙笑了笑,“且是看下去吧。” 话语里还有着一些话的。或许还会有难言说的过往,都能够听出一些来。 但是,都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 若是话语所说,且是看下去吧。【ㄨ】 时间不长,众人的目光中出现一座城。以目前的目光看去,算是正常。 变小的人修筑的建筑,按照变小之后的标准,此刻看起来还算是正常。 相对高大的城墙,其上龙飞凤舞有着“古黔城”三个大字。 “古黔城,会是怎样一座城?”苦儿问道。 “就和普通的城差不多,或许刚开始会觉得异样,但停留的时间稍长,便不会有任何异样。”叶笙说道,“生活在这里。和生活在其他地方是相似的。” “只要是活着,都会差不多。”李裕宸笑着说道。 “为了生存,为了生活。”叶笙也是微笑。 无论在哪里,但凡是人,都会有一样的目的,为了活着,为了活得更好,都会不懈努力……在不一样的地域,除了某些特定的不会变的方式,剩下的都一样。 刚走到城门。便是被城门守卫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古黔城?” “难道不能来?”李裕宸笑道。 “昨日,城主府被盗,所有人都将是盘查对象。”守卫说道。 这是进城的人,被怀疑的程度不是那么深。而守卫于说话时见得李裕宸一行人的态度,并不怀疑他们,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够怀疑他们。 直觉,不必言说理由的直觉,亦是知晓自己实力低微的无奈。 眼前这一行人,自己惹不起。 所以。怀疑是多余的,不应该有怀疑……他说了这番话,表述了因果,为了自己的性命。 “嗯,你做得不错!”李裕宸微笑说道。 说话的这个守卫是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他比较满意,却也仅仅是满意。 满意了,便是带着队伍走进城。 什么都没有做,因为没有必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若是刻意去改变,最终会改变其应有的道路,且会改变一个人。 而且,这是他的工作,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他们只是过客,过去了,那便是过了。 “那些没有改变的,应该是原本岛上就有的吧?”李裕宸问道。 “的确,之前有的一直没变。”叶笙说道,“就像本质不变,改变的是外在的感觉。” “可不可以将这里当成梦境?”李裕宸脸上挂起微笑。 叶笙想着李裕宸的话,没有急着回答,嘴角扬起笑容。 “若你想,那便是。”水娟说道。 “你觉得是什么样,便可以是什么模样。”叶笙点了点头,“这里的一切,这里的规则,也不过是他想的。”稍顿,“每一个人的规则,在别人眼里,都可以当作梦境对待。” “哦,我们原来是在梦中。”苦儿微笑说道。 “梦,是梦,也不只是梦。”李裕宸轻声道。 似乎还想说什么的,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脑海里有一些记忆在来来回回,却把一些东西掩藏。 封印了一部分记忆,剩下的记忆都不是那么的完美。 但是,不完美,更自在。 “真实和虚幻,本就难眼,梦境是否为假,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清,好像我们所在的世界,或许,只是别人的一场梦。”叶笙的声音很轻,话语里有着迷惘。 站在他所在的高度,依然不能够彻底确定这个问题,有太多的不确定,压抑在内心。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或许别人不会这样想,但毕竟有可能。 说不清楚的事情,曾让他一度思索,到结束时,依旧只是迷惘……最终只能是不想。 不去想,便安心。 放下所有的念想的放下,都放下了,不去正视,便没有那么多的迷惘,也得到似逃避的心安。 “哪怕是别人的梦,我们也能活得很好。”李裕宸说道。 曾经,一直都在别人的安排下活着,或者说怎样都逃不开别人的所谓的安排,被当成一件工具,无时无刻不被利用。 他是这样想的,至少当初是这样想,再转到叶笙所说的话语中,却还是多出了一份释然。 只要活着,还确信自己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就没有必要在乎太多……自己开心就好,身边的人快乐就好,还需要怎样的追求呢? 追求肯定还是有的,但,要好好活。 他如今还有着追求——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不要想太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要想太多。”叶笙轻笑道。 知道李裕宸此刻的想法,知道许多关于生活的道理,还知道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知道就够了。 这话是对李裕宸说,对身边的人说,也是对自己说。 不要想太多。 越是想得多,脑海里的思绪越会牵扯着继续往下想,若是一直继续下去,没有外力使念想终结,那将可能是一场不会终结的噩梦。 所以,不要想太多。 不是不要想,而是不要想太多,因为当你想得多了,你便输了。 “苦儿就没有想太多哦。”苦儿微笑说道。 “就苦儿想得最多。”李裕宸摸了摸苦儿的头,“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究竟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哪有啊?”苦儿嘟了嘟嘴,“苦儿想得最少了。” “是啊,苦儿想得最少了,最少的呢。”天雪白了李裕宸一眼。 “就是,苦儿那么乖,怎么可能想得多呢?是你这当哥哥的想多了吧?”白雨笑着说道。 “一个不合格的哥哥。”林嫣附和。 “该被骂。”游晴说道。 “的确该被骂哦。”季怜月点点头,旋即轻声道,“活该!” “的确是活该啊!”李裕宸笑了笑,仅是笑了笑。 笑过,这事便过了,连带之前的事情都是过去了,众人停在一家酒楼前。 殇古。 这是酒楼的名字,酒楼上仅有的两个字。 “殇、古,这是两个人的名字,也不仅是两个人的名字。”叶笙轻声道,话语中含有极浅的叹息。 没人问“殇”和“古”是哪两个人,更深层的寒意也不需要知道,只是跟着李裕宸进入了酒楼里。 一入酒楼,便有浓香,仅仅是呼吸,都产生一种愿意沉醉的感觉。 “哥哥。苦儿喝醉了。”苦儿说了一句,便倒在了李裕宸的怀里。 “醉了便睡,这里的酒香,对一些睡觉睡得少的人特别有好处。”叶笙笑着说道。 睡觉睡得少。酒香便能催人入梦,而像苦儿这样根本就不睡觉的人来说,那份香浓更醉人,才是进入酒楼,仅仅嗅了几口淡泊的酒味。便是直接沉入梦乡。 梦乡,梦香。 “多久?”李裕宸问。 “睡醒。”叶笙回道,“当睡饱的时候就能醒,被带离这里也能够醒来。” “会不会有人不睡?”天雪问道。 “这个肯定是有的。”李裕宸笑了笑,简简单单。 叶笙和水娟肯定是可以不睡的,若是他们想不睡,而他自身亦是在想睡和不想睡之间,没有作出决定,也可以说等待着时间决定。 睡与不睡都不是那么重要。 至少眼前的他是这样想的,但在酒楼里也没有忘了运转功法。时刻修炼着。 “我想睡觉了。”季怜月走到李裕宸身边,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 “想睡就睡吧,还能够做个好梦。”李裕宸说道,看了看其他人,“你们若是想睡,就安然睡去。” 很简单的话,却是让其他人有了睡觉的信心……好像睡觉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要下大工夫才能够睡去。 有了李裕宸的话,还站着的便只有三人,而倒下睡觉的人都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托着。以最舒服的姿态睡在半空中,各自嘴角都带着些甜蜜。 生活很美好,梦境更完美。 看到一张张脸庞上挂着的笑容,李裕宸忽然觉得满足。而且不想睡觉了。 “梦,我也想做,但我知道,现在并不是做梦的时候。”李裕宸说道,“生活里不该少了梦,可现在的我还不需要做梦。” 有梦。已经有梦,有过了梦。 现在是为了心中的梦不懈努力的时候,现在并不是贪婪在那并不一定能够实现的虚幻的梦的时候。 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做,或许还能够借助外力,却只能是自己去做的时候,必须是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无法逃避的时刻。 “你想睡吗?”叶笙问水娟。 “并不想睡。”水娟摇摇头,“我怕进入梦中就无法醒来。” 怕进入梦中就无法醒来,更怕的是如今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而当自己一进入梦的时候,便是失去如今拥有的一切。 已经不贪心梦,因为眼睛里见到的现实比梦境美好太多,与其沉入梦中,还不如呆在现实里。 这简简单单的现实,就是曾经想过的梦,想要的梦……内心已然有了满足。 “那我可要睡啦。”叶笙笑着说道。 “睡吧。”水娟点点头,“我看着你睡。” 叶笙转身,将水娟抱在怀里,很温柔的抱,亦是抱得死死的,而他更是在抱着她的时候睡去。 “你,应该有你的梦,而且,你真的很疲惫了。”水娟微笑,“做什么,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在意你是否想她,毕竟你忘不了她。” “忘不了她,那就去想她,若是想得累了,就醒来,当你再想她的时候,再去想她。” “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声音很轻,带上无尽的温柔,其中的辛酸苦辣都早已经是过往,只剩下平静。 她,是她,她也不是她。 如今被叶笙抱着的她是两个人的意志,意志显化的两个人则是代表着两个她——一个在过去,一个顺着过去。 水娟,其实,就是那两个她。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未来,她都是,一直都会是,一直都是。 她知道,他也知道,只是他还不愿意承认罢了……她等着他知道,她不管他是否知道,默默等着。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李裕宸对水娟说。 “其实,你拥有的更多,而且有机会。”水娟笑得简单而又轻松,“都是有机会的,只是是否愿意珍惜,又真的在最美的年华里错过了太多。” 李裕宸默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终是摇头。 “没有必要想太多,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想太多。”水娟说道,“随着内心最简单的念想,找寻能让内心安定与快乐的根源,一切都从内心出发。” “有安定或是快乐,那便代表值得,只要是值得的,那便可以去做,可以放手去做。” “说句实话,你还年轻,有什么错误是不可以犯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殇古之冲动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些事情,始终是要想想的。”李裕宸轻声说道,似是呢喃,“不想,会觉得不舒服。” “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水娟的声音中有着叹息。 李裕宸笑了笑,并不在意水娟的叹息,却又忍不住会想一些人和一些事。 一样或不一样,总有些道理和不是那么有道理,谁也无法说清,便从某种意义上失去了深究的意义。 所以,都一样。 因此,不一样。 “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忽然有声音响起,自酒楼后院有着人影走出,好奇的目光落到或醒或睡的人身上,嘴角又是笑得开花。 嘴角开花,眼睛放光,却又按捺住思绪。 “二位,都是一起的吧?到了我这殇古,花费可不便宜啊!” “多少?”李裕宸问。 “睡的人越多,花费便越高,当然,作为殇古的掌舵人,我乾酣是不会乱收费的。” “多少?” “其实也不多,睡了九个人,就九百万金币好了。” “还收金币?”李裕宸问,“你要什么样的金币?” “什么样的金币?什么什么样的金币?”乾酣愣了愣,旋即眉宇间有着丝丝愤怒压抑。 “我们从外面来的,才来不久,不知道你们这里用的是什么样的金币,这种金币卡行不行?” 乾酣又愣了,这次是彻底愣住,目光穿透了李裕宸手中的金币卡,微茫闪烁的眼眸带着不可置信,脑袋在不觉间轻轻晃动,下巴缓缓向下,嘴巴微张着,可见晶莹。 “行不行?”李裕宸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行不行?” “不是这句,之前的。” 李裕宸露出笑容,想了想。又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 “你们,真是……从外面来的?”乾酣问道,又补充一句。【ㄨ】“从外面的世界来的?” “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些什么?”李裕宸微笑着说道。 乾酣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一声轻叹停留了很长时间,之后更是闭上眼睛,除平和之外的表情都是消失。似乎站着就睡着了。 不是似乎,而是真的。 “他的梦,应该是外界吧。”李裕宸说道。 “是或是不是,都无所谓。”水娟笑了笑,“还有,作为殇古这一代的传人,应该是不能够离开殇古的。”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使命吧,世世代代的不曾改变的命运。”李裕宸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水娟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李裕宸的猜测是正确的。也是没有想过会去改变什么,只是来到殇古的一个客人,不愿意同别人一般进入睡梦的状态。 她很清醒,却是在清醒时有着比梦境还美妙的感觉,愿意呆在现实。 摇头之后,李裕宸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落在酒楼内的屋顶,眼眸中的景象却没有屋顶,而是一片明朗的天空。 风和日丽,还似曾经的模样。 “还是在一片天空下。”他低声说道。 抬头。在屋顶之上,仍旧是天空,是无界的天空,和灵界、幻界的天空一样。都是心中的天空。 同在一片天空之下,所谓的不同,眼睛里看到的一切,脑海中念想着的一切,其实并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就若天气。风和日丽,换做是心情,则风轻云淡。 并不想睡,可眼眸之中却又过迷蒙的睡意。 酒楼里的酒香弥散,每吸入一口醇香之气,便似喝下一大口酒,怎让人不睡? 所以,睡吧。 睡吧,睡吧。 脑海之中有着这样的声音,来来回回,很像是催人入梦的魔音,又像是来自天堂的乐音。 一入睡梦中,便可入天堂。 可越是这样,李裕宸越不想睡,甚至觉得不应该是想还是不想,是变成了能还是不能的问题,且有确定。 不能睡。 不能够睡去。 似一场战斗。 “砰砰砰!” 急促的撞击声响起,酒楼的大门发出沉痛的呼声。 “里面的人,全都出来!” 门外传来喊声,却是没有人进入殇古。 队伍排成两排,整齐之间伴随着肃杀,殇古酒楼之外的街道全被占据,似有风声而不入。 “什么事?”李裕宸回头,微微皱眉。 忽然间的声音让他隔开不少,但最初的一些音波却没有彻底抵挡,传到身边的梦中人的身边。 睡着的还是睡着,继续梦着,没有苏醒,亦是不似有苏醒的迹象,安心不少,但仍旧不愉快。 所以,问。 “城主府失窃一案,殇古酒楼存有嫌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检查。” “那是你们的事。”李裕宸说道。 “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人稍稍向前,锐利似剑的目光死死盯着李裕宸,“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呵呵。” “你们不像是古黔城的人,很有嫌疑啊!” “呵呵。” 伴随轻笑时的摇头,李裕宸转过了身,之后,门关了。 没有任何动作,不再有任何言语,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是释放而出,瞬间将整个殇古酒楼紧紧包裹,殇古之中不再存有丝毫喧闹。 像是两个世界,殇古为界,内外是不同的世界。 “你冲动了。”水娟说道。 “我不冲动,我若是冲动,他们已经死了。”李裕宸摇摇头。 “结果可能一样。” “一样便一样吧,他们真的很可恶,让人觉得可恶,让我觉得可恶。”李裕宸闭上眼睛,眉头仍旧皱着,“感觉很不舒服,我应该醉了。” “你醉了,但你并不承认。”水娟摇头。 言语里所说的醉,并不是真正承认的醉,而说醉的话语之外,似是打算将醉的状态延续,把之前说过的冲动拾起,还要找到一个值得自己冲动的理由。 可是,冲动需要理由吗? 闭上眼睛,李裕宸看得更远,脑海里的所见比眼眸中的所见更加的宽广……整个古黔城都在他的注意之下。 想要冲动,且想要找到理由,那脑海之中繁乱的压抑,无数人和事纠缠在一起的纠结的愤怒,统统变化了,变得无法压抑。 胸中压抑着愤怒,急切地想要发泄……他找到了冲动的理由!(未完待续。) PS:果断迟了一些…… 第五百二十章 醉里梦间 “大哥,帝国任命最多还有半月就能抵达,我们的行动是不是慢了一些?” “你还想快?这个速度不慢了,再快,再快也总得有一个快起来的理由不是,难道平白无故就将那些家族抄家?我们以后还要在帝国混的。” “话的确是这样说的,可是,若能快一些,那是最好不过,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踏实?你以为那些所谓的家族是好东西?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从中牟得一些利益罢了。” “也对,还是大哥说得在理!” “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失魂落魄的,难道你不想把这事情继续下去?” “三弟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也不算不踏实,就是心中怪怪的。” “放心吧,我们都是按规矩做事,就算天真的塌了下来,不也还有家族在后面顶着?帝国四大家族可不是白叫的。” 私下的议论,哪怕布下了屏障,李裕宸依旧将话语听得很清楚,继沉浸在酒的醇香里迷醉,找到了一些让自己可以冲动的理由。 想杀。 心中想着杀,脑海中便是浮出一些血色的字,妖异着近乎是思绪里的全部。 大黑暗血灵经! “你真的冲动了。”水娟轻声说道。 像是有一盆水,浇在身上,李裕宸的思绪忽然清明,忍不住地摇头,苦笑间仍旧想着杀戮。 “还是想杀。”李裕宸说,“他们该死。” “该死的人有很多。”水娟摇头,旋即露出微笑,“他们该死,可这就是世界,他们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李裕宸并不否认,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缺少这样的该死的人,只有这些人,才能够让更多的人向善,有一颗平和的正义的心。尽量保证这个世界不会缺少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自己看到、听到了,心里很不舒服。 自己已经遇上了,心里很不舒服。就总想做些什么。 “还不是时候。”水娟再度说道。 “难道等到悲剧发生,才是出手的时候?才是弘扬所谓正义的时候?”李裕宸笑着问道,“那样的是正义?” “你执着了。”水娟说道。 “我是执着,但我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水娟露出笑容,似有轻嘲。“你确定不是冲动时候找一个让自己冲动理由?你确定不是想要杀戮而寻求杀戮?你确定此刻的自己还是完整的自己?” “不是么?” “若你觉得是,那便是吧。” 李裕宸已经认同,确定自己是为冲动寻找理由,为了杀戮而杀戮,但他确定自己还是完整的自己。 正是因为自己是完整的自己,他才想着要冲动,想着要杀戮……他想做的事情是以前想过却没有做的事情,他想做的事情只是顺着如今的心意做事情。 他觉得愤怒,就想发泄愤怒。 他觉得事情不顺心,就想将事情变得顺心一些。 这是多么简单的想法啊。这就是内心的想法啊! 他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说了一遍又一遍,不管正确还是不正确,他都把自己说服了。 水娟的话有着一些无奈,却也在无奈间有着自己的想法,不会真的让李裕宸做出那些尚不应该做的事情,会让此间安宁,不惊扰陷入睡梦中的人。 “我醉了,真的醉了。”李裕宸叹息一声。 是的,真的醉了。并不是因为酒,醉的不只是人,还有内心……明明还站着,思绪清晰。却又醉得不省人事。 “我来过这里,很久之前便是来过。”水娟眯上眼睛,似乎是想要闭上,却又没有闭上,“当时的我,也不想睡。呆了没多久,便是有无数的杂念飞入脑海。” “一个个细碎的念头,构不成一件完整的事情的念想,却带动思绪向着烦乱。” “醉与不醉之间,总想做一些事情,把以前没有做的事情都做了,把当时想做的事情全都完成。” “似乎简单,却是真的简单。” 最后一句,李裕宸没有听明白,看了看水娟,却是见得她恢复了平静,想要从言语之上获得解释已经是不可能了。 所以,思索。 简单,真的简单。 似乎简单,却是真的简单。 似乎简单?而且真的简单? 他笑了笑,还是想不明白,但又有了最真实简单。 这本就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何必要去探寻一个看似有所谓的究竟? 看着就好,自己本是过客。 思绪渐渐恢复平静,一些念头只是暂时呆在无数思绪纠缠的脑海里的角落,还不到应该想的时候。 现在,还有一些早。 醉了,是真的醉了。 冲动,的确冲动了。 愤怒又是什么东西?能够带来一些什么?冲动之后的杀戮真的能带来快意? “还是睡一觉好。”他说。 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陷入睡梦中。 可是,做不到了,像是受到此地的排斥,不可能在这里入梦,只能是清醒的。 可是,他闭着眼,享受想睡觉又不能够睡去的这个奇怪过程,尽量放松心情。 可是,他还是想,总是想要做一些事情,就如脑海里的思绪始终不似会停歇。 可是,还是可是……可是到了不该可是的时候,真的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结束了。”他微笑。 恢复了平静的笑,笑容之中带着心态平和的简单。 随着他的脸上浮现的笑容,殇古紧闭的门打开了,屋外还是整齐的队伍,却也有着两道身影因为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击而向前,待停歇时已被浓郁的醇香包裹。 “统领!” “队长!” 两声叫喊基本混在了一起,却又能清晰辨析喊声中的字词,之后有着的,是两张错愕的脸庞浮现愠怒。 “离开!” “走!” 又是两声纠缠在一起,刚停歇的身影急速后退,却是在退步时便是停下。像是被禁锢的动弹不得,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是向着地面栽下。 醉了。 像这统领和队长的不想面对的醉和睡,是无法阻挡的,不可违逆的似被诅咒的昏睡。 没有足够的实力。越是不想睡,越是想逃离,越是没有可能。 进来,那便醉吧。 醉了,那就睡吧。 古黔城的人都知道殇古酒楼的不简单。知道其间不凡,又是只有真正面对之时,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与之抗争的。 “别动!” 殇古之外的骚动被人阻止,有一中年男子站在队伍前,相对平静的眼眸盯着殇古中的人。 “殇古就是这般,殇为痛,古为哀。”水娟轻声说道。 殇为痛,古为哀。 李裕宸看向水娟,目光闪烁着疑惑。 “殇、古,是两个人。两个族,两份属于这片天地的最哀痛。”水娟的声音只有李裕宸能够听到,“殇古,便是他们的意志,是一种守护,更似一份不愿面对的逃避。” 李裕宸听明白了一些,却又有着更多的疑惑,而水娟不再说,自己也没打算问。 “有一场梦,我也愿意逃避;若一场梦。我也愿意沉浸。”他说道,低头,之后抬头,“可惜啊!” 仅是一声叹息。其中拥有着无数思绪,不是人人都能理清,甚至连说话人本身都不知道究竟包含怎样的感情,似乎连自己为什么会叹息都不知道了。 可是,已经有了叹息,便是有过存在……叹息之声荡在殇古里的醇香之间。 醇香里有了一声叹息。睡梦中的人都是听到,眉宇之间都有些许改变,像是梦中出现短暂的不快,却始终挡不住梦里拥有的超越了真实的快乐。 梦,依旧香,和酒香一个样。 “有些人,可以逃避,而有的人,注定不能。”水娟摇了摇头。 “我想做那些人。”李裕宸笑了笑,“却注定只能是有着殇古哀痛的人。” 笑,是自嘲,嘲笑的是自己的命运,更是嘲笑自己的念想,甚至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便是将自己的存在加进去,把一切都嘲弄尽。 水娟抱了抱叶笙,给他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看着他脸上的平静的笑,嘴角亦是浮现纯真、动人的笑。 李裕宸的头颅再度低下,稍低的目光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处于沉睡中的人,亦是轻轻笑着,笑容里的嘲弄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仅平静。 “二位,我想,我们可以谈谈。”站在殇古外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想谈什么?”李裕宸没有回头,声音也很随意,“我现在不想说话,你最好快一些。” 话语之中,已经有了容忍,表示可以听听那些并不想听的“废话”,是给中年男子一个说话的机会,更是一个刻意寻找“无聊”的机会。 “在下毛贵迎,之前的事情,多有冒犯,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事。” 声音很平静,却是能让人听出其中的不耐烦,且是生出一股不可违逆的恍惚。 “城主府失窃一案,不知阁下有何看法?”毛贵迎按捺内心的不定,和声问道。 “你想知道?” “还请阁下告知!”毛贵迎说得恳切。 “真想知道?”李裕宸问,旋即轻笑,“你们的城主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做些事情,应该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吧,不过行的将是‘杀道’和‘财道’罢了。” “两条道,若是不违天道,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怕是你们的城主不经意间便违背了。” “道,真的是……难以捉摸啊!” “道,呵呵,哈哈!” 说到最后,在道的之后,是笑,轻笑转变的大笑,笑声荡在空气里,但殇古之内不闻笑声。 “阁下想说什么?”毛贵迎低下头,恭敬抱拳,“还请前辈指教!” “我想说的,你都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李裕宸说道。 “在下不知。” “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李裕宸笑着摇了摇头,“我希望你是一个聪明人。” 毛贵迎沉默了,他知道李裕宸说的是什么,抱拳的双手不觉间更紧了一些,脑海里的思绪纠缠,却只剩下无奈,重归沉默。 可是,他的目光停留在李裕宸的背上,看着那并不高大的身影,眼眸闪烁微茫。 “聪明人就应该有聪明人的想法,若是装作愚笨,那也没有办法。”李裕宸挥了挥手,栽倒在地上的身影飞起,飞出了殇古,大门再度关闭……关闭的不只是殇古的大门。 “带上刘统领和武队长,返回!”毛贵迎沉声下达命令。 许多人想要说话,却是在注意到毛贵迎的沉重的脸庞后失去言语,带着一股沉闷的压抑,走在古黔城少了许多热闹的街道。 “做得怎么样?”李裕宸问道。 “你觉得可以,那便可以;你觉得不好,便是不好。”水娟说道,“每个人的心中都能够衡量,每个人都会衡量,你也一样。”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李裕宸轻轻摇头。 “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 “事情还没有结束。” 李裕宸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早了一些,发觉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的问题,一无是处的事情,还有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自己,欠缺的,还有太多太多。 他在心中叹息,却又露出笑容。 正是因为欠缺,自己才能提升,自己欠缺了不少,如今便是一个弥补的机会,是一个让自己成长、提升的机会……大好的机会正等待着,又怎能错过呢? “我想试试。”他轻声说。 水娟点了点头,似猜到他想做什么,亦是不在意他会做什么。 无论他做什么,自己也叶笙都还在,一切的事情都可以掌控,可以把错误的事情引向正确,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我若错得过了,你们不要心软。” “你若错得过了,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出手的。”水娟轻笑,“我想,他也早就等着你做些事情了,此刻的他,应该很高兴吧。” “若哥哥这么想,我也会很高兴的。”李裕宸闭上眼睛,嘴角带着轻松的笑。 既然哥哥早就等着自己做这些事情,那自己一定要好好做,把这些事情做到最好……他的脑海里想着事情,他的脑海里还有古黔城的一切,他的脑海里有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像是一场梦,梦境里的东西并非是虚幻,携带真实的感觉带来许多念想。 然后,梦醒,诸多感悟,想做一些事情。 当梦清醒时,天变黑了。(未完待续。) PS:今天,就这一更,迟了一些,但看到的一定要说“没事没事,我还会继续看下去。”嘿嘿。 第五百二十一章 尉迟未然 天黑了,梦醒了。 天黑才是入睡,天亮才该梦醒,一切都像是反的。 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这才只是逆反了人睡觉的规律,根本算不得什么。 白天睡觉,夜晚做事……这样的人少么? 古黔城的夜晚,月光伴着星光落下,安安静静的,似带来整个世界的清宁,和无界的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本就是一样。 “当城主怎么样?”李裕宸问游晴。 游晴当过丽花城的城主,虽然时间并不算长,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经验的。 “你试试就知道,而且,现在的你有绝对的实力掌控古黔城。”游晴说道,“当然,实力仅仅是一部分的。” “若是机会,可以试试,但这种事情可不一定。”李裕宸微笑着点头。 在绝对的力量压迫之下,当一个城主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样并不好,或者说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一切,还需要一定的缘分。 而且,不一定要固定在一个城主之上,还可以有很多选择。 “到处走走。”水娟说道。 “好。”李裕宸点头,独自离开殇古。 “我们也到处走走。”天雪看向众人,“我们应该帮忙。”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苦儿和霜儿。”水娟微笑说道。 安安静静的街道多出一些身影,但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夜空下的光芒始终带着清宁,把夜晚的街道笼罩着,仅有的声音都只在较近的月光和星光里。 “大哥,我们向哪家下手?胡家还是周家?” “我们的机会不多,所以,第一次就要做最想做的。” “尉迟家?” 城主府里有细微的声音传到李裕宸的耳朵里,是隔绝声音的屏障所不能隔绝的字眼,一个字比一个字清楚。 街道上的身影忽然消失一个。下一刻便是出现在城主府深处,就在话语响起的地方,也就在说话人的身边,却没有被人发觉。 看一眼说话的二人。什么都没有做,李裕宸又是离去。 他的身影出现在尉迟家,看到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本应该热闹的大堂又是安静异常。 “我听到消息,帝国的任命将要抵达。新一任的城主可能是我们的老朋友啊!”尉迟未然沉声说道,“易家的漏网之鱼——易寒!” “竟是易家的易寒,他不是死了?” “不可能!” “易家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老夫亲自灭的易家,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绝不可能!” “你以为你做得干净?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哼!” “说不定还是你做的。” 细碎的声音响起又消失,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中央的中年男子身上,随着尉迟未然的沉默,许多人不觉低下了头。 “易家的易寒,是我放走的。”尉迟未然说道。 为什么? 放低的目光全都抬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不解。等着尉迟未然解释。 “这些年,你们都活得不错嘛。”尉迟未然微笑着,并不解释,“是不是觉得尉迟家成为古黔城第一家族,大家都觉得满足,开始享受这‘美好’的生活了?” “这不就是这样嘛,古黔城的第一家族,甚至在附近几座大城都是第一,谁还是我们的对手呢?不该享受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用心想一想,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 在众人张口欲言之前。尉迟未然的声音变厉,压得所有的声音变为气流声,急促出现又消失。 所有人都不说话,脸色变幻间沉浸在沉默里。 “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每天就知道打压其他家族,好像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大,什么背景在尉迟家之前都不值一提,有尉迟家在的一天,就是可以随意放纵的一天!”尉迟未然的声音并没有话语里的激奋。 看到一双双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他的脸上连气愤都渐渐消失。仅剩下出离愤怒的平静。 悲哀莫大于心死。 看到一个个不成事的族人,那种悲伤比心死也好不了多少,难言其中哀痛。 “城主府最近的动静,和易寒有关,所谓的失窃也不过是借口,估计是想向我们这些大家族下手。” “不管城主府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都不得不防,合着易寒回来这件事情,要以家族存亡的态度面对,所有人,必须正视。” “我们尉迟家在古黔城立足这么久,不是不点底蕴都没有的。” “城主府,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用怕。” 看到一张张露出笑容的脸,还有和脸连在一起的一双双闪烁微茫的眼眸,尉迟未然真觉得自己做得错了。 错了,并不是放走了易寒。 错了,并不是说的这些话。 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你们商议吧,讨论出一个结果。”尉迟未然声音变得冷漠,“这是最后的机会,别让我将尉迟家毁灭。” 正要商议的尉迟家的族人都是一愣,没有明白尉迟未然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都听出了最后一句话里的冷漠,感觉着无尽的森冷将自己包裹,场面再度陷入沉默。 “这个尉迟家,还算可以。”李裕宸轻轻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因为有一个人,尉迟家有机会延续下去,但也只是有机会而已,而且机会很渺茫。 大堂内会不会讨论什么,并不需要在意,注意力随着尉迟未然,离开了大堂,飘过了安静清宁的庭院,到尉迟家居住地的后山。 尉迟未然站在一块石碑之前,比他还高一些的石碑上有着残缺的两个字,在夜色里依旧森黑。 玉。 李裕宸认出了一个字,觉得应该是这样,却是不敢确定,注意将尉迟未然抛弃,全然在这块石碑上。 “出来吧,不用再躲藏了。”尉迟未然轻声说道。 李裕宸想了想,也不计较为什么被发现,身形出现在尉迟未然身边。 “阁下想知道些什么?”尉迟未然问道。 “这块石碑,上面的两个字。”李裕宸的声音平静,“或许我会帮你。” 尉迟未然摇头,旋即轻笑,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触碰石碑,却将右手停留在空气中,短暂的停顿之后收回,目光移向李裕宸。 “试试?”(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玉尺 李裕宸伸出手,轻轻触碰在石碑上,不觉间便是那个已经认出的字。 玉。 石碑给他的触感就是这个字,似玉,温润、清凉,仅是触碰,便有沉浸,不愿再有分离。 “不错。”他说。 感觉不错,而且带着些舒服,其中的美妙言语无法彻底表述,还有一些深沉的东西,又仅仅能用“不错”表示。 “每次触碰,都能够平静。”尉迟未然说道,“但是,你不平静。” 李裕宸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并不否认尉迟未然的话,也不会认同。 平静,或许是。 不平静,亦是或许。 心情并不重要,那便没有刻意去探究的必要,还是说一说石碑的过往比较好。 “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尉迟未然微微一笑,“因为,我也不知道。” “下面那个字是什么?”李裕宸问。 “或许是尺,也可能是迟,尉迟的尺。”尉迟未然只是说,并不打算说清楚。 “玉、尺。”李裕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或许吧。”尉迟未然笑了笑,“之前你就在吧?” “你的话,我听到了,还算不错。” “没办法,这是一个家族的悲哀。”尉迟未然叹息一声,抬头,眼睛微眯,“我闭关的时间太久,哪怕是出关,亦是极少理睬家族事务……” 还想说些什么的,但已经没有必要了。 “改变,还来得及。”李裕宸轻声道,“任何时候都来得及。” “出事便出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还在一天,尉迟家便是一天不会倒下。”尉迟未然说得坚定,却又流露出极其深沉的无奈。 “自生自灭?”李裕宸问,旋即轻笑,“也不错。” “错了。也不错。”尉迟未然说。 “玉尺,我想带走。”李裕宸忽然说道。 “只要你能够带走,那就带走吧。”尉迟未然笑了笑,笑容中微有嘲弄。“你都说话了,我还能够反驳什么?” 嘲弄是给自己的,面对强者的无奈,属于弱者的悲哀,还有能够正视现实的明智的无奈和悲哀。比无知更加深沉的无奈和悲哀。 “你若不同意,我不会强行索得。”李裕宸说道。 “拿去吧,放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你欠下一个人情。”尉迟未然笑着说道。 “主意打得真不错。” “还算可以吧。”尉迟未然闭上眼睛,缓缓吸入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任性了。” “这不是任性。” “那是什么?” “随心。” 尉迟未然想着李裕宸说的“随心”两个字,听着耳畔有些细微的声音,并不理睬身边究竟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石碑,露出地面的一截是一块石碑,可若是加上埋在地下的部分。便不能够用石碑来形容。 一根石柱。 李裕宸的身前出现一根数十丈的石柱,除却顶端的部分,下方整整齐齐的,且于光滑间可清晰照人,还不会有影像的偏移。 “玉尺,究竟是什么东西?”李裕宸望着石柱发出呢喃。 仔细探寻,并没有从“玉尺”上找到一丝不合适的痕迹,只能够暂时作罢,准备将身前的石柱收到身体内的世界,待以后再度深究。 只是。收不进去。 试了几次,依旧不行。 “玉尺被放在这里多久了?” “我尉迟家在,玉尺便在。”尉迟未然说道,“似乎因为这玉尺。我尉迟家才是尉迟家。” 因为玉尺而改名,有了如今的尉迟家,虽然过去的事情早已经说不清楚,但就这过往的简单事实便能够让人想到许多东西。 “我把这东西带走了。”李裕宸说道。 玉尺还是玉尺,却是抬升了一些高度,缓缓飞到空中。渐渐飞离尉迟家,飞到古黔城的上空。 “果然,不是我尉迟家能够抗衡的。”尉迟未然看了一眼带着玉尺离去的李裕宸,嘴角满是苦涩,“实力啊!” 一声叹息悠长,又只在山上悠扬。 古黔城的上空多出了一根石柱,李裕宸站在石柱之上,望着夜空,颇觉无奈。 玉尺抬升了高度便不能够降下,哪怕他怎样用力,玉尺都像是定格般,悬浮在高空中,脱离了重力的束缚,也不受外力的约束。 站在玉尺顶端,微冷的风吹在他的身上,白发随风飘扬,且随风而涨。 白发变得长了,比他的身躯还长上不少,渐渐地,比玉尺还要长,也更密集。 白色的头发将玉尺包裹住,却又是定格。 “玉尺,天涯咫尺。”李裕宸轻声念道,眼眸仍旧望着夜空。 月光明亮,星光亦是闪耀。 站在高处的观望夜空,月光和星光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却仍旧是那么遥远,好像抬手间就能触碰的东西,始终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触碰得到。 天涯咫尺。 他的心中有了这样的念想,忽然的思绪,又在说出来之后有些莫名。 站在高处,仔细感受冷风……听风中吹来的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任由万千纷繁在心间沉浮。 天空中多出一根石柱。 石柱之上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头发特别长,而且是白色。 李裕宸将长发收敛了,静静地站立,眼眸之中映着天际升起的炫日。 古黔城中很多人抬头,目光都停留在天空中,不少人发现了石柱的存在,少部分人知道石柱上站着一个人,还有极少数的人看清楚是谁站在石柱上。 “石柱上面好像有个人!” “那个人,绝对是强者!” “你那不是废话吗?不过他究竟在做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 “管他做什么?前辈做事必然有前辈的道理!” “何时,我泰然才能像前辈那样?” “若我韶振有那样的实力就好了……” 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是分布特别广的议论,影响了整座古黔城。 “出现这样的前辈,我们的行动……怕是不能继续了。” “大哥,可否让这位前辈……” “超越了常理的存在,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甚至我们的家族在这位前辈之前都不值一提!” 城主府深处有了些沉重,即将进行的事情都是停下,守候着天空中的身影。 “果然是他,他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我尉迟家?”尉迟未然苦笑着,“看来,若不是这位……前辈,我尉迟家的状况危险啊!”(未完待续。) </br>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天涯咫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玉尺,尉迟。”李裕宸呢喃。 微抬着头,眼眸之中的太阳渐渐炽烈,照耀在身上的光芒仅仅是温暖。 不用低头,他知道玉尺变了模样,通体闪烁微茫,像是玉,散发柔光,丝丝清凉和太阳的温暖始终分隔。 天上的玉尺,地上的尉迟。 玉尺在天上悬着,古黔城里的尉迟家族并不平静。 “尉迟家所有产业停歇一天,所有族人全都到尉迟家宗堂集合!”尉迟未然下达了命令,言语尽是不容置疑,“这是最后的机会!” 尉迟家的人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却也并不违抗尉迟未然的命令,风风火火的命令传开,将整个古黔城惊扰。 “我们也去尉迟家看看?”游晴提议。 “不妥吧?”天雪说道,“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没什么不妥的,只要我们想去,他们还敢拦着我们不成?”游晴笑着说道。 “的确,看天上就知道。”白雨亦是点头。 天空中,李裕宸在,所有的事情便都有人看着,古黔城里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够算是事情……何况,殇古之内还有两个小孩似的人。 不论殇古之中是否有人,就在抬头时,那份安定便是足够。 有李裕宸在,便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古黔城的事情,和尉迟家多多少少有着些关联,想要帮助他,怎么也要去看看才行。”游晴微笑说道。 想要帮助他,那尉迟家必然是要去的,这点无可置疑。 当然,是否多余,就算是另一回事了。 “雪姐姐,去吧。”林嫣说道,“无论怎样,总要做些事情才行。” 李裕宸身边的人多了。每个人的存在感便是下降一些,而且一直都是被保护的对象,如今有了机会,便要做一些事情才行。 尉迟家。必须去。 “看到天上没有,这个人,我紫宏深认识。”一个少年指着天空,面色有些倨傲,“不怕告诉你们。他是超越你们认知的存在,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 “那他是什么境界?” “是啊,什么境界?难道是圣境?道君?” 自称紫宏深的少年笑了笑,又轻轻摇头,摆手说道:“境界,对他来说,或许并不重要。” 话语很慢,声音尽量压抑,配合挺拔的身躯和微眯的眼睛,且不做解释。一派携带傲气的高深模样。 “他是谁?”有人问。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随时都能改变,但有人不变。”紫宏深笑道。 “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他的名字,他真正的名字,注定只会有少部分人知晓。”紫宏深抬头,眼眸映着高空中的石柱与人影,“他的存在称得上是禁忌,他的存在将颠覆此刻的所有。” “他站着,头顶是天空。超越了天穹的天空;他站着,脚下是石柱,超越了土地的坚韧;他悬在空中,身在人世间。超脱这天地。” “他,可以是他,也不仅是他,在某一刻,能够代表万界苍生!” “他,将是这片天地的主宰。苍生里的真仙!” 紫宏深的表情带着庄严与激动,身躯冒着一股神圣的光芒,一番言语像是宣誓,述说心中坚定。 “你说得不错!”游晴的声音传出,“但说得不够真切。” 紫宏深眼睛微眯,把游晴和她身边的人影死死盯住,瞬间便是失去言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连张嘴都变得十分困难。 “他,不是你们能够妄加议论的。”白雨说道。 “的确,刚才的一番话,是宏深冒昧了。”紫宏深抱拳道,“还请几位不计宏深之过。” “看你脑袋还挺好使的,就跟我们走吧。”游晴微微点头。 “是!”紫宏深并没有询问缘由,亦不问去哪里。 多了一人,向尉迟家走去。 看着几人离去,几分怪异的神色之后,又是忍不住有了低声的议论。 “你说,他们是不是计划好的?” “计划好的?你说他们是骗子?若说他们是骗子,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引起那位前辈的注意吧。” “我看不像。” “的确不像,那几个女的好像和那……位前辈认识一般。”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认识这位前辈,这位前辈可真是强大!” “若是哪天,能够和这位前辈一样强大就好了。” “我要求不高,有这位前辈的一半就满足了。” 说着说着,话语就变了,连言语都变得乱了,除了感慨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一双双眼眸丝毫不畏惧太阳的强光,却又闪烁炽热。 在很多人的心中,多出了一个人,多出了一个目标,多出了一座丰碑,想着追逐、超越。 追逐是可行的,但说到超越……呵呵,今天天气不错。 “天涯不过咫尺间,咫尺之间是天涯……天涯咫尺。”李裕宸轻念,身体稍稍向上,与玉尺分离。 在他离开玉尺的一瞬,玉尺散发更加绚丽的光,若是太阳的光,携带着几分炽热与耀眼,可以驱散黑暗与冰冷。 “天涯咫尺。”李裕宸再念一声。 忽然间,他的身形变得虚幻,而他视线中的景象发生改变……看着玉尺,他的眼眸之中是一片正澎湃波浪的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 天涯不过咫尺间。 似隔着天涯的景,看着玉尺就能看到,再远的距离也不再是距离。 因为天涯仅咫尺,他想看得更远。 他的眼眸中,视线向着海的那边延伸,仅是转眼,便是来到陆地,带着丝丝熟悉的陆地,因为不久前走过。 又过了陆地,是一片山脉,山中有山,山的那边依然是山,山山重叠,终不见尽头。 “到这里就结束了么?” “真的结束了,看来还是实力不够啊!” “天涯咫尺啊,咫尺之间亦可是天涯。” 问,渐变为叹息,又是一阵感慨,终是闭眼不看。 天涯咫尺,再远的距离不过咫尺,可在视线之内。 咫尺天涯,再近的距离似是咫尺,却有天涯隔断。 玉尺轻轻颤动,在空中泛起涟漪,肉眼隐约能见一道道波纹散动,空间似被不断挤压、压缩。 空间在动,玉尺变幻,由大向小,彻底变成了一根棍子——晶莹绿玉,两米稍长,棍身又方又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养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还是之前的模样好。”李裕宸对玉尺说道。 变成玉棍的玉尺再度变成石柱,悬浮在高空,镇着古黔城里抬头的人的心,镇住将有的乱。 古黔城本有大事要发生,但天空中多了玉尺,多了在玉尺上站着的李裕宸,这场本有的震荡便是减弱许多,至少没有大规模的杀戮进行。 没有杀戮,亦不见血腥,古黔城还是古黔城,除了尉迟家有着些异常,都还算是正常。 玉尺留在了天上,李裕宸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看到天上那根石柱没有。”尉迟未然指着天空,“那是我们尉迟家的东西,原本就在后山,相信不少人看到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茫然,不知道尉迟未然究竟要说些什么,也在从记忆中寻找后山中可能存在的石柱,却都是在心底摇头。 没有见过。 无论怎么努力思考,都没有见过所谓的石柱,茫然更加深沉。 “石碑,玉尺,如今的石柱。”尉迟未然微笑着解释。 有人有了印象,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但这并不算多的印象算不得什么,无法明辨尉迟未然的意思。 “家主,您想说什么?” “是啊,家主,您究竟想说些什么?” 有人问了,便是带动了疑问,不少人都是相同的表情,盯着尉迟未然。 “那个就是什么尉迟未然,尉迟家的家主?” “好像是的。”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低声的议论虽然刻意压制,却还是被不少人听到,不少目光都是转回,落到刚到尉迟家的几人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怎样进入尉迟家的?谁让他们进来的?” “把他们撵出去!” “是哪个家族派来的奸细?抓起来!” 一声比一声无情,一声比一声狠厉,却只得到些许轻嘲的笑。 尉迟未然什么都没有说,除了一些嘴上动着的尉迟家族的人,一个人都没有动,都是死死盯着突然多出来的几人。眼神各带怪异。 说着说着,声音便是停了下来,整座宗堂都变得安静异常。【ㄨ】 “怎么,不说了?不是说得很开心吗?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尉迟未然笑着说道。声音变厉,“除了会说,你们能够做些什么?有能力做些什么?” “刚才说过话的,都站到中间来,让别人看看。让大家都看看,看看你们是怎样的嘴脸,看看你们除了说,还能够做些什么?” “出来啊!说啊!怎么都沉默了?” 尉迟家的人都是一动不动的,宗堂之中除了尉迟未然的声音,便只剩下了来来回回的回音。 “这些人,该杀的就杀了吧。”游晴说道。 “这里是尉迟家,这是我尉迟家的事情,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有人喝道,“来人。把他们拿下!” “呵呵。” 笑声响起,打断了行动着的动作,似乎这片空间只剩下了极轻的笑声。 游晴在笑,尉迟未然也在笑,还有一些笑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却又落到尉迟家的宗堂,一经出现便是不绝。 “呵呵,哈哈!”尉迟未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一股气势在宗堂中逸散,“你们也一起笑啊,大家一起笑!” 似痴狂的笑,似疯癫的笑。谁都不清楚尉迟未然为什么能够笑得出声音来,可心中都是陡然一沉,不觉间低下了头,且不敢看着尉迟未然。 “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啊!大家都庆祝啊!开心啊!笑啊!”尉迟未然说道,“你们都给我笑!” “呵呵。” “哈哈!” “嘿嘿。” 各种各样的笑声响起,却没有真正的笑。一个个的比哭还要难看。 “这些人,真的没什么用?”游晴说道。 “是的,他们真没有什么用。”尉迟未然摇头,“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还会为家族引来不小的灾祸。”顿了顿,“可真的没什么用啊!” “下得了手吗?”游晴问。 “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当初不就是踩着族人的尸体才得到这个家主之位?”尉迟未然闭上眼睛,脑海中念想的事情已经在很久之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每次想起,好像都在昨天,一张张或喜或忧的脸庞都还在心头。 嘴角不觉扬起笑容,极其简单的笑,又在恍惚间带上森然。 “家主,千万别听信他人的言语!” “家主,他们只是外人!” “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把他们撵出去?” 有人站了出来,数量虽然不多,却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尉迟家的老人,挡在尉迟未然身前,另一部分人则向着游晴等人掠去。 “呵呵。”游晴轻笑。 挥了挥手,身前便是浮现一道屏障,挡住几道掠至身前的身影。 “你们不觉得自己愚蠢吗?”游晴笑了笑,又自行摇头,“我忘记了,你们真的很愚蠢。” “找死!” “给我死!” “都给我死!” 喝声越来越强,却都是无效,一道屏障便是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杀了他们,你无所谓吧?”游晴看向尉迟未然。 “随你,想杀便杀吧。”尉迟未然轻轻点头,似望着天空发呆,“到了如今,我已经看开许多,始终还是不愿意对族人下手。”话语变作呢喃,“杀一个,便要少一个啊!” “那还是不杀了。”游晴笑着说道。 下一刻,屏障消失,却有一股气势散开,把尉迟家几个仍旧不愿停下攻击的身影倒飞出去。 一口口鲜血染红了空气,经过腾飞而落到地上的身影再没有爬起,在痛苦中昏迷过去,甚至在昏迷之中的梦中觉得惊恐。 “你废了他们?你竟然废了他们?” “废话有什么好说的,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愚蠢?难道尉迟家的人都是这样?”游晴笑了笑,“没杀他们,已经是对得起他们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者?好死不如像狗活,他们只要活着,哪怕当一条狗也无妨吧?” “是吧,那个什么尉迟家主?” 尉迟未然稍稍低头,旋即点了点头,脸上挂着释然:“哪怕是一条废狗,只要不到外边惹是生非,我尉迟家还是养得起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城主换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狗有什么好养的,特别是会咬人的废狗。”游晴说道。 “一个家族,始终是需要几条咬人的狗的。”尉迟未然摇了摇头,“不过有些狗嘛,得把牙齿给崩了才行,免得伤到别人就不好了。” “吓到人也是不好的。”游晴微笑。 “把他们拖下去。”尉迟未然说道。 几道身影快步走出,到几人倒下的地方,似以蛮力将他们拖动,带离这个地方。 没有人再说些什么,因为实力已经说明一切。 游晴之前的从容应对,将几人废去,在场的人自认自己做不到,更是对尉迟未然的实力有着猜测,内心一片黯然。 家主都已经妥协,剩下他们又能做什么? 不觉间,都对突然到场的几人多看几眼,却又默默低下头。 “不知几位到我尉迟家,是有何指教?”尉迟未然微笑道。 “指教倒是算不上,只是听说尉迟家是这古黔城第一大家族,今天正好有事发生,过来看看罢了。”游晴微笑,旋即摇摇头,“只是没有想到尉迟家就是这样待客的,直到现在,小心肝都是怕怕的。” “是未然管教无方了。”尉迟未然笑了笑。 “有些人,始终不拿自己当人,再怎么教,都是那样,尉迟家主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才好。”游晴说道。 “放他们在心上?”尉迟未然嘴角扬起了笑容,含着冷意的笑容。 “尉迟家主若是有事,还是说说你们尉迟家的事情吧,我们只是看看,不会多说话的。”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在乎那些愚人。”尉迟未然摇头,目光落到尉迟家族人身上,“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若是有,那就说。” 没有人说什么,一个字音都没有。甚至一个个稍低头颅的人都不敢呼吸,憋得脸庞通红。 “若是没有什么好说,那就拜一拜先祖吧。”尉迟未然说道。 忽然的话语没有人明白,但尉迟家的人却不反驳。甚至觉得庆幸,目光都移向宗堂深处,有一个个并不显眼的牌位立在稀薄的烟雾间。 “这个尉迟家主还不错,尉迟家的却是很白痴。”游晴说道。 “为什么这样说呢?”林嫣问道。 “不想族长的族员不是好族员。”游晴的脸上划过笑容,极短的时间后消失。“一个能够压下一个家族的族长总是有些魄力的。” 平静的声音只在几人之间,远处的事情早已经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路过之人,只是看一看,看过便过了。 “没几天就要下位了,早几天也应该无妨吧?” 李裕宸的声音先身影出现,平静的话语中带着不可置疑,让正在商议的两道身影微微颤动。 言语彻底散去,空间波动之后,他才出现在城主府。面对商议重要事情的城主府要员,亦是即将下位的城主和他的兄弟,准确的说,是城主的弟弟。 “这位前辈,还请说明意思。” 城主府的二人将李裕宸紧盯着,呼吸不觉放慢许多,连心跳都被压抑。 忽然出现的身影,乃是划破虚空而来,看那随意的程度,不仅是初入圣境那般简单。【ㄨ】就算刚入圣境,也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一头白发,容颜俊秀,不能说老。也算不得年轻……他们隐约看到过天空的石柱和人影,有着弱者面对强者的无奈。 “不是已经说明白了?还是你们思想愚昧?”李裕宸轻笑着摇头。 “是再下愚笨,还请前辈明示。”城主说道,反应过来,“帝都萧家子弟萧庆望知前辈名讳。” “萧家子弟萧熔见过前辈,还请前辈告知。”城主的弟弟亦是道。 “这个城主。我要做几天。”李裕宸说道。 本来想反驳的,可空气里忽然多出一股压抑,直接逼在萧庆和萧熔的身上,压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让他们不敢言语,连萧家都不敢搬出。 “你们有没有意见?”李裕宸摇头,露出平静的萧熔,“若是有意见,你们可以提出,虽然我不可能会同意的。”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前辈说的话我们没有丝毫意见!” 萧庆和萧熔连忙说道,声音中的颤抖早被抛到了一旁,无尽的惶恐只剩下想要退去、躲避的的想和念,甚至觉得那是可求而不可得的梦中所想。 “你们怕我?”李裕宸问。 萧庆和萧熔很想摇头,可看到李裕宸那平静的目光后,生不起违背心念的动作,诚实地点了点头,说了声“怕”后又是沉默。 “我有那么可怕?”李裕宸再次问。 萧庆和萧熔都是点头。 “好吧,你们下去吧,把需要做的事情都做好。”李裕宸摇摇头,“现在,我就是这古黔城的城主,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 “是,城主!” 萧庆和萧熔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不甘心,甚至觉得应该如此,可内心忍不住有着逃离的思绪,于出门时对视一眼,还是将这个念头放下,打算好好完成李裕宸吩咐的事情。 城主之位,相较于自己的命,没有了便是没有了,一点都不重要。 可能拥有的财富和地位都被抛到一边,只想着如何努力将“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在忏悔之间做着“让位”之事。 时间不长,城主府便传出城主让位的消息,有着萧庆和萧熔出面解释。 古黔城的城主变了,新城主的名字叫天弄。 “没想到,他比我们还要直接。”白雨摇了摇头,嘴角有着无奈的笑。 “是挺直接的,和我当初做的差不多。”游晴亦是感觉到无奈,“而且比我更直接,有实力的人都是任性。” “游晴姐也有任性的时候啊?”林嫣问道。 “并不是任性,只是很多时候都不想认命,始终都在和命运抗争着,却只觉得个人的力量很渺小,都感觉不到生命希望喽。”游晴轻轻笑了笑,旋即笑容变得浓郁,似有着放声大笑的冲动。 可是,笑容只挂在俏脸上,落入空气里的笑声很轻,没有四下传递。 “我们去城主府吧。”天雪说道。 “嗯,都去城主府。”(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喝酒 “城主,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吩咐完成了,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俩的?”萧庆问得小心翼翼。 “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李裕宸摆了摆手,“下去吧,有事情再找你们。” “是,城主!” 萧庆和萧熔都离开了,哪怕走出去很远,亦是大气都不敢喘,仿佛有一双眼睛就在背后,时时刻刻都不能松懈。 面对李裕宸,虽然没有什么宏大的场面,也没有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可内心那份压抑十分深沉,只有一种想要逃离又不敢逃离的沉重感。 “当了城主,结果没什么事情可做。”李裕宸自嘲着笑了笑。 已经是古黔城的城主,更是坐在城主的宝座上,可思索之时,还是那么的无趣,心中并没有多少的痛快感觉。 习惯了么? 他问自己,在心中问,问的是自己,也不知道问的是不是自己。 简单的问了问,之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连问题都懒得想了,望着阻挡着屋顶的天空发呆。 “你很清闲啊!”游晴微笑道。 “是啊,没什么事情做。”李裕宸笑了笑,又闭上眼睛,“所有的事情,在绝对的力量之下,都不是事情。” “所以,一个城主根本就不算是挑战,更不能满足你。”游晴说道。 李裕宸想了想,没有摇头,却也没有点头,仍旧是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做。 “这可不像是你啊!”白雨笑着说道。 “好像还真不是我。”李裕宸无奈了,真的很无奈,“我已经不是纯粹的我了。” “你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天雪说道,语气很坚定。 “我又觉得累了,每当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总会觉得累,觉得好没趣。很没趣那种。”李裕宸说道。 “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呀。”季怜月道。 李裕宸睁开了眼睛,看着并不遥远的七道身影,除了紫宏深之外,都很熟悉。 “是的,应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早就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他轻声说道。 应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早就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可是,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有趣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天雪说道。 “一个城,始终小了一些。”李裕宸笑着说道。“不知道这个帝国够不够大?若是不够,再看看这座岛够不够大?” 他在问,问的是自己,问的是眼前的人,问的是现在都还在殇古里的人……他只是问了下,并不需要答案。 问过了,就打算去做。 “我想喝酒。”他说。 很突兀的言语,但这就是他的决定,他在话语说完的同时便是带着几人离去。出现在殇古之外。 殇古,是酒楼。 殇古,来买醉。 “这里有酒香,总应该有酒吧?”他问水娟。 “既有了酒香,为何没有酒呢?”水娟笑道。 是的,既然有了酒香,怎么可能会没有酒呢?这里是酒楼。虽然名为殇古,但始终是酒楼,是酒楼。 酒楼,就是一个可以喝酒的地方。 “在哪里?”他轻问。 水娟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像是一种不知道或是不愿回答。把寻找答案的机会交给了他。 “酒在最应该在的地方。”乾酣的声音忽然传出,闭着眼睛说话,“在最遥远的地方,在最贴近心的地方,比眼泪更值钱,比血液更贴心。” 声音肯定是传递信息的,却被李裕宸抛弃。身形还停留在空气中,但人却是消失不见。 有风吹过,身形渐渐散。 “酒在哪里?”李裕宸问道。 他问的是殇古,问的是这间酒楼,问的是这座酒楼所拥有的真灵。 “酒在红尘中,随口可轻闻。”乾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若不信,则试试。” 他并不相信,或者说选择不相信,想要的并不是空气里的酒香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酒,能够带来这样醇美香味的真正的酒。 他想喝酒,而不是闻酒。 喝酒是用嘴,闻酒可以不用嘴。 “在哪里?”他又问。 “在遥远的过去,在不久的将来。” 这次的声音不像是乾酣说的,或者说这句话的时候,乾酣并没有看口,但这句话对想要寻到酒的人来说,暂时还没有多大的意义。 在暂时没有意义的声音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是消弭。 人影在殇古中穿梭,没有带动一丝声音,殇古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仅剩下似时光沉淀的无声安宁。 李裕宸找到了酒香的来源。 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只能容纳两个人,其中有着一坛酒。 一个酒坛,半人高,灰黑、封闭,仅仅是看到,便能够察觉时光荏苒,仿佛光阴在挥动屠刀,要斩下、斩断许许多多的岁月。 看到酒坛,李裕宸愣住了。 “酒的香味是从你那里散发出的,可是,你的身体里装的有酒吗?”他问酒坛。 没来由的,他就这样问了,自己没有多大感觉,好像是遇到老朋友时候的问候,又像是一种因物而生的哀伤,渐渐沉重,之后沉痛。 看了一眼,他便知道酒坛中没有了酒,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没有了酒。 所以,他问。 “因为有,便一直都有。”乾酣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同样看着小房间里的封闭的酒坛,“因为在,便一直都在。” “在遥远的过去,在不久的将来。”他轻笑。 这是乾酣之前说过的,他听到了,也知道这句话是酒坛的心声,是世世代代守着这个酒坛的殇古的掌舵人的守候。 是的,这酒曾经有过,而且,将来一定会有。 “酒在红尘中,随口可轻闻。”他笑了笑,“就在红尘中,只能用心闻。” “不,有酒,此刻便有。”乾酣露出笑容,看向他,轻指酒坛。 “有何没有,却都一样。”他说。 伸手,酒坛入手,丝毫不在意高度的差距,亦是不理睬越来越重的酒坛,把眼睛缓缓闭上。 “其实,我并不是想喝酒,只是想醉一醉。” “醉了,正好什么都不想,想做又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一做,冲动冲动。” “不想计较后果,却又总是逃避。” “所以,喝酒。” 托着酒坛,酒坛密封着,可空气里出现了水的痕迹,是一滴又一滴的酒交融在一起,汇成一汪清泉,源源不绝地钻入说完话的张开的口中。 喝酒,喝着时光沉淀下的酒。(未完待续。) p </br> 第五百二十七章 求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喝了酒,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随时都能够倒下,但是,还不够。” “你还想怎么样呢?” “醉,想醉。” “你真的能醉?” “不能,但我想醉。” “你已经醉了。” “还不够。”李裕宸嘴角露出轻笑,“只有昏昏沉沉的醉,怎么可能足够?” 空间里有了更多的酒液,一股醇香散入空气,酒香把整座古黔城占据,把时光彻底惊扰……古黔城变成了一座只在酒香中迷醉的城。 “呵呵……” “嘿嘿……” “哈哈哈!” 笑声从李裕宸的口中传递出,蛮横而有痕迹的音波震荡在空气中。 古黔城里生起一场狂风,吹动了整座城,把空间里的一切都掀动,待平静时,像是一本书翻过一页,相近的纸上再不是相近的景,彻底变了模样。 “这是哪里?” “不是在古黔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有酒香,殇古梦,一定是殇古中感受到的梦!”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议论声音在继续,空间又是一声震动,来自高空,传递下的能量涟漪直击古黔城下的土地,不少地方崩开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玉尺动了动,变幻了的古黔城似承受不住。 “我醉了吗?”李裕宸问。 “你醉了。”酒坛传出声音。 “我真的醉了?”李裕宸笑了笑,“你敢说我醉了?”顿了顿,“好吧,我真的醉了。” 他把酒坛扔了,在扔开酒坛的瞬间转身,一步一步向着殇古外走去,颤颤巍巍的,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摔倒。 “你醉了。”水娟说。 “他没有醉,他永远不会醉。”叶笙醒了过来。“他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醉,永远都不可能拥有忘掉一切的醉。”看着李裕宸,微笑,“你醉不了。” “我知道。可是,和醉没有多大区别。”李裕宸笑,嘴角微扬,对自己轻嘲。 “你的力量够吗?”叶笙问水娟。 “毕竟离海不远,应该差不了多少。”水娟微笑说道。“只要你想做,力量一定足够。” “谢谢你!”叶笙认真说道。 “我接受。”水娟笑着回应。 空气里多出了风,温柔的风,带着丝丝水迹,水中有着海水拥有的恬淡的咸味。 温柔的风吹拂着整座古黔城,翻过一页的书又翻开新的一页。 这座城仍旧被酒香占据,丝丝醇美萦绕在每一个人身边,是真正的醉,悄然漫入心间,到一个个相似的梦境里。 所有人的梦。都在座古黔城,他们是古黔城的一员,走在夹带现实的梦里,做着和现实里一样的事,却只是梦,恍惚间和梦游差不多。 他们不重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偶尔不同,亦无所谓。 “你知道什么是醉吗?”叶笙问李裕宸,“你觉得自己真正醉了吗?你想沉浸在你满意的境界和思绪里吗?” “你做不到!” “你做不到!” “你做不到!”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一遍比一遍深刻,一句句话压迫灵魂,每一个字都是一份沉重的压抑。 “不过是一坛酒而已,不知在多少年前就空了坛。如今所谓的酒,只不过是酒的印,印刻过去,或许还会有将来的某一时刻。”叶笙的话语变得平静,“所以,你一滴酒都没有喝。” “可是。我醉了,真醉了。”李裕宸低下了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你觉得你醉了,可你还是清醒的,你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你还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叶笙笑着说道。 “脑袋已经昏沉,思绪也已经混乱……”李裕宸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还知道思考,你还知道你就是你。”叶笙说道,“你还有竹箫,你还有失楚,你还有个世界……你不可能醉!” “若是都抛弃呢?” “若是抛弃,我也不知道,不说一定能醉,至少能够更接近你想要的醉。” 李裕宸沉默了,轻轻抚摸竹箫,温润与清凉使他不愿放手,可脑海深处有着穷凶极恶的念想,想着快点把这些不应该带在身上的东西都丢掉。 丢掉。 丢掉。 丢掉。 说了三遍,不重要的事情似乎都变得重要了。 丢掉就能醉去。 丢掉就能醉去。 丢掉就能醉去。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他想,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双手不断摩挲在竹箫上,不愿放开那份于心的清宁。 触碰竹箫,这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没有喧嚣,空间里的一切都失去应有的色彩,时刻吹在身边的风也不想将发丝吹动一丝一毫。 可是,丢掉吧。 丢掉吧,丢掉。 他放开了双手。 “你也累了,休息一下。”他对竹箫说,忽然笑了笑,“却喝些酒吧。” 偏头,不看,身形陡然消失。 他站在了玉尺顶上,玉尺变得大了一些。 “一尺天涯,可好?”他问。 玉尺顶上少了一个人,但多出了一棵树,树干不算大,枝叶却显示参天。 一个岛,不比古黔城所在的岛还小的岛,遮住了一片天空,遮住了岛上所有地方的天空。 “这个岛,真不大。”他笑。 笑容留在玉尺上,笑容留在失楚旁,笑容留在空岛下……只有一个笑容留下。 “喂,出来吧。”叶笙踩了踩地面,“这好歹是你的地方,这个时候都不出来,万一被弄坏了可不好。” “无所谓,反正也没有想过留下这个地方。”殇古中传出声音,“何况,这本就是用来弄坏的,打破了这里的规则,他们就自由了。” “不管他们需要还是不需要,不论他们想还是不想,这都是将有的事实。” “我活在过去,也活在将来,现在嘛,还是算了。” 叶笙笑了笑,无奈地摇头,什么都没说。 水娟陪着叶笙笑,抬头看着殇古,不觉看着殇古之上的天空,亦是什么都不说。 “你这样纵容,不怕真出事啊?”殇古中又有声音响起。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叶笙说道。 “你们不怕,还有人不怕……有很多人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你倒是想得开。” “没你们想得开。” “看吧,他有犯错的机会。”叶笙停了停,“他必须犯错!”(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拳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知道能不能够打破。”李裕宸呢喃。 嘴中吐着言语,右拳缓缓握住,应该有些声音的,却是湮灭了,像是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对着头顶,对着天空,对着那座岛……一拳挥出。 那座岛是他的,他不应该对岛发起轰击的,可是,在拳头落下时便已经注定。 挥拳,高空中便是凝聚起一只拳头,是流窜在空气里的风,是风吹拂的灵气,伴着自他身体中逸散的灵力,还有来自空间深处的属于虚无的物质。 一只更大的拳头凝聚出。 本就大的拳头越来越大。 高空出现一只巨拳,似经过漫长的时间,却只是瞬间。 灭天手! 握拳的人心中想着,认定这只拳头和手掌无异,都能够有相似的效果。 一手遮天。 一拳崩天。 应该是这样的,嗯,就是这样。 李裕宸挥拳的时候,无比平静,好像所有的醉意都消失了,或者说真的陷入了醉的范畴,不再有任何顾忌,只有顺着心意的想要将这一拳狠狠轰出。 所以,拳头飞高了。 拳头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把一切挣脱掉,把一切阻碍破除掉……然后,没了。 巨大的拳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有人问,有不少人问,都在同一时刻抬头,看到了天空中的那只拳头。 他们看到了那只拳头,看着拳头飞出、停滞……拳头被定格在一瞬间,好像亘古那么长。 “现在,根本就分不清他是醉了还是没醉。”叶笙摇摇头,有些无奈。 “醉或者没醉,那都是他,我们看着就好。”水娟笑了笑,“这里的规则实在太强大了一些。” 言语里的强大只是相对的,对说着话的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此刻想要在无心间冲破这规则的李裕宸来说,不仅是困难两个字能够形容的。 强大,是相对的。或许永远都是。 李裕宸不知道此刻的情况,他只知道自己的攻击莫名消失,内心升起一股愤怒,带动身形有些颤动。 “我好像醉了。”他说道。 说着这话,算是一种承认。他只是自己醉了,和之前的想醉不一样,是真的开始醉了,只是程度还不够,还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醉了,只是说说而已。 醉了,不仅只是言语。 握紧的拳头稍稍松开,晃动的身躯渐渐平静,呼吸也在不觉间平稳。 他抬头,看着高空处。眼眸之中浮出一蓝一紫两缕焰苗,还有丝丝似是黑色的气雾在焰苗深处。 “灭天手!” 这是他喊出来的,更是心中反复念叨的声音。 他一动不动,可空气里又凝聚起一只拳头的影像,强大的吸力传出,似乎把空间里的一切牵引,影响的范围更是不仅仅是能够看到的空间。 拳头渐渐凝实了,又像是回归平静时……除了多出一只巨大的拳头,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这只拳头也给人一种不存在的感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带动这片空间的消失,而且消失的还有虚无。 一只拳头,明明存在着。却又看不到。 像是消失。 立即消失。 可是,看不到拳头的是发出攻击的人。 一双双向上的眼眸中都映出两只拳头。 一小、一大。 先小,后大。 “不让我看到啊。”李裕宸平静道。 他是真的平静,内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想做一些事情,至于要做什么。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了。 不论记得还是不记得,都一样了。 “灭天手!” “只手遮天!” “一拳崩天!” “可惜啊,看都看不到了。” “可惜啊,那么好的攻击。”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又把右手抬起。 张开的手掌,一个个指头连接的掌心,还有一条条或深或浅的纹路,好像还应该有什么的,却已经足够多了,什么都没有了。 挥手。 风动。 灵力带动再度钻来的灵气,又有一只手掌凝聚。 放开的手掌渐渐握紧,凝聚的手掌也渐渐紧握,高空中多出丝丝不和谐的音符。 拳头再现。 再度轰出。 后又消失。 “还是不行啊!” 一拳不行,那就再来一拳,再不行,再来一拳……反正没有到合适的时候,那就一直挥拳。 除了挥拳,好像不能做什么了。 除了挥拳,忘记了该做什么了。 所以,挥拳。 一拳接一拳。 拳拳无止息。 “他疯了!” “他真的疯了!彻底疯了!” “我醉了,是我醉了。” 古黔城里多出一些声音,声音绕着的地方只是古黔城的地界,四周的景象并不是古黔城。 他们觉得天空中的人已经疯了,又有不少人觉得是自己醉了,看到的一切都不真实,像是睁着眼睛做的梦,或者这仅仅是梦中的景象。 他们不相信,不相信这是事实。 “他醉了,渐渐地醉了。”叶笙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又似有着解脱,“终于醉了。” “他醉了和没有醉都差不多。”水娟微笑着说道。 “不,醉了便是醉了,和没醉的时候差了很多。”叶笙闭上眼睛,陷入思索中。 “你们是一样的人。”殇古酒楼传出声音。 “你也算半个。”水娟说,“你们是一群不懂享受的人,不会懂得生活。” “不懂便不懂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叶笙闭着眼睛说道。 “现在也是一样。”水娟轻轻摇头。 “谢谢你!”叶笙说。 “说过了。” “说过了还是想说。” “那你说吧,想说就说,想什么时候说都行。” “谢谢你!” “我笑着接受。” 很简单的话,反反复复的话,可说话的两个人都不会觉得厌烦,说过一次又一次,也愿意一次又一次地说。 天空多出一只又一只的拳头,密密麻麻的,似乎要将天空占满。 每一只拳头出现前,总会有些声音,就像是拳头的出现,一次次的,丝毫不在意反复,亦不觉得反复不好,细细碎碎的声音伴在拳头间。 当天空被拳头堆满,拳头之下一片暗色,这片天地生起了狂野的风。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待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深沉的暗色中,狂风将大地席卷,无数身影被无情的风吹开,残剩一片近乎衰败的荒芜。 拳头是向上的,可被风吹动,有不少向着四周或向下,一个个巨大的拳影在空间里失去了方向,似乎拳头本就没有特定的方向。 停滞了许久的拳头终是移动,狂野的风不再纯粹。 一道道或小或大的深黑裂缝在拳头游走过的地方,把空间的撕裂向后拉扯。 “规则破了,可惜,并没什么用。”叶笙微笑道。 “他还是太弱,虽然借助外力,但最基本的,还是自己的力量,也只能是自己的力量。”水娟说道,“不过,现在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已经不能算弱。” “他的身上少了一股锐气,是因为他见识过太多,也因为他拥有过别人不曾拥有的经历。”叶笙平静说道,有过极轻的叹息。 像他,像他们,过往都是不一样的,有过属于自身的时刻,是一份似于无知的荣耀。 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一切,觉得自己是同龄人中的第一,感觉着自己能够超越曾经的前辈,比那仙更像仙,能够更强。 李裕宸的经历便不一样,与他们这样的“老一辈”强者有太多接触,时刻在他们的压抑之下活着,更是借助李振龙的力量击杀了仙…… 这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经历,非“老一辈”强者拥有的过往,可以说蕴藏着一种大恐怖。 “谁让你们要出现的?还不是按捺不住,想要做一做事?”殇古传出声音,浅浅含着嗤笑,“你们出现一个两个,那是没有问题的,可你们一个个都蹦了出来,还能够平静?” 这是事实,一个让他们无法反驳的事实,却是叶笙和水娟并不在意的事实。 一两个至强者出现。能够带给李裕宸许多东西,让他在修炼一途少走弯路,可一个又一个至强者的接连出现,伴随着的“道”便是斑驳不少。只是让他更加难行。 纯粹的心,李裕宸早已经失去,不够纯粹的他,或许能够在一段时间里走得极其迅猛,对于长久而言。不算是好事。 似是如今,他都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了,某种意义上还有不愿做的“冲动”。 加诸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思想,哪怕确定自己并不在意,可自己能够真的不在意么? 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一次又一次的大道理,都是你自己并不反驳的,虽然没有刻意按所谓的大道理去做,总还是被那些大道理影响了思绪。 强加的思想,不觉间改变了已有的思想。 “他会成就仙之至强。”叶笙微笑说道。 有这样一个结局,过程便不是那么重要。有这样一种结局,发生过、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都已经无所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亦有无数非常人能接受的痛苦厄难。 所以,这是必然。 所以,都无所谓。 所以,看着便好。 “你们可真想得通。”殇古传出冷笑声。 “想得通,想不通,你呢?”叶笙的转折根本不需要转折,问殇古里的真灵。 “他应该有选择。”殇古这般回应。 的确。愿意和不愿意需要做事的本人决定,可是,活在这个世界,生活在事实中。真的有那么多选择? 愿意,那就去做;不愿意,还不是要做。 没有愿意与不愿意的抉择,一个“必须”说尽一切“无奈”。 这是生活。 这就是生活。 生活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哪有那么多的大悲大喜?哪有那么多的悲痛或是称心如意? “活着,总要做些事情。”叶笙说道。 到了一定的时候。不论是想做还是不想做,都不可能逃避。 这是叶笙想说的,但他没有说,只是笑笑,笑过便都过了。 “还是破不开么?”李裕宸低声念叨着,这说过很多次的话,让他微笑。 破不开?那就继续,反正还有力气去做。 是力气而不是力量,已经不是人力所及,而是一份信念,想要破开阻挡在身前的一切禁锢和枷锁的信念。 这一次,他伸出了两只手,于身前同时握成拳头,以双臂张开的姿势向着两旁攻击,更像是随意的放纵,只宣泄一下内心的压抑。 紧握的拳头,凝聚时便是手掌,伸开的手掌。 “灭天手!” “灭天手!” 他说了两次,是轻轻念出来的,好像是梦中呓语,又像是对待至亲的呢喃。 话语刚结束,不理睬这次的攻击是否会收获什么,他的身躯动了起来,不似之前的行动,是整个身体都动了起来。 他站在空中,和站在地面一般。 他的身躯缓缓移动,闭上眼睛,开始了晦涩又熟悉的动作展示,只记得自己应该要动的,至于要怎么动,早已经被他抛弃到九霄云外。 他只是动着,身躯自动展示出七个奇怪的动作。 七个动作,是七个难以言说的怪异姿势,像是连贯的画面,却又定格在七个瞬间。 “有三个动作是我完成的。”叶笙说道。 他所说的完成,是他创造的,是这片天地间最舒服的姿势,看似怪异,可那种舒服的感受能潜化入人心,带来最真的舒爽。 “有我半个。”殇古传出无奈的声音,“当初觉得没意思,让给牢熄了。” 无奈的声音并不似言语那般无奈,而是一种过往,哪怕隔了经久的岁月,仍旧不愿意提起,又忍不住会说出一些。 “都无所谓吧。”水娟微笑道。 话语很轻,只是说着一个平常的事情,简单的几个字便是把所有的声音压下,不让那些过往继续。 “似乎,规则不稳定了。”叶笙微笑。 大道至简的七个动作,或许平常时候带不来什么,可面对不属于大世界的规则时,其中蕴含的能量特别可怕,并非恐怖的可怕。 “你应该猜到了结局吧?”水娟问道。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但沉默却是说明了更多的东西……这是殇古特意留下的,特意留给李裕宸的。 散开的拳头多出了手掌,每一只拳头都伴着一只手掌。 除了最后的两只手掌是单独的,便都有着对应……李裕宸睁开了眼睛,眼眸深处的一蓝一紫的焰苗欢快跃出,带动最深处那抹黑色的深沉。 黑色很黑,比黑色更黑。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他不一样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色,视线中仅有的颜色。 黑色,这个世界仅剩下的颜色。 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回到无尽岁月之前,这个世界仅仅存在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点。 破了。 碎了。 所有的东西都破了、碎了,剩下无尽的黑。 李裕宸的眼眸中只有黑色,像是看到极可怕的事物,不禁向后退了些许。 之后,笑。 渐渐平静。 “呵,呵呵。” “哈,哈哈!” 他忽然笑,忽然大声笑,又忽然停下。 黑色间多出一缕极其微弱的白色光点,比那个黑色的点小了无数倍,本应该看不到的,却又瞬间刺眼。 无数不同于黑色的色彩自黑色中浮现,又比那白色光芒更加的刺眼,又只是一个瞬间,眼眸再也不觉得光芒刺眼,反而有一股似于心底升起的暖。 舒服。 然后想哭。 极其莫名的感受,忽然就有了,一旦拥有,便再难退去。 只是想哭,还没有做好哭泣的准备,眼泪便是落下,一滴接着一滴,快速走过脸庞,往地面坠落。 “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 声音里的问少了,不再是想问,而是不再想知道的呢喃,说一说此刻的心情。 黑色消失了。 白光很耀眼。 彩色尽绚烂。 这个世界,变成了彩色,像是梦境。 “好像,这是梦。”李裕宸想了想,“本来就是一个梦。” 眼泪还向下掉落,嘴角便是扬起笑容,简单的笑容伴着泪花推动实践向前,说不清真实感受的心情弥散到空气里,在这变幻了的空间之中。 风,变得很轻柔。 好像一直很轻柔。 不仅仅有风。还有丝丝水迹,是气体凝聚的水,偶尔可见七彩的光芒在水中耀动。 有些东西破碎了,有些东西破灭了。有些东西……有很多东西都不再重要了。 风带着灵气飞来,把李裕宸四周的空间占据,把更加深沉次的空间占据,把现实和虚无的一切占据……他的身边全是灵气,凝聚成液体的灵气。 灵液。变换了状态的灵气,有更高品质的灵气。 舒服。 又是这样的感觉。 曾经拥有过,但没有此刻深刻,而且角度变了,一样的灵液中多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是这个世界强加的规则。 岛上的规则破碎,仅一个小点,不久就被修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其他地方又破碎了一个小点。还有很多个地方都破碎了一个小点……仅是瞬间,整座岛的规则破损不堪,失去了修复的机会。 有些东西破碎了,是一场梦的破灭。 无穷无尽的灵气奔袭而来,争抢着占据李裕宸身边的位置,丝毫不在乎是否被挤压,是否还是灵气应有的样子。 变了,统统都变了,一次改变,便时变得不成模样了。 “还是碎了。”水娟说道。 “不是有我的力量吗?”叶笙微笑。“那是我们的意志啊,无数代人的意志,无数巅峰人物的意志,怎么能不强?” “你还得意。”水娟轻笑。 “是挺得意的。虽然并没有什么得意的,但是,我应该得意吧。”叶笙摇头,旋即再笑。 得意或是不得意,其实没有什么,但已经出现了想看到的过程。心中总还是开心的,所谓的得意也不过是快乐,此刻的内心快乐。 “你倒是得意了,我留下的东西可又少了一些。”殇古有叹息。 “你想这不是你刻意准备的?”叶笙问。 “那倒不是,不过,倒也是。”殇古说。 这些话是没有意义的,可对于说和听的人来说,总有些别人所不理解的意义。 说过了,好像是过了……他们的注意力再度回到李裕宸身上,看着他身处灵液之间,看着他笑而落泪。 “为什么……呢?”李裕宸呢喃。 这是一个很真切的问题,再不需要答案之后的想要知道,更是一种无奈的孤独询问,知道不会有答案的追求片刻的心安。 为什么? 他想问。 没有人回答他,就和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一般,却又真的不知道,或者不愿意知道。 “为什么会这么快?”他又问。 他知道身边的灵液意味着什么,他知道灵液间的怪异的规则意味着什么,他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可是,他不解。 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为什么道君境界会来得这样没有知觉? 为什么? 他想知道。 他只是想知道。 他只是想知道而已。 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都没有人回答?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 他很舒服。 他不舒服。 身体和内心的感觉是相反的。 他睁着眼,不愿意闭上,不愿意去体会所谓的规则,不愿理会所谓的道。 他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一滴又一滴的灵液在身前身后,细细数着时间流逝,目光还在远处,漫无目的的有着寻觅,找那抹和此刻不符的浓黑的暗色。 找不到。 继续找。 还找不到。 还继续找。 道君,来就来吧,无所谓的。 规则,来就来吧,不会理你。 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不需要四周的灵液,他一点都不汲取。 他不需要灵液蕴含的规则,他一点都不触碰。 他不需要所谓的成仙需要的道,他一点都不需要。 是的,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 想过离去,但是,不能。 想过挣脱,但是,不能。 想过放弃,但是,不能。 道君境界?不过是一个道君罢了,现在并不需要。 因为不需要,所以不重要。 一点都不重要,不重要了。 “他在做什么?”殇古问。 “他只是做想做的事情。”叶笙说道,“不甘愿成为道君。”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愿意成为道君?” “因为不愿,所以不愿。” “是了,有人不曾入道,一样征战天下,可是,这条道没能走通。”殇古发出叹息,“这样的忘道,或许可行,又实在是太早了一些。” 是的,曾经也有这样的人,战力十分强大……结果不成仙。 如今,一样的选择,或许又是一样的结果。 “他不一样。”水娟说道。 “他不一样。”叶笙说道。 “他不一样?”殇古轻笑,旋即失笑,“他不一样。” 因为他不一样,所以,结局不会一样。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苍生泪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什么不一样的,呵呵,都一样。”李裕宸说道。 听到了声音,知道指的是自己,便是在无聊间找到一点事情做,和地上的几位“前辈”说说话。 “是的,我们不一样,却又都一样。”叶笙微笑道,“不管过程如何,总会有相似的结局。” “相似的结局?”李裕宸轻笑。 不希望有相似的结局,不愿是相似的结局,到最后,或许真的就是相似的结局……好像是一代又一代的人的宿命。 “结局如何,谁又能够说清。”叶笙说道。 这句话由谁说出来都合适,可偏偏是从叶笙的口里说出来的,似乎把之前的话语都否定了,却只是深刻了话语中潜藏的深层次的意义。 结局还不定,又已经确定。 这是矛盾的,他却不矛盾。 “可不可以多说一说以前的事情?”李裕宸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行,我现在的状态,只要有事做就好。” “你要求倒是不高。”叶笙笑了笑,“看你也挺不好受的,用不用把你带出来?” “不用,解解醉意。”李裕宸拒绝。 “好吧,那我不说。”叶笙微笑道。 李裕宸无奈了,听到了轻微的笑声,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笑声,把绕在身边的灵液惊扰。 是水娟出手了,虽然没有解去灵液带来的压抑,那环绕的规则仍旧在身上,内心深处有着“屈服”的冲动,可是,舒服了很多。 说不出哪里舒服了,可就是舒服了一些。 “不好。”叶笙说。 声音落下,空气里有了风,很温柔的风,却是把才有的舒服吹去。 “不经历这些。始终有缺陷。”殇古传出声音,“谁也不要帮他,帮他就是害他。”稍有停顿,“可以加把力。” “我也没有帮他呀。”水娟笑了笑。不做什么。 她是不做什么,可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就在那似让李裕宸觉得舒服的灵液里,加上了她的意志。 水。 灵液也是水。 清凉、轻柔。 可是,不同。 “你们是在逼我吗?”李裕宸笑着说道。 “我们都看不惯你。”叶笙笑道。声音变得轻柔了,“想要‘帮帮’你呀!” 刻意重重咬下两个字,其实没有变意思,可听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加上之前的话,更是让李裕宸觉得不舒服。 听着叶笙的声音,他的视线中多出很多东西,是一幅幅画面,更是一种又一种意志正在变幻着。 “这可是我的体会啊,就在这片天地间。”叶笙轻笑。又说道,“这是我留下的,充满了沉重,充满了哀痛,充满了人世间的一切和一切。” “你能够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真实的世界,是你没有看到过的最为真实的世界,是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我只是让你看一看,我再看看你能不能够将这些东西都看透。” “你看吧。我也看着。” 叶笙闭上了眼睛,眼角有着眼泪溢出。【ㄨ】 “这是伤,伤在你的心里。”水娟轻声说道。 伸手,擦泪。擦过了泪,又有泪掉落,继续擦拭。 像是擦拭一面镜子,像是擦拭乱了的心灵,水娟为叶笙擦着眼泪,是擦拭这天下苍生的泪。 李裕宸看到了画面。才止住的眼泪又溢出,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下落,落到那萦绕、盘旋的灵液中,落到灵液里带来的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内。 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就在这个世界上,无界,此刻发生的一点一滴。 所有的画面都是负面的,充满了戾气……明明是知道的,明明能够接受,为什么会掉落下眼泪呢? “这是伤,伤在心里。” “这是泪,为苍生落。”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坚持,到最后,剩下一些什么?” 殇古传出声音,是一份叹息,其中的赞叹很深沉,可比之其他感情,又要浅薄许多,甚至……根本就不重要。 “你不懂。”李裕宸微微一笑。 “你不懂。”叶笙脸上有着笑,不顾眼泪的笑,“因为你不懂,所以一直都不会懂。” 某些不懂的东西,是一辈子的,一刻的不明白,那便是一辈子。 这是伤,伤在最深处。 苍生泪,为苍生而落。 只有心中念想着苍生,只有心中依然有着苍生,才会为苍生落下眼泪,而且痛在心底,痛在内心最深处。 “我不懂,所以我没死。”殇古传出笑声,“想死,但是一直都死不了。” “你会死。”叶笙说。 “你会死。”水娟说。 “你,已经死了。”李裕宸轻声道。 消失了波澜的声音,像是无情的宣判,在高空中游荡,荡过了这个世界,方才入殇古。 “是的,我死了,可我还活着。” “是的,我死了,早已经死了。” “是啊,他死了,早已经死了。” “是啊,他死了,依然还活着。” 殇古之中有着感慨,包含着无数的无奈,经久的岁月里积累下的迷惘。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可他还活着。 所谓的生死,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种抵至精神高度的存或者灭,是灵魂上的较量,超越了生死。 “我觉得,我们都在做梦。”李裕宸忽然说道。 “做什么梦?”殇古问道。 “做一个梦,一个很怪的梦。”李裕宸闭眼,“一个说不清未来的梦,一个总会感到迷茫的梦,一个总认为不是梦的梦。” “在梦中的梦中,我们期盼醒来,却不知道梦中的梦中才不是梦,又苦苦追逐……梦中的梦。” “梦醒了,然后死了。” “你们觉得呢?” 一番言语,需要思量……其实李裕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知道言语里想要表露出什么,像是抱怨,像是无聊时找到的事情,依旧含着无聊。 可是,听话的人正在思索,用心思索。 他们有过认同,发自心底的认同,不知道这个“梦”延续下去会有什么,终结又会是什么样的。 “好吧,我就是这么想想,你们别当真啊。”李裕宸微笑,很努力。 尽管他笑得很努力,可结果却不好看,如他此刻的脸,满是阴郁色,似一处氤氲无数痛苦的最……开心。 微笑,那就是开心。 哪怕有痛苦,依旧开心。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愿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痛。 仅仅是一种感觉,熟悉、习惯、舒服。 似乎很久没有感受到痛的感觉,可是,痛已经没有多少感觉。 麻木。 因痛而生的麻木,因痛过很多次而有的麻木,又好像是为了麻木而麻木。 “为什么会呢?”李裕宸问道。 他问的是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些熟悉、习惯、舒服乃至于麻木,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他想了想,但没有想明白。 他想了想,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够想明白的问题。 可是,还是想想一想。 可是,还是会想不通。 “看着不舒服,就闭上眼睛。”叶笙说道。 “没有不舒服,还想继续看。”李裕宸微笑道,“只有一点点异样。” 的确只有一点点异样,因为本就没有空余下多少感觉,只比一点点稍微多那么一些……一点点的异样几乎是感受中的全部,可那并不是全部。 仍旧睁着眼睛,看那不便用言语描述的这个世界上演的悲痛,流动的眼泪仅仅是眼泪。 看着,什么都不想了。 看着,任由眼泪落下。 痛,压抑着身躯,压抑着灵魂。 忍,先是刻意的,之后没感觉。 习惯了疼痛,习惯了忍耐,更是习惯了麻木。 认定了只要什么都不做,一切都会过去,那就没有做些什么的必要,不必在痛苦中奋力挣扎,不需要追求那看似渺茫却又存在的希望。 一切的一切,只需等待便好。 “等一等,应该都会过去。”李裕宸说道。 “等一等,都会过去。”叶笙说道,“可还会有更多的哀痛继续发生。”稍顿,微笑。“似殇古。” “怎么又把我给牵扯上了?”殇古传出很无奈的声音。 “我们是朋友,曾经是的。”叶笙笑了笑,不再言语。 李裕宸的脸上浮现笑容,像是悲伤到极致的不哭反笑。笑容忽然出现,便是传出不羁的笑声,荡在灵液间,荡在这片天地中,荡在整个世界。 “哈哈!” “哈哈!” “哈哈!” 笑声响了又响。每次都差不多,又似乎笑得更猛一些,且似不会终结。 “你笑什么?”殇古问道。 “难道哭着很好看么?”李裕宸依旧笑着,“哭,不好,那就笑,大笑,让这个世界都听到我的笑声。” 越来越“猛烈”的笑声荡在世界的角落里,就在那一幅幅画面上演的角落,就在那一件件让他不禁落泪的角落。荡在那些做着坏事的人的耳边。 人在做,天在看。 别人在做,他正看着。 他不是天,却也是天。 “是谁?” “究竟是谁?” “出来!” “给老子滚出来!” “前辈!” “我错了。” “我不该这样做。” “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你究竟是谁?” 声音断断续续的,是一幅幅画面的切换,于瞬间汇集的对于笑声的反应。 对此,李裕宸依旧是大笑。 “哈哈!” 这次的笑很短暂,却带上一股震慑心灵的力量,李裕宸刻意为之。 “前辈!” “前辈!” “出来!” “你究竟是谁?” “确定要管我的事?” “滚出来!” 依旧是各种各样的回应。不明所以的声音有着最真切的念想。 “救我。” “救命……” “前辈!” “他是个恶魔!” “前辈,替天行道!” 又多出一些声音,是“被害者”的声音,也是各式各样。让李裕宸觉得好笑。 是的,真的好笑,他很想笑,但是没有。 他不笑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是不笑。 “我是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他说,稍顿,“人在做,天在看。” 说过,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到了结束时,他眼中的影像消失了,他的声音无法再度传递出,他只是在灵液中静静等待的一个弱小者。 叶笙摇摇头,眼眸中溢出的液体浮现出淡红,似是血液的色彩。 “力量有限。”水娟说道。 “能够做到,只是不想。”叶笙说了声。 “蝼蚁的事情交给蝼蚁去解决,我们是做大事的,不需刻意理睬那些小事。”殇古说道。 这个世界不可能缺少那些令人哀痛的负面,所以,不是自己的事情,就不需要刻意理睬……当然,若是遇上,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 这是很无情的话语,却又是经历无数事情之后的看开,或许不解人情,可很多人都会这样选择。 遇上,便做,不需刻意。 “看到,始终会觉得不舒服。”李裕宸说。 “你可以不看,当然,看你。”殇古回应。 “我有选择么?”李裕宸轻笑。 “你可以闭眼。”叶笙笑了笑,“只是你不愿意,总想看看这个世界,总贪念着世界上还有着的诸多美好。” 李裕宸想了想,又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存在诸多不美好的地方,却也时刻上演着美好。”叶笙微笑说道。 无论你看到的是什么,这个世界都有美好或者不美好,不会因为你改变多少……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活着。 “为什么不让我看看?”李裕宸问。 “真正美好的,是住在心里的。”叶笙说道,“你看到的,毕竟不是自己的,那种美好会少许多属于美好的颜色。”闭上眼睛,“不看也罢。” “是的,不看也罢。”李裕宸微笑道。 想要“看到”美好,那就需要闭上眼睛,脑海中有了念想,向往着美好,那才会有真正的美好,才是真的美好。 可是,并不想闭眼。 “你可以试试。”叶笙轻声道。 “还不想。”李裕宸摇头,“没必要。” “或许吧。”叶笙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李裕宸的眼睛红了,好像有着血液凝结,要从眼眸中跳出,又遇到灼烈的火焰,燃烧那将要凝结的血液,丝丝绯红还在眼眸中,却又似落入空气。 灵液萦绕的天空中,好像多了丝丝鲜红的火气。 “何苦呢?”李裕宸问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虽然是问,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不需要理由的答案,只想一直坚持下去。 面对所谓的道君、规则、道……他就是不愿意接受,不愿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接受,很不甘心。 他不知道这不愿意从哪里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甘心。 可是,还要坚持。 “我醉了,真的醉了。”他说。 他这么说,脸上挂起了笑容,无论有多少磨难,都愿意这般。 醉,那就醉吧。 醉生梦死而已。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微笑着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醉,心甘情愿的。【ㄨ】 似是欺骗,也本就是欺骗,自己骗自己,还成功了。 “没什么好看的了。”叶笙摇摇头,“他是他,一直是。” “什么意思?”殇古问道。 “他只是他。”叶笙说道。 似乎加深了语气,态度似乎变了些,又好像和之前的差不多……没有什么意义的话,对殇古来说就是解释。 李裕宸是李裕宸,这个还不好说明,若想说明,还有许多外在的延伸需要证明,这会是一件没有意义且不会有终结的无聊事。 可是,他只是他。 他是他,一直是。 所有外在的思想和理念都加诸在他身上,悄然间改变了他的思想和理念,可是,很多东西是不变的,是无法改变的。 他始终是他,有他自己的思想,有他自己的理解,有他自己的道路。 无论外界是什么样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依然会是他,也只是他。 他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一切。 或许有些绕,但就是这么的绕。 绕过了,不想了,也就结束了。 “或许,你们都错了。”水娟说道。 “或许吧,就像你都是说‘或许’一样,只是或许。”叶笙笑了笑,“或许的事情不好说,但是,问心无愧。” “你们倒是舒服了,却是苦了他了。”水娟轻轻摇头。 叶笙也不反驳,因为没有必要,更是没有意义。 路都这样走了,事情已经做了,现在说来还有什么用,不如不管了,以后的事情也不再理睬。 “哥哥要成为道君了吗?”苦儿小声问道。 “是的,他就要成为道君了,还是一个不一样的道君。”水娟微笑。 “不一样呀,是不是特别强?”苦儿的小脸挂上笑容。眼睛稍稍眯上,“会不会比仙还强?” “会。”水娟的声音很肯定。 “曾经也有这样的人,不用成仙,便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压制仙。”叶笙说道。 这是事实。可以考证的,可是,曾经的那个人没能成仙,离仙只差一步,成仙便能抵至仙之至强的成仙……失败了。一切成为过往。 苦儿抬起脑袋,盯着灵液包裹的李裕宸,小脸满是笑容。 听得出来叶笙的话里有着些话,可那些话不重要,还有一点,是不想听,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因为,她不信。 因为,她相信。 哥哥一定是最强大的! “这座岛,在变大。”李裕宸笑了笑。努力摇头。 这座岛上的规则已经打破,那份压抑躯体的规则消失了,一个个人都在长大,连带着长大的还有这座不算小的小岛。 “这不是一个小岛吗,怎么会变大?”叶笙问道。 “谁说这是一座小岛?”殇古传出极轻的笑声,“一片陆地,被炼化得只剩下岛的大小,还是一座小岛。” “这样啊,我还以为这里一直都是一座小岛呢?”水娟问道,面带微笑。 “还不是牢熄那家伙。觉得我好欺负,甚至编造一些事情来诬蔑曾经那个英俊帅气的我。”山谷发出冷笑。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英俊帅气’的一面?”叶笙将“英俊帅气”咬得很重。 “没法,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是我老了的时候。”殇古说道。 “丑就丑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苦儿撇撇嘴,使劲踩了踩地,“还是哥哥长得英俊帅气!”稍顿,“不仅仅是英俊帅气,英俊帅气还不能够形容,所有的词语都不能描述哥哥的容貌和气质。” “胡说!”殇古大喝。 “湖说过。苦儿觉得很对。”苦儿说道。 “不与小辈一般计较。”殇古传出一声冷哼,再没有了言语。 “他就要成为道君了。”季怜月轻声道,似是呢喃。 “成为道君就成为道君吧,你们努力,也要不了多久。”游晴说道,“不过,他还真是快!” “我也要努力!”天雪坚定说道。 “还有我!”林嫣说。 “我一个!”白雨说。 “我也算一个!”涂山夕说。 “一起!”季怜月微笑。 “我好像不得不努力了。”游晴笑了笑,“我也和你们一起吧。” “想不想上去?”水娟问她们。 只是问了,没有得到言语或是动作的回应,她便是轻轻挥了挥手。 七道身影飞起,进入盘旋的灵液之中,似一个个精灵,穿梭于灵液间,身躯之上绽放光彩……除了说话的六人,还有一个霜儿,哪怕还睡着,亦是出现在灵液之中。 “这里的规则,他的道,的确不能浪费。”叶笙点头。 李裕宸成为道君,那灵液便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洗礼,因为他接触到太多,欲强加给他的道有很多,都在灵液里……他不想接受,但那些道依旧存在。 与其浪费,不如都给她们。 “苦儿想不想去呢?”水娟问。 “不去。”苦儿摇头,“那是属于姐姐们的。” 她不需要,不需要什么道,甚至连修炼都不需要……她才是真正的看客,只要默默看着就好。 “苦儿真乖!”水娟笑道,摸了摸苦儿的头。 “水娟姐姐,可不可以让哥哥轻松一些呢?”苦儿问道。 “该经历的,便是要经历,若是连痛苦都经受不住,又拿什么来保护身边的人,拿什么来保护苦儿呢。”水娟微笑说道,“苦儿觉得不好,那就闭上眼睛,只要一会儿就会好的。” “不,苦儿要看着,谢谢水娟姐姐。”苦儿摇头道。 哪怕看着会心痛,依旧是想看着,若是不看,会更心痛。 这就是她的选择,在稍微轻微一些的心痛里默默观望着。 应该开心的。 应该微笑的。 她这样想着,这样告诉自己。 她的脸上挂着最简单的笑容,笑容充满了美好,无忧无虑的,也可以说是没心没肺的。 别人怎么想,她不会在意的。 “她们在这里,我该怎么做?能够做些什么?”李裕宸问道。 他的问,是问自己,问着如今已经麻木的动也不能动的自己。 看着她们就在身边,他想做些什么,不愿意一直都在醉的状态里,总想做些什么。 是的,要做些什么。 可是,做些什么呢? “一些东西,没有丢掉。”他念道。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好像扔掉了一切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缕焰苗,自瞳孔深处跳出,绕在身边。 还有丝丝黑色的深沉消失了,不知道是离去或是隐匿。 少了一蓝一紫的焰苗,少了黑色的深沉,李裕宸觉得世界更清晰了,是一种错感,换得暂时的安逸。 可是,不够。 “出来。”他说。 他对那黑色深沉的混沌气雾说的,知道所谓看不到的消失只是隐匿,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差了些纯粹,不需要外在的事物。 他说,言语很轻,却似命令。 “出来。”他说。 再说,言语轻柔,似是命令。 似乎还想隐匿的,可到了不得不出现的时候……丝丝黑色的线条自他身体里钻出,从各个角落钻出,汇集在他眼前。 “去吧,你应该有着归宿。”他微笑道。 像是面对朋友的轻声说话,言语里也没有丝毫锋芒,却又能够感觉到无情。【ㄨ】 离开,必须离开,这里不是归宿……需要寻找归宿。 像是一个孩子,离开了家,被亲人撵走了,可内心有不舍,不愿这样离去,黑线凝结的黑点晃在他的眼中,传递着不舍的怨念。 怨,埋怨。 念,想念。 始终是舍不得,或正或反的思绪传递,却又忍不住地选择逃离。 该放下的,需要放下。 该离去的,那就离去。 不是无情,亦是无情。 “应该……没有什么了吧?” “的确,已经没有什么了。” 自问自答,带来极轻的笑,笑过便是过了一切,把之前想做的事情都忘记了。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多做,亦是什么都不再想。 不想闭上眼睛的,始终还是闭上了。 压力似乎变大了,却是和之前一样。都是那么的难以忍受,并且悄然有麻木。 就像是一方天地,本就很大,如今又大了些。那一点点的差距很难被意识到,还有一点,意识到了也没什么用。【ㄨ】 压力很大,不可抗拒,再大的压力不是一样的无法抗拒么? 是不是这个理。都不重要了。 “真的多了点东西。”李裕宸呢喃,又微笑。 不愿接受这个世界“赐予”的所谓道的规则,不甘心被迫接受这本有些愿意接受的东西,哪怕看得到,随随便便就能触碰到,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够得到……依旧是不要。 你给我的,我不要。 我就是不要,你来打我啊! 灵液环绕的压抑不比挨打来得轻,李裕宸比被打更觉煎熬。 可是,这是可以忍受的。有痛苦,更麻木。 只要忍忍,一切都能过去。 只要忍忍,一切都会美好。 他就是这样想的,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的,一直都是这样,哪怕不见希望,亦不会改变。 希望始终在,只是能不能够看见。 当你有坚持,一直坚持下去。不用刻意寻找希望,希望自己会来。 坚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们骂我,我不怕;你们打我。我不怕;你们欺我,我不怕;你们逗我……”李裕宸笑了笑,“你们继续逗我,来啊,继续逗我啊!” 睁开眼睛,脸上满是怪笑的嘲讽。艰难拖动手臂,手掌对着天,唯中指直,后是高举。 叶笙有着捂眼的冲动,水娟看向苦儿。 “哥哥还是这样的。”苦儿轻声说道。 一份记忆,藏在很久之前,如今忆起,并没有不言的难堪,只有一份熟悉,温暖留在心间。 不服。 就两个字,却可以有无数种表示。 李裕宸对天竖中指,这就是他不屈服的表示。 不服。 永远不服! “这个脾性好!”殇古有笑声。 “他对着哪里指都好,不应该对上面的。”叶笙摇摇头,“我一般都在上面,我比这里的天还像天。” 这样说,内心想着捂眼,却还是看到,在李裕宸所指的方向倒看回去,好像这一指……指的就是自己。 一个美丽的误会。 也只能这么想了。 “他就是指你,看不起你,鄙视你!”殇古笑道,“哈哈,我好开心!” “呵呵。”叶笙笑出声音。 “别笑,至少别这样笑,无论你笑还是不笑,都改变不了如今的事实。”殇古说道。 “那我踩一踩?”水娟微笑道。 “算了,你们是两个人,我这样形单影只的,经受不住你们的伤害啊!”殇古叹息,“真就不知道了,你们怎么走到了一起。” “愿意。”叶笙说道。 两个字,一切都是说明。 因为愿意,才在一起。 只有愿意,生生世世。 “苦儿也愿意看到叶笙哥哥和水娟姐姐在一起的。”苦儿微笑,轻轻跺了跺脚。 殇古沉默,一言不发,一丝音波都没有传出,仿佛忽然间消失,又像是在刹那间死去……面对苦儿,不敢说话。 李裕宸再度闭上眼睛,像是觉得疲惫了,想要休息,又像准备着新一轮的爆发,需要积蓄力量。 闭着眼睛,放开心灵。 痛苦和压抑……似乎消失了,天地间不再传递那不舒服的气息,消失的清醒再度出现,身畔游荡的灵液带来整个世界的声音。 听到了,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听到了,那许许多多的声音。 听到了,那寻寻觅觅的声音。 听到了,那来自各个角落的声音,属于世界的独有的声音,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好像是风,吹过了无数个地方。 海洋、大山、河流、森林、冰川……泥石、花草、树木……都是静止的声音,在运动中静止,把属于生灵的声音遮掩住,剩下一部分的属于自然的声音。 听着这些声音,李裕宸觉得自己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他觉得自己就是构成这个世界基础的一部分。 很奇怪的感觉,又是一点都不奇怪。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主宰,只需要意念一动,不想要的事物便是会从自己的意识中消失。 可是,他不想。 他不想这样想。 他怕,怕失去。 好像想着什么东西消失,这样东西就会彻底消失掉,再也不会存在。 又像还没有拥有的东西,还没有真正拥有,便是害怕失去,甚至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真的没什么好可是的,可他依旧想着可是。 可是,算是一种念想吧。 可是,算是一种反驳吧。 可是,算是一种抵抗吧。 可是,根本就没什么用。 可是过后什么都不会有。 闭着眼睛,又有泪留下。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笑一笑,就过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李裕宸这样问自己,于眼泪掉落时有着轻笑。 为什么? 一次次问自己,一次次不会有答案,可还是一次次问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问自己?为什么不会有答案?为什么明明知道没有答案还会一次次问自己? 还有很多问题的,因为一个问题可以衍生出另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还可以衍生出一个问题……一个个问题叠加,一个个问题反复,可以有无数个问题。 所以,只能不管。 忘记问题,无论何时,都不要问自己。 若是想问,那就先做。 做什么事情都好,就是不能够问自己。 “能做些什么?”李裕宸轻笑。 是的,能够做些什么?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如今的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又会是一连串的问题,能够展示出的,只是无奈。 被禁锢了,动不了了。 这是成为道君的过程? 这是成为道君的过程。 这是成为道君的过程! 就快要成为道君,可这个过程是那么的难熬,是那么的不愿接受又不得不接受,不算是彻彻底底的违背心意,又给自己剩下了些什么东西? 这是问,不算问。 不算问,还是问。 不会有回答,他在问和不问之间纠缠时就想过了,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还是不舒服。 始终不舒服。 总想找事做。 始终没事做。 有事情做的事情想要休息,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想找事情做,找到事情做的时候又会觉得厌烦,又想要休息,等待休息够了……是不会有终结的。 人,有满足的时候,却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满足。 因为不满足,所以世界很美好。 因为不满足,所以世界不美好。 事情都是相对的。没有对与错,或者说无法评判对还是错……所有的结论,仅仅是无聊的。 不要在意,努力向前。希望就在前方,同志们冲啊! 口号是这样喊的,事情或许会照着口号做,结果就会和口号有更大的出入。 麻木。 对于痛苦,对于压抑。李裕宸麻木了。 对于念想,对于现实,他也觉得麻木。 虚幻或是真实,过去或是将来,都无所谓……麻木。 当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时候,当麻木到了无聊的时候,就会想一些无聊的事情。 人,从哪里来。 人,到哪里去。 人活着,是不是真的活着? 人死去。是不是真的死去? 这个世界上是否有轮回?是否有着真正意义上的轮回? 这是极其深奥的问题,这是关于人类起源的问题,这是很多人或许想过却不敢一直想下去的问题,这是一个近似于无解的问题。 无聊,那就想无聊的问题。 李裕宸就是这样,在被灵液禁锢的时候,在被灵液中的规则压抑的时候,就想着这些似乎没有人想明白的问题。 无聊,会有许多思想浮出。 经历过轮回,虽然那轮回并不完整。可那依旧是轮回。 若是没有真的轮回,哪里来的假的轮回,那些断断续续的轮回又是怎么回事? 活着,是不是真的活着?是不是一场梦。活着的时候才是做梦,到死去之后才会是梦醒?梦中的梦是不是假的?或者梦里的梦才是真正的梦? 好吧,他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好吧,人从哪里来? 是从娘胎里来,是从蛋中孵出来,是从石头里蹦出来……这个世界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让人出现,可哪种方式才是最真的?最原始的?最真切的? 这个也没有想明白。 那么,人到哪里去? 从哪里来就不说了,这个……似乎也不用说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也不用说了。 说不清楚啊! 真说不清楚! 想了那么多,暂时不想,可是,时间才过去一点点。 真的好难熬! 还是想一想其他事情吧。 李裕宸这样对自己说的,也就是这样做的。 时光回到了初始记事时……那是一段不开心的过往,那是愿意只剩下少许的记忆的可摈弃的记忆,现在想起很多,但在意的并不多。 除了那些人,好像没什么了。 除了那些事,那些事不重要。 时间到八岁,转眼就十四岁……还是很不开心,不,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林嫣。 他想到了,睁开眼睛,往灵液中看了一眼,也看到林嫣。 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很温暖,很简单,很开心。 一点点的开心,可以是时间里的全部,可以把那所有的不开心侵占,只剩下开心。 还有一些人的,李佑爷爷、芸姨……能带来开心的似乎没有了,但至少还有两个,开心依然存在,且是长久,常常长长久久。 又往后想,有更多的人了,有山水学院的,有远古家族的,一个个秘藏,一座座城……许许多多的人,都在记忆里。 活着,真的是一件幸运事。 他这样想,忽然觉得好过许多。 因为活着,自己可以不断回想。 因为活着,快乐可以反复重叠。 因为活着,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因为活着,古今未来都有永恒。 活着,是最重要的。 没有什么东西比活着更重要了……吧? 肯定是有的,可是,对于活着,对于现在,都不重要。 他依旧笑着,为了活着而微笑,庆幸自己在这里,庆幸自己还活着,庆幸自己是自己……有很多东西都值得庆幸,他找到许多值得庆幸的东西。 一个个理由,一个个借口……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只要能够给自己带来开心,是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自己是开心的。 自己很开心的。 他是这样想的,也便真的开心了。 算是自我的欺骗吧,反复的次数多了,便是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骗了自己,一次接着一次。 骗自己,一次之后,又是新的一次,还会有更新的一次。 好像,不会有终结。 这也似一个不会终结的事,但会有结束的时候,到了结束的时候便会结束……一个瞬间,一两分钟,或者一两天,甚至于更长的时间。 总之,结束。 李裕宸的身边不再有灵液,仍旧悬在空中的只有他一个。 不算是道君,依旧是道君。 “结束了。”他笑。 笑,笑了笑,又笑了笑,当然,也只是笑了笑……而已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我要当皇帝 “你的道,结束了。”叶笙说道。 “这也是道吧,不知是谁想让我这样走的。”李裕宸摇摇头,“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往往只是开始。”叶笙微笑。 “是的,只是开始,又是向着结束的开始,正如我想做些事情,一开始就意味着快要结束。” “你想做什么事情?” “只是一件想做的事情。” “可不可以说说?” “你马上就会知道。” “我等着。” 李裕宸微笑,旋即握紧拳头,下一刻,拳头落到叶笙的左边肩膀处。 “如何?”他问。 “不怎样。”叶笙回道。 “我没用力。” “我知道你没用力。” “不敢打你。” “你那天的一指,比打了还痛。” “你会痛?” “应该吧。” 李裕宸笑了,叶笙也跟着笑了,好像神神叨叨的言语就这样结束了,一件开始了的事情也跟着结束了。 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了,仅仅剩下许多的开心,还有反反复复的重叠的开心会在时间的缝隙里默默向着之后延续,不知道尽头会在何处,也不知道是否会有尽头。 只是,结束了。 不知道尽头在何处的开心和不知道是否会有尽头的开心都结束了。 这座岛在变大。 岛上的人在变大。 岛上的植物在变大。 岛上的一切都在变大……好吧,有些东西没有变大。 有些不该变大的东西,始终都是娇小的模样,如这里的殇古,是酒楼的殇古。 殇古不随着岛的变大而变大,仍旧保持超然,还有一些建筑的变大程度有着限制,没有按照人的比例那般变大。 还有一些东西变得太大一些。 岛上的本就巨大的事物,在岛变大的时候变大了,且超越了正常水准的变大。 一株小草。还似一棵树。 一株大草,似一棵大树。 一株超大的草,似一棵超大的树……咳咳,这个可以叫做参天大树! 嗯。叫做超天大树也行。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季怜月问道。 “你想走了呀?”天雪问道,“这里不也是挺好的吗?” “是挺不错的,可是,想修炼了,感觉差了很多。”季怜月说道。 “是的。想修炼了。”涂山夕说道。 “我也想修炼。”林嫣说道。 “那就修炼吧。”水娟说道。 天地间忽然有了风,风中带着水液,和才消失不久的灵液相似,却是少了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只是提供修炼所需。 “修炼吧。”李裕宸微笑道。 他知道她们想要修炼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境界已经抵至道君,把他们的距离拉得太远了。 多余的念想并不应该有,那就统统都抛弃。 这是必然又非必然的无奈事,他摇了摇头。把所有不该有的念想遗忘掉。 他看着的,是未来。 未来,总会是美好。 他看着的都是美好。 “游族那边的事,应该快了。”游晴说道。 “我记得。”李裕宸点头,“让他们先等等,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再说。” “好。” “哥哥,要做什么事情呀?”苦儿问。 “我把这里的规则打破了,这座岛便是要和外面接触,总要做一些事情吧,免得别人有闲话。”李裕宸微笑说道。 “其实。该怎样就是怎样,不用理睬的。”叶笙说道。 “总要做一些事情,不然很闲,心里会不舒坦。”李裕宸笑了笑。“那是我之前想做的事情,可惜没做好。” “哥哥想做什么呢?”苦儿微笑,小脸写满了。 “城主已经当过了,还有皇帝没当过。”李裕宸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不羁。 “这里有几个帝国。”紫宏深忽然说道。 “只有一个。”李裕宸说。 紫宏深微愣,旋即点了点头。看着李裕宸的目光有着灼热。 “你想留在这里还是离开?”李裕宸看向紫宏深。 突如其来的问,让紫宏深再次愣住。 留下? 离开? 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若是留下,很可能就是帝国的皇帝。 毕竟这里是留不住李裕宸的,待他离去时,皇帝就是自己的,即便自己当不了皇帝,一生荣华富贵也是跑不了的。 若是离开,很可能会有难想的未来。 只要离开,外面的更广阔的天地等着自己,将来亦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机会,很可能到达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境界。 “留下,我会自己离开,甚至会有见到你们的时候。” 这就是紫宏深的话,不仅仅是留下或是离开的念想交织、纠缠,最终是这种回答。 留下,为的是离开。 离开,之前是留下。 想留下,也想离开,这是一个综合的想法。 想离开,还想留下,这是发自内心的念想。 做人,始终要靠自己。 他相信,一直坚信! “走吧,去看看。”李裕宸说道。 一个问题就结束了,并没有什么样的回答,甚至连多余的相关的表示都没有看出……但是,这就是他的回答。 挥了挥手,空间就破裂了,深幽的颜色在虚空中,映入眼眸。 “力量没有掌控好。”叶笙说。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力量。”李裕宸摇头,“我只是一个借用者。” 这句话,应该有着悲凉的意义,但李裕宸很平静,像是习惯痛苦之后的麻木,对于使用并不习惯的别人的力量时,无一丝一毫的不喜。 似乎,就应该这样。 反正他就是这样的。 “时间会证明一切。”水娟说。 “时间是什么东西?”李裕宸笑了笑,“真的有时间吗?若有的话,时间又是什么东西?” “石坚,还真不是东西。”叶笙微笑。 “你又骂人了。”水娟觉得无奈。 “石坚,本来就不是东西,不对,时间就是个东西。”叶笙笑了,笑出了声音,笑得很开心。 李裕宸又挥了挥手,天空中那连接虚无的岛消失了,玉尺上的失楚也消失了,一蓝一紫的两缕焰苗飞了回来,被他扔给了苦儿。 “哥哥没什么东西送你。”他说。 话是这么说的,可送出的又不是东西么? 好吧,那是火,是焰苗,还真不是东西……也应该算是东西吧。 “嗯。”苦儿收下了,微微笑着,很开心。 “那东西,不要了。”李裕宸看了看玉尺,闭上眼睛,“我要当皇帝!”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居鸿国 想做梦,闭上眼睛睡觉,又是没能睡着。 没有睡着,还能有怎样的梦呢? 没有睡着,依旧可以有一个梦。 现实,便是一个梦。 一个最令人不愿看清的梦,一个看清楚了就会不舒服的梦。 但是,当习惯这样,便会觉得无所谓。 在龙椅上坐了一晚,李裕宸微笑着迎接天亮,迎接新的一天,希望在新的一天里收获不一样的美好。 “哥哥,你都当皇帝了,苦儿是不是应该有一个位置,可以是高高在上的那种?” “苦儿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吗?” “哪有。” “那好,就让苦儿当这吴昀国的公主,叫做甜公主,好不好?” “哥哥说好,那就好。” 苦儿很满足,李裕宸也觉得很快乐,笑容来得简单,似乎一直都很简单。 笑容,就在这简简单单的言语里。 快乐,在这似无所谓的笑容里。 “她,是吴昀国的公主,叫做甜公主。”李裕宸说道。 在声音传递的同时,天空中出现了苦儿的身影。 只是影像,却又带着真实,好像有一个苦儿站在天空之中,正看着隔着些距离的土地,微笑着。 “哥哥,苦儿好开心。”苦儿说自己很开心,也是真的很开心。 “为什么苦儿一直那么开心呢?”李裕宸问。 “因为有哥哥在呀!”苦儿说道。 “嗯,哥哥也很开心。”李裕宸微笑说道。 或许,这就是开心。 李裕宸在心里想着,忽然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一些遗忘的记忆在脑海里苏醒,一些曾经想做而未做的事情可以再度延续。 “紫宏深,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想个方法,别让我做太多的事情。”李裕宸把紫宏深拉到大殿中,带着苦儿离去。 “怎么回事?” “把这里交给我?” “我想办法,解决吴昀国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呢?好像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 “是不是想怎样做都行?” 紫宏深很迷混。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李裕宸说走就走了,没有留下丝毫有用的话语。 做什么? 怎么做? 这是经过思考之后得出的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也可以说是不经思考就能得出的问题,却在仔细思索之后觉得不简单。 不简单。可以说不容易,也可以说很难,甚至能说不能完成。 可是,总是要做的。 李裕宸都已经发话,哪怕明知道不行。亦是要做出成绩。 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 “这吴昀国都是我们的,总是要看看属于我们的帝国的风光。”李裕宸笑着说道 “嗯,这是我们的帝国。”苦儿点头,“的确很漂亮。” 从高处向下,天地还是那般美丽模样,却又改变了模样。 自高处向远方,山川都变得朦胧许多,不变的景显示更加凄迷的美丽。 缓缓向前,飞行亦如漫步。 走一步。下一刻便是抵至想要到达的地方。 一步步向前,随意的脚步将山川全都走过。 天空晴朗,锦绣河山,空中漫步的两道身影与快乐相伴,把这片土地踏在脚下,把这片天空也踩在了脚下。 感觉是这样。 那便是这样。 “这里,似乎不是吴昀国的地界了。”李裕宸望着远方,“这座岛应该有三五个帝国吧。” “是哪里都没有关系的。”苦儿说道。 只是截取了话语的一段回答,却是真实的想法,苦儿的要求并不多。不会真的在意所谓的公主身份。 可是,李裕宸在意。 是不太一样的在意。 “不把整座岛掌控,始终会差那么一些。”李裕宸说道。 这座岛将和外界连接在一起,若是只把吴昀国掌控。并不让其他帝国接受新的理念,也许会有一个并不美妙的结局。 所以,这些帝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一个理由,很好的理由。 一个借口,能说服自己的借口。 就这样,他把自己给说服了。要把想做的事情做下去。 “苦儿,皇帝是不是只有一个就好?”他问。 “哥哥真的想吗?”苦儿小脸挂着微笑,一直都是微笑,“若哥哥想,那就去做。”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犹犹豫豫的可不是哥哥哦。” “哥哥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苦儿支持哥哥。” 好像需要什么理由,好像不需要什么理由,好像这就是理由。 苦儿把想说的话说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她就是这样想的,无论李裕宸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支持的。 在她看来,李裕宸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错的也会是对的。 “嗯,苦儿真乖!”李裕宸说道。 伸出手,摸了摸苦儿的头,轻轻理着本就柔顺的头发,身形缓缓向前移。 居鸿国。 李裕宸和苦儿来到居鸿国的国都游贺城,并没有急着前往皇宫。 他们走在游贺城的街道,像是无忧无虑的游人,与这座忙碌而隐含压抑的大城格格不入。 “吴昀国换了皇帝,据说新皇帝是一个叫天弄的人。” “不是据说,本就是的。” “听说这个皇帝是修炼千年的……前辈,一头白发,却又有着年轻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奇怪。” “你哪里听说的?我怎么听说那新皇帝就是一个少年,只是头发是白色罢了。” “呵呵,你也不想想,哪有少年能有那么强大的实力,随便挥一挥手,人就从众人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谣传,肯定是谣传!” “谣传不谣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吴昀国现在没有一点动静。” “的确不正常。” “多事之秋啊!” “我居鸿国也难逃这次……无妄之灾。” 听着众人的言论,李裕宸觉得无言。 消息传递得太快,隔着千山万水的地方,都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而且已经很详细了。 听着别人在背后说自己,总还是有些怪异的。 “哥哥,他们都说你呢。”苦儿小声说道。 “说就说吧,虽然并不怎么好。”李裕宸笑了笑,“毕竟是不可避免的。” “当他们说得多了,总会随时间流逝而淡忘的。” “不重要,并不重要。” 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可话语却流露出一些其他感情,并非只是平静。 “哥哥,其实,还是要被大家记住才好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想做梦,闭上眼睛睡觉,又是没能睡着。 没有睡着,还能有怎样的梦呢? 没有睡着,依旧可以有一个梦。 现实,便是一个梦。 一个最令人不愿看清的梦,一个看清楚了就会不舒服的梦。 但是,当习惯这样,便会觉得无所谓。 在龙椅上坐了一晚,李裕宸微笑着迎接天亮,迎接新的一天,希望在新的一天里收获不一样的美好。 “哥哥,你都当皇帝了,苦儿是不是应该有一个位置,可以是高高在上的那种?” “苦儿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吗?” “哪有。” “那好,就让苦儿当这吴昀国的公主,叫做甜公主,好不好?” “哥哥说好,那就好。” 苦儿很满足,李裕宸也觉得很快乐,笑容来得简单,似乎一直都很简单。 笑容,就在这简简单单的言语里。 快乐,在这似无所谓的笑容里。 “她,是吴昀国的公主,叫做甜公主。”李裕宸说道。 在声音传递的同时,天空中出现了苦儿的身影。 只是影像,却又带着真实,好像有一个苦儿站在天空之中,正看着隔着些距离的土地,微笑着。 “哥哥,苦儿好开心。”苦儿说自己很开心,也是真的很开心。 “为什么苦儿一直那么开心呢?”李裕宸问。 “因为有哥哥在呀!”苦儿说道。 “嗯,哥哥也很开心。”李裕宸微笑说道。 或许,这就是开心。 李裕宸在心里想着,忽然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一些遗忘的记忆在脑海里苏醒,一些曾经想做而未做的事情可以再度延续。 “紫宏深,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想个方法,别让我做太多的事情。”李裕宸把紫宏深拉到大殿中,带着苦儿离去。 “怎么回事?” “把这里交给我?” “我想办法,解决吴昀国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呢?好像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 “是不是想怎样做都行?” 紫宏深很迷混。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李裕宸说走就走了,没有留下丝毫有用的话语。 做什么? 怎么做? 这是经过思考之后得出的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也可以说是不经思考就能得出的问题,却在仔细思索之后觉得不简单。 不简单。可以说不容易,也可以说很难,甚至能说不能完成。 可是,总是要做的。 李裕宸都已经发话,哪怕明知道不行。亦是要做出成绩。 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 “这吴昀国都是我们的,总是要看看属于我们的帝国的风光。”李裕宸笑着说道 “嗯,这是我们的帝国。”苦儿点头,“的确很漂亮。” 从高处向下,天地还是那般美丽模样,却又改变了模样。 自高处向远方,山川都变得朦胧许多,不变的景显示更加凄迷的美丽。 缓缓向前,飞行亦如漫步。 走一步。下一刻便是抵至想要到达的地方。 一步步向前,随意的脚步将山川全都走过。 天空晴朗,锦绣河山,空中漫步的两道身影与快乐相伴,把这片土地踏在脚下,把这片天空也踩在了脚下。 感觉是这样。 那便是这样。 “这里,似乎不是吴昀国的地界了。”李裕宸望着远方,“这座岛应该有三五个帝国吧。” “是哪里都没有关系的。”苦儿说道。 只是截取了话语的一段回答,却是真实的想法,苦儿的要求并不多。不会真的在意所谓的公主身份。 可是,李裕宸在意。 是不太一样的在意。 “不把整座岛掌控,始终会差那么一些。”李裕宸说道。 这座岛将和外界连接在一起,若是只把吴昀国掌控。并不让其他帝国接受新的理念,也许会有一个并不美妙的结局。 所以,这些帝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一个理由,很好的理由。 一个借口,能说服自己的借口。 就这样,他把自己给说服了。要把想做的事情做下去。 “苦儿,皇帝是不是只有一个就好?”他问。 “哥哥真的想吗?”苦儿小脸挂着微笑,一直都是微笑,“若哥哥想,那就去做。”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犹犹豫豫的可不是哥哥哦。” “哥哥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苦儿支持哥哥。” 好像需要什么理由,好像不需要什么理由,好像这就是理由。 苦儿把想说的话说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她就是这样想的,无论李裕宸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支持的。 在她看来,李裕宸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错的也会是对的。 “嗯,苦儿真乖!”李裕宸说道。 伸出手,摸了摸苦儿的头,轻轻理着本就柔顺的头发,身形缓缓向前移。 居鸿国。 李裕宸和苦儿来到居鸿国的国都游贺城,并没有急着前往皇宫。 他们走在游贺城的街道,像是无忧无虑的游人,与这座忙碌而隐含压抑的大城格格不入。 “吴昀国换了皇帝,据说新皇帝是一个叫天弄的人。” “不是据说,本就是的。” “听说这个皇帝是修炼千年的……前辈,一头白发,却又有着年轻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奇怪。” “你哪里听说的?我怎么听说那新皇帝就是一个少年,只是头发是白色罢了。” “呵呵,你也不想想,哪有少年能有那么强大的实力,随便挥一挥手,人就从众人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谣传,肯定是谣传!” “谣传不谣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吴昀国现在没有一点动静。” “的确不正常。” “多事之秋啊!” “我居鸿国也难逃这次……无妄之灾。” 听着众人的言论,李裕宸觉得无言。 消息传递得太快,隔着千山万水的地方,都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而且已经很详细了。 听着别人在背后说自己,总还是有些怪异的。 “哥哥,他们都说你呢。”苦儿小声说道。 “说就说吧,虽然并不怎么好。”李裕宸笑了笑,“毕竟是不可避免的。” “当他们说得多了,总会随时间流逝而淡忘的。” “不重要,并不重要。” 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可话语却流露出一些其他感情,并非只是平静。 “哥哥,其实,还是要被大家记住才好呢。” (昨天用手机,手贱,不要问其他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汤轩 “被人记住有什么好的?”李裕宸问道。 “难道被人记住不好么?”苦儿眨眨眼,“被人记住的感觉挺好的呀!” “哥哥记得苦儿,姐姐们记得苦儿,还有很多人都记得苦儿,苦儿觉得很开心的。” “你们都记住了苦儿,你们会想起苦儿的。” “你们想苦儿,苦儿就会很开心啦!” 无论是什么理由,只要是苦儿说的,那便是最好的理由。 无论是否算得上理由,那都是最贴切的理由。 “苦儿说得对。”李裕宸说道,微笑,“那就被人记住吧。” “不仅是被人记住,还要被更多的人记住,让越来越多的人记住‘天弄’这个名字。” “天意弄人,弄弄他们。” “好不好?” 李裕宸看着苦儿,嘴角洋溢着最为简单的笑。 苦儿觉得他的笑容很好看,若是换做别人,则会感觉到一股拥有异样的邪魅,连笑都不算。 可是,他是在笑,笑得很开心。 “皇帝在不在?”李裕宸问道。 随意的说话,像是平常时候的谈话,声音并不算大,可声音在传出之后便有所改变。 他的声音在整座游贺城传动。 “是谁?” “难道是他?” “会是他吗?” 一时间,不少人不自主的抬头。 一时间,不少人的思绪在混乱。 “在不在?”李裕宸说道,“在就回个话。” “哦,你在啊。” “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知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哦,我给你一些时间。” 游贺城里只有李裕宸的声音,但这些话语间都夹带其他声音,来自皇宫深处。 他来到这里,他说了话,居鸿国原本的皇帝便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皇位和生命,居鸿国的皇帝选择了后者。 若丢了性命。拿皇位来做什么? 有了命,才能有一切。 这是怯懦者的选择,这也是聪明人的选择。 皇帝说要一些时间准备,李裕宸也给出一些时间。 “对了。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我的名字。”李裕宸微微一笑,“我是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 他的影像出现在天空,苍白且长的头发随风轻动,一张俊逸的面孔带着少年之气。 这就是他。如今的他。 这就是他,是他的他。 “她是我妹妹,甜公主。” 苦儿的影像也出现在空中,就在李裕宸的影像身旁,和地下站着的时候一样。 就是这个样,居鸿国确定更换皇帝。 以后的皇帝就是李裕宸了,还多了一个“甜公主”,而“甜公主”是苦儿。 “是他……们?” “是他们……” “是他们!” 言语越来越确定,却又从内心深处有着不愿确定。 有人看到了李裕宸和苦儿,内心确定的同时又有挣扎。悄悄偏过头,不愿自己看到过。 “他们怕我们。”李裕宸说道。 “这样不好吗?”苦儿微笑道。 “说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李裕宸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的。” “很好呀!”苦儿说。 “为什么呢?” “他们怕我们,看到我们也装作没有看到我们,那样,他们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了。”苦儿眯着眼睛,“没有人打扰,不是很舒服吗?” “还真是这样的。”李裕宸微笑说道。 不得不说,苦儿的想法很好。被人惧怕着,不被人打扰,时间都变得轻快许多,有着更多的开心和快乐。 没什么不好的。那么,剩下的都是好的。 他觉得很不错。 慢慢走着,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这慢慢走着就是最简单的事。 他们走着,缓缓向前。 这就是他们的态度,对待生活。亦是对待生命里的一切。 没什么是不可以的,所以,都可以。 快乐。 拥有简简单单的快乐,这样也就足够了。 走了很久,其实也没有多久,他们穿过了小半个游贺城,来到最中央处,亦是居鸿国的最重要的地方。 皇宫,即将换一个皇帝的地方。 守卫看到了李裕宸和苦儿,想要阻拦,可没有阻拦的勇气。 看到过李裕宸和苦儿的影像,知道他们将是居鸿国的新皇帝的新公主,也有过要膜拜的心理,却什么都没有做。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李裕宸和苦儿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你们来了?” 虽然话语中是“你们”,但重点是在“你”上,指的是李裕宸。 “你叫什么名字?”李裕宸问即将下位的皇帝。 “汤轩。” “不错。”李裕宸点了点头,“比吴昀国那个皇帝懂事。” 被称作“懂事”,汤轩觉得好笑,却按捺住了所谓的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服?”李裕宸问。 “服,心服口服。”汤轩说道,又摇头,“其实,心不服,口也不想服。” “不服也没什么用。”李裕宸微笑说道。 “是的,我太弱了,哪怕再怎么抵抗,都改变不了结局,只能是认输。” “呵呵。”李裕宸摇摇头,又摆了摆手,“不要做傻事。” “看出来了?”汤轩问道。 “生命可贵!”李裕宸说。 并不是直接的回答,却比直接的回答更有效果,而汤轩则是在微微颤动之后彻底放松了身体。 “生命可贵,但有一些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李裕宸替汤轩说道。 “都不重要。”汤轩摇头,“若是死去,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我不想死,哪怕活得不尽人意,依旧是不想死。” “所以,希望陛下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汤轩朝着李裕宸躬身,旋即觉得不好,身躯落到地上,好不需要尊严的跪拜。 一阵风吹过,汤轩飞了起来。 “不需要。”李裕宸说,“不喜欢。” 两句话也就才六个字,但这简单的六个字说明了很多东西。 不需要所谓的祈求,不需要所谓的跪拜,这样不好。 不好,是因为不喜欢。 “谢谢!”汤轩说道,“谢谢你!” 话语应该再有改变的,但是做不到,只能做到这般。 李裕宸笑了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现在,我是皇帝。”李裕宸看着汤轩,“你要帮我做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厌倦 “做什么?”汤轩下意识地问道。 问过之后,他忽然觉得后悔,旋即有着难言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说过之后,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但是,说都说了。 他自己都觉得矛盾了。 “呵呵,做你该做的事情。”李裕宸说道,“当然,我有一些事情让你做。” “做什么?”汤轩问。 还是这样的问,是接着之前的问题,亦是借助似胡乱的言语将内心的不安压抑。 “皇帝是我当,但皇帝要做的事情,还是由你来做。”李裕宸微笑说道。 “为什么?”汤轩想问,问题本在心中,却又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认为我真的想当所谓的皇帝?”李裕宸摇了摇头,“好像还是真的。”又摇了摇头,“真的也没什么,反正只是当一当,不会一直当这个皇帝的。” 很绕,连他自己都这样觉得,但他喜欢这样说。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先把话语说出,之后再想。 不用多么费神,不用多加思考。 事情都变得简单了,心情也变得不错了。 不管他说什么,究竟想什么,汤轩都是点头。 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照做就行了。 活着,才是想要的。 “你不错。”李裕宸稍稍向前,伸出右手,拍在汤轩的肩膀,“你真的不错!” 这是由衷的赞誉,虽然只是一时的念想,却似已经的看法。 之后,李裕宸带着苦儿走了。 汤轩站在原地,看着空间残余的波动,轻轻摇了摇头。 有很多感觉都不知道怎么说。 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做。 不用说了。 必须要做。 “当皇帝,该做什么,那就做什么。该出现的时候,我会出现的。”李裕宸的声音荡在大殿之中。 “是!”汤轩说道。 回答的时候话语十分有力,可时间一过,便变得垂头丧气。 皇帝已经不是自己了。这个帝国不再属于自己。 自己还会做皇帝应该做的事情,可自己已经不是皇帝。 该悲伤么? 或许吧。 可那又能够怎样呢? 面对李裕宸,他生不起丝毫违抗的念头,只能照着李裕宸所说的去做。 至少,还活着不是? 他这样想。忽然觉得开心许多。 其实,早就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很多思绪在动,最终只有身形在大殿来回移动,思索所谓的解决办法。 要做一些事情,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哥哥,我们去哪里?”苦儿问道。 “苦儿想去哪里?”李裕宸****。 “哥哥去哪里,苦儿就去哪里。”苦儿微笑说道。 李裕宸“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在天空中向前,不理会前面会有什么的向前进。 说说无聊的话。好像无聊的路途就没有那么无聊了。 淮桑国。 李裕宸和苦儿来到又一处皇宫。 “我是天弄,我来这里,是要当皇帝的。” “给你时间,把皇位让出来。” “这是甜公主。” 很简单的话语,很平静,却拥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在皇宫之中传递。 “这天下,是朕的,你若想要皇位,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没有结束的话语在李裕宸摇头时结束了。说话的人忽然消失,剩下空间微微有些波动。 不知名号的皇帝消失,在绝对的力量的展示下,李裕宸将淮桑国收到自己手中。 “苦儿。哥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李裕宸问道。 “哥哥做错了什么?”苦儿疑惑。 “我是皇帝,皇帝不应该做这些事情。”李裕宸摇头说道,“当皇帝的,应该吩咐别人做事,休息就好。” “好像真是这样的。”苦儿点头。 “嗯,要少做点事情才行。”李裕宸说道。 “嗯。苦儿也是这样想的。”苦儿微笑说道,“哥哥,一起看夜空吧。” 天黑了,在苦儿说想看夜空的时候黑了。 时间过去很久,快要到达夜,却还差了一点点,可是,天黑了。 大殿里的光芒并不明亮,没有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还未到天黑,便是给人一种天已经黑下来的感觉。 苦儿觉得天黑了。 李裕宸知道天还没黑,但是,天必须黑。 苦儿想看夜空,那就一定有着一片美丽的夜空。 他只是挥了挥手,天地间便尽是暗色。 太阳最后的光芒去得快了一些,直接是天黑。 天黑了,月亮就出来了,还有一颗又一颗的数不清的星星。 夜空是最美丽的。 “哥哥,其实,这样挺好的。”苦儿说道。 “什么样会不好?”李裕宸问到了其他地方,似和苦儿的话有了偏离。 “不好的时候就会不好。”苦儿想了想,不知想到还是没有想到,都是没有想到。 不好的时候,那就肯定不好,至于什么时候会不好,那便是在不好的时候。 能说错了吗? 应该不会吧。 错和对都没有关系,只看在意和不在意,还有一丝丝的关于在意的程度。 “那就一直好!”李裕宸说道。 这是他的回答,像是一份始终坚持的承诺,内心最为真切的念想。 好或不好,都要尽量好。 若是必要,那就必须好! 苦儿“嗯”了一声,看夜空的时候微微眯上眼睛,眼眸之中有着一片星空。 夜空,有月亮,有星星。 苦儿的眼眸中,只有星星的一片星空。 时时刻刻,她的眼眸中都有一片星空。 可是,她知道夜空中有月亮。 她没有看到,但是她知道,一直知道。 “你,去流晖国,让他们的皇帝到这里来。” “你,去胥神国,把他们的皇帝叫过来。” “你,去那……好像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就算了吧,呆在这里,给我批阅那些奏章。” “对了,还有你,和他一起批阅那什么奏章,最好快一点。” “还有,千万别马虎了。” “好像没什么了,你们没事做的,该回去就回去,该做事就做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算了,随你们怎么想吧。” 李裕宸把事情都让别人做了,好像心血来潮似的。 但是,说过之后还是觉得无聊。 是的,无聊,很无聊。 觉得当皇帝没什么好。 “苦儿,我不想当这个皇帝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胡断和徐飞 “这座岛,应该就是此次震荡的原因了吧。” “突然多出来的一座岛,若说没有问题,显然是不可能的。” “总觉得有些不妙,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而且是可能会带来‘厄难’的事……” “你啊,又想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两个人,看着一座岛,眼眸之中有着难言的复杂。 岛是忽然出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当空间泛起微弱的震荡涟漪时,岛已经靠近了陆地。 有人发觉了,把这一点点的波动看开了,不加理睬。 但有的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惊异,到了此地,看那一座突然显现的岛。 或许,这是机缘。 “我是这里的皇帝,若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就行了。” 李裕宸的身形出现在岛与陆地之间,看着远处眺望的两道身影。 “这座岛是阁下的?” “我是这里的皇帝。” “在下胡断,这是好友徐飞,不知阁下姓名?” “天弄,天意弄人的天弄。”李裕宸的脸上露出笑容,“若是没什么事,就来打一场吧。” 话语里的转折有些不妙,但这就是李裕宸心中所想。 皇帝都当得无聊了,那就只能找一找其他趣味,比如说战斗。 好像很久都没有战斗的感觉了。 他说着“打一场”,内心默默念想着,觉得应该动一动了。 “这应该不是阁下的真身吧?”徐飞说道。 “的确不是。”李裕宸微笑,“但应该不妨碍吧。”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就像他的决定是胡断和徐飞不可否定避免一般。 他说过,象征意义地问了问。 他说过,那便代表着他会做。 一些东西掌控在他手中,战斗或是不战斗都被他掌控着。 他想战斗了,无论胡断和徐飞是否认同,都将成为现实。 所以。他挥了挥拳头。 简单地挥拳,什么都没有带起。 “阁下是什么意思?”胡断皱眉。 “力量没有掌控好。”李裕宸笑了笑,“不小心打偏了。” 海面,忽然有了波澜。之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波浪,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海中,无数海水被迫飞起,飞驰空中。 此外,还有阵阵涟漪轻荡在海水间。 空间也在动。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 “你很强!”徐飞郑重说道。 “或许吧。”李裕宸摇摇头,轻声说,“接招!” 之后,又挥动拳头,朝着胡断和徐飞凭空而立之处。 空间急剧颤动,一股难抗的压抑落到胡断和徐飞身上,压迫着他们的动作。 一声声脆响,像是频繁敲击玻璃。 “又打歪了。”李裕宸说道。 “要战便战,你这样戏弄我们是什么意思?”徐飞冷声说道。 “尽管我们是道君一重,掌控的道并不强大。却也不是你可以随意戏弄的!”胡断大喝一声,“阔岳掌!” 空气里多出一只苍幽的手掌,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岳,自出现便压向李裕宸。 “杀!” 徐飞吐出一个字,眼眸之中闪过丝丝血色,一只巨鸟站在山岳之上,随着山岳不断向前,丝丝猩红的色彩将苍幽的山岳包裹,肃杀。 肃杀,冰冷。 速杀。冷冽。 一股寒气自虚无间浮现,将李裕宸死死裹住,其间带着冰寒刺骨的杀意。 一开始,便动了怒。 并非最强的攻击。却是短暂的时间里能够发挥出的最强力量。 对此,李裕宸笑了笑。 笑容,是满意,还有些许并不足够的满足。 “呵。” 笑着,有声音吐出,就一个字音而已。却说明很多。 眼眸之中映着山岳与巨鸟,李裕宸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对着极速向下的山岳与巨鸟就是一拍。 一拍。 一掌。 空间凝聚出一只手掌,和山岳与巨鸟一般的具象攻击,悄然间碰触在一起。 注定对碰,便是接触。 悄无声息,尔后疯狂。 阵阵撕裂的声音四下传递,是空间被撕裂,一个个黑色的点不断变大,或变成一条长而繁复的线,或变成一处显露深幽的黑团。 时间似停滞了片刻,空间才得以喘息。 撕裂空间的力量传递开,向着无数个或许明细又或许不为人知的角落。 风,是最直接的感觉。 风,带动了许多东西,有高空中的云,有陆地上的草树与泥石,还有海中的带着咸味的水。 还有很多东西在动,却是不显眼,当然,不被天空中的身影在意。 “你很强!”胡断说道。 “很强!”徐飞亦是点头。 这是用事实证明了的,这是不能够被否认的,这是一种属于无奈又超越了无奈的认同。 你很强,可是,又能怎样? “一招!”徐飞说道。 “一招!”胡断亦然。 他们希望李裕宸能够接下,希望李裕宸给他们时间酝酿,希望在一招之内解决所有的事情,希望一招之后不会再有任何纠缠。 他们不愿和李裕宸战斗。 他们知道李裕宸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只希望能够有光明正大的战斗的机会。 他们知道已经输了,但依旧想要胜利。 想要胜利,尽管对方并不是真身。 他们想赢! 很想很想。 李裕宸点了点头,只是觉得无聊的时光多了那么一些些的趣味。 当然,有了一些趣味,便值得将这趣味扩大。 所以,他看,等待着。 空气里的灵气在动,很温柔,却又有着难言的狂暴,在一瞬间被牵扯,来到胡断和徐飞身边。 一座山岳渐渐显现,和之前的山岳很相似,一样的苍幽,却又多了一些时光的久远。 苍凉,似时光之伤。 有一只鸟站在山顶,巨大的眼眸闪烁火焰光彩,弥散在身上,落到山岳中,烧灼了一片山林。 徐飞闭上眼睛,巨鸟也闭上眼睛,待得睁开,只剩平静。 平静,最是不可能平静。 “岳。”胡断轻声念道。 山岳散了,巨鸟飞了,像是一言不合的一拍两散,有些突兀,却又很和谐。 满天泥土与沙石,在巨鸟展翅之时狂乱,还添上丝丝火迹。 “不错。”李裕宸说道。 仅仅觉得不错,是一种感觉,第一次看到的新奇,还有丝丝真切的压力。 战意,好像有了。 “接招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继续当皇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岳断!” “飞鸟!” 胡断和徐飞的声音连在一起,几乎重叠,却又有着不一样的分明的音波荡在空间中。 断了的山岳,沙石伴着碎屑,胡乱飞舞,夹杂巨鸟振翅带来的火焰,将李裕宸身边的空间占满,并且有着极度蛮横的压抑。 “不错。”李裕宸又说了一次。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笑了笑,发觉自己说这两个字说得有点多。 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应对这两个字,也暂时没有时间去应付,在似艰难的困境中细细体会即将到来的攻击。 蛮横、压抑。 或将有痛苦。 他没觉得会有什么,就像是自己不过是一缕意志,有着些无所谓。 并非本身,死去也就死去,没什么大不了。 “错了。”他忽然间呢喃。 哪怕仅是一缕意志,也不可能就这样消亡,否则,对不起尽力攻击的胡断和徐飞,更对不起分散出一股意志的自己。 尊重对手,让战意升腾起。 伸手,缓慢。 平伸的手掌忽然紧握。 看着他的拳头紧握起,好像握住了什么,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分散在空间里的沙石、碎屑和火色都轻轻颤动,在一瞬间顿住,动弹不得。 接着,有东西破碎了。 像是气泡,轻轻地触碰便能使其破灭,李裕宸使劲握了握手掌,他周围的空间便是塌陷了。 虚空是黑色的,虚空是无垠的,但在黑色破碎之后,无垠再无法提供无垠的感觉时,什么都将不存,所有的事物都会覆灭。 山岳不见了,因为散了、碎了,或者如胡断所说的“岳断”了。 还有新的不见。是散碎的泥石和碎屑都消失了,伴随着消失的,还有沙石与碎屑携带着的火的痕迹。 消失,一点点痕迹都没有剩下。 同样的。那只巨鸟也不见了,就那样消失,在一瞬之间,消亡。 “你赢了!”胡断说道。 “我们,输了!”徐飞苦笑。“我们……打不赢你。” 言语应该是这样,好像不是这样的,或者说这样并不好,但就这样说了,说得很真切。 “你们输了,当然,我也没有赢。”李裕宸说道。 说完,他的身形消失了,在虚无间渐渐划归虚无,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得很彻底。 他没能掌控好力量,将自己也给葬送了,意志消散了。 胡断和徐飞都不再说话,只剩下无尽的无奈,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血液不自主地溢出嘴角,且是向下流淌。 “本以为晋入道君,已经站在人世间的高处。不曾料及,连别人的分身都打不过。”胡断叹息。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分身,只是一缕意志。对他而言,什么都算不上。”徐飞更加忧伤,“道君和道君,怎么就差了那么多?”稍稍停顿,“看来,是我们太弱了。” “是的。还是太弱了,哪怕已经是道君,依旧很弱。”胡断摇头,苦笑。 “好好努力吧。”徐飞轻声道。 “回去了。” “走吧,回去。” 像是一对难兄难弟,往着归途的时候有些确定的目的,却又是漫不经心。 这一战,让他们认识到自己依旧很弱小,所谓的道君,不过是一个境界,还差着很远,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前方的道路很宽阔,一眼看去,可见广袤与无垠,只是,还会不会有继续向前的心?还会不会有不断向前的信心? 他们,还有着信心。 可是,还有多少呢? 短暂的时间里,连他们自己都看不透彻。 “哥哥,好威风的!”苦儿说道。 “威风是威风,可是,总还是没能掌控好这力量。”李裕宸微笑,有些无奈。 “哥哥一定能够掌控好的!”苦儿说得坚定,“苦儿相信哥哥。” “嗯,可以的,一定!”李裕宸微笑道。 不过是力量,尽管还不是自己的,是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可自己在用着,就必须要掌控。 不知道这力量最终会带来些什么,但是,无论带来什么,都要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不能让其变得放纵。 像是这座岛,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我说过了,我已经不再是皇帝。”汤轩说道,“如今的皇帝,乃是天弄陛下,你们都要遵从陛下的意志,全心全意为陛下做事。” “陛下有着鸿愿,要统一五国,结束天下分乱之局,进入天下大一统时代。” “作为陛下的臣子,你们应该好好思考,确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们有什么建议?” “无论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汤轩站在龙椅旁,对着大殿中的身影说着自己的理解,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事情分担下去。 自己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就问问那些所谓的大臣,让他们提一提意见,或许会有一条合适的建议,可以让自己找到事情做。 “发兵,将其他帝国打下!” “让其他几国的皇帝到我居鸿国来拜见。” “这件事情不能急,应该慢慢规划。” “这件事情应该由陛下做决定。” “我们只是臣子,应照着陛下的吩咐做事,很多事情,不能妄议。” 话语打开了,总会有许许多多的言语,站在不同角度,从各个方面述说,但是,有许多思绪还被压抑着。 有些话,哪怕再想说,亦是不能说。 所以,是不会有结局的结局……一切,都还是需要李裕宸来决定。 做完了事情,李裕宸出现在汤轩身边,坐在龙椅之上,身旁还坐着苦儿。 悄无声息的,好像他们一直都在。 “那两个皇帝怎么还没有来?”李裕宸直接问道。 “陛下,我们的人应该还没有将消息传到。”汤轩小声说道,顿了顿,“就算他们到了,流晖国和胥神国的皇帝也不一定会来。” “没事,有他们传话就行了。”李裕宸挥了挥手,并不在意。 “是!”汤轩说道。 “对了,你们讨论了这么久,讨论出什么没有?”李裕宸问。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沉默着,没有之前讨论的氛围,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今天,谁若是不说出点什么,那就不用离开了。”苦儿轻轻哼声,替李裕宸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当一天皇帝撞一天钟 “是要说些什么才行。”李裕宸微笑说道。 “说吧,我们听着呢。”苦儿亦是微笑,“对了,你们谁先来?” 李裕宸只是感受着当皇帝的感觉,知道并不真切,一切都在实力的压迫之下,很难听到所谓的真的建议。 可是,这样的感觉不错,麻木间感觉到丝丝欢快。 至于那些大臣们说了些什么,有或者没有合理的建议,都不是他在意的。 只是体验当皇帝的感觉。 究竟谁又说了些什么,究竟有谁能够说出什么,都被遗忘了,或者根本就没有记下,连遗忘都谈不上。 好像,这就是一切。 是的,这就是一切。 想要的,就这么多。 足够了。 “汤轩,有个消息需要传开。”李裕宸微笑着,“这个岛将和外面的世界连接在一起。”顿了顿,“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的确没什么可说的,或者说并不需要刻意解释,当时间流逝,一切都将进行下去,都会变成事实。 仅仅用言语,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表示,只能徒增一些烦恼,还不如不说。 汤轩看着李裕宸,内心里有着疑惑,却是按捺住,装作无言。 该说的,总会说,不需要问。 不说的,问了也没什么用,并且不能问。 “哥哥,要说。”苦儿说道。 看了看苦儿,李裕宸点了点头,微笑道:“应该说的。” 听或者不听,那是别人的事情,但说或者不说,那就是自己的事情。 而且,他们应该知道,尽管他们可能不会在意,却有着知道的必要。 这算是责任,姑且算是责任吧。 当一天皇帝。总要撞一天钟的。 好像,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意思就那样,只看个人能不能理会,又是否在意了。于他而言,至少做了该做的事,若是问心,能够安定。 一切能心安,这便是最重要的。 时间流逝了。静悄悄的,又有动静,表面的平静之下压抑不宁。 胥神国派人来了,来的并不是皇帝,而且没有妥协的意思,要抗争到底。 流晖国没有动静,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似之前的模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风波都没有。 “陛下。是不是该主动出击?”汤轩问道。 “你有什么看法?”李裕宸微笑,“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以陛下的境界与实力,若是想拿下流晖国和胥神国,应该很容易。”汤轩平静道。 李裕宸点了点头,示意汤轩继续。 “不知道陛下究竟想做什么,当然,微臣也不敢妄加猜测。”汤轩抬头,望着李裕宸,“微臣总觉得。陛下是要做一件大事。” “或许只是下意识的想法,可微臣感觉可能性很大,而且,这件大事很大。” “不是一般的大。甚至超越了常人的思想所及。” “不知微臣说得可对?” 随着言语的延续,好像少了一些君臣之间的距离,多了那么一丝似朋友间说话的感觉。 李裕宸轻轻笑笑,并不认同,却也不反对,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做些什么? 或许是的。可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呢? 连自己都不知道,但并不否认别人不知道,因为这是不定的道路,说不定自己在当着这皇帝,就做出什么大事一样。 说不清楚,也想着做些什么。 他自己都矛盾着。 “你有没有更多更大的想法?”他问汤轩。 “哪方面的?”汤轩回道。 “哪方面都可以。” “还真有些想法,但是,只能算是一些小小的念想。” “说一说。” “想离开,看看这个世界之外的风光。”汤轩闭上眼睛,“那会是不一样的风光,不似偏安一隅,是广阔而未知的,而且,未来有着无数的可能。” “只是想去看看,离开小地方,去往大地方,就是看看。” “是不是就要实现了呢,陛下。” 对于汤轩确定的语气,李裕宸只是笑笑,不愿多做评价,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评价的资格。 像是自己,曾经也有梦,想到远方看看,不甘心在小地方蹉跎了一生。 可是,不一样,有很多不一样。 经历了很多事,好像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如今拥有的,好像是失去的,一切的一切都似虚幻。 “可以实现。”他说,“只要你想。” 这是很真的话语,是他相信的。 只要想,只要心中敢想,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我有没有机会呢?”汤轩问道。 话语中,称呼已经变了,不再是那君与臣的关系,但也不能算是朋友,像是能够把话语说到一处的路人,说着某些关键处可以连接在一起的话语。 他的说,其实还是现实,一直都没有消去无奈的现实。 他在问,希望李裕宸能够同意。 他有没有机会,都掌控在李裕宸手中,他内心想,大概能够确定,却仍旧需要问。 征询李裕宸的意见。 “或许吧。”李裕宸的回答很模糊,似乎和没有回答一个样。 回答了便是回答了,比起并不回答,总有那么一些不同,至少汤轩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说的是可能。 机会,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究竟是有还是没有,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若是将事情做好了,那便有机会。 若是没将事情做好,再怎么想都不会有结果。 李裕宸的随意回答,却是让汤轩坚定了信念。 不是或许,是一定! 一定有离开的一天! “陛下,微臣去做事了。”汤轩说道。 “你去做什么事?”李裕宸问,“有什么事情可做?” “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汤轩说得坚定。 “哦,那你说说。” “我们所生存的这个‘岛’吧,应该迎来一次改变,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总要做一些事情。” “继续。” “陛下乃是皇帝,作为皇帝,总要为百姓着想,做一些有益于百姓的事情。”汤轩说道,“让他们清楚将有的变故,以帝国的名义扩充军队,进行正义的练军。” “还有,传播关于外界的信息,让百姓了解外面的世界,不陌生、不排斥。” “关键时刻,还需要陛下出面,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 李裕宸笑了笑,旋即点头:“我当皇帝,你去做行了,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在!”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恬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到李裕宸的话,汤轩觉得信心十足。【ㄨ】 可是,好像有些别扭,总感觉怪怪的,连带冲劲和闯劲都减弱许多。 当初,发号施令的是自己。 如今,自己不过是执行者。 “都是要离开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李裕宸微笑道,“若是放不下,等我离开时,你可以继续守着这里。” “不,我要离去!”汤轩的回答很迅速,而且话语里有不容置疑。 恍惚之间,他还是那个号令天下的皇帝,一言一行都携带着睥睨之势……这只在恍惚之间。 不再是皇帝,如今的皇帝就站在身边。 就像一场梦,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去做事吧,不然,就没有机会了。”李裕宸平静说道。 “是!” 汤轩离去了,默默地走了,去传播李裕宸想要传播的关于外界的思想,也做着离去的准备。 “苦儿,他们去了哪里?” “叶笙哥哥和水娟姐姐说是要去找一个人,还有,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盲目?” “好像是的,不过,会回去的。” “我们也要回去了。” “嗯。” 对话里的跳跃性比较大,一些话都不说明,但双方都是明白。 心有灵犀,一点便能通。 “对了,有些事情没做好。”李裕宸忽然说道,“应该出去看看。” 他所说的事情便是出去看看,且出去看看的人并非自己,应该让人了解外界的情况,否则,拿什么去解释? 传播关于外界的信息,他不想做,事情交给了汤轩,可是汤轩又对外界了解多少呢? 应该去了解,应该出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苦儿微笑说道。 李裕宸点头。挥了挥手,汤轩便是出现在身前。 “陛下,还有什么事?”汤轩有些无奈,却只能压抑无奈。 “你可知外界是什么模样?”李裕宸问道。 汤轩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怎样讲述?”李裕宸再问。【ㄨ】 汤轩想了想。想要点头的,最终,还是摇头。 无论外界是什么模样,都可以用言语来描述,哪怕实际和言语的差距比较大。但传递了有关于外界的信息,那就是对的。 可李裕宸都这样问了,便不能按着自己拿想当然的想法来。 “出去看看。”李裕宸微笑说道。 瞬间,大殿中的三道身影消失了,光与影有着瞬间的幻灭。 虚空的颜色只有片刻,旋即绽放的是纯美的光明,伴随着许多不一样的耀眼。 山脉,一片。 汤轩只觉得耳畔有风,猛烈的风,但风只是从身边过。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有一种恍惚间于梦境的错感。 山脉变化得很快,明明清晰看到、记得,可就在瞬间,那份清晰便是弱化了,好像什么都没有过。 他看到了人,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带着些兽族的特征。 然后,应该……没什么不同的。 森林、大河、城市……看到的,和记忆中的并不相同。但若说有多大的不同,那还是没有的,很相似,除却那不多的不同。都一样。 外界,其实没什么。 “看到什么了吗?”李裕宸问道。 汤轩点了点头,不在乎言语中所说的“看到”究竟会有怎样深层的含义,只确定自己真的看到了。 看到了相似处,也看到了不同处,并不觉得有什么。 “有什么想法吗?”李裕宸问道。 这是接着之前的问题。可中间有太多的间隔,像是时光分隔开的两个点,在点与点之间相连,看似很近,其实很远。 两个问题,只是李裕宸一时念想。 两个问题,在汤轩看来并不简单。 “我还没有想好。”汤轩轻声道,“让我再想想。” 李裕宸没有说什么,继续着向前的路,把这个世界变小了,穿梭在一个又一个自然的风景区。 他和苦儿是来看风景的,哪里的风景不错,就在哪里停歇,在走马观花之间多看那么一会儿,先将风景记住。 或许可以在以后来观赏,或许只需要一份记忆便足够。 他们来到一处冰川。 千万里的冰川,视野里的一切都是雪白的,白色纯洁,让人忍不住会有惊叹。 “好冷。”苦儿轻声道。 “冷吗?”李裕宸问道。 “看到这里,就觉得冷。”苦儿点了点头,又是摇头,“其实,并不会冷。” 李裕宸点头,没有说什么,确定苦儿没有真正“冷”的状态,把这片冰川细细盯着。 “外界很大。”汤轩说道。 “世界很大。”李裕宸闭上眼睛,“很大很大。” “是的,很大很大,大到无边。”汤轩点点头,内心有太多感慨。 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有怎样的想法,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一切……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这里,有一个人。”李裕宸说道。 话语跳转,很突兀,但没有这样觉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寒,冷的是视觉,冷的是错感,冷的是灵魂。 冷,不冷。 不冷,又很冷,且冰冷。 李裕宸的右手轻轻握紧,冰川上的一处山丘便是湮灭了,剩下一片少了冰与雪的彩色的漆黑,比虚空更加虚幻。 看到消失掉的山丘,汤轩以平静的目光望向李裕宸,看到比他更加平静的李裕宸。 他知道,他确定那是李裕宸做的。 他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态看待。 他平静,是因为不知道除了震撼还能怎样,更是知道一切发生在李裕宸身上,都不应该觉得意外。 黑色渐渐隐退,残留的空间波动使得冰川在固定的区域吹着罡风,来来回回,似不会绝。 “不出来?”李裕宸微笑。 他很平静,平静得很可怕。仅是表象而已。 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比汤轩更加的不平静,但他不会将不平静表现出来。 不应该不平静。 他是这样想的。 因为苦儿就在身边,因为如今的自己很强! “再不出来。我可要毁了这里。”他说。 还是没有回应,只能是无奈……所以,只能做事了,照着说过的话去做。 挥手,很随意。 空气中忽然多出了一股强风。自他的手臂和手掌向前,震荡在空间中,肉眼可见的闪烁的涟漪向着冰川掠去。 “够了!” 当震动空间的风吹到冰川上,携带强横力量的声音忽然间传开,挡住了风,挡住了空间的涟漪与不稳定。 “自己做了什么,别以为只有自己才会知道。”李裕宸冷笑道。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那是固定的攻击,是主动的防御。”冰川传出声音。“没有伤到你们,而你也毁掉了我一处阵眼,就此揭过如何?” “如何?”李裕宸笑得更冷了,“不如何。” “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欺你,你又如何?” 狂暴的气息自李裕宸身边散开,压抑瞬间弥散至冰川,无数冰与雪的痕迹消融。 “所谓固定的攻击,可笑的主动的防御,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李裕宸轻声道,“你觉得仅仅一个假身能做什么?” “你以为你藏得好。你以为你掩饰得好,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哦,不对,你以为能够骗过我?” “是的。你骗了我。” “所以,我想打你。” 嘴角微微扬起,之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很温暖,却又透着森然。 爆破的声音忽然响起,无数个角落都被波及。 冰川之上有无数地方炸裂。纯白的一片片冰雪绽放,像是一朵朵花,盛开时有过凄迷。 是一种惨,牵一发而动起全身。 千里万里的冰川,在狂暴的气息压抑下,数百里的区域都有冰花惨烈绽放、凋零。 花开,瞬间花谢。 花开,便是花谢。 “你想做什么?” “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不要欺人太甚!” 对于难听的声音,李裕宸只是选择不听。 没有必要听,只需要做事,自己做自己的事。 他的身形在移动,在冰川上方的空气里飘忽,在虚空中来来回回,在轻笑之间将体内的力量释放。 他好像是容纳力量的机器,不再保存力量了,将体内的力量统统释放。 冰川彻底爆裂了。 空间处于混乱间。 冰与雪盛开花朵。 虚无将一切吞噬。 最后,冰川消失。 李裕宸的身前坐着一道身影,被寒冰包裹着身躯,半透明的冰块中透着冰冷的杀意。 “别封印了?”李裕宸轻笑,旋即有些叹息,“看来你真没做什么好事。” 封印,通常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无法杀死,另一种是希望其改过自新。 当然,两种情况可以合在一起,却又算不上新的情况,只是混淆视听罢了。 “做没做好事,你又能怎样?”冰块中传出声音,伴着冷冽的嘲弄,“有本事,你杀了我。” “我杀你做什么?”李裕宸笑。 “呵呵,你没有那个实力。” “就算现在没有,也总会有的,当然,我为什么要杀你?” 还是同样的话语,可其中的意味变得深刻,像是反复之后的更深沉,却是不曾改变的意思。 “我害了那么多人,你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李裕宸轻笑,“让你这样不好?被封印着,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穷尽一生都看不到希望。” “犯了错,就应该弥补,虽然不可能将错误改正,总是要做一些事的。” “你这样,还挺不错的。” 落井下石? 或许是吧,可是,对恶人而言,他除了落井下石,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做一些事,但如今,没有那个实力,只能是看着。 “其实,你可以将我杀了的。” “不想。”李裕宸回答得愉快,“我喜欢看到你这样。” “你知道我是谁吗?”冰川里的人影问。 “你是谁?重要吗?都是已经作古的人了,还留名字做什么呢?” “我叫恬焚。” “哦,恬焚,好像……真不认识。”李裕宸一脸笑容。 “没听说过我也算正常,毕竟是几万年前的人了,同一时代的人,能被记住的有几个?还能活着的又有几个?” “不少。”李裕宸微笑,“就我知道的,有好几个。”稍稍停顿,“错了,应该是有很多的,而且,比你活得久的也不少。” 恬焚沉默了,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不否认李裕宸说得是实话。 只是,他凭什么会知道?哪里有知道的资格? “不信啊?”李裕宸微笑。 “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关我什么事?” 恬焚又沉默了,感觉自己的思绪已经被带动,回不到最初时候的冷静。 “其实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的。”李裕宸微笑道,“有一个叫李世林的,一直不愿成仙,如今又再等待冲击仙。” “有一个叫吕中鑫的,自甘堕落,舍弃仙,重新修炼,也待着再一次成仙。” “有一个叫贾思进的,不算是人,化去了龙族的血脉,也是在如今筹划着。” “怎么样?还想不想听?” 李裕宸微笑,笑容很温暖,似比太阳的光芒还要温暖,能够融化一切冰寒。 “说吧,我听着。”恬焚说道。 “你真的想听呀?”李裕宸问。 “是我,我想听。”恬焚无奈,“请你说一说。” 经历过内心挣扎才说出的话语,潜藏了许多无奈,又比无奈更加深沉……这是必须说的,不然,不会安宁。 “佛主还在,不知道是佛主还是佛祖,都应该差不多的。”李裕宸微笑说道,“前不久,小旭化作了太阳。”指了指天空,“看吧,就是那个。” 很真切,真现实,让恬焚不得不沉默。 他知道有佛主的存在,也知道金乌一族的秘辛,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否认李裕宸的话,只能接受。 “不知你是否能够感受得到,这个世界始终有一个人的身影。”李裕宸闭上了眼睛,“当你仔细感受,你会发觉的,哦,你不一定。” “毕竟被封印了,可能感知上有欠缺,感受不到的,悲哀吧,或许吧。” “他是叶笙。” 说话的时候带上了个人情感,言语间的跳转变了些意味,可大概的意思还是表达了。 说到叶笙,恬焚的身躯一震。 是的,哪怕被封印了,亦是震动,似是害怕的颤动。 “他还活着。”李裕宸微笑,露出牙齿,“之前和我在一起,才离开不久。” (一章,今天,只一章而已。)(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归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其实,他现在很弱。”李裕宸说道,“不过,他身边有一个人很强。” “是谁?”恬焚问道。 “水娟。” “是的,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对了,有一个人,你应该记得吧。”李裕宸盯着恬焚,“殇古还在,牢熄嘛,这个就不知道了。” 恬焚盯着李裕宸,虽然视线压得较低,但瞳孔是向上的,难言的感情在神采中变得混乱。 “很熟悉?”李裕宸问,“或许是吧。” “乱海有七兄弟,不知道你是谁?” “唔,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我说得对?” 微笑,淡然的笑,又笑得很无奈。 笑容中潜藏了太多东西,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你说对了。”恬焚说道。 “可不可以说说你自己?”李裕宸问,“就像你刻意封印自己,等待新生一般。” “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恬焚的声音含着无奈。 “我只是猜测,这并不一定是真的,所以,需要你来说。” 恬焚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我不想说。” 李裕宸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是露出笑容。 很轻的笑,甚至可以感觉到初晨阳光般的温柔,却又在极深处有着冰寒,可以冰封、粉碎一切的冷冽。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呵呵。”恬焚发出笑声,“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李裕宸依旧笑着。 伸了伸手,左手,握住竹箫,感觉到温润与清凉,还有淡淡的舒心,尽是熟悉。 将竹箫从腰间取下来,置于身前,眼眸之中映着那份悠然而又晶莹的绿色,嘴角的笑容更加浓郁些许。 握着竹箫。不愿放手。 连发动攻击都不愿意。 似乎,会毁了竹箫的温润与清凉,会让那份舒心与熟悉变淡,会使悠然与晶莹不再呈现绿色……会是伤害。对竹箫的伤害,还会伤在心里。 打下去,会鲜艳。 “其实,我不想打你了。”他说。 “若是不想,便可以不。”恬焚微笑说道。“你就是打死我,又能怎样呢?” “你是假身,你是替身,你虽然不算是真身,却很重要。”李裕宸亦是微笑。 “你确定能打到我?” “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用这竹箫?” “是啊!”李裕宸回答得很肯定,“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哥哥,竹箫就是哥哥给我的。” “你哥哥是谁?”恬焚的声音忽然急切。 “你想知道吗?但我不会告诉你的。”李裕宸呲牙笑着,笑得很欠揍。 右手亦是握住竹箫,左手和右手同时用力,将竹箫抬起又压下。 封印恬焚的冰块破裂了。只有竹箫经过的地方破损,其他的地方完好无缺。 竹箫在冰块中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直接落到恬焚的身上,并且从他的身体穿过,似乎只是触碰到幻影,幻过即消失,无痕。 “其实,我要感谢你。”恬焚的声音响起。 “是的,你要感谢我。”李裕宸依旧微笑,“毕竟是我放你出来的。而且,你是你,没有所谓的真假。” “你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想放你出来。” “呵呵,那就真的……多谢了!”恬焚的身影自冰块中消失。站在李裕宸的身侧,“可是,我感谢和报答别人的方式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李裕宸问,将竹箫抽回。 “我会让他们的血液与尸骨铺就我的至强路。”恬焚轻声道,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怀念。 “成就至强的道路。的确铺满了尸骨。”李裕宸点头。 “你不害怕么?”恬焚问道。 “很害怕啊,可是,害怕能有什么用?”李裕宸微笑,“所以,只能不怕。”稍顿,“不害怕,也不怕害。” “看来,你是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恬焚笑了,笑得很开心。 李裕宸一直微笑,好像微笑就是他的表情的全部,始终不会改变。 “你知道吗?我曾经是仙。”恬焚轻声说道。 “都是曾经的事情了。”李裕宸说道。 “是啊,是曾经了。”恬焚点了点头,“想当初……算了,没什么好想的。” “每个人都有曾经,每个人都可以想当初。” “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 “即便我现在并不是仙,但我想要杀你,你是逃不掉的。”恬焚说道,“哦,你注定是会死的,而且,会死在我的手里。”咧开嘴,“很惨很惨。” “那是多惨?”李裕宸问。 恬焚裂开的嘴巴露出牙齿,白色的牙齿有着鲜红,一丝又一丝的血液,正弥散。 很狰狞的画面,但李裕宸并不觉得,像是没事的人一样,依旧是微笑。 恬焚挥了挥手,有一股压抑传递至李裕宸的肩膀,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力量,要将李裕宸的身形定格。 “你知道吗?你很笨,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愚不可及。”李裕宸的声音充满了平静。 恬焚没有说话,但有动作,放松的手掌紧紧握住,以拳头的姿态向李裕宸猛地轰去。 对此,李裕宸仍旧很平静,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容。 有拳头来,以拳头回。 来的拳头猛烈,回的拳头随意。 “砰!” 一声轻响,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空间中似乎还有着响声,来来回回的,又虚无缥缈,根本就不存在。 明明有过声音,又于瞬间消弭。 消失的不仅是声音,还有似已经碰触在一起的两只拳头,当然,还有拳头的拥有着……李裕宸和恬焚都消失了。 随着他们消失。他们之前站立的空间也跟随着消失,剩下一片深幽的黑色,似氤氲着无尽的缺少光与希望的暗,仅是看到。便是渗人。 “看来,你的实力还不错,有点傲然的资本。” “错了,这不是我的力量。” “呵呵,你真的很狂!” “或许。不过,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狂,又或者没有你狂……狂妄。” “你以为接住我这一招就能与我抗衡?你还是太天真了,甚至愚昧!” 李裕宸懒得说话了,不明白恬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优越感,更不知道这样无所谓的言语能够又能改变什么。 他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虚无间有过闪烁的片段,是两个人交战的画面,双方都没有展示没有意义的花哨,只有拳拳到肉的刚和猛。要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对方解决。 “他们……”汤轩张了张嘴巴,发觉说不出话。 “哥哥会赢的。”苦儿轻声道。 望着前方,她的眼眸之中闪烁星光,是在白日里的星空,纷繁却不混乱,每一次的变幻都有着特殊的规律。 她看到了李裕宸和恬焚,看到他们正在战斗,内心忍不住有担忧,但内心深处有着难言的坚定。 她知道,李裕宸会胜利。 她确定。李裕宸会胜利。 因为,李裕宸是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是他。 “你不觉得很没有意思么?”李裕宸有些失望,“虽然这是我期待的战斗。但根本就没有我想要的感觉。” “我不过是活动活动身体,几万年没动了,总有些不适应。”恬焚轻笑道。 “你早已经不是仙了,再怎么活动,都没意义。”李裕宸说道。 说着,握紧的拳头松开。对着到来的拳头拍去……很随意的拍,像是驱赶蚊虫,像是俯瞰蝼蚁。 手掌拍动,空间便是动,有一只拳头凝聚。 是的,拍动手掌时凝聚拳头,氤氲着狂怒,可碾碎一切的力量压抑在其中。 这只拳头并不算大,但总要比真正的拳头大上不少,像是十几双拳头重叠,其中的力量汇集在一起。 一拳,便是十几拳。 一拳,不止十几拳。 力量叠加,只是最简单的叠加,可能够拥有的力量,不是十几次出拳能够抗衡的。 “其实,我杀过仙。”李裕宸轻声道。 是的,他杀过仙,还不止一个,虽然借助外力,但执行者是他,曾经亲手将仙给灭杀。 如今,他还是一个执行者,只是拥有的力量少了些,但是,仍旧很强。 他知道自己很强,有些时候不愿承认,可事实不会因为他简单的碎念而改变丝毫……他很强,真的很强! 这一拳,便是他的强大的体现。 恬焚的脸色微变,有过极少的诧异、恐惧,最终还是自信。 自己是仙,哪怕那只是曾经,内心依然有着傲然,是对自己的绝对相信。 所以,出拳。 还似之前的出拳,却含着仙的意志,带杀、向戮! “枯拳焚天!” 焚天呼喊着拳的名字,像是回到了数万年前,自己还是那全盛时的自己,一拳可以让天穹枯寂,可以焚尽一切。 空间彻底乱了,在他出拳的时候,连虚无都不稳定,猛向着塌陷。 李裕宸笑,微笑。 “其实,结局一样。” “其实,都无所谓。” “其实,你真的笨。” 只是瞬间,分隔开的三句话便是说出。 只是瞬间,便似悄悄溜走漫长的岁月。 只是瞬间,好像已经经历过数个轮回。 恬焚不知道李裕宸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在意了,因为他知道,这一拳之后,会是结束。 忽然,他觉得伤感,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却记不住,甚至连想起的可能都没有了。 伤感之后,是怅惋。 “有的人,该死。”李裕宸轻声道,“该死的人,便应该死。” 话语似乎是矛盾的,可这似矛盾的话语并不矛盾,更是说明了他的态度——该死的人,他会将他们的生命终结。 他会将恬焚的生命终结! 很简单的想法,或许很难做到,但他会做,会努力做。 努力做,竭尽全力! 就像他拍出的拳头,一直向前,永不后退。 就是短短的一瞬间,有了那简短的几句话,还有无数思绪不便多言,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便只能是不说。 有些事情,不用说,没有必要。 拳头与拳头相触。 时间好像停住了。 空间似乎定格了。 两只放大了的拳头相互碰触着,像是一幅刻下的画卷,不会被改变,不容被改变。 “怎么样?”李裕宸笑着问道。 “虽然拿你没办法,但你也奈何不了我。”恬焚说道,“不如就此放手?”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一种耻辱了,但这是无奈的举措……才从封印中走出,还未习惯这副身躯,对天地间的道也不熟悉……很多个理由,都被找出路。 “为什么要放?”李裕宸说道,“而且,我还信不过你。” “我可以先撤,你紧跟着撤掉就行。”恬焚说。 “我还是不信。”李裕宸微笑。 还是笑着,因为说这话之前就决定不会放手,已经确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 该死的人,恬焚算是一个,那么,他就该死。 “你究竟要怎样才相信?” “我为什么要相信?” “你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你做错了事,我要教你,教你做事,也是教你做人。”李裕宸笑着,声音稍稍冷冽,“你做错的事情很严重,不可能被原谅!” “呵呵,既然你想我死,那你也不用活了。”恬焚身躯忽然膨胀。 “怎么?想要自我毁灭?” “左右都是死,拉你一起陪葬!” 恬焚的身躯变大了十几倍,浑身充满暴戾,像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酝酿着毁灭的爆发。 “是吗?”李裕宸微笑着,“我等着呢。” 像是一个无事的人,好像恬焚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仅仅是个看客,看过便能过。 时间流逝些许,恬焚的身躯变得更加庞大,那份暴戾的气息也更加蛮横了,随意流露的气息都能将虚无湮灭,带着极尽的毁灭之意。 空间湮灭后的虚无被压缩到极致,毁灭的风暴即将来临。 可是,李裕宸仍旧微笑着,满脸散漫。 “想我恬焚成仙数万年,却落得个自爆的下场,而且敌对者只是一个道君,可悲啊!” “要我死,可以,我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可恨!可恨啊!” 声音结束,霎时间消亡,所谓的存在不过是虚假,生命是否有过暂放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都消失了。 那是可以吸收一切光芒的黑暗,湮灭一切希望的黑暗……黑暗到了无穷无尽。 仅剩下一片死寂。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想不想成仙?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裕宸微笑,保持着微笑,持续了很久。【ㄨ】 他的身躯在湮灭的虚无间飘忽,似是即将幻灭,又恍若得到新生。 点点绿色的光芒在他身上跳跃,仿佛是一个又一个精灵围绕,翩然着最自然的舞蹈,欢愉着,却时常给人一种欲要落泪的怅惋。 就站在那里,便是镇压了永恒。 他就是永恒! “为什么?” 可湮灭一切的黑暗消失了,虚无再度显现,有着不解的声音传出。 听着恬焚的声音,李裕宸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可以,也不可以。” “请说!” 感觉到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李裕宸再一次笑笑,笑容可见快乐,颇似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怕死,很怕,很怕。”他轻声说道。 他说的是一个事实,说得恬焚没有了反驳的言语,说得恬焚失去了挣扎着生存下去的念想,真正有了死志……或许算是死志吧,因为不能再活了。 怕死,才会真的死,带来了死。 “因为你怕死,所以,一切都已经注定。”李裕宸平静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恬焚说道。 “说吧。” “你怕死吗?” “怕,怎么不怕?”李裕宸笑了笑,“我一直都很怕死,但是呢,我知道我死不了。”顿了顿,“或许会死吧,但我还能活过来。” 恬焚不解,是更加疑惑,却是没问,也不打算再问什么了。 可是,李裕宸要说,想要说。也留说了。 “我有一个哥哥。”李裕宸轻声道。 就一句话,一切都已经结束,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句简单的话语中。 “哥哥。”苦儿呢喃,微笑。 “算了。你去死吧。”李裕宸微笑。 挥了挥手,还是那么的随意,却是带起了一股延绵的风,吹散了没有彻底凝聚的恬焚的身影。 挥手,那是作别。还意味着结束。 他的身形消失在虚无间,出现在苦儿身边,摸了摸竹箫,又摸了摸苦儿的头。 竹箫的箫身有着太多细碎的凹点,像是利刃的钝,不复了初时的温润与清凉。 苦儿的头发还是那么顺,不随时间改变那份由心的自然,忍不住会轻轻梳理。 “我们回去吧。”苦儿说道。 “嗯,是该回去了。”李裕宸点点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他的手自苦儿的头发上离开。在空气里移动,微不可察的颤了颤,又是轻动,径直划破空间,让扩大的空间将身形包裹其中。 刚才的战斗,时间并不算长,可在他的眼中,在他的记忆中,像是经历无数岁月。 他知道,那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他灭了恬焚,而且灭掉的是恬焚的真身,但是,恬焚还有分身或者假身。一样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甚至可能更强。 分身或者假身也可以比真身还强。 他害怕报复。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有很多在意的人,不希望在意的人受到丝毫伤害。 所以,他打算回去了。 回去,回到那座岛上。 回去。回到那座山上。 回去,回到那所学院。 回去,回到属于心的地方。 “道君了。”李振龙微笑,看着李裕宸,“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有,而且有很多。”李裕宸说道。 “觉得仙怎么样?或者说,觉得仙应该是怎么样的?” “一人一山。”李裕宸说道,“仙就是一人一山,可是,那好像并不是我想要的。”想了想,“更应该说一人一山并不是全部。” 李振龙没有评价,微笑着,似乎只要微笑就够了。 “仙,应该超脱,忘却尘世里的一切,并不争夺。”李裕宸说得自己都是摇头,“那是做不到的,仙也是人,只要还是人,总会有很多想法。” “或许靠近现实,或许不切实际,可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总想做一些事情。” “或好或坏。” “实属无奈!” 一番言语以无奈的语气结尾,李振龙也是没有想到的,却又只是笑了笑。 他没有说什么,因为并不反驳李裕宸的话语,不能评判对错,也不在乎对或是错。 无论李裕宸怎么想,他都是支持的。 “哥哥。”李裕宸轻声道。 “有什么事?”李振龙问。 “想喊你了。”李裕宸说。 李振龙的脸上悬挂着笑容,像是此刻天空中的太阳,带着许多温暖。 “想不想成仙?”李振龙问道。 “暂时还不想。”李裕宸摇头,“感觉还差了很多,或者有些厌倦,觉得这所谓的仙并没有什么好的。” 其实,还有许多理由,但那些理由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现在不想,还不愿成仙。 “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李振龙微笑说道。 或许是理解,或许是纵容,或许是溺爱,或许……有着很多的或许,但结局只有一个。 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这是李振龙的态度,无悲无喜。 李裕宸很想说什么,可话语跑到了口中,又是怎样都没有办法说出。 好像,眼睛有些酸,有什么东西就在眼眸中,似乎就要钻出来……眼眸中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东西钻出眼眸,只是一种“好像”的错感。 “这片天地,充满美好。”李振龙闭上眼睛,“没事的时候,可以感受。” “仔细去嗅;仔细去听,你会嗅到;你会听到,一切,都可以感受得到。” “伸手,你能触碰得到;放空心灵,一切都变得真实。” “记住:用心!” 李裕宸闭上了眼睛,鼻息轻动,耳朵也吸收着空气里的风。 有很淡的味道,有很轻的声音……很近、很远,很多、很少……好像是这样,又好像是那样,分辨不清出,更是说不清楚。 可是,不需要分辨清楚,更不需要言语。 还有,伸出手,触碰这片空间……触碰这个世界。 生在天地之间,天地自然变大。 身在天地之间,天地自然便大。 放空了心,心则能灵,像是那精灵,属于这天地,生在这天地,身在这天地。 这就是天,这就是地,这就是自己。 好像,脑袋里多出了很多东西。 仔细念想,却什么都没有。 李振龙睁开了眼睛。 李裕宸睁开了眼睛。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吕中鑫收徒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李振龙微笑说道。 “是的,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李裕宸亦是微笑,“哥哥,谢谢!” 这是真心的感谢,一直都想说,但到了如今,才有了勇气将“谢谢”两个字说出口……知道可以不说的,但始终想要说。 李振龙微笑,保持着之前的笑,也有着丝毫改变。 他接受了李裕宸的感谢,坦然、平静,像是一切都是注定,一切都已经预料到,又仿佛是经历了太多之后的再难不平静。 “去做事吧,有我在。”他轻声说道。 很轻的话语,传递到李裕宸的耳朵里,瞬间进入了脑海中,唤起了最美的记忆。 “哥哥。”李裕宸喊了一声,没有忍住。 李振龙点了点头,表示听到,身形瞬间变得虚幻,消失在李裕宸的视线中,也消失在这片天地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也总是需要去做事。 离开山。 下了山。 山水学院。 “你们就是那什么远古家族的人吧?”吕中鑫打量着身前的一群人,面带笑容,“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打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欠揍,你们想不想打一打我?我在挑衅你们,你们想不想出一出气?” “我现在没有事,可以奉陪的哦。” 丝丝苍莽的气息伴着话语欢快浮出,吕中鑫满脸都是笑容,笑得很灿烂,若是他此刻的心境,很是得意。 “你不要以为境界高,我们就会屈服,远古家族从来不会屈服!” “道君巅峰又怎么样?始终都不是仙!” “若是觉得自己很强,你大可以去挑战仙,当我先祖在时,一根指头便是可以将你碾成飞灰!” “待得时间流逝。你将成为过去。” “还是回去好好修炼,免得不得成仙之法,终是误了一生。” 听着各种各样的回应,吕中鑫笑着。笑得很开心,比之前更开心。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只是笑话,而自己本应该生气的,却不知道怎么的。一点怒意都没有,而且特别想笑,一笑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所以,他就那样笑,哪怕笑得难看,都一直笑着。 欠揍。 挑衅。 这是他说过的,就像是他如今的笑。 “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阳瀚缓缓走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他从来都是这么的贱,因为太贱。所以活得久。” 众人并不明白,但知道阳瀚的身份,并没有说话,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揣度着他话语里的意思,亦是打量吕中鑫,盘算是否有胜利的机会。 “当你们和一个疯子计较,你们就输了。”游翼说道。 “小伙子,说什么话呢?”吕中鑫微笑,张开嘴。牙齿露在空气中,“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哦。” “在过去,有人是这样评价你的吧,虽然他们都已经死了。”游翼摇头。 “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呢?那可都是伤心事啊!” “或许吧。似乎活着就是胜利。”游翼微笑,“一直活着,把别人都熬死,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吕中鑫点了点头,上下仔细将游翼打量,忽然觉得还不够。又走了走,左右四周都打量了一遍,方才又是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笑,笑得很开心,但是很难看。 “不要这样看我,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游翼说道。 “小伙子不错,想不想跟我学学?”吕中鑫依旧是笑着,“你对男人没有兴趣,但我对你特别有兴趣。” 游翼顿时觉得一身恶寒,稍稍退了退,属于不由自主的那种。 看到游翼后退,吕中鑫还是笑,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只需要笑,那就是最好的武器,用笑容就可以打倒一切。 “别过来!”游翼急声喊道。 “我连动都没有动。”吕中鑫无奈了,“我只是看着你,你不用怕成那样吧?” “离我远点!”游翼说道。 “若是不呢?”吕中鑫呲着牙,“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声音变了变,没有那么苍老,甚至有着属于孩童的清脆,还伴着纯真。 换一个人说出来还好,由吕中鑫说出来,不仅仅是游翼,所有人都觉得心中一寒,还是很恶心的那种。 想吐。 想吐又吐不出来。 这就是众人还剩下的感觉,心中忽然有着一阵悲戚。 “算了,你们真的太弱。”吕中鑫摇头,一切都是消失。 仅仅是意志流露些许,所有的人都承受不住,他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念想。 找不到那么多的快感,还继续下去做什么呢? 所以,就结束了。 “对了,想不想跟我混?”吕中鑫看着游翼,“我发觉你挺有前途的,可以继承我一部分的‘传承’哦。” 当那个“哦”字一出口,才是消失的感觉便再度在众人的心中浮现而出,且有着更加强烈的感觉。 “答应他!”游晴的声音忽然想起。 “族姐。”游翼看着正飞驰来的游晴,一脸不可置信,“真的要答应?” “我会害你吗?”游晴微笑道。 “会!”游翼脸上满是坚定,“但族姐这样说了,我就会做!” “嗯,那就答应他。” “好,我答应你了。” 游翼的答应,既是答应游晴,亦是答应吕中鑫。 他知道,族姐不会害他,吕中鑫能够教他一些东西……好像,理由足够了。 不算是理由的理由,他将自己说服。 “游翼!”游淞喊道。 “放心,又不是生离死别,更何况,族中长老也会同意的。”游翼微笑着,“是吧,几位长老?” “是,游翼,你就好好跟这位前辈学习!” “小翼啊,这是一份光荣的任务,只能由你去完成了。” “好好学,别辱没了游族的身份!” 游翼笑了笑,是一脸的不在意。 吕中鑫笑着,延续之前的笑容,笑得很开心,越来越开心。 “徒儿啊,我告诉你,我的身份。”吕中鑫对游翼说,“当年,我和你们游族的那个可是好友,还经常聚在一起聊天喝茶,商量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呵呵,口误啊口误,这不小心就给说错了,我们怎么可能是那样鸡鸣狗盗之人呢?” “我们乃是正义之辈,只做那些可使鸡犬不宁的事情。” “你看,他们愤怒了,简直是鸡犬都不安宁。” “鸟会飞,会啄人;狗能跑,会咬人!” “哎哟,你看看那眼神,多么的犀利,在黑暗中都能绽放光彩,真是恨不得咬我一口啊,哈哈!”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疯癫与杀戮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无聊。”游翼说道。 就两个字,却是代表他的态度,一直都坚定的态度——他的信念。 哪怕拜吕中鑫为师,可他依旧是游族人;哪怕游族长老欺他辱他,他身上仍旧流着游族的血液。 听到羞辱游族的话,他没有实力去反抗,也懒得用言语纠缠……他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或许吧。”吕中鑫笑,“或许吧。” 停顿了些许时间,说出来的还是一样的话,其中的意味也因反复而加深。 游翼看着他,微微一笑,旋即抱拳、俯身,敬一大礼。 “凭着你这个礼,我就不和他们计较了。”吕中鑫笑得很开心,“还是徒弟乖,不像曾经的某些人,那可真是令人伤心啊!” “你既然成为我的徒弟,我这个当师傅的,怎么要有所表示。” “不过呢,为师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 “送你一样东西。” 话语里的转折很快,或者根本就没有转折,直接将跳跃着的思绪说出,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 没有那么的有条理,也可以说有些乱,但究其话语,还是能让人听得明白。 一格玉盒,翠绿而又晶莹。 似方又似圆的玉盒,氤氲着朦胧的光,仅仅是闭着,便是有着自然的气息流露,特别像是最原始的生气,是一切生机的聚集与归属。 手掌握住玉盒,刚好,不大又不小,好像是特别制作。 “谢谢师傅!”游翼说道。 “我都是你师傅了,你还说这些话?”吕中鑫摇头,“不过,我喜欢听这样的话,你以后要多说一说。” 吕中鑫的不要脸已经被众人见识过,有了一些抵抗力,但仍旧不免有着许多鄙夷。 “是的。师傅,徒儿记住了。”游翼说道,带着一些真诚。 “这是什么?”游淞问道,“打开看看?” “打开吧。让他们见识见识,免得有人会说为师的坏话。”吕中鑫一脸笑容。 游翼点了点头,虽然内心深处有着些难言的舍不得,但还是将玉盒缓缓打开。 玉盒一开,空的。 “怎么什么都没有?” “就送一个空盒子?” “看来。他这个……” 当看到玉盒是空的,沉寂的言语便是钻出,可众人看到吕中鑫依旧微笑的脸,不觉心中升起寒意,一些言论不敢说出口。 “谢谢师傅!”游翼说得真心,对着吕中鑫就是一拜。 “我是你师傅。”吕中鑫说道。 游翼点了点头,第一次,也是真心认同了自己这个让人看着并不舒服的师傅。 深深呼吸,一股清凉渐渐包裹身躯,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或者说自己不再是纯粹的自己……像是一棵树,像是一朵花,像是一株草……像是自然里的一部分。 眼眸中的世界正在远离,所有的喧嚣与尘笑都渐渐成为过往。【ㄨ】 恍惚之间,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是平常的事物,却是展现出不同的样子。 他觉得这个世界改变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改变了……还是那个世界,一样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再是那个一样的熟悉的世界。 这个世界多了一些东西。 透过外表。看到了本质。 “道?”他问,之后点头,“道。”又想了想,“道!” 每一次念叨“道”字。都加深了语气,是更多的认同,亦是道最后的确定,且,坚信不疑! 道,是道。 这就是道! 天地间的一切。眼眸中的一切,都是道,一直都是! 闭上眼睛,他感受到了风,很狂野的风,又很温柔,由远处而来,由身边浮现,吹拂着属于自己的残破的身躯,把最自然的力量渡入自己的身体里。 除却了风,还有丝丝水迹,极温柔的水,是气体的压缩,带着许许多多的知道又没有彻底明白的东西到来。 空气轻轻荡着,灵气由各个方向争抢着跑来,不顾挤压,就要呆在游翼的身边。 “这是……入道?” “这,这……真的是入道?” 一双双眼眸变幻了神采,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恨不得立即擦眼睛,有些渴盼看到的是虚幻。 可是,这是真的,就像是吕中鑫的笑容,笑得真实,而且很开心。 “当我的徒弟,怎么也不能太弱吧?”吕中鑫自己问自己,摇摇头,“还是有些弱的。” 看了看游翼,又看了看天空,再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吕中鑫笑了笑,背对着游翼,轻轻挥动手臂。 挥动手臂的动作带着些随意,没有带起丝毫的声音……好像,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在微笑。 游翼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眸之中有着森红,似无尽的杀戮正在澎湃,仿佛囚笼里的猛兽,嘶吼着,挣扎着,就要把禁锢自己的囚笼给冲破。 “杀,不错!”吕中鑫说道,“有一颗向杀的心,不错,真的不错!” 三个“不错”说出来,代表着他真的满意,而且很满意,一张嘴巴不觉得咧开,挂着笑。 笑得很难看,但是笑得很真实。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他人见我向杀戮,我笑他人不敢杀;他人笑我长得丑,我笑他人……呸,这个错了。”吕中鑫笑了笑,笑过之后又大笑,“疯癫!杀戮!” 疯癫! 杀戮! 众人听到这两个词,对吕中鑫的看法有所改变。 可是,并没有改变多少,在他们的视线里,吕中鑫大笑着,笑着笑着,就不见了。 “所谓的疯癫,不过是一种态度;所谓的杀戮,不过是一种手段。”吕中鑫的话只有游翼能够听到,“不疯魔,哪能成仙?不愿杀,何来仙路?” “成仙路上铺就无数天才血与骨,疯疯癫癫方可笑看尘世,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活着,何必在意怎么活着?错,活着,就要在意还活着,必须要活着!” “想要成仙,就要活着,想要活,就要杀,杀到疯狂,杀到癫狂!” “只有杀,杀尽一切阻碍,你才能够有机会成仙!” “成为真正的仙!” “你明白吗?” 游翼点了点头,露出一抹鲜艳的笑,笑容带着绯红,是血液的颜色。 “我不明白。”游翼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收徒之事 “看来,你快明白了。”吕中鑫点了点头,咧嘴笑着。 游翼没有更多的表示,像是不愿见到杀戮,闭上了眼睛。 时间流逝些许,灵气压缩成灵液,绕在游翼身边,带着太阳的热辣的光,晶莹间有着彩芒,耀人眼球。 入道,即将成为道君。 “谢谢!”游晴说道。 她对着前方稍稍躬身,并不知道吕中鑫身处何处,但她知道这样的表示吕中鑫一定会知道。 “他是我徒弟。”吕中鑫的声音自虚无间传出来,可以听到笑意。 游翼是吕中鑫的徒弟,吕中鑫是游翼的师傅……是已经认定的事实,也是最好的理由,不需要再有任何表示。 吕中鑫的所做,都是他愿意的。 当然,能够获得游晴敬重,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看吧,收了个徒弟。”吕中鑫说道。 “不就是一个徒弟么?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贾思进摇头,“我看你这个徒弟还不够好。” “别,你别乱来,好不容易收个徒弟,你别搅和。”吕中鑫出现在贾思进身前,一脸不愉快。 “你都收了徒弟,我是不是要找一个?”贾思进微笑着说道。 “那是你的事情。”吕中鑫轻轻哼声,“不过,你要再找徒弟,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了。”稍顿,眼眸放光,“要不我们比一比?” “想比什么?” “比谁的徒弟更强,走得更远。” “不要那么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贾思进轻轻笑了笑,“我同意了。” “若是输了,可是要有一些惩罚才行。”吕中鑫干笑道,朝贾思进挤了挤眼。 “可以。” “嘿嘿。” “呵呵。” 他们看到的世界并不相同,看到相同的事物也有不一样的看法,无论怎样看,都有一份不愿承认,来自于不认输。 不认输。就像是仙路失败,没能够成为最强仙,如今依旧筹划,等着那一天。 都是仙路之上人。同踏一跳仙路,总想着在所有方面压制对手……他们可以是朋友,他们可以是敌人,他们之间不会少了杀戮,却不会少竞争。 如今。又是一次战斗。 “我觉得你们很无聊。”李世林微笑道。 “其实,最无聊的是你,只是你自己不觉得而已。”吕中鑫咧着嘴笑,“我们找到了事情,就不会觉得无聊。” “我很无聊。”李裕宸忽然说道。 “你也可以学学我们。”贾思进说道。 “可以试试。”李世林对李裕宸说,“你有力量,但是缺少了许多东西。” 说话总是不说完,可没有说完的话已经传达所有的意思……缺少的东西,可以从吕中鑫和贾思进所做的事情上找,当自己去经历一次。很可能会有收获。 李裕宸知道,但心中不是特别的想,也不能说特别不想。 “就算毁了一个天才,也是可以挽救的。”吕中鑫说道。 天才,能够成长起来才能够是真正的天才,就算是人为的破坏,李裕宸没有将人教好,可他有着弥补的希望。 他有一个哥哥,有李振龙在,一切的事情都不再是事情。 他知道吕中鑫的话语里包含着怎样的意思。他心中认同。 “试试。”他说。 就算自己没有做好,依旧有着弥补的机会,而他对自己有信心,确定自己有能力做好。 “我先去了。”贾思进说道。身形出现在游翼身边。 游翼闭着眼睛,细细体会这片天地传来的意志,接收所谓的道,把最原始、自然的气息品悟着,化归己有。 “不疯魔,不成仙。”贾思进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笑容,“杀戮证道,屠戮正道,自然之道,以丹入道……不简单啊不简单!” “他被我这个徒弟震撼了!”吕中鑫的脸上挂着笑,笑得渗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副模样。”李世林很无奈。 “习惯了这样的模样,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吕中鑫嘿笑道,“有些时候,真就愿意是这副模样。” “你不应该变年轻的。”李裕宸说道。 “什么意思?” “为老不尊要好一些。”李世林替李裕宸说道。 “不,我要变年轻,变得很年轻!”吕中鑫的话语带着坚定,“要回到那年轻时候,一回头,万千少女欢呼,争相投怀送抱。” “你想多了。”李裕宸微笑。 “那是真的。”吕中鑫说道。 “你真的想多了。”李世林笑了笑,“或许,当年的你就是这样做梦的。”顿了顿,大笑,“你长得太丑了!” “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吕中鑫哼哼声,不再说话。 被说中了痛点,也不能够算是痛点……当初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明白的,不过,当时的自己并不算帅。 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变帅,把那没有实现的梦统统实现! 吕中鑫心中默默想,心情好了许多。 “那边的,我想找个徒弟。”贾思进对聚在一起的远古家族众人说道,“自认天赋比他高的,自认有能力战胜入道之后的他的,向前走一步。” 突然的言语,使得众人愣住,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没有任何动作。 “想收一个徒弟,怎么就这么难呢?”贾思进摇了摇头,脸色有着些不快。 阳瀚向前走了一步,端正身姿,微笑着看着贾思进。 “怎么,你觉得你能行?”贾思进问道。 “战胜他,是迟早的事。”阳瀚微笑道,“而且,我不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这份信念,贾思进很满意,但也知道阳瀚言语所要表达的意思,放弃了将其收为徒弟的念头。 “他都不愿意,你们便没有机会了。”贾思进微笑道。 虽然没有收到徒弟,但他的心中很高兴,像是找到了徒弟,而且这个徒弟要比游翼更加强大,有着一腔战意,欲战胜一切。 不是自己的徒弟,可自己可以教一些东西……当阳瀚战胜游翼时,自己的胜利将会更愉快! “你很不错!”他对阳瀚说道,稍偏了偏头,看向远古家族的众人,“你们,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不止是没有成为他徒弟的机会,也少了很多机会……他懒得多说。 他的身影出现在空中,远看着很小,可他的样貌却是在山水学院里清晰可见,明明隔着很长的距离,就似战在身前。 “我是贾思进,我要收一个徒弟。”他说,声音传递。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冷的外表热的心 “贾思进是谁?”东方天寒望着天空,问着身边的人。 除了摇头,就是出神,根本就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也根本就没有几人听到他的问题。 “自认有天赋的,可以应一声。”贾思进的声音荡在整个山水学院。 “喂,那个,那个贾思进,你看我可不可以?”东方天寒忽然喊道。 听到来自各个角落的声音,贾思进笑了笑,但关注的重点还是在东方天寒身上,因为东方天寒的声音很特别,那语气之中有着一种由心而生的傲慢。 “你刚才说的什么?”贾思进问东方天寒。 “我说,你看看我,可不可以?”东方天寒说道,“我现在缺一个师傅,我觉得你还将就。” 大言不惭! 这是贾思进第一想法,但很快便是被“有趣”的思绪代替了。 “说说。”贾思进微笑着说道。 “你缺一个徒弟,我也正好少一个师傅,我看你还挺不错的,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当我的便宜师傅。”东方天寒说道。 “继续。” “还要继续什么?”东方天寒摇摇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贾思进也是摇头。 “东方天寒,注定要成仙!”东方天寒傲然说道。 “然后呢?” “你是装笨呢?还是真的笨呢?”东方天寒再度摇头,“我注定会成仙,而你当我的师傅,这还不明显么?” “似乎……没什么明显吧?” 东方天寒看着贾思进,脸上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我是仙,你便是仙的师傅,成为仙的师傅,那是让你这辈子都会骄傲的事情!”东方天寒说道,“等我成了仙,我你作为我的师傅,我怎么也会帮帮你。” “你看。你成仙的机会不就变大了?万一你也成了仙,那就是一桩值得万古称颂的大好事。” “怎样?这样的机会你都不要?” 贾思进笑了,笑得很开心,忽然间觉得。收个徒弟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或许吧。”贾思进指了指一边,“我觉得他就不错。” “他叫轩辕九歌,我兄弟!”东方天寒笑着说道。 “呵呵。”轩辕九歌笑了笑,声音很平淡,却又隐含着冷冽的嘲讽意味。 “我兄弟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东方天寒挥了挥手臂,“因为他是我东方天寒的兄弟,注定他会成仙!” “你就那么确定?”贾思进问。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凡是我认定的,都会成为事实,当我的师傅,你绝对不亏!”东方天寒说得斩钉截铁。 “我怎么就相信你说的话了呢?”贾思进一脸的笑容。 “这就是人格魅力!”东方天寒大言不惭。 “想成为我的徒弟,这个机会我会给你。”贾思进说,“就因为你把我逗乐了。” “我现在很开心,心情一好,就决定做一些事情。” “成为我徒弟的机会。就掌控在你自己手里。” “小伙子,加油哦!” 贾思进的右手拍在东方天寒的肩膀上,还有的话语都是消失。 天地间忽然有了狂野的风,吹拂在东方天寒身边,把贾思进的身影吹散了,还把吹得空间一片迷蒙。 风中,多了一些水迹。 风中,多了一些意志。 “当我的徒弟,至少也要道君才行。”贾思进的声音传荡,“你的性格不错。目空一切的想法一直都很好,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 “你若是成功,那便是我的徒弟,若是失败。那就不好意思了。” “当然,祝你成功!” 东方天寒紧咬着牙,有着言语在牙缝里游荡,睁开的眼眸透着越发鲜艳的红润。 “你想怎么样?” 这一句只有五个字的话,没事的时候说出来,速度可以很快。但东方天寒将其说出来,却是用了极长的时间。 每次只说一个字,说一个字便是要停顿许久,每一个字,都是一份漫长时间的痛苦的煎熬。 才说完这五个字,他的瞳孔彻底变成了红色,浑身充斥着血色光彩,连衣服都被侵染,像是一个刚从血液里钻出的血人。 “一点点痛苦,又不是忍受不了。”轩辕九歌说道。 东方天寒没有回答,因为已经说不出话了,可似血的双目死死将轩辕九歌盯住,眸光闪烁森然。 “你想的没错,我的确是报复你。”轩辕九歌点头,将身后的长剑取下,置于手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很高兴。” 说着高兴,可轩辕九歌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好像他也是想笑的,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笑容展现出来。 “我很高兴,但我不知道怎么样笑。”他想了想,“你看,是不是这样?” 他在尝试着笑,咧了咧嘴,又似面瘫,始终不能展示笑的面孔,绝对的冷漠一直都在脸上,像是最深刻的嘲讽,是送给东方天寒最好的礼物。 “其实,你当我徒弟也不错。”贾思进忽然出现在轩辕九歌身边,一脸笑意。 “没兴趣。”轩辕九歌偏头,看着贾思进,“你的道,不适合我。” “不一定要适合,每一个人都应该是不同的道。”贾思进摇摇头,不觉闭上眼睛,“跟随别人的道,所谓的道,始终都是别人的,没什么意义。” “我所要传授的,是一种思路,关于仙的看法,如何正确看待人的眼中的所谓的仙。” “成仙,其实很简单的,只是不想,或者不愿。” “你觉得呢?” 轩辕九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吧,你这个性格,真的很……冷!”贾思进只想到一个“冷”字形容,又觉得这个字恰到好处,“其实吧,再冷的人,也有一颗火热的心。”笑了笑,“你的心也是火热的。” 轩辕九歌点了点头:“我的心,一直都是热的。” 话语中少了一个“火”字,意思变了很多,一些东西也就变得深刻。 “你觉得,他做我的徒弟好不好?”贾思进问轩辕九歌,像是问一个朋友。 “无所谓。”轩辕九歌说道,“他说得对,你也说得对。” 贾思进笑了,笑容依旧开心,却又有些失落。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以身相许的决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歹收了个徒弟,就没什么可悲伤的了。”李裕宸说道。 “是的,已经收了一个徒弟了,该高兴的。”贾思进看着李裕宸,嘴角带着轻笑,“你觉得,哪个徒弟好一些?” 李裕宸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是摇摇头,之后闭上了眼睛。 “说一说吧。”贾思进道。 “若好,都好;若不好,都不好。”李裕宸的脸上露出微笑,“他们,其实都不错。” 贾思进的话语里的徒弟,不仅指的是东方天寒和游翼,更是东方天寒和轩辕九歌之前的比较。 他还在犹豫收那个徒弟会好一些,也在想着自己的徒弟和吕中鑫的徒弟比较,谁的徒弟会在仙路上走得更远一些,更在不觉间把自己和吕中鑫带入了进去。 仙路飘渺,好像随时都能够抵达。 仙路就在近前,也就在脚下,可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仙路。 他心中的仙路,是迈向至强的路,不仅仅是成仙而已……至强仙,至强仙路! 李裕宸知道他的言语里有着很多东西,是一种又一种反复的念头交织、纠缠在一起的迷混,是确定与不确定烦乱了的纠结,在不见希望的道路上始终向希望。 他的回答并不算回答,却是他的回答。 所有的人,都很不错。 希望一直都在,成仙,谁都可以。 “希望如此吧。”贾思进说道。 “我也想收一个徒弟,你有没有觉得不错的?”李裕宸转移了话题,“我总觉得我收徒……有些不合适。” 他的记忆,虽然有着曾经,但那只是意识中的,现在的他,不过只有十几年的记忆,他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多了许多记忆,但年龄始终没有变,他愿意自己只是如今的十几岁。 “没什么不合适的。”贾思进微笑。“年龄,从来不是重点,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只要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一切的束缚、枷锁都能够打破。” “这个世界,强者决定一切!” 李裕宸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只是心中的赞同并不多,仍旧有些迷惘。没有彻底想清楚。 “有些时候,不想才是最好的。”贾思进笑了笑,身形虚幻。 “又见面了。”轩辕九歌盯着李裕宸,“你很强!” 分开的两句话,不待李裕宸说些什么,轩辕九歌便是转头,向着远处走去,缓步前进时,手中的长剑落到背上。 李裕宸摸了摸鼻子,只觉得无奈。 “游晴。此次过来,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你作为游族的一份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 “漠视族中规定,私自行事,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对于你的情况,族中长老们经过商议,决定……” 游晴耸了耸香肩。双手在身前摆了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连话都没听完,直接转过身。向着游翼所在的方向走去。【ㄨ】 “游晴,你竟然敢无视游族众长老!” “给我滚回来!” 李裕宸摸着鼻子出现了,站在游晴身边,挥了挥手,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来了。”他轻声道。 “我知道。”游晴看着他,露出笑容。“交给你了。” “好吧。”他点头,看向游族的几位长老,“几位,说个事?” 似问的言语说出,他一步走向前,身形急速闪烁,忽然有着数道身影出现,每一个游族长老身边都有两道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 每一道身影身上都释放一股气息,似有来自无数岁月前的苍凉,有定格在空间里的不变的永恒。 气息很久远,却又很自然,有着熟悉,可目的始终是压抑。 “害怕你们不听,只能这样了。”李裕宸的声音在游族长老中传开,“就说个关于她的事,不论你们听还是不听,我都会说。” “当然,你们怎样选择,我管不着,更不想管。” “若是违背,我相信结果会让你们满意的。” “对了,说正事。” “你们之前要说的事,都不用说了,至于她的婚事,由她自己选择。” “还有,我希望你们能够来找我的麻烦!” 咧开嘴的微笑,略显稚嫩的面孔伴着白发飘飘,温暖中有着极其深沉的冷意,可以彻骨寒心。 这就是李裕宸解决事情的方式,直接以强横的实力压迫,懒得多说,更是希望有人来找麻烦,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精彩一些。 他之所以这样做,有贾思进的影响,亦是心态改变,觉得这样的事情没必要多做纠缠。 能用力量解决的事情,还是凭借力量解决好了。 “做得不错!”游晴说道。 “还可以吧。”李裕宸轻轻笑了笑,“毕竟没有这么做……好像也这样做过。” 是否这样做过,都过去了,该解决的事情也都解决了,应该差不多了。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呢?”游晴胡桃对李裕宸眨了眨眼睛。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你要用什么来感谢我呢?”李裕宸微笑,忽然觉得开心。 “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谢呢?” “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感谢吧。”李裕宸看着游晴闪烁奇异神采的眼睛,始终觉得哪里不对,“要不,算了?” “这件事情可不轻松呢。” “是不轻松,但你以前也没有少帮我,你吃点亏,就算扯平了?” “你觉得我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 “不像是。”李裕宸摇了摇头,“但偶尔吃一次亏也没什么吧?” 游晴不说话了,视线仍旧停留在李裕宸身上,眼睛一直眨呀眨的,似有着一片星空在闪烁,无法分辨眼眸中所展示出的真实念想。 被游晴看着,被游晴一直看着,李裕宸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觉间,右手向上抬,摸了摸鼻子。 “我决定了。”游晴说道。 简单又不简单的四个字落下,游晴便是停下,而李裕宸一直等待,没有等到接下来的话语。 “你不问我决定了什么?”游晴没好气地说道。 “你决定了什么?”李裕宸笑了笑,“可不可以说一说?” “你真的想知道?” 李裕宸又想摸鼻子的,但忍住了,点了点头。 “我决定以身相许!”游晴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任由风轻云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裕宸沉默了,不评判真假,不知道该说什么。 抬起头,看到了风,看到了水,看到了天空。 “我是说真的。”游晴轻声说道。 “我知道。”李裕宸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你知道?”游晴问道。 “你说的。” “骗你的。” 李裕宸“嗯”了一声,还停留在仅是知道的状态,不计较是真或是假,只知道游晴刚刚说过话,知道她说了什么。 还是抬着头,看那一片晴空,感受着无数的美好就在身边。 “你真的在骗我?”李裕宸呢喃道。 “骗你又怎么了?不可以?”游晴轻轻哼声,闭上了眼睛,“我骗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告诉你,你怎么知道。” “好吧。”李裕宸闭上眼睛,“我知道你没有骗我。”稍顿,“是我在骗我自己。” 游晴没有说话,感受着萦绕在身边的风,还有丝丝温柔的水,以及来自天空的熟悉的温暖……其实,有一些东西若即若离的,她不确定是否存在。 “这样……挺好。”她呢喃。 这样已经够好了,就这样就挺好的。 想要的自由,已经得到了,自己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要的快乐,已经拥有了,自己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自己应该满足的。 自己确是满足的。 “是的,挺好。”李裕宸亦是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挺好的。” “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始终都是那么轻松,一点压抑都感觉不到。”游晴睁开眼睛,看着李裕宸,嘴角扬起温柔的笑。 “你总是欺负我。”李裕宸也睁开了眼睛。 游晴点了点头,确定自己一直都是那样的。但那样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 有些事情,过去了,只能够是记忆,只能够存在心底。 过去的事情始终是过去的。哪怕再怎样的回想,依旧只是过去……好想,回到过去。 “我还是想欺负你。”游晴说道。 “你没有机会了。”李裕宸笑了笑,旋即摇头,“其实。你一直都在欺负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我从来没有欺负你。”游晴忽然改口。 “不是欺负又是什么?” “我那是在帮你。” “是的,帮了我,却也欺负了我。” “有所得,便是有所失。” 风变得狂野了一些,水变得温热了一些,不觉间,晶莹而又绚丽的光明闪烁,照耀着并不宽阔的空间。 “我想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 “把头靠过来。” 李裕宸想了想。还是把头靠近游晴,埋低了一些,侧耳停在她的身前。 “我想和你说个事。” 还是一样的话,李裕宸没有问是什么事情,似无聊赖地等着游晴接下来的话,却感觉些许温热的清凉触碰嘴唇。 忽然有了精神的视线中,游晴的脸变得模糊了,因为靠得太近的不清晰,还有一双本是亮丽的眼眸紧紧闭上了,不管那正发生着的其他。 想说话。嘴巴却被堵住,游动的温柔钻入口中,不熟悉的感觉浮现,想逃离。却又忍不住停留。 在犹豫的时间里,脑袋后面被抱住,靠近后颈的地方,多出一双白皙而无暇的手掌,轻轻动着,是最美丽、温柔的抚摸。 很美妙的感觉。难言的快意,悄然间,已愿意回应。 可是,结束了。 忽然间就结束。 游晴的双手放开了,闭上的眼睛睁开,将视线拉得稍长,微笑着看着李裕宸。 “怎么样?舒服吗?”游晴轻声道。 李裕宸想了想,更应该说是在之前的快意与如今的莫名中,稍有迟疑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还想不想再来一次?” 听着游晴说出的极轻的言语,李裕宸挺错愕的,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遵照本心的意愿,再次点头。 “我也想。”游晴笑了笑,“但是,还有很多的不想。” 侧过身,看了看灵液包裹的游翼,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迈步向一旁走去,缓慢的脚步不知要将她带向何处。 “我和你一起走。”李裕宸跟了上去。 “怎么,放心不下啊?”游晴的视线一直都在前方,“你是真的担心我呢?还是想继续之前的事?” “放心不下你,怕你做一些不愉快的事。”李裕宸轻声道。 游晴没有再说话,眼眸中不觉有了泪光,强自压抑着眼泪,不让其溢出、流落。 “自我们认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尽管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我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李裕宸说道,“你的性格倔强,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或许你平时表现得随意,做什么事情都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可你骗不了你自己,你还是想得太多。” “每做一件事,你都想要做到最好,而那并不愉快的过程,就是只属于的掩饰。” “你很孤单,信任的人不多,因为你不敢相信别人。” “但是,我是一个。” 没有评判这评判似的言语,游晴眼眸中不再有泪光,刻意平静的俏脸露出温柔的笑容。 偏头,看着李裕宸。 “我说得对不对?”李裕宸问道。 仔细想想,游晴摇了摇头,稍稍停滞,又点了点头。 “是对还是不对?”李裕宸再问。 “你错了,错了,一直都是错。”游晴向前,抱住了李裕宸,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切,都错。” 错,往往都是对。 一直都是错,一切都是错,已经不是对与错的问题。 就像是抱怨,又像是欢喜,琢磨不定的思绪才是最真的想法。 “好吧,我错了。”李裕宸轻声道,“原谅我?” “你没有诚意。”游晴轻轻哼声。 “我错了,请求最美丽动人的游晴原谅!”李裕宸的声音依旧温和,充满了温柔。 游晴没有说原谅还是不原谅,靠在李裕宸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便是睡去,睡得很安心,嘴角带着似沉入梦中的笑。 发觉游晴睡着了,李裕宸有着些无奈,还有些想不明白,又是不去多想。 站在原地,让游晴安睡,任由天空风轻云淡。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风吹在湖畔 “谢谢你!” 李裕宸微笑,并不回应。 “陪陪我?” 李裕宸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游晴睡了一觉,所有的压抑都消失了。 像是做了个梦,如今梦醒,忘记了曾经。 曾经,就是那个并不愉快的梦。 一座山,一个湖。 李裕宸和游晴来到山下的湖畔。 “这里,是你们的地方。”游晴说道,“这里,是最美丽的地方。” “其实,谁都可以来的,只是很多人不想来,不敢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李裕宸微笑说道。 湖畔的清凉,只能带来极少数人的舒适,那些得不到这份清凉的人,没有来的必要。 而且,山水学院有着并不强制的命令,更是让很多人不愿来此。 “这样,挺好。”游晴说道。 “是的,挺好。”李裕宸微笑着说道,“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替我谢谢她们!” “会的。” 湖畔有风,来自山顶的风,在湖面荡啊荡的,荡漾在湖畔人的内心深处。 月亮很亮,但和满天的星光比起来,始终差了那么一些。 夜空,湖泊。 湖泊映出夜空的景,像是另一片夜空,又在微风中轻荡,闪烁的光彩难言黑夜璀璨。 “远古家族,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份荣耀,先祖的辉煌,以及现世的可高出常人的起点。”游晴忽然摇头,看向李裕宸,“这个起点够高,但始终还差了些。” “和我比不得。”李裕宸说道。 “我只是看着你,没有说是和你比较。”游晴微笑。 李裕宸点点头,觉得尴尬,也并不觉得尴尬。 “当初的你。可是很弱的。”游晴依旧看着李裕宸,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如今的你,看似强大。实则,弱小不堪。” “不要点头或是摇头,你没有反驳的权利,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我说你弱。你就真的弱。” 对于她的话,李裕宸感觉到一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认同。 她的话,是对的,就如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很弱,弱动了不行,而且,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弱者的角色。 只是。都无所谓了。 “我想离开游族,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想。”游晴把话语扯了回去,不再看着李裕宸,又闭上眼睛,“像现在,没有任何约束,心中只剩下一股舒坦。” “我现在很开心,放下了所有的开心,不再有约束,没有了不想拥有的羁绊。” “我很开心。但是我并不想笑。” 不想笑的笑,只是不想放声大笑,丢掉了很多东西,轻松了。却不觉得是那么的好,仍旧有些念想。 开心,简简单单的就好。 “想那么多做什么?”李裕宸微笑说道。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游晴问。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却都是不想知道。”李裕宸觉得哪里不对,向前走。坐在湖畔,“一起坐?” 没有睁开眼睛,但这个世界很清晰,游晴点了点头,走到他的身边,身形坐在湖畔。 “相信我的存在,可以让他们不再找你的麻烦。”他抬起头,又把头低下来,看着湖水,“有我们在,有我在,他们,会让步的。” “反正我把事情交给你了。”游晴说道。 “合着以后我也要管?”李裕宸问道。 “你可以不管。” “那我还是管吧。”李裕宸又想了想,“始终不是个事。” “又没让你管一辈子。”游晴轻轻哼声,“就算让你管一辈子,你会拒绝么?”睁开眼睛,看着李裕宸,“告诉我,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是拒绝?还是管一辈子?”李裕宸问道。 “借你肩膀用用。” 不用李裕宸同意,游晴的头便是靠在了李裕宸的肩膀,微偏着的头稍稍向下,看着湖泊里的夜空。 “这是星湖。”李裕宸忽然说道。 “是吧。”游晴的声音带上迷离与恍惚,思绪还清晰着,又飘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是或者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发觉,没什么好说的。”李裕宸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不说。”游晴说道,“看湖,看夜空。” 李裕宸没有再说话,连认同的话都省略了,望着身前的湖水,细细数着湖泊里有多少颗星星。 风,始终都在,在想要的时候就有。 风,始终很轻,只要风在吹,便是拥有了安宁,身体被风吹得舒服。 风,吹着湖水。 风,伴着湖水。 湖水一直都等着风,无时无刻不在等,也等到了风,时时与风在一起。 湖泊里有夜空,有那一颗颗的闪亮的星星,多出了一个曾经或许拥有过的月亮,在与风欢愉时荡开了层层涟漪,把安安静静的星星和月亮影响。 湖泊之上还有淡淡的气雾,不因风而有,携带神秘的气息,遮掩着岁月的痕迹。 坐在湖畔,像是身处梦境。 “其实,我也想这样,一直都这样。”游晴低声呢喃,“真的很想这样,一辈子就好。” 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还是会想。 只要一辈子就好。 “若是天天都这样,会厌倦的。”李裕宸说道。 “厌倦了的时候再说吧,至少现在这样想着,不是吗?” “是。” “人就是这样的,明明拥有了想要的,却不会满足,也总会有不满足的时候。” “都是这样。” “我也一样。”游晴笑了笑,“但是,我很珍惜现在。” “嗯。” “你不用迁就我。” “我没有迁就你。”李裕宸看着游晴,“我觉得,现在,挺好。” “不用安慰我。” “你若觉得是安慰,那就是吧,反正我知道,这并不是安慰。” “谢谢你!” “你说过了。” “可我还是想说。” “谢谢你陪我。” “嗯。” “谢谢你在这里。” “嗯。” “谢谢你,让我的生命里有了你。” “有没有实际一点的?” “你想我怎样感谢你。” “除言语之外的,有意义的,有实际作用的……什么都可……” 肩头的力量松了,有力量作用于脑袋,还有带香的气息传递,挡住了嘴巴,使得言语无法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坦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之前面对的,不过是一些没有话语权的长老,落在你身上的任务,依然沉重。”游晴近距离看着李裕宸,俏脸挂满了迷人的笑容。 “我就说没那么容易嘛。”李裕宸随意笑了笑,仍旧是不在意。 “报酬已经提前给你了,以后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游晴转过身,侧着头,又靠在李裕宸的肩膀,欣赏此刻的美好夜景。 “放心。”李裕宸只说了两个字,但有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风轻轻的,带来属于山的自然与安适,伴着水的温柔,清凉的光耀在眼眸中,像是闪烁的梦境。 肩膀传来一些力量,还有一股香,比自然更加纯美的香味,自浮现便萦绕在身边,把所有抵至鼻间的气息都裹上一层美好,更舒适了一些。 安安静静的夜,只是看看湖畔的夜景,从湖泊里看那夜空,可忘却尘世间的一切烦忧。 一夜的时间或许显得短促,却又在内心深处有着漫长,好像是无数岁月的相似的经历重叠,简简单单的繁复反复,值得一生记忆。 在湖畔看日出,又会有不一样的念想。 只是,有过一夜的清闲了,看日出也不是那么的奢想,何况,清晨的天显现朦胧色。 “入道,若是真的悟道才好。”游晴说道。 “入道便是入道,只应该是触摸到皮毛。”李裕宸说过又想,“不知道那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值得去悟。” “你倒是舒坦,直接把道给扔了,一点都不忧心。”游晴轻轻一笑,目光再度落到宁静的湖泊,“倒是我们,受了你们的恩惠。” 是水娟帮她们的,但是,其中更有李裕宸的帮助。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心中能够有所感触。 游晴知道,在李裕宸的入道过程中,她们的体悟有他的帮助。她能感觉得到。 仅是感觉,并不一定是真实,可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谢谢你!”李裕宸说道。 游晴微愣,本想问李裕宸为什么会谢自己。稍有迟疑,无数思绪的纠缠使她忘记问。 既然他都说了,自己也便是接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随意一些也无所谓……随意一些,免得给了他一些颜色,他就忘乎所以。 “你怎么不回应啊?”李裕宸问,“接受或是拒绝,总该有回应的吧?” “回应你做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要回应?”游晴反问。忽然笑了笑,笑得很开心,亦是很动人。 李裕宸也笑了,忽然开心,也就笑出来。 “其实,我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过了现在会想些什么。”李裕宸说道,又是想了想,“我们这样聊聊,什么都可以说一说。也可以什么都不说,时间便是一点点过去。” “没什么烦恼,感觉不到忧愁,好像脱离了尘世。只剩下长久而恒定的宁静,心中说不出的舒服。”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们,就那样搓搓坨坨的,就过去好久。” “时间,就那么不见了。” 好像是感慨人生的。好像是叹息时光的,可惜,只是说说而已。 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大抵就是此刻的无所事事,也不需要认同,只需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就好。 “是否想过她们?”游晴问道。 “可能,还是想过的。”李裕宸点了点头,“就是无聊时的遐想,和瞎想差不多。”顿了顿,于思索间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心在哪里。” “你的心,一直都在你的身上。”游晴轻声道。 “但我看不到,看不清楚。”李裕宸无奈笑笑。 “长在你的身体里,你怎么能够看到?心都是肉长的,你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团肉,或许不以为那是心罢了。” 李裕宸点了点头,不做评判,只是依旧会去想,想很多很多的事,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还会想很多已经想明白了的事。 曾经想明白,如今想了想,想了又想,发觉自己还是不明白。 如今的他,没有多少向前的动力,亦是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生活平平淡淡的,也喜欢这样,却在不觉间有些排斥。 习惯安适,但心中依旧排斥安适。 活着,总是要做些事情的,但现在不知道做些什么,空有安适又能怎般? 所以,迷惘。 “你很强,超越了很多人,有很多老一辈的人都被你超越了。”游晴轻声道,“你有一个哥哥,他是一座山,可以为你遮风挡雨,可以庇护你的一生。” “你有一些朋友,姑且能够算是朋友吧,他们很强,虽然性格多多少少有些怪异,但不会害你,也都在帮你。” “现在的你,依旧是你,可是沉浸在亲人、朋友的呵护下,可以说是呵护吧,失去了向前的动力。” “太安逸的环境,其实,并不适合你。” 李裕宸点了点头,认同游晴的话,知道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状况,享受着安适,忘却了很多东西。 可是,自己觉得这样挺好的,总是会觉得这样不错。 像是一个满是温暖的家,累了的时候,可以回来,休憩、安睡,忘却一切的烦忧,不在乎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游晴问道。 “有。”李裕宸回答得确定,“有不少的想法,但都还不想做,想休息一下。” “那你休息够了吗?” “说到休息,没有人会真的觉得够,只是有些时候是不得不去做。”李裕宸轻轻笑了笑,看向游晴,“谢谢你在我身边,谢谢你说这些话。” “虽然我感谢你,可我还是不想做,脑海里想的事情,依旧不想去做,简简单单的,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就好。” “我又知道这样并不可能,始终有事情等着我去做,而且,我必须要做。” “很矛盾吧?我想也是的,但这确是我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容中有着无所谓,笑容里还有过自嘲。 “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你们能够想到的,我大多都能够想到,而且,很多时候,我都有冲动,好想立即去做,只是,太懒了,也怯懦。” “我好想,这,只是一场……梦。”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说一说心里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若是一场梦,当梦结束,一切便都醒来,什么都没有了,可以什么都不想,轻轻地……忘记一切。【ㄨ】” “这并不是一场梦,这是真的,很真很真,真的不能再真,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得不正视的现实,无论是怎样的心态,无论我有怎样的想法,都敌不过现实。” “感觉不好希望,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好像生命里的一切都是这般——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命运有一双手,始终都在身后,是否想向前,都在一直向前走,或快或慢,都仅仅在意识中……我们前行的速度,都是一样,一样的慢,又一样的快,不觉间就看你抵达终点。” “生?死?早已经没有了意义,不,还是有一些意义的,只是没有那么在意,不求生,也忘了死。” “我的命,属于自己,也不仅仅属于自己,我没有理由轻易放弃,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是有很多的舍不得,还贪恋着生的部分。” “有时候会想,活着,这就是最大的美好,只要自己活着就好。” “可现在我的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便有着许多想法,有些现实,有些不切实际,可那都是我真正的想法。” “我不喜欢被命运推动着向前,却又习惯了任由命运推动,我想打破命运的束缚、冲破命运的枷锁,甚至某一天,找到命运,和他对战一场,不求结果。” “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奇妙,好像到处走走,看看路途上的风景,和熟悉的人呆在一起,共同生活在这美好的世界。” “我好像这个世界充满光明,黑暗的、负面的、不想看到的东西统统消失,仅仅剩下无限的光明与希望。愿世界充满和平与欢愉。” “可是我知道,这并不现实,世界的构成便是这般,很多东西。不会消失,即便短暂的看不到,仍旧会有着再现的时候。” “一个人,哪怕他的力量再强大,抬手间便能毁天灭地。谈笑间便能让世界轮回,可是,很多东西都改变不了。” “人,始终是人,始终都是人,会有无数的想法,会随着自己的想法做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也一样,想得很多,做得也不少。” “仙,就一个字。【ㄨ】却不只是一个字,一人、一山,一个人和一座山,又不仅仅是一个人和一座山。” “人,是人,一个人,一群人,所有的人——人类!” “山,是山,不是山。不仅仅是山,是我们生存的世界,生养我们的世界,世界里的一切!” “站在人的角度。便是站在人类的角度,看待这一座山,便是看待生养我们的世界……我们和世界息息相关,我们与这个世界相互依存。” “或许,我们没有世界便不能生存,只能死亡。而这个世界少了我们还会是那样,依旧还是世界。” “可是,会少许多精彩,因为有人,这个世界才变得很精彩,有了我们,这个世界才有那么多的缤纷与绚烂。” “天地与人共生,万物与人同存,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又或许……天地因我而生,万物为我而存!” 李裕宸笑了笑,笑容里有了话语说出的畅快,有了一股豪情,不再有之前的“堕落”,微笑的脸庞带着和煦,充满温暖,动人心魄。 “最后一句,说得不错!”游晴赞叹道。 “其实,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 “我若不生,便不知天地;我若不生,又怎知万物?”李裕宸微笑着,“正因为有了我,我知道了天地万物,天地万物皆可是因我而生,也便是为我而存。” “我若死去,一切便都成为了过往,我都不知道了,还留这天地万物来做什么呢?” “天地因我生而生,万物为我存而存。” 游晴笑了笑,美妙不可方物。 “你这样说,那我岂不是也可以这样说?” “当然,天地万物,当以我们的存在而变得渺小,因取悦我们而存在。”李裕宸平静的话语似有豪情,“我们生在这天地间,天地似乎是大,可是,我们更大。” “我们有心,心比天高,我们的内心能够容纳天地万物,我们的心比天地还要宽广,我们自然比天地更大。” “人生天地之间,当生存于这天地,更要超脱这天地!” “人与山相依存,是谓仙!” “人人皆可为仙!” 游晴点了点头,身躯移动些许,靠在李裕宸的怀中,像是靠着最稳固、踏实的山,在最安适的归宿。 没有雄心壮志,也不想去远方看看,眼界的开阔与否并不重要,在他身边,便是心灵的安适地,想往许久的心灵的最佳归宿。 不说抄袭,不说篡改,这就是她的内心,一片安定。 “我哥哥问过我,是否想成仙,可我拒绝了。”李裕宸想了想,“就是这样的吧,反正也没多少念想了。” “当初,没有想过成仙,因为太遥远了,如今,仙,好像离得那么近,却没有了当初那般的热情。” “在我的心中,仙是一种超脱,到后来,仙是一种绝对的力量。” “如今,仙……什么都是,却又什么都不是。” “成仙,或者不成仙,其实都一个样,差不多的,呵呵。” 当经历了许多,看透许多东西,再不觉得仙有什么好的,反而在得到力量的同时有了一身的累赘,那可能压得自己喘息不过来的责任让他不愿接受所谓的仙。 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让自己轻松一些,而现在还能够轻松,又何苦让自己心中有不愉快呢? 所以,好好享受生活,尽管平平淡淡的,觉得是在蹉跎岁月,可那简单的安适仍旧不错。 得到的不多,但已经得到了很多,足够多。 “总的来说,成仙总比不成仙好。”游晴说道,“仙意味着力量,哪怕还有着责任,但那责任不止是仙的事情,只是仙有能力去完成。” “有些事情,只有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才能够做好。” “就像我的事情,不是吗?” 李裕宸认同,绝对的力量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可若是少了力量,那能够解决的问题就真的不多了。 “所以,还是需要力量呀!”游晴微微一笑,“你还是拥有力量比较好,毕竟,女孩子都喜欢。”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老了便是前辈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真的会让人喜欢?”李裕宸看着游晴点头,笑着说道,“看来,我要变得更强才行。” “怎么,还想让更多的女孩子喜欢你?”游晴微微撇嘴,俏脸显露气愤。 “好像是这样想的。”李裕宸想了想,又确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游晴轻笑。 只是轻轻笑了笑,不再有言语,转身,不再眷念那温暖与安心,曼妙的身形在并不明朗的光辉中越走越远。 见游晴离去,李裕宸不觉得有什么,恍惚间又好像是失去了很多。 抬手,轻轻挥动,无声说再见。 再见,能够再见,不知是何时。 忽然的感触落在李裕宸的心头,觉得奇妙,觉得莫名其妙,挥手之后便是再也不想。 “哥哥,怎样?”苦儿的声音忽然出现,之后才有她的身影。 “还好。”李裕宸看着空间的皱褶,有些担心,“倒是你呀,什么时候能够让人放心一些?” 似乎说得并不真切,可这就是苦儿此时的状态,无法让人放心。 “苦儿没事呢,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苦儿说道,“苦儿也是好久没有睡觉了。” 她之前睡过一次,在殇古,可那并不是她想睡,是不觉间陷入一种什么都没有的梦境,如今的她,知道自己要睡觉,而且想要多睡一会儿。 她的这一会儿,不知要何时才能醒来。 所以,她要和李裕宸说一声。 “睡吧,当你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裕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可就是这样说了,稍稍向前,右手轻抚苦儿的秀发,“记住哥哥的话,做个好梦!” “会的。”苦儿微笑。还是那般不变的笑,笑得很开心。 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便已经没有机会了,苦儿就在李裕宸的轻抚下睡了过去。把一切都忘掉了。 睡一觉,真的可能忘掉一切。 可是,再也不会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裕宸说过,那便是了承诺,会用心将这件事情记住、做好。 “哥哥。帮个忙。”李裕宸说了声。 忽然间,空间再度波动,苦儿的身形渐渐虚幻,消失在他的身前。 “哥哥,我想过了,想做一些事情。”李裕宸微笑道。 “去吧,无论你怎样做,我都支持。”李振龙的声音传出,“当你想通了,就回来。告诉我一声。”稍有停顿,“哪怕累了、倦了,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李裕宸点点头,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安定。 “我走了。”李裕宸挥了挥手。 “嗯。” 李裕宸还保持着挥手的姿势,却是没动,伴随着自山上而下的风,带着些许属于湖水的清凉,身形散在了空气。 “开始的,可以开始了。”李裕宸轻声道。 似乎是不愉快的话。也似乎变得无奈的话,恍惚间没什么感觉。 他的身躯发生变化,那张保持着年轻的脸庞多出许多皱纹,皮肤也在时间的流逝之下变得不是那么好看。皱巴巴的,像是一个老人。 不仅是像,他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老人。 命绝。 六绝神功第六绝,绝灭了生机,把他的生命推到了迟暮时,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变老了。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所以,他选择离开,不愿让那些关系自己的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的模样,不愿将一个苍老的自己让别人看到,内心觉得忧伤。 或许李振龙有能力解决这一切,但他不希望那样,想着自己将自己的事情解决,也想体验一下这新的感觉。 他想,多经历一些,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现在,是一个老人。 当黑暗中有了光,无垠的虚空便到了赞时的尽头。 随意的选择,一个随意的老人选择了一个随意的地方,随意地进入了一座城。 见书城。 不知因何而有的城名,也早已经说不清楚了,当李裕宸走在这座城,只当自己是一个过客,或许是会生活一段时间的过客。 无论怎样,在他的心中,他只是一个过客。 “听说卷质商会将举行一次拍卖会,是不是真的?” “卷质商会好像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而如今的这些商会,谁又能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卷质商会好歹是一个大商会,不至于放假消息吧?” “秘藏天天有,好东西肯定是有不少的,只是……呵呵,谁又知道呢?” 有真有假,有人真的疑惑,有人故弄玄虚。 “若是有,还是可以看看。”李裕宸微笑说道,“毕竟,拍卖会也没怎么经历过。” 说罢,摇了摇头,这时说着没怎么经历过,才想起自己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又想到自己经历了不少的事情,觉得有些小小的矛盾了。 不过呢,并不关事。 没有刻意去听来自这个世界的声音,不在意所谓的消息是否是真实,就那样随意的等待。 “剑莲学院招生了!” “剑莲学院什么时候也招生?而且还是这个时候,不是吃多了没事干?” “你管别人做什么?剑莲学院是一所大学院,招生就招生,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儿子年纪也差不多,可以去试试。” “真是奇怪,怎么事情一个接着一个?” “怪就怪吧,这年头,就是这样的,还活着就好。” “的确,死不了就好。” 再之后的声音,李裕宸懒得去听了,觉得此事比较有趣。 自己如今已是老人模样,再去收一个徒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趁着这剑莲学院招生,总是可以去看看的。 喝着小酒,吃着些菜。时间过得很快。 “老头,你占了我的位置!” 忽然的声音,影响了李裕宸的享受,稍稍有过错愕。不禁有笑容浮现于苍老的脸上。 所谓的老头,叫的是自己,只是还很不习惯。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因为没什么值得生气,因为和愤怒计较。与别人纠缠在愤怒中,自己就真的输了。 该快乐的,始终需要快乐。 该微笑的,始终都要微笑。 “你在说我?”他笑问突然出现的青年。 “就是说你,这个位置是本少爷的专座。”青年一脸傲气,盯着他,意思到达就行,话也不说完。 “还有专座一说?”他依旧笑着。 “本少爷说有,那就一定有,这个位置就是本少爷的专座。”青年冷笑一声。“识相的,马上给本少爷让开,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 不愿和你这老头计较。” “这么说,是我错了?” “不是你错了是谁错了,难道是本少爷?”青年看着那张苍老的微笑的脸,总觉得不自然。 “好吧,让你。” 李裕宸说走就走,临走前,不忘在青年肩膀上轻轻拍一下。还刻意摇了摇头。 再没有声音,像是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被吞噬了,忽然间就变得安安静静的。安静了酒楼,更似安静了一整座城。 “少爷,你牛!”一跟班说道。 “我也发觉我挺牛的。”青年低声说道,“你们之前怎么不出声阻止我?” “他,前辈也没有追究。”那个跟班说道。 “不行,今天这顿饭是没有办法吃了……我要回去。必须马上回去!”青年说道。 一场似闹剧的事情就这样过去。 很多疑问,很少议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处在迷混间,越来越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情。 然后,就都忘了。 连青年都忘记了,回到家中,想起是有事情要做,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仔细思索,想起自己没吃饭,可自己又是从酒楼回来的,好像已经吃过了,本就不算饿,也便省了一顿饭。 嗯,就是这样,事情结束了,有些莫名其妙的。 李裕宸像是一个没事的人,拖着老迈的身躯走在见书城中。 东看看,觉得不该继续了,又是西看看……反正无聊的时候总要做事情,就做这无聊的事情,把见书城的风景映在眼眸之中,转身便将看到的事物统统忘却。 除了少数的几件事情,他真不知道什么还能值得记忆。 时间像是一把刀,无情的刀,绝情的刀,欲斩断一切可以回忆起的过往。 走着走着,他来到卷质商会,一个听名字就觉得奇怪的商会。 “这位前辈,欢迎光临卷质商会,我叫阿莲,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你蛮漂亮的。” “前辈莫要打趣阿莲了。” “我是说真的。” 李裕宸的脸上挂着笑容,说话间有着诚恳,像是真挚说着真切的话语……这样的感觉。 “阿莲多谢前辈夸赞!”阿莲笑着说道。 在她看来,李裕宸所说的话仅是言语上的打趣,那张苍老的笑脸并没有带给她任何的不适,她越看越觉得放心,便是诚心接受。 “我只夸应夸之人。”李裕宸微笑说道。 “嗯,谢谢前辈!”阿莲回过神来,“不知道有什么是阿莲能够帮助前辈的?” “你叫什么名字?”李裕宸问。 “阿莲已经说过了。”阿莲轻轻笑了笑,“阿莲便是小女子的名字,自小便叫阿莲。” 李裕宸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也不说话。 “前辈,您来卷质商会是有什么事情吗?”阿莲微笑问道,想打破李裕宸不说话的尴尬。 “走过这里,便来看看。” 阿莲点了点头,但看着李裕宸的目光透着好奇,有些事情是她想问的,却没有问出口。 “你很不错!”李裕宸的声音很平静,无悲无喜那种。 阿莲觉得更加莫名了,思绪稍加偏移,只是点了点头。 “我会再来的,为了你。”李裕宸转身,继续之前的路。 “怎么回事?他是怎样的人?前辈怎么是这样的人?前辈会是怎样的人?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阿莲望着李裕宸的背影,低声呢喃。 还年轻的思绪里,许多不够成熟的念头不断交织、纠缠,最终只剩下了无尽的乱。 觉得很疑惑,可为什么又有一种安定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 “阿莲,你在想什么?快过来帮忙!” “哦,来啦!” 就是这样无厘头的事情,无比的琐碎,像是细碎的泥沙,还要从无数泥沙之中找出一颗之前放进去的。 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无所谓的有了暂时的终结。 “我究竟该做些什么呢?”李裕宸坐在湖畔,低声问自己。 眼眸之中映着湖水轻荡,还有些许脆嫩的绿色在波纹里,不知风停的时候会不会有真正的安定。 看着眼前的湖,总是会想起山水学院里的湖,想着那座山旁边的湖……同一个湖,不同的想。 “这位前辈,您在想什么呢?” “在下六枝飞,六月花枝飞舞的六枝飞。” “前辈在湖畔坐了小半日,枝飞觉得前辈有些心事,似乎是没有想通,便是过来问问。” “当然,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李裕宸偏过头,看到一个儒雅青年,身材修长,挺着胸膛,看着自己,携带俊秀一脸和煦的笑。 “六枝飞?” “正是在下。” “这个名字挺奇怪的。” “前辈亦然。” 李裕宸笑了笑,苍老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的笑容,有极弱的慈祥意味在其间,更多的,还是难以形容的莫名。 他的笑容,在六枝飞看来,就是一种莫名。 “找我做什么?” “枝飞已经说过。” “我想听真话。” “前辈可信否?” 李裕宸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前辈可信,枝飞也不妨对前辈说一下。”六枝飞微笑着说道,“找到前辈,的确有事情需要求助前辈。”稍顿,“是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与我有什么关系?”李裕宸问。 “是枝飞的事,自然与前辈关系不大。” “关系不大,那还是关我的事喽?” 六枝飞想了想,在李裕宸的注视之下点头,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何须笑容。 “说吧,什么事?” “希望前辈杀人!”六枝飞说道,“希望前辈能杀一个人,事成之后,枝飞的性命便属于前辈。” “你就那么相信我?” “是!” 李裕宸笑了笑,没有说话。 “还请前辈帮忙!”六枝飞跪在地上,“请前辈帮忙!” “说吧,杀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下雨前的少女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六指扇。【ㄨ】”六枝飞说道。 “和你什么关系?”李裕宸问,轻轻摇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前辈同意了?” “去看看。” “是,请前辈跟我来!” 就这样,六枝飞带着李裕宸行走在见书城,向着远离城市喧嚣的绿草如茵。 一片草地,一间石屋。 一张石桌、两个石凳。 一杯茶,一个人。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仅是坐着,便是展现出一种站立时的体格修长,握着茶杯,眼眸之中有着草地与远方,还有一片说不清是否明朗的天空。 若是仔细看去,中年男子的左手有六个指头,六指的称号便能看出,只是不知扇在何处。 “枝飞,你回来啦。”六指扇轻声道。 “是的,我回来了。”六枝飞点点头,微笑,“我带人来杀你了。” “是嘛?”六指扇轻轻笑了笑,视线一直在不知尽头的远方。 “前辈!”六枝飞看向李裕宸。 “你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李裕宸看向六指扇,“还是说,你只是骗他?” “都差不多。”六指扇摇摇头,“我本就要死了,死在谁的手里不是一样呢?”短暂的停顿之后再度摇头,“可惜的是,想杀我的人没有勇气杀我。” “你很失望?”李裕宸问。 “算不得失望吧,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 “那你让他杀了便好,何必做那么多事。” 似问,却是确定,李裕宸的话像是看穿一切之后的评判,说得六指扇渐渐沉默。 “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六枝飞看着六指扇,紧握拳头,又缓缓放开,“所以。我只能找人来杀你。” “你不是这样想的。”李裕宸说道,将六指扇想说的话给说了。 “前辈你在说什么?”六枝飞问道。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李裕宸笑了笑,“有些事情。看到的或许和真实的不一样,你是怎样想的,不用我多说。” “是的,我想杀他,但我打不过他。【ㄨ】只能选择其他方式。”六枝飞无奈道。 “不够。”李裕宸微笑道。 “是的,这样的理由是不够。”六枝飞犹豫着,却还是选择说出口,“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他死,可是,我不希望他死在我的手上,哪怕是我出的主意,再经由他人之手。” 李裕宸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六指扇,表情满是平静。又似一种等待的神情。 六指扇只是摇头,摇头之后再摇头,再摇头之后,还是摇头……除了摇头,他似乎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了。 摇头,是种无奈。 摇头,是种悲哀。 “妇人之仁!”六枝飞自己说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知道。” “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我喜欢自己是这样一个人啊!” “怎么样?满意了吧?” “你应该满意吧?” 听着六枝飞的话。连李裕宸都忍不住摇头。 “是的,我满意了。”六指扇点点头,“我虽然满意了,可有的人会不满意。”稍顿。“那些死去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满意。” 六枝飞不再说话,松开的拳头捏得更紧了,灵力在拳头上来来回回,随时都可能狂暴。 简简单单的话,勾起的是难忘且难言的记忆。痛心直接仿佛有着血泪正在狂乱奔涌……对着空气就是一拳。 “你有本事,就朝我打一拳。”六指扇说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不想打你。”六枝飞道。 “是不敢吧?”六指扇摇了摇头,“你始终懦弱,一辈子都不能成事,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但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报仇。” “我杀了你全家,独留你一条性命,还教授你杀人的本事,让你帮我屠戮,做一个恶人。” “杀了那么多人,面对我,你为什么还是不敢杀呢?” “你来杀我啊!来杀我啊!” “怎么?怕了?” “来啊!” 无论六指扇怎么说,六枝飞的心情再激动,都没有做什么。 “不想杀你。”六枝飞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过去的恩恩怨怨,那是说不清楚的,由你口中说出的,不算特别真切。” “你知道了?”六指扇问。 “不知道。” “那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并没有多少感觉的话,李裕宸觉得心中不快,不想听,便是拍在六枝飞的肩膀上。 “你们,说够了吗?” “呵呵,忘记了,还请了个人来杀我。”六指扇微笑说道。 “前辈,请帮我杀了他!”六枝飞对李裕宸抱拳,沉声道,“请前辈完成承诺!”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李裕宸笑着问道。 “前辈!”六枝飞变得紧张。 李裕宸挥了挥手,所有的声音便都消失了,而他的身形则是向前走动几步,站在六指扇的身边。 伸手,轻轻拍下。 然后,就结束了。 在六枝飞错愕的神采中,六指扇的身形消失了,就在那扭曲的空间里,似突兀的消失,似是被绞碎……才是开始,便是结束。 简单、快捷,宛若梦境。 “前辈,为何?”六枝飞问,问出之后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幼稚。 “呵呵。”李裕宸刻意笑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又有些感觉,只是……枝飞如今还说不明白。”六枝飞苦笑,旋即笑得更苦,却是沉声说道,“枝飞的性命已经属于前辈,任凭前辈吩咐!” 李裕宸点了点头,但什么都没说。 稍稍侧身,便是在六指扇消失的石凳上坐下。伸了伸手,示意六枝飞也坐下。 “前辈,多谢!”六枝飞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李裕宸轻轻一笑,之后便是摇头。摇头之后缓缓闭上眼睛。 “你是一个人。”李裕宸轻声道,“因为你是一个人,所以,没有什么。” 很奇怪的话,六枝飞没有听明白。却又努力去想,可仔细想了想,仍旧没有想明白,又想了想,连问都懒得问了。 “只是说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不要多想。”李裕宸微笑道。 六枝飞点了点头,正想着不去想,可脑海里的思绪便是变得多了,忍不住地会去想。 往往不想的事情。刻意说了不想,便会认真、努力去想……这很矛盾,让心情不快,但到结束,总又是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所以,六枝飞开始想事情,想得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专注。 李裕宸走了,在六枝飞想事情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天,黑。 天渐渐黑了,黑了便没有再亮,所有的光芒都似被吞噬掉。剩下难言的黑暗压抑在见书城上空。 阴云,阴郁。 “要下雨喽。”李裕宸说道。 “这本就是要下雨的天,谁不知道啊?” 一声抱怨起,使得李裕宸转头,看到一个少女站在阁楼上,正看着自己。 “天要下雨。”李裕宸说道。 “这天本来就要下雨。”少女说道。 “或许。”李裕宸微笑。“可若是不想下,谁也没有办法。” “若是想下又不想看到呢?”少女问道。 “那就闭上眼睛。” “可是,还能够听到呀。” “那就不听。” “人,骗谁都不能骗自己。”少女反驳,“若真的这样,还不如……还不如……” 有些话啊,好像一直都在,但到了说的时候,又是扭扭捏捏的,怎么都不出口,更是在反复的扭捏之间忘却,不知道应该说的是什么了。 “不如怎样?”李裕宸问。 “我不说了。”少女摇头,“和你这样的老头,简直无话可说。”稍稍停顿,“为老不尊!” 好像是忽然想到这个词,觉得特别贴切,不觉间便是用上,更有说出来的难言之喜,顿时让那阴郁的俏脸盛开了花,在灯火的光芒中出奇的艳丽。 李裕宸看着少女,轻轻微笑,笑容中有着慈祥,也有看起来不像慈祥的慈祥。 “说个事。”少女说道。 “说吧。”李裕宸点点头,“我听着。”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用。”少女想了想,俏脸露出似于凄美的笑,“还是说说吧,就当是聊聊天,打发时间。” “不用悲伤,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欢乐与忧伤,无论世界怎样,总是快乐一些才好。”李裕宸忽有所感,也不忌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少女愣了愣,没有想到自己还没说,对方便是将自己想说的事情大概猜到,内心一阵无言。 抬头,还是那阴郁的天,自己的心情不会因为简简单单的言语而改变多少,仍旧若是这天,压着浓厚的阴云。 “对了,你要说什么事情?”李裕宸像是后知后觉。 “为老不尊!”少女冷声说道,以这样的言语舒缓自己不快的心情,“明明是我要说话,结果你把事情抢去说了,现在又来问我,让我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既然忘了,那就不说。”李裕宸说道。 “可是,总是要说的呀。” “本就是不快的事情,何必多说呢?反复得多了,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开心。” “难道不说就能开心?”少女嘟着嘴,一副生气模样。 “忘记了就好。”李裕宸想了想,微笑说道,“过去,我也有过,但,可以忘记,或者说暂时封印,当需要的时候再忆起。” “可以吗?”少女问。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只是你想不想罢了。” “可是,即便是想,仍旧做不到啊!”少女抱怨,借助微光仔细将稍远的李裕宸打量,“前辈能够做到?” “你都叫我前辈了,我若是做不到,岂不愧对‘前辈’这一称呼?”李裕宸微笑说道。 少女忽然有了信心,信心来得突然,又觉得正常,而且觉得自己不是被李裕宸说服的,又找着一个又一个的理由,想要说服自己。 都已经说服自己了,可总差些什么。 “前辈,您会帮我吗?”少女问道。 “你真的想忘记过去?” “是的,我想忘记,不愉快的记忆都忘掉,忘得干干净净的,再也不要记起!”少女说得坚定,可眼眸深处闪烁一抹犹豫。 看到了少女的眼眸,像是看到了她的内心,李裕宸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摇头,好像所有的言语都没有摇头来得那么的实在……摇头,摇头就好。 “前辈为何摇头?是不是做不到?”少女刻意问道。 “你很聪明。”李裕宸说道。 “前辈是何意思?” “聪明的人,自己认为自己很聪明,可是,往往最傻的就是聪明人。”李裕宸说道,“聪明人喜欢猜测别人的想法,算来算去的,只是把自己算进去了而已。” “这个世界本应该是简简单单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自觉聪明的人想得太多。” “就像你我,遇到了,就说些话,其实什么都可以说的,却又只说了自己觉得能说的话。” “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或许,你逃避的世界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你不过是向往虚幻而已。” 李裕宸这样说,发觉自己也是这样的,确定了曾经的自己是这般,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不是。 看得清楚别人,最看不懂的,只是自己罢了。 自己始终看不清楚自己,别人又如何能看清。 所以,他笑了。 少女依旧在阁楼上,心情很不平静,似有无数的思绪在交织、纠缠,停在清明和混乱之间。 李裕宸说得有道理,她是这样想的,可究竟哪里有道理,她又不知道了。 好像自己真的就是这般,好像自己并不是这样子的……乱了,一切都乱了。 “就是说说话而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李裕宸再度出声,“若是觉得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就当做一个故事,过了便过了。” “没那么容易过的。”少女摇头。 “那就当做一阵风,吹过便过了。” “风吹过,总会留下痕迹。” “那就……你叫什么名字?”李裕宸懒得再说了,转移话题。 “前辈的名号是什么?”少女没有回答,转作提问方,又觉不好,“小女子的名字可不能告诉前辈,当然,若是前辈先说,小女子也可以说的。” “好吧,那就不说了。” “嗯,那就都不用说了。” “要下雨喽!”李裕宸笑。 挥了挥手,天空中下起了大雨。 没有任何铺垫的雨,直接向下,像是倾倒下一个湖泊,把大地狠狠打压!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孙女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少女说道,声音淹没在雨水中,“带我走!” 李裕宸听到了少女的轻诉与呼喊,却又和没有听到一个样,走在瓢泼的大雨中,还是挥手,似是告别。 “真的,在哪里见过你。”少女望着李裕宸的背影,望着那已经看不到的背影,低声呢喃。 是的,在哪里见过,她确定,越是思索,越是确定。 只是,有一些不同。 同样的下着雨的夜,今夜的大雨特别大,大到根本没有过这样的想望,哪怕站在阁楼之中,亦是有一种浑身被打湿的感觉。 说不出舒服,也不能说不舒服,有奇怪的忸怩,被落寞包裹着。 曾有的梦境,还是这样的下着大雨的夜,自己站在阁楼上,有人在大雨中与自己交谈。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因为夜色,因为大雨,看不清面容……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没说一个字,都有直入心扉的快意。 他来了,说了些话,带着自己离开。 李裕宸来过了,说了些话,却是和没说没多大的区别,最重要的,没有带着少女离开。 这是一座阁楼,这是一座牢笼,囚住了身体,囚住了内心。 “带我走……”少女呢喃,俏脸布上凄楚的落寞。 心已经离去,剩下人在这里。 人还在这里,心又能走多远? 无论心与念想到了何处,终究会回到这里的牢笼,被囚住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一颗想着逃离的心。 雨水胡乱打着土地,土地之上的一切都不能幸免,都在沉痛的打击中发出难听的声响,述说着疼痛,把不知从何处来的凄凉反复。 徘徊在这天地间的。似乎……只是沉重。 李裕宸走了,走在大雨中,什么都不做,任由雨水落在身上。只有很重的轻微的触感。 这副身体还是他的,算是他的,一点点的感觉可以无限扩大,再大的感觉都能够减弱,甚至于没有任何感觉。 走在雨水中。孤独穿梭。 “前辈!” “你来了。” “我来了。”六枝飞靠近李裕宸,撑起一把伞,“请前辈不要将枝飞抛弃!” 李裕宸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不理睬头顶多出来的没有必要的伞,顺应着似乎并不喜欢的感觉,继续向前。 “前辈要去哪里?”六枝飞问,“若前辈不知道去哪里,枝飞可以带路。” 不知道去哪里的带路,便是选择一个去处。去往内心认定的或许……应该可去的地方。 一座楼,在雨中凄凉。 “这是书屋。”六枝飞指着近前的楼,“曾经的书屋,能够看到书。” 李裕宸点了点头,慢慢走近六枝飞口中的书屋,进入那个能够看到书的曾经的书屋。 空旷。 有一本书。 一间书屋,在李裕宸的眼中宽阔,像是一个世界那般,宽广无边。 广阔的世界中,有着一本书。悬浮在这个世界的中央,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也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前辈,这里有一本书。”六枝飞说道。 李裕宸听到了声音。可视线之中并没有六枝飞的身影,他也知道,已经是视线中的两个世界,一人一个世界,或有相似而并不相似的世界。 “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李裕宸说道,“若有事情。自己做。” 一句话,将两个世界隔开,隔断了属于两个世界里的连接在一起的一切。 “书,你能说话吗?”李裕宸看着前方的书,“若是可以说话,我们可以聊聊。” 有些珍惜言语,又有些不在意,他对书说出自己的话,见书并没有反应,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没有反应,或许不能说话,或许是可以说话而又不说……结局都是一样,便有一样的结局。 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李裕宸闭上眼睛,像是站立着感受能够感受到的一切,却又是什么都没有做……就那样站着,闭着眼睛而已。 过了一天,有些疲惫。 感觉疲惫,便是想睡。 抛却了修炼上的烦忧,把生活归于简单,顺着本心做事,顺着人类的天性去生活。 天黑了。 人累了。 该睡觉了。 闭着眼睛,就是睡觉。 站着和躺着或许有些分别,但站着睡觉和躺着睡觉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睡觉……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的。 想睡,闭着眼睛就能睡着。 想睡,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他就是这样一个状况,闭着眼睛之后,沉入了没有梦的睡眠状态。 当眼睛再度睁开,便已经是天明。 他在一个并不真实的世界看到了天明,他从这个并不真实的世界走出,走到天亮后的真实世界。 下了一整夜的雨,早起便有着好天气。 六枝飞一夜没睡,但李裕宸出现之时,并没有任何表示。 发觉六枝飞正在看书,而且心神沉浸,李裕宸无奈笑笑。 天亮了,就到处走走。 离开了书屋,属于太阳的慵懒的光辉落到身上,伴着地上的雨迹,传递着丝丝温暖的冰凉……蛮舒服的,其实,也没多大的感觉。 走了没多久,便是有着卖早点的,买了些吃食。 食物的味道,其实没有什么味道,但身体需要,就和境界提升需要将灵气转化为灵力一样,总是需要的。 味道很怪。 李裕宸吃着包子,有这样的感觉。 不能说味道很怪,只是感觉很怪,味绝之后的自己能够感觉到的味道太多,极其细微的味道都能感受到,本该只有包子的味道的包子再吃不出包子的味道。 “这味道,已经远去。”他呢喃,又轻笑。 包子其实还是包子的味道,但自己很久没吃过了,当初吃包子时感觉到的味道只是记忆中才有的的味道。 如今吃着包子。吃过包子,没什么感觉,或者说,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 当初是需要吃。如今只是想吃,转换了角度,总有许多的不同。 “看来,以后还是要吃东西了。”他说道,“总要找些事情做。这吃东西,便能够算是一个吧。” 说过之后便是微笑,笑得挺无所谓的……也就是一时的想法,至于能够持续多久,他也是不考虑的,只是能够坚持多久便是多久。 走着走着,他便走到了昨天到过的地方,遇到六枝飞的地方。 一个湖泊,四周栽种着柳树,柳树的枝桠一根根垂落。在微冷的风中摆动,把湖泊侵扰,带动一阵又一阵轻快的绿色涟漪。 湖畔有一些人,熙熙攘攘的,有说有笑的,俨然将这里当成一处放松心情的地方。 看到湖泊,总是忍不住想多看看。 多看一看,身躯便是坐在了湖畔。 还是和昨天一样,还是那般无聊,可坐在了湖畔。做的事情没有那么无聊,至少内心之中多出许多安定,便不无聊。 不一样的湖泊,在眼眸之中渐渐变成了熟悉的湖泊。 “前辈。是你!”阿莲一脸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这好像是一个很蠢的问题,却又是遇到时候的最简单的话语,能够解除许多不应该有的尴尬。 “这位前辈,在下陈航。”一个青年站在阿莲身边,对李裕宸说道。 “你们有事?”李裕宸问。 “前辈有事?”阿莲问道。“看前辈在这里坐着,便是过来打声招呼。” 李裕宸看着阿莲,自她的眼眸中看到丝丝渴求,还有刻意与陈航保持距离的如今的难以言说……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有些是猜测的,但和看到的没多大区别。 所以,他便笑了。 他笑,伴着摇头。 之后,看着陈航。 “前辈笑什么?又为何摇头?”陈航疑惑,“莫非前辈对在下有意见?” “你很聪明。”李裕宸说。 “前辈是什么意思?”陈航更加疑惑。 “聪明人做聪明事,那才时真正的聪明。”李裕宸微笑,又缓缓摇头,“做事,要多想想。” “请前辈赐教!” “少说少做,多看多想。”李裕宸说,“之后呢,随心所欲。” “前辈究竟想说什么?”阿莲问道。 “做人何必那么累?有什么事情,直接一些不好?非要扯出这许许多多的过程,让人看着都觉得不舒服!”李裕宸说道,自己都觉得无奈了。 “前辈是批评在下?”陈航沉声说道。 “你若觉得是,那便是吧。” “我敬你是前辈,但前辈所说所做,好像并不是一个前辈应该的。”陈航轻笑,眼眸变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想让你帮她,不要以为我那么好说话!” 对此,李裕宸只是摇头,除了摇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好。 “我叫陈航,见书城陈家的陈,在见书城说话做事,还要多想想。”陈航笑道,“前辈,你说,我说得可对?” “对或者错,有什么意义吗?”李裕宸也是笑。 陈航笑得更加冷冽,轻轻摇头,想要说话,却发觉嘴中吐不出任何声音,甚至感觉任何声音,仿佛自己处在一片消失了声音的世界。 可是,还是有声音,有李裕宸说话的声音。 “知道了吗?”李裕宸说。 陈航听到了,便是知道了,想着刚才说过的话,只觉得是那么可笑。 “我说过的,你很聪明。”李裕宸轻声道,“聪明人做聪明事,那才是真正的聪明。” “所以说,你只是假聪明。”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自觉自豪的背景,在别人看来,也许什么都不是。” “我这样对你说,是我的心情不错,不愿杀戮。” “懂了吗?懂了的话,就离开。” 陈航点了点头,默默离开,一个字都没说,步履变得蹒跚,好像有着无尽的失落。 “前辈,方才是怎么了?”阿莲觉得疑惑,“好像忽然间失神,待到清醒时,便是什么都结束了。” “我不想说。”李裕宸说。 “既然前辈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阿莲嘟了嘟嘴,不算多的不满显示在脸上。 “我帮你把他赶走,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李裕宸问。 阿莲低着头,不再说话。 “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李裕宸叹息一声,“看来,我是理解错了,不应该把他赶走的。” “前辈,你没做错,是阿莲错了。” “你错了?” “嗯,阿莲错了。” “哪里错了?” “全都错了。” 李裕宸笑了,阿莲跟着笑了。 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子就在湖畔笑着。 风还是在吹,吹着绿茵茵的湖,湖水带动坐在湖畔的人。 “前辈,你叫什么名字?”阿莲轻声道,“告诉阿莲吧,每次都叫前辈前辈的,总觉得怪怪的。” “我……就叫我前辈吧。”李裕宸说道。 “前辈,你怎么能这样?” “我的名字,暂时应该被忘记,尘封在角落里,当需要的时候,再将其拿出来。”李裕宸叹息一声,“你还是叫我前辈比较好。” 阿莲嘟着嘴巴,鼻间有稍强的气息流动,故意把脑袋偏到一边。 “我想找一个徒弟。”李裕宸轻声说道。 “我才不会当你的徒弟呢。” “我没说想要收你当徒弟。”李裕宸说,顿了顿,“其实,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反正不会当你的徒弟。”阿莲说得坚定,且是郑重。 “挺有怨气的啊!”李裕宸摇摇头,“你想怎么办?” “我当您的孙女,怎么样?”阿莲仔细想想,俏脸挂满笑容,“若是当您的孙女,您一定会好好疼我,还不会对我有很高的要求,那可比当徒弟好多了。” 李裕宸的脸上挂着微笑,却又笑得无奈。 “想法不错。” “那当然了!” “你想得那么好,有什么用?”李裕宸的视线由湖泊移向天空,“若我不同意,你想得再好都没有用。” “我这么可爱的,难道不能当您的孙女?”阿莲脸上表现出惹人怜惜的哀伤。 “可爱归可爱,有些事情,不能够这样看。”李裕宸说道,又不想解释了。 “可不可以嘛,爷爷?好爷爷!”阿莲拉着李裕宸的手臂,使劲摇晃,“就这样吧,爷爷!” 有些事情,是怎么都想不到的,就如现在,李裕宸觉得意外……只是,意外归意外,意外之外,又是很开心。 “你若实在想这样,也可以,只是,到时候别后悔才是,哈哈!” “一定不会后悔的!” “嗯,孙女乖!” “嗯,爷爷好!”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若有机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爷爷,可不可以告诉阿莲您的名字?” “叫我爷爷就好。” “你怎么能这样?” 内心颇有不满时,称呼都发生些许改变,但李裕宸并不在意,只是,刻意沉寂的念想又回来了。 他也有一个爷爷,六绝神功就是他爷爷教给他的,他又想起了他的爷爷,再把记忆加上如今的所遇,许多猜测不觉间混乱了思绪。 爷爷在哪里?爷爷在做什么?爷爷是否和自己一样,其实是很年轻的? 还有很多的疑惑,还有很多的不解,又若是此刻的心绪,总有些平静,让那不平静也渐渐转化为平静。 “爷爷,想什么呢?喂,爷爷!” “爷爷想事情。” 阿莲不说话了,是很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是有用的,也担心打扰李裕宸思索。 时光变得静静悄悄的,湖水中的柳树也渐息了身形,轻微的波动始终不变垂落的脆嫩,悠然的绿色在湖水中,停留在这空间中,在那时光的缝隙里。 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拥有喧嚣之外的超脱。 “爷爷,您究竟在想什么呢?”阿莲看着天色渐黑,嘟着嘴,将一直都有的疑惑说出。 “想事情啊。”李裕宸笑了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做,在这湖畔混时光。” “那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阿莲轻声说道。 “什么事情称得上有意义?” 阿莲想到很多事情,却发觉只是和自己有些关系,对于李裕宸而言,可能没有任何价值。 当一个人老了,经历了很多事情,也变得很强大,最重要的是自己承认自己老了,那还有多少事情是值得在意的?还有多少事情能够称得上有意义? 想了想,毕竟是人老之后的事情,暂时说不清楚。 可在阿莲的印象中。李裕宸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是一个老人,也不像是一个老人,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阿莲想要修炼。” 犹豫之后。阿莲说出她的想法,不管李裕宸如何看,又会有怎样的想法,总是要将自己的内心所想表明。 “引灵五层,是有些弱的呢。”李裕宸微笑着说道。 “所以。阿莲想要变强!”阿莲说道,“请爷爷帮助阿莲!” “你是我孙女。”李裕宸说道。 简简单单的平静的话语,仅仅陈述一个事实,可落在阿莲的心中,又是不一样的念想。 是的,现在有一个爷爷。 如今,阿莲有一个爷爷! 孤单的感觉减弱了,多出了一份始于心田的安心,无数次的渴望,如今有了得到。 “爷爷。阿莲不想去卷质商会了。” “嗯。” “阿莲想和爷爷在一起。” “嗯。” “爷爷要教阿莲修炼。” “嗯。” “阿莲要变得很强很强!” “嗯。” 简单而又不简单的请求,对于李裕宸而言,就似只需要一个字的回答便能解决的事情,再简单不过。 既然不想去卷质商会,那就不用去。 既然想跟着自己,那便是跟着吧。 修炼什么的,自己可以教授的。 要变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爷爷真好!”阿莲问,“爷爷为什么对阿莲这么好呢?” “我是你爷爷啊!”李裕宸微笑,笑容显得慈祥。 “爷爷真好!”阿莲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除了感动,还有安心。 “阿莲,问你个事。” “爷爷问吧。”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变强?” “若有机会,谁不想变强呢?” 李裕宸点点头。很是认同。 若有机会,谁不想变强呢? 或许有人不想变强,可是,不过是诸多因素的加诸,把那变强的机会无情的抛到一边,也因为没有变强的机会。是不得不暂时放弃拥有这样的机会。 若有机会,结果是固定的。 自己也是想要变强的,虽然中间有许许多多的迷惘,但不能够否认,一直都是,一直未变! 还是想要变强! 变强……变强! “爷爷想了想,也打算修炼。”李裕宸的声音稍停,“打破束缚,变得更强!” “爷爷有多强?”阿莲问。 “阿莲真的想知道?” “嗯,阿莲想知道。” 李裕宸没有说话,将显得枯槁的手掌伸出,平举在身前,稍有弯曲的手掌缓缓收拢,湖泊上方的空间便是浮出一团黑色的无垠。 手腕翻动,靠拢的手指分开,指头伸直了,可以感觉到紧绷的手掌向下压。 湖水泛起了涟漪,一股清凉的风自湖泊中央向四周散开,吹得湖岸上的柳树狂乱着枝条,纷纷扬扬的绿色叶片飘荡在空气之中,随风舞动美妙的绿色曲线。 忽然,飞舞的绿色消失不见,湖面降低了高度,好像被抽去许多湖水。 “天上。”李裕宸说道。 天空下起了小雨,偶有的雨水间伴着些许绿色,是一片又一片的柳叶,在雨水间轻舞着,又若雨水一般下落。 雨一直不大,不大的雨也只落在湖泊极其周围,悠然着向下的雨水缓缓流落到湖泊之中,再是湖泊的一部分。 柳叶没有回到柳枝上,落在湖岸的草地上,荡在湖泊的涟漪里,青幽的色彩显示着清宁。 一副美妙的景象,是这个世界自然而又不自然的奇妙展现。 视线之中,仅仅有着变幻,阿莲沉浸在梦幻之中,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一切。 “有些梦,可以是真实。”李裕宸轻声道,“还有明明确定的真实,到最后,或许是一场梦境,难言虚幻或真实。” “眼睛骗不了人,因为我们只是看到,骗我们的,是自己的心。” “当你确定被骗,只是因为自己骗了自己。” “所以,正视这现实吧。” 很无奈的话,李裕宸说得自己都笑了,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一直没有看到真实的人,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说给阿莲听的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呢?仅仅是一些话,想怎么说都是可行。 “你所想的,觉得是梦的,都可以是真的。” “醒来吧,你要沉浸在梦里,正视现实,把梦里的一切都转变为现实。” “当你变得很强很强,你会发觉,这个世界,其实可以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安平客栈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阿莲醒了,不再沉浸在那似梦的真实里。【ㄨ】 她听到了李裕宸的声音,确定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爷爷一手造成的……真的值用了一只手! “变强之后,真的可以这样么?”阿莲不敢确定。 不仅是不敢确定,也没有李裕宸所说的那些想法,还有一种被吓住的感觉,对于变强之后的世界,想都不敢想。 那是以后的事情,不是现在该想的,如今的自己,只要变强就好。 变强就好,变强! “只要你想,一切都可是真实!”李裕宸微笑说道,“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 阿莲“嗯”了一声,觉得不够,又用力地“嗯”了一声,拳头握得紧紧的,挥动的幅度不大。 “看吧,天黑了,之前看到的,都是假的。”李裕宸又说了一句,说得阿莲思绪迷糊。 真的?假的? 阿莲觉得分辨不清了,可想到李裕宸说过的话,看到渐黑的空气里的仍旧飘荡在湖水中的柳叶,总觉得是那么真实。 所以,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爷爷,我们要去哪里?” “天都黑了,当然是去找住的地方。” “住哪里呢?” “哪里都能住吧。”李裕宸微微一笑,“阿莲知不知道什么好的去处?” “去阿莲的家啊!”阿莲说出来,又吐了吐舌头,“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呢?” “环境不怎么好。” 李裕宸“嗯”了一声。 “爷爷,我们住客栈,好不好?” 李裕宸点了点头。 “见书城里有一间安平客栈,是最有名的客栈呢,我们去那里住吧?”阿莲俏声道,“以前,阿莲一直都想住安平客栈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稍稍停了停。目光落在李裕宸身上,“现在有爷爷了,可以去住安平客栈了!” 李裕宸笑了笑,稍稍抬头。看着仍旧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空,眯着眼睛看到似无尽的黑色。 “爷爷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阿莲的观察很仔细,“可不可以告诉阿莲呢?” “以前,我住过一间客栈,和安平客栈的名字比较相似。” “什么客栈?会不会是平安客栈?” “平安客栈。”李裕宸轻声道。有着些念想在不经意之间,“和安平客栈……差不了多少。” 平安、安平,真就差不多。 安平客栈的主人,第一任主人,名字叫做张安平,也是以名字命名的客栈,渴盼着在这见书城中获得相对的安平,也安平了一生。 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张安平这个人……并不能说没有,只是叫做张安平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张安平。 安平客栈。 就像是客栈的名字。这间客栈之中充满了安平。 进入安平客栈,俗世里的一切都还有着,却是少了许多的纷争,弱化了许多的尔虞我诈与勾心斗角,只有相处在客栈时候的和谐的邻里关系。 与其说安平客栈是一间客栈,不说安平客栈是一片安宁的住宅,许多人身在其间,像是住在自己的小院中,似是家。 “安平客栈住着很舒服的,像是一群无事的人居住的小院。有很多老人,在这里颐养天年。”阿莲小声介绍的时候,目光一直停在李裕宸身上。 “阿莲想一直住在这里?”李裕宸笑着问道。 被说中了心思,阿莲有些不好意思。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若真的和你说的一样,这里的确算是一个好地方。”李裕宸道。 “这里是一个好地方!”阿莲的声音变得稍弱,“若是有爷爷在,这里会更美好的。” 住在安平客栈,的确很有意思。偶尔可以听到来自其他小院的声音,并不大,但不小,只不过没有外界那种令人不快的声音,都是简简单单的,属于生活里的琐碎的声音。 在这里,除了要交钱,什么都要靠自己。 吃的,这里有,至于味道嘛,并不怎么好,关键时刻还需自己应付。 用的,这里有,实用肯定的,可那外观嘛,不难看,但说不上舒心。 有事,自己做,没有谁帮忙。 这里就像是脱离了尘世的一片小小天地,属于稍稍落后的文明,除了此地的环境与人……像是自生自灭的养老地。 事情,李裕宸大多都会一些,而且不怎么需要,也就懒得做了,有阿莲在,他也不需要做什么,享受就好。 小院外的老人们都是很闲的,做着想做的事情,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聊天、下棋、喝茶,一点都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感觉不到时间短促或是漫长。 时光或许短促,不经意之间便是有了身体老迈。 时光或许漫长,一天的时光也要很久才能过去。 一群老人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还有许多偏向幼小的年轻人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失去许多冲劲。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这样的时光,一生中又能有多少?想要拥有时,又是否能够拥有? 听着来自小院外的声音,李裕宸什么都没有做,仍旧觉得自己是一个外来人,仅仅是过客。 哪怕长住,依旧是过客。 他还无法融入到这样的环境。 虽然已经变老了,可那只是外表上的,他依旧很年轻,至少在经历了许多事情后的心中……一直都很年轻! 因为年轻,便不能一直把自己当做老人看待。 不习惯与那些老人们“厮混”在一起,做着自己的事,想着自己应该想的事。 对于阿莲的疑惑,他不回答,笑了笑便是过去。 有些事情,有很多事情,他还不想说,还不到该说的时候,便是不说了……到了该说的时候,或许会说,或许,一直都不会说。 这是未来,有太多不定。 “爷爷,卷质商会的拍卖会要开始了,阿莲想去看看。” “其实,爷爷也想去看的。” “谢谢爷爷!” 李裕宸本想说自己是真的想去看的,但看到阿莲真挚的表情,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免得到时候又是一阵感谢,或许会让爷孙俩的关系变得生分。 那样不好。 真的不好! 所以,李裕宸在阿莲的“搀扶下”慢慢悠悠的向着卷质商会走去。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参加拍卖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阿莲,你昨天去哪了?今天商会要举行拍卖会,快来帮忙。” 一到卷质商会,阿莲便被叫住,一个中年女子只管吩咐,根本就没有注意阿莲身边的李裕宸,或者说是看到了的并不在意。 “刘婶,我不在卷质商会工作了。”阿莲欠声说道。 “别啊,是不是嫌钱不够?这个好商量嘛。”刘婶转过头,“把今天过了,从明天开始……” “刘婶,我是真的不想在卷质商会工作了。”阿莲打断了刘婶将有的承诺,“这是我爷爷,我要和我爷爷在一起,就不在卷质商会工作了。” 刘婶看待李裕宸的目光多出几分重视,还有几分掩饰得很好的敌视。 “你是阿莲的爷爷?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阿莲还有爷爷?”刘婶的声音微冷。 “算是你无知。”李裕宸说道,“拍卖会要开始了,别挡着。” 挥了挥手,世界变得安静,所有不想听的声音都是消失,只有不紧不慢的脚步踩在干净至光亮的地面,走向卷质商会深处,往拍卖会场。 仅需片刻,李裕宸便能知道拍卖会场在哪里,但他没有这样做,有阿莲在,只需要跟随是可以。 阿莲之前在卷质商会工作,对于这拍卖会场还是知晓的,也直接将李裕宸带到拍卖会场中。 “爷爷,我们没有位置。”阿莲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没事,哪里都能做,哪里都是一样的。”李裕宸微笑,又想了想,“我们去好一点的地方吧,只要我们坐下,别人就不会说些什么。” 算得上牵强的理由,甚至连理由都算不上,可阿莲选择了相信,不需要知道为什么的相信。也便这样做。 李裕宸说好一点的地方,阿莲便是选择了拍卖会场最好的地方——天字一号贵宾间! “年管事,不好了,阿莲带着她爷爷进入了卷质商会。”刘婶对一个中年偏老的男子说道。 “阿莲?哪个阿莲?她什么时候有爷爷了?”年管事问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一直守在这里,怎么没有看到?你不是骗我的吧?” “年管事,人家哪有这个胆子骗您啊?这件事情,我敢肯定!”刘婶说得坚定。 “你到处找找。对了,找两个人一起,小心一些,千万别惊扰了贵客。” “是,一定一定!” 话是这样说,年管事仍旧不放心,确定该做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无论怎么努力寻找,都找不到李裕宸和阿莲的踪影。甚至很多人看到了他们,依然没有印象。 “爷爷,拍卖会上会有什么好东西呢?” “你之前就在这卷质商会,难道不知道拍卖会上有什么东西?” “阿莲哪里会知道啊!”阿莲小声说道,忽然微笑,“其实,阿莲也知道一些。” “我来猜猜,是不是对外宣传的那些?”李裕宸见阿莲脸色变化,笑了笑,刻意说道。“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虽然带着疑问的语气,但内心是确定的,只是闲暇时候的找些事情做,在打趣之间将时间开心度过。 “爷爷好坏。爷爷真坏,不想和爷爷说话了!”阿莲轻轻哼声,把头偏到一边。 李裕宸只是笑,觉得这样的氛围就很不错,不想做什么,任由时光悄悄溜走许多。等待拍卖会开始。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大家都是客人,我们只是坐坐,并不妨碍。”李裕宸对走进贵宾间的几人微笑,“不要多想了,我们只是找个好点的位置看拍卖会,并不影响。” 有人想要说话,但被带头的中年男子抬手制止。 “在下铁家铁进,不知前辈名讳!” “就叫我前辈吧,至于名字什么的,不想说。” 李裕宸微笑,铁进亦是显露着笑容,说了声“前辈”之后,让铁家的人都进入贵宾间,在相对的角落里坐好。 “前辈到这卷质商会,可是有中意的事物?”铁进恭敬道。 “听说这里有拍卖会,就陪孙女过来看看。”李裕宸说道,“若是有合心意的,买下也无妨。” 有许多问题,发觉无处可问,脑海中浮出许多赞叹的词句,亦是不知该如何使用……铁进想说些什么,拉近和李裕宸之间的关系,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有些话,始终说不出口;有些事,始终无法做出。 “欢迎来到卷质商会,今天的拍卖会将由洛珠为大家解说,对于拍卖会,多余的话洛珠就不多说了,只希望大家能够拍到称意的物品。”一个少女站在拍卖会场中,在略显嘈杂的环境里微笑,“拍卖会开始,请出第一件拍卖品!” 淡紫色的长裙裹着姣好的身姿,精致而诱人的容貌,稍加修饰依然不减的清纯,还有甜美若是天籁的声音,淡然的高贵,天然之间便有魅惑之意。 “她是洛珠,卷质商会的明珠,副会长的女儿。”阿莲小声说道。 李裕宸点点头,在内心摇头,仔细看着会场中那个言说自如的洛珠,很难将她与下雨的夜晚那个少女联系在一起。 一个人,两种性格……人前人后的善变,微笑的面容下的怅然忧伤。 “明羽项链,浩明石为基础,加入少量的明心石,由雪裳鸟最细最柔的羽毛做线,明净透亮的宝石,温润的触感,可温养灵魂。”洛珠微笑道,“起拍价,五十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金币!” “好像是四阶灵器呢。”阿莲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几阶灵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用,还有,阿莲是否喜欢?”李裕宸微笑,“阿莲想不想要这项链?” “八十万!” 忽然有着声音,是铁进身边一个青年喊的。 阿莲回转一眼,看了看喊价的青年,又转过了头,看向李裕宸:“爷爷,他为什么要喊价?” “动机不纯。”李裕宸说。 仅四个字,把一切解释都说尽,那些没有说出的,都不重要了。 得到这四个字的评价,那个喊价的青年面色变幻,欲要发作前,被铁进以狠厉的目光死死压抑。 “一号贵宾间出价八十万金币,还有没有更高的?”洛珠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九天忘道(上)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八十一万!” “三号贵宾间出价八十一万金币!” “爷爷,这项链真的能温养灵魂?怎么看起来不像呢?”阿莲疑惑,“除了好看,似乎没什么啊!” “好看就够了,不然还能有什么?”李裕宸笑了笑。 “不是说能够温养灵魂吗?”阿莲更加疑惑了,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买一个心理安慰吧。”李裕宸想了想,“当你觉得这个项链能够温养灵魂,带上之后,是不是确定自己的灵魂能够被温养?” 阿莲点了点头,又忽然摇头。 “既然都有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灵魂该被温养呢?”李裕宸说道。 “假,假的?”阿莲问道。 “你觉得这个东西能行,那便能行;你若觉得不行,怎样都不行。”李裕宸并不多解释,这就算是他的解释。 或许有那么一些的效用,但关于灵魂的东西,还不如自己的念想来得实在,与其相信一条项链,还不如相信自己,只有相信自己,得到的东西才能更多一些。 这条项链,或许最大的妙用就是在这里。 “九十万!”铁进出价。 “九十一万!”六号贵宾间出价。 “一百万!”铁进再次出价。 “一百零一万!”三号贵宾间出价。 “一百二十万!”铁进喊道。 “一百二十一万!”三号贵宾间没有丝毫等待。 “一百五十万!”铁进亦是不计较时间,喊出来,觉得不好,再喊道,“两百万!”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被铁进的出价弄得疑惑了,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就是阿莲都忍不住地回头,多看了铁进几眼。 “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价格,看来一号贵宾间对明羽项链是志在必得!”洛珠轻笑。等了等,“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两百万金币的价格,超出明羽项链本身太多,但铁进就这样喊出两百万金币的价格。让人忍不住地多想,猜测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自己知道的秘密。 可是,铁进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值得铁家这样做? 简单的喊价,被人猜测出许多的可能,只是。没有谁能轻易说服自己,都不知道铁进或者铁家究竟想要做什么。 所以,所有人都忍耐,所有人都等待。 “两百万金币第一次!” “两百万金币第二次!” 洛珠看了看稍显沉寂的拍卖会场,心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想到两百万金币的价格,已经不便再说些什么了。 “两百万金币第三次!恭喜一号贵宾间的客人以两百万金币的价格拍到明羽项链!”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一本功法卷轴,由卷质商会坚定之后,仍旧不能分辨功法品阶。”洛珠刻意顿了顿。“或许是商会鉴定师能力不足,或许是这卷功法太多深奥,需要真的放下一切,鉴定师并不愿意亲自尝试。” “简单来说,这只是一本不确定的功法卷轴,我们卷质商会并不保证拍下之后,一定能够从中获得什么。” “偏来也怪,功法卷轴的材质十分特殊,无论水火、蛮力、灵力,都不能将其毁坏。至少能够承载王境强者的一击而丝毫无损。” “即便不能当做功法卷轴,但也算能够小面积的防身吧。” “此功法卷轴,名为九天忘道。” 像是一个小故事,说过之后便是不言。不理睬别人会有怎样的想法,始终把功法卷轴的神秘摆在第一位。 “这是明羽项链,还请铁家主收下!” 明羽项链被送来了,送到了铁进手中,随之带走的,还有属于铁进的两百万金币。 “前辈。东西买来了。”铁进平举着明羽项链,停在李裕宸身边。 “你很会做人。”李裕宸说道。 “爷爷,不要!”阿莲出声道,“阿莲不要!” “买都买了,就收下吧,毕竟也是别人的一份心意。”李裕宸从铁进手中接过明羽项链,送到阿阿莲手中,“东西虽然不是很好,可总算是一份安慰。”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阿莲小声说道,“谢谢爷爷!” 对于阿莲感谢自己,李裕宸并没有说什么,一副坦然模样,像是这项链本属于自己,由自己送给阿莲一般。 “家主!” “大伯!” “闭嘴!”铁进阻止了铁家的人,“没你们的事!” 铁家的人虽然不满,却不违背铁进的话,一双双欲要吃人的眼眸将李裕宸死死盯着,稍有忌惮,却似没有任何约束。 “你们这样的眼神,是不是很不满意?”李裕宸说道。 没有回头,可身后的情况十分了解;没有生气,可心中总是想要做些事情。 “前辈,没有这样的事。”铁进赶紧说道。 “是我感觉错了?”李裕宸轻声道,“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是有人冷眼相待。”稍顿,却是不给铁进说话的机会,“我也会感觉错?” 铁进不知道能说什么,对身边的几位族人恨到不行,可若说做什么,现在也不是时候,而且,不能对族人下手。 “就是看你不爽,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占了我们的贵宾间,送你东西也没有一句感谢,我铁南鄙视你!”一个自称作“铁南”的青年站直身躯,冷声说道。 “你鄙视我?”李裕宸问,没有转头,“你觉得有鄙视我的资格?” “我鄙视你!”铁南说道。 铁进没有说话,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不如就让铁南继续这样下去,牺牲他,还可以试试李裕宸的底。 “好吧,我接受你的鄙视。”李裕宸轻声道。 说是接受,李裕宸便真的接受,只是,别人鄙视自己,还是要做些事情才行。 要做什么呢? “阿莲,他鄙视爷爷,爷爷应该怎么做才好呢?”他问阿莲。 “爷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阿莲又想了想,“让他不说话就好,最好让他离开。” 毕竟收了铁进的东西,可以算到铁家的头上,至于铁家的得罪,并没有实质的意义……拿人手短,还是算了吧。 结仇嘛,始终不好的。 “阿莲这样说,爷爷就这样做。”李裕宸道。 忽然间,一阵清风吹在贵宾间中,吹到铁南的身上时,挺直的身躯渐渐虚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铁家之人的视线中。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九天忘道(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前辈,这是?”铁进稍有犹豫,还是站了出来,压抑着心情问道。 “没什么,只是让这里安静些。”李裕宸微笑道,“放心吧,他还死不了。” 他还死不了。 李裕宸轻描淡写的回答,让铁家的人内心惊诧不已,更是不断往着坏处想,猜想再见到铁南时,已经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 敢怒,却不敢言。 李裕宸的强大让他们心中震撼与恐惧,不敢再有任何违逆的言语,甚至不想在这天字一号贵宾间中继续待下去。 “好好看拍卖会吧,这个功法卷轴就不错。”李裕宸笑道。 “是,晚辈一定将其拍下!”铁进连忙说道。 认为李裕宸是想要九天忘道的功法卷轴,为了弥补之前的错误,为了让自己心中好过,不犹豫地选择这样的方式。 “爷爷,这个什么九天忘道?真的很好吗?”阿莲疑惑道。 “名字不错。”李裕宸又想了想,“或许不适合很多人,但可能适合道君,立志成仙的道君。” 忘了道,将所有的道都忘记,便有了成仙的可能……或许,真就是这样吧,可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真正成仙的人,会需要所谓的九天忘道吗? 说不清的问题,还是能够说清楚一些的。 延续别人的路,即便是成仙,也很成为至强,若无意外,只能是仙中的低等,最低下的存在罢了。 可是,再弱的仙不也是仙? 只要是仙,就值得追! 对于那些缺少一定信心成为至强的,这,可能便是一条最合适的道路。 “此功法卷轴,起拍价两百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金币!”洛珠的话语一说出,便是一阵凉气变换。唏嘘之声在拍卖会场中游荡,使得许多人犹豫而又无奈。 “五百万金币!”铁进喊道。 他不需要犹豫,他不会有犹豫,他认定这是李裕宸想要的。哪怕赔上半个铁家,亦要将其买下。 李裕宸的强大,已经不许质疑,那种压抑时刻盘桓在心间,只能采取较为极端的方式才能应对。不然,消失的可能是整个铁家。 看起来或许没多大的可能,可“前辈”的心思谁能够琢磨透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将整个铁家拿去赌! 他不敢赌! 他赌不起! 花钱消灾! 花钱买命! 他的心中,只剩下这样的念想了。 李裕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不会在意。 别人的想法始终属于别人的,自己就算能够左右,仍旧不能改变所有。只能叹息这个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 “他是不是疯了?”阿莲小声道。 “他没疯,反而很聪明,称得上睿智,算是一个合格的家主。”李裕宸说道。 “那他还这样做?” “这是他的选择,你应该尊重!”李裕宸摇摇头,“还是看拍卖吧。” 并不顾及的言语,落到铁家几人耳边,很是刺耳,却又不得不压抑、忍受,默默承受着可能伤筋动骨的痛。让那在心灵与灵魂深处的疼痛蔓延开来。 李裕宸的话很是无情,可就是这样的无情,往往能让铁家觉得放心,确定他不会对铁家做出更多更加不利的事情。 虽然痛恨。但和家族存亡比较,这些都已经变得无所谓。 “五百二十万!” “五百三十万!” “五百五十万!” “五百八十万!” “六百万!” “八百万!” 最后一个价格是铁进喊的,一次跨度两百万金币,让不少人觉得铁家对于这九天忘道的功法卷轴是志在必得,而且这个价格也逼得无数人不敢开口。 没有确定实际价值的功法卷轴,难道铁家就不怕没有任何作用?或者铁家早已经看出了什么? 问题不能停在表面看。不定的功法卷轴,还有已经确切的高价,加上之前的明羽项链,很多人觉得这可能是铁家埋下的坑。 可是,仅仅只是猜测,谁也不能够说清。 就像铁家不知道明羽项链之后就是功法卷轴一般,这样的胡乱出价只是引得众人猜忌,有些似向着不了了之的结局。 “八百一十万!”三号贵宾间出价。 “这个三号贵宾间,真的很可恶!”阿莲哼声道,“每次都要多叫价两次,肯定和铁家有仇怨!” “都在一座城,都是大势力,怎么看得别的家族好过呢?”李裕宸笑了笑,觉得足够了。 铁家这样的“气势汹汹”不难让人觉得铁家对功法卷轴是志在必得,怎么也要参上一脚,可是,谁又知道铁家真正的状况呢?又是否知道铁家愿意这样呢? 铁进觉得无所谓,再高的价格又能有什么?只要保住铁家,一切都无所谓。 几百万的价格,不过是之前准备最后拍卖品的竞拍价格罢了,就算浪费这些金币,不参与最后的争夺,也不算有多大的损失。 只是,这金币真的不算少! 哪怕知道目的的挥霍,仍旧觉得心痛! “一千万!”铁进道。 没有破坏拍卖会的规矩,按着价格争夺拍卖品,丝毫不在意细碎的议论,就是连洛珠挑动气氛的话语都过滤掉,只做自己的事情。 “天字一号贵宾间出价一千万金币,这还是洛珠参加拍卖会来的第一次。”洛珠刻意顿了顿,“从没有在普通物品就超过一千万金币的,如今算是见识到了,洛珠只能说,天字一号贵宾间的主人大气!” 称赞是不要钱的,特别是对方主动送钱的情况下,一句两句的言语又不损失什么,若能有更多的金币,再多一些言语又有何妨? “铁兄,看来铁家对这九天忘道真是志在必得啊!”三号贵宾间中传出了声音,“既然这样。小弟也不与铁兄多争,就一千两百万吧。” 说是不争,可这竞拍价格就这样出来了,让不少人咋舌。 “一千五百万!”铁进沉声道。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实实在在的价格,只在价格上作斗争……别说那些没有营养的话,拿些实际行动才能说明一切,这就是铁进此时的态度。 坚决、刚毅、冷漠。 “呵呵,铁兄便是铁兄。我陈家也觉得服气了,不过嘛,我陈家虽然没钱,但价格始终是要出的……也就出个一千六百万吧,过渡一下,出出名,你们去争。”六号贵宾间传出声音,带着些可憎。 “这些人,真坏!”阿莲说道。 “这就是现实啊!”李裕宸亦是叹息。 “两千万!”铁进道。 听到了就在贵宾间中的声音,铁进就个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急,但是铁家的几个成员急了,想要说话,却看到李裕宸的背影,又是怎么都无法说出口……此刻,终于体会到身为家主的难处。 “铁兄好毅力,两千一百万!”三号贵宾间笑着道。 “两千五百万!”铁进仍旧不多言。 “两千六百万!”三号贵宾间喊道。 “三千万!”铁进道。 并不激烈的喊价让人无法言语,整个拍卖会场都陷入异样的安宁。 铁家疯了! 要不然就是自己疯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为了功法卷轴。或许并不是为了功法卷轴,这场拍卖会已经到达了无法言说的巅峰时刻。 哪怕是到了最后,拍卖价也不容易抵至三千万金币,可这只是一件称得上随意的物品。便是到达了这样的高度,让人错愕之时有着深沉的疑惑。 这已经不是一次拍卖,而是大家族之间的战争! “天字一号贵宾间出价三千万金币,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洛珠微笑说道,“三千万金币的价格,的确是很难再高了。” “说实话。铁兄感兴趣的东西,我陈家也是挺感兴趣的。”六号贵宾间传出声音,“只出一次价了,三千一百万!” “铁兄、陈兄,不是老弟不让你,是真的有了兴趣,三千三百万吧!”三号贵宾间亦是喊价。 “四千万!”铁进道。 “家主,四千万金币,真的值得吗?”铁家一人道。 “没事,他们不会加价了。”铁进笑了笑,沉着声音说道,“四千万金币,我铁家还是有的,支付得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家主,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铁进说得斩钉截铁。 “铁兄真是好魄力啊!” “四千万金币的价格,老弟只能说声佩服!” “佩服!” “天地一号贵宾间出价四千万金币,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洛珠适时出声,“四千万金币第一次!” “四千万金币第二次!” “四千万金币第三次!”洛珠的脸上显露惊容,“四千万金币……成交!” “真的不敢相信,竟然在普通拍卖品中拍出四千万金币的价格,真是羡煞洛珠了。” “虽然惊异,但拍卖会还要继续,请出下一件拍卖品!” 拥挤的拍卖会场还是安安静静的,可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只是一句很小声的话,便把拍卖会场的气氛彻底改变,低沉而混杂的议论声一直不停。 新的拍卖品呈上来,洛珠在介绍,但真正听进去的人不多,思绪都在上九天忘道的功法卷轴之上无限反复。 “你们谁知道,铁家究竟要做些什么?” “九天忘道,难道真的是一卷特殊功法?真的值得四千万金币的价格?还是更高?” “今天的铁家,那淡然的态度,似乎不对劲啊!” “几个家族,都有些不正常,很不正常!” “我们不过是小人物,还是看那些大家族究竟要做什么吧,时刻做好避难的准备就好。” “天地大变,也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大事要在见书城发生了……” 事情尚未发生,仅凭着此刻的点点滴滴,尚且不能说明什么,而且一个个的只是外在的了解,只能立足于自身,尽量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铁家主,功法卷轴送来了,还请把四千万金币给一下!”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对铁进微笑道。 “拿去吧。”铁进直接给了中年男子一枚储物戒指,“四千万金币,只多不少。” 中年男子仔细查探,满意地点了点头,稍有些迟疑,还是什么都没说,关闭好贵宾间的大门,快速离去。 “前辈,幸不辱命!”铁进不看功法卷轴一眼,直接将其递到李裕宸身边。 “我们,商量个事?”李裕宸并没有去接功法卷轴。 “请前辈明示!”铁进恭敬道。 “铁家有多大?”李裕宸问道。 “前辈指的是哪方面?” “把你想到的,都讲讲吧。”李裕宸说道,“尽量全面一些。” “铁家在这见书城,不说最大,但也是几大家族之一,势力遍布整个见书城,但主要还是集中在见书城的中部和东部区域。”铁家正声说道,“铁家有族人数万,分别掌控大大小小数千产业,周围两座城以及多个独立的镇都有着我铁家的人。” “族长一人,太上长老有四人,皆是在王境之上,至于战力,只有几位太上长老自己才清楚,还有普通长老数十名,掌管不同的事务。” “此外,族下势力十多家,人数更是超过了我铁家的总人数。” “不知前辈还想知道些什么?” 能够调查到的东西,铁家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当然,很多机密的事情是不会说的。 “有没有优秀的青年人,少年人也可。”李裕宸说道。 “不知前辈有何种要求?怎样才算是优秀?”铁进心思微有活泛,却是不敢多问。 “算了,等哪天到铁家,你将二十岁之前的年轻人都聚集在一起,我自己看看。”李裕宸摇头,又点点头,再度摇了摇头。 铁进张了张嘴,一些话语到了口中,只能换作一个“是”字出口。 “放心,若是想害你铁家,一根手指头便能搞定。”李裕宸轻飘说道。 这是真话,李裕宸自觉说得真切,忽然觉得有些满足的念头,又在瞬间湮灭……铁家的几人想起铁南的消失,也无法辩驳。 无论想或是不想,都只能接受了。 “和你们说个实话,我要找一个徒弟。”李裕宸说得,“不要太高兴,我的要求很高,一般人是达不到要求的。” 瞬间,铁家几人的眼睛都亮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荡在心间。 “九天忘道,我也不要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炼制王升丹 拍卖会还在继续,气氛仍然热烈,却又荡着一股异样的平静。 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像铁家依旧沉寂,花费四千万金币购买功法卷轴,接下来又似无事般的安然,让人弄不明白。 “前辈,您真不要这九天忘道?”铁进疑惑道。 “我的道,不是忘记,有很多记忆,暂时忘却了,却是不想忘记的。”李裕宸脸上带着苍老的笑,“这可能是一卷好功法,或许成为道君之后,可以试一试。” 闻言,铁进只能苦笑,拿着功法卷轴的手是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道君,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很遥远,只有在不切实际的幻想时才会偶然间想起,对于现实,仅是无奈。 “想都不去想,就没什么意义了。”李裕宸轻声说道。 若是不想,除非天大的机缘出现,现实便是不可抗逆的,也便没有了成功的机会。 而他自己,也是在想,想着“九天忘道”这几个字,想着这几个字能够代表什么,有什么是对自己有益的。 自己出现在这里,这卷功法也是跟着出现,本身就很不寻常……既然遇上,那便是注定的,至少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着,要让自己了解这“九天忘道”。 没有悟道的入道,成为了道君,和没有成为道君差不多,而道君和自己比,又差了很多。 他想,心中苦笑。 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也不计较这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想拥有道的他,也想忘记不属于自己的没有拥有道的道。 九天忘道。 就凭借这几个字,他思索着忘道的方法。 “大伯,是王升丹!”铁家一青年说道,神色略带激动,“有了王升丹,您就能晋入王境了!” 铁进抬手。轻轻摆动,又缓缓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金币了,拿什么去争这王升丹?缺少一颗王升丹,就不能晋入王境? 现在的铁进。脑海中有了些想法,迫于现实的激进的想法,认定自己不需要王升丹便能晋入王境,而且能够比一般的王境更强! “爷爷,他好像需要王升丹。”阿莲小声说道。 “王升丹。”李裕宸想了想。右手在空气里轻动。 十几株灵药飞出,瞬间融化,散开浓郁的香,传到口鼻间,暖人心脾。 “爷爷在炼丹?”阿莲问道。 李裕宸没有回答,目光停留在变幻的药液上,右手手指缓缓移动,药液便是在空气中凝聚,时间不长,便是凝聚出一颗丹药的模样。 “王升丹?”铁进瞪大了眼睛。眸光仅存突兀的不相信。 李裕宸的确是炼制王升丹,只是在炼制丹药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哪里有可以不对的地方。 这就是炼丹,五阶丹药王升丹,他确定是对的,却不愿这是对的。 所以,他把丹药毁了。 张开的手掌握住,即将炼制成功的丹药便是消失了,除却淡淡的波动。什么都没有留下。 顿了顿,想了想,李裕宸再动手掌,空气中便是浮出十几株灵药。且与之前的灵药十分相似,是炼制王升丹的灵药。 同样的炼制手法,同样的速度,快到令人觉得无奈,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不被李裕宸看好,将那即成的丹药给抹灭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前辈!”铁家一人忍不住出声,“前辈为何毁了这王升丹?” 李裕宸没有回答,连阿莲的疑问都没有回应,只是思索,再将同样的灵药摆在空气,重复着之前的行为。 “爷爷,真的好浪费啊!”阿莲低声说着不快。 “姑娘,前辈这是追求完美,不完美的事物不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铁家尽量使自己面带笑容,“只有真正完美的丹药,才配得上前辈的身份!” “你想不想要?”阿莲问道。 稍有犹豫,铁进顺着本心的念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阿莲也点了点头,仅仅点了点头。 炼制王升丹的是李裕宸,毁掉王升丹的也是李裕宸,这些东西都是李裕宸的,阿莲虽然想给铁进一枚王升丹,但东西并不是她的,只能无奈了之。 “始终有不对的地方。”李裕宸呢喃一声,随手将炼制的王升丹扔给了铁进,“吃吧,应该是吃不死人的。” 怀着不知是怎样的心情,铁进将还带温热的王升丹服下,稍稍靠后,就在这贵宾间中积蓄灵力,准备着突破。 “铁进似乎是开源境巅峰吧,这王升丹都拿出来了,竟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很不正常!”一人小声说道,又发出极轻的叹息,“很不正常啊!” “今天的铁家,什么时候正常过?”另一人轻笑道。 “铁家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总感觉没对,整个拍卖会都被铁家牵着走,太不爽了!” “不行,要试试铁家才行!” “算了,如今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故。” “我忍不下这口气!” 因为明羽项链和九天忘道的功法卷轴,这次拍卖会的气氛在不觉间改变,一些大家族大势力始终觉得头顶有着阴郁,心中压抑着一股说不出为什么的气,欲要发泄。 “一千万!”三号贵宾间喊价。 “一千零五十万!”六号贵宾间出价。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两百万!” “一千两百五十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四百万!” “一千四百五十万!” “一千五百万!” 成了三号贵宾间和六号贵宾间的争夺,加价都不算多,而且中间间隔的时间比较长,都想等着铁家说话,却是一直都没有等到。 最终,声望到以一千五百万金币的价格由天字三号贵宾间拍下。 拍卖继续。 天字一号贵宾间中,铁进睁开了眼睛,眼眸中的喜色被压抑着,却仍旧特别的明显。 “多谢前辈!”铁进对李裕宸抱拳,真挚说道。 李裕宸挥了挥手,很随意,什么都不说,是懒得说,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 “家主,真的晋入王境了?” “大伯,怎么一点晋入王境的气势都没有?” “好像很奇怪啊!” 对于铁家成员的询问,铁进有确定,也有着不解的无奈,只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说,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待回头再论。 不可否认一点,李裕宸真的很强大! 铁家人再看李裕宸的眼光,再度发生变化。 “接下来的拍卖品,乃是一只幼兽,飞羽雪狮兽!” (升王、丹变成了王升丹,究其原因,大概丹王反过来就是个人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飞羽雪狮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呜呜……” 低声的呜咽在拍卖会场中响起,一只雪白的小狮子被抱了上来,在洛珠的身边蜷缩成一团,蓝色而迷蒙的眼眸闪烁着恐惧。【ㄨ】 “好可爱的。”阿莲轻声说道。 “飞羽雪狮兽,成年时为六阶魔兽,更有不少成长到七阶魔兽的记载,而且,据推测,成长至八阶魔兽也不是没有可能。”洛珠微笑着介绍。 飞羽雪狮兽虽然不错,能够成长到八阶,可其中需要消耗的资源有多少,即便不算时间,一般的家族能够支撑得起? 虽然耗费极大,可对应的获得非常可观,成年便能是六阶魔兽,能够比得上人类的皇境,属于超然的存在。 若是得到飞羽雪狮兽,待其成年,不失为一大助力。 “阿莲想不想要呢?”李裕宸问。 想了想,阿莲点了点头。 “一亿!”李裕宸说道。 声音不大,却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把还未报价的洛珠弄得一愣。【ㄨ】 “一号……天字一号贵宾间报价一亿金币,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洛珠近乎机械地说道,“一亿金币第一次!” “一亿金币第二次!” “一亿金币第三次!” “成交!” 整个拍卖会场都是安安静静的,被一亿金币的报价惊住了,更是被那平淡的语气震住了,失去了报价的勇气。 当然,即便有报价的勇气,也拿不出这么多金币,更会觉得为了一只飞羽雪狮兽而显得并不值得。 “我感觉很奇怪。”李裕宸忽然说道。 “爷爷,哪里奇怪了?”阿莲下意识地问道,又自己点了点头,“真的很奇怪!” 李裕宸觉得有自己的拍卖会都是这么的奇怪,因为没有经历过多少次,而自己经历的拍卖会和别人口中说出的拍卖会有很大的差距,无法对应在一起。 因为有他。这场拍卖会的进程变了,气氛也是怪异了许多,而且金币也多出来不少,打破了平常拍卖会的平衡。 只是。打破了便打破了吧,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好,自己经历过这样一场拍卖会就好。 其实,没什么重要的。 除了自己,除了自己在意的。真的没什么是重要的。 自己在意的人开心了,自己也便是开心了,这样就足够了。 “一亿金币,拿去吧。”李裕宸将金币卡给了阿莲,“给你买的。”见阿莲不收,“也就一亿金币,没有多少,你觉得爷爷是个缺金币的人?” 李裕宸不缺金币,即便缺金币,也可以不需要金币。强大的实力可以压制住一切,换来金币。 强大的实力,是有金币都换不到的。 “真的是一亿金币?”阿莲接过了金币卡,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不是一亿金币还能是两亿金币不成?”李裕宸笑道,“放心吧,有爷爷在这里……好吧,就不多说了。” 有人抱着飞羽雪狮兽的幼崽进入贵宾间。 “铁家主……” 铁进没有说话,目光移向李裕宸和阿莲,示意这件事情和自己没关系,让抱着飞羽雪狮兽的老者李裕宸那边。 “这是一亿金币!”阿莲对老者道。“把飞羽雪狮兽给我吧。” 老者愣了愣,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飞羽雪狮兽离开了他的身体,那张金币卡落入他的手中……不需要他做什么。李裕宸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出去吧。”李裕宸说道。 老者出去了,压抑住了所有的言语,强行克制内心的不平静,继续自己该做的事情,向卷质商会会长述说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飞羽雪狮兽卖出去了,而且收到一亿金币。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是,有很多话想说,一定要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商会会长。 嗯,对的,就是要这样! 老者找到了事情,便是开始去做。 “这一件拍卖品,乃是一张卷轴,其上有着一处秘藏的消息。”洛珠说道,把很多东西都省略了,“不确定的秘藏,不确切的消息,但可以确定一点,这张卷轴是秘藏的地图。” 很含糊的话,惹得众人猜想。 “这是什么意思?”阿莲问道,“为什么还有这样的拍卖呢?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改变吧。”李裕宸叹息。 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有那么一双大手,在背后推动着,似乎是为了自己好的……只是,他不领情。 “这个世界怎么了?”阿莲更加不解。 “你会看到的。”李裕宸微笑,“当你变强了,你会发觉这个世界和看到的并不一样。” 阿莲点了点头,确定这是以后的事情,便是不再多想,看着怀中的飞羽雪狮兽,觉得很可爱,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爷爷,飞羽雪狮兽什么时候才能够飞呢?”阿莲问。 “当它会飞的时候,它就会飞。”李裕宸的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稍有些停顿,轻声道,“给我看看。” 飞羽雪狮兽飞了起来,被无形的气息包裹,悬浮在空中,浑身散着死气,奄奄一息的带着冥土的腐朽,像是极度的衰败,恒乱了空间。 “爷爷,怎么了?”阿莲担忧。 李裕宸的脸色有了些改变,一直“慈祥”的神采好像多出些许杀念,空间中都荡起了若有若无的杀戮气息。 “有些事情,也不能算是事情。”李裕宸摇摇头,不愿多说。 吹出一口气,游荡在空气中的灵气都行动了起来,从各个角落聚集而来,将飞羽雪狮兽包裹,压缩至液体的灵气为飞羽雪狮兽的身躯洗礼。 “爷爷要做什么?” “它成长得太慢,帮帮它。”李裕宸说道,“若不帮它,什么时候才能载着阿莲飞呢?” 在灵液中,飞羽雪狮兽长大一些,仍是幼小的身躯,白白的、柔柔的,一双眼眸带着蓝色的光,在明亮的空气里闪烁朦胧。 看着那双眼眸,像是身处梦境之中,有许多梦幻。 “飞羽雪狮兽,好像有了些许变化,但还是飞羽雪狮兽吧。”李裕宸摇摇头,很是无奈,“还是看你能够成长到何种地步吧。”顿了顿,微笑,“加油吧,小家伙!”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拍卖师的自拍 “一亿!”李裕宸再度喊价。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又是一次未报价的喊价,又是平静却又强有力的声音,震撼在每个人的心中。 至此,身处拍卖会场的人才是知道,为什么天字一号贵宾间的铁家会有那样的态度,因为贵宾间里做主的人并不是铁家。 有外人参与到拍卖会中,而且是富贵者,金币不知道有多少,但总不会少的,而且,应该很强,至少能够压住铁进。 又富又强大,带给众人的只是无奈。 一亿金币的价格,不是任何人都出得起,哪怕是铁家,为了拍卖会准备几千万金币,都是一段时间内“强行挤出来”的,再多,那就是“伤筋动骨”的过程。 之前的一亿金币,如今的一亿金币,压垮了太多人的内心。 洛珠也无力再说什么了,这个价格已经超出预计太多,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将拍卖的过程走完。 以一亿金币的价格,李裕宸拍到了应该是秘藏的地图。 “爷爷,这个地图是真的?”阿莲问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已经出现了,就买下来吧。”李裕宸轻轻笑了笑,“爷爷身上的东西不多,但金币还是有不少的。” 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说明了金币多,而且还有很多。 有金币,可以任性。 从未有过这样的任性,如今便是任性一次。 之后,凡是李裕宸看得上的东西,都拍了,直接以不变的价格压人,拍了十多件物品。 “相信今天的拍卖会是大家都不会忘记的,有如洛珠,不可能将这场拍卖会忘记,会铭刻心中。”洛珠微笑,“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件拍卖品。” 话语之后,稍稍安静的拍卖会场再度拥挤满议论的声音。 “还有?嗯?她在做什么?”卷质商会会长皱起眉头,“老弟,你那里有什么东西需要拍卖?” “会长。我怎么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女儿在想些什么。”副会长一脸阴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别多想了,就这样吧,就算没人买,也没有什么。”会长说道。 李裕宸一人便是拍下十几件物品。这是十几亿金币,就算不再得到什么,或者出一次丑,都已经算不得什么。 面对实实在在的金币,一些面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金币,就算再丢一些面子又能够怎样呢? 都是值得! 对外宣传的拍卖品已经结束了,还会有怎样的拍卖品呢? 众人猜测,在略显振奋或是失望的神采中将洛珠盯着,等待着她口中的言语,亦是将她曼妙的身姿与堪称完美的容颜仔细欣赏。 “爷爷。还会拍卖什么呢?”阿莲不解,“好像没有什么了吧?” “有些东西,若是提前知道了,还能够叫做意外?有些快乐,若是提前告知了,还能够叫做惊喜?”李裕宸说道。 “意外?惊喜?是她想给我们一个惊喜?”阿莲呢喃。 “花了那么多金币,或许,她也不想放弃吧。”李裕宸轻声道,不觉想到那个下着大雨的夜,似想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阿莲有些不明白。却是没有多问,看着略有思索的李裕宸,亦是有些想法。 “最后一件拍卖品,洛珠。”洛珠深吸一口气。“我自己!” 当洛珠的声音结束,她的声音却没有结束,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拍卖自己! “果然,遇上大事了。”李裕宸说道。 自己经历的拍卖会,总是和别人经历的不一样,似乎凡是有自己的拍卖会。都会变得不一样,就像现在,拍卖会上竟然出现了拍卖师自己将自己拍卖的情况。 仔细想了想,李裕宸也不说什么了。 他不禁想着:一个想要逃离囚笼的少女,遇到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遇到了一个敢于浪费金币的自己,一些大胆的想法悄然间滋生。 对此,除了苦笑,他还能怎样? “其实,都是自找的。”他笑了笑,笑得很无奈,“阿莲,买不买?” “爷爷想拍下她?”阿莲仔细将他盯住,“若是爷爷想拍,那就出价,别人可没有爷爷那么多的金币。” 这话好像酸酸的,他听出来了,轻轻笑着,笑容之中少了太多的无奈,多出一种极其简单的笑,很慈祥,很温暖。 “你想得太多。”他说。 “爷爷才想得多了。”阿莲出声反驳,对他哼声,“只有爷爷才想得对多!” “好吧,既然这样,那爷爷就不买了吧。”他说,“这样行了吧?” 阿莲点头,之后又是摇头,看了看洛珠,又看看他,眼眸之中闪过丝丝犹豫。 最终,捏拳。 “爷爷,出价。” “多少?” “十亿金币!” “十亿!” 李裕宸的声音荡在拍卖会场中,平静而有力的声音像是有着魔力,让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恨不得把之前有过的议论狠狠吞下。 十亿金币,这是在场众人往而不及的价格,这是他们穷尽一生都可能触碰不到的梦幻……好像,就是一场梦。 正视现实,一颗颗心灵渴盼着这次的拍卖会仅是一场梦。 只是一场梦该多好啊!那样,就没有金币的打击了,缺少金币束缚,活着都要开心许多。 只是一场梦该多好啊!那样,自己就生活在现实中,信仰没有缺失,有着对未来的憧憬。 一颗颗心,近乎破碎,被李裕宸不在意金币的“豪情”碾碎,破碎的残渣也消失在空间之中,再也寻不到了。 但是,这并不是全部,还有的心,变得更坚硬。 金币,自己也可以拥有! 金币!可以可以有更多! “十亿金币第一次!” “十亿金币第二次!” “十亿金币第三次!” “成交!” “由天字一号贵宾间以十亿金币的价格拍下洛珠,谢谢!” 洛珠落泪了,温热的眼泪像是一颗颗亮丽的珍珠,充斥晶莹,美妙异常。 十亿金币,洛珠本人不知道自己能够值这么多金币,她只知道自己和卷质商会再没有更多的联系……十亿金币,是她归还给卷质商会的,是她觉得自己曾经欠下的债务。 从现在起,她不再是卷质商会的拍卖师了,她不再受到卷质商会的控制,她觉得自己自由了。 哪怕还有李裕宸的束缚,她仍觉得自己获得了自由……她的心,自由了! 她走下台,向着天字一号贵宾间缓缓走去。 (未完待续。) p </br> 第五百六十七章 二十六亿金币 “是你?” 洛珠看到了李裕宸,感觉身处梦中,看到、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梦中的虚幻,尝试着打破梦境的声携带着太多的不敢肯定。 “是我。”李裕宸笑了笑,“她是阿莲,我的孙女。” “洛珠姐姐,你真漂亮!”阿莲笑着说道。 “阿莲也很漂亮呢。”洛珠亦是微笑,但注意力仍旧停在李裕宸身上,“前辈,洛珠是您的人了。” “都走吧,拍卖会结束了,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李裕宸说道。 起身,稍顿,手中出现一张金币卡,想了想,随手扔给了站在一旁恭候着的铁进。 “我们不应该这样走。”李裕宸忽然道。 在贵宾间内的人微愣的时候,空间便是出现了涟漪,轻飘的感觉荡在几人的心头,点点黑色的深沉显露于空气之中。 李裕宸率先走进了虚空,阿莲和洛珠的身形亦是跟随着。 圣境! 至少是圣境! 铁进忽然觉得安心。 铁家的几人也觉得安心。 李裕宸是至少都是圣境,虽然之前便是想过,但都没有实际的看到来得实在、震撼。 如今,再没有任何怀疑,也没有任何违背的念头。 李裕宸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李裕宸说过什么,都要认真记住,必须记住! “铁家主,刚才那位……前辈呢?” “已经走了,这是十亿金币!”铁进笑了笑,“洛副会长可养了个好女儿啊!” 本身就带一些嘲弄的言语,说得进入贵宾间的老者脸上失去了喜色,是一种同为卷质商会成员的脸上无光。又是不得不诚心接受。 铁进给的金币,十亿金币! 这是比大爷还大爷的存在,说再多的风凉话,也得好好承受着不是? 面对十亿金币,老者都生出了携带金币离去的念头,但仔细思索下。还是算【≧【≧,了。 惧怕卷质商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惧怕李裕宸。 连李裕宸都是付账走人,其他人哪怕向着贪墨,亦是幻想着脑袋上横着一把刀,随时都可能给自己来一下。 绝对的实力之前,即便李裕宸什么都不给,也没有人敢明面上说些什么,而现在的李裕宸是一个主动付账的“大好前辈”。谁也不能再多说什么闲话。 有贪心,也得有贪心的实力。 只要不被一时的利益冲昏头脑,这件事情还是很简单的,按着正常的秩序来就行了。 “老弟,你可真的养了个好女儿啊!”卷质商会的会长亦是对洛副会长说道。 “的确是一个好女儿!”洛副会长确是无话可说,“养了这么大,就这样离开了。” “你还怎样想,她可是给卷质商会带来十亿金币的收入啊!十个亿的金币啊!”会长笑着说道。只是笑得比哭的没好看多少。 “你说,他……前辈为什么要给十亿金币?”洛副会长问。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会长摇头,“加上这十亿金币,可是二十六亿金币啊!把卷纸商会卖掉几次都够了!” “我们吃得下吗?你觉得这见书城能有谁吃得下这么多金币?这么多的金币,别人会想什么?” “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够做些什么?” 会长不再有丝毫的气势,没有了偏近中年的气息。更像是一个颓丧的老人,不知道还有什么言语能够说清卷质商会的现状。 金币有了,是一件好事,以前一直都希望能够赚到足够多的金币。 可是,金币多了。太多了些,让本该有的高兴逃逸到了角落,只剩下落寞的惶恐,无法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要怎么办?”洛副会长问道,“去找那位前辈?” “把金币还回去?” “给前辈道歉?” “我觉得自己很肤浅。” 洛副会长笑了,会长也笑了,笑得很无奈,笑得很可笑,笑得不了了之。 无论是怎样的未来,在这里担忧是没有意义的,只能是浪费时间,而且,害得自己也不开心,说不定会憋出什么毛病来。 该来的总会来,不会来的,始终不会到来。 即便注定了的不愉快的未来,亦是要尽可能的愉快度过,有那么多金币,曾有的念想中的很多事情都能够做了。 “我也觉得自己很肤浅。”会长笑着说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句话,说得就是自己,而且自己接受得很开心,就如自己说自己的时候的那种“爽快”,仅仅是说了,不用深究,更是连在意都不需要了。 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二十六亿金币对卷质商会的影响,还有那些提供拍卖物品的人又会怎样,是否敢领取那一亿金币中的九成。 拍卖会场外的天色是暗的,没有月亮,只有不多的星光,将这天地照亮了一些,却又照不亮太多东西。 能够拿出二十六亿金币的李裕宸还被众人记忆着,尽管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是谁,长得什么样,和铁家又有着怎样的关系……他被记住了,仅仅是被记住了,卷质商会连带那些提供拍卖品的人,被记忆得更深。 金币,哪怕是一亿金币的九成,那也是九千万金币! 见书城的铁家拿出四千万金币都很困难,有用其他物品拼凑的嫌疑,其他小一些的家族、势力以及个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巨额的金币,亮闪闪的,哪怕被遮掩着,亦是晃动在不少人的眼球。 哪怕只得到九千万金币,那也是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 很多人准备着,时刻准备着……为了金币战斗! 拿出拍卖品的人也慌了,连金币都不敢去取了,甚至于躲着很多人,感觉那些平日里熟悉的身影再也熟悉不起来,那些本来相信的人再也不值得相信。 金币啊! 金币啊! 你怎么就那么多呢? 有些人想笑又想哭,又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苦,或者脸上的表情不能分辨是笑还是在哭。 李裕宸带着阿莲和洛珠走了,不理睬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在乎二十六亿金币能够带来什么……走了之后,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爷爷,我们是要去哪里?”阿莲望着虚空,强自镇定着。 李裕宸没有回答,因为已经到了虚空的尽头,是一个湖泊,很美丽的湖,湖中有着璀璨的夜空。 (未完待续。)uw </br> 第五百六十八章 这里也有湖泊 湖泊里有夜空,在极轻的风中轻轻动着,荡漾的涟漪带起层层叠叠的光芒闪耀,朦胧的光辉在空气中滞留,把那梦幻送到人的眼眸。 停在湖畔,眼眸不觉被湖泊里的光芒吸引去,心神都在这美妙的环境沉浸,恍惚间似有忘却尘世间忧愁的空灵。 “爷爷,这是哪里?”阿莲的声音很轻,怕是扰乱此刻的安宁。 “我们的运气不错。”李裕宸微笑说道,“随意的行进,便来到这样的地方,还算不错。” 划破虚空时的刻意,选择到达地点的随意,不曾想过,会来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也是心中所想的愿意到达的地方的其中一处。 感受着风,宁静而悠远,像是时间的流逝,在感觉不到的情况下一直永恒。 风景很美,但言语不宁。 “你为什么会买下我?”洛珠问道。 “金币多。”李裕宸微笑说道,“反正也不怎么值价。” 十亿金币就像是十个金币,对他来说,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只是一个心态问题,是否愿意花费十个金币,值得十个金币的东西,也便值得十亿金币。 阿莲说十亿金币,他便是说十亿金币,仅仅是个数量问题。 可是,洛珠并不会这样想,想得很多,思绪也乱。 “十亿金币,我并不值这个价!”洛珠咬着嘴唇,把还有的话语止住。 “对你而言,十亿金币是很多,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金币,可是,那仅仅是对你而言。”李裕宸轻声道,“这个世界……好吧,不说这个世界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能拥有,别人就不能拥有。而你所拥有的,不是别人一定能够拥有的。” “你活在你的世界里,别人也有别人的世界……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说着说着,又说到“世界”这两个字上。虽然是不同的意思,可会带来相同的感觉,有些话,都被“世界”这两个字给淹没了。 解释,已经算不上解释了。因为再多的解释都只是事实,一个洛珠听了也和没听一样的事实。 “你知道吗?”洛珠说道,“那个下着大雨的夜。” 李裕宸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阿莲眼眸中闪烁好奇,看了看李裕宸,又转移视线,把洛珠盯着。 “我做过梦,不止一次的梦,每次都相似的梦,一个……只能是梦的……梦。”洛珠低声道。“梦里的一切,就像是那个下着大雨的夜。” “我在楼上,一个人在楼下,我们说了很多话,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真的说了很多,很多很多。” “天空下着大雨,他就在大雨中听着我说,淋着雨,打湿了身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清楚我说的话,但我一直都在说。” “最后,他带着我走了。” 言语里述说的梦已经变了,还是梦的模样。又已经超脱了梦,不能够算是梦。 那是梦与现实的差距,是不可抗逆的心情失落,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轻松……肝肠寸断的畅快,伴着安于现状的不甘。 可是,那仅仅是念想。没什么作用。 像是那梦,醒了过来,才知道是梦。 “结束了?”阿莲问。 “结束了。”李裕宸轻声道,“因为,这只是一个梦。” 这只是一个梦,是在现实生活中的不想要的生活,是一种只属于心的念想,可以说是一种幻想。 在最糟糕的境地里,有那么一个人悄然出现,听过自己的内心述说,带着自己离开那不应该存在的心的牢笼,从此之后,一切都变得美妙了许多。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是外面的世界,总比自己的世界要美妙许多。 “是啊,只是一个梦,仅仅只是一个梦啊!”洛珠笑着说道。 “现在不也是一样吗?”阿莲小声说道。 相似的结局,所不一样的,只是时间,即便是那个并没有说明的人,李裕宸也可以充当。 其实,可以一样,而李裕宸将这个结局变得不一样……也仅仅是不太一样而已。 “我想的那个人,不是你。”洛珠看着李裕宸,平静地摇头,“或许。” 肯定之后的不确定的语气,难言的感觉,违背了心意,总觉得梦和现实有重叠,却又有太多的不愿接受。 “是不是我,还重要么?”李裕宸微笑。 “或许。”洛珠说道,“或许。” 两个字的反复,就是她此刻的想法,沉浸在梦幻之中的想要醒来,亦是立足在现实之中看待眼前的一切……或是梦,或是现实,总有着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 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 把自己卖了,她也认命。 当救自己逃离牢笼的年轻帅气的男子变成一个一直慈祥的老头子,这份不快如何用言语述说? 梦与现实重叠了,结果变得难以接受……可是,是真的不能接受? 以前的牢笼般的生活,自己还不是坚持了下来,现在至少还没有看到希望彻底破灭,总还能够剩下一些东西,对未来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些些憧憬。 是的,还有希望,尽管还没看到,可依稀存在。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李裕宸轻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洛珠问。 什么意思,前面加了一个你,还是那样的意思,却会让人觉得变了意思,而且是不好的意思。 “就话里的意思吧。”李裕宸道,“你觉得我买下你是为了什么?” 洛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过很多的想法,想过很多种理由,却没有一种理由是可以说服自己的,只能是张了张嘴又闭上,把李裕宸死死盯着。 李裕宸的话,不仅不好回答,还很伤人心。 “爷爷,让姐姐和我们一起吧。”阿莲道,“洛珠姐姐现在也没地方可去的,就留下姐姐吧。” “你想不想留下?”李裕宸问洛珠。 带着许多的不甘与不情愿,洛珠点了点头,像是赌气一般。 如今的情况,不知身处何地,不知前路在何方,除了跟在李裕宸身边,一个弱女子,又能有怎样的选择呢? 选择了留下,无奈极尽深沉。 “看这湖,其实多漂亮的。”李裕宸说着有些莫名的话。 (未完待续。) </br> 第五百六十九章 安宁着想睡觉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 生活已经欺骗了你。 有这样的假设,就证明一个事实,不可抗逆,只能接受。 生活欺骗了你,知道已经被生活欺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服,那就不服吧。 或许改变,或许被改变,这就是现实生活。 才离开了牢笼,又来到一个与牢笼极其类似的地方,洛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却似身处牢笼间的那种麻木,接受了现实。 自己并不想死,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这里的湖泊很漂亮,比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湖泊都要漂亮,比见书城里的湖泊漂亮了太多太多。 她没有见过见书城里的夜晚的湖泊,见到湖泊里的夜空,觉得无比美好。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之前的不开心都忘掉了,只剩平静。 什么愿望、渴盼、念想……都不过是过往。 过去了,那便过去了。 活着,较为自由的活着,就很不错了。 珍惜,或许应该珍惜吧。 “爷爷,姐姐睡着了。”阿莲小声道。 洛珠坐着就睡着了,眼眸中再没有湖泊与夜空,再没有快乐或忧愁,是一片无梦的黑暗,又感觉不到。 睡觉,什么都可以在梦中想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仅仅睡觉。 “她累了。”李裕宸轻声说道。 一天的拍卖,思绪被很多东西占满,再也紧张之后的放松,疲倦袭上身躯,又怎么不睡觉呢? 应该睡觉的。 “怎么办?”阿莲问。 李裕宸知道阿莲指的是什么,指了指湖泊,洛珠的身躯便是飞了起来,落在月光伴着星光点点的湖面,平躺着,触水又与湖泊分离。安睡。 湖泊里多出一个人,多出一个人的湖泊并没有什么变化。 阿莲有些不解,仔细想了想,什么都没问,只是看着湖泊,看着湖泊里的夜空,也看着湖泊里的洛珠。 “我见过她。”李裕宸说道。 “阿莲知道。”阿莲轻声道。“就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下着大雨的夜晚有很多,但最近的那一次。在心中的距离是很近很近的,已经过去了两天,就和刚才差不多。 就在刚才,也才是说过。 “那个时候的她,站在楼阁之中,我在街上走动,眼眸不自主地望向她。”李裕宸摇头,“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让我看到了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将她记住了。” “好像,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见过很多次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要逃离,却是按捺住身子。听她讲了很多的话。” “她让我带她离开,离开那座看不到的牢笼,而我,走在了大雨之中。” “我走了,像是逃走的。”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能用心去体会。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述说当时的心境,仿佛其中有着大恐怖。 李裕宸自认自己已经是道君,经历了很多事情,而每次经历的事情都是那样的不简单,甚至可以用许许多多的复杂夹带“阴谋”来描绘。 他是一颗棋子,在别人布下的局中一直向前进。 看到洛珠的第一眼,他便是有这样的感觉。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特别是拍卖会上,有着太多的“巧合”出现,他无法正视这现实,想着正经历的一切都是布局。 可是,好像是这样,也好像不是这样。 他说不清楚了。 他想不明白了。 说不清楚的时候,他决定不说。 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决定不想。 不说、不想,那便是任由时间过去……他又不希望时间就那样过去。 哪怕是别人的布局,哪怕自己只是一颗棋子,总要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他开始竞价。 无论本身价值多少,他的出价都是一亿金币,以绝对的价格优势将拍卖品拍下。 他不想浪费时间,至于这个过程中浪费的时间,他又不在意。 矛盾或是不矛盾,他也不在意。 他只在意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在做什么,是不是想做,自己的心是否安定,能不能够说服自己安定……至于之后,也不是他在意的。 时时刻刻都可能有的心中不快,时时刻刻都可能有的怅然迷惘。 他确定自己经历了太多的大事,他确定自己经历的事情并不够。 脑海中有太多的记忆,有今生,有前世,还有很久以前的岁月……忘却了一些,还记得很多,都加在了十六七岁的心灵上。 他现在做的,就是想着经历,又一只逃避。 “阿莲,爷爷问个问题,九天忘道,是不是忘记‘道’需要九天?”他问阿莲。 九天,相对的时间意义上,可以是九天,但这九天又是真正的九天忘道所指的九天? 好吧,阿莲都是不相信的。 但是,九天真的可以说是时间意义上的九天。 阿莲知道,爷爷就是需要这样一个答案,只需要回答这样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答案。 “是的,只需要九天就够了。” “九天,也是不短的时间啊!” “只要不去想,一不小心就能过去的。” “那就不去想,等着一不小心就过去。” “一定会的!” “嗯。” “爷爷,看湖,看夜空。” “嗯。” “爷爷,能不能讲故事?” “嗯。” “爷爷,阿莲不开心了。” “嗯。” “爷爷,哼!” “嗯。” 阿莲还想说很多话的,可李裕宸回答的话让她很不开心,也不想说了。 夜里的风清凉清凉的,带着自湖泊而来的湿润,滋润着湖岸上的一切,舒缓了湖畔看湖的人的心。 李裕宸觉得现在的感觉很不错,就像是呆在山水学院的那个湖畔,内心之中并没有缺少太多东西,仍旧觉得是那样的清宁,可以不记得世间一切忧愁。 仅一点点的不同也被他抛弃了,还是那样的安然地看湖,看湖里能够映着的夜空,把那个月亮给舍去。 看着看着,就觉得疲倦了。 看着看着,忽然想睡觉了。 坐在湖畔,渐渐躺在湖岸,就那样睡了过去。 “爷爷!”阿莲小声喊了一声,撇撇嘴,“阿莲也要睡觉了。” 似是有些赌气,自顾自地躺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却依旧想着要睡……阿莲想着想着,也便是睡了过去。 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天就要亮了。 (未完待续。) p </br> 第五百七十章 九天之一 当阿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阳光很盛,却带不来炽烈。※%※%, 因为湖泊,太阳光芒的热度被吸收了许多,剩下的光线在平缓的风中只剩温暖。 “爷爷,阿莲睡过了。”阿莲道,很不好意思。 “没事,爷爷也没什么事做。”李裕宸微笑道,指了指湖面,“看,还有人比你睡的时间长,还没有醒过来的。” 阿莲点了点头,可内心的想法却是不同,但是,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刚刚清醒还未彻底明晰的思绪让她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她不说话,可她的肚子说话了,发出“咕咕”的声音,是饥饿的预兆。 “阿莲想吃什么?”李裕宸问。 修炼尚未有多大的建树,还不能长时间的与食物分离,需要进食,需要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亦是生活的必须。 其实,吃什么都可以的。 阿莲想这样说,但仔细想了想,并不打算这样,抬手指着湖泊,低声道:“鱼。” 她的眼眸之中只有明净的湖泊,并没有看到念想中的游鱼,可是,她把脑海的念想说了出来,把这念想的事物当作了食物。 没有看到鱼,便是想着鱼,鱼也可以是食物……那就吃鱼。 “阿莲想吃什么鱼呢?”李裕宸问。 连鱼都没有看到一条,没有选择时的有太多选择,阿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觉得这像是刻意的捉弄,微微撇嘴,将脑袋偏向一旁。 生气、赌气,然后看到一条灰黑色的鱼跳出湖面。飞驰在空气中。 当飞鱼落下之时,有一口锅已经放在了地面,飞鱼跃到装着水的锅里,在那渐热的水中“装死”,等着自己成熟。 好吧,那是一条“找死”的鱼。在李裕宸的“引领”下走向死亡。 时间不长,鱼好了,散发清香,且渐渐浓郁。 “呜呜。” 幼年的飞羽雪狮兽比阿莲还早发出声音,美妙的香味使其从睡梦之中苏醒,不顾一切向着香味的散发处爬去。 “呵呵。”李裕宸笑了笑,锅中的鱼消失了,出现在他手中,分割好的部分递向阿莲。“吃吧,别管它。” 阿莲看着飞羽雪狮兽幼崽有种异样的喜爱,却是在李裕宸的话语下没有多说什么,将散着滚烫气息又只是温热的鱼肉放入嘴中。 很香、很滑、很软。 除了这些味道,便没有什么味道了,算不上有多么美妙的味道,更无法再多的刺激味蕾。 李裕宸时刻都显得平平淡淡的,这鱼肉的味道也是平平淡淡的。 真没什么意思。哼,就是没什么意思……阿莲在心中默默想着。挨不住饿,将手中不多却也不少的鱼肉吃完,把肚子填得满满的。 “呜呜。” 飞羽雪狮兽幼崽发出低沉的声音,盯着李裕宸,一双蓝色若是宝石的眼眸似是泪汪汪的。 “你又不需要吃。”李裕宸微笑,“又哪有狮子吃鱼的?” “爷爷。它真的饿了。”阿莲笑着说道。 “饿了也不能吃鱼啊。”李裕宸摇摇头,“你可是魔兽,再小的魔兽也是魔兽,何况你的力量也不弱,该自己去找食物了。” “它还小。”阿莲道。 “半条鱼也不够它吃。” “半条不够。那就喂一条鱼,若一条还是不够,那就两条、三条……它那么小,吃不了多少的。” “它以后要是长大了,还这么喂啊?” “爷爷又不是喂不起。” “别看它的大小像一只猫,实际上,它只有这么大。” 阿莲笑了,笑得很开心,不觉间不想争论这个问题了。 “别看它小,实际上,它能吃很多东西。”李裕宸一副思索状,“至少,最少能吃十条鱼,就算有二十条,它也一样能够吃下去。” “不会。”阿莲反驳道,“它还小,肚子就那么大,装不下那么多鱼。” “不相信爷爷?” “真的吃不下那么多。” “那就试试吧。” 湖泊里有鱼跃起,划出美妙的弧线,以近乎完美的身姿向着那口长着大口的锅,在滚烫的热水里洗澡,渐渐成熟,把自己的生命急速推向终结。 生与死之间,存在着一场轮回,当生的结束,那就是死。 死之后,就是真的死了,就算想活,却怎么都活不过来,无生。 死了就死了,别再想活。 李裕宸又一口气祸害了十条鱼,罪孽可谓相当深重,当于死后不入轮回! 十条鱼,飞羽雪狮兽将其吃下,只用了十口,一口一条,不曾停歇。 “看吧,十条鱼,就这么没有了。”李裕宸摊摊手,“就算再来十条二十条,一样填不满它的肚子。”顿了顿,“浪费。” 阿莲看着飞羽雪狮兽,还是那娇小的模样,而且闪烁的眼眸中有着不曾满足,还想再吃一些鱼。 “爷爷,把它撑死!” “阿莲,真要这样?”李裕宸看着阿莲郑重点头,笑了笑,“这是杀戮,罪孽深重啊!” 话是这样说,在阿莲疑惑又不忍的神情中,让一条又一条的鱼从湖泊中跃起,主动飞到锅里面,在短暂的时间之后获得了死亡的成熟,再落入飞羽雪狮兽的“小”口中。 十条、二十条、三十条……飞羽雪狮兽一口气吃了一百多条,撑得绒白的肚子浑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撑住啦?”阿莲问道。 “这不就是吃撑了么。”李裕宸微笑,“其实,它还想吃。” “爷爷怎么能够这样?” “怎样?” “爷爷不好!”阿莲说道,“爷爷好坏!” 李裕宸觉得无语了,很是无奈,却又没有丝毫的不开心,享受这样的氛围。 风轻轻的吹着,把太阳的温度吹去,把湖水的温度吹低,把夜晚吹着到来,把漫天的柔光吹得一闪一闪的,在眼眸深处显示最美的清宁璀璨。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没有多少波澜,显得很平静。 淡淡的,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不刻意去理睬时间,时间也会自己过去的,就在这安宁的时光之中。 洛珠还躺在湖面上,自睡过去,就没有醒来的预兆。 飞羽雪狮兽在吃撑之后,也睡了过去,就和之前的沉睡类似。 李裕宸也觉得无事,躺在湖畔,闭着眼睛,不久之后就沉入了睡梦。 阿莲想着睡觉,又是如昨日那般思绪过多,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有睡着的时候,又是一度天之将明。 (未完待续。)u </br> 第五百七十一章 九天之二 阿莲醒了过来,又是一天中的下午。 “爷爷,明天一定早些叫醒阿莲。” “嗯。” 又是下午的时光,谈不上多美妙,但有一份超脱了尘世的舒心,短暂的避开人世之后的畅快。 暂时的安存,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仅仅是自己的生活,就这不大的区域,虽然能做的事不多,但想做什么,便能够做什么。 “爷爷,阿莲饿了。”阿莲低声说道,“阿莲想修炼了。” 两件事情,虽然关系并不大,但都挺重要的,是此刻所想,也就都说了出来。 “饿了就吃些食物,想修炼,那就修炼。”李裕宸道。 “不一样,阿莲想要学习厉害的功法,那样才能更快的修炼。” “不是厉害的功法都很厉害的。” “那要怎样才厉害?”阿莲不解,“不是有厉害的功法,可以修炼得更快吗?那样变强也更快了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李裕宸还想说,但停了停,叹息一声。 “爷爷怎么不说话了?” “厉害的功法不如适合的功法,想要变强,哪怕最基本的功法也可以。”李裕宸说道,“只管修炼吧,就按照以前的修炼方式,外在的条件,我会帮你改变的。” 听得出李裕宸的话中还有着话,不明白改变外在的条件是怎么一回事,阿莲什么都不问,装作什么都知道,开始了修炼。 看到阿莲沉神修炼,李裕宸挥了挥手,四周的空气多出一股微弱的风,无数的灵气朝着阿莲汇集而去。 功法或许重要,但外在的修炼环境更重要,有充足的灵气供吸收,才会有更大程度的修炼速度的提升。 李裕宸所做的。就是提供这样一个合适的环境。 究其原因,他不知道什么功法对阿莲有益,便只能先这样将就着,等以后找到合适的功法再说。 时间过得很快,或者说是在那并不在意的时间里溜走了太多时间。 洛珠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躺在湖面上。 “是他?”她想,确定。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脑海中并没有这样的概念,只知道天渐渐黑了下去。有星光浮现在夜空,而且没有月亮。 “醒啦。”李裕宸道。 “醒了。”洛珠说道,“我要到岸上来。” “若真的想,自己走过来。”李裕宸抬头看着天,看着哪里都差不多的天,“那是你的事情。” 洛珠觉得不快,但没有再说什么,像是躺在床上或者地上,将湖水当成固态的。用手撑着身子站立起身,以不急不缓的速度走在湖面上。 走了走,便是到达了岸上。 “很神奇!”她说道。 “只是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李裕宸还是抬着头,看着天。 “当一个人足够强大,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 李裕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还没有办法回答。 可是,有一些思绪确定了,足够强大只是相对的,没有人在力量的追求上会满足,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做不到的事情,改变不了的东西会有很多很多。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还不想说。” “那就算了。”洛珠叹息。“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 “你是我买来的。”李裕宸轻声道。 听着这平静的声音,洛珠再没有了言语,是一种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无奈,亦是一种感叹力量太过弱小的悲哀。 面对李裕宸,她生不起太多违抗的心里,不愿意和他“计较”。 “给我揉揉肩膀。”李裕宸道。 洛珠照做了,因为她是被买来的。像是一件物品,被买下就是为了使用。 她不想做的,可是,没有办法了,必须要做。 李裕宸太过强大了,她不能反抗,因为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着那个她并不喜欢的卷质商会,她的一举一动很可能决定许多人的性命。 虽然人已经离开了卷质商会,而且对于卷质商会也没有什么眷念的,可是,那里有很多或许熟悉又不喜欢的人,有很多或许并不美好的回忆……她不忍心,不愿因为自己而带来卷质商会的覆灭。 所以,还是照做吧。 “上面一些。” “下去一点。” “用力一些。” “对了,就这样。” “还有左边一点。” “继续。” 李裕宸抬着头,看那夜空在视线里不曾改变,感受着肩膀和背上的力量,不禁浮现不属于慈祥的笑容。 “以后啊,这都是你需要做的事情。”李裕宸道,“我觉得吧,把你买下来,是我这辈子做出的为数不多的正确的决定之一。” “哪来那么多话?”洛珠忍不住还嘴。 “人老了,话就多了。”李裕宸笑道。 “我看你是装老。”洛珠说道,“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在拍卖会上买东西还要浪费那么多金币。” “金币多啊,这辈子都没这样用过,索性,就一次多用一些,把年轻时候没有用的金币都用了。”李裕宸笑着,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感觉,真的很高兴,就是简简单单的快乐。” “简简单单的快乐,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了……好像也不对,一直都在拥有吧?” “算了,说不清楚,也就懒得说了。” 洛珠跪在了李裕宸的身后,看着双手之下的老迈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好像挺好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这样的挺好的感觉。 要是他年轻就好了。 她被自己的念想给打败了,俏脸露出笑容,不禁笑出了声音。 “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李裕宸问,“开心的事情可以分享,那样就能够有更多的开心。” “要是你年轻就好了。”洛珠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年轻有什么好?” “年轻啊,什么都好!” “或许吧。” “你老了,不想年轻,是不知道年轻的好。” “说得我没年轻过似的。” “行,您老年轻过,住您老一直年轻。”洛珠笑了笑,“只能是人老心不老喽!” 李裕宸闭上了眼睛,想着所谓的人老心不老,嘴角露出笑容。 想着年轻的笑。 向着年轻的笑。 除了老迈的身躯,其实都还年轻。 除了苍老的内心,其实都还年轻。 当老迈的是身躯,或多或少的不愿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当苍老的是内心,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老,只是想着老。 如今,真的老喽! 风吹湖泊与星光,将时间吹到天明。 (未完待续。) p </br> 第五百七十二章 九天之三 “爷爷,又没有叫阿莲。” “睡得那么香,不想打搅美梦。”李裕宸看着阿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修炼的时候能够睡着?” “修炼得饱了,修炼不下去了,就睡了,一下子就睡过了。”阿莲小声说道。 修炼得速度太快,比平时迅猛了不少,身体装满了灵力,忽然有着懒洋洋的感觉,就顺应着本身的思绪睡了过去,一不小心就睡到了下午。 “睡得着,那是一种福。”洛珠说道。 能够安安稳稳的睡觉,脑海中不必有挂牵,也不需要担心什么,这样的睡,无疑是一种幸福。 阿莲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口中说着些许不愉快,但内心真的安定,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舒服,在并不长久的时光里愿意一直都这样。 “既然醒了,那我们走吧。”李裕宸说道。 “去哪里?” “见书城。”李裕宸说道,“答应了铁家,去看看是否有适合的年轻一辈。” 虚空开合,又是一阵黑色深邃的无垠,待到光亮再现,已是到了见书城中,而且悬浮在天空。 “在这里看天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李裕宸问。 不等回答,他便是带着阿莲和洛珠来到铁家,出现在忧心的铁进身前。 “前辈!”铁进立即变得恭敬,“您来啦!” “说过会来。”李裕宸平静道。 说过,若无意外,他便会做,遵循内心的想法,遵守最基本的规则。 “铁进已经等候前辈多时了。” “准备得怎么样?” “有难度。”铁进尴尬笑笑,“除了当日前往拍卖会的几名成员,很多人都不相信铁进的话,特别是一帮长老,不想把希望放在前辈身上。” “这是好事,真的。”李裕宸道。 希望。只有自己所想的才是希望,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视线的才算是真正的希望,哪怕中间有着许多的犹豫与不愉快,但结果是这样。总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谈不上是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再看看,反正也需要一个徒弟。 铁进只能赔笑,很多事情都没说。也知道李裕宸能够猜出个大概,只能是在赔笑之后继续赔笑,尽量只说擦边的话。 “你去做吧,若是谁有疑问,找我就行了。”李裕宸摇了摇头,“你把这个带上,若是谁不服,你就拿出来试试。” 一块石头,很普通的石头,在稍有荒芜的路边能够捡到的。注入一些力量,便能够散发出蛮横的压抑。 让别人来找自己,或者让铁进再来找自己,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李裕宸不想这样麻烦,随手做一些准备,便是能够将这些事情给解决。 他是一个嫌麻烦的人,为了不再麻烦,只能小小的麻烦一下了。 当然,只是顺手而已。 得到了他所给的石头,铁进像是拥有了尚方宝剑一般。整个人都有了底气,好像重新回到了最初登上家主这一宝座的时候,有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现在,谁还敢不服气? 还是自己的事情。但不用自己去做了,这种感觉……不错,似乎真的很不错! “爷爷,笑什么呢?” “爷爷在想,阿莲什么时候才能够嫁出去?” “哼,爷爷好坏!”阿莲撇着嘴。“阿莲不想嫁人,就呆在爷爷的身边,好不好?” “找到一个你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又喜欢你,嫁给了他,你会很幸福的。”洛珠轻声说道,说得没什么信心,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了。 “真的会很幸福吗?”阿莲问道。 “会的!”洛珠语气变得肯定了,像是赌气,又把自己给说服了,“一定会很幸福的!” “可阿莲现在就很幸福呀!” “这不一样。” “其实,幸福都是一样的。” “呵呵,或许吧。”洛珠摇摇头,目光从阿莲身上离开,到李裕宸身上,“我觉得……你很奇怪!” “每个人都奇怪,只是看你怎么看。”李裕宸说道。 “你的奇怪和别人的奇怪并不一样,换一种方式来说,你比其他人都奇怪!”洛珠想了想,确定地说道,“你就是个另类!” “算是吧。”李裕宸也不反驳。 “你这个人怎么能够这样?” “我怎么样?” “为老不尊!” “其实,我并不老。”李裕宸微笑道,“换一种方式说,我是很年轻的。” 不计较曾经有过的生命,他很年轻,再放开如今所谓的苍老,他真的很年轻,就十六七岁,或者说多一点点,也多不了多少,年纪上很年轻。 只是,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更重要的,是不想说。 “不信!”洛珠说道。 “阿莲也不信。”阿莲亦是点了点头,“爷爷,老了就要承认,就算您有一颗不老的心,但您真的老了。” “我可以年轻。”李裕宸说道。 “可您还是老了呀,变得年轻,其实还是老了。”阿莲说道。 想了想,李裕宸服了,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被当做了一个老人,哪怕再度变得年轻,依旧是一个老人,有一个可爱的孙女。 “其实,变得年轻挺好的。”洛珠道,“我个人觉得是这样的。” “你觉得怎样,那就怎样吧。”李裕宸笑了笑,“毕竟,你是你,不是别人,别人也不是你,你只是你。” 像是一种被说中了的多言,反反复复的,说着相同的话,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这看似的平静之下已经有了一丝一毫的不平静,且正向着无限的不平静。 “我反正是这样想的。”洛珠轻轻哼声,偏开了头。 是李裕宸将自己买下的,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给卷质商会引来灭亡的结果,可是,始终忍不住要说,总想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洛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也知道这样不好,却是无法忍耐。 有些时候的有些事,总要插上两句,必须这样才能舒服。 “你们修炼吧,一切的事情,都等明天再说。”李裕宸微笑看着洛珠,“我要睡觉了,你想不想陪我睡?” 滚! 洛珠很想这样说的,但,说出口的时候就变了字眼。 “好呀!” (未完待续。) </br> 第五百七十三章 九天之四 洛珠睡着了,李裕宸睡不着。 视线不被房屋遮挡,透过了虚妄,李裕宸的眼眸之中映着夜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闪闪发光,还有一个始终散着温柔的光而又圆满的月亮。 身躯能够感觉到丝丝热度,还有淡淡的芬芳,似属于这世间最美的味道,让人安宁又觉焦躁不安。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李裕宸在心中叹息,又在似快乐的痛苦中默默数着时间流逝。 天亮了,感觉很快,又有着无法言说的漫长。 “阿莲,你也修炼了一晚,好好睡吧。” 阿莲占据了李裕宸睡觉的位置,而洛珠则是在李裕宸的刻意的思绪的主导下,一直沉浸在并不美好的梦境。 “爷爷,我睡了。”阿莲说道。 “睡吧,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李裕宸笑着说道。 阿莲闭上了眼睛,微笑着沉入梦乡。 “应该发生一些什么的。”李裕宸带着无奈的笑容离开房间,走到院落中。 初晨的时光充满了宁静,特别是在铁进的刻意安排之下,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搅,只余太阳不懂得感情,来得快了一些,又在不觉间慢了一些。 “前辈,今天下午便能将大部分的年轻一辈集齐。”铁进恭敬说道。 “嗯,那就订在晚上吧。”李裕宸满意的点了点头,“找一个空旷点的地方,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到就告诉你。” 言语似有些随意,但这就是李裕宸此刻的态度,没有那么执著的认定,没有说一定就要在铁家找一个徒弟。 宁缺勿滥。 这是他的宗旨,当然,若是有看着顺眼的人,依旧可以送一场机缘。 铁进领命离去。他大概猜到了李裕宸的态度,内心颇有无奈的同时,有着无限的渴望。 若是真的有人能够被李裕宸看中,那么铁家未来必定出现一名强者。可保铁家数十数百年的安稳,甚至,铁家能够更加强大。 不止在这见书城,周围的几座大城都可能成为铁家的势力范围。 再之后,铁家能够……好吧。铁进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多了。 笑了笑,尽量压抑内心的偏远的念想,认真做事。 若是能和李裕宸扯上关系…… 铁进始终觉得自己想得很多,而且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想。 其实,不止是他。 铁家之中,有很多人都在想,甚至比他想得更多。 “昨天晚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洛珠醒来,不确定地对自己说,又是说不出该是快乐还是悲伤。 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内心麻木,可以什么都不想。 起床,为阿莲盖好被子。 虽然不需要这样做,可洛珠还是这样做了,之后,将阿莲盯着。 或许是无事可做,或许是找些时间思索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愉快而又不愉快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 就两三天的时间,像是过了两三年。甚至有过了一辈子的漫长。 “醒啦。” “醒了。”洛珠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李裕宸,“你怎么走路不带声音的?” “是你太专心了。” “明明就是你刻意不发出声音的。”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关你什么事?” 李裕宸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洛珠却是觉得心中一抽。有种被吃定了的……应该是被吃死了的感觉。 “想最近的事情,总觉得像是一场梦。” “美梦还是噩梦?”李裕宸的笑容变得慈祥了,“你还年轻,可以多做一些梦,只是,不要把所有的梦都当做是现实。” “我在想一个问题。”洛珠将话题扯开了。 “什么问题?”李裕宸问。 “你怎么那么喜欢教育别人?”洛珠摇头说道。“每次说话,说着说着,你就扯到了大道理。” “有吗?” “你自己知道。” “我装作不知道。” 洛珠只能无奈,很深沉的无奈,无法用言语言说,更是只能憋在心中。 “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李裕宸说道,“什么样的人能当我的徒弟呢?” “你要找徒弟,难道连标准都没有?” “不是没有收过徒弟嘛,没有经验,不知道怎样才好。” “你多收几个徒弟,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宁缺勿滥!”李裕宸说得坚定,“我的徒弟,若是不好的话,可能带来许多灾难,甚至带来人世间的厄难。” “所以,我的压力很大,不得不在收徒的时候就小心一些。” “我其实是很累的。” “心累!” 李裕宸指着自己的心口,有太多话想说又说不出。 “看不出来。”洛珠说道。 “不需要看出来,感受得到就行。”李裕宸微笑,“等到晚上,你帮我选几个人吧。” 洛珠很想摇头,但看着李裕宸那似真切的目光,不禁动容,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你买来的,你说什么,我就只能是做什么。” “所以说,买下你,是正确的决定,还是不多的正确的决定之一。”李裕宸笑,笑得开心。 “您就做您的老太爷吧,什么事情,交给洛珠做就好了。”洛珠变换了语气,“您就安心养老吧,洛珠一定将您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行,交给你了。” 像是一眨眼,时间便溜走了。 该离去的时光离去了,再度到来的,已经在路上,并且还可以看到。 “从现在起,你们都要睡觉,在该醒的时候醒来。” 李裕宸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挥了挥手,一股昏睡的气息便是传递至人群,所有的人都在瞬息间倒下,沉入了睡梦之中。 “前辈,斗胆问一句,您这是为何?”铁进替不少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该醒的,会醒。”李裕宸说道。 解释之后,比没有解释还令人疑惑,但李裕宸不再说话,只能是由一颗颗并不安定的心去纠结,尝试着纠结出一个似有可能的结论。 “你究竟想怎样?又想起了什么?”洛珠问道,很是无奈。 之前商量好了,很多细节都在洛珠的仔细思索下确定,但事情一开始,便是脱离了既定的轨迹。 “我累了,想睡觉了。”李裕宸说道。 “你累了,就让他们睡觉?” “错了。”李裕宸看着压抑着郁气又无力说话的洛珠,“我只是想让你陪我睡觉,至于他们,挡着我们睡觉了。” “我很不高兴,就让他们都睡了,这样就安静了。” “走吧,我们也睡觉去。” 在一干错愕的目光中,李裕宸和洛珠离开了,回到了安静的院落中,那个小屋里。 阿莲再度修炼,不打扰床上的人睡觉。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九天之五 “爷爷,您怎么是那么奇怪的人呢?”阿莲于睡觉前发出不解的声音,“做的事情,都好奇怪的。” 李裕宸微笑着起床,把带着体温的暖和的被窝留给了阿莲,慢慢走出房间。 有些事情,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又何必尝试着解释? 只是一时的所想,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刻意避开内心对自己的约束,想到什么,便是什么,也就做什么,仅剩下由心的随意。 或许正确,或许错误。 只是,对或者错还重要吗? 铁家练武场。 “最先醒来的一百人留下,对了,最后醒来的一百人也留下。”李裕宸看着前方密集的人群,“还有人在睡?” “前辈,的确有人还在睡觉。”铁进小心翼翼地说道,“有那么几个人,一直都未醒来。” “嗯,就让他们睡吧,不用喊他们了。”李裕宸说道,“该留下的就留下,该离开的,也就离开吧。” 为了避免麻烦,一股压抑的气息径直窜入人群中,压抑着他们不敢多语。 一道道身影带着失望离去,只在内心中默默叹息。 时间不长,便只剩下不到三百的人。 “铁进,你们在这里守着,应该知道哪些人是最先和最后起来的吧?”李裕宸问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是,有一股寒意不经意间钻进了铁进心中,还有不少人也是感受到了,只觉得似有杀戮的森寒将身躯死死包裹。 最先醒来的一百人,加上最后醒来的一百人,以及还未醒来的几人,不该有场中的将近三百人。 有人没走,打算浑水摸鱼。 这是很分明的事实,又是铁进等人无法抗拒的残酷事实,哪怕因此失去与李裕宸搭上关系的机会,除却了不甘。只能是无话可说。 好恨! 真的好恨! 铁进在恨,铁家的长老们在恨,还有那最先醒来和最后醒来的两百人都在恨,甚至。那还躺在地上“睡觉”的人也心中暗恨。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呢?有的人,总是不诚实啊!”李裕宸轻轻摇头,“我不喜欢那些不诚实的人。” 瞬间,很多人心死,心如死灰。 不少人想动。想要离开,可是,身体动不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只能等待着李裕宸发难。 “前辈,请给我们时间!”铁进沉声说道。 “请前辈给我们一些时间!”铁家的长老亦是立即开口。 李裕宸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不需要了。” “前辈,请给我们一次机会!” “前辈,请给他们一次机会!” “前辈,请给铁家一次机会!” 听到这些可以使脑袋胀痛的声音。再看着恭敬着就要跪倒地上的身影,李裕宸觉得很无奈。 “前辈,请您再给铁家一个机会!” 好吧,无奈变得深刻了,愈发深沉,却又仅仅剩下无奈。 “我说过什么了吗?”李裕宸说道,“我似乎什么都还没有说吧?” “在你们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些许容量的小气的人?” “你们觉得我会为了这一点小事生气,甚至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们就是这样看我的?” 铁家众人都是摇头,哪怕内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却不敢说出来,只能顺着李裕宸的心意说话。 一连串的“不敢”、“不敢”和“真的不敢”说明他们是真的敢的,也将他们的内心所想出卖。 只是,李裕宸是真的不生气。 “既然你们选择了留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算是决定把之后的路走下去。”李裕宸露出不该有的慈祥笑容,“有些话,我要提前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 “第一,从现在开始。不能再退出。” “第二,我会让你们做事,至于有没有危险,那是肯定有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忽然没命了。” “第三,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给你们半天的时间准备,傍晚的时候再到这里聚集。” “铁家主,记住他们了吗?” 铁进只管点头,铁家的长老们也在李裕宸平静的目光下郑重点头。 “我晚上再过来。”李裕宸满意地点头。 空间微有涟漪,点点黑色的深邃出现又消失,李裕宸苍老的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还说没有生气? 还说自己心有容量? 还说不会做天怒人怨的事情? 铁家之人暗中腹诽,却又是在李裕宸绝对的实力展示之下有苦不能言。 一干长老已经没有心思做什么事了,看着那“不争气”的年轻一辈,连一个字音都懒得发出,默默远去。 多好的一件事啊,可惜被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人破坏了。 好事变成了坏事,甚至可能成为丧事。 许多人的心中都是悲凉。 “你打算怎么做?”洛珠问李裕宸,“你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指不定又让铁家上下充满了忧虑。” 虽然没有看到李裕宸做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洛珠猜想,这一猜,就近乎了事实。 “像我这样坐怀不乱的人,会做出这样的坏事?”李裕宸微笑说道。 洛珠俏脸微红,旋即恢复正常,觉得自己和李裕宸说话就是自讨没趣,可是,又似乎没什么事情是可做的,只能这样自讨没趣。 她的思绪很乱,知道李裕宸所说的坐怀不乱,就是躺在自己身边而不做任何事情,哪怕他就是睡不着,也不对自己做任何事情,让她对自己的容貌和魅力产生怀疑,且是很深的怀疑。 “我虽然做事不怎么靠谱,但至少还是有准则的。”李裕宸摇摇头,“就像我买下你是一样的,可是花了十亿金币的。” “你真是个怪人!”洛珠只觉无话可说,看不透李裕宸,越来越看不懂。 “我也这样觉得。”李裕宸轻笑着说道。 当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还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奇怪一些,又能够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好吧,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傍晚,铁家练武场。 “不错嘛,竟然都到齐了,不用我再多做一些事情。”李裕宸看着场中的近三百人,露出慈祥的笑容,“我要送你们一场机缘。” “至于能不能抓住,又是否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不多说了,开始吧。” 轻动的手指,苍老的痕迹消失,绚烂的光明在指尖划出美丽的梦幻。 古朴而又玄奥的印记浮出,飞向高空,将尚未全黑的天彻底地拉黑。 “欢迎来到黑暗世界!”李裕宸笑着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九天之六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暗是否黑暗,既是在视觉上,亦是在内心中。 每日似黑夜的黑暗,那是习以为常的,已经被人熟知,不能算是真正的黑暗。 只有充满未知的黑,才能由内心添暗。 未知,常伴随恐惧。 “你这黑暗似乎不够黑暗。” “对于你,的确算不上是。” 虚无间有着声音,似是在如今,亦似在过去,更有一种来自未来的感觉。 “为什么把那些东西送到拍卖会上?”李裕宸的声音充满无奈,“你应该知道,我很痛恨这些东西。” “若我不做什么,你会带他们来这里?我们会见面?” “你想做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想。”李裕宸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想打你。” “我是年轮,我不想和你打架,因为那没什么意义,我打不疼你,你打不死我,最无聊了。” “可我还是想打你,至少要打疼你!” “你既然想打,那就打吧,疼,或许是有一些,但我早已经习惯了。”年轮说道,“我都有些怀念那被打的感觉了。” “欠揍!”李裕宸说道,之后出手。 黑暗之中忽然有了光,并不明亮的光闪烁几个瞬间,照着两道相差无几的身影碰撞在了一起,震荡出的低沉的声音被光明闪烁之后的无尽的黑暗吞噬。 黑暗仍旧黑暗着,可是多了些光亮,那黑暗也就不再是黑暗了。 “砰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光与暗之间来来回回的,似乎不会有终结。 李裕宸苍老的身影前,一道更加苍老的身影躺在虚空,浑身残破而又沾染属于时光的尘埃,丝丝血迹弥散。 “打得我都流血了。”年轮轻声说道。 “我还没打够。”李裕宸看着满身伤痕的年轮,“怎么打都打不死,怎么打你都不话手。” “你这样的态度。我打你还有意义吗?” “真的没趣。” 年轮连说话都懒得说了,躺在虚无间,任时间流逝些许,让李裕宸内心逐渐得平静。 “遇到你。我很不开心。”李裕宸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遇上你的。”年轮的声音来得稍迟,“估计也没人想遇到你们。” “你还要这样做?”李裕宸冷笑道。 “我比你更无奈,我只是一个执行者,做着已经注定的事情。哪怕有再多的念想,亦是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那是你自找的,没有谁逼你。” “是啊!都是自找的。”年轮轻笑,“若不是自找的,会在这黑暗间沉寂万载岁月?会是看着熟悉的一切消失而不能有所作为?” “都说自找的,曾经犯下了错,需要漫长的岁月去弥补,必须弥补!” “你可知道,这些都是我自找的啊!” “都是自找的啊!” 李裕宸摇头,不想听年轮的自我思索。不想听那沉寂了万载时光的悲哀,不想知道曾经可能发生过的一切。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忘记。 忘记一切,便能没有烦忧,内心安定。 “说说你想做什么吧。”他无奈说道。 “我想做什么?”年轮闭上眼睛,“我想做的事情始终无法做到,我做的事情,都不是我真正想做的。” “不要废话!” “我就是要废话,我就喜欢说废话。” “你慢慢说,我先睡一觉。等我睡醒,你再继续说。” “这里的时间过得比较快,现在,距离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天。”年轮说道,“现在的时间,都快要到中午了。” “我时间多。”李裕宸笑着说道,一脸的不在意。 虽然闭着眼睛,可年轮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李裕宸的表情,也知道他的话并不假。可内心之中有一些话,始终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还不能说。 可是,应该说。 只是,就不说。 “你睡吧,我去看看他们,给他们一些刺激才好。” “别做得太过。”李裕宸说道,又是轻轻摇头,“随你吧,尽量别弄死完了就行。” “我像是那样的人?”年轮问道。 李裕宸闭上了眼睛,不在乎此刻所在的位置,享受短暂却又长久的安宁。 睡觉,累了的时候就想睡觉。 哪怕睡不着,还是想睡,始终要睡。 就算是一种逃避吧,他心中默默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的事情,不属于自己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他现在都不想做。 时间过去就好,过去一天就是一天。 他都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也就如水娟说过的话,还有犯错的机会。 现在的时光,就让犯错来得更欢快一些。 把错误的事情当成正确的事情来做,不管之后会有些什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好。 不到最后,谁又能说一定是错? “你怎么又睡觉了?”洛珠忽然发觉李裕宸躺在身边,很是无语,“还有,为什么要睡在我的身边?” “现在是白天,我只是躺着,没有睡觉。” “你倒是说句话啊!喂!”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说了一番话,最终还是泄气,连起床都力气都没有了。 我就躺着吧,我懒得起床了。 洛珠对自己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样想着,觉得很安心,可以忘记一切都烦忧。 “难道,我喜欢上他?”洛珠差点把这话说了出来,又是无声确定,“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他对我做了什么,肯定是他用了妖术,想在不觉间迷惑我的心神!”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我可是值十亿金币的!” “哼,你个死老头!” “你个死老头,要是你不是老头,年轻一些……呸!” “妖术,绝对是妖术,不行,我要离开!” 一番思绪的交战,好似这天与人类之间的战争,不知何时才是终结。 一直纠结着,一直在纠缠,洛珠觉得一次又一次地说服了自己……可是,她还是躺在床上,就躺在李裕宸身边,除了呼吸,一动也不动。 想到,做到,会是两个不同的结局。 只有想到而做不到,并没什么用处。 “爷爷和洛珠姐姐好奇怪!”阿莲想着,思绪越陷越深,忘了时间在流逝。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九天之七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想了想,有些事情,始终要说,不管怎样逃避,都逃不过。”李裕宸找上年轮,“现在,说给你听。” “你想说什么?”年轮轻声道。 没有问为什么,因为问与不问都一样,只要李裕宸想说,不问也能知道,若是他不想说出来,问多少次都不会有结果。 听一听就好了,虽然知道听过之后肯定会有一些事情,但是,始终想听。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李裕宸摇头说道,“可是,总是觉得有很多话,想着要说出来。” “你说吧,我听着。”年轮说道。 “我说说我现在都想法吧。”李裕宸看着似不会有尽头的黑暗,一点都不觉得黑暗,“我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在何处,又或者说会在何方。” “我这一身的境界都不属于自己,我想要抛弃,可是又有一些舍不得,眷念着现在所拥有的力量。” “我可以成仙,只要我想,问题就不会大,但我又在逃避,不想成仙。” “你知道吗?你应该知道的,成仙,是一份羁绊,始终不能让心中好受,除了那些多出来的似无限却又有限的力量,什么都不曾拥有。” “成仙,在我看来,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闭上眼睛,眼眸之中还是黑色的,却和空间中的黑色不一样,有更多的熟悉,还有些许麻木。 同样都是黑色,同样都能说是黑暗,可睁着眼睛看到的黑暗和闭着眼睛时的黑暗有很多不同……眼睛看到的黑暗更黑暗。 看到的才是黑暗,习惯了的黑暗,那就不是黑暗。 “我不知道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我在寻找,很多事情能够换得一时的快乐,能够有短暂的安定。” “我随着心意做事,只看眼前的事。把可能产生的影响都抛弃掉,只专注于眼前。” “我努力使自己少想一些事,努力地让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的活着,却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傻,是最傻最瓜的那一个。” “我拥有很多东西,身边有太多美好,而我却是一个不愿意珍惜的人,去追求着触不可及的梦境。” “明明可以很快乐。却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凄楚的笑容停在苍老的脸上,因岁月的力量强加的痕迹使得凄楚之间加上落寞,更能动人心弦。 一份苦,自己才是知晓一些,又不全。 “我想证明自己,想着在很多方面证明自己,就算是我这一身境界来得太容易的一些小小的不愿意吧。” “总觉得这力量是别人强加给自己的,由内心深处有着排斥,想要忘记。” “忘掉,统统忘掉。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的。” “想是这样想的,可是,做不到,也不是特别的想。” 睁开眼睛,还是黑暗,看得到黑暗中的一切,可那黑暗还是黑暗。 觉得黑暗不黑,觉得黑暗不暗,可那黑暗始终都是黑暗。 有些事实,无法改变。 “像是现在。我看到了九天忘道,想到九天忘道,想着只要九天就好。” “我想这样说服自己,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一直努力着,在不确定的道路上等待,等待一个仅有着渺茫的希望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想要闭上眼睛,可眼睛睁得很大。不想放过可能看到的一切,也是仅仅不甘愿就这样闭上。 可是,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的差距大吗? 还是在这黑暗中,什么都没有的黑暗,又是不需要眼睛便能看尽一切都黑暗。 什么意义都没有。 “我一直都在骗自己,骗了一次又一次。” “我知道自己是在骗自己,也有过不再继续下去的想法,也有过努力,了结果却总是那么的不如意。” “到现在,我还是在骗自己” “我对自己说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把那谎言都连在一起,再一次欺骗自己。” “我好想,回到真正年少的时光,回到那个什么都不多想的时候,为了一个简单而又不简单的梦想一直奋斗。” “稍稍成长,又被贾思进那家伙打开了智力提升的大门,弄得自己想得太多,没有初时的安定。” “大智若愚,我想,那是对的。” 年少时无知,简简单单的想法和事情就将生活填满了。 心中的东西不多,没有太多奢想,就不会为了那触不可及的事物执著追求,就不会有太多的神伤。 “成长,或许是一种可悲。” “可是,又不得不成长啊!” 李裕宸不想说了,觉得说了很多,内心舒坦了不少,可以暂时休憩。 年轮一直听着、看着,在确定李裕宸不再诉说之后轻轻摇头。 “你还在逃避,可是,已经避无可避。” “有太多事情,总是身不由己的,你拥有了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力量,就应该做那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你的使命,这也是人类的宿命!” “所有的人都逃不掉!” 拥有力量,就要做与拥有的力量相匹配的事情,这就是最深刻的现实,是用尽所有的方式都不能逃避,必须正视的现实。 拥有了强大的力量,那就必须做实事! 对于年轮所说的话,李裕宸不发表任何看法,因为他本就是知道的,很早之前便意识到了。 意识到,又做不到。 这就是李裕宸如今的状况。 “对很多人来说,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成之中就占了八层九层。”年轮说道,“你的生活应该很美好吧,就算许多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但始终有着美好围绕着你的身边。” “你注定会经历很多,可是,这些都不过是他们设定好的,只是为了让你有这样的经历而经历。” “你没有什么失去的,相反,你得到了很多,而且会越来越多。” “你拥有了力量,是你的,更是他们的。” “你不知道生命的意义,但你已经在体会生命的意义,你一直都在体会着。” “他们将许多东西加诸在你身上,就是将生命的意义传递给你。” “通过你,他们没有做成的事情都有可能成功。” “因为你,这个世界可能变得更美好!” “你,就是生命的意义!”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九天之八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时候,有李佑爷爷在,艰难困苦间始终有一些希冀。 稍成长,竹箫来到身边,带着跨越了千万年的念,一分安然悄然而至。 浮青城里有刘平安守着客栈,浮青山上有贾思进站在山畔,与山比高。 山水学院有着旬然老师,还有很多很多老师,就是远古家族的人也在,没什么事情好担心。 《通明鉴》与通天教的吕中鑫,三千里桃花的李世林。 山是叶笙,湖泊是水娟。 在这并不长久的岁月里,李裕宸确定身边已经有很多人,还有很多人……而且一直都是这些人,让自己安于现状,成长得极其迅猛。 杀仙,只是一个执行者。 对抗异族,是水娟解决的一切。 在无界杀了仙,最先想到的是回灵界。 好像,自己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啊! 断续了的曾经,就在不久前的时光里,仅剩下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做成的自己。 想了很久,终是一声叹息留在黑暗中。 “果然,我还是在逃避。【ㄨ】”李裕宸问远处躺着的年轮,“你说,为什么都要选我呢?” “选别人不好吗?别人可以比我做得更好呀!”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经历呢?” “我不想经历啊!” 年轮笑了笑,笑容藏在黑暗中,又被李裕宸看到。 “好……啊!”李裕宸笑着道。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这也是一个知道了一些解释的问题。 由死亡再生,这并不容易,何况是在数万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的自己。 李裕宸心里清楚,却又不那么愿意将事实承认,只想着逃避……一味地逃,躲到不为人知的角落,什么事情都不做,也将该想的事情统统忘记。 他觉得自己就快做到了,可是。始终没有成功。 就像此刻,年轮的存在,让他又回到了现实中。 一个已经死去的自己,能够再活过来。哪怕有什么使命,不也应该好好面对吗? 一个被救活的人,若是不完成什么事,又能正常吗? 自己活着,就是要做事的呀! “我知道你都明白。可是,你什么都不明白。”年轮说道。 话很纠结,可李裕宸明白了一些,就写他觉得明白了很多事情,却只是浅显的明白,离真正的明白还差很多……又有一些事情,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够明白的。 “我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年轮看向李裕宸,“我想,没有几个人知道。” “是即便知道了。即便一直都知道,也不敢确定吧。”李裕宸笑了笑,“未来,有着太多的可能性,谁都说不清楚,又遇上我这样的大事情,谁都不敢肯定什么。” “明明已经猜到了结果,就是不愿意在结果之前承认,始终不敢说一些话。” “和我一样,都在逃避。那许许多多的不同,其实都相同。” “我知道,我这也是逃避的话,可是。我忍不住会这样想。” “是很多人都让我这样想,不得不这样想啊!” 摇头,摇头之后再摇头,看着黑暗,再度摇头。 除了摇头,李裕宸不知道还有怎样的动作能够表示此刻的内心。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逃避。 所以,一直摇头。 对待世间,对待世界,对待自己……仅仅是摇头。 “他们做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猜测的。” 对于年轮所说的话,李裕宸不再摇头,很直接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世界,我们不懂,因为我们还太矮了,太弱小了。”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们的遮蔽下好好活着,等哪一天,他们倒下了,就去继承他们的念,成为他们。” “有他们在,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一切,都是安定。”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一番言语,最终是李裕宸微笑着年轮,想要知道一个确定的答案。 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因为几个人的时刻守护,世界才保持着现在的安稳模样,因为有他们,这世界才能叫做世界。 他们存在着,守护着世界,守护世界上的一切。 “对或者不对,我不想评判。”年轮笑着说道,笑容有着凄楚,“我没有评判的资格。” “你有,你有这样的资格,所有人,都可以有!”李裕宸说道。 “不,你我看到的不一样,想得不一样。” “其实都一样。”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李裕宸不想和年轮纠缠,这些都是无意义的纠缠,何必继续下去? 不同的人看相同的事实,会有不同的看法吧? 大概就是如此吧。 “我还是在逃避,始终想着逃避。” “因为他们还在。”年轮站了起来,向着李裕宸走近,“他们都在,你知道的,有他们存在着,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你想过没有,或许哪天他们不在了。”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想过,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强大,不会有不在的一天?” “呵呵,你就是这样想的!” 本就知道又掩盖的不安,自内心深处浮现出,李裕宸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是无法忍受的痛苦,比应该有的反应来得更加激烈。 他知道,他们可能不在。 就像是叶笙,如今的叶笙和当初那个叶笙肯定是不一样的。 许多仙选择了离开,或许是畏惧哥哥李振龙的力量,或许是怕当初那个叶笙,也或许是担心水娟出面做些什么。 可是,佛主或者佛祖那么强大,为什么还是离开了,还是以一个“逃兵”的身份?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后,还有什么要发生? 虽然都不知道,可内心的思绪往这些方面触及,便是极其沉重的痛苦,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压抑。 谁能告诉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 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 “啊!” 痛苦的声音响在黑暗中,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伴着时光的忧伤在蔓延,凄楚、迷惘渐渐能够感触。 李裕宸在虚无间打着滚,像是因为疼痛在地上翻滚,想着以这样的方式减轻痛苦。 年轮看着李裕宸,叹息一声,携着难言的落寞离去。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九天之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强大吗?” 痛苦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李裕宸坐在虚无间,发出这样的疑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很强大,但是,还不够强大,于变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还不够强大啊!” 一声叹息,一次感慨,将许久以来的逃避说尽,把所有的事情真正看得明白。 还不够强大,缺少应对一切事情的绝对的力量,他选择了逃避,觉得这样才是最应该选择的方式。 没有对与错,可是,必须分清楚是对还是错。 对,谈不上,那就是错! 似乎没有错,但不确定,那就是错! 错了,就要承认,若不敢正视错误,那就是错,大错特错! 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或许还会走逃避的路,可是,路上已经有了很多不同。 同样的路,用不同的心态走,沿途的风景是会不一样的,至于路的终点,也会在不同的时间抵达,会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所以,逃避吧,继续逃避,以更快的速度结束这逃避。 “年轮,出来!” “想通了?”年轮站在李裕宸的身前,“真的想通了?”稍顿,“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想打你。”李裕宸笑着说道。 “你能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别老想着打我行不?”年轮觉得内心很受伤,“虽然死不了,可是,会很疼,之前被你打的伤都还没能彻底恢复。” “我只是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打死你。”李裕宸的笑容很和蔼,亦是有着难言的慈祥。 “你打不死我的,虽然我就是一道分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别试了,我这分身有这样的力量,真的很不容易。” 李裕宸摇头。还是想试,但想到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 “你的分身是不是比本尊的力量强大?” 年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李裕宸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仔细想想。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李裕宸问道。 “我就是一个分身,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年轮摇摇头,“就算知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说不说。其实,都不重要。”李裕宸说道。 说与不说,他都有所猜想,或许很不现实的猜想,或许偏近了现实,只是,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都不重要。 别人的事情始终是别人的,他就是他一个人而已,他仅仅代表着他自己。 只要自己变强。一切的事情在自己的眼中,都可以是过眼云烟,可以用力量打破这一切。 只要自己变强,世界上的一切都能被自己改变,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在自己的掌控中,那个时候,看到的不同,自己会知道一切。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年轮将内心的念想重复了一遍,微笑,“我说与不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或许吧。”李裕宸笑了笑,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黑暗很黑,黑暗很暗。 黑暗不黑,黑暗不暗。 黑不黑? 暗不暗? 那都是自己认为的。是否黑暗,都只在自己。 “我想知道,他们那一群人中,你会选择谁?”年轮指着黑暗中的铁家众人,说着心中的好奇。 “随缘。”李裕宸说道,又想了想。“其实我没想过要选谁,因为没有谁给我那种一眼就看中的感觉。” “让他们来这里,就算是对铁家的报答吧。”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人的。” 忽然想到铁南,还在自己体内的世界,自把他扔进去,就忘记理睬他了,甚至把之前扔进去的人都忘记了。 不重要的人,总是那么容易忘记。 对于这样的事,他也是蛮无奈的。 “看来,你真的改变了。”年轮说道,“可是,和没变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你会走上怎样一条路,属于你的未来,真的让人难以捉摸。” “还有,你想打我吗?” 李裕宸摇了摇头,眼眸之中闪烁不屑的神采。 “打我吧,你有机会打死我了。” 李裕宸还是摇头,眼眸之中的不屑变得深沉。 “快来,打我吧,打死我……快来打死我吧!” 李裕宸后退一些,觉得和年轮呆在一起是一件很“受伤”的事情,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多说任何话。 “我这么贱的要求,你竟然不答应我,我好忧伤!”年轮轻声道,“你伤了我的心!” 李裕宸彻底“绝望”了,身形轻动,立即在虚无间消失,回到铁家。 “爷爷,您怎么了?”阿莲问道,又有些抱怨,“这两天您都做什么去了,都不和阿莲说一声。” “爷爷是做大事的人。”李裕宸微笑说道。 “大言不惭!”洛珠鄙夷。 “你知道吗?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不,是一些事。”李裕宸盯着洛珠,不给她回答的机会,“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 “我为什么要找一个徒弟呢?难道就一定要找一个徒弟?” “徒弟再好,就算再优秀,难免会为了他所在的家族做一些不利于我的事情。” “这说不定,但可能性总是有的。” “所以,我想到一个应对的办法。” 李裕宸笑着,笑容很温暖,有着不多的和蔼,还有慈祥正在远去,双眸闪烁从未有过的光。 盯着洛珠,上下打量,不时点头。 “你想做什么?”洛珠浑身汗毛竖立,内心紧张到极点。 “我想做什么?”李裕宸揶揄道,“要不你猜猜?”转身,看着阿莲,“阿莲,帮把房门带上,爷爷想做大事了。” “爷爷!” 阿莲喊了一声,也仅仅是喊了一声……一股力量将她推动,推出了房间,也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你要做什么?”洛珠向后退,又觉得退无可退,“你别过来啊!你不准过来!” “你知道生命的意义吗?”李裕宸问,“年轮说,我就是生命的意义。” “我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吗?明显是不够的。” “生命的意义,像是哥哥交给我的,像是叶笙和水娟替我做的,还有很多很多人都知道的,也都在进行着的。” “生命的意义,是一种延续!” “别忘记了,你是十亿金币!” 李裕宸向洛珠走近,洛珠一直向着心灵的更后面,却始终没有缩短本就相近的距离。 “啊!”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拖星拉月(上)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晕过去了,我也没做多少事。” “不可能,我感觉我的身体很奇怪。” “奇怪一点是正常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生命的意义,在于延续。” “啊!”洛珠近乎咆哮,“我要杀了你!” “别动气,伤到身体可不好。” 李裕宸挥了挥手,随手止住就要发狂的洛珠,不禁摇头。 “我告诉你,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哪怕我死也是一样。”洛珠盯着李裕宸,双眸闪烁炽烈的火焰,欲要将他焚烧成灰烬。 “别激动。”李裕宸摇头,轻声叹息,“不就是收个徒弟嘛,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你可是我买来的啊,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可是你自己都承认了的。” “别给我装可怜,又不是要你的命,值得这么的不共戴天?” “细细感受一下,帮你提升的境界,始终都不是你的。” 摇头,撤去束缚洛珠的力量,从房间中缓缓走出。 “爷爷,之前……”阿莲看着李裕宸,感觉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没事,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如今做了。” “那个……” “由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阿莲能不能进去看看洛珠……姐姐?”阿莲小心打量着李裕宸的脸色,说得很小心。 “去吧,不过,她心情不好,你尽量注意一些。” 阿莲进入了房间,看着洛珠蒙着头躺在床上,什么声音都没有。 “洛珠……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洛珠的声音自被窝中传出来,“阿莲。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就是一个禽兽!” “这天下间最大的禽兽,比禽兽还禽兽!” “不,禽兽都没他那么禽兽!” 阿莲觉得尴尬。俏脸红红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总想辩驳几句的,可是,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呢?既想站在爷爷的角度,又想站在洛珠的角度……真的是什么都不能说。 内心的无奈从没有过这么深刻。 “他就是禽兽!混蛋!禽兽!禽兽!大禽兽!大混蛋!”洛珠还是骂着。不知道还能够骂些什么。 “姐姐,还疼吗?据说,第一次都会很疼的。”阿莲红着脸,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 “疼?疼,疼!”洛珠说道,传出很轻的笑声,“阿莲想不想试一试呢?” “这个,那个……阿莲还是不想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洛珠露出了头,眼睛认真地盯着阿莲,“告诉姐姐。想不想?” “不想。”阿莲点头,和言语相反。 “哈哈!”洛珠大笑,笑过之后又笑,“哈哈!阿莲你在想些什么呢?” “姐姐在想什么?”阿莲觉得疑惑。 “我就是想,你是不是也想接受力量的灌注,增强实力?”洛珠说道,“就是不知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我……我也是这样想的。”阿莲小声说道。 洛珠又笑了,笑得比之前还要开心,但在极短的时间之后便是停住。 “这真不是一件好事。”洛珠说道。“我知道他买下我的时候就没安好心,到现在也是一样,肯定是想让我成为他的打手!”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他肯定是这样想的,说不定。等我成长起来后,会成为他修炼的炉鼎。” “绝对是这样,我可值十亿金币,肯定是天生的仙体!” “哼!阿莲,你也要小心,他肯定没安好心。” 洛珠拉着阿莲的手。干净、整洁的装束让阿莲仍旧不习惯,洛珠身上的一种气质更让阿莲有一种自觉落寞的思绪。 “爷爷不会那样的。”阿莲小声说道,在洛珠的直视之下低头了,“爷爷应该不会那样的。” “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要小心!”洛珠轻声说道。 阿莲还想说什么,却将头埋得更低,只要极轻的“嗯”声荡在空气。 李裕宸听到了一些声音,不需要刻意,房间里的声音便全都被他听入耳中,只剩下无奈渐渐深沉。 想说什么,却觉得没有必要,就只在房间之外叹息一声。 “他肯定听到我们说话了!”洛珠说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阿莲有些担忧。 “不怕,他现在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洛珠很肯定,“你我都是绝佳的修炼者,可以修炼得很快,我们只要小心一些,以后好好谋划一下,肯定是有逃出生天的希望的。” 阿莲又想说什么,但在洛珠的直视之下失去了言语,只能“嗯”声。 李裕宸又把这话听到了,伸出苍老而缺少血肉的手,触碰有了少许皱褶的鼻子。 “阿莲可是被拐卖喽。”他叹息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问道,“你怎么就是这样一个人呢?” 他问的是洛珠,洛珠也知道他在说自己。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想怎么样?”洛珠冷哼一声,“我反正是你买来的,你虽然想怎样就怎样,但是,你阻止不了我怎么想!” 听着越来越坚定的话,李裕宸懒得再说什么,缓缓向着院落之外走去。 走了走,他觉得无事,将铁南从体内的放了出来。 “这是哪里?怎么是你?”铁南盯着一脸慈祥笑容的李裕宸,“你把他们怎么了?” “告诉我,否则,哪怕拼着死,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快说!” 李裕宸尽量保持着慈祥而又和蔼可亲的笑容不变,可是,仅凭笑容,始终改变不了铁南对自己的已经注定的看法。 “你看看这是哪里,仔细一些。” “这是,这是铁家,你难道对铁家做了什么?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千万不要伤害他们!”铁南忽然扑倒在地上,“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求你还不行吗?” 好吧,李裕宸又无奈了。 “求求你放过他们!我求你了!”铁南大声喊道,“你要我的命也行,拿去吧,求求你放过他们!” “你走吧。”李裕宸轻声说道。 “求求你……” 声音断了,因为李裕宸不想听下去,迈出脚步,把铁南仍在原地,自己离开了。 这些事情,怎么就是这么一回事? 无奈,无奈! 无奈啊无奈! 李裕宸出现在高空,把夜里的月光和星光拖着离去。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拖星拉月(中)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月光在动,星光跟随。 李裕宸的身形在地面难以看见,却是在高空中显示着难以言说的恒定与亘古。 “绝对的力量,掌控天地,真的可以吗?” 低声呢喃间,李裕宸动了动手,空间泛起安宁的涟漪,无形的链条飞出,将仍旧显得遥远的月亮和星星拉扯住,至于无形链条的另一端,则是落在他的手中。 扯了扯,好像有些沉重,几乎拉不动。 正是因为拉不动,他才使劲地拉,拉过一阵之后,觉得不开心,所有的心神都在链条之上,只想将无形链条另一端的事物拉动。 拉不动才会想拉,拉就一定要拉动。 哪怕只拉动一点,那也可以。 “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年轮的声音传出。 “你觉得什么事情是不无聊的?”李裕宸笑着问道,没有停下想做的事情。 “问题是你做的事情没什么意义,有必要执著吗?” “意义?”李裕宸轻笑,“是你执著了。” 事情本身的意义并不大,可是,不做事又能做什么呢? 总要做些事情的,何苦想着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又何必要给想做的事情添加所谓的意义? 这件事情是想做的,自己也就做了,这就是最大的意义吧。 想做,就做。 想做便是做。 力量被削弱,来自冥冥之中的压抑,让李裕宸觉得很疲惫,耗尽力量,或者说失去力量的疲惫,什么都不想做。 身体告诉他,什么都不要做。 内心不舒服,一定要做下去。 这是一场力量的博弈,像是天人交战,又或许只是思绪的纠缠。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年轮忍不住想说话。 “凡事都有因果。”李裕宸轻声道。 什么事情。有因必有果,结果在未来临之前,都是不确定的,不会有那么多的“后果”。 什么样的后果? 李裕宸是想嗤笑的。但知道这样做肯定会带动什么,或许是好事,或许并不好,可那都是之后的事情。 还没有做,就开始畏惧。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做的? 要想好结果再做事,又能够做成多少事? 反正有着无数理由,李裕宸说服自己,有着一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劲头,只想把这不知道能不能做成的事情给做下去。 有志者,事竟成。 又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可以,那便真的可以了。 他开始用力,或者说再度用力,将无形的锁链狠狠地拉动。 锁链在动,人影在动。不知道苍穹顶上的月亮和星星动还是没动,没有想着寻找参照的李裕宸不知道。 其实,他不需要知道,凭感觉就好。 感觉动了,那就是动了。 感觉没动,那就是没动。 感觉还没动,那就使劲地拉,直到动了为止。 “你一次拉那么多?”年轮说道。 少拉一些,或许就能够拉动,拉动一个再拉另一个。多花一些时间,这并不能够拉动的月亮和星星便是能够拉动。 年轮想说,但只是简单的提醒,至于究竟是怎样的选择。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只是,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绪已然停在李裕宸拉动月亮和星星这件事情上,不再想着阻止。 “慢慢拉?我没那么多时间,也不想那样做。”李裕宸微笑说道,“何况。我现在一样能够拉动。” 已经动了,不是错觉。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年轮看着移动些许的月亮和星星,忽然觉得好笑,“我在这里守了那么久,规规矩矩的,却又是什么事都做成。” “那你就不规矩吧。”李裕宸说道。 “我也想,但是,不能啊!”年轮摇头。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你只要想做,就可以不顾一切。”李裕宸仍旧在努力,“你虽然只是一具分身,但你已经超越了本身,你可以做他做不到的事情。” “只要你想,你可以是一个全新的你,不再是任何人都分身。” “若是你想,那就可以。” 对于这番言论,年轮笑着摇头,可行或是不可行都不是他在意的。 那不是行或不行的事情,也不是想或不想的事情,在他的内心里,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要做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他如今的存在,就是为了责任而存在。 “我是分身,是那独特的念想,是对这个世界的追忆部分,我需要守着这个世界。” “我有责任,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我就不能做其他事情。” “或许,我已经有了其他的不属于本身的智慧,但我并不是完整的我自己,只能按照本身强加给我的思想做事情。” “你也许觉得我很可悲,但这就是我活着的代价,我内心很抗拒,可我不会拒绝。” “因为,生命很美好,我喜欢活着。” 一脸的享受,带着些惬意,什么都没有的觉得很不错。 “每个人都随意的话,这个世界很快就会乱套的。”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随意的资格。” “你能随意,因为你身后有一些人,而我不能,很多人都不能,所以,你是幸福的。” 李裕宸停了下来,看着年轮,脸上露出笑容。 或许是真的被说中了吧,自己真觉得很幸福,或许觉得这样的话可笑,笑容中含着极其深沉的嘲弄,又或许只是改变为平常时候的状态,微笑着就好。 “我说的,都是真的。”年轮说道,“我很羡慕你。” “我很敬佩你们。”李裕宸微笑道,“尽管你们很愚蠢,但又愚蠢得可爱。” “这个世界,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可是,有很多事情,是你们做不到的。” “比如,这样。” 秩序的链条由无形转化为实质,是一根根的,极尽处又连一个小点都算不上。 年轮知道,那些锁链般的链条拉住了最虚幻的东西,且将那些虚幻的东西拉向真实,拉向最近的真实。 “或许会打破什么,或许真就会有不好的结果,或许我的做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李裕宸的神情专注又郑重,“若是不打破存在着的规律,如何去谈开创。” “本就要来的改变,做再多的准备,真就能行吗?” “考虑得太多,可能会有完美的方案吗?” “很多人都不做的事情,不敢做的事情,就让我来吧。” “我来受罪,承受可以是千古的骂名!” “所以,开始吧。”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拖星拉月(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星星被拖动,月亮被拉扯,夜空中的光芒依旧绚烂又璀璨。 极高的天空中变幻的点滴,很多人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的,也有很多人装作不知道。 大世、乱世、末世……很多人的不同的评价,正式开启了。 “黑暗不黑,黑暗不暗,我就让那黑暗足够黑暗。”李裕宸轻声说道,“一切,都让我来吧,我可以不在乎的。” “哥哥,弟弟就这么做了,希望你不要骂弟弟才好。” “还有很多人,我想说很多话,但不用说了。” “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来得猛烈些吧!” 有声音荡在高空,在真实和虚幻之间,又是在过去和未来,唯独不在现在。 星星之间的轨迹变了,能勾勒出的模样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月亮偏移了些许角度,在位置上不再完全是中心,有偏移,不完美。 “月亮应该属于水娟,太阳是金乌一族的奉献,那些星星呢?”李裕宸在想,想到一些事情,又觉得什么都没有想对。 好像,想到的都是错的。 只是,已经没关系了呢。 “你说,有谁会先来?”李裕宸问年轮。 “你把哪里的通道打开,哪里就会先有生灵出来。”年轮回应道,“虽然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但是,你这是在玩火!” “玩火就玩火吧,反正也不会自焚。”李裕宸笑着说道。 “你或许有机会复活,但你想没想过其他人?” “很久之前就已经将消息传开,注定会是一场大世,注定会乱,注定会是一场有机会的浩劫,他们不做准备,怪得了谁?”李裕宸轻声说,“注定是要发生的,与其被迫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进攻,或许是一种极佳的防守,或许能有更少的生灵涂炭。” “你说呢?” 星星之间的距离变大或变小,空间出现了一丝一毫的不稳定。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压迫着虚无,有着很多东西就要从虚无间出现。 拖动了星星,拉扯着月亮,改变的是世界格局。 “你很自私,让很多人提前遭受劫难!”年轮大声说道。说过之后又觉得无力。 “活着,就是要做事的。”李裕宸道。 “可是,这些并不一样。”年轮辩解,“他们有他们的世界,他们的生活始终都是属于他们的,我们不能为他们做主!” 李裕宸摇摇头,又停了下来,冷眼看着年轮,刻意发出笑声。 “不做什么,他们的生活就会安定吗?” “我在做主。他们的生活就会残酷吗?” “这是注定了的,这是属于天下苍生的劫难,谁都逃不掉的。” “你说迟一些,对他们公平一些,可对那些迟一些才有生命的人呢,又公平吗?” “我是做着受万古唾弃的事情,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我,我只要顺从本心做事,我只要活得开心就好。” “我管别人有怎样的生活,我管别人今后是死是活。我管这个世界是不是要毁灭。” “我什么都想管,但我管得过来吗?” “像你们这样的人,死守着所谓的人世和道理,一直都活在阴影之下。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热血,根本不懂这个世界应该有怎样的变化!” “你们只是贪婪的活着,想着活得更久一些,拿着所谓的道义为自己正名。” “你们,其实什么都不是!” “你们,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蛀虫。把这个世界弄得狼狈不堪!”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你们怎样想的,我都会做。” 李裕宸的声音很冷,也很冲动,可这就是他所想的,所想要做的。 什么道理,什么道义,什么可不可以和应不应该,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做了的事情才是有意义的,只有做过之后才知道事情会不会有意义。 他自己也喜欢拿道理拉来说事情,可很多事情是不需要道理的,或者说道理在做过事情之后才会有。 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改变,但他确定,那是不好的,很可能会带来厄难。 很多人都在准备,想着怎么应对,也都尽量做着那万全的准备。 可是,真的可以? 他是不相信的,他不觉得所谓的准备能够有多大的意义,能够减少什么样的苦厄,他只知道,不能怕,无论何时都不能怕。 若是怕了,那就已经输了。 他输过的,不知道输过多少次,或许从来没有赢过。 也许真的是没有赢过,他不想再输了。 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能怕,不能逃,不能避,要勇敢地面对将有的一切苦厄。 未来,不确定。 未来,由我来。 未来,闯出来! 未来,打出来! 月亮不觉间变幻了颜色,多出猩红。 星星变幻了位置,虚无间开启了一个又一个的通道,连接着不知名的空间或者世界。 “李世林曾经打爆了一颗星星,我想,我也应该可以。” 抬手间,一颗星星靠近,在靠近的同时受到力量压迫,越来越小,到李裕宸的手中,比他的手掌都大不了多少,且没有了光和亮。 看了看,他摇摇头,把星星往地下扔。 星星落在虚无之间,落在他的右脚边。 “没什么意义啊!”他说,轻声似叹息。 动了动脚,像是站在地上的跺了跺,那颗星星便是破碎,化作了许许多多的灰烬,向着大地洒落,越来越多。 星尘并未向着地面,更应该说没能够落到大地,被空中忽然间出现的火海拦截了。 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陆地,像是一座连接着虚无的岛,把所有的星尘都吞噬掉了。 他的世界,属于他的世界,显化世间。 一片杀戮之地,埋葬了仙,还埋葬了太多太多东西。 好像,那个世界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 它的出现,注定带来杀戮! 或许,屠戮! 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对此刻的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唯有杀而已。 “我主动打开了通道,又怎么没有谁过来呢?”他微笑说道,“这样不好啊!不好玩!” 他伸出双手,拉动秩序的链条,锁链拖动一片星星,并且拉动月亮。 “来吧,让我先杀一杀!”他微笑,“先来的,可以先死哦!”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三界战场 先来,先死。 这就是当初杀仙时的态度,那种还似一样的感觉,让李裕宸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妙许多。 曾经是杀仙,现在不知道要杀些少什么。 可是,一样。 都是一样的。 所有到来的,都死了就行,只要死去,都会是一个样子。 他的内心狂野着,他的眼眸泛着血色的光芒,他的世界里是一片鲜艳的红色,像是火焰无穷无尽的火焰燃烧着最美的血腥。 “好舒服的感觉啊!”他轻声道,“真的好怀念呐!” 视线之中多出一些异样,他想着杀戮,但他没有立即行动,颇有好奇地打量刚从虚空通道走出来的生灵。 “这里就是三界战场?” “好像和我们住的地方差不多嘛?” “不对,好像没有多少生命,还有火,奇怪啊!” “那边有人?那是人吗?” “抓过来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呢?” “就你们废话多,说了也不做。” “这三界战场可是生命的收割地,你不怕呀?” “你真是越活越胆小了,不是每次都能活下很多人吗?我们这么强大,肯定是活下来的那部分!” “也对哦,这里的生灵也不一定有我们强大。” “我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呢?” “不管了,既然来到这里,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先上,你们随后跟上!” 奇怪的生灵冲了过来,与飞没有多大的联系,像是在地上奔行,而路途却是虚空,带动的空间波动也算平静。 没什么好担心的。 并没有什么强者。 李裕宸觉得好笑又失望,抬了抬手,想着一下子解决掉的。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好,若是没有生灵接着来,时间会有一些无聊的。 所以,一个又一个的杀吧。 “其实。先来的人,可以很开心的,因为痛苦没有那么多,精神上也会少需许多折磨。” 轻语,说给刚刚抵达的那些生灵听。更是说给自己听,打发无聊的时间,也是代表着收割生命。 先来的,注定会先死。 谁又能说这不是幸运? 第一个。 李裕宸在心中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计数的,因为这注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戮,且,将来会数不清楚的。 杀,就杀吧。 没有什么气势了,也说不上多么平静吧。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或是蚊虫,将抵至身前的生灵灭杀。 简简单单的,没有多少波澜。 可是,那些生灵的心忽然变得紧绷了,精神变得再紧张不过了。 “杀!” 所有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到达这里,都只剩下一种声音,也只有一个字的字音。 杀! 前仆后继,永不停歇。至死方休! “你们若都是这样的,会很没有意思的。” “我都懒得和这样的对手打了,可是,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他们都还没有来啊!” “不高兴啊不高兴,不快乐啊不快乐!” “让他们也来试试?” 最后的声音让年轮听到了,其他的声音也是被年轮听到了的,只是最后一句是刻意的。 他们,指的是铁家的一众年轻一辈。 “他们太弱,哪怕规避一些境界诧异。仍旧差距太大。”年轮尽量好声说道。 “那样啊,就算了吧。”李裕宸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又忍不住发出叹息,“这个见书城,实在是太弱了,最强的人也只能够是炮灰啊,真的太没有意思了。” “这都是你选的。”年轮说道。 “我想也是。”李裕宸点了点头。 “什么叫你想也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好不好?”年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不再压抑,“这就是你做的事,不考虑结果,把你自己给扯进来了,很多需要你去做的事,都没有办法做了。” “我现在就是在做事。”李裕宸回答得很干脆。 哪里做事都是一样,只要是在做事,结果都差不多,这个世界,多他一个人,多不出什么的,少了他,这个世界也一样不会改变。 那些该做的事,呵呵。 “是你们该做的事才对,为何总要牵扯上我?”他冷笑道,“别把你们不想做的事强加给我,若你们实在要做,我可以扔下这里的一切事情,把你们先解决了。” “不要以为你们是圣人,不要以为你们做的事情有多少道理,又符合了什么道义。” “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就像你的本身一样,苟活在这时空的缝隙里,不敢一战,只能在那些角落里添油加醋,用道义指责别人。” “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是,比很多平常人都不如!” “我说过,你们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蛀虫!” 年轮不说话了,愤怒再度积压,却又用所谓的道义告诉自己,李裕宸正在做着关乎人类生存的大事,自己不能影响他,哪怕他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也无法掩盖他在做事的事实。 这里少不了李裕宸,这里需要李裕宸,若是一两句话能够让他付出,自己被辱骂又有何不可? 同样是为了这个世界,自己承受一些痛骂又有什么损失呢? 这样也是付出,这样也是获得。 年轮渐渐安定,是前所未有的安定,而且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你看,你是有多贱,我骂了你们,你们还笑,还笑得那么一无是处!”李裕宸笑着骂道,“你们可真是活宝,让我们这样的人痛恨又伤心,真的可以啊!” “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年轮微笑说道。 “呵呵。” “不同的理念罢了,你不理解也无所谓。” “呵呵。” “每个人的选择,由个人承担。” “呵呵。” 李裕宸一直都是笑,连他自己都觉得笑得没意义了,懒得再笑了。 对于年轮这样真正的贱人而言,再怎样的嘲讽都会失去作用,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多做一些实事来得实在。 所以,不笑了。 闭眼,养着神,亦是感受这个世界的点滴间的改变。 等候,有生灵到来,送那些生灵的灵魂回归属于他们的地方,让他们死得快一些,死得安乐一些,少经受痛苦。 “三界战场,呵,难道这就是三界的所谓的宿命?”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就有大鱼了 火海炽烈燃烧,焚灼落入火海中的一切。 些许轻烟在火海之上飘荡,伴随着李裕宸的移动渐渐地虚幻,消失在这连接着虚无的岛上,被这世界抹去。 有些东西,不应该存在的,便无存在的必要。 被杀了的,已经是死了的,就应该死得其所。 “一个人的战斗,虽然没有能够带动生死的热情,可是,我还是喜欢的。”李裕宸碎碎地念着,“或许,是早已经习惯了孤独吧,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难言的感觉,好像是一种机械行动后的麻木,他觉得无所谓了,就那样无聊的继续着。 杀戮,带动大黑暗血灵经的欢愉,那份嗜血的渴望在内心深处来来回回的,无论多么强大,亦是难以改变。 这样的感觉,说不出不好,那便是好。 杀戮时,就是需要这样的感觉。 “我还是想劝你……”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因为从你的嘴里传出来的,都是迂腐的念想,而且,那并不是你的东西。”李裕宸不想听到年轮的声音,觉得那些所谓的道理或道义比杀戮的声音还要难听。 真没什么可说的,自己都决定做事了,还在那里说,真的很烦人。 可是,他又不想将年轮驱逐出这个世界。 一是麻烦,会费精神;二是不想,不愿孤单。 就这样吧。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偶尔有时间再说两句话,免得一个人在这里杀着,真有些不好受。 年轮也很无奈,不是想说,而是不得不说。 知道李裕宸听不进去,可他还是要说,像是一个机器。固定了程序,又是要借着这些让李裕宸听不进去的话,强加一些想法。 “你以为你说过,真的会有意义?”李裕宸似乎知道年轮的思想。“你不知道,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我这样做,我哥哥一定可以将这件事情全都补全,那些错了的,还有漏了的。都无所谓。” “我有一个好哥哥,一个强大到无边的哥哥,你没有。” “所以,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番话便是李裕宸认定的事实,是他敢这样做的先决条件,是他的信心所在。 他知道,或许这样不好,可是,一切都有哥哥在的。 这是一份信任。完完整整的,也彻彻底底的,可以将一切交付,且不必说任何似乎需要的言语。 做了便做了,做了就是对的。 不用逃避了,已经没什么好逃避的了,只要努力去做就好,只要勇敢去做就好。 真的,需要勇敢。 不仅仅是现在这样的勇敢,还有能够抛下一切畏惧的勇敢……他正在追求着。不断追逐着。 他想要勇敢! “你知道你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你知道他正在做什么事情吗?你知道他的使命是什么吗?”年轮冷笑,“你就这样做?确定要这样做?”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影响到他?会打坏他的布局?会让他觉得很不好做?” “你知道影响到他的后果吗?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多么沉重的灾难吗?” “你,呵呵。” 年轮不说了,就像李裕宸不想听一样。身形消失又出现,在极远处,挥动的拳头打破了大多东西,把刚出现的生灵全都杀灭。 然后,又和没事人一样,回到之前的地方。 “说啊。继续!” “你确定你想听吗?” “肯定是不想听的。”李裕宸笑着道,指了指刚才杀戮的地方,“你说,他们之中,会不会有好的生灵呢?” “或许有,或许没有。” “你不诚实!”李裕宸摇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何必装作深沉?” “我把那些生灵都杀灭了,自出现的一刻便是杀灭殆尽,我是多么冷血的存在啊!” “他们之中,或许有好的吧,也或许有人的存在,可是,他们来到了这里,注定是要死去的。” “我就是冥界来的神灵,专门收割他们的生命!” “来到这战场,就注定没有回头的机会。” “所以,他们都该死,都该死的!” “从到来的一刻便是注定!” 年轮显然也是不想听他的理论的,可又不得不听,想要找出反驳的话,却只能是闭口不言。 对吗?显然是不对的。 可是错了吗?也找不到充足的理由。 自不同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无所谓的过家家,谁对谁错是无法考究的,只有身处其位的做该做的事情。 现实就是如此,一个两个人的力量能改变的东西不是特别多。 只能这样看着,任由事情继续。 “杀了这么久的虾兵蟹将,我觉得,会有鱼来。”李裕宸微笑,“或大或小,总是一条鱼吧,当然,有可能不止一条。” 他就像是一只等着捉鱼的猫,守株待兔一般,又似获得了命运的确定,知道会有兔子撞树,知道有鱼会躺在猫的爪子下。 他知道,他有了真正战斗的时候。 一行七人,自虚无之间显现出。 “你们,是不是人?”他看着七个有着人样的身影,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好像不是吧?” “重要吗?”对方回应。 “重要吧?”李裕宸又想了想,摇摇头,“你们都觉得不重要了,那就真的不重要了。” “呵呵。” “嘿嘿。” “哈哈!” “嘎嘎!” 阵阵怪异的笑声响起,七道身影稍稍站开一些,形成一个半圆,将李裕宸压在中间。 后面还可以退的,只是,不会退的。 “你们想做什么?就这样和我对杀?”李裕宸平静说道,“我是杀过很多的,你们这样是徒劳的。” “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我们围住你就好了。” “你跑不了,大人马上就来。” “你注定会死的。” “你应该是道君吧?我们七个也是的。” “大人其实也是道君的,只是比我们七个都强,都要准备着成仙了。” “你能死在大人的手中,也算是你的幸运吧。” “你为什么会找死呢?” 对于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话,李裕宸真的很无奈。 或许,这就是小世界的人都悲哀吧? 他想,是猜测,亦是觉得无可奈何。 “说够了就说一声,我好杀你们。”他尽量平静说道,却是见得几人主动攻击,缓缓摇头,“你们都说了,你们都那个什么大人比你们还强,我要杀他的,不是比你们强吗?” “所以,你们就死吧,早一步到路上看看,兴许还能继续给他做事。” “呵呵。” 笑声听,一切都止。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焕景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裕宸的眼中还有七道身影,但是变了模样,一个个的都显得怪异,并且是最奇妙的灵魂状态。 一拳,湮灭了虚空,七个自觉是道君的生灵被无情杀灭,只剩下灵魂停留在虚无间,以愤怒而又震惊至无可奈何的目光将李裕宸死死盯着。 “别这样看着我,没什么意义的。”李裕宸轻声说道,“死了就死了吧,让你们再痛快一些。” 挥了挥手,一股清风荡在虚无间,向七道灵魂影像掠去。 “呵呵,做得过了。” 忽然间有声音,而且有身影出现,挡住了风,把那可以吹灭灵魂的力量阻挡住。 一个青年,很年轻,五官端正,没什么优点与劣势,普普通通。 “你是他们的什么大人?”李裕宸微笑着问道。 “他们都是我的追随者,哪怕真就对道兄不敬,我想,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就饶他们一次吧。” “你的面子很大?”李裕宸摇头,“连仙都不是。” 不是刻意为难,而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亦是从对方语气中听出的不愉快,不想给对方任何面子。 而且,这里是战场,本就是杀戮之地。 “道兄,认识一下,在下焕景,如今已是道君巅峰。” “一个道君巅峰而已,不能改变什么,即便是成仙,也一样是渣。”李裕宸看着自称焕景的生灵,忍不住摇头,“你不该到这里来的,不过,既然都来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道兄,你想多了。”焕景摇头,“或者说,你不了解我,我是为了成仙而来。”顿了顿。“这所谓的战场,对我来说,只是一处磨砺之地。” “想成仙呀?可以啊,杀我就好了。”李裕宸尽量以年轻的口气说话。 “我们可以合作。”焕景说道。 “你若是能够杀了我。你立即就能成仙,而且,比很多仙都要强大。”李裕宸微笑说道,“不试试吗?” “刚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愿与道兄对碰。以免弄得两败俱伤。” “我很强,让你没有把握?” “你很强,值得成为对手,但不是现在。” “可是,我想杀你呀!”李裕宸对焕景微笑,“我会杀了你的,你也要杀我才行。” “呵呵,忍让你这么久,你还真以为我是怕了你?” “哦?那是怎样?”李裕宸故作疑惑,“不是怕我?难道是准备什么?要投降?”微笑。“我是不接受投降的。” “你想多了。”焕景说道。 “把他们七个一起叫上吧,免得说我不给你们机会。”李裕宸丝毫不在意多等,以不急不缓的姿态将另一处走出的生灵杀灭。 然后,看着之前灭杀的七道身影渐渐实质化,不再只是灵魂的虚幻状态。 好不容易找一个对手,要给对方机会。 不完整的战斗,不完美的对手,是没有意思的。 “很无奈啊!”李裕宸看着已经准备战斗的八个生灵,“都不用恢复到最佳状态?” “对付你,三五成实力就足够。何况,如今有九成半。”焕景说道,不再有之前展现出的弱势。 “真有那么强的实力,就会直接将我杀了。再去救他们。”李裕宸说道。 没有做什么,就是那样站在那里,突然间抵达的七道攻击便是消失了,被湮灭在比虚空更加虚幻的虚无。 李裕宸的眼中,没有那才“复活”的七个生灵,只有名为焕景的生灵。并且从焕景身上嗅到强大的气息,还有着沸腾的战意在内心激荡着。 好熟悉的感觉,很怀念的感觉。 都要来了,好像是那逝去了的青春,好像是那杀戮间潜藏的不愿出来不言的过往。 就要杀了。 抬手,握拳,空间绷紧! “七及幻灭!”焕景说道。 在他身边的七个生灵身上冒出七种暗色的光,都是深沉的,看起来也有些相似,可那本质始终是不同的,由七触及生命幻灭。 “没用。”李裕宸摇头,之后挥拳。 有些东西出现在身边,带着一股奇怪的压抑,像是曾经的梦的感觉,牵扯着他的思绪轻移,向着极其深沉的回忆。 他还是想回忆的,可是,已经回忆了很多次,现在不是那么想,也就不回忆了。 现在是战斗的时刻。 现在是杀戮的时刻! 眼眸之中的猩红变得更加妖异,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像是舔到了血,那股难言的甘醇在舌尖美妙。 他挥拳,虚无间便是出现一只手掌,就那样随意地拍,想着将七个生灵拍死。 如他所愿的,他的手掌将那七个生灵拍死了。 碎了、烂了,又是灵魂状态。 “景大人!” 七个生灵的灵魂同时发出意念,想问焕景为什么不救他们。 对此,焕景只是摇头伴着轻笑。 “太弱了,若是每次都这样照顾你们,我还不陷入更大的危机?” “本以为你们能够有些用,可事实呢?你们一点用都没有,还浪费了我一些力量,在你们又死去时才恢复好。” “没用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吧。” “这是战场,最大的三界战场,也算是你们最好的归宿了。” 七个生灵还想表达些什么,却是被焕景把机会给抹杀。 和李裕宸之前想着彻底抹杀他们一样,一阵清风吹过,残存的灵魂仅仅是过眼云烟。 “他们死了,该我们了。”焕景对李裕宸说道。 “哪怕是狗,也应该有感情的。”李裕宸摇头,“就算是为他们不值吧,我会杀了你的。” “他们死得很值,毕竟浪费了你不少的力量,你少了一些力量,注定会死的。”焕景说道。 “你就那么确定?”李裕宸冷笑。 “同样是道君巅峰,相信你也是为了成仙而战,你的情况我能知晓,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奇怪。”焕景微笑,“你说呢?” “我不想说什么。”李裕宸摇头道。 有些事情,注定是别人想的,你永远都猜不透,也只能任由别人去想。 李裕宸是真的不想说什么了,甚至连说出都这句话都想过不说,但是,总还是要给对方一个表示吧? 似乎就是这样了。 也算是尊重了对手了吧,毕竟遇到一个值得战斗的对手不容易。 只是,又觉得对方太弱,少了些兴趣。 他始终觉得索然。 “既然你攻击了,我也就反击了。”他对焕景说道,“事情还挺多,我就速战速决吧。”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寂寞如雪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七彩的光芒在虚无间幻灭,李裕宸一个闪身便是出现在移动后的焕景身边,一拳落下。 焕景眼眸之中尽是凛然,神情微紧又不慌乱,同样是以拳头轰出。 “砰!” 碰撞的声音很轻,拳与拳的对碰有些像是金铁碰撞,却又来得快速而消失得迅猛。 “看来,你是专修体魄的,不能和你硬碰硬了。” “呵呵。” 对于焕景的话,李裕宸只需要一个字的两次述说就能够搞定。 他的手掌受到了一些影响,拳头因力量的压抑而有着不能紧握的状况,却又在强制的力量之下握得死死的。 他觉得不妙,但他能够肯定,焕景的情况更加不妙。 这不,一面巨盾出现了,像是龟壳,就焕景包裹得死死的,活脱脱的一只乌龟。 “看你这样,我都不想打你了,可是,我又必须要打死你呀!” 焕景并不说话,手中多出一根长枪,森黑的色泽在黑暗的虚无间闪亮,丝丝血色在枪尖上妖异。 “一根破枪!”李裕宸说道,拳头再向焕景砸去。 虚无间显示出血红的森黑,将极速移动的身形阻挡,让李裕宸停住身形,松开了拳头。 “血魂枪!我们又在一起战斗了。”焕景一脸迷醉,像是对至亲说着最亲昵的话。 “哥哥,又要战斗了。”李裕宸亦是轻语。 确定血魂枪不容易阻挡,仅凭借身体的力量很难打破,而他察觉到又有通道有变化,不打算浪费更多的时间。 竹箫出,幻尽灭。 “弑天一枪!”焕景对李裕宸所在的方位刺出一枪。 李裕宸什么都没说,连做的事情都似乎没有,就那样站着,握着竹箫,看着竹箫。 然后,攻击到了。焕景嘴中吐出带着红色的血液,落到血魂枪上。 李裕宸挥了挥竹箫,身形在枪芒中幻灭。 后发先至,或者说倒逆因果。先看到李裕宸的攻击落下,才有他发起攻击。 有些奇怪,但一点都不奇怪。 李裕宸消失的身影在焕景身边出现,双手紧握着竹箫,挥了挥。 似最简单的动作。很平常,无波动。 竹箫落在焕景身上,也同时落在了血魂枪上。 竹箫打着焕景,亦是打着血魂枪。 焕景嘴中吐出更多的血液,眼眸之中有着不可置信,而他手中的血魂枪则是失去了那妖异的血色,只剩下无尽的黑色。 “为什么?”焕景问。 “我杀过仙的。”李裕宸微笑,“还不是一个两个哦!” 竹箫沾染了仙的血液,脚下很远处的连接虚无的岛是属于他的世界,同样也是饱饮仙的血液。 这里。一切都属于他,他是主宰! 曾经杀仙的力量不属于他,可是杀仙的意志仍在,杀过仙的事实不可磨灭,那就可以连仙也给杀了。 曾经吧?但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手中握着竹箫,他的身上承载着许多不属于他的力量。 他就是一个执行者,他甘愿如今的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执行者。 杀,就好了吧? 杀了就好了嘛。 没什么可说的,因为现实之前没有太多不确定的必要……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还要守着这个地方。 杀了焕景,把血魂枪扔在地上,扔在了那座岛上。 血魂枪插在土地里,就在一棵大树旁。 至于焕景。只是肥料罢了。 又移动身形,出现在另一处通道,把通道里走出的几道身影灭绝掉,无所事事。 “人生,总是那么的无聊。” 空间之中有着白色出现,是无声的雪。落在黑暗间,又消失在黑暗间。 寂寞如雪! “这都是你自找的。”年轮的声音又出现了,但已经没有了锋芒,仅剩下平静,“我要走了。” “去哪里?”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那你从哪里来?又会回到哪里去?”李裕宸想了想,只是摇头,“连最后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你可以在到来的生灵中找一个。”年轮说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李裕宸微笑,“没有想到,你也会说两句人话的嘛。” “你别太得意。” “我没有得意。” “我要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做什么?” “你以为就这里是战场?你知不知道你拉开了多少通道?就你一个人,能够守得住什么东西?”年轮说了又不想继续,“我走了。” 这次真就是说走就走,身形直接消失,离开了这处不该是是非之地的是非之地。 铁家很多人的天空都亮了,那些在黑暗中坚持着的人影都看到了光,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希望。 有人倒下了,并非是死亡,而是倒在了脆弱的心灵下。 黑暗中的事情,黑暗里的黑暗,无穷无尽的未知,还有勾动内心深处的绝望,让他们承受不了,倒在了黑暗结束之前,也有的人是倒在了光明到来之后。 累了,想睡觉,有人睡了,但有的人睡不着。 “爷爷还没有回来。”阿莲小声说道,有些担心。 “他不回来不好吗?你真盼着他回来把你吃了呀?”洛珠觉得伤神。 “爷爷不会那样的。” “你怎么还记得他?把他给忘了,多干脆的。”洛珠说道,“想想以后的生活,彻底的自由,那是多么的美好呀!” “可是,爷爷……” “没什么可是的,好好修炼,不然连铁家都没办法离开。” 阿莲泄气了,又有无限的冲劲,决定先努力修炼。 “前辈走了?” “是做什么事情去了?” “还会不会回来?” “我们应该怎么做?” 铁家长老们讨论、商量,却是不敢说出哪怕很想说的结论。 因为李裕宸,也不止因为他,一个个不踏实的人把那不踏实的对各种切身利益的渴盼死死压抑。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别做,老老实实做一个铁家的人!”铁进沉声说道,“让那些还清醒的族人好好修炼,那是我们铁家的未来!” “是!”有长老答话。 铁进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如今的状况之下,做一个中庸者乃是最好的选择。 天穹之上依旧雪飘,只是在不觉间,雪色多了血色。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梵腾和梵音(上)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雪花飘,血花绕。 李裕宸站在空中,任由带血的雪落在身躯上,感受那份冰冷的热度,细细体会此刻的杀戮。 眼眸仍旧带着红色,妖异的光,在显得黑暗的空间中美妙至异常,很容易便能看到,而且在看到之后的不觉间便被牵引去了心神。 在那红色的视线中,不再是杀戮的猩红之色,是渐渐归于平静的安定。 说不出的改变,就在不觉之间。 好像还是想着杀戮,只是那份念头忽然间被一股疲惫代替了,少了极其渴盼的念想。 “累了吗?” “倦了吗?” “不想杀了吗?” 他问自己,得到的答案似是而非,又由他确定是不是的。 “还不累。” “还没倦。” “仍旧想着杀!” 只是没有刺激,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处于危难间的对手,调动的杀戮只是最浅显的,内心的战意在不觉间被磨灭许多。 好想有个对手。 好想有个敌人。 就这么简单的念想,为什么就没有谁来满足自己呢? 他想,很失望。 “三界战场,似乎不是这样的。” “是时间未到吗?还是只是那些小角色的战斗?” “是不是没有到最后的决战时刻?” “或者说,你们也在准备着什么?” “又或者说,你们也是在害怕?” 无聊,剩下一个人的无聊,想着抓一个生灵陪自己讲讲话的,却都太弱了,不值得让他们活着。 而且,都太丑了,连人样都没有,看着就没了说话心情。 一个人的杀戮,仅是如此刻的雪花。 寂寞。 “这里就是三界战场?” “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都小心一些!” “怎么那么安静?” “姐姐。别这样,以你的样貌,哪个男人看到不会动心?” “若是遇上强大的女人,又怎么办?” “好吧。算老弟我没说。” “那边有人!” “一个老头!” “很强!” “似不可敌!” 听到了声音,看到了身影,李裕宸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 “你们好呀!”他微笑道。 “你是谁?” “哪个世界的?” “前辈想做什么?” 对于不同的声音,李裕宸都是一样的微笑回应。 确定还不会有生灵来,索性多浪费一些时间。而且,他看到了生灵中的那个女子,觉得她的那个什么老弟所言非虚。 的确很漂亮,有一股勾魂劲。 当然,强大异常。 而且,他始终是不为所动的。 最后一个观点是重点,但好像和之前的话有些违背。 想说说话,找到了人。 姑且算是人吧,就是还不知道是什么种族的。 “有没有人告诉你们,来到三界战场。就离死不远呢?”他微笑说道,“是不是觉得这里很安静,和传说中的三界战场不一样?” “发现了吗?我就说你们修炼到这样的境界,都不是傻瓜吗?” “想知道为什么吗?当然,你们不问,我也是会告诉你们的。” “人生,就如此刻飘荡的雪花,寂寞如血啊!” 对于一个个变得紧张的生灵,李裕宸刻意张开的嘴巴沾染了雪和血,又只剩下血的颜色在艳丽着。 当真是寂寞如血! 一瞬间。他的眼眸之中露出红芒,是本就残存着些许之后的突然绽放。 阵阵妖异的光芒似是实质的,照在对面的几十道身影身上。 “我觉得寂寞,是一个人的寂寞。想找人说说话。”他轻声说,“你们,谁愿意呢?” 当下,立即有生灵上前,却只得到他的摇头,并且。血肉爆碎。 “看他们不愉快,我不喜欢这样怕死的。” 这是一个解释,很贴合实际的解释,又是令众生灵恐惧的解释,哪怕有着抗拒的心,都无法有着抗拒的行动。 好像要死了,明明是知道的,可是仍旧不想死,还存在着不死的希冀。 没有谁愿意死,而且死得没有任何价值。 可是,来到这三界战场,注定有很多生灵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三界战场,本就是一处死亡地。 不是别的生灵死,就是自己死。 这是许多生灵知道又不愿意承认的现实,可始终都会遇上的,不能够逃避掉。 来到这里,注定很难存活。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一个生灵大声说道。 接着,那个生灵死去了,躯体爆碎,血肉落到身边的生灵身上,连灵魂都在身躯爆碎时消亡得彻底。 恐惧,极其深沉的恐惧,在其余生灵的内心深处。 “杀了我吧!” “如你所愿。” 对于忍受不住压抑的生灵,李裕宸是会满足其愿望的,送其远远赴黄泉,不知是否能够送其入轮回。 “我很残忍的。”他微笑说道。 嘴角还有血色,牙齿也被血花侵染,配合老迈的身躯,极其狰狞。 出乎他的意料,有生灵选择了自杀。 直接将灵魂给杀灭,不想继续呆在恐惧的环境中,留个全尸。 还有生灵想要自爆,被他压制住了,连全尸都不想给,爆碎。 还有生灵向他冲去,仅仅剩下无趣。 “杀,是最无趣的。”他摇头,看着仅存的四道身影,“有什么想说的吗?” “前辈不是想要找谁说说话吗,我想,我应该可以。”一年轻男子尽量使自己平静,对他诚声说道。 “我不喜欢和太聪明的人说话。”他说。 那个男子死去了,被他留了一个全尸,但是,还有一片可焚灼一切都火海,全尸有什么用? “我……” 一个生灵开口就死了,且是死无全尸。 “我不喜欢没有人样的生灵。”他说,“就剩你们了。” 就剩下那姐弟两个了,当然,这是他刻意留下的。 “前辈,我有一个建议。”那个弟弟说道。 “哦,说说。” “前辈,我姐姐长得如何?” “直接点吧。” “用我姐姐来换我们两个的活命机会,不知道前辈是否愿意呢?” “我杀了你也一样。” “不,不一样,你留着我,我姐姐会心甘情愿的。” “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梵腾,我姐姐梵音。” “你知道我不喜欢聪明人的。” “我可以很傻。”梵腾说道,“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有一个好姐姐。” “你说得不错。”李裕宸点了点头,看向梵音,“你会按着他说的做吗?他是你的弟弟。”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梵腾和梵音(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姐姐,快答应!”梵腾说道,“这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性命。” “我知道姐姐在想什么,是有多么的不愿意,或者说答应之后是多么痛苦。” “可是,活着才有机会,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若是前辈让我们活着,我们也可以借助前辈的力量。” 梵腾的话丝毫不遮掩,因为再怎样遮掩都会被李裕宸知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兴许还能够博取为数不多的好感。 梵音在犹豫,自初时开始,便一直都在犹豫。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如今的现实。 “姐姐,你要相信自己!”梵腾说道,“就算是为了老弟我,你也要相信自己!” “我……”梵音点了点头,“我同意!” “商量好了?”李裕宸问道。 “是,前辈!”梵腾恭敬道,“我姐姐同意了。” “是吗?”李裕宸看向梵音。 “我,我同意。”梵音强自镇定,“我同意和你说说话。” 李裕宸摇头,梵腾也是在摇头,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我给你机会,再好好想想。【ㄨ】” 留下一句话,李裕宸暂时离去,身形变得只是一个极小的点,又把另一处先显得极小的点的组合全都杀灭。 又来了一波生灵,他把他们火速灭杀。 “前辈,我有一个请求!”梵音说道。 李裕宸看着似有改变的梵音,点了点头。 “前辈能帮我们报仇吗?” “没有意义。”李裕宸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现在的你们,并没有谈论这些的资格。”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想多说什么。” 平静而又微冷的声音打破了梵音所有的希冀,内心翻腾着不甘心的同时看着梵腾对自己使眼色,又在落寞中强自镇定。 是啊,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能不死就不错了,还要奢求什么? 自己不是孤独的。还有着梵腾呢,自己的决定可是连他的生死也决定了。 不能够一意孤行! “前辈,我认命!”她轻声说道。 “你呢?”李裕宸看向梵腾,“我不希望留下没用的东西。” “我可以证明我的价值!”梵腾说道。 似有一声轻啸在虚无间响起。梵腾的身形发生改变,变得巨大了一些,成为了一只带着青色与红色的大鸟。 飞驰的鸟,来到李裕宸身前,来到他的脚下。 “似乎不错。”李裕宸点了点头。露出欢快笑容。 有一个代步的工具,虽然比不上自己的速度,但这始终是有些效用的……尽管他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却觉得可以留下梵腾。 “要上来吗?”他问梵音。 “唳!” 一声尖锐的鸣叫在虚无之间,落在李裕宸的耳中,更是有着别样的意念传递至梵音的心头。 微笑浮现脸庞,勉强渐渐褪去,梵音点头后,走上鸟背,踩在她弟弟的身上。 很痛。但不痛。 悲伤,又无妨。 “他很聪明,知道取舍,明白事理。”李裕宸的目光在远方,“他比你懂得生命的意义。” 话语中的他,指的是他脚下的梵腾,而这些话,都是对梵音说的,却只是无聊时的闲言碎语。 “是的,我除了修炼。什么都不懂。”梵音说道。 “你有一个好弟弟。”李裕宸说,“因为你有一个好弟弟,所以,你要更好地活。” “我知道你还是不甘心的。哪怕你现在真的认命了,可是,有那么一些东西,是不可能忘记的。” “我随随时时都可能要了你们都命,因为我有这个实力。” “你,只能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为了你的命,为了你们都命,更有可能是一个族类的使命。” “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 “你知道了吗?” 梵音点了点头,是的,很不甘,但是,总要低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弟弟就在别人的脚下,也是在自己的脚下,还有什么是不能低头的? 这是命,她认了! “其实,我可以给你们机会。”李裕宸的声音带上轻飘,“你们不是有仇吗?我可以给你们报仇的机会。” “当然,我是不会主动出手的,也没有那样的念想,我会把事情交给你们做。” “在这三界战场,是最好的提升的地方。” “我不想杀那些没有用的小鱼小虾,但你们可以,还可以借此提升实力。” “是否需要考虑考虑?” 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因为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想做就可以做,不想做也必须做。 梵音点了点头,脚下的梵腾也发出一声认同的鸣叫。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轻易死去的。”李裕宸说道,“因为,我是真的想要找人说说话。” “而且,我对那些小鱼小虾不敢兴趣,连动手都念想都没有了。” “没杀你们,你们也可以借助这样的机会变强,是不是很不错呢?” “我反正是这样想的,也就决定这样做。” “你们,真的没有选择的权利。” “还有,你们也同意了,那就开始吧。” “去那边吧,我看你们杀。” 出现强者,超越梵腾和梵音的实力,他直接抹杀,而一般都生灵,就交给姐弟俩。 还是做着那没多大意义的事情,可是,好像多出了一些趣味。 他也分辨不清了,只是找到可以打发时间的对象,在年轮离去之后又找到了话语的倾泻口,只胡乱说着念想。 他能确定,只一个人,真的很无聊。 他在想着,若不只是一个人,会不会好许多呢? 不确定的事情,也许这仅仅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就那样做着,无所谓对错。 梵音长得的确漂亮,但这不是重点。 他觉得梵腾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也可以做不要脸的事情。 整顿整顿梵腾,随便教授一些东西,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打手,确实是要轻松许多。 而且,他还没有徒弟,洛珠那里只是为了生命是延续,留下部分所谓的只有前辈才有的传承。 如今,他看到一个有些中意的梵腾。 无聊的时间,总还是无聊着,却也不是那么的无聊。 终于,让他等来了仙。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浮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里就是三界战场?” 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天穹之巅睥睨着世界,随口的言语向梵腾和梵音掠去。【ㄨ】 “青红的鸾鸟,似乎是有凤凰的血脉,不过,血脉太不纯粹,还夹带一些其他的驳杂血脉,勉强能够做个代步工具吧。” “你化成人形的模样还不错,勉强能够配得上我的身份,也算能够做个婢女吧。” “只是,都太弱了,真没有意思。” 忽然间,中年男子偏头,望向李裕宸所在的方向,短暂的迟疑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华丽的衣衫在虚无间飘动,且属于无风自动那种,刻意的超凡使得那份高贵弱化了,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看感觉。 仙,该是超脱,哪怕就是一个极其丑陋的人,就站在那里,那种气势,亦是可以掩盖所有不美的光华,所谓的刻意只能是累赘,让人觉得十分低下。 看着透着仙的气息的中年男子,李裕宸摇了摇头。 “只是最弱的仙。”他叹息,“太弱了,都配不上仙这个字。” “呵呵。”中年男子笑了,笑得很开心。 像是听到了笑话,像是看到了最滑稽的场景,像是有什么快乐的记忆被勾起,一笑便是笑得很开心。 “呵呵。”李裕宸也是笑,笑那中年男子的笑。 “可以认识一下,本仙浮魂。”中年男子说道,“老头,叫什么名字?” “不配。”李裕宸说道。 就两个字,说着最简单的思绪,就是最想说的念想,让浮魂的脸色发生变幻,似阴晴不定的,又有着无限的阴郁在暴动的雷霆之间。 “自我浮魂成仙以来,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这样说话的人!”浮魂不怒反笑,“来到这三界战场。真是有很多惊喜啊!” “是啊,都要死了,是有些惊喜的。”李裕宸笑着回应。 “呵呵。”浮魂笑。 天地间多出了风,不知从何处出现。就在这虚无间,就在每一个角落里,蕴含撕裂和毁灭的气息。 “仙的意志,不是你这样使用的。”李裕宸说道。 就这样一句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做。那股忽然出现的风突然地消失,天地回归平静,这里的虚无仍旧是之前模样,还下着雪,雪中有血。【ㄨ】 雪花飘。 血花飘。 李裕宸与浮魂对视而立,像是站在两个世界,代表着不同的两片天地。 怒火在浮魂的胸中燃烧,自眼眸中盛放。 “你很不错,不是仙,却又有这样强大的实力。超出我的意料!” 李裕宸摇头,无奈说道:“你是根本就没有想过。” “对你,何须想?”浮魂笑着摇头,“不入仙,始终只是修炼路上的蝼蚁,再强,仍旧只是蝼蚁,也可以说,什么都不是。” “想杀你,也许要费一番精力。可是,仍旧很容易的。” “所以啊,你得死。” 李裕宸在笑,笑得很开心。仿佛浮魂之前的笑,笑得是那么无所谓的。 “死吧。”浮魂轻语。 这片虚无像是一片雷霆之地,无数的深蓝与紫色的雷霆不断聚集,压垮了虚无。 虚无本就虚幻,如今再被压垮,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可又知道那里有一些东西。 有雷,自垮塌的虚无间冲出来。 李裕宸看到了雷霆,竹箫握在手中,稍稍有些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就在那里站着,任由雷霆划破一切,抵至身边。 一道道粗大的雷霆落到身上,只带来酥麻的感觉……他只叹息一声,所有的雷霆都是消失。 火海之中阵阵响动,接着便被无穷无尽的火焰吞噬掉。 什么都没有剩下。 “你还是仙啊!” 很欠揍的声音,浮魂心中的怒意更盛,却是认识到之前犯下的错误,确定自己小看了李裕宸。 “这里,原来是你的地盘。” “这不就是属于我的天地?”李裕宸对浮魂微笑,“你知道吗?这里留下了好多仙的。” “呵呵。”浮魂笑,挥手。 再有雷霆浮现,比之前更加猛烈,浮魂的身影还站立着,却又透出一股子空洞。 “都是仙了,还玩这样的游戏啊!”李裕宸说道。 挥手,有风。 竹箫在手中,挥动着虚无,一切的风都随着竹箫的移动而移动。 李裕宸的身形也变得虚幻,剩下竹箫划过的痕迹停在原地,闪烁着晶莹。 他出现在地面,在火海间。 他的身边是一棵树,树的旁边有一把血魂枪。 “汪汪!” 属于狗的叫声响起,树上跳出一团白色的狗……好吧,狗是一团,咬中空气。 之后,狗又回到了树上,消失在树间。 浮魂的身形显现了出来,在地面趴着,像是跪拜,似在颤抖。 “你怎么能来这里呢?”李裕宸摇头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浮魂的脸上有着难言的惊恐,“为什么会有这棵树,为什么会有这样强大的气息?” “告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 李裕宸摇头,忍不住地摇头,觉得这所谓的仙真的没什么,浮魂真就辱没了“仙”这个神奇的字。 “佛主脱毛的地方。”他说。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这么强?”浮魂的脸上露出笑容,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向后退步,“我这是自己吓自己,真是的!” 眼眸之中再没有惊恐,也少了些之前的慌乱,反而是仇恨变得深沉,看着李裕宸,似乎凭借眼神就能够将他杀死。 可是,眼神无用,或者说没有他想要的效果。 “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成仙的?”李裕宸问道。 “想知道吗?”浮魂笑道,“等你死了,我会告诉你的。” 他的身躯冒出雷霆,一根又一根的雷电线条,把他身边的空间都占据,远远将李裕宸包裹,也将许许多多的雷霆的目标转向桥桐。 “你们骗我,你们以为仙是那么容易欺骗的?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你们欺骗了我,那你们就都死吧!” “统统毁灭吧!” 浮魂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笑声荡在这缺少火焰的空间,传递至火海中。 他的身躯化作了雷霆,仿佛是这世间最普通的雷霆,又拥有着普通雷霆所不拥有的毁灭力量。 “不知所谓。”李裕宸轻声道,属于叹息。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六绝传人(上)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裕宸忽然想着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做,让浮魂自己找死。 这本就是一个找死的过程,他都替浮魂感觉不值,可是,既然都已经找死了,又何必纠结? 死吧,快些死吧,我不拦你了。 他在心里轻念着,又有些无聊。 紧紧握住竹箫,四周的一切都和自己切断了联系。 落到身上的雷霆消失了。 火海吞噬雷霆,还把雷霆可能带着的一切事物都吞噬,像是吃人,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有雷霆像桥桐掠去,以雷霆击打……雷霆打着绝缘的桥桐,什么效果都没有。 只是,桥桐散出一股杀戮气息,还带着些许似吞噬的感觉。 愤怒的雷霆又消失,比在火海中消失得彻底。 “就要死了,又少一个对手了。”李裕宸轻声呢喃,“说好的好好打一架呢?真的是自作孽而不可活。” 谈不上失望,也说不上有多高兴的,就那样看着,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等待着浮魂的自己找死。 只是,他觉得意外。 是浮魂没死,也是浮魂的态度,竟然在一开始就准备着逃,已经掠出去很远。【ㄨ】 “真的跑得了吗?”他摇头,看着缓慢离去的浮魂的真身,只觉得念想彻底错误,“所谓的仙,其实都会死的。” 他想着,想到这是很久以前就想到过的。 他想着,觉得这些都只是无所谓的,又觉得可笑。 “喂,我看到你了。”他说。 他的确看到了浮魂,是万千雷霆中的一个细小的部分,仅仅是一根细微的线条,连雷电都算不上了,正“缓缓”移向远方。 在开始的时候,浮魂就已经准备着逃了。 极其缓慢的速度,妄图暂时欺骗桥桐。也想着把自己骗过。 “你跑快点哦。”他对浮魂笑。 他的双手放开了,桥桐在变幻,化作一张弓,是一张叫做失楚的弓。 浮魂知道自己被发觉。内心一阵苍凉。 知道情况危急,他再也不打算掩饰了,放弃了跑到其他地方的念想,向来处,想着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间。 “你若是早些这样想。兴许我还发觉不了你。”李裕宸说道。 竹箫变得长了,也变得细小了,成为了一根箭矢,挂在了失楚上。 拉弓。 射箭。 很简单的做法,甚至连目标都没有对准。 李裕宸做完了事情,把远方给盯着,已经不是在浮魂身上停留了。 身形消失,出现在梵腾和梵音身边,一股气息将他们包裹住,从这个世界消失掉。在极短的时间里沉寂了。 竹箫追上了浮魂,哪怕他已经站在通道之中。 竹箫化作的箭矢将浮魂的身躯穿透。 竹箫又回到了李裕宸身边。 “我,我还是逃,逃掉了……呵,呵呵。” 浮魂发出最后的声音,惨笑浮现在中年又虚弱的脸上,有着欢愉的冲动,有着由死而生的感慨。 可是,都结束了。 事情已经结束了。 浮魂的生机在流逝,越来越快。像是身体之中少了血液,干枯的躯壳渐渐向灭亡。 竹箫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将他体内的生机尽数抽去,更是将那属于仙的本源尽数吞噬。 留下失去生机的躯壳。丢失了本源,哪怕是仙,亦是只能够灭亡。 “前辈,您是仙……吗?”梵腾问道。 问过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话语很无力,有种无法自圆其说的感觉。觉得这个问题连问题都算不上。 能够杀仙,怎么可能不是仙? 能够杀仙,是不是仙也还重要吗? “不是。”李裕宸说。 很简单的回答,仅仅是陈述一个事实,却又是让梵腾和梵音觉得不相信,属于不可置信那种。 “说了不是就不是,你们相不相信都无所谓。”李裕宸轻声说道,“是他自己找死,想要去触碰那禁忌般的存在。” “因为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所以,他死了。” “你们也要小心一些,说不定死的时候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去吧,又有战斗了。” 没有太多的解释,因为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也是没有这样的必要。 时间不等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样的似乎合理的解释,梵腾和梵音相信了几分,但是,他们更能肯定李裕宸的强大。 或许浮魂真不是李裕宸杀死的,其中有着其他原因,可有些事实是不能否认的,就像他是一个执行者,是他而不是别人,这也说明了问题。 杀戮,屠戮。 除了杀,只能杀,似乎是有间歇的无休止的杀。 “前辈,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您一样强大?”梵腾问道。 对于梵腾的问题,李裕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还能够怎样回答。 好像现在拥有的,是别人强加的,他没有认真修炼过多少时间,如何能给一个合适的回答? “前辈,您修炼了多久?”梵腾变了个问题。 “今生,我十六七岁。”李裕宸说道,“没修炼多久。” “六七十岁……十六七岁?”梵腾瞪大了眼睛,梵音亦是觉得不可置信。 “是不是觉得我很老?”李裕宸微笑,“这就是加速修炼的后果吧。” 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是常理,而这样的解释也刚好合适……尽管本就不合理,但这样变得合理了一些,让梵腾和梵音多了一些认同。 可是,还是不相信。 “其实,我这个功法,你也可以试试。”李裕宸对梵腾说道。 “什么功法?”梵腾问道。 “六绝神功。”李裕宸说,“味绝、语绝、听绝、视绝、触绝、命绝,一绝强过一绝,以短暂的失去换来修炼速度的提升。” “我现在就是在第六绝,绝了命,而因为强横的实力保证不死。” “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很强大,当然,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想学吗?” 梵腾点了点头,几乎没有犹豫,但,李裕宸摇了摇头。 “你已经修炼到了圣境,刚开始的时候,会慢到不行。” “我还是想学!”梵腾说得坚定。 “给我一个理由,我不喜欢别人糊弄我。” “或许开始会很慢,但我会努力,若是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报仇需要很久,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梵腾深吸一口气,“或许我比不上前辈,但我会努力,竭尽全力!” 李裕宸继续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叹息说道:“你太聪明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六绝传人(下) “不可以学吗?”梵腾叹息道,仍旧有些不死心。 “不是不可以,而是太聪明的人,不好开始。”李裕宸说道,“你很聪明,可以走其他路的。” “我没有太多的选择。”梵腾说道。 这是最现实的,只能呆在这里,只能在杀戮间成长,限定了太多东西,而且,他的心中已有认定,轻易的改变换不来多少东西。 认定,就想继续。 或许很艰难,或许会死去,可是,已经看到希望了啊! 看到了希望,怎能能够轻言放弃? 再渺茫的希望,都想一直追寻下去,为了一点点的可能奋斗,至少不会后悔。 “你可以有选择的。”李裕宸说道。 “但我已经选好了。”梵腾沉声道,“请前辈给我机会!” “好,我给你机会!”李裕宸点了点头,露出慈祥的笑容,是忽然间的开怀。 六绝神功,除了口诀,加上一些暂时的失去,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说,这是一门绝佳的功法,前提是能够跨过这一次又一次的修炼的障碍。 每一次进步,境界与实力的提升是看得到的,随着修炼层次的加深,会愈发明显。 但是,李裕宸不知道,或许已经知道了一些,却无法确定……他不敢将这门功法交给身边那些熟悉的人,或多或少都说明了一些问题的。 他怕。 就像现在,若不是身后有着一群人,他很可能已经倒下,就倒在六绝神功的压抑之下。 有很多困难,比他经历的困难还要困难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他想到李佑爷爷。又是一阵无言。 说不清楚的东西太多了,他都不愿意轻易尝试,遇到了梵腾,他有过这样的想法,可若是梵腾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他很确定。修炼六绝神功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哪怕成仙,亦是可能不归。 他觉得六绝神功是一门没有完结的功法。 有很多想法,只在心间,是在教授六绝神功时的漫不经心,亦是一种极其深沉的恐惧。 恐惧,确实存在。 或许恐惧已经改头换面了,但有一些东西不会改变,在极尽处或许会有着大恐怖。 “现在开始,就是味绝了。你会感受不到任何味道的。”李裕宸说道,想了想,“或许,这里会有一次机会。” “饱饮鲜血,各种鲜血的味道,可能让你回忆起血是怎样的味道。” “当然,只是有可能,我也不确定。” “你自己努力吧。” 梵腾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像是找寻到发泄的地方。将注意力全都转移。 有生灵来,那就杀,唯杀而已。 梵腾去杀戮了,似是忘乎所以。 “你是不是骗他?”梵音问道。 “所以说,你不如他。”李裕宸笑道,“你看。他什么都不会问,只是去做就好。” “你弟弟可比你看得透彻许多,知道怎样做才能够活下去,才有复仇的希望,而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不明白了,你们是怎样活到现在的,错了,是你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 “一直和你弟弟在一起?” 梵音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但到了最后,思绪回到李裕宸的话上来,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仔细思索,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傻,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弟弟的努力。 自己一直都很傻,太天真了。 “从现在开始,还是有机会做好的。”李裕宸轻声说道,“来,给我揉揉肩膀,战斗那么久了,我都很累了。” 压抑着内心的愤恨,梵音照做了。 李裕宸已经被确定为不可招惹的人物,自己和弟弟的性命都掌控在他手中,若是不按着他的思绪做事,随时都可能死去。 若只是她自己,她可以选择死亡,但还有弟弟,她却连死去都勇气都没有了。 或许,活下去才需要勇气吧。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着,认定了现实之中有着不可抗你的命运。 些许不愿消失了,不甘也成为过去,她走到李裕宸身后,再次有过迟疑,却又决定认真做事。 “算了,等一会儿再给我揉吧。”李裕宸说道。 声音停在原地,他的身形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远处,在梵腾身边。 挥拳,空间瞬间湮灭,虚无之间的黑暗无限延续。 “杀,是需要手段的。”他微笑说道,“像这样,一拳。” 他再挥拳,空间之中凝聚一只实质的手。 那是一只夹带血色的手,很大,在虚无之间耀眼,带着可以毁灭一切都气息,压向自通道中走出的越来越多的身影。 “这是灭天手!”他说,稍顿,“别在乎我是怎样展示的,别想拳头和手掌的分别,仔细辨析那种意念。” “杀戮的念,除了杀,只剩下杀。” “要杀,就杀尽一切!” 说完,再度出拳,又是一只巨大的手掌极速凝聚又压下,把那刚刚抵达的身影全都湮灭掉。 血花飘,血色在这虚无间,独剩寂寥。 血花飘,因为只剩下血花,漫天都是血的痕迹,美妙至妖异。 “尝尝血的味道,是那么的令人欢愉。” 李裕宸的舌头沾染了血液,他的牙齿不是纯粹的白色,他的面容在血雨之间狰狞。 他在笑,眼眸闪烁着猩红,摄人心魄!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他问梵腾。 “还不知道,但,去会知道的。”梵腾说得简单而又坚定。 李裕宸点了点头,身形幻灭,出现在梵音身边。 “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知道的,前辈!” 梵音走到李裕宸身后,伸出玉手,在他的肩膀上揉捏,将那从未有过的不愿的事情缓缓做着。 “使劲一点,修炼了那么久,都修炼到圣境了,怎么手上没有一丝力道?”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对,就这。” “使劲一点,你觉得你把我捏得疼啊?” “就和没吃饭一样的。” “以后多学学。” 李裕宸胡乱指挥着,视线停留在梵腾的身上,不时点头,表示内心的满意。 他的一切,都在梵音的视线之中,除了疑惑,剩下的都是暂时的安定。 死不了了,梵音默想着。 有些开心,好像不是因为这开心。 想着事情,且越想越入神,忽然发觉双手一下子捏空了。 再抬头,李裕宸的身前已经出现一座“大山”。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龟人 “还发呆呐,飞远一点。△頂點小說,”李裕宸说道。 梵音只觉得无话可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却只是按着李裕宸的吩咐远离。 大山,勉强能够用一座来形容,却又只是一个生灵的身躯体现。 一个生灵,就有山那么大,且是大山。 退出去很远,再回头,梵音觉得自己看清楚了个大概。 那是一只乌龟,身躯是龟壳,有着和人类相似的手脚,多一条尾巴,而脑袋又有乌龟的模样,像是一个“龟人”中的“忍者神龟”。 这些只是外在的形态,于深沉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只是,有一股蛮横的气息散在虚无间。 “长这么大,有什么用?”李裕宸对大龟人说道,“块头那么大,我不是随便都能够打到你?”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是因为太大而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或者说是一种无视,也许仅是因为不会人类的言语。 “身体那么钟,行动起来会方便吗?”李裕宸问。 问过了,还是没有回应,他便是出拳。 拳头打在乌龟的背上,似山脉一般延绵的龟壳,拳头打在上面,竟是一点波纹都未起。 随意的一拳无果,他再度出拳,用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 结果,龟人只是轻微的颤了颤。 “效果不大啊!”他叹息。 身形变幻,拳头出现在各个角落,像是有着无数个他一起行动,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泻在龟人身上。 他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一件玩具,在兴起之时。挥舞着拳头有着一些忘乎所以。 “吼!” 嘶吼的声音自龟人口中传出,是迟疑的疼痛,慢了许多的反应才有的回应。 一双慑人的血红的双目睁开,其中映着李裕宸那游动的身躯。 “人类!”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声音,落在虚无间,自响起时。便有着龟人的身躯移动,极速压向了李裕宸。 巨大的身躯丝毫没有因为庞大而特有的迟钝,反而有着李裕宸都没有的相对迅捷,仅一瞬,巨大的龟壳便是撞击着李裕宸身上。 “有些痛!”李裕宸说道,“没有想到你是那么的灵活。” “人类!” 又是深沉的声音,似乎龟人就会说这一句话,而且这句话代表着进攻。 一双似人类的巨大手掌向李裕宸拂去,空间在不断塌陷。却又没有什么可塌陷的,只剩下一种破碎的感觉,一直在延续着。 对于到来的攻击,因为有了之前的一次接触,李裕宸没有强行接下,而是略有偏移,紧握的拳头挥动灵力与意志的澎湃,化作一只手掌拍在龟人的胳膊上。 “人类!” 又是这样的声音。压下了所有的碰撞的声音。 李裕宸很无奈,不仅是因为攻击的效果不大。而是发觉无法和龟人交流,只能开启杀戮的状态,立即开战! 竹箫紧握,变幻的身形敲打在龟人身上。 一个个只能容纳竹箫的角落都有绿色在绚烂,晶莹的线条在龟人身上曼妙异常。 “人类!” “吼!” 这一次,声音多了一些。因为痛苦。 竹箫的攻击像是无差别的攻击,凡是有绿色线条触及的地方,都会有竹箫轻轻落下,带走点点生命的能量。 无视防御,每一次都会触及血肉。 这就是竹箫的攻击。或者说效用。 打着龟人,没有太多纷繁的招式,那么大的块头,只需要随意攻击就好。 打着打着,李裕宸发觉龟人在变小。 “人类!” “你能不能换一个词?我都听够了!”李裕宸无奈道。 “人类!” 李裕宸只能不说话,继续挥动竹箫。 “吼!” “人类!” “人类!” “人类!” 好吧,李裕宸已经听不进去了,忘记了该做什么,挥舞竹箫的动作都变得机械,像是为了挥动竹箫而挥动竹箫。 终于,在很久之后,龟人变得只剩下人那般大小。 “好好说话。”李裕宸说。 “人类!” “砰!” 李裕宸将竹箫敲在龟人的脑袋上。 “好好说话。” “人类!” “砰!” “说人话!” “砰!” 好吧,李裕宸直接开打了,打得龟人不敢开口。 “人类!” “砰!” “砰!” “砰!” 龟人倒下了,死了,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我又杀生了。”李裕宸轻声说道,“本来不想杀的。” 人类! 李裕宸觉得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忍不住挥了挥竹箫,却只有丝丝绿意飘荡在虚无间。 人类,就两个字,反复了很多遍,让他一直都想。 “我是人类。”他想,说了,又说,“我是人类!” 站在这里,他便是代表人类,代表的只是人类,也不仅仅只是人类。 这里是战场,三界战场,一个才知道不久的名字,又像是一个早已经刻在记忆中,铭刻在血液之中是名字。 三界战场! 来到这里,便是入了战场,生与死已经不重要了。 对他来说,来到这里的生灵,无论好坏,都要死。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就算是梵腾和梵音,他也想过要杀,只是有一种无聊,驱使着他没杀,而且带来之后的念想与事情。 他觉得自己是想杀的,好像是使命,又或者是什么东西。 还没有想明白,但真的是想杀。 人类! 他确定自己是一个人,是人类,反而更想杀。 没有理由的杀,可以不顾一切都杀,好像只有杀着才能感觉到愉快,只有杀才能够让思想抵达平静的时刻。 只有杀。 只是杀。 “前辈,在想什么?”梵音问道,“我帮您揉揉肩?” “不用了。”李裕宸轻声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或许,去帮帮你弟弟,他没有你的境界高,有些时候,实力也不如你。” “我想……想些事情。” 梵音点了点头,去帮梵音了,身处杀戮之间,浑身沾满鲜血。 “姐姐,你知道吗?”梵腾说。 “我知道,只有杀,除了杀,我什么都还做不到。”梵音说道,“以前,真的是我太幼稚了。” “那不是幼稚,只是把显示现实想得太美好。”梵腾摇头。 “都一样。” “现在呢?” “就杀吧。” “姐姐,你又错了。”梵腾说,“只有我才需要杀戮,姐姐你只要帮我就好。” “为什么?” 梵腾只是笑。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延续 “看来,我始终都是那么笨!”梵音轻声说道,有些伤感,“是我拖累你了。” 梵腾依旧没有说话,微微笑着。 “弟弟,你告诉我,我究竟错在哪里?”梵音问道。 “你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当然,除了太笨,太过天真,甚至是愚蠢。”梵腾的声音似不带有情感,“等我先杀了他们再说。” 身形掠及远处,又有生灵自通道走出,他需要做事情了。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梵音想,想不明白,“我帮你杀……” 话语到了这里,又是停住了,想到之前梵腾说过的,知道这样不好,不应该做,只是飞到梵腾的身边,看着他是否会有危险,随时准备着出手。 “姐姐,别看了,杀吧。”梵腾的声音带上无奈。 “哦,好!”梵音道。 有了梵音的加入,杀戮这件事情变得轻松许多,可是,梵腾不满足,想要杀得多一些。 杀戮间,他想起之前李裕宸施展的招式。 灭天手! 随意的出拳,便是有手掌在空间凝刻。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记得,李裕宸说过只需在意意念的话语,还有那份相似的杀戮意志。 想杀,只有特别想杀,才会想到特意为杀戮准备的招式。 灭天手! 他挥动手掌,有一只手掌在空间之中缓缓凝聚,随时间流逝而变得实质,向着敌人飞掠而起。 他确定那就是灭天手,尽管很稚嫩,但已经有了些许模样。 梵音停住了,看向他,亮丽的眼眸之中闪烁不可置信的光。 “弟弟,你果然很聪明!” “别管是否聪明,先杀了再说,还有那么多!” 梵腾是很无奈的。但又知道梵音是自己的姐姐,自己再不包容,就没有谁再包容她了。 杀戮,继续。 杀戮。终结。 梵腾觉得累了,心灵比躯体更加疲惫。 “姐姐,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吗?” “不知道。”梵音摇头,“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才想要问你。” “你知道自己的优势吗?”梵腾再问。 梵音再度摇头。脸上有着些许因为不知道而有的失落。 “你天赋高,长得漂亮。”梵腾说道。 “这些有用吗?” “你知道天赋高意味着什么吗?”梵腾问了出来,又觉得还是自己回答比较好,“若是相同的时间和资源,你可以比我修炼到更高的水平。” “可是……” “你没有好好利用这样的天赋,浪费了这样的天赋!”梵腾说得很无情,“你把这最好的特点给浪费了,你知不知道?” “不管你是否承认,这都是真的,在你把修炼资源让给资质相对较差的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我是加快了修炼的速度,但是你呢?浪费了太多机会!” “如果你境界再高一些,实力也再强大一些,你能够拥有的,比现在多,至少在资源这一项上,可以有更大的优势。” “你想想,每次都有一点点的差距,结合起来,差距有多大?” 梵腾的声音变轻了。知道这就是梵音这个做姐姐的内心柔弱的地方。 她这样做,的确是在帮他,但在某种意义上,是害了他。而且害得很苦,又深沉到了极致。 “因为这个世界,吃人不吐骨头。”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慈悲可言。” “因为这个世界,充满了的悲哀。” “因为这个世界,我们不得不杀!” 回到了现实当中。又转入了杀戮当中,进行着的,是杀戮,是最深沉的现实。 又有生灵到来,李裕宸出手了,解决了大部分的生灵,剩下的则算是对梵腾和梵音的考验。 再一次杀尽,梵腾没有多少力量,身躯躺在虚无间,又不落下。 “现在,我可以不借助你的资源,不占用你的修炼资源了。”梵腾笑着,“我可以照着自己的想法修炼了。” “所以,你,我的姐姐,梵音,你必须好好修炼!” “必须修炼有成!” 梵音点了点头,无比的郑重。 “那么,我们说说第二点。”梵腾说,“你没有将你的漂亮利用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利用。” “生得这副模样,就是生命最好的赐予。” “这是你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是你从未想过珍惜,而且,你一次又一次的把它当做是累赘。” “你觉得前辈为什么留下我们的命?真的是他想说说话?真的是我可以做一些事,或者学一些别人不能学的东西?” “我可以说,从来都不是!” “那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虽然不是要把你怎样怎样,可看着就能够舒心!” “这是事实,最真的事实。” 梵腾的声音近乎无力了,说的这一番话也不怕李裕宸听到,就是把他看到的事实说了出来,且希望能够影响到梵音。 或许是压抑、沉寂了许久,想说一说心里话,或许是想让梵音彻底认清楚现实,好好活着。 “我知道了。”梵音点了点头,“弟弟,谢谢你!” 梵腾摇头,郑重说道:“你不知道,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梵音更加疑惑。 “你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吗?”梵腾摇头道,“你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脉,比我身上的要纯正许多,但是,依然不够!” “前辈的身上,有更加纯正的血脉!” “不相信是吧?我也没什么方式证明,信不信都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说说而已。” “我们活着,是别人的赐予,有父母长辈亲族的,有很多很多人都,还有前辈的……唯独不是自己的。” “你知道我们的使命吗?你不知道。” “种族的延续,生命的长存!” 梵腾的话让梵音一怔,连极远处的李裕宸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们的生命,是我们的,但也不仅仅是我们的,我们活着,就有着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们需要做很多事情,其中一项,是将我们的生命延续下去。” “或许不能长存,但是,我们可以有下一代,下下一代。” “他们活着,也就是我们活着,而我们的活着,就是先辈的仍旧存在。” “我们体内流淌的血液,就是生命最真的意义。” “所以,你要把属于我们种族的生命延续下去。”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优势 “前辈,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梵音来到李裕宸身边,轻声问道。 “是的,很笨的。”李裕宸点了点头,“但是,若是知道自己真的很笨,是可以改的。” “真的可以吗?”梵音并不确定,是没有信心。 “你若觉得可行,那就可以,如果你还要沉浸在曾经,或者想着自己是否可以,那是没有意义的。” “嗯,我想,我明白一些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我想,应该快知道了。” 李裕宸摇头,很无奈,身形变幻,瞬间来到梵腾身边。 挥拳,剿灭再来的生灵。 “你的力量,是有些弱,若仅是这样,帮不了我多少。” “这是事实。”梵腾说道,“前辈可以再教我一些东西。” “有一个人,或者说一条龙,放弃成为神兽的可能,并且将自身的血脉抛弃,成为了一个人。”李裕宸说道。 “他现在呢?” “他还活着,准备冲击最强仙。” “我是否可以试试?”梵腾说道,旋即露出笑容,“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 “你很聪明,我早就说过的。”李裕宸点了点头。 “似乎,前辈不想我这样?” “是的,那是他走的路,他走过了。”李裕宸轻声说道,“别人走过的路,不用完全照着来,因为那样不好。” “前辈对梵腾的期望太高了。”梵腾说道。 “大黑暗血灵经!”李裕宸说。 一滴血液进入梵腾的世界,让他的眼眸露出丝丝绯红,且渐渐向着森然,变成猩红。 杀戮的经,似乎是为了杀戮而存在。 夺别人的血液,汲取其他生灵血液中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在战斗中可以不觉疲惫,越战越强! 梵腾明白了。笑了笑,不觉味道的舌头动了动,呼吸着血气浓郁的气息,又是没有任何感觉。 “舒服了吗?”李裕宸问。 “是有些感觉了。”梵腾点头。“或许,血液的味道是最好的,哪怕不是最好,亦是可以成为最好的。” “人,活着。是要做事的,你活着,就是为我做事了。”李裕宸轻声说道,身形远离。 望着李裕宸离去的身影,梵腾点头之后摇头,又在摇头之后点头,轻轻笑着。 活着,那就做事,这是唯一证明自己价值的点。 活着,一直都不容易。但还需要努力。 因为,一直都想活着。 “他活得很累,你一直都是拖累。”李裕宸对梵音说,“他知道该怎样做,他也告诉了你很多东西,但是,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延续,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着属于种族的存亡,你都清楚吗?” “看来。你始终都不知道。” 梵音很无力地摇头,是不同意李裕宸的观点,想说自己已经知道了的,可是。摇头仅仅是代表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 “生命的延续,在于活着。”李裕宸轻声说道,“只要活着,那就是什么的延续。” “一直活着,生命就不会有尽头,就代表了延续。若是做不到,那就只能将生命往下一辈传承。” “你的身上还有很多难言的使命,或许是复仇,或许是恢复先祖的荣光,或许,你的使命仅仅需要延续就够了。” “可是,你能吗?” 梵音想点头,可是,只能摇头,是忽然经历太多,又仅仅是听到太多的不敢确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一点信心都没有。 从拥有的不多信心,什么都没有了。 见她摇头,李裕宸亦是摇头,无奈又变得深刻。 “你弟弟说过,你有两个优势。” “第一个,是天赋;第二个,是美貌。” “所谓的天赋,在面对我的时候,你觉得那并不是天赋,或者说那点天赋还不够。” “所谓的美貌,在我一个糟老头子身上不适用,起不到完美的效果,甚至可能会是一种负担。” “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留下你们,有一点,就是因为你的美貌。” “来到这里的,至少都有皇境、帝境,甚至皇境只能是在后期或者巅峰,而且是少得可怜。” “帝境的也不算多,对于你们不多,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最多的,圣境,和你们一样,且是有弱有强,你们很不好对付。” “你的弟弟,初入圣境,而你,不过圣境五层,还差得很远,真的差了很多,换一句话讲,那就是炮灰一样的存在。” “实力,只有实力,那才是一切!” 说到这里,他展示了绝对的实力,在原地挥拳,极远出的虚无塌陷,其中的生灵都是灭绝了。 “这就是力量!” “想要拥有力量,就要将自己的优势全部发挥出来,将其最大程度的转化为能够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力量。” “只有拥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知道什么了吗?” 梵音点了点头,确定自己知道了什么。 “天赋,其实重要又不重要。”李裕宸又说道,“资源很重要,在某种意义上,比天赋重要得多,是修炼所必须拥有的。” “这点,你没有想过要怎么拥有,或者说没有刻意去追求、多求、夺取。” “你的天赋,你的美貌,这是可以好好利用的优势,向强者展示你的天赋和美貌,他们会重视你,可能会培养你,他们很可能给你变强的机会。” “你没有珍惜,对吗?” 梵音点了点头,很不愿承认这样的事实。 可是,这就是事实,是一个一直都在逃避的事实,是错了还想要一直错下去的最大的错误了。 “现在认识到了,也还不算晚。” “前辈,我能怎么做?” 李裕宸摇头,叹息道:“不是能怎么做,而是想怎么做,怎样做能够做到最好。” 梵音又不争气地点头。 “好好想想。”李裕宸道,“或许,你可以学学你弟弟。”稍顿,“你不应该学他的。” “是的,我不学他,他做的事,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梵音说道。 “你终于开始明白了。”李裕宸微笑。 “是的,我开始明白了。”梵音说道,“他把希望都压在我身上了,他已经没有想过要活下去,但是,他想将种族的辉煌延续下去。” “而且,这件事情,只能靠我!” “只有我可以,而且,现在也只有我能做到。” 梵音说得坚定,是忽然的大彻大悟,或者说看开了很多东西,决定放开,彻底放开。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以专注的眼神盯着李裕宸,声音也变得温柔。 “前辈,我漂亮吗?”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造仙 “漂亮。”李裕宸看着梵音,点了点头,“很漂亮,但是,对我,效果不是特别大。” 漂亮,这是不否认的,可是,这个漂亮也是有程度的,还无法让李裕宸改变什么,仅仅停留在漂亮这个最基本的点。 除了漂亮,似乎没什么。 “至少,还是漂亮的。”梵音说道,刚涌起的不多的希望破灭了。 “你体内的是凤凰血脉吧,似乎比较纯正,但又有着稀薄。”李裕宸说道,“你现在有两条路,两条不简单的路。” “第一条,把这血脉纯化,成为一只真正的凤凰。” “第二条,把这血脉抛弃,坚信自己的力量,一直修炼下去。” “我觉得,你选第一条比较好。” 梵音点了点头,表情变得认真,俏脸浮现前所未有的专注,将李裕宸盯得死死的。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关乎着自己的将来,也是种族的未来,她不得不重视! “我把我的观点说了,你也说说你的想法。” “我有选择吗?”梵音笑道,“我是没有选择的。” 李裕宸摇了摇头,感觉之前的铺垫都没什么用,好像是对牛弹琴,内心的所想不被认可。 “前辈说怎么做,梵音便是怎么做。”梵音再度说道。 “你知道,要怎么成仙吗?”李裕宸问。 “不知道。” “有一条自己的道,一直走到终点。”李裕宸想了想,“是一条属于你的道,你所认定的道,始终坚持的道。” “或许,算不上道,只是心中的执念,强大到超越一切束缚的执念,拖动着一切改变。” “成仙,只要相信。就有可能。” “你也可以的。” 梵音有些不明白,疑惑越来越多,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你也可以。”李裕宸说。 “我。我可以的。”梵音的声音很小,听不出一点信心,所谓的可以也只是一丝渺茫的希冀。 “大声一点!” “我可以的。” “再大声点!” “我可以的。” “自信一点!” “我可以的。” 梵音的声音变得大了,可是没什么用,没有丝毫信心在里面。 李裕宸有些失望。似乎是对梵音失望,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觉得无奈,觉得可笑,丝丝带惨的笑浮现脸庞。 “我可以的。”梵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告诉我,你可以,不是因为你可以,而是我告诉你你可以,你能成仙,不是因为你自己可以。而是我告诉你的。”李裕宸的声音变厉,“因为我说可以,你就可以!” “我让你成仙,你就能够成仙,没有谁能够阻止,谁都不行!” “因为,我可以让你成仙,你告诉我,你想成仙,你能成仙!” “说你可以!” 梵音握紧了拳头。嘴唇紧紧黏在一起,牙齿在看不见的嘴中死死咬着。 “说!” “我可以。”梵音说。 “大声点!” “我可以!” “再大点声!” “我可以!”梵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梵音一定可以成仙!” 李裕宸的脸上露出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抬头。雪花飘,血花美。 “我说过你可以,那么,你一定就可以。” “这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明白呢?” “不是仙,我就把仙给杀了。还不是一个两个。” “死了那么多仙,再创造一个仙,不是很容易?” “从现在起,准备成仙吧。” 很轻的话语,很轻的声音,没有一丝锋芒,似乎连情感的波动都消失了,剩下不在乎时空变幻的平静。 说过,那就可以。 自己还不想成仙,但可以创造仙。 “你知道吗?低等的仙,是想成就能成的。” “高等的仙,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至于至强,那是一种奢想,而且是相对的。” “你的资质不够,连自信都缺了那么一些,只能是先成为那最低等的仙。” “我说,你是仙,那么,你就是仙。” “你给我记好了,你是仙。” 李裕宸伸出右手,食指点在空间中,又把空间给拉近,点在梵音的眉间。 “你是仙!”他说。 他说话,不是玩笑,有着些庄重。 说过的话便是真的,说过的话都将成为事实。 他说梵音是仙,那么,梵音就是仙……她必须是仙! “凤凰的血脉,其实算不得什么,只是一种修炼至至高的种族,成为了神兽,留下一些贴合自身血脉的功法与灵技,说白了,其实什么都不是。” “走相同的路,以相同的道,很难超脱,在确定的道路里前行,会变得轻松、容易,或许可以说得上随意。” “再说说这凤凰的血,一样是血,从某种程度上讲,和人的血无异,和所有生灵的血液都是一样的。” “凤凰涅槃,只要涅槃了的,都能称之为凤凰。” “所以,你也是凤凰。” 食指与眉间触碰的地方,出现过一抹彩光,丝丝属于血液的味道流露到虚无,让天地间流淌着的血水察觉到,生起一股归属的感觉。 “凤凰,从现在开始,你也是凤凰了。” “成仙,哦,应该是成为神兽吧,你现在也算是了。” “时间不多,你加油!” 微笑,苍老的脸庞浮现的轻微的笑,成为了梵音眼眸、心灵、思绪、念想……全部! 在梵音的眼中,李裕宸是仙、是神、是主宰……一切! 梵腾回神,不再杀戮,来到梵音的身边,看着她。 片刻,疑惑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想问,但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看着,只是等待。 “我让她成仙。”李裕宸说道。 收回了手,又动了动,火海中的一片安宁之地上,那棵大树消失了,化作一张弓,到他手中。 “失楚,你除了战斗,还知道些什么?”他微笑,“现在可不是战斗的时候啊!” 失楚变作了桥桐,片片树叶燃烧着火红,汲取这片虚无间的血腥,让其妖异的颜色在树叶变幻,化作丝丝柔顺的红光向梵音飞驰去。 “曾住过凤凰的树,连凤凰一族都再找不到的神树。”李裕宸轻声呢喃着,“借助了佛主的力量,集着万千生灵的血液,若是还不成仙,那就没有办法了。” “凤凰需要涅槃,把这些血液里的生命能量都吸收了,借助凤凰的气息,来一次强行的突破。” “成功了,你就是仙!”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使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会成功的。”梵音说道,“一定!” 她的世界变得火红,仿佛有着无尽的火焰在燃烧,是无穷无尽的血液在烧灼。 血焰! 空间之中,有着一棵大树,有深沉的树干,似粗大又细小,枝叶都透着火色,似火焰在燃烧。 桥桐。 凤凰曾栖息的树,佛主曾脱发的树。 凤凰落火,而佛主脱去三千烦恼丝,一心向佛。 就是这样的一棵树,是天族的神树,是凤凰一族的神树,是许许多多的人的心中的生命之树……凤凰其梧桐,荒则是梧,桥则为桐。 桥桐,是桥梁,桐则同,通向凤凰。 恍惚之间,梵音觉得自己栖息在桥桐上,听到了和自己的名字相近的声音。 梵音。 佛语。 李裕宸给了梵音一滴血液,七彩的,无暇的,是她一直都渴盼拥有的。 霞凤,似火。 梵音觉得自己变得七彩的,身躯被火焰包裹,不再是那只有着青色与红色相间的青鸾,而是一只真正的凤凰,流淌着凤凰一族纯正血脉的凤凰。 在虚无间穿梭,好似在桥桐展开的世界游戏,她确定自己是一只凤凰。 本就是凤凰,奈何有着斑驳的力量加身,雪藏,如今已经不需要了,是展现真实姿态的时刻。 “唳!” 一声鸣叫,震颤虚无。 凤凰自火中来,浴火之鸟便能为凤凰。 经历过了涅槃,她能确定,已经笃定,自己就是一只凤凰。 所以,自己就是凤凰。 因为相信,所以就是。 火焰消失,桥桐不见,梵音化作一只凤凰。自虚无间显现,阵阵澎湃而不汹涌的涟漪荡在这个奇妙的世界。 “成仙了,真的成仙了!”梵腾的声音尽是惊异的不确定。 “错了,是神兽!”李裕宸微笑。又是轻轻摇头,“比我想象得要容易一些啊!” “多谢前辈!”梵腾说道。 “多谢前辈!”梵音亦是说道,“谢前辈赐予我机会!” “我给你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机会?”李裕宸微笑道,“只是觉得你们太弱。想办法让你们成长,然后,再帮着我杀戮。” “现在,你成仙了,成为神兽了,有足够的实力帮助我,我也能够轻松一些了。” “你还想不想帮我做事呢?” 梵音其实是犹豫的,她看得出李裕宸的状况,并未成仙,仅仅停留在道君的层次上。 她觉得自己能够战胜李裕宸。哪怕最终不敌,亦是可以轻松离去……这是成为神兽之后的绝对自信,让她忍不住想要战斗,打破如今的屈辱的命运。 可是,自己成为神兽,是因为他。 之前也有仙被他杀掉,哪怕只是经由他的手,也算是被他杀掉的。 若是他用那股力量对付自己,这一战注定会很艰难,说不定。自己会步浮魂的后尘。 还有很多念想,使得她犹豫。 “是不是觉得成为神兽了,自信心膨胀了,就认不清现实了?”李裕宸笑着摇头。“不过是最低等的仙而已,若是换我哥哥来,只一口气就能崩死一大片。” 或许有夸大的嫌疑,但这就是事实,对李振龙而言,杀仙和杀神兽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许就是吹一口气那么简单。 “我虽然没那么强大,但有一点,你能够成为神兽,都是因为我。” 梵音笑了笑,有些苦涩,不会否认这事实,些许的不甘也被内心深处浮出的身影磨灭。 自李裕宸帮她的那一刻,在他强大若是天人的那一刻,他的强大便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在内心最深处……有些事情,已经成为了事实,那就顺着事实向前。 这就是命运,始终都是命运! “放心,只是让你杀那些能够杀的。”李裕宸微笑道,“毕竟,让你成为神兽可一点不容易。” 这的确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他也就是述说一个事实,可落在梵音的耳中,又那么的轻飘……造一个神兽,轻轻松松,那便可以造第二个、第三个……只要想,一直都可以造。 自己虽然成为了神兽,可是,还能够算是神兽么? 或许,这就是神兽吧? 她不确定,却是猜想。 “我帮你杀。”她说。 “不只是帮我,也是帮了你自己。”李裕宸见她疑惑,却也不多解释,“你会明白的。” “希望如此吧。”她叹息一声,开始了杀戮。 有人帮忙的感觉总是好的,哪怕杀生也一样,多一个人的力量,好吧,多一个神兽的力量,总是能够分担很多东西,不觉间就变得轻松一些。 李裕宸变得轻松了,梵音却是越来越不想杀,觉得这样的杀没有意义,因为根本就杀不完。 杀了一批,还会有另外一批,一批接着一批,像是无穷无尽。 “这样杀,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终结?” “终结?我也不知道,而且没有想过。”李裕宸微笑,“杀到所有的生灵都灭绝了,不再有谁到三界战场来,就是终结。” 梵音得到了解释,知道这个解释所说的就是事实,却不愿意承认,而且觉得很可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杀他们的时候,除了杀戮的感觉,没什么好开心的。”李裕宸细细想着,只是摇摇头。 “那你还杀?”梵音问道。 “只是感觉。”李裕宸道,“感觉应该杀的,感觉应该继续杀的,感觉应该一直杀下去的……我就是凭借感觉行事,感觉应该杀,那就一直杀。” “至于之后会有什么,我不在乎,就算知道,仍旧可以是不在乎,只是想杀而已。” “似乎……我的命运就是如此。” “好像这就是我的使命!” 由不确定到确定,没有多长的时间,可是,这之间有着无数的杀戮,早已经转换了太多的东西。 “你的心里,向着杀戮。”梵音轻声说道,“因为你,把我弟弟也带上了杀戮。” “不,这不一样!”李裕宸说道。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都不一样!”李裕宸坚定说道,“这是我的使命……忘却了的使命,已经刻在血液里的使命,不可忘却的使命!” “无论多长的时间,无论有多少的虚幻在眼中,都不会阻挡使命的忆起!”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记得,那就是杀!” “在这战场,杀尽一切!” 嗜血的声音响起,才平静又坚定的眼眸之中闪烁杀戮的疯狂,哪怕是对梵音,亦是有着穿越亘古而不变的蛮横杀念。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没有不死人的战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空间在抖动,虚无被震颤,嗜血的杀戮自各个真实或是虚幻的角落欢愉。 梵音被李裕宸满含杀戮的目光震颤住,身形呆立原地,既是失神,亦是被无形的气机禁锢,动弹不得。 “看来,我还想和他战斗,能够战胜他……我是多么的愚蠢!” “那是怎样的眼神,是杀戮多少生灵才能够拥有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残酷过往?” “他,会杀了我么?我……能反抗么?” 梵音的嘴角带起苦涩的笑容,内心的思绪不觉间便是说了出来,恍惚间,她看到一场战争……一场流着无数生灵血液的似不会终结的战争。 她在战争中看到了他的身影,在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整个战争占据。 他在战斗,和无数生灵战斗! 天昏地暗,天地破碎……当真实和虚幻转换,视线中的世界经历过了岁月的变迁,只剩下一道孤寂的身影守着残破的世界。 “那是他么?”她不确定,又有些相信,“真的是他。” “没吓到你吧?”李裕宸轻声道。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很怅惘,若是似曾经历,却又肯定什么都没发生过……至少是自己没有亲生经历的。 可是,有些苦痛,是记忆强加的痛苦,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好像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会变成真实。 似乎,已经有过这样的真实。 “没,没被吓死。”梵音说,“被前辈吓得不轻!” 她的称呼再有转变,是弱小者对于强者的敬重,亦是再度确定自己的位置,把成为神兽的高傲全都抛弃掉了,还若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自己。 成为神兽,那是以前多么想的事情。可到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似乎只是眨眼,就不再是以前的世界。彻彻底底地变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若有下次,你离我远一些。【ㄨ】”李裕宸说道。 “是,前辈!”梵音点头说道。 若还有下次,她一定逃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多看李裕宸一眼,若有机会,一定要逃到天涯海角,远离这个似充满了真实的世界。 可是,有机会么? 无论自己想逃到哪里,又真的逃到了哪里,在绝对的力量前,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她的心中渐渐地悲凉。 “去做事吧。”李裕宸摇头说道,“你虽然成为了神兽,但底子太弱了。只有借助战场战争,借助于这无穷无尽的杀戮,才有可能成长。” “是,前辈!”梵音说道,快速远离。 “我有那么可怕么?”李裕宸自嘲着问道,“或许,真就是那么可怕吧。” 是否可怕,早就已经无所谓了,自己所做着的事情,本就是一件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恐怖之事。 杀灭生灵。几乎将所有的生灵都灭绝,这就是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内心多么真实的想法啊,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还很兴奋。还想着一直这样杀戮下去。 这还是自己么? 或许是吧,这就是如今的自己。 这是真正的自己么? 或许是的,因为自己就想杀戮,想着屠戮,要将来到这三界战场的一切生灵屠灭殆尽。 这就是真正的自己,就是一个向杀的自己。一个不违背内心的真实的自己,最真实的自己。 杀,杀戮……屠戮! “哥哥,弟弟做得对吗?”他轻声问。 他知道,哥哥一定能够听到自己的问,因为哥哥就在身边,和已经握在手中的竹箫一个样……始终都在身边,时刻伴随着。 无论做着什么事情,都在! 杀,竹箫也陪着自己在杀,那就是哥哥陪着自己在战斗着,一直都陪伴着。 “哥哥,又是一起战斗了,快快乐乐的,如何?”他轻语,“曾经的战斗,你我没能够在一起,如今的战斗,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将我们分开。” “哥哥,你知道吗?弟弟想战斗了,不逃避了,要用杀止杀,还想把危害这个世界的生灵全都杀害!” “哥哥,我知道的,弟弟的想法是对的,一点错误都没有。” “守护这个世界,或许,就是我们的使命……宿命!” 好像是澎湃着心情又显示出无奈的话语,可声音落下,只剩下最简单的平静,亦似一种经历过太多之后的苍白感受。 平静,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多想的,所有的结果,都不是那么的在意了。 平静,是心中的感觉,是灵魂的最舒适。 杀戮,没什么大不了。 屠戮,好像也没什么。 生命就像是一次杀害,反正都要灭亡的,何必在意是怎样死去的,死了就好。 来到这个三界战场的,既然来到了战场,一切便都是注定了……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是最温暖的归宿! “你们来了,就都该死。” “你们来了,都要死的。” “你们不想死,我就送你们一程。” “不要感谢我,我是一个不需要感谢的人。” “都来吧,都死吧,等你们都死光了,一切便都结束了。” “三界战场,葬送一切!” “我,谓之终结!” “我,化身冥神!” 当平静的话语不再平静,李裕宸的眼眸中再度闪烁血色的妖异。 在他的视线中,这个世界都是红色的,是无数血液汇集而起的,只能是一片血红。 低头,地上有着火海欢呼着,越来越炽烈的火焰燃烧到虚无间,将越来越多的虚无点燃,可焚灼一切的火焰将虚无中的一切燃烧到消亡。 火海,是看不到尽头的。 杀戮,是不会有尽头的。 火海里死去了不少的人,有才来的生灵,亦有以前死去的生灵,而且,有人。 是被李裕宸扔到这个世界的人,而且都是皇帝,也不知怎么的,就那么死了,在李裕宸想起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好像,是自己的错。”李裕宸摇头道,“是自己的错。” 他正视这一点,但并没有愧疚之意,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当皇帝的时候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可是,他并不觉得多好,是因为同为人,因为他们没有死在该死的地方,不知不觉就死掉了,死得莫名其妙的,死得没有一丁点的价值。 “你们死就死吧,这是战场,哪有不死人的?”他轻笑道,“有一些人,总还是该死的。”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沪尧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有很多,总有千千万万的人死在千千万万的理由下,这很正常。 没有不死的人,哪怕再强大,亦会走向死亡……或是躯体,或是灵魂,总有什么需要死去。 李裕宸不觉得谁能够活多久,能够一直活下去。 因为他不知道,没有见到过,便将一切否定了……不曾见到的,便是只有已经见到的真实,最简单的真实,暂时不会被否定。 “还有很多该死的人。”他轻声说道。 他见到过很多该死的人,总是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丧失了良知,泯灭了天性,应该死去的。 他想将他们都杀了,可是,他做不到。 他能杀一个两个人,却又杀得了多少? 恶人时时刻刻都有,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恶念,总会有作恶的人……杀不尽的! 见到、想杀,那就杀了。 没有见到,就装作不知道。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能够是很强大,可是,仍旧有很多东西是不能改变的,仍旧存在着无奈……或者,还不够强大! 强大,不会有限度的! 变强,不会有终结时! “还是杀戮吧,没什么好想的。” “在杀戮之中忘记,没有忧愁。” “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杀戮!” “杀戮,我是正义!” 有些事情,不便去想,想不透彻,便不去想。 有些事情,始终要做,逃不掉的,便是去做。 李裕宸的眼眸妖异着猩红的血光,在那充满杀念的眸光深处,有着一点又一点的微弱的光。 那是星光,时刻挂在天上。无论你看到或是看不到,一直都存在着。 此刻的他,便是看到星光,把那被他抛弃了的星光再度拾起。在眼眸深处闪烁,也闪烁在这个充满黑暗与杀戮的血腥虚无世界。 “都有一个帮手了,这打开的通道,似乎还不够多。”他轻声道,“还是多开一些比较好。” 伸手。有秩序的链条飞出,盘绕着一点又一点的星光,将其扯动。 偏移的光,偏移了的轨迹,偏移了的规则,改变本有的一切……又有通道打开,张开了世界的缺口,等待来自其他世界的生灵。 为什么会有链接其他世界的通道,为什么这里是三界战场,已经不是他在意的。 这是既定的事实。他已经知道了,便想着将这个事实打破……不一样的打破! 杀戮! 屠戮! 把会来到这个世界的生灵都杀了,这个世界便能够安宁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同样的不在意……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哪怕很艰难,也会一直继续下去。 “来得有些晚了,已经有人在等待我么?没法,像我这样长得帅的人,总是会有不一样的待遇!” 一个青年自虚无间缓步走出。感慨的同时,视线偏移,扫荡这个世界,不经意间将目光落到梵音身上。微笑浮现在俊逸的脸庞。 修长的身躯,白色的服饰在暗色与血色之间轻轻飘荡,丝毫不染尘迹,整个人显示着超脱俗世的飘逸。 “道友,在下沪尧。”沪尧向着梵音抱拳。 “等我先杀了他们。【ㄨ】”梵音说道,“等会儿再来杀你!” 沪尧微愣。旋即点了点头,眼眸之中有过赞叹,丝毫不在意梵音说过什么话。 梵音的速度很快,很快便是将通道中涌出的生灵灭绝掉,视线落到沪尧身上,微微有着凛然。 “道友,事情做完了?”沪尧微笑问道。 “没有,还没有杀你。”梵音摇了摇头,“就算杀了你,事情也一样不会结束。” “大家都已经超脱了,又何必谈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沪尧依旧微笑,“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人生,偶尔说说理想?” “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为何总要停留在杀戮间,这样不好,对不起这样美好的世界。” “我想,我们应该见过,可以好好谈谈。” 梵音冷笑,只觉得沪尧是那么的无谓,好像是当初的自己,还无法正视如今的事实。 不过,好像刚来到这三界战场的生灵,只要觉得自己有实力的,都会是这样的状态……真是无奈着的可悲又可喜的事实。 可悲,因为这样代表着离死亡不远。 可喜,因为这样的生灵是最好杀的。 那是对于普通的生灵,对于沪尧,不是那么好杀的,很可能是一场恶战,甚至自己会输。 想到自己可能会输,她又觉得想笑。 自己不是一个人啊! 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自己打不过,不还是有李裕宸在吗?又担心什么呢? 没什么可担心的,尽管打便是,是输或者是赢,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还是想赢! 始终都想着胜利! 一定要赢! 什么都没说,因为什么都已经说了。 什么都不想,因为没什么好想的了。 她的身躯发生变幻,变回了凤凰的姿态,亦是战斗的最强姿态,要以最迅猛的攻击将沪尧击败、击杀! “成仙,成为神兽,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为什么一定要生死相向呢?”沪尧躲避梵音攻击的时候,不忘发出无奈的感慨。 梵音什么都不说,因为无趣,因为什么话都没有行动来得实在。 凤凰浴火,下方还有着火海无穷无尽的火焰,还有血液可以炽烈焚灼……这都是属于她的力量,让她膨胀的身躯充满了力量,火焰变得更加炽烈,杀念变得更加疯狂。 “唳!” 这是属于凤凰高傲的鸣叫声,穿越了时空的不曾低头,可以藐视一切的宏大,仅凭借声音便是能够刺破一切虚妄的强大。 这一刻,梵音觉得她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只要随意的念头,便是能够将沪尧抹杀。 前所未有的强大,前所未有的信念,让她若是凤凰高傲的头颅喷出一口火焰,炽烈的温暖将虚无烤灼,将沪尧所在的空间统统包裹住,压下一股蛮横的火焰伟力! “太火爆了,这样不好!”沪尧沉声道。 他的脸上再没有平静,眼眸之中透出凛冽的郑重,在被压迫的同时,身形发生变化。 身躯之上布满黑色的鳞片,背后深处幽暗的羽翼,本就修长的身躯变得更长,双手双脚渐渐消失,生长犄角的头颅之下有两颗黄褐色的硕大的眼珠。 一条六翼黑蛇于虚无之间显现!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再杀杀吧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让我生气了,真的。”沪尧说道,“我生气了,所以,你就死吧。” 六翼黑蛇身躯开始膨胀,让压抑的火焰全都落到身上,黑色幽亮的鳞片耀动极其深沉的光,将所有的火焰包裹、吸收、吞噬。 虚无浮现更加深邃的暗色,多了森色。 “死吧。”沪尧再次说道。 像是宣判,这个世界所有的黑暗都向梵音压去,都似在他的指挥下进行战斗。 瞬间,便是将梵音压制。 “我自黑暗间出生,黑暗便是我的一切。” “在这黑暗中,就像是在我的生命地,我是不可战胜的。” “本来,成为神兽不易,你长得又那么漂亮,我不想将你抹杀的,可你为什么一心想要杀我呢?” “成为神兽很不容易吧?可你为什么不珍惜呢?这样不好的。” “臣服吧!奉我为主,我可以饶你一命!” “我给你机会。” 沪尧轻声说着,偶有压抑传出,想要借助这一番话语将梵音说动。 成为神兽不易,杀神兽也不易,他才来到三界战场,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想要通过梵音了解,想要在这个战场好好活下去,活得更久,且变得更强! 其实,说最实在的,他没有绝对的信心将梵音抹杀。 即便可以,亦是会受到重创,这是他不愿意发生的。 能够收服梵音便好,若是不能,也可以再谈谈。 “唳!” 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便是梵音的回应。 沪尧说了那么多话,却是没有一点实际的意义,若是真有能力,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成为神兽不易? 想到自己如何成为神兽,她很难将这个过程与“不易”两个字联系起来。 自己是神兽,岂是说屈服就屈服的,何况对方是那么丑的虫子……在她看来。沪尧就是一条虫,一条极其丑陋的虫,看到都让她敢觉着恶心。 所以,一声鸣叫。 没有必要说什么。更不需要解释,唯有战斗! 火色自身躯燃烧,还有来自火海的火,更有血的力量加在身躯之上,让那炽烈可焚灭所有的虚幻与黑暗。【鬼门http://www.biqugezw.com/1_1219/】 “冥顽不灵!”沪尧说道。 黑暗陡然变幻。变得不像是黑暗,却又有着更加深沉的黑暗,在这片虚无的每一个角落里。 火与暗的对碰,刹那间悄然无痕。 “你那么强,又那么的聪明,为什么会做这样不知所谓的事情?”李裕宸轻声道。 他的身形站在变得不再那么巨大的沪尧身前,以似上苍的高度看着他,仍旧苍老的脸庞浮现不符合他那苍老的笑容。 他笑得很开心,又笑得很无情,还有忧郁伴着无奈。 “我只是想些事情。你就想将我这里的黑暗抽走,你觉得现实吗?” “这是我的世界,你想抽调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们战斗便战斗吧,想把这个世界都毁掉,我还能看得下去?” 说着,他摇了摇头,笑容似乎变得简单许多,却又更难分明是怎样的意味。 “这位……道友,前辈!”沪尧有些慌乱。 “我不是什么前辈。我也当不起你这个称呼。”李裕宸说道,“你想毁了这里,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沪尧张口,却又说不出话。 “就杀了你吧。”李裕宸说道。 “前辈。不要!”沪尧慌了,蛇瞳盯着一旁化作人形的梵音,“也有她的份!” 李裕宸看向梵音。 “前辈,是她,都是因为她,是她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杀我,我只是反击!”沪尧连忙说道。 “是吗?”李裕宸问。 “是的,是这样的!”沪尧急切说道,“都是因为她,是她想杀我,我才被迫还击的,不关我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杀了呢?”李裕宸微笑道,“你若是让她杀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闹出这样的事情,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 “你死了就好了嘛,何必这么麻烦呢?” 沪尧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愤怒,内心再没有低三下四,哪怕拼着死,亦是要用最后的力量反抗。 他确定,梵音和李裕宸是一起的。 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必定是为了杀戮,在这三界战场成长,而自己只是他们眼中的战斗对象。 他的脑海中还有无数念想,他还在聚集着力量……李裕宸的攻击便是抵达了。 一根竹箫,没有带动任何声音,似乎是将所有的声音都吞噬了,亦是将所有阻挡的气息吞噬,飘然落在沪尧身上。 然后,沪尧没什么感觉,望着李裕宸的眼眸微带错愕。 李裕宸摇着头,似乎也是不满。 “前辈,怎么了?”梵音问道。 “奇怪,不知道。”李裕宸道。 像是应该分开的言语,但被放在一起,也就真有如言语所说的奇怪。 “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李裕宸又说道,“是大事,不是我们能够测量的。” 说着话的时候,竹箫仍旧在动,在沪尧的身躯之上移动……竹箫没有了特定的方向,随意动着,把沪尧六翼黑蛇的身躯弄得破碎。 像是一片沙子,竹箫把沙子拨动,便少了一些。 竹箫连续移动,让沪尧的身躯不再有六翼黑蛇的模样,甚至变得不成模样。 竹箫划过的地方,一切只剩虚无。 沪尧的身前变得空洞异常,但他却没有死去,睁大了眼睛,看着李裕宸,也看着在身躯移动的带走了许多躯体的竹箫。 “我想到一个传说。”沪尧说道,“有那么一个人,拿着竹箫,把十二翼天蛇的三对羽翼打掉了。” “那个时候的他,是一个青年,无数岁月过去了,他变成了一个老人。” “是你?是你,是你!” 沪尧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没有机会了。 他死了,身躯被竹箫吞噬了,剩下片面的躯壳,像地面跌落而去,被火海焚灼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前辈,他说的是真的吗?”梵音问道。 “不是,他说的那个人……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应该是我哥哥。”李裕宸微笑,“这里的事情,就快要结束了。” “再杀杀吧,再不杀,没有多少机会了。” “这里,应该不会有真的大鱼。” “哥哥,为什么呢?”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血,该有味道 有些问题,不会有答案。 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 李裕宸自言自语,仅仅是诉说内心的念想而已,说出来就能好受一些,就该是最大的用处了。 他想,这里只是一处小战场,真正的仙不会通过这里进入三界战场,因为他们看不上这里,觉得这里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属于他们的战场,必须是最宏大的! 所以,这里再没有呆下去的价值了。 待得梵腾和梵音战斗一阵,便是可以将这里封存了。 没什么意思了。 没什么意义了。 他觉得疲惫了,是身体的疲惫,也是精神的疲惫,在那么多的杀戮中耗费了太多的力量与精神,还有一些厌倦。 差不多是离去的时候了。 抚着竹箫,阵阵温润的清亮由双手传递至内心,还有丝丝说不出的感受在心间,带着些不快。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是很大的事情,却又不知道,似乎是被蒙在了鼓里。 “哥哥,是因为你吗?” “哥哥,弟弟也想战斗的,一起战斗!” “我也想战斗!” 声音平静,却一点都不平静,由“弟弟”的称呼到“我”的称呼,是一种心态上的转变,不觉之间便是变得坚韧许多,渴盼的念想也更加深沉。 对于李振龙,李裕宸仍旧拥有一个弟弟的身份,但弟弟不是全部被哥哥保护的,弟弟也是可以战斗的! 李裕宸说,他想战斗! 他想战斗,可以战斗! 不想一直被保护,不想一直做一个被保护的人。 自己也可以战斗,自己也可以保护生命中重要的东西……我可以的! 他在心中说,特别像是呐喊。 “我们说好的一起战斗呢?”他问道,“我们说好的一起战斗呢?” “说好的一起战斗呢?” “说好的一起战斗……” 反复的问,只剩下了低声的呢喃。闭着眼睛的无可奈何。 “或许,是一种保护。”梵腾说道,“尽管前辈觉得不需要。” “你继续说。”李裕宸道。 “前辈毕竟是弟弟,当哥哥的。始终会想着保护弟弟。”梵腾笑着说道,“我知道,我说的是正确的,因为一个合格或者不合格的哥哥都会这样想。” “特别是,像前辈这样的。同辈之中,没有太多的亲人。” “所以,只能由哥哥来保护弟弟了。” 李裕宸点了点头,不在意梵腾言语里并不明显的刻意猜测,只是想着最简单的事实。 哥哥想保护弟弟,且一直都在保护着。 他想到了竹箫传递的过去,就是一个哥哥保护弟弟的记忆,也有着一个弟弟为了保护哥哥而死去的悲情。 或许那就是曾经,或许那并不真实,可那种回味带来的感觉是不变的。都在心间。 “你不像是一个弟弟。”他微笑,“你们姐弟俩的身份,像是反的。” “当弟弟的,也不能自甘堕落不是。”梵腾说道。 是啊! 当弟弟的,不能自甘堕落! 受到哥哥的保护,或许很不错,可总不能安于现状,总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 “说说你们的事情?” “好!”梵腾点了点头,“我姐姐实力、天赋都比我强,而且有着不容忽视的美貌。” “为了我。她将属于她的资源分出了一部分,使得本应该更强大的她……不想说了。” “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 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就像只是简简单单的言语,便透露出很多东西。还加上那早就听到过的,可以推测出来很多。 这就是一个姐姐对于弟弟的方式,或许真就是不顾未来的愚笨,可是,至少拥有了暂时的顺心,看得到效果。 “你有一个好姐姐!”李裕宸说道。 又是这样的言语。却只是内心念想时的感慨,确定梵腾真的有一个好姐姐。 “是的,我有一个好姐姐!”梵腾点头承认了,“所以,我要当……努力当一个好弟弟!” “修炼这东西,我只能说,尽力,仔细想想,甚至没有尽力。” “我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 “我能做的,能够做好的,就只是努力看清所处的环境,尽量为我们寻得一个半个安生的法子。” “只是,计谋仍旧抵不过实力。” “也是挺无奈的。” 李裕宸点了点头,又仔细想想,想要摇头的,又只是再度点头。 “前辈,您说我是不是特别失败?”梵腾问道。 “失败!”李裕宸道。 声音很无情,是难以言说的确定,又含着极其深沉的无奈。 失败,这不仅是梵腾所拥有的,还是他自己拥有的,只能是在失败之间活着,一直都被失败缠绕。 “可是,不想失败啊!”梵腾说道,“不想再失败了!” “不想一直失败下去!” “不想失败!” 还是相对算轻的声音,却像是竭力吼出来的一般,用声嘶力竭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这就是梵腾所想的,不想失败! 这就是他想告诉李裕宸的,不想失败,更不能失败! “说吧,你有什么想法?”李裕宸问道。 “我死不足惜,毕竟只是一条贱命,但我希望我姐姐能够活着,我们这一脉,不能缺少她!”梵腾郑重说道。 “哪一脉?”李裕宸问,“她已经拥有了凤凰血脉,你们所流淌的血脉,还会有那么重要吗?” “是我们这一脉,与血脉无关。”梵腾道。 “不重要!”李裕宸摇头。 “很重要!”梵腾反驳道。 “我说过不重要,那就是不重要。”李裕宸闭上眼睛,“你是聪明人,我不希望听到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记住你们的身份,不要以为我真有那么好说话,已经杀了那么多生灵,也不差你们两个。” “去吧,杀着杀着,你会觉得,杀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梵腾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确定李裕宸是真的有些生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为什么都懒得想。 不猜测李裕宸的意图,不猜测会发生什么大事,做好自己的事情。 杀,那就杀吧。 灵力不断消耗,可血液能够补充灵力,甚至比消耗的灵力来得迅猛许多,让境界一直处在缓慢提升的境地。 “血液,应该是有味道的。”梵腾汲取着血液,忽然之间,发出轻笑,“血,应该是最美的味道!” 轻笑、大笑、狂笑……继而失笑。 (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炼神 味绝,再有血的味道,之后便是语绝。 梵腾笑不出来了,因为不经意便进入了语绝的状态,更是不想笑。 他的眼眸之中有着怒火,也有仇恨,向杀的猩红变得深沉,似乎借着眼神便能绝灭一切敌人。 杀! 他喊,但喊不出声音,身影在虚无间不断变幻。 “让他去。”李裕宸对梵音,“让他杀一些,他能够杀的,你最好不要出手。” “这是他能做的,也是他想做的。” “你让他做吧。” “先保护着他。” 这番话,是对梵音的。 这番话,是对自己的。 这番话,是对一个姐姐的。 这番话,想对一个哥哥的。 弟弟总还是想做一些事情的,当姐姐的要成全,当哥哥的,也要成全才是。 梵腾的事情,更是以梵腾的事情指代自己的心迹。 当弟弟的,总是想做些什么。 当弟弟的,只是想做些什么。 “是,前辈,梵音知道了。” 有些反复的意味,可这就是梵音此刻的心绪。 她想着要和李裕宸所的那样做,她的内心牵挂着梵腾,生怕梵腾出现任何意外,连李裕宸为什么会这样都不在意了,只有梵腾在眼中。 纠结的话就似纠结的内心,而那所谓的纠结,其实一都不纠结。 只是现实太乱。 只是虚幻太多。 只是简单的念想不是那么容易做到,需要付出很多。 梵腾在战斗,一句话……一个字都不。 在他的对面,有三道身影,境界都比他高那么一。联合起来的实力不错,却不能将他快速击杀。 “梵腾,实话,你也不容易,为了你姐姐,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这是现实。炼神大人看中了她,这是她的福++++,气!” “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你觉得自己活得开心吗?你不觉得累吗?” “不话是吧?没什么,毕竟我们的事实。” 梵腾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一都不在意是否受伤,要以自己最强大的力量给对方造成不便,给他们压抑。 他不怕死,以前就不怕。何况是现在。 他不再孤独了,有梵音看着,更有李裕宸一直都在,他什么都不怕,他可以什么都不怕。 “炼神大人始终都要来的,你们,怎么都逃不掉!” “你们,若是不屈服。只能面对死亡!” “是不得好死!” 梵腾的脸上挂着笑容,没有丝毫愤怒。不见了所有的神伤,只有一种看待傻子的感觉。 “把他们杀了吧。”李裕宸轻声道。 时间的感觉像是眨眼,空间里的一切都失去意义。 梵音出现,站在三道身影之前。 什么都不用,直接挥手,三道身影便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而且消失得很彻底。 什么都没剩下。 “前辈让我杀的。”梵音道。 梵腾头,想什么,却是张开嘴巴无力话。 语绝,不出话。 可是,他仍旧问。而梵音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梵音摇头:“不一定,但是,有前辈在。” 梵腾头,旋即失笑,又摇了摇头。 “这是真的。”梵音道。 梵腾了头,想了想,又是摇头。 和之前相似的动作,和之前相似的心态。 都是相似的,都是相同的,无法用言语表述内心的深沉的无奈,只能接受这现实。 只是,还想再强大一些的。 不想什么事都借助李裕宸的力量。 许多事,哪怕还做不到,都想自己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也想得差不多,可是,我们能做什么?”梵音轻声道,“没有时间啊!” “真的没有时间了,我们……只能尽力!” “加油,弟弟!” 梵腾的脸上浮出笑容,没有什么事情比姐姐舒心还要舒心的,姐姐确定的事,自己认真去做就好了。 虽然能做到的事不多,可是呢,自己认真做,努力去做着,那就是最好的做到了。 这可比轻巧地做到还算做到啊! 他了头,继续杀。 “你太悲观了,你们都太悲观了。”李裕宸对梵音,“你们不应该这样悲观的。” “可是,这是现实啊!”梵音摇头道。 “何必在意现实?”李裕宸笑着道,“现实这东西,看起来无法抗拒,实际上,是最软弱无力的。” “正视现实,但不要想着逃避,而彻底正视也是一种逃避。” “想得好些,你会觉得,现实,也就那个样。” 梵音了头,仔细想想,又是摇头。 “不懂吗?”李裕宸笑了笑,“因为我也不懂啊!” “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构成了我们的生活。” “就当现实是一场梦,不美好的梦,想打破的梦,想着将其变幻为美好的梦。” “就是做做梦而已。” 梵音笑了,笑得不可方物。 李裕宸停了停,没有表情,亦不再些什么。 “来了。” “没有。” “没来?” “要来。” 梵腾停了下来,到完话的梵音和李裕宸身边,看着虚无,看着极其深沉的虚无。 “来了。”梵音再度道,“他来了。” “你去杀了他吧。”李裕宸道。 “能杀?” “相信自己,当然,相信我!”李裕宸微笑道,“毕竟,这里是我的世界,这里是我的世界!” 变得沉重的声音是一种叹息,连叹息都本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叹息究竟是为什么。 叹息,叹息过了就过了。 该杀的,还是要杀的。 当然,不是早自己动手。 “炼神,你还是来了,注定要死的。”梵音对一团黑雾道。 “似乎知道我会来?还有,你的话语太跳脱了。”黑雾中传出声音,“就算你已经成为了神兽,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哦,对了,你已经有了后台?想必应该是的吧。” “你又付出了什么呢?我也不愿猜想了。” 梵音言语跳脱,可实际上,炼神的话语更加跳脱,若是不计较其间空余的时间,真不知道短暂的时间里有谁明白他些什么。 其实,好吧,都能理解不少。 “你会死。”梵音。 “我本来就会死,觉得离死亡不远,努力活着,一直都没死掉。”炼神道,自黑雾间显露身形。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为了清算 很年轻的身影,由少年向着青年,又似从青年向着少年。 只是一种感觉,一会儿像是少年,一会儿像是青年,又似处在青年和少年之间,很模糊的感觉,难以分辨。 “你去死吧。”梵音冷声道,无尽的火焰自身躯弥漫出,“我将收割你的生命!” “好,我去死,这就去死。”炼神笑着说道。 随着平和的声音落下,炼神死了,倒在虚无,没有生机。 “他死了?”梵音问。 问李裕宸,问梵腾,问自己,更是问着已经死去的炼神……她确定炼神死了,可是,又那么的不确定。 “他死了。”李裕宸说道,“已经死了。” 很意外的结果,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好像其间少了太多的过程……这个吧,真就没多少过程,并且,这个简短不少的过程可谓是突然。 炼神死了,这是事实。 “我觉得好好笑!”梵音说道,“我真的好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不仅是笑不出来,连呼吸都变了,只顾着吐气,连进入身体的气息都没有了。 然而,眼眸泛光,有泪花在闪烁。 好笑,只哭着笑。 “忽然间,憎恨了一辈子的敌人,就那样死在了面前,不用自己动手。”李裕宸笑着,摇摇头,“真的好好笑!”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 或许有吧,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了,就只在这件事情中觉得好笑。 不是自己的事情,可是,李裕宸也觉得好笑……仿佛,这就是自己的事情,是自己将要经历的事情,待到事情发生,真说不清应该有怎样的感触。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此刻的梵音便是,却又是笑得眼泪都掉了。 真的,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 “这样就死了。死了也好!”李裕宸轻声道,“这里,早就该结束了。” 抬手,竹箫握在手中。 伸手,失楚浮现手中。 “该怎样结束了?”李裕宸问着竹箫和失楚。也在问着自己,“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结束啊!” “之前想着,把通道关闭就好,可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关不掉这些通道,关不掉啊!” “我该怎么办呢?我应该怎么办呢?” 问着,脸上带起笑容,很生涩的笑,笑得气息都不顺畅了。 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什么都不用做。 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什么都可以做。 可是,始终还是想做些什么的。 所以,那就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打开的通道,想关上,尽管关不上,还是要尽力。 星光又游动起来,在天穹顶上的一个个角落,把夜的清亮变得繁复。看起来很惹眼。 “爷爷究竟做什么去了?”阿莲小声问洛珠,“爷爷不在,阿莲为什么一点都不舒心呢?” “又想他啊?你没事想他做什么呢?现在过得不好吗?”洛珠问得有些无力。 “可是,若不是因为爷爷。我们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吗?而且,这里可是铁家呀!” “是的,感谢他……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就是事实,洛珠也不得不承认,但是。想到李裕宸,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舒服的。 始终都不舒服,不要说看到,就是想到都觉得不舒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也就是的。 “阿莲还是想爷爷。”阿莲说道。 “想吧,继续想吧,等他回来,把你吃了。”洛珠没好气地道,不愿正视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就是一个恶人,大恶棍,老不死的!” “洛珠姐姐,不要这样说爷爷,爷爷真的很好的!”阿莲说道。 算了,不说了。 看着阿莲认真的神情,洛珠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而且,最近的洗脑,全都失败了。 “真不知道他给你吃了什么药。” “爷爷没有给阿莲吃药的。”阿莲笑着回应,“倒是洛珠姐姐,不知道爷爷给姐姐吃了什么,修炼得这么快。” “是啊,挺快的,都快要到开源境了。”洛珠点了点头,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 境界每天都在提升,以看得到的速度提升着,或快或慢,但至少都要提升一个小层次,真就让她无话可说,甚至觉得自己对李裕宸的看法都是错的。 但是,不能够这样……他是错的,老混蛋! “我错了,做的都错了。”李裕宸望着仍旧动着的星光摇头,“为什么改变不了了呢?” 曾经的星光,在记忆里刻下了恒定的轨迹,现在想将其改变,变成原来的模样,又是怎么都做不到。 无论怎么做,总是差了很多,似乎是在错误之上加上了错误,已经错得离谱了。 “星光,无时无刻不是变化的么……或许,已经变了。” “看似恒定,实则时刻变幻,总体仍旧平衡着,可我将其打破了。” “打开了通往各界的通道,想要关上,不是那么容易。” “仔细想想,还是自己太冲动了。” “太冲动了啊!” 后悔,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不后悔,哪怕重来,还是会这样做。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李裕宸问自己,又只是苦笑。 这些通道已经关闭不了,代表着这里必须有人守着,而且,少了自己,梵音不可能将这里守住,很可能带来苍生的祸乱。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前辈,何不彻底放开?”梵音试探着问道。 “放开,我如何能够放开?更何况是彻底地放开!”李裕宸笑着回答,“我是做不到的,我的心不允许!” “三界战场,本就是一处杀戮之地,几万年到几十万年的时间,总会出现一次两次。”梵音说道,“这是注定了的,而三界战场本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 “每次战场一打开,很多生灵都会在战场中丧命,死在这一次‘清算’之下,这是我们想逃也逃脱不了的宿命。” “前辈已经做了那么多了,为这里的人类做了那么多事,已经足够。” “三界战场,本就是为了‘清算’而存在!” 到最后,梵音的语气已经是确定,口中的“清算”也变得肯定,将猜测变为认定。 三界战场,就是为了“清算”存在! “不一样,我们想的不一样,我们站立的角度不一样。”李裕宸笑着摇头,坚定说道,“我有我的使命!”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愿是苍生 “前辈为何那么执著?这天下人,有天下人的命!”梵音沉着声音说道。 天下人的命,应由天下人自己去生去死,哪怕再苦再难,有生无死,都是命中注定。 每个人的命,都掌控在自己手中,面对这样称得上死亡的变故,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自己去抗,必须要抗。 抗过去,是生,会有许多机缘,可成长。 抗不过去,那便死吧,没什么可说的。 “此事,因我而起。”李裕宸轻声道,“是我将这通道打开的。” 解释有了,直观,且让人无法辩驳。 梵音想了一些话,可是自己都笑了,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因为这些话太无力了。 “我也有很多理由可能说服自己。”李裕宸笑着,笑得开心,“这是注定的,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只是顺势而为,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又或者,我是被迫的,很多人都希望我这样做,他们的意志都在我的身上,不觉间控制了我的念想。” “还有,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是属于无数人类的命运,应该由他们自己去经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我不过是……好吧,我什么都没做。” 自欺欺人的话,说得自己都笑了……一直都笑着,只是越笑越开心,越开心越想笑,笑个不停。 骗不了自己了。 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再也不想自己骗自己了。 接受现实,不再生活在谎言中,又是那么的可悲。 “前辈已经做了很多了。”梵音坚持说道。 “是的,我做了很多,因为我之前做错了,仅仅是弥补。”李裕宸的脸色变得郑重,“我正在弥补,可是,我发觉我怎么弥补都弥补不了。” “这个错误太深,不是做一些事情就能够轻易弥补的。哪怕付出了生命,亦是不见得能够弥补。” “我犯下的错误,我知道,我想弥补。哪怕心中不快,仍旧要呆在这里。” “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 使命什么的,只是说说而已,只要确定是自己要做的事情。便是可以将其称之为使命。 或许很简单,又或许很困难,可是,这的确是使命……凝刻在血液里的东西,是哪怕忘记依旧会想起的誓言,沉寂了无数岁月的最大哀痛。 把“使”字去掉,就只剩下“命”。 这就是命! “这就是自己的命啊!”李裕宸的声音似是无力,却又满含生气,“天下人的命,苍生之命。便是我的命!” 还是一个老人,可是,岁月的痕迹带来的不是沧桑,而是数万年的积淀,一份最真挚的感情! 梵音看得痴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痴了,微张着嘴巴,仅仅轻吐着微弱的气流。 “我想杀,真的。”李裕宸说道,“哪怕看到你们。我一样的想杀,只是,暂时忘却了罢。” “可是啊,一个人是很无聊的。年轮便是替我想了这样一个不无聊的办法。” “没有杀你们,开始和后来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多了你们,没那么无聊了,也有着你们帮我杀,舒坦了许多。” “可是,我不相信你们。” 这些都是真话。是想起就说的话,可以说是最真切的心声,实则,意义并不大。 因为年轮的离去,有了梵腾和梵音的留下,因为一个人杀戮的疲惫吧,有了梵腾和梵音帮忙杀戮,最后,还不相信他们。 不相信,有一些是不相信他们本身的信念,还有一些则是不相信他们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无法守住这里。 “我们不值得相信。”梵音说道。 “或许……不,你们值得相信。”李裕宸忽然转口,“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们。” 梵音的神采变幻,变得疑惑,还有一份不浓不淡的满意,至于更深的,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错感。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清。 似乎,自己是欣喜的,可是,不该欣喜。 “不要以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会不习惯的。”李裕宸笑了笑,只笑得让自己摇头,“我虽然相信你们,可是,我还是要守在这里。” “因为,这里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包括你们的出现,都是因为我。” “而且,我的使命!” “这是我的使命啊!”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悲伤,也谈不上应该快乐还是忧愁,或许还很平静,又或许就如话语里应该有的叹息。 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已经说过。 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还要做事。 既然来到这里,既然选择做事,那便要将这里的事情继续下去,一直往后。 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打开的通道无法关闭,那就不用关闭了,或者说并不急着关闭。 先杀着就好了。 漫天的星光时时刻刻都美丽着,或许没有太阳的缘故,那份光明少了热度,落在身上,仅仅剩下清凉。 清凉,或许能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清冷、冰凉,一种冷冽,直入心扉。 “前辈,我看不透您。”梵音说道,“好像,明明能够看清,却只看见一团迷雾,说不清楚的感觉。” “你怎么可能看透呢?你是看不透的。”李裕宸微笑,“因为,我都看不透自己!” 身上加诸了太多东西,过去的,现在的,或许还有将来的……说不清楚的东西都挂在了身上,无数意念聚集起,早已经看不透彻了。 有太多事,是不需要看清楚的。 因为看不清楚,因为没有意义。 “我在这里做事,若杀一个,便是能够少一个。”李裕宸说,“我做着事情,我正做着事情,这就足够了。” 即便不打开这里的通道,来到三界战场的生灵也少不了多少,而这里来了一个,其他地方或许就能少那么一个,也算是分担了一些压力。 想到了很多人,很多很强大的人,又不觉得这样的分担压力有多大用。 可是,正做着事情,这就足够了。 是对是错,那些是最没有意义的分辨,不需要分辨。 即便错了,也没什么关系,早就注定要死人的,不过是多死一些罢了。 “苍生,什么是苍生呢?”李裕宸问自己,“我是否也是苍生呢?” “或许,是的吧,可是,为什么又不是的呢?” “我也愿意自己只是苍生的。”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我以为你知道的 很多事情,不只是想想而已。 很多事情,想了想,没有任何作用。 很多时候,想什么,便不会是什么。 李裕宸所想的,无法变成现实,而那些不想的,不知不觉便成为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诸事不顺。 这就是李裕宸此刻的感觉,只是,似乎已经习惯了。 经历过太多,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前辈……梵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梵音苦笑。 从李裕宸的言语中,她听出了很多东西,却又有着更多的不解,只是在张口之后说着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随便说说。”李裕宸笑着道。 “还是不说了。”梵音回应道。 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又拿什么来随便说呢?若是不说,或许就不会错吧。 而且,如今也不是说话的时机,还有着杀戮等待自己,还要将来到这个世界的生灵送归死亡。 所以,还是杀吧。 “我还是试试。”李裕宸无奈,“兴许还有机会呢?” 或许不见希望,可是,总不能自己把希望扔掉吧?总归是要有一些希冀才行,总归是要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才行,也总归是要做一些事情才行。 “月亮就是一颗大星,很大的星星。” “或许,月亮就是从一颗很小的星星演变而来的吧。” “为什么会有月亮和星星的分别呢?” “或许,月亮和星星都代表着人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裕宸想着,同时,手中也没有停下对星星和月亮的拉扯。 就像是打开通道时,规则的链条将一切拉动,把通道拉开,如今想要关闭通道,又何尝不是相同的过程? 反正已经关不上了,说不定,随意的改变还能够将这些通道全都关上。 没有希望。那就创造希望。 好吧,这也不是创造希望,就只是无聊地做事。 来到三界战场的生灵,基本都交给梵腾和梵音了。他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是找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不在乎能不能够做成,只是想将时间给浪费掉。 刹那之间,斗转星移! “来了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 “是什么?” “一缕念。” 梵音蹙着眉头。站在李裕宸的身边,迎接自通道中浮出的身影。 那是一个光头,看不清是何木易,但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有种圣洁的气息弥散到空气中,将此地的杀戮气息遮掩,把似无穷无尽的血色给消磨。 接着,此地仅剩佛光。 “佛主,别来无恙!”李裕宸说道,“你不是在哪个角落里呆着。怎么会舍得到这里来?” “你都说了,我只是一缕念,顺着本身的意念行事。”佛主微笑。 “你们这些大人物,不会像我这样无聊的,来这里,总是有些事情的。” “的确是有事,而且,有大事!” 李裕宸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而梵音则是上下仔细打量着佛主的一缕念,有些散乱的思绪。并且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梵腾还是杀戮,仿佛不知道此地多出了个佛主,张开着嘴巴,有着血液妖异。 气氛变得沉重。不知不觉中便是这般。 李裕宸不想说什么。 梵音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佛主的目光落在李裕宸身上,亦是什么都不说。 其实,都不是不说,而是不愿主动开口。 开口,其实没什么,可是双方都不愿意。 “杀了我吧。” 佛主的声音来得很迟。是久经酝酿之后所说的,又仿佛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过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不想杀你。”李裕宸道。 “应该杀我。”佛主笑道,“而且,你必须杀我!” 李裕宸不想问为什么,因为问为什么是最没有意义的。 他知道这是应该做的,必须将佛主的这缕念杀掉,可是,他很抗拒,忽然间的抗拒,不需要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能够帮助你。”佛主说,“你杀了我,你就可以去做你的事情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无法把这里的事情善终,你哥哥也忙不过来,就只有我来了。” “所以,杀了我吧。” 很无聊的述说,可是,李裕宸无法辩驳。 好像说得很真,已经说到了心坎上,又终究差了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又不是在意的,因为一时想不透彻。 “你自杀吧。”李裕宸说。 佛主脸上的平静笑容顿了顿,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又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让我自杀?你觉得这个现实吗?”佛主摇头问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若是你想,自杀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李裕宸微笑道,“你若真的有大慈悲,那就自杀在这里吧。” “如果你说你不想死,那么,这件事情,也只能算了,就这样结束吧。” “想必,你也不是真心帮我的。” 连续的话,其中有着思维的跳跃,而这跳跃的思绪,只是让佛主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 “我是来帮你的。”佛主沉声道。 “我知道你是来帮我的,所以啊,你自杀了吧。”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呢?”李裕宸微笑,“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佛主沉默,梵音以古怪的神情看着佛主和李裕宸。 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 梵音想着,却知道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仔细看看,看了又看看,看了之后再看。 还是看不明白! “既然不想死,为什么还要我杀你呢?”李裕宸问佛主,“你说过的话,还有些什么意义呢?” “你若是不杀我,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解决吧。”佛主数道,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做事,总是那么的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是不可以明说的,非要弄得别人心中不畅快?” “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李裕宸笑了笑,“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都被你们蒙在鼓里!” “我以为你知道的。”佛主再度说道。 “想说什么就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我以为你知道的。”佛主刻意等待,见李裕宸没有插话,方才露出微笑,“我以为你知道的,所以,就没有打算告诉你。”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佛主死了 我以为你知道的,所以,就没打算告诉你。 李裕宸知道了佛主想说什么,轻轻笑了笑,旋即闭上眼睛。 这句话的结果是根本不会有结果,也就没有了纠缠的必要,并且,什么都没有必要说了。 闭上眼睛,那是不看。 不看那张恨不得打一顿的脸,不看那个令人生气的人……呃,一缕念,至于更多的,是代表着谈判的失败,已经不愿意继续谈下去。 “你杀了我,什么事情都能结束,按着你所想的方向结束。”佛主道。 李裕宸懒得回应,可是,他睁开了眼睛。 “杀了我吧。”佛主说道,“杀了我,一切都能结束。”稍顿,“你倒是来杀我啊!” 梵音看不下去了,沉声道:“你好歹是佛主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不用说了,他就是这么贱。”李裕宸说道,又肯定,“一直都是!” 佛主没有说什么,微笑着,颇似有要点头的样子。 “真的好贱啊!”梵音感慨着,觉得很忧伤。 记忆中那个佛主,传说中那个佛祖……虽然只是一缕念,可是,好令人伤心呐! 好令神兽心伤啊! “快杀了我吧。”佛主微笑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李裕宸说道,“你若是不这么贱,我们还能好好说话。” “你会杀我吗?”佛主笑着道,“还是不会吧。” 似乎该是疑问的语气,可话语说出来时,只剩下平静,平静到不能再平静,让人分辨不清那些简单的话语里究竟潜藏着怎样的思绪。 然后,故事还要继续,事情仍旧没有得到解决。 “你不杀了我,你一直都会在这里。”佛主道,“他需要你的帮助。” 李裕宸知道佛主在说什么。知道佛主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很想知道,很想了解为什么,还有这里的一切都希望了解。 “用不了多久。你会明白这一切的。”佛主微笑说道。 “自杀吧。” “你见过谁真的自杀了?”佛主笑问道,“若是可以不死,谁愿意死?” “你是佛主,你有慈悲。”李裕宸说道。 “慈悲?我就是一缕念,想着做事。但不想死。” 佛主这话是很矛盾的,可究其深层次的意义,就是佛主这一缕念所拥有的念想。 来到这里,本就是赴死的,这是落在身上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使命,但,不想自杀,或者说做不到自杀,不想死在自己手里。 活着总是有意义的。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些的……注定是要死的,又总想选择一个不错的死法。 “我还是不想杀你。”李裕宸摇头,“或许,我不一定能够杀你。” 前面是不想,后面是不肯定,由不想带来的不肯定,亦是说着可能的事实。 “只要想杀,还是能够杀死的。”佛主微笑道。 李裕宸沉默了。 一直都不是想不想杀,或者是否能够杀死的问题,而是为什么的问题。 他虽然没有刻意说明。没有一直用言语追问着为什么,可是,一直都是这个问题。 佛主是知道的,又是不说。 似那句“我以为你知道的。所以,就没打算告诉你。”那样,无论说些什么,又问些什么,这个问题始终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要求那么简单的,只是。一样无果。 “快杀我吧,不然,你没机会了。”佛主催促道。 “我不杀你,会是怎样?”李裕宸问道,“其实,结果应该差不多吧?” 平静的声音,似问的语气,但有很多东西都是确定的,杀或不杀,结果都不会变化丝毫。 佛主想了想,有着些无奈,轻声叹息:“这里一样,但在其他地方,则是会全然不同。” “所以,我还是要杀你?”李裕宸问。 佛主点点头,之后又摇头,用行动来表示无言。 “我会看着你死的。”李裕宸微笑道,“放心,一直都会看着的,而且,不会让你失望。” 佛主想说已经失望了,但来时已经知道会有遮掩的结果,也谈不上有多大的失望,一点点的不愉快,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失。 毕竟只是一缕念,真的东西,始终都是留不住的。 死了,也就死了。 没什么好眷念的。 既然没什么好眷念的,那就死吧。 佛主微笑,之后灭亡。 仅一缕念,又并非仅仅是一缕念。 说起来很矛盾,但这是真的,这一缕佛主的念带来了很多东西。 诸如……漫天佛光! 金色的光辉将带暗的虚无遮掩了,圣洁而高贵的气息弥散到了一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把这个世界渲染得美好,一股难言的舒心在心间。 这个世界,本就充斥着美好,只是之前没有在意罢了。 “我感觉,我,要提升了?”梵音的声音充满了疑惑,“要发生什么事?” 很不确定的语气,但更多的,只是不愿意轻易地相信,对于这无法掌控的事实,欣喜、惊喜之余,还有着为数不多的不甘心。 是的,要提升了,应该开心,可终究有许多的不舒服。 “提升就提升吧,实力强劲一分,能够多活一些。”李裕宸说道。 很平静的声音,可这话语不觉带来冷冽的感觉,让梵音心头一颤。 提升一些实力,不过是多活一些时间……这是一个很悲伤的话题,可是,又能怎样呢?自己能够怎样呢? “十不存一。”李裕宸说。 忽然间的想起,于他本心而言,没有多大意义。 可是,这将是现实啊! 这是无法抗拒的事实! 三界战场,就是一出收割生命之地,来了多少,会死去的,差不了多少。 沐浴着金色佛光,梵音再度变化为凤凰的形态,振翅向上,无穷无尽的火焰自地面的火海飘来,像是精灵盘旋在她的身上。 无穷无尽的火光,在佛光之中盛开,若是花朵。 李裕宸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箫,轻颤之时带上欢乐。 “是哥哥么?” 竹箫飞了起来,悬浮在李裕宸的前方,竖立着像是站立,而李振龙的影像则是缓缓浮出。 “哥哥。” “弟弟。” “我错了。” “或许吧。”李振龙说道,“对或错,不是我们在意的。” “我们这一脉,从不在意对与错。” “哪怕是错的,也会是对的!”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回去了 哪怕错的,也是对的。 这就是李振龙的态度。 李裕宸的嘴角扬起“慈祥”的笑容,眼眸之中却是忍不住有泪光闪烁。 “六绝神功,其实都是假的,没什么意义。”李振龙微微摇头,“把六绝神功忘掉。” 李裕宸点了点头,只要是哥哥说的,自己便是可以做到。 “既然佛主已经来了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会结束,你也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到山水学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或许佛主说了什么,你大概听听就好,不要太过于重视,但也不能统统抛在一边。” “至少,佛主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很多事情,你就快知道了。” 一番话,仍旧是平平淡淡的,所谓的解释并不能够算是解释,似乎和佛主那缕念说的没多大差别。 可是,始终不是同一个人说的,而能够带给李裕宸的东西,有着很多不同。 “哥哥,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李裕宸问道。 “既然他想要插手,就让他去做吧。”李振龙摇摇头,“他做,或许会更好。” 李裕宸点点头,承认这个事实。 佛主来做,总是比自己不知道做些什么要好,也便是让给他了,算是把负担托付给佛主。 “我走了,等着你。”李振龙微笑说道。 说罢,他的身形消散了,微笑的面容渐渐淹没在佛光与火色之间,似沉入了才是消失的暗色中,恍惚之间,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他的出现带来了很多东西,让李裕宸的内心安定。 “这样的感觉,始终是很不错的。”李裕宸微笑说道。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那种迷混的被保护的感觉。可是,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了。 似乎是得到了一些承诺,却是什么都没有,但事情的向后推移不知不觉就变得美妙许多。 佛光仍在。火色妖异,虚无之间的黑色淡去。 “也是时候离开了。”李裕宸挥了挥手,梵腾的身形出现在他身边,“把心放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梵腾觉得疑惑。潜意识中认定李裕宸不会骗自己,仔细想着自己的状况。 可是,没什么不好的,仔细想想,真没什么不好。 “太过嗜血不好。”李裕宸轻声道。 梵腾不以为意,若是不嗜血,失去了血,能够快速提升?又如何突破一个又一个的境界?如何将六绝神功突破? 其实没有多大关联的,但都被梵腾想到了一起,一点点的排斥之后。有些难言为什么的认定。 必须嗜血才行! 李裕宸摇摇头,有着些无奈。 对于梵腾如今的状态,他不想说什么,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觉得血液很好,而且是最美味的,忘不了鲜血。 “大黑暗血灵经!”他无声轻念着,又在思索,“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大黑暗血灵经! 血液转为灵力,平添一份嗜血的杀念。让人恨不得一直杀下去。 “好是好,可是,你终究还是不好。”他道。 这种功法的起因还是不错的,效果也还可以。但到最后,带来的东西可能比失去的东西还多。 三界战场,少不了杀戮,有这样一个嗜血的梵腾,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有一个前提。梵腾一直都处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等你姐姐结束,就离开吧。”李裕宸说道,“还有很多事情正等着我们去做呢。” 稍稍偏头,视线之中是一片火红,金色佛光不过是凸显梵音的背景,被无情看淡,唯有炽烈的火红引人心神。 “唳!” 嘹亮的声音在火色之中响起,属于凤凰那火红的身影带着一缕火线飞驰。 再度变换为金色的视野,高傲的凤凰化成梵音的模样,悬浮在李裕宸的身前。 “我漂亮吗?”梵音问。 “漂亮吧。”李裕宸说道,“我过滤了你的样貌,还把你想成那只凤凰。” 一张精致脱俗的脸,窈窕的身姿,不带丝毫尘世的烟火气息,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似跳着舞,有着无法形容的飘逸与美好。 好吧,的确很漂亮,甚至于美的不可方物。 可是,又能怎样呢? “我看到了,你很年轻。”梵音说。 化作凤凰之时,她看到了李振龙,看到那个比李裕宸如今的样貌年轻太多的身影,也听到了一些声音。 哥哥都很年轻,当弟弟的,不可能显得老,似乎还有六绝神功,还可以变回去的。 所以,李裕宸是很年轻的。 “我本来就很年轻。”李裕宸微笑说道,“大概十六七岁吧,即便多一些,也就一些些。” “是我想错了。”梵音微笑道。 “似乎,是的。”李裕宸点头,“该走了。” 声音落下,下方的土地便是消失,化作了最纯净的天空,带着属于白日的蔚蓝,无色的透明一直透彻到视线尽头。 “刚才……” “我的世界。”李裕宸回答了梵音的疑惑,又道,“去下面。” 铁家。 李裕宸出现在阿莲身边。 “啊!爷爷,回来啦!”阿莲慌忙说道,“吓了阿莲一跳。” “我要回去了,阿莲是否跟爷爷一起回去?” “当然!” “那就准备走吧。”李裕宸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房间,“洛珠,你走不走?” 洛珠没有说话,走了出来,幽怨的目光落在李裕宸身上。 “洛珠姐姐,我们一起走吧。”阿莲说道。 洛珠还是没有说话,似是刻意遗忘了阿莲,目光停留在李裕宸身上,更加幽怨。 “你这样的眼神,是想表达什么?”李裕宸问,“走还是不走,一个字或者两个字。” 除了幽怨的目光,洛珠什么表示都没有。 “爷爷,带洛珠姐姐走吧。”阿莲说道,“姐姐也想走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李裕宸摇了摇头,失笑道:“我问你做什么?” 挥了挥手,想走也是走,不走也必须走。 虚无之间,与梵腾和梵音会面,似向着不知何处的地方,却早已有着固定的方位。 “回去了,也该改变一些了。”李裕宸说道。 苍老的气息渐渐消失,剩下的是尚且属于少年的充满朝气的帅气身影。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还有三天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界之始,我们这一族便是存在,且是由这个世界所孕育。”李振龙轻声说道,不觉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细腻的风,恬淡的气息,潜藏在空间中的规则……周围的一切,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属于我们。” “我们生在这个属于我们的世界,一直都生活在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我们,代表这个世界;我们,就是这个世界!” 李裕宸听到了更多的声音,不止是李振龙所说的这些,还有很多很多的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骨、肉、鲜血、灵魂……每一个角落里都有遮掩的声音,述说着奇妙又难形容的忧伤过往。 被这世界孕育,生在这个世界,似超脱了这个世界,却一直都有归属。 无论何时何地,始终都属于这个世界。 “很多时候,有很多念头,都不是我们真的想的,而是被这个世界赋予,总觉得那些不知所谓的念头是对的,而我们所做的看似不对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李振龙叹息说道,“或许都是对的,但是,也可能都是错的。” “为什么?”李裕宸不解。 因为李振龙说过,一切都是对的,哪怕是错的,也依旧是对的……他觉得矛盾。 “我也不知道。”李振龙摇摇头,“我想了很久,但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我们的血液里有一些东西,兴许,那是这个世界的意志。” “当我们的力量不够,只能在这样的意志下生存。” “我,一直都在试着打破。” 一双眼睛睁开,点点光芒在这天地间飘忽,最终散在虚无处。 李振龙偏过头,看向虚无缥缈的地方,随手拉扯之下,有着一颗颗星星不断向下。被浓缩成一颗又一颗泛着微光的珠子。 “佛主也忍不住了。” “他想做什么?”李裕宸问道,“他是谁?” 李振龙摇着头,发出叹息的声音,并非是不想回答。而是这两个问题很不好回答。 “他和我们一样?”李裕宸再问。 “他和我们一样。”李振龙把飞到身前的珠子轻点,半透明的线将珠子串起,“他要做的事情,和我要做的事情,和很多人都想做的事情……一样。” “要做什么?”李裕宸问。 似乎已经知道。可是,并不确定,更是心想着要问,要问出来才会舒坦。 李振龙刻意看了看李裕宸,又是摇头。 被串起的珠子再度向上飞,到更高的空中,仅有的微光忽然间明亮异常……七颗珠子似变回了七颗星星,闪烁着属于星星的清凉的柔光。 哪怕是在白天,这样的光依旧很明显,落在身上时候显得孤冷。 “感受到了什么?”李振龙问道。 “好像是有什么。但是,更像是什么都没有。”李裕宸想了想,“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 好像有,好像没有……这就是最真切的感觉,是源自内心最简单、真实的想法。 “或许。”李振龙说了两个字。 就是这两个字,不说是真是幻,又说了很多。 “哥哥觉得应该是怎样的感觉?”李裕宸问,又笑了笑,“只是这样的感觉了。” 只是这样的感觉了。是只剩下这样的感觉了,也是只能有这样的感觉了……该是怎样的感觉,李裕宸问,但想到了。也就回答了。 “感觉是怎样的,也便是怎样的。”李振龙说道,“每个人站立的高度、角度不同,哪怕看待相同的事,也可以得出不同的结论。” “而所谓的看法,只要觉得可行。那便是可行的,至于其他的,皆可抛弃。” “但是,自认为的感觉,往往都是错的。” “我们的感觉,往往都是错的。” 很平静的话,是经历了无数岁月得出的结论,也可以说是一种感觉,是确定之后再反复确定的感觉。 能感觉到的一切,心中所想的一切,往往都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 “你会知道的。”李振龙微笑。 “我知道了。”李裕宸点了点头,“但是,要多久?” 会知道的回应是已经知道,却又只是确定以后会知道,还不确定多久能够知道,也便再有疑问。 李振龙只是笑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大概能够估计这个时间,只是,他并不愿意那个时候的到来……总是会来的,但总希望能够迟一些。 “他为什么要帮我?”李裕宸问。 “他大概觉得无趣,想找些事情做。”李振龙想了想,“毕竟,我们这样的人,有太多的时间,是最无聊的。” 佛主为什么要帮助李裕宸,李振龙能够猜到一些,但猜不透彻,而且,他不在意佛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知道佛主的目的,和他相同的,就不必要理睬了。 站在太高的位置了,很多事情,只需要结果。 “他和我们一样?”李裕宸再度问道,“我想说的一样,是本质上的,有相同的起源。” 李振龙点了点头,承认了。 “他想做什么?或者说我们又要做什么?”李裕宸问道。 这个问题和之前的问过的问题差不多,实在是没有意义,李振龙也是懒得回答。 “还有三天。”李振龙说道。 李裕宸看着李振龙,面色微微沉重,却不知道为什么沉重。 那就是刻在血液里的东西,凝刻在血脉深处的东西,哪怕忘记,哪怕不知道,哪怕只是在极其片面的语言中提起,仍旧会有感觉。 无法说出的深刻,又难以言表的沉重……压得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还有三天。”李振龙说道。 同样的话,表达相同的意思,可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不要问为什么了,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李振龙挥动手臂,改变着白日里的星星的位置,“该经历的便需要经历,等到经历过后,一切的疑问都会主动浮出来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明白,我同样有很多不明白,每个人都会有很多不明白,没有谁会例外。” “只是,我们在乎,特别在乎。” “所以,等待三天。”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陌生的朋友 “你把阿莲骗得好惨。”阿莲看着李裕宸,微微有抱怨。 “我何曾骗过你?”李裕宸轻轻摇头,“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都是你自己猜测的。” 阿莲张了张口,本想若是以前的撒娇,可是,已经不能够了。 李裕宸变得年轻了,并且恢复了原本的外貌,根本就没有丝毫年老的迹象,反而有着难言的青春与朝气,还有淡淡的少年气息。 明明就是个少年人,非要装作一个老头,哼! 阿莲心中轻轻想着,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似乎,不是似乎,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 李裕宸也说过真实的话,可是,仅仅是把那些真话当做了玩笑。 “你就是个骗子!”洛珠替阿莲道,“一个超级大骗子!” 李裕宸无力说些什么了,这样的感觉还很不错,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享受了。 还有三天。 只剩三天! 莫名的,有些紧张,还有一些向往。 “三天呐,不知道是多么的漫长。”李裕宸无奈道。 “三天就三天那么长。”洛珠说道,很认真地说道,“我确定了,你的脑袋是真的有问题。” “有问题就有问题吧,不然,怎么会花十亿金币将你买下?”李裕宸笑着说道。 “是哦,洛珠姐姐可是值十亿金币呢。”阿莲微笑,似找到了话语。 “最好把你也给卖了。”洛珠狠言说道,“看你能卖多少金币!” “你们相互卖吧,我还要做些事情。”李裕宸说完便是消失。 身形飘到湖畔,又到山上,自灵界进入无界。 灵界的山,和无界的山一个样,像是异地的相仿,又似是联通两个世界的桥梁。 同一座山。 明明是相同的一座山,可站在这座山的不同时间。山下的景是不同的,待到离开山时,是在两个世界。 “为什么会如此相似?”李裕宸自山上走下去,说着不会纠缠的话。“始终都还是山,始终不会改变。” 山就是山,山只是山。 可是,山可以是很多事物,那份坚韧的厚重可以让很多事物似山。 “这是你的山。这个世界也是你的世界。”李裕宸望着头顶,低声呢喃,“你是怎样的人呢?你和我……我们是不是一样的人呢?” “你是以你的方式做事吧?这就是你的选择吧?我想也应该是这样,或许,你是对的。” “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的。” “我也有很多想法。” 有些断续的言语,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其实,只是想着说服自己。 来到这无界,其实没有多少事情是真的想做的。可心里总有一些放不下,要到那个被他抛弃的岛上看看。 明明知道会有人解决这个难题,哪怕没有人出面做些什么,这个世界也仍旧不会变,若不面对三界战场,暂时会在安宁的环境下一直向后。 自山上离开,穿越了森林,到森林的尽头,又是那座熟悉的城。 城依旧是城,城中的人依旧做着各自的事。 天兽苑没了。 还有个忘川森林。 那一条不再忘川的河。 山和海。 仔细想一想。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决。 琐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脚步,总牵扯着很多东西。 “你来了。” “我来了。” 李裕宸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但对着这个不认识的人。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想见你一面,真的不容易。”那人说道。 “想见我的人,应该不多吧?”李裕宸看着飘在远处的那人,“总感觉你没安好心。” 那人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李裕宸对那人说的。 “我其实没什么事。”那人说。“见一见你,也便是足够了。” “那我走了。”李裕宸说。 “去吧。”那人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李裕宸再看了看那年轻身影,脱去稚嫩又不显得成熟的脸上始终平静,似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走了。”李裕宸挥了挥手。 像是朋友的作别,一个离别的招呼,身形便是出现在千里之外。 过了山的山,山那边的海。 海上本有一座岛,岛上的生灵受规则的限制,出现了变化,如今那规则不在了,那座岛也渐渐变得巨大,和陆地的距离并不遥远。 李裕宸在海边看到了人影,那是往返于陆地与岛之间的人,属于一个世界中的两个世界的沟通桥梁。 “变化了的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李裕宸想,“岛为什么会变小呢?” 一些事物,人为的可以将其变小,而这样的变小,仅仅是感官上的,是错觉?是幻象?是虚假?又或者是什么? 挂在天上的星星,看起来那么小,实际上,很大很大,又在拉近时可以让其变得很小很小,就像是远看到的那么小,甚至可以更小。 这仅仅是错觉吗?这真的只是幻象吗?虚的?假的? 就是这样真而不真的感觉,好像就是全部了。 “这座岛的出现,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就是岛上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行,你来说说。” “是因为一个人。” “是谁?” “谁呀?” 一个青年备受瞩目,当然,只是一个不到十人的小团体。 “天弄!”青年沉声说道。 “天弄,天弄是谁?” “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种莫名的熟悉。” “快说,天弄是谁?” 青年摇了摇头,恭敬说道:“要叫前辈!” “行了行了,天弄前辈是谁?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别在这里装了,快说!” 面对同伴的询问,青年心中想说,却只能无言。 “你是什么意思?” “不想告诉我们是吧?” 青年叹息:“我也只是听过,并未见过。”稍顿,“我们的帝国有着传言,不,几大帝国都有传言,天弄前辈是我们的陛下!” 众人都是疑惑,而青年则是不再解释。 “这是怎样的感觉呢?”李裕宸呢喃,“听到被人在背后议论,总是感觉怪怪的。” 很奇怪的感觉,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仅仅是奇怪。 “看来,这里的事就结束了。” 李裕宸想离去,却又因远处忽生的光芒顿住身形。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还是人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黑色的光,散着七彩。 一个小点,却又像是一个世界。 “你来了。”李裕宸轻声道。 黑色又带彩色的点向他飞去,悬浮在他身前,轻轻颤动着,像是一个欣喜又失落的孩子。 “说了让你离开的。”他说,摇头,“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你应该有你的世界的。” “你也有灵智,若是想说什么,那就说话,我听着呢。”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算了。” “你想去哪里?你自己去吧。” “确定要跟着我?” “那好吧。” 一个人的言语,其间参杂着黑点的颤动,没有言语的表述,却是将意念表达。 黑点,一丝混沌气雾。 被李裕宸催促着离去,游荡许久,却是在这里等着,等他。 “其实,你不应该跟着我的。” “其实,他应该是跟着你的。” 李裕宸听到声音,没有回头,意念在这片空间扫荡,却是没有发觉人影。 可是,他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且在偏头时看到。 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青年,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存在,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感觉,带来惊异的同时却没有多少排斥。 似乎是不存在的,可是,看起来很真实。 似乎是很真实的,可是,看起来很虚幻。 “他,不应该跟着我。” “他始终是跟着你的。”那人说道,“哪怕你拒绝,结果依旧如此,他会寻你的。” “我把他交给你。”李裕宸摇着头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很久之后。” 李裕宸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和你说一次话,真的很不容易。”那人说道,“不过,时间会多的。” 好像是结束了,好像并没有结束。可是,那人消失了,就那么消失不见,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来无影。去无踪。”李裕宸轻声念着,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失神,“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没有思索是好人还是坏人,没有想过问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那人是谁。或许,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足够了。 可是,还是不知道,且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或许,该问问哥哥。”李裕宸摇头,看向黑点,“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呢?跟着我有什么好吗?” 问过的问题并不需要答案,只是简单说说心里话,说过便过了。 再看那黑点,一个劲颤动。似乎表现得激动,却只能是靠直觉猜测。 “既然要跟着我,那就跟着我吧。”李裕宸说道。 右手抬起,黑点飞到了手中,在手心欢快跳了跳,之后消失了。 李裕宸在高处看了看,确定这座岛与陆地之间已经连在了一起,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就此离去。 伸手,划破虚空。 黑色又深邃。偶尔有一点点的光,这就是虚空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一直都是这样。 时间是一个无聊而又无趣的东西。似乎是有这东西的,可实际上又是没有,仅是意念中对于世界变化的象征,什么都不是。 虚空的穿梭,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像是规则的变化,又像是意念的牵扯。想去哪里,就把自己的身躯给带去,待到时间合适,总会抵达。 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却什么都不是。 一天的时间,李裕宸默默数着过,当虚空不见时,已经到了幻界。 从无界抵至幻界。 幻月宫。 李裕宸站在高处,俯视这熟悉又不熟悉的景。 扫过宫殿与山川,他的视线停在一条流淌的大河。 河水是黑色的,河水在河流中澎湃,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流到何处去,所谓的尽头,是没有尽头。 “轮回似乎破碎,残缺的部分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中。”李裕宸轻声念着,“或许,这条河还是连接在一起的,只是看到的部分不全面罢了。” 想到叶笙所在的那座山,跨越了两个世界,联系着两个世界,这条河也应该这样的。 看起来像是一条河,实际上也只是一条河。 许多河流的片段分开着,却始终合在一起,这所有的河合在一起,或许就是轮回路上那一条河。 因为分开,这条河有了太多的名字,诸如忘川河、黄泉水什么的……散在这个世间的部分有太多的过去,简单的言语无法述说那逝去的过往。 “真真假假,早已经分不清楚了。”李裕宸说道,“或是真的,或是假的,都一样。” 过去的便已经过去,相对的,现在的才是重要的,至于将来的事,兴许也值得去追求。 “天上……似乎有一个人?” “真的是有一个人?那个……前辈会是谁?要做什么?” “什么人出现在我幻月宫?” “这是幻月宫!” “好像,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嘈杂的声音,纷纷落入李裕宸的耳中,却没有多少意义。 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都懒得做,径直离去。 前行的路上,有些到过的地方,有一些没有到过的地方,有一些熟悉的景象,还有着更多的陌生。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模样,千奇百怪,又似乎没什么,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过了悲喜,便无悲无喜。 好像没有经历很多事情,又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李裕宸的内心没多大的波动,只觉得很平常。 或许是站得位置太高了,或许是在低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又或许是冷漠,也许只是本身应有的状况……总是说不清的淡然,让他只剩下了平静。 平静,超越平静,那便是不平静了。 “人,还活着,就不应该这样的。” 的确不应该这样,可那仅仅是活着的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生和死的界限似乎已经模糊,生亦是死,在很多时候,他不觉得生或者死有什么,仅是一种存在或存在过的状态。 “人,好像我还是人的呢。” “我还是人么?好像是的。” “我还是人啊,好烦恼的。” 低声的呢喃有些莫名,前行的身影亦是停下来,望着黑下来的天空。 夜空,有着月亮。 一个月亮,两个月亮,三个月亮,四个……月亮就是那很多很多的星星。 “你们,也是人吗?”李裕宸问,又自己回答,“你们也是人的。”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命运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一颗星星作为代表。 能够由星星代表的人,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人。 星星代表着人,或明或暗,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其实,还有很多差异。 比星星亮的,还有着月亮。 月亮也可以算是星星,一颗大星,且是特别大的那种,自星星之中超脱,再也不能以星星衡量。 所以,有了月亮。 李裕宸虽然站在高处,却是抬着头,看着这片仍旧显得安宁的夜空。 月亮很亮,比星星亮,或许是因为名字中便有着一个“亮”字。 月亮的光芒和星光一般,都带着清凉。 或许也不能说是清凉吧,那都是感觉里的东西,是人心的趋向美好,把无情的事物想得美妙。 那是冰冷,没有感情,更是漠然。 月亮和星星的光芒虽然落到地面,可那并不是地面的光,照得微亮的土地上发生了很多事情,都和天上的光芒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天上的,不属于尘世,不在人间。 “抬头,看到的,是天空。”李裕宸低声呢喃,觉得想念又好笑,“夜空也算是天空。” 这样的话语就结束了,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因为这话除了一些想念之外,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说不说都是那个样子。 或许是太悲观,或许是太过无情,李裕宸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逝去的已经逝去了,不会再回来。 现在的便只是现在,谈不上将来。 抬着的头和闭着的眼睛,游荡开的意志与心灵。 悬浮在高处的身影消失,到了一处难被知晓的地域,再睁开的眼睛里闪烁失望的神采。 “你们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吗?”李裕宸轻声道。 在他的眼中,有三个人。是三个显化出人样的生灵,正在偷偷前行,身边带着竭力压制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 很奇怪的三个生灵,行动诡秘。而且透着一些强大。 肯定是在做什么事情的,他能肯定。 “呵呵,人类!” “嘎嘎,死吧!” 没有多余的言语,遇上便是战斗。 三个生灵注定出击。虚空在瞬间塌陷,连带虚无都是陷入了胶着。 “呵呵。”李裕宸笑,“想死就死吧。” 虽然本就要死的,可是,谁让你们那么想死呢?都想死得快一些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呢? 所以,想死就死吧。 不想死也一起死吧。 就像开场没有多少言语一般,战斗也不需要任何保留。 李裕宸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握住竹箫攻击,有痕似无痕的竹箫没有带动一丝声音。却是狠狠打在三道身影的身上。 抵住所有的攻击,穿透了一切的防御,再讲所触碰到的实体悄然吞噬。 战斗,简单、快速、平淡,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解难分。 这样就结束了。 “三界战场,三界都是战场。”李裕宸轻声呢喃,有些无所谓的无奈。 还以为很安定,哪知道这表面的安定之下存在着太多的危机,又哪里是一个两个人或者仙能够轻易守护的。 个人的力量,始终是小了一些。【ㄨ】 这是最为无奈的现实。在足够强大前,改变不了多少东西。 又杀了三个生灵,和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杀戮,有着许多的不同……或许。性质相同,但感觉上差了很多。 “说是有三天,真的有三天吗?” 这样的问是没有意义的,话语里的前后的三天也不是同样指向的三天,可三天和三天联系在一起,便是将其放在了一起。 三天之后。有很多事情上演。 三天之内,有很多事情上演。 李振龙说等三天,李裕宸便等上三天,可是,似乎已经等不了三天了。 关于三界战场的事,一直都在继续。 看到异界到来的生灵时,仍旧忍不住想着杀。 “或许,我仅仅是个杀胚。”李裕宸自嘲。 这不是没有依据的话,在思绪里的漫长岁月中,他就是一个嗜杀之人,竭力压制着,又无时无刻不向往着杀戮。 很想杀,不想这样,又忍不住想杀。 无论过程之中是什么样的想法,结果都是杀。 换了方式的杀,似不是杀的杀,始终都是杀。 “杀生正道?”他笑了笑,“杀便是杀,我就是杀了,谁又能够说些什么?” 不给自己找理由,不为杀戮找借口,就是遵循本意的杀,杀了那些生灵,还想把异界到来的生灵杀尽。 没什么可不可以的,就这样杀了,就是这样向杀的念想。 正视自己,正确认识自己。 “好像,也没什么。” “的确没有什么。”有人接过李裕宸呢喃的言语,“你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谁都管不了你。”稍顿,“是不会有人来管你。” 只有声音,没有身影。 李裕宸四下寻觅,很认真地检测着这片天地,一个该有的人都没有,低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不问对方的身份,也难得去找寻什么,就这样问了,像是面对朋友。 “你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对于这样的回应,李裕宸摇了摇头,懒得再问什么。 该知道的,三天之后就能知道,而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多,三天只剩下了不到两天,又着急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笑了,且在轻笑间摇头。 “既然你想开了,我就不用说什么了。”对方说道。 李裕宸抬起头,看着夜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又是一个冒出来的人,和之前遇到过的那个青年不一样,感觉着要年长一些,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历经岁月的苍老,显然不是一个人。 “我叫什么名字?”声音中有着回味,“好像,他们都叫我命运。” “命运?”李裕宸眉头紧皱,“你叫命运?” 没有得到回应,且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却是带来了一份认定。 若说某个人叫做命运,或许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或许只是个人编纂,但是,李裕宸认为这是真的,确定真有命运的存在。 命运,什么都是,也什么都不是。 命运,是一个人,仅一个人而已。 “好吧,你是命运。”李裕宸说道,“就算你是命运,又能够怎样呢?”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凄凄 就算你是命运,又能够怎样呢? 我承认你是命运了,你也就是命运了,可是……已经没什么可是了。 李裕宸在心中想着,想着想着便笑了,叹道:“你是命运,你也仅仅是命运罢了。” “是的,命运仅仅是命运,可以什么都不是。”命运回应,“你们若不理睬我,我什么都不是。” 李裕宸摇头:“可是,有很多人都理睬、在乎。” 有人相信命运,有人不相信命运,有人有时候相信命运,有人有时候不相信命运……无论何时,总是有人相信而有人不信,命运也就始终存在着。 这也就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了。 “你是怎样的存在呢?”李裕宸又问道,“是一个人呢?还是因为苍生所念而出现的人?” 又没有了声音,命运似乎是离开,本就没有存在过的痕迹更是缥缈如烟云,想追寻都只是无奈。 或许是一个人,或许不是一个人,不论是人还是不是人,总归是存在着的,能够算作是一个人。 “三天。”李裕宸念道,“一天、两天、三天,有多大的分别呢?” “似乎是差不多的吧?为什么要等待三天呢?” “好吧,又魔障了。” 不该想的问题,真的不应该想。 该知道的事情,总是会知道的。 不确定向前的道路,不确定道路上的风景,或许偶尔觉得舒服,可总是差了很多。 一直都差了很多。 “也就回去吧。”李裕宸呢喃,“是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这里没有多少值得留念的东西,愿意的杀戮都被他抛到了一边,他只是一个长途的迁徙者,在虚空中默默守着短暂而漫长的安宁。 对于记忆而言,也不是没有深刻的,只是。那些深刻记忆的地方不似在这尘世间。 “什么时候,才能想什么就是什么呢?” “脑海里还有封存的记忆,什么时候打开才合适呢?” “三界战场,何时才会得到安宁?” “我应该做些什么?” 无事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无聊的想法,用来消磨时光。 只是,想着想着,思绪就跑得远了,到那些并不喜欢的角落。让消磨的时光变得不是那么美好,连带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忧伤的心境。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亮了的是天,亮的是虚空,亮了的……只是眼眸。 虚空还未抵至尽头,却已经亮了起来,一个又一个闪亮的彩色光点,带着数不清的朦胧于梦幻。 “还是虚空吗?”李裕宸摇摇头,“还是虚空啊。” 哪怕虚空发生了难以形容的变化,虚空依旧是虚空。本质不会改变。 这里还是虚空。 挥手,有光动。 彩色光点急剧变幻,朦胧之中显示出了动人的迷醉,像是一幅不知名的仙境,真实之间伴着虚幻,虚幻的尽头又似真实。 可是,始终是虚空。 这里是虚空,已经被李裕宸认定了,哪怕眼眸中的景象再怎么变,亦是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虚空。哪有那么多的美好?不过是假的罢。 都是假的。 迷惑刚至眼中不久,尚未向着其他地方去,就已经结束了。 再挥手,光芒消失。 有一个生灵。蜷缩在虚空之中,瞪大了本就巨大的眼睛,死死将李裕宸盯住。 “不可能!” 愤怒又凄厉的声音传出,像是那个生灵的模样,难看到了极致,用丑陋来形容都算是抬举。比曾经遇到的烂泥更加烂泥。 李裕宸对那个生灵摇头,叹道:“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一样的。”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了。”李裕宸说道,“既然来了,还想杀我,那就死吧。” 又是挥手,失楚落入手中,无弦的弓浮出一支箭矢,飘然向着远处的生灵而去。 时光的痕迹有些巧妙,开始和结束有着倒转,有箭矢出,在生灵飙血之后……一切都似变了模样,可结局还是固定的样子。 李裕宸杀了一个生灵,或许“又”字都没有意义了。 杀便是杀。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杀,杀三个五个十个……哪怕数量多到懒得计数,依旧是杀。 只是杀而已。 “估计着,有很多生灵都想杀我吧。”李裕宸笑着摇头,“他们想杀我,我也想杀他们,好像就只剩下这样简单的关系了。” 三界战场,将灵界、幻界和无界作为战场,来到这里的生灵,无论有着什么样的念想,都逃离不了“杀”的掌控。 若不是杀其他生灵,那便是被杀。 好无情。 好冷漠。 好现实。 这就是三界战场的意义吧。 这就是三界战场的意义了。 李裕宸在心中默想着,忽然间的心有所悟,又是习惯杀戮之后的借口,自己告诉自己的再无所谓。 这样的想法似乎是正确的。 这样的想法必须是正确的! “你魔障了。” 有声音响起,带着叹息,极其深沉。 有一道身影浮现,在之前那个生灵死去的地方,微笑着的脸庞仅仅只是平静。 说着叹息的话语,携带岁月的苍凉,可是,那不年轻不老迈的脸上挂着平静的笑。 “你是谁?”李裕宸问,“算了,没必要说了。” “你还是想知道的。”对方微笑说道,“我是凄凄,凄凄惨惨的凄凄。” 一个奇怪的名字,但见得、听得多了,一点都不奇怪。 “不认识。”李裕宸说道。 “你的确不认识,还认识我的人,真的不多了。” “没有意义。” “就是这么没有意义。”凄凄微笑说道,“活着,活得久了,你会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李裕宸摇摇头:“我还没活多久。” “你会活得很久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和现在的关系并不大,你说的这些,我不想听闻。” “人活着,总会遇到那么一些不顺心的事,你又何必那么执著?”凄凄闭上眼睛,伸出双手,似拥抱这虚空,“尘世之中,有着太多的美好,你应该好好珍惜。” 李裕宸看着凄凄,忍不住摇头,却不说话。 “一直往后活,你会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凄凄说道。 “你一直都错了。”李裕宸看着凄凄,“并且,错得还很离谱!”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换一个梦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哦?我错了?还错得离谱?”凄凄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李裕宸。 “你不仅错得离谱,还错得很可爱。”李裕宸微微一笑,“你做的事情,似乎没有一件是对的。” 凄凄脸上的笑容变得开心了一些,像是一朵盛开的秋菊,说不出的艳丽与灿烂。 只是,李裕宸觉得恶心,把头偏向一边。 “我错在哪里了?”凄凄笑问道,“似乎没错吧?” “你就没做对过什么事情。”李裕宸道,“最大的错误,是来到这里,告诉我你的想法。” “你本来就错了,现在错得更多了,而且错得没有办法弥补了。” “你是一个失败的人。” “只有两个字:失败!” 听着这番似偏离了主题的话,凄凄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平静的脸庞再也不平静,渐向狰狞。 失败! 的确很失败,凄凄也承认了,不愿再说什么。 只是,很不高兴,有着杀人的冲动,想要杀了李裕宸……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剁成肉酱……能够用上的方式,只要是残酷的,都会用上。 “我不想杀你。”凄凄狰狞着说道,“真的不想杀你。” “不是不想杀,而是不敢杀,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李裕宸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的确,我是不敢杀你,但是,人总有被逼急的时候。” “你都活了那么久了,什么都忍下来了,还会轻生吗?”李裕宸摇头,微笑着的脸庞满是不相信,“像你这种怕死的人,就应该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苟且在角落中,你还可以继续活下去,就像是一只死狗,没人愿意像你动手。” “可是。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呢?为什么想要污染这个美好的世界呢?” “你知不知道,你很贱的。” 凄凄笑了,狰狞着的笑,却又多出了常人所难理解的从容与冷静。 虚空之中充满了黑色的无垠与深邃。亘古而未改变,存在于世间,不容于世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理解。 “像我们这种活着的人,除了活着。早就没有了多大的追求。”凄凄狞笑着说道,“所以啊,我们只要能够活着,便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也说了,你还没有活多长时间,不能够理解我们这些人的心,始终不知道我们在想些什么,又会想些什么。” “为了活着,我们可以比任何人都要疯狂,比你那个哥哥。疯狂无数倍!” 李裕宸看着凄凄,看着那张自狞笑到平静的难看的脸,于摇头时发出轻笑声。 好像是上苍俯视蝼蚁,好像是看着世间最好笑的事情,短暂的笑容很是开心,难言的畅快都在其中。 “笑吧,应该笑的,人活着,就是要多笑笑。”凄凄说道。 “你说这些,有用吗?”李裕宸忽然觉得无奈了。“无非就是想证明些什么,可你在我这里,又能够证明些什么?而且,这些有意义吗?” 凄凄摇头。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 “所以,你就不应该说这些。”李裕宸说道,“你的看法是你的看法,你的追求是你的追求,对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觉得你说这些能够改变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什么都不能改变。” “因为,我已经不想改变了。” “我不愿意再改变!” 闭上眼睛,缓缓摇头。 两个人都是这样,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开始,又似乎会在同一时刻结束,只是这个过程,特别漫长。 “你会改变的。”凄凄轻声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李裕宸睁开眼睛,看着只剩下平静的虚空,再看不到凄凄的身影。 该说的话,凄凄已经说了,至于能够带来什么,那不是他能够决定的,相对于说出来,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像是带着任务来,如今任务完成了,便该是最好的结束。 “总是想把很多想法加诸在我身上,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究竟在想些什么?”李裕宸轻笑道,“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又觉得我会怎样做,但是,我会尽量让你们不如意的。” “该做的,我不做,不该做的,我也懒得去做,可若是遇上了,那就没有办法了,还是要做。” “都是你们逼我的,我真不想这样做的。” 许许多多的念想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做的事情都在别人的安排之中,这样的生活,李裕宸已经受够了。 一次次逃避,一次次改变,奈何实力的不足够,始终没有逃避成功,什么都没有改变得了。 如今,他想通了,又一次想通了。 就如他说的那样,不管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不管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要不让那些人如意就好。 自己活得不开心,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人,也不可能开心。 这就是他此刻的想法。 有些决然,带着绝望,悲凉伴随怅惘。 “我变了,变得自己都认不清自己,似乎还是自己。”李裕宸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身形在虚空中飘动、向前,“无论变得怎么样,我都是我,我还是我,我只是我!” 强迫着自己不想,什么都不再想,思绪像是一潭死水,任由腐烂与死亡相聚。 “醒来吧,应该醒了。”李振龙说道,“做了一个梦,无论梦境多么真实,都只是梦。” “梦里的东西,或许现实之中有过、有着,可你是在梦中看到的,是假的。” “若是觉得累,就好好休息,但要先把眼睛睁开,再闭上,换一个梦。” “梦嘛,是人做的,好梦或者噩梦,都是可以选的。” “醒来,接着再睡,好好做一场梦。” 李裕宸听着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确定对自己说话的是李振龙,是自己的哥哥,微微一笑,再将眼睛闭上。 是的,做了一个梦,而且是一个噩梦,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也就正如那些话语,梦是人做的,做了噩梦,觉得不舒服,那就醒过来,重新睡过,努力做一个好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只要想着好梦美梦,那能够做的,很可能就是好梦或者美梦了,梦会很舒服的。 所以,又闭上眼睛。 做梦,做一个好梦。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入梦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空是黑色的,大地若是天色,昏暗似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 李裕宸站在黑色的土地上,轻轻踩着脚底细碎的泥屑,闭着眼睛,悠悠向前。 很熟悉的感觉,像是走在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每走出一步,便知道下一步的脚印会在哪里,又会带来什么样的轻微的触感。 仅仅是走路,走在不知名的路。 像是在梦中,或者本就是梦中,知晓着自己做着奇怪的梦。 李裕宸懒得睁开眼睛,似乎想着事情,可是,什么都没想。 心境是空灵的,仿佛融在了这个世界,和这黑暗或昏暗的世界是一体的,又仿佛仍旧单独,仅仅是愿意将自己的身躯融到这个世界的孤。 孤,冷、寂。 其实,什么都没有。 因为,全都是假的。 只是在一个比较真实的梦中罢了。 似真实的梦,终究是“似”而不是“是”,所以,只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不想走这样的一条路的。”李裕宸轻声说道,“可是,都已经走上了路,就要一直走下去。” “心中缺少了一些东西,封存的记忆,就在前方。” “还不怎么想解开,但是,该解开了。” “让梦解开吧。” 仅仅是一场梦,梦里的一切仅仅是念想中的,哪怕尽力添加许多真实,亦是不能改变是梦的事实。 只是,可以做梦。 可以在梦中做很多事,那些现实中说不定的事,都可以拿到梦中,做一做,想一想,让思绪变得清明一些,在梦醒之后,能够安定。 或许。这就是梦的意义吧。 李裕宸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顺着梦的前行而向前,经历着梦境。 梦境。 梦见。 当空灵的思绪渐渐不安宁。李裕宸睁开了眼睛。 “这是梦。”他微笑,“做梦,做梦人。” 他在说自己经历的,说着正在做的事,也是说自己。 做梦。这就是他做的事。 而他,就是这做梦的人。 顺着道路向前,更应该是顺着感觉向前。 这里并没有路,只有一片黑暗又漆黑的残破与荒芜,细碎的泥尘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踩过,陈旧的气息或许还停留在数不清的岁月之前。 黑暗的世界,是昏暗视界。 “我记得,我是来过这里的。”李裕宸微笑说道,“就是不知道改变了多少,是否还是当初的模样。” 微笑。之后轻轻摇头,微笑多了苦味。 这是梦啊!这里可是梦啊!这里的一切仅仅是梦,是自己的梦! 哪怕有记忆刻意封存,自己不记得,可当初的痕迹不会那么轻易的消失,始终若是当初的痕迹,刻下了记忆。 忘记的,会记起。 失去的,再拥有。 不知道是为什么,心中总有悲伤。若是封印的记忆始终是悲凉。 脚底下的细碎的泥土,像是曾经死去的生灵残留下的枯骨,被风吹得碎了、散了,仅有一点点错别质感。 很细碎的。 很舒服的。 不知不觉。李裕宸的脚便是光着的,脚掌和那细碎的泥尘接触着,通过散乱的感觉轻轻想着曾经。 或许,真是一场大战。 一个个生灵狂热战斗,为了各种各样的理念不断战斗,把敌人的血液混着自身的血液滴在大地之上。最后将残留的破碎的躯壳一起留下这片土地。 有很多生命逝去,永恒的逝去了。 有一些生灵活着,默默地离开了。 尸骨就在荒野。 荒野埋葬尸骨。 尸骨就是荒野。 荒野仅有尸骨。 这就是曾经,没有为什么,只有生和死的区别,只有这残留下的一切。 “三界战场,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李裕宸轻声问着,又忍不住叹息,“是不是这个样子都差不多,无数尸骨铸就了战斗辉煌。” 片面的结果就似此刻的昏暗视界,已经有这样的结果了,至于其他的,没有必要一直追溯。 死了很多生灵,逝去无数生命,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当生命的绚烂结束,一切便是安寂。 感受过有过的曾经,默默路上彳亍,待得些许骨的痕迹留下,见一片充斥死气与腐朽的孤地。 孤地,亦是故地。 “那边有东西。”李裕宸说道,“去看看。” 自言自语,是一个人的时候的安慰,属于最寻常的表现。 他出现在死气的中央,看到腐朽的气息将一朵黑色的小花紧紧缠绕,要把他好不容易才遇到的一丝生命气息吞噬。 “怎么能够这样?”他有些生气,“不能够这样!” 很坚定的语气,用最简单的言语表述了心迹,也用最简单的方式将这片区域的死气驱除掉。 再没有死气的地方,不再感受得到腐朽。 他看着那朵黑色的小花,仍旧清秀的脸庞露出温暖的笑容。 “遇到你了。”他轻声道。 好像是该这样说的,好像又不应该这样说的,他就这样说了。 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不同只是感觉,不在意的时候便不重要,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看着黑色小花,他觉得很舒心。 没有什么理由,不需要什么的理由,简简单单的开心就是最开心。 他蹲着、看着。 伸出右手,轻轻触碰那朵黑色小花。 “你竟然还吸我的血啊!”他笑,看着血液自指尖流出,一点都不生气,“你若高兴,就吸一些血吧,我的血挺多的。” 好像是很愚蠢的话,但说出来就那样,该继续的事情还是继续着。 他的血液带给黑色小花生机,他能感受得到,也很开心。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陪着好好你吧。”他微笑,又仔细想了想,“呆在这里的感觉,很不错的。” 他就盘坐在黑色小花旁,偶尔想些事,偶尔说说话,偶尔看看天空,偶尔摸摸小花朵。 还有很多个偶尔的,许多个偶尔叠加,便是留在时光里的全部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就觉得熟悉。”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就不想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呆在这里就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等你,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他的眼眸之中有着小花,又有着点点滴滴的过往从记忆深处浮出,把那平静的思绪带到不安宁的环境中去。 在他的视线里,一朵黑色的小花,渐渐有了黑色之外的色彩。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轮回路上浅谈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朵七色的小花,生长在昏暗视界中,就在李裕宸的眼眸、身前。 “你还是你吗?”李裕宸的声音很轻,怕是惊扰了将要苏醒的花,“我,还是我,你还会是你吗?” 梦境,梦中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思绪里,只要想,那便是可以看到,可是,还是要那么多的不确定与担心,怕是会和念想相违背。 做梦,怕是梦都不遂愿,会有着苦痛。 “曾经的你,等了千年,等了千年之后再等千年。”李裕宸呢喃,“何苦等那么久呢?真的值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可我希望那些都是真的,在这里,有着你。” “不管你还是不是你,我一直都是我,我会等你的。” “我等你,小七。” 说过等,那便会等,无论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都不再是在意的。 等待,有千年那么长;等待,超越千年的长。 若是想着等待,时间又能算是什么? 李裕宸决定等,什么都不做,静静等待,默默守候。 已经错过了一次,可能不止错过一次,他不愿意再错……他会等下去,等着小七。 红橙黄绿青蓝紫。 一种又一种的色彩映入眼眸,似是世间最美妙的颜色,让这个昏暗的世界多了一些颜色,也让这个昏暗视界彻底失去颜色。 李裕宸的眼眸中,只有一朵七色的花。 李裕宸的内心里,只有一朵七色的花。 这朵七色的花,会是一个人,一个甘愿付出千年而不悔的女子。 当时间的痕迹彻底消失,空间里的一切不觉被七彩的颜色夺去些许,李裕宸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像是太阳绚烂。 在他的身前,站立着一个女子。 “你来了。”小七看着他,“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前后的话似不相干。可是,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很清楚的,微笑说道:“一起走走?” “好!”她点点头。拉住他的手,“走吧。” 没有忽然绚丽的变幻,这个世界没有为小七的出现表现出应有的赞叹,就在似沉默的环境里结束了一切,当然。亦是开始了所有。 李裕宸和小七手拉着手,走在昏暗的环境中,脚下踩着细碎的泥尘,走着不知道是否真实与全面的轮回路。 枯寂的路,仅仅有荒芜。 些许冷风吹着,还阴冷阴冷的,却又是连一颗细小的尘屑都吹不动。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了。”李裕宸轻声说道,“可是,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小七点了点头。温柔说道:“是啊,每次来都不一样呢。” “不过呀,还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开心。”李裕宸偏头,看着小七,“有你在,这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七微微笑着,微微眯上带着欣喜的眼睛,没有说话。 李裕宸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再把脑袋偏过。看着前方的路,仅有手掌紧握着不愿放开的人。 还是在一起的。 封存的记忆,他都记起来了,简简单单的梦。似有些脱离了记忆,可是,还是很开心的。 这里仅仅是梦,可是,还是在一起的,还是很开心的。 潺潺的水声响在耳畔。伴着冷冽的气息飘荡身边,让本就以手连接的两人靠得更紧。 “前面那条河,应该叫什么名字呢?”李裕宸问小七。 小七想了想,轻声道:“忘川。” 两个字,一条河。 忘川,轮回路上的忘川,一条流淌黑色河水的忘川河。 “忘川河上,应该有摆渡人的。”李裕宸道,“有船,比有桥好多了。” 小七微笑道:“谁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摆渡呢?还是有桥比较方便,让那些不愿灭去的魂灵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李裕宸点头:“若是摆渡,的确是挺累人的,还是让他们自生自灭比较好。” 放弃了船,不再想着摆渡的人,便只能有桥。 忘川河上,一座奈何桥。 “走上奈何桥,只能叹奈何。”小七轻声道,“可惜,这里的奈何桥也少了东西。” 李裕宸微笑道:“少了一碗水,一碗忘川河里的水,可以忘记过去拥有的一切念想。” 小七说道:“忘记了过去,对很多魂灵来说,可以直面未来。” “所以,这里该有一碗水。”李裕宸说道,“一个破碗,还要一个人才行。” 奈何桥上出现了一个破碗,在破碗中多出了大半碗水之后,有一只手出现,延伸出一个端着碗的人。 那是一个看不清楚容貌的女子,当然,能够称为女子,也仅仅是一种猜测……似李裕宸心中的念想,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女子,也便就是了一个女子。 “她应该有一个名字的。”小七说道,“是叫孟婆?总觉得这个名字不适合她。” 李裕宸也觉得“孟婆”这个名字不好,但仔细想了想,无奈说道:“她只是梦,或者能够是孟,但不能是孟婆。” “为什么呢?” “不去管啦!”李裕宸笑道,“那么好的时光,怎么能够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呢?” 任女子端着破碗到奈何桥头,再也不在此件事情上蹉跎时光,安适的心踱步向桥的另一头,奈何桥的另一边。 小七忽然顿住,看向李裕宸:“我们好像走反了。” “我们是对的。”李裕宸微笑说道,“无论我们从哪边到哪边,我们走的都是路,只要是在路上,我们就不会错。” “歪理!”小七笑着摇头,俏脸满是笑容。 李裕宸笑,大声道:“歪理也是理!” 只要找到了理由,哪怕是歪理,也能说得过去,只要把自己说通就行了,又何必管那些所谓的理是正还是歪? 能够带来开心、快乐的理,就是最好的理,无所谓歪还是不歪。 “过了奈何桥,该看到一块石头了。”李裕宸收敛了笑容,看着又是不变的黑色视界,“那块石头,不应该有的。” 小七摇头:“应该有的。” 李裕宸亦是摇头,问道:“若是三生石上映不出三生,那该怎样?若是三生石上映出的三生并不是想要的三生,又应该怎样?” “应该有的。”小七说道,“该有的,一直都会有!”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等待,无论多久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该有的,一直都会有。”李裕宸轻念着小七所说的话,露出微笑,“是的,该有的,一直都会有!” 三生石上刻下的,都是该有的,那过去、现在和将来,对应的前生、今生和来生,若是应该有,那便会有,且是一直都会有! 三生石上,必须刻着三生……我们的三生! 他看向小七,小七也看着他,很多话语,都不需要说,若是三生石,早已经刻下了很多的东西,再不需要言语。 这就是三生! “三生石上已经有了你我,那就够了。”小七看了看三生石,背对三生石,指了指前方,“我们向上走吧。” 李裕宸说了一个“好”字,拉着小七的手,踩着忘川河边多出来的石块,向着河水的上游。 黑色的河水时刻流淌,似乎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看不到真正的起源。 “忘川,应该有发源地的。”小七叹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够找得到。” 李裕宸微笑说道:“可以找到。” 很简单的话,声音也很平静,可是,话语中的意志坚定。 这里是梦境,是属于他的梦,他确定可以找到忘川的发源地,因为他想,他现在很想,所以,一定能够找到。 当时间的痕迹淡去,黑色的河水变得平缓,宽阔的忘川河也不再宽阔了。 还在河岸上,可是,不像是在河岸上。 河水还是黑色,但变得平缓的河水有一种凝重,像是每一滴水都比其他地方的水沉重,流动也随着重量的增加而变得艰难。 黑色中,有着红艳。 “那些……难道都是血液?”小七的俏脸显示丝丝错愕。 李裕宸动了动鼻子,轻声道:“都是血液,流出不久。” 还很新鲜的血,似乎才离开拥有血的身体不久。到了忘川河中,便是聚集、凝结、压缩,成为一滴又一滴沉重的水。 水,是血。很重! 看得到的重,不仅仅是视觉的感受,还有心底渐渐滋生的压抑。 “这就是终点吗?”李裕宸轻声道,“似乎,不像啊!” 不是不像。而是不应该这样……那黑色的水,怎么能够是血液?怎么能够是血液?怎么能够是血液? 重复的问,在心中,在脑海,又是问再多次都不会有答案,无论怎样,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伤悲、惘然。 小七看着李裕宸的眼睛,轻轻对他的脸吹了一口气,说道:“像或者不像。其实都是那样,只要你不在乎,就没什么的。” “是的,我可以不在乎。”李裕宸点了点头,露出笑容,“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改变的嘛。【ㄨ】” 找到了症结所在,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不开心也能够变得开心。 这里是梦中,这里的一切都在掌控中。自己想要怎么样,便是能够怎么样。 那些不顺心的东西,该消失的,也便都消失吧。不需要你们了。 “忘川河的起源,应该是怎样的?” “不知道。”小七看着李裕宸,微笑,“我们可以不知道,不看就好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式,李裕宸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是小七最聪明!” 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全新的轮回。 忘川河的起源究竟是什么,可以不在意的,可以不看……其实,可以没有。 不在意,便不看。 不看了,就没有。 一个全新的轮回,一个全新的世界。 小七带给李裕宸的思绪,就是一个全新的轮回,可以带动一个全新的世界,通过改变轮回来改变世界。 强大者,可以不看。 强大者,不需要看。 想到就是有,没有想到,那就是没有,即便有,也是没有。 绝对的强大,不能掌控的东西有很多,但是,能够掌控的,有更多。 就像此刻,李裕宸不觉得忘川河有尽头,那看起来像是尽头的事物便是消失了,还是黑色茫茫的河水,一直汹涌、澎湃,带着无数的念想向着下游。 还是黑色的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上有个被李裕宸认作“孟”的女子,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破碗,破碗中有着黑色的水。 黑色的水,就是忘川河水。 忘川河水流动,途中会有一块石头,石头便是“三生”的象征,被赋予“三生石”的名字。 三生石畔,三生石上,有着李裕宸,还有小七。 “我想,我们还会再见。”小七对李裕宸微笑,“谢谢你!” 李裕宸没有悲伤,没有感慨,甚至连话都不想说了,知道这是结束的时候……这是梦,会有醒来的时候,而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苏醒! 所以,要分别了。 小七看着他,轻轻摇头,温柔说道:“别苦着脸了,又不是不会再见面,来,笑一个。” “你让我笑的,我笑了,你说过会再见的,我等着。”李裕宸露出微笑,想要上前,却是在身形轻动时停滞,轻轻挥手。 小七也想要上前,又是同样的顿住,等待,稍稍往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向前一小步。 “这个位置刚好合适。”小七微笑,挥手,略带俏皮道,“再见啦!” 一朵花,开在天空中,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七彩的光辉交相呼应,本就绚丽的光芒闪烁着璀璨,映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在昏暗视界的各个角落里……在李裕宸的眼里、心中、脑海。 还是那朵七色的小花,也还是那个叫做小七的女子。 “我会等你,无论多久。” “我会等你,无论多久。” 小七的声音在李裕宸的耳边响起,李裕宸将耳边的话语重复,说给小七听。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够听到,但是,他要说,就像她说过一样,他要把心中的想法说给她听。 等待,无论多久。 她等他,他等她。 这就是一场梦境,却也不仅仅是梦境,是很多东西、事物的叠加。 李裕宸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虽然不舍,却知道自己必须面对令心情不愉快的现实。 “醒啦,三天的时间,也已经到了。”李振龙的声音响起,伴着一张微笑的脸庞映入李裕宸的眼中,“有些事情,是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三界的使命 “三界战场,是诸天强者的埋骨地。”李振龙说道,“当时空到达某一刻的交汇点,便是会迎来一次清算。” 李裕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却着更多的疑惑:“为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能凭借猜想说一说。”李振龙摇摇头,平静的脸色渐渐郑重,“三界很大,常人只知道三界很大,却无法知晓三界有多么浩大,且,没机会去丈量。” “用脚步探世界,速度渐渐加快,高山、大川渐渐可以飞掠,隐藏在现实后的虚空再被打开……还有,其他世界。” “灵界、幻界、无界,走过这三个世界,依然会发觉自己的渺小,一种身处于天地之间的受天地制衡的渺小。” “所以,要变得更强,而且,越来越强!” 李裕宸点头,认同这样的观点,而他,或多或少是这样想的,并且想要超越,超脱这天地的束缚,不断变强。 人活着,除了宁静时想着休息,其他时候,总想着要去远方看看,到一个个世界,各个角落。 似无情的现实逼迫着变强,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完成心中那些渴盼的想。 修炼,直至越来越强! “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你我,都是这样的。”李振龙轻轻笑了笑,摇头叹息,“当这样想的人多了,变强的人也就多了。” “除了修炼道路上的厮杀,减去那些天赋、机缘十分有限的,依然有很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 “强者越来越多,强者的心思也越来越多,当然,有些心思是弱小的时候就有的,只是变强之后。才能够做到,也算是变强之后的心思吧。” “每一个世界,好和坏是有分别的,善和恶也都有各自评判的标准。总会有好坏和善恶。” “强者能够移山填海,亦是能够毁天灭地!” 这些话,李裕宸听明白了,猜测出李振龙的几分心思,叹息道:“强者。只有强者能约束,拥有强大力量而不做好事的,应该受到制裁!” 李振龙问道:“谁来制裁呢?” 是啊,谁来制裁呢?谁会没事当一个制裁者?去做那些于变强没有太大意义的事?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不说全然都是自私,总会有为自己的自私的一方面,没有特别意义的事情,短时间做着还好,谁愿意一直在没有好处的事情上坚持下去? 不要说为了心境的豁达、舒坦,在时间长久的压抑下。什么都可能改变。 李裕宸回答不上来,也便选择沉默。 “或许,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几个愚人,在某些时刻,在某段时间,总是要做一些无聊无趣的事情。”李振龙闭上眼睛,笑容显示出许多难言的无奈。 “他们或许愚笨,但是,他们是真人!”李裕宸说道,“他们值得我们尊敬。值得所有人去敬仰!” 李振龙轻轻摇头,闭着眼睛说道:“可是,谁又会去敬仰他们?当时光变得漫长,岁月渐渐流逝。谁还能够记得曾经这样做过的那些人?” “可是,他们至少做了,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这个世界!”李裕宸说过,笑了。 “他们对得起自己么?”李振龙睁开眼睛,看着李裕宸,“他们对得起身边的人吗?” 李裕宸不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更是不想知道,不愿意自己知道……他不想这样,他不愿做这样一个人。 而且,仔细想想,或许……应该是对不起的。 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这里也是如此,很难遇上真正的完美,即便是有,也仅仅是看到的那般,不深入,且不能够深入。 “三界很大,但就只有那么大而已,面对那诸天万界,小的可怜。” “诸天万界很大,可是,依旧会有小的时候,而对于不断增长的生灵数量,对于越来越多的强者,则越来越小。” “像是人多了,就会拥挤,当诸天万界都变得拥挤,便到了清算的时候。” “三界战场,是一处清算地,以我们的时间来看,几万年到几十万年之间,会有一次清算,把活在各个世界的生灵都聚在一起,将那些世界所谓的强者杀害!” “绝大部分的生灵都会死去,我们就是最好的刽子手,将他们的生命终结,送他们死亡。” 李裕宸明白了,直到此时才算彻底知晓,又确定一种无情的悲哀。 “为什么会是这里?”他问。 “总需要这样一处地方。”李振龙笑着回答,“因为我们特别强,有能力将他们的生命收割,有做刽子手的资格!” 强者能够决定弱者的生命,也只有强者才能够终结弱者的生命。 没有弱者能够击杀强者的,在弱者击杀强者时,弱者总有强者所不能拥有的东西,相较之下,弱者才是暂时的强者,击杀强者时,依旧是以强胜弱。 而此刻,三界就是强者的聚集地,对于来自诸天万界的生灵,他们是绝对的强者! 因为他们有能力,所以肩负起这刽子手的身份。 因为他们的强大,清算之地只能是在三界战场。 “我明白了,这是我们的使命!”李裕宸说道,“像是命运!像是宿命!” 李振龙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摇摇头,目光移到上空,看一座山和一湖水的影响映在天空中,渐渐将天空遮掩。 “他们来了。”李裕宸轻声道,挥了挥手,打着招呼。 叶笙和水娟的身影浮出,手牵着手,不再是年少之时,而是他们各自盛气时的姿态,仍旧年轻着的成熟的姿态,亦是最强姿态。 三界,始终是联系在一起的,无论何时。 “准备得怎么样了?”李振龙笑着道,“看着你们,忽然觉得自己好孤单,太孤单了。” 叶笙微笑,缓缓摇头:“那是你自找的,羡慕不得。” 水娟亦是微笑,与叶笙相握的手掌稍稍紧了紧,有些刻意,却是情感的真实流露。 “你们啊,还刻意气我不是?” “可不就是这样嘛!”叶笙笑道,脸色渐凝重,“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确定你们都准备好了?我觉得你们还需要时间好好磨合磨合。”李振龙也收敛笑容,“我是说真的,你们之间,始终还差了一些。” “没问题!”叶笙说道。 “听他的。”水娟点头。 “那就,开始吧!”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除仙(一) 山还是那座山,湖还是那个湖。 山上站着个人,湖面站着个人。 天地变了颜色,黑色忽然出现,瞬间成为天地间的一切。 “自动乱始,自世界始,便是黑。” “黑,极尽处更黑,黑色的极致,无所谓黑。” “他们称我为黑仙。” “因为,我就是黑。” “我代表世间一切的暗。” 李振龙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柔,可是,话语中潜藏的暗是这个世界承认的,是由时光积淀下的现实,被无数人承认,被许多仙惧怕! 在黑暗中,李裕宸不觉得黑暗。 或许就如李振龙所说吧,他是黑,他代表暗,而李裕宸作为他的弟弟,还有什么黑暗能够遮挡李裕宸的视线? 是习惯了的黑暗,亦是与生俱来的不会察觉的黑暗,甚至,可以说是最光明! 黑暗,便是光明。 “这里,应该是另一个世界吧?”李裕宸低声呢喃,有了确定,“这是哥哥体内的世界。” 他自己能够拥有一个世界,他的哥哥也必定能够拥有一个世界,而他哥哥所拥有的世界,就是此刻的黑暗的世界。 黑色占据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渗透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一种安静到极致的冷冽悄然出现。 冷,感受到的时候在身躯之上。 冷,真实的存在隐于内心深处。 是自内心深处传递出的冷,更是能够压迫灵魂,使灵魂冻结的森寒。 “躲在角落里的人,都出来吧,已经到了清算的时候了,是该你们奉献自己的力量的时候了。” “活了那么久,也躲了那么久,你们所不能逃脱的宿命,终是追上了你们。” “全都出来吧。全部都回来吧,这里是生你们养你们的地方,这里……注定是你们的地狱和天堂!” “出来!” “出来!” “出来!” 这个黑暗的世界渐渐亮了起来,是一点又一点的微光聚集起。把占据一切的黑暗排挤,获得暂时的安歇之地。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浮现、悬挂在天空,闪烁光芒。 “不要做得太过!” “你想要和我们所有的仙作对?” “不要以为自己强大,就能够掌控一切!” “不要自大!” 天空之中有着许多声音。荡在真实和虚幻间,好像来自过去,又似从未来到来,每一次的声音响起,都有意念在这个世界飘荡。 这是愤怒,对于李振龙所做事情的不愿接受,亦是一种惧怕了的准备战斗。 “你们自这个世界生,拥有的力量曾属于这个世界,躲藏在角落里,不也一样有联系吗?”李振龙回应着那些纷繁的怒声。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只要来过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留下过些许痕迹,我都会知道。” “总有些东西,是你们无法彻底排空了,因为,你们攫取的力量,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是我的力量,你们知道了吗?” “现在需要你们的力量了,你们。也是该奉献自己了。” 一个人的话,把所有的声音都压下,没有任何理由,更是不需要理由。 李振龙确定的事。叶笙和水娟都支持的事,无论有多大的阻力,都会被冲垮,而这些所谓劝诫着,想要阻止的人或者仙,都无法阻止!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变得更加明亮了。可是,在某一个时间段里,又渐渐黯淡。 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月亮。 月亮的光,比星星要亮不少。 月亮出现,将星空都压制了。 水娟站在月亮之上,她伸手,对着虚无轻轻挥动,好像是对一颗又一颗星星招手。 在隔着很远的地方,在这黑暗世界的土地上,在一座大山旁,有一片明净的湖泊,湖泊里的水波荡漾。 湖水轻动,泛起好看的涟漪,借着来自天空中的光芒,越发喜人。 湖泊之中,有一个月亮。 接着,湖泊之中多出了星星。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都出现在湖中,随着湖水泛涟漪,点点璀璨的光芒夺人眼球,把黑暗的空间照耀得美好不已。 山上,叶笙站立着,看着山下的湖。 他的眼睛里,只有月亮,只有那个哪怕是在湖水倒影中依旧清丽的身影。 他挥了挥手,湖水荡漾起的光芒向山上飞。 一个又一个的光点,好像是一个个的精灵,把黑暗驱逐了不少,又以最美妙的舞姿在黑暗间穿梭,最终来到山顶,到那只轻轻挥动着的手臂旁边。 “你们,都到这里来吧。”叶笙轻声说道,“这里,可是你们的归宿啊!” 他所说的地方,是这座山,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大山,是他曾经的身躯所化,是他所有的意念集合之处。 “黑仙,你要做什么?就连我们都不告诉了吗?” “我们帮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们?要赶尽杀绝?” “我们都承认你很强,比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强,但是……” 李振龙挥了挥手,把所有的声音都湮灭了,抬头,看天空中的星星,眼眸定住,将右手轻轻抬起。 有六颗星星碎了,化作黑色的灰,向着大地飘荡,最终落在了山上,于叶笙的身旁化作尘屑,不再有星星的痕迹。 六颗星辰,灭了。 有六个人自黑暗中跳出来,以愤怒的眼光凝视着李振龙。 “你们的废话真多。”李振龙轻轻摇摇头,“我需要你们的力量,你们给我就是了,何必让我亲自动手?” 六个人除了愤怒到极致的眼神,什么话语都不再有,因为,他们知道,不再有和李振龙对话的机会,他们已经站在不同的位置。 他们,不再是仙! 李振龙轻轻挥手,属于他们的星辰便破碎,而他们,更是失去了仙的力量,不再称之为仙。 从现在起,再不是仙,面对着李振龙,已经没什么好说。 “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你们的后人,还是算了,自生自灭吧。”李振龙再次挥挥手,六道身影便是从这个世界消失。 “怎么不杀他们?”叶笙传来声音,“若是杀了,会少很多麻烦。” 李振龙摇摇头:“再怎么说,他们也为我做过事,杀了的话,太不近人情。” 叶笙道:“你这样就有所谓的人情了?” “至少,他们没死。”李振龙微笑,“虽然活着不如死去,但是,始终是活着,而活着,便是有希望。”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除仙(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的,活着就会有希望。”叶笙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只是摇头,没有再说。 李振龙抬起头,看着少了六颗星星的夜空,轻声呢喃:“当这个世界彻底沉入黑暗,才算是结束的开始,也才会有新的开始。” 水娟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叶笙替李振龙回应,叹息道:“办法有很多,但是,我们没有时间,而且,我们做不到。” 水娟有些失望,却又是问道:“要怎样才能做到呢?” “若我们都和他一样强,兴许,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叶笙叹息,“当然,也仅仅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和没有希望差不多,而且,想要有那么一点点希望,需要付出的,会更多。 叶笙所说的都和李振龙一样强,并不只是他和水娟,还有着李裕宸,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连他自己都说不定,不敢确定。 “要相信自己!”李振龙忽然说道,“要像是曾经的那个你,拥有着绝对的自信,面对这一切的困难,都不退缩!” 叶笙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当年那种信心,也正是没有这种信心,这件事情才会这样,可是,我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当你选择融身天道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李振龙亦是叹息,再不愿言语。 绝对的自信,能够解决世间的一切事,可到了最后,叶笙还是输给了自信……被打破了的天,变得不完全的道,还是由他去补全。 这是为了无界所有的人类,为整个世界的伟大付出,值得无界所有生灵的感激。 自信的结果,始终逃不过以身补天道的结局……这就是对自信最大的打击! “我们活着,活了那么久。而且,现在还活着,就不应该想那么多。”叶笙脸上挂起笑容,有着岁月沉淀了思索的释然。 活着。就是要做事,他为无界把自己给奉献了,他并不后悔! 虽然不再是当初那般自信,而且少了许多力量,至少。还活着不是?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又何必去想那些令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呢? 活着,现在还活着,就不要想太多,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就好。 这就是活着的意义,是他活了无数岁月之后……看开! 当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无奈。 又是……能够接受。 “是的,做事吧。”李振龙点点头,就像和叶笙站在同一个角度,做过同样的事情意义。有同样的念想,“我们所做的,都是大事,应该开心的,哈哈!” 是的,他们所做的,是大事,关乎人类、三界存亡的大事! 他们正做着这样的大事,有能力做这件大事,这就是最应该值得开心的地方。 应该垓心。所以,开心。 笑! 听着笑声,李裕宸只觉得悲壮,内心浮现难言的苍凉。有些落寞。 又有星光黯淡了。 湖泊里的星星渐渐暗下了光芒,映着天空中的星星化作了灰,像是骨灰一样的……散落在了叶笙的脚下。 叶笙的手心里多出了很多的光,一个又一个的小光点,有大有小,或明或暗。 “这就好像一个又一个的仙。这是他们的力量。”叶笙轻声说着,说给李裕宸听,“把他们的力量都聚集在一起,都葬在这个世界,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强!” 李振龙接过了话语,笑着道:“只是让我变强,你们,还是那样。” “好吧。”叶笙无奈点头。 李振龙纠正叶笙的思绪,道:“这是事实!” “那好吧,我接受了。”叶笙耸了耸肩,“我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力量不大,这些事情,还是你来做比较好。” 能者多劳! 有力量的人,对应着更多的责任,而李振龙则是需要承受起这份责任。 叶笙已经付出过了,如今拥有的力量不若曾经,水娟的力量或许足够,但是,特定的事情只能由特定的人做,别人哪怕想做,也做不了。 “古殇。” “牢熄。” “恬焚。” “凄凄。” 李振龙喊了四次,喊出了七道身影。 “怎么?连我们的力量也要剥夺?”古笑着道,“你觉得你做得到?” 殇挤出一丝笑容:“我们七个在一起,所拥有的力量,可是单独分开时的很多倍的。” 牢点头,没说话。 熄看向凄凄,温柔道:“还是变成女孩子的模样吧,那样的凄凄,很美的。” “关你屁事!”恬大骂出声,“凄凄是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 焚拉住了恬,摇头道:“算了,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凄凄微笑着,轻声道:“我们可是乱海七兄弟啊!都是兄弟,我拿女孩子的模样作什么呢?”稍顿,“有些东西,能在心里珍藏就好。” 古、殇、牢、熄、恬、焚都是沉默,唯有凄微笑,微笑凄凄。 “说完了?”李振龙刻意等待,“你们若是说完了,就帮我做事吧。” 凄凄问道:“你想怎么做?你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李振龙道:“做你们曾经想做的事。” “你做不到的。”殇说道。 “你们失败了,但是,不代表我们也会失败。”李振龙笑着道,“何况,我们还有你们帮忙!” 七个人都是沉默,同时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曾经的事情,亦是细细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可行度。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对于已经失败过的变弱了的你们,好好思考,我们还有时间。”李振龙微笑道,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并不着急。 如他所说,还有时间,有时间慢慢思考。 “做什么?”李裕宸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 李振龙道:“不要急,哪怕再心急,亦是不能急。” 李裕宸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始终是一个没有足够力量的“外人”,身处局外,不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而且,是身处局内时,却又只能作为棋子的可悲。 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因为李振龙也是这样说的,他最好的应对,就是暂时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等待。 “我们同意!”凄凄说道,“但是,我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成功?”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除仙(三) 李振龙笑了笑,闭上眼睛,轻声问道:“当初,你们又有多少把握?” 凄凄没有说话,其余六人亦是沉默着,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注定是失败了,还说那些把握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不愿说的曾经,他们觉得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到最后……那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是沉淀十多万年的可笑,是此刻的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我也和你们当初一样,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能成功。”李振龙微笑着,“至于结果嘛,或许会和我想的一样。” 似是模棱两可的话,乱海七兄弟只觉得心中滋味太繁乱,不知道之前的答应是不是应该的,却是没有考虑过放弃。 无论是应该还是不应该,结局都是差不多的,需要他们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帮助李振龙完成这件他们也想过、做过的大事。 但是,这里有主动和别动的区别。 若是他们主动应对,待到成功时,他们亦是功臣……这,就足够了。 其他的没有必要想,只想着成功,必须成功! 失败了一次的他们,渴盼着成功,哪怕并不是自己决定这一切,亦是想着看到这成功。 那在心中潜藏了十几万年的梦想,枯寂了十几万年之后,仍旧闪亮! “我想,我们会成功的!”凄凄说道,“会的吧?” “会!” “必须!” 如今的乱海七兄弟,变幻了木易,相互之间有熟悉或陌生,又是不改当年的本是一体。 李振龙的脸上露出微笑,和声道:“为了你们,我可是特意给你们找了帮手的。” “我是陈隆!” “我是陈铭!” “我是哥哥!” “我是哥哥!” “我才是哥哥!” “我才是哥哥!” 声音两两对应,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又是两双眼睛怒视对方,蛮横的脸上尽是狠厉! “陈隆、陈铭。”李裕宸轻声呢喃,“好熟悉的名字。” 在哪里听说过。又在哪里见过……仔细思索,确定自己知道的,又有一种难言的陌生,被一股特殊的力量压抑着。似是必须遗忘。 的确是见过的,在最初的秘藏中,距离路怀镇不远的那个秘藏,让人分辨不清是道藏还是仙藏的秘藏。 “好了,不要说了。”李振龙挥了挥手。把一切压下,“时间一到,该怎么做,你们都是知道的。” 陈隆和陈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才将好奇的目光移向四周,看到几个陌生的人,最终,疑惑的目光落在李裕宸身上。 只是,没有任何表示。 黑暗中。再没有声音,所有的声音都被暂时压下,剩下了寂静。 “老黑,你就这么绝情吗?” “黑仙,你忘了当年的道义了吗?” “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意念汇集,给我压制!” “给我死!” 好像有声音,但是和没有差不多,所有的声音在刚出现的一刻便是消失,仅仅是幻灭的影迹。 一颗颗星星变得晦暗,渐渐消失。只在山顶多出几许尘屑。 一棵树,出现在天空。 一个人,站在树干下。 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陌生的音,又满是熟悉感。 “佛主,你还是回来了。”李振龙道,“怎么?觉得可以打败我了?或者,有了死的觉悟?” 佛主咧嘴,露出几颗大白牙。笑道:“黑哥,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呢?我可是回来帮你的呀!你不是要让所有的星辰全都灭掉?我把那些人都给你带过来了。” 很没有形象的表情,李振龙露出失望的表情,叹息道:“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佛主道:“意义的本身,就是没有意义,只要不在乎,那就有了意义。” 李振龙摇头道:“还是没有意义。” “不是没有意义,而是没有意思。”佛主收敛了笑容,变得庄重,“你送我走,我还是回来了,这一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走。” 天空中的树在摇动,树干没动,枝叶不停偏移、转换,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通道被打开,一个个世界相互连接。 “你把他们带来,不帮我杀他们?”李振龙叹息,“这样,违背你的心吧。” 佛主笑道:“黑哥,我说过的,我不会做,无论何时,都不会做。” 大树上的叶片,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一叶一世界,树叶就似天上的星星,很多很多,却又有着确定的数量,在意识中能确定。 许许多多的身影浮现,是自树叶中走出,站立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以愤怒的眼光盯着佛主,又以更加狠辣的目光盯住李振龙。 来到这里,此间事情再无善终。 “你们快来打我吧,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李振龙笑着说道,“就像当年,我打你们,把你们轰出了这个世界,你们应该愤怒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就有了这个决定,但是,你们都会死的,应该死的,死得其所。” “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可我说得是真的。”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来吧,打我!” 声音没有了平静,变得嘲讽,让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内心满是难言的难受,好像曾经的愤怒经过时光的清洗,只变得纯正。 “好想打人啊!”李裕宸轻声道,紧握拳头,又按捺住,“真的好想打人!” “你说的这些,没多大的意义,至少,我都可以破除了。”佛主笑着道,有佛音荡在空间中,将李振龙的声音抵挡。 李振龙面色微沉,怒声说道:“你真的要和我作对?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佛主似无所谓,笑道:“做都做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摇摇头,“我再加把力吧,给他们一些力量,让你战斗得欢快一些。”露出牙齿,牙齿白净,却又闪烁金光,舌头在张开的牙齿内上下跳动,“啦啦啦啦啦啦啦!” 李振龙笑了,笑得很开心,无奈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顽皮!” “啦啦啦啦啦啦啦!” 七个“啦”字的重复,便是佛主的回应,不需要再说其他,让这个世界都在这往复的同一个字的字音之间。 相同的音,相似的音。 相同的因,相似的因。 无数身影急速变幻着,黑暗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多彩。 “还是没什么用的。”李振龙轻轻叹息,“你不是当初的你了,而我,又怎么会是当初的我?”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除仙(四)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都不是当初的我了,你怎么会是当初的你?”佛主笑着,仍旧咧着嘴,牙齿白净,有金光闪烁,舌头动着,“啦啦啦啦啦啦啦!” 李振龙道:“把你的‘七字真言’收起来吧,没什么意义的。” 佛主道:“虽然阻止不了你,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义的,他们都能感受得到。” “你还是这样淘气。”李振龙摇头,“我都说了我不是当初的我了。” 佛主露出疑惑的神情,完全是刻意,问道:“你变成……怎样的你?” 李振龙道:“当初我打你,是我一个人打你,其他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稍顿,微笑,“现在的我,可是有帮手的。” “你打算让他们帮你了?”佛主问,“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李振龙不说话了,因为实际的行动比话语更加有效,而且,无所谓的话只能得到无所谓的结果,不能从佛主口中得知什么,便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了。 做事。 杀仙! 该死的仙,始终得死! 佛主像是一个事外人,只是负责打开世界通道,看着战斗上演,而所有的力量都无法波及到他。 乱海七兄弟参加战斗,陈隆和陈铭加入了战局,连李裕宸也和到来的仙战斗在一起。 视线是混乱的,虚空是破碎的,虚无不断幻灭,真实和虚幻之间没有任何分别,时光不再流逝,空间瞬间永恒……战斗,好像不是战斗,好像又是战斗,结果,什么都不是的。 水娟还是站在月亮上,只不过。这个黑暗的世界多出两个月亮。 一个月亮是青色的。 一个月亮是红色的。 叶笙仍旧轻动着手臂,湖泊里的点点光芒飞出,盘旋在他身边,变幻着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消逝。 山还是那么高。没有因为多了一些星尘而变高,不因为纷乱的仙战改变丝毫。 有血落,有魂灭,有无数悲歌悄悄落在心间,亦只在心间。 “黑仙。李振龙,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还有你们这群王八蛋!” “你们都该死,你们才是该死的!” “老子恨啊!” “一群王八蛋!你们都不得好死!” “诅咒你们!” “黑仙,你李振龙必须死!死无全尸!” 一个个仙也会骂人,骂着在场的众人,骂着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甚至不少的仙连自己都骂了进去。 但是,无数的意念汇集起来,都指向李振龙。变成最恶毒的诅咒,绕在这个世界,想要渗透这个世界的角落,使其镌刻在李振龙的身体之中。 “你们骂我就骂我吧,都把你们杀了,还承受不了你们的骂么?”李振龙笑着道,“你们骂得开心一些吧,反正,我就当这是你们的遗言了。” “黄泉路上,你们相互为伴吧。对了,黄泉路都还没有,轮回还没有重塑,你们就先在这个世界飘啊飘吧。” “该湮灭的。也就悄悄地湮灭了吧,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哈!” “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挥手,像是作别,作为朋友的作别,又似连敌人都算不上。 挥手,又是杀戮。为了杀戮而杀戮,把一个又一个仙杀掉。 只送到这里,便只是送到死亡之境,到了死亡之时便结束,不再继续了。 “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李裕宸!” “对啊,在老家见过的,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子,哈哈!” “好像不对,我们还在哪里见过的……” “的确像是见过,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呢?” “想不起来了。” “啊!真想不起来了,还是杀吧!” 屠仙的战斗似乎不像是战斗,一边倒的局势让这屠仙没有了任何意义,只是有一颗颗星星的光芒变暗,星辰化作星尘落在湖泊边上的那座大山上。 多了一些星尘的山,还是那座亘古的山,那座山的山顶,全都是星尘。 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会是的。 “我觉得,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佛主摇头,低声喃喃,“我忘记了,不,是被你骗了,这里是你的世界啊!” 李振龙微笑道:“这里,本就是我的世界,哪怕是幻界,也是我的世界。” 佛主道:“你又骗了我,你把我骗得好苦!”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李振龙轻笑,“是你一直这样以为的,而且,你什么都没有问。”稍顿,“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以为你知道的,所以,就没打算告诉你。 这是李振龙想的,是佛主的分身曾对李裕宸说过的,现在,只是还了回去罢了。 这里是李振龙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所谓的战斗,双方的差距本来就很大,到如今,更是被拉得更大了。 “枉我那么努力的,结果,做了无用功。”佛主轻声叹息,却没觉得怎么失落,是已经习惯了这样。 “你做的这些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用处的,至少,我要轻松许多。”李振龙道,只是述说一个事实,并没有嘲讽佛主的意思。 到了他这样的境界,活了无数岁月,有些东西,没有念想那么简单,却又只剩下简单。 简简单单,便是真。 “看来,我还是有所贡献的。”佛主笑道,“我还是为这个世界作出了贡献的,应该让世人留下我的名,信奉我!” 李裕宸冷声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佛主微笑,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你看,你能看到的,我正轻轻摸着的,就是我的脸呀!” 李振龙道:“真不要脸!” 佛主怒道:“你要脸了?长得那么黑的,连脸都看不到!就算你真有脸,谁会觉得你有脸?有脸的人,和那些没脸的人一个样!” 李振龙微笑道:“的确和你一个样。” “懒得说了。”佛主轻轻哼声,把头抬高一些,视线聚集在天空。 少了许多星星的天空,因为三个月亮的存在,仍旧明亮,并且有着超越之前的星空的明亮。 青色的月亮,泛青光。 红色的月亮,露红芒。 宁静、杀戮,都在似是白色皎洁的月亮之下……又无痕。 “来的这些仙,都是弱小的,真正强大的,都在等待着。”佛主说道,“要不要我把他们一起送来?”说出的问题,自己回答了,“送到幻界或者无界吧。”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除仙(五) 李振龙怒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佛主笑了笑,嘴巴不禁咧开,“现在,不再是当初,你打不到我的。” “我为什么要打你?就算要打你,也不用我出手。”李振龙笑着摇头,笑得很无所谓。 本就不否认佛主敢这样做,又得到这样似有异样的俏皮回应,担心不觉减弱许多,是得到想要结果的放心、开心。 佛主道:“我走了。” 李振龙挥挥手,笑道:“不送了。” “他要是做些什么,我们又该怎么办?”叶笙无奈说道,“我可不相信他。” 李振龙摇了摇头,亦是感觉着无奈,叹道:“我们只能选择相信,因为事实就像他说的那样,我打不到他,而且,他什么都敢做。” 佛主肯定是什么都敢做的,超然于世界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佛国,就像是这个世界那般,变得强大了很多。 打不到佛主,这是无奈的事实,可是,李振龙还是相信的,相信他不会这样做,即便是这样做了,也肯定有着他的道理……只是是否愿意认同他罢了。 不愿认同的,也不能全都否认。 似有些无奈,但是很现实,并且改变不了。 叶笙没有再说什么,能够感受到李振龙的心念,亦是觉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结没有意思。 若是佛主真就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了,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开始时就做好了失败的打算,即便真的失败,除了或许会有的无奈,其实,什么都不会有。 早就是一个死去的人,哪怕暂时以活着的姿态出现。也无法改变已经死去的事实。 死了就是死了,除了未完成的愿念,想要将其完成,再没有多少东西是重要的了。 微笑着。站在上看向湖泊,湖泊里有月亮,其中那个最纯最美的月亮上有一个人,一个存在内心之中的,置放于最深处的人。那个他爱着的爱着他的人。 水娟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 前半句是量词,后半句似两次。 水娟是人,但她并不只是代表自己,还有一个她未出现之前的另一个水娟。 水娟是一个人,水娟是两个人。 水娟是两个融合在了一起的人。 月亮之上站立着的水娟,在湖水中对着山上的身影微笑。 以月亮的存在驱逐星星,把星光挤出湖水,带着最美的念想飞上山,到叶笙的身边。漂浮在他的身边,又在他的手心里安静着。 “我做的,是想做的。”水娟轻声道,“我,依旧是我,那个为了你而存在的我。” 这是说给叶笙听的,是她伴生时的念,参杂着不属于她的思想,但已经是她的思想……她爱他,出生的一刻便定了。 “我。是我,爱你。”叶笙柔声道,“现在,爱的是你。” 李振龙笑道:“当我们不存在啊?好好做你们的事情。要想秀恩爱,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到属于你们的天地中去,到属于你们的角落里去。” 叶笙道:“你羡慕就羡慕吧,反正啊,我们是高兴的。” “高兴就高兴吧。”李振龙叹了叹气。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 抬头,看那少去许多星星的夜空,还停留着的星星组成了一道清丽身影,在他最悲伤、无助的时候,伴着他一路走到至强! 多少年的光景了,你怎么还在我的眼中?我怎么就不能把你忘记? 因为心中还有着,幻灭出的影响便由着内心,始终都是那抛不掉的曾经,携带无数的美好,还有无尽的落寞。 当年,到了现在,只是一人而已。 快了,等我做完这里的事情,就会来陪你了。 等着,一定……等我! 他在心里说,他在心中呐喊! 他看向叶笙,平静说道:“把你现在拥有的,给我。” 叶笙点了点头,将萦绕在身边的精灵紧紧握在了手中,好像是抓着整个世界,猛地,向他扔去。 “要开始了?” “好像还不是时候吧?” “难道他和我们做的不一样?的确是应该不一样的。” “我们都失败了,没有发言的权利了。” “希望他能成功!” 乱海七兄弟发出碎乱的声音,只能将疑惑与怅惘化作寄托,送给这越来越深沉的黑暗世界,默默祈祷、祝福。 祈祷和祝福是最没有效用的,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觉得能够做的,便只剩下这样的事情。 算是自我安慰吧,或多或少是能够有点效果的。 李振龙张开嘴巴,飞向他的光点全都没入嘴中,被他一口吞下。 他转看向李裕宸,郑重说道:“把你的世界也打开,这里!” 李裕宸的身形变得虚幻,在一片指定的区域中,多出了一片燃烧着的土地,时刻有着火焰炽烈,似乎是黑暗的怒火,将焚尽一切光明。 李裕宸体内的世界出现,相对这李振龙的世界,显得特别渺小,像是根植于这个世界的一片小世界。 “晦涩的暗,那世界之初的混沌,都出来吧!”李振龙大声道,挥舞手臂,似是招呼,却只是牵扯,将藏在时空最深处的暗色给拉扯出来。 一点又一点的黑色,和主动钻入李裕宸身体的那一点黑色相近,若是之前的点点星光,绕在李振龙的身上。 黑仙! 黑暗! 混沌起源本是暗色,因黑暗而生出多彩。 “压!” 一个字,叶笙动了。 一座山落在湖泊中,在荡漾的湖水之间,和那许许多多的星光比邻,在月亮身旁。 湖水倒影这天,湖水倒影这山,这天和山都在湖水的倒影之中。 “我来了。”叶笙温柔道,“谢谢你帮我!” 水娟笑着摇头:“现在是你在帮我,而且,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话。” 叶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落入湖水中的身影变幻了,不再在山上,和那一个皎洁的月亮相近,站在月亮旁边,看着月亮上的人儿。 李振龙大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谈情说爱!” 叶笙笑道:“你还有心情说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有时间谈谈情、说说爱吗?” “你们不帮看着,迟早要出问题!”李振龙笑道,“我看这次,问题肯定出在你们身上。” “事情都是你做,我们,只不过是陪衬罢了,不妨事!”叶笙轻笑,跳上了月亮。 皎洁的月亮上站着两道身影,微笑着的幸福飘在黑暗中,似是什么都不在意,却只是暂时的内心放松。 有李振龙在,他们看着就好。 哪里不是看?月亮上也一样。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除仙(六) “到这里的仙,来一个,你便杀一个。” 听着李振龙的话,李裕宸认真且郑重地点头,紧闭着眼睛,竹箫握在双手中,握得死死的。 “你这个弟弟,可比我们能干多了。”叶笙露出笑容,“我们在这个境界,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李振龙道:“这是他应该做的,这是他的使命!” 叶笙摇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一脉,老是将什么使命挂在嘴边,其实啊,这些事情都是你们自找的。”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做,别人不愿意做,便只能由我们去做了。”李振龙微笑,闭上眼睛,“我们流淌着这个世界的血液,当这个世界经受磨难,若是不做些什么,又怎么能够安心?” 叶笙道:“还不是你们自找的。” 还是同样的说法,之前和之后的意义都差不多,却也仅仅是不愿多说的赞誉。 “你也是自找的。”李振龙笑着,手中出现一根竹箫,碧绿而晶莹的光芒落入黑暗,并照亮了黑暗。 叶笙见到竹箫,平静的心再不平静,沉声道:“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一点情面都不留?” 李振龙没有回答,或者说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挥动竹箫,带起一连串的碧光,黑暗间闪烁纯美的安宁,原本的寂静渐渐少了寂,只剩下了静。 水娟盯着那散开的绿光,又看着离着不远的青色月亮,轻声问道:“还是那根竹箫吗?” 叶笙道:“许多仙都记得,是他们的最大哀痛!” 留在岁月间的竹箫,让叶笙和水娟都是纷扰,而那站在相对角落里的乱海七兄弟,亦是瞳孔猛缩。 “当年,我们失败的时候,你就已经出现了吧。”牢发出无奈的叹息,“竹箫带走了许多东西。应该就是为了今天吧?” 古露出苦笑,叹息道:“难道当年,你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凄凄感慨道:“你的计划,可真长久啊!” 李振龙不回答的话。让乱海七兄弟有了更加肯定的念想,确定李振龙就是这样想的,而且有了十几万年的布局。 十几万年的布局,不可谓不长久,也不可谓不宏大! 只是。有些难言。 乱海七兄弟看着竹箫,总有许多话语是说不出来的。 竹箫带着这个世界轻轻舞动,不久后离开了李振龙的双手,飞向另一个较小又娇小的世界,飞到李裕宸身边,和李裕宸手中的竹箫碰触。 两根竹箫,一根竹子上截取的,如今碰触着,亦是相互亲昵,极轻的音波在黑暗与火海之间扩散开来。和谐的韵律联结在一起。 两根竹箫,合为一根竹箫。 李振龙露出微笑,转看向乱海七兄弟,叹息道:“你们想多了。” 这是回答之前的话,空出时间、机会来回答,述说那本就是事实的话。 “或许,真的想多了。”焚轻轻点头,笑了笑,只剩下可笑的无言,把之前的猜测全都抛弃。 十几万年的时间。不可能是为了做相同的事,哪怕看起来是那么的相似,可实际上,有着很多已经看不懂的地方。 或许结局可能相同。但这过程,不可能相同! 李振龙说他们想多了,那就是他们真想多 了,因为没有欺骗的必要,因为站在绝对高度的不屑欺骗。 可是,他究竟要怎么做呢? “哥哥。是一起战斗吗?”李裕宸感受着自竹箫传来的力量,“我感觉,竹箫传来了这个世界的力量,是那么的熟悉,像……哥哥。” 李振龙笑着道:“我们一直都是一起战斗的,只是你不觉得而已。” “真的吗?” “是真的!” “我也觉得……是真的!”李裕宸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睁开了眼睛。 眼眸之中,有两缕光,似火焰的光。 一蓝一紫,轻轻跳跃,与火海里的光有着联系。 一蓝一紫的光,好像是两兄弟。 两缕光将要一起战斗,就像是李裕宸一直都和李振龙一起战斗一样。 一起战斗,一直都一起战斗! 李振龙这样说的,李裕宸这样想的,哪怕是假的,也必须是……真的! “哥哥的力量,好强!”李裕宸说,旋即微笑。 火海照亮了的黑暗中,有一颗星星快速落下,仍旧似站在地面看星星的感觉,特别的小巧,却又在小巧的星星旁边多出了一道身影。 “他想灭了我,你应该让他来的。” “我来,也差不多。” “呵呵,那就来吧!” “呵呵,你就死吧!” 李裕宸挥动竹箫,向着星星旁的身影飞掠而去,将一切繁琐的细节都抹掉,只剩下最原始的碰撞。 竹箫和那人手中的长枪接触,竹箫划过了长枪,吞噬掉了长枪的一部分,靠近与长枪相连的手臂,一直穿透身躯。 “竹箫,是你怎么都阻挡不了的。”李裕宸轻声说道,“其实,杀死你的,还是我哥哥。” “呵呵。”那人笑,大笑,“爆!” 的确有爆破之音,可是,那只是那人吼出来的,在吼出声音的一瞬,那颗星星便是变得晦暗,且是分解,成为点点星尘,飘向远方。 星尘飘向叶笙,而叶笙吹了一口气,那些星尘便是落到山上,成为许许多多的不起眼的星尘的一部分。 星尘,只是山上的土屑。 星尘,其实什么都不是。 一颗星星出现又消失,又一颗星星出现又消失,许许多多的星星出现又消失。 一位位仙,不再是仙! 这个世界,少了很多的仙! “那些死去的,是早就该死的,不过是当初的心慈手软,让他们多活一些时间。”李振龙叹息,“可是,他们都不珍惜,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为了这个世界,也是为了三界的长久和平,他们付出一些,也是应该的。” “该死的,便是死去,还想苟活的,都可以出来。”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声音很轻,且带着深沉的叹息,传出去很远的距离,到一颗又一颗的星辰间,在一颗颗的星星上。 有身影浮现,送来一颗星星。 有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送来一颗颗变得晦暗许多的星星。 叶笙指着一颗颗星星,让星星都落在山顶上,自行化作星尘,轻笑道:“早些这样,又何必担心受怕呢?” 李振龙笑道:“都是自找的。”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除仙(七) 都是自找的。 很平静的话,是叶笙先说的,如今由着李振龙重复一遍。 意思还似那样的意思,但是,结果有着许多不同,变幻了模样! “总是不自觉。”叶笙微笑,“总是要让别人动手。” 李振龙道:“都是这样的,人性如此。” 叶笙点了点头,认同李振龙的观点,却又是无话可说。 抬头,忍不住地抬头。 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少,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些星星的缘故,剩下的星星比之前要明亮许多,那份清冷的光芒似乎蕴含着更加冷冽的力量。 “还有那么多星星,还有那么多的仙,是那么多执著的人。”李裕宸低着头,但他的视线里有夜空,有着一颗颗变得明亮了许多的星星。 杀了一些仙,但他发觉,天上还有更多的仙。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仙呢?他想不明白,觉得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却又说不清这已经是确定的事实。 所以,很不想再说什么。 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没有意义的事情,便不纠结,不在不应该纠缠的地方纠缠,之后认真做事。 “还有很多人不自觉。”李振龙看着仍旧明亮的星星,轻声叹息,“看来,还是要我来请你们。” 声音落下,他出现在李裕宸身边,伸手接过竹箫,幻化出无数的身影,在每一颗星星前站立着。 “老黑,不要做得太过!” “黑仙,你不要太过分!” “我们不想参与,这都是被你逼的!” “你既然不想好好活,那就不怪我不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哪怕死,也要让你伤筋动骨!” 对于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语,李振龙轻轻笑了笑,笑容带着和煦,将黑暗都给温暖了。 他触碰着竹箫。感受着来自竹箫的强烈的杀戮意念,对着那些星星挥了挥手。 挥手,竹箫动,碧光漫天。 来自竹箫的绿色光线。由青色的月亮带来的晶莹的光芒,美妙了无尽的黑暗。 一道道身影出现,绚烂如同烟花的光芒在黑暗中绽放最美丽的光彩。 氤氲的梦境,开始了一瞬间,也结束在开始的一瞬间。 “逝去的。就别出现了吧。”李振龙微笑说道,“成为过往的,好好呆在死亡的轮回,非要出来做些什么呢?” 逝去的,从这个世界刻意消失的,那应该是真正的逝去,只是回不去的过往。 生和死之间的轮回,不再是了生,那便该是死。 统统都死吧。 统统都去死! 李振龙话语中想说的,就是关于死亡的宣判。 他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与这个世界的黑暗主旋律无关。 他的脸上沾染鲜红的血液,与那温暖的笑容没有任何联系。 一道道虚影徘徊在他身边,是死去的仙的魂灵,盘绕着他,把所有的愤恨、诅咒加在他身上,哪怕死去,亦是不让他好受。 “都叫我黑仙,你们以为我这黑仙是怎么来的?”他轻笑,将竹箫系在腰间,缓缓闭上眼睛。“那些年,我把天地都杀得暗了,杀得这个世界只剩下黑。” 这是一段无尽宏伟与苍凉的过往,是不愿提起的。但是,总会被迫着想起。 黑,黑仙。 黑暗之仙! “你杀了不少仙了,该停下了。” “借助他们的力量,三界战场可以强行关闭了。”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是时候结束了。” “结束吧。” 对于再有的声音。李振龙只是摇头,不愿睁开眼睛,却知道夜空中还有几颗星星。 七颗特别亮的星星,把其他的不起眼的星星的光芒遮掩,好像月亮的光辉都不能和这七颗星星相比较。 刻意的暗,如今不再暗了,明亮异常。 “还不够,我想做的,比你们想得多,而且多很多。” “我还不会满足,因为我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就像你们,想一直活下去,变得越来越强,我也是一样的。” “可是,我似乎是做不到的。” “我只是想做做事情的。” “我就是做一件事……” 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越来越多的叹息。 李振龙所说的话,是他此刻所想的,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都想的。 如今,他正做着,他会一直做下去。 结束?会结束的,但此刻并非结束。 还不到结束的时候,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结束的。 他还要做很多事。 一件事情的很多。 他的身影还剩下七道,对应着那变得特别亮丽的七颗星星,每一道身躯都将一颗星星的光遮挡。 “三界战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开启,说得好听一些,那是清算,现实中,何尝不是对三界的折磨?” “来自各个世界的生灵,带来三界的生灵涂炭,而我们,必须要承受?” “那些活得久了的生灵,自己悄悄死去多好的,非要在死之前做一些事情,惹得天怒人怨的。” “我知道,时间久了,活着的生灵会有很多,就像是仙,若是太多之后,于每个世界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每隔一段时间清算一次,把多余的强大生灵杀灭,归还世界的安宁。”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三界呢?” “难道因为我们强大?难道三界的生灵就不是生灵?”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好似寻根问底,可结果始终是没有结果,只是一个人的抱怨,连代表三界都算不上的。 李振龙就这样问着,不需要答案了。 他会做事,他选择了拼搏,他要尽自己所能,换一个三界的绝对和平! 三界战场,其实可以不是三界战场的,可以仅仅是战场,在三界之外。 “在我的梦里,三界,是我们的地方,是最安适的栖息地,供我们生存、生长。” “我们在这里欢乐、悲伤,畅想未来,偶尔迷惘,我们在这里做着我们想做的事情,世世代代。” “我们的寿命可以短一些,但是,我们能够做的事情能多一些,我们的延续,便是那世世代代,潜藏在血液中的魂灵与意志,一直延绵到世界的极尽处。” “生命,没有什么公平,但我希望,三界的生灵都能够活得公平一些,哪怕只是相对于现在。” “也许,努力过,就足够了。” “是吗?”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举世无仙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的! 李振龙在心中回应着自己,坚定! 三界战场,每一次的开启都是属于三界的动荡、浩劫,是对于三界生灵的存亡的劫难。 或是危难,或有机缘。 只是危难是对于绝大部分生灵的,而机缘只是对那一小部分的生灵。 这不公平,对于绝大部分生灵的不公,那便平不了。 所以,改变。 必须要改变! “我想做的事,是让三界战场成为过去。” “每一个生命都相对安平,对于绝大部分的生命而言,这会是一种幸运!” “或许,命运总是可悲,不能被弱小者掌控,但是,他们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们,不能抹杀了他们这样的权利!” “是不是该奉献你们了?” 对于奉献者而言,这也是不公平的事,可是,哪里又有绝对的公平呢? 只要相对的公平,这就足够。 命运,不只属于强者,每一个活着的生命都可以拥有,应该拥有。 公平,这就是李振龙的追求。 公平,这就是他想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容易吗?肯定是不容易的,但是呢,总是需要谁去做,总有人这样做了,才会让他人看到那么一丝的属于希望的曙光。 就像是黑暗,最深沉的黑暗里,有那么一点光亮……黑暗还是黑暗,可是,我们看到了光和亮。 一点点的光,一点点的亮,可以是我们眼眸中的全部。 这就是光明的力量! 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身为黑暗,只是为了显示更美的光明!” 李振龙动了,七个相同的身影做着同样的事情。 竹箫轻动,划破了时空,夹杂着真实与虚幻,有痕又似无痕的绿色线条停留在暗夜里。 星星。晦暗了光。 仿佛定格的时空,只有竹箫缓缓移动,其他存在的事物,都消失在竹箫的侵蚀之下。消失在这个时空,彻底消亡。 握着竹箫的身影轻轻颤动,些许绯红的色彩带着好闻的气息窜入空气中,在黑暗中妖艳着。 丝丝痛苦的神情出现在李振龙的脸上,但是。他笑着,有着喜悦将痛苦压抑。 他想做的事情,又成功了一些。 他看着尚有不明亮的星星存在的夜空,招手,又是一颗颗星星彻底晦暗,寂灭。 “你也回来吧。”他说。 在他身前,佛主出现,平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仅仅平静,却并不是平静,难言其中的深沉狂怒。 “你还是要杀我啊!”佛主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杀吧,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你要收回去,无所谓。” 李振龙没有说什么,携带黑气的脸上露出笑容,且笑得很开心。 佛主冷声道:“要杀就杀,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 李振龙笑着摇头,无奈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的?” “那你让我回来做什么?”佛主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懈怠与无谓,“我除了这躯壳还有用,便没什么有用的地方了。” 李振龙轻笑道:“你还有力量。” 佛主摇头:“那是我的力量,你用不上。” “我也没说是我要用。你来帮我就好,你把你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我也轻松许多。” 佛主咧开嘴,露出几颗白牙,连眼睛都是泛白的。 李振龙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你是帮我呢?还是帮我呢?或者说。全心全意帮我?” 有选择吗? 佛主很想骂人,但是,他确定自己是有选择的。 可是,有些事情,是逃脱不了的。 他逃避不了自己的心,李振龙要他做的事情,也是他想做的,只是,之前没有机会和力量。 如今,能够做了,又想着不做了。 “快点吧,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的。”李振龙催促,声音仅仅是叹息,没有那种急切的感觉。 佛主想了想,有过短暂的犹豫,终是点了点头。 一棵树,出现在忽然出现的佛光里。 火海中不再有树,那棵消失的荒梧和存在的桥桐变幻,出现在佛光里,融在一棵树间。 两棵树,只看到一棵树,又让人清楚知道那是两棵树。 李振龙取下竹箫,把点点绯红加在竹箫箫身,又将竹箫扔给了李裕宸。 李裕宸点了点头,握住竹箫的同时,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飞到竹箫上,让那碧绿的竹箫瞬间变得鲜红、妖异。 竹箫染血。 竹箫燃血! 佛光中多出一抹暗色,有一株竹子生长在黑暗中。 “你好歹也是我李氏族人,还有一个世界的。”李振龙看着佛主,微笑说道,“把你的佛国也展现出来吧。” 佛主轻笑:“剥削!” 李振龙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佛主道:“所以,一直被你剥削,连逃都逃不了。” “你何曾逃过?” “我不一直是你口中的逃兵吗?” “那是选择不同。” “还是逃了。” “呵呵。” “呵呵。” 相视的笑,因为相识而笑。 李振龙和佛主都笑着,笑声的美好,不要不要的。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仙,至少,现在不应该有。” 李振龙的话,落在乱海七兄弟耳边,落在李裕宸的耳中。 乱海七兄弟点了点头,各自喷出一口殷红的血液,在天空中极暗的星星绝灭了光,飘飞下星尘,向叶笙飞去。 李裕宸点了点头,梵音出现了,丝丝火光从她身上抽离。 “怎么了?”梵音问,问了就没有继续。 她早已经猜测到答案,不怎么相信是这样的结局,可是,她的眼睛不瞎,看到了许多东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这就是她应该做的。 接受就好了,只能是默默地承受。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再没有了仇,而且,现在挺不错的。” 许久后,月亮的光芒也暗了。 这个世界只剩下黑色,无穷无尽! “世界的通道,都打开了,三界战场,真正开启了。”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开启,只是,有多少生灵能够继续存在下去?” “开始,为了结束而开始。” “轮回,断续的轮回,断了,如今续上。” “来自各个世界的生灵啊,你们,是幸运的,你们能够见证轮回的塑造!” “你们,统统……轮回吧!”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轮回之始(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轮回! 黑暗的世界,充斥着杀音,有着血腥的气息漫在空气之中。 李裕宸站在地面,眼睛盯着天空,在黑暗中看着无尽的暗。 悲伤、悲凉。 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渐渐变得淡泊,仅仅存在的丝毫也将在不久后消亡在这天地,在这轮回。 哥哥。 哥哥。 哥哥! 他很想喊,可是,怎么都喊不出声音。 轮回,生与死之间有着轮回,生与死在一直轮回着。 活得久了,就该死了的。 死去之后,再获得新生。 可是,真的有新生么?自己的哥哥还会继续存在么? 他不确定,甚至连想都不愿想,内心有着恐惧,害怕这样的想。 “弟弟,让我再叫你一次弟弟吧。” “我有些话,是要对你说的,很久之前就想说了。” 李裕宸睁着眼睛寻觅,没有看到任何可能的存在,只能是模糊着眼睛细细听着,要把每一个字记住,甚至,要记住每一个字的音。 他听着,等待,像是同时等待着希望和绝望。 “我活了那么久,早就活得够了,如今就要死去,你不用为我悲伤……你要坚强!” 劝说着李裕宸坚强,可李振龙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真正的坚强。 说死亡前的话,好像该说很多话的,也准备了很多要说的话,可是,没有言语了。 一些话,本就不是该说的,准备也没什么作用。 “弟弟,你知道吗?她等我很久了,我早就该去陪她的。” “磨蹭了这么久,都让她等得不耐烦了。” “不知道再见时,她会不会骂我、打我?” “好想陪着她的。就像她陪着我一样,一直到天荒地老,一直到世界终结……” 牵扯的话语,只能在特别想说的话外。虽然这还是想说的,但更想说的话始终沉寂。 “哥哥,我知道。”李裕宸说道,“我知道的。” 李振龙道:“你知道就好!” 李裕宸狠狠点头,好像越用力越能表述自己知道的状况。 “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想说一路走好的,可是,这不合适。 若不这样说,又能够说什么?有什么话是该说的么? “若有来生,我还是想……当哥哥……我的……好弟弟!” 李裕宸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睁开。 他知道,哥哥走了,渐渐远去了,就在这轮回路上,更是早就超越了这轮回。 若有来生。这已经是一种奢望,一种不切实际的不可捉摸的梦幻。 还想当哥哥……他哥哥还想着做一样的事情。 若有来生,我也想当哥哥,不再是这个一直受到保护的弟弟。 他在心中想,微笑。 他站着,站了很久,当这个世界变得热闹不已,当念想无法停在想要的思绪里……睁开眼睛。 “轮回,这次,应该是全的!”他说。向前走动。 走了多少次断开的轮回,在还残破的路上做过多少梦,一条应该有的不应该有的路,沉淀着太多的碎念。 再走轮回路。路上看轮回。 黑暗,没有停止过杀戮,在轮回路上的各个角落,来自各界的生灵激战,用鲜血为大地染色彩,以躯体为轮回铺道路。 真正的轮回。便是由无数生灵的血肉铸就成。 真正的轮回,会在这惨烈的杀戮后形成秩序。 现在,就是一个见证的时刻。 “不知道,会不会有熟悉的人?”李裕宸轻声说道,“应该是有的,想要成仙的,应该都会在这条路上吧。” 已经没有仙了,仙的力量都在一起,为铸就轮回,就是此刻的黑暗世界。 黑暗中,有生灵至,把李裕宸当成敌人,要取他的性命。 抬手间,黑暗席卷。 一场风暴自李裕宸的身躯起,向着无尽的黑暗急速传递,倒下一片尸体。 血液的味道漫到空气中,他轻轻嗅了嗅,于黑暗中显露笑容。 “这么多养分,应该可以开出一朵七色的花。”他说着,觉得自己又找到事情,“怎么感觉像是一切的开始,什么都还没发生呢?” 时光好像错位了,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又或许是不同时间有相同的故事上演。 或许已经过去了,或许还未曾到来……无论故事会是怎样的,他都想做一些事情。 轮回中,还会有那么多熟悉吗? 这是他不确定的,但是,他想确定,想着许许多多的熟悉到来。 亿万枯骨养出一朵小花。 现在,就是养花的时候。 所以,杀! 三界战场,彻底开启了,这里便是。 来自各界的生灵,不分彼此的杀戮,为了生存而战斗,杀戮着。 所有的通道都打开了,该来的生灵都来到了……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何时会是终结?是否轮回? “哥哥,你想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经历过那么多次轮回了,熟悉了一些,可是,还有好多好多的陌生。” “轮回才刚刚开始呢,弟弟要好好守护轮回。” “这里的轮回,会是真的。” 这里,是李振龙的世界,有他的世界,也有佛主的世界,还有岁月之中的无数的仙与神兽的力量。 很久之前,有无数仙合力铸轮回,但失败了。 再次轮回,集合了所有仙道力量,能否成功? 或许会成功。 或许会失败。 不确定的事情,李裕宸选择了不在意,他愿自己是轮回路上一庸人,守着这轮回,尽力……想让这轮回成为真正的轮回! 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杀戮感觉。 没有仙的世界,灭绝了仙的轮回,他化身冥神,肆意收割生命。 看得见的黑暗,看不见希望,唯有杀戮与死亡充斥所有,渐渐凝刻。 时空,定格了。 一条黑色的河出现了,在无数尸骨堆积的地方,是所有的血液凝聚出的水液,每一滴都重若万钧! 这就是那条黄泉之河,属于记忆里的忘川之河。 在轮回中,仍有无数战斗激烈,但更多的,还是在黄泉之中挣扎的魂灵。 他们不断挣扎,不愿死去,想着重获新生,想着遁入轮回,再获得生命,哪怕是忘掉过去的一切,都在无奈之后心甘情愿。 黄泉,又隔断了一切。 “死都死了,还想些什么呢?”李裕宸站在河边,看着河中挣扎的魂灵,“忘记一切多好,经受痛苦,方知安适!”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轮回之始(二) 挣扎与地狱,经历轮回劫苦,方有安适于心,或归于圆满。 未曾经受苦痛折磨,如何能够拥有之后的安然于心,怎么能够从地狱中超脱,再进入轮回? 想要由死到生,不是那么容易的。 都不珍惜生命,那也就是该死的。 死了也便死了。 轮回不轻易渡人,还想要轮回,那便只能自渡,继续这挣扎。 “这里,或许会有一座桥,一座通向彼岸的桥。”李裕宸看着忘川河,在河的这边望着河的那边,真就是望眼欲穿。 忘川,怎能望穿? 望不穿,不敢忘! 闭上眼睛,在浓郁的血的味道中听着来自这个黑暗世界的声音。 凤凰的火,焚灼黑暗,照亮天地。 在梵音看来,天地的确被照亮,可这照亮的天地显示出更多更深沉的黑暗,黑暗自眼眸中有,一直抵至视线的无尽处。 从神兽跌落,她的战斗变得艰难,再没有那种绝对的优势,甚至需要倾尽全力! 可是,还想着生,不愿意死。 那么,必须战斗,努力活着。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她轻问,不敢继续想下去。 为了不继续想,她决定杀,不停下思绪的杀,借此麻痹自己,获得心的片刻安宁。 不想,会舒服一些的。 “你给我听好,身处杀戮,最重要的便是杀戮,无论怎样,都不能停下,一直保持杀的姿态,让其他生灵畏惧你,不敢靠近你!” 李裕宸站在了梵腾身边,催促着满身是血的梵腾,让他杀。让他一直沉浸于杀戮间。 只有杀,方能活。 若想活,唯有杀! “六绝神功第二绝,语绝。当你饮戮足够的血,满心的杀亟待表达,望杀的意念能够吼出来,便能渡过。” 这是于杀的猜想,这是于绝的想望。这是成功者对尚未成功者的引导。 当意志抵至巅峰,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冲破的! 然后,李裕宸离开了,到轮回的另一个角落,是他觉得应该称之为黑暗世界的另一个地方。 轮回,尚且不是轮回,暂时称为黑暗。 一个人,对一群生灵。 “过来啊,来打我啊,就算你们一个出一招。蛮横的力量都能将我压死!” “你们怎么能够后退呢?这样可是不好的呀!” “就是跑,你们跑得掉吗?” “你们,始终都会死!” 游翼大声吼着,他的身形在异界生灵间穿梭,以艰难的方式收割生命。 每杀一个生灵,他的身上都会多出一些伤痕,可是他不在意,甚至刻意以这样的方式战斗,时刻提醒自己,不忘杀! 李裕宸看到时。地上已经躺着许许多多尸体,都死得很难看。 伤痕累累。 似是鞭尸! 真实的情况就如肉眼所见,却又只是蛮横的力量之下的爆破,被游翼打得血肉横飞。 “疯了。”李裕宸叹息。又露出笑容,“疯了!” 游翼杀得疯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或许,就是这样的疯狂的状况。才能够让他活得更长久一些。 甚至,能成仙! 杀戮令人疯狂,何况本就是一个隐藏了疯狂的人?应该疯狂的。 不疯魔,如何存活? 对于游翼变得疯狂,李裕宸的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黄泉路上行,见得白雨。 她在忘川边,借着血水的力量战斗,苦苦支撑着。 血水也是水,只要是水,便是她可以支配的力量,是她坚持着战斗下去的力量。 “从未有过的坚韧吧?”李裕宸微笑着看着白雨,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没有见到过的坚韧。” 一直都有的,只是一直未曾见到过。 李裕宸轻笑,略带自嘲,想要上前帮助白雨的,却只是隔着距离看着她,希望她能够解决正面对的一切。 这不是谁或者谁的战斗,这是一场战争! 既然来到了这里,便是身处战争中,想要活下去,就要一直杀,杀到不再有敌人,那才是胜利。 胜利,变得艰难无比,但,仍追求! 一直渴望,把胜利当做希望,拼搏! 李裕宸看着白雨取得暂时的胜利,强行使自己盘坐在地。 “你不出来吗?”白雨看向李裕宸,“来都来了,也看了那么久,却又是连见一面都不可以吗?” 李裕宸没有说话,但来到了白雨的身边。 白雨看着李裕宸,看得很仔细,很久后才轻声说道:“见到你,很不容易,让人高兴。” 李裕宸道:“不是不容易,也不……还是值得高兴的。” “还活着!”白雨微笑,笑得凄迷,“见到你,真不容易,而且,真不高兴!” “还挺高兴的。”李裕宸向前,蹲在白雨身边,伸手,搭着她的香肩,“你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需要休息。” 手和肩有力量的传递,是血,是李裕宸的血,携着磅礴的力量,窜入白雨的身躯。 白雨没有阻止,却是轻声说道:“你不应该这样做的。” 李裕宸微笑:“不这样做,又怎样做?” “你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应该把力量浪费在我的身上。”白雨微笑说道,好像话语和此时的情况无关。 她是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李裕宸这样并不正切的方式,能够带来许多快乐。 好久都没拥有过的,似乎也才消失不久。 很错乱的感觉,如话语和行动的矛盾,又忽然没什么感觉了。 李裕宸道:“对或者不对,说不定的,但该做或者不做,自己是知道的。” 白雨问道:“不违心吗?” “是,这应该就是的吧,不违心。”李裕宸点了点头,也是停了下来,“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白雨微笑说道:“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好了。” 李裕宸笑了笑,不禁抬头,看着仍旧黑沉的天空,像是看着这仍旧黑暗无尽的世界。 少了很多繁杂,仍旧繁杂。 少了许多生灵,活下来的,更加强大! 战斗,注定会越来越艰难。 白雨于恢复的闲暇仔细看着李裕宸,觉得足够了,才轻声说道:“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李裕宸摇了摇头,视线落到白雨身上,微笑着道:“不急,还有很多时间的,我想,我想在这里陪陪你。”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轮回之始(三) 白雨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就像是这黑暗,怎么看都看不到尽头,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看。 可是,身处黑暗。 已经说了一些话。 说了的话,似是没说,却总有一些碎念在黑暗轮回之间。 天色昏沉,始终都是暗色,不见一丝属于希望的光,很黑,压抑一切。 于黑暗中抬头,看着天空。 除了黑色昏暗的视线,除了不会有明朗的视线,还剩下一些什么呢? 似乎,是有些东西的。 只是,已经不知道了。 忘川河,一条凝聚了无数血液的河,河水只剩下若是这个世界的混着一切的黑色,不曾停歇。 一条河,河畔的一人加一人,望着头顶着的天。 换一个地方,换一幅景象,该有许许多多的美好,但在这黑暗中,无法感觉得到。 水光潋滟,于璀璨星空之下,柔和的风吹动清凉,吹拂掉心中的闷热与郁意,吹得内心只念着此刻的美好。 此间沉浸。 似乎就是这样了,短暂的安适并不能够带来想要的一切,但就这样,也已经带来了许多东西了。 片刻的宁,静中心安。 “虽然这里并不怎么样,但是,若能够继续下去,那也是不错的。”白雨浅笑着道,凄迷之色掩藏在黑暗中。 李裕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该结束的始终会结束。” 白雨说道:“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 李裕宸看向白雨,不想认同她的话,笑着说道:“何必那么悲观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不了多久便能够过去。” 白雨也偏头,看着那张已经由陌生到熟悉的笑脸,轻轻摇了摇头。 李裕宸道:“我是说真的,这并不美好的轮回,很快就会有着结束,或是成功。或是只余断续的失败。” “会成功的!”白雨说,语气坚定。 “或许。” “会成功的!”白雨说,语气坚定。 李裕宸看着白雨,这一次看得特别仔细。 哪怕是黑暗。都不能遮掩白雨的美,却又只是一处的柔顺,像是一汪清泉,轻动之间伴随静谧,看着她。渐渐向着平静,生不起繁复的波澜。 安静,好像她就是的,也带来安静。 “你很漂亮!”李裕宸说。 “我知道的。”白雨点头,闭上眼睛,“可是,仅仅是漂亮,有什么用?” 李裕宸回答不上来,或许能够找出很多属于回答的话,但这些都没有意义。不符合此刻的心与白雨。 在这里,漂亮的确没有太大的作用。 在这里,仅仅需要不断的杀戮罢了。 死亡之地,很多生灵都活不了,一直处在漫长的杀戮间,所谓的美貌,于生存而言,意义没那么大了。 活下来就能拥有一切…… 李裕宸不想继续纠缠,把思绪抛开,对白雨说道:“怎么会没用?肯定是有用的。就像对于我,仍旧觉得你很漂亮,和你呆在一起也很不错。” 白雨笑了,笑得很美。笑得很开心。 “我是说真的。”李裕宸轻声说道,“你一直都很漂亮,我很喜欢。” 白雨再“嗯”了一声,向李裕宸靠了靠,眼眸之中的黑暗依旧是黑暗,却又少了许许多多的黑和暗。 或许是安慰的话吧。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可是,都不重要了。 这样的一番话,在这样的环境里说着,本就是最好听的,比甜言蜜语美妙了无数倍,比海誓山盟来得让人欢愉。 “其实,你们不应该来到这里的。”李裕宸说道,又轻声叹息,并只觉得无奈。 不应该来,可来都来了,还在这里战斗了那么久。 不应该来,可来到已经成为事实,说再多的不应该来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白雨微笑道:“这是我们的选择,就像你的选择一样,似乎没有选择,却又是自己选择的。” 李裕宸点了点头,想要叹息的,却又忍住了,轻声说道:“这样的路,不会有终结。” 白雨道:“你说过,会结束的,而且,很快!” 李裕宸又点了点头,可这点头和摇头差别不大。 自己真就这样说过,可那只是自己觉得应该说的,属于安慰的话,连自己都不敢确定这话是否是真的。 那么,只好期盼了,想着让这里的一切快些结束。 “你不一样。”白雨说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能够做很多事情,你还可以决定很多事情。” 一瞬间,李裕宸的眼睛亮了。 “是的,我能做很多事情,我能够决定很多事情!” 断了再续的轮回,残缺着渐渐变得完整的轮回,自己是一个执行者,更是一个决定者! 经历过的,不可能是没有意义的。 那些梦境,又何尝不属于真实呢? 梦里面能够做到的,如今也不是不可以做到,必须做到! 黑暗轮回,不是怅惘失去的地方。 黑暗轮回,不是追忆过往的地方。 黑暗轮回,不是踌躇徘徊的地方。 自己应该做事情的,有很多事情都等着自己去做的。 哥哥走了,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黑暗,还不够黑暗。 轮回,还不算轮回。 “我想,我要去做事情了。” “去吧,你早就应该走的。” “那我走了。” “你快走吧。” “嗯,走了。” “好,慢走。” 像是……其实就是简单的对话,什么都不像。 李裕宸确定自己是要做事情的,白雨支持他,这就结束了,算是没有任何的多余。 “轮回路。” “黄泉水。” “死人魂。” “活人骨。” 李裕宸的声音荡在很多地方,他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他走过的土地,他的身躯,沾染着最美最香甜的血,让他的笑容在黑暗之中无尽妖异。 杀戮,并不是想要的。 杀戮,这只是个过程。 杀戮,其实有些想的。 杀戮,其实也是结局。 轮回路上有一条黄泉,黄泉就是他忘不了的忘川河,河中的水是黑色的,看起来和血液没有一丝联系。 河中有着暂时不灭的魂灵,苦苦挣扎,想着轮回路上有新生,却离不开黄泉,更不见到轮回之门。 轮回,还差了很多东西。 轮回,已经拥有了规则。 轮回,尚待李裕宸重塑!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轮回之始(四) 李裕宸看到一只凤凰,身披七彩霞光,在黑暗中如火般燃烧,焚灼来自异界的生灵。 熟悉,又有一些陌生。 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总是感官上的朦朦胧胧,却是内心深处不容直视的迷惘,又怎么都忽视不了。 应该是熟悉的,为何如此陌生? 思索片刻,待得凤凰焚尽异界生灵,李裕宸身形移至凤凰身边。 “为何,那么熟悉?” 对于李裕宸的问题,凤凰的眼眸之中露出怪异的神情,有短暂的迟疑,又是什么都不说,亦是什么都不多做。 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不因为身边多出一个人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战斗太耗神了,灵力也耗费了很多,而且,身上有伤,没什么事情比节约力气来得实在。 “我们认识吗?”李裕宸继续问,见凤凰并不回答,轻轻摇摇头,“我想,我们应该是认识的。” 有些失望,可并不多的失望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是溜走,剩下追寻心中那说不清的感觉的念想。 伸手,触碰凤凰。 隔着一些距离的,可是,有距离和没距离都相差不多。 他的手指有血液溢出,由指尖流到凤凰身上,为凤凰带起生命力量,修复战斗留下的伤痕,补充消耗不少的灵力。 凤凰怒目盯着他,喝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他对凤凰摇头,懒得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再度渡出一些血液后,停了下来。 看着凤凰,七彩与火的光辉彻底收敛了,并且身躯正不断缩小,渐渐有了人的模样。 “怎么?这就不认识我了?我是天启,天族的天启!就是现在的凤凰!” 嘶吼的声音,颤抖着,像是氤氲许久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宣泄出来,又不是真正的宣泄,内心的沉重变得更加痛苦。 “想起来了。”李裕宸对天启点头。“你的身上为什么有让我觉得熟悉的气息?” 过滤了变成凤凰这一事实,过滤了这样已经成为事实的不必要的问题,关于念想的表达特别的直接。 天启张了张嘴巴,发觉没什么好说的了,再没有说什么的必要。便是将嘴巴闭上。 闭眼、盘坐。 沉神、修炼。 “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应该是一种很怪异的气息,我分辨不清。”李裕宸见天启沉入修炼之中,再度摇了摇头,“你不说话也可以,我说一说话就好了。” 转折很快的话,前后也似有些矛盾,可这就是最真实的言语和念想。 是的,天启身上的气息带来熟悉的感受,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在这里逗留的原因也是这样的……可这已经过去了。 在这黑暗轮回中遇到熟悉的人,容易也不容易。 虽然对天启不是特别熟悉,可是,始终是人,和异界生灵战斗的人,同在一条战线上的人。 若是想,可以纠结出许多形容词,给天启许多身份。 但,这终究是意义不大的。 所以,说一说话就好了。 “又鸟。” “苦儿。” 李裕宸念出两个名字。都是和凤凰有关系的,且和他的关系较紧密。 不知道又鸟和苦儿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是否在这黑暗轮回中……肯定是在这黑暗轮回中的,连白雨都来了。他们又怎么会不来呢? 可是,他们在哪里呢? 还有不少熟悉的人,都在哪里呢? 应该是在的,怎么就没有找到呢? “走了。” 突兀的声音,李裕宸又站在河边。 他看到了林嫣和天雪,正在战斗。以受伤换来敌人的死亡。 “姐姐,我们要战斗到什么时候?”林嫣扶着天雪,眼眸之中露出忧伤的关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天雪苦笑道:“不是办法也要继续,来到这里,就只能够战斗下去!” 林嫣点了点头,又道:“姐姐身上的伤怎么办?” “暂时死不了。”天雪偏头,看着林嫣,“若下一次再有战斗,敌不过的时候,我掩护你离开!” “那姐姐你呢?”林嫣急忙说道,还有些话,已是说不出口。 明明知道结局的,可是,还是存有希冀,甚至选择欺骗自己,愿这里只是一场梦,总会有梦醒的时候。 可是,这不是梦! “死两个人总比死一个人好,多活一段时间,便更可能看到希望。”天雪笑着道,笑得一点都不勉强,很真很真。 “可是……”林嫣说不下去。 天雪收敛了笑容,轻声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是的,这里只是梦境,你们都在梦中。”李裕宸微笑,伸出右手,碰到了天雪的脸,“若是安安静静的,睡上一小觉,就会发觉,梦,醒了。” 天雪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我?” 李裕宸轻声道:“没有感觉到吗?” “谢谢你,天弄!”天雪说道,“一直都应该感谢你的,谢谢!” 李裕宸并没有回应,指尖有着血液溢出,轻轻触碰天雪的脸颊,然后,渗透进去了。 天雪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裕宸道:“你受伤了,这样可以快些恢复。”稍顿,却不给天雪说话的机会,“看起来像是血液,实际上,这的确是血液。” 天雪笑了笑,轻声说道:“一点都不好笑。” 李裕宸道:“这本来就不好笑,而且,我只是说一句实话,这的确是血液。”摇摇头,收回手,“血液是最好的能量吧。” 血液应该是最好的能量的,只是他不确定,也有些不希望是这样。 他看着天雪,不禁将脑袋偏了偏,看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林嫣,也是看着那条熟悉的河流。 “嫣妹妹也受了伤的。”天雪轻声说道,“你也帮帮她,给她一些血液。” 不待林嫣说什么,李裕宸便将手伸到林嫣身前,搭着林嫣的香肩。 天雪道:“你应该摸摸她的脸,为了你,可是消瘦了不少。” 李裕宸看得出林嫣是想说话的,可话语到了嘴中,又有着停顿,也就顿在了将要说话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有说。 “这条河就是忘川河。”李裕宸道,把话题转移,“一条凝聚无数生灵的血液的河流,一条让人分辨不清真实和虚幻的河流。”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轮回之始(五) 林嫣和天雪都将李裕宸盯着,从他都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看起来很真实,实际上,这也就是真实!”李裕宸笑着道,“虚幻,我们所见的虚幻,也都是真实!” 天雪有些担心,问道:“你怎么会这样说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裕宸点点头,叹道:“发生了很多事情。” 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不想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林嫣和天雪虽然表现得担忧,却是将心中的疑惑压着,不愿再给李裕宸任何压力。 “尚未成型的轮回,有很多事情,都无法说清楚。”李裕宸看着黑色的河水,望着河的那边,“什么都还没有,什么都像是假的,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 就像眼前看到的假的事物,都是真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天雪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裕宸笑了笑,视线仍旧望着河的那边,轻声道:“黄泉上,忘川河上,应该有一座桥,就像是湖泊之上有一座桥一样。” 林嫣道:“奈何桥!” 李裕宸点头说道:“只是奈何不是桥,或只是桥,无所谓奈何。” “是什么就是什么。”天雪摇摇头,看着李裕宸,“你既然知道,什么都知道,那就没有什么可多想的。” “做就行了?”李裕宸轻笑,暂时抛弃了言语。 河水始终是流淌的,河水一直都是黑色的,与血液的颜色有着极大的差距……可是,河水的确是由血液凝聚而成的,而且,这流淌着的,始终都是血液。 自起源向后,难说河水是否一直向下,却有着一条黑色的河流越来越快。宽广至视线不见尽头。 若修一座桥,可以连接河的两岸,会有许多方便的。 可是,怎么能够方便呢? 如何修这样的一座桥呢? 不是谁都可以修这样一座桥的。不仅需要修桥的工具、材料,也不是简单的时间问题。 有太多的约束了。 不是谁都可以修筑这样一座桥。 李裕宸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我知道很多东西,可是,没什么好想的。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了。” 林嫣说道:“你不应该这样的!” 李裕宸偏过头,看着林嫣,问道:“我不应该这样,那又应该怎样?又能够怎样?” 林嫣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忍不住表现出失望的神态,叹息道:“曾经的那个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无论什么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 “我现在也没有放弃。”李裕宸笑着道,“只是,看到了太多虚假的东西,暂时不知道真实在哪里了,或者说,这虚假就是这黑暗轮回中的真实?” 林嫣道:“你不再是当初的你了。” 李裕宸笑道:“经历了许多,谁还能够是当初的谁?谁不会发生一些改变呢?即便是忘川河畔的三生石,也不一定能够显示所谓的三生。” 林嫣摇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天雪也觉得无话可说,把时间留给李裕宸。让他多想想。 想通了,一切都好了。 想不通,那就再说吧。 这种事情是必须由他自己想通的,谁也无法帮助他多少。 李裕宸的目光在河水与河水的远方停留了许久。也想了很多事,才是缓缓说道:“其实,我就是感慨一下,好像你们的出现,是那么的令我意外,而且。是那么的突然。” 林嫣和天雪再将他盯着,不灭于黑暗的亮丽眼眸中显示着疑惑。 “其实,我离忘川河并不远,甚至是刻意靠近,寻着心中那份说不清的念头吧。”李裕宸微笑着叹息,微笑渐渐变得苦涩,“你们,是忽然出现的,一团黑雾消失,你们便是站在了黑雾消失的地方。” “好像是空间错乱了,将其他地方的你们带到了这里,让我看到,让我来到你们的身边,和你们在一起。” “好像是时间错乱了,将不同时间的我们拉扯在一起。”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应该是的吧,我也觉得很奇怪。” “或许,这就是轮回。” “这就是轮回!” 声音仍旧是平静的,一直都是平静的,和面部表情无关,和内心的所想无关,和此间所有的黑暗无关,和这里的什么轮回亦是没有关联。 说话的声音始终都是那样的,好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说了的,如今,不过是将其展现出来。 有些机械,似带有任务一般,又是此时此刻的心有所感。 “很奇怪!”林嫣道。 “的确是很奇怪!”天雪亦是点头,“为什么会这样呢?” 李裕宸笑了笑,望着忘川河,轻声道:“忘川河上为什么要有一座桥呢?桥上为什么会有一个孟?孟的手中为什么会有一个破碗,碗中为什么装着忘川河里的水?” 连续几个问,便是停了下来,因为没有什么意义了,连说的意义都没有了。 过了奈何桥,还会有三生石。 欲度轮回的生灵不会在乎三生石,因为在奈何桥上便已经忘记了过去,再没有什么过去好看的,至于现在,是要去往轮回的大门,去追求所谓的将来。 前生或许有,现在不知道,将来只将来。 答非所问,却又说得很真切,就像很多事物的存在,仅仅是存在便是道理,又如何能够说得清楚?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没有答案的最好的答案了。 天雪笑着说道:“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的。” 李裕宸点了点头,知道这轮回还需要自己将其完成,有些着急,却又怎么都急不起来,只是叹息。 “这一座桥,就用那些没用的枯骨吧,当做是废物利用了,至于桥上的孟,就由忘川河中的魂灵来凝聚吧,总会有一些生灵会这样选的。” “随便捡一个破碗,装一些的黑血水,让那些想要轮回的魂灵喝下去,无数繁杂的念想,总是能够让那些魂灵忘记一切的忧愁,记不清所谓的曾经,太繁乱了,也就算是忘记了吧。” “三生石嘛,捏一块石头,刻上‘三生’,让那些能够看到的生灵看看,看到想看的。” “轮回的门,待得这里的事情解决,总会自动生成的。” “只是,还要杀戮的,我要做的事,就是一直杀。” “杀尽一切!”(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轮回之始(六)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杀! 始终都逃脱不了的宿命! 无论是想还是不想,终究是要杀的,而且要一直杀,杀得所有的异界生灵灭绝,杀得黑暗轮回能有足够的力量运转。 “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了,哪怕内心仍旧有杀戮的念想,依旧是不想杀的。”李裕宸笑着,笑得不要不要的,“可是,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必须由我去完成的事情!” 他希望谁能够代替他的,可是,没有谁能够代替他,从内心深处想,他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来代替他。 这是他哥哥留下的轮回,是让他反反复复经历过的,且需要由他亲手塑造的轮回。 现在,只有他能够做到! 这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这的确是一个人的事情。 这是他的事情,他必须要做的……必须! “对不起,错怪你了。”林嫣俏脸布满歉意,很认真地承认错误,“你的压力比我们的都大,我之前不应该那样说你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李裕宸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切了,柔和许多,丝丝温暖渐渐浮上,温柔说道:“我不会怪你,无论你怎样说,我都不会怪你的。” “谢谢你!”林嫣道,快速低下了头,且羞红着脸。 天雪在一旁笑着,是那么的开心,丝毫不在意黑暗的存在,或许,还会感谢这黑暗。 李裕宸柔声说道:“是我要感谢你,该是从很久以前的了,谢谢你的相信,谢谢你对我的期望,谢谢你给我的力量,谢谢你!” 林嫣稍稍抬头,轻声道:“不用谢!” 说了这句,又把脑袋低下了,而李裕宸也不再说话了,愿是这黑暗。压下世界沉默。 天雪看着李裕宸,认真说道:“你不要对不起她!” 李裕宸没有回答,因为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一直都对不起,从很久之前就对不起了。再说对不起,那就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不想说的,可是,那就是事实,一直都是对不起。而且,很可能一直对不起下去! 他说不清楚,更说不定,也就是不说了。 若是能够对得起,必然会对得起。 若是一直都是对不起,他也只能在事后说一声。 对不起! 三个字,其实很长久,延绵在思绪里,到最远的远方。 林嫣小心地看着李裕宸,见他并没有回答天雪的话。而且连回答的可能都没有,内心有些失望,但是,仅仅是有些失望,很快就习惯了。 是的,习惯了,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也是在很久之前就知道的。 内心早已经知晓的注定,若再奢求,还是一样的结果。不如一开始就不奢求。 过了奢求的时间,那就只能不奢求。 结果总是悲伤的,悲伤只能不悲伤。 “我要去塑造轮回了。”李裕宸露出笑容,尽量笑得平静又开心。“这是我该做的事情,犹豫了许久,终是在你们的‘催促’下决定去做了。” 天雪微笑道:“去吧,我们等你!” 林嫣抬起头,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点头就是内心思绪的表达。已经足够! “期待,下一次相遇!”李裕宸挥了挥手,笑容中显示牙齿的洁白,把黑暗都遮掩了。 忘川河里的河水还是一直流着,有着凝聚血液的源头,却仍旧不知终结处,或许,并不会有终结的时候。 轮回还是黑暗的,或许黑暗就是轮回的主打色,不会改变。 李裕宸走在路上,走在忘川河边,缓缓走动着轮回,亦是在改变这黑暗轮回。 走了很久,他又杀了很多的生灵。 他又站在了河边,这一次,他望着河的对岸,和之前不一样,他看到了河的对岸,也决定到河的对岸去。 所以,他向前走。 他的脚渐渐离开了土地,踩在黑暗的虚无之间,踩着虚无,又踩着现实。 随着他的前进,他做过的地方,有实质的事物浮出,是一块又一块的骨,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肉,把他走过的地方都填满了,把周围也都填满了。 凌空向河的对岸走去,越走越高,然后越走越低,当他到对岸时,忘川河上便是有了一座桥。 奈何桥。 忘川河上有了奈何桥。 “还差一个孟,也差一个碗。”他说。 回头,再看忘川河,有魂灵显示出形态,是无数残缺的魂灵凝聚而成的,一个女子模样,站在河水之上,想着要离开河面,又始终不能。 他看着那个女子,笑着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孟,至于你的年轻,都是假的,叫孟婆吧。” 无所谓女子同意还是不同意,他所说的话,那就必须是事实,是不可违逆的……残缺魂灵凝聚出的女子便是叫做孟婆,将守着这一座桥。 “想要让他们都忘记,仅仅是有忘川河水是不够的。”他轻声说,有些无奈。 他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感觉到心脏在跳动,手指轻轻地靠拢,再向外面移动,手中便是出现了一块看不清楚是什么的肉,又急速变幻成一个碗。 一个破碗,这样也就有了,他把碗扔给了孟婆,让她拿着,离开河面,到奈何桥。 “你应该去那边的,每过来一个魂灵,你便给一碗水,从河里取。”他给孟婆事情做,自己在河畔走动着,向着河流的下方。 他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奈何桥上的一切算是注定了,轮回又多了一个小小的部分。 所以,微笑。 只是,微疼。 右手又放在了左胸,隔着衣服的内部,少了一些血肉,是心头肉,更是一颗本来携带热烈与澎湃的心。 让那些死去的生灵忘记过去,只能靠他那颗可以忘记一切的心……他能忘记,且忘记过,那么,其他魂灵便是可以。 忘记,才不会有忧,得新生! 可是,那仅仅是其他生灵的,他什么也没有。 微笑之后微疼。 “该是有一块三生石了。”他笑着说道,“一块真的能够有三生的三生石。” 一块石头,能够印出三生,应该是存在的,也必须会存在着,可是,又要到哪里去寻呢? 身在黑暗轮回之中,便只能是在这轮回路上寻觅。 走了很久,他看到一个人。 (三界该是六道,六道轮回,差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他的心在死(一) “你来啦!” “嗯,我来了。” “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 “见到你,真高兴。” “嗯,我也一样。” 季怜月笑着,笑得很开心。 李裕宸笑着,仅仅是笑着。 她见到了他,不觉得遗憾。 他见到了她,仅觉得悲伤。 是心头少了一块肉,不只是心头少了一块肉。 他向她的身体里渡着血液,补充她那已经流逝不少的生机……可是,她的生命依旧在变弱,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要死了,我知道的。”她说。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温柔说着,内心已经是在怒吼,“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死去!” “我知道的。”她说。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些什么,对他笑着。 “这轮回都是我的,将由我来塑造,你不可能会死!”他看着她,眼眸之中浮出辛酸的狠辣,“哪怕你死了,我也会让你复活!” 她继续摇头,很轻很轻,怕是目光离开了他,那才是最大的伤痛,会是死都不能忘却的遗憾。 可是,还是会有遗憾的,因为死本身就是一种遗憾。 他又说了很多话,但是,没有一句是她真正听到的。 他还是继续说话,说很多很多的话,要把这些话都说给她听,也告诉自己,她肯定能够听到,而且听到之后会很开心的。 可是,他选择了接受。 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后。 他知道会是离别,会有许许多多的离别,可是,当离别再度来临的时刻。他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了,全然无措! 好像……知道的。 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抱着她,来到一处安宁的黑暗地。把她葬在黑暗,葬在心的归属之地。 “放心,我们会再见面的。”他说。 在黑暗中等待了片刻,他又离去了,到了忘川河边。看到了正在激烈战斗的游翼。 他觉得游翼很疯很狂,比他更疯狂。 游翼的双眸是血红的,把黑暗都映成了杀戮的颜色,把所有生灵的血液都加上一层凄迷的光,在嘴角闪烁光彩。 嗜血的,游翼吸着血,不是为了血液中的能量,而似喜欢饮血的感觉,使劲吸着血。 不需要血液中的能量,可是。血液本身就是最好的能量,只要看到血,就宛若有着无数的力量加诸在身上,只要一直都在血液中,身体里边便是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游翼在杀戮着,一直杀着,像是屠戮! 他疯狂着,仅为了杀戮而杀戮,忘记了一切初衷的杀戮! “或许,他就是一个杀戮机器吧。”李裕宸叹息。但露出笑容,“有这样一个嗜血的人,我应该会比较轻松吧。” 或许会轻松的,可是。有什么值得笑的呢? 没什么值得笑的啊!当然,可笑是除外的。 笑过之后,紧紧剩下可笑。 真的可笑! “你来了,就出来吧!”游翼望着李裕宸所在的地方,“我想和你打一场!” 李裕宸摇头道:“这里不适合战斗。” 轮回路上,有很多事情都等着去做。在这里浪费时间,那是不值得的,而且,这样的战斗,仅仅带来异界生灵多余的安息时刻,是许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还是想和你打一场!”游翼笑着说道,舌头伸出,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液。 “无聊!”李裕宸望向远方,望着分不清是上游还是下游的忘川河,“你若是想打架,就和那些生灵打吧,等你觉得你比我杀得多了,或者结束了,再来和我打。” 游翼眼眸中猩红之色更盛,咧嘴笑道:“我会比你杀得多的!” 李裕宸亦是露出笑容,看着游翼说道:“我等着你!” 游翼咧嘴笑着,牙齿沾染着血液,妖异了黑暗,却带给李裕宸一种难言的放心,且是多出一份信心。 李裕宸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直都不是的! 别人正在努力,自己也没有理由松懈……不是比谁杀得多吗?对于已经杀了那么多异界生灵的自己,杀就是最简单的事情。 而且,他的心中有恨……痛恨! 季怜月已经走了,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或许,这就映照着他心头少了一块肉的表现,是一种说不清为什么的注定。 有人会死。 有人会死! 这是早就注定了的,是三界战场存在的意义,是曾经拥有的价值……他一直都知道会死人的。 说服着自己要习惯,可是,真的习惯得了吗? 或许,有习惯的某一天,但,现在的他是不习惯的,也不可能再让自己想着习惯。 他不习惯! 他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要做事!他要改变!他要杀戮! 想杀。 杀着。 他的心头有着杀戮的声音,催逼着他一直杀戮,让亿万生灵的血液融化在自己身上,将所有的黑暗染成绯红。 当他想杀的时候,黑暗的世界中便是多出了许多的生灵,在他的眼前,等着他去杀! 当他真的想杀了,他便是拥有了无尽杀戮的机会,可以一直地杀下去。 沉浸在杀戮中,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心头少了一块肉,少了很多羁绊……少了的东西被他暂时忘记,好像是封存记忆那般,将很多珍贵的东西好好保存着,放在暂时不看却又保存得最好的地方。 若是珍藏! 亿万生灵的血、肉和骨,让忘川河的河水流动得猛烈了一些,让轮回的道路变得坚韧了一些,让奈何桥变得实质了一些。 所有的精华,能够收取的,李裕宸都将其收取,那剩下的,打入了一大片的土地里边。 他说过,要让季怜月复活的,便是夺取那些生灵的生机,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换得她重生的机会。 这样是不够的,他也知道的。 可是,他要这样做,会坚持做下去……算是对她的想念,忘却之后的残剩的执著! 反正是该死的,死了也便是死了,死得都要有价值一些。 然后,他的杀念更盛了一些。 因为他在河边,看到一个人,对他微笑着,似想要招手,却失去了力量,还轻声说了一句话,他没听清。(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一章 他的心在死(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涂山夕微笑着,手想要动,却发觉没有力量了,嘴巴张开,说了一句话,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她好像是很开心的,她似乎是很失落的,她有着很多繁复的念想……又什么都没有了。 她好想对李裕宸说些话的,是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可是,说不了了。 李裕宸来到她的身边,无尽的血液在他身上,化作最为纯粹、浓郁的生命力量,却是无法减缓她生机的逝去,更是无法改变她将离去的事实。 或许隔了很久吧,或许就在他看到她的那个瞬间。 她离开了这世界。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只有一股向着杀戮的念,想着将异界生灵统统都杀尽! 可是,有一些事情总需要做。 他把她埋在了土地里边,和季怜月在一起。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应该这样,并没有多想,或者说这就是他那最简单、纯粹的念想。 之后,又是血腥的杀戮! 他想着加快速度,更加拼命,不理睬身上是否会有伤,因为伤是最没用的,只要血液就能填补,他饮戮所有生灵的血液,让自己更强大! 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改变一切,才能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强大,但是,还不够……始终不够! 所以,杀! 一直杀戮! “杀!” 他喊着,大喊,不断地大喊。 这个声音仿佛是他杀戮时的全部,在黑暗轮回的每个角落响亮。 同一个字的重复,重复了无数次……轮回中都有了他的意志,每一次的杀声响起,都似一种鼓舞士气的力量,落在三界生灵的心中,让他们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杀声。渐渐雷鸣! 杀声,屠灭异族! 杀声,便是杀生! “杀!” “杀!” “杀!” 整个黑暗轮回都沉浸在杀戮之中,无时无刻不上演着杀戮! 血与肉。满了骨,魂灵渐渐泯灭,轮回之中无限血杀凄苦! 很久之后,李裕宸觉得疲倦了。 还是想杀的疲倦,还是向杀的疲倦……他一直都杀着。杀得生灵渐少,于视线之内不可看见。 逃了。 怕了。 异界的生灵都不敢看着他了,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都不是他们想要呆下去的地方。 他所在的地方,不再有生命。 “你们也会怕么?我还以为你们不怕的。”他笑,声音平静又带微寒,“我以为你们都不怕的,可是,为什么会怕呢?” 他觉得自己想不明白了,就像是为什么会有三界战场一样的。有怎样的为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所谓的清算?难道是为了证明只有强者才能生存?难道仅仅是谁觉得生命太多了,会影响所有世界的发展,必须来一次杀戮? 这是一个可以推演出无数问题的问题,简单的探究便是可以,深究下去,无任何意义。 无论是怎样的,这都是事实! 无论是怎样的,这就是事实! 这是事实啊! 怎能抗逆呢? 总还是有些想法的,总还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像是已经逝去的人,还活着的人会有很多或许相似又甚至相同的想法。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杀了你们,那就是杀了,简简单单的结果。” “你们都该死,来到这里就是该死。你们活着……那就是该死!” “所以,你们都应该死去!” “我要你们都死!” “死吧!” 怒吼般的声音在轮回中,惊惧了无数已经死去的生灵,让那些或是残缺或是完整的魂灵颤抖不已。 发泄之后,李裕宸决定回去看看。 就在这里,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家。 那埋葬了季怜月和涂山夕的地方。是他内心的安适地,能够获得片面的短暂的安定,能够让他有着更多的杀戮的力量! 回“家”。 确是回家。 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他看到了三个人,也不能说是三个人了……白雨、林嫣和天雪躺在漆黑的土地上,躯体已经彻底绝灭了生机。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呢?”他笑,笑得很开心,“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呢?不应该这样的呀!” 他觉得自己笑得很开心,他确定自己笑得很开心,可是,眼泪忍不住离开了眼睛。 他问着,他问着为什么。 他好想得到一个答案的。 谁又会来回答他呢? 他如何知道答案呢? 其实,他不需要回答的。 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 可是,不相信! 他不愿意相信! 又不得不相信! 这就是事实啊! 这天杀的事实! 他问过了,眼泪就不掉了,心中就没有痛了,一点都不痛……像是没有了心。 他知道他的心还是在跳动,跳得很欢乐,还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他知道,他是悲伤的,他知道自己的心是处于哀痛之中的,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知道自己……他知道自己是什么都知道的。 他其实不知道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默默地,他做事。 他把三人都埋下,埋在土地里边……仅仅是埋在了土地里边。 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些事情的,可是,暂时不想做了,真的疲倦了,想着要休息一下。 这里没有墓碑,这里也没有坟包,这里只有一个人守护着几个暂时沉睡的人。 黄泉流下来的忘川河,河水到不了这个地方,河水流动的声音也在很远的地方,触碰不到这处轮回之中的安适地。 还有很多声音的,黑暗轮回中有很多的声音,可是,这里是安静的,绝对的安静! 这里有很多东西,这里有很多思绪…… 终于,坐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离开了这片安适地,离开了家。 离家,便是出走。 到黑暗的轮回中,收割那些应该死去的生命,送他们的魂灵在这那条流淌着黑色血液的河流中苦苦挣扎。 走动在轮回中的人,光着脚踩地面上厚实的粗大又渐渐细碎的肉与骨,偶尔与河水亲密接触。 “翻腾,你知道怎么听到声音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也可以帮你。” “我只说一个字,你要听清楚了。” 很无趣的声音,因为听话者是听不到的,可是,说话者始终是要说的。 “杀!”(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他的心在死(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杀!” 梵腾听到了声音,也喊了出来。 杀! 就一个字,可是,这是千千万万的声音,是黑暗轮回中最多的声音。 杀! 就一个字,可这一个字便是说明了一切,说明了最不愿看到的事实。 杀! 就一个字,就如同这黑暗,永远是黑暗! 杀! 这个世界都是这样的声音,黑暗中只剩下这样的声音。 梵腾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虽然一直都在做着,但是,此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庄重,更是自己必须的使命! 喊出了声音,语绝便是结束。 喊出了声音,之后便是视绝。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不必在乎的,就是这黑暗,看得见与看不见,都差不多,就像是这杀戮,还不会有终结……什么都不管,一直杀下去。 “好好努力!”李裕宸微笑说道,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却只有片刻的安心。 黑暗始终是黑暗,仍旧显示着无尽,哪怕多出一个梵腾,亦不能改变多少,注定无法改变多少。 黑暗深处,有一团漆黑的迷雾。 时间不长,这团漆黑的迷雾便是来到奈何桥旁,在端着碗的孟的身边。【ㄨ】 “好多残缺的魂灵啊,多么美味啊!”迷雾中传出声音,却又有着停顿,“这个碗,似乎比你这魂灵还要美妙?” “是啊,那是我的心。”李裕宸站在了孟的身边,打量起迷雾。 “小子,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迷雾中显化出一张脸,脸上向下流淌着黑色的气雾,特别难看。 由难看到厌恶只需要一个瞬间,而李裕宸确实觉得厌恶,从那张脸上看透了这团黑色迷雾的本质,不禁有着杀念自内心深处来,以向上抬起的手掌显示。 握拳。打那张令内心觉得厌恶的脸。 “你怎么能够这个样子呢?”那张脸开口说话,丝毫不在意李裕宸的拳头,任其落在脸上,叹息一声。“你打不到我的,再怎样都是徒劳的。” 李裕宸收手,眼眸变得更加冷冽,笑道:“真的打不到吗?” “只要我不想打你,你便是打不到我。” “我想试试。”李裕宸的拳头握得更紧。带动空间向那张脸打去,“你这张脸,或许真的令人厌恶,可是,那不是假的吗?” “假的?既然知道了,那你还打?” “看到你这张脸,那份厌恶是最真切的,你这张脸,天生就能吸引仇恨!” “哦?那是我的荣幸!” “所以,统统毁灭!” 低沉的声音自李裕宸的口中传出。挥动无数次的拳头爆发出蛮横的力量,将整个空间都湮灭。 空间向着虚无,但他还觉得不够,左手对着孟招了招,那个破碗便是落到他的手中。 碗中倒出了水,倒在湮灭的空间之中,在那破碎的虚无之间。 “就算这样,你还是杀不掉我!”虚无之间传出愤恨又带怒笑的声音,“我是魇,存在于无数生灵心中。只要这里的生灵不灭绝,我是不会死的!” 李裕宸笑着道:“杀光就好!” “你做不到!” “只要想做,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你付出的,将比你收获到的多!” 李裕宸笑了笑。闭上眼睛,轻声呢喃:“至少,把你封印了不是?对于那些事情,总是有时间去做的,也多多少少有希望成功的。” 魇怒吼道:“你注定要失败!” 李裕宸道:“过一段时间,待我成仙之后。再来杀你。” 注定还会有一些声音的,可是,李裕宸不想听了,挥了挥手,便是将一切的声音绝灭,同时,又将碗交还给了孟。 “在这里守着,总有你轮回的时候。” “或许会很久,但只要坚持,总还是有希望的。” “当然,到一定的时候,你可以自己选择传人。” “河中的魂灵不少,总有继承你的意志的。” “好好守着吧。” 孟拿着碗,机械般地点头,似乎只是执行命令,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看到孟的表现,李裕宸摇了摇头,觉得孟没必要这样装,却是不说什么,只是做自己的事情。 有很多事情是要自己做的,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总是不那么愿意做。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不做下去的理由了,必须要做! 白雨、林嫣、天雪、季怜月、涂山夕……她们已经离去了,同样离去了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离去的路上。 都去另一个地方,一个触碰不到的地方。 或许将会在这里轮回,可这里的轮回还不算是真正的轮回,所以,这里的轮回至少要变成真正的轮回才可以。 “我感觉得到,你比我杀得多,但是,我会超过你的!”游翼看着忽然出现的李裕宸,露出惨烈又嗜血的笑,“而且,我要成仙了。” 李裕宸点了点头,微笑道:“那我在这里提前祝贺你了。” “虚情假意!”游翼冷声道,又摇了摇头,“不过,我喜欢!” 李裕宸也是摇头,但什么都没有说。 游翼笑着道:“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无论你是否知道,都不重要,因为,我知道。” 不计较这番言论之中的语序,李裕宸的眼眸微微闪亮,问道:“他们在哪里?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游翼笑着摇头,咧开了嘴,嗜血的表情显露出妖异,却是不说话。 “告诉我,请你告诉我,他们都在哪里?” 游翼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你继续求我,说不定,我一下子想通了,就会告诉你。” 李裕宸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之后放开,郑重说道:“我求你告诉我!” “你应该有其他表示的。”游翼散漫说道,微眯着眼睛,却是不等待李裕宸做些什么,压抑着声音说道,“我需要你一个承诺!” “说!”李裕宸只吐出一个字。 游翼道:“帮我照顾好族姐,当然,是在你遇上的时候,而且,是在你有能力的时候!” 李裕宸点了点头,郑重道:“我答应你!” “我知道我不说,你也会这样做,但是,我要这样说!”游翼的脸上再度露出笑容,咧着嘴的笑,加上血液的美好,彻底妖异了暗色,“把你的心掏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他的心在死(四) 把你的心掏出来吧! 这似乎是很可笑的,可是,得到了认同。 点头之后,李裕宸将右手放在左胸,轻轻一握,衣服便破开了一个大洞,而他的手掌,多出了一颗跳动且温热的心脏。 他把自己的心给逃了出来! 如你游翼的愿,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将心掏了出来。 游翼脸色的笑容变得更盛,笑着说道:“仔细看看,他们都在你的心上。” 李裕宸低头,看着自己的心,果然从那颗跳动的心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或是死去,或是在这黑暗轮回中苦苦挣扎。 他没有问游翼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不去追寻这些没有意义的原因。 他觉得很急,少了心的急切,更是失去的急切。 “知道了吗?”游翼笑着,笑容变得冷冽,“都是你的懒惰与怯懦,很多不该死去的人都彻底离开了,是你害死了他们!” “是你的犹豫,让活着的人正饱受磨难,你若是坚决一些,始终坚持,根本就不会有许许多多的的悲剧发生!” “你若是已经成仙,连这黑暗轮回都不需要!” “你若是已经成仙……算了,这些没意义。” 李裕宸笑了笑,就是简单笑一笑,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也似乎是不会再有任何感情。 他的笑,看似温暖,实则早已经失去了情感,是最无趣的表情。 “笑吧,希望你以后也笑得出来!”游翼也露出笑容,笑得无所谓,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黑暗深处。 “是的,我还笑着,以后也还能够笑得出来。”李裕宸笑着,看着自己的心,“我似乎找到了三生石的材料了。” 他的心脏。便是三生石最好的材料,可是,现在还不是三生石应该出现的时刻。 照着心脏上的显示,他看到很多熟悉的人。确定自己要做些什么。 “让这黑暗,彻底沦为黑暗吧。” “让这轮回,真正开始运转吧。” “就让我来……杀尽一切吧。” 本应该激昂的话语,到说出来的时候,仅仅剩下平静。甚至是一种看不到希望的无力。 平静,是假的。 希望,是有的。 不激昂的话语,比誓言还有力量,在那少了心脏的身躯中。 “没有了心,是不是就不会疼了呢?”李裕宸问自己,又笑着回应,“应该是这样的,像是现在,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接下来做什么都变得无所谓。 还是这条路,轮回路上的路,一条黑暗的路,连血液都被忘川染成了黑色的道路,黑到一切的尽头的路。 李裕宸在这条路上。 杀,杀戮! 机械般的杀戮,让他感觉不到任何意义,甚至觉得血液不再有味道,再也嗅不到血液的味道。 杀戮让他感觉没什么意义,可杀戮本身就是最美的意义……他一直都在杀。 血液带给他力量。让他越来越强,强大到了他都没有想到过的地步。 只是,他已经不在乎强大,觉得强大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只有杀戮才能体现他存在的价值,也只有杀戮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更是想着继续杀下去。 他像是为了杀戮而活着的。 他的确是为了杀戮而活着。 杀着,他没有了声音,因为这个世界都在为他呐喊,整个轮回都充满了杀音。 杀着。他不再看事物,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属于他,他拥有着一部分的意志,是这个世界的意志。 他的心中有着,所以,他什么都可以不看。 不看,比看到得更加清楚。 他把心放在心应该存在的位置,可那个位置指示放置心的地方,只是为心提供了一些存活下去的力量。 心还存在,又和死去没有多大区别。 渐渐地,他忘却了很多,不愿再与这个世界有任何纠缠,连感觉都从思绪里剥离。 他只是杀着,遇上什么就杀什么,那些该死的生灵,都会出现在他要经过的路上,也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似乎,连死在他的手中都不算了。 很多时候,他只是吹一吹气,便是有着生灵在嘴巴吹出的一口气中死去,身躯腐烂在土地里面,血液被黄泉引去,而灵魂在那忘川河中苦苦挣扎。 仿佛他不再是他,他所做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注定。 他把自己的身躯交了出来,化身杀戮之神,死亡的镰刀以各种奇怪又简单的形式表现出强横而不可阻挡的力量,把应该死去的生灵统统杀灭,为这黑暗轮回增添些许运转下去的力量。 这就是轮回吧? 这就是轮回吧。 他忽然间有着感慨,不知道是在哪里的感慨,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感慨。 在很久之后停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似乎是在轮回中,似乎又不是。 茫茫的视线中,满满的都是黑暗,不见一丝的光。 黑暗似乎是无尽的,可在他的眼眸之中,这似无尽的黑暗连黑暗都算不上,却又不知道该给这黑暗冠上什么样的名头。 站在这黑暗中,他感觉着不对劲。 心在跳。 低下头,右手又把心脏给握住了,放在了手心里,仔细看着。 心脏上,勾勒出了黑暗轮回的所有景象,唯独没有的,便是自己……明明是在轮回中,却是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看到了死去的人,还露着笑脸,专为他存在的,傻傻笑着。 忽然间,他看到了苦儿,和又鸟在一起。 他出现在苦儿身边,抬手,挡下攻击,并且将攻击苦儿的生灵杀死,再度挥拳时,将和又鸟碰撞在一起的几道身影给杀灭。 “哥哥,你来啦!”苦儿笑着,看着他,笑得没有任何忧愁,“苦儿好想哥哥的,苦儿知道哥哥一定会来的。”又朝又鸟挥手,“又鸟哥哥,你也过来吧。” 还似天真烂漫,与这黑暗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可是,之前是在战斗,且是激烈。 “苦儿,对不起!”他沉声说道,觉得自己只能这样说。 “哥哥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对不起的?哥哥可是做大事的人呢!”苦儿摸着他的脸,微笑着的眼眸中泛着光彩,像是一片宁静美好的星空。 “做大事?的确是做大事!”他笑,笑得心往外面掉,落到地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 还应该有什么的 “哥哥,你怎么了?”苦儿收敛了笑容,小脸显露担忧,“哥哥别吓苦儿!” 李裕宸笑着说道:“轮回路上少了一些东西,一块三生石,这块石头上可以找出前生、今生和来生,而我的心,就是三生石。” 苦儿点了点头,看着落在地上的心,只见得那颗心在不断变大。 时间停了片刻,空间里只有一颗心变成了石头,其上刻下了“三生”两个字。 “哥哥,那是你的心呀!”苦儿欲言又止,想说又无法说。 很多话是想说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并不能表达内心中的想法,很可能是只添悲伤,还不如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李裕宸点头说道:“的确是我的心,可是,我的心也可以是三生石。” “是的,那是三生石!”又鸟说了一句,来到李裕宸的身边。 苦儿问道:“不知道三生石上能不能够映照出三生?” 李裕宸道:“肯定是可以的!” 又鸟点头:“将来会看到的。” 三生石能够映照出三生,这本就是三生石存在的意义。 可是,现在能够看到吗?又或者说看到的三生会是真正的三生? 李裕宸的回答是肯定的,一定可以看到。 又鸟的回答是不确定的,但将来可以的。 一个说的是确定的事情,一个说的是不确定的事实……确定和不确定的事情,也都是事实,不会存在现在或是将来。 前生、今生、来生……三生是三生,三生又怎么是三生? “你们和我一起吧。”李裕宸轻声说道,“这条路上太孤单了,我不想离开你们。” 苦儿“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又鸟则是听从苦儿的话,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还是霞凤,他还是那只鸡。他什么都是,也什么都不是。 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苦儿。 这条仍旧孤单的路,因为有了熟悉的身影。不再显得那么的孤单。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是这样的,在黑暗中不断向前走,杀掉了挡在路上的一切生灵,终于走到了终点。” “终点处。有最美丽的希望,像是美丽的光芒笼罩的梦境,七彩的颜色,无尽绚烂。” “苦儿能够看到那一点光的,就在那边呢。” “哥哥,我们向那边走吧。” 苦儿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没有忧愁,好像是真的没有忧愁,却给李裕宸一种“刻意”的感觉。 刻意表现出来的无忧无虑,只是为了安慰。 黑暗中哪里有什么光? 黑暗中如何见得希望? 前进的路,哪里都是一样。又有什么方向? 李裕宸虽然没有了心,可是,他会伤心。 没有心的伤心,只有在杀戮之间可以获得片刻的安定,之后,说不清为什么为伤心,却又一只在伤心之中。 “哥哥,你知道吗?苦儿有很多话想对哥哥说的。” “既然苦儿想说,那就说吧。” “哥哥还记得苦儿说过的话吗?就是等苦儿醒来,一起到霞凤一族去。” “记得。” “其实。霞凤一族早就不在了,只剩下我和又鸟哥哥。” “嗯,有你们在,霞凤一族一直都会存在。” “苦儿也是这样想的呢。可是,苦儿还是想回去看看,那里是苦儿和又鸟哥哥出生的地方呢。” “是吗?那么,我们会回去的,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去看看。” “哥哥真好!” “哥哥不好还有谁好?毕竟……我是哥哥呀!” “嗯。哥哥最好了!” “呵呵。” “哥哥还记得我们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那座山上,霞峰。” “哥哥记错了。” “哪里记错了?” “哪里都错了。” “那好吧。” “其实,哥哥没有错的。” “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我们就是在那座山上遇到的,苦儿还被哥哥吓到了呢?” “还有小狗呢。” “可惜小狗不在了。” “不在便不在了吧。” “嗯。” 很多东西都不在了,很多人都离去了,在这黑暗轮回中,还剩下的熟悉的东西又有多少呢? 没有多少,还剩下的,都值得珍惜! 李裕宸现在就很珍惜,失去之后的珍惜,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任这简单的时光一直向后推移,享受着杀戮之余的清宁感受。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这样的人生就是最真实的人生。 他这样想的。 没有什么因为所以了,深究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就这样想,也就这样过着,还似乎在梦中,却是在现实里,看似做着很少的事情,实则做着很多曾经都逃避着的事情。 他在做事情,他一直都在做,他将这轮回慢慢重塑! “哥哥,若是有一天,苦儿说的是假如,是如果……如果有这么一天,苦儿从哥哥的身边离开了,哥哥会不会想苦儿呢?” 李裕宸看着苦儿,问道:“若是哥哥哪天离开了,苦儿会不会想哥哥呢?” “苦儿肯定是会想哥哥的。” “哥哥也肯定会想苦儿的。” 苦儿点了点头,小脸挂着笑容,笑得很开心,无忧无虑的。 “哥哥,苦儿还想说一件事。” “说吧,哥哥听着呢。” “苦儿,要走了。”苦儿说道,“苦儿,真的……要走了。” 李裕宸问道:“苦儿要去哪里呢?” “苦儿要去好远好远的地方,苦儿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的。”苦儿站在空中,摸着李裕宸的脸,“苦儿不想离开的,可是,苦儿始终是要走的。” 李裕宸揉着苦儿的头发,笑着道:“苦儿想离开了,那就离开吧,等哥哥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就会来找苦儿的。” “苦儿不要哥哥来找苦儿。”苦儿绷着小脸,说得坚定。 李裕宸道:“苦儿放心,哥哥来找苦儿的时候,不会是苦儿想的那样。” “真的吗?” “当然啦!” “可是,苦儿不信!” “苦儿难道连哥哥都不相信了?”李裕宸摇了摇头,收回了手,仔细看着苦儿的眼睛,“苦儿都不相信哥哥了,那还有谁相信哥哥呢?” “哥哥答应苦儿,哥哥不要来找苦儿!” “放心。” “哥哥答应了苦儿的。” “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苦儿笑着,还是无忧无虑的,而且,笑容持久。 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苦儿说不见,那就不见。” 李裕宸动了动手,把一张笑脸留在了视线中,定格在了时间的缝隙里……他也笑着。(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五章 终于找到想做的事情了 苦儿走了,李裕宸知道了,确定了。 “苦儿走了,我也要走了。”又鸟说道,“不要听苦儿的话,找到她,另外,把她的遗体好好安葬。” 李裕宸点了点头,表情郑重,似誓。 又鸟说道:“放心吧,我们是凤凰,死去之后,还会重生!” “我从不怀疑。”李裕宸挥了挥手,“等着再见的时候。” “会的!” 又鸟化作一颗蛋,白色的蛋,在苦儿身边,很乖巧的,因为不会动。 还有一张微笑的脸庞,和李裕宸相似,在蛋上刻画着,存在了很久……消失得缓慢,好像是还不愿意消失一样的。 回去的路上,李裕宸遇到了游晴。 简单的交流,游晴跟着李裕宸走,回到了家。 “她们都在这里。”李裕宸对游晴说道,“白雨、林嫣、天雪、季怜月、涂山夕,还有苦儿。” 游晴点了点头,说道:“把我也埋在这里吧。” 李裕宸盯着游晴,一脸的不可置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是止住。 像是他和游晴说话时,她什么都没有问,如今的他,实在不方便问什么,很多话都没有办法问出口。 “我是说真的。”游晴微笑,“住在这里,像是家里,而且,在你的心里。” 李裕宸摇头,叹息道:“我连心都没有了,那颗心,已经成为了三生石,在忘川河畔,我可以带你去看的。” 游晴道:“那么,三生石上有没有我呢?” 李裕宸点了点头:“肯定是有的。” “那就够了。”游晴的笑容变得开心,“反正活不了多久的,而且,我是最后一个死的,好像真的足够了。” 李裕宸的眼眸变得冷漠,问道:“你说什么?” 游晴吐了吐舌头。说道:“就是话里的意思呀!” “你知道你要死?是不是告诉你的?又或者是谁安排的?”李裕宸压抑着怒意,“告诉我,你告诉我!” 游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生和死之间。就像是这轮回,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就会有轮回的,等我死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像是睡一觉那样,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不信!”李裕宸道,使劲摇头。 游晴道:“其实,你是相信的,你比谁都愿意相信,只是现在不愿意承认罢了。” 李裕宸笑,笑过之后再笑,笑得眼泪都掉了。 “我是说真的,不信?许久之后,你会看到一朵花。”游晴笑着。笑容浅含凄迷,“而我们,就是那一朵花,加上了我,正好足够!” 李裕宸知道了,觉得心好痛,明明就没有了心的心痛。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的,游晴便是离开了,生机悄悄流逝,剩下仍旧温暖着的身躯钻入他的怀中。 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好想问的,可是,他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要问这样的问题。也便一直被蒙在鼓里。 自己应该知道的。 早就应该知道的。 可是,到了最后……自己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能够换回一些什么? “是不是你们在骗我!”他抬头,看着黑暗,看向黑暗之外。 他觉得,还有一些人的。就在黑暗之外,看着黑暗轮回中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布局,自己只是一颗可悲的棋子,始终做着这些可悲的事。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已经没有什么为什么了,他都不希望还有什么为什么。 他对不起很多人,不再是感觉上的,真的! 对不起! 他望着黑暗,对黑暗中的身影无声说着。 他低下了头,看着这片埋葬了熟悉的人的家,觉得失去的那颗心不能叫做心,这里,才是心的所在。 “这里,为开出一朵黑色的花。” “这朵黑色的花,渐渐地变成彩色,七种颜色。” “一朵七色的花,一个叫小七的人。” “我会在这里等你。” “我想在这里等你。” 曾经的梦境,好像不是过去的,而是在将来,已经开始了的将来。 过去的事情,真的是过去的么? 未来的事情,真的能够到来么? 他忽然觉得,他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欺骗当中,从未见到过所谓的真实,只剩下若是此时此刻的黑暗轮回中的一望无际的虚幻。 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完完全全的虚假,虚假得让人感觉不到虚假或真实。 或许,这是真的,因为虚假也是真的。 或许,这就是真,因为虚假也就是真! 等了很久,他没有看到意料中出现的那朵花。 还不来吗? 养料不够? 他确定了这个观点,也想着自己还未完成的使命,那不想继续完成的使命……可是,总是要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要让她出现,就必须杀戮。 所有生灵的血、肉与骨头……把你们所拥有的一切都交出来吧! 你们应该死去! 你们必须死去! 你们活着,就是为了死去! 他忍不住变得狂暴,在这黑暗轮回中掀起一阵狂怒的风,所过之处,异界生灵的生机灭绝,哪怕是三界的生灵,都被他吸去绝大部分的生机。 他比黑暗更加黑暗,相对于他,黑暗连黑暗都算不上了。 他受着怒骂,他被万千生灵不断指责,他被所有的生灵都深深恐惧……他在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不可触碰的存在。 又杀了很久,他回到了他的家。 漆黑的土地,无数“营养”滋润着,一朵黑色的小花开在无尽黑暗的中央。 还是那朵花,相似的花,一样的花。 在梦中,他看到的那朵小花。 黑色的,就像是这黑暗。 他守着这朵黑色的小花,想着等着这朵花开出七彩的颜色,等着这朵花生出灵性,成为记忆里的那个人。 你知道吗?我在等你。 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你知道吗?你知道的。 黑暗轮回之中的一切,都和他没多大关系了。 他只是守在这里,连轮回都不管了,只是守护着,当一个守护者,愿意用一生守护。 在这里,无所谓时间流逝,无所谓什么道义。 他只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黑暗 一朵黑色的小花,生长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在那条尚未完全成型的轮回路上。 有一个人,守着这朵黑色的小花,愿意在这黑暗之中沉浸,甘愿抛弃还有的一切,只在这黑暗中默默守护。 时间在往后推移,空间里的很多东西都在改变,但有不变。 不变的,一直都没有变。 不变的,一直都不会变! 李裕宸的心没有变,看似改变,可深沉处,那份感情,始终没变……都是那么真,真得不见了虚幻。 黑暗轮回,他没有忘,更是不敢忘记。 只是,他变得不慌不忙的,不在乎时间过去了多少,或是还有多少时间才能结束。 他愿意在家里守着,守着时间缓缓流逝,守着静默的时间里的异界生灵死去,死在别人的手里,甚至死在相互残杀之间。 各界的通道都打开了,渐渐向着关闭,却始终还打开着,结束不了这次战争。 既然还结束不了,那么,杀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会有的,还会有异界的生灵到来,还会有厮杀、杀戮存在,还有很多人渴望着这样的杀戮,他们都想提升,甚至想着借助这次杀戮提升自己,及至仙! 这是他们想着的,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大部分人是这样坚持的。 坚持下去,可能成仙! 没有希望的希望,亦是战斗所带来的急切的念想……这是有可能的,无数人在黑暗轮回中看到了这样的希望与光。 别人这样想,那便让他们想,也给他们机会。 李裕宸也想过成仙,可现在已经不想了,觉得成不成仙都无所谓,甚至……不愿成仙! 是的,他不愿成仙! 成仙,曾经曾想过。 成仙。曾经便没有。 成仙,如今不再想。 成仙,如今似乎是。 成仙与否,看起来很困难。实际上,的确很困难,却又是说不出的简单。 找到一座山,做站在山旁边的人。 这就是仙了。 这就算是仙。 可是,他在看到那座山的时候。不愿意站在山畔,不愿意和那座山有任何的纠葛,宁愿自己只是单独的自己,永远不要和那座山有任何牵连。 不想要那些东西,因为那些应该珍视的东西在内心中,并没有想象得那般好,并不值得珍惜。 好像……那些都是假的。 真正的东西,真正值得珍惜的,都埋葬在了土里,也散在了空气中。只在记忆里。 看着生长在地上的黑色的小花,他伸出了手,送上了血液。 黑色的小花开出了七色……那是很久以后的,可是,在他的眼中,此刻的黑色小花比七色的更加美丽。 若是可以,他愿这朵小花仅仅是黑色。 若是可以,他愿永远没有见到这朵花。 若是可以……念想中的都是只不过是“若是”,只能是念的想的,不是真的。 一朵七色的花。有着七色的魂。 那是七个人啊!那是七个人啊! 他守着这朵花,想着守候到天荒地老! 可是,抬头时,他的眼眸中显露不愿。 不愿之中含着丝丝愤怒。不愿深处是极其深层的不舍,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他要战斗! 他始终都要战斗的,始终都逃避不了的,属于他的……宿命! “我是黑暗,应黑暗而生。在黑暗中成长,将执掌这黑暗!” “你们,身处黑暗中,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更加可笑的是,妄图与我为敌!” “所以,你们的命运已经注定,那就是……死!” “你们统统都要死,死无全尸,连灵魂都将被吞噬,不入轮回!” “惊恐吧!颤抖吧!吾,黑暗之王,来啦!” 黑暗轮回中荡着这样的声音,很难听,带着一股意念上的惊恐,传递到每一个角落,在所有生灵耳边。 极其深沉的黑暗处,有生灵倒下,悄无声息的,死亡! “成仙了?没想到,他走在了前边。” “不就是成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你找到我之前,我便能够成仙!” “终于有生灵迈出那一步了,浩劫终将步入最后的决战!” “三界战场,又将迎来新生!” 李裕宸听到了许多声音,可是,有声音和没有声音都差不多……他都不在乎。 他只知道,有一个生灵成仙了,他要将其杀死。 更重要的,这个生灵侮辱了“黑暗”两个字,侮辱了“黑暗”便是侮辱了他哥哥……罪不可恕! 所以,刚成仙的生灵必须死! “小子,你不错,竟然敢冒犯本仙,死!” 李裕宸刚刚靠近,站在自称黑暗的生灵前,便是听到这样一句不讲缘由的话。 蹙眉,摇了摇头。 一股压抑在身边,将整个空间都死死压迫,可李裕宸像是一个没事的人,缓缓向前走。 前进,轻轻挥手。 天地间的黑色都在跳动,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横在黑暗轮回的天穹顶上。 紧接着,向下落,到黑暗身上。 “本仙乃是黑暗,岂能被你打中?”黑暗笑着回应,“你这愚蠢的人类,简直不将本仙放在眼里,给我死去!” 李裕宸笑,摇头道:“连称谓都还分不清楚,估计更不可能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第一次攻击失效,李裕宸的确意外,可是,这里毕竟是属于他的世界。 这里是属于他的世界,当他想,这里的一切都应该在他的掌控中,他就是拥有审判力量的决定者,可以将一切击得破碎。 一掌无效,那便两掌。 天穹顶上再有黑色的手掌凝聚,带着磅礴的力量向下压,落在黑暗身上……这一次,不止一只手掌。 无数只手掌正在凝聚,将天地间的灵气牵扯,甚至向虚无拉扯能量。 “不成仙,统统都是蝼蚁!”黑暗咆哮,浑身冒着黑气,把空间占据,“蝼蚁,死吧!” 还是这样没有意义的话语,李裕宸觉得无奈……往往说这些的,都是要死的,这个自称黑暗的家伙也必定会这样。 一只只手掌落了下来,打击那变成了黑色的雾气,打着雾气中的生灵。 一掌无效,那便两掌……李裕宸没有想过两掌就解决黑暗,直接就是无数掌,掌掌都特别强! 漫天都是手掌!(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灭杀黑暗 漫天手掌移动,打击黑色雾气,撕裂的声音荡在空间之中。 “本仙的存在,本就是黑暗的存在,本仙……既是黑暗!” “蝼蚁的力量始终是蝼蚁的力量,在绝对的力量之前,都是虚妄!” “本仙不过是适应一下仙的力量,竟是让你感觉到飘渺的希望,真的可笑啊!” “蝼蚁,死去吧!记得死在了本黑暗之仙的手上!” “死!” 黑色的雾气中露出一张狰狞的脸,而黑色又带森黑的眼眸中,映着李裕宸那无所谓的身影。 总是那么无谓,总觉得自己很强……总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自己作死,那便会死。 李裕宸很无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生灵会这样,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否是正确的,但他能确定,自己不会这样。 作死,他是不会的,却又见不得其他生灵作死。 既然作死,就去死吧! 漫天的手掌间多出了一只拳头。 黑色的拳头似带着虚无的力量,向下的同时压抑一切。 拳头落下,落到黑暗身上,打在那张狰狞的脸上,狠狠打,一直打! 一拳。 并非一拳。 无数的拳头落下来,都在同一个地方,迅猛的速度让视线乱了,只看得到一只拳头,拳拳都入肉! “没用的,本仙乃是黑暗,于黑暗之中无敌!” 听着这样的话,李裕宸觉得愤怒了,没来由的愤怒,亦是本就有的愤怒,使得身边的世界仅仅剩下了拳头。 “黑暗,你不配!” 很郑重的声音,喊的是黑暗,但更多的并不是称呼。而是说着黑暗这两个字,和周围的黑暗没有任何关联。 黑暗,是现状,此刻的空间。如今的黑暗轮回。 黑暗,代表了李振龙,这里则是他离去的地方,是他留下的东西,和黑暗有关又无关。 黑暗不配叫黑暗。 这就是李裕宸确定的。也是杀黑暗的决心。 想要伸手,却发觉没有了竹箫。 想要伸手,又发觉没有了失楚。 还有什么是剩下的呢? 短暂的时机里,有过迷惘……一件件东西的失去,是一个个人的逝去。 很多东西都没有了,可是,还有很多东西剩下的,好像自己,始终是还在的,自己还活着。这便是最大的拥有。 失去了很多,还有自己没有失去。 没有失去的,那便是拥有,算是拥有。 闭上眼睛,这个世界都有回应的声音。 黑暗中有着来来回回的声音,是杀戮的声音,夹杂着太多的东西,又始终带着杀念与杀意。 那是这个世界的声音,雷声、鼓声……每一声都在耳边。 杀! 无数生灵怒吼! 杀! 黑暗轮回震颤! 杀! 李裕宸微笑着,睁开眼睛。 不喜欢杀戮的。 不愿意杀戮的。 可是。始终逃避不了。 握拳,身形陡然消失。 再现,拳头及至黑雾。 黑雾似最简单的雾气,带着冷冷的轻柔。伸手便是能够透入。 李裕宸的手深入了黑雾中,在时间的推移之下,整个身子都是进入了黑雾中,被比空间浓郁许多的黑色包裹。 “其实,也没什么的。” “其实,真的没什么。” 时间似乎停下了。只剩下了李裕宸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慢,是那么的轻柔。 黑暗还是黑暗。 黑暗还是黑暗。 空间的黑暗,生灵的黑暗,都还是黑暗,但是,已经变了。 痛苦的声音在出现的瞬间便是消弭,那张狰狞的脸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黑暗从黑雾中显现出来,变成一团黑色的烂泥。 “你当不起黑暗这两个字。”李裕宸露出了笑容,稍稍念想,又摇了摇头,“你觉得你就是黑暗,可是,你什么都不是。” 时光之中,能够称得上黑暗的,或许就只有李振龙一个人了,而自称黑暗的生灵,的确是什么都不是。 “给我一个机会。” 突然的声音,由深沉的暗色中显现出一道身影。 阳瀚微笑着,向李裕宸靠近,似太阳般闪烁的眼眸将落在地上的黑色烂泥紧盯着。 “你想要?”李裕宸问,“没什么用吧?” 阳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的确没什么大用,但是,打一顿还是可以的。” 李裕宸道:“都打成这样了,你还要做些什么?不想给个痛快?” “的确不能给他痛快!”阳瀚盯着黑泥,热烈笑着,“比我成仙都早,这本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孽!” 李裕宸耸了耸肩,随意说道:“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阳瀚道:“就是这样想的,比我成仙早的,可以是其他远古家族的,也可以是山水学院里的,但是,不应该是他!” “或许,因为他的名字吧。”李裕宸不愿再说什么,走入了黑暗中。 既然阳瀚说要,那便给他,一个自称黑暗的生灵,哪怕成仙了,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便是给了。 杀仙,似乎早已遗忘。 但是,仍旧还是可以。 没有了竹箫,没有了失楚,没有了火海……的确是少了很多,可是,还留着的,更多! 他就是最珍贵的,他仍旧这么觉得,也是一种获得赐予的认定。 他的命,是属于自己的,却不只是属于他的。 他的身上承载了很多的东西,或是力量,或是宿命,或是使命……总之有很多东西都加在他的身上,他想扔都没有可能。 杀仙嘛,可能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有了超越仙的力量,而他不是仙,也就没有了成仙的念想。 成仙,会更加强大,可是他不想,他觉得力量没那么重要。 暂时没有那么重要。 他还没渴望着拥有。 当站在一定的高度,拥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实力,再看这个世界,会发觉有很多不同,会有立于高处的优越感,更是会有一种拥有力量的麻木感。 如今的他便是这般。 失去了很多,拥有了很多……失去的远比拥有的更多! 哪怕拥有了,他仍有排斥。 愿这拥有并不真实,而自己则是在一个并不好的梦中,会有梦醒的时候。 可是,这真的是梦? 他确定这并不是梦,也便知道这发生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已经变成了现实,怎样的努力都改变不了。 所以,他的心悲凉。 他回到了家,看着葬下了人的家,看着已经变得熟悉的家,守着那过去的时光。 “为什么,总是会这样呢?”他问自己,“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我应该做到的啊!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我真的做不到么?还是我真的不想了?” “估计着,是没有心的缘故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黑暗中有冰冷 想有一颗心,可是心已死。 不是做不到,而是真不想。 生命中,还有很多东西是很重要的,应该去珍惜的。 可是,失去的东西比还有的东西重要很多,在失去了的心里占据着更多的地方,始终都没有办法割舍。 少了心,还是一样会心痛。 心痛着,又和身体的痛苦相差不多。 痛着痛着,也便是习惯了,再不觉得痛是那么的痛……渐渐麻木。 又麻木了,李裕宸知道的,不觉得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就这样吧,也就这样了吧。 记忆深处,在这家呆的时间已经很长,千年那么长,比千年还长,好像……只有千年那么长,又一点都不长。 时间失去了概念,在他的思绪里变得不重要,不再计较。 黑暗里的时光,缺少了一些对比,只在念想间,短促、漫长早已经混在一起,没什么值得在乎的。 轮回之中,有那么一处安适之地,像是被时光抛弃。 每次看着黑色的小花向着枯萎,李裕宸都要渡入一些血液,亦渡入生机。 “将来,你会是小七吗?”他问,轻笑,“会的,是的,一定!” 黑暗轮回中,有过他们的身影,在这埋葬无数生灵的土地,在那条宽阔的黑色河,在那座时有时无的桥,还有河那边的三生石。 花开七色天,再也不是梦。 “我会等你,一直都会。” “我在等待,一直都是。” “希望,等你醒来,还能记得我。” “我要做一些事情,希望你原谅。” “我要离开一会儿,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走了,我还会回来的。” “等着我。” 自言自语吧。也就是自言自语罢,除了话语想要表达的,再没什么是重要的了。 李裕宸如他所说的那般,有着短暂的离去。要去做一些事情,把别人强加在他身上的使命给完成。 他是不想的,什么都不想做,可很多事情由不得他想还是不想,必须做! 他活着。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代表着他的哥哥,以及一些相对不那么重要的人。 这里的黑暗轮回,始终还是没有完全的形态,他要把这轮回重塑了,让这轮回是真正的轮回,能够是轮回! 他看到了一个人,黑暗中的孤行者。 还和曾经相似着,一个人,一柄剑。冰冷的气息时刻弥散,连身边的黑暗都不愿意向他靠近。 轩辕九歌。 当初那个沙漠中的独行者,已经变得很强很强。 李裕宸出现在轩辕九歌身边,轻声说道:“你那柄剑。” 轩辕九歌道:“轩辕剑!” “我不是说这个。”李裕宸摇头,“剑上的冰冷的黑暗力量。” “想要成仙。”轩辕九歌把剑抽出来,放到手中,“等我压制住,便能够成仙。” 李裕宸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可以成仙的。” 轩辕九歌道:“你知道的,和你一样。还不够。” 想要成仙的人有很多,而仙也要分三六九等的,成就最弱的仙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压抑着不成仙。 若成仙。便是要极强,甚至至强! 李裕宸曾经也这般想,但现在嘛,没什么好想的,感觉就那样。 不过,对于轩辕九歌的想法。他是支持的,也希望轩辕九歌能够成功,那样,能够帮他分去不少的压力。 “不是不够,而是你还不肯定。”李裕宸的眼眸中有着剑,“冰冷或是黑暗,只是外在的东西,而你的心,可以更加强大,且要坚信,你一直都很强大!” 轩辕九歌道:“我本来就很强,这点,我早就知道的。” 李裕宸摇头,冷声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装作什么都知道,就像如今的你,仍旧是这样的,错了也不知道自己错了。” 轩辕九歌也是摇头,露出一丝冷冽的笑:“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李裕宸道:“错误的,就要正视,并且将其改正!” “就算我错了,我也要继续错下去。”轩辕九歌笑着道,“就像现在的我,似乎不是真的我了,可是,这就是真的我。” 李裕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轩辕九歌说得是实话,知道轩辕九歌的笑很真,比往昔表现出的冰冷真切许多。 如今的轩辕九歌,才是真正的轩辕九歌。 轩辕九歌道:“我笑,因为我想笑了,看到了希望,虽然还没有真正抵至希望所在,但是,已经不远了,随时都可能触碰希望。” 李裕宸道:“希望一直都在。” 轩辕九歌看着李裕宸,笑容变得浓郁一些,轻声道:“想和我打一架吗?” “可以。”李裕宸点了点头,伸手做出“请”的姿态。 “明知道打不过你,可是,我始终是想和你打一架的。”轩辕九歌摩挲着手中的长剑,感受着黑暗间的冰冷,“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是生下来就和这剑在一起。” 李裕宸微笑道:“人剑合一,你可以做一个贱人!” 轩辕九歌听出了话语中的意思,并没有反驳,而是执剑指向李裕宸,丝丝寒光在黑暗间爆裂开。 李裕宸微笑着,笑容越发浓郁,是一种向战的念,和天地间忽然多出的震动有关。 “杀!” “杀!” “杀!” “杀杀杀!” 有鼓若奔雷,带着炽烈的声音荡在黑暗轮回的各个角落。 同一个时点,不止李裕宸心生澎湃,更是存活在黑暗轮回中所有的生灵都有向杀欲战的念想。 无数血光飞溅,染红了黑暗,却仅仅是一瞬间。 时间推移,黑暗始终都还是黑暗,仅仅是黑暗。 黑暗不变,其间,有变化,哪怕变得再多都没什么用……还会是之前的模样。 冰冷的气息漫在轩辕九歌身上,非是自长剑漫出,瞬间将一片区域笼罩,携带黑暗中的冷冽之意向李裕宸压去。 一团火,自李裕宸的眼眸跳出,瞬间与冰寒碰撞。 冰与火,各自代表着一片天地,将黑暗分割,交汇处,有着摩擦的声音,带着光,将黑暗照亮。 细碎的声音响起,于延绵之后,炸响了轮回。(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帮我成仙 冰与火将黑暗轮回占据,异样的色彩照亮了天空,短暂而又持久的光明闪耀,落在每一个鲜活的生命眼中。 轩辕九歌轻声说道:“始终还是有些差距的。” “本来没有差距的,可你想着有,也便是有了。”李裕宸笑着摇头,把眼睛闭上了,“当然,差距一直都是存在的,无论你是否觉得有着。” 前后似乎矛盾,可那是不同时间的念想,是对不同的事,亦或者根本就没有意义。 战斗便是战斗,战斗之外的东西始终是战斗之外的,或许能对战斗有些影响,但那毕竟不是最重要的。 战斗本身,那才是重点,如此刻的冰冷与炽烈纠缠。 冰冷的是剑,更是执剑的人,一颗似冰冷的心。 轩辕九歌挥剑,天涯只若是咫尺,冷冽的气息穿透火焰,直达李裕宸身前,将部分火焰彻底撕裂。 李裕宸摆摆手,还存在的火焰都消失了,而抵至身前的冰冷停滞着,把咫尺化作天涯。 天涯咫尺念想间,天涯可咫尺,咫尺亦天涯。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李裕宸轻轻叹息一声,“如佛主所说,我不想打你,你便再也打不到我。” 轩辕九歌皱眉,旋即冷声说道:“不过是选择了一种逃避方式而已,战斗,哪里有不进攻的?” 李裕宸点点头,失笑道:“的确,战斗是双方的。” 心中又有了战斗的念头,拳头握紧,潜藏在身边的冰寒瞬间消失。 向前迈出一步,便是来到轩辕九歌身边,拳头轻轻挥出,带着蛮横的压迫,将宽广的空间不断挤压,向着固定的靶子砸去。 “好大的压力!”轩辕九歌笑了。挥剑。 挥剑断天涯,冰寒的屏障浮出,荡在李裕宸的身前,而握剑的身影则是在空间中飘忽。退至李裕宸的拳头所不能打击到的地方。 李裕宸偏了偏头,看到了轩辕九歌,眼眸之中只有平静。 挥动的拳头依然挥动,比之前更加迅猛,也打在轩辕九歌之前站立的地方。把空间打碎了。 细碎而繁杂的声音在空气里轻响着,拳头带动的气流四下逃窜,钻入破碎的空间。 待得出现,已是在轩辕九歌的身边。 轩辕九歌横剑身前,对于抵至的气流不管不顾,像是将一座山挡在了身前,所有的事物都只能打在山上,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剑,便似一座大山。 剑,便是轩辕九歌心中的一座山。 执剑。双手抖动。 空间颤动,冰寒猛出,急速炸裂,无尽的热辣在冰寒深处。 冰冷之中深藏的火热,始终都在,经过压抑而又释放,那份炽烈更加澎湃,而火热熟悉了的冰冷似是燃料,完美铸就火的辉煌! 火,烧灼空间。哪怕是破碎了的,亦是熊熊燃烧。 黑暗轮回,火色妖娆。 李裕宸挥动拳头,砸击着靠近身体的火焰。无数拳影在火焰中穿梭,向着火的发源地飞掠去。 火,始终都是火,仅仅是火而已。 原本的世界里就有一片火海,如今的眼眸深处更是可以燃烧起一蓝一紫两缕焰苗。 那是最纯粹的火,有遮掩的纯粹的火。可以不惧怕任何的火焰。 像是免疫了所有的火,李裕宸似是胡乱挥拳,不在乎轩辕九歌会逃到哪里,只要将所有的空间都布满拳影,那便肯定能够打到。 这是力量的宣泄,如身体潜藏的不快,亦是对轩辕九歌的重视,将强大的一面展现。 轩辕九歌的眼眸之中,无数拳影飞动,不时有飞向自己的,每一道拳影都带着澎湃的力量。 很美妙的感觉,似忽然的错感,他放下了剑,想了想,把剑置于身后。 背负长剑,若是黑暗中的苦行,他的脸上没有了轻视与笑,亦是少了郑重与火热。 像是一团迷雾,分辨不清迷雾内部有着什么,他变得平静,本不应该平静的平静,又不知道是在酝酿什么。 他站立着,身躯挺直,似有坚韧浮出,像是一座山。 李裕宸的眼眸中露出饶有兴致的眼神,挥拳的动作停了停,轻轻一笑,便是来到轩辕九歌身边。 挥拳,和之前一般。 拳头落下,打在轩辕九歌身上,有震动通过拳头与身躯的碰触地,传向空间里的角落。 “不错嘛,再来一拳?”李裕宸问,等待着轩辕九歌的回应。 轩辕九歌点了点头,又说道:“轻一点,若是太重,我怕承受不住。” “那还是不打了吧,我怕没有分寸。”李裕宸轻声道,闭上眼睛,“我掌控不好如今的力量。” 轩辕九歌道:“不想打就不想打,说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李裕宸微笑,睁眼看着轩辕九歌的嘴角溢出血液,笑容变得浓郁,又变得愁眉苦脸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轩辕九歌投以鄙夷的目光,“看不起就看不起,说出来,比你表现出来要好。” 李裕宸点了点头:“你太弱了,是弱爆了。” 轩辕九歌道:“之前,我没有防御。” 李裕宸微笑:“我知道啊,所以说,你太弱了,简直是弱爆了。” 轩辕九歌咧了咧嘴,任由嘴角的血液缓缓向下,笑容间,由着血液将洁白的牙齿染得绯红。 李裕宸亦是笑,却笑得很平静,仿佛暗下来的天空,始终是黑黑的。 有过改变,可之前和之后没多大的差别,就和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差不多的……若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应该防御的,不对,我应该打你的。”轩辕九歌紧握拳头,在身前挥了挥,“算了,还是不打你了。” 李裕宸道:“你可以打我的,我也不防御。” “算了,打不到你,就算打到了,你也不会痛,没什么意思。”轩辕九歌摇了摇头,视线转向一边,望着另一边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至少,你心里会舒坦一些。”李裕宸叹息一声,懒得再说些什么。 黑暗是无边无际的,无论在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样的,短暂的光明之后,不会改变黑暗长存的现实。 黑暗轮回,黑暗便是轮回,又似只在黑暗中轮回。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黑暗,仅仅是黑暗而已。 “我想成仙!”轩辕九歌看着李裕宸,说得很认真,“你帮帮我!”(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总有坑兄要坑弟 李裕宸看着轩辕九歌,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 黑暗本该安安静静的,不会有声音的纷扰,可是,如今有了声音。 像是人在黑暗中的守望光明,总是有期待,看到一丝的光芒,便可以想象到光明所赐予的全部。 “你可以帮我,也只有你才能够帮我。”轩辕九歌认真说道,“我需要成仙!” 李裕宸点了点头:“可以。” 没有为什么,无所谓深究什么,就是一个结果而已,只有结果才是比较在乎的,而这结果也仅仅是比较在乎罢了。 轩辕九歌说想成仙了,希望李裕宸能够帮他,李裕宸便答应了他。 这就是故事的开始和结束,一个短暂的开始和结束,不由说其他。 “成仙,不过是力量变得强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李裕宸叹息,轻轻闭上了眼睛,不愿睁开,“成仙,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美好。” 轩辕九歌道:“我知道,可是,只有成仙,很多事情才能够做到。” 李裕宸摇头:“在你成仙之后,很可能有许多事情需要做,你想做的,不是轻易能够做的,暂时不会有时间和机会。” 轩辕九歌稍有迟疑,在思索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在成仙之后,会有很多不必要的包袱落到肩上,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无论是否愿意,始终都要去做。 仙,并没有想象中的超脱,而是多出了许多责任。 但,仙毕竟是仙,有强大的力量,也只有成了仙,才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做想做的事。 仔细思索后,轩辕九歌还是选择成仙。 “既然如此,你跟我来吧。”李裕宸微笑。笑容带着些温暖,却又有着渗人。 忘川河,望不穿的河,也没有必要望穿。 滚滚黑水不停流。浪花打着魂灵,属于血液的味道早已经淡泊,若是不说这河水是血液凝结而成,再灵敏的嗅觉也难将其分辨。 “你不是想成仙吗?多喝水就行了。”李裕宸指着忘川河,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 轩辕九歌摇头说道:“喝水就可以?若是喝水就能成仙。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仙?还要那么多努力做什么?” 李裕宸道:“若是不信,那就算了,我也懒得多说什么。”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人人都能成仙,而轩辕九歌喝水就能成仙……李裕宸说的,都是真的。 “我应该信你的。”轩辕九歌笑了笑,自己都觉得无奈了,“既然都让你帮忙了,便应该相信你的,可是。成仙这种事情,真的能靠别人的帮助?” 成仙,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事情,需要依靠的是自己。 别人,是可以相信的,可相信的程度有多少,而相信是否是依赖……很多问题都可能出现。 李裕宸笑着说道:“你都已经选了,便没有你反抗的机会。” 挥手,忘川河中的河水跳跃起。向轩辕九歌飞去,将一片区域都裹住。 河水要比黑暗轮回的黑暗更加黑暗一些,而河水离开河的时候,一股冰冷随之散开。封冻了空间。 “你都让我帮你了,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我是要帮你的呀!”李裕宸看着裹住轩辕九歌的黑色河水,露出奇怪的笑,“你要分担我的重担,我怎么可能拒绝呢?这可是你自找的呀!” 成仙,并不是难事。至少对别人来说是的。 轩辕九歌想要成仙,李裕宸便是让他成仙。 也不是没有造过仙,梵音便是,虽然梵音属于神兽,却是和仙没什么区别。 轩辕九歌想要,那就给他,伴随着,将很多意志都强加给他,把黑暗压下,压进他的身体中,把血液灌入他的躯体。 那是力量,蛮横的力量,冰冷的力量,火热的力量…… 奇奇怪怪的力量叠加着,时刻纠缠着,在这片空间中,在轩辕九歌的身体里。 本就属于各个世界的各种生灵的力量,是最原始、全面的力量,加在一个人的身上,若是还不够成仙……便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应该成仙。 必须成仙! 轩辕九歌的念想,李裕宸的笃定,向着仙迈进! 李裕宸觉得累了,疲惫了,想要休息,而轩辕九歌这个时候出现,有着成仙的念想,李裕宸怎么都要满足他。 “等水喝得多了,把血液中的能量分辨清楚,统统吸入体内,便是成仙的时候了。” “落在你身上的,便是替我守着这黑暗轮回,把来到这里的生灵都杀了,把他们的灵魂都送到这条河中。” “当借助他们的力量,将轮回重塑,便是结束的时候。” “或许会很漫长,或许……也只会漫长!” “等待吧,你成仙了,我好好想想。” “我很看好你的!” 李裕宸知道轩辕九歌听不到自己的话,可是,他还是说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是把最想说的话说了。 然后,他就走了,离开了这里,不愿呆在忘川河畔。 他走在黑暗轮回,在一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肆意击杀异界生灵,把力量灌注到这轮回路上。 这是他必须做的,他也是做着,再没有逃避。 不再逃避,便是最佳的逃避。 “喂,兄弟,商量个事?”东方天寒喊住了李裕宸,并且快步到他身边,用手臂将他勾住,“你看兄弟我也努力了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李裕宸笑着道:“你想要什么?别告诉我你想成仙了,希望我帮你。” 东方天寒摇了摇头,大声道:“兄弟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会拿这种小事情来劳烦兄弟呢?” “这都是小事了,还有什么能是大事?”李裕宸叹息道,“你想要的,我估计我是做不到的。” 东方天寒道:“兄弟是说什么话呢?有什么事情是兄弟你做不到的?即便你做不到,不也是还有我嘛,老哥肯定是会帮你的!” “真的?”李裕宸问,露出笑容。 “真的!”东方天寒点头,“比黑暗还黑的真!” “这里缺少一些力量,你把自己奉献了吧。”李裕宸指着脚下,“等力量足够了,我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 东方天寒连忙摆手,笑道:“那怎么能够体现兄弟的意义呢?你让我变强一些,我帮你杀异界生灵,要杀多少就杀多少!”(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雷灭和邪 李裕宸看着东方天寒,觉得无奈了。 说过去说过来,还是回到了力量和成仙上。 又是一个想要成仙的,而且又是想着借助自己的力量……好像,似有些不劳而获的感觉在其中。 “别这样看着我,老哥我是说真的!”东方天寒郑重说道,“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也战斗了那么久,现在才是发觉,成仙没有那么容易。” 李裕宸道:“不容易归不容易,只要你努力了,也不是不可以。” 东方天寒摇了摇头,叹息道:“时间。” 成仙,那是注定的,只要时间足够,便是能够成仙,可真的有这么多的时间吗? 时间真的不够了。 东方天寒自觉压力,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积累,只能借助外力。 轩辕九歌和他是一样的,觉得时间不够,才会选择最不愿意选择的方式,在李裕宸的帮助下成仙。 成仙,或许会多一份并不希望有的责任,可是,若不成仙,能够做到多少事情呢? 想做的事情做不到,这比身上多一份责任还要令人难受。 他们便是这样的,不觉得现在成仙有多好,但他们还是选择成仙。 三界战场,黑暗轮回……他们想战斗! 只有成仙,才能真正展开杀戮,才能够证明自己,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让自己认定的东西继续保持原有的状况。 成仙,不再需要积累,只需要力量便可。 成仙之后,先把应该做的事情做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重来一次也没什么。 想要得到,就先付出。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当然,是我想看到的。”李裕宸微笑道,“我特别希望你们都能成仙。甚至把我要做的事情做了。” 东方天寒笑道:“我若足够强大,帮你做了也没什么。” 若是足够强大,很多事都不叫事,哪怕去做。也是简简单单的,就像只是动脑筋想想一样的,轻松无比。 可是,这是足够强大,要到何时才能够有遮掩的足够强大? 似玩笑的话语。说的便是最无奈的叹息。 “希望会有这么一天,也希望这一天能够早些到来。”李裕宸闭上眼睛,“你想怎样成仙?” “怎样成仙?难道还有几种选择不成?”东方天寒疑惑了。 李裕宸道:“成仙,本来就有很多选择,主要看你怎么想,也因为你的想法,确定会成怎样的仙。” 东方天寒问道:“有什么样的选择?” “这个要问你自己了。” “这是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东方天寒觉得无奈,摇了摇头,“关于成怎样的仙。我暂时没想好,但是,我想成仙。” 还没有想好成怎样的仙,不知道成仙之后会是怎样的,可始终还是想成仙,想要获得仙才能够拥有的力量。 所以,成什么样的仙都可以,只要不是最弱的那种仙就好了。 东方天寒也相信李裕宸,成就的仙虽然不是至强,却也不能算弱。至少能够应对此刻的黑暗轮回。 “有一件事情可以让你去做。”李裕宸指着地面,“把骨头铺在地上,铺满一个地方。” “好!”东方天寒点了点头,决定去做。 雷声在黑暗间响彻。蓝色与紫色的粗大光线闪耀在空气中。 一个青年正对着一团灰黑的雾气,手中有着雷光跳跃,与空间中的雷霆似是一体。 “没用的,再多的雷霆,都没有什么用,阻挡不了我杀你的决心!”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都活到了这个年纪。还用这些不入流的伎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本就是邪,出生便是接受雷霆的洗礼,正是被雷劈着成长,你这些招式,始终都是无用。” “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明明你就奈何不了我,把事实都往旁边扯,没意义。” “你以为我是杀不了你?可笑,我不过是想多感受一下,毕竟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雷霆了,我的心里是多么怀念……那逝去的过往啊!” “瞎扯!有本事就过来啊!” “多么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年,那回不去的时光啊!” “真是烦人,你既然特别享受,那我让你享受吧,不要感谢我,我只是姓雷而已。” “呵呵,希望你能够多坚持一会儿!” “估计你已经不行了!” “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不正试着么?” “你会死的。” “你活不了。” “你会先死。” “看样子你坚持不了多久了,一个对手都不好找,真是伤心啊!” “呵呵。” “呵呵。” 对话断断续续的,李裕宸听着,也在一旁看着,觉得无聊的时光里多出了一些东西,虽然总体还是无聊,却多了一丝丝的趣味。 还是无聊的,是但可以装作不无聊。 装作不无聊,也便少了许多的无聊。 李裕宸认了出来,那个青年是雷灭,见到的时候,已经是在很久之前了,连时间都断去了痕迹。 还是在浮青城的时候,自己受了伤,雷灭送来一颗丹药。 都是好久远的事情了……李裕宸细细想着,觉得时光又是那么的无聊。 “喂,那个谁,看够没有?快来帮帮我!”雷灭大声喊道,“都是人类,对抗异族的道路上,应该互相帮助!” 邪怒道:“你无耻!” 雷灭咧嘴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缓缓说道:“看到没有,我是有牙齿的,而那个没有牙齿的,恰巧是你自己。” 邪仅仅是一团雾气,是天地间的晦暗,是一种腐朽的气,根本就没有确定的形态,也的确没有牙齿。 可邪说的无耻并不是雷灭口中的无齿! 面对无耻之人,是否无齿,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也罢,这便是你们人类,我早已经习惯了。”邪冷声说道,灰黑的雾气有所收敛,向着雷霆较少的地方。 雷灭撇撇嘴,看着邪,嘲讽道:“又没说过是单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错了,你有没有脑袋都是一个问题。” 邪说道:“不想与你纠缠这些没意义的问题。” 雷灭叹息道:“说都说了,还说不纠缠,这可真的是不纠缠啊!” 邪无言,找不到言语反驳,亦是从李裕宸的身上感觉到寂灭的气息,甚至有着一股比自身携带的腐朽更加腐朽的气息,压迫在灵魂的各个角落。(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 无言的错 无言,便是错。 在李裕宸看来,无论邪说些什么,都会是错。 邪仅仅是错的,说什么或做什么,只能是错! 错了,便是需要改正,而改正的过程,必须由别人帮邪完成。 这个任务,由雷灭做。 把本身的气息释放了,李裕宸便看向了雷灭,一副“你懂”的姿态。 雷灭的确懂了,却又叹道:“哪是那么好杀的?我倒是想杀,只怕是杀不绝!” 毕竟是邪,存在于许许多多的角落里,只要有思想,总可能存在,怎么杀都杀不绝,也始终都会有邪。 邪,灭了,但还会有。 李裕宸微笑道:“杀不绝,却不代表不杀,把邪杀得怕了,就不会大肆作恶,也算是功德。” 似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那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杀了邪,至少是有一些好处的。 雷灭点了点头:“的确应该这样,不过,我有一个应该不错的想法。” “说吧。”李裕宸摇摇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雷灭微笑,看着邪的时候眯着眼睛,冷声说道:“可以打下灵魂烙印,对于所有的邪,凡是出现,便以雷霆轰之!” 李裕宸道:“你们之间,是有多大的恨?” 雷灭摇头:“多大的恨倒是算不上,不过嘛,我看他很不爽!而且,活着,就是要做大事!” “随你。”李裕宸耸耸肩,颇觉无奈。 雷灭尴尬笑笑,又叹息道:“没有你的帮助,我想,我还是差了那么一些的。” 李裕宸道:“那是你想的,应该由你去完成。我不过是看一看,顺便帮帮你,但也帮不了你多少。” 各自的事情,只能由自身去完成。别人或许帮助,但那毕竟是外在的,还是要靠自己。 李裕宸帮了雷灭,算是回报当初的赠丹恩情,也算是同为人类的相互帮助。至于一些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想出手的,更是觉得没有必要。 邪嘛,既然存在,便有存在的道理。 或许邪的存在仅仅是让自己杀了他,这也算是存在的道理。 他把这件事情交给雷灭,至于结果,他没多大的想法,也就像是过客一般,仅留下一些痕迹。 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便和他没有关系了。 雷灭叹息一声,又无奈说道:“你走吧,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做。” 李裕宸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既然雷灭都这样说了,他便是尊重雷灭的选择,也确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他就这样想,就这样做。 事情都交给雷灭,他继续走在黑暗轮回。 一个邪。他还不放在心上,何况,他连心都没有,又怎么放在心上。 立于高处,再俯瞰一切,比自己弱小的。除非有朋友或是亲人之间的关系,很难重视,不想重视。 对于雷灭,他是支持的,并且比较看好。 对于邪嘛,那就真的不在意了。 阵阵鼓浪传递,是杀声在黑暗轮回带来战意沸腾,一个庞然大物之下,两道算得上娇小的身影正来回穿梭。 “我杀杀杀!杀杀杀了你!” “我打打打!打打打死你!” 带红的血液逸散在空气中,大喊的双方有着共同的敌人,却又在抗争时竞争,把敌对的庞然大物打得千疮百孔。 金天仍旧是光头,右手手臂变成了牙骨锤,急速穿梭间,在巨大的身影尚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洞。 另外一道身影比金天大了不少,当然,比之异界生灵而言,又显得渺小。 像是一座山,又有着奇怪的形态,好似许多生灵结合在一起,特征太多,无法分辨。 “大隆铭拳!” “牙骨刺!” “大铭隆掌!” “骨牙刺!” “隆铭拳!” “牙骨锤!” “铭隆拳!” 对于金天,李裕宸觉得还比较熟悉,但另一人,从粗犷的声音中,寻到一丝熟悉。 陈隆和陈铭,说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可是,和金天在一起的,只有一个人,既不是陈隆,也不是陈铭。 怒吼着的身影比陈隆和陈铭还要高大,似乎……是两个人的合体? 忽然有这样的猜想,说不上正确,却也不能判定错误。 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李裕宸露出自嘲的笑容,觉得自己这样想着还没有意义,是或者不是,只需要问一下就能知道。 想问,他便是向前,到庞然大物之下。 伸手,将这片空间都给擒拿。 “咦?大哥!怎么是你?”金天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金天真的好想你啊!” 有冲动地向前,却感觉到一股压力,来自这片空间,不得不顿住身形。 而且,他的身上出现两只手,将他死死抓住。 “别没事找事,看不到他正忙吗?”陈隆说道,对金天露出鄙夷的神采。 “就是,他正在忙呢,你掺和个什么?”陈铭亦是露出不屑的姿态。 就在李裕宸出现,将庞然大物控制住,和金天在一起的身影便是分开,变成了两个人。 陈隆和陈铭能够合体,如今正是解除合体的状态,也证实了李裕宸的猜想。 “你们能够合体啊,还蛮不错的。”李裕宸微笑,动了动手,庞然大物便是以缓慢的速度缩小,“你们打了这么久,没感觉异常吗?” “什么异常?”金天疑惑,仔细想想,的确有哪里不对劲。 陈隆和陈铭亦是表现得好奇,目光在李裕宸的手中停留,看着那庞然大物渐渐娇小,变幻成一块石头落在李裕宸的手中。 “一块石头?那东西就是一块石头?”金天眼眸闪烁怪异,“不对啊!明明是流血的。” 李裕宸摇摇头,轻笑说道:“石头就不可以流血了?你们也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了吧,见过的怪异应该不少了。” 当怪异的事物见得多了,便是应该见怪不怪,金天这样的表现,令李裕宸有些失望。 金天的眼眸中有着更多的怪异,小声试探道:“什么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我好像才来没多久吧?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闻言,李裕宸的眼眸深处有着一蓝一紫两缕焰苗闪烁,且有丝丝黑色绕在焰苗间。(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三章 黑暗中潜藏的山 金天来到这里不久。 金天来了很久,但他没多久的感觉。 李裕宸细细思索着,焰苗之中有着深沉的暗色,又有无尽的黑暗被不断灼烧。 “喂,你怎么了?想到了什么?”金天死死盯着李裕宸,变幻成手掌的手在空气中轻轻晃动,“你给个反应,别吓我啊!” 深吸一口气,李裕宸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眸之中只剩下平静。 金天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应该习惯了的事情。”李裕宸笑着道,笑容微泛苦涩。 想到的事情,是应该习惯了的事情,毕竟这是在黑暗轮回中,遇到什么样的怪事都不应该觉得奇怪。 如之前说金天一般,不应该奇怪的。 可是,有一些事情,不是说说而已。 金天长舒了一口气,又笑着道:“你没事就好,若是连你都有事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活下去。” 李裕宸道:“多一点希望,多做一些事,少一些抱怨,少一些犹豫。” “你说的,我都懂。”金天对着李裕宸摇头,“懂是懂了,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你脑袋有问题!”陈隆忽然说道,“你的脑袋有大问题!” 陈铭点了点头,盯着金天,大声道:“不仅是有大问题,而且,这是一个不能解决的问题,光亮亮的。” 金天想说什么的,但看到李裕宸的脸上露出笑容,还是决定将心中的话语压下。 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那五大三粗的样貌,本就显示着愚昧……金天不屑和陈隆陈铭有任何纠缠。 李裕宸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有几天了吧?我也记不清了,这里都是这个样子,不好分辨时间。”金天想了想,又只是摇头,确定自己真不知道。 陈隆指着金天说道:“他来了。我们就来了。” 陈铭点了点头:“我们和他一起来的,差不多。” 李裕宸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把视线移向远方。 至于手中的石头。没什么用,握手间便是毁去,化作碎屑飘扬在黑暗的空间中,重重地落在地上。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成仙了?”金天盯着李裕宸,盯得死死的。 李裕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了。或许,本身就没有境界。” 他觉得自己还不是仙,却是有着超越普通的仙的战力,甚至能够杀掉一些仙……仔细思索,他发觉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的,早已经没有了境界了。 道君? 仙? 或许是,或许不是,或许都是。 在他的心中,境界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只有力量才是一切! 听到这样的回答。金天也不好再问什么,心中有过叹息,正视这黑暗。 “大哥,我们要去哪里?”金天问道。 陈铭道:“是啊,李裕宸大哥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就是,我们要去哪里呢?”陈隆点点头,“我们是不是要做什么呢?” “我们有什么使命吗?”陈铭问,又自行点头,“应该是有的。” “我们要做大事!”陈隆说得很大声。而且露出骄傲的表情。 “做大事!”陈铭亦是咧嘴笑着,“我们要做大事!” 还是孩子啊! 李裕宸这样想着,觉得好笑又无奈,却不多说什么。 要做什么?他觉得什么都要做一些。又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以身边三人的实力,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就在黑暗轮回中走走吧,见到什么便是什么,遇上什么就做什么。 随遇而安。 顺其自然。 安心向前。 黑暗轮回中有着一座山。 “我要到山上看一看。”李裕宸看着山,眼眸之中露出疑惑与郑重。挥了挥手,“你们在这里等我。” “喂,大哥,等等啊!”金天急声喊道,却是无济于事。 “这里有山吗?”陈铭问陈隆。 陈隆摇摇头:“没有看到,但应该是有的。” 陈铭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有吧。” 陈隆说道:“那就有吧。” 李裕宸都觉得有了,那就应该是有,他们没有看到,除了极少的好奇,什么也没有。 金天望着李裕宸离去的方位,仔细寻觅,甚至换了角度去寻找所谓的山,只因黑暗过于深沉,哪怕修炼至道君,亦是不能在黑暗里看到山的存在。 没有看到,但应该是有的。 可是,真的没有看到,没有啊! 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裕宸看到了山,虽然只有他自己看到了,但是,他确定有这样一座山。 他来到山上。 一点点熟悉。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李裕宸对着空气喊道,“你若不出来,我就把这座山毁了。” “我在这里苟延残喘,容易吗?”贾思进出现了,站在李裕宸的身前,面带无奈。 李裕宸道:“我都在做事,你也应该做事。” 贾思进摇了摇头:“我不是你,而且,你能感觉得到,我的身体里早已经没有了力量,是一点力量都没有了。” 李裕宸笑道:“不信。” 贾思进叹息一声,什么都不说。 李裕宸道:“你还活着,这就是你还有力量的证明,能够把浮青山都搬来,你怎么会没有力量?若是不想做什么,就明说吧,我不会强求什么。” “是真的没有力量了。”贾思进再次叹息,闭上眼睛,“你觉得,我不想做些什么吗?” 李裕宸点了点头:“还真就是的。” 贾思进无力说道:“我也想成仙,想着拥有力量,只有拥有过力量才会知道,拥有强大的力量才是一切的保障。” 李裕宸摇头,并不说话。 贾思进看着不说话的李裕宸,想了想,轻声说道:“你或许不这样想,但是,很多人会这样想,我们都需要力量,只有拥有力量,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承认这点。”李裕宸点头,紧接着又摇头。 贾思进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无论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总会有很多人需要力量,也时刻追求着力量。” 李裕宸道:“既然你追求力量,就不应该呆在这里。” 贾思进道:“除了呆在这里,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甚至,我呆在这里也是无事可做,算是虚度时光。” “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去做事。”李裕宸的脸上露出笑容。(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他们在哪里? “算了,离开这座山,就离死不远了。【ㄨ】”贾思进摇头,闭着眼睛深呼吸,“过一段时间,我会离开的。” 李裕宸道:“我不相信。” “你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我是否这样,那是我的事情。”贾思进睁开眼睛,露出玩味的笑,“若是还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好!”李裕宸亦是露出玩味的笑。 贾思进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但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也便是不想。 他不觉得李裕宸能够改变什么,即便是能够改变,他也觉得无所谓。 不能改变,便是任由时光流逝。 若能改变,那便改变吧,在这里的时光也是挺无聊的。 早习惯了一个人的无聊,但若是能够做些有意义的事,还是蛮有意思的。 他始终期盼着离开。 他不愿意呆在山上。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李裕宸轻声说着,看向贾思进。 贾思进回应道:“尔立山畔,与山长存!” 李裕宸指了指脚下,问道:“这是你的山吗?你确定这就是你的山吗?” 贾思进迟疑,仔细思索,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山,是我需要守护的那座山。” “不相信。”李裕宸道,“总觉得差一些什么。” 贾思进微笑,指了指山路上,正有那么几道身影,正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是做着那常做的事情,自古来如此。 李裕宸想了想,没有想明白,问道:“他们能够说明什么?” “他们啊……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是我对不起的人。”贾思进平静笑着,内心却没有表现那般平静。 “说说?” “可以。” 说了可以说的,但是。贾思进沉默了,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可李裕宸从这无声的回答中渐渐明白,也不再等待。 身形消失。旋即出现,站在山下。 山在空中,可山下却有一片土地,连接着虚无。 李裕宸躲一跺脚,山下的泥土便是裂了、碎了。细碎的沙石往地面落着,落到黑暗轮回中,在那条黑色的道路上。 山被他托着。 他把山托着。 山是被动的,他是主动的。 山还是山,很大的山,他在山下,很难看到。 相对巨大的山,他的身躯便算得上渺小,可是,他把山托着。他带着山移动,落到地面上。 “怎么多了一座山?” “真的多了一座山!” “这是哪里来的山?” “这座山从哪里来?” 陈隆和陈铭的话带着重复,却是不减内心的震撼,好奇地打量起这座山,不时走动。 金天想得比较多,想到李裕宸离去时的话,想到眼前这座山应该不简单,眼眸微凛,打量四周,等待着李裕宸的出现。 果然。李裕宸在山稳当之后出现,立于空中,亦是山畔。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贾思进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懒得说什么。 李裕宸道:“我只是试试,结果,我可以。” 贾思进皱了皱眉,问道:“你可以什么?” “把你拖走,就像把这座山带走一样。”李裕宸露出笑容。又显现出悲伤,“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哪里?”贾思进问,却知道不会有答案。 “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现在不想带你去的地方,一个……你不应该去的地方,也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别说废话了。” “我说的,没有一句话是废话。”李裕宸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会说废话了。” 贾思进叹息道:“你变了。” 李裕宸微笑道:“变得不像是自己了?好吧,的确是这样的。” 贾思进忽然摸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感觉到疼痛,又说道:“你不应该这样的,你有事情要做。” 李裕宸道:“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说得多了,让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了,甚至,现在的我,对于你们所说的事情,什么都不想做。” “这是李振龙的想法。”贾思进握了握拳,又缓缓放开,“你做的事情,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李裕宸摇摇头:“你该让我哥哥来做的。” “他已经来不了了,你知道的,他已经死了!” “这不是有轮回吗?” “魂飞魄散!神魂俱灭!死得很彻底!” 李裕宸露出笑容,没了心的笑,轻声道:“是啊,哥哥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我应该跟着去的。” 贾思进张开嘴巴,露出了牙齿,白色间有着金光,将黑暗照得退避。 一口白牙,显现金色,在黑暗中妖异。 还有一双眼睛,迸出最强烈的光,将尚未来得及退避的黑暗烧灼。 “你不要逼我!”贾思进冷声道,慑人的目光落到李裕宸身上。 李裕宸道:“我逼你?我什么时候逼你了?我什么都没做,当然,之前的事情,是你同意了的。” 贾思进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的确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真的没有逼你。”李裕宸耸了耸肩,一副轻松加惬意的模样。 贾思进握拳,隔着空间,向李裕宸轰去,强烈的金光刺破了空间,将黑暗与虚空统统刺破,瞬间抵至李裕宸的身前。 李裕宸一动不动,任由金光打在身上。 衣袂飘飘,神情自若。 李裕宸微笑说道:“你太弱了,愤怒的攻击,一点用都没有。” 贾思进也是微笑,之前的愤怒瞬间消亡,脸上仅仅剩下平静,可内心深处却有一阵悠长的无奈。 “你试探我?” “你不说废话吗?”李裕宸摇摇头,“你比我喜欢说废话。” 贾思进道:“除了废话,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就像你,也不是说着废话么?” 李裕宸点点头:“确实,除了废话,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也就只能说一些废话了。” 闭上眼睛,贾思进不想说话。 挥了挥手,天地间再有黑暗出现,将之前金光割据的空间占满,保持黑暗轮回的黑暗。 黑暗轮回,带上黑暗的轮回,就应该是黑暗的,其他的色彩,可以有,但不能够长存,出现之后,就应该消失。 黑暗,便是轮回的常态。 “其实,有一件事情,你应该告诉我。”李裕宸看着闭眼的贾思进,“告诉我,他们都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 总有人想成仙 “我不知道。”贾思进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中转了三圈。 “什么意思?”李裕宸不解。 学贾思进,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里转了三圈,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贾思进道:“你学不会。” 李裕宸笑了笑,闭上眼睛,停在空气中的手再做之前的动作,却是转了三圈又三圈。 只是,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第一圈,是无聊的;第二圈,是继续的;第三圈,忽然想的。”贾思进笑,睁开了眼睛,“我只是做了一个动作,奈何,你要跟着做。” 还有一句没说,因为说这没有意义的话的确没什么意义。 可是,说废话,本来就是说废话。 “虽然没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我做了,始终会有意义的。”李裕宸轻声说道,也是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有着一蓝一紫两缕焰苗,从瞳孔深处跳出,急速向空中,又于瞬间抵至山下。 一蓝一紫两缕焰苗,落在陈隆和陈铭身上,钻进了他们的身体中。 “好像发生了什么?”陈隆低声呢喃。 “真的像是发生了什么。”陈铭亦是呢喃,“可是,发生了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陈隆仔细想想,确定了。 陈铭点头:“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的确是发生了什么的,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想不通的事情,没有必要想,那就没什么可想的。 什么都不想了,也就没烦恼。 继续绕着山转,想要找出点什么,却只发觉这是山,至于其他的。看到了也没有想到,只是绕着山转而已。 “强词夺理,如今还要刻意为自己找借口。”贾思进看着李裕宸,摇了摇头。 李裕宸道:“只要觉得不错。那就这样做,那两缕焰苗,不应该属于我,至于给谁,给他们也没什么错。” 贾思进道:“那个光头也可以。应该比那两个毛孩子要好。” 李裕宸偏过头,看着抬头似看着山顶的金天,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路。” “行,你有你的看法。”贾思进觉得没必要说些什么了。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总有对对错错,不是那么容易说清,也需要时间,只能不说了。 即便对错,亦无论对错。 对的会是对的,错的会是错的。只是对和错都不重要了,是最不会在乎的。 “时间会证明一切。”李裕宸微笑,“就是不知道你还能否看到。” 贾思进笑笑,叹息道:“是呀,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证你今天说的。” 李裕宸摇头:“为何你总是那么悲观?” “你不也是悲观么?我是受你影响,变成这样的。” “是我受到你的影响还差不多,当初的我,也是奋发向上的,有着无限的冲劲。对于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贾思进仔细想想,点了点头,却又觉得无所谓了。笑着说道:“时间,就这样。” 是的,时间就是这个样子的,在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于当时无法判定是好还是坏,只有等结果。 如今的结果。就是李裕宸被贾思进影响了,少了冲劲。 “当然,也不能说全是你的错。”李裕宸身躯稍稍向后,躺在了空中,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总是很多人影响了我,让我分辨不清现在,更不知道将来。” 贾思进看着李裕宸,皱了皱眉,郑重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裕宸道:“我的确知道,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现在也是这样做的。”贾思进摇头,“你骗不了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裕宸露出好笑的笑,偏头,看着贾思进,“我真的骗过你?” 贾思进点了点头,肯定道:“在我心中,有过,至少之前就是。” “我没有骗你,你知道的。”李裕宸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骗或是没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我很不爽!” “不爽便不爽吧,你爽或者不爽,对我来说,也是不重要的,我完全不在乎。” “好吧,你赢了!”贾思进无奈,“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裕宸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好活着!” “你想做什么?”贾思进的眼眸微凛,将李裕宸死死盯住。 “不要那么紧张,我就是说说而已。”李裕宸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闭上眼睛,“我什么都不想做,但是,总还是要做一些事情。” “你要做什么?”贾思进眉头紧皱,眼眸中有金光不断闪烁。 李裕宸道:“我都说过了,我就是说说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就算有事要做,也不是现在,我都没紧张,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贾思进仍旧紧锁眉头,盯着李裕宸,什么都没有说。 李裕宸闭着眼睛,却是知道贾思进的状况,轻轻叹息一声,无奈道:“我是真的不会做什么,把你现在的表情收敛了。” “真的什么都不做?” “不做。” “确定?” “你烦不烦?” “好吧。” “真烦!” 贾思进收敛了笑容,丝毫不理睬李裕宸的抱怨,和没听到一样的,脸上挂着平静的笑。 李裕宸觉得很无奈,仔细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仍旧闭着眼睛,在山畔飘荡着,随清凉的风,与黑暗一同落到山下边。 “大哥,你怎么是这个姿势?”金天见李裕宸出现,不再眉头紧锁,露出笑容。 李裕宸道:“想这样了,便这样了,就这样了。” 金天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话里的意思。”李裕宸笑了笑,闭着眼睛享受,并不回应。 觉得累了,就躺一躺。 尽管躺着和站着差别不多,但躺这种姿势总是比站的姿势要舒服,更能使身体放松,所以,也就躺着。 想躺便躺,不在乎时间和地点,就是那样的随意。 因为随意,也便是懒得改变了,保持躺着的状态,在哪里都躺着。 所以,想这样便这样,这样了就这样。 金天摇头,把这种问题抛开,也把很多问题抛开,问道:“我应该做什么?” 李裕宸道:“你想做什么?” “成仙!”金天说得郑重,“我想成仙!我想成仙!”(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搬山 重复的话,代表的是极度的想,是沉寂于内心的念想,如今像是一团火,炽烈燃烧。 “你想成仙就成仙吧,关我什么事?”李裕宸说得很随意,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大哥,别这样,你帮帮我?”金天露出谄媚的笑,“你不是我大哥嘛,小弟有困难,大哥肯定要帮帮忙才行!” 李裕宸道:“当小弟的,不是应该帮大哥做事情吗?” 金天摇头,之后又点头:“我给大哥做事,大哥让我成仙,这并不矛盾。” “你给我做了什么事?” “我……”金天张口,却又无话可说。 的确做了一些事情,只是,都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真正是李裕宸吩咐的,且没有好处的事情,这还真没有。 所以,没什么好说,只能不说。 李裕宸道:“你自己都知道,你没给我做事,连付出都没有,就想回报?” “你不是我大哥嘛!”金天讪笑道,“大哥不照顾小弟,小弟实力不够,怎么给大哥做事呢?” 李裕宸无奈道:“你还有理由了。” 金天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大实话。” 李裕宸忽然睁开眼睛,并且由平躺改为直立,站在金天身边。 “大哥,你,你要做什么?”金天说着,不觉往后退。 “你不是想成仙吗,我想帮你。” 金天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该同意还是应该拒绝,迟疑着,似不敢说话。 李裕宸摇摇头,叹息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仙有什么用?又能够帮我做什么事?” “就是!”陈隆说道。投以鄙夷的神采。 “就是!”陈铭亦是如此,“没用!” “你们找打是不是?”金天大声道,右手变成了牙骨锤。 对李裕宸的低声下气,那是有求于他,是对认定的大哥的敬畏,对别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对于不相干的人的辱没,说打就可以打。 “来啊,谁怕谁?”陈铭说道。 “就是,谁怕谁!”陈隆附和。 两兄弟靠近,对视一眼,颇有大干一场的冲动。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李裕宸很无奈。 金天闻言即止,对于陈隆和陈铭的冷眼怒视,丝毫不在意。一副“大人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的高傲姿态。 李裕宸又轻轻摇头,叹息道:“你想要成仙,也不是不可以。” 金天立即说道:“让我成仙吧,大哥!” “你的性格,还需要磨砺。”李裕宸轻声说道,“等什么时候不这样急躁,便到了成仙之时。” 闻言,金天又丧气了。 性格问题。虽然可以改变,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且不是想改就能够改变成想要的样子。 难度很大! 李裕宸道:“你连这都做不到,成仙有什么用?” 金天不那么想承认,笑着道:“仙也是人吧?仙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难道冲动一些就不能成仙?难道像我这样帅气的人就不能成仙?不是还有大哥在么?” “我没有成仙。”李裕宸说道,“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成仙。” “怎么会?不可能!”金天不信。 李裕宸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此时此地。一切都有可能。” 金天摇头:“你是我大哥!” 李裕宸露出笑容,觉得金天这个回答很不错,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但这样的话听起来就是比较舒心。 或许是真的无聊,或许本来就喜欢听这样奉承的话。或许……没那么多的或许,李裕宸此刻只觉得舒心。 当大哥的,是应该照顾小弟的。 当哥哥的,是应该照顾弟弟的。 失去了一些东西了,有人有物,还能剩下的,就应该珍惜了。 这样一个管自己叫大哥的小弟,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小弟好一些呢? 李裕宸觉得是,应该这样。 大哥照顾小弟,天经地义! “仙,也有很傻的,而且,活得越久,可能越傻。”李裕宸看着金天,“你想成仙了,当大哥的,说什么也该帮忙的。” 金天感动了,热泪盈眶! 李裕宸道:“什么都不要说,我只是给你一个快读成仙的机会,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金天重重地点头,感激、欢喜之余,脑袋偏动,对陈隆和陈铭示以“高傲”的表情。 “成仙,那么简单的事情,也需要别人帮助?”陈铭哼了哼声,一脸的不屑。 陈隆想了想,认真说道:“成仙,很简单的,只要一直打下去,最多再有几年,便能打败仙!” 陈铭说道:“老大哥已经说了,我们很快就能和仙战斗的。” “是的,只要我们协调了,便能够和仙一战!”陈隆露出笑容,“好想战斗了。” “是呀,好想!”陈铭点头附和。 金天笑着,不因陈隆和陈铭的对话而有多少思绪涟漪,只是轻悄悄的,想着自己将要成仙的事情。 有李裕宸的帮助,离成仙不远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可以抛到一边去。 李裕宸看着金天,轻声说道:“你帮我做些事情。” “做什么?” “把这座山搬走。”李裕宸指了指贾思进所在的山,又指了指黑暗中的远方,“随便你搬到哪里,但最好搬到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 “你想做什么?”贾思进的声音传下来,可以听到愤怒。 “山上还有人啊?”金天目露惊异,抬头寻觅,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大哥,山上既然有人,怎么还要我搬山呢?” 李裕宸冷声说道:“废话那么多?” 金天讪笑,说道:“不说了,我照做,我照做。” “多么简单的事,用得着说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我不说了。” 李裕宸说着废话,金天虽然心中不是那么舒服,却是不能当做废话,还是好言说自己知道了。 接着,便是要做事了。 搬山。 一座高大的山,之前看着没什么,可真正站在山下,想着把这超过自己身躯无数倍的山搬动,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着想着,金天就有一些泄气了。 可是,还是要搬山啊! 为了成仙! “成仙,真的苦啊!”金天感慨,旋即变得郑重,“我还是要成仙!”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 换一个地方,便是旅行吧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李裕宸看着陈隆和陈铭,自行摇头,“估计你们是什么都不会想的。” “嘿嘿。” “嘿嘿。” 两声笑,代表兄弟二人确是这般想法,没有什么想法的想法,真正的随遇而安。 李裕宸颇为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既然这样,你们就跟着我吧。” 陈铭点头。 陈隆摇头。 第一次,算是第一次,二人意见出奇的不统一。 李裕宸道:“你们分开?” 陈隆点头。 陈铭摇头。 李裕宸露出笑容,不知所谓的笑,像是没有了心,笑容也就没了那么多的意味,想笑便是笑了。 “大哥,别理他们!”金天的声音传来,确是不见他的身影,被山彻底遮住了。 陈隆和陈铭是有一些表情的,但李裕宸不在意了,注意力偏转了,连身形都是消失,瞬间便是抵至其他的地方。 的确没什么好想的,该是怎样便怎样,没什么好理睬的,离开了就好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刻意做,顺其自然便好。 “走了。” “嗯,走了。” “真的走了。” “走了。” 陈隆和陈铭的对话似没什么意义,却是双方在统一意见,想着将之前的不同的意见拉回统一。 应该统一的,便是要统一。 “搬山!”金天钻到了山下,在土地里,触碰山的底部,使劲,咬牙切齿。“好重!” 看着李裕宸轻轻松松的,到了自己,便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才堪堪将山移动些许。 搬山,不是说说而已。不是说话间的那么简单。 可是,还是要搬山啊! 注定了的事情,且这是一件于成仙有益的事情,没有理由轻易放弃。 金天相信李裕宸不会骗他,事实证明,李裕宸从未骗过他,所有的事情,总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 哪怕说不出道理,道理也肯定存在着。 所以。搬山吧。 搬山,搬山吧。 搬山吧,搬山。 金天在心中说着,也就有了专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执著,甚至于执拗,就是想把山搬动。 贾思进站在山顶,视线飘荡在黑暗轮回的角落里。想着追寻李裕宸离去之后的影迹,却只见得黑暗无限深沉。 想了想。他觉得不再看,连在山底弄着山的金天都不在意,闭上眼睛。 闭眼,世间的一切都不再看见,也就消失了一切。 不看,便没有一切。 不看。什么都没有。 连自己都消失了,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又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 一切,似是虚妄。 李裕宸站在了河边,那条由血液凝聚的河流。那条始终流淌着黑色河水的河流,那条留下了太多记忆的忘川河。 他再度来到河边,站在河边望了望,便是看到隔着距离的家。 除了黑色的土地,吸收了无数的血,还有一些白着却没有感觉的白骨,好像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但,有一朵小花。 黑黑的,却很美。 河畔,有一个人。 轩辕九歌在河畔,被黑色的河水彻底遮掩了身躯,一股冰寒至冷冽的气息荡在空气,甚至将河水都侵扰不少,流速变得缓慢些许。 很冷,来自身体的感觉,更是来自灵魂深处。 “在这里,能不能看到其他地方?”李裕宸的注意力落到忘川河上,有些说不上是否奇怪的念想,“曾经,能够看到一些,如今,应该可以吧?” 忘川森林里的忘川河,连接着两处,隔着河便是看到了另一个地方的景象。 忘川河,是否连接着两个地方? 甚至……不止连接着两个地方? 说不定,说不清。 李裕宸想这忘川河连接着许多地方,通过这忘川河,能够看到其他地方的情况,也能够到达其他地方。 他这样想,也想着证明。 他跳入了河中。 黑色的河面连涟漪都没有,却又有人进入了河中。 金天的出现,陈隆和陈铭的出现……李裕宸从他们那里确定了时间有异样。 时间本没有什么异样的,但总有一些奇怪是真的。 他想知道,想要弄明白,且是不得不弄明白。 黑暗轮回,未彻底完成,还有很多需要他来补充完善的地方,他不希望漏下任何可能的东西。 跳入河中,等待了片刻,又浮到河面。 还是黑色的河,但四周的空间不再是深沉的暗色,有许多的光,天空中还有一个太阳。 不在黑暗轮回。 不再黑暗轮回! “有联通外界的通道么?”李裕宸呢喃,自河中到河畔,随意向一个方向望去,“这不是幻月宫里面?” 待仔细看看过,他确定这里是幻月宫,并且是那条时刻流淌的黑色河流,属于忘川河的一个琐碎的片段。 又来到了这里。 又回到了这里。 不想来的,但是,已经来了。 “既然来了,到处看看吧。” “既然来了,到处走走吧。” “既然来了,还是离去吧。” 话说了三次,意思变了,变得没有了初时的意思。 幻月宫里已经没有了熟悉的人,或许有的,只是那些算得上熟悉的人没有那么熟悉了。 并不熟悉,便失去了看的必要。 他想着季怜月,就是在这条河遇到的,似乎是什么都没有的,却是一次很美妙的相遇。 因为相遇,所以美好。 可是,都已经过去了。 而且,一切都过去了。 季怜月也不在了,消失在他的世界,消失在了他不要了的心里。 他再度进入河中,任黑色的河水将身躯遮掩,感受着似有而似无的压抑,向着并不深的河底,变得光秃的双脚踩着柔软又坚硬的泥土。 有很多触感,也没有了触感。 细细感受着,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中有着排斥,他将很多感觉封闭了,他没有任何的感觉。 “再出现,会在哪里呢?” “是否是曾经到过的地方呢?” “会遇上什么呢?” “有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呢?” “应该是有的吧?” 问题多了,连该确定的话都不确定了,那么小小的念想,都觉得不可能实现。 不开心的事情多了,开心的事情便是少了。 不开心的事情很多,开心的事情也存在着。 可他只看到不开心,开心被他抛到了一边。 他钻出河面,再看到的,只剩下黑色。 他又回到了黑暗轮回。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 没有了山和水的山水学院 还是熟悉的地方。 还是熟悉的感觉。 已经熟悉的黑暗带来一种陌生感,伴随着一丝沉重的压抑。 偏头,黑色的河水还在轩辕九歌身上,把刺骨的冰寒压缩到每一寸空间,荡开很远的距离。 越过轩辕九歌,也越过许多黑暗,有一片土地。 一朵黑色的花,开在白骨地。 花还是好好的。 她还是好好的。 见她还好,李裕宸便放心了,携着留恋的目光在远处停滞许久,终是再入忘川河。 河水冰凉。 哪怕喝了一口,依旧感觉不到那属于血的味道,仅有一种苦涩,苦到了灵魂深处。 苦奈河的河水,很苦很苦的。 他想起小七说过的话,也想到苦过之后会有甜,会是很美很美的甜。 待得嘴里的滋味变成了甜味,浓郁的美妙感觉让他开心不少,也于甜时离开了河水,站在白色天地里的河面,看着周围的景象。 他的眼眸急速扫视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他感觉很不爽。 忘川森林里的忘川河。 不爽的理由有着很多,像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像是身下的河流不应该消失,像是本就不应该有通道的……有很多的不应该的,却都已经变成事实。 这里,是忘川森林里的忘川河,是一个他不想来的地方。 可是,他来了,打量四周之时,身下的河流渐渐消失了。 没有了河,代表着很多东西都没了。 有些紧张,有些慌神。他急速向下,沉入没有河水的河流里,想着和之前那般的想法,想要借助河水通向其他地方。 他这样想,闭上眼睛,便是成功了。 再次站在河面。看着身下的河,已经不能说是河了。 不是河,是湖。 他确定是个湖。 湖已经干涸了。 旁边应该有山。 然而,山已经不见了,和湖泊里的水一样,消失了。 这是山水学院。 “没有了山和水的学院,还是山水学院么?”他念,他笑,“还是山水学院吧。毕竟山水学院那么大的。” 山水学院很大,比这里的山和湖大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虽然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换个角度,便不能这样说,只能是山和湖过于内敛,不让世人知晓其存在的价值,不以外貌的“大”示人罢了。 山,联通世界的桥梁。 湖。代表了许多东西。 不能说小,也的确算不上大吧? 湖泊上的人走到湖畔。看了看山原本存在的地方,绕着湖泊走动着,速度很慢,却又急速。 看起来是很慢的,像是平常时候的漫步般,走出一步。待落地平稳,方才有着第二步迈出,可是,湖泊好像变小了,亦或者说这里的一切都变小了。 只有在湖畔走动的人很大。好像有山那么大,好像就是消失了的那座山。 都是错觉,仅仅是错觉吧? 似乎都是不重要的,可是,还是有些东西是很重要的。 一座山。 一个湖。 两个人。 “你们……还在?” “山不见了,湖水消失了。” “你们也去了某些地方吧。” 某些地方,或许是生命真正的归宿,有可能还是曾经,叶笙选择的曾经,成为无界的一部分。 应该是化成了世界的一部分吧,真正和这个世界在了一起。 你们……会有着怎样的感觉呢? 好想知道,又一点都不想知道。 死了,换一种方式的死去,或许还会有归来之时,却是在此刻死去,只留下了很多很沉重的东西。 绕着干涸的湖泊走了几圈,看到湖泊底部有着鱼的影迹。 “是那几条鱼吧?”他想,摇头,“应该是吧。”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了,因为已经死去,并且已经化作了最无奈的影迹。 死去的东西是没有价值的,只有活着的东西才有着意义……他很讨厌死亡! 湖泊里原本的鱼,就像是经常呆在湖畔的身影。 “都离开了,统统都离开了。”他呢喃,想笑,张开嘴,笑不出声音,“统统都离开了啊!” 他闭上了眼睛,站在湖畔,感受着曾经,感受着此刻的荒芜与孤寂,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他在失去心的荒芜里念想孤寂,只剩下无言的孤独。 站在湖畔,如心被挖出了一般,他抛弃了很多,近乎整个世界。 过了很久,久得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黑暗。 天黑了,可天上却没有了光,一点光亮都不曾有,暗到极致。 “爷爷,你醒啦!”阿莲欢喜喊道,连“爷爷”这两个字都不小心喊了出来,又有后知后觉,“阿莲好想你的。” 变幻了语气,想要遮掩的感情变得异样了,却是内心最真的想念,是一份难言的眷念,随时间流逝之后的不曾改变。 李裕宸看向阿莲,迟疑之后露出笑容:“好久不见!” 阿莲点头,轻声说道:“虽然只过了一个多月,可阿莲想来,过了好久好久,真的很久很久的!” 思绪在文字传达的意思中反复,奇异的念想不断交织、变幻,又只是以平静表示此刻的状态……李裕宸微笑着,听着简简单单的话,平静的面容遮住了太多繁杂。 在他的意识中,已经过去很久,漫长到没有时间概念。 可是,阿莲说只过了一个多月,他相信她不会骗自己。 所以,时间有了问题! 梦与现实? 是虚幻和真实? 还是说两边的时间都是正确的,中间多了时间的流速? “一个多月啊!感觉过了好多年了呢。”他呢喃,又笑,有着眼泪想要出现,更有无痕的眼泪直往下掉,“真的过了好久好久的。” 阿莲疑惑,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是过了一个多月啊,有什么感慨的?” “你不懂!” “好吧,阿莲不懂。”阿莲撇了撇嘴,俏脸显示怒意,转瞬便消失,“阿莲真的什么都不懂。” 她是说真的,承认了李裕宸所说的事实,只剩下于浅淡和深沉之间游荡的无奈,只能沉默。 “你还好吗?”李裕宸忽然说道,“在这里,感觉怎么样,适应吗?” 阿莲点了点头,微笑说道:“阿莲很好,这里的老师和学员都很好的,很照顾阿莲,还有洛珠姐姐,一样过得很好的呢。” “那就好。”李裕宸露出释然的笑。 “好奇怪!”阿莲咕哝,眼眸急速变幻,有很多疑惑,却什么都不问。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有一个叫做路怀镇的地方 没有了山和水的山水学院,少了很多留念。↗頂點小說, 和阿莲说了说话,李裕宸离开了,到了现实当中……应该是现实的现实当中吧。 他觉得自己分辨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但他想做一些事情。 身形消失又出现。 他来到了浮青城。 浮青城早已经没有了浮青山,但平安客栈还在,而如今的平安客栈有一位女主人——周芸。 他隔着些距离看到周芸,发觉他这位芸姨过得还好,想了很久,他没有打扰。 林嫣已经不在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周芸。 所以,只是不见。 不知道这样对周芸是否公平,而他也不觉得这个世界还存在多少的公平……他不希望周芸因林嫣的离去而伤悲,他也不希望自己伤悲。 他还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认为这不是事实,至少可以改变,还有一个小七会出现,他还有小七。 没有相见,却又有离别。 自浮青城离开,他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荒芜的世界,一个带着黑色的世界! 浮青城和浮青城外,是两个世界,截然不同! 他觉得自己眼花了。 他觉得自己做梦呢。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笑了,笑得眼泪欢快地往下掉。 像是黑暗轮回,或是经历了黑暗轮回,残剩下的一切都带着灰黑向暗的颜色,这天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无情蹂躏过,只剩下失去了生机的衰败。 继续向前,向着他想去的地方。 他来到路怀镇。 因时间的沧桑。因岁月的迷惘,他又回到了路怀镇。 上一次,在路怀镇的时候,他都不再记得是多久之前了……他只感觉到陌生。 路怀镇,再没有了。 倒下的建筑物,变成了黑色的活物。彻底沦为废墟。 很简单的描述,便是路怀镇还拥有的一切,不是一切的一切了。 光着的脚踩在地面,是细碎的砖瓦的感觉,还有点点柔软,不知是何时存在的泥土,又或者是砖瓦等事物变得柔软,成为了泥土。 很短的时间啊! 那么短的时间,为什么像是沧海桑田? 他不明白! 他走在街道上。 是当初的街道。他默默走着,踩着时光残留下的痕迹,感受着那隐藏在细碎之间的岁月。 时间,像是被定格在了某一刻。 黑色的瘴气枯寂了路怀镇,尚且只是破碎的砖瓦在李裕宸的脚下,被碾成了碎屑,越来越细小的碎屑在没有风的空气里来回“走”动,渐渐铺满了地面。 街道。还是街道,早已经不是街道。 走的时间。长了,不安渐渐消失了,变得麻木了,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光阴总似箭矢,飞得那么快,想慢都慢不下来。 岁月的力量在坍塌的建筑上显现。真似隔了数不清的岁月,街道上的沙石碎屑踩了一遍又一遍,仍旧只是沙石和碎屑。 路,还是曾经的路,却又不是路。 怀。或许只能怀念,仅仅是怀念。 镇,好像是一座城,如路怀镇本身就是一座城,一座是镇的城。 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千年了。 闭上眼睛,不睁开,仍旧是千年。 时间、岁月,倒流着,一瞬千年。 一道年轻身影婆娑在街道上,走的很慢,甚至很仔细,一步一个脚印,可那向前的身影在徘徊着,在这已经破碎的城镇里。 这座城镇不算大,也算不上繁华,却算得上是心灵的净土,永远留着熟悉与回忆,还有一份难舍的眷念。 街角,有一棵树。 树上有着些痕迹,斑驳无比,难以辨析。 这是打了几年的大树,一棵叫做“玄烨”的大树……其实,玄烨树一点都不大,但在小时候,以小的身影看这棵差不多大的树,可以算是一棵大树了。 走着走着,便回了家。 是真的家,从小所住。 打开门,姑且算是门吧,走了进去,尘屑四散,落在石砖缝隙里的一株小草上。 石砖缝隙里的草,还是那么小,有一丝的风吹,便能动摇……忽而向左,忽而向右,上下也是有着,乱的没有确切的轨迹。 你还在! 他想说,但没说。 他觉得自己没有言语了,比这株小草还要沉默,还要没有言语。 不想说,便不说。 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 除了一地的残破,记忆里的东西,还存在着的……还算是有吧。 至少,这里还在。 他只是简单看看,便是到了院外。 既是陌生,又是熟悉。 他又走在了街道,那条来来回回的街道,把路怀镇各个居住地连接在一起的街道,可以抵至每一个大的角落的街道。 很破很破。 很黑很黑。 我在哪里? 他问自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在开始的时候就偏移了问题的轨迹,把思绪带得偏了。 所以,没有结论。 默默走着,他偶尔向着两旁,看曾经有过的景象。 他的眼睛里的确有曾经,印刻在记忆里的曾经,一直都没有变。 然后,他看到一条蛟龙。 浑身黑色的蛟龙,忽然降临,携着滚滚的黑气,将路怀镇玷污,将本就不多的生机全都灭绝掉。 有人来过! 他能肯定。 蛟龙来到的时候,路怀镇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剩下的,是一个个不愿离去,或者说不便离去的老人,想着与路怀镇一同长眠。 他们都还活在路怀镇中,是路怀镇的灵魂。 真正的灵魂! 蛟龙? 小虫! 知道是谁破坏了路怀镇,其他的,变得不重要了。 他确定要做一些事,但在此之前,还有着更想做的事。 他走在街道上,仅仅是走在街道之上。 脚踩在土地里,沾染了碎屑又不带走碎屑,像是一次经历,只是经历……他用双脚记忆着这片土地,在空间中的感受将一切死死的记忆。 好像有着失去,或者叫做舍弃,有舍有得,有舍方能有得! 好像有着得到,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吧? 什么都没有罢。 他没有心,便刻意忘却此刻的心情。 时间定格,空间永恒。 在定格和永恒的瞬间,走在街道上的身影消失,于这个世界不见……与这个世界不见!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沈涵浩 李裕宸的身前有一条蛟龙,漆黑的颜色,仿佛本身就是最浓厚的黑暗。 来自黑暗的蛟龙,但凡所到之处,黑气卷入空间,污浊天地,使得生机不存。 “你不应该这样做的。”李裕宸的声音听不出是悲是喜,似乎连一丝丝的情绪波动都是消亡。 不给蛟龙说话的机会,抬手便是一掌,像是甩巴掌那样,显得很随意,甚至轻慢。 一个巴掌,在蛟龙所在的地方浮出,落到蛟龙身上。 “吼!” 最愤怒的声音,却仅仅残余愤怒,只能愤怒。 蛟龙受伤,滚滚黑气由身躯裂开的口子往下流淌,污染了空气,又落入土地,使得土地有着更加深沉的黑,黑到了一种不愿见到的极致。 看着土地上的黑气,掠夺着生机,李裕宸觉得心中有着些古怪。 不快。 不爽。 很不舒服。 想着杀灭。 他的右手轻动,天地间再有一只手掌出现,缓缓握住,便是将蛟龙死死抓住。 “杀不死的。” “是的,还杀不死。”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裕宸想了想,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封印吧。” 叹息的声音里,简单的话语本就显示无奈,如地上的黑气,哪怕努力,亦是难以灭绝,且没有太多的必要。 可是,封印还是可以……可以做到,可以这样,可以让心稍安罢。 有些东西,是可以留下的。 如这黑气。 黑气虽然很难灭绝,但时间是一个好东西,能够磨灭很多东西,也能够让这黑气给人以磨砺。 “你打算怎么办?” 李裕宸知道再问的问题不在这里,可不在这里的问题和在这里没有区别,都是问题。 是问题。就需要解决,但在某种意义上,不一定都需要自己解决。 “你不打算帮我吗?” 那人笑了笑,轻声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帮你,我的力量触及不到这里。” 李裕宸摇头:“你知道怎么做,你可以告诉我,毕竟,你也是后来人。” “我只知道结果。并不知道过程。”那人闭上眼睛,摇头叹息,“而且,如今的你,还做不到。” 李裕宸没有说什么,或许是知道会有遮掩的回答,又或许是怎样的回答都没有意义……又只不过是对于现实产生一种无奈的无言,不想说什么了。 那人微笑,笑得温暖,和声说道:“我知道结果。而这结果,算是美好。” 算是美好。 便是美好。 李裕宸这样想,总觉得未来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至少,能够和美好沾边吧,还能够带来别人认为的美好。 这就够了。 不是足够,而是够了,不再奢求的够了,累了和倦了,什么都不想做了。 有些满足,但不满足。 “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李裕宸问,想了想,摇头,“有规则限制。还是不说了。” 那人点了点头,又是摇头,笑道:“沈涵浩。” 点头,是对李裕宸的认同。 摇头,是不想接受的抗争。 笑,是一种态度。对说出名字之后的感慨,亦是想告诉李裕宸一些东西。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 说了名字,天地间忽有着黑色的雷霆,将一大片区域遮掩住。 黑暗与雷霆持续了很久,李裕宸在外一直看着,笑着点点头,抓着蛟龙离去。 他又回到了黑暗轮回中。 造了一个湖,引入忘川河水,把蛟龙扔了下去,封印! “现在不杀你,并非杀不了,而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对湖底的蛟龙说,“再遇上,对你,只需一指。” 很霸气的话,唯有平静。 说一个事实,仅此而已。 黑暗轮回中的异界生灵,渐渐变得少了,但也因为数量的减少,每一个都变得强大。 物竞天择,强者方能生存! 活下来的,总是强者,哪怕看起来弱小,亦是有着所属方面的强大。 能够活着,就是强大。 异界生灵变得强大了,来自三界的,也强大了很多。 李裕宸走在黑暗轮回,不再似之前,除了偶有的必要杀戮,不愿再动手。 如心已死,他的眼眸渐渐冰冷,再也不在乎生命的逝去,哪怕是熟悉的人,死了也便是死了……他只知道他们死了,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 活着,他的还活着,只是见证,默默等待、守候。 黑暗的白骨地中有一朵黑色的小花,他不时为这朵黑色的小花渡入生命的血液,期盼着黑色的花开出七种颜色,绚烂这片天地。 忘川河便是忘川河,只有他一人能够通过。 他试过,只有他一人能够通过,他是那么的唯一,是那么的不在乎所谓的唯一。 奈何桥不是时时都会出现,他就在忘川河上摆渡,撑着一艘破旧的木船,渡那些没有死去的三界生灵。 死去的魂灵,哪怕喝下了忘川河里的河水,仍旧不能立即忘了一切。 轮回尚未彻底重塑,死去的魂灵不得重生,只是喝了忘川河水之后忘却许多事,躲在李裕宸刻意留出的角落里等待,像是没有思想的人,做着最无聊的事情。 黑暗轮回正在变大,一直都在变大。 因为死得生灵多了,有了太多不能离去的魂灵,所以,不得不扩大,以容纳如此多的魂灵。 像是一片新的天地。 黑暗轮回就是天地,新的天地,而这新的天地里出现了更新的天地,便有很多可以引得深思的地方了。 本来没有轮回,但有人这样想,有强者这样想,也便开始有了轮回。 只是,真的有轮回? 这里,真的是轮回? 想了很久,想过很多次,但是,仍旧想不明白。 死了,的确有灵魂,强者更是能够将灵魂保持不灭。 真的有轮回吗? 李裕宸问自己,问了一次又一次,一次、一次再问一次……始终想不明白。 或许有的。 就如此地,叫做轮回。 或许没有。 如是此刻,尚未成型。 死了的人,死了便是死了,可是,可以活过来。 这是想要的,想这样子,有了追求,想活着。 只是想活着而已。 只是想活着而已。 只是想活着而已。 李裕宸低头看着那朵黑色的小花,露出了笑容。 很温暖的笑,在黑暗轮回中盛放。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什么都不做 黑暗轮回中多出了绚丽的光,照亮了深沉的漆黑,驱逐了所有的暗色。 金色的,偏带红色,似阳光耀血。 李裕宸的身影仍旧在黑暗中,盯着那缕金色带红的光,笑得温暖、开心,仿佛所有的阴郁和不解都于瞬间消失。 “终于有人成仙了。”他感慨,望着光芒之中的阳瀚,“希望你能够解决很多事情。” 这是脑海里的念想,于现实中的期盼,确定阳瀚比普通的仙强大不少,能够做很多仙不能做的事情。 得到黑暗轮回认同的仙,在这黑暗轮回中很强,在三界中亦是很强。 “看来,好事不止一件,都争抢着到来。” 声音落下,一股冰寒炸裂,森冷的气息将黑暗与金色的火焰驱逐。 李裕宸看着破水而出的轩辕九歌,笑容变得平静了。 又一个成仙的,似乎,没什么了。 的确,没什么。 成仙的人多了,还是只有那么多事情,好像多了仙也没意义。 不过,多一些还是好的。 至少,都是三界的生灵。 他们成仙,或许能够使轮回重塑。 “成仙就成仙吧,多一些人成仙,守护这个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这是你们选的,这是你们的路,我欣然所见。” “快些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李裕宸胡乱说着,好像是想到什么,又或者只是口中的说,仅仅是不由自主地说。 有一些东西,不曾受控制。 丝丝缕缕的光渐渐妖异,在最火热与最冰冷之间,满是杀戮的光,满是杀戮的景。 游翼,目露猩红,黑发癫狂。 他在杀戮。与异界生灵杀戮,与过去未来杀戮,与自己痛快杀戮。 杀戮,两个字。 杀。只一个字。 戮,亦一个字。 想杀便杀,愿戮便戮,只身杀戮。 “这样杀,可是不好的。”李裕宸摇头。却也无话可说。 哪怕游翼成仙,亦是一个杀胚。 这不算什么好事,但不能全说是坏事,只能留待时间来评判了。 向杀。 想杀。 一个人能够影响很多人,游翼的存在,可以刺激很多人变强,也可以使很多人由强转变为弱,一柄双刃剑。 好吧,好战的人,总有人去解决。 “你们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 李裕宸想要闭上眼睛,却又看到一座山。 金天在山下,望着山,也望着山所在的天空,细数着那无数的光耀。 他的身躯变幻了,右手变成了牙骨锤,身上飘荡起火焰,炽烈燃烧,把一部分的山都点燃。 “你个小鬼崽子,滚远一点行不行?”贾思进在山上大吼。一脸的不快。 金天不为所动,可身形却是在不觉间变得飘忽,离山也远了一些。 贾思进露出笑容,望着更多的光。笑得很开心:“又有人来做事了,是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了,不容易啊!” 语罢,山消失。 李裕宸看着山,看着那消失了的山,眉头微微皱起。 “果然。还是被骗了。”李裕宸摇头,很无奈,“骗子怎么那么多呢?” 随着声音落下,他又看到了一座山,和浮青山不一样的山,却又十分相似的山。 山上,有一个人,一个不再老迈的人。 “吕中鑫,你怎么能这样呢?”李裕宸轻声说道,“果然是为老不尊!” 吕中鑫咧着嘴笑着,似乎这是他听到李裕宸的话语之后的回应,亦是长辈看着晚辈成器的欢愉。 “自然啊,你是我的多少代孙呢?”吕中鑫说着,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几万年的时光,说不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过去多久,可有一些事情是确定的。 吕自然,是他的后代,如今,成仙! 李裕宸又看到了雷灭。 时间流逝,还有天启。 司马香草、东方天寒。 成仙,全都在一起了,一起成仙。 “怎么那么多人成仙呢?”李裕宸问,很不舒服。 “你看天上。”李世林出现,抬着头,看着天空。 黑暗,依旧深沉,在没有光的地方时刻深沉着,始终没有改变过。 李裕宸从黑暗深处看到了两个人。 叶笙。 水娟。 “为什么?”李裕宸问,“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李世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微笑说道:“黑暗轮回,有了道与法。” 李裕宸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知道道与法指的是什么。 叶笙是道。 水娟是法。 有了道与法,这黑暗轮回才算是真正的轮回,有了轮回的规则,可以轮回。 “哥哥呢?”李裕宸问,想知道答案。 已经知道答案的,但是,想问,还想着得到一个渴盼的答案。 “死了。”李世林说道,“李振龙嘛,真的死了。” 李裕宸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 李世林摇头,睁开眼睛,看着李裕宸,再度摇头,叹息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裕宸没有反驳,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他是除了道和法的一切。”李世林跺了跺脚,“他是土地,他是世界。”稍顿,“他是一座山,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山。” 李裕宸道:“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这样做呢?为什么哥哥会这样做呢?” 李世林道:“他比我们想得多,而且,他比我们要强那么一些,最重要的,他要黑得多。” 有能力者,做的事情,应该要多一些。 更强大者,需要做的,是守护这世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但屈于实力的比较,这件事情,只能由至强者去做。 所以,李振龙做了。 叶笙和水娟也做了。 做了,然后就死了。 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 李振龙就是这里的土地,他可以是一切。 叶笙是这里的道,水娟是这里的法,他们的存在,让这黑暗轮回有了规则。 他们牺牲了自己,换来三界的和平。 三界战场,几万年到几十万年,总会有那么一次,但是,不会再有了。 这就是他们的选择,也是很多人的选择。 好像乱海七兄弟,一样付出了生命,而且是第二次了。 “我要做些什么呢?”李裕宸偏头,问李世林,“我能够做什么呢?”稍稍停顿,“是不是什么都不做?” 李世林摇了摇头,但想了想,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为什么要离别? 什么都不做。 李裕宸笑了,没什么感觉的笑。 低下头,眼眸中有一朵黑色的小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世界,变得安静。 一切的声音,不过是外面世界的,侵扰不了李裕宸。 一切的光芒,都只在外面明亮着,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看着那朵黑色的小花,想着黑色的小花开出七种颜色,想着变换了颜色之后的花变成一个熟悉的人。 小七,我好想你。 想一个人,想着七个人,或许也不只是七个人。 念想中的曾经,念想中的未来,已没有了的心。 李世林点头表示什么都不做,李裕宸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在只属于他的世界,在只属于他的逃避空间,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外面,渐渐成型的黑暗轮回,有了很多的仙,将战局扩大了,杀戮在黑暗轮回的各个角落。 异界生灵,该死的死。 不该死的,也是死去。 异界生灵遭受到追杀,无休止的,无法抗争的。 残存的异界生灵聚集在一起。 许多意志渐渐地纠缠在一起。 无数生灵将力量交融在一起。 要死了。 可是,不想死。 若有希望,没有谁想死。 所以,向希望。 那渺茫的希望。 无数生灵,怀着各种各样的心念,将身体和力量奉献,组合在一起,庞大的力量使得黑暗轮回颤动。 “魔,吾为魔!” 简单的字,低沉却又嘹亮的声音,钻入黑暗轮回,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压住所有魂灵。 潜藏着的异界生灵统统出现。力量向着魔汇集去。 “小鱼小虾,杀完了,该是到结束的时候了。”游翼轻笑,不觉间咧嘴。微眯的眼中极速闪烁猩红。 阳瀚站在了游翼身边,轻轻摇头,叹息说道:“你打不过。” “打不过也要试试。”金天笑着,和游翼有一样的想法。 “你们去吧。”司马香草微笑,“我给你们掠阵?” 阳瀚道:“没那么简单。” “其实很简单。”游翼微笑。霎时间,儒雅尽显,“即便我们不够,但还有人。” 金天眼睛一亮,笑道:“对,我去叫我大哥来!” 轩辕九歌握着剑,什么都没说。 东方天寒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天启站在极远处,好像是外人。 吕自然身形飘忽,并没有意见。 雷灭摇头又摇头。一直摇着头。 “怎么,都不说话了?”金天叹息,“隆铭兄弟,你们怎么看?” “叫铭隆兄弟。” “是隆铭兄弟!” “铭隆兄弟!” “隆铭兄弟!” “铭隆!” “隆铭!” 陈隆和陈铭似乎找不到重点,牵扯着没意义的事情。 对此,只有金天望着一边,吹着口哨。 “杀,就一个字。”游翼笑着,“你们若是不去,那就等魔过来。” 司马香草笑着说道:“魔。这个字,可不一般呐。” 游翼看向司马香草,轻声道:“你和香蕊妹妹说过没有?” 阳瀚道:“你最小。” “我都成仙了,叫她一声妹妹。也不是不可以。”游翼摇了摇头,“真的,她知道吗?” 司马香草说道:“不知道,不担心,不伤悲。” 游翼摇着头,摇了又摇。摇了再摇,只剩叹息:“我不想说什么了。” “就算你死,我们都不会死。”阳瀚对游翼道,“你是没什么牵挂,死了也就死了,可我们不一样,怎么都要活着。” 游翼接过话语,笑道:“放心,就算我死了,也要保证你们活着。” “说得和真的一样。”金天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游翼没有说什么,用不着解释。 东方天寒看着游翼,大声道:“说吧,有什么想做的事,大哥帮你。” “可以。”轩辕九歌对游翼点了点头。 “若有机会,帮我打他!”游翼露出儒雅的笑容,“狠狠地打,往死里打,但是,也别打死了。” 阳瀚道:“放心,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把他往死里打!” “这个主意不错!”天启露出笑容。 “或许……我会帮你。”司马香草笑容很平静,“就算我不打,我也会先消耗他的力量。” 东方天寒道:“我会打他的。” 吕自然摇头:“我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情。” 游翼看着吕自然,笑道:“何必呢?有我一个就够了。” 吕自然道:“我不想打他。” “你们想打谁?”金天不解,有些意识上的不快,“你们可不能做坏事啊!” 游翼道:“我们都是仙了,怎么可能做坏事呢?” 阳瀚道:“我们做的事,绝对正义!” 司马香草微笑,没有任何表示。 东方天寒轻笑,笑得很不好看。 其他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之前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的,可是呢,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暗轮回,渐渐完整。 黑暗轮回,始终黑暗。 魔来到了之前有过谈论的地方,无边无际的魔气带来更加深沉的黑,且暗到了极致。 战斗上演。 李裕宸睁着眼睛,其实和闭着眼睛没什么区别。 他的右手食指与黑色的小花轻轻触碰,有着丝丝红润由指尖溢出,到黑色的花蕊中,让黑色的花开得更加具有生命力量。 同时,他的脸色苍白了。 “是千年的等待吧,我应该还记得的,可是,我等不了,始终都是这样。”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我连说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我一直都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 “千年,我可以等下去的,我也应该等下去的。” “我好想等的,真的好想好想。” 他说着话,直立起身,闭着眼睛。 闭着眼睛,其实和睁开没多大的区别,一样能够看到四周的景象。 可是,闭眼就是闭眼,可以不看。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或许会迟一些,或许会久一些,或许会慢一些……” 他抬起了脚步,一步步向着安宁的地域之外,向着离家的路。 他真的很不舍,可是,没什么可是。 真的没有什么可是的……他只是有事情要做,必须要做而已。 他知道,这一去,就会是梦境中所见的离去…… 一步步前进,他的头发开始变色,渐渐苍白。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终章 “我需要力量。” 李裕宸站在了魔的身前,全白的头发,枯槁的身躯,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腐朽气息,比魔还要像魔。 他说需要力量,他的身边便是聚集澎湃的力量。 来自这个世界的力量,属于黑暗轮回的力量,还有来自于仙的力量,统统加在了他的身上,让那枯槁的身躯释放一股可压迫一切的伟力。 挥拳,拳影急速凝聚,挤压着时空,向魔掠去。 “不够。”他轻声道,声音失去了悲喜,“力量。” 他的身体里多出许多力量,是之前的力量来源,但有不一样的地方,是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游翼微笑,仍儒雅的笑容,却是坐在地面,呢喃道:“我想打死你,真的想打死你的,很想很想的呢。” 李裕宸听到了,但是,仍旧无悲无喜。 所有的对不起,更多的对不起,都在离家的那一刻给说尽了……之后,已经不需要说对不起了。 就如此刻,没必要说对不起。 连说话的必要都没有了。 挥拳,再向魔。 连续出拳,拳拳向魔。 “我知道,还不够。”吕自然微笑,向李裕宸送去力量,“拿去吧,别怪他。” 李裕宸只接受力量,没有更多的表示。 他没有怪谁,因为他没有理由再怪谁,没有什么借口可以去怪谁,他失去了怪谁的资本……他不怪谁,且早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念想。 欺骗他的人,他都不在意。 灭魔! 他只这样想,也这样做着。 “你还需要力量的。”阳瀚微微笑着,要送去属于仙的生命力量,却被李裕宸阻止。 “够了。”李裕宸说道,“我说,已经够了。” 阳瀚张了张嘴,却只是有话而不可说。 “大哥!”金天喊了一声。又尴尬笑了笑,成仙之后未曾改变的未成仙的状态,“大哥,这多多少少的。还是用一些吧。” 还有的身影,再没有了的声音,却有的意念,都是认同金天的想法。 “我知道,你们希望成功。”李裕宸微笑说道。“我知道,一定会成功。”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你们肯定不知道的。” “因为,我知道,且听到。” “最重要的,我想。” 挥了挥手,这里地方便只剩下他和魔。 挥了挥手,这个地方的黑暗立即深沉。 挥了挥手,这个地方留下作别的痕迹。 挥手,一样的挥手,却是有不一样的意义。 黑暗轮回变得安静。 黑暗轮回变得死寂。 黑暗轮回。不见了李裕宸和魔的身影。 “他究竟在想什么?”阳瀚望着已经消失了身影区域,“他究竟要做什么?” 游翼笑道:“他不想死,但是,他也不想我们死。” 司马香草点了点头:“他应该觉得欠你们太多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吕自然道,“丢掉了本源,换来他的原谅,我想,是值得的。” “值得个屁!”游翼大骂吕自然,“为了他,你的付出。简直是浪费。” 还有些话没说,懒得说了,因为力量的不够,不如休息。 吕自然道:“我认为很值得。” “不值得。不值得,真不值得!”雷灭摇头,叹息阵阵。 轩辕九歌握着剑,抱着剑,脸贴着剑,手抚着剑。眼盯着剑……他的眼里,只有着剑。 东方天寒看着天,微笑道:“至少,在最后,我也是努力过,封魔之战,有过我的努力,留下了我的痕迹。”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金天装着不明白,把自己说服了,真的不明白了。 “我真的想打他,把他打死!”游翼强挤出声音,本该愤怒的声音只剩下平静。 “你打他做什么?”东方天寒问道,很疑惑。 游翼多呼吸了几口气,缓缓说道:“他该死,害了那么多人,害死了那么多人。” 阳瀚撇了撇嘴:“不就是害死你族姐?说实在的,你喜欢你族姐呀?” 司马香草替游翼回道:“的确,还有,还抢了一个人。” “谁?”雷灭投来询问的目光。 “白雨。”游翼说道,“她是水灵体,我第一个想追的人,结果,犹豫了一下,还没有开始,就没有希望了。” 金天大叫,骂道:“你敢跟我大哥抢女人?” 说了这句就没有了,就像是没有结果一样,什么都可以没有。 “人类,你杀不死我的。” 魔的声音荡在虚无之间,在李裕宸的耳畔打转,却只引得一阵嘲讽的轻笑。 “人类,放了我,我可以离开,离开这三界,再也不回来!” 李裕宸摇了摇头,叹道:“反正时间很多,这样说说没营养的话也好,至少,偶尔会比我一个人想事情好得多。” “人类,你想做什么?你知道,你杀不死我的!”魔显示出人类的样貌,站在李裕宸的身前,黑化的眼眸尽是不解与愤怒,“放了我,我可以对天道发誓,不再回来!” 李裕宸道:“你怎么那么弱智呢?” “人类!” “你知道我不会放了你的,说再多能够怎样?改变得了结局么?” “你杀不死我!” “我说过要杀你吗?”李裕宸闭上眼睛,“我只是把你封印在这里,等你实力减弱的那天,再将你封印!” 魔说道:“你封印我?你确定真的封印得了?” 李裕宸摇摇头:“总会有那么一两缕气息在外边,可是,很弱不是?在他们面前,什么浪花都翻不起来。” 魔没有说什么,因为无话可说,亦是揣度李裕宸此刻的心理,想着离去的办法。 “至少有千年的时间,反正没什么事情好做的,就在这里和你耗着吧。”李裕宸叹息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一丝热度,露出了笑容,“她一直陪着我,我便一直看着你。” 李裕宸将自身化作牢笼,封印了魔,封印在不属于真实和虚幻的空间,封印在时空的缝隙里。 时空的缝隙里,同样有时间和空间,不属于真实和虚幻,却又有真实和虚幻交映的念想,属于李裕宸的念想世界。 “先等个千年吧,把你的力量削弱了,就会有人来收拾你的。”李裕宸轻声说道,“你也不要多想,除非你能改过自新,这里是不会有属于你的力量的。” “当然,我希望你能改过自新,不再为魔。虽然很困难,但这样,对你我都好。” “好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也看看她。” 摸着发热的胸口,温暖的笑容浮现于脸庞,枯槁的身躯多出了许多力量。 消失了心的地方,浮现一小团的黑色,渐渐开出了一朵黑色的花的模样…… (本书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