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众星捧月下的孩子 坐落在黄泉路最末端的街尾,有一栋非常古怪的建筑,三层高的洋房外墙爬满了藤蔓,放眼望去一片墨绿。这栋洋房究竟在这儿矗立了多少年,没人知道,只清楚很早很早以前它就立在这儿。 阴暗又透着一丝丝道不出的异诡,就算太阳最当头的盛夏正午,这栋洋房也处在阴暗下。就好像它是在另一个空间般,这儿的阳光永远无法透射到那儿,它也永远身处在阴暗中。 就是这样一栋看着应该废弃多年的建筑,这段时间却奇迹般的热闹起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左邻右舍总能瞧见一些人兴喜的结伴前来。这些人大多数穿着都算正常,只不过偶的会出现些穿着古怪类似于民国时的装束又或者是更加远早朝代的服饰,熙熙攘攘的出现在这已算宁静的街道上,随后闪入那栋洋楼中,消了声音。 总而言之,街尾处的那栋房子总让人觉得非常古怪,就算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乐意接近,多数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而后就散开了。 洋楼一向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气,只是最近突然热闹起来,而使得它突然这么热闹的原因是屋主人家添了新的生命。 这栋洋楼主人的女儿。 阴乆乆。 即将满月。 满月对于一个婴孩而言可是大事,虽然被人抱在怀中的阴乆乆并不知道满月礼对于自己而言有多重要,不过她还是睁了那一双乌亮的瞧着四周。 今天的洋楼格外热闹,也许是因为今天是她的满月礼,所以过来送礼祝贺的人非常多。今天的主角从诞生起便受尽了众人的瞩目,当然这一份瞩目的来源不是孩子有多特殊,而是她的家庭,在他们的世界享受着极高的荣耀。 哄抱着孩子来到人群中,周遭聚集着一群围上借机逗趣的人,客厅正处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开启的门,几人从外头拥行而入,也不知在外头遇上了什么,这几个人进屋时也没忘着相互打趣。 进屋的这几个人身上多穿着民国时期的卦衫,独独正中的那一名老者,一身汉服显了几分古道仙风。也是瞧见这几位客人进了屋,屋主人当即同其他人点头示了意,而后抱着女儿走了上去。到了跟前笑看来宾,屋主人说道:“几位远道而来,阴某万谢。” 话音刚落阴乆乆好似也明白了这几位来宾可是贵客,当即也是笑开了眸,婴儿的清脆笑声如铃般溢了出来。阴乆乆的诞生在他们的世界本就是轰动性的消息,之前因为有事没来看过孩子,现在来了自然好好的逗弄一般。 当即有人上了前,伸了手任由阴乆乆拽住他的指尖。小孩的手看起来小小的,不过力道也是足的,当下这人笑道:“阴大人,您家这女娃小小的年纪,手上的劲可真不小呢!我看你家这女娃恐怕也要继承您跟闻人大人的风姿,将来必定也是位列首席。哈哈,要是阴大人不介意以后就让我当这女娃的启蒙老师吧?我保证将毕生所学全数交给这娃娃,” 这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忘记逗弄阴乆乆,看着孩子因他的逗弄不住“咯咯”直笑,这人脸上乐得折子又多了几道。他是一眼就喜欢上阴家这女娃娃,只不过他的自动请缨显然有人可瞧不上呢,直接一眼扫了过来随后露出鄙夷的“切”声,他边上一名穿着红色唐装的女人说道。 “你来当启蒙老师?就你那点皮毛,可比把未来的首席给教坏了。” “喂,你这老妖婆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的道行?” “怎么?难道不觉得自己不该被看不起?也不知刚才是谁那么没用,下降的时候居然被附近的庸者看到了。要不然校长敏锐,恐怕我们明天就得上庸者的新浪头条了。” 他们的存在本来就不是能抛到台面上的事,那人下降时的马虎多少叫人觉了头疼。叫女人一提,那人显然也想起刚才的尴尬,脸突然涨红而后梗了脖子看着女人,那人说道:“这万事总有失误的时候,我这不是急着来看女娃娃嘛!再说了谁知道那群庸者里面居然还残有灵者!这可不是我的失误,而是凑巧,凑巧。” “那种还留在表世的人算什么灵者,连那种人都避不开,你也够丢人的。” 隐蔽自身是最基础也是必须具备的能力,现如今被人瞧了个正着,对于这种人充当未来首席的启蒙老师,女人显然很不放心。 女人的话绝对称不上客气,那人的面子当然也挂不住,这两人可是一对欢喜冤家,只要凑到一起绝对少不得斗嘴。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其他人早就习惯了,跟他们也算认识多年的阴风自然明白,眼看着两人又起了争执,阴风也没在多理,而是抱着阴乆乆走到最为年长的老者跟前,随后说道。 “校长,您来了?” “这女娃娃让老夫看看!”手撸过垂直胸处的白须而后看着阴风手中的阴乆乆,在点头应意之后帝归这才慈目笑看着这怀中的娃娃。打从出世到现在,除了初诞的那几日整天处于眠睡期,阴乆乆大多数都如已经数月的孩子一样睁眼清明。这段时间家里天天都有客人,不管看到谁的她都是习惯的“咯咯”发笑。 可独独对着面前的帝归,阴乆乆却不笑了,收着笑颜看着面前的帝归,眼中竟是透着认真的打量。 从阴风手中接过孩子,抱于怀中细细审量,审看之后帝归说道:“这孩子天庭饱满目如晨星,将来必将气霸。” 帝归乃是受人敬仰的尊者,他的话自然不会有错,话音落后复将手中的阴乆乆递还给阴风。当孩子重新抱入怀中时,阴风却敏锐的察觉到帝归眉宇间渗露的一丝恍迷。 帝归可是三界尊元,可如今的他却面露惑疑之色,也是因着帝归面上的疑惑,阴风不禁问道:“校长?您怎么了?” “这个孩子!”语中明显带了几分诧愣之意,而那引得帝归诧愣之感是他从未有过,明明前一刻还道言阴乆乆将来必将气霸。可下一刻,就在阴风将阴乆乆抱回时,他竟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这个孩子一块被抽离。 不只是有什么东西抽离了,他甚至还觉着阴乆乆那生来具备的灵识在那一瞬好似也随着消失殆尽。 那感觉非常的轻缓,就是一瞬的微弱,可就是这一瞬的微弱叫帝归觉得诧异。帝归诧异的面色叫阴风觉了不安,询问之语自是少不得。 阴风的疑迷,帝归想要解答,只是那一瞬的异感实在过于微弱,以至于他也弄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顿默了许久,帝归最终开口说道:“这个孩子,将来恐怕会非常特别。” “特别?”帝归之语,叫人思而不明,不过很快的蹙眉疑思的阴风松开了微蹙的眉,而后说道:“也许吧!不过这个孩子的降生本身就很特别,不是吗?” “看来你心里是清楚的,不过阴风!有的时候道路的选择取决于不是与生俱来的特别,而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自己吗?不,校长,您说错了,不是我的选择,而是她未来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所选的一切。” 帝归跟阴风的话,深奥得叫人听得不甚明白,此时被抱在怀中的阴乆乆自然不明,或许她压根就不知道父亲跟面前这位白须的老者说的就是自己。含着手指转过身看着厅内熙攘聊天的客人,阴乆乆的双眸倒映的便是眼前的景象。 年幼的她恐怕很难明白,面前的这些人此时的欢悦来源全是自己,而她,也在懵懂不知的时候便已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受人瞩目的人。 未来最有可能成为首席的人。 第二章 突然的信件 自从阴乆乆满月礼过去已经十三年了,只要今天一过她就要迎来自己的十四岁生日!刚刚参加完中考卸下学业上的重担,放了一个多月的假的她这段时间几乎玩脱了。昨晚闹腾了许久,虽然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不过阴乆乆还是赖在床上不大乐意起来。 暖晒的太阳从窗外照了近来,扑晒在脸上顶多只能叫她扯了被单往脸上蒙盖,至于起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阴乆乆寻思着要不要在赖上几分钟时,房间的门却在这时被人打开。推开的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吱”的一声叫人听得汗毛都炸起。因了这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原本就已经醒了的阴乆乆现在更加睡不着了。 就在她赖在床上琢磨着要不要起来时,那进屋的人已经走到她的床边随后说道:“小姐,您该起来了。” 连着唤了好几声,当声音唤到第七遍,阴乆乆才从被窝里闷声回道:“知道了!” “小姐这几天玩得有些过咯,每天都这样,这要是让老爷或者夫人知道了,可是要头疼的。” “他们才不会头疼呢,要是想头疼早就回来管我了!”一面起床换穿着衣服,阴乆乆一面出声抱怨着!别人的父母节假日总会陪在孩子的身边,就她的父母,自从四岁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虽说嬷嬷总是告诉她在过段时候老爷跟夫人就要回来了,一会眨眼八九年过去,她就没见过自家爸妈踏入家的大门。 对于嬷嬷的话,阴乆乆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衣服已经穿戴妥当,随后下了床,看着已经起身并且面露不喜的阴乆乆,嬷嬷说道。 “老爷跟夫人忙嘛!这一点小姐应该清楚的。” “就算再忙总该空出点时间回来看看我有没有长坏吧!”对于嬷嬷万年不变的理由,阴乆乆早就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她的童年已经可以称得上有父如无父了,父母永远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叫阴乆乆觉了分外郁闷,她打小也算是嬷嬷一手带大的。 边上的这个女人,从她记事起就一直在她家,代替着她的父母照料她的一切。虽说长了个扁压如蒜的鼻子,宽大的鼻翼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脸,一双眼睛小得一笑就直接眯成了缝,不过性格上却是极其好的。尤其是有关阴乆乆任何的事,总是处理得妥善有条,叫人挑不出错来。 这个女人是自幼照顾阴乆乆的嬷嬷,她究竟叫什么,阴乆乆也不清楚,这么多年来也就习惯的称呼她为嬷嬷。每到假期身边的朋友都跟着父母四处游玩,对于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爹娘,阴乆乆的抱怨可谓与日俱增。不过每次面对着她这抱怨的话,嬷嬷的回答总是带着慈笑,尤其是这一次听了阴乆乆那带了埋怨的话,嬷嬷笑着回道。 “小姐可是继承了老爷跟夫人的完美血统,怎么可能长坏呢!” “我就是打个比方,嬷嬷你真爱较真。” 嬷嬷脾气好,对自己也好,就是总爱将自己开玩笑的话当了真,随后面上带笑一本正经的回答自己。有时候面对着这样较真的嬷嬷,阴乆乆也是无奈得紧,当下也懒得接口,而是走出房间随后下了楼,坐在餐桌上吃着嬷嬷一早准备好的餐点,阴乆乆说道。 “也不知道他们整天都在忙什么,再不回来我都快忘了他们长啥样了。” “小姐要是记不住平时多照照镜子就想起来了,不过,我想在过段时间应该也回来了,小姐再等等。” “再过段时间,等着在过段时间搞不好我就高中毕业了。”特是嫌弃的接了一句,阴乆乆显然不信嬷嬷的话,也是话后嬷嬷笑着接道。 “老爷跟夫人忙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忙?那个世界有这么忙吗?” “这个……嬷嬷就不清楚了,不过看老爷跟夫人一晃十年不回家,应该是挺忙的。”事实上究竟如何,嬷嬷也说不上来,毕竟那个地方她也从来没去过,只是听以前的主人家提过那个地方的事。 对于那个地方,嬷嬷也就是几句话就带过了,倒是阴乆乆,从小就对那个地方充满憧憬。说这话提及有关那里的事,阴乆乆忍不住说道。 “那个地方啊,说真的我还真想看看呢。” “小姐想去,也许过段时间就能去了。” “能去吗?”因着嬷嬷的话内心突然溢了兴奋,坐在餐椅上转身扶住椅背,阴乆乆的眼中闪了兴喜。不过很快的,阴乆乆眼中的兴奋又如被水浇了的火般,瞬间熄灭。抬起手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阴乆乆说道:“不过老妈好像不是很希望我去那里。” 记忆之中,老妈对于她去那里好像总有种说不出的抵触,虽然没有明着表现出来,不过那种心中的不愿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对于她去那个世界,老妈不是很赞同,当然更为重要的就算她想去,恐怕也没有那种资格。 那是个只会录取有资格的人,如果没有资格,这辈子是不可能踏入那个世界,尤其是像她这种几乎等同于庸者的人,就算想去,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一想到这儿,阴乆乆忍不住握紧拳头,紧握的拳头没有发生任何叫她期盼的事,紧紧的握拳静等了许久,大概十分钟过去后阴乆乆突然松开自己的手,随后不屑的“切”道。 “果然没有呢!切,算了,反正我对那个世界也不是特感兴趣,没有就没有吧!” “只要小姐期盼的,必然就会成真,小姐可不能太早放弃了。”还是一贯慈柔的话,嬷嬷总爱这样劝她,只不过阴乆乆很清楚自己没有才能。也就是耸了肩随后抓起桌上的面包塞入口中,等着两三口狼吞虎咽后,阴乆乆这才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包随后挥手出了门。 在外头跟朋友闹了一天,等到晚上回来时天都暗了,黄泉路到了晚上向来没什么人,街道上也静悄悄的。大概连小偷都觉得这个名字听上去晦气,所以连个小偷小摸的事都没发生过。 晚上大概八点多才到了家,跟嬷嬷打过招呼后阴乆乆这才回房玩起游戏,游戏一玩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过去了,等着她回神时电脑上的时间已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当再一次听到楼下的嬷嬷喊着该去洗澡后,阴乆乆这才出声回道。 “知道了,马上去!”话音落下人也起身,从床上拿起睡衣而后进了卧室,一通水浇下来,夏日的暑气瞬消,顿觉清爽的阴乆乆围着浴巾正打算换上睡衣好回房睡觉,在途经浴室的镜子时她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咚咚咚!”像是什么人急敲发出的声响,一开始还以为嬷嬷在敲门,阴乆乆回了声“马上就好。”可话音落后她却没听到嬷嬷的回应,那敲叩的声音也没停下,顿时觉得奇怪的阴乆乆当即屏住呼吸自己辨别声音的源处。 “咚咚咚!”那声音好像是从镜子那处传来的。 因为辨出声音的来源,阴乆乆当即扭头看过去,嘴上问道:“谁?谁在哪儿?” 一面问着一面朝了镜子走出,站在洗手槽伸出手摸触着镜子,镜子里头的自己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与镜中的自己掌心相贴,掌心所感受到的应该冰凉的寒意,可此时阴乆乆却惊觉那掌心相贴的地方传来的竟是生物特有的体温。就好像她所触碰的不是镜中的自己,而是个货真价值的人。 奇怪的触觉,叫阴乆乆觉得有些奇怪,就在她保持着手与镜面相贴寻思着究竟是怎么回事时,镜里头突然探出一个人。 下半身还在镜里,只有上半身探了出来,那人一身邮差打扮,突然就这样出现随后用朝气满满的声音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是阴宅吗?” 问后视线落到因了他的出现已经彻底石化在那儿的阴乆乆身上,邮差依旧朝气蓬勃的说道:“您应该就是阴小姐吧!你好,这儿是阴阳两界速递员,这儿有一封您的信件,请查收。”话刚落下邮差当着阴乆乆的面将他的手重新收回镜里,再一次探出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封信。 将信递到阴乆乆面前,见她没有收的意思,邮差只能转将信件放在洗手槽上,随后提了帽子道了句“晚安”,这才重新消失在镜中。 镜里突然就那样窜出一个人,而且还是在她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也没等别人有反应就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随后扔下一封信就就此消失。纵然阴乆乆一直都知道在这个表层的世界下还有一个隐藏的隐世,不过多年来一直过着正常人生活的她,刚才的那一幕多少还是有些惊悚。 愣,也就是那一刻的事情,等着阴乆乆回过神后一声厉空而起的声音直接从浴室里爆裂而出。 “靠,刚才那是什么鬼?” 第三章 录取通知书 阴乆乆的那一声吼直接爆裂出来随后搅了黄泉路的宁静,左邻右舍都因为这突然破空的怒声推窗查看,倒是这搅人安静的肇事者,此时这样子看上去比外头被她吵醒的人还要头疼。坐在沙发上盯看着面前的信封,从浴室将它一路捡起随后扔到客厅的桌面时,阴乆乆就一直在踌躇要不要拆开。 眉心紧蹙随后看着嬷嬷,阴乆乆问道:“嬷嬷,你说这是什么?” “这个嬷嬷也不清楚呢!对了小姐,您在哪儿拿到这封信的?” “哪?浴室!”说完像是觉得自己的地址说得还不错准确,阴乆乆接口再道:“浴室里的那一面镜子。” “镜子?” “没错,就是镜子,不知道搞什么鬼竟然有个奇葩的家伙从镜子里探出来,还说自己是什么什么邮差,然后扔下这一封信就又回去了。”当时要不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实在没反应过来,就刚才那样的情形,她肯定拽着那人斥喊流氓。 阴乆乆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对于镜子里头钻出来的邮差给的信,总觉得怪诡得很!面前的这一封信是用厚实的牛皮纸做的信封,信封看不出什么,唯独上头清楚的标明了地址。 黄泉路444号阴宅,阴乆乆小姐收。 这是一封写给自己的信,不管是寄信这一种方式还是送信的那一种模式,都叫阴乆乆觉得很怪。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拆开面前的这一封信,只不过信又是标明写给她的,如果不拆开的话,她这心里头就跟被猫抓挠似的。 也是怪难受的。 最后再看一次嬷嬷,从她那儿得到肯定的示意后,阴乆乆这才拿起桌上的信封随后撕开封口的封条。封口撕开,从里头那处封存在里面的信纸,在信纸从信封内抽出时,阴乆乆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忍不住抬了头闻嗅着,阴乆乆说道。 “奇怪,这信封里面怎么有股香味?” “的确是有股香味,看来这一封信不是封普通的信呢!” “用那种方式送来,会是一封普通的信才有鬼呢。”说完将对折自己的信打开,就在阴乆乆看见信上的内容时,马上的,完全是一种条件反应,她在那一刻又将信对折起来。 抬起头一脸惑疑,而后看着嬷嬷不停眨眼,阴乆乆的反应着实叫嬷嬷觉得古怪,看着那封被她捏握举到胸前的信,嬷嬷问道:“小姐,怎么了?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嬷嬷,我觉得我好像眼睛出现了一点幻觉,要不你帮我看吧,看完之后用最简约的语句告诉我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究竟是怎样的一封信竟然叫阴乆乆露出这样的神情,在接过信时嬷嬷也是觉了好奇,打开对折的信,嬷嬷看着信里的内容。 诛仙学院 现任校长:尊仙帝归 尊敬的阴乆乆小姐: 经过最为系统的筛选以及认证,现愉快的通知您,您已获准在诛仙学院就读,即将成为诛仙学院第三千届新生。请您即日起开始准备入学所需的书籍以及一切装备,愿您在未来的学院生涯中过得愉快。 特此声明,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如有意愿就读可烧毁此份录取通知书,我们届时静候您的回意, 副校长 女蜗 阴乆乆收到的是一封录取通知书,而且还是诛仙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在看到通知书上的内容后,嬷嬷也是惊愣的。不过很快的嬷嬷便恢复过来,转而兴奋的看着阴乆乆说道。 “小姐,是诛仙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什么?”信里的内容阴乆乆当然看过,可是很显然到现在她还没消化,在听了嬷嬷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发愣反问,阴乆乆说道:“诛仙学院?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收到那所学校的通知书?” “如真如实呢,这上面还有校长的签名以及印章。”说完将通知书递给阴乆乆,嬷嬷指着上头的金章以及边上的签名说道。 顺着嬷嬷手指的位置看过去,阴乆乆在上面的确看金章以及校长的亲笔签名,所以看到通知书上那泛着金光的印章,阴乆乆还是忍不住疑道:“可是?怎么会?我明明是庸者,庸者是没有被录取的资格的。” “可是通知书真的寄到家里了,不是吗?事实证明小姐并不是庸者,或许只是还没觉醒而已。毕竟小姐出生的时候隐世的人都为此振奋,都说小姐必然是未来的首席,承接老爷跟夫人的荣耀呢。” “是吗?呵呵,这个世界的人还真看得起我,就我,过去只要不是吊车尾我就谢天谢地了。”干干的笑了一下,阴乆乆这话中倒是满满的自嘲。虽然嘲意是明显的,不过还是克制不下内心的喜悦,接过通知书拿在手上认真审量,阴乆乆问道。 “嬷嬷,你说诛仙学院是个怎样的地方?” “这个嬷嬷就不清楚了,毕竟嬷嬷可没去过那所学校。” “嬷嬷没去过?我一直都以为嬷嬷也是那个学院的学生呢!” “小姐别逗趣嬷嬷了。”说完笑了下,嬷嬷说道:“嬷嬷可没有资格同那些大人处在一个学院里读书。” “咦?为什么?”虽然从小就是嬷嬷照顾大的,不过对于嬷嬷以前的事,阴乆乆一件都不知,如今听到嬷嬷说着这话,她忍不住问了。只不过这一次的询问跟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得不到任何更细的回答。 随便打了个几个马虎就这样将事情给掩盖过去,既然嬷嬷不想说,阴乆乆也不好继续问。再一次摊开手中的通知书,静了半晌后阴乆乆问道:“嬷嬷,老爸老妈真的是非常厉害的人吗?” “当然,学院至今有多少学子,再也找不出比老爷和夫人更加优秀的学生了。” “是吗?我记得小时候有人来找他们的时候,总是会称呼他们首席大人,首席大人?在诛仙学院是不是最高的荣誉?” “这是必然的,每一届的学子千千万,首席就只有那唯一的一个。小姐是老爷跟夫人的孩子,必然也会位列首席。”不管阴乆乆如何的没有才能,嬷嬷始终这样坚信着。她的话叫阴乆乆多少有些自信,噘嘴咂了一声,阴乆乆说道:“位列首席吗?我只盼望着别成为吊车尾就行,至于首席什么的,我看还是算了。” 这句话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话音落后阴乆乆从边上的桌子上取过打火机,随后点燃了手中的通知书。遇火瞬间燃烧,可是燃烧起来的火却不烫人,捏着通知书的一角看着它快速的燃烧着,等着火将舔触到指尖,阴乆乆这才松开手。 落下的火,在落到身上时却熄灭了,火连带着通知书就这样消失在阴乆乆面前,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第四章 仙人角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阴乆乆还躺在床上,明明已经醒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睁开眼睛。或许是昨晚收到的通知书瞬间颠覆她多年来的自我认知,所以现在的她还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呢。就在阴乆乆闭着眼睛顺便吐槽昨晚的梦过于好笑时,门外已经传来嬷嬷的敲门声。 “小姐,该起床了。” “哦!马上!”躺在床上应了一声,又稍微的赖了一下,阴乆乆这才起身随后换了衣服走了出去。拉开门正好对上嬷嬷的笑脸,阴乆乆打了呵欠说道:“嬷嬷,这么早叫我起床干嘛?” “早?小姐,这个时候可不早了,小姐要是再不起床就赶不及去仙人角了。” “仙人角?”因话楞了一下,阴乆乆问道:“那是哪?” “仙人角啊,小姐今天该和嬷嬷去仙人角置办入学需要的书籍跟装备,难道小姐忘了?” “等等,购买书籍和装备!”突然抬起头示意嬷嬷暂时别说话,努力在脑中回思着这一件事,阴乆乆问道:“难道昨晚的通知书不是我做梦梦出来的?” “小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诛仙学院的通知书怎么可能出现在梦中,如果小姐不是符合录取的资格,就算是梦也不可能让你梦到任何有关学院的事呢。”可叫阴乆乆一早这惑懵的表情逗的,嬷嬷笑着说道。话音落下大概是觉得现在的她们在浪费时间,嬷嬷急忙催促说道。 “好了小姐,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最近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应该都已经寄到各位学子手上,仙人角肯定挤满了购置装备的学生。咱们可不能去太晚了,要不然会买不到小姐需要的东西呢!”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张纸而后递到阴乆乆面前,嬷嬷说道。 “这是今早送来的,说是新生的购物目录,小姐可要赶快了。” 当那张购物清单真实的拿在手中,阴乆乆这才确信自己是真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心中倒是压不下的狂喜,阴乆乆说道:“诛仙学院吗?我真的收到通知书了,真的能去那了?不过话也说回来,这购物目录上都是啥!” 原本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兴奋感,可当阴乆乆瞅明了购物目录上的新生书籍以及所需的装备后,那一瞬嘴角顿显抽搐。来来回回审看了好几遍,阴乆乆才拿着目录说道。 “嬷嬷,你确定有地方能买到这些东西?” “当然了,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是仙人角购置不到的,据说上个世界还有人在仙人角购买到水麒麟的角呢,当时那叫一个……哦,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可不能在浪费时间了,要不然该来不及了!”话音落下人已走到阴乆乆身后,催着她快些前行。嬷嬷一面催赶着,嘴上也是叨念说道:“都已经这个点了,在吃早餐也来不及了,小姐的早餐一会去仙人角解决,现在就出发吧。” 话叨的时候阴乆乆已叫嬷嬷推到一层客厅,因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仙人角在什么地方,所以顿下时阴乆乆问道:“嬷嬷,仙人角在哪?我们怎么去那?” 活了这么多年,她可从没听说过仙人角,对于那个地方自然也是迷茫得很。正是疑时嬷嬷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客厅里不知翻找着什么,站在客厅中看着背对着自己翻箱倒柜的嬷嬷,阴乆乆问道。 “嬷嬷,你找什么?” “小姐你在等下,很快就可以了……奇怪,我明明记得老爷说过放在这里的……”一面轻声嘟囔一面将手伸进柜里摸找,因为姿势的缘故那硕大的屁股高高翘起,蒜头般扁平的鼻子贴在柜子上压得更是平扁,手奋力的往柜子间的夹缝中伸进去,就这样摸索了小片刻后嬷嬷喜道。 “终于找到了!”话音落下手已从夹缝中抽出,甩了甩那因为压挤发痛的手,嬷嬷拿着翻找出来的东西回到阴乆乆身边随后说道:“小姐,嬷嬷找到了!” “这是?”看着那被嬷嬷拿在手中类似于护腕的东西,阴乆乆的大脑显然转不过弯来,不过她的迷惑丝毫不能消了嬷嬷的兴奋,将那东西拿于手中,嬷嬷说道:“这可是老爷的灵介。” “灵介?” “是的,诛仙学院的学子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灵介,这是将人的灵力发挥出来的媒介。正常情况下每人都有一个,能力较为突出的可能会从灵魂中分裂出两到三个,正常情况下三个已经是极其稀罕了。不过老爷毕竟是最优秀的存在,当年首席大人的称谓可不是胡叫的,老爷的媒介可是学院最多的,当然了,也是除了老师之外仙法最强的。” “那么强的东西就这样被老爸随便塞进夹缝里?” “这个嘛!意外,意外,毕竟老爷手上的灵介实在太多了,有的时候忘掉一两个也是正常的。”对于隐世的人几乎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灵介竟然叫自家老板随意丢弃在家里的角落,或许是觉得老爸的不当一回事说出去挺叫人觉了尴尬的,嬷嬷也是罕着干了笑。 老爸究竟是个怎样的性子,阴乆乆是不大清楚的,毕竟她跟自家父母也是好多年没见了。可不管外头的人如何崇拜自己的父亲,她始终坚信自己的父亲就是个随性外加不靠谱的家伙。 呵着连笑了几声,笑时阴乆乆说道:“别人当宝,他却当草,老爸这个性格在学院肯定被很多人嫌。” “可不管如何老爷始终是最强的,不是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没见过,对了嬷嬷,不是说要去仙人角吗?”叫嬷嬷这么一说差点忘了要做的事,也是叫阴乆乆一听提醒,嬷嬷才记起当即回道:“是啊,差点就忘了,小姐便准备,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是不是得先手机预约下出租车?现在下班高峰期,大热天出门可不好打车!” “预约出租车?”回头看着阴乆乆,嬷嬷说道:“哦不不不,庸者的交通工具可到不了仙人角的。” “到不了?那我们怎么过去?” “怎么过去?当然是飞过去了。”话音刚落护腕已经被嬷嬷套在手上,套进之后猛的脱下,就在护腕脱离腕处时,家中的一切突然扭曲起来,扭曲越来越急促,人站在中间就好像陷入混沌的时空。这一切出现得过于突然,阴乆乆完全没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就在她惑疑时只见刺光骤起,下一刻她们便消失了。 第五章 咖啡店 回神之际人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不是家中那些现代的家具以及四面围起的墙,阴乆乆此时正处在一条街道。街道上熙熙囔囔聚满了人,穿着各色迥异服饰的人穿行在街道中。 街道并不是阴乆乆见惯的现代商街,而是类似于电视中常看到的古时街道。街道由青石板铺砌而成,许是因街道本就有了不短的历史,青石板路坑坑洼洼,可即便如何也不能阻碍来往行人的脚步。街道长而见不到底,每往前行差不多一千米左右,街道就会出现十字岔口。仙人角上的街道,不管哪一条街道的长度都是一样的,行走在街道上这个的商铺就好像置放于大小完全相同的矩形里面,叫阴乆乆觉得非常神奇。 在这些大小长度完全一样的街道上,两侧依次而建售卖着不同东西的商店,几乎每一家商铺内或多或少都集了不少前来购物的人。商铺内售卖的货物也是千奇百怪,叫阴乆乆看得惊奇连连,忍不住在心里头叹喜。 行走在街道上不住看着两侧,嬷嬷在前头带路,当走到第一个十字拐角处嬷嬷停下脚步随后说道:“才十来年没来这儿,居然忘了路怎么走了,小姐,要不我们先进这家店问问?” 顺着嬷嬷手指的方向看去,阴乆乆找到了嬷嬷手指的那一家店铺。说真的,这一家店铺与其说是咖啡店倒不如称之为茶楼更加贴切,至少阴乆乆不觉得它看上去跟传统意义上的咖啡店有什么关联,哪怕一点点类似的关联都没有。 看过之后随即正了面色,阴乆乆问道:“咖啡店?嬷嬷确定?” “当然了,虽然嬷嬷十多年没来过仙人角,不过这家咖啡店嬷嬷还是记得的。小姐可不要小看这家店,它可是隐世最受欢迎的店铺之一。据说当年老爷跟夫人就是在这一家咖啡店里邂逅的,从此坠入热恋中。” “老爸老妈居然是在咖啡店里认识的,他们有这种浪漫细胞?” “小姐可不要小看老爷,夫人当年可是老爷花好大的劲才追回来的。好了,不多说了,小姐进来吧!”说完上前撩起门处悬挂的布帘,就在阴乆乆进入这家店时,迎面扑来的却是一股香浓的咖啡香。 味道香浓淳厚,叫人闻了就想点上一杯。进了店铺直接扫看了一圈,当看到店内一人后,嬷嬷径直走了过去。 “百奇先生,好久不见!”话音落后那名为百奇的男人转过身,当看到嬷嬷时这人的眼中显然露了几分诧愣,可很快的,那一份诧愣消了,取而代之是难掩的兴喜。看着嬷嬷上下一番打量,百奇说道:“居然是你,好久不见,什么风居然把你吹来仙人角了?” “还能什么风,当然是带着我家小姐来置办入学需要的东西了。” “你家小姐,等等,难道是那位小姐?”说完忙往嬷嬷身后看去,在看到阴乆乆后,百奇眼中顿迸喜色。匆的放下手中的东西随后抓起边上人的衣服擦了两下,百奇这才上了前说道。 “您就是阴风大人和闻人大人的女儿?” “你好!” “您和闻人大人长得可真像啊,一眼都是少见的美人。” “非常感谢,请问您是?” “啊,看到您太高兴了,都忘了自我介绍。阴小姐您好,我是这一家咖啡店的老板,您叫我百奇先生就可以了!当年我可是阴风大人和闻人大人爱情的见证者呢!现在想想时间过去真快,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两位大人,不过今天能看到您,实在倍感荣幸。” “额,认识您我也觉得非常荣幸。”早就知道自己的老爸老妈在这个世界绝对称得上超受欢迎,却不知道已经叫人敬仰到这种地步?面对着咖啡店老板的热情,阴乆乆还真有些适应不来。好在他冲着阴乆乆的喜叹也就几句,在叹着同阴乆乆说了几句话后,百奇转身看向嬷嬷,随后说道。 “对了,你刚才说带着阴小姐来仙人角置办东西?阴小姐也收到学院的通知书?” “是啊,昨晚收到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这么些年就过去了,阴小姐也到了入学的年纪!阴小姐能收到录取通知书真是见可喜可贺的事呢。”话到这儿像是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合理的话,百奇急忙改口说道:“哎呀,瞧瞧我那话说的,说什么能收到可喜可贺!阴小姐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注定会进学院的。毕竟她可是阴风大人和闻人大人的孩子呢,搞不好阴小姐自诞生时她的名字就已经写入学院的名册也说不定啊。” 身为两届最强首席的孩子自然与众不同,不只是百奇这么觉得,整个隐世的人几乎都这么觉得。面对着百奇先生这么高的称赞,阴乆乆这心里头还真觉得有些慌了,也不知道回什么的她只能在那儿干着笑算是回了。 “阴小姐,我真是越来越期待您的入学了,依着您血统中带来的与生俱来的天赋,我想您一定能成为远超两位大人的最强的未来首席!” “呵呵,是吗?我尽量?” “你实在太谦虚了,这谦虚的性格倒是跟闻人大人很像哦。对了,进来这么久居然都没给你们泡杯咖啡,阴小姐要不要试试我们店里的招牌?” “哦,不了,非常感谢,不过我们还有急……”事还没来得及出口,阴乆乆就看到百奇笑着回到吧台,徒手就从吧台上抱起一只猫,随后往着猫的口中灌入一小杯咖啡豆,当猫咪将咖啡豆吞下后百奇抱着猫咪,尾处正对着吧台上的咖啡杯。伸手在猫的屁股上拍了两下,之前被猫吞下去的咖啡豆完整的排放落入咖啡杯中。 等着咖啡豆落入杯中,百奇已经开始哼着小曲,一面哼着小曲一面拿起水壶往杯中冲着热水,当热水倒入杯中一杯香醇的咖啡也就冲好了。当咖啡冲泡好时百奇便端到阴乆乆面前,笑着说道。 “阴小姐,这是本店请的咖啡,可是招牌呢,我们管它叫仙气的传递,口碑一流味道超好,对了,它在表世好像被称为猫屎咖啡,不过我还是觉得仙气的传递听上去比较高端一点,阴小姐要不要试试。” 试试? 原本闻着这一家咖啡店飘散出来的香醇咖啡时还有点兴趣的阴乆乆,现在是半点兴致都没了,她真的好想跟百奇先生说猫屎咖啡不是这么做的。不过看着对面带殷切笑意的人,阴乆乆最终还是咽下到嘴的话,甩下一句“多谢不过我们赶时间”,随后拽着嬷嬷就匆着离开这儿。 第六章 八仙书屋 从咖啡店出来后,阴乆乆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倒是嬷嬷叫她拽得有些莫名其妙,跟在她身后等着停下,嬷嬷这才说道:“小姐怎么跑那么快?那可是百奇先生亲自冲泡的咖啡,他可罕着亲自给别人冲泡仙气传递呢!” “仙气传递?那明明就是猫屎咖啡,而且还是最名副其实的猫屎!那个东西,我可喝不下去,对了嬷嬷,我们到底要去哪?” 仙人角的东西彻底颠覆了她十几年来的常识,看着周围店铺里时不时传来些奇奇诡诡的声音,阴乆乆的汗毛也跟着不受控制的一根根竖立起来。这里的东西的确有趣,也很新奇,不过某些方面的口味也是怪重的。 过于过重的口味,阴乆乆完全没有兴趣,刚才为了逃避那一杯仙气浓浓的猫屎咖啡,嬷嬷还没来得及问路就被阴乆乆拽出来了。不过还好,阴乆乆的运气实在不错,这样一通的瞎跑居然还能叫她找到目的地,就在阴乆乆懊恼忘记问路时,嬷嬷笑着说道。 “小姐不愧是小姐,找到了!” “找到了?哪?” “就在小姐身后啊!”闻声转过身,阴乆乆看见身后的一间书店,书店看上去跟表世的书城没什么不同,这恐怕是阴乆乆在仙人角里见到的最贴近于现代元素的建筑了。大型的书城外头采用的是玻璃墙的装修风格,只要站在店外就能看到店内玲琅满目的书籍。在装修风格这一家书店算得上前卫时尚的,不过店名就取得有些朴实素古了。 八仙书屋! 仰抬了头看着书屋的店名,看过后阴乆乆跟了嬷嬷一块进了书屋!书屋从外面看起来不是很大,可是内部的空间面积却叫阴乆乆震惊。明明就是一间只有一层的书屋,可是进了内部才发现这书屋中别有洞天。内部仰头看上去足有五层高度,每一层依次摆放着一排排书架,书架上的书整齐摆列,不少人正在书屋挑选需要的书籍。 书架上的书永远就是摆满的,就算被人抽走一本,那空出来的位置也会自动补上新的。 在一层有本极厚的古书,发黄的书页叫人觉着只要碰一下这本书就会碎掉,它就那样摆放在一层的正中间。拿出目录之后嬷嬷走到那本书前,随后照着目录上要求的书籍在书上进行查找,很快的便清楚所需要的书籍处在哪一层的哪个书架。 查妥之后直接带着阴乆乆上了楼,上楼时看着楼下有人用着那一本破败的古书查询,阴乆乆问道:“嬷嬷,那本古书都已经破成那样了,难道这家书屋就没想过换一本?” “换?小姐这话自己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能让他听到了,要不然会有麻烦的。” “他?不就是一本书,难道他还听得懂人话。” “那可不只是一本书,而是书仙,这八仙书屋灵气所聚,通晓书屋内所有,小姐如果想在书屋里找到自己想要的,必须问他才行。小姐可别看他已经那么老了,不过还是很兢业的,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别人说他老旧,小姐刚才的话要是让他听到,那可就摊上大麻烦了。” “大麻烦?怎样的大麻烦?” “书仙可是会谎报所需的书房放在什么地方,到时找不到,不是天大的麻烦!” “这么说来的确可怕。”看着八仙书屋的占地空间,阴乆乆还真不敢想象没有书仙的指引在这种地方怎么找到自己想要的。当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倒也没在说什么。 顺着书仙的指引上了顶楼,或许即将开学的缘故,书屋不管那一层人都是多的。嬷嬷正在认真的帮阴乆乆找寻所需的书籍,反观阴乆乆倒是惬意,没一会儿就在书屋的五楼逛了起来。 这儿的每一排书架上几乎都能见到几个在挑选书籍的人,那些人时不时也会聚在一起探讨什么,看样子应该在选购。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当中,或许某一个擦肩而过的在未来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同学。一想到这儿阴乆乆忍不住就打量起周遭的人,就在她没了目的乱游走时,忽然听见身后的书架那头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先是连着“啪啪”几声像是书落到地上的声音,随后听到一个女孩“糟糕”的惊呼,因为听见想着对方应该遇上了什么麻烦,阴乆乆就拐了过去随后问道。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在书架的后头,一名女孩显然是弄散了书架上的书,数十本书就这样散落在地面。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会惹出这样麻烦的事,那个女孩连忙蹲下去捡,不过这样的不小心显然没能逃过书屋管理员的法眼。就在阴乆乆问询的话落后,不住从哪儿溢出来的声音已经在周遭炸道。 “请客人自助购物小心轻放,洒落的书物麻烦整齐放回原位,谢谢!” 本来还想赶在管理员发现时把书本放回原位,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被人以通知的形式提醒,听上去叫人略感尴尬。也是看着这个女孩蹲在那儿叹着气,阴乆乆上前问道:“需要帮忙吗?” 刚才是没留心有人在问自己,现在看到人走了过来,女孩才忙着起身随后说道:“那个!麻……麻烦你了……” “没事!”说完蹲下身开始捡着散落的书,看着散落在地上这些书的书名,阴乆乆问道。 “你是诛仙学院的新生?” “是啊!” “这么巧,我也是呢,对了,我叫阴乆乆,你叫什么?先认识一下万一以后是同学呢!” “阴乆乆,你就是阴乆乆?”明明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可这女孩却跟听到大新闻似的,那种惊愕的神情可不是作出来的。当下叫阴乆乆觉了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我的名字听上去很奇怪吗?” “哦,不是的!”急忙摆着手,像是担心阴乆乆觉了自己古怪,看着面前着女孩急切摇摆的手,阴乆乆说道。 “那你的语调听上去怎么这么奇怪?” “是,是这样的,我爸是仙人报社的编辑,最近都在写有关您的报道。您是阴乆乆,那么您的父亲就是阴风大人了?阴风大人可是我爸最崇拜的人了,既然您是那位大人的女儿,想来您也继承了阴风大人跟闻人大人的优秀才能吧。真让人羡慕呢,将来一定能成为首席,成为一名优秀的仙人!” 这女孩口中的仙人报社究竟都写了什么,阴乆乆不知道,不过从她那不加掩饰的崇拜阴乆乆还是看得出来。 在父母的光环以及那些七七八八的报道下,自己的未来一定会过得非常富有挑战性。 面对着女孩语气中那毫不掩饰的崇拜,阴乆乆已经认真的考虑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并不是个有天赋跟才能的人。就在她认真寻思时,女孩已经说道。 “对了,我叫菖蒲,也是今年的新生,希望您能多多关照!未来的首席大人!” “额,呵呵,关照,关照,彼此关照!” 面对着这个叫菖蒲的女生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最终放弃解释的阴乆乆只能干着回了几句随后快速捡起地上的书籍,最后匆匆的离开这儿,在离开时她都没能避开从身后荡来的菖蒲的感叹声。 “未来的首席就是未来的首席,果然跟爸爸报道写的一样,是个强大又温柔的人。” 第七章 蛋 隐世的那些传闻,实在叫阴乆乆觉得为难!所有人都觉得她继承了父母惊人的天赋以及不容小觑的能力,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顶多只能算是个吊车尾,至于传闻中的那些? 压根没一条是说她的。 越想越觉得头疼,阴乆乆也懒得继续呆在书屋里,看着嬷嬷选找着书籍,寻思着应该也得找上一会儿,阴乆乆便顺着楼梯扶手滑了下去随后偷溜着跑出八仙书屋。 外头的街道仍是熙攘热闹,在仙人角真的能看到不少表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且不说被人售卖的一些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单单就说那些不时自身边经过的旅人身后的奇异神兽,就够阴乆乆羡慕的。 她一直觉得山海经里头记载的奇珍妖兽都是骗人的,毕竟她虽然知道隐世的存在,不过她可从没从自家老爸老妈那儿知道什么,过去的十几年接受的都是最传统的表世的教育。如今进了仙人角,才知道很多传闻中的虚构生物,本身就存在于这个世界。 当看到从她边上经过的那人身边跟了只山海经内出现过的狰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那神兽模样看上去像是赤豹,头上长角身后同时长了五条尾巴,自阴乆乆身边经过时不时发出如同敲击石头般的发出的狰狰声。神兽约莫一个成年人那么高,随行于身后叫那人看上去霸气凛凛,看得阴乆乆都忘了前行,一面迈着步往前走时一面还不忘扭过头朝着身后的狰看去。也是因着走路没留心前头,这几步跨上去倒是迎面碰上了东西。 因了碰撞连着往后颠了数步,待站稳回神后阴乆乆才致歉说道:“抱歉,我不是有心的。”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走路也太不留心了,下次走路时麻烦留点心注意前头,撞死我了,这身老骨头差点被你撞散!”尖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风从石缝里灌出时发出的声音,听着让人觉了刺耳,刚才跟阴乆乆撞了个正着的是个石头人,约莫才到阴乆乆腰部的个子此时正站在那抱怨连连。由三块石头拼砌而成的身子显然因了刚才的碰撞有点歪了,它正奋力的调整自己的身体。 看着一个由石头砌成的石头人努力调整错位的石块,不管从哪儿看都叫人觉得滑稽,也是强忍着没笑出声,阴乆乆说道:“抱歉,我来帮你吧。”随后使了劲将错位的石块移至原处。身体可算恢复正常,石头人这才说道。 “下次走路当心点,别这么莽莽撞撞的。”说完挪了身子打算离开,不过在挪开数步后石头人还是没忘回头说声“多谢”。 动物成精也就算了,仙人角竟然连石头都成精,不得不叫阴乆乆感了叹说道:“说好建国之后任何生物都不能成精的,广电要是看到这些不知道会不会吐血。”说完由心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正打算再四处看看,这才迈出一步,阴乆乆突然注意到边上开了一家奇怪的店。 跟周围的商铺不同,那一家店显得非常诡静,没有买购的客人,那家商铺就只是开了半侧的门。商铺内没有亮灯,所以站在店门口瞧进去里头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跟周围清可辨明商店内所售的物品不同,这一家实在暗得诡异。 正常人在经过这家商铺时大体都有看上一眼,却没有人会选择进入,不过阴乆乆不同,在看到那半侧敞开的门后,她内心的好奇心那一刻被幽暗勾起。因着觉了奇怪,所以阴乆乆走了上去,走到店门口时她开口问道。 “您好,请问店里有人吗?”没人应答,回应她的是死沉的静,站在外头又询了一遍,当发觉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后,阴乆乆侧了身进了商铺。 就在她踏入这一家商铺时,只等“噗”的一声,商铺内边角的两盏油灯突然亮起。油灯的光算不得足,却也足够让阴乆乆看清这一家店究竟卖着什么。 一个个木架子倚着墙靠摆着,如着书架一般隔成一层一层,每一层的木板上依次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盒子。这些盒子里头有的铺着干枯后的杂草,有的则铺着上好的丝绸,鸭绒棉的枕头也瞧见不少。形状不一的盒子内铺着材质不同的铺物,而在这些铺物中,几乎每个盒子里头都放了一枚蛋。有的蛋也就指甲那么大,有得则像了一块巨石。 商铺中摆放着形状各异颜色各迥的蛋,看着一排排列排过去的蛋,阴乆乆不禁惊愣了,就在她仰抬着头看着店内各处摆放的蛋时,身后突然传来询问声。 “你好,需要什么?”苍老的声音干瘪如磨砂,在这安静的店内炸起,叫只顾留意周围的阴乆乆吓了一下。猛的一惊随后朝着声源处看去,阴乆乆看到吧台后头站了一个形如枯骨的老人。 形态老枯,年岁看上去已经很大了,第一眼看到他时阴乆乆还因了他的枯老生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阴乆乆会定下神,随后问道:“您好,请问您这店里卖的是什么?” 不像其他的店铺所卖的都是些常用或者珍惜的东西,这一家商铺的生意几乎可以称之为惨淡。 “我这儿卖什么?如您所看,所卖之物都摆在柜台上,如果有需要的我可以帮你取下来。” “都放在上面?您的意思是这些蛋都是您这一家店的货物?请问这些蛋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吃,或者是调制仙药,你想要怎样它就能怎样。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选择把它们孵出来。” “孵出来?这些蛋都是活的?能孵出来?” “当然,我这店里所售的蛋都是活的,只不过能不能孵出来,就要看你跟它的缘分了。” “是吗?”因着店主人的话,阴乆乆顿时对这店里的蛋有了兴趣,走到柜子前轻抚摆放在上面的蛋。入手的温热证明了店主人刚才所说的,这些蛋都是活物。 轻轻的碰了一下,指尖下碰触到的蛋好像感应到她的触碰,竟然回应似的反碰了她的指尖。因了蛋的回应觉了新奇,阴乆乆问道:“这蛋能孵出什么?” “那个,好像是天狗的蛋。” “天狗的?那这个呢?” “那个好像是穷奇的!” “居然还有穷奇的蛋,真神奇!”都是些古时传闻中所听说过的神兽,听着店主人的讲解,阴乆乆一个蛋一个蛋轻轻的触碰过去,当她的指尖划碰过其中一枚蛋时,指尖上突然传来针一般的刺痛。 突然的一扎让她不禁失了声,忙的收回手随后看着指尖上多出的血珠,看着指尖上那好像红玛瑙的血珠,阴乆乆说道:“这蛋会扎人。” “扎人?” “是的!” 听了阴乆乆的话,店主人急忙从吧台后头走了出来,颠着步快速来到阴乆乆身边,当看着她手指上溢出的血珠后,店主人转而看着那扎伤阴乆乆的蛋。 纯白的蛋,上头布着些白异的底纹,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只要你错眼看向其他地方,下一刻你所看到的纹路绝对跟前一次不同。就是这样一枚奇怪的蛋,店主人在盯着它看了片刻后突然说道。 “小姐,看来它跟你有缘呢!” “它?跟我?” “是的!”咧开嘴角露出干瘪的笑,店主人说道。 “可是我没带钱哦!”别说她没看出自己哪里跟这一枚蛋有缘,就是看出了,现在的她也没钱付账。原本是想示意店主人没钱,让他不用推销了,没想到店主人却将那一枚蛋从柜子上取下,随后放在她手中说道。 “小姐跟它有缘,它就是你的了,不需要钱。” “可是?这样不好吧!” “金钱买不了一切,有时候缘分才是邂逅的根本,小姐就带走吧,它命中注定是您的。” “是?是吗?”虽然店主人的话叫阴乆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在接过那一枚蛋后,她竟舍不得将它放下。看着盒中的蛋,放在羽绒枕上不过拳头般大小,阴乆乆问道。 “对了,这一枚蛋能孵出什么?” “孵出什么?这就要看小姐的运气了。” “我的运气?”店主人的话,阴乆乆实在没听明白,不过她也没从店主人那儿问出更明确的回话,最后只能抱着那一枚蛋,阴乆乆离开了这家商铺。 第八章 学院的入口 从仙人角置办妥当一切所需的物品后,随着时间的日、日推移,阴乆乆这心里头越发没个安定,很快的她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这一天天才刚亮,都不需要嬷嬷喊着起床,阴乆乆早早就已醒来,忙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顺道着催促嬷嬷快些,阴乆乆喊道。 “嬷嬷你快一点,再不快就来不及了。” “小姐,不用这么急,赶得上时候的。” “今天可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我哪能不急啊,嬷嬷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想去老爸老妈的学院看看,就算没那个天赋看看也是好的。等等,这个东西要带,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如果没有就糟了。这个东西也得带,这可是老爸留下来的,指不定在学院里还能派得上用场呢。至于这个,算了,带上带上全部带上。” 对于阴乆乆而言,入学可是件在重要不过的大事,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只不过她的这些准备在嬷嬷眼中显然有些过了。看着阴乆乆那被她塞得都快合不上的行李箱,嬷嬷说道。 “小姐,学院里的设备很齐的,小姐不用什么都自己带去。” “很齐吗?嬷嬷你不是没去过。” “是没去过,不过……” “既然没去过我还是自己带着比较心安,万一没有呢?万一东西我用不惯呢?还是自家的东西比较心安。”一面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慢过,最后只能采用武力镇压,在阴乆乆的暴力镇压之后那挤得都快炸起来的行李箱最后还是成功的被拉上了。将行李箱竖放起来随后又打量一番房中,当视线落到放在书桌上的那一枚蛋时,阴乆乆显然楞了一下。 那一枚蛋是仙人角奇怪的店主人送的,因为对方说这一枚蛋跟自己有缘,所以带回来后阴乆乆也用心的孵了几天。只不过这一枚蛋除了在店铺里头扎了自己的手外,拿回家后却跟一枚普通的蛋一样,压根没有破壳的意思,以至于孵了几天后阴乆乆也没兴趣了,就一直摆放在书桌上。 今天就要前往诛仙学院,看到这一枚蛋时她的确微了愣,不过也是短瞬的愣了一下,阴乆乆最终上前顺手将那一枚蛋也一并带走。 行李已经准备好了,虽然已经起了大早,不过到最后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叼着面包穿着鞋,还不忘从嘴跟面包的缝隙中挤出声音催着嬷嬷,阴乆乆说道。 “嬷嬷快点,在拖拉就来不及了。” “好了,马上马上!”嘴上说着马上,不过手上还是忙着不少别的事,等到阴乆乆叼在嘴里的面包都吃完后,嬷嬷这才走到门口说道:“好了,小姐可以出发了。” “嬷嬷你可真慢。”抱怨的说了一句,不过在看到嬷嬷手中类似于锦囊的扎口袋后,阴乆乆问道:“这是什么?” “刚才找的就是它了,太久没用都忘了放哪,还好嬷嬷这脑子还管用,大概记得收哪了,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这东西有什么用?” “小姐可别看它小,用处可大着呢,而且还方便,算是出门必带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就小姐这些东西,我们两个可带不动。” “怎么?难道行李不是我们自个搬的?” “小姐打算自己来?”诧愕的看着阴乆乆,换来的当然是阴乆乆干干一笑,抬手摸了鼻尖阴乆乆回道:“事实上我根本不想搬它们。” “既然这样就得靠它了。”说完走上前随后将锦囊的扎口带打开,就在袋口对准行李的那一瞬,原先搁放在大门口的行李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锦囊鼓了起来。锦囊鼓起之后嬷嬷将带子重新扎紧并且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放入衣服上肥硕的口袋中。 “这是隐世的行李袋,一般出远门多数人都会选择它来存放随身的行李,免得大包小包非常的麻烦。说真的不只是隐世的人,就算嬷嬷有时也不是特能理解,为什么表世的人不再发明些更加高科技的东西用来方便外出?每次出门都是大包小包的,难道就不麻烦?” “嬷嬷,不只是你没办法理解,我也理解隐世是怎么发明出这种违反物质守恒的东西。” “无法理解吗?小姐只要在学院呆上一段时间就都能理解了。对了,我们可不能再说了,要不然就真要错过时间呢!”说完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在确定时间紧迫后嬷嬷这才催着阴乆乆赶快随后出了门。 手上不用提着行李两手空空自然轻便,拿着随了目录一块过来的入学须知,阴乆乆说道。 “学生当在八月三十号前往混境入口的仙人站台,在那儿登上开往诛仙学院的列车,如果赶不上这一班列车的学生将视为失去入学资格,不再被学院录取!等等,混境入口在哪?还有仙人站台又在哪?嬷嬷,这学生须知上的站名是不是错的,哪有站台会叫这种名字!” 不是混境就是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站台,这种名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各大列车站台中,在看到通往学院的站台时,阴乆乆显然愣了。拿着那一张纸急忙问道,嬷嬷应道:“小姐,学生须知上说有就一定有,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到了。” “很快就到了?可我们还在市区啊!这里哪有什么站台!等等,嬷嬷你带我进书店做什么?我们不是得去站台吗?离发车时间还有四十几分钟,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小姐别担心,来得及的!”话落之时她们已经进了书店,随着嬷嬷上了二楼,就在阴乆乆打算开口在询时,却在前头不远处的一侧书架内看到个还算熟悉的身影。在看到那个身影时,阴乆乆先是一愣,随后上了前打着招呼说道。 “呦,是你啊,这么巧在这儿碰上了。” 突然有人凑了上来,原本正摊着书不知做什么的菖蒲显然叫这一声招呼给惊了,书也因此掉落在地上,回身之后看见吓到自己的是阴乆乆后,菖蒲先是顿了一下,随后惊喜说道。 “您不是首席大人吗?” “首席大人,我可不是什么首席。” “我爸的报道上都是这么写的,说您必然是这一届的首席无疑了。” 对于自己父亲的报道,菖蒲显然坚信无疑,对于这一份坚信不管阴乆乆如何解释最后都只是换来谦虚二字,晓得还没上学就因了父母的缘故盛名在外的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最后也只能尴尬的默认了!菖蒲的称谓,阴乆乆已经不想在纠正,看着她处站在这儿,阴乆乆问道。 “你好像跟我一样都是今年的新生,不去站台在书店干什么?” “寻找混境入口啊!”应了一句随后看见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书,菖蒲惊诧的喊了一声随后忙着蹲下身将那一本书捡起。也是等着书本捡起并且看着菖蒲将上头的灰尘拍落,阴乆乆才听见她说道:“差点把入口给摔了。” “入口?”她初中的成绩虽然算不上拔尖,不过菖蒲手上拿的究竟是什么,阴乆乆觉得自己还是认得出的。那一刻因了菖蒲的话,阴乆乆显然愣了,半晌没有回身,等到回神后阴乆乆才轻声问道:“入口?你说这玩意儿是入口?” 那就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山海经,而且还是连环画那种儿童幼稚版本的,就在阴乆乆有些缓不神时,嬷嬷已经从书架上取了一本随后递到阴乆乆手上说道。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跟这位小姐得赶紧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菖蒲呼了一声,随后说了句“我先进去了”,阴乆乆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菖蒲将头塞进那本书里,随后消失不见。 书掉落在地上,人却消失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消失在书中,阴乆乆明显惊了愣,指着地上的书看着嬷嬷,阴乆乆问道:“这样就行了?” “小姐也赶紧了,不然真会晚班哦!小姐别担心,只要心里头想着仙人站台,小姐就能到达那儿。” 话说得倒是简单,不过要她用头去撞一本书,实在…… 纵是心里头觉着甚怪,可在嬷嬷的催促之****乆乆最终还是咬紧牙做了。 横竖一本书也撞不死人,试试又不会怎么样。 咬了牙而后一头朝着书本撞去,就在阴乆乆的脑袋碰触到书页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好像瞬间被黑洞吸收,下一刻她也消失在书店里。 也是阴乆乆消失后,嬷嬷听到了脚步声,或许是书店的工作人员发现不对,正往这儿走来。足尖点了下地,轻轻的一碰后嬷嬷也跟着消失了,待嬷嬷消失后书店的工作人员才走了过来,此时的书架周围已无人,独独两本书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上前捡起书随后放回书架上,工作人员抱怨说道。 “最近是怎么了?总有书掉下来,每天都来几十次,真讨厌。” 第九章 仙人站台 一片混沌后,等阴乆乆回神时人已出现在一处站台上,人来人往的站台上,或许是因为候车的人比较多,车站上显得非常嘈杂。 突然从书店转而出现在一个略显破旧的老式车站里,阴乆乆明显有点回不来神,手上提吊着行李锦囊,阴乆乆仰抬着头看着周围。这个老旧的车站显然是建设在一个天然的岩洞中,高高的岩洞顶处钟石倒刺悬出,四周的岩壁呈现灰暗色,坑洼不平的岩壁将整个车站围包起来,独独只有一处开了个口子,长长的隧道不知通向哪里。 往着边上走了几步看到立在一旁的站名,阴乆乆看到蓝色的站牌上那白色的“仙人站台”四字。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在阴乆乆好奇的打量着周遭,列车的轰鸣声突然由远而来,大概是因为仙人车站处在岩洞里,这火车的轰鸣声显然比寻常列车要大上不少。轰隆而至由四面八方罩来,最后自那一堵天然岩洞中穿墙而出,随后缓着进入站台。 火车来了,站台上的人更是熙攘起来。 待火车靠站后,不少人陆续上了车,那些看着比较自若的人显然不是头一次乘坐这辆通往隐世的火车,至于其他那些慌乱不知所措的,大概就跟阴乆乆一样,都是头一次进入这儿的。大多数的人都是自己进入仙人站台,只有第一次乘坐的新生才有父母相陪。 火车靠站后,那些陪着新生进入站台的父母显得更加焦紧,不时拉着自己的孩子就是一大通的注意要领,时不时的还得叮嘱上几句,就担心自己的孩子做不好到时惹出什么麻烦被学校开除。 熙攘的人群拥挤得叫阴乆乆都快站不稳,为了防止被人撞到,她习惯性的往边上靠去,这一挪倒是重新遇上菖蒲。身子相碰随后回身认出,看到边上的人是菖蒲后,阴乆乆心中略是舒坦了口气随后说道:“你还没上车啊!” “人太多了一时挤不上去!您也没上车吗?”说完视线掠过阴乆乆随后朝了她的周围看去,像是在找什么。菖蒲的举动叫阴乆乆觉得奇怪,古怪的往自己的周围看去,在确定周围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后,阴乆乆这才问道。 “看什么?我边上有什么吗?” “哦,怎么没看到阴大人和闻人大人?两位大人没有送您来车站吗?” “他们?”一提起自己的父母阴乆乆忍不住就干了发笑,随后回道:“他们忙,没空!” “忙啊!也是,两位大人肯定是很忙的,就像我爸他们,每年一到新生入学就非常的忙,这一次也没时间陪我!” “是啊!老爸老妈都这样!”别人家的父母一般都是真忙,不像她家的爸妈!她就懒得说了,她就没见过一忙十年没见影的父母。对于自己的父母,阴乆乆像来没兴趣多提,现在也是一样,随便找了个话题也就岔开了。就在阴乆乆寻思如何岔开话题时,隐着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喊菖蒲的名字,敏锐听见而后往着声源处看去,正好看到一个男生挥着手朝着这儿走来。 这男生瘦高个,身板看上去有些单薄,不过脸上溢出的朝气却叫阴乆乆觉得像春日般暖洋。要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这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男生显然费了不少的劲,当挤到她们身侧时额角已经渗汗了。挤到身边手撑在膝盖上微曲着身,男生抱怨道。 “天啊,这也太挤了吧!” “咦,怎么是你,现在才来?你不是昨天就应该出发了?”看着面前喘气的男生,菖蒲问道。 “本来计划是昨天,不过有事给耽搁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菖叔呢?” “我爸啊,说报社里要赶稿子,没时间陪我,就让我自己过来了。对了,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青梅竹马,阴大人管他叫句椿就可以了!” “您好。”菖蒲介绍后,那瘦高的男孩当即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点了头应了一句“你好”,应过之后菖蒲再道:“至于这位就是阴大人!” “阴大人,等等,你说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位阴大人”恍惚之中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下的句椿连音调都控制不住,要不是火车的鸣笛声实在太大,他这一声惊诧的呼声绝对会引来边上人的注意。 自己人还没到,名气却已经打响了,这一点阴乆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名气竟然响到这种地步,只要是个人好像都听过自己的名字! 这种声名在外的体验实在叫她心里不安生。 也是因着句椿的反应过了,阴乆乆明显有些尴尬,抬起手用指尖挠了挠唇角,阴乆乆“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回后看着句椿的眼中已经迸出慕喜之意,开口说道。 “真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居然能提前认识传说中的阴大人!您的父亲以及母亲可是隐世的大英雄,是受人敬仰的存在,您是他们的女儿!肯定非常的强吧!” “那个,我很普通的。” “普通?怎么可能,您也太谦虚了,不过当年我妈有幸跟闻人大人一个班级,到现在还经常听我妈说闻人大人如何如何强大,唯一的缺点就只老爱说自己普通,结果每次期末考核时却总能瞬间将一片山移平,强得可怕,看来阴大人是继承了闻人大人的谦虚了。” 自家老妈的谦虚是客套上的,可她不是啊,她是真的真的非常的普通。对于这一件事阴乆乆已经尝试过多次的解释,不过很显然所有人都觉得她在性格上跟自己的老妈比较相似。 最后也是没有办法了,她也只能干笑的默认,并且盼着开学后这些人别太失望。 面对着这些来自隐世的夸赞,阴乆乆实在不懂得如何招架,也只能由着别人开心,不过在称谓上她倒是得拜托这两人稍微改改。重重的咳了一声,阴乆乆说道:“对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别总阴大人阴大人的叫我,听上去真心很奇怪,我叫阴乆乆,你们以后直接叫我乆乆就好了!” “直接称呼您的名字!可是……” “可是什么?” “您可是这一届最有可能位列首席的大人,直呼您的名字,这可是件很失礼的事。” “最有可能这不是还没成真嘛!何必计较这些,再说失礼什么的,哪会啊,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还横着这种奇怪的称谓,你们不觉得别扭?” 别人是怎么想的,阴乆乆不清楚,反正她可不喜欢这种尊上的称谓!或许是打小老爸老妈就不在身边,她接触的完全是表世的平等准则,对于隐世她也不是特别清楚,所以这些规矩如今听起来总觉得别扭至极。 她家的老爸虽然几乎不出现,不过阴乆乆可是牢记着小时候老爸说过的一句话。 人嘛!随性就好,至于其他的事?何必如此较真! 这是阴乆乆所希望的,至于菖蒲跟句椿,本就是性子没长定的半大孩子,总是计较着规矩他们心里头也觉得别扭。既然阴乆乆都已经开口了,当然也乐意着接受。年纪相仿的人自然比较合拍,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也就自然的熟络起来。 就在三人站在站台上说话时,身后的火车却在这时响起鸣笛声!这声刺耳的长鸣响起,刺得耳朵都起了嗡鸣!捂住耳朵免得这一声后耳朵失聪,阴乆乆扯了嗓音喊道。 “我们该上车了!在站台上还错过班车,很丢脸呢!” “是啊,快上车吧!” 最后的一声长鸣是一种催促,在这一声长鸣之****乆乆跟其他两人随了人群上了通往隐世的火车。 也踏上她期盼了多年却一直觉得是奢望的全新世界。 第十章 前往 高速的行驶下,火车最后穿过混境之地随后进入隐藏于表世之下的隐秘世界!跟表世的车水马龙截然不同,隐世的世界中少了一片喧哗多了更多的宁静,除了火车的轰鸣声外,这儿几乎听不到任何有现代科技有关的声音。 坐在火车上趴在窗口处看着窗外急退的景物,火车轨道悬浮在半空中,穿过山林穿过花海,朝着诛仙学院驶去。 火车上阴乆乆跟菖蒲还有句椿坐在一起,一开始还有心情观看两侧急闪而退的风景,不过很快的,句椿就跟前面位置上的两名男生聊起天来。那两个男生一个叫魏思,另一个则叫海德,边上还坐着一个女孩子,怯生生的看样子胆子有点小,不大说话,不过她的名字到还算好听,叫夏菡。 海德是个外国小伙子,长着黄头发蓝眼睛,至于魏思,则跟寻常的男孩子没什么两样。 三个同龄男生凑到一块没多久自然就聊了起来,正聊得愉快时,隐约中阴乆乆好像听到有人提了她的名字。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故而回过神,正好看到前排趴坐着看她的两个男生。 突然叫两个男生这样盯着,实在叫人尴尬,当即阴乆乆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也是因为阴乆乆留心到他们,那个叫魏思的男生开口说道:“您就是阴乆乆阴大人吧?” 询问的声音刚落句椿已经忙着接口说道:“不用这么拘谨,乆乆很随便的,直接叫她的名字就好了。”说完扭过头冲着阴乆乆露了一排白净的牙齿,看着他的笑忍不住心情就跟着大好,阴乆乆说道:“大人什么的就免了吧,我还是习惯别人直接叫我的名字。” “说真的要我们管一个年级跟我们一样的人叫大人,是挺奇怪的,不过你的事我们家早就传开了,我爸妈上车前还叮嘱过如果有幸碰见你,必须用尊称呢。说真的听他们念叨那么多遍心里头总有点不舒坦,不过还好,你本人还挺随便的。”魏思的话刚刚落下一旁的海德也跟着点应着头,接口说道。 “恩,至少不像报道上说的那样,我爸妈在看过报道之后还挺担心的,生怕我们这一届跟你一起入学会有危险。” 会有危险?这话听着总叫阴乆乆觉得有点不对,当即扭过头看着菖蒲,阴乆乆压声问道:“菖蒲,你爸到底在报纸上怎么写我的。” “那个……呵呵,我爸是阴风大人的忠实粉丝。”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写的。” “这个,乆乆你就别在意了。”一看菖蒲那略带不好意思的笑,阴乆乆就觉得那报纸上的描写绝非她想看到的,当即也是郁闷得不愿说话,只是一声长叹后便又听到海德问道:“对了乆乆,能不能问你个事。” “什么事?” “现在的你会不会仙法?我的意思是有着那么强大的父母那么高等的血统,你是不是与生俱来就拥有很强的仙法?” 对于阴乆乆,多亏了菖蒲老爸的报纸,大多数的新生几乎都提前认识她。对于报纸上所描述的阴乆乆,海德显然非常好奇,也是因了他的询问,此时的阴乆乆已经下定决心找个时候必须去购买一份仙人报社的报纸好好瞧瞧上头是怎么编造的,不过现在的她还是回道。 “仙法吗?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可不会仙法,我从小是在表世的世界里长大的,我爸一贯遵从的教育方式就是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吗?不愧是传说中的阴风大人,教育的模式就是不同。不过还好,乆乆不会仙法我们就放心了。” “为什么?”海德这话说的,实在叫人听着多觉奇怪,阴乆乆忍不住问了,海德也是笑着说道:“当初收到学院通知书时,我爸妈都惊了,尤其是后来认识了魏思在他家看到那份有关你的报道,我爸妈老担心的,总说跟那么强的一个人同一届万一学习中老受伤怎么办,有担心你像报纸上说的那么厉害,会让我们产生太大的压力。不过现在看来纯粹是我爸妈想太多了,你也什么都不会,这样一来差距就不会显得太大了。” 新生之间的差距要是太大,对于其他人而言的确是一种压力,所以海德的松一口气也是实的。就在他们笑着谈论第一次接到通知书时家里都是什么反应时,售卖食物已经冷饮的推车正好推倒他们边上,推车看样子已经用了好些个年头,每往前推行一步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当推车至了他们身边停了下来,一个头型巨大身体却异常矮小之后推车半截那么高的精怪开口问道。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推车上堆放着不少东西,各式各样的零食,有些是表世常见的,而有一些则瞧着就叫人觉得有些倒胃,例如那在盒子里头疯狂跳动的豆子以及扭成不团不停蠕动的条形薯片,就叫他们倒了胃口。随便拿了一些免得一会久了肚子饿了,当他们将零食对方在火车中间的桌上时,句椿正好听到身后的座位上几个人在谈着奇怪的话题。 “这学期的暑期课题你们写好没?我到现在还差了足足十页,真的是编不出来,有没有谁打算让我综合的抄一点。” “自己的作业自己完成,抄别人的,这要是让仙茅大人知道了,你是打算被责罚还是打算扣综合啊。” “就是就是,自己的作业自己去写,别动不动就想抄别人的,上一次作业借你抄都不知道改一改,害得我一起跟你受罚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 “抱歉抱歉,上次真的只是单纯的失误。”干陪着笑,上一次的事显然说话的人也觉着尴尬,不过尴尬之后他还是说道:“不过这一次我是真打算认真的完成的,只不过途中又出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小小的麻烦,得了,哪一次你途中没出麻烦的。”对于这一件事,显然边上的朋友都显得极是不屑,倒也是那个人,为了正名赶忙说道:“是真的,我这个暑假没有打诨,只是找资料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一听这人说话,其他人也来了兴趣,而这人暑期所遇上的问题显然叫他有些后怕。不知为何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吞咽了几口口水,就那样顿静了半晌后,那人才说道。 “今天暑期前我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本来是想回家的时候拿出来好好研究写好暑期论文,谁知道却不小心借出了一本禁书。” “禁书?你怎么敢?”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本禁书为什么会放在普通书列的架子上,那种书应该早就备查封才是,不过我当时也没认真看就顺手拿了。算了别说这件事了,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那是一本怎样的禁书?” “怎样的禁书?”虽然禁书是严禁学生私自带出学院的,不过对于禁书,人们与生俱来都有着强烈的好奇感。一听那人这样说了,其余的人也是起了好奇之心,连带着坐在他们前排的阴乆乆等人也不禁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就这样等了片刻,他们才听到那人说道:“在那本书上,我看到有关那个大魔头的传言跟事迹。” 第十一章 不可提及的魔头 那个男生的话刚刚落下,后排的几人显然顿了声,突然的集体噤声叫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也是噤了半晌后,才听到一个女生呼道:“有关那个魔头的书,哦不,你怎么敢?难道你不怕被学院开除。” “拜托你小点声。”也是因为这个女生的音调有些大,担心她的话叫别人听见,那人急忙竖起食指抵在唇边随后左右连看,在确定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后那人才说道:“你喊这么大声干嘛,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小心借了一本被禁的书回家?而且还是一本有关那个魔头的书。” 对于那个魔头,显然学院的学生多数都是忌讳的,甚是都不愿让被人知晓自己阅读过有关他的书籍,哪怕只是一本有关他的被禁的书,也不想同此扯上关系。虽然不小心将禁书带回家是一件很刺激的事,不过这一本书竟然是有关那个魔头的,显然叫那人觉得有些头疼,就在他说完这话并且后悔将这一件事告知朋友知道,身后突然传来一人询问的声音。 “那个,请问你们说的魔头是谁?” 询问的声音不大,却是好奇感十足,在听到有人询问并且确定刚才的话已叫人听了,那人的脸明显是耷拉下来的,不过扭过头发现询问的只不过是几个一年级的新生后,那人显然又松了一口气。 当看到那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句椿这才伸出手做了个提问的动作,随后问道:“几位前辈,请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那个魔头是谁?” 一年级的新生总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当看到这几个一年级的新生听到他们的谈话,刚才音调有些高的那个女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男的,随后看着他们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在说我们的暑期作业。对了,你们好,我叫宛西,这个笨蛋叫商志,我们都是五年级的前辈。”说完坐在他们边上的两个人也跟着点了头。 “五年级的前辈们好。”礼貌的点了头随后跪坐在位置上趴在椅子的靠背处,句椿说道:“暑期作业?学院居然还有暑期作业。”看来这个暑期作业显然是超乎了他的预想,句椿这话听上去有几分惨叫的意思,他倒是不再究竟魔头的事,反倒是阴乆乆,不知为何对于这个魔头显然起了不少的兴趣。 扭转过身学着句椿的动作跪在位置上,阴乆乆问道:“对了前辈,你们暑期作业的课题是有关魔头的?这个魔头是指什么呢?是不是指一个人”毕竟她刚才听到那个男生前辈说到禁书,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时一个人。 还以为能很好的将这个话题错开,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对于“魔头”这两个字显然非常上心,看着阴乆乆又一次问了,那几位前辈明显有些犯难,下意识的说道:“这……” 明显看出前辈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菖蒲也就扯了阴乆乆的袖子说道:“乆乆,别问了。” “这个问题不能问吗?” “也不是不能问。”看着阴乆乆这样说,商志应了一句,虽然马上就收到宛西的警告,不过他还是说道:“反正又不是什么禁忌,真不知道你们女生怎么都这么忌讳。”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难得有这么可爱的后辈,我怎么能不回答她们的问题,反正等进了学校她们也可能知道,既然早晚都要知道的我提前说又不会怎样,也免得他们好奇进了学校,万一像上一届那个不知死活的孩子直接跑去问老师,不是更惨。”明显不将宛西的警告当一回事,商志说道:“那个魔头说的是隐世第一大魔头,据说二十年前因为那个魔头的关系,隐世爆发了一场罕见的仙魔大战,当时死了很多的仙人。这一场仙魔大战整整持续了一年多,最后当然是正义的一方胜利的,至于那个魔头也因此被仙人合力封印起来。” “要很多仙人一起合力才能封印,那个魔头很厉害吗?” “据说非常的厉害,连咱们学院的校长帝归仙尊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这么强!”诧愕的说着,愣过之后继续问道:“那现在呢,那个大魔头怎么样了?” “刚才不是说了,被封印了,虽然魔头最后落败,不过学院因此也遭到了重创,所以学院的师生一般都很忌讳提及这个大魔头。你们听听也就算了,回学校可不要当面问老师,要不然你们就等着吃苦头吧。” 这可是来自于前辈的叮嘱,全都是经验之谈,当即他们也都记下来,尤其是菖蒲,更是用力的点着头表示她已将学校的规矩铭记于心。点着头应了,不过话应后、阴乆乆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 “这么强大的人?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到底是谁,说真的身份也没人知道,反正就晓得有这样一个大魔头。” “咦?是吗,可是前辈的手中不是有一本书,难道那一本书上也没说明那人是谁?” “这个还真没写,这一本书应该是这几年才写的书,上头都是用魔神来称呼的。至于那个人到底是谁,就没提了,不过我猜想这一本书应该是哪个魔头的狂热分子写的,里面多数都是歌颂的话,这个家伙现在恐怕已经进天牢蹲着吧。” 那样一个祸害三界的人竟然有人歌颂他,还专门为他写了一本书,既然这一本书已经被列为了禁书,想来这书的作者也好不到哪去。 在这个话题上商志显然跟几位新生说得有点多了,为此宛西非常不满,觉得也差不多了的她当即干咳了几声,在这一声干咳之下商志偏侧着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又来了”,而这嘟囔的话刚刚落下又立即受到宛西的眼刀。在瞪瞥了一眼这让她觉得非常可气的好友后,宛西这才说道。 “这家伙可是个靠不住的家伙,他说的话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别当了真。回校之后就把刚才听到的事忘了,要不然在学校可是会惹来麻烦的。” “哪有这么严重。”才刚回了一句又叫宛西给瞪了,这一眼后商志再也不敢出声,可算叫商志彻底闭嘴,看着新生们因为她的话露了担忧之色,宛西急忙褪去那严肃的表情随后说道:“事实上学院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严谨又可怕的地方,只要大家遵守学院的规矩就可以。我可跟你们说哦,学院真的非常的有趣,你们一定不会后悔收到诛仙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说完俏皮的眨了眨眼,倒是叫她整个人有了不少朝气。 刚才还因为她怒斥商志的话这心里头有些担心呢,谁知道面色放柔之后的那一句话,倒是瞬间冲散了她们心里的不安,也对诛仙学院再一次升起了期盼之感。 就在一年级的新生因为宛西的话露出盼喜之色时,车厢里头突然传来片片惊呼声,因了着惊呼的声音他们也朝着窗户看去,结果被那一瞬的美景惊呆了。 第十二章 诛仙学院 车轨不知什么时候已延入水中,而他们所乘的这一辆火车如今正在水面的轨道上急行着。轨道就那样平嵌在水下,火车行过就好似一辆车悬浮于水中急速驶行。急速穿过时飞溅起的水花喷向两处,在太阳的照射下勾出一道道炫目的彩虹。 眼前的一切实在过于神奇,阴乆乆也因着这一切惊了,趴在窗户上看着萦绕于火车四周炫目彩虹,菖蒲凑上来说道:“很美吧!” “是啊,真的好美,菖蒲,你以前到过这?” “以前!当然没有,诛仙学院只有学生以及为学院跟隐世做出过特殊贡献的人才能进来,要不然就算是隐世的高等灵者也不能随便进来的!” “高等灵者?” “嗯,长大之后还有灵力的人会收到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隐世的人好像都习惯称自己为灵者,灵者只有通过学院的学习,懂得如何运用身上的法术,才可能突破边界成为仙人。不过听我爸说能成为仙人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在毕业后还是灵者,比较出色的就算是高等灵者吧!像乆乆的爸妈,就是非常有名的位列仙班的仙人哦!” “咦?你说我老爸老妈已经算是仙人了。”惊觉了诧异,阴乆乆的反应看上去有点大,当即认真的低头沉思。对于老爸老妈她的记忆中只存在着一些较为模糊的影子,不过说真的,老妈那个性格说是仙人,阴乆乆还是能接受的,不过自家的老爸也是。 她突然怀疑起如今的仙人质量了。 阴乆乆并不清楚父母的身份,菖蒲也觉着诧愣,问道:“难道乆乆不知道吗?” “不知道呢,毕竟我爸妈很少在家。” “也对,两位大人肯定非常忙吧,据说已经好几年没有两位大人的消息跟报道了。不过两位大人既然能位列仙班,我想乆乆肯定也可以。” “位列仙班吗?我可不敢想这个,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毕业不给组织丢脸就行了。”笑着回了一句,就在阴乆乆笑着说出那句实话时,此时的火车上突然回荡着一个声音。 “各位师生,本趟火车即将抵站台,请大家做好准备,火车即将进入减速阶段。” 这个声音就像从一个看不见的人口中道出,这个好像手中拿着喇叭却无法叫人瞧见的隐形人,从紧闭的车门穿了过来,声音也从车门那儿越靠越近,最后从他们的位置穿过去随后进入下一个车厢。突然逼近的声音叫他们愣诧的找寻了许久,可当那个声音穿过这一节车厢进入下一节后,他们仍旧看不到究竟是谁在喊刚才那一句话。 坐在位子上手撑着靠背,扭头盯看着后车厢的门,瞧了半晌句椿这才坐正了身体说道:“奇怪,居然没人,你们说那个说话的家伙是不是隐身了。”话音落下后座的宛西说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坐这趟火车五年了,从没人能看清火车上的乘务员到底长什么样。好了,你们也该开始做准备了,火车减速了。”宛西这话刚落他们也察觉到火车的车速正在缓减,车身两侧喷溅起来的水逐渐少了,车轨也由水上转移至了陆地,当火车驶入陆地上的车轨进入葱郁的森林后,最后停在一处站台上。 火车才刚缓着停下,火车上的人便簇拥的起了身,拥拥挤挤朝着车门处走去。手上提着行李锦囊,阴乆乆由衷的感慨隐世出门的便捷,还好他们的行李箱都只有锦囊那么大,要不然人人都推着行李箱,场面岂不是要更加凶烈。 好不容易在推挤之下下了车,就拥挤着下车时阴乆乆可没忘了顺道提醒夏菡。这个女孩实在过分羞涩,刚才在车上几乎没听见她说话,如今大家正努力朝着车门口挤去时她也懦懦的不敢动。也就是好心的提醒一声让她小心点,阴乆乆才在别人的推挤之下下了火车。 当脚踩在结实的地面时阴乆乆不禁惊于眼前的一切。从小生活在高楼大厦中的她从未见过这样高耸入云的巨树。周围的树木长势极好,张开的叶子几乎将顶上的光全部挡住。 火车还在水上时明明天还很亮,可是进了这古林后,周围的世界瞬间暗了下来,暗中还透了一股子阴,叫人兴奋之中忍不住连打几个冷战。 小站虽然冷破,不过一点也不影响他们高涨的情绪,就在他们看过四周表感惊奇时,宛西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看着正欲离开的宛西,阴乆乆急忙问道:“前辈,你要去哪?” “回学院啊!” “回学院?那我们跟您一块走吧。”说完几个人正打算跟上去,却听见宛西说道:“新生可不是跟我们一块哦,你们在这等着,一会儿自然有引路人过来接你们。” “引路人?”宛西的话叫他们愣顿在那儿!还没回神问明白就已经看到宛西朝他们摆手随后往着老生所在的方向跑去,等到宛西跑向那儿时神奇的事情也跟着发生了。就是那一瞬的功夫,他们好像看到一道光乍开,随后人已消失不见,车站内只留下这一届的新生。 一大群人突然不见,场景实在吓人,不只是阴乆乆的心跟着颤了一下,身边不时传出几声惊呼。头一次看到仙法自然因了眼前的不可思议感到惊讶,阴乆乆咂舌说道:“哇哦,那就是仙法,那他们现在是去哪了?直接回学院?” “看样子应该是的。”点着头应着菖蒲说道:“那个好像是转瞬术,我以前听我爸提过,不过从来没见过,是个非常方便的仙术。” “的确非常方便。”不管去哪都不用迈开腿,只要用下仙法就可以直接抵达目的地,不知省了时间,最重要的还省了不少燃料费。对于这种方便又简捷的仙法,阴乆乆可是极其偏好,就在他们说话时忽然听到空中传开鸟鸣以及羽翼拍打的声音,就在学生们因着突然逼近的声音觉得奇怪时,陆陆续续不少黑影从天而降。 那些落降的黑影有着人的躯干,可是应该长手的地方却由一对翅膀代替。拍打着手臂随后降落于地面上,那些鸟人齐声说道:“一年级新生?” 话音刚落学生们急忙收了窃语的话,随后紧张的看着他们,扫看了一圈新生随后一名为首的鸟人上了前说道:“我们是引路人,请一年级新生跟我们来。” 说完鸟人已经转过了身随后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明明没有一双胳膊保持身体的平衡,可就算是行走于地面上,这些引路人也走得非常平稳。一开始的路还算好走,不过后头的路就有些曲折难行了。盘根错节的树根蔓生在地面上,加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新生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着,不时有人因为脚滑和树根的磕绊发出惊呼的尖叫,不过这些尖叫换来的只是引路人的一句话。 “小心看路快点走,可别把自己落下了,古林到了晚上可是很危险的,要是一个人呆在外面明天学院就得来给你们收尸了。” 本来还想抱怨几声路难走,结果话还没出声就被引路人的那一句话给吓到了,当即也没人在慢慢拖拖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免得叫大部队甩下。 森林里的光的确暗得看不清路,也不知这样深深浅浅的走了多久,面前的路突然豁亮起来,虽然不比森林内亮上多少,却也足够叫新生明白他们已经走到古林的尽头。加紧脚步急着赶了上去,在他们走到古林的尽头时,或许所有的人都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是这一辈子他们见过的最美景色。 天虽已暗下,却还未彻底天黑,如涌而至的云成片成片累堆在一起,像是结涌打算朝这儿涌来。天际的阳光早已隐入云中,云彩之内也不知何物正泛着紫光,光从厚云之下透渗出来,为这暗下的天平添一抹道不出的神秘。 森林的尽头是一处不算高的矮崖,矮崖之下树木长得同样葱郁,就是这一片葱郁的林木中,他们隐隐能看到一座古堡矗立在山林之巅。宛如中世纪耸立在山林之中的巍峨城堡,灰暗的古墙体叫城堡看上去更显庄肃。城堡塔尖耸云而立,纵是古堡离他们还很远,不过学生们还是看到那扇扇窗户在溢下的紫光中反射着点点星亮。 古堡宏伟矗立在那儿,成为面前这景色中最美的焦点,而在古堡的周围悬飘着不少小岛。宛若海中心的小岛,只不过这些岛并非浮在海面上而是漂悬在半空中,像是行星一般分散在古堡周围。纵然这些漂悬的小岛瞧得不甚真切,不过远远看去还是能看到那几处比较大的。有的上面生长了茂密的树林,而有的则能看到大量的水自岛上倾斜而下,宛若水帘顺着海岛的周围轰然倾落。 极美的一幕已叫新生忘却劳倦,皆站在断崖上叹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学生的惊讶引路人早就见惯了,站在那儿同样感受着如美如画的景物,引路人说道:“新生们,你们面前就是隐世中最棒的仙法学校,诛仙学院。” “这就是诛仙学院?可为什么看上去像是中世纪的西欧古堡?诛仙学院不是学习仙法的地方吗?”学院的建筑风格明显出乎新生的预料,在听了引路人的话后,有学生忍不住问了。 “这个问题这十几年来几乎每一届新生都要问一遍,你们会觉得奇怪也很正常,学院以前的风格的确如了传说一样,自有一派仙人之气。处处高楼红瓦,亭台楼阁也是百步便又一处。不过因了一些缘由,学院重建,所以学院也是近十几年来才现了这样一派新的景象。” “重建?为什么学院要重建?” “你们来这儿只需要好好的学习仙法就行,至于为什么?这就不是你们这些新生需要探究的。” 明明前一刻语气还是正常,可当一名学生追问为何,引路人的语调却突然变了。警告的话语叫新生们觉得奇怪,不过大家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也是因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引路人这才说道。 “天已经晚了,一年级的新生们,请随我们一起进入诛仙学院。” 第十三章 副校长 下了断崖,进了学院周遭的古藤林,跟外头单纯高耸的树木不同,这里的树木躯干上几乎缠绕了如同小儿手腕般粗细的藤蔓。虽然引路人在下崖时已经叮嘱过了,不过还是有新生手上没个规矩,伸手触碰那些藤蔓。 一时好奇伸手戳碰,谁知这手才刚碰触到藤蔓时就只听到“沙沙”的声音,树干上的藤蔓竟像活了般猛的将句椿卷捆起来。捆卷之后随后拖吊上了树,就在句椿惨叫惊连时,引路人上前双翼猛扇,扇起的风碰触到藤蔓后,藤蔓这才将句椿丢下随后缠卷回树干上。 刚才的事可是惊魂,就算被藤蔓扔下后句椿这心里头还有几分惊慌,整个人狼狈的被扔回地面,阴乆乆和菖蒲急忙将他扶起来,站起身后才听到句椿说道。 “妈啊,吓死我了。” “你这家伙就不能管管自己的手,怎么总是这么手贱。” “我这不是好奇嘛!”就在句椿的话音刚落,引路人已经说道:“一年级新生请不要触碰蛇蔓,如果不小心被缠进去,今晚你们就是它们的晚餐了。” 刚才好奇的时候句椿可没想到这些看上去无害的藤蔓竟然这么危险,如今也是觉了后怕,当即再也不敢尝试,倒也是前行的时候忍不住留心起这些藤蔓来。瞧着它们看着虽像是死物一般缠绕在树干上,可当人的注意力没在它们身上时,这些藤蔓就会像蛇一般在树的躯干上游走,伺机寻找那些不设防的猎物。 越想越觉得可怕,也没人有胆子在继续挑战,乖乖的紧跟在引路人的身后很快的到了古堡处。 站在古堡外头,引路人列队长好随后仰天长鸣,当那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鸟鸣声奏起后,古堡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古堡的门打开,从里面游行出一名人身蛇尾的女人,黑瀑一般的头发披散下来,身上罩穿着一件彩纱般的纱衣,蛇尾摆摇人已行至古堡门处,站在阶台上看着矗站在下方的新生,女人挂了温柔的笑随后说道。 “诸位同学一路上辛苦了,我是诛仙学院的副校长,我想大家在看到我应该都清楚我是谁!”笑道而后扫看众人,女蜗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诸位将成为诛仙学院一年级的新生,我在此也没什么好叮嘱大家的,只希望同学们恪守校规,千万不要做出任何违反校规的事情,要不然到时老师们可是会很为难的!” “每个人自出生起灵魂之中就会携带与生俱来的法力,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法力也会逐显消隐,而只有在经受了表世科技以及教育之下法力仍旧留存的你们才有资格进入学院就读。人的能力千千万,谁也不清楚自己与生俱来所携带的究竟是什么,然而这一切的未知在诛仙学院中都能探究清明。所以一年级的新生们,请你们往前迈进一步,用你们的灵魂去感知上苍赋予你们的眷顾,更加清楚的认清自己。” 话音刚落,新生竟都因了女蜗的话往前迈了一步,明明大脑没有这样的意识,不过身体却随着女娲的话自行动了。就在阴乆乆诧愣于自己的身体竟然听从女蜗的指令时,她看到女娲抬起而来她的手,蛇尾随性而摆,修长的手指抬起并且轻轻的在半空中一点,这一点落下空中已经多出两点萤亮的光。光若有生命般在空中嬉戏玩闹追逐相交,最后缠缠绕绕落至地面随后在新生的面前多出两个人。 那是两个模样相同的人,一男一女,男孩的手中捧着一个玻璃壶,玻璃壶不大,里头盛满了紫色的液体,女孩则拿着一个水晶碗。两人就那样出现在学生面上,面上带着温婉的笑,亦如大门正处的女娲。 看着那凭空多出来的两人,女娲说道:“褪去凡人躯骨,吸取日月精华,一年级的新生们,请排好队上前喝下仙人饮。” 仙人饮,那个男孩手中玻璃壶里的液体实在很难叫人跟茶联想到一块,可既然这是一年级新生必须经历的,新生们也只是奇怪的窃语一番,随后听意排好了队,一个接着一个从女孩手中接过仙人饮。 紫色的液体顺着喉咙进入身体里,看着前头一碗碗喝下的新生随后一张张扭曲的脸,走在阴乆乆前面的句椿忍不住回头说道:“那东西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可口。” “别瞎说话,小心被听见。”句椿的声音不大,不过还是足够叫站在阴乆乆身后的菖蒲听见,菖蒲向来最守规矩,听到句椿暗地里抱怨,她当然出声叮嘱,倒也换来句椿的咂舌皱眉,随后冲着说道。 “你就是爱假正经,我就不信你不觉得那仙人饮看着奇怪,乆乆,你觉得呢?” “我啊,我只希望它能好喝一点。” 既然要进入隐世学习仙法,褪去凡人的身骨显然也是应当的,所以一年级的新生需要比其他年级的学生多些入学的步骤,她完全可以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可正如句椿话说的那样,对于每一个新生都必须入口的仙人饮,光是看着那个颜色实在叫人倒足了胃口。 其他的她也没兴趣多想,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东西口感别太糟糕。很快的便轮到了他们,句椿在前所以他先喝,接过水晶碗随后将那一碗紫色的茶饮灌了下去,当仙人饮灌入口中后,阴乆乆看着句椿的脸色由一开始的纠结变成而后的惨白。也不知味道如何的诡异,竟然叫他连着面色都变了,不过阴乆乆还是毅然接过。 一口灌入味道像极了兑了酸醋的苦茶,虽然这仙人饮的味道的确诡异到一定的境界,不过阴乆乆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仙人饮入了口,苦味很快散去,随后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就在阴乆乆努力专注想要弄明白体内那蠢蠢欲动的究竟是什么,新生们已经全都饮下仙人饮,女娲站在那儿说道。 “一年级的新生们都已经饮了仙人饮,我在此再一次恭贺尔等成为诛仙学院第三千届的新生。这一路颠簸过来我想大家也辛苦了,同学们可以先进学院休息,等一会儿,等太虚醒了,我就会让人过来通知同学们,到时候你们将经历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 话音落下蛇尾轻摆,女蜗随后消失在众人面前,而今年的新生则在他人的带领下进去学院的休息室。 第十四章 入学的麻烦 学院的休息室内全都是一年级的新生,一开始还担心说话会引来学院老师的警告,可当发觉休息室内只有新生时并且不管声音多大都不会引来他人的不悦时,有些人已经开始攀聊了。阴乆乆他们也坐在新生中,看着周遭开始攀聊认识的新生,句椿凑上去问道。 “乆乆,你知道你的本源是什么吗?”本源,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同时也是法力的源泉,听着句椿突然凑上来的询问,阴乆乆回道。 “本源?不知道,不过我想一会儿大家应该就都知道了。” “一会儿才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过会才知道,至少我现在已经清楚了。” “为什么?”有些惊诧,阴乆乆问了,正洋洋得意准备回答时,身边的菖蒲抢了他的话说道:“因为这家伙是句芒的后裔,身上流淌着是勾芒神的血,当然知道自己的本源了。” “勾芒神?那不是传说中的春神?” “就是春神!” “所以句椿是本源是属木咯!” “不愧是乆乆,果然聪明。”打了个响指随后赞了声,溢着笑容的句椿抬起自己的手举到跟前,阴乆乆就只看到句椿贴握在一起的食指中指跟拇指做着揉搓的动作,下一刻一颗小小的芽苗便从他的指尖长出。 虽然极小,只是一点嫩芽,而且很快的也就消失的,不过还是叫阴乆乆露了诧愣之色。 那就是木本源的能力,从小就隐在血液以及灵魂中的能力,也是因为仙人饮的神奇功效,打开限制本源的枷锁,让句椿的法力渐渐露展出来。 当那小树苗从指缝中长出时,阴乆乆的确惊讶于句椿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忍不住叹惊说道:“这样也行!好赞。” “那是当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谁也学不来哦,当然了,我这天赋跟乆乆你是没法比的,真不知道你的本源能力是什么!” “我的吗?”每次话题只要转到阴乆乆身上她就觉着特别头疼,当即抿了唇不做应答,句椿虽然谦虚的说能力肯定是不及阴乆乆,不过对于自己的本源,他那语中还是透着难掩的自豪。倒也是菖蒲,或许别人在听了他是神的后裔会感到惊叹,不过自小给他一起长大的菖蒲可不会。瞧着句椿脸上那溢出的得意,菖蒲正色说道。 “句椿的确是勾芒神的后裔,不过血统到他这一代应该淡得差不多了,勾芒神毕竟是上古大神伏羲的臣子,年代久远。更何况我记得句椿你们这一支往上几乎都是跟庸者联婚的,血统应该淡得差不多才对!” 非常不客气的捅了句椿的肋处,菖蒲的话直接叫句椿苦皱了眉,随后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这身上的血统还是存在的!就算真的淡了,神的血液所隐藏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好吧,但愿事情像你说的那样。” 对于自己句椿到也自信,自信的人眼中总洋溢着叫人羡慕的神眸,就在阴乆乆托着腮羡慕着句椿那从骨中自然散发出的自信时,他们所坐的这一块桌对面好像有些骚动。 因声觉了奇怪,保持着手托腮的姿势阴乆乆扭头朝了对面看去,这一眼看过去却瞧见三名女孩。 请走了原本坐在那儿的同学,这三名女孩中明显为首的那人正好落座,端坐于跟前跟阴乆乆四目相对,眼中带了不屑下的审视。 落座于对面的女孩长得很漂亮,巴掌大的脸,栗色波浪自然散下,一双眼睛明而透亮,只不过女孩天生带了一股傲性。坐在对面虽与阴乆乆四目相对,不过那微扬的下巴以及倾斜而下的眼眸足以叫阴乆乆明白对方对于自己的不屑与不喜。 她自觉是个恪守规矩的人,入校到现在也没招惹过谁,除了面对着一些因了仙人报以至于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进入学校到现在她也算安分。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更是第一次见过,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跟着女孩有什么过节。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感觉出错了,女孩那傲性满满的瞪视并非冲着自己,可当她发现坐在周围的学生因了女孩的出现不自觉的退散一旁,连菖蒲跟苟春的面色也微了变后,阴乆乆已经可以确定这人是来找茬的。 挪了身子换了个姿势,阴乆乆不再托着腮而是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女孩,倒是这女孩,大概因了阴乆乆的审视觉了不舒服,秀气的眉蹙到一块,女孩看着她说道:“你就是阴乆乆,阴风和闻人纠的女儿?” 有人当着自己的面直呼自家老爸老妈的名字,当然叫人觉了不痛快,当下阴乆乆也没了好脾气,直接看着女孩说道:“是又怎么样?我爸妈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果然呢,什么样的母亲养出什么样的女儿,你跟你母亲一样,一样没教养。” 纵然她家的父母对她这个女儿的确不算在意,不过阴乆乆也不是什么软脾气的,哪能容忍别人当着她的面羞辱自己的老妈。当即整张脸都拉了下来,阴乆乆回道。 “没教养?同学,能不能麻烦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用词,随便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母亲的坏话,你就不怕别人做出更加没教养的事?” “你是在威胁我?” “爱怎么理解那是你的自由,我可管不着。”耸了肩悠闲回着,阴乆乆的话中满是不屑!她可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主,不过面前的这个女孩显然不想一开学就将事情闹大。虽然脸色有些难看,可总体还能忍住,倒是她边上的女孩显然不乐意了,看着就显不痛快,原还打算上前,却在上前时叫女孩拦下,抬了手示意两人别妄动,女孩说道。 “少拿那种爱理不理的语调跟我说话,我可不是那些无能的人,会崇拜你这种恶心的姿态。这里所有的人都因为你的父母敬慕你,我可不屑,都说你必定是这一届的首席?我倒要看看,这首席最后到底落入谁手!”话语字字从女孩的口中挤出,每一个字都是一种宣战!这女孩显然不喜阴乆乆,早就开学之前听到阴乆乆的传闻,她就打心里讨厌着这还未开学就已成为新生瞩目的人。 宣战,那是必然的,在这一份宣战的话语落下后,女孩这才扫横了一眼,随后起身离开。 这女孩阴乆乆压根不认识,突然的宣战也叫她觉了莫名其妙,也是等着女孩走后同学们陆续回了自己的位置,阴乆乆才说道。 “那女生谁啊,一副斗气傲人的样子!” “乆乆,你不知道她是谁?”像是不知那人是谁是件奇怪的事,菖蒲诧愣的说道:“那可是殇家的千金。” “殇家?那是什么?” “看来乆乆你真不知道!殇家可是隐世的大族,他们一族能人辈出,几乎每三四十年都会出现一个天才。刚才的那个女孩就是殇七七,听我爸说是个超稀罕的天才,这一百年来除了她的母亲,就属她最有才能。” “听上去好像挺可怕的,那个女孩有这么强?”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之前好像有人做过调查,最近我爸编写的报道里面就提过,说她是我们这一届最可能争夺首席的候选人之一。当然了,我爸还是更加倾向于你的,觉得跟她比起来乆乆你会更胜一筹。”不知道为什么,菖蒲每次提及她那在仙人报社工作的老爸,阴乆乆总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全都要归功于菖蒲的父亲。就连刚才过来宣战的殇七七,恐怕也的托了菖蒲父亲的福。 几乎是强力的克制之下才不至于冲着菖蒲翻着白眼,阴乆乆说道:“所以在你父亲的报道里面,她被我压在下面咯?” “是的!”点应着头说着,菖蒲的回答叫阴乆乆直接干了笑,直接干了着回道:“看来我真得找个时间好好的感谢你的父亲呢。” “乆乆居然要跟我爸道谢,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肯定能写出大新闻!不过乆乆也不用特地致谢,我爸写的都是实情,不过话说回来,乆乆跟殇七七也挺有渊源的。” “渊源?为什么这么说?” “殇家上一任的奇才好像是殇七七的母亲,记得跟乆乆的母亲应该是同一届的!当初两人争夺首席的位置,不过最后还是乆乆的母亲厉害,一举压下夺得荣耀!”托了菖蒲父亲的福,菖蒲总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的隐事,也是因了菖蒲的话,一旁的句椿像是记起了什么插嘴说道。 “这么说来我妈跟闻人大人也是同一届的,听我妈说当时两人不分伯仲,都非常的强,不过最后还是闻人大人强一点,赢了,两个人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不过听我妈说,这只是两人结下梁子的其中一个原因,这件事还有更深的渊源。” “更深的渊源!”听了此话阴乆乆跟菖蒲瞬间起了好奇之心,忙是出声问了,句椿也是干咳随后说道:“事情到底怎样我是不清楚,一切都是我妈那边听来的,好像说殇大人跟闻人大人当时都爱慕着阴风大人!本来阴风大人应该和殇大人在一起的,不过中途不知道闻人大人做了什么,情况居然变了,结果两人大人之间,你们懂的……” 这女人之间要是涉及到有关感情的事,可是复杂得叫人理都理不清,句椿后面的话可没说清,不过其中的恩怨倒是一点就明。这老一辈的情感恩怨阴乆乆当然不知道,也是听了句椿的话后阴乆乆才咂着舌,随后说道:“真没想到我妈竟然是那种竞争对手,太难想象了。” 她几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只是儿时的记忆却超乎寻常的清晰,记忆中的老妈总是摆出严肃的表情,尤其在发现自己并无天赋之后常常露出惋叹之意。那样一个严肃而又严谨的母亲,阴乆乆实在很难想象学生时代竟然会跟别人抢老公,实在超乎她对于老妈的认知! 几乎是愣了半晌而后才挤出那一句话,对于父母上一辈的恩怨,阴乆乆突然有种预感。 这一份恩怨可能得延伸到她们这辈了。 一想到这种事她就觉得脑子有点发胀,正揉着太阳穴准备叹气时,休息室的门在此时打开了。女蜗从休息室外头的走廊游走了进来,因为女蜗的进入,休息室内瞬间鸦静。在门口停住随后扫看休息室一周,女蜗满意的点头笑道。 “同学们,太虚已苏醒,同学们也即将能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本源究竟是什么。现在请同学不要紧张焦躁,起身随我来,切记保持肃静!” 竖起食指抵于唇边,在示意同学们保持肃静后,女蜗这才转身游行出去,而休息室内的学生们则自主排列成队,随了副校长走出休息室。 第十五章 太虚 随着女蜗穿过极长的走廊,顶上高高悬吊而起的水晶灯将走廊照得通明,回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不少人的画像,从水墨油画再到现代的镶边照片,应有尽有。 走廊上悬挂的都是对诛仙学院以及隐世有过贡献的人,当然了,其中也包括阴乆乆的老爸老妈。在经过老爸老妈的照片时,阴乆乆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是这一眼,隐约好像照片中的老爸冲着她眨了眼。忽的这一眼叫阴乆乆觉得眼睛出现了幻觉,急忙正了神细着看过去。果然照片上的老爸端立而站,一身得体的西装看上去分外肃谨,只不过眉眼中仍是展露着随性与乐逍。 照片,定格的是人的一瞬,照片里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眨眼!瘪了嘴算是因了刚才的错看露了鄙夷,阴乆乆赶忙收眸随后跟着队伍进入太虚之地。 偌大的房间内没有任何装饰物,就是一个混沌虚无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连脚下的地板都叫这个空间吞噬,独独只有空间的正中摆放着一个玉碗!通透的玉,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以及雕文,玉碗就那样平放在一张檀木制成的桌上。如果不是放置在这样一处屋子里,那样一个玉碗恐怕没有几人会特地去留意它。 玉碗中盛放着一些无色的液体,液体约莫七分,稳平的盛放在碗中。 太虚,女蜗说太虚已苏醒,然而在这个混沌虚无的空间里,除了那一张桌子以及那一块碗,再无其他。 奇怪的地方叫新生们觉得甚怪,就在新生们因了这混沌无物的空间感到惑疑时,女娲开口说道。 “同学们,如今太虚已苏醒,你们的本源也将在太虚的探知中挖掘而出!所以现在请第一名同学站好,进入太虚之境。” 这个房间根本没有地板,走廊的尽头门里的世界就是一片万丈深渊,进入这样的空间,这要是踏进去肯定直接坠入万丈深渊。 女蜗虽请了第一名同学上前,不过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屋子,第一位同学显然吓破了胆,根本不敢上前。惊恐是必然的,每一届新生皆如此,女蜗早就惯了新生的初次惊慌,笑着上了前,女蜗宽慰道。 “别怕,踏上去,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女蜗大人!” “相信我,踏出去,你要相信自己与生俱来所具备的天赋以及能力!” 在女蜗的努力下,那名同学最终咬牙鼓劲,颤着身子迈开第一步!踏出的第一步往往都是艰难的,不过当脚尖点触时,那踏稳的实感叫学生提起的心瞬间回了原位。 松下来的心,随后迈开步伐!在他走入房间并且行至那一块檀香桌前,原本混沌无物的空间突然裂了一道缝。那一道缝几乎半跨整个空间,而后越裂越大,最后裂缝睁开。 那是一只眼睛。 突然睁开的眼,漆黑的瞳孔以及白得看不到血丝的眼白叫新生吓得腿差点软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瘫软坐在地面时,这空间中已传来一道声音。 “哦,新一届的新生吗?”虽是询问的话,不过太虚并不期盼学生的回答,就只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而后说道:“将你中指的血,滴入碗中。” 没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不过也是稍微的顿愣了一下学生就明白了太虚的意思,正在他踌躇怎么将中指的血挤出来时。中指处突然传来扎痛,随后一滴如玛瑙般的血珠渗了出来,当那一滴血落入碗中时,血在水中扩散开随后彻底隐入水内,碗里溢渗出金色的光。 光散之后,太虚说道。 “金。” 就在太虚的话落下时,那人右手的手掌也跟着泛了金光,如同星光般萦绕在手掌周围,点点绕萦在太虚境内如了夜光般醉人。那金色的光只是萦绕片刻,很快便消隐在掌心!握着拳放于胸前,纵然金光隐下可那名学生仍旧难掩心中狂喜,看着矗站在那儿的学生,女蜗说道。 “金吗?按照西方的说法将来可是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勇者,但愿你能孕育出最适合你的灵介,贯彻自己所想。好了,下一名学生。”话落女蜗的视线已落到第二名学生,而之前的新生已退至一旁。 有了第一名学生的尝试,这看上去深不见底的深渊瞧着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可怕,学生个个行入,在太虚前探明自灵魂深处溢出的本源。陆陆续续行入屋中的学生,有的很快便探明了本源,有的则在那只眼睛的注视下看了许久,随后才深究清明。就这样个个紧跟而上,终于轮到了殇七七。 继承了隐世最强家族血统的女孩如今仰头傲性前行,在她走到太虚面前并且将中指的血滴入那仍是透清的水中,外头的学生甚至都能听到那倒吸一口凉气的感叹。长声而叹连着那只眼睛也半眯了起来,太虚说道。 “多么纯净无垢的能力,源源不断向上而涌,我有多少年没感受过这样强大的力量了。” “殇家从来不出弱者,请问我的本源是什么。” “殇家的孩子吗?难怪了,难怪。火,一触便可燎原的火,熊熊而起具有吞灭之势,孩子,希望你有足够的能力驾驭这上苍给你的眷顾。”话音刚落红光乍起,火已骤燃而升,喷散而开的热气纵然是站在外头的学生,都叫着涌散出来的热浪掀得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等着学生回神后热浪已然消失。 还没开始学习,却已展露了这样强大的能力,就算女蜗也忍不住面露赞喜。殇七七的能力属火,而那终日跟在她身后的连雅静和连曼妮则一个属水一个为土,通过太虚的探知而后兴冲的回到殇七七身边,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兴冲冲的想和殇七七说什么,只不过那傲性的小姐明显不大乐意搭理这聒噪的姐妹,她的视线显然落于队伍后头的一名男生身上。 很快的便轮到那名男生上前。 男生皮肤白皙,五官虽显清秀,不过眉宇之间已然有了几分稳沉之性,唇角上扬挂着温柔的笑,连着步伐也是柔温,而殇七七所在意的就是这一名男生。 那傲性的公主可是半点都不加掩饰自己的关注,直勾的盯视叫站在队伍中的阴乆乆瞧在眼里,抬起手戳了戳前头的菖蒲,阴乆乆问道:“菖蒲,那个男生是谁?” “那个?哪个?”因询扫看了一眼,当明白阴乆乆在询谁,菖蒲回道:“那个男生好像是殇九婴,听说是殇家的养子,说起来殇七七还得管他叫一声哥哥。” “只是哥哥吗?”咂嘴顺口一说,话落菖蒲问道:“当然只是哥哥,要不然乆乆你觉得是什么?” “没什么,不过这个殇九婴还挺强的,太虚对他的夸赞可是半点都不少那位大小姐呢。我的天,居然还是双重本源,金跟水,这也太强了。” “当然强了,如果不强哪有资格成为殇家的养子。” 说话期间又有几人明了本源,此时站在太虚跟前的是个男生,与同龄人相比而言还要高上半截的个子叫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壮实,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虽然年纪不大,不过眉宇之间已是透了一股戾英之气。其他的同学在太虚的注视下大多紧张得迈不开步,就算是殇七七那种见惯了场面的人,那心里头多少也有些紧张。不过此时的这个男生看上去却像个怪人,虽然没什么不敬的举动,不过那冷峻的眼中明显透着不耐。 好像太虚在浪费他的时间似的。 “命格一片雾黑,小伙子,你!让人看不透啊。” 这是太虚自探知到现在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而之前的那一次则是对着阴风说的。太虚的这话叫人听着奇怪,不过那个男生明显很不耐烦,饧着眼看着太虚,男生说道。 “所以我的本源到底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以后你自己就清楚了。”奇怪的话,眼中崩射出不一样的光,太虚的这一番话不止让新生们觉得奇怪,就连女蜗的视线也落到那个男生身上。甚是古怪的话,莫名透了一股神秘,不过这男生明显对太虚的话不是很感兴趣。既然太虚已经道言不可说,那么继续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当即也是颔点了头算是应了谢,男生双手插入口袋中,随后转行行入太虚之境最偏的角落。 那是一个奇怪的男生,不只是太虚说的话,同时也是他对太虚的态度。这两样通通叫阴乆乆很感兴趣,因着感兴趣忍不住留意起来,噘嘴咂舌,不时窥之。 第十六章 无法判定 学生一个接着一个踏入太虚之境,最后终于轮到句椿! 踏入太虚之境,心中压抑不住翻涌的狂喜,就在句椿走到太虚跟前时,那一双饧眯的眼睛突然瞪开。瞪圆的眼睛,随后又眯了起来,太虚说道:“我好像闻到了春天的气息,是句芒神的血脉吗?” “是,是的,我的血脉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的勾芒神。”答话时有些紧张,不过句椿还是如实的回了。应声答后见着太虚的瞳孔在眼球中转了一圈随后落到他的身上,说道。 “果然是句芒神!好强的生气,就好像春天溢出的生命力,未来的你,恐怕会让很多人吃惊。” 不知太虚从句椿的命中探知了什么,不过他的这话却叫句椿有些紧张,额上的汗竟然渗了出来。就在太虚的话刚刚落下,血也滴入碗中,句椿的脚下突然铺长了一片翠绿,宛若春归一般。那一片草就那样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生开来,花与树的绽放与生长,就在虚空之地快要变成一片花海时,所有的绿戛然而止,止停住的绿顷刻骤收而后归于句椿体内。 太虚之境里的绿就是那一瞬的事,不过这一瞬的骤绿后句椿却觉得身体从未如此充沛,好像有什么东西解开的限制,源源不断自灵魂深处涌出!握了拳给自己打了气,打过气后句椿这才退至一旁,不过离退时他可没忘冲着菖蒲跟阴乆乆做了个鼓气的动作。 本源的探知,叫阴乆乆的心跳得极快,尤其是看着前头渐短的队伍,她的心也随着少落的人一下一下坠着落。句椿的打气换来的也只是阴乆乆扯了唇的笑,深吸一口气看着菖蒲走了过去并且在太虚的口中得知本源为“水”后,阴乆乆这才闭眼重叹,随后睁眼走了进去。 脚下明明没有实路,可是每一脚踩下去却觉特别踏实,每一脚踏下去阴乆乆都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步伐声声颤震。入口离开太虚并不远,也就二十来步的距离,可当阴乆乆走到太虚跟前时,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一双眼睛落在身上的视线,叫她觉着扎疼得紧。 视线本应是无形的,可是那扎疼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实,叫阴乆乆觉得浑身不舒服。站在太虚跟前,就好像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太虚没有说话,阴乆乆也没有出声,只是走上了前将中指渗出的血滴入水中。 诛仙学院这么多届学生,从来没有谁的本源能逃过太虚的眼!就算是学院里最强的首席毕业生也是如此。 可如今到了阴乆乆这,却发生了一件叫人诧异的事。 太虚,竟然看不透阴乆乆的本源。本当渐隐入水中的血如今能散扩在水中,随水而荡像是散在水中的红丝。晕开的血,诛仙学院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双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眸明明已经深入灵魂的最深处,可是它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就好像明前的这个女孩,根本不存在任何法力。 太虚的久久不言叫站在它跟前的阴乆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当她看着太虚饧眯疑惑用着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轻“咦”后,阴乆乆觉着更加紧张。那一瞬的她在想,太虚的这一声疑惑究竟是因为看不出自己的本源,还是因为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它根本找寻不到本源。 如果是后者的话,阴乆乆像是已经明白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那一刻,阴乆乆的心分外紧张,太虚也是面临着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的沉默。它的沉默,即便是身为副校长的女娲也是从没见过的,当即朝着太虚看去,女蜗的面上虽然还挂着温柔的笑,不过那双眼眸却已跨过空间,落到阴乆乆以及太虚这处。 “奇怪,没有啊!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学院搞错了?这样不可能吧,学院从来不会搞错的,难道是我老了?也不该啊,没有,好像真的没有。不对,又好像有,究竟是什么呢!” 不停的自言自语,太虚那喃喃自语的话配上这断续的疑惑,叫阴乆乆的心跳得极快。所有的人,只有她的深探所花的时间最长,而且到了最后,太虚仍是无法从她的身上看到什么。几乎是用了史上最长的一切凝思,太虚最后说道。 “本源,无法探知!” 本源,无法探知,这个学院竟然存在着太虚探知不出的本源,这样的话就算是女蜗也是头一次听说,当即愣在那儿。面上那总是噙着的柔笑第一次消逝,看着阴乆乆抓挠着头朝着朋友身旁走去,女蜗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本源无法探知,太虚这一句话也叫阴乆乆摸不着头脑,等着她走到菖蒲跟句椿身边时,菖蒲上前说道:“无法探知,学院至今为止还没出现过太虚看不出的本源,乆乆,你真不愧是两届首席大人的孩子,果然强大,连太虚都没法深入你的灵识深处。” “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特殊到这种地步,乆乆,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父亲和母亲究竟拥有怎样的本源跟能力,搞不好能从两位大人身上推算出你的能力哦!不过话又说回来,太虚都不知道,我想我们也不大可能猜出来,只能坐等乆乆自己展露咯。” 靠上前直接抬了胳膊搭在阴乆乆肩头,句椿显然对于自己身为阴乆乆的朋友感到无比自豪。两人的交口相谈说得倒是开心,只是叫句椿搭着肩的阴乆乆此时却显然有些尴尬。 所有人都听到太虚说无法探知她的本源,却没有人听到在说出那一句话前,太虚嘟囔了许久的那些自语。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太虚究竟是看不出来,还是阴乆乆的体内本身就没有本源的存在,这可是一件需要认真审思的事。这一刻阴乆乆的心中已经认真的琢磨着一件事,就是当初诛仙学院送来的那一份录取通知书真的没有搞错? 她真的有被学院录取的资格? 面对着太虚的那一句“无法探知”加上阴乆乆本就在外的盛名,叫她又一次成为学生慕仰跟羡慕的对象,就连殇九婴以及那奇怪的男生也朝了她看了过来。审视的眸眼,眼眸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恐怕不是用眼睛就能猜明的。 阴乆乆的特殊从她出生就已经鉴定了,只不过太虚刚才的那一番话又为她平添了不少神秘,连着太虚都无法看明的本源,究竟是如何稀有的存在才能困扰住从诛仙学院建立起就已经矗立在学院中的太虚? 这一件恐怕连站在门口的女蜗也难以思明。 第十七章 迎新 本源的探知之后进展得非常顺利,可以说除了阴乆乆外,其他的人都顺利的明白从命格中所携带出来的究竟是怎样的能力。 太虚之境的探知,等到探明最后一位学生的本源后,太虚再度陷入沉睡。合闭上那一只巨大的眼,每年的它只有这个时候才会从睡梦中苏醒,迎接着新一届新生的到来。 太虚入梦,新生们也已自主的排好了队,女蜗也在此时从走廊外走了进来,看着面前洋溢着兴喜神色的新生,女娲笑着说道。 “我想同学们现在都已经清楚命中所携的本源是什么,所以在此,我再一次代表学院欢迎你们来到诛仙学院!在未来的七年里,同学们将在学院中度过,希望七年之后每一位同学都能学到自己所盼想的。好了,在这七年中究竟会遇上什么,又会因此而学到什么,改变什么,这都要你们亲身去体验,我也不在这儿多说了。现在就请同学们做好准备,参加你们在学院中的第一场晚会!” 话音落下女蜗已是抬起双手,当双手举到跟视线平行处时,女蜗打了两个响指,下一刻太虚之境的学生全数消失。等到在回神时人已出现在宴会厅内,极大的宴会厅完全能容纳下今年所有的新生,整齐排放的宴会桌横跨整个屋子,从屋子的这头一直延伸在那一头。宴会厅内已备下了各色美食,学院欢迎新生的到来。 女蜗的那两个响指,不只是将他们全部送到这儿,同时连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当出现在宴会厅的椅子上并且看到身上已经更换一新的衣服,阴乆乆先是一愣而后看着周遭全都身着同款服饰的学生后,阴乆乆扯了衣服说道。 “这是?” “学院的集体服饰,说得比较通俗一点就是校服。” “我知道它们是校服,不过你们不觉得这校服的款式好像有点新潮?”诛仙学院,学院的建筑风格脱离传闻的古朴转而建成西欧风格的古堡已经够叫阴乆乆觉得纳闷了,现在连校服都是采用纯日式的学生款式! 这叫阴乆乆更加没法理解这个学院的教学理念究竟是什么,一下接着一下扯着,身上的针织衫摸上去的手感倒也不错。材质摸着跟表世的衣服不同,异常柔软猜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看着阴乆乆的动作听着她问出的纳闷,菖蒲回道:“听我爸说衣服以前的款式是比较偏向于传统古风,不过十几年前学院新招入一名教授仙礼的老师,那名老师嫌以前的校服过于古板跟不上现在的潮流,就硬生生的推翻了多年的传统,我们现在身上的这一套应该是那一名老师的杰作。” 衬衫外头搭配着针织衫,短裙在配上一双脚感极好的学生鞋,这一身纯日式的学生风要不是阴乆乆确定自己处在诛仙学院,她都快误以为走错哪个片场。翻了白眼算是感叹着诛仙学院还挺懂得跟潮流接轨,边上的菖蒲说道:“乆乆你可别嫌这套校服,据说校服的材料都是经过特殊工艺制作的,普通的武器对它几乎起不到任何的伤害,就像这样……” 话至了此下意识一顿,随后拿起桌上的刀叉就往身边的句椿身上扎去,明明已经使了劲的,可刀子却好像被什么挡住,根本伤不到句椿。有校服的保护的确不会受伤,不过叫东西这么一扎还是会感到痛的,当即句椿倒吸着凉气说道。 “痛,你干嘛!”捂着被扎的地方瞪看着菖蒲,句椿用眼神以及语调表达着此时的不满。 “抱歉抱歉,乆乆好像不是很明白校服的特殊作用,所以我就想给她试验一下。” “试验,要试验你不会往自个身上扎吗?这衣服虽然防伤倒是不防痛啊,这么使劲的扎下去你是想要我的命吧。” “犯得着这么小气嘛?不就是一下,大不了我下次小心点咯。”话说得不是很诚恳,不过面上的表情倒是歉意十足,当然了,这歉意十足的话可不能换来句椿的谅解。这一对青梅竹马某种意义上也算一对活宝,叫阴乆乆看着有时都觉了无奈,两人之间的话题有时也不是别人能插得进去的,当即也就忽视他们转而将注意力放在餐桌上早就备好的各色美食。 今早出门到现在她可是一样东西都没吃过,现在早就觉着肚子饿了,餐桌上摆放着不少可口的食物,烤羊腿,串鸡肉,不管是吃过的还是没吃过的,只要能入口的在这个餐桌上总能被发现。坐了一天的车到了学院后又走了不少的路,阴乆乆早就饿坏了,如今难得静下来,自然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挑选的时候夹子不小心跟边上的夏菡碰到一块,直接吐了舌头算是道了歉,阴乆乆说道。 “碰到你的夹子抱歉了,对了,夏菡,你的本源是什么?”这个女孩早在火车上就已经认识了,只不过几乎不说话的女生往往容易叫人忽视,所以进入了学院后阴乆乆也就没留意她,如今巧着人就坐在她的身边,她也就顺道问上一句顺带套个近乎。 本来是不指望这软性格的女生会回答自己,没想到居然听到她的回答,羞涩的笑了一下,夏菡用轻弱的声音回道。 “是火呢!对了,乆乆你是?” “我啊,你是故意在刺激我吗?明明知道所有的新生里头只有我一个人不清楚本源。”当时太虚的沉思可是持续了许久,最后直接道言本源不定,为此阴乆乆也是烦了好一会儿。如今好不容易暂时将这一件事搁到一边,倒是叫夏菡这一问给重新勾起了。 夏菡的询问并非故意,看到阴乆乆瘪嘴叹气还以为自己惹她不开心了,夏菡急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当时太紧张了。” 当时的她实在太紧张了,手脚抖得差点连路都走不好,哪还有心情去留意别人。心中的过分紧张并非只有夏菡一人,所以看到她那红了的脸,阴乆乆理解说道:“我明白,我当时也跟你一样,手脚都快同步了。不过事实证明过分紧张也没什么好处,至少我的紧张换来的是本源的无法探知。” “乆乆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也许本身就是因为你的特别,所以连太虚也没办法探究你的本源。不过很快的,很快的你就能清楚自己的本源了,毕竟你是最特别的。”这样的话从如此胆怯的女孩口中说出来,还真叫阴乆乆感到有些奇怪,就在她挑了眉打算回话时,宴会厅上的摆钟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新生们正愉快的交谈并且彼此认识时,。 “咚咚咚”十二声的连响,那是午夜来临的声音,就是这突然的钟声叫宴会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学生们全都屏住呼吸而后朝着主席台看去。那儿没有人,一直都没有人,宴会厅是新生的晚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新生特意准备的,所以主席台上一直都没有人。可在这十二声钟声落下后,主席台上银光一现,女蜗以及帝归出现在主席台上。 校长与副校长的突然出现瞬间为宴会厅镀了一层肃穆,所有的学生全部秉神严肃,挺直胸膛看着主席台,恐着精气神不足会给学院的校长留下个不好的印象。纵然这么多人之中,帝归不见得会留意到谁,不过他们还是自然而然的打起精神。 突然出现随后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今年的新生,帝归的那双眼睛虽然隐在花白的长寿眉下,不过精亮的双眼还是能扫清宴会厅内所有学生。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学生,一番扫看之后帝归说道。 “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诛仙学院,老夫想同学们现在都已经明白自身命格里携带出来的本源并且都在沉思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与生俱来的能力,为此,老夫深感欣慰。未来的七年,吾等彼此将在学院中度过,老夫真切的希望每一年过去都能看到同学们的蜕变。” 苍劲有力的话在宴会厅内回荡,就算坐在最后的学生也能清楚的听明帝归说的每一个字。帝归的话莫名让同学们的情绪澎湃起来,宴会厅内的气氛瞬间高涨,如雷的掌声响起很快的在帝归的示意下又消止,帝归说道。 “同学们热情高涨,老夫甚慰,不过在此老夫需道明一事,那就是诛仙学院的校规以及准则,老夫希望同学们能牢记于心。第一,学院里禁止任何对老师以及教授不恭的事,如果有同学明知故犯,那么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责处,便全由任课老师定夺,学院一概不付任何责任。当然了,如果老师给不了足够的证据或者是抓住你们的把柄,那么这一份责处,学院不予承认。”第一项校规刚刚说完,台下的学生们已经秉神凝息,面色沉凝,也是再扫一遍后,帝归才继续说道。 “第二,适当的切磋在可允许范围之内,不过学校严禁私斗,如有违令者,期末综合一轮降半处置。这一件事非常的重要,请同学们牢记了,如果期末的时候综合不能达到及格以上,那么你们将会面临怎样的的后果?这个后果老夫希望你们能从前辈身上探知,不过有一件事老夫可以提高知告你们,期末测评的不及格将会直接影响到你们的毕业,甚至可能面临退学。到时且不说你们将无法从学院毕业,更重要的是你们的名字将永远的刻录在学院外的朽木上,那可是诛仙学院的学生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羞辱。” 帝归的话叫学生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更是屏气不敢出声,又是一番看扫,帝归说道:“当然了,如果期间为学校做出贡献的学生,也会得到相应的分数奖励,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对了,最后的一条就是,希望同学们能在未来的生活中取长补短,好好的享受学院带来的乐趣。哦,对了……” 话到这时像是记起了什么,帝归复道:“还有一件事也很重要,老夫想,来往学院的路上同学们应该都经过外头的古藤林,那古藤林究竟有多危险,我想同学们心中应该都已经清楚了。所以在校期间,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在还不能很好的施展仙法前,老夫希望同学们能离古藤林远远的,越远越好。” 古藤林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对于亲自步行走到学院的新生而言,那一段记忆绝对不想再次被人勾起。帝归的叮嘱让新生们都觉得特地带着他们穿过古藤林是学院故意准备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切身实地的明白古藤林的可怕,免得有学生不知好歹闯进去。 帝归的叮咛,新生们牢记在心,当即齐声应和便是明白。 新生入学,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帝归的到来也让新生们了解到身在学院需要注意哪些不可犯的校规,需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最后扫看过台下的学生,帝归说道。 “老夫是真切的欢迎你们的到来,只是子时的钟声已经响起,同学们,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第十八章 宿舍 参加过学院的新生席晚宴后,新生们就在前辈的带领下回了宿舍。每一届新生入学总有几名前辈负责引指,这些前辈都是经由学院老师特选,平时专门负责管理新生的日常守规以及替新生解答平时所遇上的疑惑。 也是因为有这些前辈,他们这群刚入学的新生才不至于在偌大的学院内迷失了方向。 而阴乆乆她们的运气也是够好的,负责她们这个区域的前辈正好是宛西以及商志,在火车上他们就已经提前认识了两位前辈。 一路带领之下,穿过漫长的走廊,阴乆乆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灌了铅,每抬一步都觉着费力。之前对于周遭的事物都是新奇的,提吊起来的心以及奋振的情绪叫她忘了疲惫,现在宴会结束朝着宿舍走去,阴乆乆才感觉到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一整天的路上颠簸加上中途没好好的休息过,疲倦也是当然,穿过走廊爬了蜿蜒朝上盘如螺旋的楼梯,她们这才在宛西和商志的带领下来到宿舍楼。 学院的古堡有不少高耸入云的高塔,那些高塔就是学生的宿舍楼,沿着楼梯上了尖塔,每一座塔尖的最低端都有一间公共休息室,而属于那个片区的学生必须穿过公共休息室学生才能进入自己的宿舍。 领着新生们走到休息室的门口,眼前的一切顿时叫阴乆乆的困意骤消,纯哥特式的建筑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虽然只是休息室外的一扇门,不过那高耸削瘦且带尖的建筑风格还是带给人已难以言说的强烈冲击感。哥特式的建筑总给人一种上升腾跃的感觉,面前的这一扇门同样如此,曲肋为骨向上延伸,门上雕刻着闭合的蔷薇花。 走了上前随后轻叩那一扇门,就在十二声轻叩落下,门上雕刻的蔷薇花竟然在新生的注视下绽开,当所有的花都绽开后,休息室的门也就打开了。门的风格采用的是哥特式建筑,休息室内的一切自然也如此,内部宽敞而明亮,采用的全是裸露的结构,墙壁的四周大量的玻璃镶嵌窗以及雕塑叫休息室看上去更像是中世纪西欧的贵族古堡。 眼前的一切着实叫人诧愣,阴乆乆也跟其他人一样仰抬着头看着休息室内的一切布设。 “好美啊!”忍不住叹了一句,边上的人也接应说道。 “是啊,从来没想过学院竟然这么美。” 穿过休息室到了位于休息室最里头的楼梯前,曲肋门拱,通至上层的台阶,当走到台阶处宛西跟商志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带笑意看着新生,宛西说道:“好了,现在请新生们逐一列队,男生一组女生一组。” 宛西的话刚刚落下新生们就随了前辈的意思列队排成两组,阴乆乆跟菖蒲排在一边,而句椿则站在另外一队。当队伍站列排好后,心里头早就堆了好多话的句椿忍不住问道:“前辈,我们现在干嘛?不是要回宿舍吗?” “现在让你们列队排好,就是要回宿舍。” “现在?难道男生跟女生住在一起。”前面就只有一处通往楼上的楼梯,句椿的询问明显带了几分诧异,当然了,这诧异下的话也引来几名男生的起哄欢呼。一路上都是男女同行,女生心里头多少有些不安,如今看到这样已经有人出声问道。 “前辈,难道真是男女混住?”言语之中倒是有些担心。 都已经是思想成熟的人,这男生跟女生混合住在一起难免叫人担心,也是因有新生问了,宛西开口说道:“男生和女生混住?当然不可能。” “不可能,可是前面明明只有……” “诛仙学院多了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心里还是想不明白,自己进去看看就清楚了。”说完宛西已经冲着他们展了笑,随后转过身看着商志说道:“女士优先,应该没意见吧。” “如果我有意见有用吗?” “你觉得呢?”挑了眉随后回了一句,话落之后宛西已经看着身后的女生说道:“好了新生女士们,现在请跟我来。”说完冲着身后的学生打了个响指,待那一声打响之后宛西率先走上楼梯。 这心里头多少仍觉得有些怪,可既然前辈那么说了,女生们还是带着心中的疑惑随着前辈走了上去。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楼梯,没想到人才上了一层她们所看到的竟然不是二楼,而是三楼。看着楼层上所标注的数字,阴乆乆先是一顿随后问道:“宛西前辈,学院是从三楼为底层开始算的?” “当然不是,如果那样岂不是很怪。”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站在三楼?二楼呢?” “二楼,那是属于男生的地界,女生可是进不去的。” “男生的地界?”话落人群中已经开始不明的私语起来,看着新生一脸茫惑的神情,宛西说道:“这就是学院宿舍楼的特别之处,每一个塔尖里的宿舍看着好像都是男女混住,事实上可非如此。塔尖的宿舍楼分为单双两层,单层是属于女生的,至于双层,那就是男生的宿舍。” “单双区别,这样不会走错吗?” “当然不会。”笑了一下,宛西应道:“学院早就叫老师们施了仙法,在通过休息室榻上楼梯时,宿舍已经进行自我辨选。通过楼梯女生会直接前往单层的楼层,男生则是被送去双层的。这可是个非常有趣且复杂的仙法,并且学院从重建到现在据说从未出现过问题。” “这么厉害。” “当然,诛仙学院的老师可都是隐世一流的仙人,同时也是隐世最好的修仙学校。好了,住在这一层的女生们请进入你们的宿舍,每一层一共有六间房,第一次进房间记得切记小心,要不然可是要遭罪的。” 宛西的话才刚刚落下,她们就听到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以及差点崩溃的怒吼声。对于这些荡过来的声音,阴乆乆跟菖蒲那心里头已经起了些不好的感觉,不过宛西显然是过来人,在听了那些凄厉的惨叫后也只是笑着说道。 “看来就算提醒也没用啊,那些淘气的小家伙往往喜欢戏弄新入学的学生。” “淘气的小家伙?”一名黑发棕眸的女生问了,宛西答道:“这个很难跟你们解释,你们一会就明白了。” 女生的心思多数都被三楼那些刚进入宿舍就连声发出的惨叫吸引了,倒是阴乆乆,跟在后头想了一下一小会儿而开口说道:“前辈,你刚才说休息室是以性别区分并且将学生送到相应的楼层。那如果性别上出了问题?你说休息室会不会也跟着出错。” 宛西刚才的话才说完她就忍不住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想了所以她就顺道的问了,没想到这一问倒是叫宛西露着笑看着她,随后说道:“不愧是这一届还没入学就受到各方面专注的极优新生,乆乆问得还真是刁钻。没错,休息室的确只能从性别上区别学生,如果性别上出现了问题,它也是会出错的。” “休息室是不是出过这样的错?” “当然,不过那都是学生搞出来的混蛋事。”嘴上应着脚下继续行着,宛西说道:“一般情况下楼层的传送是不会出错的,不过有的时候难免也会有些比较调皮的学生,存在着故意混淆休息室的行为。我就记得我们那一届就有个讨厌的男生,在学异形仙法之后就把自己变成了女孩子,结果通过休息室的时候休息室直接把她当成女生,传送到单数楼层的空间里。” “那接下去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宛西这话明显叫女生听得有些紧张,当即忙着询问,询后宛西说道。 “最后当然是引起骚动了,毕竟单层的空间一向只有女孩子能进来的,所以在属于女生的空间里,女生一般都特别随性。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看来那个男生赚到了。”嗤声接了一句,不过不屑之后、阴乆乆倒是觉得那个男生应该不只是赚到那么简单。她这话落后边上也有一名同学紧张的说道:“这么说来以后开始学异形仙法时不时得特别的小心?要不然也会有可恶的家伙做这些变态的事?” “小心吗?学习异形仙法的时候的确是得小心,不过需要小心的并不是身边的人,而是你们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那个时候例如你脚下的石头,还有你水里头的杯子,都是需要万分小心的存在。如果一个不甚,搞不好你那一脚下去就有可能断送了身边同学的脚后跟。至于我刚才说的那一件事,我想你们可以不用太去在意,自从那件事发生过,恐怕学院的男生都不会有人选择做这种冒险了。” “咦?为什么?” 需要小心的居然不是身边的色狼,而是一些会被人忽视的石子,新生为此表示不解,阴乆乆问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位前辈擅自运用仙法戏弄休息室,结果付出什么代价?” “聪明,正如你说的那样,那个男生的确付出了不少有趣的代价,所以男生们现在可没人敢用异形仙法开玩笑了。” “究竟受了怎样的惩罚,学姐你倒是说啊。”宛西的笑而不言实在叫人心里头憋屈,听到这个地方女生心里的好奇心几乎被勾了起来,这嘴上催促的话当然也急了。也是连着催了好几遍,宛西这才说道:“惩罚,当然是要的,而且那一次的惩罚也足够让所有的男生记了教训。说真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女蜗大人发那么大的火,气得直接给那个男生施展了定型术,结果那个男生惨了,宿舍回不去,女生又不允许他进入单层空间,结果那段时间他每晚都只能在教室里打地铺,听说还被不少夜晚才能出来的精怪们戏弄,那段时间过得超惨的。” 诛仙学院有很多精怪,都是经由帝归****进入学院借仙气修炼蜕形,平时除了在学院修炼,同时在学院也需要分担一些工作,算是感恩。学院精怪的种类很多,性格上当然也是千奇百怪,虽然大多数的精怪性格很温和,并不会做出什么戏弄学生的事情,不过其中总有那么一两种比较皮性的。当又有二十四名学生进入自己的宿舍并且照例发出让她们头疼的惨叫后,其余的女生们好像能明白为什么之后的男生没人有胆子在随便使用异形仙法了。 那种事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验证,只需要发挥想象力就足够了。 不过这也是那个男生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就在说话时人已到了十三层,学院的每一层皆有六间宿舍,每一间宿舍则统一住着四名学生。阴乆乆和菖蒲的宿舍就在十三层,两个人的运气算是好的,被分配在同一间,而那性子软软弱弱的夏菡跟她们也是一个宿舍。 在宛西“小心保重”的叮嘱下,她们三个连着一名女生走到属于她们的宿舍,明明已经觉得很累的,也很想回去休息,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宛西的那一句话加上这一路听上来来自于各个楼层的怒吼惨叫,那一刻的她们竟然没胆子打开宿舍的门。 看了菖蒲而后在看着面前的门,阴乆乆说道:“打开吗?” “我想恐怕是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头总觉得有点发慌。” “说真的我也挺不安的,不过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站着吧。”菖蒲的话当即得到夏菡以及听阙的响应。宿舍的门必须要打开,不过很显然她们都没勇气自己上来尝试,最后这一项见人心慌的事只能由着最受瞩目的未来首席来做了。 有些纠结的咽了口口水,阴乆乆最终拧开了宿舍的门,“吱”的一声门才刚刚打开,开始小心翼翼的她并没有立即将门彻底推开,只是推了一个缝隙谨慎的探头看着。万分小心之下发现并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后,她这才将门彻底推开随后正打算开灯示意室友们进去。谁知这门才打开嗓音还没来得及出口,一听“呼”的一声,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屋内飞了出来正正砸中她的脸。 而那个东西竟然是个枕头。 还没回神枕头已经接二连三的砸了出来,并且其他的宿舍也响起了层起彼伏的尖叫! 此时的她们正在享受的来自学院特有的新生欢迎仪式。 学院的新生宿舍每一年在开学的时候都有一些调皮的精怪混入其中,虽然美名其曰是在跟新生们准备惊喜,不过那些惊喜往往都叫新生们无比头疼。好不容易将宿舍里的精怪全部揪起来并且一个个送出宿舍后,她们这才瘫到在收拾好的宿舍里。 宿舍房四四方方,四个角落各置放着一张四帷床,白色的帘布垂下,鸭绒棉被看上去就非常舒服。她们的行李早已送到各自的学校,如今正整齐的放在桌上,每一个行李锦囊上都清楚的标注着学生的名字,就担心有人款式一样不小心的情况下弄错行李。 软趴在床上,早已累得说不出话的四人也就是彼此打了个招呼说上几句话算是认识后,随即也就换了睡衣洗了澡,乖乖上床休息。 躺在鸭绒被里,这一晚的阴乆乆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的梦,她好像梦到了老爸老妈,也好像梦到了自己在学仙法,梦中的自己看上去还挺厉害的,施展出来的仙法叫她自己都觉得诧愣。 只不过她施展的究竟是怎样的仙法,好像怎么看都看不清明。 梦中不只有自己的父母,施展的仙法,同时好像还有一座塔,置身于浓雾之中,瞧得同样不是那样的真切。 入眠之后梦中断断续续,而阴乆乆,也在这断续的梦中度过学院第一个夜晚。 第十九章 仙人礼仪 昨天晚上究竟梦见什么,早上醒来的阴乆乆早就记不清了,唯一开记得的就是那浓雾中的一座塔。虽然无故梦到一座塔听上去挺奇怪的,不过现在的阴乆乆却没有时间去理会梦中奇怪景物。 毕竟现在的她们可是有件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按理来说新生都该精神抖索的出现在教室迎接入学的第一次教学。可因为昨晚来自于宿舍的精怪特有的欢迎仪式实在叫人头疼,她们忙到了很晚才将一切收拾妥当,所以第二天很是凄凉,宿舍四个人全部晚起。 晚起本身就是件要命的事,加上学院的面积非常的大,大大小小不同的教室以及房间随便加起来就有成千上万,对于那些刚来学院对于一切都是陌生的新生而言,想要准确的找到教室谈何容易。别说起晚了,就算早起也不见得能顺顺利利的踩着钟声进入教室。 一路上晕头转向的找寻着教室,路上倒是听见不少人冲着阴乆乆指指点点的,大多数都是因为她早就盛名在外的名气以及那堪称学院传奇的两位父母。在学院,早就被别人知晓的人时逃不过他人的暗下指点,不过现在的阴乆乆也没有空闲去搭理这些,她们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第一堂课的教学点。 上课的路上什么精怪都可以遇到,除了那些狡诈的小狐狸,如果真的不巧遇上它们,就得做好被它们戏耍玩弄的心理准备。虽然这一路上正好倒霉的碰上了一只,不过她们还是顺利的找到了教室。 当四个人推着门看着那落于身上探究的视线时,菖蒲头一个回神并且焦急的道歉说道:“老师对不起,我们,好像迟到了。” “不是好像,而是的确迟到咯。”柔媚的语调扬了几分,仙人礼仪的任课老师好笑的看着她们。肌肤赛雪唇如红缨,一双美目眼丝如绵,一眼过来就算身为女孩子的她们都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听了老师的话,她们几人都觉得尴尬,尤其是听到下一句“开学头一天就宿舍集体迟到”的话,他们更是觉得脸上都烧了起来。 这样的一份尴尬自然是逃不过的,原以为头一天上课就迟到,老师那儿应该会非常的生气,没显然仙人礼仪的老师脾气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并没有借此机会责备她们反倒是示意她们快点落座。猫着腰赶紧进教室,就在猫腰前行时阴乆乆敏锐的察觉到殇七七那处投射过来鄙夷的眼神,早在开学的那一天殇七七来找她麻烦后,阴乆乆就知道自己跟这个女生必然水火不容。当即也是回了一眼算是反击,随后赶紧找了个最靠后面的位置。 等着她们猫了腰进了教室后,老师这才笑着说道。 “开学的第一堂课就是辛苦呢,总有学生要摸寻许久才能找到教室。”说完往着她们这儿看了一眼,视线落后妩媚一笑,那美艳的老师才说道:“不过第一天嘛!迟到迟到还是情有可原的,所以老师也就暂且先原谅你们一次。好了,现在同学们也都来齐了,老师先自我介绍吧。” 一面笑着一面抬起如葱般的手,指尖抬起冲着黑板点了一下,黑板上逐渐显了几个字。指着出现在黑板上的名字后,老师说道:“老师我姓苏,名字嘛!我想大家都认识字,叫妲己,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仙人礼仪课的任课老师哦!虽然老师我的脾气是学院公认的好,不过有些丑话老师觉得还是得先一步给同学们说清楚。” 柔下的话像风般轻越过去耳,莫名让人有种麻酥的感觉,丝眸就那样投瞥过来,苏妲己说道:“老师我嘛,脾气是挺好的,不过这也是看人的!对于那些长得帅气的男生,当然什么都好商量。不过要是……呵嗯……其他的,老师也就要看心情了。” 苏妲己是个怎样的人,在表世一直读书读到十四岁的新生们心里头多少也有个谱,挺多人一直都觉得商朝覆灭罪在妲己,好像有些过了。不过现在听了老师这开口的一番话,同学们居然都有种感觉。 这个老师,还真可能干得出勾引纣王毁灭商朝的事,当然了,前提是纣王的颜值得够得上她的审美观。第一次见面的自我介绍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当然得开始她的课程教学。 台上的苏妲己正在跟学生们讲解仙人之间最基本的相处礼仪,而下头的阴乆乆等人,对于阴乆乆和菖蒲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句椿显然非常有些幸灾乐祸。趁着苏妲己正在调戏一名长相帅气的男生,句椿回过身问道。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你们两个还真够胆大的,还好这位苏大人的脾气不错,要不然开学第一天就被老师惩罚,我觉得你们两个离远近闻名也不远了。” 迟到成了众人的焦点本身就挺郁闷的,句椿不安慰就算了竟然还在前头调侃,实在叫人觉着可气。当即不客气的回了记白眼,阴乆乆压低声音说道。 “你以为我们乐意啊,要不是昨晚宿舍里冲进一群狐狸闹腾了一个晚上,你觉得我们会迟到?” “我们也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违反校规的,可是昨晚的战况实在惨烈,今晚是真的身不由己。”菖蒲是个守规的好女孩,对于规矩她一直都牢记在心,只不过这规矩是牢记于心的,不过很多时候人总是身不由己。 就像今天的早上。 关于迟到违反校规这一件事,菖蒲感到绝非郁闷,倒是阴乆乆直接在一旁压声回道:“实在不是我们故意的,而是昨晚太疯狂了,你都不知道昨晚光是收拾房间把那些精怪赶出去就忙活到凌晨三四点,今天是真的睡死了。再说了平时在家都是嬷嬷叫着起床,且不说突然换了张床睡不习惯,单单没人喊着起床,我今早就注定是迟到的命。” “昨晚折腾了一个晚上也就算了,今天起来还遇上了麻烦。”大概觉得今早摊上的麻烦才是她们迟到的最主要原因,菖蒲的脸上明显镀上一层怒意。她这气呼呼的模样叫句椿觉得更怪,直接笑着问道:“怎么了?你们路上遇见啥了?” “还能什么,不就是碰到些可气的精怪呗!不过话说回来学院的教室跟走廊还有楼梯是不是有点多得过头?有些楼梯还根本就是摆设,跑了一大圈才发现最后还得回到原地,简直折腾人。” “走廊跟楼梯算什么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赶时间还有人故意折腾你,我们来的时候路上就倒霉的碰上了一只狐狸,结果那只狐狸居然给我们指了条错误的路,你都不知道赶时间还被人诱骗原路返回是种怎样的体验,简直抓狂的心都有了。”这一大早遇上的事实在叫人头疼,也怨不得菖蒲都说了抓狂的话。 诛仙学院调皮的精怪非常的多,其中以狐狸最为可恶狡诈,这件事昨晚领路的前辈已经跟男生说了,教导他们宁愿迷路也绝不能信狐狸的话!不过很显然,女生那边的前辈显然将这一件事给忘了,看着阴乆乆的无奈跟菖蒲的皱眉,句椿忍不住幸灾乐祸说道。 “怎么?难道你们的前辈没和你们说绝不能信狐狸的话?学院的狐狸最坏了,一个个心里头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正笑得心灾乐祸时,突然听见苏妲己说道:“刚才的礼仪可是最基本的礼仪哦,身为学院的学生,你们可得牢记不能给学院丢脸。好了,老师我刚才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叫个学生起来回答问题呢?老师想想,要不就请那边的学生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把,如何?” 说完视线已经落到阴乆乆身上,眸眼中那如丝的媚眸已萦落到她的身上。 在苏妲己说要叫同学起来回答问题时,阴乆乆已经立即收声并且在心里头祈祷千万别叫到自己,毕竟刚才的他们可是忙着吐槽,哪有听苏妲己在说什么。谁知这最担心什么往往来的就是什么,就在阴乆乆不停的祈祷时,苏妲己那双笑眸也已落到她的身上。 纵是心里头郁闷,她还是只能起身,瞧着苏妲己看着她随后问道:“仙人第一次见面,应该如何问候呢?” “这个……”完全没有听课的代价就是老师的问题她根本答不上来,绞尽脑汁想着,同时还瞥上其他两个人,可惜他们跟自己一样只顾说话根本没听课,纵然阴乆乆求救,他们也没办法帮忙。 无辜的回了她一眼,暗示自己无能为力,菖蒲跟句椿不够义气的低头尽量让了自己消失在苏妲己的视线中。两个朋友的无力相帮,还有殇七七投射过来的鄙夷都让阴乆乆觉得头疼,站在那儿支吾半天答不上来,苏妲己倒也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道。 “如果要去拜访尊位的仙人,捎带什么样的酒最好呢?” “这个……”她同样不知道答案,看着阴乆乆那尴尬的笑,苏妲己突然笑道:“模样长得像你的母亲,性格倒是跟你的父亲一样,总是不喜欢听课上课最喜欢走神!这一次老师就先警告你,要是下一次,老师可不会像原谅你父亲那样再原谅你哦。”说完人已瞬至阴乆乆跟前,随后弹了阴乆乆的额头算是惩罚。 看来有个高颜值的老爸在学院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这一次苏妲己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才不跟她计较。说了道歉的话并且保证下一次不敢了,苏妲己这才示意阴乆乆落座。落座之后其他两个人也随着她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一口气才刚刚吐松到一半,苏妲己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句椿身边。 走到身边,苏妲己身上的酥香直接钻入句椿鼻中,虽然老师身上的香味挺好闻的,不过比起享受那飘散过来的阵阵香气,句椿总觉得身上的汗毛不知为何一根根倒竖起来,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降临一般。 站在句椿身后看着低垂着头装作非常认真的句椿,苏妲己说道:“春的气息,是勾芒神的血脉?味道闻起来挺舒服的,不过小孩子家家的长得实在不可爱,说出来的话也不可爱。” 顺口嘟了一句随后俯凑了身,苏妲己说道:“狐狸是这个世界上最狡诈的生物?这可不对,狐狸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才是!”话音落下九条狐尾瞬间露现,极大的狐尾在教室内不停甩摆,苏妲己笑道。 “这么可爱的小生灵,我想句同学应该会很乐意帮它们打扫一下居住的屋子,对吗?” 给狐狸打扫居住地,这一股子狐臭味是能开玩笑的吗?就在句椿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时,却听到苏妲己笑着说道。 “这可是老师给予的惩罚,不可以拒绝哦!要不然的话,老师可是会非常生气的。” 笑着眸却说着威胁的话,苏妲己的话直接叫句椿冷进骨子里,当即不敢再多嘴,他只能用力的点头示意老师自己明白了。 而在他点了头示意明白后,苏妲己这才转身朝着前头走去,不过才走了几步她又像记起了什么,忽然转过身随后看着句椿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句同学刚才的话实在伤透了老师的心,所以老师得在给句同学一点小小的惩罚才是。” 话音落下苏妲己已经抬起自己的手,手起轻点,句椿就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组数字。原本还有整整两百的分数在那一刻突然骤减了十分。等着十分消失那一组数字消隐后,苏妲己这才笑道。 “为了让句同学牢记狐狸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生物,所以句同学的综合,老师就稍微取走一点点。学院每一年的综合头一个扣取的都是老师,今天大家表现得太好了,老师实在找不到由头,所以只能委屈句同学了。” 如果是因为他刚才嘴上没个准得罪了这一位苏大人所以被扣除综合,他也就认了,没想到苏妲己的扣取仅仅只是因为今天的课上大家表现得过好以至于她找不到由头,所以就拿他开到。 这位仙人礼仪学的老师未免也太…… 那一刻,句椿的内心是崩溃的,不过更加叫他崩溃的是下课之后他居然还要去清扫狐狸的居住地。 那一瞬,他已明确的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各位同学的怜悯了。 第二十章 仙法学 打扫狐狸的居住地绝对是来自老师的惩罚中看似温柔实则残酷的一种责罚,句椿本来是期盼着阴乆乆跟菖蒲可以来帮忙的,可惜在听从了宛西的建议后,她们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友情选择保护自己。 而事实证明她们的这一选择简直正确极了,当句椿从狐狸居住地回来时,感受着他那身上飘散万里的狐臭,就算阴乆乆都快熏得变脸了。 一身泥泞满身肮脏,也不知道究竟遭遇了什么,句椿的鞋子留了一只丢了一只,配上他现在的一身狼狈实在悲惨到了极点。因为刚从狐狸居住地出来,身上的那股子味道非常呛人,一路走来时几乎达到了众人皆让的地步。 还没走到跟前,身上的狐骚已经直接呛入鼻中,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阴乆乆跟菖蒲只能捏住自己的鼻子,而后用着一副好想退居三尺的眼神看他。这种嫌弃的模样明显叫句椿非常生气,瞪圆了眼看着她们,句椿说道。 “你们这两个没义气的,说好有福同享,关键的时刻居然都不来帮忙,害我一个人在狐狸居住地忙死忙活的,太没良心了你们。” “我们是说过有福同享,但是没想跟你有难同当啊,这种责罚还是你一个人担着就好,来自苏大人满满的爱意,我们哪舍得分一杯羹呢。” “就是就是。”阴乆乆话落菖蒲赶忙接了一句,应道:“再说了你是男生,身上有点味道忍忍就过去了,我和乆乆两个女孩子,沾上这种味,总觉得有点……” 后头的话菖蒲是顾及着他的脸面没说,不过就在她的话刚刚顿停并且连退两步时,他们的身边正好经过几名女生。原本还谈笑风生的几个人在闻到空气中飘散的那个味道后明显也是无法容忍,皱着眉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盯看着句椿,几个人匆的转身随后原路折返。 这一路上他已经惨遭多次如此的待遇,现在听了菖蒲的话加之看到几名女生那嫌弃的表情,句椿更加在意。抬起两只手分别凑到鼻尖下嗅了嗅,句椿问道:“味道真的很重吗?” 在狐狸居住地呆久了,他的鼻子也差不多失灵了,询问之后看到阴乆乆跟菖蒲相互对视的模样,两人皆是挑眉咂嘴,随后阴乆乆看着他说道。 “味道嘛!的确非常酸爽。” “酸爽?那是什么?” “知道什么是狐臭吗?腋下的那种狐臭?” “额,等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句椿已经抬起手示意阴乆乆别在说话,只可惜话已开了不说憋在心里总觉着不大舒服,阴乆乆正色说道:“现在只要离你稍微近那么一点点,闻到的味道就跟近距离凑到重度狐臭患者的腋下,深吸一口气一样,那种味道,又酸又爽又呛人。” 想了许久才努力整理出几个在阴乆乆眼中比较不那么伤人的词汇,她也是特地的缓了语速,比着手势让话语听上去尽量的委婉,只可惜效果并不明显。在听了阴乆乆的形容后,句椿显然脸色都变了,直接连身惨着叫说道。 “满身的腋下狐臭?你们没骗我?那我现在不就是个移动的发臭源。天啊,我完美男人的形象,还没养成就得被苏大人毁了,不行,我得去除臭,立刻,马上。” 其他都能容忍,这一身子的飘臭万里实在不能忍,在听了阴乆乆的形容后句椿再也忍不了了,吼叫了一声而后急匆匆的往宿舍楼跑去,赶着清理掉那一身酸爽的味道。 急着从身边跑过,带着的风携着那一股子骚臭味从鼻孔强行灌入,熏得两人连着作恶。 苦皱了一张脸,菖蒲说道:“天啊,这个味道真心太呛人了。” “是够酸爽的,自古美人多妖孽,我总觉得好像看懂了封神榜里面商朝灭亡的精髓了。” 身上那一股子味道想要彻底清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几乎是整整洗剥下好几层皮,可是那一股子味道就像已经渗入骨中,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仙法学,句椿身上的味道仍旧不见消。教室里出现了这样一个移动的发臭源,同学们自然有多远避多远,也是阴乆乆跟菖蒲还有点义气,倒是强忍着坐在他身边免得句椿真的气过头想跟她们绝交。 那一股子味道确实呛得能叫人晕厥,仙法学的授课老师女蜗大人显然在进入教室后就闻到了。当即明了味道的来源随后游行到句椿身边,女蜗温着笑道:“开学第一天就被苏老师惩罚了?” “是的,女娲大人。”这回答的话里头已经带着深深的崩溃之意,不管是谁身上带着那久而不散的味道,总能叫人崩溃的。大概苏妲己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折腾新入学的新生,女娲也习惯了,看着句椿那一脸的生无可恋,女娲伸了手在他的身上点了一下,触点不过是轻轻的碰触,下一刻身上的味道竟然瞬消。 一直充斥在教室内叫同学们厌恶的味道消失了,看着句椿那万谢的神情,女蜗只是笑着点应随后在教室内游走说道:“今天是同学们入学以来的第一堂仙法学,我想对于仙法,同学们的心里应该各有各的见解吧,现在我想先请一名学生起来说说看,在她的心中仙法是怎样的存在。” 话音落下女蜗也停了下来,看着身边的一名女生问道,因了女蜗的询问女生急忙起身,红着脸说道:“仙法,仙法应该是能呼风唤雨吧。” “说得很好,仙法的确能做到呼风唤雨,不过那可是很高深的仙法才办到的。”冲着女生笑了一下示意她落座,女娲这才继续说道:“能够通过仙法办到的事情非常的多,在这个世上,几乎所有的事都能通由仙法办成。不过同学们,你们也要明白,仙法学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科,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学成的。好了,说那么多我想还不如让你们自己去实践一下,现在就学着如何在不用手的情况下将你们面前的书籍翻到第二十三页。这可是最基础的仙法,并不需要动用到本源属性,只要靠灵识就能办到。” 话到这儿女蜗已经回到台上,当着学生的面演示如何靠灵识翻动面前的书。 “不需要动用到肢体,你只需要看着它,想象着书本已经被翻到二十三页就可以了。”女蜗的话刚刚说完学生们已经开始尝试如何翻动。这个术法看上去非常的简单,事实上对于刚接触仙法的学生而言简直无法想象,同学们努力的想象着书本翻至二十三页,可是面前的课本纹丝不动。 就在阴乆乆死盯着书籍试图让它动起来时,教室的一角已经发出几声惊呼,因着呼声看了过去,阴乆乆看到有人成功了。 殇七七的身上不愧流淌着殇家的血脉,这样简单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当然不算什么,几乎是女蜗教授过后不到五分钟,她就已经熟练掌握如何使用灵识。不只是翻书那么简单,就算移动书本对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几乎是同一瞬,殇九婴也完美的完成了翻书的练习,虽然只是恪守女蜗的意思,将书翻到二十三页就停下,不过看着他那面上挂着的自信和暖温的笑,还是让人明白这样的事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这殇家的兄妹的确厉害,对此女蜗非常的满意,点着头算是赞了他们两人,谁知就在女蜗的赞意落下时,教室里突然传来桌子翻倒重叩地面的声音。这一声实在突兀,同学的视线当即叫这个声音吸引过去,当视线移落到那处,他们看到有人的桌子彻底掀翻在地上。红木制成的桌子,就算是男生想要用手掀起来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可是那个男生。 他竟然仅靠灵识就办到了。 原是想翻动书本,谁知道连着桌子也一起翻了,显然这一切也有些出乎那个男生的预料,他就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看着翻倒在地上的桌子。这才是第一堂课,却有人已能做到这种程度,诛仙学院至今为止除了当年的阴风,女蜗再没见过有人竟具有如此过人的天赋。先是看了一眼那个男生随后用灵识将桌子扶起摆正,女蜗点着头说道:“很有天赋,不过得学会如何控制。”说完从那男生的身边穿游过去,女蜗示意其余的学生不要只顾着看,得留心手上的事。 女蜗已开口,学生们也不好继续盯着那个男生,回身继续手中的练习,阴乆乆瞥了那人问道:“那个男生是谁?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当然眼熟了,他是唯一一个跟你一样太虚没有明着说出本源的人。只不过他的本源太虚没有说,而你的本源太虚根本看不出来。” “哦,是他啊。”叫菖蒲这么一说阴乆乆总算想起来了,入学的第一天的确有那样一个男生。点着头算是记起他,阴乆乆说道:“挺厉害的一个人,不过总叫人觉得有点拽,好像不大好招惹的样子。” “的确总是摆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死人脸,虽然女蜗大人的意思应该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不过看着就不招人喜欢。跟他比起来,我到觉得殇九婴好一点。” “跟他比起来你是觉得殇九婴更帅点吧!”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句椿刚才的话显然只是戏弄,不过那话到像是正好戳中什么,菖蒲的反应明显过激。看着菖蒲压低着声音同时尖着嗓音回着,句椿直接耸了肩表示无奈随后说道:“好像不小心戳中什么了。”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担心着女蜗发现,菖蒲的声音也不会如此压抑,对于句椿的调侃菖蒲显然有点恼羞成怒,倒是阴乆乆,明显对那个男生很有兴趣。心思已经不能专注于练习上,用着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个勾指移动红木桌的男生,阴乆乆喃道。 “看着好像挺有趣的。” “有趣?”原本正压着声跟菖蒲斗嘴的句椿在听到阴乆乆的这一番话后,忽然吊了嗓音,忽高的嗓音引来了女娲的注意。急忙致歉表示自己并非有意,等着女蜗将视线移开后句椿这才挪到阴乆乆身边随后正色说到。 “乆乆,虽然你声望很高,也是公认的这一届候补首席,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那个男生,那个叫做螭琰的家伙,你最好别离他太近。” 句椿的神情看着实在奇怪,那过分正经的神情叫阴乆乆感到惑疑,连着怄气不愿搭理他的菖蒲也觉着奇怪,当即凑了上来,菖蒲问道:“为什么别离他太近?” 也不知为何,菖蒲这话问下句椿的神色明显有点怪,咽吞着口水,半晌之后句椿在说道:“我跟你们说,那个家伙真的很邪门,我们不是四个人一间宿舍?他正好住在我们隔壁。本来第一天进入宿舍还挺好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跟他一个宿舍的其他三个人竟然全部申请退学,毫无理由的。” “就一个晚上,同个宿舍的三个人全部申请退学。”大概是因为刚刚开学的缘故,同学之间彼此并不熟识,所以这一件事也没在新生中传来。可因为这一件事正好发生在句椿他们的宿舍旁,所以他们也算清楚。 “是啊,你们说邪门不。” “这个……”稍微顿了一下在偷瞥一眼,阴乆乆说道:“这也太奇怪了,话说你知道那三个人为什么退学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三个人的退学手续办得非常快,再加上我跟他们不熟所以也就没问。不过当时那三个人离开宿舍时我倒是偷摸着看了一眼,我总觉着那三个人的脸色全部透着恐惊,好像被什么吓得魂都没了似的。” “被什么吓的?”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你们别太当真,不过我们宿舍倒是都觉得那个螭琰挺奇怪的。同个宿舍其他三个人开学立即办理退学,他却没事,不管是他们那个宿舍有问题还是那个家伙有问题,反正你们都离他远点。那个家伙,总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上残留血统的缘故,在看到螭琰时句椿总是莫名觉着身体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他这话说得叫人听了都觉瘆得慌,当即菖蒲已经抖颤了身随后说道:“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浑身不对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吧,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应该也不是那种会跟别人深交的家伙。只要咱们不去招惹他,我想应该不会出事。” 只要不去招惹麻烦的家伙,正常情况下麻烦也不会主动上门。 原本只是单纯对螭琰的能力有点兴趣,可现在叫句椿这么一说,阴乆乆倒是对他整个人都有兴趣。 邪门的家伙? 不管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好像都挺渗人的。 第二十一章 积怨再深 仙法学上殇家兄妹跟螭琰算是出尽了风头,尤其是殇七七,本性就比较傲气张扬,对于自己的实力又极富自信,仙法学上自然风头大起。倒是阴乆乆,也不知是因为没有找到诀窍还是其他的原因,一堂课下来别说准确的翻到二十三页,就算书皮都没动过。 仙法学后半堂课几乎半数以上的学生都摸索到如何运用灵识,句椿跟菖蒲也能翻动书页,虽然不能轻松准确的一下子翻到第二十三页,不过运用的基础也算摸索透了。 接下来的一段学习中,女蜗慢慢的扩大移动的物体,为的就是让他们能熟练的操控自己的灵识,为日后学习仙法打定基础。又是一堂仙法学过去了,班里的同学几乎都能熟练的掌握灵识的使用诀窍,现在移动像勺子那样的重物对于学生而言已不是什么难事。等着女蜗宣布下课后,阴乆乆那一口长气就没松过。 “哎!”又是极长的一声叹,下课之后到现在阴乆乆差不多已叹了近二十口的气,尤其是看到句椿正在运用灵力跟边上的朋友尝试移动勺子时,阴乆乆的那一声叹更重了。 看着阴乆乆又长叹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菖蒲直接往着句椿的小腿上踹了一脚。学生靴虽是圆头,不过因材质的缘故这一脚踢下去也叫句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抬起自己的叫抚着被踢踹的地方,句椿问道。 “你干嘛。” 看了他一眼而后朝着阴乆乆箍了嘴,等着视线落到阴乆乆身上句椿这才明白,起身挪了过去随后做到阴乆乆另一边,句椿说道:“怎么?叹气啦。” “是啊!”朋友之间没必要强撑着那一张脸,阴乆乆回得也直接,那一声回后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双眼盯着碗中的勺子再一次尝试移动它。可惜在别人手中很简单的事不知为何,于阴乆乆来说好像非常的难。 碗中的勺子仍是纹丝不动。 阴乆乆这接连的叹气究竟为的什么,他们两人当然清楚,也是不希望阴乆乆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叹,菖蒲说道:“乆乆你也别太着急了,这种东西都是慢慢来的,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就是就是,你可不能因为是候补首席就不停的给自己施加压力,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的。” “这跟首席没有半点关系。”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是因为名声太旺所以才导致压力太大以至于连灵识都没法完好的掌控。 首席,阴乆乆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一块料,所以她也从没因为这种事给过自己半点压力,可就算没有压力她还是连最基础的操控灵识都办不到。 如果在摸索不到灵识的关键,别说首席了,恐怕她得成为名副其实的吊车尾了。 应是应着句椿的话,不过阴乆乆的眼睛始终没从勺子上移开,一面盯着勺子再度尝试着,阴乆乆一面回道:“我只是单纯心里头不爽。” “心里头不爽?”重复了一下而后下意识往着另一块桌子看过去,看到坐在那儿正跟身后跟着的那对双胞胎姐妹说话的殇七七,并且操控着勺子在空中肆意的扭曲成各种形状,句椿了然说道:“这样看来是挺不爽的,不过各人的天赋各自不同,搞不好灵识这一块乆乆你还真没什么天赋,要不然干脆拜我为师,我教你吧。” 才刚说完立即又遭到菖蒲一记猛踹,瞪着他菖蒲说道:“不就是用灵识移动勺子,还能把你给能的,女蜗大人都说了,灵识的使用跟本源法力的强弱没有关系,主要讲究的是技巧跟关键。乆乆只不过还没摸索到技巧而已,等她摸索到了移动的物体肯定比你大,还想让人家拜你为师,你也真好意思说出来。” “喂,我就开个玩笑而已,犯得着这么认真吗?”看来这一脚踢得远比之前的那一脚还要重,句椿都将受伤的脚抱进怀里了。一面抚着被踹的地方,等着疼痛感消减后句椿说道:“我还是觉得乆乆纯粹是因为压力太大,尝试着放松一点,搞不好你一放松这个勺子就直接飞上天了。” “嗯,我也觉得句椿说得有道理,乆乆你就别去在意殇七七了,那种女人别理她。” “我没理她。”才刚说完阴乆乆就瞧见来自于殇七七那带了浓浓鄙夷的视线,当那视线落于身上时,阴乆乆下意识的一眼瞪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火后,这才同时错开眼眸随后阴乆乆说道:“好吧,我承认是看她有点不顺眼。” 早在开学第一天殇七七主动找茬起,再到后来知道自己的老妈以前跟殇七七的母亲是情敌,阴乆乆就无法忽视来自于殇七七那不加掩饰的敌意。因为新生开学的第一个学期学的都是基础课程,阴乆乆他们又巧着和殇七七安排在同一个班级,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嫌弃更是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彼此互看不顺眼。 自己的事情没办成并不足以叫阴乆乆懊恼,可当看着殇七七不管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她那心里头就觉着非常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堵在那儿似的。殇七七这个人,可不只是阴乆乆不喜欢,第一天看着她傲性十足过来挑衅时,菖蒲跟句椿对她就没多少好感。 两人刚才半空的视线交杀,菖蒲跟句椿自然看在眼里,等着二人的视线相错后,句椿这才说道:“的确挺让人不顺眼的。” “不顺眼?那么漂亮的女孩难道你也会看着不顺眼?”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要长得好看其他都不是问题吗?”显然又在拿殇九婴说事,句椿的这话换来的自然是菖蒲的懊恼,就是跟菖蒲彼此互损的情况下句椿也没忘空出时间安抚阴乆乆,说道。 “乆乆,别想太多了,正所谓最强的一般都是压轴的,我坚信你身上那来源于两位大人的超霸气血统。” “血统有什么用,班里可没几人操控灵识失败的。” “没几个不是还有几个吗?至少你们宿舍那个夏菡就跟你一样,完全失败。” “拿乆乆跟夏菡对比较,有你这么对比的?”气得伸手就是用力的一掐,这一掐直接叫句椿的手臂都红肿起来,也是掐过之后菖蒲才说道:“乆乆的情况跟夏菡可不一样。” “不就是一时嘴快嘛,你犯得着这么使劲吗?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过夏菡那么弱,那么弱的人是怎么收到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的?”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横了他一眼示意他嗓音太大,菖蒲说道:“既然能收到学院的通知书,她肯定有被学院录取的资格,不过……” 话到这儿也是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菖蒲才继续说道;“不过夏菡的确有点弱,连女蜗大人都说她的灵识较一般人来说要弱上不少,看来她在学习仙法上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了。” “女蜗大人几乎不说重话的,叫她比别人更加用功,恐怕是大人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了。” 话题牵扯到夏菡身上两个人正凑在那儿说叨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骚动声。现在是午休的时间,学生们多数都聚在食堂用餐,来来往往的学生中有时一个不小心总会发生肢体上的碰触。不小心的碰触只需要说一句抱歉一般也就没事了,不过今天的骚动声显然有些大。 而且声音听上去还是那种单方面的指责以及羞辱,也是因着骚动才收了声音,三个人全都扬抬着头朝着声源处看去。午休时间学生都是坐着用餐,所以不用起身也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就在离他们的位置大概十来米的地方,殇七七站在桌旁,不停的用纸巾擦着裙上的污渍,而她身后那对总是形影不离的双胞胎,一个手忙脚乱的扯着纸巾想要帮殇七七擦拭却因为手脚太忙乱被殇七七连骂了多次“白痴”,另外一个则指着那不慎弄脏殇七七衣服的女孩,就是一阵怒骂。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连雅静说道:“你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走路没带眼睛吗?殇大人是谁,要是不小心被烫伤了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连表世那些没用的庸者都知道道歉没用需要警察,你光道歉能干嘛。” “我……我……” “你什么你,你个没用的无能者,我们真是想不明白像你这种人是怎么收到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的,跟你这种人一个学院,对于殇大人来说真是奇耻大辱。” “我……我不是无能者……” “不是无能者,上课到现在都最基础的灵识都不知道怎么运用,不是无能者是什么?我看你这种人还是赶紧收拾行李申请退学吧,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跟你这种人一个班级,简直实在殇大人的脸上抹黑。” 殇七七身边的这对双胞胎姐妹简直长了一张有毒的舌头,说出来的话都把人伤到骨子里。夏菡的性格本身就是软糯像柿子,连平时跟人的交往都拿捏不好,更别说是吵架了。在连雅静的连番羞辱之下,不知如何辩解的夏菡急得眼泪都滚了下来。 滚落的眼泪只会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更加觉得嫌恶,那说出来的话自然句句更是伤人。殇七七是名门贵族,学院里没人敢招惹她,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敢,看着连雅静说着那些羞辱人的话,阴乆乆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干什么。”气得站起身来,阴乆乆说道。 “乆乆冷静。”并不期望阴乆乆跟殇七七起正面冲突,菖蒲本来是想劝她的,谁知道还是行动上还是慢了一步,当看到阴乆乆出头呵斥时,菖蒲显然觉得有些头疼。倒是句椿则个家伙,几乎唯恐天下不乱,还在边上替乆乆点赞道好。 阴乆乆出头并不是为了博众,而是单纯的看殇七七不顺眼,不过这一份出头显然将矛头都指自己身上。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殇七七如今看到阴乆乆出头,那一肚子没处发泄的火气瞬间炸了出来,将那一张擦拭裙摆的纸巾扔到一旁,殇七七往前走了一步随后看着阴乆乆说道。 “她把我的裙子弄脏了,一两句道歉你觉得就能消了。” “不然你想干嘛?回家找妈妈吗?不就是裙子,洗洗不就得了,矫情什么。”阴乆乆的话显然戳中句椿的笑点,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虽然再一次受到菖蒲的狠瞪并且赶紧捂住嘴,不过那眉眼的笑意还是掩盖不住。 句椿的失笑明显让殇七七觉得面上挂不住,那沉黑下的脸色透着隐忍的怒意,气瞪双眼仰抬起下巴,殇七七说道:“洗洗,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被烫伤喊一下就没事了。粗鲁的人就是粗鲁的人,不止出声卑微性格粗鲁,连皮也是粗的。” “粗鲁?呵,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居然被一个跟嘴巴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女生做朋友的人骂粗鲁?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打算颠倒吗?” “你,你居然敢骂我?” “殇小姐,我说你那只耳朵听到我骂你了?” “你……” 殇七七确实很有天赋,不过出身大家的她显然不是很擅长嘴上的决斗,在这一番话阴乆乆倒是比她有天赋得多。不过才一两句的功夫就把殇七七呛得说不出话了,就只是干站在那儿气得连都黑了,恨恨的咬着牙瞪着阴乆乆看了半天,殇七七才怒语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能者身边就都是一群无能者。” “你说什么?”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无能者?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大名鼎鼎的阴风大人和闻人大人的女儿,未来最后可能位列首席的阴乆乆大人,好像连最基本的灵识都没法好好的掌握。怎么?我应该没说错吧。” 能不能熟练的掌控灵识,阴乆乆并不是特别的在意,毕竟自己的本事自己心里最清楚,可当这一件事被殇七七以鄙夷的口吻说出后,她这心里头还是觉得异常恼火。刚才还特解气的脸上此时明显镀了层不悦,阴乆乆回道。 “谁和你说我没法操控的。” “怎么?你行,要不试试,就像这样。”话音落下殇七七抬起自己的手,放在桌上的七八把勺子在她的操控下悬浮而起,像是失去重力一般悬漂在半空中。突然眸色暗了下去,那些悬漂的勺子宛如羽箭一般朝着阴乆乆直接射来。 突袭太快,阴乆乆根本来不及回神,不过就算她来得及回神恐怕也拦不下这些急速攻来的勺子。就在勺子逼近跟前眼看着就要伤到阴乆乆,勺子突然顿定在半空。 顿定之后随后落于地面发出“咣当”的声音,随后响起一个清温但是明显压了些怒气的声音。 “七七,你怎么能随便动手。” “我,可是哥……” “好了,别说了,下次请别这样,如果触犯了校规会给殇家抹黑的。” 刚才出手帮了阴乆乆的人是殇九婴,面对着殇九婴,殇七七不在是那傲性满满的公主,反倒显了女孩特有的任性。对于殇九婴的相帮以及斥责的话,殇七七明显不能接受,可她又不愿惹得自己的义兄生气,最后只能气得跺脚,甩下一个威胁的眼神随后怒气冲冲离开。 可是等着殇七七走后,殇九婴这才走到阴乆乆身边,随后致歉说道:“抱歉,我家这个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家里头都宠着,刚才冒犯了。” “没……没事的……乆乆不会介意的。” 明明问的是阴乆乆,菖蒲倒是凑上来笑着替她答了,那一双眼睛死死盯落在殇九婴身上,脸上都飞起红霞。菖蒲都已经说了没事,就算心里头在如何的不爽阴乆乆也不能拆自家好友的台吧,当即也就是瘪了嘴,阴乆乆说道。 “没事,刚才多谢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你就是阴风大人跟闻人大人的千金。” “嗯。” “果然如了传闻,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伸出手示意友好,不过对于他突来的示意阴乆乆显然觉得有些怪,看着阴乆乆没有相握的意思,殇九婴倒也没觉着尴尬而是非常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而后笑着说道:“以后就是同学了,还请多多指教。” 说完温笑着应过头,殇九婴这才转身离开。 等着他离开过菖蒲脸上的红霞还没消下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菖蒲这才说道:“他真的很温柔很帅气,对不对。” “会吗?”直接回了一句,阴乆乆说道:“我怎么觉得他有点怪。” “我也觉得,比那个叫螭琰的还怪。” “得了吧,只要长得比你帅的你都觉得怪。”对于句椿跟阴乆乆的话,菖蒲显然不认同,反正在她的眼里殇九婴几乎称得上完美的绅士。 当然了,这一切还得归功于菖蒲的老爸。 第二十二章 夏菡的致谢 晚上下完课回了宿舍,夏菡早早的就在宿舍里候着,夏菡性格太弱懦了,平时在学院几乎都是让人欺负的。也是因为她性格的缘故加上实在没什么天赋,身边也没几个朋友,所以被人欺负的时候几乎没人出来帮忙。 阴乆乆是入学后第一个帮她出头的人,所以她一直等在宿舍里,就等着阴乆乆回来跟她道一声谢谢。 推开宿舍跟菖蒲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一面活动着脖子一面走到床边,顺带着连着鞋子也给脱了,整个人倚靠在椅子上长舒着气,阴乆乆说道:“下午的这一堂课实在煎熬啊。” 下午的课程恐怕不止对于阴乆乆而言煎熬,恐怕对于班里大多数的人都是煎熬的。早上的仙法学,学生们的精神头特足,可到了下午的仙人史,课上的学生几乎恹了一半。上仙人史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师,白须的胡子跟垂到肩头的长眉一看年纪上就不比帝归小多少。苍老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是拖得极长,几乎都在一个音调上的课对于学生而言跟催眠曲无疑了。 本来仙人史这种课程已经极不讨喜,加上教授仙人史的及巳大人又是个说话总是拉三调的人,他的课更叫学生昏昏欲睡。在仙人史上点头晃脑了一整天,连着脖子都觉着酸痛,好不容易下课后阴乆乆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一面动着脖子一面吐槽着仙人史的无聊,阴乆乆可没忘连带着殇七七也一起说叨了。 动了动脖子觉得不至于像刚才那么酸后,阴乆乆这才坐正了身子挪身趴靠在椅背上,随后说道:“菖蒲,你说殇七七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打造的,仙人史这么无聊的课她居然都听得下去,而且及巳大人问的那些她都答得出来,你说那个家伙是不是妖孽。” “她是不是妖孽我不知道,不过殇九婴倒是真的很厉害,他知道的比殇七七还多。”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能不能别犯花痴。”郁闷的翻了个白眼,阴乆乆半眯着眼看着菖蒲,而她的话换来的则是菖蒲尖着嗓子说道:“我哪有犯花痴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殇九婴本来就很厉害,单单就今天的仙人史他就从及巳大人那里得到将近三十分,他本来就是个天才。” “是是是,他们殇家兄妹两都是天才,我身上扣的十五分全到他们那了。” 早在开学之前阴乆乆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老爸老妈在隐世的名气绝对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难以横跨的困难,可她真的没想到这些困难竟然难跨到这种地步。几乎全部的人都已经在心里默认她非常的强也就算了,现在就连教学的老师都这样。 其余的老师还好,至少年纪还没大到老眼昏花,可是仙人史的及巳大人却叫阴乆乆觉得无比的头疼,并且一个劲的在考虑要不要给学院写封信提议让及巳退休,免得累坏了这上了年纪的仙人老师。 每一次的仙人史总爱叫阴乆乆起来回答问题,还总将阴乆乆错认成她的母亲,尤其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堂课下来他整整叫了阴乆乆五次。每当阴乆乆起身回答不出问题时,及巳总是叹着气惋惜的说着“闻人同学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答不出来”。可当阴乆乆强调自己并非老妈时,及巳又会长长的舒一口气随后说道:“还好还好,我就觉得奇怪,闻人同学怎么会变成这么笨了”。 虽然及巳夸的是自己的老妈,不过借由自己的老妈来无意的贬低自己,阴乆乆这心里头还是很郁闷的,尤其是同一个问题连续提问五次在不告诉自己标准答案下将那惋叹的话语重复了五遍还连着扣了五次的分。 阴乆乆都快觉得是不是得罪了及巳,这位仙人史老师才这么报复她。 回了宿舍满心都是仙人史上积累下来的烦闷,阴乆乆跟菖蒲谁也没注意到宿舍里的夏菡,站在那儿缩在宿舍的角落,也是等了好一会儿发现等别人发现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夏菡这才走前几步小声说道。 “你们回来啦。” 这一声突然插进的询问明显叫两人吃了一惊,齐齐回过头看了过去,阴乆乆先说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直在宿舍啊。” “一直在宿舍?完全没发现啊,你真有够悄无声息的。”过于软弱没有存在感的人的确挺叫人烦心的,夏菡她也不喜欢这样,只可惜本性使然实在没有办法。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着笑,夏菡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 “没事,是我们没留意到你,这不能怪你。再说了我们也没说什么,不怕人听的。”仙人史的无聊是班里同学公认的,就算叫人听了也没事。 对于阴乆乆的友好夏菡显然有些羞涩,倒是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站在那儿揪玩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着什么。她这奇怪的表现让菖蒲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的宿舍?动作还挺快的,我跟乆乆已经是一下课就匆匆回来哪也没去,没想到还是你更快。” “不是我快,是我下午没去上课。” “没去上课,怎么会?完全没发现。”有些诧异的问着,看来同学们根本没人留意夏菡下午缺席。或许是觉得这下意识的惊呼有些失了礼貌,话音刚落菖蒲赶忙道歉。不过就夏菡那个性格恐怕骨子里也没有生气这个概念,也就是扯了唇角笑了一下,登时叫宿舍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突然沉下的气氛叫屋内的三个人都觉得别扭,最后还是阴乆乆咳了一声开口说道:“下午怎么没去上课,哪里不舒服?” “是有点不舒服所以跟及巳大人请了假,不过没事了。”也许是不希望阴乆乆担心,看着阴乆乆落在身上那略带担忧的神情,夏菡急忙摆着手示意没什么大碍。双手连摆一番慌乱后,又是扯揪了几下衣角,夏菡这才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 “中午的事,非常感谢。” “哈?” “就是中午休息的时候,谢谢你帮我。” “哦,你说的是那事啊。”后知后觉的记起,阴乆乆说道:“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同学彼此帮忙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本来就不喜欢殇七七,也不全是因为你。” 不想看到夏菡被欺负是其次,看不惯殇七七欺负人才是主要原因,原本致谢的时候话语都连不成句,心里分外紧张,现在叫阴乆乆这么一说反倒松了不少。抿了唇笑了一下,再一次道过谢的夏菡记起还有一件事没去做,暂且先离了宿舍。 等着夏菡走出宿舍后,菖蒲这才说道:“我还以为照着她那胆小的性格应该不敢跟你道谢呢。” “为啥这么说。” “你自己想啊,你现在的梁子也算跟殇七七结下了,殇七七可是殇家的大小姐,谁乐意跟她对着干。那种大小姐一看就知道记仇的,而且绝对是那种会牵连别人的家伙,跟你走得太近就意味着要跟她对着干。对于你,殇七七多少还是有点忌讳的,所以不敢明着来,不过对于其他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就算是隐世的学院也是非常世俗的,谁也不愿意因了一个人得罪另一个人。 菖蒲说的这些阴乆乆当然明白,只不过她懒得将事情想得这么复杂,就在菖蒲说话的时候阴乆乆已经连着袜子都脱下了,两只脚盘放在椅子上伸着懒腰抖着嗓音回道。 “瞧你这话说的,听上去怪恐怖的。” “不是恐怕,而是你自己不长心,对了乆乆,下一次别管这种事,尤其是有关殇七七的事情还是少管的好。你忘了开学的时候帝归大人提过的校规,学院可是禁止私斗的,今天你跟殇七七在休息室里的行为就已经算私斗了。这要是让学院的大人们知道了,她的综合那么高根本不怕扣,不过你的就……” 可不能怪菖蒲揭阴乆乆的伤疤,实在是开学到现在阴乆乆被扣掉的综合叫人不忍直看。原本还坐在椅子上伸着懒腰,结果叫菖蒲这么一说阴乆乆瞬间软了。整个人耷拉着坐在椅子上,阴乆乆闷声说道。 “为什么所有的老师都觉得我就应该跟我老爸老妈一样科科精通,样样天才,每一科都喜欢叫我起来回答问题,我答错了还总爱用一种失望的表情看着我,他们失望,我也很郁闷好不好。” “这也没办法,阴风大人和闻人大人的确是学院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首席,学院的老师会对乆乆抱有那么高的期望也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乆乆你也的确值得老师们抱有那么高的期望,以后多认真点就行。” “别人跟我不住一起不知道就算了,你天天跟我呆一起,我多认真你还不清楚啊,难道还要我把脑袋塞进书里?事实上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天赋的对不对,别给我左看右看,你心里头清楚的。” “呵呵,我只知道乆乆很厉害的,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面混着嗓音一面扭身去做别的事情,菖蒲显然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也是叫这个好友给闷得说不出话来,阴乆乆直接扯着嗓子喊道。 “你也是时候该抛掉你爸写的那些不切实际了,我真不是仙人报社写的那种人,喂喂,你别给我两耳不听身后话啊……”连着喊了几声发觉菖蒲就是装傻不肯听她说话,阴乆乆也是特无奈,最终只是借由椅子踩着椅背翻上自己的床,当倒回床上四肢摊开时,阴乆乆的指尖正好划过床铺的最边处。 柔柔软软还带有一丝人体特有的温度,当指尖划过温度顺着手指传来时,阴乆乆扭过头朝着床铺看去。这段时间都在努力的熟悉学院,以至于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去留意放在床铺边角的东西了。 那是一枚蛋,一枚从仙人角一家奇怪的店铺里头带出来的蛋。当时的店主人说她跟这一枚蛋有缘,硬要送给她。 跟她有缘的蛋,可阴乆乆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枚蛋究竟会孵出什么。它就这样被阴乆乆放在鸭绒枕头上,摆放在那儿。 一双眼睛看着那一枚白色的蛋,上头的黑色游纹明显比之前要多了几条,视线与床铺平行,从阴乆乆现在的角度看去那一枚蛋显得有些硕大。 或许是因着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觉得有些奇怪的菖蒲这才走了过来,刚走过来就看到阴乆乆躺在床上看着那一枚放在角落的白蛋。俯着身凑了上去,菖蒲说道。 “这都半个多月还没孵出来,乆乆,你这是什么蛋?” “不知道。” “不知道?” “恩,是个奇怪的人送给我的,说我跟这一枚蛋有缘硬塞过来的,他当时就说究竟能孵出什么,要看我跟这一枚蛋的缘分,所以里面究竟藏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的缘故,阴乆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压沉。听着她的话一旁的菖蒲了当即问道。 “什么都不知道,乆乆,这一枚蛋会不会有危险,你说我们要不要……” “不会的。”没等菖蒲说完阴乆乆已经断了她的话,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不过有种直觉,肯定藏了个超大的惊喜。” 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发现 晚上用过餐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回了宿舍,今天仙人史的课上及巳留下不少的作业,所以一到晚上学生们不是挤在休息室完成课堂作业就是回宿舍开始通宵查写。 及巳年纪虽然大了,那一双眼睛也老眼昏花了,不过在布置作业的时候头脑倒是清醒的,这一堂课究竟讲过什么记得可是清清楚楚。到了下课布置作业时,哪怕是他课上说的无心的一句话,学生也别指望这位大人能忘记。 今晚布置的作业同样叫学生感到头疼,桌上能用到的书籍全都摊开了,写了半天发现编出的字数还够不到要求的一半,阴乆乆崩溃的抓着头发说道:“我的老天啊,及巳大人今晚是想虐死我们吗?就着第一次仙人盛宴写一篇两万字的论稿,两万字,谁写得出来啊。还有仙人盛宴,今天及巳大人讲的是有关仙人盛宴的?” “仙人盛宴好像是上一堂课讲的。”暂停下来靠在椅子上,菖蒲咬着笔杆说道。 “上一堂课讲的这一堂课还要布置作业?不带这么考别人记忆力的,我觉得我都快崩溃了。” “淡定淡定,不止你想崩溃,我敢打赌班里现在有一半的人都在纠结诅咒术要怎么施展,反正至少我是这样。”听着阴乆乆的怨声,同宿舍的听阙仰头回道,虽然嘴上也说着抱怨的话,不过查找资料的动作半点都没慢下来。 她们倒是能压下性子慢慢的查找有关的资料,阴乆乆却已经觉得自己离崩溃不远了,直接瘫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就在阴乆乆打算神游短休时,宿舍的门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瞬间抬起头朝着宿舍看去,迷惑的交换了眼神疑着这个时候谁会过来,阴乆乆这才起身随即走了过去。拉开宿舍的门探头扫看走廊,冲着无人的走廊阴乆乆问道:“谁,谁在外头。” “您好,我在下面,请你往下看,对对,再往下一点。”听着声音从下方传来,阴乆乆顺着它的声音不停的低着头,当视线移至约莫与地面形成三十度角时,阴乆乆这才看到跟前站着一个小巧的生物。 个子非常迷你,大概也就到她膝盖下方,大大的脑袋上长了一对尖尖的耳朵,一双极大极圆的眼睛镶嵌在脸上,圆鼓的身材腰身跟腿几乎一样长,看着就像是一个脑袋放在垒砌起来的土豆上。身上因为挎着一个比它的身材小不了多少的包,所以看上去更显滑稽。 盯看着这说话的家伙,微顿之后阴乆乆才问道:“土豆,你找谁?” “谁是土豆,我可不是土豆,我是信使,你这没礼貌的一年级新生。”气着尖着嗓子,那一个自称信使的土豆说道。 说实的此时的它动作实在滑稽,阴乆乆差点没笑出声,却因为不想换来更加尖锐的回应所以强忍着笑说道:“抱歉抱歉,对了,请问你有事吗?” “信使来你们这儿当然有事了,现在的一年级新生不止没有礼貌,而且也没长脑子。” “好吧,是我的不对,请问你来这儿是送信吗?” “当然了,你们宿舍有没有一个叫阴乆乆的。” “你找我?”听到自己的名字,阴乆乆下意识惑询了,也是听着阴乆乆的回答,信使努力的抬起头看着她,随后从身后的包里冲出一封信,随后递上去说道:“这是你的信,快查收。” “我的信?”可没想到在学院里还会受到别人送来的事,那一瞬阴乆乆有些愣了,不过她还是很快的回过神随后蹲下身打算接过信使的事。轻轻的扯了一下,原以为能抽出那一封信,谁知道另一端却被信使拽得牢牢的。看着信使不打算轻易松手,阴乆乆问道:“我要做什么吗?” “你还没给钱呢。” “钱?”顿了一下才明白这小小的信使是需要收费的,急忙示意菖蒲拿三个铜板过来顺带在捎来一些糖果,递给信使后阴乆乆问道:“你知道这信是谁让你送来的?” “当然知道。” “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面说着一面将拿着手中的糖果,来回左右晃移着,而那个信使的双眼也随着糖果不停飘移。一面吞咽着口水双眼直勾勾盯着糖果,信使说道:“按理来说信使应该恪守职业操守,是不能跟你们说寄信人是谁的,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好心的跟你说吧。” “咕噜”一声口水吞咽的声音还挺大的,咽过口水之后信使说道:“是你们这一层男生宿舍让我送来的,男生女生虽然不能混入不属于的楼层空间,不过我们信使却可以。有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隐秘的事不愿意让人知道,就可以通过我们信使来传送信件,快捷而且保密指数非常的高。” 说到最后那一句时信使显然非常骄傲,不过对于只用一颗糖果就把事情招了的信使所说的保密,阴乆乆明显不大相信。后头的事信使看样子是不会说了,不过阴乆乆只需要知道信从哪来就行,将糖果连带着铜钱一块给了信使,阴乆乆这才从信使的手中接过那一封信。 非常传统的信封,光拿在手中看不出有什么异同处,在阴乆乆拿着信封走进宿舍时,听阙已经吹着口哨说道:“哇哦,难道是来自追求者的信?”就连夏菡也是抬起头看着。 看着阴乆乆拿着那一封信坐会位上后,菖蒲凑上来问道:“谁写的?不会真是追求者的告白信吧。” “说什么呢!”当即横了一眼将信拆开,瞅见信上的名字后阴乆乆这才说道:“恐怕得让你们失望了,不是追求者,是句椿的信。” “句椿的?难道那小子想追你不好意思说只能通过信来表白。”看来这三个人已经下意识的认定了这就是一封告白的信件,瞪着眼睛一副受惊的模样。面对着菖蒲的不敢相信阴乆乆明显已不想搭理,直接翻了个白眼随后懒得理会,摊开信阴乆乆快速览读起来。 不过才看了一眼,而后火速将那一封信折叠起来,阴乆乆的反应更叫她们觉得信里的内容有猫腻,面上挂着笑倒是想从阴乆乆那儿探知些有趣的八卦,得到的自然是阴乆乆的驱赶。连着说了好几句“去去去”,阴乆乆忙着招呼菖蒲过去。 起身凑了过去随后猫在一起,菖蒲问道:“怎么?句椿这信里写的是什么?” “出去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扯着菖蒲而后走出宿舍,在走廊上阴乆乆才将那一封信拿给菖蒲。满心疑惑的接过阴乆乆递来的信,摊开之后看了一遍,菖蒲的表情瞬间变了。气得将信握成了团,菖蒲说道。 “句椿那个家伙,他怎么可以这样,不是他自己说的让我们离螭琰远一点,怎么还去弄这些事,居然还……” 大概是觉得菖蒲的嗓门太大了,阴乆乆立即示意她小声点,随后说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那个螭琰平时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别说句椿留意了,就算我看着有时也会忍不住偷盯着他看。” “可是那个家伙太邪门了,你说开学第一天同宿舍的人莫名其妙全部申请退学,那究竟得多邪门的一个人才能把办到。还有句椿信上说的这一些,如果这一些都是真的,那些家伙恐怕不只是邪门那么简单了。” “句椿信上写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总得认证一下才知道吧。” “认证,别开玩笑了,乆乆你真打算跟句椿那个混蛋去疯吧,你们可是会违反校规的。” “哪就违反校规了。” “入夜之后学生禁止在学院里到处晃荡,难道你们都没人去留意校规。” “有这一条吗?我一直觉得只有开学迎接会上帝归大人说的那几条才是校规。不过没事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句椿不说,不让老师抓到,谁知道我们晚上出来的。” “可是……” “放心,不会出事的,夏菡跟听阙睡眠质量都不错。” “但是前辈们不是说过,晚上的学院非常的不安全,学院多数的精怪都是夜间行动的。” “放心吧,小心点不会出事的。”说完冲着菖蒲眨了眨眼,也是看着阴乆乆面上所带的跃跃欲试的笑,菖蒲知道自己是劝不了阴乆乆的。当即直接叹了气,菖蒲说道。 “这一封信,还不如句椿表白呢。” “被他表白,别开玩笑了,晚上会做噩梦的。”菖蒲的嘟囔换来的可是阴乆乆的一通怪意回答,直接惊瞪着眼回着,说真的如果手上的那一封信真的是来自句椿的告白信,阴乆乆敢保证自己一定会疯的。 晚上赴了句椿的约,阴乆乆跟菖蒲相邀着从宿舍里溜了出来,已经夜深了,听阙跟夏菡早早就已睡下,现在的女生宿舍里恐怕除了她两,其他的人应该都在床铺上安眠。对于阴乆乆晚上的赴邀,菖蒲是一万个不支持,毕竟晚上溜出宿舍如果让老师发现,可是要扣综合的。 只可惜阴乆乆实在不是那种会遵守校规的家伙,最后也是没有办法,菖蒲跟着她一起潜伏溜出宿舍。 跟句椿相约在休息室碰头,等到她们到时句椿早就等候在那儿。 看着阴乆乆跟菖蒲摸黑赶过来,句椿迎了上去抱怨说道:“你们两个真慢,我差点以为你们不来了。” “不来,怎么可能,就冲着你信上写的那些我都得来。” “你们两个真的,晚上还在学院里头乱跑这可是触犯校规的。”相较于阴乆乆跟句椿的兴致勃勃,菖蒲明显还在纠结校规的事。听着她的话瞥看了一眼,句椿说道:“干嘛,还在担心违反校规啊,要是担心你可以先回去啊。” “你……” “好了好了,先别闹了,就算真违反校规那也得先让老师逮到,现在还没影呢,别急着争了。句椿你先说说看,为什么说你发现了螭琰的真面目。” 叫阴乆乆出声打断,句椿当即收了心随后奸笑说道:“还是乆乆有探究精神,跟我一条线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螭琰那个家伙很怪吗?虽然菖蒲一时校规校规的念叨,不过我还是私下偷偷的观察他,结果你们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这个……”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张纸显然叫人揉捏成团而后才让捡到的人收起重新折叠。将那一张纸递给阴乆乆,看着阴乆乆摊开后句椿才说道:“这个是我在学校垃圾桶里发现了,当时我正好经过,看见螭琰将他扔进垃圾桶里,我就顺手捡回来了。” “顺手,这可是别人的隐私,你怎么可以顺手。”诧愕的回了一句,只是菖蒲的话落在句椿的耳中只是换来他的一脸不屑,瞥了一眼句椿说道:“这可是他先丢掉的,我顺手捡回来不算触犯别人的隐私吧,再说了,如果你真那么在意别人的隐私,可以不看啊。” 嘴上喊着别人的隐私,可当凑前看的时候也没见菖蒲迟疑下,对于这个大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句椿多数也是懒得搭理她的。两个人在那儿说着,阴乆乆却已经打开那一张纸。 这一张纸上就只是写了两个字。 五楼。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 将那一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再无其他后阴乆乆才拿着那一张纸问道:“五楼,什么五楼,指的是哪个五楼?”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不会是指宿舍五楼。” “为什么?”菖蒲问着,阴乆乆替句椿答道:“因为学院的宿舍五楼属于女生空间,螭琰进不去。” “对哦。”恍然记起这一件事,菖蒲点应着头说道:“这么说来就只剩下学院五楼了。” “五楼,他丢掉这么一张写着五楼的纸干什么?” “究竟干嘛,今晚不就是出来看他干嘛的。”神神秘秘说着,句椿这话叫她们听得有些迷茫,就在疑惑时看着句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面镜子,看着跟女孩子平时用的梳妆镜没什么区别,对折而起的镜子两面都是镜面。当看到句椿掏出那一枚镜子后,菖蒲惊道:“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嗜好的。” “什么叫什么嗜好,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拿女孩子的梳妆镜做什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梳妆镜,而是我花一个银币同商志前辈那儿买过来的,可是看到一些有趣东西的镜子。” “一个银币,你还真下得了血本。”对于句椿花一个银币买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菖蒲显然不能理解,倒是阴乆乆对这个镜子明显有了兴趣,盯着镜子看了一眼后,阴乆乆说道:“这个镜子能干嘛,应该不是用来梳妆吧。” “当然不是!”拔高嗓音句椿说道:“这镜子叫子母镜,这个是子镜这个是母镜,透过母镜你可以看到任何呈现在子镜面前的景象。本来买这个是打算偷窥走廊的,谁知道这几个晚上到了深夜却总看到螭琰离开宿舍不知道摸着去哪里。” “偷窥走廊,你偷窥走廊要干什么。”菖蒲总能在句椿的话中抓到任何违反校规的事,倒是阴乆乆,注意的才是所要专注的。没等句椿回答,阴乆乆问道:“那今晚呢,螭琰是不是也离开宿舍了?” “聪明,正如你说的。” “那么我们现在要是去学院的五楼,可能就能逮到他并且知道他这几天摸着却五楼究竟干些什么?” “没错,要的就是这个。” “既然为的就是这个,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有的时候菖蒲实在后悔,总觉得就不该介绍阴乆乆跟句椿认识,这两个人简直臭味相投,对待事物的好奇心从来只多不少。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又一起站在统一战线,虽然菖蒲一再声明这是触犯校规的事,不过没用,这两人可没有心情听她的话,击掌之后已摸着走出休息室。 第二十四章 违反校规 晚上的学院总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沉阴之感,或许是因为进入夜中学院各处的灯全数熄灭,所以在这古堡之中都隐隐有种一种说不出的诡阴之气。 这还是头一次大晚上的游走在学院的走廊,四周静悄悄的,独独只有他们的鞋碰触地面时隐着荡起的声音。虽然学院走廊上悬挂在天花板的巨型水晶灯到了晚上全数都会熄灭,不过那些插在墙壁上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处的烛台,上头的蜡烛却是燃起的。相较于普通的蜡烛来说,学院里的蜡烛光线昏暗了不少,昏黄甚至于透了一丝诡异的绿,叫人行走在古堡回廊中免不得觉得有些诡异。 从休息室出来后菖蒲就后悔了,紧张的抓着阴乆乆的手臂不大敢松手,菖蒲说道:“这么晚了哪会有人跑出来,恐怕学院里就属咱们最无聊,我看还是快点回去吧。” “谁说没人的,我就亲眼透过子母镜看到他走出宿舍,他肯定去学院五楼了。” “就是一张纸跟一面从前辈那里买来的镜子,你怎么就能肯定了。” “我当然能肯定了,反正螭琰那个家伙肯定有问题,我觉得他来学院绝对不是为了学习仙法的,一定藏了什么其他的阴谋。这段时间晚上不休息总会溜出宿舍,八成是开始行动了,我们今晚出来肯定能抓到他的把柄,到时候也算为学院做了贡献。别说增加学分了,搞不好还能扬名立万呢。” 开学的第一天他就觉得螭琰有问题,连续观察了这么久,如今证据确凿,句椿哪能不去探明。他这信誓旦旦的推理落在菖蒲耳中换来的只是她的鄙夷,一面死抓着阴乆乆的手不松放,菖蒲话说道。 “你这家伙想扬名立万想疯了吧,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阴谋还能让你给推断出来的,别总是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行不。话说回来,乆乆,难道你就不觉得晚上的学院有点瘆得慌吗?我觉得我们还是……啊……” 忽然的一声尖叫连带着句椿的心也跟着提起,心脏差点叫菖蒲吓得骤停,句椿僵着身子急道:“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谁来了?” “不……不知道……不过我刚才好像看到那边有东西在闪。”刚刚不经意的一扫,她看到走廊的拐角处好像有一道荧绿色的光一闪而过。本来心里头就在害怕,那样的一眼扫过自然叫菖蒲觉得更加恐怖,当即连着声音都颤了,菖蒲说道。 “乆乆,要不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要是真的遇上夜巡的老师,肯定要扣综合的。” “你要是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我们就不会那么倒霉遇上夜巡的老师。”差点没叫菖蒲的惊呼给吓出魂来,当得知那只不过是她的一惊一乍,句椿几乎的尖着嗓音同她说话。 菖蒲一直都很抵触违反校规,阴乆乆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人都已经出来了就这样回去,她那心里头也觉得跨不过。当即看着菖蒲,阴乆乆说道:“这人都出来了总不该看都没看就回去吧。” “就是,反正校规都已经犯,干脆就顺道去看看呗,你要真害怕就直接先回去咯。” 她就是觉着晚上的学院有点阴森得吓人才提议赶紧回去的,如今听句椿这么说,那一记眼刀自然省不了。阴乆乆跟苟春的主意也是定了,实在没办法,菖蒲只能壮着胆子随着他们前往五楼。 一年级的新生大多数的课程都在学院的一层,五楼他们也是头一次上去,顺着楼梯爬上五层,死静的楼梯上荡着他们的脚步声。当顺着螺旋的楼梯走到一楼时,借由墙壁上荧绿昏黄的烛光,阴乆乆扫看着四周说道:“奇怪,你们有没有觉得晚上的学院太静了?” “静,当然静了,这么晚除了我们谁还这么无聊在学院里夜游。”声音听着有些抖颤,菖蒲实在讨厌夜深下的学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前辈们不是一再叮嘱我们晚上别在学院游荡,因为夜晚的学院是精怪的天堂。可是你们看,我们这一路过来有遇上精怪?安安静静阴阴沉沉的,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当听到“鬼影”这两字,菖蒲抓着阴乆乆的手忍不住加重力道,直接哽压着嗓音,菖蒲说道:“大晚上的拜托别提鬼,你们就不觉得瘆得慌?” “有什么好瘆得慌的,亏你还是诛仙学院的学生。” “你说得那么拽干嘛,搞得好像很强似的,连个皮毛都还没学到万一真遇上了,你跑得掉?” “呜……”本来想还击着什么,可话到了嗓子眼又给卡住了,发觉无言以对的句椿干脆闭了嘴,也是两人收声住口的时候阴乆乆忽然说道:“你们看前面,是不是有扇门打开了。” 叫阴乆乆这么一说句椿登时来了兴致,微猫着身子脚步放得更是轻缓,偏着身朝着那儿看去,果不其然看到前头一间房内虚掩的门。半开启的门像是有谁偷摸着溜了进去却忘了将门彻底带上,门开了约莫三十度,形成了一个扇形。门外的走廊因为有烛光的缘故,地面多少反倒着一丝光,不过那门外的空间,烛光好似到了走廊就渗不进似的,那开启的扇形地面远瞧着比其他地方还要暗上不少,漆黑的一片扇形一旦盯看了许久,身子便下意识觉有一股阴风渗了出来,寒得浑身打颤。 五楼的教室跟房间几乎关合着,独独只有那一间虚掩着门,心中的好奇瞬间勾起,看着那一间虚掩的教室,句椿说道。 “应该就是那吧。” “我想应该是的,五楼就那一处的门开着。” “要不过去看看。”指着那儿做了个过去的动作,句椿话才落下菖蒲已经尖着嗓子说道:“过去?难道你们不觉得那一间房有些渗人吗?这么多房间偏偏就那一间的门虚掩着,实在太奇怪了,我们还是别过去了,万一……” 她这话还没说完呢,阴乆乆跟句椿就已经驱步走了过去,每一步落得都是那样的轻,像是担心着脚步太大会惊到什么。顺手还从墙壁上取下两座烛台而后将其中一座拿给句椿,荧绿色的烛火因着阴乆乆的动作剧烈的晃了一下,火芯压得非常的低,不过最后还是重新燃了起来。 举着烛台走到前头,步步靠近之后阴乆乆的身体贴靠在墙壁上,伸出的一只胳膊碰着门面,力道极轻的将门推开。明明推碰的力气已经很轻了,不过门被推开时还是听到一声非常刺耳的“吱”声。这一声“吱”声惊得他们顿僵在那儿,不过当发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声响后,他们这才屏着气走进房内。 烛光在走廊外头明明是照不进屋中,就算已经走到门口边处也没有一丝光能渗入。所以这手上的烛台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并未有多少实际的意义,一人持着一座烛台进入随后闪身进了房间,句椿抱怨说道。 “学院晚上鬼里鬼气也就算了,怎么连烛台都透着阴气,这荧绿色的烛光,给鬼指路啊?” “也许真的是给鬼指路的,毕竟学院的晚上,还真不像是活人乐意呆的地方。”顺口接了一句,毫不在意菖蒲加重的力道,阴乆乆聚着鬼灯开始在房中游寻起来。鬼灯的光虽说极弱,可要是举凑到跟前还是能看清屋中一切。 这是一间用来堆积杂物的房间,房内四处堆散着不少东西,有些摸样看上去很是稀奇的玩意儿,还有一些看着应该是被老师弃用的教学器材。总而言之这儿虽然不会显得非常的脏乱,不过总体来说绝对称不上一个整洁的地方。 也不知是本来就那样无章的堆放着还是因为有人进来翻找过什么,这个房间几乎没有工整可言。拿着烛台进了房中随后戳翻着屋内的一切,阴乆乆说道。 “这个房间,你们说螭琰那一张纸上写的五楼指的是不是这儿?” “我想应该就是了,你看看这里,明显就被人翻过,他肯定在找什么。” “找什么?他要找什么?” “这个除了他,谁知道啊。” “我还是觉得这一件事需要通报给女蜗大人知道。”看着句椿跟阴乆乆四处的戳翻,一旁的菖蒲认真的提议,不过这一份提议自然遭遇否决,直接抬着头看着菖蒲,句椿说道。 “报告给女蜗大人,你是打算不打自招吗?变相的让女蜗大人知道我们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学院里溜达。” “要不然怎么办,如果事情真让你们猜的那样,那次螭琰真的在想什么,不让老师知道我们算包庇啊。” “哪就包庇了,我们跟他又不熟,反正这一件事肯定不能自己招了。” “我也觉得句椿说得对。”这时接了一句,阴乆乆的话换来菖蒲的询问:“为什么。” “没有证据啊,女蜗大人虽然看着很清和,不过可是个做事严谨的人,这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我们甚至都没当场抓包。这样去跟女蜗大人说,如果大人问起为什么怀疑猜测,难道我们要跟女蜗大人说一切都是女人的直觉?” 他们根本没有直觉,甚至都没在五楼逮到夜出的螭琰,这一切就只是他们自己的推算跟猜思,可是做不了证据的。 阴乆乆说得很有道理,菖蒲跟句椿当即点应着头,囔嘟说着顺便在房中转了一圈,猜想着螭琰来这个对方杂物的房间干什么。既然来了当然得在这儿细细的看上一圈,也是举着烛台认真的转寻着,当一圈看下时阴乆乆突然瞥见桌上放着一样东西。明明这样的光线下,是不可能瞧见的,可阴乆乆却瞧得甚明。 摆放在那儿,算是这里头的杂物中放置得最为端正的,上头用白色的布盖着,像是不希望别人瞧见它似的。因为那一块白色的布,阴乆乆登时起了兴致,拿着烛台正打算凑上去,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外头传来脚步极行的声音。深夜中不管什么人,只要在学院的走廊上急行,脚步的声音大老远就能荡过来。 因为敏锐的捕捉到这鞋子与走廊碰击下荡气的回声,他们的心瞬间吊提到嗓子眼,第一反应就是将手中的烛台吹灭,烛火才刚刚吹灭,阴乆乆就听到菖蒲惊道:“糟糕,门没关好。”那仍旧虚掩的门叫他们的心再一次提吊起来,走廊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现在跑过去关无外乎不打自招。紧张时候当即做了决定,阴乆乆说道。 “不管了,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发现了。” 话音刚落另外两个人忙着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好在这儿本身就是个储藏杂物的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非常的多。尽量在不触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身体塞进杂物当中。扯着散落在地面布满了尘土的布而后盖在地上,阴乆乆他们秉着呼吸不敢妄动。 脚步声走到房外便停了下来,随后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房门被推开后房间瞬间亮了起来,负责管理学院日常的寒水站在外头扫了一眼房间,随后粗着嗓音说道:“哪个不长闹的家伙,又忘了把房间的门全部关上。” 话音刚落边上就响起一个细尖的嗓音,听上去像是个精怪。 “看这样子肯定又是五年级的那些不长脑子的家伙,每次做事都不知道留点心,总给我们留下这么多的麻烦。下一次如果逮到他们就用捆仙索把他们全部吊起来,挂在学院的塔尖上暴晒。” 压低的声音配上这样的话,叫躲在房内的三个人不免打起寒颤。扫过房中确定屋内没有人,房中的光这才消隐随后是房门合上的声音,等着外头的脚步声响起并且离远之后,他们三个才从藏身的地方爬出来。 长长的舒了口气算是庆祝劫后余生,句椿说道:“真倒霉,居然碰上寒水大人亲自出来夜巡,吓死我了,这要是真的被逮到肯定不止扣综合那么简单。” “我都说了别出来,你们还不信,差点被逮到了吧。”气得连着横了好几眼,看来刚才的那一吓叫菖蒲很是不爽,惊吓之后的不满自然全部发泄到句椿身上。 今晚这一趟夜探的确挺吓人的,当晓得今晚夜巡的是学院最可怕的夜巡者,寒水大人走后,就算句椿也没有胆子继续在学院的五楼游荡了。跟着阴乆乆打了一声招呼后,他们两个已经摸到门口开门探头,确定外头真的没人后才摸着离开这儿。 白布下面的东西,阴乆乆非常的在意,可现在却没时间让她过去探究,回过头看了一眼端摆在桌上的东西后,阴乆乆这才跟着他们摸出房间,随后回了宿舍。 第二十五章 实战仙法 仙法学是一切仙法的基础,只有能熟练的运用自己的灵识才能学习之后更加高深的仙法,才有可能碰触到与生俱来的本源。对于这些基础课程,学院从来都是极其重视,所以仙法学连续重课开了三个月。 三个月的基础连着下来,新生们几乎都已熟练的掌握了灵识的使用,也能随性的利用灵识移动一些不算过大的物体。刚开始接触仙法学时,阴乆乆心中总揣着担心,一直担心没有能力到最后连最基础的灵识操控都办不到。 不过还好,这三个月过去后虽然不如别人期盼的那样是个完全不输给父母的天才,不过她还是低线通过,也算没有丢脸丢到家了。所有的新生里头三个月的基础课后都能熟练的操控灵识运行简单的仙法,很快的,他们就迎来人生第一堂仙法实战学。 如果说女蜗的仙法学是比较倾向于理论,教授他们如果运用体内的仙法施展一个个高深莫测的仙术,那么伏羲的仙法实战就是更加偏向于身体的实践。 仙法分为两部分教学,一部分是运用法力学会各式的仙法,另一种则是通过灵介召唤出隐藏在命格里的本命武器,经由本命武器进行各种贴身的实战。 教授仙法实战的伏羲,课程偏向的就是后一种。 早在进入诛仙学院看过课程表后,新生们最期待的就是伏羲的仙法实战。毕竟所有的课程里面就只有伏羲的课能真正运用仙术,并且将所习得的一切毫无顾忌的施展出来。 对于刚刚碰触仙法的学生而言,再也没有比这种实战的课程更能叫他们兴奋。 早在学院同意开课的前一天,在休息室里头阴乆乆就已经听腻了殇七七跟连氏姐妹那傲慢的话。 “居然用了三个月才开设仙法实战,学院也太慢了,我一个半月前就能熟练的操控灵识使用仙术,既然整整拖了三个月,白白浪费我一个半月的时间。” “就是,殇大人早在一个半月前就能熟练的运用了,都是班里那些没天赋的吊车尾拖了殇大人的后腿。要不然凭借殇大人的能力跟天赋,别说本命武器已经抽取出来,搞不好都用惯手了。” “是啊,真不知道学院是怎么挑选学生的,居然让我们的殇大人跟那么多无能的人一起入学,学院也不担心那些人拖殇大人的后退。” 在休息室里连氏姐妹从来不吝啬对于殇七七的歌颂以及夸赞,那两个人一整天的时间好像都绕着殇七七,至于其他的人或者事,对于她们来说根本不打紧。为了凸显殇七七的优秀,连氏姐妹从来不吝啬对于别人的讽刺,这种对比之下当然更能凸显殇七七的完美,不过落到别人的耳中也挺刺耳的。 今天的休息室内又传来连氏姐妹诋毁别人的夸赞赞,阴乆乆跟句椿齐身往她们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随后收了眸,句椿说道:“又来了,自从学院同意开设仙法实战,那话一天就得重复三四遍,我真想把这本书撕开直接塞进她两的嘴里。” “我想不止你一个人想这么做,休息室内肯定超过半数都想这么干。”阴乆乆说过菖蒲接道:“只不过没人会傻到第一个去做,所以你也别冲动,这可是违反校规的。” “我知道,我可没蠢到那种地步,虽然连氏姐妹没什么,不过殇七七可是她们后头的支柱,我可没兴趣直接跟殇家作对。” “亏得你还有点脑子,做事情知道考虑一下后果。” “菖蒲,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咱家的句椿没脑子似的,就算句椿平时看着像是不带脑子出门,不过他可比连氏姐妹靠谱得多了,至少从来没坑过我们。”阴乆乆这话落下,句椿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数下,看着阴乆乆半眯着眼睛,小片刻后句椿才说道。 “乆乆,你这话到底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夸你了。” “坑队友?乆乆你为什么说连氏姐妹坑队友?”并不搭理句椿的郁闷,菖蒲出声询了,询后阴乆乆回道:“她们两个是喜欢拍殇七七的马屁,不过拍的那些马屁你们听听,殇七七听着是舒服了,不过休息室里有几个人的脸色是好的。就算殇七七本身没那些意思,连氏姐妹每天都这么说,谁不认为殇七七心里头就是看不起别人,你觉得这不是坑队友是什么。” “这么说来倒也是哦,瞬间为她们的智商感到堪忧。” “得了吧,你还有时间去堪忧别人的智商,先好好的纠结眼下的事吧。” 仙法实战可不比理论课程,而是实打实的能力施展,如果一个不小心的话。 可是要受伤的。 对于这一门课程新生们虽然非常的期盼,不过期盼之下免不得还是藏有几分紧张跟担忧。 这将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本源,第一次经由本源施展仙法,第一次从自己的命格中强行将本命武器剔取出来。 自己本源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大,那专属于自己的本命武器又是什么样的。 恐怕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样的紧张。 仙法实战毕竟是一门非常危险的学科,学院也不可能让老师在学院里教授这样的科目,所以不管是一年级的新生还是高年级的老生,仙法实战学的教学地点全部选在学院周遭悬浮的岛屿上。 刚来学院时他们还好奇呢,学院周围漂悬的那些大小不一的岛屿究竟用来做什么,如今看来,那些岛屿全部用于仙法实战准备的。至于为什么要专门开设出独立的空间来教授这样一门课程,很快的他们就都明白了。 新生压根就不懂得如何使用御行术,所以第一堂仙法实战得由学院的精怪护送他们前去,骑在一只巨型的大雕身上,感受着脸颊两侧刮割过来的疾风,发型已经凌乱到一定程度的句椿正想抒叹一下内心的焦躁跟狂喜,谁知道才刚扭过头还没来得及长叹一声,刚刚经过的岛屿上突然传来爆炸声。飞溅起的石子散飞到空中,有些甚至直接落砸到他们这儿。 大雕明显已经习惯了这突然的爆炸,敏锐的避开了所有落砸过来的石子,不过坐在大雕身上的句椿却已经惊愣在那儿。保持着扭过头的姿势愣了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后,句椿才愣愣的问道。 “刚才那是什么?” “好像是爆炸。” “爆炸,为什么会爆炸,难道是前辈们的仙法产生的连锁反应。” “按理来说应该是的。”一面回着三个人一面扭着头朝着那一座岛屿看去,之间树木繁茂的岛屿上因了刚才的爆炸,一片树林连片摧毁倒塌,那杨带起的灰尘就算离得这样的远,还是清晰可见。 几乎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句椿说道:“这威力也太大了,我总算明白学院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多漂悬的岛屿。” 大雕最后载着他们抵达当至的岛屿,拍着翅膀落于平地上,大雕这才示意他们下来。顺着翅膀滑下稳稳的站在平地上,阴乆乆扫看起这一座岛屿。 跟其他的岛屿比起来,这一座岛屿算朴实了,没有高山没有湖泊,甚至于连树也没有,平铺过去就只有脚下生长的还算健康的草坪。岛屿悬飘极高,甚至比学院最高的塔尖还要高上不少,所以站在这儿可以眺望到更远的地方。 远远望去满目的绿,一眼不知蔓延到什么地方,就算到了视野的尽头也仍是满目的绿色。而在这一片的绿中,阴乆乆隐约瞧见绿中还矗了一点灰,看着应当是一处建筑,形如塔的建筑。 因为从来不知道这里除了学院之外还有其他的建筑,所以在看到远处的塔尖时,阴乆乆有些诧异的。隐约之中总觉得那只露出塔尖的一点灰,好似在哪里看过,盯着那小小的塔尖看了半天,阴乆乆问道:“那是什么?” “那个嘛?据说是锁妖塔,专门用于收押三界之中行尽恶事的妖孽。” 下意识的问了,不过回答的人既不是菖蒲也不是句椿,而是一个显柔的声线,熟悉却又陌生的声线叫阴乆乆那一刻心落了一拍,脑海中当即闪过一个可以和这个音色配对起来的人。那个人的模样刚在脑海中闪出,在看到菖蒲脸上那不自觉流露出的羞涩,阴乆乆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了。 就搞不明白殇九婴干嘛凑上来回答自己的问题,背着对方叹了一口气后,阴乆乆这才回身说道:“锁妖塔?传说中的那个?” “如果你口中的传说中跟我想的是同一个,那么就是那个了。” “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差了,不过那要真是锁妖塔,里面收押的不应该都是些可怕的妖怪。把学院建在离锁妖塔那么近的地方,学院的心还真是宽呢。” 要是锁妖塔里的妖怪跑出来,学院里的学生恐怕就得心慌了。站在这儿望去,锁妖塔离诛仙学院是挺远的,不过阴乆乆觉得这点距离对于妖怪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 “锁妖塔里的妖物跑出来?关于这一点恐怕还轮不到学院的学生担心呢,且不说锁妖塔那种地方,进去的妖物根本不可能跑出来,就算真的冲破结界从里面逃出来,也到不了这的。” “为什么?” “虽然我们站在这儿还是能看到锁妖塔的顶端,可事实上却是处在两个完全独立的空间,视觉上可到达的地方并不意味着本身也能抵达。锁妖塔里的怪物就算真的出来,也绝不可能来到这儿,除非它们有本事找到相连的契点。” “相连的契点?”敏锐的捕捉到殇九婴那一句话的关键处,阴乆乆急着追问,只不过这一次的追问换来的却是殇九婴的笑而不语。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彬彬有礼,可不知为什么阴乆乆却喜欢不起来。 看着他挂在唇边的笑,阴乆乆大概明白这个问题是得不到回答了,只能顿了话题随后说道:“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他同他们一样都是诛仙学院的一年级新生,却知晓这么多的事,由不得阴乆乆不觉着奇怪。 “我吗?这些都是在家的时候偶然听义母说的,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一些,毕竟这些涉及的都是些隐秘的事,所以当时也不好多听,就离开了。” “是吗?真是可惜了,如果是我一定听完。” “乆乆很有趣呢!”突然被殇九婴直接喊了名字,一股说不出的诡阴之感瞬间袭了全身,特不舒服的皱了眉心,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让殇九婴喊自己的全名。那下意识蹙上的眉已经彰显了她的不喜,不过因为不算太明显,所以殇九婴也没留心而是说道。 “终于等来仙法实战学了,说真的我还真有点紧张呢,不过乆乆应该很镇定吧。毕竟乆乆有着那样强大的父母,我曾无意间听义母跟别人说话时提议过,说闻人大人当初在学院就读时,就已经展露出无与伦比的惊人天赋。据说第一堂仙法实战,闻人大人的本命武器才刚刚剔取出来就直接将脚下的地面炸出一个坑洞,连着当时教授的老师都惊了。” “我老妈有这么强?” “当然!” “好吧,看我老妈那样子就知道她特强,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像我妈的,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比较像我爸。” “是吗?那抱歉了,看来是我低估了乆乆的实力。”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知为何在听了殇九婴那叹笑的语气,阴乆乆总觉得有些不安,赶忙抬起手示意他先等等,只是这示意的动作对于殇九婴而言好像无用。仍旧笑着,殇九婴说道。 “看来乆乆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强,比起闻人大人来说更像阴风大人呢?呵,阴风大人的实力以及天赋可远在闻人大人之上呢,据说当年剔取本命的时候,因为威力实在太大,半侧的山林承受不住,最后还是伏羲大人亲自出手才将阴风大人的本命暂压下去。” 殇九婴的话落后,阴乆乆已彻底静默了,她怎么就忘了自家的老爸老妈都是妖孽?本来是不想让别人对自己抱有过大的不切实际,谁知道解释之下好像摊上的麻烦更大了,此时的阴乆乆心里头也是悔的,她就想知道,如果现在改口说自己两个都不像。 还来得及吗? 第二十六章 伏羲 新生已抵达岛屿,可教授仙法实战的老师却久久不来,刚抵达岛屿的时候学生的心里别提多紧张了,尤其是一路看着四周岛屿上连番传来的爆炸声后,他们的心就跟那些爆裂而起的轰隆声一样,一下一下迸炸着。 即将运用仙法进行实战,学生心中哪能不紧张,只是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仍旧等不来实战学的老师,已经有人开始显了不耐烦。蹙紧眉心已显不耐之色,殇七七说道:“怎么回事?这实战学的老师干什么去了,这都迟到半个小时还没来。” 这一份不耐殇七七并没有压抑克制,而是直接说道出来,声音也算清亮,至少离她们有些距离的阴乆乆听清了。箍嘴咂舌而后朝着那儿瞥去,阴乆乆小声说道:“大小姐不耐烦咯。” “就她金贵事多,不过话又说回来,实战学的老师迟到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到现在还没来。”等了这么久,他们都快忘了初次的紧张跟激动了,就在句椿嘟囔着老师迟到得有些过分的时,岛屿周围开始起了变化。 原本就只是一座寻常的岛屿,岛屿的边缘就是万丈深渊直抵地面,可就在这一刻岛屿的四周突然凝结起一层水膜状的东西。那东西由岛屿四周起步,慢慢拔起延伸自空中,最后在空中大约离地面五十来米的一点汇聚。 现在的他们就像被一层水膜做成的保护罩罩在里头。 因为这水膜起得很是忽然,待它形成之后已有人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伸出手碰戳着,句椿也不例外。水膜在阳光的照射下荡着亮荧的光,用双眼直视也不觉刺眼。伸出手戳着水膜,不若手探出去多远,水膜始终不破,那一处也只是突出一个气包,等着玩腻之后收回手,水膜也就回归原样。 突然罩起像是保护层的东西叫人心里觉得甚怪,就在众人心疑时忽然一道光忽然透过水膜落照在地面,等着学生回过神时,那一道光已经退去,岛屿上多了一人。 一身纯黑色的袍子穿在身上,袍子虽不修身却依旧掩盖不住男人修长的身形,披垂至腰的黑发随意耷散着。这个男人模样酷冷,容貌算是入学到现在学生们见过模样长得最好的一张脸,不阴不柔自透刚阳,是个一眼就能让多数人心颤的男人。只可惜这男人自从出现在这儿面上便展露着极度的不耐,好像对于前来这儿有些诸多的不情愿。 他的出现叫好些学生倒吸一口凉气,不过阴乆乆却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好对付的人。 整个人显露出极致的烦恶,双唇紧抿眉心紧蹙,连着那一双眼眸也是透着极深的烦厌,一眼而扫略过岛屿上所有的新生,那个男人才开口说道。 “我是你们仙法实战学的老师,伏羲,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仙法实战学由我教授。我不喜欢弱者,因为太弱的家伙会让我感到非常无趣,所以如果你自觉非常弱的话,不想死在我的课上现在就可以申请免修。申请免修的学生不用担心期末成绩,我一律全给及格。” 开头什么都没说,直接甩下这样一句吓唬人的话,不管伏羲这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叫他这么一吓同学们有的都变脸了。毕竟上课居然还会上出生命危险,入学的时候可没听前辈们提过。 因为伏羲的话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同学们都有些愣了,压根没时间理明伏羲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在同学们绞尽脑汁想要弄明白这话的深意时,伏羲已经开始继续说道:“既然没人要申请免修,那么即日起,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不做任何担保,能不能在我的课上活下去全凭你们的本事。” 又甩下一句这样的话,伏羲根本就没兴趣去搭理学生面上错愕的神情,厌恶的皱着眉随后迈开步伐正要行到岛屿正中时,一名学生忍不住举手问道:“不好意思,伏羲大人,请问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弱询的话语,语中透着不解与疑惑,就在这名学生发问后伏羲的脚步也跟着顿下,锐利的目光直接扫在学生身上,叫那名学生的面色瞬露惨白。直视的目光叫学生连喘息都沉了,也就是那样一眼,审视不过几秒钟,伏羲说道。 “什么意思?”话音刚落手已抬起,也没瞧见伏羲做了什么,就是简单的抬起了手,下一刻那一名学生的四周忽然旋起一阵狂风。风极大,连着周遭学生的衣摆都被这一场风吹得狂甩起来。这忽现的风好似存在着意识,始终团绕在学生周遭,狂而不躁的风刮得“啪啪”直响,地上的石子连带着草都叫这忽起的风连根拔起,极其骇人。 谁也没料想会突然出现如此诡异的风,边上的学生都惊得不敢动了,那狂诡的风急旋了大概半分钟后,就听见伏羲打了个响指,狂风瞬间消失,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以及那已惊得魂都快散了的学生。学生周围的地面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地面,一道绕着学生圈起的横沟,沟深大概半米,那是刚才那一阵狂风旋下的结果。那样小的一阵狂风,不过才用了半分钟,竟然在学生的周围破坏出这样一道横沟来,其可怕的破坏能力恐怕没有学生乐意亲生尝试。 不用多做解释,仅需刚才的那一幕学生便都明白伏羲之前的那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吓得腿都站不稳的学生更多了。大概是学生本能展露出来的恐意叫伏羲觉得更加不喜,眉心好像比之前皱得更深了,不过他也没在多话,而是直接进入教学正题。 “刚才的那个就是仙法最根本的形态,它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些没用又好玩的东西,如果没有本事就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收拾行李从这个学院滚出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给我添麻烦。要不然的话,最后可是会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的。” 伏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在透露着一个讯息,他并不喜欢教授学生,一点也不喜欢,却不知因了什么缘故被迫出现在这儿。所以看到他们这些刚刚入学无能的新生,他是打从心底感到厌烦。 所以自己要是真倒霉碰巧是伏羲口中所提及的没用的新生,或许这位老师真会因为烦厌刻意制造出教学意外也未尝不可。 或许一开始所有的新生都在期待仙法实战学,不过现在叫伏羲一番话说下来,大多数新生已经吓得都不敢吱声了。大家心里头都清楚,仙法实战是一门存在着一定危险的课程,却从没想过它能危险到这种地步。 退堂鼓,不是没有学生的心里已经打起了,可大家好不容易能盼到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如果真因伏羲的话神情免修,他们这辈子几乎已注定跟高深的仙法无缘了。 伏羲或许是真厌恶这一番工作,所以才想让他们知难而退,能多些学生申请免修他也能少掉不少的麻烦。谁知道新生的面上是露了恐惧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吓破胆不敢尝试的。自己的计划落了空,伏羲深表不悦,却也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恶阴了一张脸,唇抿得更加紧了。 “既然都不怕死,那我也懒得多说,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不怕死的本事。”既然都是些不怕死的学生,伏羲也不想在浪费口舌,一个闪身已经来到岛屿正中,伏羲说道:“首先,就让我看看你们命格中的本命究竟长着一副怎样的模样。” 因着他的话,水膜内的空间忽然刮起一阵诡阴的风,风如游魂忽现忽隐,伏羲说道: “每个人自降生起皆带有灵识,而这些灵识在表世的污染之下会逐渐消隐,你们的运气都不错,本源还残留在体内并且强大到足够收到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本源,是你们命中带来的属性,而这些属性之下,每一个人都与生俱来带有至少一件本命武器,现在就将你们的武器从命格里抽出来,让我看看究竟能强何种地步。就像我这样……” 话至此已是顿住,学生们只看到伏羲的手上突然闪过一道光,光闪之后他的手中凭空多了一把古琴。紫色通体,龙形盘纹,那就是传说中伏羲的神器。 伏羲琴。 当伏羲琴出现在岛屿中,阴乆乆感觉到地面忽然一阵剧颤,周围的狂风更是“呼”声连连,这一阵剧颤维持了足有二十来秒,好些同学差点都站不稳。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等到地面恢复正常后伏羲琴已化作一把折扇握于伏羲手中。 折扇持手,要不是伏羲脸上那根本懒得掩饰的厌恶,倒也有几分翩翩才子的感觉。 冷着一张脸,伏羲说道:“刚才那个就是本命武器,这个则是本命从命格里剔取出来后平时展现出来的样子,一般情况下隐世习惯把它称为灵介。你们不是仙人,身上的法力以及本源带来的能力也不是你们想用就能用的,所以从命格里剔取出的灵介就是连接本源跟法力的枢纽。想要使用法力或者运用武器,必须先解除灵介上的限制,只有灵介的限制解除了,你们才能施展仙法运用法术。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哼,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赶紧收拾行李回家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伏羲说的字字都是要领,话落之后再次冷眼一扫,伏羲说道:“所以现在,你们就将本命从命格里剔出吧,让我先看看,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几斤几两。” 灵介是连接本源的存在,而灵介又是本命武器的简形化身,所以想要开始学习仙法,最根本的就是能从命格中抽出专属于自己的本命武器,只有抽出来了,你才有资格触碰自己的本源,施展专属于自己的仙术。 抽出来。 听上去挺简单的,可当伏羲真的要大家做时,所有人全都站在那儿犯难了。 抽! 老师给的窍门未免过于抽象,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怎么抽,又要从什么地方抽。 第二十七章 本命武器 为了将本命武器从命格中剔取出来,所有人全都卯足了劲,只是伏羲做起来看似简单的事落到他们身上却极难。谁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剔取,只能在那儿干着犯难。 行于教室中看着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却仍旧摸不着头绪的学生,伏羲蹙眉说道:“闭上眼睛,寻找力量的源泉,别刻意去寻摸,让心静下来你自然就能寻到它的存在。顺着它一路摸寻下去,意识就能碰触到一样东西。每个人的本命武器都是不同的,所以别特意去在意它是什么,只要碰到它,抽出来就行。”虽然伏羲很不乐意接受这一份工作,在他们面前也不吝啬展现自己的不喜,不过真的该教授的时还是能开了尊口提点一二。 听着伏羲的讲解,阴乆乆也尝试着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渐渐的她好像感觉到什么,忽的一瞬像是擦过自己的指尖,就在她想抓住那样东西时,那一瞬的碰触又消失了。 完全抓不住,甚至连刚刚那一瞬的感觉都没了,那个东西再次沉淀入灵魂的深处。就在阴乆乆因为找不到心里开始忍不住焦急时,学生当中突然爆出惊呼声,那惊呼中明显还带了羡慕之意。听着耳边的惊呼,阴乆乆睁眼看了过去,透过人群她看到一束银光从中渗溢出来。先是一束银光,随后紧接的又是一道红光,红光之下学生再度躁动。 因为离了一段距离加上中间还挤了不少人,阴乆乆看不到人群那头发生了什么,往那儿走了几步随后戳了句椿的脊梁骨,阴乆乆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啊!出什么事了?”一旁的菖蒲也觉着奇怪。 两人问下句椿蹦着身伸长了脖子,连着跳了几下他终于看到人群中发生的事。最后一下跳得最高,也看清里头发生的事,落地之后句椿已是连着咂舌。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快说,别磨磨蹭蹭急死人了。” “有人抽出本命了。” “什么?”齐声诧愕随后朝着那处看去,菖蒲说道:“谁啊,这么快,这才刚过半个小时啊。” 从伏羲让他们开始摸索到现在不过才半个小时,现在的他们连本命究竟游走在命格何处都不知道,可是有人已经将它剔取出来。 这样的速度以及天赋,不止叫阴乆乆他们惊愕,就连伏羲好像也有些惊讶,从上课到现在,伏羲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像人的神情,虽然还是不能彻底消了他对于教授这一门课程的不耐和不喜。 率先剔取出本命的那两人,现在已经开始打量起自己的武器。 因为好奇句椿已经进行着新一轮的蹦跳,只有跳起来他才能看到里头,一面伸长了脖子努力跳着,句椿一面说道:“那两个人……等等……好像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殇九婴是第一个抽出本命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边的菖蒲花痴的应了一句“我就知道”,花痴的言语自然换来阴乆乆的无奈。半眯着眼看着这位已是春心大动的好友,阴乆乆继续看着句椿,看着他卖力的蹦着喘着气说道。 “接下来……接下来……我靠……另一个人居然是殇七七,这一家子都是怎么回事,也太强了吧。” 当确定率先抽出本命的都是殇家那群人后,句椿当即不蹦了,停下身来不忘吐槽。虽然口吻满是吐槽之意,不过羡慕也是必然的。 殇家兄妹叫人羡慕,但是羡慕他人可没用,因着殇家兄妹抽出本源新生都忘了自己该做的事,伏羲显然很是不满。一道道疾风自学生身边擦过,虽不足以伤到人却也足够叫他们的心提吊起来。当即明白本就嫌他们的伏羲大人已露不悦之色,学生们也不敢继续窃语,全神专注的提取所属自己的本源。 也是因了伏羲的缘故学生们散开了,阴乆乆这才有机会看清殇家兄妹命中的专属。 殇九婴的本命是一把剑,蓝色的剑身,剑柄上没有半分修饰,看上去大气且雅素,给人一种很衬他的温温之感。至于殇七七,那把红色的弓实在抢眼,躬身通红,两端乍开这艳红色的花,极其惹眼的一样武器。 大概是远远的便感受到来自阴乆乆的注视,就在阴乆乆远眺着殇九婴手中的那一把剑时,他的目光正好投落过来,随后对着她点头一笑。接到来自殇家的示好,阴乆乆顿感发寒,急忙错开自己的眼而后翻起了白眼。 率先抽出的两件武器,伏羲到还算满意,唇也不像之前抿得那么紧了,连着眉心也松了不少。虽然还算满意,不过那两样武器却不能让他上前端看,就只是近身而后扫了一眼,伏羲说道:“殇家的小鬼?看样子挺有两下的。” “那是自然!”殇七七的自信源于骨子,纵然站在她面前的乃是上古尊神,伏羲,那来自于血液中殇家的傲性也绝不会少。自信的话并没惹来伏羲的不悦,反是罕着露了笑,勾起的唇虽然叫他看着更具魅力,不过那唇瓣中渗着的冷以及不屑连着周遭的学生都被伏羲渗溢处的寒意冻得直打哆嗦。 饧眯着眼看着殇七七,伏羲说道:“很自信,像极了你的母亲,就是不知道本事上够不够得上这骨傲气。” “我有本事,自然有资本傲,伏羲大人您就看着吧,我一定会拿下这一届的首席,以学院有史以来最强的首席的身份毕业。” “最强的首席吗?”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伏羲的话中带了讽笑,“呵”了一声并没立即回答,就那样上下一番详审后,伏羲说道:“最强?学院到现在能让我点头承认强的只有一人,那个家伙就是阴风。至于你的母亲跟闻人纠,她们两个还算不上呢。你?先将你这连闻人纠的本命十分之一都不及的武器磨练到让我眼前一亮的地步再来说刚才的话吧。” 学生有魄力,自然可喜,不过有魄力同时也要有本事,伏羲很显然就想看看殇七七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位伏羲大人说话绝对是极度不中听的,看着因了他的话后面色直接惨下的殇七七,阴乆乆就觉着无比解气。正偷摸着站在那儿窃着笑,阴乆乆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顺着那异样之处看过去,当看到伏羲正在看她时,阴乆乆的冷汗已经滚下来,赶紧正了面色随后认真的寻着自己的本命。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陆续续的不少学生也将本命从命格中剔取出来,几乎每个人的本命皆有专属于自己的特色。 看着周遭越来越多的欢雀,阴乆乆三人这回是真急了。他们三个都没有动静,谁也抓碰不到游离在命格深处的本命。而其中以阴乆乆最为焦急,其他两个人是抓不到,而她呢?压根就没找到。 除了之前那短瞬的一刻异觉,她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存在。 整个身体空荡荡的。 就在阴乆乆全神贯注寻找时,她听到菖蒲的声音。 “天啊!” 那是一声惊呼,而后一道光透过紧闭的眼缝刺入眼中,阴乆乆睁开了眼,入目的是菖蒲手中的一支巨型毛笔。小儿手腕般粗大的笔杆,笔身厚而浓重,白得宛若皑雪,独独那笔尖末端染着墨黑。 那是一支笔,同时也是菖蒲的本命,当本命抽离时菖蒲的心几乎提了起来,随后失声欢呼,菖蒲说道:“乆乆你看,我的本命,这是我的本命。” “真的!好漂亮的一支笔。” “抽出来的居然是支笔,难道命由心生,你未来注定就是个探听别人八卦的主?”看到菖蒲的本命,句椿忍不住凑上去吐槽几句,这话一出直接惹来菖蒲的不悦,横了他一眼,菖蒲说道。 “去去去,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真讨厌。” “我怎么说话了,挺有理有据啊,毕竟你们家有这一方面的传统嘛!”就在句椿的话音落下菖蒲气得想要拿笔打他时,阴乆乆发现句椿的手上多了一道绿。 那点绿并不明显,只是莹莹一点就像手中握了只萤火虫。就是这一点荧绿让阴乆乆忙着叫停,不过话才刚出声那一道绿已经乍开,随后一条鞭子出现在句椿手中。 本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直接把句椿给吓傻了! 鞭长约三米,分为十二节!虽然这一条鞭子看上去非常的普通,却出乎意料的吸引了伏羲的关注。 前一刻他们还在诧愣于句椿本命突然出现,下一刻伏羲的身影已至了跟前,谁也没看见伏羲何时出手,那一条鞭子就这样落入他的手中。两只手抓握长鞭随后将其绷直,伏羲这奇怪的举动引得三人甚怪,当即不敢出声就那样看着伏羲蹙眉端看。 这可是唯一一把让伏羲如此在意的武器,屏住呼吸静等着,约莫看了一分钟后伏羲才握着鞭子说道:“你的?” “是!是的。”吓得当即站好,句椿挺胸回道。 “十二节鞭,一节一个气节,勾芒神的神器,已经上万年没有出现了。”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很平静的将长鞭的事说了出来,道完之后伏羲将鞭递还回来,说道:“好好用,别玷污了神器的尊名。” 莫名的一句话随后是扔还回来的长鞭,慌着接过伏羲仍还回来的鞭子,当十二节鞭落回句椿手中时,他竟觉手中的武器宛如灌了铅般。 竟是沉了。 惊觉发沉,也就是一瞬的事,很快的鞭子又恢复正常的重量。 当将十二节鞭还给句椿后,伏羲这才离开,也是等着伏羲离开后菖蒲这才用笔杆戳了他示意回神,随后说道:“伏羲大人好像在夸你呢。” “夸我吗?”僵着反问了一句,句椿干扯了笑说道:“我怎么没听出来啊,反倒觉得伏羲大人不是在夸我,而是在警告我别玷污了神器。” 谁能想到自己的命格里面藏的居然是上古神器,这一刻句椿的心,除了狂喜更多的便是复杂。就在他复杂以及狂喜两重交加时,身边的阴乆乆突然沉着嗓音说道。 “不管是警告还是夸张,暂时放一边吧,我觉得眼下得先解决凑上来的麻烦。” 话音落下两人一同抬起头来,当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三人时,菖蒲跟句椿齐声闷道。 “靠,真的摊上麻烦了。” 第二十八章 羞辱的挑衅 此时朝着他们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殇七七跟她身边那对双生跟班。殇七七本来是第二个抽出本命的,于新生而言自当是焦点,所有人也当对殇家血脉的人报以羡慕之意。可谁能想到这一份自傲还没持续多长时间,新生里头竟有人惊觉命格中藏有上古神器,并且这拥有神器的还是跟她们互看不顺眼的家伙。 这对于打小就傲性十足的殇七七来说绝对是件打脸的事,如今人走到了跟前,自是来者不善。 当即也是惊觉了,彼此交换了下眼色示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个人挺了胸直接迎上了殇七七的视线。走到阴乆乆跟前而后视线跃过她落到句椿手上的十二节鞭,殇七七的眼中显然崩射出极度的不爽。抿紧了唇随后重哼一声,殇七七怪了语调说道:“哦?这就是神器?看上去也太普通了,说真的,要不是伏羲大人多看它一眼,这种东西掉在地上我都不会去捡。” 一开口就是让人不舒服的话,殇七七的话刚落她身后的连氏姐妹直接笑了起来,咯笑着声,两人齐道着“就是,就是。” 双生笑着唱了双簧后殇七七再道:“不过也真是的,我一直觉得神器应该都非常挑的,没想到竟然这么随便。投生的时候也不知道瞅瞅,都不清楚是不是个有天赋有能耐的就眼巴巴的往别人的命格里钻,实在随便。” 殇七七的话落后双生再度唱着双簧,双生中的姐姐连雅静说道:“就是,太随便了,太随便了,都不挑一下就投了出来!太不顾及神器的脸面了。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么随便就找个人并且还选得这么普通,搞不好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神器!勾芒神虽然是上古神,不过说穿了也就是个春神,没什么厉害的,他的神器我看也就一般般吧。至于现在落到那么个没什么本事的人的手上,恐怕就更一般了。” 殇七七的话已经讨厌了,没想到双生接的话更叫让人讨厌。 虽然瞧着殇七七走过来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当听着她说出的那些话,这心里头还是觉得特不舒服。句椿已经气得捏紧自己的兵器打算上前理论,却在冲动前叫菖蒲给扯住了。殇七七可是殇家的女儿,这样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可以硬碰硬的。 拦下之后赶紧摇头示意句椿别太激动,谁知道她只顾着拦住句椿,倒是将一旁的阴乆乆给忘了。 这个女生打从入学的第一天就老找自己的茬,本来阴乆乆也懒得搭理她,毕竟这种自视过高的公主只要你不搭理她处处避让着,怎么着也不会摊上太多的麻烦。谁知道这个殇七七越是不同她较劲,越是觉着别人好欺负,不知性格上极度叫人讨厌,甚至于心也生得异常娇脆。这本命可是人命格中就拥有的,别人拥有神器那是他命中所应得的。 可她呢! 居然在这儿冷嘲热讽还顺带看不起人。 出身名门,难道就有资格随便瞧不上别人的朋友,阴乆乆这心里头已是老大的不痛快,抿紧了唇看着殇七七,瞪看了几眼后阴乆乆说道:“长得一般总比华而不实好吧,有些东西就是光瞧着好看,事实上超不中用,还不如别人手中随便捡的垃圾呢。” 话音落下直接挑衅的瞥了一眼,看着殇七七明显变了的脸色,阴乆乆佯装没看到她变了的面色扭过头看着菖蒲,开口说道:“对了句椿,刚才是不是谁说神器不挑人的?你有没有觉得这句话听上去特酸呢?神器要是不挑人,漫漫人生千千万万,每天出生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投到她家去?偏偏就上咱们这处来?” 话又是一顿随后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阴乆乆打了响指说道:“我想我知道了,或许是神器也清楚,有些人只是自视能力过高,血统比别人高贵,出生比别人名门。可事实上在神器的眼中这一切都是个人的自我感觉良好,也许神器自己清楚,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搞不好还不如在她们眼中什么都不是的人强呢。” 阴乆乆冷嘲热讽的宫里绝不输给任何人,以前在表世读中学的时候就是如此,更何况现在。不就几句话过去,殇七七的脸色已经叫她气得都黑了。刚才轮番的那些话道下,殇七七的面色一刻比一刻难看,尤其是听到阴乆乆特地加重的“她们”,那指桑骂槐的话更是叫殇七七气得唇色都白了。 挑衅的回瞪了过去,在瞪眼时阴乆乆还不忘回瞥眼句椿,对于阴乆乆刚才的那一番话句椿显然非常敬佩。菖蒲拦着也如何,他还是当着殇七七等人的面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当着阴乆乆当面点了个赞。 句椿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虽说菖蒲很想阻止,不过说真的看到殇七七的脸色,她还是没能克制住,直接“噗嗤”笑了一声。笑是忍不住了,不过她还是忙着说了句“抱歉”,结果那一面隐忍一面道歉的话更叫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殇七七从小就是叫人捧在手中的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小过人的天赋已经养成她自傲的脾性,现在叫人当面冷嘲热讽,殇七七哪里忍得下去,当即气得一张巴掌大的脸都刷白了,殇七七气道。 “果然是怎么样的人生出什么样的女儿,看你这个样子,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母亲在提及闻人纠的时候总是一脸不屑。你跟你妈一样,都叫人觉着恶心。没爸没妈教养到现在连本命都抽不出来的人,没资格在这儿对我指指点点。” 殇七七说什么都可以,就是这样的话不行,别看阴乆乆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对于父母不在身边这一件事显得不是特别在意。可事实上心里头多少还是有道跨不过去的坎。自己平时吐吐槽说说老爸老妈的不是也就算了,可当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就像泥人那三分的脾性也起来了。 当即阴乆乆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沉阴下来的脸叫人明白她的怒意,压着一口气随后重重喘了一声,阴乆乆说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怎么?难道还不许别人说实话?每个人都羡慕你是那两个人的女儿,那又怎么样,他们不照样懒得管你。我听说你跟你父母也有十年没见面了,怎么?这么忙?忙得都没时间去看你,是没时间去看你还是已经死在什么地方没法去看你,又或者是……” 略微停顿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阴乆乆渐渐紧抿的唇,殇七七心情大好,连着声调也拔高起来,殇七七说道:“还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你是个无能的家伙,所以也懒得养你免得到时候传出去丢了她们的脸。” 殇七七的话,已经不能用过分形容了,她的话连带着菖蒲跟句椿都变了面色,担心的看着阴乆乆,两人都担心阴乆乆叫殇七七这句话气疯。 气,当然是气的,不管是谁在听了这样的话后都会气出病来,阴乆乆当然也如此。只不过她的气好像又跟正常人不大一样,明明之前还气得脸都白了,可渐渐的,阴乆乆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就在句椿跟菖蒲都快误以为阴乆乆被殇七七气得都傻了时,只听“啪”的一声,阴乆乆的手已经重重甩在殇七七的脸上。 那一声,足以惊了所有人,连带着殇七七身边的双生跟班也愣了,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半晌之后殇七七才愣道:“你怎么敢?” “我敢不敢?要不要在示范一次?” 别人都因为她是殇家的大小姐所以不敢招惹她,阴乆乆却不怕,她倒要看看这位大小姐有什么本事。 此时的阴乆乆宛如一只气焰的斗鸡,她不介意将这一件事闹大,同样的殇七七也不是个吃了亏就肯咽下肚的主。 那一刻她是没有料到所以愣了,不过愣后殇七七的怒气也随之而来。腾烧起来的怒意,一股热意迎面袭来,就在殇七七举起弓对着阴乆乆,一道轰雷落下,岛屿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烧灼冒烟的坑洞。 那一声闷雷落下,顿时叫岛屿上的学生全惊了,阴乆乆跟殇七七也是如此。弓弦才刚拉开甚至还未绷紧,她们的剑拔弩张就因这一声轰响暂停。声音忽乍两人皆是愣的,不过愣下之时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数道雷同时落下。 落砸在地面的雷惊得学生连连尖叫,其中还有两道雷电正巧落到阴乆乆跟殇七七脚边,雷电落下,身体本能做出反应朝着旁侧闪去。谁知脚尖才刚落地人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是一道雷自上空降下,慌着手脚忙着避闪,此时的阴乆乆倒是由衷的感谢表世上初中时自己没将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读书上,而是整天想办法翘课偷懒翻墙摸溜。 这一道雷电劈得实在叫人心慌,好在这蒙头而来的雷电没再连着多来几次,阴乆乆也就避了几道,而后雷电止了。避得及时却也显得狼狈,就在那突降的雷电消停阴乆乆连着舒了几口气后,她才定睛寻找雷电连降的原因。 此时岛屿之中已是死静,想要探明雷电的由来很是简单,当阴乆乆看到伏羲擒住螭琰的手并且将他反扣压在地上时,对于刚才雷电的连攻她到底明了其中根由。 螭琰驱动本源施展了仙法,在没有老师的指引之下,他竟然自成了,虽然因为无法掌控导致仙法暴走,不过螭琰此举却叫人惊愕。就连伏羲,也褪去一直的烦厌,露出几分诧异。 将螭琰的双手反剪扣在身,因担心这样还不足以压下躁动的本源,伏羲借由力道将螭琰整个人压得跪在地上。身上突现银光,淡淡的银光如丝般在空中游荡,银光乍起而后盘绕在螭琰周遭,待银光消隐之后,螭琰额上原些暴起的青筋终于平复了。银光消隐随后取而代之的一丝绕缠的黄色雾光,雾光绕萦最后流漪至螭琰指尖,而后汇于一缕团萦在小拇指处,形成一枚尾戒。 等到那一枚尾戒显现后,金色的雾光才彻底消失,伏羲也才松开钳住螭琰的手。伏羲下手从来都不温柔,刚刚擒住螭琰的动作一看就知没手下留情,被人用那种方式对待,正常的学生短时间内恐怕是站不起来的。谁晓得伏羲的手才刚刚松开,也就缓和几秒,螭琰竟然起了身,虽然身子还有些颤摇站得不甚稳妥,却已足够叫伏羲对他另眼相看。 看着螭琰,伏羲说道:“没有本命武器吗?还真是个少见的本源!无师自通这么快就摸索出如何操控法力施展仙术?看来这一届也不像我想的那么麻烦,至少还有能拿得出手的家伙。你,够看,姑且算是天才吧。不过我警告你,天赋过人的确难得,不过只懂得用却不懂得控制,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掌控,就算拥有再如何稀罕的天赋最终也只会是个废物。” 伏羲的话虽然难听,却也字字真言,倒是螭琰,平时见他一副生人勿进拽得没边的样子,阴乆乆还以为他会像殇七七一样还嘴。谁晓得他竟然没有开口,只是抬起手看着戴在小拇指上的金色尾戒,默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原本是极烦这一项工作,可是看过螭琰之后,伏羲的脸色显然缓和了不少。今天的仙法实战也是上了好一会儿,如今螭琰的稀罕的本源暴展后,多半的同学也没法静心继续剔取自己的本命。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伏羲伸出一只手在空中随意一划,圈落之后岛屿周围的水膜突然裂开。爆裂之后的水膜,喷溅下来的水珠溅了学生一身。就在水膜破裂水滴溅得众人一身,那些已经提取出本命的学生惊讶的发现手中的武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式的物品。 菖蒲的逍遥笔化为了发卡,句椿的十二节鞭则幻化成耳钉,殇九婴的幽影剑成了手表,殇七七的鬼火弓为了手链。每一个人的本命武器皆幻化为一样可以贴身携带的东西,而这样东西就是灵介。 用于连接本身与本源之间充当枢纽的灵介。 第二十九章 舍友的安抚 水膜破裂岛屿上的结界也打开,看着剔取出的本命全数转化为灵介后,伏羲这才说道:“灵介,一种限制同时也是连接,连接你们体内的本源,使你们能施展出与生俱来的仙法。本源能力下的仙法跟你们仙法学上学的那些可不同,它的破坏力跟威慑能力远在灵识操控的仙法之上。刚才建起的结界只不过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最适合的场所,将你们的灵识无限提升到最高的限度,现在结界已碎,本源封存本命也被打回灵介里。如果想要得心应手的驱使本源,就要看看在没有外界的相帮之下,你们能不能解开灵介的限制将它从灵介中抽取出来,这个,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或许真是因了螭琰的缘故,伏羲现在的心情看着还不错,至少唇不再紧抿眉心也不皱得叫人心惊,连着解释的话也说了不少。经由伏羲好心情的解析下,同学们总算明白灵介的意义,当即剔取出本命的学生已经开始打量起自己的灵介来。 本命已现,诀窍他也难得好心情的讲解,剩下的就得看学生自己的本事了。 该说的话差不多都讲完了,伏羲也没心情继续呆在这儿,连着“下课”都懒得讲,也是一瞬的功夫,如了他无声的来,伏羲无声的离开了。 伏羲离开后,之前送了他们上岛屿的大雕们也陆陆续续的来到岛屿,学生们也乘坐着大雕重新回了学院。 因为螭琰的缘故搅了殇七七的怒意,岛屿之上两人没对起手来,等着回了平地后殇七七正打算在找茬时,却因殇九婴正好走过来。不想让殇九婴生气的殇七七最终只能咽下那一心的不痛快,暂且将那一口气咽下。 气得跺了脚而后剜了阴乆乆一眼算是泄气,殇七七最终还是带着怒意离开了。殇七七的脾气一向都是大的,并没有特别留意岛屿上发生了什么的殇九婴在看到殇七七临行时怒剜的那一记眼刀,还以为她又耍大小姐脾气。无奈的看着阴乆乆点着头,算是替义妹道了歉,殇九婴这才转身离开。 殇九婴的那一份歉意阴乆乆等人自然收到,看着殇九婴渐离的背影,菖蒲恍了半晌的神随后荡着嗓音说道:“明明一样都姓殇,怎么差别这么大呢?乆乆你看殇九婴,还点头跟我们道歉呢!既温柔又帅气,超有绅士风度,而且每一科成绩都那么好,简直就是天才。在看看那个殇七七,越看越叫人觉了讨厌。” “就算双胞胎脾气都还可能不一样呢,更何况他们压根没有血缘关系,殇九婴身上又没留着殇家的血,脾气怎么会跟殇七七一样。” “对哦,我居然把这一件事给忘了。”显然对于菖蒲而言,殇九婴不管怎么看都特顺眼,不过这种透着绅士风范的翩翩少爷,恐怕没有几个女生不喜欢的。对于殇九婴,打从第一眼菖蒲的少女心就已经动了,每一次看到他总表现得跟平时不大一样,如今看到他还替殇七七向他们道歉,少女的情怀更加克制不住。 倒是句椿,明显对姓殇的都没什么好感,看着菖蒲那明显少女心触狂跳的样子,句椿不屑的“切”了一声说道:“绅士风度嘛?我怎么觉得看上去特虚伪。” “只要长得比你帅的,你哪个不觉得人家虚伪的。” “瞎说什么,说得好像我妒忌心很强似的。” “怎么?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妒忌心强?” 菖蒲的性格算是不错的,恪守规矩的女孩一向性子都比较谨严,不喜欢制造出太多麻烦的事。不过每当跟青梅竹马凑到一块时,却总是按耐不住脾性到最后吵成一块。入学到现在都已经三个多月了, 差不多习惯了他们这种相处模式的阴乆乆也乐着在旁边看戏。平时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常着火上浇油一把,可今天不知怎的,阴乆乆的心情显然并不怎样。也就是回了菖蒲一句后,她便低着头不做声不知在想着什么。 嘴上虽然跟句椿争辩着,不过菖蒲还是留心着阴乆乆,当瞧见她的神色明显不大对后,菖蒲也没有心情在跟句椿说话,而是停了口看着阴乆乆问道。 “乆乆,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没什么干嘛闷闷不乐的?” “是不是因为本命没剔取出来,心情不好啊。”看着阴乆乆那空荡的手,句椿接口问了一句,问后当即安慰道:“哎呀,没抽出来就没抽出来,这都是暂时的,殇七七刚才的那些话干嘛放在心上。这常言不是都说,越是厉害的东西越是要压轴才能出来,乆乆的本命肯定比我们这些东西还要酷帅,所以才那么难抽离。别着急,这一次不行下一次,到时候抽出来好好吓吓那个自视高人一等的家伙。” 殇七七长得很漂亮,也很聪明,只可惜性格上实在叫人难以恭维,对于这种性格的女生句椿明显非常不喜,所以这话里头当然也满满都是嫌弃之意。 好友担心自己阴乆乆当然开心,不过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女生,殇七七的话除了有关父母的,其他的她一句都没放到心上,现在沉思的也不是有关殇七七的事。看着句椿急着安抚时那皱巴的脸,阴乆乆笑着说道:“安啦,我还没自虐到跟那种娇孔雀生气,那种一傲起来就立马开屏的女生,有几条命跟她斗气啊。” “噗,乆乆你这形容说的,这要是让殇七七听到了保准气到脸白,不过不得不说还挺形象的。”点着头,句椿直接点应着头表示认可。 对于阴乆乆的话,菖蒲也表示赞同,点了头说道:“是挺形象的,不过乆乆,不是因为殇七七刚才的话,那你想什么?一脸的沉思。” “哦,我再想那个叫螭琰的男生。” “螭琰,好端端的你想他干嘛!”那一晚就是因为那个家伙,她才被阴乆乆以及句椿半夜拉出来在学院里游荡,且不说大晚上的叫学院自带的诡异恐感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单单险些被寒水大人逮个正着,菖蒲心里都觉后怕。如今听到阴乆乆提起他,菖蒲右眼眼皮直跳个没完,当即说道:“乆乆,我可告诉你啊,违反校规的事可不能做。”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菖蒲就直觉她又在心里打什么主意,当即也是瘪嘴回了一眼,阴乆乆说道:“我就是随便提一下,你干嘛这么紧张?” “她不就是这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是假正经的。不过说真的,螭琰那个家伙的确挺强的,我本以为咱们这一届的妖孽只有殇家那一对兄妹,没想到螭琰比他们更拽。你们看到没,当时伏羲大人的脸上居然带了一点笑了,好像对他还挺满意的。还有殇七七那个时候塌阴下来的脸,那位傲性的大小姐从小到大肯定没被超越过,这一次被螭琰甩了好几条街,那一巴掌打的,啧啧。”话音落下人也不住的摇着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他这心灾乐祸的模样显然叫菖蒲有些瞧不下去,看着他那笑得眉眼都眯成一条线的样子,菖蒲说道:“瞧你这样,连点男士该有的风度都没有,殇七七不管怎么说也是女孩,你这样会不会太缺德了?” “是是是,我没风度,比不上你家的殇九婴有风度。”就只是一句话,句椿无故又扯到殇九婴身上,当即可叫菖蒲气的,要不是本命已经化为灵介,她保准能用自己的逍遥笔戳死他。 菖蒲气得握拳就要给句椿好看,对方倒好,绕着阴乆乆当了盾牌转着叫菖蒲抓,就菖蒲那细胳膊细腿的想要抓住句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后还是被他们两个包在中间当盾牌的阴乆乆无语了。直接处在中间翻了个白眼,阴乆乆说道。 “你们两个冤家,够了啊。” 一天的仙法实战学下来,多数的学生也是后知后觉累得手脚发软,吃过晚饭在休息室里休息了一下,这才陆续的回到宿舍。一进宿舍就看到夏菡跟听阙坐在那儿,手上拿着听阙的灵介看得正仔细,当发现阴乆乆跟菖蒲回来后,听阙急忙招呼道。 “你们两个快过来。” 应声走了上去从听阙手中接过她的灵介,看着听阙挑着眉说道:“我的,怎么样,挺精致吧。” “是挺精致的,日常佩戴完全没问题。”听阙的灵介是一条项链,银制的链子下头垂着两把同样银制的小刃,看上去可爱极了。看过之后将项链还给听阙,接过之后听阙说道。 “上面的那两个装饰用的坠子就是我的本命,是不是长得超可爱,对了,你们的灵介呢,快拿出来让我看看。”这还是头一次触碰到自己的本命,恐怕不止听阙这么兴奋,这个宿舍不管是谁应当都聚在一起笑聊。也是因着听阙开口,菖蒲从发上拿下自己的水晶发卡,随后递上去说道:“这是我的灵介,够朴素吧,完全不像你那么占便宜。” “是挺朴素的,要是你不说还真想不到这么可爱的发卡居然是灵介呢!对了,乆乆呢,你的灵介快拿出来瞧瞧,未来首席的灵介,肯定特帅。”说实的她最好奇的就是阴乆乆的灵介,只可惜她的兴喜换来的却是阴乆乆的耸肩无奈,双肩耸了一下,阴乆乆说道。 “抱歉咯,恐怕你看不了呢。” “为什么?” “因为我的本命压根没剔取出来,连本命也没有更加别说是灵介了。” “怎么可能。”话中带了诧惊,听阙显然不信,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靠在床柱处的阴乆乆,听阙再一次确认说道:“没剔取出来?这不可能吧,你可是阴乆乆耶,鼎鼎大名的未来首席,怎么可能……” “这世上哪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又是未来首席这个称号,阴乆乆觉得她对这一个称号都开始麻木了,倒是听阙,诧愣是必然的,不过诧愣之后她还是很快的回神,随后说道:“没有本命,那就有可能跟那个螭琰一样了,对了,肯定是这样的,进学院第一天太虚之境,不是只有螭琰跟乆乆是太虚没有点破的。螭琰那么强,乆乆肯定也不会弱,搞不好是因为太强所以还没剔取出来,又或者乆乆跟螭琰一样,没本命呢。” “被你这么一安慰我这心里头可算好受多了。” “乆乆没必要想太多的,第一堂课没剔取本命的又不只有乆乆,我不也一样。”阴乆乆的话刚落下,边上就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夏菡也开口安慰了。只不过她的话换来的却是听阙一瞥,瞥了她一眼随后说道。 “你也一样,你跟乆乆能一样?人家乆乆可能是因为太强剔取不出来,你的原因八成就只剩下弱了,那就跟人家一样了。” “抱歉!”听了听阙的话,夏菡急忙道歉,她那几乎堪称烂掉的软柿子脾性简直叫人头疼。也是瞧着夏菡现在的模样实在可怜,菖蒲赶忙站出来说道。 “好啦好啦,都累了一天了,大家好好放松休息啊,仙法实战已经开设了,以后常着能上岛屿教室练习。本命嘛,命格里都有的,抽出来还不是早晚的事。” 听阙人很不错,就是嘴巴有时比较快,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不过一个宿舍住了三个多月,她的性格也算清楚,加之夏菡实在不是那种会跟人计较的脾气,菖蒲那和事老的话刚刚说完事情也就那样暂落了。灵介看完也该忙活彼此的事,宿舍也是静了小片刻,约莫一小会儿后夏菡突然起身。看着夏菡站起身来,阴乆乆抬头看着随后问道:“怎么了?要去哪?” “有点事,出去一下。” “哦!那快点回来,晚上的学院可不安全。” “知道了。”羞涩的回了一笑随后走出宿舍,等着夏菡离开后阴乆乆才往菖蒲身上凑过去,随后压声说道:“你说夏菡出去干嘛?” “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哪知道。” “总感觉她晚饭到睡觉这段期间,特喜欢出去,你说她会不会让人给欺负了。” “被人欺负?学院里谁那么无聊的。”话音刚落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一本正经齐道:“殇七七。” 说完之后咂舌叹了一下,阴乆乆说道:“应该不会吧,那个家伙虽然又傲又讨厌,不过应该不会欺负夏菡吧,毕竟欺负一个这样没脾气的,总觉得特没成就感。” “好了你就别想这些了,赶紧写作业吧,明天仙人史要教的,到时在交不上去恐怕就不是二十分那么简单了,你要是再继续扣下去,真得成吊车尾了。” “知道啦知道啦。” 菖蒲唠叨起来也是让人头疼,当即连应了几声,阴乆乆开始投身于自己的作业中。 不过话也说回来,作业什么的。 实在叫人头疼。 第三十章 发现 第二天的仙人史,阴乆乆难得如期的交了作业,虽然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而且经由及巳那紧蹙猛叹的模样也晓得自己的论文必然偏题偏得不知拐到哪里。不过还好,至少这一次没在被扣综合,阴乆乆也算庆幸。 连着上了三个月,或许及巳终于意识到阴乆乆就是一块朽木,完全不可雕也,这一堂课终于放过阴乆乆没在点名让她回答问题。一整堂课阴乆乆上得都是心惊胆战的,不过还好,最后也算平安度过了。 下课之后那一口气几乎能将她的肺榨干,直接舒叹之后阴乆乆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一堂课及巳大人还得如旧不放过我。” “看来及巳大人是打算放弃你了,对了乆乆,今天交的论百香大人为隐世做的诸多贡献以及对后事的影响,你到底写了啥啊!前一份作业是殇九婴的,当时及巳大人的脸上笑得折子都多了好几道,怎么看到你的作业后整张脸瞬间塌了。说真的当时看他那表情,我都快觉着下一刻你的作业就得灰飞烟灭了。” 句椿可没夸大,及巳当时的脸色确实有些扭曲,也不知阴乆乆的作业得叫他多不满意才会扭曲出那样的面色。句椿的话叫阴乆乆又是一声长叹,这一起的叹可比之前的还要长上不少,幽幽叹过后阴乆乆才说道。 “我要是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就不会把及巳大人气得胡子眉毛都竖起来了,话说那个百香大人到底是谁啊,我又不认识她,哪知道她为隐世做了什么贡献。” “及巳大人上课都有说的,只不过你又闪神没听课。”很不客气的接了一句,收拾完书本后的菖蒲站起来说道。 没听课才是此事的根本,吊眼看了菖蒲,阴乆乆无言以对,最终只能收拾好东西提拎在手上,跟着好友走出教室。这一路上菖蒲可没少感叹殇九婴的完美,且不说科科保持第一,单单之前她课本滑落掉在地上殇九婴温柔的帮她捡起来,就这一件事已不知说了多少遍。今天感叹殇九婴在仙人史上又得到及巳超优的好评,菖蒲忍不住感叹道。 “你们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今天及巳老师课上都说了,就目前看来殇九婴可是他教过的最优秀的一名学生,就算是阴风大人跟他比起来也差了一些。你们说殇九婴会不会是我们这一届的首席?依照他各科的成绩,我想很有可能呢!不但成绩好人长得帅,最重要还好温柔,上一次我书本不小心掉到地上还是他帮我捡起来的。” 一旦涉及到殇九婴,菖蒲就有些不能自己了,这样的感叹实在叫句椿听不下去,觉得浑身的汗毛都随着她的感叹寸寸竖起,句椿恶心了一张脸说道:“菖蒲,你能不能有点操守,别一提到你的男神就犯傻行不。天天殇九婴殇九婴,你不觉得烦我耳朵都出茧了,他温柔帮你捡书这一件事你到底想说几遍啊!我都快能倒背了。” 女孩子对于帅哥的憧憬本身就不可理喻,不过像菖蒲这么不可理喻的也是罕了,句椿是真觉了头疼,话里头都有几分恳求的韵味。没了力气的拜托着,说完之后句椿还不忘再道:“还有,未来的首席只能有一个,就是咱家的乆乆,你就算犯花痴也别连着好友都出卖了,太不要脸了。至于乆乆的老爸,他也就仙人史这一门学科稍微比阴风大人强那么一点点,笔头上的功夫算什么真本事,你可别忘了伏羲大人说过的,学院到现在只有一个人他承认真强,就是我们敬爱的阴风大人,同时也是你老爸崇拜一辈子的完美偶像。” 到最后没忘将菖蒲的老爸拉出来,誓死捍卫阴风完美强者的地位。 句椿的话字字亢硬,只可惜对于一个已经动了春心的女孩子来说,那些话几乎进不了耳,直接处在那儿嘟囔着,菖蒲忽视了句椿的话。 可叫菖蒲给郁闷了,说道不听的句椿直接看向阴乆乆希望她帮忙,这青梅竹马之间的斗嘴阴乆乆可不想掺和,尤其是这种明显着会牵扯到自身的话题,她当然闪避。眼睛已挪错了视线,阴乆乆犯傻说道:“啊啊啊,我突然记起还有一件事,是什么事来着呢!哎呀,我给忘了,不过走走应该就记起来了,你们两个慢聊啊,一会休息室见。” 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去,等着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后阴乆乆这才脚底抹油火速离开。 别开玩笑了,陷入那种不讨好的话题里,她才没那么无聊呢! 跟句椿说记起一件事没做,纯粹是想借机开溜,谁知道运气那么背在开溜的途中居然遇上苏妲己。这位浑身妖里妖气的仙人礼仪学老师可是仅次于学院管理者最让学生头疼的存在,当远远瞧见她,阴乆乆第一个念想就是马上逃走,谁知道还是叫苏妲己发现了。 远远就叫苏妲己用仙法定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来到阴乆乆跟前苏妲己笑着说道:“阴同学这是怎么了,走得这么急,难道老师我是什么豺狼虎豹,叫阴同学吓得都不敢正面碰上了?” 笑声落下阴乆乆的心都跟着笑沉下去了,虽然身体被定住不能动,不过阴乆乆的嘴还是能说的,当即干笑回道:“怎么会呢!苏大人这样的旷世大美人走过来,谁看到的不是眼巴巴的凑上去,怎么会吓得扭头就跑呢。” “怎么会?那为什么阴同学转身转得这么快呢。” “这不是突然记起一件事嘛!如果早一点发现苏大人,我才不转身呢,什么事都比不上多看两眼苏大人重要。” “噗,阴同学真是可爱。”看来阴乆乆的话叫苏妲己心情大好,当即笑出了声,如丝媚眼扫在阴乆乆身上,苏妲己说道:“阴同学跟你的父亲真像,这一张嘴都跟蜜糖里泡过一样,甜腻死了。哎,只可惜阴同学是个女孩子,这要是生成个男娃,指不定得祸害多少女孩呢!” “呵呵!是吗?那我老爸把我生成女的也算拯救苍生了。”她一直清楚老爸不是个正儿八经的人,不过从苏妲己的口气到也听得出来,老爸的不正经已经远超她的设想。 她家的老爸,可是个连老师都敢调戏的主。 干笑是必然的,倒是这干干的回了一笑后,苏妲己已经松了她的定缚随后问道:“对了,阴同学现在有急事?” “刚才有,不过现在想想也不是特急。” “既然不是特急,那阴同学就辛苦一下帮老师办件事如何?” 帮苏妲己办事?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在阴乆乆僵在那儿纠结着如何拒绝时,苏妲己已经笑着说道:“帮老师将这个东西拿到教学办公室交给老君。”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瓶身不大也就一根食指那么长,里头装放着一些蓝色的液体,当接过那个瓶子后,苏妲己不忘冲着阴乆乆飞了个吻,随后转身离开。 手中捏着玻璃瓶,举在跟前看了几眼,最后一声幽叹,阴乆乆拿着瓶子转身朝着教师办公室走去。 将苏妲己给的那个瓶子交给太上老君后,果不其然换来的是老君一番借机教育。太上老君是草药学的老师,为人古板而且严肃,兴许曾经教过阴乆乆的老爸老妈,所以对阴乆乆的期望也是极高的,谁能晓得这个叫他期盼了许久的学生竟然让他头疼得想辞职。 草药学上到现在他要学生配的草药阴乆乆就从没成功过,更叫太上老君气得胡子都竖起来的是在配置最简单的提神药水时,阴乆乆居然将整个锅都给炸了。那可是最简单的草药配方了,所需要的药草总共也就三味,老君实在想不明白居然得如何的没有天赋才能失败到那种程度。 阴乆乆绝对是他遇过的最叫他头疼的学生,上课的时候骂都觉得骂不够,现在人送上门了,他哪会放过,在接过阴乆乆递上去的瓶子后,老君没忘趁机说道:“阴同学,老师知道你是有天赋的,不过下次配置的时候多留点心。” “是,知道了,老君大人。” “你的父母是我这一辈子遇上的最优秀的学生,你是他们的女儿,天赋跟能力上绝对不输给任何人,欠缺的就是那一份心细,下一次真的要注意了。” “是,我知道了,老君大人。”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今天说的这些你也能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老君大人!” 站在这儿听着太上老君的思想教育,阴乆乆嘴上虽然应着,不过心里头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完全是机械式的回应,等着老君最后一句话落后阴乆乆才恍惚回过神,愣了几秒随后说道:“哈,老君大人您说完了?哦哦,那我先离开了。” 话音落下她可不敢耽搁,急忙脚底抹油离开这儿,也是看着阴乆乆匆匆急离的样子,太上老君才摇着头说道:“按理来说应该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可这事情做的,也太马虎了。哎,不过不得不说性格上还真跟阴风一模一样,都是让人头疼的家伙。” 太上老君事后到底还在办公室里唠叨了什么,阴乆乆可没心思去搭理,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太上老君远远的,要不然在听老君念叨下去,她真怕耳朵会长茧子。匆匆跑了好久,确定跑到这儿应该不会在被老君叫回去后,阴乆乆这才靠在墙壁上喘着气,自喃说道:“老君太可怕了,一件事翻来覆去居然能说那么多遍,天啊,还好放我出来,要不然肯定会死的。” 如果是直接开口怒叱,阴乆乆还能撑住,她就怕的就是这种絮絮叨叨的教育,每一次听到这些都觉头疼。刚才冲得有些快,以至于现在一时半会也缓不上气,因担心着站在走廊上不小心遇上哪个老师又要被差遣去做事,阴乆乆干脆溜进身后的房间里,随便找了个地方打算躺着。谁知人才头摸着溜进去,阴乆乆却听到另一个房间传来人的声音。 这是一间两间房相同的屋子,相邻的墙壁上还嵌着一扇门,此时这一扇门虚掩着,而那叫阴乆乆觉着奇怪的声音就是从另一扇门里传来的。声音听着像是个男生的声音,因为离得还有些距离,叫上男生的语气中明显压着怒气,所以光是靠声音阴乆乆猜不出这人的身份。男生明显是动着气,怒压下的声音非常气愤,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高高尖尖的,还带着强烈的抖颤,看样子叫那个男生吓得不轻。 “说,那个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重重的擤了鼻涕,那个惊恐的声音说道:“我虽然是学院的精怪,在学院也呆了很多年了,可我真不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你真当我这么好骗,你在学院也呆了快五百年了,学院里什么地方是你不知道的。快说,要不然别说是你,我的下场也别想好过,我在这儿都已经呆了三个多月了,要是在不找到有用的线索,我们都得死,如果我真的得死,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哦不,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就只是个负责打扫的精怪,虽然在学院呆了五百年,不过也不是每一个地方我们都能进去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向您保证,向那位最尊贵的大人保证,我一定会找到的,找到那个地方。” “你最好记清你今天说的,如果下一次我在问你,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等着死吧!”话音刚落屋内突然闪出一道雷电,骤亮的雷光加上闪电之下的“啪啪”声,混杂着精怪的惨叫,叫阴乆乆听得心都麻了。雷电暴闪之后很快的便消隐了,等着那电隐之后阴乆乆赶忙往房间的角落跑去,掀起窗帘躲在后头,当阴乆乆藏妥后那扇门也被人打开了,急促的脚步声,看样子因为没得到想要的所以憋着一肚子的气,在那脚步声离开之后又是一声抽泣,精怪也跟着走出房间离开这儿。 在窗帘里藏了好久,确定房间已经没人后,阴乆乆这才走了出来,蹑手蹑脚走进那个房间。房间如样,并没留下任何雷电闪过的痕迹,不过空气中还是残留着雷电闪落燃了尘土的烧灼气味。 嗅着空气中散飘的那个味道,阴乆乆这才离开这儿,随后急着往休息室跑去。 第三十一章 乆乆的疑惑 等到回了休息室并且找到好友后,阴乆乆就将她在那间房里看到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听过后两人都惊愣了,半晌才见句椿咂舌说道:“居然遇上苏大人,还被她差遣送东西给老君大人,你今天还真憋屈。” 太上老君可比及巳还要碎碎念,而且总有一大堆的人生道理,要是被他逮住绝对是以洗脑的模式对你进行人生教导,句椿真不敢想象在教室办公室里阴乆乆是怎么熬过来的。对于这一件事他是不停咂舌感叹,也是咂舌之后换来菖蒲一个冷扫,瞪了他一眼示意正经些,菖蒲这才说道。 “你说在学院五楼的一个房间里听到有人在威胁学院的精怪。” “是的!” “乆乆,你确定没听错?” “当然,就隔一堵墙,连精怪擤鼻涕的声音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话到这儿句椿一脸恶心的插嘴说道:“天,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擤鼻涕的声音,这得多恶心。”而他插嘴的代价换来的就是阴乆乆跟菖蒲联合再瞪,直接盯得句椿不敢插嘴后,阴乆乆这才说道。 “我肯定不会听错,那个家伙真的在威胁学院的精怪,还是一个在学院里呆了五百多年的精怪。不止如此,那个家伙还是咱们学院的学生。” “五百多年的精怪,那少说道行也得五百年以上了,你确定有学生能威胁道行五百年以上的精怪。”听着阴乆乆的话,句椿忍不住接了一句,问后菖蒲也点着头说道:“是啊,乆乆,虽然精怪在学院只是负责日常的,不过五百年的修行可不短,你确定真有学生能将一个五百年的精怪吓得直擤鼻涕,而且还是个一年级的新生。” “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这是我亲耳听见的,那个家伙自己说的,他已经在学院里呆了三个月了,还什么都没找到。如果在找不到的话下场就会非常的惨,你们自己想想,除了新生之外谁还在学院里呆了三个多月的。” “这么说来,好像真只可能是一年级的新生了。” “肯定是一年级的。” “不过他到底在找什么,怎么就涉及到生死了?” “这个恐怕就只有那人自个清楚了。”沉着声,阴乆乆看着两人压声回着。 阴乆乆无意间听到的事显然叫三人的心都压至心底最深处,那话落下不自觉的三个人莫闭了嘴,就那样坐在那儿彼此瞪眼看了半天后,句椿才先一步说道:“乆乆,你没看清那人是谁吗?” “当然气氛那么诡异,我哪有胆子上去,万一被人逮到怎么办。不过……” “不过什么?”一听到阴乆乆说了“不过”,句椿当即来了兴趣,阴乆乆说道:“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紧张的接了一句问道。 “螭琰!” 名字刚落就听见句椿跟菖蒲倒吸一口凉气,直接白了脸,菖蒲说道:“你怎么确定是螭琰的。” “因为我躲在外面的房间时,看到里面的那个房间闪过雷电,噼里啪啦的威力还非常大。雷电的本源本来就挺稀有的,一年级里除了螭琰还有谁的本源是雷?更何况那个家伙很强,连伏羲大人都点头称赞,我在那个房间看到的雷电也挺可怕的,你说不是螭琰还能是谁。” “这么说来他的确很可疑呢,搞不好真的揣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开学的第一天干嘛将同宿舍的人全部逼得都退了学,肯定是为了方便办事才故意那么做的。我还经常发现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学院溜达,晚上的学院跟鬼屋一样,有胆子深夜在上头闲逛,肯定都不是正经人。”沉着面色说着话,句椿认真的找着证据,那话说后他还不忘提及另一件事。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捡到的那一张纸条,上头写的不就是五楼?这一次乆乆又是在五楼撞见这一件事,肯定螭琰无疑了。” 就目前种种现象看来,的确是螭琰做的,加之那个家伙本来就奇怪,由不得别人怀疑他。句椿跟阴乆乆已在心底达成共识,虽然两个人没将话说出来,不过看着他们眼神间的交流菖蒲大概能猜出他们想干嘛,当即压尖着嗓音,菖蒲说道。 “你们两个不会是想。” “嘘,小声点,你不怕被人听见。”因为阴乆乆的提醒,菖蒲的音量小了不少,不过声音听上去还是尖尖的。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会又想晚上溜出来吧!” “当然,如果不出来怎么探究事实的真相。” “能有什么事实的真相,就算真的有那也不是我们这些一年级能管的,且不说那一切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猜的,就算你们猜的都是对了,可那家伙可是螭琰啊。从仙法学跟仙法实战学看来,那个家伙的能力跟咱们绝不在一个层次上,现在他身边还有个至少五百年修行的精怪,去挖他们的真相,你们别闹了。” “明知道这件事后头有隐秘,难道你要我们眼睁睁看着。” “就算真的有隐秘,学院里这么多大人也轮不到咱们几个一年级的新生吧。去探究真相,还要违反校规大晚上跑出来,这要是被寒水大人抓到了肯定会出事的,难道你们都忘了,上一次我们摸黑出来寒水大人可是说了的,让他逮到就直接用捆仙索绑着掉在学院外头暴晒。” 那种场景菖蒲想都不敢想。 她是厌恶透了违反校规,只可惜阴乆乆跟句椿显然下定了决心,对于菖蒲的警告这两人完全没听进去,充当了耳边风开始讨论起晚上的具体行动。跟这两个人成为朋友绝对是对菖蒲人生准则的一种挑战,当发现不管说什么他们两个都不可能听后,菖蒲已经气得尖了嗓音说道。 “如果你们两个在执意这样,我就去报告老师。”气得甩下这样一句威胁的话,菖蒲这才怄气走开。 也是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阴乆乆扭头说道:“菖蒲好像生气了。” “管她的,过几天就好了,又不是小学生,她不会真去报告老师的。” “你们两个看上去有点怪,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对,阴乆乆问道, “还能什么,不就是开玩笑的时候不小心把殇九婴替她捡起来的那一本书给甩进下水道了,结果巧了,一个精怪正好在清理那个地方,结果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本书被扔进垃圾堆彻底远离她咯。” “你真干了这事?” “是啊!” “她没用灵识搬动外头的那只巨狮子砸死你,看来还是认你这个朋友的。” 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着他,留下一句话后阴乆乆这才起身随后离开了。 晚上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老样子,先确定宿舍的人都睡着后,阴乆乆这才起床。在经过菖蒲的床铺时看着她睡得正香,阴乆乆也就放弃叫醒她而是轻手轻脚离开宿舍。只是等着她跟句椿汇合并且商量着出发时,诡静的休息室内多了菖蒲的声音。 “你们两个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就不怕出事啊。”虽然嘴上说着报告老师,事实上菖蒲并没有那样做,她甚至出现在这儿。看着菖蒲那气呼呼的模样,阴乆乆忍不住冲着句椿抿嘴偷笑,反倒句椿,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是最讨厌跟我们这些屡教不改的人同流合污吗?怎么还来。” “我是担心乆乆被你教坏。”气得应了一句随后在补上一眼瞪,菖蒲这才走到阴乆乆身边问道:“你们还打算去五楼?” “嗯,总觉得在五楼肯定能找到什么。” 学院到了晚上学生入眠后,走廊上点的都是鬼灯,这是专门替某些特别的学院工作者准备的。虽然鬼灯总显阴森,不过用来照明倒也没什么问题,借由鬼灯的指引一路摸索上五楼,他们先来到了中午听到争执声的那个房间。 也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学院从来都缺乏防范意识,多数的房间到了晚上几乎不上锁,最后一个离行的人只需要将门关上就行。轻着脚步摸上五楼,期间还要小心避开学院夜间巡游的精怪,等他们进入那件房时,句椿忍不住长舒说道。 “咱们学院到了晚上怎么气氛全变了,跟鬼屋一样。” “所以才跟你们说晚上别溜出来,好好呆在宿舍多好。” 两人说话时阴乆乆已经快步走到里屋的那一扇门,推开门走了进去,阴乆乆说道:“你们两个快过来。” 应了阴乆乆的话,两人快步走了进去,通由那一扇门进后,这里面是一扇完全封闭的房间。 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唯一跟外界相通的就只有他们进入时穿过的那一扇门。 房内摆了不少的桌椅,不过他们并不清楚这些桌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将那取下的烛台放在桌上,透由烛台散出的荧绿色的光,他们在房中摸寻起来。 虽然荧绿色的光不足以将整间房照得通明,不过看清还是可以的。一面摸寻一面找着,蹲在地上找寻是否有残留的句椿说道:“真有人在这个房间使用过仙法?” “当然了,当时我就在隔壁。” “那他是怎么办到的,这里完全没有被仙法破坏过的痕迹,究竟得强大什么程度才能这么完美的控制本源。螭琰那个家伙,果然是个怪物。” 本源的控制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是高年级的学生在驱动本源施展仙术时,也不见得能确保周围的一切不受破坏,更何况是一年级的新生。当时的雷电威力之强,处在隔壁的阴乆乆当然清楚,那样强的威力加上如此狭小的空间,想要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 当时施展仙法的那个人的确称得上怪胎。 也是箍了嘴,阴乆乆说道:“整个班那么多人,伏羲大人就对他一人满意,不是怪胎是什么。” “伏羲大人满意就是怪胎啊,要是我没记错伏羲大人最满意的好像是你爸哦。”皮着笑,句椿有的时候也够讨厌的,将鬼灯移到脸下,荧绿色的光照得整张脸透着幽幽的鬼气,阴乆乆说道:“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找。” 就在阴乆乆的话落下时,边上蹲在地上摸索的菖蒲突然呼喊道:“咦?这是什么?”惊的呼声随后从桌子下摸出一样东西,让那样东西拿在菖蒲手中,两人也凑了上去。 将鬼灯凑近,阴乆乆看清了菖蒲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赤红色的胸章,专属于一年级新生的胸章。 当看到菖蒲手中那属于一年级的胸章时,句椿说道:“你们看,一年级的胸章,乆乆下午发现的那个人肯定是螭琰。” “看样子十之八九就是他了,八成是下午在这个房间发怒时不小心把胸章落这的。” “那个家伙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接声说着,句椿的话中显然压不下内心的暗喜,将那一枚胸展拿在手上摆弄,句椿说道:“真想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找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先从那个精怪下手。”趁着句椿没留意将胸章再次夺了回去,拿于手中摆玩时阴乆乆提了个比较切实的法子。 “那个精怪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乆乆你不是什么都没看见。”他记得阴乆乆说过,当时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她是躲在窗帘里的,声音是听得清清的,不过模样就…… 只闻其声却不知是何人,寻找起来实在麻烦,不过阴乆乆还是笑着说道:“只要存在肯定能找到,再说了,你们看这是什么?”就在刚才阴乆乆也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摊开手将拽握在手中的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小撮灰色的兔毛。 将兔毛挪至指尖而后捏住,阴乆乆说道:“有了这个,就好缩小目标了,一只灰色的兔子,在学院从事清扫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那只兔子已经在学院呆了五百多年了。”笑着接了一句,话音落下句椿与阴乆乆视线交汇而后默契一笑,两人同时说道:“这么看来,可就好找了。” 第三十二章 果然有问题 自从在五楼的那一间房偷听到那些对话后,他们的注意力几乎都落到螭琰身上。隔天上课阴乆乆总是定不下性来,总是无意识的将视线往螭琰那儿瞥去。 草药学本身就是需高度留神的学科,平时正儿八经的看方子都可能熬出问题的阴乆乆,更别提今天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锅里。时不时的将眼角的视线往螭琰那处瞥去,阴乆乆顺手将身边的草药抓起并且塞入锅中,正留神着螭琰的一举一动时,身边的菖蒲已经压着声不停的喊着,声音听着有些焦急。 “乆乆,乆乆你的锅。” 连着喊了好几声阴乆乆才回神,先是疑着“哈”了一声,随后低头朝着自己的锅看去,就是这一眼,阴乆乆顿时慌了。他们今天熬的是一款能叫人静心定神的药水,别人的锅里药汤看着风平浪静,就她的锅,沸腾得好像快炸出来。 当发觉锅中的药汤沸腾得越发厉害,阴乆乆跟菖蒲都急了,一面上前想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法子,菖蒲一面问道:“乆乆,你到底往里面加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方子写什么我就加什么啊。” “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哪知道。” 就在她们开始慌了手脚时句椿也忙凑上来想探明缘由,谁知人才刚刚凑上时阴乆乆锅里的药汤直接就炸了。炸出的药汤淋了他们一身,身上瞬间药味四冲。 这样惊人的一声爆,班里的学生顿时都惊了,连个太上老君一时间都没回神,可是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是阴乆乆出了问题。当即皱眉上前,老君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随后问道:“怎么回事?” “报告老君大人,我们也不清楚。” “不清楚,好好的一个药汤,阴同学你到底又往里面加了什么?” “老君大人,我可是全程按照你的方子来配置的,保证没乱添东西,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做了个突然爆炸的动作,阴乆乆甚感莫名。 不管多么简单的方子,阴乆乆总能在别人搞不清状况时出错,对于面前的这个学生,要不是她跟闻人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上老君都要怀疑她是否是自己最满意的两位学生的结晶。 对于阴乆乆屡现问题,老君已表头疼,挥了手将桌上的狼藉清理后,老君说道:“阴同学综合扣三十分,你们三个马上给我回去把这身狼藉清理了。” 看到阴乆乆这一身狼狈,老君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直接挥了手示意他们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尴尬的道了歉,随后轻着脚步穿过教室,就在阴乆乆一身狼狈时他们清晰的听到来自殇七七的嘲讽。 “传闻就是不可信,还以为有多强呢,结果各科看过去全都一无是处。” “这么简单的方子也能出问题,就算没长脑子也不会蠢成这个样子。” “就是就是,瞧瞧那狼狈的样子,知道的是药汤的配置出问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哪个泥堆里爬出来呢。” 殇七七三人说话从来就好听不到哪去,尤其是上学到现在屡次不合,更是看他们不顺眼,现在瞧见阴乆乆这么狼狈,管得住自己的嘴才怪呢。对于殇七七的冷嘲热讽,听人耳中自然觉得刺耳,可为了保住仅剩不多的综合,阴乆乆只能忍住,也就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算是反击,随后才走出教室。 从教室走出后才觉舒畅不少,瘪嘴一叹,阴乆乆歉道:“抱歉,连累你们了。” “朋友之间说什么连累。”对于这所谓的连累,他们可不在意,倒是对于阴乆乆刚才炸开的药汤,菖蒲仍旧好奇,还是没忍住再次问道:“乆乆,那个药汤你到底是怎么配的,怎么会……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老君大人说过那是个非常简单的方子,学院到现在可从没人出过错,你是怎么?” 零失误率的方子却栽在备受关注的未来首席手上,菖蒲不觉纳闷才怪。她是真奇了,阴乆乆的脸上也现了尴尬,不好意思的触了鼻尖,阴乆乆说道:“我是真按照老君给的方子配的,也许,可能是用料上出了一点点偏差吧。” “一点点?” “是啊,在加芳香龙藤的时候,好像,一个不小心,抓得有点多。” 看着阴乆乆尴尬的笑,在回想起爆炸的威力,菖蒲敢保证绝对不止多一点那么简单。当即也是闷了,半饧着眼看着阴乆乆,菖蒲说道:“乆乆,你那时又在干嘛?” “也没干嘛啊!” “你是不是在偷偷观察螭琰?” 话音刚落就瞧见阴乆乆抬头,好像天花板上有什么神奇的东西,菖蒲瞬间也就明白了。居然觉得头跟针扎似的痛,菖蒲说道:“你们能不能别在把心思放在螭琰身上了,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咱们把心思都回归学业,行吗?在这样下去,乆乆你的综合就全不保了,不只是不保,如果违反校规晚上溜出来这么多次的事曝光了,我们都会有麻烦的。” 螭琰的这一件事已严重影响到阴乆乆的学习,菖蒲觉得有必要在开导一下自己好友,虽然在阴乆乆的眼里,就算没有螭琰,她的各科成绩也不见得能多几分。 菖蒲是个守规矩的学生,对于违反校规的事有着本能的抵触,不过句椿可不会。处在一旁老半天没有说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可是等到菖蒲的话落下后,句椿才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着阴乆乆说道。 “乆乆,你是故意的吧。” “啥?” “我是说配置药汤的时候,你是故意的吧。” “哈?为什么这么说?” “你又跟我装傻,咱两谁跟谁啊,我跟你的默契可比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伪青梅还要同步呢。刚才你是故意把方子搞错然后喷自己一身吧,这样老君就会把我们都赶出来,让我们回宿舍换衣服,那我们就可以……”说到这儿句椿的话停了,还冲着阴乆乆一个劲的挑眉。 一开始阴乆乆并不明白句椿这话的意思,不过在看着他那笑得一脸琐意的脸后,阴乆乆瞬间明白了。直接饧了眼随后错眸看着旁边“呵呵”干笑,阴乆乆说道:“我要是告诉你,我根本没往那处想,你信吗?” “得了吧,要是说别人没往那处想我还信呢,不过乆乆你,得了吧!” 句椿已经认定她是故意的,既然如此阴乆乆还能说什么,也只好默认了。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满是琐意。站于一旁的菖蒲却直觉事情不妙,处在边上看了半天,半晌之后菖蒲说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动什么歪脑子了?我可警告你们……喂喂……你们两个听我把话说完。” 菖蒲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几句话,早就听腻了,一看菖蒲打算开口,登时两人瞬间闭嘴,随后转扭过身火速离开。等着三个人在休息室内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楼层后,菖蒲还是没能克制的在阴乆乆身后说道。 “乆乆,你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哎呀菖蒲,你就别总将校规挂在嘴巴,又不是什么大事。” “又不是什么大事?这还不算大事啊,你们可是没经过别人的同意打算私自闯入别人的宿舍。这可是偷窥没品的行为,这件事要是让老师们知道了,你们有多少综合可以扣?” “这个时候正上课呢,宿舍里根本没人,整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只要你不出卖我们,这件事根本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再说了,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法子吗?可以证明那个胸章是不是螭琰的。” “话是如此,不过……”话正说时阴乆乆已经打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可才刚踏进宿舍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没料到阴乆乆会突然止步,一个不慎菖蒲直接撞了上去,鼻尖磕在阴乆乆的后脑门,疼得她话都咽下了。捂住自己的鼻子不停的揉着,菖蒲说道:“乆乆,就算你不想听也不会陷害我的,疼死我了。” “不是……”用了一句算是回答,回后菖蒲听见阴乆乆说道:“你怎么在宿舍?没去上课?” 听了问询急忙睁开眼睛,也是睁眼后菖蒲才发现宿舍里还坐着一个人。 此时夏菡正坐在宿舍的床上,身上穿着只有睡觉时才会换上的睡衣,坐在那儿抱着枕头像在哭泣。大概是哭了有一段的时间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奇怪于夏菡没去上课却在这里哭,阴乆乆进了宿舍随后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哭得正伤心时宿舍突然进了人,开门声也叫夏菡惊了,慌忙擦掉脸上的泪珠,只可惜那红肿的眼睛如何都掩盖不住。也是看着夏菡这紧张的模样,阴乆乆知道这里头必然发生了什么,径直上前再次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是朋友,要是有事我们会帮你的。” “没……没事……”小小的声音,带了细微的恐意。 “还说没事,要是真没事你干嘛不去上课一个人在这里哭?不说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 “不……不是的。”像是担心阴乆乆误会,夏菡的话难得听上去有点激动,不过激动之后她还是缩回了身体,抱着枕头说道:“真的没事,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了……” 尽力的想叫自己的话听上去像那么回事,只是夏菡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谎的人,是真是假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忍着不说,就在阴乆乆踌躇着如何开口时,菖蒲在夏菡的床下发现了一件破烂的校服。蹲下身将那件校服从床下扯出来,拿在手上菖蒲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菖蒲手中那一件破烂的校服,夏菡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滚了下来,强忍不住的她最后只能抽泣的说道:“是殇七七跟连氏姐妹做的。” “什么?她们做的,她们干嘛这么做?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上课前我在休息室里遇到她们,不小心撞到了连曼妮,结果,结果就把她给惹火了。她们三个就联起手来戏弄我,还把我骗到第三拐角处,那里的狐狸跟猞猁看到我闯进去,就一个劲的欺负我,我叫得越大声它们就玩得越起劲,结果这一件校服就……” 学院的狐狸跟猞猁绝对是最不招学生待见的精怪,平时遇上一种已经够头疼的,没想到夏菡一口气全撞上了。第三拐角处是它们平时最喜欢呆的地方,因为去过那儿的学生都没什么好的下场,所以同学也就自然而然的避让着走。殇七七跟连氏姐妹当然知道这一件事,却把夏菡诱骗到那儿,何止是在戏弄夏菡。 那三个人实在叫人讨厌,登时阴乆乆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想着找殇七七算账,却被菖蒲拉下来了。 “你别冲动,学院可是禁止私斗的,你现在去找她算账不是违反校规,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多少综合可以扣的。” “总不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吧,夏菡可是我们的室友,学院里那么多人她们平时谁也不欺负就专挑夏菡,分明就是做给我们看的。” “就算真是这样,也不能为了那种人违反校规,别总是冲动,偶尔也可以想点其他的法子。” “其他的法子?你是说在她们的午餐里下药?” “哦不,乆乆,你要是那样做会被学院开除的。”一听阴乆乆的法子,菖蒲直接尖着嗓子回了,“我的意思是正大光明,例如仙法实战学。” “仙法实战,得了吧,还不如下药呢,我哪打得过她。” “你真是……”瞧着阴乆乆瞬间没劲的样子,菖蒲也是无奈呢,只能帮夏菡将那套坏了的校服收起来随后取了一件新的递给她,说道:“换件新的吧,洗把脸去上课,要不然被老师发现可就惨了。” 就在菖蒲将校服递给夏菡时,宿舍的门突然响了,下一刻阴乆乆已经冲到门口随后打开了舍门。果不其然外头站着小小的信使,将那一份比他的脑袋小不了多少的信封递上,信使说道:“阴乆乆,你的信。” “多谢。”抽过信给了钱,随后冲着菖蒲打了个眼色,两人凑到一块拆开信封快速浏览起来。 信是句椿寄过来的,上头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螭琰有件校服的胸章不见了。 当看到这句话时阴乆乆的眼睛瞬间发了亮,随后小声说道。 “果然是他。” 第三十三章 超稀有本源 如今螭琰的嫌疑陡然上升,那个家伙平时就不合群,总是神出鬼没瞧不清踪影。以前就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奇怪,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在学院里头找什么了。 学院每天的课程都排得很满,今天又是一堂仙法实战学。毕竟还没有教一年级如何施展御行术,所以学生们仍旧只能借由大雕来往学院与岛屿,阴乆乆三人习惯于三人一只雕,等着降落于岛屿时,破天荒的伏羲居然已经到了。 不管上了多少堂仙法实战,伏羲对于他们仍旧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也许他本身就觉着来教学生仙法是件特浪费时间的事。今天教学地点换了,不再是以前那什么都没有光长草的空岛,山石水流松木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处在这悬浮于半空的岛屿上,在表世这绝对称得上超美的景区。 落在这样一个地方,对于今天突然换了教学地点,学生的内心明显是紧张多余新奇,打量看着四周,最后还是有人没忍住问道:“伏羲大人,今天怎么换了个地方?” “难道你想止步不前?”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闭嘴。”毫不客气的回语,那样的话明显叫学生觉了尴尬,不过面对着伏羲可没人有胆子表现出不满。毕竟这位对他们更加不满的老师可不像学院的其他老师那样,就算真的生气也只是扣扣综合,实在不行耍着你们上狐狸那儿蹭一身的骚味。跟这位上古尊神斗嘴,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一句话,直接让所有的学生乖乖闭上嘴,也是扫过学生,伏羲才说道:“今天换个教学地方,是觉得你们得换个学习的环境,你们的本命已经抽出一段时间,灵介与本命之间的转化我想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熟练于心。”话至了此伏羲直接顿住,随后朝着阴乆乆这儿看来。 伏羲的这一番话换来的可不只是他的冷眼一瞥,连带着好多学生都偷摸着朝着她看来,尤其是殇七七,那讽刺的眼神自然不会少。 正如伏羲说的,大多数的学生已经能熟练的掌握本命与灵介之间的切换,并且能经由灵介使用本源施展一些专属于他们的仙法。不过这只局限于绝大多数,还是有极小数人办不到,而这极少数人里头还有那么一个特例,到现在连本命都还没抽出来。 那就是阴乆乆。 仙法实战到现在已经上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连公认的最无能的夏菡都已经剔取出自己的本命,阴乆乆却原地不前。这一名入学前就已经备受瞩目的未来首席大人,如今的一切表现实在叫人失望。 伏羲的那一句话指的当然是阴乆乆,不过面对着无能的学生,连着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麻烦,特意指出来已算是对阴乆乆的另眼相看。就是那样一句随后冷着眼眸瞥了一眼,伏羲才继续说道。 “今天的这一堂课主要就是让你们熟练本源跟本命,能更好的掌握跟操控它。没有限制,也没必要担心准规,在这里你们可以由着性子来,让我看看,你们都已经掌握到哪个程度。” 所有的老师里面,学生最害怕的是伏羲,可所有的课程里面,说真的最喜欢的还是伏羲的仙法实战。原因非常的简单,因为伏羲从来不会限制他们,一切都是随性,在伏羲的仙法实战学上学生可以大限度的尝试使用自己的法力,不用担心伤到周围的建筑,更加不用担心一个不小心就要遭来老师的教育。 当然了,除了那些原因还有另一条更叫学生觉着兴奋的,就是在学院里头,只有仙法实战学上的打架斗殴才是合法的,不违反校规的。学生平时都生活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矛盾自然免不了,平时在学院里担心违反校规所以一直隐忍不爆发的矛盾,通通都会在仙法实战上得以解决。 既可以出口气同时又能加固仙法的熟练度,何乐而不为。 今天的仙法实战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切随兴。 本源统共也就五类,排除较为稀有的种类外,本源大概能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而这座岛屿上正好集合了这五种元素或者元素产生时所具备的根本。所以想要让同学熟练本源的操控,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教学环境。 对于这些学生,伏羲采用的是绝对放养的教学模式。如果有那个天赋,摸索之中自然明白,可要是没有天赋,就算教破了天他也不觉得能让一只断了翅膀的鸟飞起来。 随便找了一棵树而后坐在上头,伏羲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一片混乱。各式的本源各路的仙法,却也各有各的门道。虽然这一届新生普遍的天赋都属于正常值,不过其中还是有几个人让他有了兴趣。 那个叫螭琰的男生自然不用说,所有的学生里头伏羲就觉属他最有天赋,也是唯一一个让他眼前微亮的学生。至于殇家的那一对兄妹,出生大家自然不会弱,殇七七遗传了母亲超强的法力,极高的天赋以及远超他人的领悟能力,使她纵然无人的教导,也能很快的摸索清一切,至于殇九婴,则是除螭琰外另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学生。 始终保持在优秀水准,不过也只是优秀,不会叫人眼前一亮的优秀。在第一次接触殇九婴,伏羲对于这个学生就有了一丝兴趣,倒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学生无论何时始终挂在脸上那远超年岁的淡然,更重要的是本质出透露出的那些异色。因为有兴趣,伏羲也特地去查看过殇九婴的各个学科,永远的优秀,也只是恰好的保持在优秀,让人觉得刻意维持在不那样醒目的优秀。 这三个学生是伏羲这一届中唯一觉得还看得上眼的学生,也是他难得觉着有兴趣的有天赋的学生。除了这几名有天赋的学生外,另一个还让他倍感有趣的就是打从出生到入学前一直备受瞩目的学生。 阴乆乆。 隐世的那些传闻,伏羲当然听过,可在接触过阴乆乆后,阴乆乆所表现出的种种实在叫人很难同传闻中的她联系到一起。 无能,没有天赋,而且还总会惹麻烦。 这才是传闻中未来首席最真实的模样。 视线已落至阴乆乆身上,伏羲打量着,倒是那已经被人打量了许久的学生没有察觉到身后落及的视线,站在那儿不住的翻着白眼。 对于阴乆乆是班中唯一一个至今还没剔取出本源的人,菖蒲跟句椿表示极难理解,此时正站在溪水边,菖蒲努力的讲解如何将本命从命格中剔出。只是这剔取本命貌似天赋更重要,一切皆是本能,无论菖蒲如何想表达明白,也极难说清当时是怎么回事。已经非常努力的回想,却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皱着眉咬着牙,菖蒲说道。 “反正就是全神贯注,然后努力去寻找,找着找着自然就找到了,到时候就幻想着伸手去抓,就像我们操控灵识移动物体一样,然后本命就出来了。” “全神贯注努力去找。” “对。” “可是我已经很全神贯注还是没找到怎么办?” “乆乆你真是急死我了。” “我才急死呢,你表达得未免也太抽象了,我压根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说得在简约一点,具象一点。” “这已经是最具象的表达了,你还要我怎么具象?” “就是怎么找,怎么抽?”菖蒲说得实在抽象,阴乆乆完全摸不清头脑,瞧着两人一个着急一个翻白眼,边上的句椿也耐不住了。直接将菖蒲撞到一边,句椿说道:“什么全神贯注,都是瞎扯,我当时就没去理它,它不也自己蹦出来。我倒是觉得不用太刻意,等到它想出来了自然会出现,或许多看看我们的本命,搞不好它耐不住就蹦出来了也说不定了。” 句椿的话比菖蒲说上去更胡扯,菖蒲跟阴乆乆自然是连着给了他好几个白眼,可惜这位自说自话的勾芒神后裔明显觉得还挺有道理了,猛地击拳,句椿还真将耳钉取下,就在耳钉取下指尖轻揉时,十二节鞭应声而出。鞭起鞭落,每一鞭抽下地面都会生出新的嫩芽,就好似春神踏临一般。 连着鞭抽了好多下,瞧着周围的草一下子窜高至小腿处,句椿才忙着收住鞭子呀呀说道:“我靠,才几鞭的功夫就窜这么高了?我是不是变厉害了?”一面说着一面像猴一般在草上蹦退几步,等着人站定后句椿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本命蠢蠢欲动?” “没有。”她完全没感觉到什么蠢蠢欲动,只觉着句椿看上去特蠢。句椿跟菖蒲的极力相帮,阴乆乆非常感谢,只不过她的本命就好像溺死在命格里,别说是本命了,连着本源也从来没波动过。 在这样下去或许她真要闻名于整个隐世,只不过这一次的名跟之前不大一样,之前隐世对她寄予厚望,不过现在…… 连着她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剔取出本命。 就在阴乆乆处在那儿纠结时,突然听到一个抽泣的声音。 哽咽的抽泣,因为担心被人嘲笑只能硬忍着,可又因为过于的恐惧完全克制不住自己,抽泣声中带了恐意。奇怪的声音叫阴乆乆难再专神,扭着头看了过去,正好瞧见殇七七三人又在欺负夏菡。三个人将夏菡围在中间,殇七七手持鬼火弓,连氏姐妹则各自拿着自己的峨眉刀,而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夏菡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不过三寸的短刃握在她的手中显得毫无威胁力。 就在刚才,伏羲下了新的意思,同种本源的学生可以寻找与自己相同本源的学生进行切磋。显然,殇七七将主意打到夏菡身上。 看向夏菡要她做自己的对手,自然不是因为夏菡多强,纯粹就是想看夏菡那瑟瑟发抖的样子。 扬着下巴不屑的看着夏菡,殇七七说道:“怎么?我来给你当陪练你还不乐意了?快点攻过来,别耽误我的时间。” “可是……我……我……” “你什么你,要是你在不动,就别怪我出手了。”说完弓已举起,弓弦拉开时手腕处原本佩戴手链的地方散这火红色的光,那些光汇集在鬼火弓上,形成一柄燃烧的羽箭。红光以及鬼火箭缠连,那是本源仙法最基本的运用。 鬼火箭的箭头已经对准夏菡的脑门,殇七七说道:“再不动手,我就先上了。” 殇七七分明就是在戏弄夏菡,看着夏菡抖颤着身子,她能从中得到不少乐趣。已经忍不了殇七七一再的无礼和任性,阴乆乆直接斥声喝道:“你够了,总是欺负夏菡算什么本事。” 话音落下殇七七跟连氏姐妹全都看了过来,瞅着阴乆乆,殇七七笑道:“欺负?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在找同本源的学生切磋而已,这可是伏羲大人的意思。怎么?难道你看不过去,看不过去你可以过来替她啊,不过我们本源相同吗?呵,差点忘了,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本源呢,又或许该说……” 声音略微顿了一下随后看着阴乆乆,殇七七再道:“或许该说你就是个无能者,根本就没有法力。” “你够了啊,别总是做出些叫人讨厌的事。” “叫人讨厌,到底谁才让人讨厌啊。”也不知阴乆乆说了什么让这位任性的大小姐动了火气,握弦的手突然松开,鬼火箭凌空急射落于阴乆乆身边的草丛上。木触及火,自然速燃,惊得他们连连退后,原是打算驱使本源灭火,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又是数道鬼火箭落下,菖蒲已叫连起的火势吓得尖叫。 殇七七是故意在找茬的,带着绝对的挑衅以及不屑。有了开头想要殇七七停下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几乎是带着报复性的连发,殇七七虽然没有胆量直接将鬼火箭对准阴乆乆,不过射在她的周遭看着她狼狈逃窜也是极解气的。 因为殇七七的刻意刁难,岛屿上显然乱成一锅粥,学生也是克制不住的发出尖叫,然而这样的尖叫并不能使伏羲出手制止。在那寸寸燃烧起以及射降过来的鬼火箭中闪避,阴乆乆极其狼狈,殇七七只是为了让她难堪,所以也没有瞄准殇七七,只是每一箭都对准阴乆乆的脚跟。可是再有天赋的人如此高频率的连射下总有出错的时候,很快的,就因为手上没了力气指尖稍微抖了一下,本该射落在脚边的鬼火箭竟直直朝着阴乆乆的胸膛射去。 鬼火箭熊熊燃着,去势如电,就在大家惊愣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时,那柄鬼火箭已经逼近阴乆乆的胸口。 阴乆乆的身手的确不错,可在如何好的身手也不可能避得开这来势汹汹的一击,鬼火箭如果穿胸而过,阴乆乆差不多也得进轮回了。 尖叫,只来得及尖叫,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阴乆乆必伤无疑时,寒光乍起,空气中突然涌出一股寒意,冰层在半空块块凝结越来越大,将那一柄朝着阴乆乆的胸膛急射而去的鬼火箭挡在外头。 第三十四章 死神的镰刀 冰层的来源就是阴乆乆的手,寒气自她的手掌往外渗着,而那凝结而成的冰结也保护着她不受伤害。突现的冰层挡住了殇七七的鬼火弓,所有人都因眼前的一幕惊了。殇七七自然也是惊的,不过在周围的人倒吸着凉气的惊讶下,很快便回过神的殇七七自然觉着面子上挂不住。 一块冰,挡下一柄鬼火箭,她倒要看看如果是十柄,它是不是还能挡住。几乎是下一刻殇七七再拉弓弦,连着十声后十柄鬼火箭接连射出,齐齐朝着冰层攻去。 冰层挡住一柄已是极限,连着十柄连发还不得扎成马蜂窝,当即阴乆乆也没打算强撑,直接收手往着边上闪去。就在她的身体离开那时,冰层应声而碎,散溅的碎冰飞至周遭。阴乆乆的反应算是快的,不过殇七七也不慢,在发现那十柄鬼火箭都伤不了阴乆乆时,弓弦再绷,又是一柄急射。 才刚刚避开脚还没站稳,又是一柄急射阴乆乆自然更是狼狈,避是避开了,不过脚下打滑的她也整个人朝着后头仰去,就在身子失去平衡时,阴乆乆视线对齐而望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条冰蓝色的绸缎。绸缎冰蓝,略显透明,翩于空中宛若冰晶。轻轻盈盈的飘着,逐渐朝着地面落去。这突然出现的绸缎叫阴乆乆感到错愕,不过这一份错愕也就一瞬的事,就在鬼火弓的弓弦再次拉开时,阴乆乆已下意识起身随后朝着缎带扑去。 在缎带落到地面前紧紧抓住它,入手的冰寒直接从皮肤表层一路渗入骨中,阴阴寒寒之感叫阴乆乆觉着骨髓都快封冻。用力捏握,将缎带紧紧抓在手中。 这是她的灵介,在手接住并且紧紧抓住时,阴乆乆便已清楚。别人的本命自命格中剔取时所呈现的应当是最原始的形态,可她的却是灵介。虽然接握住灵介时阴乆乆也不清楚为何是这种情况,可是此时的她却清楚一件事。 就算灵介在手,可要是不能解开灵介上的限制,自己照样得叫殇七七吊着打。 没有人阻拦,加之阴乆乆突然暴展出的能力,对于殇七七而言皆是一种无言的挑衅。弓弦已再满,两个从开学起就互不顺眼的女生,今日的仙法实战将是她们最直接的一次冲突。 对于鬼火弓的运用,殇七七已是熟于心,这可不是区区一个灵介就能抗得下来的。如何才能解开灵介上的限制,说真的阴乆乆心里也没个谱,不过在看到鬼火弓再满时,她突然记起开学前,第一次去仙人角的时,嬷嬷是如何使用老爸留下来的灵介。 嬷嬷进不了诛仙学院,可她却能使用老爸留下来的灵介,是否也就意味着。 那一刻一个念想自脑中划过,已没有太多的时间让阴乆乆去考虑想法的可靠性,几乎称得上是一种本能下的驱使,当着同学诧愣的视线,阴乆乆将那一条缎带绑在大腿上。蝴蝶结,可随意扯开的活结打法,就在鬼火箭将再次激射而出时,阴乆乆突然附身朝着殇七七冲去。动作突然速度极快,就在俯冲而上时右手已扯住缎带的一端,猛的一带绸缎散开,飞扬而起的绸缎忽然炸开一道蓝光,待蓝光隐散后,一样东西已出现在阴乆乆手中。 弹跳而起,顶上的日光正好倾照而下,落于阴乆乆手中反射出的强光迫使学生下意识的眯起自己的眼睛。那道突然的强光糊掉的不只是其他同学的眼,连着殇七七也因突至的光刺得眯上眼睛。眼睛闭上准头瞬失,脱弦的鬼火弓堪堪从阴乆乆的身侧擦过射入后头的树干上。 眼睛的闪刺也就是一瞬的事,当那一瞬的闪刺缓过时,殇七七恐觉一股寒意自顶处笼罩而下。就像一大桶的干冰自顶上笼下般,那种寒气是从天灵盖已经裸露在外头的颈部径直渗到脚底。 阴寒,而又诡异,阴得那一瞬人的身子都失了动弹的意识。 而这阴寒处最强烈的来源就顿停在她的顶上,离她的头大概还差几公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逆转,学生们全都惊呆了。 而叫所有人惊得都忘了呼吸的原因正是阴乆乆手上的武器,那武器顿停在殇七七头顶,只需要再往下挪动几公分,殇七七恐怕就得叫人一剖为二。长约一米多些,通体乌黑,形如死神的镰刀,锋利的镰刀正停搁在殇七七的头顶,刀刃闪反着刺眼的光。这道道闪出的刺光配上修饰于镰刀之上那些诡异的曼陀罗花雕以及几处诡形的骷髅头,整把镰刀自然散发着阴诡之气,叫人不敢屏息。 所有人都呆了,就连那傲性的大小姐也彻底呆在那儿,一切宛若叫那散出的寒阴封住般。那一刻一切都是封停的,可封停的毕竟是人而不是时间,很快的便有人先一步回了神,那倒吸的凉气将周围的学生一一唤醒,而这些回过神的学生全都因着阴乆乆手中的本命感到诡惊。 殇七七是惊了,毕竟她也没想到阴乆乆会在那一瞬间本命剔取,可是惊诧之后这位傲性的小姐更多的却是懊恼,一种叫人羞辱的气怒感顿由心起。握着鬼火弓的手使足了劲,就在殇七七定下魂后准备洗刷这瞬起的耻辱时,响指忽传,鬼火弓跟阴乆乆的镰刀突然消失,随后灵介回归。 伏羲,限制了本源将本命封回灵介中的,是伏羲。当发觉手中的本命已消失时,殇七七当即朝着伏羲所在的方向看去,随后喊道:“伏羲大人,为什么封了我的本命。” “下课了。” “下课?明明课还不到一半,为什么……” “我说下课了。”直接开口断了殇七七的话,伏羲虽然长了一张绝对称得上绅士的脸,不过他可从不知怜香惜玉是什么,更加不会因对方是女生就区别待遇。一句话,一个眼神,直接叫殇七七将没来得及说的话全数咽了回去。嘴上的话被迫咽回,殇七七气得脸都白了,却因为不敢违逆伏羲的意思只能恨恨的咬紧牙,别头退至一旁。 对于殇七七的气怨,伏羲自然没放在心上,径直走到阴乆乆跟前,视线落在捆缠在右侧大腿上的那一条缎带。伏羲突然的盯瞧叫阴乆乆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当即正身站好,也不敢随便。 也就是盯瞧看了半分钟左右,伏羲开口说道:“解下来?” “啥?” “你的灵介,解下来?”不耐烦的在说了一句,看伏羲现在的模样,如果阴乆乆在傻愣的问一遍,他肯定会自己动手。微了一愣随后明了伏羲的意思,阴乆乆赶忙将缎带解下,而后问道。 “伏羲大人你要干……”话还没说话,手中的灵介已经入了伏羲的手,素手一挥灵介荡开,下一刻镰刀再度重现,阴乆乆的镰刀不若气势上还是造型上皆叫人惊叹。通体的乌黑本身就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更何况镰刀造型诡特,刀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雕于上头的曼陀罗以及隐于曼陀罗之中的诡阴骷髅。 那是一把不管是谁,看到的第一眼皆能联想到死亡的武器,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把武器,它就是阴乆乆命格中所携的本命,专属于她的本命。 将镰刀拿于手中,感受着那绝不属于人界的诡阴之感,翻来覆去后伏羲才开口说道:“镰刀?死神的镰刀,这就是一直隐在你命格中的本命?” “看……看样子是的……” “死神,代表的可是死亡,这一把镰刀,我是真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还能再一次看到它。” “十几年?”听这个时间,这一把镰刀应该不是什么稀罕的上古神器,可从伏羲的语气以及面上那难得再展的神情,阴乆乆总觉得这一把镰刀好像还藏了什么隐秘。登是抿咂了唇,思了半刻后阴乆乆尝试性的问道:“伏羲大人,这镰刀是不是有什么典故?又或者说,它以前是不是曾属于过谁?” 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自己绝不是这把镰刀第一任主人,这样的感觉极其的强烈,强烈到阴乆乆没法忽视。询问,只是一种解惑的方法,只不过面对着阴乆乆的这个问题,很显然伏羲并不想回答。因着阴乆乆的话扭头看着她,那种仿佛能一眼看到骨里的视线叫阴乆乆感到极度的不舒服,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这样就能避开伏羲的审视,阴乆乆的视线左右游离。 又是那样无声的看着,也就是短短的几秒时间,伏羲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问。”说完将镰刀抛了过来,下意识往前想要接住抛下的镰刀,不过镰刀在半空中却突然转为灵介,结果叫冲得太猛的阴乆乆差点冲到地上。狼狈的连抓几下才将绸缎拽在手中,等着绸缎稳稳的抓在手上,阴乆乆这才舒了口气。 只是当她再度回神时,伏羲已消失,这一堂仙法实战到此也就结束了。没了伏羲,仙法实战自然结束,同学们的本命也纷纷转回灵介。 阴乆乆的本命来得突然,而且声势极大,尤其是伏羲最后说的那些话更叫阴乆乆的本命透着一股隐秘。虽然诛仙学院的学生都是未来可能位列仙班的灵者,可不管是表世的人还是隐世的人,对于死亡这个词天生都比较避讳。 伏羲说了,阴乆乆的本命是镰刀,代表着死亡降临的死神镰刀,拥有这种本命的阴乆乆,自然叫学生们觉得好奇却又本能的不愿靠近。只是站在外围,谁也没有特地上前询问,除了菖蒲跟句椿。 不管如何,阴乆乆始终是阴乆乆,他们都是最要好的朋友。上前直接搭在阴乆乆的肩头,全然不顾周围学生好奇异诧的视线,句椿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的本命不简单,可真没想到你命格里居然藏着那种东西,代表死亡的死神镰刀,帅到报表。乆乆啊乆乆,你果然不能小觑啊,还有你刚才是怎么办到的,就是你的本命剔取时的那一瞬就是灵介,可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破了灵介的限制把本命抽出来的?当初我的本命转为灵介之后,我可是整整用了一周的时间才摸索出抽化的感觉?你是怎么瞬间办到的?” 虽说阴乆乆的本命是最后一个剔出的,不过她却是第一个将灵介的限制打破并且成功转化为本命的学生,对于这一点,句椿可是由衷的羡慕,菖蒲自然如此。眼睛一直盯落在缠绕于阴乆乆腿上的那一条缎带,菖蒲吸气说道:“灵介居然是缎带,咱们同届里就属乆乆你的灵介最特别了,不只是灵介特别,本命特别,就连乆乆你的本源也很稀有。对了乆乆,你的本源是冰对不对,刚才殇七七的鬼火箭差点射到你,你结出冰层挡下的,对不对。” “这么说来好像是呢。”要不是菖蒲问了,阴乆乆差点忘了探究自己的本源,如今想来,当时那种冰阴大感觉,还真是冰雪特有的质感。应声之后便看着菖蒲面露惊喜之色,随后说道。 “居然是冰耶,好特别的本源,我听说咱们学院建立到现在出现的冰系本源连一百个都没超过,没想到乆乆居然拥有这么稀有的能力,好羡慕。” “不到一百个,也就是说有差不多一百个人的本源跟乆乆一样,听上去也不是很稀有啊。” “你是白痴吗?咱们学院到现在差不多几千年了,咱们都已经是第三千届的学生了,每一届的学生少说也有上百人,你自己算算还不到一百个是不是超稀有。” “这么说来还真是稀罕。”如此一算的确少有,登时点过头后句椿已经伸手朝着阴乆乆的灵介探去。他的目标的确是阴乆乆的灵介,可因为阴乆乆的灵介绑在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他此时的动作瞧着实在猥琐,当即就惨遭菖蒲的怒踹,气得尖着嗓子喊道。 “句椿你想干嘛,居然要非礼乆乆,你是不是人啊。” “谁说我要非礼她的,我就是……” “就是什么,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变态。” “乆乆救我。” 就在两人闹成一团时,不知何时殇七七走到身边,看着闹腾的三人,殇七七显然极度不屑。讽哼的声音就那样飘溢了出来,殇七七说道:“只不过是个比较少见的本源,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没见识就是没见识。” 突然的讽刺叫打闹的两个人立即收手,扯了扯挣逃时带起的衣服,句椿说道:“没见识怎么了,总比得不到眼红强吧。” “你说我眼红!”气着瞪了一眼,殇七七说道:“我可不屑去眼红这种东西。” “既然不是眼红,你过来干嘛?吵架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件事。” “提醒,你有这种好心?”不屑的哼了一声,面对着殇七七,句椿从来不知什么叫男士该有的风度。 “当然。”瞪了句椿一眼,殇七七说道:“万物相生相克,不管是多么稀有的本源也得服从这个世道常规。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们,别高兴的太早的,冰系的本源少见又怎么样,最后还不得叫一把火给融了连着残渣都别想留下。” 水火相克,然而冰在火的面前却只能被克制,不管阴乆乆的属性如何的稀罕,就世道常规而言,殇七七注定就是克制她的。 说是提醒,事实上不过是过来给她们留个下马威,话落之时大雕已陆续落于岛屿上,就近翻身上了降落于身侧的大雕,起飞前殇七七抛留了一句话。 “你注定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我也绝不会让你有翻身的可能,首席之位,阴乆乆,你想都别想。还有其他的,不管是哪一样你都别想从我的手中抢走。” 待着话说完后大雕也是起飞,猛的拍下的翅膀带起的风吹得头发都乱了,用手抓了抓吹乱的头发,阴乆乆翻着白眼说道。 “这只傲孔雀到底在说什么?” 第三十五章 灰兔丧命 仙法实战上剔取出那样寓意的本命,一开始听着的确叫人怪瘆的,不过人类的本性都是好奇,尤其是正值青春期的一年级新生。就算一开始总觉着心里头发着毛,可当细想阴乆乆跟他们一样只不过是学生,今年这一届还有个手持上古神器然而却没什么突出才能的句椿后,学生们也就释怀了,对于阴乆乆也由那一堂课之后的瘆得慌转为对她本命的一种好奇。 偶尔询问的学生当然也是不少的,不过几乎没人能从阴乆乆这儿听到更多,毕竟自己的本命究竟是怎么回事?阴乆乆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今天的仙法学女蜗教授的是御行术,在学院如果想要上仙法实战学,御行术是必不可少的,虽说大雕用起来挺方便的,可毕竟都是诛仙学院的学生,总不能一个学期下来后还不会飞只能靠着精怪驮着吧。只要能熟练的操控灵识以及本源,御行术也算不上什么极难的术法。 这一堂仙法学女蜗直接将课堂设在学院后的树园中。虽然有同学提议直接上岛屿联系御行术,可鉴于学生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术法,担心学生一个不慎直接从岛屿上摔下去,女蜗也就否决了那一名学生的提议,只是用法术将他们从教室转移到学院外的林中。 离学院比较近的林中是没有蛇蔓的,毕竟学院的老师也不想整日整日的担心着学生的安危,所以使用了仙法将学院外层的蛇蔓全数清除,也免得有时正好需要像现在这样利用在外头空间时,还得分神提防有没有学生叫蛇蔓给缠住了。 没有蛇蔓的威胁,学生也能自由在外围行动,大概说清了安全范围顺便提醒学生不要跃过安全线,女蜗这才开始教授御行术。仙法说难实则也不是很难,只要掌握了技巧,加上本身有天赋,学起来的确很快。 身为资优生的殇家兄妹对于这样的仙法自然不在话下,只需要稍微的点拨一下很快就摸清了其中的诀窍,至于阴乆乆三人,第一次的尝试就有点悬了。一开始还可以,脚底也离了地面悬飘起来,谁知道句椿才刚兴冲冲的喊着成功时,他的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绊倒般,整个身子前倾栽了下去,就听“啪”的一声巨响,脸直接着地了。 疼得眼泪都快滚出来,摸着鼻尖句椿说道:“天啊,这个仙法简直是自杀,一个不小心脑浆都能摔出来,疼死我了。” “女蜗大人一开始已经说了要格外的小心,是你自己逞强怨得了谁啊。” “喂,菖蒲,我们到底是不是一块长大的,你犯得着每次都损我吗?” “损你?每次?哪有?我明明都是实话实说的好不。”面对着句椿的诽谤,菖蒲当即反击随后看着阴乆乆就要她评理。倒是阴乆乆早就看透了,菖蒲的头扭过来还没出声问呢,她就已经仰抬着头看着旁边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是青梅竹马斗嘴这种事,听听也就好了。阴乆乆的两眼无视叫菖蒲一阵郁闷,倒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句椿问道:“乆乆,你不试试?” “我还是算了。”正着眸色说着,“我怕一个不小心跟你一样脸着地。” “人生总得有尝试,过来试试。” “我觉得还是算了,自从前天老君让我们自主配置噤声药汤,我把教室熏出味来并且现在还没散去,负责那个区域清扫的精怪看着我都是瞪眼后,我就已经发誓再也不做尝试性的事了。” 她是真心跟尝试无缘,噤声汤的方子老君已经给了一半,剩下的那些就算没给,不过经过长时间草药学的熏陶,自配是没问题的。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成功的配置出噤声水,就算没有成功如夏菡的,挺多也就是没有噤声的功效。可阴乆乆的结果却远超众人的预料,就连太上老君也没想到正常的草药下能配置出那么不正常的药汤。 就像尸体放置了半个月飘散出的臭味一个劲的从阴乆乆的锅里溢了出来,并且连着好几天也散不掉。 从那一天起太上老君已明令禁止阴乆乆课上擅自做任何尝试性的方子,并且严格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打个喷嚏也要盯着看上三秒。能受到老师另眼对待,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一种另眼对待也挺叫人头疼的。 阴乆乆心里的顾虑以及郁闷,句椿跟菖蒲哪能不明白,当即也是处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句椿说道:“说真的乆乆,一切都是打心眼里的感叹,绝对没有故意讽刺的意思。我只真觉得你就是个天才,明明方子都好好的摆在你面前,剩下的那几味都是我们课上已经用烂的,你居然还能配置出那么魔性的东西。那天我是真的笑抽了,现在想起那种气得想辞职的表情,我还是想笑,你真心是个天才你知道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讽刺?” “当然不是?” “那你还不如讽刺了。”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阴乆乆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啊,明明已经很用心了,哪知道哪里又出错了。” “搞不好你天真就是个天才,潜意识总能制造出杀人的武器,就跟你的本命一样,透着浓浓的死气感。” “去去去,少说这么晦气的话。”本来想着前几天草药学上的那一幕就已经够郁闷的阴乆乆,听了句椿的话更加郁闷了。直接驱赶似的让他闪一边,阴乆乆干脆不去搭理他,走到一旁随便选了颗树靠着。 果然除了殇家兄妹就目前看来还没人能飞得起来,纵然人已经起来了,也是摇摇晃晃看着叫人心惊。哪怕是螭琰也…… 心里头想着那个古古怪怪的学生,阴乆乆已下意识的寻找着他的身影,谁知道这一圈看下来竟然没看到螭琰。当即身子僵了颤,阴乆乆急忙站正了身体又速扫了一遍,可是没有。 螭琰并不在这儿。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家伙竟然不见了。 当发觉螭琰不在这儿,阴乆乆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当即也顾不上其他,阴乆乆快速跑到好友身边。扯过两人随后拉至偏僻一处,阴乆乆压着声说道:“螭琰不见了。” “什么?” “小点声,你们自己看,他是不是不见了。” 听了阴乆乆的话急忙抬头扫看四周,果然在人群里并没有看到螭琰那一张拽破边际的脸,几乎是下一刻,句椿说道:“那个家伙果然不在,不知道偷跑去哪了,肯定是借由外课偷着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嗯,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一脸正色,阴乆乆说道:“看着他不在这,我总觉得心里头乱乱的,非常的不安。” “不只是你,我这心里头也觉得很不安生。” “所以……” “所以……” “所以你们两个是想翘课吗?”直接出声打断他们的眼神交流,菖蒲生气的说道:“现在可是上课,私自翘课如果让女蜗大人知道了,大人肯定会生气的。” “放心,我们又不是翘很多,去看看马上就回。”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在意,句椿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翘课是违反校规的,你们已经违反太多校规了,我不能在看着你们这样。” “你都说了,我们已经违反很多次了,既然很多次又不差这一次,别这么古板,女我打人脾气很好的,绝不会生气。再说了,就算真的被发现生气了,大不了就说肚子痛咯。” 对于违反校规他们都已经违出一种淡薄的脾性,对于菖蒲的话早就听不入耳,两人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只有好友才看得懂的眼神,随后偷摸着离开了这儿。 螭琰究竟什么时候离开的,说真的他们也不清楚,不过阴乆乆心里头总有一种感觉,或许学院的五楼能遇上那个家伙。现在是上课期间,走廊上来往的学生并不多,顺着楼梯一路上了五楼,阴乆乆率先想到的就是之前进去过的那个房间。匆匆的赶了过去,可是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他们所预想的那般会在这儿逮到螭琰。 这个房间本来就没什么,看着也是一目了然,当进入教室发现螭琰并不在屋里时,句椿说道:“他不在这儿。” “是的!” “如果不在这儿,那么那个家伙会在哪里?” “会在……”拉长的声调,阴乆乆在沉思着这个问题,乱作一团的脑子根本理不清螭琰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这样混乱的脑中,阴乆乆竟还是想到了一种可能。眼前忽的一亮,双眼迸出光来,阴乆乆说道。 “对了,那个房间。” “哪个?”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个晚上偷摸出来时进去的那个房间吗?因为你捡到螭琰扔掉的那个写着五楼的纸条,那天晚上我们溜出来在五楼发现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我觉得螭琰或许会在那里。” “你确定?” “不确定,不过总的还是一个方向。”虽然不能确定,不过总比没有方向强大,当即句椿点头应道:“既然如此,过去看看。” “嗯。” 两间屋子离得并不是很远,也就是穿过这条走廊拐个弯就到了,说动就动,也就是一眼的交汇,两人离开这间房随后朝着那个屋子走去。穿过走廊匆着拐过拐角处,在看到那一间房的时候他们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今天的房间门是关着的,不过好在并没有反锁,伸出手抓住门把,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门,“吱”的一声门开启后,阴乆乆跟句椿进了屋内。屋子跟之前来时一样,仍旧杂乱着摆放着不少东西,自从上次他们偷摸着进来到现在也过去好几个月,可是这一间屋子还是同上一次一样。 非但没有人过来清理,反倒瞧着比之前更加杂乱了,就好像又被什么人在翻了几次。 杂乱的房间,叫人觉着跟肃谨的诛仙学院很是不搭,从门外走了进来,踏进屋中行了几步,看着杂乱无章的房中,正因在这儿同样没看到螭琰的身影感到恼疑时,他们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奇怪的“嘀嗒”声。 “嘀嗒” “嘀嗒” 像是水珠滴下落砸地面的声音,这“嘀嗒”的声音极有频率,一声接着一声叩入心底。因着这奇怪的“嘀嗒”声,阴乆乆跟句椿瞬间屏住呼吸,连着气也不敢重喘一声,两人交换了视线随后朝着声源处看去。 这奇怪的“嘀嗒”声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几乎是同时扭过头,朝着门处看去。门叫阴乆乆推开,此时差不多就贴在墙壁上,而那奇怪的“嘀嗒”声就是从门后传来的。诡异的声音,叫人听着不免觉得有些忧担,又一次交换了视线,两人这才朝着那扇门走去。 越来越近,“嘀嗒”声也越来越清晰,直到他们拉开了那一扇门看到后头的一幕,房内连着空气都凝结了。 就在那一扇门后的墙壁上,他们看到一只兔子被人扎挂在墙处,灰色的兔毛染了鲜血,一对耳朵耷拉垂下,远比普通的兔子看上去还要大上许多的身体无声的招示的它与普通兔子的不同。这一只兔子就那样叫人生生的钉在墙壁上,鲜红顺着尸体滴滴落下,砸于地面发出“嘀嗒”声响。 突然看到这只灰兔的尸体,叫他们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更加他们觉得恐惊的是这一只灰兔的尸体。 灰兔的死因或许是因为身上直插而入的凶器,不过也可能是另一样东西,那就是留于它身上明显的烧灼感,那是雷电击打之后才会留下的特殊痕迹。 这只兔子被人杀了,那一瞬两人的确叫眼前的一幕惊了,不过很快的阴乆乆先定了神,急着从房里冲出来,阴乆乆要去寻老师,不过在她冲出教室的那一刻,她看到了。 走廊的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经过。 而那个人。 就是。 螭琰 第三十六章 推断 当老师闻讯赶来时,灰兔仍钉挂在墙上,句椿正在那个屋里守看着灰兔,提防途中有人回来毁灭证据。当女蜗以及寒水匆匆赶来时,正打算跟着进去的两人直接遭到驱赶,站在外头着急的来回渡着,直到女蜗跟寒水出来后,他们才匆着迎了上去随后问道。 “女蜗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那只灰兔怎么会?”急着询了,阴乆乆显然非常关心那只灰兔,急至女蜗跟前,希望能问出点有用的事。只不过她的问询还未得到女蜗的回答,边上的寒水已经审看着他们,那双眼直勾勾的落在他们身上,就好像这样盯着能从他们骨下挖出有用的事来。直勾勾的直盯叫阴乆乆和句椿莫名起了几分心虚,虽然眨眼直迎眼睛并未心虚的挪开,不过心里头还是狂跳得厉害。 就那样审盯了半天,寒水开口质问道。 “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现在可是女蜗的仙法学,他们两个出现在这儿实在奇怪,兔精这一件事寒水显然怀疑他们。心里头本就担心着寒水问这一件事,没想到担心什么还真来了什么,当即心中狂跳不止,踌躇半晌后句椿急言说道:“寒水大人,是我……我……我正好肚子疼……结果就偷偷翘课了。” “他肚子疼,难道你也肚子疼?”如鹰般的眼登时落到阴乆乆身上,那样锐眼的盯凝那一瞬叫阴乆乆的心中急闪过一个念想,如果她有胆子点头,今晚恐怕就得跟寒水以及夜巡的精怪一起度过。 完全是本能的驱使,阴乆乆急忙摇头示意出现在这儿的原因跟句椿不同。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在这?” “是……是……我是……” “句同学身体不舒服,是我让阴同学陪他出来的,也许是两个人想绕道不愿打扰到其他人,一个不慎就走到这了。”就在阴乆乆不知如何应回时,女蜗出声替他们解了围。虽说寒水的面上仍是露着几分疑惑,可既然是女蜗开的口,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的信了。 冲着寒水点了头随后带着意味不明瞥了他们一眼,女蜗这才看着寒水说道:“寒水,这一件事麻烦你处理一下,至于兔精那儿,就麻烦你说清了。” “女蜗大人放心,这一件事我会处理妥当,想来兔精那儿也能明白。不过这一件事究竟何人所为,希望女蜗大人能尽快查清,毕竟兔精那儿那需要给它们一个说法才行。”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寒水不用担心。” “如果是女蜗大人,自然不用担心,毕竟女蜗大人最公正严明,如果真有人做出违反校规的事,想来女蜗大人也会秉公处办。”这话听着像是跟女蜗说的,不过说话时那眼角的视线却略有略无的往着他们这儿瞥,叫他两觉着心里毛毛的。 女蜗已经说了这一件事她会查清,并且也会给兔精一个解释,既然已经说明如果再问显然是对女蜗的不信任。也只是说了一句,寒水这才重新进去房间,等着他在第一次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白色的包裹。虽然白布极净,寒水包得严实他们看不清里头裹着什么,不过还是猜得出应该是灰兔的尸体无疑。 带着裹着灰兔尸体的布裹离开这儿,就在他经过阴乆乆跟句椿的身边时,寒水不忘矗足瞥了一眼。也就是那样一眼,却叫两人僵硬不敢回视。瞪看之后随即抽回视线,寒水这才离开走廊,女蜗也开口说道:“好了,这一件事接下来交给寒水就行,你们还是快些回去上课吧。” 学院的精怪莫名丧命,有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这一件事自当快些处办。开口让阴乆乆跟句椿离开这儿,并且让他们帮自己跟同学们说句自行练习,女蜗显然急着去查处这一件事。看着女蜗匆着离游,心里头总觉这一件事藏有隐秘的阴乆乆实在没法将所知的事憋藏在心中,等着女蜗游行出几步时,阴乆乆开口喊道。 “女蜗大人请等一下。” “阴同学有事吗?” “女蜗大人,我能请教您一件事吗?”赶了几步走到女蜗跟前,抬头凝视着她的眼,阴乆乆问道。 “什么事?” “我能问问,那是兔精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件事我自然会处理,阴同学跟句同学无需探问,我知道刚才的那一件事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刺激了,我保证以后学院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所以你们也别多想,跟你们没有关系的,回去吧,等一会课程结束后自行下课,晚上喝点热汤吃点巧克力在睡一觉,就好了。” “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女蜗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当时就我们两个在场,按理来说我们两个应该也很可疑才是?更何况女蜗大人您是清楚的,句椿也跟没事,我们两个是偷摸着翘课,既然都知道女蜗大人为什么要帮我们跟寒水大人说谎,女蜗大人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一件事不是我们做的?”接连急问,阴乆乆非常疑惑,只不过她的话听着实在像在往自己身上揽脏水,当即句椿已经扯了她的衣袖压声提醒。 “乆乆,我们该回去了。” “女蜗大人这么肯定,应该不是清楚这一件事不是我两干的吧。”没有理会句椿的示意,而是看着女蜗,阴乆乆咬牙说道:“女蜗大人那么肯定的帮了我们,是因为您知道凭借我们两个根本杀不死一只修为超过五百年的兔精,对不对。” 直言问道,阴乆乆的眼中闪着质询,女蜗贵为师长,阴乆乆此番质询无疑是对老师的一种不恭,按照诛仙学院的校规,女蜗可以随意的处置阴乆乆、不过她没有,只是处在那儿看着阴乆乆的眼,片刻之后女蜗点头说道。 “没错,之所以确定这一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那是因为凭你们两个一年级,是不可能杀得了一个修为在五百年以上的精怪。” “女蜗大人真的那么肯定一年级绝不可能伤得了那只兔精?” “阴同学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话语中还是透着温柔,不过女蜗的眉心却已露了微蹙,“难道阴同学觉得存在着能伤到那只兔精的一年级新生?”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女蜗大人已经看过那只兔精的尸体,所以那只兔精身上有被雷电击伤的痕迹,女蜗大人也一定看到了,对不对。” “那只兔精生前的确有遭受雷电重击,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雷是稀有的本源,偏巧一年级里面也有一个本源属雷,那个家伙是唯一一个得到过伏羲大人称赞的怪才,如果是他,肯定可能的。” “阴同学指的是螭琰?”蹙眉,女蜗问了,阴乆乆咬牙点着头。应后看着女蜗说道:“雷虽然是稀有本源,不过学院里并不只有螭琰一人拥有,整个学院这种本源,单单目前仍在学院就读的就有七十几名。并且在精怪之中也有不少法力高强哦能施展雷系的仙法,阴同学这样直指螭琰同学,我很疑惑,究竟为何。” 以一年级的能耐是不可能伤得了那只灰兔,女蜗如此觉得,可阴乆乆却直指螭琰有重大的嫌疑,这不免叫女蜗觉着奇怪。阴乆乆的话,女蜗不信,也是没有办法,阴乆乆只能将那天在五楼无意间听到的对话说出来,并且连他们在那儿找到一年级专属胸章的事也说了。当然了,为了避免受罚,阴乆乆隐瞒了他们是晚上出来夜寻的事实,并且将连续几晚夜追螭琰以及螭琰晚上夜游学院的事也一并隐瞒了。 阴乆乆的这一番话显然叫女蜗的眉心又深了几分,看着女蜗没有应答,阴乆乆在接一句说道:“而且就在刚才,我们发现兔精的尸体赶着要去找您时,我跑出房间时亲眼看到螭琰从走廊的拐角处离开。当时那个家伙也在五楼,精怪的事肯定跟他有关。” 他们就是因为怀疑螭琰才翘课来这儿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怀疑的人,并且这里还死了一只灰兔,且这一只灰兔还极有可能是那一天阴乆乆无意间听到谈话时被威胁的那一只精怪。如果是一两件事凑在一起,真的可以称之为巧合,可所有的事全都揉聚在一起。 螭琰进入诛仙学院读书,肯定有内隐。 急切的说着,希望女蜗能相信她,只是女蜗的眉心虽然已经蹙紧,不过她还是没有信阴乆乆说的那些。认真的看着阴乆乆,女蜗说道:“阴同学,我想是你想多了,螭琰同学杀害兔精,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当时他明明就在这儿,现在可是上课时间,他出现在这里女蜗大人不觉得奇怪?” “如果上课时间出现在这儿就奇怪了,阴同学跟句同学恐怕也同样得叫老师觉得奇怪,螭琰同学途中离开,这一件事我知道,是妲己让他过去的,他已经跟我说过了。所以他不是无故途中翘离,来五楼也是有原因的。” “可是……但是……那个房间的胸章怎么解释,还有兔精身上被雷打伤的痕迹。” “这些事我会着手调查,阴同学不要想太多了,我还是那一句话,这一件事不可能是一年级做的。那只兔精的修为已经超过五百年,就算是你的父亲,在一年级的时候也不可能在要了一只兔精性命时还能确保完好无伤。你的父亲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也是最优秀的学生,我不觉得螭琰在天赋上能超过你的父亲,所以这一件事,阴同学不用在想了。” 阴乆乆有阴乆乆的怀疑,而女蜗也有自己的论思,这一件事在女蜗的眼中纯粹是阴乆乆多虑了。话音落下已不等阴乆乆再开口,女蜗说道:“好了,这一件事就此搁置,阴同学不要再过问这一件事了。这一次没得我的同意就擅自翘课,按理来说我是可以扣你们的综合并且做出相应的处罚,不过看到你们也受了些惊吓,这一次就放了你们,可没有下一次了。” 不对他们做出任何的惩罚已是女蜗的宽容,当即他们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只能咬紧了牙一番懊纠,最终点头应道。 “我们知道了。” “既然知道就快回去吧,别让了将我的话知会给班里的学生。”说完看着阴乆乆,女蜗才转身离开。等着女蜗离开后,句椿这才凑上前说道。 “这么说来不是螭琰干的?难道我们一直都搞错了?” “不,肯定是那个家伙。”咬着牙,阴乆乆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有些疑惑,句椿问着,看着阴乆乆眼中迸出的坚定,句椿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个家伙得罪你了?” “不是,只是我有种感觉,这件事肯定跟那个家伙有关系,因为……”话到了此微着一顿,顿后阴乆乆说道:“当时发现兔精的尸体,我冲出房间打算找人帮忙,当时看到走廊的拐角处那个家伙穿过那儿。虽然离得有点远,不过我看得很清楚,那个家伙停了下来,并且对我笑了。” “他对你笑了?” “没错,那是一个嘲讽的笑,跟殇七七平时挂在脸上的笑一模一样,我绝不会看错。” 那一刻她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出错。 阴乆乆的话叫句椿倒吸了一口气,本来心里头还在怀疑自己搞错了,可听阴乆乆这么一说,螭琰的嫌疑瞬间上升。直接叹咂着舌,句椿说道:“看到你还露出那种怪异的笑,看来那个家伙知道这间房里有什么,笑成那个样子肯定是在挑衅。搞不好那个家伙还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了,所以才停下来冲你露出那种欠揍的笑。” 如果不清楚这一间房里发生了什么,依照螭琰的性格不可能特地停下来,并且冲着阴乆乆露出讽嘲的笑。螭琰的那一笑,值得怀疑。 疑心是重新回来了,可是一想到女蜗刚才的话,句椿又犯了难。皱着眉看着阴乆乆,句椿说道:“可惜女蜗大人不信啊,她好像觉得螭琰没有那个能力。” “他没有那个能力?我了不觉得,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他肯定能办到。” “说真的,你和我想的一样,这一件事肯定跟螭琰脱不了干系。”螭琰,他们本身就已在怀疑,纵然女蜗觉得不可能,他们仍旧觉得这一件事必定是螭琰干的。 疑心已建,可不是女蜗一句不可能就能打消的,既然女蜗大人觉得这一件事非螭琰所为,螭琰入学也不是报着内隐,那么他们就想法子将证据挖出来。只要做过的,必然会留下证据,如果能将证据呈挖出来,就算女蜗大人不信。 事实也仍旧是事实。 第三十七章 消失的东西 等到两个人重回仙法学,这一堂课已经结束了,因为女蜗大人隔空传话告诉学生她有些事,不能亲自过来教学,让学生们自行学习等结束后自行离开。【ㄨ】所以仙法学结束后,学生也陆续散了,就只留下几个好学的学生继续练习着御行术的要领以及等着阴乆乆和句椿回来的菖蒲。 菖蒲是真没想到那两个人说翘课就翘课,本来还在想也许只是开个玩笑,他们压根没那个胆子,谁知才一个没留神两个人就结伴消失了。这一堂课菖蒲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下课之后也没急着回休息室,就在林里等着他们。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当看到阴乆乆跟句椿回来时,菖蒲的脸直接沉了下去。纵然是憋屈着一肚子的火气,不过菖蒲还是知道克制一下自己的音量,扯着他们两个的袖子就往边上走去,确定就算尖叫也不会叫那边的学生听见,菖蒲才气尖了嗓音说道:“你们两个居然翘课,嫌自己综合的分数太高吗?” “菖蒲息怒,稍安勿躁。” “息什么怒,稍安什么勿躁,你们也不看看自己的综合都剩多少了,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夏菡的综合都比你们高。在这样扣下去,你们是打算收拾行李退学吗?” “菖蒲你别太激动,我们还不至于综合扣到负数被学校清理出去,这不是还留了点底吗?再说了,这一次虽然翘课了,不过女蜗大人不是没扣我们的综合。” “等等,你们这一次翘课被女蜗大人发现了?”还以为他们翘得神不住鬼不觉,事实上仍旧被抓包,几乎是了自己有这么两个不知规矩为何的好友感到默哀,菖蒲简直头疼得都快胀爆了。抬手不住揉捏着太阳穴,先举起手示意他们别说话,菖蒲才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能有点,哪怕那么一次将校规放在心上吗?” “菖蒲,我们知道你现在特不想搭理我们,不过这一次的校规我们觉得犯得值了。” “值了?” “是的。”正着眸看着菖蒲,阴乆乆勾这手指示意她上前,虽然不清楚阴乆乆想做什么,不过菖蒲还是凑上前随后将耳朵靠到阴乆乆嘴边,等着阴乆乆将今天所看的一切都说出,菖蒲惊得都忘了声调,拔高嗓音尖道:“你说什么。” 这一声音调极高,几乎震得耳膜都刺了痛,一面堵住耳朵一面示意菖蒲镇定些,最后还是句椿上前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才免得她将这一件事尖着嗓音喊出来。用力拍打着句椿的手示意自己已经镇定,句椿这才松开堵住菖蒲的嘴。 重重的吸了口气,几乎将肺部撑到最大的限度菖蒲才问道:“你们说刚才偷摸着溜到了五楼,结果在之前我们进去的那个放置杂物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只兔精的尸体。” 面色沉凝应点着头,句椿接口补充道:“还是一只至少五百年修行的灰兔。” “五百年修行的灰兔,这不是跟我们之前猜的一样?” “是的,更重要的事我们发现兔精的尸体第一时间想冲出来通报老师时,乆乆在五楼的拐角处看到了螭琰,当时那个家伙还停了下来并且冲着乆乆露出特诡异的笑。” 刻意压下的声音,叫菖蒲听得尾椎骨跟发着凉,不自觉吞咽着口水,菖蒲说道:“这么说,那只兔精的死,跟螭琰可能有关系?” “何止是可能,我和乆乆都觉得肯定是他干的。”不偏不巧那个时候却出现在那儿,说没问题谁信?凝沉着眸色说着,话后句椿懊恼的咂舌续道:“只可惜女娲大人不信我们的,坚称一年级办不到那种事。” “女娲大人居然不信,螭琰看上去明明那么可疑的,现在女娲大人不信,恐怕其他的老师也不见得会信你们的话,那可怎么办?”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学院必然需提防着螭琰。然而老师的不信对于他们而言,是当前最大的麻烦,不禁忧着心,菖蒲嘟道着这一句话,结果话才刚刚说完瞧着句椿跟阴乆乆的面色,她突觉不安。 眼睛瞬间瞪了起来,菖蒲说道:“你们两个不会又想?” 她有时候真是恨透了自己这种就算好友没开口都能猜出他们到底想干嘛的直觉,几乎是那一瞬就清楚这两人心里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已是一口气直接堵在胸口。用力的深吸几口气硬生生的将堵在胸口的那一口闷压下,菖蒲说道。 “你们真的不能这样。” “菖蒲,现在不是我们能不能这样,而是必须这样。螭琰那个家伙肯定心怀不轨,可女蜗大人怎么都不肯相信,如果找不出证据的话,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法外。” “逍遥法外也太过了吧,搞不好就只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一开始可以说是想多了,可现在你还觉得只是想多?那可是一只兔子的命啊,之前就已经听过螭琰威胁它,说在不找到那样东西就不让它好过。那只兔精肯定是没帮他找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才杀人灭口的。学院的精怪那么多,一只五百年修行的兔精他说杀就杀,谁知道他有没有威胁其他的精怪,如果他不只是威胁兔精一只,接下来就可能还有其他的精怪遇害。” 要是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问题出在他们偏偏知道,如果不想办法阻止,事后肯定内疚死的。 阴乆乆跟句椿的确称得上一丘之貉,两个人好管闲事的脾性几乎不分上下,打小就跟句椿认识,对于句椿的性子菖蒲是头疼得很。她以前就一直在想,以后会不会那么倒霉再认识到一个跟句椿一个脾性的人,没想到当时也就是胡乱的想着,如今却应验了。 这两个人都是撞了南墙都不见得回头的主,就算菖蒲有一百条校规,恐怕这两个人也听不进去,几乎都无奈了,半晌之后菖蒲才说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你们相信我的直觉吗?”突然凑上去,阴乆乆问道,两人接声应道。 “什么直觉?” “直觉告诉我,如果再次夜探那个房间,肯定有收获。”她的那个房间指的就是今天发现兔精尸体的那个储物房。 “那个房间。”听着阴乆乆的话,句椿摸着下巴一脸沉思,而后说道:“这么说来我也觉得那个房间挺可疑的,刚才因为发现兔精所以慌了,也没认真严寻,或许我们真该再去探探。” “再去探探?可是……” “可是什么?”菖蒲的话落下其他两人立即接声问了,问后菖蒲说道:“可是那里可是发生了命案,想要在靠近,容易吗?”发生了那样的事,对于那里寒水应该格外留心,想要在偷摸着溜进去目测是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的确不可能,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时间段啊。” “你是说晚上?” “当然。”笑着应了一句,瞧着阴乆乆此时面上的笑,像是非常享受夜晚下学院诡异的气氛。她是觉着那种气氛感觉上挺不错的,菖蒲这儿倒是忍不住打起了寒颤,直接抖颤了身子,菖蒲白了脸说道。 “晚上,别吧,晚上的学院真心超恐怖的,你们就不怕多出来几次阴沟里翻船?再说了,且不说这晚上的学院那鬼片一样的气氛,我总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那一间屋子到了晚上恐怕也得上锁,目测不是我们想进就能进的。” 案发现场当然要严格保护,哪怕死的是只兔子想来在隐世也是极其恶劣的,那样一个发生凶案的地方,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门都开着,就等着你进去一探究竟。 门会上锁,这是必然的事实,也是菖蒲这样一提倒也犯难的噤声了。不过声音才刚噤下去却见句椿一旁挑眉偷笑。挑起的眉梢瞧着就知心里头又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当即瞅了过去,阴乆乆问道。 “你是不是有办法?” “不愧是好哥们,就是了解我。”笑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把钥匙,银制的质感看上去有几分沉重,不过拿在手上掂量时却感觉不到多少重量。不仅如此,这一把钥匙用来开锁的那一段竟然是软的。宛如灌了水的气球一样,可以随意的更换形状。 捏着那把钥匙用指尖不住捏压,阴乆乆问道:“这是钥匙?” “当然。”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撬锁?”不是阴乆乆不信,只是这柔软的手感实在不想能撬锁的主,听着阴乆乆的质疑从她手上抢回钥匙,句椿一面抛起接住一面说道:“乆乆,可别以其貌定其本,这东西可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有用,柔软的这一头可以随意改变成你所需的造型,方便你打开学院任何一扇门。” 经句椿这么一说到觉得他那话挺有道理的,了然的一面点着头,阴乆乆一面说道:“原理上是行得通,不过你从哪找到这么奇葩的东西。” “从一个七年级前辈手上买来的。” 学院的资源自然是要流动起来才能确保互帮互助,在这一点上句椿显然很有门路,他究竟花了多少钱从哪一位前辈那儿淘来这东西。阴乆乆跟菖蒲已经不想多问了,她们只需要晓得这东西还不错就行。 深夜偷溜对于她们来说早就轻车熟路,还是一样等到夜深,室友睡熟后她们才摸黑下床,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出点声音,因为突响的声音叫听阙动了下身子,那发出的声响可叫两人给吓的,僵站在那儿确定没把室友惊醒,她们才长舒了一口气。离开前不忘朝着床铺上看去,听阙的睡姿一如既往不甚雅观,至于夏菡,还是老样子将整个人藏在被窝里,确定了这两人都没有醒后,她们才匆着离开了。 在休息室跟句椿汇合,而后匆匆的赶至五楼,掏出句椿高价收购回来的钥匙,插入锁孔中。钥匙自行核对锁孔的形状,随后拟变出最适合的钥匙形态,只听“咔”的一声,门打开了。冲着阴乆乆挤了眉眼,随后做了个箍嘴朝里走的动作,句椿这才推开房间而后一道溜了进去。 学院的晚上不管哪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阴之感,尤其配上学院特别设计的鬼灯,效果就更好了。为了方便寻找可疑之处,今晚的他们顺了两盏鬼灯进来,一盏在阴乆乆手上,另外一盏则交给句椿。菖蒲可不喜欢这种森阴的感觉,一路都跟在阴乆乆身后。 进入屋内开始翻寻,这间房中究竟都放有什么他们并不清楚,不过只要认真寻着,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几乎是贴趴在地上,句椿找得很是认真。而阴乆乆跟菖蒲则是拿着鬼灯笼统照着屋内。 鬼灯的光是荧绿色的,不管照在哪儿都给那样东西添上一股诡异的感觉,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抓着阴乆乆的手,菖蒲说道:“乆乆,好了没?差不多就得了,咱们回去吧。” “在等等。” “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有种感觉,在这个房间里肯定能找到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因为脚不小心撞到房内随处堆摆在地上的东西,突然的碰触叫菖蒲惊得声音都抖了。恐惊着低下头看着脚下,即便发现碰到的只不过是弃物的一角,那突然提起的心也没能瞬间压下。 “什么线索我暂时不知道,不过等找到了,我想就知道了。”囔嘟着这一句话,阴乆乆继续环视着屋内,突然,视线落至一处。突然顿下的动作叫菖蒲觉得奇怪,当即看着阴乆乆,菖蒲问道。 “乆乆,怎么了?” “那个地方?” “哪里?” 因着两人的对话,原本在地上找得起劲的句椿也站起身来,凑了上来,句椿问道:“乆乆,发现什么了?” “那里。”抬手朝着一处方向指出,另两人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那儿空荡荡的,并没瞧见可疑的东西。不慎明白的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后,句椿才问道:“那里?哪里?没东西啊。” “我记得那个地方原本放着一样东西。”上前,踩踏上地面堆弃的东西,阴乆乆将落放在桌上的一面白布拿了起来,随后说道:“就在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记得这里放着一样东西,当时就是用这块白布盖者的,可现在却不见了。” “白布?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当时寒水大人突然进来,担心被发现我们溜得太急,就没来得及看了。” “这个房间,突然消失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螭琰拿走的。”突然想到这个可能,句椿急忙开口,阴乆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老师拿走的,可不管是谁,应该才刚拿走没多久。”说话期间手已擦过桌面,桌面大部分都覆着一层灰,只有一小处干干净净,而那一小处就是放置那个东西的地方。 出了命案的房间,放置在这儿却又无故消失的东西,不管拿走那个东西的是老师还是螭琰,消失的这样东西肯定有问题。 就在三人处站在那儿思考着这会是什么时,走廊处突然传来一声清响,有人在外面。因了这一声响,三个人的心直接提吊到嗓子眼,猛惊着回头,阴乆乆厉声喝道。 “谁。” 第三十八章 遇袭 外头究竟是谁,他们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个人已经知道他们在这儿,并且找到了什么。走廊外有人窥探,叫人的心直接吊提了起来,菖蒲更是惊得脸都白了,咬着唇盯着门口,像是这样盯着就能将那个人盯出来似的。 一面盯着,菖蒲抖着声说道:“会……会不会是寒水大人,或者是夜巡的精怪。” “不可能,如果是寒水大人或者是夜巡的精怪,我们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直接的断了菖蒲的猜思,他们现在可是违反校规,要是外头的人真是学院的老师,他们哪还能站在这儿胡猜。又是喊问了一声,质询外头那人身份,然后那人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在外头顿停了十来秒,屋内的他们突然听到那人拔腿而逃的声音。 突然把腿而逃,那人绝对有问题,指不定这一次他们就能逮到那个人,揭开螭琰的真面目。一想到这儿阴乆乆也克制不住了,直接动身追了出去。那个声音是从左侧的走廊消失不见的,没有多想,选定目标之后的阴乆乆直接追了上去。 相较起句椿,阴乆乆更是行动派,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冲出去可叫两个好友愣的,也是小会儿才回过神,两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原本是紧随在后头,怎奈夜晚的学院实在过分阴森,墙壁上的鬼灯除了制造出骇人的诡异气氛,在照明上根本没起到多大的用处,在加上阴乆乆跟句椿跑得太快了,没一会儿菖蒲就发现自己跟丢了。几次想要出声问询,看看那两个家伙是不是在附近,却因为担心着这一嗓门出去引来的不是他们而是寒水,菖蒲硬是忍着没扯着嗓子大喊。 只能一面摸着墙前进,菖蒲一面轻着声音唤到:“你们两个在吗?喂,快点回话,要不然我就真回去了。”问询的话道出,在走廊里轻声荡开,整个走廊回荡着都是自己的声音,除此之外再去其他。 这样诡异的气氛往往更叫人惊恐,已经询了好几次始终没听到另两人的声音,菖蒲也是忍到头了。现在的她是真后悔跟他们出来夜探,心中后悔之意起了,菖蒲也不想在找那两个人,盘思着还是回宿舍窝着比较实在的她正打算辨别道路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谁知主意才刚打定却惊听身后传来有人行近的脚步声。 突然传来的声音叫菖蒲的心“咯噔”颤了一下,颤后菖蒲抖着声音问道:“是……是谁?是不是乆乆?”询问的话却没换来那人的回答,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恐怖的气氛,菖蒲慢悠着转过身,结果看到的却是今晚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螭琰。 他们所怀疑的那个男生,的确每晚都在学院里游走,不仅如此,此时的自己还跟他迎面撞上了。在看到螭琰的那一刻菖蒲的心几乎提吊到嗓子眼,那一刻她想到的便是那一间房里悬钉在墙壁上的兔精尸体。 这个男生,连着一只有着五百年修行的精怪都能杀了,那么杀掉自己,是不是易如反掌。感受着死亡的降临,菖蒲吓得双腿打着颤,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菖蒲尖着嗓音说道。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别过来。” 一面后退一面恐惧的看着螭琰,菖蒲试图拉开跟螭琰间的距离,然而这个男生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他的目标。非但未因她的警告停下,反而朝着她步步紧逼。 每靠近一步,她就觉着有块大石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叫她喘不上气,几乎快要叫这种压迫跟恐惧逼得魂都散了,完全置身于惊恐之下的菖蒲在也克制不住,直接将别在发上的发卡扯下。就在发卡扯下的那一瞬,逍遥笔显于手中,菖蒲也扯尖着嗓子喊道。 “你离我远点。”尖叫声落下,逍遥笔甩起,笔尖的末端突然喷涌出水来,黑色的水,宛如墨汁般在空中结成水涡,随后朝着螭琰攻去。菖蒲的攻击很是突然,叫螭琰没有防备,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伏羲这一届最为满意的学生,灵机反应上自然是不输给任何人,完全是本能之下的下意识,螭琰侧身避开涌攻而上的黑水。 虽然人是避开了,不过黑水喷溅在墙壁上还是有几滴落到他的胸前,看着滴落在胸前的墨,螭琰显然很不痛快。扫过来的那一双眼叫菖蒲有种诡异的割刺感,恐惧之感无法言明,等不及螭琰对她下手,菖蒲已经尖着声音赶紧逃离。 她会死的,如果被螭琰抓到的话,那个家伙绝对会杀了她。因为螭琰的那一双眼睛已经告诉她了,他不会放过,乃至于他们。所以她现在必须逃,得赶紧找到自己的好友,要不然大家都可能有危险。 在荧绿的走廊上奔跑着,几次险些摔倒,却都没能让菖蒲的脚步停下来,此时的她脑中唯一回荡的就是快跑,无论如何一定要快跑,赶紧逃离这儿。只是噩梦的缠绕往往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就在菖蒲觉得自己已经逃出螭琰的魔掌时,一道雷击正面袭来,要不是当时的她脚下一滑正好摔在地上,恐怕那一道雷电就得落在她的身上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听着身后墙壁遭到雷击时发出的“噼啪”声,菖蒲的心彻底沉到谷底。撑着地抬起头,走廊上的鬼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了一半,本来就昏暗的走廊如今更显暗阴,而在她的面前,离她不过十来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因为走廊太暗了,菖蒲看不清那人是谁,不过她还是知道。 那个人就是螭琰。 这个人正如她想的那样,想要她的命。 恐惧已是绕缠在心头,可菖蒲还是努力的克制下心里的恐惧,颤抖着双脚站了起来,逍遥笔在手中拽紧,看着那处站在暗处的人,菖蒲说道:“你想干什么?” 质询的话并未得来那人的回答,仍是那样隐在暗处,见着螭琰默而不作声,菖蒲再次咬着牙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人知道,你是螭琰对不对,你这家伙做的那些我们全都知道。我警告你,你别想向伤害兔精那样伤害我,我们可都是学院的学生,校规上明文规定学生之间不能私斗,如果你伤害我的话,绝对会被学院开除的。” 话到这儿不禁顿了下来随后吞咽着口水,菖蒲再道:“如果你打算像对付兔精那样将我灭口,我的朋友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将这一件事公诸于众。就算你现在只是个学生,可要是杀人的话,你也照样得被送进天牢。” 大声的警告着,菖蒲试图告诉螭琰杀了自己灭口可不是个好主意,只是她的警告对于螭琰而且却好像就只是个笑话。听着菖蒲大声的警告,那隐于黑暗之下的螭琰突然笑了。 也不知是心里的过分恐惊,还是螭琰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个恐怖的人,这暗处传来的笑声叫菖蒲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感,笑声如魔咒般直接冲入胸口,可即便如此,菖蒲还是听得出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整个人撞靠在墙壁上,像是听到什么特好笑的话,就那样笑了半天后笑声才遏止,螭琰说道:“会被开除吗?你觉得我会担心这一件事。”话落又是一笑,笑后声音比之前听上去更是沉了几分,再道。 “至于让你的下场跟那只兔精一样,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你这样,乆乆跟句椿绝不会放过你,他们一定会跟学院说的,到时候你也别想逃了。” “的确,如果你的两个好朋友跟学院说这一件事,我的确避不开这个麻烦。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什么可能?” “就是你的同伴,也没命跟老师说这些。”压挤出来的声音,每一个字都透着残忍的暴性,看着菖蒲,螭琰字字吐言。而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叫人的心跟着他的话一道发颤。 眼睛已是瞪得极圆,菖蒲抖颤着声说道:“你……难道你想……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要怪就怪你们太爱管闲事了,如果你们跟其他的学生一样,蠢一点,笨一点。又或者像那个家伙一点,聪明一点,别插管这一件闲事,你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好管闲事的人就得为自己的好管闲事付出代价,这是必应的。 看着菖蒲那恐惊的模样,螭琰显然非常的享受,也没看着他做了什么,只是看到暗处的他抬起手。手起之时,菖蒲的耳边突然炸出一声“霹雳”的电流,那一道雷电极闪,生生从她的脸颊边擦过,刮擦触过头发,菖蒲甚至能闻到头发被烧灼蛋白质燃烧特有的气味。 那一下突闪而过的雷击,惊得菖蒲的身子直接打起颤来,颤过后身体已经彻底失去知觉,因为过于的恐惊失去了知觉。 看着菖蒲那恐惧的模样,螭琰极度享受,尤其是看到菖蒲手中紧握的逍遥笔,他开口说道:“怎么?想反击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本源好像是水,如果是水的话,反击起来一定更有趣吧。” 水可是能导电的物质,对于雷电而言,水绝对是仅次于金属之外最有效的助力,而螭琰却说如果她反击的话可就更有趣的,这个家伙。 他分明是想玩死自己。 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变态,今天落到这个家伙的手中,自己肯定完蛋了。 过分的恐惊之下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后悔,后悔今晚跟着阴乆乆还有句椿出来夜探。戏弄菖蒲,看着她那因为巨恐而露了崩溃之色的脸,螭琰非常享受,不过享受往往是短暂的,诛仙学院可不是个可以由性的地方,对于这个地方他非常的了解,所以他也清楚不能在享受这一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又是抬了一下手,这一次雷击落在菖蒲脚边,轰下的攻势叫菖蒲的身子颤着退向一侧,却因为过于的害怕直接软了双脚跌坐在地上。狼狈而又可怜,像是被人撕了翅膀苟残在地上的蝴蝶。 他最喜欢看着弱者颤抖的模样,只可惜如今时间紧迫,不能在这一件事上过分的享受。瞧看着狼狈的菖蒲,螭琰说道。 “真是可惜了,难得碰到个好玩的家伙,虽然我是真心想要在多跟你玩一会儿。不过诛仙学院实在是个叫人讨厌的地方,尤其是这儿的老师,鼻子就跟狗一样,不管发生什么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我实在是没有兴趣跟他们面对面,所以只能委屈自己放弃你这有趣的小家伙了。” 说着笑,可是那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残忍,像是宣布着菖蒲的命运。手已是抬举到胸前,放着电的雷球在他摊上的手上快速集聚,雷球越聚越大,那“噼啪”最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大得足够骇了人心。 掌心托着团聚成型的雷球,话语之中透着残忍,螭琰说道:“再见了,小甜心。” 纵然螭琰一直隐在暗处,可是他的每一句话菖蒲都听得听明,只需通过他的话,就能想得到现在他的面上挂的是怎样残忍的笑。自己会死的,一定会像那只兔精一样,死在这个家伙的手中。 就在菖蒲觉得自己的命到头时,忽然间她听到句椿的声音,先是句椿的声音,随后是阴乆乆的。发觉菖蒲不见后这两个人顿感焦急,匆着原路返回寻找菖蒲,当远远看到这儿雷光乍现,他们就知事情不妙。也顾不上其他的匆忙就朝这儿跑来,当看到团聚成型的雷球后,句椿已顾不上细想,而耳朵上扯下耳钉,十二节鞭就那样出现在手中。一鞭甩起,鞭如蛇边袭去,生生的阻止了螭琰的攻势。 没料到中途会多出两个碍事的家伙,螭琰愤着切了一声。 “三个家伙一起聚上来吗?麻烦!算了,干脆一道送你们上西天吧,至少路上也有人作伴。”正打算一块下手直接送他们进黄泉,谁知念想刚动却又停了下来,像是察觉到什么,螭琰“嗤”声说道:“该死,关键时刻来捣乱。” 就只是留下那样一句奇怪的话,而后也不在发难,而是抽身马上离开。螭琰的离去,叫他们瞬间松了口气,不过很快的他们就知道自己的气松得有些早了。 乍亮起来的灯光,意味着有人来了,而这个点会出现在学院走廊上的就只有一个人。 学院的夜巡者。 寒水大人。 第三十九章 五十分综合 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大老远就能感觉到来自于寒水身上那股不发言明的煞气。前脚才刚刚脱离危险,后一脚却撞上了寒水,这绝对是夜巡中最倒霉的一晚。 原打算找机会赶紧开溜,谁知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老远赶来的寒水施展定型术定在那儿,带着夜巡的精怪赶了过来,看着僵站在那儿不能动弹的三个人,寒水阴诡着脸说道:“我就说最近学院怎么老不安生,原来真有耗子大晚上溜进学院了。” “寒……寒水大人……”尴尬的陪着笑,原是想着笑笑或许能让寒水的心情好一点,谁知句椿这谄媚的笑落在寒水眼中明显叫这位夜巡者的火气烧得更大。落在个句椿身上的视线又阴了几分,寒水沉着嗓音说道。 “你们三个,居然有胆子夜游学院,你们将学院的校规置于何处。” “寒水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出现在这是有原因的。”急着解释,阴乆乆希望寒水能听她的解释,一旁的句椿也忙转悠着眼睛附和着。听了阴乆乆的话,寒水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问道:“有原因的?什么原因?” “我们是跟踪一个家伙出来的,那个家伙心怀不轨,他要对学院……”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我就只看到你们这三只叫人讨厌的小耗子。” “真的有,就在刚才,他人就在这儿。” “那现在呢?” “他好像察觉到您的到来,所以跑了。” “所以跑了,多么简单而又万用的理由,你们觉得这样的理由我会信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跟踪可疑的人,三千届下来每年有多少学生将这个当成夜游的借口你们知道吗?想要为自己开脱,你们也想个好一点的法子,至少听上去别那么耳熟。我告诉你们,学院是禁止夜游的,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大晚上就得呆在宿舍好好的睡觉,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在学院夜游。你们这三只小耗子,今天总算让我逮到了,三个人的综合全部扣五十分。” “什么?五十分!”比起被寒水逮到,显然菖蒲更加在意的是被扣除五十的综合,几乎是惨叫出声。不过这样的惨叫倒也换来了寒水的冷视,扫看着她,寒水说道:“既然将综合看得那么重要,就得学会如何遵守规矩。你们这三只小耗子,这一次就给我好好的记清了,下一次如果在让我逮到,就不只是扣综合那么简单,我肯定会用捆仙索把你们这三只小耗子捆起来,然后倒挂在学院的塔尖上暴晒。” 寒水绝不是恐吓,他是真打算这么做,威胁的话刚刚说完身上的定型术也解开了。当定型术解开后边上出现了三个水桶以及一块抹布。还没让僵硬的身子微缓过来,跟前就突然出现这些东西,迷惑的看着,句椿问道。 “寒水大人,这是?” “走廊上,那些弄脏的地方,给我全部清理干净。如果事后让我发现还有一块污渍,我就把你们通通吊上去。” 寒水的话绝对是真的,这一点从他的双眼中就看得出来,几乎是一瞬的功夫,叫寒水吓得汗毛都竖起的三个人急忙应道。 “是的,我们保证绝不留下任何一块污渍。” “既然如此,那最好。” 再也没有什么比违反校规还被寒水抓到更倒霉了,为了不叫寒水用捆仙索绑着倒吊在塔尖,他们非常认真的擦拭着叫菖蒲的逍遥笔弄脏的地面。大片的墨渍,擦起来可不是件轻松的活。 擦拭的时候免不得有所抱怨,句椿当然是抱怨声最多的那个,按理来说听着句椿的抱怨,菖蒲应该甩他一脸水才是。可今天的菖蒲看着有点怪,从头到尾居然没吭过一句话。 知道菖蒲会这样纯粹是被他们牵连的,阴乆乆心里头也怪是内疚,看着菖蒲,阴乆乆说道:“菖蒲,抱歉了,害你也被扣了五十分。” “没事的。”嘴上说着没事,可菖蒲却没抬过头,她这样的应话叫阴乆乆觉着更不是滋味,忍不住凑上去说道:“生气了?” “没有。” “只不过五十分而已,别这么较真啦!读书人,怎么可以没被扣分呢。”大概是受不了这奇怪的气氛,句椿凑上来插了嘴,而他这话直接换来阴乆乆的嫌弃,直接用胳膊肘将句椿撞开,阴乆乆说道:“闪开,少在这儿碍眼,菖蒲跟咱两能一样?咱们是别人越骂咱越浪,可菖蒲可是好学生啊。这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好不容易才积攒的五十几分今晚一口气扣光,你就不能说一点不讨打的话。” 对于句椿,有的时候阴乆乆都想揍他,也是担心着因为他会叫菖蒲心情更糟,阴乆乆当即出声骂了回去,谁知正说时却听到菖蒲喃道:“那个家伙,他想杀我。” “什么?”突然的话,叫两人一顿,而后看着菖蒲。抬起头看着阴乆乆跟句椿,菖蒲说道。 “那个家伙,螭琰他,他是真的想杀我。” 今晚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并不是寒水的惩罚,而是螭琰,那一刻她是切身体验了什么叫濒临死亡。那种感觉,绝不会出错。菖蒲的恐惧,叫两人闭了嘴,半晌之后才听到阴乆乆说道。 “抱歉。” 她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只是菖蒲并没有怨过她,看着阴乆乆的内疚,菖蒲说道:“这跟乆乆没有关系,谁也想不到那个家伙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那个家伙居然想下毒手,这么说来我们推断的都是对的。” “看来是的。” 推断正确,也就意味着他们是真的摊上麻烦了,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倒因了这一件事觉得心沉沉的。突然静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句椿说道:“现在,可以确定那个家伙的确心怀不轨,而且就眼下的情况,那个家伙也发现我们知道了。你们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他对菖蒲下手,就知道螭琰绝不是善类,那种人绝不会让他们好过,也许兔精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已经做过一次,想来螭琰不会介意在多做几次,那一刻的他们,是真感觉到危险临近。 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句椿试探说道:“要不跟老师说?” “如果跟老师说有用,女蜗大人之前就该信了。” “对啊,女蜗大人根本不信咱们的话,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坐以待毙是肯定不行的,如果想保全自己,恐怕得反击了。” “反击,难道你想跟他干架?乆乆,你可别想不开啊,就刚才那粒大雷球,咱们三个加起来恐怕还不够他练手呢。如果真的找他干架会被名正言顺的误杀的。”螭琰的能力绝对不是他们三能对抗的,句椿可不同意这种自杀式的行为。 当然了,阴乆乆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直接横了一眼,阴乆乆说道::我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家伙,在学院绝对有阴谋,如果我们能弄明白他到底想干嘛,拿出足够的证据,老师到时不信也得信了。” “这么说来还挺有道理的。”就目前看来,阴乆乆这话最有道理,只不过阴乆乆的话免不得叫菖蒲担心,之前面对着螭琰时那种恐惧之感她可没忘,现在回想起来脸色仍是不好看,菖蒲说道。 “可是我们继续查这一件事,会不会彻底的激怒他?” “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情况,他应该已经怒了,在怒也怒不到哪去。老师现在不信我们,咱们又打不过他,不过不快点弄明白他想干什么,难道呆在学院慢慢等着他虐杀啊。” 那可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在这一点上句椿绝对跟阴乆乆达成一线。他们说的菖蒲都明白,只是心里头免不得还是害怕,不过在踌躇半晌认真考虑后,菖蒲还是点着头说道。 “那个家伙是真打算要我们的命,我们已经知道那么多了,就算接下去什么都不干,我想他那种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以这一次你是跟我们想到一块咯。”不管如何,总是物以类聚,菖蒲最终还是会跟他们一条线。只不过在确定了统一战线后,菖蒲还是忍不住在多加一句,说道:“但是我们能不能别再做违反校规的事了。” 无论如何,听话的学生永远在意的就只有校规,本来还因他们的缘故害得菖蒲被扣综合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可现在一瞧都到了这个地步菖蒲仍惦记着她的那些综合,阴乆乆和句椿瞬间沉默了。极默契的翻了记白眼而后干脆不理她,两人默契低头努力清洗墙壁上的墨渍,至于菖蒲说的那些。 全当没听见。 这还是菖蒲第一次通过逍遥笔驱使体内的本源,虽然是情急之下为了救命的,不过本源所带出的水竟然黑如墨,实在叫人不知是喜还是忧。以至于费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才将走廊墙壁上的墨渍全部清理干净,当墙壁上的墨渍全数清干后,三个人也差不多累趴了。 他们三人晚上不睡觉在学院里夜游的事很快就在学院里传来了,会到处宣扬这种八卦的就只有那群令人讨厌的狐精。违反校规在学院夜游也就罢了,他们三个居然还在走廊上私斗,结果将走廊弄得一塌糊涂最后被寒水大人逮到,一人扣除了整整五十的综合,并且被罚清扫走廊。 一口气被扣掉五十分的综合,学院不知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了。 阴乆乆的名气本来就极大,这一件事传出后,学生私底下碎碎念的都是他们。 当然了,除了殇七七那伙笑讽他们活该外,更多的学生窃语时都是报了一丝羡慕。违反校规,恐怕多数人心里头都很想尝试,只不过没人像他们那么不怕死付之于行动。 能得同学们崇拜固然是好的,不过这种崇拜也实在令人头疼,尤其是经由狐精的到处宣扬这一件事叫女蜗知道后,面对着女蜗失望的眼神,从来不知羞涩的三人那一瞬都有种自己对不起女蜗信任的内疚之感。一整堂仙法学上下来,根本不敢迎上女蜗的视线,好不容易忍到下课,这三人才集体舒叹口气,拍着胸口将积压在胸膛内的废气全部吐出,句椿这才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珠说道。 “天啊,女蜗大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居然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看了我一堂课,害得我完全没脸抬头简直愧疚死了。” “女蜗大人这一招才是最狠的,早知道她会用那种眼神,我宁愿被寒水大人阴森森的盯一个晚上也不受这种折磨。”一想起女蜗的眼神,阴乆乆就觉着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往上不住的冒,那种感觉实在折腾人。尤其是菖蒲,她可一贯是个听话的好学生,谁知道这一次的事连她也有份,女蜗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而就是这一份难以置信几乎叫菖蒲惭愧得差点写检讨。 一堂课的精神折磨,差点让他们主动跑到女蜗跟前保证下一次绝不在违反校规。好在这样的精神折磨也就是一堂课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们总算逃离了自我内心的愧疚。 瘫坐在休息室里头,舒坦着心中的内疚,就在菖蒲惭愧得觉着需要在好好的教导一下好友不肯再次违反校规,坐正了身体的她突然看到螭琰从那头走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漫不经心,好像周围的一切跟他都没关系。 而就是这个漫不经心的家伙,昨晚差点要了她的命,在看到螭琰走了过来,菖蒲登时僵了身子,昨晚死亡临近的恐怖之感再度笼罩。面色也因了恐惧失了血色,菖蒲就那样坐在那儿看着螭琰靠近。 第四十章 失窃的镜子 原是说这话,谁知菖蒲中途却收了声,因为觉得奇怪所以抬头看了一眼,在看到菖蒲那怪异的面色后两人忙朝着他视线落及的方向看去。当发现螭琰正行近时,句椿压克不住了,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双目带着怒意直接迎了上去,随后揪住螭琰的衣领直接提瞪对方。 句椿这突然的行为叫休息室里的学生都觉得诧愣,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朝着这儿看来。 螭琰虽然比句椿还高出一小节,不过这一小节的高度并不妨碍句椿彰显自己的怒意,就这样抓着螭琰的衣领,句椿怒咬着牙说道:“喂,看着我们三还活蹦乱跳的,是不是特不爽。” “放开!”句椿的话,螭琰并没有接应,只是特不悦的看着那揪住衣领的手,压着嗓音让句椿放开。话中透着隐忍,螭琰好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句椿也不觉得这个家伙胆子能大得敢行凶,所以螭琰的警告对他来说没用,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不少,句椿凑上前说道。 “你这家伙,昨天那么对菖蒲,别以为这一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做的那一些事情,我们肯定会一件一件的挖出来,到时你就等着吧。” “我叫你放开。” 现场的气氛极度诡异,两人的怒气显然都燃烧了,在这样被彼此互瞪下去打起来是必然的。且不说这两人打起来句椿能不能赢,单单就他们现在的处境,如果私斗将寒水大人再次吸引过来。 绝对会死的。 考虑到种种情况,抢在这两人真的动手前,阴乆乆忙着上前劝架。抓握着句椿的手从螭琰的衣领上扯下,阴乆乆说道:“学院禁止私斗啊,想想自己的综合,这一次要是再扣就真要捆仙索伺候了。” 使了好大的劲才将句椿的手从螭琰衣领上拽下,虽然句椿是很想动手的,可考虑到所剩无几的综合以及昨晚寒水的威胁,他最终还是强压下自己的怒火。看着句椿终于压下的怒火,阴乆乆这才松了口气顺道说道。 “忍,忍,忍,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自然能让这个家伙好看,我知道你现在特不爽,我也一肚子的火气。如果你现在真的解不了火也不能那样,应该这样……”话音刚落突然捏握着拳头朝着螭琰挥去,瞧着阴乆乆,不管从哪里看都该是劝架的,谁能想到她会突然偷袭。那握住的拳头很快就挥到螭琰跟前,就在大家都觉得螭琰避不开时,只听“啪”的一声,螭琰竟然抬手将阴乆乆的拳头拦下。紧握的拳头就那样叫螭琰死死的握住手中,抽都抽不出来。 试了几次还是被牢牢握紧,阴乆乆失望的说道:“可惜,居然没打到。” 这两人所做的一切对于螭琰而言简直莫名其妙,甩开阴乆乆的手而后居高临下俯看着她,螭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居然在说什么也跟我没任何关系,不过我警告你们,下次再来,别怪我不客气。”话音落下周围闪过丝丝闪雷,电流发出的“啪啪”声叫人听得汗毛不禁倒竖起来,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这个家伙,在威胁他们,而且还是当着同学们的面威胁的。鹰利的双眼透射着一切都掩盖不住的傲羁,在威胁过后螭琰从他们身边擦过,随后穿过休息室径直回了宿舍。 那个家伙,的确可怕,虽说跟他们一样只不过是一年级的新生,不过那种远压他们的气势仍是瞬间就将他们压得死死的。在威胁过他两后,螭琰这才离开了休息室,而看戏瞧热闹的学生也渐渐的收回视线,继续做着他们的事情。 挑衅螭琰随后叫人反着压制威胁,这的确称得上一件丢人的事,如此的不自量力,殇七七怎会放弃嘲讽他们的机会。坐在那儿已经冷呵笑着,殇七七亮开嗓音说道:“现在的人真是习惯,总爱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想要博眼球也不是这种博法吧。结果好了,没能耐的人反倒被人威胁了,真有够丢人现眼的。” 殇七七的话才刚落连氏姐妹已经在身边不停的点头应着,如果放在平时,殇七七的嘲讽自然必须回击,不过今天的他们是在没有心情。沉默无声再次换来殇七七的讽笑,一声大大的冷哼,殇七七说道。 “没胆子还逞强,现在胆子吓破了吧,嘴都不敢回了。没用的人就是可怜,可怜啊。” 话还是照样说着,不过三人的不回应显然叫殇七七觉得有些无趣,也就是再说几句,见着三人都没有回应的意思,她也觉得没趣了,当即就带着连氏姐妹离开休息室。 今天的殇七七可不是他们首要对付的人,所以平时听着觉得可气的话今日听上去很不似平时那么刺耳,凑到了一块,对于句椿刚才的鲁莽菖蒲显然非常生气。压下嗓音确定不会让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菖蒲说道。 “你刚才太鲁莽了,怎么能直接冲上去,如果他对你出手怎么办?” “这里是休息室,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敢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敢,那个家伙就是个变态,你又不是没看到他昨晚那个样子。如果他不管这些呢?他直接对你出手怎么样?”看着句椿还敢还嘴,菖蒲已经气得脸都绿了。虽然总是不待见这个竹马,不过菖蒲还是打心里担心着他。也是瞧着菖蒲那自然流露出的担心,句椿摸着鼻尖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忍着点还不行吗?这不是看到那个叫家伙想起他昨天那么对你,一个没忍住就……” 青梅是只有自己才能气的,至于其他人,可没有这种资格。句椿的话听上去实在窝心,倒叫菖蒲的心瞬间暖了,看着他半晌没有开口。这两人认识这么久感情自然好的,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绝对蹦不出爱的火花,不过阴乆乆还是忍不住干咳了几声。结果这一声干咳直接将菖蒲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看着不停干咳的阴乆乆,菖蒲说道。 “还有乆乆,你也太冲动了,居然打他。” “可惜没打到。” “还好没打到,如果打到了,你就不怕梁子结得更深?” “我个人觉得梁子结得更深了,应该是再难深下去咯。” “你们两个,我总有一天会被你们害死的,反正从现在开始必须小心再小心,千万别到处乱跑。尤其是句椿你,我们两个只要回了宿舍保准安全,你跟他可都是一个空间,而且还住隔壁。最近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的,我们可不希望第二天醒来发现你已经惨死在床上了。” 明明就是关心,可说出来的话简直就跟诅咒似的,直接叫句椿郁闷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饧着眼看着菖蒲,句椿说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你以为我刚才是闲的没事干跟他吵架吗?当着那么多人跟他翻脸,就是把咱们跟他的矛盾亮出去,如果那个家伙真感大晚上对我下手,肯定第一个怀疑他。”洋洋得意,对于自己的机智句椿显然非常满意,倒是菖蒲,听了他的话后直接说道。 “原来你不是帮我出气啊。” “一半一半各一半,一箭双雕嘛!” “亏我刚才还那么感动,白浪费感情了。” “好了,别贫嘴了,反正最近必须确保一万个小心,千万别跟那个家伙单独碰上,如果那么倒霉就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跑。他现在还披着一年级的皮在外头游荡,看样子还没找到他要的东西,在那个东西还没找到前,他肯定不会铤而走险的暴露自己的。所以只要咱们别单独跟他碰上,我就不信那个家伙有胆子见一个杀一个。” 学院如果发生了太多的命案,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不利的,螭琰看上去可不是那种没那没脑子的人,想来其中的利害他想得明白。 阴乆乆的话音落后,两人忙是点着头,这才刚刚应点过头后就瞧见一名同伴上课的女生朝着他们跑过来,而后看着阴乆乆说道。 “乆乆,苏大人找你。” “苏大人?”一听这话登时愣了,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好友,阴乆乆问道:“苏大人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路上正好遇见苏大人,她让我顺道来休息室叫你,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这个女生就是传话的,老师的话传完后也就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苏妲己叫她,这可不是一件值得叫人开心的事,当即不停的摸着鼻尖,阴乆乆说道;“你们说苏大人喊我干嘛?” “谁知道呢,反正苏大人喊人一般没好事。” “我最近在仙人礼仪上表现得还可以吧,应该没哪儿得罪她吧。” “表面看着是没有,不过背地里谁知道呢!反正她叫人一般都没好事,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不管是什么,别让你去给狐狸们洗澡清理它们的居住地就行。要不然那个味道,足够辣你好几天。”在这一件事上句椿可是过来人,那种经历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是因为那难以忘怀的记忆,句椿什么课都敢胡来,就仙人礼仪绝对表现得比谁都乖巧,一声都不敢吭。 本来这心里头就没什么底,叫句椿这么一说更是觉着不安,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口水,阴乆乆最后还是乖乖的起身前往苏妲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可谓是各种的忐忑,就担心苏妲己给她备了一份吓死人的任务。结果还好,既不是惩罚她也不是让她上狐狸居住地那儿打扫卫生,更不是让她帮着送什么东西去给太上老君,苏妲己叫她过去只不过是想让她帮着挑选约会的衣服。 难得心情不错接受了追求者的邀请,虽然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不过身为隐世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女神,每一次的出现都必须衬得起祸国殃民这四个字。将阴乆乆叫过去,为的就是帮她选一件称心的衣服。 苏妲己叫自己过来竟然为了这样的事?阴乆乆也是郁闷得说不出话了,不过还好,总比给她找麻烦强。 虽然阴乆乆各科的成绩都不怎么样,就目前的综合排名看来吊车尾无疑了,不过在审美上还是可圈可点的,至少过得了苏妲己的眼。一连试了几十套衣服,累得阴乆乆都快审美疲劳了,苏妲己这才挑中件满意的。精心装扮随后去赴了自己的约会,临行前苏妲己还不忘送阴乆乆个致谢的飞吻。飞吻之后妖魅一笑,苏妲己这才消失在阴乆乆面前。 只不过帮苏妲己挑选衣服就整整花去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将这位妖孽般的老师送走,阴乆乆这才舒叹口气坐下来休息。一面活动着酸涩的颈部,阴乆乆一面嘟囔抱怨道:“难怪总有人说越是妖孽的女人越可能是最可怕的魔鬼,苏大人简直是魔鬼中的魔鬼,折磨啊!” 女孩子天生喜欢衣服,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连续两个小时下来不管是谁都会疯的。在苏妲己的办公室里休息了片刻,等着全身不那样的酸后,阴乆乆才起身离开这儿。轻着手脚推开办公室的门,谨慎小心确保自己不会被其他的老师发现以至于沦落到顺便再做什么的地步,阴乆乆的每一步都迈得极轻。 就在阴乆乆蹑着手脚准备离开这,途经的那一间办公室里却传来奇怪的对话。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是女蜗跟寒水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女蜗跟寒水的声音听上去有种谨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因为两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原先想蹑手蹑脚离开这儿的阴乆乆下意识顿下脚步,竖起耳朵听着。 “寒水,你确定没有弄错?” “女蜗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我肯定没有弄错。探知镜,真的不见了。” “探知镜怎么会不见?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个,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在发现兔精的尸体前,探知镜还好好的放在那个房间里。” “探知镜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放在那种地方,现在探知镜失窃,如何是好!” “发生这样的事,是我失职了,不过当初将探知镜放在那个房间是帝归大人的意思。大人说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那里只是个放置废弃物品的房间,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去,里头的东西也没有人碰触,探知镜放在里面十多年了,一直都好好的,我也没想到这一句竟然……”对于自己的失责,寒水显然非常惭愧,好在女蜗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看着他那样自责,女蜗说道。 “谁也不希望这样,只能说那个魔头底下的人太狡猾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混进学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那个人,将探知镜找回来,如果再慢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找到可疑的人吗?”女蜗的话叫寒水顿了一下,而后接道出的这一番话叫女蜗觉得话里藏意。当即看着寒水,女蜗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女蜗大人,我觉得有几个人非常可疑?” “可疑,谁?” “就是那天发现兔精尸体的几个学生,难道女蜗大人不觉得他们的出现,太过刻意跟巧合了?” “你是意思是,他们几个?” “是的?” “如果是怀疑他们,你大可安心,绝不是他们。” “女蜗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诛仙学院毕竟不是个由人随性的地方,在里面可以由着他们胡来。那个魔头底下的都不是些不长脑子的主,如果真的混入学院中,绝不会如此张扬。” 一个年级倒数第一,一个年级倒数第二,一年级新生里面恐就他们两个最出名了,如果真是那个魔头底下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如此显眼。女蜗之意,却是有理,只不过寒水的心里头还是疑着他们。 屋内的疑心仍旧继续,而屋外的阴乆乆,早就屏住呼吸,屏息不敢重喘随后瞥了一眼屋中,而后蹑手着步伐赶紧离开这,去找好友通报情况。 第四十一章 探知镜 回到休息室时已是匆匆,当阴乆乆在休息室里找到好友时,面上已是露着急忧之色,忙是拍着两人的肩膀随后扯到边角处,阴乆乆将刚才听到的事全数道出。等着听完了阴乆乆的话后,菖蒲的面上都难看了,瞅看着阴乆乆,菖蒲说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寒水大人怀疑兔精的死跟我们有关?”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天啊,他怎么会怀疑我们,我们哪办得到这种事?寒水大人也真是的……还有你们两,早就说过别违反校规,现在好了,摊上这么大的嫌疑了。”被夜巡者怀疑跟这一次的兔精死亡案件有关,这可是天大的麻烦,菖蒲会埋怨也是理当。倒也是句椿,这一次也是忍不住咂舌了,闷着一张脸,句椿说道。 “明明犯人就是螭琰,寒水大人不去盯着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来怀疑我们,这是什么世道?看来诛仙学院的老师,脑子也不见得好使啊。”话音落下立即招来菖蒲的一阵猛掐,抬眼直接瞪了过去,菖蒲说道:“说什么呢?留神被听到。” 被学院的老师怀疑是这一件事的始作俑者,的确麻烦,不过眼下的阴乆乆实在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一件事。已是紧蹙着眉心,阴乆乆说道:“被老师怀疑的确麻烦,不过现在可不似琢磨这事的时候。” “不琢磨这事,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一件事更重要的?” “当然,你们还记得在那个房里,少掉的那一样东西?” “当然记得!”点着头,两个应着,阴乆乆说道:“刚才经过女蜗大人的办公室时,我听到女蜗大人跟寒水大人说话,提到了一面丢失的镜子,叫探知镜。” “探知镜?”这个名字听着很是陌生,当即两人的眉心都皱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彼此而后蹙眉沉思,半晌之后菖蒲才说道:“探知镜,那是什么?”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菖蒲问后边上的句椿也接了一句,凝蹙着眉,句椿说道:“探知镜,而且还是让女蜗大人那么紧张的东西,恐怕非常重要。你们说,螭琰偷走那个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谁知道,现在连探知镜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们都不清楚,哪能猜出他想做什么?要是能询问老师就好了。”学院太多他们不清的事,如果能询问老师自然最好,只不过就目前这个情形看来,如果他们去找及巳,下一刻可能就得叫及巳揪着问上一堆了。 麻烦已经这么多,在给自己添麻烦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也是因着担心再添麻烦,此时的三人处坐在那儿,竟然谁也没想出个有用的法子来。就在这时,抬头叹气的阴乆乆突然看到一人经过,在看到那经过面前的身影时,阴乆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随后说道。 “我知道上哪儿问探知镜的事了。” “哪?”顿时一愣,随后顺着阴乆乆箍嘴的方向看去,两人看着正巧经过的殇九婴。眨了眼而后回了神,句椿看着阴乆乆说道:“等等,难道你想?” “殇九婴可是个天才,仙人史那么变态的学科全班就属他成绩最高,及巳大人说的那些奇葩的历史没一个他不知道的。我在想,搞不好探知镜的事他也知道。” “这么说来的确有可能,全班除了螭琰是个怪胎,就属他最变态了。” “你才变态呢。”一听句椿又在诋毁殇九婴,菖蒲当即就不干了,压下的嗓音音量在此尖利起来,菖蒲说道:“人家那是天才,天才。” 殇九婴对于菖蒲而言绝对称得上男神,对于她护男神的那些言语,完全不用上心。甚至都没空瞥上一眼,阴乆乆看着句椿说道:“没错,所以我想从他那里试试。” “试试,这个法子我看可行,不过在试试前我觉着咱们还是得小心点。”说完抬头扫了一眼休息室,瞧样子正谨慎着什么。句椿这四处打量的模样实在奇怪,当即阴乆乆问道:“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殇七七。”应了一句随后扫看着,在确定殇七七不在休息室里,句椿才说道:“你跟那家伙本来就相看两厌的,那个家伙又是的恋兄控,如果让她看到你靠近殇九婴,你们是打算打起来吗?” 这么一说到也是危险了,当即摸了鼻尖,阴乆乆说道:“是挺危险的,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这就过去问问。”说完冲着两人挑了眉,阴乆乆起身朝着殇九婴走去。 坐在距离阴乆乆等人不算远的地方,殇九婴的面前摆放着一本极厚的书,此时正坐在那儿,看样子正在研究书中的什么。小心从身后凑上去,而后踩垫了脚伸长脖子看着,当瞅见书中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后,阴乆乆觉得脚都软了。 她实在很难理解,面对着如此深奥的文字,殇九婴怎么就看得下去,眼前一片晕眩随后急忙正神,阴乆乆上了前。即便在如何的感兴趣,面对着如此闭涩的文字,想来研读的人应当觉着十分吃力,可就阴乆乆看来,她可不觉得殇九婴感到吃力,非但不觉得殇九婴吃力,反是觉着非常的轻松,至少殇九婴的面上始终挂着清淡的笑。 对于喜欢研究这种闭涩文字的人,她深感难以理解,从身后靠近殇九婴,阴乆乆并没有刻意的放轻脚步,奇怪的是殇九婴竟然没察觉到她的靠近,还是等到阴乆乆上了前并且拍了他的肩后,殇九婴这才回了神,而后看着阴乆乆说道。 “阴同学?你找我有事?” “这个……”不太自然的挠着脸颊,略微顿了片刻阴乆乆才说道:“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请教?”也不知阴乆乆说了什么逗趣的话,殇九婴居然当着她的面笑了,这露出的笑叫阴乆乆更觉尴尬,视线游离瞧着就不是很自然,阴乆乆说道:“看你这样子好像也没空,不过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挺重要的,所以只能委屈你借我几分钟了。” “谁说我没空的。”温柔的声音,恐怕大多数的女孩都受不了这样的音色,只是不知怎的,每次听到殇九婴这温柔的嗓音,阴乆乆总觉得汗毛乍起,一种说不出的莫名诡异。殇九婴的声音的确叫阴乆乆觉着有些发毛,可现在的她需要殇九婴的帮助,不得已,只能强行将那诡异之感压了下去,随后干咳了一声,而后在殇九婴身边坐下,问道。 “那个,我记得你的仙人史成绩是咱们班最好的。” “算不上最好,只能说碰巧及巳大人出的题目都是他上课说的重点,我都恰巧复习过。” “碰巧,你就别谦虚了,及巳大人的重点,那根本就是一整本书,如果说恰好复习过,你岂不是把整本书都吃下来了。”一说到及巳给的重点,阴乆乆就觉得头疼,她一直觉得表世的文科老师给的重点已经够没人性了,可跟仙人史的老师比起来,她才知道表世的文科老师有多温柔。 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在顺开,阴乆乆翻了白眼不在提这事,长舒了口气,阴乆乆说道:“不管是碰巧,还是恰巧,你的仙人史无人可及,所以……” “所以阴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开了口,笑着询了。面对着那眸眼中自带的盈笑,阴乆乆是越坐越觉得浑身不舒坦,憋了半晌之后,最终在殇九婴的注视之下,阴乆乆才开口切入主题,问道。 “好吧,是这样的,仙人史除了讲解隐世的历史之外,我记得还有一个章节是专门讲解学院历史的。里头好像还记载了非常多有趣的东西,各式各样的仙器好像也罗列标注过。我的仙人史成绩你是知道的,及巳大人现在看见我都是形如空物,压根就别想搭理我,所以我就想过来问问,有关咱们学院的历史。” “学院的历史,阴同学是对学院各种有趣的仙器感兴趣吧。”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那些东西可比历史有意思多了。”干咳了一声随后看着殇九婴,阴乆乆掂量着用词随后问道:“对了,及巳大人上课的时候,有没有提过一样仙器,叫探知镜的。” 最终还是将在意的事问了出来,在询问时阴乆乆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坐在她跟前的这个男生可不是的普通的学生,阴乆乆还真担心他从自己的言语中猜出什么。询问的时候多少带了些忧担,还好,殇九婴并没有发现疑处,而是略微顿思,随后说道:“探知镜吗?仙人史上及巳大人到没有提过这一块。” “什么?没有!”询时她可是抱着极大的希望,谁知道及巳大人课上竟然没提过探知镜,这下可叫阴乆乆失望了。失落的话语,嗓门不免大了些,因此打搅到周遭的学生也叫阴乆乆觉着怪尴尬。忙是陪了不是随后看着殇九婴,阴乆乆压着嗓音问道。 “你确定没有?” “虽然不才,不过我自觉记忆力还不错,而且仙人史的书本我也全都预习过,的确没看过这样的仙器。” “什么啊,连你都不知道,那我上哪儿去问哦。”她本来还在想,依着殇九婴的脑子或许能提供一丝有用的讯息,哪会想到殇九婴压根不知道。说实的,这心里头的失落也是有的,就在阴乆乆失落的叹着气感着失望时,却听到殇九婴补充说道。 “及巳大人课上的确没有提过那一件仙器,不过也是巧了,前几天我在图书馆里借的那一本书上,正巧说过你想知的探知镜。” “什么,你在书上看过?”失望之后的希望叫阴乆乆眼前一亮,整个人倾凑了上去,要不是两个座位见还隔着空隙,阴乆乆都能贴到殇九婴身上。面对着阴乆乆突然泛光并且快凑到跟前的眼,也只有殇九婴这种温淡的人才能保持面不改色,点笑应着,殇九婴说道。 “是的,在一本仙器合集里看到的,阴同学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在借出来。” “借出来,那不是意味着我要自己找?那还是算了吧,你简要的跟我说说就行。” 仙器合集,光听书名就知道是一本非常无聊的书,让她自己去钻研,看得下去才怪。当即谢绝了殇九婴的好意,阴乆乆还是希望他能简约的解释一下。好在殇九婴的耐性还算不错,听了阴乆乆的话,殇九婴说道。 “探知镜,虽然那一本书上写得不算详细,不过总体还能叫人瞧明是件怎样的仙器。虽然不算是上古的神器,不过探知镜好像是一位非常有名的仙人炼造出来的法器,非武器,却非常神器。” “神器,怎么个神器法?” “探知,探知,神器自然如了其名,据书上记载,探知镜虽然没有实际的攻击性,也不是什么大戾的凶器,不过它却有一样叫多数人为之癫狂的能力。” “什么能力?” “自然就是探知,据书上记载,只要得到探知镜,就能从镜中询问出你想知的任何东西,不管是什么,又或者是藏在何处,只要有了探知镜,一切皆能清明。” 这个世界本就是由千千万万个未知笼砌而成,只有一个垒着一个未知,才构成这个世界。可探知镜的存在却坏了这个准则,只要拥有它,不管是藏于世界哪个角落的未知,皆能清明。 正如殇九婴所言,这的确是个能叫多数人未知癫狂的仙器。 在得知探知镜的能力后,阴乆乆的面色显然有些难看,她完全想不明白螭琰偷走探知镜想要干什么,不过那个家伙必然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祸心。而如今探知镜已经在他的手中,恐怕对于他所要寻找的东西,他也是清明了。 探知镜的事是阴乆乆自个想知道的,谁晓得在同她说后,阴乆乆的脸色瞬间变了。古怪的神情,瞧着像是心里藏了事。也是担心着阴乆乆,殇九婴不禁询道。 “阴同学,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恩!” “没什么那自然是最好的,看你现在的脸色……哦,这是阴同学的事,我想我也不方便多问。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觉着需要提醒一下阴同学,阴同学好奇探知镜,这没什么,不过这个探知镜,阴同学听听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去寻找。” “为什么?” “因为探知镜的能力,远超你我的想象,虽然具体能力强到何种地步,我是不清的。不过书上倒是有记载,它的能力已超界限,就算是处于另一个空间,只要你问,它也必然能探知清明。” 第四十二章 倒霉的听阙 从殇九婴那里探来的事,阴乆乆事后都跟句椿还有菖蒲说了,菖蒲的心思倒是都在殇九婴身上,对于她而来,殇九婴恐怕是这个学院里最叫人佩服的学生。至于句椿,当然那是看不惯菖蒲这犯花痴的模样,调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始终就没停过。 这两个人的关注点永远都不在一条线上,也只有阴乆乆,心里头一直在琢磨着殇九婴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探知镜的能力远超众人的想象,就算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事务,只要你问了,探知镜也必然能探个清明。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总是萦绕在阴乆乆脑中,叫他感到有些烦躁。穿过休息室回了宿舍,一路上阴乆乆都没开过口,过分的安静叫犯花痴的菖蒲都觉着奇怪了,忍不住定下性子,菖蒲问道。 “乆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殇九婴最后的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的那一句?哪句?” “他不是说探知镜的能力远超想象吗?就算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事,探知镜也能探出个所以然来。殇九婴这话,我总觉得想到了什么,但是脑子不听使唤,搞不明白那闪过的究竟是什么。” 人的脑子实在奇怪,有的时候那样东西明明就已在脑边,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可当你真的想要探出手时,它又碰巧被风吹得更远,叫你触碰不得。那种感觉着实叫人痛苦,阴乆乆也几乎要将那种感觉折腾到崩溃。 心里头一直记挂着这一件事,脑子只会越来越混乱,也是不希望阴乆乆将自己烦出躁脾气来,菖蒲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了,稍微休息一下,也许一会就想明了也说不定。要是实在纠结不出来,也可以找九婴帮忙,我觉得依了他的脑子,搞不好能弄明白螭琰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而且要是他跟女蜗大人说,保不齐女蜗大人会信的。” 女蜗大人不信他们的话,可殇九婴跟他们不同,那么优秀的学生如果向女蜗大人提出疑虑,或许女蜗真的会信,毕竟殇九婴跟他们实在不是一路的人。对于殇九婴,菖蒲绝对信任且崇拜,纵然现在提起他,眼睛也忍不住泛着光。 她对殇九婴可是无条件的信任,倒是阴乆乆,听了她的提议后不禁翻了个白眼,说道:“找他帮忙,别开玩笑了,且不说他到底会不会信我们说的那些,就算真的跟他讲了,你觉得他会帮我们?好吧,你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在你眼里殇九婴是个非常乐于助人的好男神。可乐于助人又怎样?他肯帮我们也得女蜗大人信啊,女蜗大人如果不信一切都是白搭。螭琰那么恐怖的家伙,如果殇九婴真的帮了我们,螭琰绝对也会将他视为眼中钉,搞不好第一个想法子解决的就是他,难道你打算拉着你家男神一起下水?他可跟螭琰住在一个空间里。” 一直都坚信着男神是个好人,菖蒲觉着想不清明的事或许可以拜托殇九婴帮忙理理,哪曾想只看到男神长处的她还真没想到这一件事的后头还隐着危险。在听了阴乆乆的话后,菖蒲这才恍然大悟,随后惊道。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件事有多危险,如果告诉殇九婴不就意味着把他也给拉下水了。他的确非常的强,可是螭琰简直就是怪物,如果偷袭的话不就害了他。他可跟句椿不一样,人贱命硬出不了事,这一件事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 关心男神固然重要,不过菖蒲的这一番话也够伤人的,当即阴乆乆已郁闷得直翻白眼,看着菖蒲说道:“还好句椿不在,要不然就冲你刚才的那一句话,他一定跟你绝交。”话说之时人已到了宿舍门前,看着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阴乆乆才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去。 宿舍中就只有夏菡一人,此时的她也不知在干什么,背对着她们正站在阴乆乆床前。突然打开的门显然惊了夏菡,身子因惊僵了一下,夏菡扭过朝着门处看去。正好四目相对,看着夏菡,阴乆乆问道:“夏菡,你在我床边干嘛?” “哦……哦……乆乆你来看。” “看什么?”疑惑的回着,阴乆乆进了宿舍,径直走到床前,阴乆乆问道:“我床上怎么了?” “你的蛋。”指了阴乆乆放在床上的蛋,夏菡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怪,疑惑的瞧着夏菡的面色随后定睛看过去,这一眼瞧着连了阴乆乆都呆了。 这一枚从仙人角带出来的蛋,在她的床上不知放了多少个月,从家里带到学院,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以至于阴乆乆都快将它忘了。谁知今日,就在此时,放于床上盒中的蛋,明显开裂了。 沿着蛋壳上那些黑色的纹理,蛋壳一路龟裂,裂开的缝隙瞧着清明,好像随时都会碎开。普通的蛋如果龟裂成这个样子八成已经碎了,里头的小生命也该钻出来了,可是她的这一枚蛋仍旧没有动静,没看到任何的液体溢出,甚至半分皮壳而出的迹象也没有。蛋壳上的龟裂就好似它的纹理,自然现于那儿。 那一眼瞅过去瞧见蛋壳上龟裂开的痕迹,阴乆乆的心直接顿在那儿,可是等了半晌见着这一枚蛋始终没破壳的迹象,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随后说道:“看来这东西还没打算孵出来。” “这蛋真是有够怪的,这都多少个月了,到现在还没个消息,里头到底藏了什么?” “我哪知道,如果你那么好奇的话晚上就床里一起睡吧,一面睡一面孵,搞不好明天想来就发现一只恐龙趴在你的床铺上喊你妈妈。”阴乆乆的话刚刚落下,菖蒲忍不住幻想着那样的场景,那种场面不过脑中构建,很快的菖蒲便露出恐惊的神情,随后摇头说道。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被一只恐龙喊做妈妈。” 这一枚蛋已经太久了,久到她们的兴趣已降低冰点,对于蛋究竟什么时候孵化,又将孵化出什么东西,此时可比不上螭琰跟探知镜重要。也就是随口说了两句算是打趣,阴乆乆转过身就打算去换件衣服,谁知她才刚刚穿过身,夏菡忽然问道。 “乆乆,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这一枚蛋是在仙人角得到的。” “是啊,是在仙人角,一家奇怪的店里面,那个店主人硬说我跟它有缘,钱都不收将蛋塞给我的。” “因为有缘,所以硬塞给你的?”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乆乆能得到这样一枚蛋,有点羡慕。对了,乆乆,你是在哪里得到这一枚蛋的,仙人角,具体的哪一家店?” “哪一间店?”这段记忆可就有些远久的,夏菡难得开口询问,她也就回想了一下回了,蹙眉顿思,小片刻后阴乆乆才说道:“具体那一家店我是记不清了,我就记得离八仙书屋好像还挺近的,当时跟嬷嬷去买书,太无聊了就跑出去随便乱逛,结果就看到一家很旧很暗而且没有客人的店,觉得奇怪我就进去了。” “又破又旧还没客人,乆乆你居然有胆子一个人进去,我真是服了你了。”就算是隐世也有很多危险的地方,对于那样一个奇怪的地方阴乆乆竟然不设防,菖蒲也是无语了。倒是阴乆乆,瞧着她那无语的神情,笑了说道:“我当时不是没多想嘛,觉得好奇就进去了,结果你知道的,我先前说过一次,那一家店里什么都没卖,就是在卖各式各样不同的蛋。这一枚蛋就是那家店的老板硬送我的,反正也是免费的,他又说我跟那一枚蛋有缘,既然有缘我就收下咯。” 横竖都是不用钱的东西,她自然也就收下了。 陌生的东西,而且还是仙人角陌生的店主人赠送的不知名的东西,想都不想就收下,阴乆乆的心的确很宽。不过也还好,这一枚蛋来路虽然不明,可总的来说也没什么危险,听了阴乆乆的话后,菖蒲也就不在皱眉郁结,至于夏菡,也没在开口,而是怯生生的退回她的位置,倒也没在多瞧一眼阴乆乆的蛋。 夏菡是难得开口好奇的,也是满足了她的疑惑后,阴乆乆这才取了衣服洗了个澡,等着她从浴室里走出后,正好看到听阙推门走了进来。也不知碰上了什么,这一推力道极大,门重重的撞到墙壁随后反弹回去,那重声的撞击下她们还清楚的听到来自于门面痛苦的呻、吟以及喃喃的抱怨声。 学院多了是成精的东西,有时一没留神,身下坐的椅子可能就是只成怪的精。第一次发现她们宿舍的门能说话,四个人是惊得人都傻了,不过后来听多了也就淡定了。门精属于少了魂魄的精怪,平时也罕着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静默无声,今天要不是摔疼了,想来也不会开口嘟囔。 一面摆摇摇摇的关了门,门精一面无限重复道:“好过分啊,现在的学生好过分啊,居然摔我,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抱怨的话如果只说一遍也就算了,可门精却是个唠叨的主,连着重复了十来遍就算再好性子的人也受不了了,更何况是明显心情非常不爽的听阙。听着门精不住的抱怨声,听阙也是火大,直接扭头吼道。 “你哪那么多废话,能不能闭嘴。” 这话一落门精瞬间消声,看样子是叫听阙的这一番话给惊了魂。本来一身狼狈回来已叫她们觉着奇怪,现在看到听阙如此大的火气,更是感到莫名,瞧着她气呼呼的走到桌边坐下,阴乆乆跟菖蒲不禁交换了眼神随后上前问道。 “咋啦,这一身狼狈的。” “呼,气死我了。”重重的吐了口气,这一肚子气也是重的,瞧着听阙这长舒的气后,阴乆乆更是好奇,出声询道:“好端端的,怎么气成这样?” “呼,你们是不知道,反正我是真叫咱们学院那些奇奇怪怪的路给气到吐血了。” “奇奇怪怪的路,难道你今天遇上什么了?”听这话明显就有事,当即也是来了兴致,直接凑了上去就在边上坐下,一眼好奇的盯着听阙猛瞧。对于别人遇上的倒霉事,阴乆乆一贯极有兴趣,倒是菖蒲还有点良心,知道先给听阙倒杯水。接过水杯一口灌下,这才看着听阙说道。 “你们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吗?本来想抄小路的,结果竟然那么倒霉,碰上了叫人施了仙法的走廊。这前脚还在一楼,结果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三楼的拐角处。” “三楼拐角处,你说的该不会是第三拐角处吧。”听了听阙的话,菖蒲忍不住惊声呼出,听阙郁得直揉眉心点头说道:“就是那。” “那你可真够倒霉的。”第三拐角处可不是个有趣的地方,学院那些叫人头疼的小狐精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聚在那儿。平时遇上一只就已够学生头疼的,像第三拐角处那种数十只狐精窝在那儿,听阙这幅模样已经算好的了。 对于听阙的遭遇,不需要听得太详细,只需要明白她曾经到过第三拐角处,就能想象她所遭遇的究竟是什么。瞬间换上一脸的怜悯,阴乆乆说道:“看样子被那些讨厌的狐精整得挺惨的,对了,你刚才说你是怎么到第三拐角处的?” “前几天及巳大人布置的论文不是没完成,及巳大人多给了几天的时间,今天是最后期限,本来想赶在晚修前拿给及巳大人,所以就想着抄近道。谁知道一楼靠近中庭的那一条走廊居然被人施了仙法,我才刚上了那条走廊都没跑上几步,回神的功夫人就出现在第三拐角处了。” “一个回神,人就出现在那?”这话听着甚是奇怪,不过在诛仙学院,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足以叫她们震惊。阴乆乆的话才刚落,她们就听到夏菡插口轻道。 “中庭后头的那一条走廊吗?那一条走廊只能慢走,绝对不能跑的。” “为什么?”闻话齐着回头,三人看着夏菡,而后瞧着她小声说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之前也上过一次当。就是上次殇七七她们将我骗到第三拐角处,就是因为那一条走廊。” “原来是那一条走廊啊。”点着头应答着,接语之后看到听阙再度抱怨说道:“只能走不能跑,学院没事弄那么变态的走廊干什么?也没写个标注,谁知道啊,这不是坑赶时间的人吗?我今天也是倒霉透顶了,莫名其妙栽了也就算了,掉那地方我明明看到螭琰那个家伙从边上经过的,当时我骂得那么大声,那个家伙保证有听见。可那个家伙居然当做没看到我,瞥了一眼就走了,你们说是不是超气人。” 本来掉那种地方已够火大了,有人经过还佯装没瞧见,也难怪听阙回来后一肚子火气。她是被人视而不见憋了一肚子的气,可阴乆乆跟菖蒲,在听到螭琰出现在第三拐角处时,两人的面色突然凝了。彼此相互交互了一下眼神随后看着听阙,阴乆乆问道。 “听阙,你刚说在第三拐角处看到谁?” “螭琰啊,那个家伙那么强,当时如果肯帮我,我肯定不会这么狼狈。” 抱怨的话落下,听阙满是愤意,反之阴乆乆跟菖蒲,却因了她的这一番话显然沉思。 尤其是听阙最后说出的一句话,叫阴乆乆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难怪宛西前辈当初会提醒,在学院最好挑选自己熟悉的走廊行走,要不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触碰到叫你吐血的契点,到时被学院送到哪里,就真的全凭天命了。” 第四十三章 猜出缘由 第三拐角处可是学生避而不及的地方,可螭琰却出现在那儿,这一件事本就叫人觉着奇怪。更何况听阙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学院必须挑选熟悉的地方行走,要不然极有可能触碰到某些契点。 契点。 这两个字阴乆乆曾经听过,在第一堂仙法实战学时,她曾在岛屿上听殇九婴提及。当时倒也没在意,可如今见听阙提起,一个念头突然从脑中闪过。眼前忙的一闪,阴乆乆突然说道。 “我知道了。” 这突然道出的话叫宿舍其他三人皆觉怪异,迷惑的看着阴乆乆,听阙问道:“你知道什么了?”连着菖蒲跟夏菡也感奇怪,只是阴乆乆却没有解释,摇头示意没事后,阴乆乆站起身随后跑到桌边抽出一张纸速写了一段话,随后出门将那一封信托给了信使,让他帮忙送出去。 麻烦信使并不难,只需要冲着走廊喊一声,信使随后就到。等着信使出现并且将那一封信递给它后,阴乆乆才转身回屋。突然的行径甚是奇怪,菖蒲也是感了迷惑,等了片刻确定听阙跟夏菡已经没兴趣后,菖蒲这才凑到阴乆乆身边随后轻声问道。 “你干嘛?给谁送信?” “殇九婴。” “殇九婴,你送信给他做什么?”阴乆乆跟殇九婴可不熟,平时见面虽也是点头之交,不过交情顶多也就点头。殇九婴可是个高材生,阴乆乆向来不怎么跟高材生过分接触,加之殇九婴又是殇七七的哥哥,就她跟殇七七间的水火不容,对于殇九婴,自然潜意识的能避就避。今天在休息室跟殇九婴搭讪,纯粹是为了从学霸那儿打探些有用的事,也是权宜之计。 阴乆乆忽然的道言本就叫菖蒲觉得奇怪,更何况现在的她居然还给殇九婴写了一封信,不得不叫菖蒲觉着甚奇。当即连着眼睛都瞪圆了,菖蒲问道:“乆乆,你是不是打算表白。” “表白,你说什么呢?”殇九婴的确很受女生喜欢,可惜对于他,阴乆乆实在没半点兴趣,菖蒲的这一番话换来的自然是阴乆乆的一记白眼。在得了阴乆乆的回应后,菖蒲这才舒了口气,不过还是迷惑问道。 “既然不是表白,你那写信给殇九婴干嘛?你跟他不是没交集吗?” “平时是没交集,不过需要的时候制造点交集不行吗?我写信给他是想在问他一些事,就目前看来,也就只有那个高材生可能知道点什么。” “问件事?什么事?” “刚才听阙不是说了,学院存在着很多的契点,如果不小心碰触到一些契点,就可能从一个地方被转送到另一个地方。契点这两个字,第一堂仙法实战的时候我曾听殇九婴提过,当时在那个岛屿上,远远的我们不是有看到一座塔。” “是远远能瞧见一座塔,我记得那一座塔好像是锁妖塔来着。” “就是锁妖塔,当时是殇九婴跟我说的,他还说了,锁妖塔虽然危险,不过学院并不需要担心。因为锁妖塔跟学院并不处于一个空间,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哪一天锁妖塔出问题了,里面的妖物会涌入学院伤害我们。学院跟锁妖塔是无法互通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殇九婴当时有提过,学院或许存在着能通往锁妖塔的契点。” “你是说,咱们学校存在着那么危险的东西?” “就目前看来,非常可能,而且我总觉得螭琰偷走探知镜,可能跟契点有关系。你想想,咱们的学院这么大,大大小小的教室跟走廊姑且不说,契点还有大有小,想找它那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如果有探知镜,这个学院里还有什么是螭琰不知道的,寻找一个通往锁妖塔的契点,不是很简单的事?” “如果有探知镜,想要寻找一个契点是挺简单的,不过乆乆你怎么能确定螭琰偷走探知镜是为了寻找契点?” “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了,他进学院明显是想找什么,如果我是学院的老师,绝对不会将他要找的东西藏在学院哪个角落,那样太危险了。可如果是藏在一个只有通过契点才能抵达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的安全。” “通过契点才能抵达的地方,你是怀疑锁妖塔里头有螭琰要找的东西?” “我就是这么怀疑的,女蜗大人跟寒水大人谈话的时候提到了那个魔头,虽然两位大人没有明说是谁,不过我觉着极有可能是开学时商志前辈提到的那个。魔头,学院可不是个适合关押魔头的地方,不过锁妖塔听上去却非常合适。” “你的意思是,螭琰他想通过契机抵达锁妖塔,为的是前辈们口中提及的那个魔头。” “你不觉得听上去很合理吗?” “听着是很合理。”沉默了小片刻,菖蒲才点着头应着,不过应后她还是心揣疑虑,随后问道:“可是这锁妖塔里有什么?他去那里?难道那个大魔头被关在里面?” “这就是我约殇九婴的原因,那个家伙可是个学霸,从开学到现在图书管理的借书记录他可远在头名。平时闲的没事干总往图书馆跑,搞不好有关锁妖塔的事,他会知道。” 契点就是从殇九婴口中得知的,既然他知道锁妖塔,并且知道学院有通往锁妖塔的契点,想来锁妖塔以及那个魔头的事情,搞不好他也知道些。如果能从殇九婴的口中探听出什么,那么螭琰到底想要做什么,也许就能猜出了。 阴乆乆的想法,菖蒲明白,就在她点头表示了解时,宿舍的门响了,信使的回信也来了。起身随后打开,接过信使送来的信后阴乆乆急忙拆开,菖蒲也上了前探头看着殇九婴的回信。冒昧给殇九婴写了一封信,原本还担心他会拒绝,没想到那人的性格确实不错,收到阴乆乆的信说明了有事需要请教,殇九婴回得也爽快,约了她们稍后休息室碰面。 虽然还没到学院规定的入寝时间,不过这个时间段学生几乎都回了自己的宿舍,休息室也差不多没人了。已经回了宿舍,多数学生是不会在中途离开前往楼下的休息室,也是因了阴乆乆的那一封信,殇九婴应邀了。等着她两到了休息室时,殇九婴已候在那儿。 当看到阴乆乆跟菖蒲走了出来,殇九婴远远便起身冲着她们点着头,算是问好。本来是想独自约了殇九婴,可菖蒲说什么都要跟着,实在没了法子,阴乆乆只能让菖蒲跟着出来。殇九婴可是菖蒲的男神,看到男神小女生自然显得较为羞涩。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菖蒲就那样处坐在那儿,阴乆乆都快搞不明白她跟着究竟为何。 也是眼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阴乆乆也没空去搭理菖蒲的羞涩,径直走了过去随后在殇九婴对面坐下,阴乆乆说道:“这么晚还叫你出来,抱歉了。” “说什么抱歉,都是同学,彼此之间互帮一下也挺正常的。对了,这么晚还让信使给我送信,阴同学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的确是碰到了一件难题,又实在找不到谁问,只能来找你了,毕竟就我感觉,除了你之外恐怕没人能帮我们。” “如果是真的碰上了麻烦,找老师不是更好。” “找老师?”殇九婴的话刚落,阴乆乆直接“呵呵”干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如果是能找老师的难题,你觉得我们会大晚上的约你吗?” “这么说来我倒是问了个笨问题了。”叫阴乆乆那样一说,殇九婴当即笑着打了趣,结果着自我嘲讽的话才刚说完菖蒲就不乐意了,直接暗瞪了一眼阴乆乆,示意她别给自家男神找麻烦,随后看着殇九婴说道:“才不是什么笨问题呢,这遇到问题找老师很正常啊,只不过是我们碰到的问题比较特殊罢了。” “比较特殊吗?”听了菖蒲的话,殇九婴顿时来了兴趣,温着眸色视线跃过两人而后落在阴乆乆身上,殇九婴问道:“不知道你们遇上什么麻烦,如果能帮的话,我一定帮。” “要的就是你这话。”开始还担心着殇九婴不肯帮忙了,不过他话都已经说在前头了,阴乆乆可是容不得别人反悔的。眼中都闪了光,阴乆乆说道:“我想问有关契点的事。” “契点?”没想到阴乆乆开口便是这样的问题,很显然殇九婴愣了,微着一顿随后看着阴乆乆,殇九婴反问道:“阴同学问契点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记得第一堂仙法实战学,当时在岛屿上远远的看到林中有一座塔,你那时跟我说那是锁妖塔。” “我的确是你说过。” “当时你还说了,锁妖塔跟学院并不处在一个空间,虽然能看到,但是我们去不了呢,除非能找到契点。” “是的。” “契点,能够连同两个空间的契点,学院里真的存在着这个契点。”句句紧询,阴乆乆期盼的看着殇九婴。不过她的询问显然叫殇九婴犯难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蹙了眉看着阴乆乆,半晌之后殇九婴问道。 “阴同学问这个,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问问,你刚才答应的,如果能帮的话你一定会帮的,我知道,契点的事你肯定知道。” 坚定的话,不容殇九婴辩解,看着阴乆乆那满是期盼的双眼,殇九婴最终还是松口说道:“学院的确存在着连同着锁妖塔跟学院的契点。” “真的?那要是找到那个契点,是不是可以直接抵达锁妖塔?” “按照理论而言,是这样的。不过锁妖塔那么危险的地方,想来连同的契点应该也藏在一个极度隐秘的位置,恐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我们发现的。” 殇九婴这话刚落,阴乆乆的视线已跟菖蒲对上,两人交流着彼此才能明的眼神,眼神交汇之后,阴乆乆吞咽着口水,而后看着殇九婴问道:“契点藏的那么隐秘,为的应该就是防止学院的学生通过契点抵达锁妖塔的那层空间。那个,殇九婴,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件事。” “问吧。” “你知不知道隐世里有个人人敬畏的大魔头。” “大魔头?”很显然,殇九婴就知道的,因为知道,所以在听到阴乆乆突然提及时,殇九婴的面色明显变了。那本应总带着温和的双眸带了一丝诧愣。惊愕之后殇九婴很快回了神,随后看着阴乆乆问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大魔头?” “开学的时候在火车上听同车的前辈说的,再提及那个魔头时前辈显然非常的忌讳。我想能让所有人称之为大魔头的,应该是个非常强的家伙,你说那个人,现在会不会就在锁妖塔里?” “那个魔头吗?”很显然是知道着什么,只不过在掂量着那样的话该不该说,她们还是头一次在殇九婴的脸上看到踌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能知道内隐的,阴乆乆哪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激动之下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朝着殇九婴所坐的位置凑了上去,阴乆乆说道。 “你知道的,对不对,拜托你告诉我们。” 眼中带着渴盼,也是阴乆乆眼中的渴盼太强烈了,殇九婴竟然不知如何拒绝她,最后也是一番的思想挣扎后,殇九婴叹了气随后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们吧。” “快说,那个大魔头是不是就关在锁妖塔里?” “据我所知,那个魔头应该不是锁妖塔里。” “不在里面?” “是的,我也知很偶然在学院的图书馆里看到一本书,上头记载了这一件事。那个魔头究竟是谁,书上并没有说,不过书上倒是记载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隐世大劫。好像就是因那魔头的缘故,才引发那样一场大劫,虽说最后在隐世仙人的和手之下,那个大魔头败了,不过他并没有被仙人们捆在锁妖塔里。” “没有捆在锁妖塔里?难道那个大魔头并没有被合力封印?逃了?” “是不是逃了,并不清楚,他究竟被封印在什么地方,也无人知晓。不过书上倒是有标出一点,大魔头之所以没被封印在锁妖塔里,那是因为锁妖塔只能封住普通的妖物,而那个魔头的法力实在过于高强,仅凭锁妖塔根本无法压制他。” “天,锁妖塔居然无法压制,那么那个魔头得多厉害?” “究竟多厉害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绝对是能叫隐世为之惊魂的存在,也是因为他的法力实在过于的高强,锁妖塔无法镇住他,他应该也被封印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不过书上还提到一点,因为担心时间过长封印结界的力量消失,当初在击败那个魔头时,仙人们合理将他的本命从命格里剥剔出来,本命据说就封印在锁妖塔里。” 那是一个强大的存在,能力的强大早已突破灵介的限制,如果将那个魔头以及他的本命封印在同一个地方,难保不会出事。所以当初的仙人才想出那样的法子,强行剥剔那个魔头的本命,免得日后再出麻烦。 魔头并不在锁妖塔里,不过魔头的本命却极有可能封存在锁妖塔内。 螭琰潜入诛仙学院偷走探知镜,极有可能就是冲着锁妖塔内那个魔头的本命。 从殇九婴的口中听到这些,阴乆乆跟菖蒲的心已是惊了,一股难掩的恐惊自心口倒溢出来,她们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还藏了这样今天的隐秘。 第四十四章 偷袭老师 从殇九婴那儿听来的一切,加之她们原本的推算,得出的结果叫阴乆乆跟菖蒲都屏了呼吸。究竟为何要问那一些,阴乆乆自然不会跟殇九婴说实话,而殇九婴也是个极有风度的男生,不管女生说什么,他都信什么,至少不会明面上质疑女生的话。 跟殇九婴分开后,阴乆乆跟菖蒲回了女生的空间,等到人回了宿舍后,阴乆乆急忙给句椿发了一封信。夏菡早早的就已睡了,听阙还坐在床上看着书,阴乆乆跟菖蒲的奇怪她自然瞧在眼里,坐在床上朝着两人瞥看着,听阙倒也是问了一句,不过这一句的询问可无法从她两口中得到回应。 那一件事,光是听着就叫人觉着可怕,猜出那样的结果,菖蒲还是觉着应该上报让学院知道,只是阴乆乆没有应答。这一件事她们已经同学院说过一次,然而女蜗根本不信。一切就只是她们的猜断,之前没有证据,现在同样没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果再一次上报,恐怕结果仍是一样。 如今猜到螭琰的想法,却因为没有证据,阴乆乆也是急得如了热锅上的蚂蚁。发了一封信给句椿,只是情急之下的下意识,谁知道这一封信发出后竟从句椿那儿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当打开句椿寄回来的信看到上头的内容时,她们两个已经呆了。 从商志那儿买来的子母镜的确好用,在很多情况下子母镜能派上不少的用途,尤其是无声无息的监督一个人,更是方便。虽然因担心被螭琰发现,句椿没胆子将子母镜放进他的房中,不过他的宿舍跟螭琰的宿舍正好在隔壁,监督螭琰的出入还是很方便的。 子母镜就被句椿镶放在宿舍的门口,螭琰不管是回宿舍还是离开宿舍,都要经过子母镜的监视范围。而今晚,螭琰并没有回过宿舍,已经到了这个点,学生们也差不多该休息了,可螭琰却还没回宿舍。 那个家伙,非常可疑。 当看到句椿发回的那一封信后,阴乆乆的心跳得极快,将新建揉捏成团随后紧握在手中,阴乆乆压声说道:“那个家伙,肯定是行动了,他绝对是找到了契点,打算通过契点抵达另一个空间,然后从锁妖塔里面将那个魔头的本命拿出来。” “那个魔头,如果那个魔头重新拿回他的本命,那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不行,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那个家伙。”手上的力道极大,那一团纸几乎叫阴乆乆给捏实的。阴乆乆的意思,菖蒲明白,只是螭琰究竟有多可怕,她也是见识过的,对于阴乆乆的决定,菖蒲的内心难控着恐惧。声音听着都带了一丝的颤抖,菖蒲说道。 “阻止他,你要拿什么阻止他,那个家伙可是个怪物。”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今晚你别跟着了,我自己去。”这绝对是件危险的事,阴乆乆可不希望因了自己的缘故让菖蒲再遇麻烦。她是出言让菖蒲留下,只是既为好友,哪能让阴乆乆一个人过去,心中确实害怕,可菖蒲还是开口说道。 “要去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跟着总比你一个人去好吧,反正咱两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到时要是真的打起来了,你撑着,我去找女蜗大人求助。” 这样说来的确两人一道比较安全,感谢的看着菖蒲,阴乆乆冲着她点着头。她们两人一贯喜欢在宿舍内窃窃私语,听阙也是见惯了,倒也没有出声询问她两在嘀咕什么,只是放下手中的书随后盖好了被子,在被子盖妥之后听阙看着阴乆乆说道。 “我先睡了,你们两个一会记得关灯。” “哦,知道了。”听了听阙的话急忙应了一句,应后听阙看着早已入眠的夏菡,随后说道:“夏菡睡得真有够快的,每晚总是头一个上床,被子还盖得严严实实的,都不知道她闷在里头会不会喘不上气。哦,对了,乆乆,差点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 “什么事?” “刚才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你床上的蛋不见了,宿舍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一会儿记得找找,看看是不是你家的蛋孵出来了,可别把人家忘了倒是活生生的饿死了。” 阴乆乆的蛋一直放在床铺上,稍微瞥一眼都能瞧见,听阙记得洗澡前阴乆乆的蛋还好好的放在床上,谁知道洗完澡出来后蛋已不见了。寻思着那一枚蛋已经裂了壳,听阙也就叮嘱阴乆乆记得找找。 听阙的好心自然感谢,不过阴乆乆可没时间去寻自己丢失的蛋,在宿舍里等着,直到确定宿舍的两个人都入眠后,她和菖蒲才摸着溜出来。 等着她两离开宿舍偷进休息室时,句椿早就等在那儿,瞧着阴乆乆跟菖蒲下了楼,句椿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会违反校规偷溜出来,自己溜出来居然没通知我,你们是打算抛弃我吗?” “谁违反校规了,我又不是情愿的。”不管如何,菖蒲对于违反校规的确非常的反感,虽然她极力的否决自己是自愿的,并且面上也带着极度的不情愿,可这一次却没听见她劝两人回去。 难得瞧见菖蒲这样,这要是放在平时句椿肯定借机调侃,只是如今的他心里头也是紧张的,笑得那样的没心没肺为的只是掩饰心中的紧张。调侃的说了一句看着菖蒲不情愿的反击,句椿这才看着阴乆乆,随后问道。 “乆乆,你确定信里头写的那些都是真的?螭琰那个家伙偷走探知镜是为了寻找能进入另一个空间的契点,想要从锁妖塔里头偷走那个魔头的本命?”刚才还带了一丝调侃的痞意,可真提及这一件事,句椿还是下意识的凝了面色。听着句椿的询问,阴乆乆点着头说道。 “就目前看来,螭琰的目的肯定是锁妖塔。” “如果真是锁妖塔的话,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能让那个家伙这么费尽心思,肯定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你信上说了,螭琰那个家伙的目的是锁妖塔里魔头的本命,探知镜他已经拿到手了,今晚又没有回过宿舍,也许真的像你猜的那样,那个家伙极有可能今晚动手。” “今晚动手的肯定性最大,不过你们知道上哪里去找螭琰?”的确是猜出种种可能,可是究竟上哪里找螭琰,能够通往锁妖塔的契点又在哪里,他们没有半分头绪。头疼的皱紧眉心,句椿说道:“如果能得到探知镜就好了,那一件镜子肯定知道契点在哪。” “也许我知道契点在哪?”突然的话叫句椿跟菖蒲屏了呼吸,忙着扭头看着阴乆乆,句椿问道:“乆乆你知道?” “虽然只是猜测,不过我觉得契点极有可能在第三拐角处。” “第三拐角处,为什么在那?” “你想想,那可是通往锁妖塔的契点,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会放在一个学生随时都可能进入或者碰触的地方。如果我是学院的老师,一定会将那个契点藏在学院的学生最厌恶的去处,而整个学院里哪里是我们一提就皱眉不肯去的。” “第三拐角处。”阴乆乆的话音刚落,句椿跟菖蒲当即出声应了,应过后阴乆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第三拐角处,那个地方学生可不会闲的没事干进去,所以把契点藏在哪里,肯定是安全。” 阴乆乆的分析非常在理,当即两人齐着点头。 既然有了怀疑,前往已是必然,已不是头一次违反校规偷摸着溜出宿舍,虽说上一次已经被寒水逮住一次,可这一次情况紧急,他们也顾不上其他。急匆匆的在走廊上跑着,三人努力朝着第三拐角处跑去。 时间决定一切,他们必须抢在螭琰取出锁妖塔内的本命前阻止一切。 已是焦急万分,谁知道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能摊上大的麻烦,也不知是走廊的跑步声太大了,还是引起哪出精怪的反感,偷着通报了寒水。就在前往第三拐角处的路上,居然被寒水给截住了。 这已是寒水第二次逮住他们,之前寒水就已经提醒过,如果还有下一次觉不会放过他们。从充当学院的夜巡者到现在,虽然他也遇上不少老是违反校规的学生,不过像阴乆乆他们三人这种短时间之内就把自己的话抛到脑后的学生,寒水还是头一次遇见。 学生如此漠视自己的警告,寒水如何不动怒,挡在走廊上截住他们的去路,寒水沉阴着脸说道:“你们三个,居然还有胆子半夜摸出宿舍。” “寒水大人,我们现在有急事,求你让我们过去,等事情搞定后我们在受罚行吗?”现在可是紧要关头,实在没空在这儿看寒水动怒。阴乆乆算是跟寒水商量了,只不过这违反校规的学生可没资格跟老师打商量,直接阴着眸眼瞪着阴乆乆,寒水说道。 “急事,你们能有什么急事?” “寒水大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我们的,不过还是希望您能相信一次,我们是真有非常要紧的事。那个房间里面丢失的神器是探知镜对不对,那一面镜子现在就在螭琰的手上,手上利用探知镜探清了通往锁妖塔的契点,他想要进入锁妖塔从里面盗走一样东西。那个家伙现在就在那里,寒水大人你要抓的人不是我们,是那个家伙的。”努力想让寒水相信自己,只是这一番话落在寒水的耳中实在荒谬,几乎是怒瞪着眼睛,寒水说道。 “利用探知镜找到契点,进入锁妖塔的空间,你们当我那么好骗的,会上你们的当?我已经警告过你们,如果在在让我逮到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现在你们哪也别想去,全部跟我走。” 一面说着一面朝着他们走来,寒水说道:“居然私自调查探知镜的事情,你们三个就等着被开除吧。” 因为忧着他们突然逃走,寒水直接用定型术将三个人定在那儿,他的定型术是所有仙法里用得最好的,为的就是对付学院那些讨人厌的学生。被施展了定型术,无论如何都没有逃走的可能,此时的他们好似已经看到了绝望。 无论如何,必须赶到第三拐角处,这个想法一旦在脑中形成如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想要去那儿,必须去那儿,可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僵硬在那儿无法动弹的身体叫阴乆乆异常焦恼。她想要动,无论如何,一定要动,心里头的这个想法愈滚愈烈,而在她强思着必须夺会身体的操控权时,不知为何,竟有一股奇异之感从体内慢的上涌。 那个感觉非常奇怪,怪得叫阴乆乆都愣了,大脑瞬间放空,阴乆乆所有的注意力都叫体内上涌的奇异之感吸引过去。 句椿仍旧试图说服寒水,可是没用,寒水根本不会信他,慢慢的人已走到他们跟前,手挥之下一条绳子出现在寒水手中,拿着绳子率先走到句椿跟前,很显然寒水想先将这烦人的句椿捆起来。 捆仙索,纵然是仙人都捆得,更何况是句椿这样的一年级学生。眼看着寒水已经拿着捆仙索走到句椿跟前,就在捆仙索即将缚于句椿身上时,只听“咣当”一声闷响,寒水瞬间晕厥。晕厥过去的寒水,定型术自然解了,愣傻在那儿看着晕厥在地上的寒水,随后看着寒水身后手举画框的阴乆乆。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画像,有的极大有的大小正好,而阴乆乆现在手上拿着就是个大小正好的画框。画框是由实木制成的,重量自然可以想象,就算是诛仙学院的老师,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挨了那么一下,也得晕了。 真心没料到阴乆乆做事如此干净利落,完全傻呆在那儿,半晌之后两人才先后回了神,视线从寒水身上移到画框,在落到阴乆乆身上,句椿说道:“乆乆,你真是……”竖起大拇指默默的点了个赞,对于阴乆乆,他是真的没话说了。反之菖蒲,愣自然是愣的,不过愣后回神的她直接尖了嗓子喊道。 “天,乆乆,你居然袭击老师,天啊,完蛋了,我们闯祸了,会被开除的,这一次一定会被开除的。” 她可没想过违反校规的同时还得袭击老师,看着倒在地上晕厥的寒水,菖蒲仿佛已经看到寄回家的退学通知书。 阴乆乆居然袭击老师,菖蒲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反观阴乆乆跟句椿,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两也是呆的,不过呆过很快的两人便回了神。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合力将寒水拉进一间房,将房门锁上,两人这才一起松了口气。 阴乆乆刚才的那下绝对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想来短时间之内寒水是醒不来的,将寒水反锁进房间后,这两人才长舒了一口气。边上的菖蒲仍在不停的尖叫着,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一连串的动作,等着他们将寒水反锁进房并且拉着她跑路时,菖蒲仍在喊着。 “天啊,你们怎么可以,袭击老师就算了居然还囚禁老师,完蛋了,事情闹大了,我们一定会开除的,肯定的。” 第四十五章 第三拐角处 少了寒水的阻碍,这一路上可就顺畅多了,一路急行很快的便来到了第三拐角处。 第三拐角处,对于诛仙学院的学生来说,可不是个讨喜的地方,就算是阴乆乆三人,猜出契点可能藏在第三拐角处并且他们三个必须到第三拐角处一遭游时,心底都不自觉的往外冒着寒意。 整个学院就属第三拐角处的精怪最可恶,几乎是整个学院最可气的狐精以及猞猁都隐身藏在这儿。来来往往的学生,无论是刻意经过这儿还是无意涉足于此,几乎难逃它们戏弄。尤其是刚刚入学还没学习仙法的一年级,更是饱受他们的戏弄。 狐精跟猞猁本就是世间的灵怪,更何况这些精怪不知在诛仙学院呆了多久,就算是七年级的前辈都不见得能完好的从它们的戏弄下全身而退。也是因着前辈都不能顺利的搞定这些可恶的精怪,所以学院也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如何绝不能靠近第三拐角处。 如果你不想摊上叫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靥的话。 第三拐角处有着太多的传闻,也是因着这些传闻,学生对于第三拐角处总是微恐避而不及,可今天的他们却要主动将自己送过去。说实的,心里头多少揣了些恐忧,一路上总担心没有说服第三拐角处的精怪让他们通过走廊找到通往锁妖塔的契点。 谁知等着他们踏上第三拐角处的走廊时,走廊上空前的寂静叫三人都觉说不出的诡异。 学院的走廊上鬼灯盏盏燃烧,幽幽燃起的鬼灯虽不能照明一切,不过还是能让他们瞧清脚下的路。可当他们来到第三拐角处时,半条走廊上的鬼灯竟然全灭了。鬼灯是不可能熄灭的,因为它是由幽火助燃,除非太阳升起阳光重入学院,否决学院的鬼灯将永远同学院共存。 黑漆漆的一条走廊伸延而下,宛若黑暗下张开血口的怪物,当发觉第三拐角处的鬼灯全数熄灭时。他们下意识的全都顿了下来。诡阴之感由那暗阴之处泱泱渗出,咽吞着口水,句椿说道。 “搞啥,这里的鬼灯都怎么了?怎么突然全灭了?谁搞的。” “谁知道谁搞的,反正肯定不是咱们。” “我……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安生,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找老师吧!这里可是第三拐角处,连高年级的前辈都不敢随便闯进去,咱们是不是!”对于第三拐角处本就带有恐慑感,更何况现在连鬼灯都熄灭了,此时的第三拐角处拐角处无不透着渗人的险意。 螭琰的可怕菖蒲是切身体验过的,潜意识中她本就不觉得他们能赢得了那样恐怖的一个家伙,先前之所以陪着阴乆乆前来,纯粹是不想看着阴乆乆一人犯险。可如今真的到了这儿,内心的恐惧瞬间被全数激出,那种恐惧到双腿不停打颤的恐意几乎让她的声音都发了颤。 她想劝说阴乆乆跟句椿放弃,只是人都已经到了这儿,哪还有回头再退回去的道理?无论心中如何恐惊,该前进时必然要前进。 吞咽口中的声音在这样死静的黑暗下显得尤为突出,一声吞咽之后阴乆乆说道:“都已经到这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了,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刚才可是把寒水大人给砸了,要是就这样回去,保证会死得非常的惨。” “乆乆,这话你可说错了,不是咱们砸的,刚刚可是你一个人砸的。”这种时候句椿也没忘提醒阴乆乆注意现实,当然的,他的这一番话换来的自当是阴乆乆的鄙夷,直接回了眸鄙夷一看,阴乆乆说道。 “不管是我还是你,咱们刚才在一起,寒水大人可不会区分对待的。” 对于寒水而言,只要违反校规的学生都不应该再次出现在学院中,他们可不是初犯,加上这一次还揍了他,寒水那儿是绝对逃不过的。现在已是箭在弦上,就算不发也不行了。 阴乆乆的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菖蒲往回逃的念想,正如阴乆乆说的,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只剩下往前走这一条路了。 几乎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等着这一口浑气吐出后,阴乆乆这才走到边上,从墙壁上取下一盏还未熄灭的鬼灯,随后踏入那漆黑的走廊中。漆黑之下,鬼灯的光反倒亮了不少,脚底下正好晕开了荧绿色的光晕,踩在光晕里头,他们缓步前行,就在三人步步缓慢往前慢行时,菖蒲突然踩到一样东西。 原本顺平的走廊上不知何时横着一物,那东西就那样倒在走廊上,不慎踩下时有些硬,又有点软,毛茸茸的触感叫菖蒲的汗毛全都倒竖起来。在脚触碰到这诡异的触感时候,菖蒲的身子直接僵了,抓握着阴乆乆的手力道加重。那猛的加重的力道叫阴乆乆觉着奇怪,当即也随着菖蒲停了下来,随后问道。 “干嘛?” “乆乆,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什么踩到了什么?” “现在,就在我的脚下,我好像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 “毛茸茸的?”听着菖蒲的话,阴乆乆顿时觉了有些怪,疑惑的移动着手中的鬼灯,慢慢凑了下去。鬼灯所能照亮的范围就只那么大,如果不尽量的靠近,随也不知道脚下那物究竟是什么。身体已经弯了下去,鬼灯的光也在靠近,当那物进入鬼灯的光晕罩笼的区域时,看清那物的三人直接愣了。 先是一愣随后菖蒲尖叫的往后边上跳去,连着后退几步的她很快的又传开了新的一声惨叫。 “啊……” 惨叫声再一次引来两人的注意,这一次句椿也安定不住了,尝试着使用着先前从商志那儿学来的仙法,手在鬼灯上划过,本源渗入鬼灯之中。因为句椿的本源为木,木碰火助燃,登时鬼火旺烧。旺起的鬼灯不再是阴森的荧绿色,而是自然的火光,乍起的火光瞬间照亮整条走廊,也叫他们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天啊……” 当看清走廊上隐在暗下的一切时,他们已是惊得说不出话,一整条走廊的尸体,平时最喜欢戏弄学生的狐精跟猞猁,此时散落的倒在血泊中,双目皆是瞪得极大。或许到死它们都想不明白,在学院自由生活了多年的它们竟也有惨死于学院中的一天。 面前的一切冲击着他们,三人皆叫走廊上涌聚的血惊得说不出话。 恐愣,那是必然的,可是恐惊之下很快的阴乆乆定下了性,看了满地的尸体随后看向二人,阴乆乆说道:“我们得马上找到契点,必须快点找到,螭琰那个家伙就是个变态。能让这种变态死心塌地的跟谁,那个魔王绝对也是个变态,要是让他从锁妖塔里把那个魔王的本命偷出来,就真完了。” 强者从来都只会臣服比他更强的人,螭琰已经是个强大而又恐怖的家伙,能让他臣服并且跟谁的魔头。 绝非正常的魔头。 现在事态紧急,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也顾不得考虑接下来会遇上什么,阴乆乆看着菖蒲说道:“菖蒲,快点去找女蜗大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女蜗大人带来这。不管女蜗大人信不信,只要看到这些,她就会知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至于句椿,你敢不敢跟我进去……” 期盼的看着句椿,阴乆乆心里头清楚此番前往等待着他们必然是极大的危险,询问句椿时,她也只是期盼。没想到句椿倒是极有哥们义气,阴乆乆的话才刚说完,句椿已经笑着回道。 “都是哥们,你要是去我能不跟着,我可不想给你收尸。虽然咱两半斤八两,不过两个人总有个照应。”说完看着阴乆乆而后点头挪了视线看向菖蒲,句椿说道:“螭琰那个家伙就是个怪物,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过他虐,所以我们两个会努力的拖延时间。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女蜗大人带过来,我们两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他们从来都不是自负的人,心里头清楚绝不是螭琰的对手,所以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菖蒲将女蜗大人请来。 阴乆乆和句椿的意思,菖蒲明白,她也清楚肯定是没办法劝这两个家伙听自己的,当即应点了头,菖蒲说道:“我马上去女蜗大人,就算把女蜗大人的办公室淹了我也一定把女蜗大人给你们带来。所以你们一定要撑住,绝对绝对不能跟螭琰正面冲突。” “放心吧,我们还想要命呢。” 这话可不用菖蒲叮嘱,当即看着菖蒲,句椿再度露出爽朗的笑。三人彼此相视,也是一眼之后已是散开。菖蒲立即掉头离开这儿,至于阴乆乆跟句椿,则继续超前走去。 本源已烧尽,鬼灯的光渐渐归回诡阴,荧绿色的光点点重归,在这漆黑的走廊中,就像一盏引入黄泉的灯。 顺着走廊一路往下走,很快的他们便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应该就是通往锁妖塔的契点,可是横在尽头的却是一面墙。看着墙壁抬起手摸触着,句椿说道。 “怎么是一堵墙?这里不是应该直通锁妖塔吗?” “这里肯定是连接学院跟锁妖塔的契点,要不然第三拐角处的狐精跟猞猁不会全被人杀了。螭琰一定是通过这里进入锁妖塔,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契点究竟藏在哪里,所以看到的只是一面墙。” “契点到底多大,又长什么样,咱两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手上只有这一盏鬼灯,刚才的那个术法又是一次性的,这么暗怎么找?” “只要存在就必然能找到,别废话了,赶紧找吧,我们可是在跟时间赛跑呢。”一面说着一面在墙壁上摸寻,就算四周漆黑一片,不过只要手能触碰到东西,他们还是能找到隐藏在第三拐角处的契点。 然而那个契点却好似隐在空中,已经摸索了许久,仍旧没有找到,句椿也是急了,摸寻了许久始终没有寻到,句椿的脾气瞬间上了头,抬起脚朝着墙壁就是狠的一踹,句椿说道:“那契点到底藏哪?乆乆,你说咱们没找错地方?” “如果我们找错,外头的那些精怪不是白死了。”手仍贴放在墙上,阴乆乆下意识的回着。 “可要是真在这里,咱都找这么久了,没道理还找不到。难道那个契点是一次性的,螭琰用过了咱们极不能用?”想着还有这样的可能,句椿直接哀嚎了一声,为了宣泄内心的郁结,没能克制自己的他朝着墙壁又是一脚。 这一次踢踹的力道比起之前的那一脚还要大,也是因了句椿的发泄,贴搁在墙壁上的手,阴乆乆明确的感觉到一丝异样。像是回应一般,墙壁回了她一个不算太大却足够叫她察觉的反冲力。这个反冲的力道叫阴乆乆的心直接提到嗓眼,当即说道。 “句椿,你在踢一脚,狠狠的踹它。” “它?踹谁?” “废话,当然是这一堵墙了。” “为什么?”阴乆乆的话叫句椿听得有些混了,当即出声问着,问后看着阴乆乆急道:“叫你踹就踹,快点,最好是能整个人冲上去的那种踹。” 虽然不大明白阴乆乆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句椿还是照办,将鬼灯放在地上随后后退数步,稍微活动过身体后句椿这才朝着墙壁冲去。原是打算借由冲力狠狠的踹上一脚,谁知他的腿才刚刚碰触到墙壁时,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等着他回了神整个人已经穿过墙壁随后重重跌落到草地上。 冲得极快,中间没有半分助力,这一跤摔得自然也是通的,等着句椿好不容易缓过劲从地上爬起时,阴乆乆也穿过墙壁进入这儿。很是自然的穿过,比起句椿的狼狈实在好太多了。 当双脚踩踏在草地上,阴乆乆这才舒口气说道:“果然呢,那墙壁是软的,需要用力气才能砸开,力气越大墙壁软化得越快,只要墙壁软了,咱们就能过来了。” “你知道那墙壁是契点?”缓着起身还不忘扶住差点闪到的腰,句椿阴郁的看着阴乆乆说道:“你早就知道干嘛不跟我说,还让我全速冲过去,你想摔死我啊。” “抱歉抱歉。”赶紧双手合十道歉,阴乆乆说道:“我只是突然记起听阙说过之前踩到契点是因为她赶路跑得太多,一个不小心触发的,我们跑时冲击地面的力道肯定比慢走要重,而且刚才你连踹了两脚后墙壁摸上去好像有点软,还有中奇怪的反冲力,所以我就猜猜。” “你就猜猜,既然你都猜到了干嘛不跟我说,害我冲得那么快。” “我不是担心你冲得不够快撞不开嘛!”事情正如阴乆乆猜的那样,只是中途出了细微的纰漏。对于这一点纰漏,句椿自然是一肚子的怨气,不过现在可不是埋怨的好时机,也就随口抱怨几声句椿也不在多说。 学院那头现在正是深夜,可是他们所处的这儿却是白天。高耸如林的山林跟学院外头的古林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儿的古林中没有蛇蔓。耸高的林中,锁妖塔赫然现于眼前,当他们抬头并且看到耸立于不远处的锁妖塔时,两人的心那一瞬几乎停了。 锁妖塔,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它。 恐惧,自然是不能言说的恐惧,不过再深的恐惧如今已不能让他们回头。 几乎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锁妖塔,两人径直朝着锁妖塔走去。 第四十六章 魔头的追随者 锁妖塔,在没有蛇蔓以及任何阻力下,他们步步逼近锁妖塔。 这儿是捆锁作恶于隐世以及表世的诸多妖物,妖物无时无刻不想冲破锁妖塔逃离塔的捆锁。越是接近锁妖塔,越是能听到来自四方可怕的声音。 “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快点放我们出去,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们肯定毁了这座破塔。” “杀……杀……杀尽一切,我要杀尽一切,杀……” 明明就只有他们,可是那些声音却不受控制从四面八方涌来,就算堵住耳朵,他们也能从手与耳朵将的细微缝隙钻进去,直冲耳膜。声音有怒愤,也有哀求,可不管是怎样的声音都叫人听得身体发麻。要不是这两人的性格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这样诡异的声音下,恐怕早就吓破了胆子蹲在原地不敢前行。 越是靠近,那个声音越是清晰,可当他们穿过古林走到锁妖塔下时,那个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古林的正中是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空地之上草木不生,独独仅有中间的空地上修建起一座塔,而那一座塔就是传说中的锁妖塔。 八卦为基,每一层塔上皆有符咒以及卦像,四条铁索笼绕塔身,将锁妖塔死死捆在其中,也是因了这些铁索以及上头的符咒,才将那数以万计的妖物全都压捆在塔内,永生不得出来行恶。 锁妖塔,那个大魔头的本命就收在里头,螭琰进入学院为的就是这锁妖塔内的本命。然而等着他们进入这一层空间并且抵达锁妖塔时,却没有看到螭琰的身影。 准确的说,这里除了他们,并没有第三人。 古林的正中空荡无物,一眼过去一切皆在眼中,扫了一眼确定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后,句椿忍不住说道:“螭琰呢?那个家伙跑哪去了,怎么没看到那个混蛋的身影。” “我不知道” “乆乆,你说那个混蛋会不会已经进去了?还是说已经把东西偷出来然后逃了?”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在那?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他应该还没进去,锁妖塔完好无损的,完全没有被刻意破坏的迹象。锁妖塔可不是个普通的建筑,我想它可不是那种你想进就能踏脚进去的。” 这里头关押的可是上万行进天下恶事的妖物,如果随随便便不用做什么就能进去,也太简单了。 直觉告诉阴乆乆,那个魔头的本命还在里面,螭琰应该还没得手。可外头的精怪早已被杀,得到探知镜并且知道契点在这儿的螭琰,为什么还没动手。 锁妖塔的完好叫阴乆乆觉得甚怪,当即皱着眉,阴乆乆说道:“太奇怪了,那个家伙已经早在我们前头就已经进来了才对,可为什么锁妖塔还完好无损,完全没有人硬闯过的痕迹。那个家伙那么强,而且有胆子一个人进学院肯定是有办法打开锁妖塔才对,为什么没动,难道在等什么?” 心里头实在觉得这一件事有些怪,阴乆乆几乎是蹙眉将心中的疑处说了出来,没想到她的话才刚刚落下,古林中却传来一人“噗嗤”的笑声。突然传来的笑声叫两人僵了身体,随后听见笑声说道。 “不愧是阴风跟闻人纠的女儿,果然跟那群没脑子的学生不一样。”传出的话,那是女孩子特有的音调,清清脆脆的听上去甚是悦耳。在那一声轻笑传入耳中时,阴乆乆的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僵了起来。 她总觉着,那个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而起是那人说话的时候,虽然音调听着很是陌生,不过那个声音。 就在那一刻,一个名字同时从脑海中闪出。一闪而过的名字,就那样浮现在脑海中。脑中闪过的名字,叫阴乆乆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毕竟谁都有可能出现在这儿,可那人。 绝不可能。 心中已是起了疑,就在疑心瞬起时,阴乆乆的心中顿起喧嚣。 心里头有个声音,要她回头,只要回过头,一切就都清明了。体内的声音不住的喧嚣着,而阴乆乆也顺应了体内的喧嚣,慢慢的转过身去。虽然在听到那个声音时,阴乆乆的脑海中已经对应的想到了一个名字,可当她真的真的扭过身朝着身后看去时,阴乆乆还是有些愣了。 愣的不只是她,连着句椿也是僵在那儿,半晌之后还是阴乆乆先一步回神,出声喃道。 “夏菡!” 古林之中应该看到的人,竟然不是螭琰,而是阴乆乆同宿舍的夏菡。那个性格软弱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在校期间总是惹来别人嘲讽的女孩,此时却出现在这儿。凸显的身材齐至大腿的短裙,平时的夏菡走路总是习惯猫着肩膀,因此看上去总显懦缩。可今天,就在这里,阴乆乆却看到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夏菡。 不再是畏缩的模样,夏菡的脸上溢着笑,明明该是叫人看着舒心的笑,可如今挂在夏菡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叫他们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勾起的唇角,扬起的下巴,摆露出一副与殇七七一般傲屑的神情,可这傲屑的神情却又远较殇七七多了一份阴诡之意。 夏菡出现在这儿,实在太奇怪了,面对着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且完全陌生的夏菡,寻思不明的阴乆乆开口问道:“夏菡,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难道在你们的眼中,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又或者换一句话说,你们觉得出现在这儿的,应该是谁?”询问的话,透着丝丝嘲讽之意,微眯起的双眼再也找不到平时的懦弱之感。她就那样盯看着阴乆乆,一字一句吐道。 “在这儿看到的是我,而不是螭琰,是不是让你觉得非常纳闷。” “螭琰,为什么你忽会知道螭琰?” “为什么?我当然得知道了,毕竟我也得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倒霉,整整给我当了一个学期的替罪羊。”话至如此,意已然明,只是夏菡跟她毕竟处了整整一个学期,在这个学期里她见惯了受人欺负的夏菡,见惯了懦弱无能的夏菡。纵然此时的她看上去完全陌生,道出的话音叫人诧惊,可那样懦弱的她已是深入脑中,一时半会阴乆乆很难转过脑子。 脑中不住的分析着夏菡的这一番话,几乎是闷沉了许久,阴乆乆才开口说道:“替罪羊,你的意思是,螭琰是你的替罪羊。” “当然,整整叫你们盯了一个学期,不是我的替罪羊是什么?不过话也说回来,我还真得感谢你们没事就替我留心着他,并且还将你们的怀疑通报给女蜗知道,要不然,我还真不好下手呢。”又是那种叫人颤了寒的笑,夏菡的面上虽然是笑的,不过那笑却化为寒阴之气,点点顺着肌肤渗入骨中。 她的笑,远比她的话,更叫人觉着恐惧。那种恐惧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就好像是身体本能的一种惧怕,对于远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的惧怕。明明是害怕的,毫无缘由的害怕,可是恐惧之下的阴乆乆还是忍不住强压下心中的惊恐,看着夏菡说道。 “你是?不是螭琰?怎么可能?明明那天在那个房间外,我听到了……” “原来那天在房外的人是你啊!” 一直都觉着那一天的自己藏得非常隐秘,并没有叫屋内的人察觉,可如今听了夏菡的话,倒像是那一天的行踪早在她的掌握中。夏菡的话叫阴乆乆再露诧异,完全是愣处在那儿,阴乆乆说道。 “那天你知道我在外面?” “是的!” “怎么可能,如果你知道我在外面,你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你说得没错,知道你在外头,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不过那一天说来也挺奇怪的,明明感觉到外头有人的气息,可当我走到外头,却又无法准确的找到你的所在,并且连那先前察觉到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一切只不过是我个人的错觉的。说真的,就算到了刚才,我还觉着那一天的感觉只是我的错觉,如果不是你主动开口说的,我还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依着她的能力,察觉到外头有人窥听本不是难事,只是让她觉着奇怪的是从那一间房走出来后,之前的感觉瞬间化为乌有,就好像外头根本没人。近距离的察觉,她的感官是不可能出错的,所以当时也就当做错觉未加搭理。 不过现在看来。 那一天的事到需好好探究了。 阴乆乆是如何逃过自己的感官,夏菡不甚明白,反之阴乆乆那儿也是诸多疑惑。到现在还是没法接受夏菡就是那天房中的那个人,眼中迷移满是惑意,阴乆乆说道。 “怎么可能,那天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你,我明明听到的就是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你是说这个?”前半天的声调还是女人的,可后头的声调去直接变成男性,爽朗又略带沉阴声音,当这个声音响荡在古林时,阴乆乆的脸色彻底惨白了。这个声音,她绝对不会认错,那一天,在那间房外,她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威胁着,让兔精帮他找寻他要寻找的东西,如果找不到,他就要兔精已死偿命。 是他。 夏菡果真是他! 夏菡容貌的蜕变,诧惊了两人,句椿更是失声喊道:“异形术。” 再多的无法相信如今已是冲塌,几乎是惊愕的看着夏菡,这一次的停顿最长,气氛也最是诡凝,一双眼睛盯落在夏菡的身上,阴乆乆说道:“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是谁,你不是夏菡!” “我不是夏菡?如果我不是夏菡,那你说我是谁!” “你……你到底是谁……”质询的话音刚落,夏菡的脸随之扭曲起来,那一点一点扭曲起来的面部叫夏菡整个人透着诡异。一开始只是面部扭曲,像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般,可随着那扭曲幅度的加大,夏菡的身体也开始扭曲变形。身体不住的拔高,女孩子的身形渐渐隐去,当身体的异变恢复正常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然不是那个熟悉的夏菡,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高壮的身高,黑眸鹰眼,那是一个叫人看着就觉着恐怖的男人。活动着颈部,发出骇人的“咔嚓”声音,左右扭动数下那个男人这才看着阴乆乆,随后笑道:“我是谁,现在你是不是看清了。” “你……你是……”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认识我的,真是可惜了,如果你的父母现在也在这儿,脸上的表情恐怕会比你有趣得多。”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事实上并不重要吧,反正我也早已将那个没用的名字舍弃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话到这儿顿了一下,随后往前走了一步,夏菡说道:“我是魔君的爪牙,同时也是魔君最忠实的追随者。” “魔君?你说的是那个大魔头。”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羞辱魔君。”阴乆乆的话刚落下,耳边便闪过一道闪雷,那道闪雷直接擦过阴乆乆的面颊,只需在偏上一寸,阴乆乆的脸恐怕就得毁了。那样近距离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强大,阴乆乆的双脚几乎软得快撑不起身体。内心是恐惊的,不过她的性格实在不是那种会畏惧于恐惧的人。区区的恐惧根本无法将她压垮,仍旧强撑着,看着面前被雷电打出的坑洞,坑洞之上还冒着丝丝白烟,阴乆乆说道。 “雷,你的本源是雷不是火?” “不,我的本源既是雷,同时也是火!怎么,难道你们忘了这个世上还有双本源存在。” “双本源当然知道,可是你跟我们一样都曾通过太虚的深探,为什么它只看到你体内的火,却没看到雷?” “这就是魔君的强大了。”说道这儿,夏菡显然无比自豪,那语中的狂傲之意更是重了几分,夏菡说道:“魔君才是最有资格成为这天地的主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强得过他,就算是帝归,也一样。魔君他的才能绝不是你们这些短浅之人能明白的,本源,人的本源一旦展露出来生生世世便要伴随着那个人。这话的确没错,不过本源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也是在碍事,毕竟有的本源实在太特殊了,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叫人暴露。” “所以,所以那个家伙就想了个办法,将本源隐藏起来?” “你真不愧是阴风跟闻人纠的女儿,果然聪明。”因着阴乆乆的话,夏菡的眼中直接闪过赞赏,话语之中也是清明,“没错,这就是魔君的强大,他的强大早已超过法规的界限,就算是命中相随的本源,他也能无声无息的将它隐了。即便是太虚,也别想找到。” 魔君,是个可怕的存在,一直都是如此。也正是因为他的可怕,才那样叫人忌讳,才必须被封存于这个世界。 魔君,是夏菡一生必随的王者,在提及自己的王者,他的眼中满是癫狂之态。 第四十七章 开启的关键 从一开始,他们就搞错了,最危险的存在并不是那个极富天赋的男生,而是离自己最近,隐藏最深的人。 深而不露,甚至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样的人,才是世上最恐怖的人。 已是步步紧逼,一步一步朝着阴乆乆跟句椿走去。实力的相差,有时并不需要交手,只需双眸对上,心中就已清明。夏菡就是那晚险些要了菖蒲命的人,同时也是一人屠尽第三拐角处所有精怪的人。 这个家伙的强大,绝不是他们可对抗的,而如今的他,正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恐惧绝非言语可以形容,阴乆乆知道自己在害怕,可是再强烈的恐惧,现在的她已无退缩的可能。菖蒲正在找寻女蜗,只要等,在等一会儿,女蜗就能赶来了。心中坚信着菖蒲一定能找到女蜗,并且将她带到这儿几乎是恨咬着唇,阴乆乆知道自己必须拖延时间,双眼直直的看着夏菡,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跟自己朝夕相处了一个学期的夏菡。 “为什么会是你,我们明明,明明一直生活在一个宿舍里,整个学院里头,最清楚的就是你和听阙了。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如果是你,想要在学院里找到这个契点,找到探知镜,你必然每晚都在学院游寻才对。可是你明明每天都在宿舍,我们亲眼看到的,每天晚上你都是第一个上床休息,从外头回来后,你从没在踏出过宿舍,你明明每晚都在的。” “亲眼所见?难道没人和你们说过,很多时候欺骗最多的往往是你们自己的眼睛。再说了,你真的确定我每晚都在宿舍。” “当……”话下意识就出口了,阴乆乆却只吐了一个字,“然”就那样卡在喉处,如何都说不出来。因为阴乆乆忽然意识到,她从未亲眼看到夏菡一直呆在宿舍,她的确是每晚头一个上床休息,可是她们只看到她上床,只看到她蒙头盖着被子,至于被子下面到底有没有人。 一个学期下来。 她们从未留意过。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阴乆乆的双眼再度诧瞪,看着夏菡眼中满是惊愕,阴乆乆说道:“你……你不在宿舍。” “怎么,难不成到现在你们都没发现。” “可是,你不是……” “这个世上的仙法本就千奇多样,就算学院那些蠢家伙在宿舍里施了仙法又如何,只要我想离开,凭他们的仙法奈何得了我。” “所以这一个学期下来,你每晚都那么早的上学,为的就是偷着离开宿舍,在学院里找这个契点,找探知镜。” “正是!” “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为了那一面探知镜跟这个契点,你杀了那么多学院的精怪,难道殇九婴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魔头的本命,真的封印在锁妖塔里。” “哦!连这个你也知道。”眼前忽的闪过一丝光亮,随后看着阴乆乆,夏菡说道:“殇九婴嘛!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是个麻烦。”像是记起什么,夏菡的面上先是一顿,随后了然的笑了。 阴乆乆实在不喜欢夏菡的笑,每当她露出面上那诡阴的笑时,她总觉得有股阴气直接从身体的最底处盘源而上,将全身的血瞬间凝冻。 异样之感,总是卡住她即将出口的话,夏菡也是喃着笑道:“诛仙学院今年的新生,最有天赋的当属螭琰,那个家伙与生俱来的能力实在够强,嗅觉也非常的灵敏。不过要说脑子,还是殇九婴的脑子最好使,虽然我不清楚那个家伙究竟有没有怀疑我,不过会去图书馆查这一些禁书,并且还跟你有无的提着,那个家伙到是真聪明呢。” “你是说,殇九婴怀疑你?” “准确的说,他应该是怀疑这一件事,至于有没有怀疑我,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学院里头倒是有头野兽,还真靠着他的嗅觉嗅到我的存在。” “野兽,嗅觉,难道是螭琰?” “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不过还真是那个家伙。”提及螭琰,夏菡倒是不吝啬自己的笑,上扬的唇角带着野兽发现对手时特有的恶光,夏菡说道:“那个家伙绝对是只野兽,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是哪里让他嗅出不对了,竟然每晚都在学院游走,好几次还险的坏了我的好事。” “等等,你说螭琰每晚在学院游走,是为了找你。” “当然,那只小野兽的嗅觉可灵敏着,有点时候实在叫人觉着讨厌。不过话说道这儿到还真得再一次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途中跑出来坏事,我还真不好摆脱那只小野兽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探知镜丢失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和女蜗说了有关螭琰的可疑之处。”一切的一切,夏菡就好像早就清明,算思于心中。他的问询阴乆乆没有回答,不过从她的眼中夏菡仍能读出回话。 “女蜗虽然面上不信,不过那个女人从来都是那样,表面上总是摆露出一副万事皆善的脸,心底却什么都怀疑。你们对于螭琰的疑心,就算表面上说不可能,可事实上心里头也是起疑的。倒是多谢了你们,帮我将女蜗的视线转移到螭琰身上,两两相束,倒是给我解了不少的麻烦。” 螭琰可是个大麻烦,嗅觉过于敏锐的野兽往往叫人讨厌。 一直都觉着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谁知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不只是错了,甚至还给这个家伙制造了那样多的便利。阴乆乆从未像今天这样懊恼过,几乎是气得脸都白了。 跟阴乆乆说得已够久了,怕是觉着继续下去只不过是浪费时间,夏菡说道:“虽然你脸上那又气又恨又怕的模样看着实在讨喜,不过答疑解惑的时间也该到了,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浪费。看在你是阴风跟闻人纠的女儿的份上,我不想要你的命,识趣的就给我闪一边去,这样或许还能保全自己。” 看着阴乆乆,夏菡倒还有几分人性,只可惜被人戏耍了整整一个学期,阴乆乆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夏菡才刚迈进一步,阴乆乆就已经抬起手挡住他的去路,说道。 “虽然我爸妈的面子很好用,不过抱歉,我可不能让你过去。” “哦?为什么?” “这里面封存的可是那个魔头的本源,虽然我不清楚那个魔头到底做了什么,不过能毁了学院并且需要一群人才封得住的。那样一个家伙,要是在出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绝不是什么好事?真是可笑,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也许魔王的重降,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不一样的光彩?” “不一样的光彩?” “当然,这个世界的规矩已经陈腐了,早就该换了,那些老子也早就该去死了。陈陈腐腐这上万年的规矩,难道你们不觉得天地的秩序早就该换一换?” “秩序成规,上万年的秩序哪能说换就换,硬要更换规矩,你觉得这天地能适应吗?” “不能适应?如果不能适应,那就毁掉在重建一个不就行了。” 毁掉天地,这样逆天的话夏菡却是含着笑说出来的,就好像毁掉天地不过是一件玩闹的事。 弹指一间便可复原。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能被这种人追随的魔头,也绝正常不到哪里。几乎叫夏菡面上的笑脸说出的话阴得发了寒,阴乆乆苍着脸说道。 “你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变态。” “变态吗?我到不觉得啊,不过我想咱们的谈话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话到这儿夏菡突然顿下,左手猛然抬起,一道闪雷堪堪落在句脚边,扭头看着因着落雷直接愣在那处手握十二节鞭的句椿,夏菡说道。 “想偷袭吗?胆量是有了,只不过本事没跟上,如果我是你,偷袭的时候可不会那样的明目张胆。”虽然瞧着正在跟阴乆乆说话,不过夏菡始终留心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他们绝非他的对手。又是勾了一下手指,电流直接击打在句椿手上,瞬间通体的发麻叫手中的十二节鞭脱落,夏菡看着阴乆乆说道。 “你们挺聪明的,一个劲的拉着我说话,是让菖蒲去寻女蜗吗?就你们的能耐,这的确是最好的一个法子,只可惜了。我可没空在陪你们胡闹下去。” 一面说着一面朝着阴乆乆走去,抬起的手这一次冲着阴乆乆。那一瞬,阴乆乆察觉到危险,本能的驱使****乆乆想到了逃,可是她的身体才刚动,下一刻直接撞上一堵有电流砌起的墙。高压的电流下,不但阻截了阴乆乆的去路,同时电得她直接发出痛呼声音。 电流过身,那种痛麻的感觉实在不好忍,仿佛连着心脏都要停了。四周已是绕了一圈电墙,阴乆乆根本逃不掉。被困在电墙内看着夏菡步步靠近,阴乆乆说道:“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猜猜?”笑了一下而后再看,夏菡说道:“刚才你不是已经猜对了?明明早一步进入这儿的我,为什么到现在锁妖塔还完好无损。” “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时机啊,等着开启锁妖塔封印的关键自己送上门。”话音刚落人已走到阴乆乆跟前,两人的中间就只隔着那一层电墙,夏菡说道:“锁妖塔上的封印可不是随随便便用个仙法就能打开了,如果没有寻找合适的契机,非但打不开,搞不好还得将自己搭进去。所以我要等啊,等那最合适的时机到来。” “最合适的时机,难道……跟我有关……” “虽然能力上完全没继承你父母该有的强大,不过你这脑子倒是转得跟你爸一样快。没错,我呆在这儿没有行动,为的就是你,本来我还担心呢,你们能不能找到进去这儿的契点,不过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瞎担心呢。”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借你的血用一下。”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当那样东西出现在阴乆乆面前时,阴乆乆愣了。 那是她的蛋,久久都无法孵化出来的蛋,蛋壳龟裂得早已不成型,然而始终包裹着那蛋中的小家伙,没有碎裂的意思。看着那应当放在宿舍的蛋,阴乆乆质问道:“我的蛋,我的蛋为什么会在这。”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需要它了。”将那一枚蛋捏在手中,明明已是使了全身的力气,不过这已龟裂的蛋却无碎裂的意思。尝试之后发现无用,夏菡这才放弃随后看着阴乆乆说道。 “打开锁妖塔,需要一个关键!说真的,通往锁妖塔的契点我一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找不到那个关键,如果找不到关键,就算我知道如何进入锁妖塔又如何。所以我才会一直游走于学院中,想要找出探知镜。” “你找探知镜不是为了锁妖塔,而是为了那个关键。” “是的,不过真心得感谢探知镜,要不是它,我真不知道我需要的东西竟然离我这么近。”手上拿着那一枚蛋,轻轻的碰抚着,夏菡说道:“蛋由心生,你可知你的这一枚蛋里,孕育的是什么?” “什么?” “白泽。” “白泽!”话音落下不只是阴乆乆的话中透了惊愕,就连句椿也是愣了。蛋中孕育的竟然是白泽,得知此事的两人自当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他们必露诧愕,夏菡未有反应,而是看着那一枚蛋说道。 “白泽,传说中昆仑山上的神兽,据说它浑身雪白身长有翼,还通晓人语,知万事之情,平时甚少出没,除非天下由圣人治理,才会奉书而至。如果要说,这般白泽可是世间稀罕的神兽,至今为止我也从未见过。白泽出,必有圣人,这是隐世所有人都清明的事情,不过却有另一件事,隐世甚少有人知道。” “什么事?”突然感到心跳得有些慌,阴乆乆询问,夏菡笑着应道。 “白泽现,则贤者至,不过贤者往往同巨灾祸乱同现。白泽既捧书寻主,同时它的血也是打开锁妖塔的关键,在学院里我足足带了一个学期,找的就是它。真没想到最是重要的东西竟然永远都喜欢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它,可真让我好找啊。” 自己的那一枚蛋,从仙人角里无意带出来的那一枚蛋,竟然是打开锁妖塔的关键。阴乆乆几乎叫这一切都惊了,不知如何应回,只能瞪眼看着。瞧看着夏菡手触白泽的蛋,说道:“白泽有缘方才显现,如果不是你这个有缘人,恐怕我也得不到它。不过既然它出现了,那就意味着魔君也是时候该重回人家。魔君的重回,你的功劳可不小呢,所以你就乖乖的站在这儿,帮我将这淘气的小家伙孵出来吧。” 说话之时手已探了进去,雷电砌成的墙那一刻“啪啪”直响,连响的雷壁上汇聚形成一粒雷球,雷球逐渐成型,约莫一粒弹珠大小。当雷球成型后突以极快的速度打入阴乆乆体内。 雷球入体,身上顿起剧痛,阴乆乆觉得自己都快电焦了。不过还好,这样的痛楚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很快的雷球离体,离体之后的雷球正中,却裹着一滴血。 第四十八章 落败 雷球“啪啪”连响,电光骤闪,带着中间的那一滴血回了夏菡手中。当雷球自体内抽离时,阴乆乆全身的力气就好似被抽干了,整个人软跪在地上,起不来身。 一手拿着阴乆乆的蛋,另一只手玩弄着那一粒雷球,夏菡说道:“有缘之人所得之物必然只能由有缘之人的血才能孵化,而这血,当然是心头的血效果最好。既然你是它的有缘人,我这么久还没有动手的原因当然是你了。” 话音落下那一粒雷球已经滴落到蛋壳上,龟裂的蛋壳,异常僵硬的蛋壳,当那一滴血落在蛋壳上,蛋壳竟然碎了。碎裂开的蛋壳,像是碎裂的冰,四处溅散。 蛋壳破碎后,蛋内的小东西出现在众人眼中,雪白的皮毛,背上长着一对小巧的双翼,约莫巴掌大的身体看上去小而讨人怜爱。许是因为刚刚孵化的缘故,它始终闭着眼,趴在夏菡手中眠睡。 当看到孵化出的白泽,夏菡眼中在也克制不住狂意,死死的看着白泽嘴上不知念着什么,夏菡径直朝着锁妖塔走去。白泽的血是打开锁妖塔封印的关键,只要锁妖塔的封印打开了,夏菡就能取出封印在里头的本源,当本源取出,那个魔头重新降临人世也不远了。 魔君重降,世道将再掀血腥,那样的血腥对于魔君的追随者来说算不得什么,相反的他们非常期待末日的降临。 欣喜的抱着白泽朝着锁妖塔走去,就在夏菡经过雷墙准备靠近锁妖塔,他的脚叫人抓住了。死死的抓住,就算隔了一层裤子,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指甲快要陷入皮肉中的扎痛。因着这拉拽的力道,夏菡停下脚步随后低头看了过去。 本该被困在雷墙里的阴乆乆,此时手已经探出雷墙,虽然那一只手在雷电的强流上已经烧灼露了血肉,不过阴乆乆却咬牙强忍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夏菡的脚,阴乆乆咬牙说道。 “你想把我的蛋带去哪?” “放手。” “那可是我的东西,请你,马上,还给我。” “我说,放手。”雷电筑成的墙,想要通过可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夏菡可是这一方面的怪才。他可非刚刚进入学院的一年级新生,而是利用异形术混入的高等灵者,由他筑建起来的雷墙可非寻常之物。 然而阴乆乆却将手从雷墙里探了出来,不管她是用什么办法突破自己的雷墙,这个女生的忍耐力皆非常人可及。 手上已是血肉模糊,可是那抓拽着手的力道本分不减,被阴乆乆拽住脚,显然叫夏菡很是不悦。再一次开口,夏菡说道:“给我放开。” “不放。” “你这家伙,简直比你爸妈还让烦人。”显然记起了什么,夏菡的眼中明显闪过嫌恶,他原还想着看在将白泽送来的份上姑且放过她。可阴乆乆的难缠程度已超他的底线,连着几次的喝语皆不能让阴乆乆放手,夏菡心底的狠意,也点燃了。 雷击道道击落,一道接着一道全数落在阴乆乆抓拽的那一只手上。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焦黑的手上翻露出血肉来,阴乆乆的手刺得句椿怒吼,几次想要冲上去,然而那从天而降的闪雷却一次又一次将他逼退。 同夏菡之间的差距,心中一直清明,却没想到这种差距居然是叫他任何吊打,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想尽办法不要雷电落在身上已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句椿没办法来到阴乆乆身边,裸露在雷墙外头的手已看不出本形。 那样高压下的连击,正常人的手早就废了,更别提还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脚。可阴乆乆的力道仍旧不减,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重。 这个女生。 这个自打出生起就备受瞩目的女生。 简直叫夏菡恼怒。 愤怒之下的他再也不想顾及过度的仙法是否会引来学院的那头的关注,天雷在云顶聚集,原本白昼的天突然暗了下来。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鸣,阵阵而起的雷声叫人听得心惊。 骤起的乌云挡了光,暗下的天,夏菡的脸更是透着阴暗。凛沉下的眸色盯落在阴乆乆身上,夏菡最后说道。 “放手。” 最后的警告,同样换不来阴乆乆的松手,夏菡的杀意这一刻起了。许是察觉到夏菡的杀意,被他抓在手中的白泽明显躁动,闭着眼睛扭着身体,几次想要从他的手上逃离,然而却被夏菡死抓在手上。因着阴乆乆的死不放手,夏菡的怒意已是烧起,抓着白泽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夏菡看着阴乆乆说道。 “既然是你自个找死,就别怪我了。” 话辱索命的魔音,当这一句话飘入阴乆乆的耳中,头上那一片团聚许久的雷也随之落下。 划破天际的刺光,割开的不只是天与地的阴暗,同时还有地下阴乆乆的阴阳。天雷落下,句椿的心几乎跳蹦出来,看着那一道落下的雷,句椿喊道。 “不……” 心神全数移到阴乆乆身上,无心再去留意周遭的句椿也被雷电击中,通体的发麻夺走身上的力气,连着意识也渐渐抽离。就在他倒在地上看着天雷落及的地方,仿佛中,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阴乆乆的身边好像笼罩着一层暗色的雾纱,那一层雾纱似有似无,在雷击下飘游着。天雷极大,然而雾纱下的阴乆乆却安然无事,不止如此,那天雷看着就好像,就好像…… 反被雾纱倒吸一般。 浑噩之中,总觉得身体忽沉忽飘,当大脑中的意识渐渐回笼时,那种沉沉飘飘的感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全身上下各处的疼。双眼睁开的那一瞬,身上的疼痛感宛如山塌一般,从身体的中间一路蔓延到末梢,就连手指的末端跟脚趾的末端也反射着锥心的疼。 只不过是醒来后动了下身体,全身上下就跟散了骨似的,那种痛绝非言语可以形容,当即疼得阴乆乆晕过去的心都有了。只是动了一下便再也不敢随便挪位,阴乆乆僵顿着声音不停的呼道。 “痛……痛痛……”实在是忍不住,她只能借由呼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痛呼出声,是一种缓解疼痛的好法子,那样的疼也的确深入骨髓,由不得阴乆乆惨着叫。就在她一面喊疼一面试图找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时,边上传来一番疑似幸灾乐祸的笑。 “噗哈哈,乆乆,你现在这样真有够狼狈的。”本来身体像要散架,那种锥心的痛已够阴乆乆心烦的,谁知在她强忍疼痛的时候边上居然有人心灾乐祸,简直火上加油。那一刻心里的火直接焚烧起来,已经顾不上慢悠悠的挪动身体寻找最舒服的躺姿,在确定不会牵扯身体以至于引来第二次剧痛的前提下,阴乆乆斜眼一记眼刀直接横了过去。 身体不动,无论那一记眼刀看上去如何狠戾,搭配上阴乆乆现在的造型也够逗趣的。原打算给阴乆乆留点面子,谁知看着她现在这副倒霉的模样,句椿一个没忍住再度笑了出来。他倒是笑得连着打抽筋,边上的菖蒲几乎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不客气的在他受伤的部位狠狠一掐。结果这一掐笑声顿止,取而代之的是句椿的鬼叫。 痛得惨叫连连,句椿说道:“痛痛痛,痛死我了,菖蒲你这个混蛋快把手给我挪开。” 恶狠狠的一掐算是给阴乆乆解了气,直到阴乆乆僵着脖子连道着好,菖蒲这才松开掐人的手随后走到阴乆乆的床边坐下。刚才他们所站的位置,阴乆乆想瞅见他们可得费了不少的的眼力,好在菖蒲有眼色,瞧出她的费劲而后走了上来,挑了个能叫阴乆乆看得舒服的位置坐下,菖蒲问道。 “醒了?好些没?” “痛。”原是打算逞能的,可身上的痛感过于强烈,阴乆乆最终只能哀怨的实话实说。也是话落,菖蒲直接翻着白眼而后说道:“原来你也知道痛啊,我还以为未来的首席大人是金刚钻打的呢。” “菖蒲你就别逗我玩了,我什么时候成金刚钻打的?明明是人血人肉。” “不是金刚钻,那你揽什么瓷器活,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德行了。”话中虽然带着怒意,不过怒气之下更多的却是担忧。 她现在肯定非常的狼狈,这一点阴乆乆心里清楚,可因为动一下身上就跟散了架似的,她也不敢过分的动弹,所以菖蒲的话叫阴乆乆感到有些不安。倒是句椿,像是看出阴乆乆心里在想着什么,直接忘了菖蒲刚才那剧痛的一掐,从边上摸出一面镜子。将镜子举到阴乆乆跟前,句椿笑道。 “来来来,瞧瞧你这没金刚钻下偷揽的瓷器活。”话音笑落阴乆乆已挪眼看了过去,结果这才瞅了一眼,阴乆乆已经怪声说道:“靠,这镜子里的木乃伊是谁。” “废话,当然是你。”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要不是阴乆乆现在的身上连块完整的皮都没有,菖蒲真想狠掐一把。夏菡最后落下的那道天雷绝不是虚的,直接砸落到身上,绝对不是几道小小的伤口就能了事的。可阴乆乆也真没想到,那一道天雷的破坏力这么强,她现在整个人几乎被捆成了木乃伊,从头到尾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其他能瞧见的部位全都捆在绷带下。 当瞅见镜中的自己成了木乃伊,阴乆乆第一个反应就是。 “你们说我会不会毁容?” “这可就难说了。”一旁的句椿接口说道:“就你来的时候那副样子,我觉得毁容的可能性挺大的。” 对于女孩子来说,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句椿这话可把阴乆乆给吓的,当即说不上话来。也是瞧着阴乆乆瞬间失了的魂,菖蒲直接横眼瞪了身后那缺德的竹马,随后看着阴乆乆说道:“被听他瞎胡说,你的伤口是老君亲自包扎的,还给你用了不少仙药,都是老君多年的珍藏。老君说了,只要还没死保准让你原本什么样拆开绷带还是什么样。” “真的?” “当然了,老君那儿连起死回生的仙丹都有,更何况是生皮的。不过话也说回来,你居然也怕毁容,我还以为你已经将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当时的情况究竟有多危险,菖蒲虽然不在现场,不过事后到的时候还是叫那满天的压沉吓得魂都散了。当时抵达的时候,句椿已经晕厥,阴乆乆更是一副惨状。说实的,要不是女蜗赶到,如果第二道天雷再次降下,恐怕连着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没法救回阴乆乆的命。 那种可怕而又压沉的死亡之感,只有真正到过现场的人才知道。 当时锁妖塔外体验的死亡濒临的惧感觉,叫菖蒲至今仍是恐惊,倒是阴乆乆,好像记不起当时说面临的死亡,听着菖蒲的话,阴乆乆说道:“哪什么置之度外啊,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夏菡居然那么强,那道天雷劈下来破坏力那么大。说真的,也是够倒霉的,我还以为挺多出几个伤口,没想到全身上下都裹成木乃伊了。” “倒霉?你还觉着自己倒霉?”本来只是嘟囔的话,谁知菖蒲听后却尖着嗓子质问了。菖蒲的反应叫阴乆乆觉得奇怪,尝试的动了下脖子随后看着她,阴乆乆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倒霉?” “我的天,你现在这副模样已经算超幸运的好不好,你知道当时遇上的是个怎样强大的家伙吗?” “怎样强大?”不解的问着,就在阴乆乆的话音落下时,学院医护室的门打开了,女蜗从外头走了进来。进入病房后,女蜗笑着说道:“看来阴同学醒了。” “女蜗大人!” “声音听着气还挺足的,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话音落下人已到了病床前,看着菖蒲跟句椿应点着头,女蜗这才继续说道:“阴同学刚才可是再抱怨自己倒霉,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是!是啊,难道不是吗?” “阴同学知道夏菡是谁吗?” “不……不知道……”进来就用这种口气问这样的话,可叫阴乆乆不安的,眼睛转悠了几圈最后落到女蜗身上,阴乆乆小声问道:“女蜗大人,夏菡是谁?” “看阴同学当时的冲劲,我们都以为阴同学知道呢。”明明是温柔的笑语,可是女蜗的这一番话不知怎的,总叫阴乆乆觉着比责骂还要可怕,已经裹成木乃伊的身体忍不住发了颤,病房之内可以清晰的听到阴乆乆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个家伙,可是魔头十二侍从之一,如果单以雷本源进行排名,他的实力绝对能挤进前五。那个魔头身边的十二侍从个个都是手染鲜血的恶魔,身上背负的全是命债,这个夏菡目前就我们已知的,不算虐杀的精怪,死在他手上的灵者跟仙人,就算没有一百也有数十。” 原本以为夏菡只不过是魔头普通的追随者,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家伙,而且还是个杀人不皱眉的主,听着女蜗慢条斯理的话,阴乆乆已觉身上落了空,一股子阴寒之气从身体溢出。傻僵着身体闭着嘴,就在她呆愣时见女蜗继续温柔说道。 “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阴同学已经晕了,想来后头的事阴同学是不清楚的,不过当时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让阴同学明白。依着当时夏菡的怒意,第二道天雷如果降下,恐怕锁妖塔周围的林木都得毁了一半。” “毁?毁一半。” 锁妖塔所在的空间虽然不甚太大,不过周围的林木近半摧毁,究竟怎样的破坏力才能做到那样的事。 夏菡的恐怖,只有事后回想起来才叫人震魂,阴乆乆已是默了声音,女蜗则继续说道。 “自从夏菡追随那个魔头起,凡是他想夺取的性命,从没有失过手。至今为止除了你,未曾有过活口。夏菡出手从来都是杀招,说真的,就当时的情况应该以有一道天雷落下,直接承受了那道天雷的你竟然只是受了这点伤,阴同学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才是。” 第四十九章 学期结束 女蜗可不是个会夸大事件的人,从她的口中说出的事一般都是实情。 醒来的时候或许阴乆乆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可能给自己带来怎样无法挽回的后果,可如今听了女蜗的话,她才知道自己的冲动以及鲁莽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冲动和自负往往能要了一个人的命,而这一件事,想来也能让阴乆乆记点教训。 前来这儿并不是要教训阴乆乆,女蜗从来不是个喜欢教训学生的老师,之所以来这儿,最主要是看看她是否醒了。毕竟直接承受了夏菡那一记天雷,后果不堪设想。 锁妖塔所发生的事,以及这一些事可能引发怎样的后果,女蜗全都一一说给阴乆乆听,唯独一件事,她并没有明说。 夏菡,是她非常了解的一个人,毕竟那人也曾是她的学生。要是因为了解,所以阴乆乆还能活着躺在这儿,才叫女蜗觉着奇怪。夏菡出手必无留人活口的可能,阴乆乆只不过区区一年级的新生,依照她的本事绝不可能挡下夏菡的那一记天雷。然而阴乆乆挡下了,虽然她的身体几乎被烧成焦炭,不过也只是表层的肌肤烧灼,体内的脏器完好无损。完好无损的不只是阴乆乆的身体,连着周围的一切完整好似未遭破坏。对于夏菡而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她赶到并且看到这一切时,女蜗已觉得怪异。 而引发这一切怪异的不合理。 恐怕跟阴乆乆的本源有关,那个连太虚都无法探知的本源。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女蜗一人的猜思,因为只是猜思,所以她没有说出来,只是让这三人觉得阴乆乆得以存活不过是因为运气好。 逃过一劫罢了。 身上结结实实的捆着绷带,不过听阴乆乆的口气可看不出她是个受过重伤的人,看她现在这模样,想来已经无碍了。来这儿为的就是看看阴乆乆的情况,既然人已经无碍,女蜗也就不再久呆,只是叮嘱阴乆乆多加休息,女蜗这才离了病房。 阴乆乆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这一事心里清楚,不过经由女蜗那么一说,他们才知道那一遭有多惊险,听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也是等着女蜗离开后菖蒲才说道。 “天,要不是你运气好,恐怕现在就得去阎王殿里挖你的魂了。” “什么叫去阎王殿挖我的魂,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渗人。” “渗人,你还怕渗人啊。” “我是真没想到危险到这种地步,对了,夏菡最后怎么样了?”差点将这一件事的罪魁祸首给忘了,刚才担心被女蜗责备,所以阴乆乆没胆子开口问,现在女蜗离开了,她当然得问个明白。躺在床上还是不能东塘,不过阴乆乆的眼睛已经直勾勾的盯着菖蒲瞧个没完。 “他吗?那个家伙真心超可怕,女蜗大人可是上古神明,算是神仙中超离开的存在,没想到还是差点让夏菡给跑了。” “差点,那就是没跑咯。” “当然,你也不想想女蜗大人是谁,哪能真的让那个家伙跑了,最后当然是制服了。不过能跟女蜗大人过那么多招,那个夏菡也真有够可怕的。你知道吗,在知道当初那个想杀我的人是夏菡而不是螭琰,我都傻了,我做梦都想不到夏菡居然是个男的。“ “连学院都没有发现他用异形术变化了性别偷偷潜入学院,更何况是咱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要不是最后一切揭开,恐怕他们都不会怀疑到同宿舍的夏菡。也是听着菖蒲的话,句椿居然吹着口哨说道:”异形术,我对这个术法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对了,你们跟夏菡在一个屋檐下呆了整整一个学期。你们平时在宿舍都是怎样的,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菖蒲已经拿起桌上的水杯朝着句椿砸去,而后怒道:“你给我闭嘴。“ 她们可是很努力的跳过这一件事,句椿居然哪壶不提开哪壶,实在可气。 也是因了句椿的那一声口哨,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了,大概是受不了自己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做了那么多尴尬丢脸的事,菖蒲干脆将满心的不爽全部发泄到句椿身上。瞬间病房中闹腾了,菖蒲的怒骂以及句椿的惨叫散了全部的沉阴。 这两个一旦闹起来也是没个准的,当即医护室的老师受不了了,直接拉开病房冲着两人怒喊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病房之内最重要的就是安静,菖蒲跟句椿的吵闹自然超出老师的忍受范围,当即也不听他两的解释,医护室的老师直接将两人打包扔了出去。 病房再度回归安静。 太上老君的仙药效果确实超好,不过才几天的功夫阴乆乆就恢复了,拆开绷带后又是原本的那个她。因为锁妖塔的缘故,阴乆乆在病房里呆了好几天,倒霉的是这几天内,各科的期末考依次进行并且全都结束。 虽然阴乆乆心里头清楚,依了自己恐怕参加考试最后也只能是各个都不及格,不过连考试都没有直接被划定全部零分她也是想哭了。好在女蜗大人****,同意她进行补考。依着阴乆乆平时的成绩,就算补考恐怕也有点悬,不过因了学院叫人入侵,学院的老师也没心情给阴乆乆独立出一张新的卷子,所以在菖蒲的帮助下,阴乆乆也算勉强通过了。 一个学期已接近尾声,在学院的期末晚宴上,阴乆乆再一次看到帝归。 按照学院的传统,每个学期结束后全体师生必须召开期末晚宴,算是庆祝一个学期的结束。期末晚宴自然热闹,不过热闹的同时也是某些同学痛苦的开端,诛仙学院的学生人人入学都有综合,每当一个学期过去后,在期末晚宴上综合低于及格分的学生必须接受来自学院的惩罚。 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综合倒数几名众人心中皆清,依了阴乆乆跟句椿的成绩,这两人绝对逃不过惩罚,其他的姑且不说,晚上夜游随意在学院游荡,甚至于还偷袭寒水,这样多件事加上一起,阴乆乆剩下的那些综合可不够扣。至少寒水也是发着怒火,非要将阴乆乆的分数扣到复数。 袭击老师,私自进入锁妖塔,这两件事不管那一件都够阴乆乆受的,就算开除也是理所应当。可鉴于阴乆乆这样做事出有因,并且最后也为学院守住了锁妖塔,没让封压在锁妖塔下的本源叫人偷走。 开学的时候帝归就已道明,只要对学院有所贡献的学生,自当有奖励。学院录取新生时没有尽心,以至于让那个大魔头的随从混入学院中。这一件事本是学院失责在前,故而阴乆乆跟句椿还有菖蒲私入锁妖塔的事,既往不咎,就连偷袭将寒水打晕这一件事,也在女蜗的劝说之下姑且算了。 阴乆乆跟句椿因守住锁妖塔,拖延了夏菡的行动护住锁妖塔内的本源,故而帝归承认他们对于学院的贡献,两人之前所扣的综合全数归还。 还以为就直接的成绩,恐怕一年级的垫尾该是自己了,没想到最后竟有那样大的收获。虽然综合的归还不能让阴乆乆夺得多好的名次,可只要不垫底对于她来说就是极好的。 一个学期已结束,学生们陆续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仙人角得来的那一枚蛋如今已经孵化,神兽白泽可比传说中的还要粘人。 趴在阴乆乆的肩头,白泽不住的打着呵欠,看着它那一脸困倦的模样,句椿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它的毛发,谁知这手才刚刚探了出去,就被白泽一口咬住。 惨叫自然是免不得的,抽回自己的手一脸哀怨,句椿说道:“乆乆,你家这神兽怎么老咬我?” “我哪知道呢,或许看你不顺眼吧。” “看我不顺眼,难道是嫌我长得太帅?” “帅?”干干的笑了一声而后朝天翻着白眼,阴乆乆已是收声懒得多话。忽视了句椿转而看向菖蒲,阴乆乆说道:“暑假你可得来找我啊。” “放心吧,我肯定去找你,如果我爸知道我要去找你,他肯定会跟的。” “你爸也跟着,不要吧,我觉得你一个人来挺好的。” “开玩笑的,如果我爸跟过去,你爸你妈的东西恐怕他都得想办法搬回家。” “呵呵!这话说的,我都心慌了。” 坐在火车上,逐渐驶离学院,高速行驶下,当火车的速度逐渐缓下时,他们知道已经到站了。在列车员的催促下拿好行李,像着当初去学院的时候拥拥挤挤朝着门口走去,当三人先后下了车,阴乆乆不忘叮嘱道。 “记得暑假过来啊。” “知道了!” 菖蒲跟句椿的父母已在车站上等着他们,对于菖蒲的父亲,阴乆乆可是打心底敬畏着。车上就已跟菖蒲说过,下车之后也只是远远的挥了下手,阴乆乆这才转身朝着嬷嬷走去。 远远便已看着小姐回来,站在那儿笑盈等着,当阴乆乆走到跟前时,嬷嬷这才笑着说道。 “小姐,欢迎回来!” ————————————END【练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