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老师,你在唯物主义的阵地宣传唯心主义的东西,你觉得合适吗?而且你觉得这些东西有人信吗?在理论上能说的通吗?能站得住脚吗?”在省警校的刑事侦查课上,在听完关于超自然案例的讲解后,一个身着警服,肩挂一道拐学员肩章的女生,对着讲台上的武岳犀利地问道。 不过这个自以为站在理论高度上的女生,小看了对超自然案件有着多年研究的武岳的应对能力。他放下手中的讲义,对着为鼓起勇气涨红了双颊的女生说道:“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也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存不存在的问题。” 女生想要争辩,武岳一挥手拦住了她的冲动,说道:“不是我不让你说,而是像这样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不下一百遍。很多我们觉得诡异的事情,只是因为科学研究还没有达到那一步,就好比吸血鬼,很多人为了渲染恐怖将吸血鬼描述成从坟墓中爬出,要靠吸食新鲜血液才能存活下去的异种。后来根据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的研究发现,所谓的吸血鬼,只不过是患了一种名为卟啉症的病,对于大多数卟啉症患者,输血和血红素能够有效缓解症状,并且到现在依然是主流的治疗方法。血红素非常顽强,通过消化道依然可以被小肠吸收。这意味着,至少从理论上讲,古代的卟啉症患者可以通过吸食或饮用鲜血来使自己感觉舒服一些――这很可能是吸血鬼故事的起源。” 武岳收起台上的讲义,敲了敲黑板继续道:“科学给了吸血鬼这种超自然现象一种完美的解释,我相信随着科学的发展,以后也会给我们今天提出的这个超自然现象一种完美的解释。” 武岳朝着满脸通红的女生微微一笑,走出了课堂,留下了黑板上硕大的“僵尸”二字,令听过这堂课的学员,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走出教室的武岳,心里暗暗有些失落。现在的年轻人,奉科学为真理并没有错,可一昧的相信现有的科学结论,停滞继续钻研的精神,其实也是一种退步。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世上有着比僵尸更为恐怖的东西存在的话,不知道他们还是否继续坚持现在的观点,估计三观都得推倒重建。 “唷,这不是我敬爱的秦大处长吗?是什么风把你这个省公安厅领导给吹来了!”快走到走廊尽头的武岳,看到转弯处的老同学秦朗,揶揄道。 武岳,省警校刑事侦查学教授。 秦朗,省公安厅支援保障处处长。 两人警校同学,室友,虽然毕业多年,但俩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次在案件上遇到难以克服的问题,秦朗首先都是回到母校,找老同学帮忙。 秦朗叼着烟,看着自己的老同学走到身边却迟迟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异于常人之处,但此时他感觉自己这薄薄的两张嘴皮重若千斤,难以启齿。他知道事关重大,如果把老同学牵扯进来,一个不小心会让他在省警校这个唯物主义阵地中万劫不复。但案件实在蹊跷,经过左右权衡,他觉得还是武岳最为合适。 秦朗内心的纠结全都表现在了脸上,武岳全都看在心里,多年的兄弟,他了解秦朗脾气秉性,将讲义往他手里一塞,双手往身后一背,踱着方步朝办公室走去,嘴里念道:“小秦子,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秦朗像是下定决心,右手拇指和食指往烟头上狠狠一捏,熄灭了剩下的半根烟,说道:“武岳,将相祠的案子有没有听说?” “我一象牙塔里的臭老九,管那将相祠的案子做什么?”武岳转回身,正好看到秦朗将剩下的半根烟往塞进兜里,“你这人就是这样,香烟要抽就抽,要戒就戒,你这半抽半戒的,算是怎么回事?事情也一样,要说就说,欲言又止的,又算是怎么回事?” 秦朗见武岳没表示拒绝,就继续说道:“昨天夜里,将相祠死了三个人,不见了三具至少数百年的古尸。” “不管是杀人案还是盗尸案,都是归刑侦口,你一个支援保障处的处长,瞎兴奋个什么劲?”听到“古尸”二字,武岳大体已经猜到了秦朗此行来意,不过他知道其中具体细节用不着自己催,性急的秦朗会给自己说清楚的。 果不其然,秦朗三步并作两步走,追上了武岳,“要是简单的杀人盗尸案,我就用不着来找你了,市局总队的那帮虎狼小子,嗷嗷几声就给破了。关键是……” “闹鬼了?”武岳猜道。 “你怎么知道?你听说这个案子了?”虽然出于维护社会稳定的需要,警方把将相祠的案子压得死死的,三人的死讯暂时没有对外公布。武岳虽然是一名大学老师,可他却是省警校的老师,想要知道一件案子的大概,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几名学生成纵队朝着两人走来,领头的学生朝着武岳敬礼,问候道:“武老师好!” 武岳抬手回礼,朝着秦朗戏谑道:“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离开学校才几年,又把队列条令给忘了?”虽然知道现在警校里没人会来管他和武岳是否遵守队列条例,但秦朗还是习惯性地低头看了看武岳的脚步,赶紧调成步伐一致。 “把案子给我说说。”走到办公室后,武岳拿起桌子上的大茶缸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后说道。 “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了?”秦朗的话让武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刚不是说了嘛,闹鬼了。”秦朗将兜里的半根烟掏出点上。 武岳想起了刚才在课堂上,提问女生说的那段话:“秦处长,你在省警校这种唯物主义的阵地宣传唯心主义的东西,你觉得合适吗?而且你觉得这些东西有人信吗?” “少扯,换做别人说不定我还跟他掰扯几句,就你?我都懒得和你费那口水。就算我不信,你觉得你会不信吗?”说完,秦朗对着烟屁股猛吸了一口,闭上眼感受烟气在口腔中萦绕的感觉,那享受的神情就跟当下岳云鹏在舞台上学于谦抽烟的样子,相差无几。 秦朗那贱样还是没能够成功地激发起他的兴致,武岳摆弄着桌上的书本文件,没作理会。 “我这不遇到难处了吗?你就当帮兄弟一把。”秦朗被武岳这冷淡的样子给击败了,他放弃了抵抗,换上讨好的语气说道。 “再说了,当年断龙台刑场的事情,你不会就这么忘了吧?” 秦朗的这番话,让武岳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警校军训的最后一天。 (本章完) 第二章 断龙台刑场 - 驱灵行者 - 庄忘 1997年夏天,香港回归,普天同庆。作为省警校新一届学员的武岳和秦朗并没能够为祖国的统一共襄盛举,而是和其他数十名新学员一起,被塞进了一辆闷罐车当中,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被拉到了郊区一处名为断龙山的地方。 太阳高照,被赶下车还没回过神来的学员,就被要求列队静候。 穿着83式土黄色警服的武岳和秦朗两人站在了一起,看到远处一列身着橄榄绿制服的武警,纳闷道:“把我们拉这里来干嘛?看武警同志表演?” “表演你个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对着四周环顾一圈后,秦朗低声道。 “管他什么地方?”武岳来自蜀城乡下一个叫水塘村的地方,一直呆到初中毕业,高中又是在镇里读的,所以对蜀城市区并不了解。 “那叫断龙山,咱们脚踩的这个地方叫断龙台,打前朝起,这个地方就是刑场。相当于戏文里的菜市口。戏文里说的将犯人推出午门斩首,其实就是到菜市口出红差。”打小生活在市区的秦朗,对区域分布了如指掌。 “什么叫出红差?”武岳虽然不懂,可是他好学啊。其实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自己这个新同学的表演欲望。因为他知道四周看过来的带着疑惑的眼神能让秦朗很满足。 “出红差都不知道,就是杀头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侧立,狠狠下压。那狰狞的神情,吓得站在边上的女生一阵阵尖叫。 “难不成我们今天过来就是看他们出红差?”边上一个胆子稍大的女生问道。 “我看八九不离十。”秦朗故作明白道,却不知他这一句猜测,却引来了更大的尖叫声。 就在秦朗看着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女生洋洋得意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猛喝把他吓了一跳。 “武岳,秦朗!就你俩懂的多是不是?两小时的车程没把你们颠够是不是?出来,沿着空地边缘跑五圈!”瘦小的大队长方哲一手一个,把他俩拎了出来,指着近两公里周长的断龙台说道。 武岳和秦朗俩人一阵脸红,在女生们快意的笑声中,无奈地迈开双腿沿着空地边缘跑了起来。方哲整了整警帽,站到高处,对着黑压压一片的警校新生说道:“同学们,其实他俩说的没错,民间就把这个地方叫做断龙台。电视剧里常常有这样的镜头,英雄好汉被抓后,对着刽子手喊道‘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但,那杀的是英雄,断的是真龙!而今天在这里呢?杀的是的罪犯,断的是反法律的恶魔。今天,你们要在这里目睹一批犯人被枪决,这既是现实教育,也是你们的入警仪式。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正式成为警校学员,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为惩恶扬善,匡扶正义而努力!” 话音刚落,队伍里就起了小骚动,同学们不顾队列条令要求,相互间交头接耳。方哲并没有出言制止队伍的骚动,他知道学员们需要一个沟通交流的渠道,毕竟,今天他们要参观的不是一场演出,也不是武警同志的汇报表演,而是活生生的行刑。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地剥夺他人的生命。 俩人沿着断龙台的边缘慢慢地奔跑,武岳感觉到之前还有些刺眼的阳光,现在居然开始慢慢地退去,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而跑在他身侧的秦朗,却在心中感谢老天照顾,毕竟在罚跑的时候可以不用遭受太阳的毒射,也是意外的惊喜。 跑过列队武警的身边,武岳扭头看了看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武警小战士,神情肃穆紧张。再看他们肩上和自己一样,都是一道拐,他明白这些也是新入伍的新兵蛋子。跑到队列末尾,武岳看到站在最后的一名新兵双腿颤抖,虚汗甚至沿着帽边流了下来,滴进眼睛,新兵蛋子忍住不动,只能紧闭双眼,想要把汗水逼出眼眶。 武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伸手摁在新兵蛋子的双眼上,想要帮他把汗抹掉。不曾想,双手刚摸到他的脸,新兵蛋子却被吓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伸手朝着他乱抓,嘴里喊道:“离老子远点!别以为你是鬼,老子就怕了你!滚!给老子滚!” 这突然其来的惊叫,让武岳不知所措,旁边的两名战士冲上了,担心发生意外的秦朗也冲了上来,只身挡在武岳身前。然而两名战士没有理会他,而是一左一右地架住失控的战友,退到了队列后面。武岳朝他俩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他擦擦汗。” “没事,他只是太紧张了。”带队的一名连长,朝他挥了挥手,说道,“不管是谁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都会紧张的。” “首长,这里一会是不是要出红差?”秦朗借机在连长面前印证自己的猜测。 “出什么红差?一会市里公判大会结束,有批死刑犯要被拉到这里枪毙。”连长显然没明白秦朗话里的意思,不过看穿着他也知道眼前这小子是省警校学员,所以也就没藏着掖着。 正说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连长忙道:“好了,别到处乱跑了,车队来了,你们也赶紧归队吧。” 说完,连长朝着自己的队伍吼道:“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听到命令的武警,随着口令完成相应动作,绷紧双腿挺直腰,目视前方炯炯有神。 连长对着因为失态被扶下去的新兵蛋子喊道:“赵晓伟,你个小兔崽子,要是怕死就别给老子来当兵!就你这傻样,让省警校的兄弟们怎么看我们?” “连长,我不是怕死!”名叫赵晓伟的新兵蛋子挣脱了搀扶着自己的两个战友,争辩道。 “我知道你不是怕死,但是怕鬼比怕死更丢人!怕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对得起这身军装吗?”连长拦阻了想要辩解的赵晓伟,继续说道“马上入列,你小子最好给我活得像个男人!” 准备归队的武岳看着面色苍白的赵晓伟,再看天空中几乎已隐去踪迹的太阳,那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愈加强烈。 (本章完) 第三章 出红差 - 驱灵行者 - 庄忘 “来的好及时,老子也不用罚跑了。”秦朗拽着武岳乐滋滋地王回跑去,心不在焉的武岳很意外地没有接他的话茬。 车队由远及近,伴随着警笛声从俩人身边驶过。秦朗喊了一声:“我去!这女犯居然还穿大红色的衣服,她这是准备赴死呢还是赴宴啊。穿红衣出红差,还真是印了这句老话。”武岳想要告诉他,其实他知道出红差的红,指的是血红的红。 站在解放大卡车上的红衣女犯像是听见了秦朗的话似得,居然回过头,朝他俩笑了笑,但那笑容的诡异和惨淡,让武岳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看到她笑了吗?”武岳问道。 “看到了,真他妈慎得慌,快走快走。”不知道是因为太阳突然下山有点冷,还是被红衣女犯吓着了,大夏天里秦朗居然打了个寒颤。 跑回队列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完成了列队,方哲示意俩人归队。 五辆解放大卡车停下,五名死刑犯被依次带下车,胸前挂着的亡命牌上被画上一个大红色的叉,刺眼,震撼。 带队的法官宣布道:“罪犯刘维明,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盗窃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罪犯……” “罪犯何雨晴,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法官话语稍顿,继续道,“对罪犯刘维明等五人验明正身、执行死刑情况、执行死刑后尸体照及验尸情况按规定报市中院备案,宣读完毕,执行死刑!。”最后一个被宣读到的何雨晴正是那名红衣女犯,不同于因害怕而不知所措的其他四名罪犯。何雨晴对押着她的两名女法警说道:“能帮我理理头发吗?下去后,我想让他看到我最美的一面。” 两名女法警心中不忍,其中一人伸手帮她理好刘海,把自己头上的发箍摘下来戴到了她头上,轻声道:“安心走吧,不能生同床,至少可以死同穴。” 道过谢后何雨晴突然激动地扭动起来:“仇人还没杀完,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啊!” 两名女法警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口中劝道:“别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雨晴,你就安心上路吧。” 这时,一排持枪武警走上前来,带队的正是那名连长。秦朗仔细一看,赵晓伟赫然在列。 他用胳膊顶了顶武岳说道:“那小子居然也在,就刚才那副熊样,他到底行不行?” “他不行还能让你上啊?”武岳嗤之以鼻道。 “你还别激我,要给我这机会我还真下得了手,这不也是除暴安良,杀鸡儆猴了!” “秦朗,你再废话,老子现在就把你毙了!”大队长方哲朝他俩低声道,“那几个女生,如果实在不敢看就把眼睛闭上,权当炮仗听了。”秦朗双肩一耸,乖乖地闭上了嘴。几名女生也依言闭上了双眼,甚至还有一人偷偷地捂上了耳朵。只有一名女生看着行刑队伍双眼出神,武岳记得她叫白棠。 “你不怕吗?”他好奇道。 “我选的是法医专业,如果连死人都怕,我还怎么学?”白棠模样貌似轻松。 “加油!”武岳能看得出她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惧意。 “谢谢。” 确认了学员状态后,方哲指挥着队伍靠近了行刑现场。 在现场,连长再次确认了几名行刑手的状态,最后对着赵晓伟说道:“你小子到底行不行?不行咱就换人,你要是临阵犯怂的话,老子在那帮警校小子面前可丢不起这个人!” “连长放心,你就看我的好了。”赵晓伟握着步枪的双手,已呈现出毫无血色的白,看得出像是用尽了全力。 “行!跟我上!”连长带着行刑队和法官进行了交接。 “跪下!”连长脸色一正,朝着五名是死刑犯吼道,“你们以身试法,按律当诛!今天送你们上路,希望来世投胎到好人家,不要再受这份苦!”说完,示意押解的法警,取下挂在罪犯们胸前亡命牌,继续道,“兄弟们也是吃人饭受人管,还望各位不要怪罪!” 随着亡命牌落地,法警们退场,连长高举的右手用力往下一挥,吼道:“行刑!” “砰砰砰”数声枪响过后,五名死刑犯应声倒地。可在场的人斗看到身穿大红色衣服的何雨晴却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虽然步枪子弹掀去她半个脑壳,但求生意念强烈的何雨晴迟迟不肯闭眼。 连长怒视执行枪决何雨晴任务的行刑手赵晓伟,凛冽的目光在赵晓伟看来比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更加可怖,他急忙解释道:“连长,我没犯怂,我真是朝着她脑门开的枪,谁知道她没死透。” 连长二话不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步枪,一拉枪栓,朝着何雨晴脑袋上又补了一枪,动作干脆利落。看到何雨晴不再挣扎,连长命行刑队转身,跑步离场。 省警校的部分学员,也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走到尸体跟前,学习死亡鉴定。 现场腾起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武岳,在听到枪响和犯人临死前的哀嚎,浑身一激灵,额头感觉像是受到一拳重击,人有些晕眩。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就看到一丝黑气从何雨晴身上腾起,飘飘忽忽地附在了跑在队伍最后的行刑手赵晓伟身上。 他暗道一声“不好”,不由自主地跟上了行刑队。 只能看到赵晓伟后背的武岳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神情异常扭曲,虚汗淋漓,似乎有什么在试图侵占他的大脑。不过半分钟时间,赵晓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听到声响转头的连长,暗骂了一声,命人扶起赵晓伟。武岳上前一把拦住了他们:“别动!” 连长诧异道:“这位小兄弟,什么意思?” “有脏东西,让兄弟们退开。”武岳神情严肃地示意行刑队的人不要靠近后,对带队的连长说道。 虽然接受了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可有着多次执行死刑经历的连长也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担心,他知道武岳所说的脏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该怎么办?”示意行刑队的弟兄们远远退开后,连长忙问道。虽然赵晓伟的表现差强人意,可他比许多第一次执行死刑任务的战友已经好太多了。回想自己当初第一次执行死刑任务的时候,表现不见得比赵晓伟强多少。而且自己带出来的兵,连长也不想看着他出什么意外。 武岳没有回答连长提出的怎么办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绕着躺在地上的赵晓伟转起了圈。只见躺在地上的赵晓伟印堂发黑,面部隐隐有黑气笼罩,呈盖顶状。连长还以为武岳自有计较,安静地站在边上,不敢说话。 (本章完) 第四章 武半仙 - 驱灵行者 - 庄忘 还没等武岳想出对策,赵晓伟就醒了过来,连长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神情怪异地看了看武岳的同时,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就听信了这半大小伙的话,要是传出去那该多丢人。 连长想要上前扶起他,赵晓伟挥手拒绝了:“连长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我自己能爬起来。”赵晓伟虚弱道。 “小事,第一次都这样,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来我扶你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起来。”赵晓伟挥着双手,拒绝了连长的好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岳摸了摸脑袋,在纠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远了,连长也没理会这个差点让自己闹笑话的警校新生。 武岳努力回想刚才那一幕的时候,秦朗跑了上来,说道:“现场太恶心了,脑浆喷了一地,亏得那帮学法医的胆大,特别是那个叫白棠的女生,看那脑浆就跟看豆腐脑似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走,咱俩也看看去。”武岳伸手勾住秦朗的肩膀说道。 “要看你看去,我有毛病啊我,没事还给自己找恶心?”秦朗伸手打掉了武岳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反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就你这小个子还想搂我肩膀,自找没趣是不是?”也确实,光看形象一米七出头的武岳更适合给一米八几的秦朗当拐杖。两人一边打闹一边朝同学走去。 观摩执行死刑的经历虽然过去了,但这件事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新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除了红衣女犯何雨晴外,整件事情给武岳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面目清秀,胆大心细的白棠。据说,在观摩回来后白棠撰写的死亡鉴定报告被法院作为最终鉴定报告上报市中院,只字未改。 关于行刑手赵晓伟的插曲,武岳早就将其抛之脑后,在赵晓伟清醒过来后,武岳也认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才闹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还好整个过程没有被秦朗看到,要不然非得被他抓住把柄嘲笑个十天半个月才肯罢休。 这一页再被翻回来是在观摩回来后半个月左右。那天,趁着晚自习时间武岳正在教室里给几个女生看手相。 “梅梅,你这手相是要气死人啊,事业感情成功三线交叉相连,又宽又深,将来是要什么有什么,不得了,有没有考虑过找个男朋友啊。”武岳捧着女生梅梅的左手,摇头晃脑地点评着,要不是身上穿着警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铁嘴断卦上门服务服务。 得到如此高点评的梅梅乐得眉开眼笑,坐在一旁的秦朗,酸溜溜道:“你个江湖术士,公开宣传封建迷信,简直是警校耻辱,我辈悲哀!” 秦朗的讽刺换来的是武岳的嗤之以鼻,他腆着脸凑到正在安静看书的白棠跟前,贼兮兮道:“白棠,让武某人给你看看手相可好?” “白棠,你可别上这小子的当,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看手相是假……”秦朗见有一个女生要惨遭武岳欺骗,忙道。 “好啊。”白棠从书本里抬起头,将芊芊玉手伸到了武岳面前。 “秦朗,大队长找你!”还没来得及痛心疾首,区队长就把秦朗请到了大队长办公室。 “感谢区队长及时出现,还我一片宁静的学术空间!”武岳起身给区队长鞠躬作揖,赶走了秦朗,他才能安心地给白棠看相。 武岳坐下握住了白棠娇嫩的左手,收起嬉笑玩闹的心态,认真地给她看起了手相。其实看手相,面相武岳还是有点功底的,只不过由于他一贯的吊儿郎当,放荡不羁,让人误以为他只是油嘴滑舌而已。 “太阳丘鼓才能佳,天纹线杂情感折。”武岳轻声念了几句,然后抬头看着白棠的脸,四目对视,让白棠感到局促不安。 “干嘛呢。”白棠双颊微红,武岳的眼神在她看来有些炙热。 “山根塌陷眉毛断,鼻梁高挺颧骨突。”武岳继续神神叨叨,高深莫测。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抱着玩闹心态让他看相的白棠,有些紧张起来。 “白棠,感情不顺啊。”武岳万般不舍地放下白棠的左手,心中还在回味那种娇嫩的感觉。 “神经,我都没谈过男朋友,哪来不顺的说法。” “之前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啊,不过我有一计能破解。” “什么计?” “武岳,大队长找你!”区队长又来了。 “稍等啊!”武岳头也不回的说道,正值泡妞关键当口,武岳哪舍得功亏一篑。 “快点,好像是很紧急的事!”区队长上前一把拉起武岳,就往门外推,“我的武半仙,行行好,别让我为难行不行,赶紧去!” 在区队长的推搡拉扯下,武岳无奈站起身,冲白棠说道:“等我回来给你细说哦。” 走到大队长办公室门口,在反复确定了自己这半个月来,出了给同学算命胡掰外,确实循规蹈矩,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后,武岳叩响了虚掩的门:“报告!” “进来!” 推开门,武岳看到办公室里除方哲,秦朗外,还坐着两个穿橄榄色军装的人。看到武岳进来,俩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客气让武岳有些不知所措。 “方大,找我什么事?”武岳朝俩人微微一笑后,问道。 “还是你们和他说吧。”方哲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将提问的皮球踢给了那两个身穿军装的人。 “小兄弟,你还记得我吗?”个子稍矮一点的军人问道。 武岳仔细一看,认出眼前这人正是那天带队在断龙台执行枪决任务的连长,连忙并拢双腿,敬礼:“连长你好,我是省警校刑事侦查区队的武岳!” 连长回了一个礼后,伸手摁下了武岳还举在右额的手,介绍道:“我是省武警总队特勤支队一连连长李武城,这是我们连队的指导员刘文刀。” 和刘文刀相互敬礼致意后,武岳问道:“不知两位长官找我何事?” 李武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而看向方哲,说道:“对不起方大,根据保密条例,我们能否和武岳、秦朗两位同学单独聊聊?” 方哲没想到这两人这么不客气,居然敢在他的办公室里对自己下逐客令,但都是在纪律集体工作的人,他知道保密条例的严肃性。虽然不太情愿,但方哲还是站起身,说道:“好的,我正好去学生宿舍看看,你们聊。”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武岳一眼。 (本章完) 第五章 赶鸭子上架 - 驱灵行者 - 庄忘 刘文刀在方哲离开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他和李武城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先开口。倒是武岳先沉不住气,问道:“两位长官,不知道我牵涉到什么保密事件当中,能具体和我说一说吗?” 李武城像是拿不定主意似的,支支吾吾道:“武岳同学,还记得那天在断龙台刑场,你和我说,我的那个战士,身上沾了什么,什么脏东西吗?” “就是那个一枪没打死罪犯,后来你又帮忙补了一枪的行刑手?”秦朗说道。 “就是他。” 给他这么一说,武岳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说道:“我是说过,但也可能是我看走了眼,你不会到现在还介意吧?”说到这,武岳想起了那天李武城走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生气。 “不不不。”听到武岳这么说,李武城急忙摆了摆手:“不是介意不是介意。” “那是?”好歹也是在读大学的人,武岳知道很多事情非此即彼,既然李武城说他不是介意,那么极有可能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自己那天没看走眼。 “我是连队指导员,战士的生活和思想动态都是我负责的,关于赵晓伟的事情还是我和你说吧。”见李武城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站在一旁的连队指导员刘文刀按捺不住了。 原来,那天带着战士执行完枪决罪犯的任务后,李武城和刘文刀说了赵晓伟的表现,让他重点对其进行关注,别让他因为这件事情在心里留下阴影。毕竟能执行那样任务的战士,都是部队重点培养的对象。 开始几天赵晓伟一改平时嬉笑打闹的性格,变得安静甚至沉闷。刘文刀还以为他没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就在一天夜里,等连队熄灯后,特意把他找来谈话。 没想到刘文刀费劲口舌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说干了嘴,赵晓伟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这让刘文刀很是担心。就在他转向身后拿热水壶想往杯子里冲点水的时候,从摆在桌子上的镜子里,看到一直低着头的赵晓伟,微微抬起下颚,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估计你都想象不出那种笑容的恐怖,双眼阴森,一边嘴角微微带起,我现在想到还他娘的毛骨悚然。”说到这,刘文刀就说不下去了,想必是想起赵晓伟当时的笑,他就浑身不舒服。 “更不可思议的之后。”李武城接过话题继续道,“除了早上出操,白天他几乎寸步不离宿舍,即使在宿舍里,他也要拉上窗帘。同宿舍的战友想要拉开窗帘晒衣服,他居然就和人家动手,而且下手极狠,排长批评他,他还想和排长动手。我们把他叫到连队办公室,他就什么话都不说,一个劲地在那笑。我们担心……” “担心他鬼上身?”说到这,武岳就明白了,直截了当道。 “对,就是担心他沾了脏东西。” “那你们今天找我是想?”武岳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却不知道眼前两人的来意。 “想让你去帮忙看看。”沉默了数秒后,李武城说道。 “我靠,武岳没想到你还真有这么一手,你还真是武半仙啊。”秦朗惊呼道。 李武城的提议大出武岳意外:“我去看什么啊,就算他是鬼上身,我也没辙啊,我又不是跳大神的啊。” 其实那天在断龙台刑场,武岳就知道赵晓伟有异,他现在拒绝李武城的提议其实也是出于自我考虑。 虽然有身怀长处很牛逼,可武岳知道,身怀阴阳眼并不是什么很值得得意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自我保护,驾鬼驭魂的能力。他第一次接触到灵异事件是在他六岁那年和奶奶一起,到隔壁村抓花婆家里的一次经历,这个故事给武岳幼小的心理留下了极为深刻的阴影,这也是他后来报考警校的一大原因。这个故事在后面会做详细描述。 “武半仙,你平常给我们看相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怂了?”秦朗冷不丁地在旁边戳了一句。 “就是,你一定有办法的,要不然那天你也不会说他身上沾了脏东西。”在秦朗的话语助攻下,李武城把武岳的为难当成了客气。 听到这话,武岳真想为半个月前的多嘴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虽然自己能看出那股黑气的异常,小时候抓花婆看出他命格异常。出于和奶奶关系好的原因,抓花婆给了他几件防身的物品,并教过他一些驱鬼的基本手段,但他没有具体操作过。 说白了就是他能看得到鬼魂,但是压根那它们没办法,所以干脆就拒绝李武城。 现在李武城和刘文刀俩人毫无商量余地的就把这个事情压到他头上,一定要让他帮忙解决。武岳心里在抗拒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蠢蠢欲动的。他想看看抓花婆教他的那些东西到底有用没用,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像抓花婆说的那样命格异常,能通阴阳。 面对李武城和刘文刀俩人近乎疯狂的邀请和损友秦朗的怂恿下,武岳稍作推却后,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应承了俩人的要求:“先说好啊,我只是过去帮忙看看,不一定有办法解决啊。” “行,先过去看看,实在不行给我们出个主意也好的。”看来李武城俩人也是病急乱投医,把希望都放在了武岳这个乳臭未干的大一新生身上。 “而且,他必须和我一起去。”武岳指着秦朗说道;“他不去我不去!” “凭什么,我才不是跳大神的!”秦朗没想到武岳还要拉上自己做垫背的,他一个劲地在旁边怂恿是想看好友的出糗,最关键的是武岳抢了自己在女生面前的风头,这也是他落井下石的原因。 “你天生阳气足,神鬼不侵,去了能帮到我。”这句武岳说的是实话,但在秦朗听却是一个蹩脚的理由,他不相信天底下还有神鬼不侵的人。 “对,这小兄弟虎背熊腰,简直就是钟馗转世。小兄弟,帮老哥这个忙,回头让你们学校好好表扬你们一番,毕竟军警一家嘛,再说了,你也不能看你这个兄弟只身犯险啊。”刘文刀不亏是政工干部,嘴皮子就是麻溜,一下子就给秦朗摆出了三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武岳知道,真正触动秦朗的是最后一个理由,不能看着自己只身犯险。至于通报表扬之类的,那也是哄骗小孩的手段。连大队长都不能在旁边听的事情,难不能还可以全校宣扬?而且怎么表扬,难道说他俩抓鬼有功?简直就是清明上坟烧报纸――骗鬼啊。 (本章完) 第六章 怎么又是你 - 驱灵行者 - 庄忘 让秦朗更想不到的是,答应了两位军官的邀请后,武岳跑回宿舍,回来的时候背上多了个双肩包,表情神秘兮兮的。 离开的时候,由两位军官向方哲告假。武岳补了一句:“方大,不是我不说,是两位军官不让说。”方哲一脸的无奈,碍于两位军官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悻悻地在请假条上签了字,嘱咐俩人早去早回。 俩人坐上军绿色的解放敞篷勇士,刚赶上晚自习下课,俩人在全校师生的瞩目下,牛逼哄哄的驶出了学校大门。特别是几个女生看到解放敞篷勇士时羡慕的惊呼声,让秦朗那颗爱招摇的心得到莫大的满足,他靠在后排真皮座椅上,感慨道:“武半仙,能让哥们招摇这一把,今天就算被你坑了我也认了。” “坑你个大头鬼,老子我还担心自己被自己坑了呢。”武岳无奈道,“两位长官,咱们丑话说前头,我武岳保证尽人事,但能不能成功那就得听天命了。” “没事,你能帮忙去看看,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刘文刀请求道:“而且这事咱们尽量不往外说啊,毕竟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他说的是实话,士兵疑似鬼上身,请警校学生来驱鬼,这事传出去不是让人惊地掉了下巴就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必须的,不是还有保密条例嘛。”秦朗满脸的心知肚明。武岳却是报以鄙夷,这哪是什么保密条例能约束的事,归根到底就是怕丢人呗。 “你这包里装的是啥?”秦朗对武岳身上多出来的双肩包起了兴趣,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武岳将双肩包抱在怀里,这里面装的是小时候抓花婆给他的东西,让他三十岁之前要随身放置,能保他平安。 “给我看看。”说着秦朗抢过双肩包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个黑漆雕花小方盒,“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小方盒古朴陈旧,隐隐地有一股原木的香味传出,很有年代感。 “别动。”武岳一把将小方盒抢了回来,“我六岁的时候抓花婆告诉我,让我别打开,说是碰到特殊情况的时候,这个小方盒铜扣锁上的封蜡会自动脱落,到时候我就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这么神奇?”武岳的说法很是蹊跷,秦朗显然不能接受,“打开看看总没问题吧。” “让你别动你就别动,这封蜡也算是测试工具,如果封蜡没脱落,证明没情况,咱们就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如果封蜡脱落,那就看看抓花婆给我留了什么宝物,降妖伏魔。”其实武岳没说出口的是,他还是倾向赵晓伟有问题,这样的话,他就能知道自己所谓的命格异常到底异常在哪里。 省武警总队离省警校不远,解放勇士一路疾驰,花了近两小时才来到了武警总队驻地,来到这里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一点钟。在出示通行证后,解放勇士顺利地进入到驻地内。 车子刚停稳,一名战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匆匆地敬个了礼后说道:“连长,指导员,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李武城眉头一皱,问道。 “那个赵晓伟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熄灯号吹了半个小时候,趁着大伙睡着了,偷偷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着枪和匕首想要翻墙出去。刚好被巡夜的督查看到,现在被堵回宿舍,问他什么都不说,嘴里一个劲地喊着要报仇,吓得大家都不敢靠上去。”报告的战士虽然看到了车上下来两个生面孔,但架不住事态紧急,也就没藏着掖着了。 “枪?他枪哪里来的?不是要求枪弹入库的吗?”李武城冲着他吼了一声,就朝着士兵宿舍跑了过去。 “枪库的钥匙不就是赵晓伟保管的嘛。”看到连长瞬间跑远,报告的战士只好向指导员刘文刀解释。 “那有没有拿到子弹?咱们可是枪弹分离保管的,弹药库的钥匙现在在谁哪里?”刘文刀提出了当下最担心的问题。 “在我这里,他拿的是空枪。” “那给老子看好咯!”说完,刘文刀没顾得上招呼武岳和秦朗,追着李武城的背影就跑了过去。 “走吧,我们也跟去看看。”武岳背上双肩包,招呼秦朗一起跟了上去。 俩人刚跑进灯火通明的士兵宿舍,李武城那振聋发聩的吼叫传来出来:“赵晓伟,你小子疯了是不是?把匕首给老子放下!” 武岳加快脚步,来到了众多士兵围观的那间宿舍,只见宿舍里不仅窗帘紧闭,甚至还把厚厚的棉被挡在窗前,透不进一丝光,头顶的两盏日光灯也被敲破了一盏,只剩下微弱的灯光在摇摆。 看到俩人进来,刘文刀说道:“你们俩怎么也跟来了?快走开,这里情况危险。” “你忘了你们是为什么来找我的?”武岳无所谓道,“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制服不了一个拿匕首的战士?就算我俩不行,你们俩总可以吧。” 说完,示意秦朗将围观的战士们驱散,然后让秦朗把守宿舍大门,不让任何人靠近。由于李武城和刘文刀挡在他身前,赵晓伟并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别挡我的路,我的仇人还逍遥法外,既然公检法都拿他没办法,今天我就自己给他下判决,我判他死刑!”赵晓伟因愤怒而尖锐的声音,失真地令人毛骨悚然。 趁着有人挡在自己面前,武岳取下双肩包,将黑漆雕花小方盒拿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小方盒铜扣锁上的封蜡在颤抖,似乎有股啸叫声要从小方盒里冲出了。 武岳看着出现异象的小方盒,心下一动,突然喊了一句:“何雨晴!” 李武城和刘文刀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给吓了一跳,纷纷转回身看向武岳。 守住寝室大门的秦朗心里一惊,何雨晴不就是半个月前,那个身穿大红衣服,朝自己诡笑的那个女死刑犯吗?秦朗到现在还记得那块打着大红叉的的亡命牌,莫非这个赵晓伟真是鬼上身? 看到李武城和刘文刀背后露出的武岳的脸,赵晓伟停止了尖叫,双眼睁睁地看向他,面目狰狞,嘴里低沉地说道:“怎么又是你?” 此时,赵晓伟的声音明显换成了一个女性,而小方盒铜扣锁上的封蜡,也应声而落。 (本章完) 第七章 你的仇我报 - 驱灵行者 - 庄忘 果不其然,半个月前自己看到的从何雨晴尸体上腾起的那股黑气,最后附在了赵晓伟身上。而赵晓伟的突然昏倒,就是被何雨晴的鬼魂给侵占了意识,再醒过来后,那时的赵晓伟其实就已经变成了何雨晴。 武岳打开据说已经尘封了百年之久的黑漆雕花小方盒,看到里面装着一个青瓷小瓶,一把双指大小粗细的木剑、一个黑色的类似动物蹄子的东西和几张画着不规则图案的黄纸。 “我去,这些是什么鬼东西,该死的抓花婆,这不是把我往死里坑嘛?”看到小方盒里装的东西,武岳心中暗骂。他本以为小方盒里应该装着类似于血滴子、匕首之类的犀利武器,再不济就是装块石头也好过现在这些鬼东西啊。 “我靠,这小子还真是鬼上身,武半仙,你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宝物啊。”看到赵晓伟显出何雨晴的真声,秦朗不仅没觉得害怕,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管他娘的,输人不输阵,能不能赢另说,架势至少得先摆足了。”武岳看了看小方盒内的东西,选来选去还是那个动物蹄子最顺眼,不管怎么说,至少还算个硬物。 武岳拿起蹄子,把小方盒往边上一放,说道:“何雨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没有错,可你何必为难一个小战士?” “为难他?我这叫为难他吗?难道不是他一枪打在我脑袋上,让我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他,他也脱不了关系。”何雨晴一边说着,一边将匕首捅进了赵晓伟的胳膊,拔出血淋淋的匕首指向李武城:“要不是留着这肉体有用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一刀捅死他。” “不要!”刘文刀疾步向前想要抓住赵晓伟的手,无奈距离太远,根本就来不及。 “有什么事冲我来,打死你的那一枪是我开的!”李成武将刘文刀拉到身后,大气凛然道。 这个时候何雨晴死时的模样慢慢的显露出来,大红衣裳,只剩半个脑壳,头顶上的发箍斜耷拉在额头,半挡着她凄厉的眼神,气氛诡异,样子可怖。不过只有武岳能看到她这恐怖的模样,而对于在场的其他三个人的眼里,只看到赵晓伟拿着匕首扎了自己一下。 “伤害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而且一个都逃不了,你们两个一样,我的仇人也一样!”“何雨晴”咬牙切齿道。 武岳忍住恶心和惧意上前一步,挡在了李成武和刘文刀前面,举着手中的蹄子,故作镇定道:“何雨晴,我既然能看出你附在赵晓伟的身上,那你应该相信我有对付你的手段,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离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何雨晴”冷笑道:“你以为凭你手里黑糊糊的东西就能制服我吗?不信就来试试。”说完举着匕首就朝武岳胸口扎了过来。武岳一个转身绕过了她的突袭,伸脚想要绊倒她,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趔趄就站稳了身,转而将匕首刺向李武城。 “你还想玩双击?别忘了你的身手还是老子手把手教出来的。”李武城双手交叉,分别抓住了“何雨晴”的双手,一拉一放就夺下匕首,而“何雨晴”顺势摔倒,撞在了柜子上,脑袋敲得鲜血淋漓。 没等手无寸铁的“何雨晴”从地上爬起来,刘文刀一个虎扑压住了她,双腿伸直将她的双手背到自己的大腿上,膝盖收起,用大腿将她双臂卡住:“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放开,她对这具肉体根本不在乎!”虽然这么说,在刘文刀闻讯松开她的同时,武岳还是抓住机会将手中的蹄子往“何雨晴”后脑重重地砸下去。 没想到,这个蹄子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连哼哼声都没有发出,等她从地上爬起身的时候,武岳发现她的双腿开始紧绷,脚尖有离地的迹象。看到这一幕,武岳感觉很不好,他能看得出赵晓伟的生命迹象慢慢地在消失。 一直关注着局势变化的秦朗,吼道:“愣着干吧?上啊,要不然这小子非得没命了不可!” 武岳收起蹄子,说道:“住手!咱们换种方式解决。”武岳的急刹车让包括“何雨晴”在内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只见“何雨晴”的双脚落回地上,说道:“我告诉过你,你手中这个黑糊糊的玩意对我没用,你还不信。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别留着了,一起来吧。” “一开始我就和你说了,冤有头债有主,连长和小战士也是职责所在,毕竟你生前所犯的罪触及死刑,你要找也应该找那个让你奋起杀人从而身陷囹囵的人啊。”见武力没用,武岳开始耍起了嘴皮子,与“何雨晴”周旋,一边想着对策。 武岳认为“何雨晴”的怨念很重,但毕竟是新死之人,怨念还没有完全占据大脑,还属于可沟通范围。 “你别和我说这没用的,我说过了伤害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他们俩谁都逃不了!”没想到“何雨晴”根本不接受武岳的说法。 “要不这样,我和那个站在门口的傻大个是警察,这两个是军人,多少还算是有点能耐的人,你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和我们几个说,如果你真有冤屈没没报,我们四个给你包圆咯,包你满意。”武岳见劝解无效,干脆许诺,反正先熬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你才傻大个,你全家傻大个!”见武岳当众讽刺自己,秦朗站不住了,他也不管形势如何,反正嘴皮子上的亏不能吃。 “对对对,他俩是省警校的,我俩是省武警总队的,别的不敢说,我们领导和公检法的头头脑脑关系都还不错,你真有什么冤屈,我们肯定帮你平反。”刘文刀虽然对秦朗的话腹诽不已,但嘴里还是顺着武岳的话说道。 “至少最后开枪的人是我,要说冤仇你和我更深,要不这样,你先放了这个战士,有什么事冲我来。”李武城果然是军事主官,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他上前一步说道。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执行过多次枪决死刑犯任务的李武城,身上散发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煞气,这一点让“何雨晴”很是忌惮。见李武城靠近一步,她就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何雨晴”犹豫不决,忌惮李武城身上煞气的时候,一直守着宿舍大门的秦朗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手上拿着黑漆雕花小方盒。 (本章完) 第八章 啸叫的木剑 - 驱灵行者 - 庄忘 秦朗来回翻看小方盒里仅有的几样东西,仔细掂量。之前刘文刀说他是钟馗转世,还真让他想起了电影《钟馗抓鬼》中的几个小细节。他记得电影里的钟馗一手持剑,一手拿符纸,嘴里念叨几句咒语,然后把符纸往对方额头上一贴,再刺上一剑,也就基本搞定了。 这里虽然有剑也有符纸,但这剑也小的太不像话了,而且自己也不会念咒,那该如何是好。不过现在事态紧张,秦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趁武岳等人在和“何雨晴”谈判的间隙,秦朗将木剑和符纸藏到身后,靠了过去,和武岳等人一起借助墙壁,对“何雨晴”呈合围之势。 “何雨晴”看出了局势的微妙,虽说眼前四人不具备对付自己的有效手段,但李武城身上的煞气以及从秦朗身上散发出来的充足的阳气,让她很不舒服,更何况,那个黑漆雕花小方盒里,是不是还装着什么能对付她的法器,这个她心里也没有底。 其实,如果不是对身体的控制不熟练,她也不会这么急于暴露自己。控制赵晓伟的身体已经半个月了,她感觉到了身体本体神识出现消散的迹象,说白了也就是赵晓伟快死了。一旦赵晓伟死亡,身体也就成了尸体,就会出现溃烂腐败迹象,那样的话她就隐藏不住了,这也是她按捺不住,急于动手的原因。 面对四人的合围劝说,“何雨晴”一步步向后退去,慢慢地靠在了挡在窗户的被子上。就在她回头看的刹那,秦朗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将符纸往“何雨晴”身上贴去,见没有任何异象出现,趁对方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又拿着那两指粗细长短的小木剑,没头没脑地往她身上刺去。 没想到的是,何雨晴对这木剑很害怕,剑尖刚触碰到身上,她就发出了惊恐的叫声,赵晓伟也随即瘫软在地。 幸好窗户被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再加上宿舍楼里的战士也知道赵晓伟近段时间行为异常,虽然不满,但连长和指导员都在处理这件事情,他们也只能强忍着。 在小木剑的逼迫下,何雨晴放弃了赵晓伟的肉身,化作一道黑气,从窗户的间隙中飘出,远遁而去。 不过这道黑气,只有武岳能看得见。 “照顾好赵晓伟,何雨晴跑了!” 说完,武岳掀开挂在窗户上的被子就跳了出去,还好窗外只有两层楼高,他落在了草地上,顺势一个翻滚就爬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李武城等人回不过神来。秦朗担心武岳会出什么意外,低身拾起赵晓伟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转头冲出宿舍,从楼梯追了出去。 秦朗冲进夜色,却瞬间变成了无头苍蝇失去了方向,忍不住高喊了一声:“武岳,你在哪?” “闭嘴!”背后传来一声低喝,随即一道强光扫了过来,原来是不放心俩人的李武城追了出来。 “现在是休息时间,你这一嗓子嚎的,生怕别不知道这里闹鬼是不是?”发生在宿舍里的事情,让李武城彻底相信了赵晓伟被鬼上身的事实,由于担心俩人的安危,他将赵晓伟交给刘文刀照看后,就急匆匆地追了出来,恰好拦住了莽撞的秦朗。 “武岳不见了。”秦朗焦急道,之前何雨晴的强悍和怨念,秦朗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武岳居然只身追了出去,他怎么能不着急。 “别急。”李武城将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向外扫了一圈,看到一个数十米开外,一道身影拐过墙角,“在那!追!” 李武城看到的身影,正是紧追着何雨晴魂魄的武岳。为了不引起关注和惶恐,武岳一路默默地追着,夜色黑沉,连月亮都不见了踪影,他只能凭借着感知,步步紧随。 何雨晴相当忌惮那把突然扎向自己的小木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却从剑身感受到一股难耐的灼热,那股灼热,像是要把她的魂魄融化,归为无形一般,逼迫着她放弃身体,远遁而去。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武岳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居然能够准确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就在她想要回头和武岳缠斗一番的时候,拿着小木剑的秦朗和李武城也冲了出来。 小木剑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并发出呜呜的剑鸣声,甚至有从秦朗手中脱飞而出的趋势。这就是之前武岳感受到的,从黑漆雕花小方盒中发出来的啸叫。 剑鸣声让何雨晴心生害怕,被迫放弃了伤害武岳的念头,朝着大门方向快速飘去。 武岳疾步紧追到总队门口,眼看着何雨晴飘出了大门,他却被门口执勤的武警给喝住了脚步。 “站住,你是谁!”看到院内跑出一个身着警服的小年轻,执勤武警摸不着脑袋,不知道这个警察是哪里跑出来的。 就在武岳正欲解释的时候,李武城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一连连长李武城,现在执行紧急任务,马上放行,具体情况一连指导员刘文刀会和你们说明。”匆匆赶来的李武城对执勤的士兵说道。 “追!”执勤武警还没回过神来,三人在武岳的大手一挥下,直接冲出了总队大门,寻找何雨晴的踪迹。 在路灯的照射下,武岳看到那丝飘忽的黑气就在眼前不远处,他一边喊停一边追着,可黑色不仅没有停顿,反而有着加速的迹象,向着总队斜对面的山坡上逃去。 这个时候,如果有旁人路过,会看到一个警察对着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追逐,并对着虚空喊停,而另一名警察和军人跟在后面,场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其实武岳也不是非要抓住何雨晴不可,一开始他只是想救出赵晓伟,完成李武城的请求就够了。可身为一名刚完成入警仪式的警校新生,得知何雨晴到死还有冤屈没有伸张,他那刚被培养出来的正义感,在那一瞬间被激发。 他追赶何雨晴的目的也不在于要将她制服,而是想要了解清楚她这个案件的个中缘由,好为她申屈,断掉她的怨念,不要再祸害别人。 其实,那天从断龙台刑场回来后,他特意了解了何雨晴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虽然在秦朗看来,武岳这个行为是出于接近和讨好白棠的无耻之举,因为白棠对这个特意身穿红衣赴死,而求生欲望又特别强烈的死刑犯也很感兴趣。 事实证明,秦朗的猜测只对了一半,接近白棠是武岳的目的,可当在刑场看到何雨晴的魂魄化成一道黑气,附身到赵晓伟身上后,他也确确实实对这个案子产生了兴趣。 (本章完) 第九章 荒山偶遇 - 驱灵行者 - 庄忘 按照案卷里的说法,何雨晴这个案子是很简单的报复性杀人,丈夫被杀,何雨晴为丈夫报仇而毒杀凶手,然后被警方抓获,案情简单明了,证据充分确凿。但何雨晴口口声声说仇人还没有杀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警方没有查清的隐晦内容? 他和白棠讨论过这个案子,白棠从女性的角度出发,点出了案卷里写着的“情杀”二字。 “案卷显示,何雨晴的丈夫前两年一直在南方打工,在此期间何雨晴出轨,后来奸情被撞破,双方发生殴打,何雨晴的丈夫就这样被打死。”武岳说道。 “丈夫的死让她悲羞交加,为了给家人及死去的丈夫一个交代,甚至可以说还自己一个清白,当天夜里何雨晴就在凶手家里的水缸下毒,意图毒死凶手。”白棠一字一句地读出案卷中对何雨晴犯案动机的阐述,“事实证明,何雨晴下毒的行为也达到想要的目的。” “水缸下毒,何雨晴这是想要对凶手满门抄斩啊,判她死刑也算是量刑得当了。”武岳个人对下毒这种无差别伤害的行为极为排斥。 “还好凶手一家三口,只有凶手本人中毒,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可是既然凶手已经被毒死了,何雨晴为什么还一个劲的说,仇人没有杀尽呢?”不管是案卷还是狱警都反映出,何雨晴一直念叨在嘴里的就是对没有杀光仇人而心有不甘。 “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杀害她丈夫的凶手是被她毒死了,可伤害过她的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所以何雨晴才会心有不甘。”白棠大胆推测道。 “警方只是就案查案,案件查清就行了,对旁枝末节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去管。但为了让何雨晴甘愿伏法,同时也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没查出来的隐情,但何雨晴却闭口不谈。”武岳说道。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也是凶手的家人。”在武岳的提示下,白棠的思路越来越开阔,猜测也越来越大胆,“而且这种伤害,肯定是身体上的侵犯,这样才符合难言的特点。” “你的意思是凶手家里至少有两个人对何雨晴有过侵犯?”武岳显然对这样的猜测结果有些难以接受。 “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嘛。” 武岳以何雨晴案件为切入点,找到了与白棠的共同话题,俩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一直和武岳形影不离的秦朗为此腹诽不已,他认为武岳用这样的方式追求白棠,实在是无耻地令人发指。 武岳只顾着埋头追逐,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荒地之中。秦朗的呼喊声远远地传来,回头看,李武城手中的手电筒光还远在山脚。 “小伙子,你的同伴还没追上来,你不害怕吗?”何雨晴的声音从树丛中传出,透着阴森诡异。 “需要害怕吗?我只是想知道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像之前说的,我也是想为你平凡冤屈。”武岳清楚目前这一对一的形势,他是占不到半分便宜的,经过一番揣摩,才缓缓地说道。 “要是能告诉你的话我早就和警察说了,这仇我必须地亲手报。”此时何雨晴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怨气,反而让人觉得平静,甚至有些哀伤。她之所以会如此平静地和武岳交流,或许也是出于对他特殊能力的认可。 “那允许我猜测一下你的难言之隐吗?”武岳想起数日前他和白棠对这个案件背后的推测,想要乘此机会进行求证。 何雨晴沉默不语,武岳顺势把她这样的态度当成了默认。当武岳把和白棠的猜测保无保留地说出来的时候,何雨晴瞬间崩溃了,她凄厉地喊道:“不要再说了!给我停下!” 何雨晴的态度证明了白棠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还保留有证据吗?关于另一个侵犯你的人的证据。”武岳小心翼翼地说道,毕竟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招架不住何雨晴的盛怒,更何况秦朗等人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如果有告诉我,我保证将他绳之以法。” “证据?绳之以法?这不是你们警察该做的事情吗?”何雨晴的口气又重新回到了歇斯里地,甚至还带着一丝阴森,让武岳有种阴冷的不安。 慢慢地这种阴森的感觉笼罩四周,武岳感到浑身发麻,突然喉咙一紧,像是被一只强劲的手给扼住了脖子,让他透不过气来。 “放……手,这事和我一点……一点关系都没有。”武岳挣扎着解释道。 “没关系吗?如果不是你们警察除恶未尽,任由坏人大行其道的话,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何雨晴把对仇人的愤怒都宣泄在了武岳身上。 此时武岳心里很是后悔,如果没有该死的秦朗在一旁怂恿,再加上自己犯贱答应了李武城请求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命悬一线,可是谁都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 没有了肉身的阻碍,魂魄的力量超出生前数倍之多,在这样巨大力量的压迫下,武岳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挣扎着向山下看去,期望秦朗能快点赶到,木剑还在他的手上,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他脱离困境的法宝。可令他绝望的是,手电筒的光居然向着左侧移动,看来秦朗和李武城找错了方向。 武岳的思维渐渐地开始恍惚,甚至出现放弃抵抗,一死了之的消极念头。 “哪里来的恶鬼,敢在这里撒野!”突然一声爆喝炸响,何雨晴一激灵,扼住脖子的力度减弱,武岳摔倒在地也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只见一个手捧定风灯,身穿道袍的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指着武岳身前的虚空处说道:“哪里来的恶鬼,敢在本道面前为非作歹,还不速速前来受死。”夜太黑,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出他声音的苍老。 “老家伙别挡道,要不然连你一块收拾了。”何雨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搅局的老道,毫不客气道。 “不知你与这小兄弟之间有何仇怨,非要将他置于死地不可?”老道像是没有听到何雨晴的恐吓一般,又迈步靠上前去。 “你这老家伙,行,既然你爱管闲事,那你就到阴间去管吧!”暴怒的何雨晴失去了理智,伸出另一只手就往老道的脖子上抓来。 “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么大的口气了,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本道也不客气了。”说完,老道一翻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牌。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敕令。收!”老道将铁牌正对着何雨晴念道。 接着何雨晴猛地发出啊的一声,然后脖子一松,就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同时笼罩在武岳周身的阴森感也消失无影。 (本章完) 第十章 贫道邱善果 - 驱灵行者 - 庄忘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老道对着被铁牌紧紧吸着的何雨晴说道,一脸的戏谑,像是没看到楞在一旁的武岳。 武岳定睛一看,发现铁牌上悬浮着一股黑气,任它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铁牌的吸力。慢慢地,那股黑气化成了何雨晴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何雨晴惊恐地喊道。 这也是武岳想知道的。 “这小兄弟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非杀了他不可?”老道没回答何雨晴的问题,反问道。 “我要报仇,任何拦着我的人都得死!”试着挣扎了一番,看来挣脱无望,何雨晴怒吼道。 “是这样吗?”老道转头问道,看着身着警服的武岳,老道对他的态度又委婉了几分。在他看来,这个身着警服,又能看出鬼气的小年轻,有些不同凡响。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身穿道袍,行迹神秘而又诡异的老道,武岳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 老道示意他继续,武岳就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他和白棠对这个案子背后隐藏情况的推测。 “是这样吗?”老道像是一个帮忙调解的社区离退休老干部,神情严肃认真,语气热忱恳切。 沉默良久,何雨晴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说来,何雨晴也是个可怜人,出于生计需要,她丈夫就像无数个农村壮劳力一样,南下打工,留下她在农村家中照顾老人和孩子,还要打理山田作物。 她的村里住着一对父子恶棍,姑且称其为老恶棍和小恶棍。 老恶棍一直垂涎何雨晴的姿色,在她丈夫外出打工之后,就开始骚扰她,想要将其霸占。考虑到家人的安危,何雨晴一直忍气吞声。直到有一天,老恶棍喝醉了酒,趁着何雨晴的公公婆婆带着孩子去外村走亲戚的机会,闯进了何雨晴的家,强行霸占了她,何雨晴的噩梦就此到来。 何雨晴一边说着一边哀嚎,让一个人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这种行为比往事的本身更加不堪。 武岳和老道都没有催促,而是等她平复情绪后,自行往下说。 老恶棍酒醒了之后,回想起霸占了何雨晴,他心里也很惶恐。一是怕何雨晴报官,二是何雨晴的丈夫是个一根筋的莽撞汉子,如果被他知道,自己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老恶棍拿了点钱,找了个理由给何雨晴送了过去,借机想探探情况。结果,为了维护脸皮和家庭和睦的何雨晴选择了忍辱,除了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之外也没有其他反应,这让老恶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直到出事的前一天夜里,老恶棍父子俩在家喝酒吹牛,一不留神,老恶棍说漏了嘴。酒壮色心的小恶棍,居然将他那个畜生老子反锁在家里,也去了何雨晴的家里。面对破门而入的小恶棍,不堪再次受辱的何雨晴自然极力反抗。 结果,在纠缠过程中,被何雨晴突然回家的丈夫看到。 何雨晴的丈夫见此情景,不问缘由上前就和小恶棍扭打在一起。这个一路风尘仆仆,刚赶到家的男人,自然不是年富力强的小恶棍的对手。被小恶棍顺手抓起的板凳砸中了后脑勺,昏倒在地。 此时酒醒了一半的小恶棍,对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男子咒骂了几句,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慌里慌张地就逃回了家。 “我男人就这样生生地被他砸死了!”说到这,何雨晴出乎意料的没有大怒大悲,语气变得淡漠而又哀伤。 想到自己被恶棍父子欺凌,丈夫又被打得只剩出气没有进气。悲愤交加的何雨晴,拿起放在门后的农药瓶就往恶棍父子家跑,趁着夜色,把小半瓶农药倒进了他们家的水缸中,想要让他们父子俩给丈夫偿命,洗刷自己的屈辱。 小恶棍回家后酒劲上头,在堂屋里倒头就睡。半夜醒来口渴地厉害,径直喝下了水缸里被下了农药的水。第二天一早,路过的村民发现恶棍家里大门敞开,堂屋里躺着一个口吐白沫,浑身发紫的人。 接到报警的警察,在水缸旁发现一个草甘膦农药瓶,上面有何雨晴的指纹,顺藤摸瓜,在何雨晴的家里发现了他丈夫的尸体,案子就这样水落石出。 “想不到,那条老狗被他那个混账儿子反锁在屋里逃过一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何雨晴那凄厉的悲伤,让武岳觉得阻挡她报仇,是犯了天大的错。虽然事实如他和白棠推测的那般,但武岳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想不到还有如此混账的父子,走,老道这就带你报仇去,杀了那老狗!”听完何雨晴的哭诉,老道义愤填膺。 对付何雨晴就够手忙脚乱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秘老道要添乱,武岳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罢,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劝阻不了,那就随他们去好了。 “慢着!”武岳从地上爬了起来,喊停了老道,“何雨晴现在是一道魂魄,我拦不住她报仇的话,也拿她没办法,但您老人家可不能跟着添乱,好歹还有国法不是?你真要杀了那老狗为她报仇,我也没有办法,但在这之前,你还是先杀了我吧,毕竟我穿着警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法而没有任何举动是不?” 在武岳自己看来都苍白无力的理由,居然能引得老道犹豫了起来。事态发展一波三折,让何雨晴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 “要不这样,老道这就带你去取了那老狗的魂魄,虽然留了他的性命,但他也只能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也算是为你报了这受辱之仇。”沉默良久的老道,在心中计较一番后说道,“但是,报完仇后,我要将你拜入那六道之中重新投胎,让这阳世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来世你是人是畜静安天命,如何?” “取人魂魄,并非取人性命,这应该不算犯法吧,小兄弟?”老道此时的神情和折中的处理方式,让他身上那种离退休老干部的气质更加强烈。 “老人家,我叫武岳。”抓花婆道出自己命格异常,除了送他一个装着些奇奇怪怪东西的黑漆雕花小方盒防身之外,没有教他任何法术。老道刚才祭出的神秘铁牌和制服何雨晴的手段,让武岳坚信了世间真有诡异事件存在的同时,也生出了结识之心。 “贫道邱善果。”见武岳作揖问好,老道回礼道。 (本章完) 第十一章 天赋异禀命格异常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小弟居然能够看到此女的魂魄,看来也是天赋异禀,命格异常之人,虽说天赋异禀是你之大幸,可是命格异常也是你之大不幸啊。”邱善果又开始发散他那离退休老干部的气质,一脸的忧国忧民。 邱善果的话让武岳心里一震,这已经是他从第二个人嘴里听到对自己命格异常的评价了。小时候奶奶也追问过抓花婆命格异常是什么意思,但抓花婆推说孩子还小,长大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所以直到现在,武岳对命格异常这个事也只是个概念而已。 “邱道长,请问什么叫命格异常?”武岳抓住机会,赶忙问道。 简单点说,就如武岳能看到魂魄的阴阳眼就是命格异常的外在表现。不过武岳的阴阳眼似乎有被封印过的迹象,直到成年后才慢慢的解封,恢复。 “那内在表现呢?” 内在表现就是五弊三缺,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必有一属,三缺,即“钱权命”必有一失,凡是命格异常之人都会占上一弊一缺。 “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奶奶将我抚养成人,这是不是就是占了独弊?” 邱善果点了点头。 “那三缺呢?我占的是哪一缺呢,还请丘道长示下。”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懂此玄机的人,武岳必须得抓住机会问清楚。 “三缺无非钱权命,钱权皆无谓,倒是这命字……”说到这,邱善果顿了顿,向四周看了看说道,“今日天时地利皆不合适,改天有机会,老道我再为你算上一卦。” 随着邱善果突然严肃的神情,武岳也感受到了荒山中兀起的阴风。 “早年间这是一片乱葬岗,埋着很多横死之人,今夜是这些怨灵意识苏醒,想要突破樊笼之时,老道正是为渡化它们的冤魂而来,没曾想误打误撞遇到了你。”邱善果一边说着一边从随着的褡裢中取出几支小旗,迅速在身旁布置好,并将手中铁牌置于中央,待布置好这一切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长方形法尺握在手中。“小兄弟,现在已到子时末期正是鬼魂最凶时分,我已布下阵法,切记不可离开半步,否则性命堪忧。” 听到事态如此严峻,武岳不由地向山下看去。时间过了这么久,秦朗和李武城俩人却至始至终在一个平面里不停徘徊。 “他俩遇上鬼打墙了。”老头看出了武岳眉宇间的疑惑,双指夹着一张符纸,口中低声念了几句,黄纸就化作一道暗红色的火光,向着山下飞出。一会,山下一团黑气散开,紧接着听到了秦朗嘶哑的呼喊声。 “糟糕,解开了鬼打墙,却忘了他俩没有御敌能力,这下如何是好。”邱善果心急却办了件错事,可是随着四周冤魂的密集出现,他无法脱身。 “他们俩一个阳气足一个煞气重,更何况还有一把驱魂木剑,应该能抵挡得住。”虽然心系他俩安危,但武岳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如果这时候让邱善果分心去照顾他俩的话,等于把所有人拖入困境,这不是仗义之举。 “没事,老道我自有办法。”邱善果将手中法尺一挥,只见本已经开始移动的俩人又被困在了原地,“已为他们设置了阻隔结界,不过情况紧急,结界内可能还有少数鬼魂,这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做完这一切,邱善果跨出旗阵。 旗阵四周黑气聚集,慢慢地化作道道人形,或佝偻或僵直,飘忽不定,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和咒骂,弥漫在空中。虽说旗阵能保护自己,但武岳还是不免有些心悸,毕竟一个何雨晴就让他够呛,如果这么多怨灵突破旗阵向自己袭来,那绝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在怨灵的袭扰下,旗阵中央的铁牌陡然颤抖,何雨晴的魂魄也在蠢蠢欲动。情急之下,武岳掏出蹄子,严正以待。 “哟,这不是百年黑驴蹄吗?小子,看来你与此道还有些渊源,只不过对付鬼魂,黑驴蹄子可没什么用。”邱善果一边用法尺击打着企图冲杀而来的怨灵,一边居然还有心思和武岳插科打诨。 “那这黑驴蹄子有何用处?”虽然四周怨灵众多,但看不出邱善果有丝毫的手忙脚乱。 “那玩意配上黑狗血,对付僵尸是最好的。”邱善果击退了一拥而上的几个怨灵后,跳回旗阵内。 子时,阴气最重时分,意味着鬼气最足之时。 邱善果手握法尺,从褡裢中取出符纸,口中念诀,符纸化作一个个火球飞向怨灵。沾到火星的怨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纷纷后退。慢慢地以旗阵为中心,将武岳和邱善果围在其中形成一个圆。 “贫道邱善果,为渡化诸位而来,不知能否听我叨唠几句?” 武岳看到四周的怨灵渐渐地显出原形,围在最前面的是几个衣衫褴褛,留着前光后辩阴阳头的人,看模样应该是晚清时期之人。在他们后面站着的,看服饰应该是现代的,粗略一数竟有七八个之多。 “渡化?我们的魂魄被困在这里数十年无人问津,你说渡化就渡化?而且我看你手段狠辣,那火球将我们其中几个法力低下的打得魂飞魄散,这就是你渡化的手法吗?”为首体格粗壮,留着金钱鼠尾辫的怨灵高声质问,看样子是他们的头领。 “众所周知,子时是阴气最重也是你们实力最强,最难控制的时候,我如果不使点手段又如何能让你们静下心来听我说话?”邱善果这说话,咋听之下有点道理,仔细琢磨还是感觉蛮横,“更何况要不是这小子被外来的鬼魂纠缠地无法脱身,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出手相救,这会我还安心地躲在树林中,你们拿我有办法吗?” “无耻。”这是武岳对邱善果这番话的第一个感觉。 “牙尖嘴利!你躲在这阵法当中,我是拿你没办法,可你设下的结界可能保护不了你那两个朋友哦。”留着金钱鼠尾辫的怨灵,目不转睛地盯着邱善果,指挥围在身旁的几名怨灵朝山下飞驰而去。则至于武岳,在他看来丝毫不具威胁。 “不要!这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看出怨灵的目标直指困在半山腰结界中的秦朗和李武城,武岳失声喊道。 “我本心怀善念,为普渡尔等孤魂野鬼而来,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别怪贫道我心狠手辣!”邱善果掐指念诀,从褡裢中摸出一张符纸,飞贴在旗阵中央的铁牌上,只见后者陡然变大,并散发出阵阵吸力,旗阵四周的怨灵开始站不稳,有朝阵内铁牌的趋势,“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拘魂牌的厉害!” (本章完) 第十二章 拘魂牌 - 驱灵行者 - 庄忘 随后邱善果把手中的法尺递给武岳,并耳语传授使用口诀。在确定武岳记住法尺的使用方法和口诀后,邱善果说道:“你安心待在阵内,不得离开半步,有这张符纸,这拘魂牌的吸力至少还能持续一刻钟,我去去就回!” 说完,只见邱善果双手各持一张符纸,“腾”地一声化作两个火球。怨灵见识过火球的威力,纷纷后退。邱善果就这么捧着两个火球,朝着半山腰的结界,飞奔而去。 武岳虽然年少,但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因为天生阴阳眼的缘故,小时候他也见过几次鬼魂,不过那都是新死的乡邻父老,头七那天回家再看一眼,彼此之间并无恶意,武岳甚至还会帮助他们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却他们的心愿。 那时候的他以为,鬼魂虽然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但都和自己的乡亲们一样善良淳朴。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让他改变了对鬼魂原本单一的看法。 自然死亡的人所留下的魂魄,往往过了头七,再最后看一眼阳间的亲人后,就会进入阴间,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再以前世善恶为别拜入六道轮回中。而带着怨念横死之人,会因极深的怨念将魂魄留在阳间,形成怨灵甚至恶灵报复世人,就如何雨晴一般。 邱善果临时传授给武岳的口诀、符纸、法器等物,都是他以前只听说过没见过的神奇事物。有着旗阵的完美防护,武岳抑制不住想尝试一番的想法。 没等邱善果走远,武岳趁金钱鼠尾辫等怨灵还没缓过神来之际,紧握法尺掐指念诀,法尺果然如邱善果所说的那样,射出一道红光。 武岳将法尺上射出的红光,指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怨灵,只见那红光就像是注入生命的绳索一般,扭动起来,一圈一圈地把那怨灵紧紧缠绕,像是一个包裹着的粽子动弹不得。 不过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觉得手上一沉,那被缠住的怨灵的力量超出了武岳的想象。 见此情形,金钱鼠尾辫等一拥而上,拽住同伴,想要把他从武岳手中解救出来。两力相峙,一时间武岳竟占不到半点上风。 这时,武岳掏出邱善果留给他的一张符纸,用食指中指将其夹住,口诀念毕,那符纸骤然变成一个火球。武岳双指一松,火球就朝着怨灵们飞了过去。 忽然而至的火球令怨灵们手足无措,纷纷松手逃窜开来。武岳感到红光那头猛地一松,急忙喝道:“收!”。 那红光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惊呼声中将那怨灵拽入旗阵,吸进了拘魂牌,而武岳也因为用力过猛跌坐在地上。 堪堪避开火球的金钱鼠尾辫暴怒,一个转身朝着武岳猛冲过来,不过好在邱善果设下的旗阵法力不俗,饶是金钱鼠尾辫这种近百年的怨灵也冲不破。 武岳想要故技重施,可一抬手,发现法尺射出的红光竟变得淡而短,根本就没有一开始那样的炫目,而且根本就出不了旗阵的范围。 “小子,你是那老东西新收的徒弟吧。学艺不精就敢招惹我们,你小子是活腻了吧?”在武岳抬起法尺瞬间还有些害怕的金钱鼠尾辫,看到刚才令他心悸的一幕并没有出现,他这才放下心来。 武岳从兜里又掏出一张符纸,使出全身力气,如法炮制,双指间又生出一个火球。武岳顺势一甩火球朝着怨灵们飞了过去,不过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没等靠近怨灵,火球就噗嗤一声熄灭了,武岳看着符纸化成灰烬落到地上,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怨灵们则不急不忙地避开了火球,然后慢慢地围了上来,站在拘魂牌吸力范围外,把武岳堵在旗阵当中。 “小子,没辙了吧,法力粗浅还敢出来卖弄,这点三脚猫功夫是你师娘教你的吧?哈哈”为首的金钱鼠尾辫嘲弄道。怨灵们响起或高或低的嘎嘎声,伴着如墨般漆黑的夜色,让武岳很是心悸。 好在拘魂牌持续释放着强悍的吸力,这让金钱鼠尾辫忌惮着不敢上前。 “留下一人看好这小子,其他人随我一起去杀了那老道,谅这小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借着定风灯微弱的灯光,金钱鼠尾辫那张双瞳泛红,青面獠牙的脸孔探了过来,着实把武岳吓了一大跳。“小子,那老道设下的阵法确实厉害,但你有本事的话就一辈子躲在里面不要出来!” 金钱鼠尾辫一挥手,怨灵们随他一起晃晃荡荡地朝着半山腰飘去。见此情景,武岳心急如焚,可面对旗阵外留守的怨灵,纵使手持法器他也无力可使,只能看着金钱鼠尾辫带领着怨灵冲向邱善果和他的朋友。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武岳又气又急。 “嘎嘎,臭小子,有本事你出来和我过两招?让我也领教领教你师娘的三脚猫功夫,是不是奶香奶气的,哈哈。”知道武岳没有了攻击能力,守在旗阵外的怨灵肆无忌惮地恶狠狠道,“没有三两三,还敢学人家上梁山,小子等死吧你!” 面对怨灵的挑衅武岳并没有急躁,眼珠子四处转悠,脑子里设计着脱身的计策。邱善果走之前告诉他,拘魂牌借助符纸的力量只能发挥一刻钟的吞噬力量,不过阵外的怨灵明显知道拘魂牌的厉害,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他伸手往裤兜里一摸,只剩下一张符纸,看来得想办法引得那怨灵靠上前来,贴身近战才有取胜的可能。 “小子,我的仇你真的帮我报吗?”武岳正想办法的时候,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从拘魂牌里传了出来。仔细一听,说话之人居然是之前被邱善果困住的何雨晴。 “就现在这形势,我自保都有难度,还谈什么帮你报仇。”武岳一边说着一边朝拘魂牌靠近,尽量不让守在旗阵外的怨灵发现这其间的猫腻。 “那老头呢?”何雨晴的声音透着一丝费力。在拘魂牌发出的强大吸力的情况之下,可以想象,此时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法器都在我这里,估计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武岳看了一眼守在旗阵外的怨灵,哀叹道。 “咱俩想办法把他除掉,然后你带上法器去帮那老头。” “你愿意帮我?”何雨晴的提议出乎武岳意料之外,要知道最多就在十分钟之前,他俩还可以称得上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本章完) 第十三章 形势反转 - 驱灵行者 - 庄忘 “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如果不帮你们的话,我这仇就没法报了。”现在的何雨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她明白现在的处境,只有和武岳联手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好,你说,该怎么做?”何雨晴的突然出现,让这死局当中又有了盘活的希望,不管是真是假,武岳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何雨晴正和他小声说着的时候,符纸的法力正好耗尽,拘魂牌也慢慢地恢复巴掌大小,变成了一块毫不起眼的小铁牌,上面发出的磅礴的吸力也消失殆尽。旗阵重回平静,只剩下阵阵风声。 武岳紧张地看了看拘魂牌,说了句:“糟糕。”然后举起法尺,紧盯着旗阵外的怨灵。 守在旗阵外的怨灵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武岳身后的拘魂牌上突然腾起一道黑色的身影,他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没敢出声。只见那黑色的身影慢慢地将双手探向武岳,趁其不备,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被突然袭击的武岳发出“呃”的一声后,四肢开始乱舞,手中的法尺不断地砸向掐住他脖子的黑气,但就像是划过虚空一般,毫无效果。 “不要!放过我,这事……和我……和我无关。”武岳挣扎着向何雨晴讨饶,可后者无动于衷,双手越掐越紧,武岳的双脚有了离地的迹象。 “这时候让我放过你?哼!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放过我?”黑色的身影发出愤怒的咆哮,“给我去死!去死!” 眼前这反转的一幕让旗阵外的怨灵,不知该作何反应。不过遭到攻击的不是自己,他也乐得看场热闹。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小子还伤害过自己的同伴,他只是袖手旁观,还算是发了善心。 终于,武岳的四肢从疯狂扭动,到渐渐地停止了抽搐,口吐白沫,瞳孔泛白。随着黑色双手的松开,他瘫软在地,大半个身子露在了旗阵外面,法尺也掉在了一边。 此时,从拘魂牌中浮起的黑气,渐渐地形成了具象,仔细一看正是何雨晴。她面目狰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武岳,恨恨道:“没了那老家伙,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武岳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可何雨晴还是怨气未消,她努力想要拉长身子将武岳拖回来,可无奈拘魂牌紧紧地将她困住,像是有根牛皮绳拴住了她的脚脖子,限制了她的活动距离。 “这位兄弟,能否帮我把这小子推过来,我要将他剥皮吃肉,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何雨晴尝试了几次,还是够不着,只好开口向守在旗阵外的怨灵求救。 “你是谁?”看来这怨灵的防备心理不小,亲眼看到武岳被掐死在地上,还不忘出言问个究竟。 “同是屈死之人,为何不愿出手相助?”何雨晴没有理会怨灵的问题,而是埋怨道。 虽然亲眼看到眼前这两人之间的打斗,不过事发突然,怨灵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反复看着缩小并且没有了恐怖吸力的拘魂牌,看着浮出拘魂牌的何雨晴,看着倒在地上毫无反应的武岳以及落在他手边的法尺,怨灵终于相信法力低下的武岳,被眼前突然冒出的女鬼偷袭成功。 “你要我怎么帮你?”怨灵看着何雨晴问道。 “你只要把他推进来一点,让我够着他就可以了。”何雨晴面目狰狞地看着武岳说道,那样子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小心点,别靠太近。”看着怨灵走了过来,何雨晴指着地上的法尺善意的提醒道,“那玩意很诡异,还是小心为上。” 怨灵很谨慎,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武岳的同时,还细心地观察着四周,特别是拘魂牌的变化。等他靠近旗阵周边,发现拘魂牌都没有异常的时候,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是什么时候被他们抓住的?这两个人太可怕了,要不是这小子法力低下,我们今天都难逃一死。”怨灵充满谢意地朝何雨晴笑了笑,俯下身子,双手摁住武岳的肩膀,把他朝旗阵内推去。 “谁说不是呢。”何雨晴紧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武岳和正推着他的怨灵。 说时迟那时快,本已倒在地上快感受不出生命迹象的武岳,突然伸出右手,将仅有的那张符纸贴在了怨灵的额头上。就在贴上的那一瞬,纸上的符咒红光大作,怨灵想用双手扯下符纸,可刚碰上去,就像是碰到灼烧的铁钎,避之不及。 “不要!”何雨晴惊恐地叫道,“不要伤害他!” 武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没有理会何雨晴的尖叫,俯身拾起法尺,顶在了怨灵的胸口。集中全身力量,法尺上终于射出一道微弱的红光,将怨灵缠绕。武岳正想要如法炮制,把怨灵拘进拘魂牌的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就看到符纸飘落在地,原本扭曲挣扎的怨灵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到哪去了?”何雨晴脱口问道。 “嘘。”武岳向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闭上眼静心地去感受。发现旗阵周围除了何雨晴,没有任何鬼魂的存在。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符纸,发现上面的朱砂笔痕迹变得暗淡,已经成了废纸一张。 “魂飞魄散了。”武岳把符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松了口气道。 “那就好,吓死我了。” 原来之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是他们俩策划好的。因为武岳法力不够,再也无力推动符纸化成火球进行攻击,只好想法设法吸引怨灵靠近,利用符纸自带的法力,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邱善果留下的符纸蕴含的法力高深,根本不用再费力把怨灵拘进拘魂牌,直接就将他镇的魂飞魄散。 直到确认安全,武岳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再次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由于法力低下,他每次催动法尺和符纸的时候,都要竭尽全力,而且神经高度紧张,简直比被罚跑十公里还累。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呢,那老家伙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把复仇希望寄托在他俩身上的何雨晴,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武岳,忍不住急声催促道。 武岳抬头看着半山腰时隐时现的微弱灯光,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拔起旗阵中的拘魂牌,二话不说就朝着半山腰跑去。在半山腰和怨灵们厮杀的除了邱善果等人外,还有他最要好的兄弟秦朗,武岳可决不想他出任何意外。 就算是死,武岳也想和他们死在一块。 (本章完) 第十四章 鬼打墙 - 驱灵行者 - 庄忘 就在武岳独自一人追着何雨晴冲上荒山的时候,秦朗和李武城两人紧紧跟在他身后,只不过一个转弯,他俩居然就看不到武岳的身影,环顾四周,只看到雾蒙蒙的一片。 “武岳!武岳!”四周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武岳,李武城双手聚在嘴边低声喊道。 “快别喊了,别没把武岳喊回来再又招来什么幺蛾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见李武城喊了一通,还是没得到回应,秦朗一屁股坐到路旁槐树底下喘着气说道。“该死的,这大夏天的晚上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 “快别坐着了,咱们赶紧找武岳去,这大晚上又是荒郊野外,别出啥意外。”李武城抹了把汗催促道,毕竟这个警校新生是他找来的帮手,别说出什么大意外,就算是伤胳膊伤腿的,他也不好交代。 “担心什么,一个女鬼而已你还怕他制服不了啊,说不定他还是嫌咱俩碍事,故意不理会咱们呢。”秦朗嘴上打着趣,其实心里却也打起了鼓,毕竟最后让何雨晴放弃肉身远遁而去,还是因为自己手里的小木剑。而现在的武岳,只拿着一个对何雨晴毫无威胁的动物蹄子,相当于赤手空拳。 秦朗边说着边起身,俩人借着李武城手里强光手电的灯光,勉强地前行。开过车的人都知道,再强的灯光对雾蒙蒙的天气根本就不起作用,这和在大雾天里开着远光灯行车是一个道理,灯光越亮越看不清楚前面的路。李武城把手掌罩在手电筒上,降低亮度,这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俩人结伴走了十来分钟,周围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能见度绝不超过三米。就在两人准备绕过一个弯的时候,秦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干嘛呢?”秦朗的举动让李武城很是不解。 “你看这棵树,咱们刚才是不是来过?”秦朗指着路边的槐树说道,“我刚才是不是还在这树底下坐过?” “别神神叨叨的,在这荒山野岭里,像这样的槐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自己吓自己。”秦朗的话虽然让李武城愣了愣神,但他还是很快给出了一个貌似说得过去的解释。 秦朗仔细看了看路边的槐树,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摇摆不定。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用小石头压在了树底下。李武城正欲发问,但很快就明白了秦朗的意思,他也没拦着。 放置好纸币后,俩人再次动身,四周还是雾蒙蒙的。借着灯光,俩人又前行了十几分钟。走着走着路边再次出现一棵大槐树,俩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眼前的这棵树不管是树干还是枝叶,都是那样的眼熟。 俩人对视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李武城举起了强光手电筒朝着树底下照去,赫然看到一块小石头下面压着一张纸币。 “谁******吃饱了没事干,学老子当散财童子呢。”秦朗上前抽出纸币对折撕开,一半塞回兜里一半用小石头压住。 “走。”秦朗朝李武城一挥手,俩人又再次走远。 整个过程李武城都没开口,其实他心里明白,他俩遇上鬼打墙了,只不过秦朗不愿意相信,李武城就陪他再走一趟。 又是十几分钟,又是一个转弯,又看到一棵大槐树。 这次秦朗没等李武城举起强光手电,直接走了过去,拿起树下压着半张纸币和兜里的另外半张一拼,严丝合缝。他这才苦笑着说道:“李连长,咱俩遇上麻烦了。” 就在两人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或远或近,那种阴森、诡异、触手可及的感觉,让俩人不寒而栗。 “嘿嘿,哈哈,嘎嘎” “谁!谁他娘的在这里给老子装神弄鬼?快滚出来,要不然小爷手里的家伙可就不客气了。”秦朗举起那两指粗细长短的小木剑喝道,虽然说的很有气势,可那跟玩具一样的小木剑,让这样的气势多了几分可笑的感觉。 “阴司鬼地我为王,凡夫俗子莫擅闯。”一道苍老但又透着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俩人下意识的背靠背站住,并朝着四周不停地查看。只不过他俩没有阴阳眼,看不到不愿意主动显形的鬼魂 “我们的朋友在这山上走失了,我俩是来找他的,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原谅则个。”听到这苍老的声音念的是两句诗,秦朗也不由自主地掉起了书袋子。 “你们的朋友?是那个半大小子还是那个该死的老道士?” “半大小子?老道士?都不是,我们的朋友是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苍老的声音说道,“这山上好久没来生人了,不过今天来了一个半大小子,你们说的应该就是他。” “他在哪里?怎么样了?”李武城不急于确定他们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而是问起了对方的安危。毕竟这声音太诡异了,不管是谁落到他手里,怕是都落不到什么好。 “嘿嘿,怎么样?敢到这荒郊野岭来招惹我们,怕是有去无回咯!”苍老的声音洋洋得意,“不过你们也不要着急,一会就让你俩下去陪他。” 下去陪他?看来武岳是凶多吉少! 这个消息让秦朗悲怒交加,他本就是个少根筋的主,现在得知好友惨遭不测,再加上自己又陷入鬼打墙的诡异场景,他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别在那给老子装神弄鬼,有本事亮出真身,和小爷过上两招,看看是谁有去无回。” 这时,李武城悄悄地从腰边掏出一把手枪,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也不管有用没用,反正枪在手,心里总感觉踏实点。 “我用得着现身吗?就这迷魂阵也能活活地把你俩困死,哈哈”苍老的声音慢慢地远去,任由秦朗叫嚣挑衅也不回应。 “别喊了,喊破嗓子也没人理你,咱还是想想办法吧。”李武城喊停了还在咒骂的秦朗。 其实秦朗的叫骂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心理,任谁遇上这种情况也无法保证平静。 他俩不知道的是,怨灵之所以不敢现身除了对秦朗手中的小木剑有所忌惮之外,还对秦朗身上难掩的十足阳气以及李武城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本能的排斥。 知道再继续走下去,也是在绕圈圈,俩人干脆靠着槐树坐了下来。 “靠!怎么这么冷。”由于刚才一直处于快步走的状态,浑身的毛孔都张开。这时恰好一阵冷风吹来,秦朗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李武城白了秦朗一眼,在这样的气氛里说冷,总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本章完) 第十五章 槐树聚阴 - 驱灵行者 - 庄忘 内心焦急但无计可施的俩人,坐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没事,咱俩相互照应着点,撑到天亮就应该能脱困了。” “咱俩能不能脱困是一码事?别忘了,我们可是三个人一起出来的,武岳万一出点什么状况,我可没脸一个人回去。”秦朗拨弄着手里的小木剑满腹心事道。 “刚才那家伙说和武岳一起的还有一个道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水平怎么样?”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李武城,秦朗突然想到那怨灵所说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道士,“不过听刚才那声音的意思,估计他俩也是自身难保。” “看来这里是阴邪极重之地,要不然那女鬼也不会朝这里跑来,道士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李武城抬头看着槐树的枝叶,想起了农村关于槐树寓意的说法,“你知道这槐树有什么说法吗?” “有话说,有屁放。”秦朗一心挂念着武岳的安危,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不搭嘎的东西。 “在我们南方农村有一个说法,槐树是木中之鬼,阴气重,容易招鬼附身,而且一到春天树上就会生出一种小虫,会往下吐丝,我们农村人把这种虫叫吊死鬼。所以在我们南方槐树都不会种在房前屋后。”虽然秦朗态度不怎么样,但李武城已经提不起心思和他计较。 “去你的,你还嫌现在的情况不够乱是不是,还说什么槐树阴气重,什么招鬼附身!”听到李武城的话,秦朗从地上跳起来骂道,“等等,你说咱这走的迷糊路,会不会就是这槐树捣的鬼,干脆一把火烧了,反正在这荒郊野外的,也引不起什么大乱子,怎么样?” “这一带流传着的荒山闹鬼传闻,以及周边的村镇经常有人无故失踪,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眼前出现的诡异的一幕让李武城想起了在驻地武警部队内部以及周边一带流传已久的荒山闹鬼传闻,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你还犹豫什么?死马当做活马医呗。”秦朗是个急性子,压根就没给李武城回应的时间,催促道。 李武城也没回话,起身收集枝叶杂草堆到树底下,以实际行动对提议表示了赞同。两个心里没底的人开始忙碌起这没有丝毫把握的事情,其实他们这么干也是为了排解内心的惶恐,毕竟找点事情做总比呆坐着瞎担心要好。 不一会,一个由枯草、树枝、杂木堆成的柴火堆围在了槐树底下。 李武城掏出防风火机点燃柴火堆,还好,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潮,柴火堆上露水不多。火势由小及大,慢慢地就火光滔天。 借着火光,秦朗发现槐树周边的雾气开始慢慢散去,可见度也逐步提高,槐树周围的情况也渐渐地清晰起来。 俩人看向山顶,希望借助火光,能找到武岳的身影。 此时,一道急光从山顶飞奔而下,接着,一声惊叫在槐树上炸响,雾气彻底消失无影,只见俩人身边是一片空地,一道弯曲的小道,直通山顶。 秦朗仔细琢磨发出惊叫之人,像是之前只闻其声未见其形的那道苍老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里的小木剑,时刻防备意外的发生。 火势随着树干往上窜,干枯的枝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槐树周边也开始阴风大作,猛火蹿高一尺,阴风就将它刮落一丈,像是在争斗一般,谁都不能让步。 李武城拉着秦朗往后退,这个时候,谁都没注意到有一道黑气从槐树繁茂的枝叶中飘了出来,高高地越过俩人,并且停在了他们身后。 秦朗手中的小木剑开始颤抖,剑鸣声微微,剑尖的红光忽隐忽现。秦朗和李武城不约而同地低头一看,心里一紧,事出反常必有妖。俩人对视了一眼,顶着发凉的脊背攥紧各自手里的武器,面朝槐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后退。 剑鸣声越来越响。 突然,李武城毫无征兆的开始抽搐,数秒钟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秦朗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他正感到疑惑之时,李武城醒了过来,没等秦朗来得及问个究竟就被推到在地,手中的木剑也脱手而出。李武城一个虎扑,压住秦朗不让他起身,并且伸手死死地摁住他的双肩,张嘴就朝着秦朗的脖子咬来。 双臂无法伸直的秦朗只好双手交叉,肘部朝外顶在了李武城的胸口,脖子紧缩,不让他靠近自己的身体。 “李武城,你疯了?睁开眼看看老子是谁?”初时,两相对峙,秦朗还算能扛得住,朝着几乎要和自己脸贴脸的李武城吼道。 “我知道你是谁,可你知道我是谁吗?”李武城开口了,可发出的声音却是之前那道苍老地令人心悸的声音。 再仔细看,此时的李武城身体僵硬,面目狰狞,秦朗心中暗道不好,李武城被鬼上身了!他俩都不知道,李武城身上虽然煞气重,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能上他身的鬼,道行绝对不浅! 突变的局势让秦朗猝不及防,本就因为鬼打墙而惶恐的他,现在又要面对化友为敌的同伴,秦朗已经无力吐槽。他本能地拼尽全力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李武城的压迫。可无奈李武城身强体壮,压得他根本动弹不得。 秦朗逐渐力竭,顶在李武城胸口的双肘也开始颤抖,两人越贴越近,李武城粗重的喘息带着一丝让人恐惧的热浪喷在了他的脸上,任凭秦朗如何叫唤,李武城都没有一丝反应,像是魔怔了一般。 生死危机关头,秦朗明白,已经不能指望靠吼叫声来唤醒李武城了。他勉强地扭动脖子,试图查看清楚四周的环境。这时,距离头顶不远处,之前压着半张纸币的拳头大小的石头映入他的眼帘。 秦朗心生一计,当即屈起双膝,扭动屁股,顶着李武城向着石头所在的方位移动。 “小子,别挣扎了,乖乖受死,我还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要不然的话,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李武城厌倦了这样相互对抗的局势,沉声道。 “去你娘的,小爷我倒想知道这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秦朗没直接做回应,而是扭动着身子,移动到他想要的方位后,才说道。 说完,秦朗用力猛的将李武城向头顶方向顶去,然后身子一缩,收回双肘,李武城顺势向下一沉,只听见“嘭”的一声,李武城的头部撞到了石头上。 秦朗觉得压在身上的力量瞬间减弱,他借力将李武城推到一边,匆忙地从地上爬起身,奋力跃向另一侧。 被石头磕地满脸鲜血的李武城,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地向秦朗冲过去,愤怒地咆哮道。 “老子叫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天!”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秦朗步伐踉跄,嘴里惊恐地喊道。 (本章完) 第十六章 看谁更赖 - 驱灵行者 - 庄忘 李武城一个跨步窜到秦朗身后,伸手抓住他衣服后领,猛地向后一拉。说时迟那时快,秦朗突然转身,反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扎向他的额头。 伴随着一道红光闪过,一声惊叫在秦朗耳边炸响。李武城张大着嘴瘫软在地。只见他手上拿着刚从地上拾捡回来的小木剑。 “好小子,想不到你还有此手段。”此时,那道熟悉的带着忌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看来他已经从李武城身上脱身而出。 秦朗向前跨出一步,将李武城护住两腿之间,警惕地看着四周。 此时,秦朗的眼前,慢慢地化出一道实影,一个身着清代长褂对襟的老头,面色苍白、双目狰狞,虚空悬浮地立在秦朗面前。 “小子,就算你有桃木剑护体,今天我也要让你死个明白。” “我靠,老家伙,你这和我演的是哪一出?整这么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不过话说回来,卖相还是还不错的,能值个五块钱。”秦朗心知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鬼老头十分诡异,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害怕调侃,想缓解下紧张的气氛。 “牙尖嘴利!”鬼老头怒道,紧接着双脚悬空,朝二人冲将而来。 面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对手,秦朗不自觉地手心冒汗,双腿微微颤抖,心里不住地骂娘:“该死的,老子早晚得死在嘴贱上。”要不是他怂恿武岳来驻地武警部队来参合这鬼事,也不至于把自己拖下水,从而陷入这孤立无援的境地。 不过秦朗从来就不是娘们兮兮的人,虽然后悔,虽然后怕,但他也知道,正面应对才是硬道理。想到这,他把小木剑抬至胸前位置,剑尖朝外,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眼前的来犯之敌。 电光火石之间,刚才突然袭来的急光,在驱散了武器之后,再次冲到秦朗跟前,和急冲而来的鬼老头撞了个正着。 撞到急光上的鬼老头,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上一般,向后急退几步,倒在了地上。鬼老头定睛一看,秦朗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灰色,半透明的墙体,像是一个倒扣的杯子,把秦朗和李武城罩在里面。 结界!这看似只有一身蛮力的小子,居然能设置结界!这可大大地超出了鬼老头的意料,因为这和秦朗之前表现出来的几乎不堪一击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一下不仅把鬼老头给撞懵了,秦朗也愣住了,这鬼老头搞什么么,在这穿上古装玩杂耍啊。 不过秦朗看到鬼老头围着自己和李武城不停打转的样子,一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应该暂时无虞。为了安全起见,秦朗跟随着鬼老头的步伐不停地转动,深怕被他突然袭击。 这时,倒在地上的李武城慢悠悠地醒转过来,感到脸上黏糊糊的,而且额头一阵阵刺痛,伸手一摸,居然满手的血。 “他娘的,什么情况?老子怎么受伤了?谁干的!”李武城一边问着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时没注意,把秦朗撞了个趔趄。 “我去!你就不能长长眼啊,万一撞坏了我的子孙根怎么办?我可是三代单传的独苗。”看到李武城醒过来,除了满脸血迹的模样稍显恐怖了一些,其他并无大碍,秦朗这才放下心来打趣道。 “别扯那没用的,老子问你,谁干的?”李武城对自己莫名其妙受伤这个事情很是在意,秦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再次追问道。 “喏,就那老头。”秦朗可不想往枪口上撞,把责任推到了结界外,拿自己无可奈何的鬼老头身上。他看到李武城手里的枪,忙对自己说道,要不是那鬼老头上了李武城的身,自己也不至于出此下策伤害李武城,“刚才那迷魂阵就是这老头下的,你看他那双脚离地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活人。” 今天晚上,李武城经历了太多的诡异事情,对于凭空出现的鬼老头,他也已经不会感到惊讶。 李武城二话不说,抬手就朝鬼老头连开三枪。 “你他娘的就不会提前打声招呼啊。”秦朗急忙捂住耳朵骂道。 话音未落,就看到被子弹击中的鬼老头,仍然毫发无伤地立在那里,嘴角上扬,显出诡异的笑容看着俩人。 “哈哈,小子,你以为那火器能伤的了老朽?可笑可笑,有能耐,走出结界和老朽大战三百回合。” 结界?这下轮到秦朗和李武城愣住了。不过很快秦朗就回过神来,既然鬼老头用了走出这两个字,那就意味着他们只要站着不动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老不死的,有本事你进来,看小爷不削死你。”他一把拉住了正欲迈步而出的李武城,摇晃着手里的小木剑挑衅道。 “小子,你出来,让老朽看看你是怎么削死我的。” “老不死的,有本事你进来,小爷就让你看看刀削面是怎么一回事。” “你出来。” “你进来。” 估计鬼老头生前是个无赖,想用激将法把秦朗两人激出来,没想到在耍无赖这一点上,秦朗与他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就不上他的当。 说累了秦朗就干脆扶着李武城坐了下来,一边帮李武城查看伤势,一边不停歇地挑衅着鬼老头,而且还不拿正眼瞧他,生生地把鬼老头气得够呛。 “行,有本事你就在里面呆着别出来,老朽今天就奉陪到底。”鬼老头干脆也往地上一坐,“老朽倒要看看你能和我耗到什么时候。” 李武城算是看明白了形势,既然拿鬼老头没办法,他也乐得坐在地上休息。掏出两根烟,和秦朗一人一根点上,对着鬼老头指指点点,边说边笑,还故意压低声音,不让他听到。让鬼老头的心就跟猫挠似的,知道哪里痒,但又挠不到,很是无奈。 就在局势陷入僵持的时候,秦朗看到山顶方向隐隐出现两个火球,慢慢地越来越大,看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借着槐树发出的火光,看到似乎有个人托着火球朝他们所在的方位飞奔而来。 难道是武岳?但是看这造型不像啊,难不成这货什么时候和鬼老头一样玩起来杂耍? 就在秦朗疑惑不解的时候,托火球的人就已经飞奔到跟前,居然是一个身着道袍、绾发插簪、肩挂褡裢的道士。 来人正是邱善果。 秦朗迷糊了,看着自己身上土黄色的警服,再看看鬼老头和道士的造型,不知道是自己不合时宜,还是他俩有问题。 没等分清这道士是敌是友,他手中的两个火球就已经向着坐在地上的鬼老头飞去。 “哪来的妖魔鬼怪,敢在这里撒野!” (本章完) 第十七章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 驱灵行者 - 庄忘 邱善果这看似随意一击其实有着他自己的思路,在飞奔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清鬼老头的前面是一道无法逾越的结界,自己又处在他身后,只要封堵住左右两侧,鬼老头就根本无处可逃。 果然,在火球飞至而来的时候,鬼老头从地上惊跳而起,这火球带来的灼热感和子弹完全不同,在火球接近的时候,鬼老头有一种担心被融化的紧张感。 他本能地向前一冲,结果再次撞到结界上弹了回来,朝着邱善果怀中倒飞而来,着实把结界内的俩人吓得不轻。 在甩出火球后,邱善果迅速掐指念诀,随后双手合拢,双食指上指节弯曲对顶,一对拇指、小指、无名指交叉,中指对叠朝上,此乃降服咒中的杀诀。 “奉九天玄女娘娘祖师,赐我一指降魔剑指。点天天清,点地地灵、点神神显圣、点人人长生、点鬼鬼难逃!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念毕,邱善果将指诀向外一冲,正对鬼老头的后颈椎,一道急光飞出,只听见“啪”的一声,鬼老头的后颈椎应声而断。 被击落地的鬼老头耷拉着脑袋想要逃窜。 邱善果不急不忙地从褡裢中取出一纸镇鬼符,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将其轻轻一夹,口中急速念道。 “奉三清道祖令:北帝敕吾符,祭符镇邪鬼。敢有不伏者,押入酆都城,斩!急急如律令。” 邱善果顺势一甩右手,符纸脱手而出,就像是孙悟空的“定字诀”,瞬间把鬼老头定在原地,任由他挣扎,也无法挪动半步。 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秦朗和李武城说不出话来,就那么愣在原地。 “老神仙!”李武城脱口而出喊道,换来的是秦朗的阵阵白眼,一副嫌弃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们两个呆在里面别乱动,这个怨灵道行不浅,别添乱。”邱善果匆匆地交代了一句,从褡裢中取出一面小黄幡,上面写着三个遒劲的小篆字体“撕魂幡”。 “生死轮回、善恶有报、业障未消、难遁六道;撕!”邱善果举起撕魂幡,向着鬼老头头顶斩落。 鬼老头虽然双腿迈不动,身体却以超出物理范畴的角度扭曲,堪堪地避开了撕魂幡的正面攻击,可这撕魂幡散发出的浑厚灵力还是让鬼老头心悸不已。 不过这鬼老头的道行也算了得,面对着绝对力量的撕魂幡,即使被下了定符,鬼老头也没有立即被收服,而是像一个不倒翁一样,四下摇摆、躲避,挣扎着不肯被撕裂。 鬼老头虽然修行数十年,但一直以来面对的都是山野兽类和寻常百姓,哪里遇到过邱善果这样的身怀绝技和法器的高人。更何况之前秦朗的木剑,就已经大出他的意料,令他猝不及防了。 其实猝不及防的又何止他一人,邱善果也没想到在这荒山之中,居然有如此多,实力如此强的怨灵,而且还突然冒出几个悍不畏死,不知轻重的年轻人,道行不够,还敢贸贸然地出手收服怨灵。 每次撕魂幡扫过,鬼老头都忍不住惨叫一声,原本已经凝成实质的身体,慢慢地开始变淡变虚,鬼老头勉力支撑,不肯被撕魂幡收服,可嘴里已经开始求饶。 “大师饶我一命,求大师饶我一命,放我一马。”鬼老头惊恐地望向邱善果,嘴里不停地求饶,“我修行数十年,也算不易,还望大师看在同属修行人的缘分上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哼,你们借此荒山为非作歹,祸害过往行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放他们一马?”邱善果看着鬼老头,神情冷淡,“你以为老道我是闲来无事到这荒山来晃悠?你们如果只是吸收新死之人残留的阳气,老道我倒也还则罢了,可你们食髓知味,居然开始祸害无辜之人,老道我岂能容你们!你这样的罪孽深重的道行,不休也罢!” 话落,邱善果反手将撕魂幡横扫,鬼老头避无可避,腰上生生地受下这猛烈一击,身体已经彻底地虚化成一道黑影。魂魄被抽离的疼痛感,让他四肢颤抖,五官扭曲,像是疼到窒息,在火光的映衬下,愈发恐怖。 “你汲取活人灵气,以他人的性命为代价为自己筑基固本,再占据他人肉体让自己以另外一种形式重生复活,你说是也不是!”邱善果用撕魂幡挑起鬼老头已经耷拉下来的下巴,喝道,“今天,老道我就赐你一个魂飞魄散,为因你而死的那些无辜之人,讨回公道!” 说完,邱善果将全身的灵力和念力集中,撕魂幡瞬间发出强悍的力道,将鬼老头收了进去。撕魂幡三个黑字光亮大作,似乎还能听到鬼老头发出的惨叫声,这种惨叫声带着空间距离感,就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的恐怖与绝望。 再看结界内的秦朗和李武城,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嘴巴大的估计塞下个鸡蛋都绰绰有余。作为唯物主义的忠实拥趸者的他们,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可以说是颠覆了他们长久以来三观的一幕,除了震惊二字,已经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形容词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际上也就发生在短短数息之间。秦朗等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邱善果已经收好法器,整理褡裢,如果不是那身道袍以及绾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野夫而已。 秦朗和李武城不知道这道士是敌是友,俩人在结界内犹豫着要不要出来。 “你可是和我那同学一起的道士?”最先回过神的秦朗问道,“他现在怎么样,安全吗?” “那小友是你同学?”整理好褡裢的邱善果,看到和武岳穿着一样土黄色警服的秦朗,恍然道,“他呆着我设的旗阵里,那旗阵可比这结界好使多了,应该没大问题。” 邱善果把荒山上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感受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道士,散发出来的善意,秦朗和李武城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两人准备走出结界的时候,突然,四周阴风大作,槐树上的大火被阴风拉成长长的火条,向着在场的人卷来。 “呆在里面别动!”邱善果朝俩人喊道。 他双手在空中虚挥,一堵肉眼可见的气体墙从地面腾起,将大火挡在结界之外,不让它削弱结界的法力。然后祭出撕魂幡,注入法力,撕魂幡骤然变大,足有从巴掌大小,瞬间变成有半人多高!缎面材质的幡面上,在阴风的吹动下,“撕魂幡”三个黑色小篆字体像是扭动的三条黑蛇,诡异而又充满力量。 (本章完) 第十八章 搅局 - 驱灵行者 - 庄忘 随阴风一起呼啸而至的,正是金钱鼠尾辫等怨灵。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躲在结界当中的秦朗和李武城,再看隔断了火条的气体墙,金钱鼠尾辫略感诧异。 “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想不到你这老东西还算是有点道行。”他双目阴森地看着邱善果说道。 “我那同学怎么样了?”本以为已经脱离了困境的秦朗,看到四周又来了几个和刚才那鬼老头一样的怨灵,不由得担忧起了武岳的安全。 “嘿嘿,哈哈,你问的是那小兔崽子吗?既然我们能来这里,你猜猜看他怎么样了?再说了现在你们还能顾得上他吗?还是自求多福吧。”金钱鼠尾辫并不直接回答秦朗的问题,他知道关心则乱,先让他们自乱阵脚再说。 做为百年怨灵的金钱鼠尾辫,玩起心计也不逞多让。 果然,暴怒的秦朗从结界中冲出,随即,金钱鼠尾辫身边的一个怨灵也化成一道黑气朝着秦朗飞了过去。 眼疾手快的邱善果,在怨灵快要扑到秦朗面前时,在右手上祭出了一道火符,顺手拍到了秦朗胸口,让怨灵避之不及的同时将秦朗拍回了结界内。 “不要慌,别乱了阵脚,给他们抓住机会。”邱善果一语道破了金钱鼠尾辫的小心思。“我设下的旗阵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好了。” 见俩人安全,邱善果不再废话,左手一伸,将撕魂幡从怨灵头顶砸落,撕魂幡中散发出的强悍的撕裂力,让怨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声。 怨灵挣扎着向后退去,邱善果步步紧逼,举着撕魂幡紧随其后。怨灵看到邱善果右手掐诀,担心他再次祭出火符,连忙使出全身之力,逃出了三丈外,这才退出了撕魂幡的灵力范围。 不过此时的怨灵,已经失去了一条右臂,剩下的残缺的躯体也暗淡了不少,这撕魂幡的力量果然霸道! “好一个妖道!居然敢用这般无情霸道的法器伤我同类,今天,我定与你不死不休!”看到被撕魂幡伤害的同伴,金钱鼠尾辫恨得咬牙切齿道。 话落,金钱鼠尾辫从后腰处掏出了两根短棍,仔细一看居然是两根白色的腿骨,骨头上有几个洞,里面有几只蛆在进进出出很是恶心。紧接着,金钱鼠尾辫将两根腿骨连接处一顶,拼接成一根长棍,再顺势耍了一通棍花。 风随棍起,骨棍带起的强劲阴风与撕魂幡的撕扯力交织在一起互不相让,吹得尘土飞扬,滚石阵阵。在那一瞬间,周边的空气都被带动地出现了力量旋涡,显得有些扭曲。 金钱鼠尾辫不愧有着百年修行的深厚功底,怨念形成的法力比起鬼老头不逞多让,而且他手上的这根骨棍一直都以阴湿之气蕴养,是一件至阴之物,在子时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时候,可以发挥出最强劲的力量。再加上身旁还有数位视机而动的同伴,可以说在这场对抗中,金钱鼠尾辫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反观邱善果,倒是有些许吃力,他全力催动撕魂幡才能勉强顶住阴风的侵袭,难再抽出力量来进行反击。 看到邱善果鼻梁上淌下几滴汗珠,金钱鼠尾辫知道对手已经竭尽全力在抵抗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撕魂幡催动出的力量强悍地让他手里的骨棍几乎就要脱手而出。 “大家准备,这妖道坚持不了多久了,抓住机会一起上!” 众怨灵散开而立,以邱善果为中心形成半圆,等待他力竭的那一刻再一拥而上,致他于死地。 结界内的秦朗和李武城,焦急地看着交战对峙的一人一鬼。 “去他娘的,老子不管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老子决定出去搅一搅这浑水。”秦朗的脾气一上来,瞬间就想暴走。 李武城一把拉住了他,但是什么话都没说,双眼直盯着金钱鼠尾辫。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事可是因你手下的士兵而起,再说了让这前辈为了咱俩丢了性命,我秦朗可不丢不起这个人。”秦朗嘴里继续碎碎念道。 “你掩护我。”沉默许久的李武城突然说道。 “掩护?怎么掩护,哎,你要干嘛?”秦朗还没反应过来,李武城已经悄默声地从后面退出了结界。 虽然不知道李武城要干嘛,但反应灵敏的秦朗知道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他没有追着李武城出去,而是转身冲着怨灵们喊道。 “妖孽们,小爷浑身痒的难受,你们哪个过来给小爷挠挠痒啊?”秦朗突然来这么一嗓子,让怨灵们都懵住了,连邱善果都只能勉力抵挡,你小子算哪根葱啊。 虽然怨灵们进不了结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秦朗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瞪着双大眼珠子就能把人瞪死啊,不服啊,说的就是你!有本事进来,小爷就在这候着,看你们这帮乖孙子能把我咋地。”秦朗一边看似肆无忌惮地骂骂咧咧,一边担心李武城的安危。他暗想,这小子到底干嘛去了。 正想着,秦朗突然听到几声枪响,随即一股浓重的火药味顺风吹了过来。怨灵们着急忙慌地看向枪响之处,只见金钱鼠尾辫手中的骨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断成了两截。原本相互交织胶着的两股力量,这时候也变成了单向,金钱鼠尾辫终于切身感受到了撕魂幡恐怖的撕扯力,一个不留神,半截骨棍居然脱手而出,被邱善果一手抓住。 骨棍断裂,邱善果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他将撕魂幡横扫,强劲的撕扯力竟将围在周边的怨灵逐一缠绕在了一起,像根绳子一样将他们捆住,并拉向撕魂幡。 众怨灵发出惊叫,要知道原本留在此地准备困死秦朗和李武城的鬼老头,实力比他们要雄厚许多。可连鬼老头都不是眼前这个道士的对手,他们又岂能全身而退? 骨棍突然间的断裂让金钱鼠尾辫防不胜防,他知道,失去骨棍他就等于失去了和邱善果对抗的依仗。即使不舍得落到邱善果手中的半截骨棍,但他还是果断的选择了放弃。 看到同伴被困,他手持半截骨棍朝邱善果飞奔而去,生生地斩断撕魂幡发出的撕扯力,众怨灵这才脱困而出。 “撤!”金钱鼠尾辫招呼众怨灵撤退,比起骨棍,自己的魂魄和同伴更加重要! “有本事别走啊,小爷我还没出招呢,就你们这三瓜两枣的,还不够小爷塞牙缝的。”虽然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但秦朗知道事情正朝着有利于他们的趋势发展。 “吃我一招!”秦朗捡起拳头大的石头朝着怨灵扔了过去,正中其中一个怨灵的后背,听见他发出嗷的一声惨叫,逃跑的步伐愈发快了起来。 秦朗还想要乘胜追击,李武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结界内,喊停了他。“别闹,好不容易吓走他们,再招惹回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第十九章 阴蛆寒毒 - 驱灵行者 - 庄忘 邱善果突然冒出来的枪声和浓重的火药味让他神情愕然,同样让他感到愕然的还有手里多出来的那半截骨棍。断裂处的焦黑,让他明白,这骨棍是被子弹打断的,能在骨棍急速运动的过程中,将其一枪打断,除了运气成分外,其中高深的射击水平同样不容置疑。 他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异常,回头看向结界李武城朝他摇了摇手里的枪,他这才放下心来。 邱善果取出符纸,掐指化成火球,塞入骨棍上的孔洞中。不一会,骨棍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躲在里面的蛆虫纷纷逃了出来,邱善果一一用脚踩死。被踩碎的蛆虫化成一团漆黑的的脓液,并发出阵阵恶臭。 “这是什么玩意?”秦朗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阴蛆,鬼虫的一种,至寒至毒的阴邪之物。”烧完蛆虫后,邱善果把半截骨棍收入褡裢之中。 “快看,那是什么?火?”李武城指着前方一道忽明忽暗的火光喊道。 邱善果和秦朗抬起头,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火球,飘飘忽忽地飞着。邱善果凝神细看,发现那火球是符纸所化,想必是武岳所为,而火球飞的角度正是金钱鼠尾辫等怨灵逃离的方向。 “不好!”虽然只是短短的交锋,但邱善果知道金钱鼠尾辫的实力。要不是李武城趁其不备在暗中开枪打断了他的骨棍,自己和他的对决胜负还两说呢,更何况是武岳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呢。 来不及招呼俩人的邱善果,拔腿就朝火球的位置飞奔而去,在场另外俩人见情况有变也不含糊,紧跟他身后也追了上去。 数十秒后,他们在半山腰遇到了武岳,扛着一块半人高的铁牌气喘吁吁,看到彼此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抗的是什么东西?”秦朗指着武岳肩膀上的铁牌,问道。 武岳把铁牌往地上一放,没等开口,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就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驻地武警部队卫生室里了。 当天夜里,指导员刘文刀安排好赵晓伟之后,就带人出来寻找,后来在山脚遇到了他们几个,就给带了回来。 “醒了醒了,躺着别动。”武岳正欲起身,卫生员赶忙扶着他,喊道,“李连长,刘指导员,人醒了。” 说完,秦朗从卫生室外冲了进来,李武城和刘文刀紧随其后。 秦朗抓起武岳的双手左右翻动,四下查看,发现武岳确实没有大问题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大爷的,你小子可算醒了,吓死小爷我了,还好,还好,没缺根胳膊少条腿的,我也算放心了。” “兄弟,现在感觉怎么样?”比起秦朗的简单粗暴,李武城的问候就显得温柔多了,只不过头部缠着厚厚的纱布,一看就知道受伤不轻。 “还好。”武岳扭了扭脖子说道,“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咱们不是在山上吗?” 李武城朝卫生员摆了摆手,卫生员识趣地带上门走了出去。这时,武岳发现屋里还坐着一个银发老头,身着麻料短袖,脚下穿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普通的容易被忽略。 “小子,你把昨天我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一遍。”直到老头开口,武岳才发现,这银发老头居然就是昨天那一身复古打扮的道士邱善果。 其实武岳已经昏睡了将近一天两夜,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昨天夜里,在李武城开枪打断了金钱鼠尾辫的骨棍后,因扛不住撕魂幡的力量,只好招呼同伴远遁而去。没曾想,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正从山上下来的武岳。 武岳看到金钱鼠尾辫等一众怨灵,还以为邱善果等人已经遭遇不测。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可能会被反噬的后果,拼尽全身灵力催动符纸,化成一个硕大的火球攻击怨灵。投鼠忌器的怨灵们,看到扛着拘魂牌的武岳又是一阵惶恐,再加上武岳二话不说就祭出火球,他们更是吓得抱头鼠窜。 不过金钱鼠尾辫在逃跑之前,朝武岳甩了甩半截骨棍,后来武岳感到有只类似于苍蝇的小虫子爬进了他的鼻子,不过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也没在意了,至于后来怎么会昏倒他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多半是这虫子搞的鬼。 “阴蛆,至寒至毒的阴邪之物,看来你会晕倒,多半就是这玩意搞的鬼。”听到这,邱善果说道。 说起阴蛆,秦朗和李武城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似乎昨晚的那股恶臭还萦绕在鼻子边,令人作呕。 “邱道长,这阴蛆是什么玩意?这名字听上去就很不友善。” 阴蛆这个名字乍一听就很阴森的感觉,再加上昨晚鬼怪横行的场景,武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蛆又称蝇幼虫,幼时寄生于腐肉枯骨之中,逐臭喜阴湿,成年后化蝇。如果人死后,魂魄未散尽尚有一丝意识残留,这种情况下肉体腐烂生出的蛆虫,就被称为阴蛆,是一种至寒至毒的邪物。在苗疆地区,阴蛆常常被作为蛊虫,寻常的蛇蝎蜈蚣之类毒虫,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所谓盅虫,明朝名医李时珍在《本草纲目?虫四?蛊虫》当中有所解释:“凡蛊虫疗蛊,是知蛊名即可治之。如蛇蛊用蜈蚣蛊虫,蜈蚣蛊用虾蟇蛊虫,虾蟇蛊用蛇蛊虫之类,是相伏者,乃可治之。” “李时珍说知道盅名称就能治疗。”邱善果摇头晃脑道。 “废话,知道盅名就能治疗,可我上哪给他找李时珍去?就算是挖坟,我也得知道埋在哪不是?”没等邱善果说完,秦朗就跳起了脚。 邱善果白了他一眼,没做理会,继续道。 “小友现在可有便意?” 武岳一头雾水。 “意思就是问你想不想上厕所,想拉屎?”邱善果忍不住吐出了他觉得粗俗的词语。 武岳摇了摇头,屋子里的人更是雾水连连,摸不着头脑。 “吞下去的东西有两种办法解决,一种是拉出来,另一种就是吐出来,既然小友没有便意,那就想办法吐出来。” “我靠,你早说不就是了,还在这摇头晃脑的掉书袋,真他娘的耽误事。”秦朗发完牢骚,转头对武岳说道,“兄弟,你是没闻到过这虫子的味道,简直臭的令人发指,我想到这玩意现在在你肚子里都觉得恶心的慌,我建议你也不要干呕,咱们干脆洗胃得了。” 不等武岳做决定,李武城就喊来了卫生员给武岳进行洗胃。 就这样,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武岳,又被稀里糊涂地灌了1000毫升的洗胃液。当卫生员用压舌板刺激他咽部的时候,终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武岳吐出一团团粘稠的固液混合体,秦朗捏着鼻子在一旁看着,恶心地他也跟着干呕了几声。 第二十章 扯了龙袍是死 杀了太子也是死 - 驱灵行者 - 庄忘 直到武岳呕吐结束,邱善果这才起身,拿着一块压舌板,翻动着洗手池里呕吐物。不一会,压舌板上就多了一小块白色物体,这玩意正是阴蛆,只不过看上去似乎只剩驱壳。 邱善果暗道不好,赶忙让武岳躺好并解开衣物,发现他胸口隐隐地有块乌黑。 秦朗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大家面面相觑,知道这并非吉相。 “不怕不怕,别急别急,既然有至阴寒毒之虫,肯定也有至阳大补之物,看来还得再上乱葬岗一趟。”邱善果不知道是开解武岳等人还是安慰自己,“对了,刚你这傻大个说了句什么?” “谁?我?”秦朗听到邱善果居然给自己取了一个傻大个的绰号,立马就不愿意了,“你才傻大个,你全家傻大个。” “我全家都在这里,比比看谁是傻大个。”邱善果不慌不忙道,“你也别废话了,刚是不是你说过挖坟?” “是啊,难不成真要去挖李时珍的坟啊,难道你知道埋哪啊?”听到挖坟二字,在场的人都傻了眼,心想,这老道士要出什么幺蛾子。 “坟是要挖,只不过挖的是昨天那些怨灵的坟墓。”邱善果下定决心道,“凡事都讲求阴阳调和,有天就有地、有白就有黑,不管这阴蛆如何寒毒,他周边肯定会有至阳之物相伴相生,所以要解这小友的寒毒,就必须挖他们的坟!” 邱善果的这番话虽有一定的道理,但在场之人听来,却比驱赶原本附赵晓伟在赵晓伟身上的何雨晴的魂魄更加让人难以接受。毕竟驱鬼虽然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封建迷信活动,但是作为传统文化当中的特殊部分,大多数人从心理上还是能够接受的。挖坟盗墓就不一样了,法律中可是对盗墓有明文规定的,即使是毫无文物价值的乱葬坟,也可以按盗窃罪论处。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气氛安静地令人压抑。其实大家心理都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道义与法律,生死与规定,这些都让他们犹豫不决。 终于,数秒后,有人打破了沉默。 “命是我自己的,我不自救谁救我?”武岳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淡淡道,“管他呢,反正扯龙袍是死杀了太子也是死,那我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说得好!扯龙袍是死杀了太子也是死,别说花点力气挖坟,今天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都陪你!”秦朗应和道。 俩人虽然是到警校之后才认识熟悉,但是彼此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武岳是胆大心细,秦朗是胆大粗犷,归根到底俩人都是胆大妄为之人,更何况现在是事关武岳性命的当口,那胆子更是大到没边。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强迫在场的人陪他们一起去,即使是脾气急躁如秦朗也没有出言请求或讽刺,虽然他俩前天晚上刚豁出命去救赵晓伟,但那毕竟是你情我愿,不求回报的事情。 现在虽然换成事关武岳,但用他常说的一句话来解释,那就是“不要拿你的道德标准来绑架我的利益”,同样,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也不愿强求别人降低道德标准。 “好一个‘扯龙袍是死杀了太子也是死’,多少年没遇到过这么对脾气的人了,如果不嫌弃,老道我今天就给你们带带路,乱葬岗上再走一遭!”邱善果爽朗道,一起经历了这么一场与怨灵的斗法,他还是很欣赏和喜欢眼前这两年轻人的行事习惯的,倒是对默不作声的李武城有些看不明白,不过也选择了尊重他的决定。 “趁着天还没黑,咱们抓点紧,那乱葬岗上这么多坟包,估计得有一通好找。”别看邱善果近七十岁的年纪,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事情已经定好,就想赶紧动起来。 “拿得好好准备准备,铲子铁镐什么的,能带的都得带上,上了山总不能用手去挖吧?”说起挖坟,秦朗莫名的就有些兴奋。其实人对未知的东西除了存在好奇和向往的同时,还带着一些恐惧。但恐惧往往会以兴奋的状态表现出来,就比如现在的秦朗。更可况他们即将要面临的东西,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状态,那就是尸体。 无论邱善果和秦朗讨论的多少热烈,武岳都没有参与,他隔着衣服摩挲着胸口,似乎想要感受一下所谓的寒毒。如果换做以往,他可能会对邱善果所说的事情嗤之以鼻,但是这几天经历诡异事件,让他学会了面对和接受任何超乎自然的东西。相对而言,阴蛆寒毒至少在药理上还能说得过去。 面对寒毒侵体,武岳并没有像想象当中那样恐惧和害怕,反而愈发冷静。 他抬眼看着聊得正欢的秦朗和邱善果,才意识到,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个肩挂褡裢的老头到底是谁。 虽然邱善果至始至终都是在帮助他们,但是对他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在荒山中,怎么会有这一身降妖除魔的功法,却一无所知。 从内心来讲,他不喜欢这么被动地和人交往。 “道长,初次相识还未请教?”经过一番思考,武岳谨慎道。 “对啊老头,你到底是谁啊?大半夜地出现在荒山野岭中,还有这么一身降妖除魔的本领,别告诉我你是钟馗啊。”武岳的问题让秦朗回过神来,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地追问了起来。 他俩的话题虽然转得,但是邱善果也没觉得唐突,毕竟换成谁,都会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奇怪的。 邱善果假意轻咳了几声,看着李武城等人说道。 “不知能否劳驾几位移步室外,有些事我只能说给这位小兄弟听。” “哎老头,我说你什么意思,前天晚上要不是我们帮你,你还不一定能有命回来,还在小爷我面前装神秘啊,说,必须当面说。让我也听听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邱善果的提议,秦朗第一个不答应,牙尖嘴利的他言语间根本就不给邱善果留情面。 他这话说出来,连武岳都觉得这话过分了,可没想到邱善果愣是没生气,反而笑嘻嘻道。 “嘿嘿,小子,要不是我觉得你一身正气看着还算顺眼,你觉得就你这耍嘴皮子的贱样,在老道我这能讨得到便宜吗?”邱善果忽的拉下了脸,双眼直盯盯地看着秦朗,饶是两人身高体型存在较大的差距,但高大的秦朗却被盯得生出了无力的感觉。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玄武门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此刻室内阳光虽然充裕,可秦朗反而觉得浑身发冷,双眼甚至不敢直视邱善果。到这时候,秦朗才明白自己轻看了他。邱善果虽然年纪大,但是从他的眼神和架势,就能感觉得出一股迫人的气势。 这股气势完全是一种上位者的感觉,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强势感,强势地让秦朗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尴尬。 好在邱善果很快就收回了这股气势,秦朗的精神也随之松懈,这时候,他赫然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湿透了。 “道长冒犯了,嘿嘿。”秦朗虽然是脸皮极厚之人,但刚刚才从邱善果的威压中解脱出来,也能以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算了,谁让老道我看你小子顺眼呢,那你就留下了吧。”邱善果喊停正欲转身出门的秦朗,同时对着李武城说道,“还有你也留下吧,这小子也没说错,要不是你及时开那一枪,老道我指不定得搭上点什么才能活着回来。” 见邱善果没有让自己呆在屋里的意思,刘文刀很识趣地喊上卫生员,两人一起走了出去,顺手关紧了房门。 原来邱善果是受了峨眉山报国寺善叶大和尚的委托,到此处渡化怨灵。 “善果,善叶你俩的名字听上去有点像是兄弟的感觉。”心直口快的秦朗全然忘记了之前的狼狈不堪,忍不住插嘴道。 “我道号善果,他法号善叶,其实我俩是师兄弟。” “既然是师兄弟,为什么一个礼佛,一个从道?”李武城疑惑道。 “其实我俩既是师兄弟又不是师兄弟。”邱善果摇头晃脑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和你们详说。” 这个话题被他一带而过,转而进入了重点,那就是武岳提出的,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峨眉山附近村镇的老百姓,对峨眉山上的报国寺极其信奉和尊重。但凡有点底子的家庭,要是遇上白事,都会请报国寺的和尚们来做场法事。 一个月前,峨眉山脚郭庄村一户人家,家里老人去世,出殡前照风俗请了报国寺的一个小和尚来做法事。 小和尚在亡者家中摆香坛行法事,烧香燃灯,念往生咒,热热闹闹地做了一场超度法事。 就在小和尚做完法事,收钱准备走人的时候,村头踉踉跄跄地跑来一个猎户过来说,和他一起上山的采药人失踪了。 据猎户介绍,采药人是和他一起上山的,刚进到荒山不久,猎户就和采药人走散了。一开始他还以为采药人自行走开了,这在以前也发生过,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 直到约定下山的时间到了,采药人还是不见踪影,猎户这才泛起了嘀咕。他手持猎枪,在山里找了一大圈都没能找到采药人。 随着夜幕的降临,他想起盛传的荒山闹鬼的传闻,他的胆子立马就小了下来,急急忙忙下山来找帮手。 这个消息就像是投进湖里的一块石头,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来连同这个采药人,这个月郭庄村已经失踪了三个人。再加上荒山闹鬼的传闻由来已久,村民们围住前来做法事的小和尚,让他做法请来四大天王帮忙除去这荒山中的鬼魂。 这小和尚哪有什么请神上身的本事,而且在寺庙里,每天早课念诵的《法华经》里告诉他恶毒的魂魄都在阿鼻地狱关着,他自然不相信荒山有鬼。 自信无鬼的小和尚经不住村民三言两语的吹捧,脑子一热就上了山来,结果恰好看到了怨灵吸食炼化采药人精血的一幕。 小和尚看到采药人高悬空中,四肢向外伸张,就像一只趴在玻璃上正被五马分尸的蜘蛛一样。不到三分钟,高大威猛的采药人就变成了一具干枯的死尸。 吓得屁滚尿流的小和尚,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峨眉山报国寺。惊魂未定的小和尚,绘声绘色地给善叶大和尚讲了这件事,并立下如打诳语就下阿鼻地狱的毒誓。善叶大和尚这才相信,荒山闹鬼并不是简单的坊间传言。 “那为什么是你而不是那善叶大和尚来渡华怨灵?”武岳问道。 “那老秃驴也得要有这本事才行啊,他只知道诵经讲学,宣传国学。”邱善果一脸得意道,“论降妖除魔,当属我玄武门执牛耳。要不是欠着那大和尚一条命,老道我还懒得管着闲事呢。” “玄武?那不是王八吗?”秦朗嘲讽道。 话音刚落,只见邱善果隔空一挥手袖秦朗就倒在地上,翻了个滚,脑袋磕到了床腿,疼得他倒吸冷气。 “你知道个屁!小子,再敢辱我师门,我定让你吃尽苦头!”邱善果脸色一正,随即又笑道,“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玄武不好吗?打从先秦起,有着驱魔手段的数十家门派,时至今日也就我玄武门硕果仅存,想来和我师门名字倒也大有关系。” “玄武?”武岳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邱善果哪知道武岳想的是这些,他还以为武岳是在想这两个字怎么写,是什么意思,于是出言解释道。 “‘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的玄武啊,说起来这玄武还是四大神兽之一呢。准确地说玄武不是乌龟而是龟蛇合体,传说中的玄武是水神,居北海,还能通冥占卜,所以我玄武门除了降妖除魔还能占卜解卦。” “龟蛇合体不也是……”秦朗还想狡辩几句,但看到邱善果的眼神,急忙把还没吐出来的半句话换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你个傻大个这都听不明白,善叶大和尚摆不平怕丢了报国寺的脸,于是就找我来帮忙了,所以道爷我来了,然后遇上了你这个傻大个,明白了吧?”邱善果对秦朗彻底地失去了耐心,怨气冲天道,“我要知道救下的人里面还有你这么个二货,道爷我才不管这闲事呢。” 伶牙俐齿的秦朗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只能憋个哑口无言。 “道长息怒,我这兄弟只是心直口快但绝无恶意。小子武岳还没谢过道长的救命之恩。”说着武岳就想下床,邱善果连忙拦住了他,“得得得,老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读书人的这些个礼数,和那大和尚似得,非得扯上几句之乎者也,老道我最不爱听这个。” “多少年了,老道我也没遇上个身怀异术,天生良能之人,我还担心万一哪天我要是翘了辫子,这玄武门也就断了传承,我老道下去也没脸见师门的各位前辈啊。”邱善果眼珠子一转,憋着坏水的样子和他那仙风道骨的模样怎么都搭不上边,“我说小子,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投我玄武门下?” “拜你为师?”这个提议出乎武岳意料之外,他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尽在不言中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不过在邱善果看来,武岳的表现不是意外而是不愿意。他赶忙说道:“小子,玄武门拜的是真武大帝,不用受任何约束的,大不了老道我吃点亏,不收你为徒,直接代师收徒,咱俩论师兄弟怎样?” “对,代师收徒论师兄弟,这个主意好,回头还能恶心恶心善叶大和尚,哈哈。”邱善果完全一副自娱自乐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寒毒的人是他,还患了失心疯。 “不是,道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现在是警校学生,投玄武门下,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武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只好搬出了警校学生的身份。 “不耽误啊,完全不耽误啊。你当警察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除暴安良吗?咱玄武门是做什么的啊,降妖除魔啊。你这是阴阳两界的妖魔鬼怪都可以除,简直就是全能啊。”这时候,邱善果突然降低了声音,凑到武岳耳边说道,“我和你说过天生良能之人,五弊三缺必犯其一,我玄武门有逆天改命,调整命理的术法,可以规避五弊三缺,小子你就没有一点兴趣?” 邱善果步步紧逼的样子,让武岳一时之间倒是没有了推辞的理由,万般无奈之下,武岳想起了身上的寒毒,于是脱口而出道。 “道长,我身中寒毒,只怕是命不久矣,如果答应拜入贵派,万一一命呜呼,岂不是让道长多了件烦心事吗?我看这事还是再议吧。” “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能除去寒毒,就答应投我玄武门下?”邱善果抓住武岳话里的一丝漏洞,紧追不舍道。 这个时候的武岳,如果再推辞反而觉得太不近人情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看来我玄武门不会在我手上断了传承了。小子,你放心,为兄我一定想办法收了那几个怨灵,找来那伴生的至阳之物,为你除去寒毒!”邱善果起身雀跃道,“回头那善叶大和尚要是知道多了你这么个黄口小师弟,非惊得掉了假牙不可,哈哈。” “傻大个,别瞎耽误时间了,赶紧准备东西去,要是误了我师弟的事,我非让你给他陪葬!”邱善果话语虽狠,但却是满脸笑容,“啊呸!失言了失言了,想我玄武门的门人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哪会在这种小事上摔跟头,还望祖师爷保佑啊!” 别看邱善果年纪大,可做起事情来还是风风火火的,他一把将秦朗从地上拽起,拉着他再次确定上山挖坟要带什么东西。 从他身上,武岳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老家村子,深水塘村父老乡亲的那种古朴真诚的关怀。打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武岳,陡然间泪眼朦胧。 其实他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但邱善果一个劲地想让他投师玄武门的模样,和幼时父母催促他早点回家的记忆,几乎是一样的。 那种带着期盼和关怀的爱,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暖,一种家的感觉, 看着忙乱的邱善果和秦朗,武岳想起了深水塘村的乡亲父老、想起了抓花婆、想起新考入的大学、也想起了那个留着干练短发的白棠。 想到白棠,武岳会心的笑了。在他心目中,白棠是一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女孩,可以说是他人生当中第一个有好感的女生,这种好感很纯,很甜,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心里都会暖暖的很贴心。 其实白棠从武岳那灼热的眼神中,也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热情与爱意。都说哪个男子不钟情,其实哪个少女又不怀春呢?静静地感受来自武岳对她的好,那种小激动和期待,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武岳沉浸在心事当中,秦朗和邱善果讨论着该带什么东西上山,谁都没发现李武城悄悄地离开了卫生室。 好在阴蛆的寒毒现在还处于潜伏状态,对武岳的行动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很快,三人整理好了之后就打算上街去采购工具。一抬头,发现李武城和刘文刀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虽然嘴里没说,但武岳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这个时候的秦朗终于按捺不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怒道。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因他们而起的吧?不说感谢或者抱歉,就算是送战友踏征程,他们怎么着也得给咱鼓鼓劲吧,干嘛一声不响的就走了,难不成怕落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走吧,少说几句,省点力气。”武岳在他身后推了一把说道。 邱善果没有说话,他相信李武城不是这样的人。人老精鬼老灵,毕竟在被众多怨灵围堵的情况下,他还敢走出结界用枪进行偷袭,为斗法起了转折性作用,拥有这份胆色和沉稳的人,应该不是秦朗所认为的胆小怕事之人。 只不过人心难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在卫生员的指引下,老少三人向着驻地武警部队大门走去,跟在武岳和邱善果身后的秦朗一路上对李武城满腹诽谤,骂骂咧咧,可另外俩人都不做反应,剩他一个人干骂着也觉得没趣,索性闭了嘴。 走到支队大门口,武岳和邱善果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秦朗没注意,差点把邱善果撞了个趔趄。 “干嘛停下,差点没把老子撞死!”秦朗跨步向前,扶住了邱善果,嘴里却忍不住抱怨道。 不过等看清支队门口站着的人后,秦朗的情绪又开始激动复杂了。因为他们看到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的是李武城、刘文刀、赵晓伟三人,身旁数个背包摆成一条直线! 待武岳他们走近,刘文刀跑步向前,朝三人敬礼,武岳和秦朗不自觉地呈军姿状站立,庄重地回礼! “武岳、秦朗、邱前辈,三位好!首先非常对不起,因为部队有规定,连队主管不可以同时脱离连队,按李连长命令,作为指导员的我只好留守连队,这次我不能够帮你们,真的十分抱歉!”礼毕后,刘文刀真诚道,“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和兄弟们在一起!” 这话说的,标准的连队指导员的水平! “本来我不打算带上他的,但这小子死活要来,还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李武城走了过来,指着身边的赵晓伟说道,对于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没有强调说明,就像是理所应当这么做一般,特意说明反而显得矫情。 赵晓伟憨笑着挠了挠脑袋,说道。 “我这人没什么特长,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但至少还有一膀子力气,干点脏累活还是没问题的。” “谢了兄弟。”秦朗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有力气,就能帮上大忙。” “刚在卫生室里,听见你们说过需要准备的工具,我擅自做主,把连队里能找到的器材都带来了,你看看还缺点什么。” 李武城指着摆成一条直线的背包,武岳一看,工兵铲、洋镐、锄头、矿灯、对讲机之类的一应俱全。 “上次爆破作业的时候,还剩下点雷管炸药,万一有实在挖不动的,咱就炸他娘的,跟他来个同归于尽!”李武城从其中一个背包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包裹,轻声道。 这一举动,足以说明李武城坚决的态度。武岳拍了拍他的胳膊没说什么,突然觉得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知道男人的情义很多时候尽在不言中。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牛泪 - 驱灵行者 - 庄忘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其实临战前并不适合过于悲壮的情绪,那会让人压抑,反应速度和力量也会降低许多,深谙此道的邱善果及时出言道。 “走!” 武岳大手一挥,每人背起一个背包,头也不回地就爬上一辆军用勇士,李武城一轰油门,车子“蹭”地一声窜出大门,朝着荒山方向驶去。 刘文刀站在支队大门口,目送五人离开,心情颇为复杂。 值勤武警过来问道:“指导员,他们是执行什么任务?我怎么看有几个人挺面生的。”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纪律!” “是!”值勤武警敬礼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刘文刀朝着车子郑重地敬了个礼,这次为了报武岳搭救赵晓伟的恩情,他和李武城也是豁出去了。私自挪用军工用品、非公务携带枪支、私藏爆炸物品、挖坟,任何一条罪名都能让他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人是他和李武城去请回来的,现在放任不管不是他们的风格,咬牙也得豁出去,欠别人人情的感觉太差了。就好比旧上海的大佬杜月笙说过的一样,“人有三碗面最难吃,人面、情面、场面”,这句话他和李武城也深有感触。 军用勇士果然不同凡响,底盘高马力足,爬坡能力更是强悍地令人咂舌,短短十数分钟,车子就开到了荒山半山腰。 待所有人都从车上下来后,打开背包,换上更便于行动的作训服,李武城则把车子停到了隐蔽处,指挥大家拿出砍刀,斩来一些茅草树枝,把车子遮掩好,这才拔腿向山上走去,向山上走了大概十分钟,就来到了前天晚上遇到金钱鼠尾辫等怨灵的地方。 比起前天晚上的天昏地暗,今天他们借着阳光才看清楚荒山顶上的全貌。他们站的地方,是荒山顶上的一处凹陷,面积大概在三百平方左右,四周稀稀落落地种了一圈的槐树,大大小小总共有三十余株。按照太阳东升西落的规律,这片凹陷地每天的日照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特别是北面的角落更是常年不见阳光。 “此处乃阴冷潮湿之地,空气混浊,生气不足,久居易生疫气。”邱善果爬上一块突起的石头,指着不远处说道,“你们看那些高高低低的土堆都是坟包。” 大家朝着邱善果手指的方向看去,地上高高低低或大或小的土堆有数十个之多,密密麻麻地令人乍舌。 “光光这一片毛估估就有四五十个坟包,总不会每个都要挖开吧?”撸起袖子手拿锄头的秦朗正准备开挖,看到这么多坟包不得不停了下来,愁眉苦脸道。 “是啊,而且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刚走近凹陷地北面,赵晓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抱怨道。 “那就要看他了。”邱善果指着武岳说道。 武岳从背包里取出小时候抓花婆送给他的黑漆雕花小方盒,打开取出其中的青瓷小瓶。在出发前他给邱善果看过这个黑漆雕花小方盒,通过邱善果的介绍,他也知道了这里面装着的是些什么东西。 黑色的是百年黑驴蹄子,这东西对付鬼魂还没有一块石头有用,但用来对付僵尸,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木剑是桃花剑,桃者为五木之精也称仙木平常只有两指粗细长短,根据使用者灵力的深浅,可如拘魂牌、撕魂幡那样变大变小,有辟邪镇宅的功效,鬼怪惧之。 符纸不用多说,最令他称奇的是那青瓷小瓶,里面装的居然是牛的眼泪。不说多么难收集,要知道牛只有在临死前才会留下那么几滴眼泪,要收集这满满的一瓶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更难得的是存放了这么多年,这青瓷小瓶还是满满当当的,足以见得这青瓷小瓶也是难得之物。 邱善果不仅向他解释了黑漆雕花小方盒里面的东西,还仔细地和你说明了每样东西的用法,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现在灵力浅薄,除了牛泪,其他东西根本就难以发挥作用。 武岳是天生的阴阳眼,只不过小时候疼爱他的抓花婆怕他受到惊吓,就将他的能力进行了封印。随着他年纪逐渐大起来,被封印的能力也一点点得到释放,这其中就包括了阴阳眼。 只不过他的阴阳眼是大半个月前,在断龙台刑场的时候被何雨晴的死激发出来的,现在还处于时灵时不灵的状态,相信有了牛眼泪的辅助,他就能够顺利地打开阴阳眼。 武岳的阴阳眼和邱善果的阴阳眼不一样,邱善果是后天练习道法,修得的对魂魄的异常感应能力,从而能看得见魂魄。而武岳则是因为命格异常天赋异禀,简单点说他这属于天生良能。 两者的区别在于,邱善果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看得见鬼魂,而武岳只要他愿意就能够看得见。 得知武岳的阴阳眼被人为的封印后,邱善果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封掉阴阳眼,是不想激发他身上的良能,这样的话,就不会遭受五弊三缺之劫。对于这点,邱善果暂时没有告诉他。 而且能封住天生阴阳眼的人,想必也是道中高手,邱善果起了结交之心。 从交谈中他得知,封住武岳阴阳眼的抓花婆非常疼爱他,想必做出如此的举动,也是出于爱之深的缘故。 看着在一旁悉心准备的武岳,邱善果决定尊重武岳的选择,如果武岳想让阴阳眼继续封印下去,他绝不强求。 武岳打开青瓷小瓶,食指小心翼翼地伸了进去,感到一阵湿润才拿出来,闭上眼睛把蘸湿的手指涂到眼皮子上,直到眼皮子湿润冰凉,他才慢慢地把眼睛睁开。 本以为眼前会出现鬼魂的异象,可没想到世界还是老样子,面对秦朗等人眼巴巴的眼神,武岳尴尬地说了句。 “可能是这些牛泪存放的时间太久,失去效果了。” “我靠!难道这玩意还有保质期啊?”秦朗怒道,如果阴阳眼打不开,就意味着他们要把这三百平米内的数十个坟包挨个挖过去,这工作量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不我把连队里的士兵都喊过来,就说是配合地方公安办案,应该说得过去的。”感到有些失望的李武城又给出了个主意。 “实在不行,那也只能如此了。”武岳有些不好意思道。 第二十四章 七星坟包 - 驱灵行者 - 庄忘 李武城对着赵晓伟说了几句,然后赵晓伟拿起车钥匙就往半山腰的车上跑去,使用车载电话呼叫连队。不甘心的武岳朝着凹陷地的北面走去,一开始对着太阳,他并看不清里面的景象,直到整个人走进阴影,他这才看清凹陷地北面的景象。 凹陷地的最北面,有一株大槐树,这株槐树大概有三人环抱粗细,以此槐树为中心,南侧、北侧、东南侧、东北侧、西南侧、西北侧共六个角落,都各有一株俩人环抱粗细的槐树,每株槐树与中间那株槐树的距离都是相等的,隔开大概有七米的距离。更加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每株槐树底下都有一堆隆起的泥土,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是个坟包。 对于槐树以及坟包的布局,武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看,居然是七星阵的摆法!七星阵,武岳不可谓不熟悉,为了哄女同学,特别是白棠开心,武岳对这些女孩子感兴趣的星座、水晶阵法等东西也有过研究,再加上他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倒也能把女孩子哄得一愣一愣的。白棠为此还私下嘲笑他,以他的水平去街头巷尾摆摊算卦收入绝对丰厚,考警校简直就是误入歧途。 不过武岳了解的七星阵,应该是一种祈福阵法,很多人会用水晶球在家里摆七星阵旺气招财。现在被用来埋死人,武岳有种奇怪的感觉。 “七星阵!”邱善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站在武岳身边。 既然邱善果也知道这是七星阵,那武岳也就不多废话,直接点出了他的疑惑。不过好在邱善果见多识广,现场给武岳普及了七星阵的基本知识。 原来七星阵只是一种阵法,至于是用来祈福还是作恶,完全取决于布阵之人的想法。在邱善果的指点下武岳发现,除了中间那株大槐树,周边的六株槐树从左手边第一株槐树起,按顺时针顺序,每株槐树上都系有黑色布条,看颜色和材质时间已经比较久远。 按照正常,布七星阵本来是要两两倒置,这样才能阴阳调和,从而形成强力的磁场力量,可眼前这个七星阵,每株槐树都是都是以正常的姿势种植。 “这里本来是极阴之地,看来布这个七星阵的人是想通过七星阵来吸收日月精华,进行阴阳调和,保证阵眼中埋葬的尸体肉身不烂。”仔细观察了阵法后,邱善果断言道。 阵眼则是种在七星阵中间的那株三人环抱粗细的槐树! “你说布这阵法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在旁边听着俩人对话的秦朗问道。 “不管是什么人都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然的话也不会布这种极阴护尸的阵法,你要知道,这样的阵法可以保证肉身不烂,如果再加上怨念未散的话,那就有可能出现借尸还魂的逆天现象。”邱善果沉重道,“一旦借尸还魂,那后果可就难以想象了。” 正说着,秦朗感觉到脚边的落叶等杂物突然开始翻动起来,可却没有感觉到有风吹过,他还以为是有虫子、蜥蜴之类的动物爬过,倒也不是那么在意,直到树叶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才引起了他的警觉。 “小心!”邱善果伸出手想要拉过秦朗,可却为时已晚。秦朗感到脚脖子一紧,低头看发现右脚脚脖子,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给紧紧抓住。还没来得及反应,爪子将他用力地向前拽去,秦朗顺势向后倒去,邱善果向前一扑抓住了秦朗的双手,没想到这爪子的力量如此之大,竟连带着邱善果一起向前拖去,速度丝毫不见减缓。 听到异常声响的李武城急忙向凹陷地北面跑来,看到地上急速滑行的秦朗和邱善果,来不及问清情况,武岳和李武城俩人就一个接一个地扑了过去,一左一右抓住邱善果的两只脚,这才停了下来。 不过爪子却没有因此放开秦朗的脚脖子,不仅没放开甚至没等他们喘口气,就伸出另外一只爪子抓住秦朗的左脚脖子。两只爪子一起用力,只听见秦朗“啊”的一声,脱开了邱善果的双手,被拉进了一堆腐败的树叶当中,顿时就没了踪影。 武岳松开了邱善果的脚,第一个冲到秦朗消失的地方,用双手去刨腐败的树叶堆。 “让开!”李武城反手把后背背包上横放着的工兵铲拿了下来,一把推开武岳,低头奋力地横扫着树叶。武岳和邱善果有样学样,也拿着工兵铲开始清理地面上的树叶,向下挖了近三米,清理了许多树枝、兽骨、枯木等物才看到一个半米大小的黑洞出现在眼前。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秦朗被什么拖进了这黑洞之中,而且从秦朗被袭击的地方到这黑洞有近三米的距离,是什么东西的手臂有这么长,居然可以伸出这么远。 “还愣着干嘛,挖啊!”武岳高高地举起铲子,朝着洞口边缘狠狠地切了下去,洞口的泥土松动掉落,洞口又大了几分,李武城和邱善果也赶紧动了起来,数息之间洞口就被挖成直径一米左右。奇怪的是,洞内还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李武城从背包中掏出矿灯,打开强光朝里面照射,发现这黑洞约有两米的深度,矿灯朝着洞内四下照射,可却看不到秦朗的身影。正疑惑的时候,李武城发现,洞内有个毛茸茸的身影一闪而过! “叫刘指导员不要过来了,这里情况特殊,牵扯太多人进来不好,你在车上待命!”李武城一边戴上矿灯一边对着刚跑回来的赵晓伟说道,赵晓伟领命而去。 “等等。”邱善果拦住了准备下洞的李武城,右手化出火球,点起一个火把扔到了洞内,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说道,“武岳拿着桃木剑先下、李武城第二、我断后。”说完从褡裢中拿出贴上了符纸的法尺递给了李武城。 “带上这个,洞内具体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知道,用枪容易伤到自己人。” 李武城把枪放回了腋下的枪带中,接过法尺别在腰后,双手撑在洞边,跟在武岳身后下到了洞内。落地后,从大腿外侧的皮制刀鞘中抽出军用匕首,呈警戒姿势。邱善果紧跟其后,也下到了洞里,双手空空,肩膀上挂着一个褡裢。 第二十五章 佝偻人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下到洞内,他们才发现自己站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坑,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山洞向内延伸。三人打开头顶的矿灯,武岳带头朝着左侧山洞走去,不过仅走了十来米就触碰到了岩壁。李武城抬腿在岩壁上踹了几脚都是硬邦邦的,别无玄机后,三人只好掉头往右侧的山洞走去。 右侧山洞狭窄,一次只能一个人勉强通过,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虽然有矿灯照射,但还是感到脚下打滑,山洞像是向下延伸,只能双臂半张顶在岩壁上才能勉强前行。 往前行进了大概三四十米,脚下的路除了缓缓地呈下行的趋势,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领头走着的武岳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地上,借助矿灯的灯光,他看到黑色的泥地上有着一道明显的拖行痕迹,看泥迹还很新鲜。 武岳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地面,泥土虽然是湿的但不是很黏,摸上去泥土还是温的。山洞内没有气体流动,空气有些浑浊。武岳俯下身子,贴在地面上仔细地嗅了嗅,泥土中有股令人隐隐想要作呕的异味,感觉像是某种动物的排泄物掺杂在里面。 “什么情况?”跟在他身后的李武城问道。 “看地面痕迹,秦朗应该是被拖到了里面去了。”武岳指着地面说道,“泥土里有股怪味,应该是动物的排泄物。” 武岳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虽然也有拖动痕迹,但是泥土却是干的。 “把秦朗拖下来的东西,应该在这个位置停了一下撒了泡尿,根据残留的温度,秦朗应该在这前面不远的地方。” 武岳抬起头看到前面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矿灯的亮光像是被黑色吞噬了一般,根本看不到底,“你们把矿灯关掉,省点电备用,我看这山洞没有那么简单。” 邱善果和李武城依言关闭了头顶的矿灯,山洞内只剩下武岳额头那盏孤灯照射着黑漆漆未知的前方。 既然判断出秦朗就在山洞深处,那武岳等人就不再犹豫,加快了行进的脚步,山洞虽然是斜向下,但好在前面没有任何的岔路,三人沿着当前的路摸索着行进。 就在三人重新起身向前探索的时候,谁都没发现,一个毛茸茸的人形动物挂在山洞顶上,在三人过去后它轻轻地从山洞顶上下来,厚厚肉掌落到泥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双眼盯着邱善果的背影目不转睛,墨绿色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瘆人,它悄悄地跟在众人身后,谁都没有发现。 大概走了一百余米,武岳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平坦,似乎走到了山洞的底部。原本只能一个人勉强通行的山洞也越来越宽,展开双臂也碰不到边。武岳本能地放慢了脚步,略微低头,让灯光打在身前的地上,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 武岳停了下来,这时跟在后面的邱善果和李武城也打开矿灯走了上来。 “嘘,是不是有滴水声?”武岳听到叮咚叮咚的声音,询问道。 邱善果侧起耳朵仔细听了几秒后肯定了他的猜测。 “咱们现在处在地下18.7米,看地貌这里是地下溶洞,听声音前面应该有个水流。”李武城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军工表,又观察了四周地貌环境后说道。 武岳抬起头矿灯向外照射,看到远处顶部有钟乳石高低落错地垂着,各种形状的石头突起,怪石嶙峋,乍一看,很是惊悚。 由于地面湿滑,到了这里拖动痕迹到就看不到了,正犹豫着往哪个方向继续寻找的时候,武岳突然听到“扑通”一声的落水声,紧接着飞起的水花,溅湿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他,后背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再加上地面湿滑,武岳顺势就被推到了水流中。 虽然现在是三伏天地表温度很高,可这是在地下近20米溶洞中的水流里,在山洞过道中被闷出一身汗的武岳落到水里,被冷水激地打了个激灵,矿灯也熄灭了。 “谁!谁他妈推的我!”听声音先武岳落到水里的是李武城,不过他的矿灯也灭了,武岳只能凭声音辨别他的方位。 此时岸边只剩下一盏孤灯亮着,不用说那就邱善果了。 “道长,小心点!”武岳朝着邱善果喊道。 在李武城落水后就发现异常的邱善果,心中起了戒备,奈何地面湿滑,就算他有了准备也还是被推到了水中。不过他在落水前看清了在背后暗下黑手的是一个毛茸茸的身影,脸上画着七色油彩。 直到把所有人都推下水,那毛茸茸的身影才停止了动作,站在岸边嘿嘿地笑了几声,然后远遁而去。 落水后的邱善果,矿灯也应声而灭。不过他顾不上矿灯,也顾不上去管武岳和李武城,而是迅速地摘下挂在肩膀上的褡裢,高高地举起。因为褡裢里放着他的法器和符纸,是他行走江湖的依仗,比他的命还重要。法器还好说,最主要的是符纸沾了水的话,法力会降低很多。 “连长,连长。”武岳高声呼唤李武城。 “我在这里。”李武城回应着,同时一阵滑水声传来,“你呆那别动,我过来找你。” “道长,你怎么样?”确定李武城没有大问题后,武岳扭头朝另外一个方向喊道,那是他最后看到邱善果落水的地方。 “我没事,你们俩过来。”说着,邱善果手上亮起了一个火球,三人借着火光的亮度聚到了一起。 好在水流不深且缓慢,邱善果站直身体,水深仅在腰部的位置,武岳和李武城几个跨步就聚到了邱善果身边。 “刚才把我们推到水里的到底是什么人?”由于邱善果落水前的转身,头顶上的矿灯照到了推他们落水之人的身上,隐约间只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形。 “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手,脸上带着一个油彩面具。”最后一个被推到水里的邱善果,在仓促间只得到这么一点信息。 佝偻的身形、毛茸茸的手、油彩面具,几个细节信息拼凑在一起,能想象出来的,是一个经过乔装改扮的老头模样。 在近20米的地下洞穴中出现这种扮相的老头,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他和地面上的七星阵坟包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狼狈落水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三人的小心翼翼,主要是为了防备金钱鼠尾辫等怨灵的偷袭,没想到一路上怨灵没看到,倒是遭遇到了这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鬼魅身影。 “咱们先上岸再说,站在水里商量也不是个事。”邱善果高举着褡裢说道。 说完,邱善果将火球抛向对岸,借着火球滑行的轨迹,上到了对面岸上。 爬上岸,邱善果忙着整理褡裢,武岳低头修理泡了水的矿灯,李武城则掏出手枪,负责警戒。 武岳拆下矿灯灯罩,取出灯泡擦干,看到灯丝没有烧坏,就把灯泡托盘取出,把矿灯倒置,让渗进去的水倒流出来,再依次回装托盘,灯泡,拧开,矿灯重新亮起,他心里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按此方法把三盏矿灯依次修好。 褡裢湿到不能用了,对襟长袍也穿不了了,邱善果只好从防水的背包中拿出作训服换上。换好衣服后,邱善果的画风从之前的仙风道骨瞬间变成乡村老民兵,即使形势不容乐观,武岳和李武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邱善果倒是个乐观之人,虽然知道自己穿着作训服却绾着道髻,长须及胸的样子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发现作训服口袋很多,便于他放置东西,也就不去计较武岳和李武城的嘲笑了。 整理好行装的邱善果和李武城讨论起了那个突然出现的鬼魅身影,一人一句地猜测着他的身份和目的。 “先别管他那家伙到底是谁,当务之急是先把秦朗找回来。”武岳拿起矿灯分发给他俩后说道。 “往哪个方向找?我看到那个人是往水流的上游逃去了。”邱善果接过矿灯说道。 “咱们先来分析一下,那人为什么要抓秦朗,又为什么要把咱们三个推下水?虽然不能确定这是同一个人,但在没有发现第三方之前,这样应该算是一个靠谱的假设。”通过和白棠讨论何雨晴的案子,让武岳学会了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邱善果和李武城点头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武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想我可以肯定三点,一是我在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鬼气,所以可以肯定,那个影子是人不是鬼。” 邱善果点了点头,因为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怨灵的气息。 “第二点,秦朗是第一次到这片乱葬岗,即使是前天他也只到过半山腰。他会被拖进这个山洞只是个意外,或者说这个人意识到我们迟早会找到这个山洞,他干脆先下手为强,选择离他最近的人先动手,而这个人就是秦朗。”从山洞入口到秦朗最抓住脚腕的地方足足有三米远,武岳不相信谁的手臂有那么长,所以在跳下山洞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发现洞壁上还有个小洞通往秦朗被抓住的地方。当时由于那个洞实在太小,他也没有过多在意。直到出现了那个佝偻人,那矮小的身材让他想起了那个小洞。 虽然有些牵强,但俩人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也只好暂且接受的武岳这样的假设。 “第三点,佝偻人为什么要抓秦朗以及把我们三个推进水里?借用第二点假设他想先下手为强,而以他的身高来说这水的深度是致命的。所以我推测秦朗也被推到了这水流中,而他的位置应该是在下游。”武岳指着水流下游斩钉截铁道。 虽然武岳的推测稍显牵强和带有些许瑕疵,但除了这三点他俩也想不出还有其他解释。 “也罢,咱们先找回秦朗,回头再来收拾这个家伙。”满腔怒火的李武城看着佝偻人逃窜的方向恨恨道。 就在三人弯腰拿起背包,准备沿着石壁向下游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风啸声,紧接着邱善果哎呦了一声,一摸后脑勺居然满手的血。这时即使是如他这样的仙风道骨世外高人也忍不住了,回过头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叫骂了起来。 “谁他娘的下黑手,有本事出来和老子排兵布阵干上一仗,暗地里下黑手,算什么本事?” “小心!”李武城突然上前把邱善果摁到地上,电光火石之间,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在了石壁上,发出“嘭”的一声,砸地粉尘四起。看这力度,要是被它砸中绝对脑袋开花不可。 武岳也跟着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这时,石头接二连三地飞过来,有些落在水里,有些砸在石壁上,但也有几块砸到了武岳身上,疼地他倒吸冷气。 在矿灯的照射下,武岳清晰地看到前方不远处突起的石头上,站着三个佝偻人!两个递石头一个扔,分工明确,有条不紊,看来没少干这事! “关灯!”李武城掏出手枪,率先关掉矿灯后喊道,武岳和邱善果依言熄灭了矿灯。让他们关掉灯,是因为对方投掷石头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如果不小心被砸中那滋味肯定和中弹差不了多少,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同伴,李武城只好选择了盲射。 “啪啪啪。”李武城凭借最后看到的影像,击响了手里的枪,枪口冒出的火光,在黑暗中甚是惹眼。随着枪响,武岳等人感觉到原本漫天飞舞的石头雨停止了。 静默了数秒钟,李武城打开矿灯,三个佝偻人已没了踪影。 “你俩在这等着。”李武城端着枪,几个跳跃就到了突起的石头上,观察了一番后又跑了回来。 “其中至少有一个受伤了。”他伸手到俩人面前,手掌上都是血迹,这是他从石头上擦拭下来的。 “看这样子来者不善啊!”从邱善果鲜血直流的狼狈模样,联想到好友秦朗的不知所踪,武岳心中怒火腾起,“不抓住这三个佝偻人,老子誓不罢休!” 邱善果一手捂住伤口,一手从作训裤的工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陶瓷瓶子,掏出一小坨黒糊糊的膏状物,摸索着涂在后脑勺被石头砸中的地方。很快,血就被止住了,不过留在脖子和衣服上的血迹,还是让他显得很狼狈。 血止住后,三个人不敢再作停留,李武城负责警戒,武岳照看邱善果的同时还负责查看水中情况,观望着向下游走去。 越往下走水势越大,像是有不同的地下水出口逐一汇集。岸边不时有水花溅起,打湿鞋面,走了十几分钟,也没见佝偻人追上来,李武城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看,那是什么?”李武城指着对岸问道。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水中浮尸 - 驱灵行者 - 庄忘 抬眼望去,武岳看到二十米开外的水流回旋处,有几个白花花的东西顺着水势在那打转。三个人眯着眼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明堂,但水流中莫名出现这么扎眼的东西,武岳总是有些不安心。 “我过去看看。”武岳用手中的工兵铲试了下水深,确定在安全深度内后,他取下背包跳进了水里。靠近岸边的水位只到膝盖的位置,不过越往里走水位越深,刚走到河中间水就漫到了胸口的位置,水底暗流涌动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这让原本步伐较为轻松的武岳变得寸步难行。被迫止步河中间的武岳高举矿灯照向水流回旋处,仔细一看,发现那几个白花花的东西居然是人!一个个倒伏在水面上,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这个发现吓得武岳在水中忍不住倒退几步,脚根一松,被水流向下冲了四五米,吓得李武城和邱善果在岸边直叫唤。 李武城抓起挂在背包侧面的登山绳,拽住登山绳的一头在腰上绕了两圈,右手将绳团朝河中奋力甩去。由于登山绳两头都箍有铁圈,整根绳子两头重中间轻,抛出后,由于重力作用绳团在空中散开,变成一条直线向着武岳所在的方向飞去。 “抓住绳子!”李武城扎实马步人略向后仰,双手紧紧地拽住绳子朝着武岳喊道。 话音刚落,带着铁箍的绳头噗通一声坠入河中,武岳顺着声音寻去抓住了如婴儿手腕般粗细的登山绳,在水中转了个大圈才停住了脚步。他这去势带动李武城猛地前倾,紧握的双手被粗糙的绳子磨出一道血痕,要不是自身力量雄厚,在加上之前扎实了马步,李武城也要被拽到暗流涌动的水中。 “看到什么了?让你这么紧张。”武岳顺着绳子半拖半拽回到岸边,没来得及等他喘口气,邱善果就急忙问道。 “死尸,那白花花的全都是死尸,有十来具那么多。” 这样的发现让邱善果和李武城都楞住了神,留着金钱鼠尾辫的怨灵、七星坟包、佝偻人、死尸,这些在荒山中接二连三出现的诡异发现,让他们都有些难以接受,即使是邱善果这样见多识广的江湖术士,也心生猝不及防的感觉。 按照这水底暗流的速度和力量,想要走到对岸是几乎不可能。武岳稍作思量后,动手脱掉了外套和长裤,再从背包中翻出两个搭扣套在绳索上,然后将绳索在双腿和腰部之间搭了个活扣,在确保安全的同时又能自由行动。军训时在教官的组织下,武岳系统地学习过绳子打结方法,这时候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的。 “你想干嘛?”看着蒙头打结的武岳,邱善果和李武城有些不解道。 “按照这水流的力量和速度,想要直线走到对岸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想按着对角线的线路游到对岸的石头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打好绳结后的武岳抬起头,指着回旋处凸出的一块大概有一丈大小的石头说道。 “那还是我去吧,论水性估计还是我强点。”想到武岳刚才在水中狼狈不堪的样子,出生在舟山群岛的李武城自告奋勇道。 “还是我去吧。” 做出这样的决定,武岳还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在他们三个人当中,虽然身手比不过李武城,但在对付怨灵上武岳又多了几分手段,同样虽然术法比不过邱善果,可在身手上武岳又占了几分优势。综合考虑他才决定以身犯险。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秦朗是他兄弟,武岳必须想要亲自验证对岸回旋处的十数具死尸中,到底有没有他! 对武岳的决定,邱善果倒是没拦着,虽然俩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从那天晚上武岳在有能力制服看守旗阵的怨灵后,还敢只身冲到半山腰来支援自己这点来看,邱善果就知道他不仅身怀术法秘密而且重情重义,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出邀他拜入师门的建议。 不过这个想法在此时也只能一闪而过,接二连三出现的诡异现象,让他无心顾及其他。 武岳缠着绳索朝着上游走去,李武城紧跟其后,邱善果则站在原地不动,静观对岸浮尸,若有所思。 洞中阴冷气息越来越浓,即使像邱善果这种身怀术法之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邱善果环顾四周,从岩壁边拾掇了些木柴点了个火堆,随着火光亮起,在照亮了洞内环境的同时也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倒是武岳对这股寒意没什么大感觉。 “年轻就是好啊。”邱善果感慨道。 武岳目测了河道宽度大约在二十米左右,他步行到上游三十米处才下河,李武城拽着绳索,跟着他慢慢地向下游方向移动。 感觉到力量难以抵挡水底暗流的速度和力度后,武岳从水中向前跃去,甩开膀子朝对岸游去,十来秒钟后就到了对岸石头边,武岳双手抓住石头突出的位置,用力拉伸,整个人从水中跃起,稳稳地落到了石头上。 在这个位置,借助矿灯一寸寸地照射,武岳清晰地看到了水面的情况。在大概十米见方的一小块地方,密密麻麻地倒伏着近二十具尸体,每具尸体被水泡得显得发白发胀,很是恐怖。 矿灯举得高了,虽然照射范围得到扩大,但亮度却又降低了,看不清浮尸的模样。武岳只好趴在石头上,一具一具尸体看过去,不过有些尸体是倒伏的,看不到脸部,无法排除是不是失踪的秦朗。 就在武岳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把倒伏的尸体挨个翻过来进行排除的时候,一身熟悉的作训服映入眼帘,肩膀上还挂着背包的背带,那不是秦朗又会是谁! 武岳急忙把矿灯朝尸他的头部照去,幸好这人是面部朝上,但是神情像是呈扭曲状,武岳喊了几声,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个发现让武岳心里不由得发紧。担心秦朗安危的他,此时也顾不上水中的尸体有多么的可怖,再次对矿灯进行固定后,翻身跳入水中。 落到水中,武岳发现,水虽然不深并且一直在流动,但还是有股难掩的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他赶紧屏住呼吸,伸手拨开挡在身前的浮尸,奋力朝着秦朗所在的位置过去!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情况突变 - 驱灵行者 - 庄忘 被武岳推出水流回旋处的浮尸,瞬间被冲出了出去。担心秦朗也会被这股水流冲走的武岳,急忙加大步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了过来。定睛一看,果然这双眼紧闭面部紧锁的人正是秦朗! “秦朗!秦朗!”武岳猛力抖动秦朗的身体,大声呼唤,可秦朗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武岳,抓好绳子,先拉过来再想办法!”一直在对岸关注着这边一举一动的邱善果和李武城俩人,朝着武岳大声喊道。 当下并无更好办法的武岳,只好搂住秦朗,手掌上探把秦朗的头部托高。 “拉!” 随着武岳的一声高喊,李武城拉动绳子,把他俩拖回来岸边。 “溺水了。”李武城看了秦朗一眼说道。 说完,李武城贴着秦朗单膝跪地,俯身把仰躺着的秦朗翻了过来,倒扑在他的膝盖上,随着他膝盖不停地抖动,秦朗吐出几口清水。 接着他又把秦朗在地上放平,进行胸部按压,再次翻身放在他的膝盖上,如此快速反复几次,秦朗口中再无清水吐出。 可奇怪的是秦朗仍是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一旁看着着急的武岳,一把推开李武城,双手摁在秦朗的胸口,不停地摁压着,嘴里焦急道。 “秦朗醒醒,兄弟醒醒……兄弟,你可一定……一定要醒过来。”可是不管他怎么呼唤,秦朗一点反应都没有,说着说着,武岳不自觉地哽咽了。虽然和秦朗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俩人之间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军训期间一直都一起嬉笑打闹恶作剧。 不曾想,俩人被卷进了诡异事件当中,而秦朗也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才会陷进来,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结局。 不管秦朗有没有反应,武岳仍在摁压他的胸口,甚至低下头打算给他做人口呼吸。即使是经历过多次刑场行刑亲手枪毙过多名死刑犯,认为自己早已看淡生死的李武城,这个时候也难受地不忍直视。 “小心!”一直在旁边静观不语的邱善果,突然出声喝道。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安静到,几乎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秦朗突然双眼怒睁。 “不要过来!” 秦朗的喊叫声中透着惶恐,但神情却是阴森犀利,甚至嘴角上扬,透着一丝难以琢磨的诡异,让低下头离他面部仅一掌距离的武岳,寒毛直竖。 就在武岳急忙准备起身和邱善果跃步上前想要拦住秦朗的电光火石之间,武岳突然感到脖子一紧,秦朗的双手已经狠狠地掐了上来。 “秦……秦朗,你想……想……干嘛!”武岳想要掰开秦朗的双手,“放……放开老子!” 无奈秦朗身材比他高大许多,掐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不仅纹丝不动,武岳更是被秦朗一个转身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情况变化如此之快,饶是实战经验丰富的李武城也被惊得懵头懵脑。 不过这种发懵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当秦朗从地上翻起身的一瞬间,李武城迅速转身朝着秦朗的侧身抬腿狠踹。 岂料秦朗并没有吃疼的反应,虽然身体在李武城的猛踹之下反倒在地,但双手仍是狠掐武岳的脖子不放。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秦朗的动作像是要置武岳于死地,可他的嘴里确却是不停地喊着不要。 “让开!” 邱善果冲上前来,伸出左手拉开李武城,右手高举着一把木剑朝秦朗斩落。被砍中的秦朗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随即松开了武岳,转身朝水流下游跑去。 见多识广的邱善果看出来其中的端倪,但情况紧急,根本就没时间向他俩解释,只身一人手持木剑向着秦朗消失的地方追去。 虽然事发突然,可武岳和李武城都经历过何雨晴事件,一看就知道秦朗是被鬼上身了。不过看样子秦朗似乎没有被完全控制,他还是存有自己的意识的,要不然他就不会惶恐地让武岳不要靠近。 李武城拉起翻倒在地的武岳,紧跟在邱善果身后追了上去。 几个人离开后不久,两个面涂油彩的佝偻人,从洞顶沿着石壁爬了下来,在靠近火堆的地方停下,其中一个佝偻人顺着武岳等人跑去的方向走了几步,确定他们没有回来后,朝留在原地的同伴挥了挥手。得到信号的佝偻人开始翻动武岳等人留下的三个背包,不过佝偻人在背包里,没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气之下就把三个背包推进了河里,河中水流湍急,三个背包瞬间被冲地不见了踪影。 两个佝偻人留下散落一地的物品,跳跃着离开了火堆。 …… 邱善果看样子虽然已有六十多岁,但是体力着实不差,紧跟着身强体壮的秦朗后面,愣是没有被甩出太远,爬、跳、翻、转,洞内伸手不见五指,怪石嶙峋,邱善果却能灵活地避开各种障碍,稳稳地跟在秦朗身后,隐隐间,甚至还拉近了距离。 不过跟在他身后的俩人却吃了不少苦头,特别是李武城,不时地被石壁上突出的锋利的石头蹭到,只追出短短数十米,身上就被擦伤十余处,疼地他直骂娘。 武岳头微低,让矿灯打在身前三四米处,便于提前掌握洞内路面情况,及时避开突起的怪石,饶是如此却也被蹭到几次,不过情况却比李武城好得多。 几人在追赶中绕过了几个弯,武岳感觉脚下的路宽了不少,再看旁边,河道收窄了不少,水势却更加汹涌,水流不时冲刷着路面。 在黑暗中,武岳没发现前面的路,因为阴冷潮湿长满了苔藓。他他有所感觉想放慢脚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脚底打滑,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掉进了水里。 跑在前面的李武城,没发现这个情况。 水势汹涌,落入水中的武岳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自救动作,只能顺着水势不时地浮沉,呛了几口水后,武岳的意识有些模糊。 有过溺水经验的朋友都应该有所体会,人在溺水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紧闭口鼻,试图屏住呼吸。但这个过程通常只能持续60-90秒,一旦憋不住呛了水,当水灌进肺部后,有一种“撕心裂肺、火烧火燎”的感觉,但很快因为缺氧,内心便变得异常的平静。 武岳现在就是处于即将缺氧的阶段,不过好在水是一浪高一浪低,时不时被甩出水面的时候他还能借机换气呼吸,不过往往是一口气吸入还没来得及呼出,人又沉入水里。 顺着水势被冲进一个弯道的时候,武岳再次被甩出水面,这时他看到李武城刚好爬上一块石头。武岳正想开口呼救,整个人又重重地摔了下来,平落在水面上,随着“嘭”地一声响,武岳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穿着军装的尸体 - 驱灵行者 - 庄忘 等武岳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冲出了河道,躺在一处空旷的山洞里。他的身下是一块巨大平整的石头,阴冷潮湿,不时还有水冲上来,漫过他半截身体又退了回去。 睁开眼,武岳发现这个山洞很高目测洞高近三十米,并且洞顶有几处大口子,光线通过这些裂缝洒进来,让他能够看清洞内部分情况。 武岳正欲起身,后背以及脑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神经得到刺激,意识逐渐恢复。 他捂着痛到几欲裂开的后脑勺,慢慢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洞内异常空旷,面积大小至少在一千平方米以上。地面像是由几块巨石组成,虽然每块巨石之间高定不平,但单块巨石却是平整无比,像是经过工匠细心雕琢一般。 视线由远及近,当看到静卧在身边的尸体时,武岳惊跳了起来。这尸体的样子着实恐怖,身体僵直,透过挂着的褴褛的衣物,能看到里面已经腐烂到露出里面的白森森的肋骨。 往上看原本该长着鼻子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三角形的窟窿,嘴唇烂没了,剩下两排牙齿微张,像是诉说着对生的留恋。 干枯的长发稀稀拉拉地贴在太阳穴上,掩盖着深深凹陷下去的,泛着青灰色的面颊,眼睛也只剩下两个阴森森的小洞,像是要把世间万物吞噬进去一般。 武岳惶恐地从地上爬起身,逃也似的跑开,起身后才发现,周围还横躺着几具尸体,腐烂程度不一,从残留的相貌来看难以分清性别。不过从他们身上残留的衣物来看,这些尸体有穿着棉衣的,有穿着某品牌广告汗衫的,也有身穿长袍马褂脚穿圆口布鞋的。 但无一不是身形干瘪,像是没了五脏六腑一般。 空旷的山洞加上倒在地上横七竖八阴森恐怖的死尸,让武岳浑身发冷。他想要双手环抱抵御这股来自内心的寒意,才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短裤。虽然这里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活人,可武岳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想要对死者表示一丝敬意,武岳转身想离开,却看到身后不远处的水边,躺着一具穿着军装的尸体,在尸体的手边还有一个背包。虽然背包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但看大小和样式,与李武城提供给他们的背包相差无几。看来这战士生前应该是驻地武警部队的官兵,说不定还是李武城的老前辈。 想到这,武岳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看到他,像是看到现在孤立无援的自己面对的困境一般。 如果逃不出去,他的下场或许比那战士更加悲哀,毕竟现在的他还是衣不蔽体。 眼前这战士虽然横尸在这不少时日,但从他那紧扣的风纪扣上,还能感觉出整洁的军容。 武岳拨开挡在战士胸口的另一具尸体的残肢,露出左胸名牌,这里本该挂着战士姓名的地方,却意外地出现了一组数字。 “100149” “嗯?这组数字什么意思?” 再看肩膀挂着一道折杠的列兵军衔,臂章则腐烂地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就在他回头想要接着研究尸体胸口名牌含义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地面有阳光透过洞顶的裂缝洒落下来,顶不住那股刺骨而入的寒冷的武岳赶忙躲到阳光里,不过奇怪的是,虽然阳光猛烈可武岳还是觉得阴森彻骨,冷得发抖。 “丘道长!李连长!”武岳一边原地跳动取暖,一边高声喊了几句,除了听到从山洞深处传来的越来越弱的回音之外,根本得不到他们俩的回应。 发现跳动没有取得意想中的效果后,武岳抬手打了一套虎虎生风的军体拳。直到这个时候体内的血液像是重新开始流动,伴着暖意回升,武岳感到心里的底气在不知觉中又足了几分。 “丘道长!李连长!”褪去寒意的武岳,离开阳光朝着黑暗的地方走去,一边喊一边从地上捡起两块趁手的石头,防备着意外情况出现。毕竟在他身后躺着好几具横死的尸体,让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空旷的山洞,心生惧意。 这时,山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落石声,武岳浑身一麻,警惕道。 “谁?谁在里面!给我出来!”顶着满心惧意,武岳硬着头皮高声喝道。 随着武岳这声爆喝,落石声戛然而止。谨慎的武岳也随即保持静默,转而睁大双眼看向落石声传来的方向,神情之严肃,像是想凭肉眼看清面前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不过这时的山洞除了偶尔吹过的呼呼山风,剩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突然,一阵桀桀的笑声从山洞中传来,出现之突然,声音之恐怖令武岳浑身寒毛竖立,一阵发麻的感觉从头皮开始向着身体各部位传去。要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估计得落个大小便失禁。 武岳捏紧手中的石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掷而去,随着破空声划过,山洞深处桀桀的笑声也消失不见。 不过,随着石头落地,笑声再次响起,这次的笑声传到武岳的耳朵里,感觉就是在嘲讽他的无可奈何一样。 老话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此时的武岳正是处于这样的心理状态。 好不容易找到秦朗,却发现他被鬼上身,陷入到一个与怨灵争夺身体意识的状态。要不是秦朗阳气够足还能与怨灵争夺一番,再加上邱善果及时出手相救,那他与身后死尸的差别就仅在于腐烂程度了。 一起追赶秦朗的三个人中,偏偏他滑到湍急的水中被冲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一堆分不清死亡年代和时间的尸体混在一起。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衣不蔽体,自己手无寸铁,身无长技,该如何度过即将来临的夜晚。 要知道,现在虽然是夏天,可是高山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更何况头顶上的地面还布着一个诡异的七星坟包。 林林总总的压力和恐惧朝武岳席卷而来,在此时都化成他走进洞穴深处一探究竟的动力。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这位战友,得罪了!如果小子我能活着出去,一定让你入土为安!”稍作计较,武岳转身来到那具战士的尸体旁,告了声罪后,伸手拿起背包。 不料这个背包超乎想象地重,虽然已经被拿离地面,但背包底部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生出一股力量将背包往回扯。 低头看,原来战士那已经化作白骨的右手,还紧紧地抓着其中一根背带。武岳抬起背包,就等于要拉起那具尸体,怪不得分量重的不合常理。 “或许是这背包里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武岳心想,然后放下背包,面朝尸体单膝跪地。 (本章完) 第三十章 拿人的手短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俯下身子,伸手掰开战士缠绕在肩带上的手指,动作轻柔地像是怕弄疼他一样。顺利取出背包,打开,惊喜地发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透明的塑封袋里装着两套崭新的迷彩服和一双战地靴。 武岳不管三七二十一,撕开塑封袋掏出迷彩服,发现虽然有股霉味隐隐而出,但好在没有浸水也没有风化,就是尺寸也相差无几。 套上迷彩服和战地靴,继续翻动背包,武岳发现了几个罐装牛肉,绿色铁罐上标着“某某工厂制造”。某某这串数字一看就是部队番号,这罐装牛肉应该是军用食品。罐装牛肉下面还装着一些压缩饼干,沙丁鱼罐头等军用食品,不过都已经过了保质期了。 看到这些,武岳愣住了。 “这哥们不会是部队里的伙头兵吧,要不然这包里怎么净是这些吃的东西?”想到这,武岳对这战士的敬意不由地降低了几分,一个满脑门子想着吃的士兵,在部队里也肯定是个稀拉兵。 “稀拉兵”这个名词是军训的时候,部队来的教官给对训练拖拖拉拉,说话做事大大咧咧的秦朗取的外号。笑话他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对此,秦朗竟然没有任何意见,欣然地接受了这个带着些许嘲讽的新外号。 想到“稀拉兵”,武岳又想到了秦朗,回想起他鬼上身的样子,武岳才意识到自己的黑漆雕花小方盒还留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没有了黑漆雕花小方盒,武岳可就失去了对付鬼上身的最大依仗,现在又和邱善果走散了,他只有祈祷邱善果能够追上秦朗,并能顺利地帮他驱鬼赶妖。 “靠!居然还有这玩意!”翻到背包的底部,武岳拿出一个用油布纸包,翻开一看里面还分装着两个小包。打开后发现,一个包里面装的是黄澄澄的子弹,另一个包里赫然是一把油亮亮的五四式手枪和两个空弹夹! 一个念头闪过,武岳继续翻看背包,可里面除了还有一套单兵野战微型餐具外,却再无其他发现。 “不应该啊,速食品、枪弹,单兵野战微型餐具,这哥们到底要干嘛?” 看到背包里的东西后,他感觉是越来越糊涂,如果这哥们是逃兵的话,军容肯定不会这么严谨,到死都紧扣这风纪扣,背包里还用塑封袋装着两套崭新的迷彩服。如果是回乡探亲的话,肯定不允许带枪,而且这枪和子弹还特意用油布纸包着。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山洞里?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意外?是遭到山洞里佝偻人的突然袭击还是被怨灵所伤害? 一系列的问题,接二连三地闪过武岳的脑海。 “罢了,罢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好了,小爷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武岳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困扰着他的这些问题甩出去一样,“不管这哥们是干嘛的,至少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愁,就冲这点我也不能让他抛尸在此。” 其实也是拿人的手短,武岳取走了背包里的东西后,不为这死去的战士做点什么心里总觉得有所愧疚。 他环顾左右看到不远处有块立着的石头,心里生出一个主意,默念了句抱歉后,弯腰抱起战士的尸骨移到石头旁靠好,再捡起军帽给他带上,着手帮他整理军容。 摸到武装带的时候,武岳发现武装带的左侧挂着枪套,里面还装着一支五四式手枪。只不过这支手枪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没有得到保养,已经锈迹斑斑,连枪膛都拉不动,无法正常使用。 武装带右侧的皮制刀鞘中插着一把军用开山刀,拉出来一看,刀长约四十厘米,刀身是不锈钢材质,上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环氧粉末涂层,这种涂层材质除了能便于隐蔽之外,还拥有良好的抗锈性能,让刀具不会轻易生锈和变质。 两把枪、四个弹夹、五十余发子弹、速食品、单兵野战微型餐具、未开封的迷彩服,军用开山刀……再加上他胸口奇怪的100149编号,让这战士的身份愈加扑朔迷离。 “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命丧此地,不过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穿制服的兄弟。今天我找借你点东西,为的是去救另一位兄弟,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理解。”武岳双脚并拢呈立正状,神情严肃道,说道:“而且,我只是借用一下背包里的东西,事后我一定把他送到驻地武警部队,即使做不到物归原主,也一定让你使命必达!” “兄弟,你先在这歇会,我去去就来!如果我能顺利回来,就带你回家,如果我回不来,那就留下来和你做个伴!”说完这些,武岳掏出手枪,把子弹一颗一颗压进弹夹,上好保险插在后腰上! “走了!” 武岳朝靠在石壁上的战士尸骨敬了个礼,撕下他胸口的编号,小心的装进兜里,背上背包转身朝着黑暗走去,步伐之坚决,隐约间竟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战士那裂开的嘴唇扭曲成诡异的笑容,似乎在预示着武岳此行,必将暗险丛生,危机四伏。 此时,山洞里桀桀的笑声已悄然无踪,武岳向着水流的上游方向走去。 出发的时候,武岳捡了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从尸体身上扯下布条做了根简易的火把,用背包里的单兵野战微型餐具里的柴油火石将其点燃。 武岳虽然是天生阴阳眼,可这不代表他能够在黑暗中行走自如。只不过在地面上的时候,他即使涂抹了牛泪,可还是看不到隐藏在七星坟包里的怨灵,这让武岳对邱善果说他是阴阳眼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做好准备工作后,武岳左手高举火把,右手拎着开山刀,朝山洞深处走去。 山洞异常开阔,刚才武岳借着漏进来的阳光粗略估计了一下,面积在一千平米以上。等他走近黑暗中才发现,这山洞远不止这点面积。 山洞中的巨石就像梯田似的,一层一层地向着高处和深处延伸。武岳一点点地向前摸进,每走几步都会从捡起石头或者枝条往前方扔去,制造点声响,想要引起一些回应,不管这些回应是来自同伴还是佝偻人,哪怕是未知的对手。 武岳心里清楚,比起遇到强悍的对手,他更怕的是满腔怒火不知该朝谁发泄。 终于,这一次他扔出的石头所产生的回音,并没有前几次那样空旷,像是扔在了棉花里发出沉闷的“噗”的一声。 这沉闷的声音,让武岳顿住了脚步,他知道大致是走到了洞穴的尽头。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神秘竹楼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沿着声音上前,大概走了十余米,眼前出现一处枯草堆。枯草垛占地两米多高,四五十平米大小,仔细看是由一个个打包成正方形的小草垛组成,能看出很明显的人工痕迹。 更让他意外的是,枯草堆旁有一栋高脚竹楼,在黑暗阴冷的地下山洞里发现一栋竹楼,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有人吗?”武岳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他举着前前后后仔细地转了一圈这个并不大的竹楼,沿着外面看,整栋竹楼包得很严实,只是在高处开了个三十公分左右见方的窗户。 仔细听,还有一阵时有时无“唰唰唰”的水声,像是从满溢的水桶里晃出来一般,一阵一阵的。 武岳凝神聚气,虽然没感觉到这竹楼里有鬼气,但是因为建在黑暗的山洞里,再加上有暗河流动,显得阴气比较重。 他犹豫了一下,扯下几个枯草垛沿着竹楼摆好点燃,草垛湿气较重,点燃后浓烟滚滚,呛得他捂住口鼻连步后退。 此时,恰好一阵过堂风吹来,浓烟向着竹楼涌去。 不一会,竹楼里传出蹬蹬蹬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里面跑动,声音杂乱,听上去还不止是一个人。 这个发现让武岳精神瞬间紧绷,他快速收起开山刀换上手枪,并瞬间打开了保险。借着烧着的湿草垛发出阴森暗黄的火光,武岳退到三米开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兼顾竹楼大门和顶部的窗户。 “吱吱……吱吱”竹楼里传出一阵阵惶恐的喧闹声,蹬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激烈。武岳的神经绷地也越来越紧,掌心冒汗,握着枪的手隐约有些抖动。 燃烧的枯草堆猎猎作响,武岳双眼不停地在大门和窗户之间来回扫,时刻防备出现意外情况。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嗖地一声,二楼窗户里飞出一个身影。 “嘭!”武岳抬手就是一枪,可惜黑影的速度极快,枪声刚响,黑影就已经穿过浓烟落入黑暗中。 就在武岳觉得遗憾的时候,又一个身影爬出窗户。 这次,他毫不迟疑地扣动扳机,朝着窗口三枪连发,窗户上的人急忙缩了回去。 武岳举枪盯着窗口,这时,室内传来了咯吱的下楼声。他在心里稍作计较,迅速前行几步,抬腿将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的草垛踢到竹楼门口,堵死了出口。 在火光的映衬下,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竹楼大门正对着一条通往二楼的逼仄的小楼梯。楼梯上半蹲着一个毛茸茸的身影,面涂油彩,惊恐地看向门外。 屋里屋外四目相对,武岳瞬间反应过来,屋内这个面涂油彩,模样诡异之人,就是趁他不备,推他下水的佝偻人! “原来是你这王八蛋!”这一发现,让武岳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可能是感受到了武岳眼中几欲喷出的怒火,屋内的佝偻人转身朝楼上跑去。 “想跑?门都没有!”佝偻人的意图又岂能逃过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武岳。 武岳吸气凝神,一手持枪一手托着手腕,瞄准佝偻人的后背就是一枪。 佝偻人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倒在了地上。 显然,这一枪击中了他。 不过,谨慎的武岳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双手持枪,踢开堵在门口的草垛,弯腰进入竹楼。整个过程,双眼一直盯着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佝偻人,神情严肃,大有一个不爽就要补枪的意思。 武岳侧身双**叉地进了门,在防止佝偻人装死的同时,也便于发现周边的异动。 等他走近后才发现,这一枪打中了佝偻人的脑袋,后脑勺上绽放的伤口,像是一朵血玫瑰一般刺目而又妖艳。 佝偻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武岳缓了口气,随即放低了枪口。他走上前想要把佝偻人的尸体反转过来,看清他的真实面貌。 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动物的爪子在挠着地板,刺得他头皮发胀。 武岳猛地举枪转身,朝着声响发出的地方冲过去。谁知,等他一靠近声音就没了。 转身走了几步,声音又响了起来。 再转身的时候,他手中的枪也同时响起。 这一次,刺耳的声音终于没再响起。不过武岳还是谨慎地靠了上去确认一番。借着屋外昏黄的火光,武岳地面上除了弹壳外,再无其他发现。 “可能是草垛潮湿的原因吧。”这时,屋外燃烧的草垛不时地发出几声响声,和刚才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很相似。让他以为是自己神经高度紧张,出现了幻听的原因。 武岳转身走了几步,又猛地回头,身后还是空无一物。仔细听只有屋外草垛燃烧细微的声音传来。他自嘲式地笑了笑,是自己太紧张了,难怪老话说,人吓人吓死人。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僵硬了,因为他发现原本蜷缩在地上的佝偻人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武岳像是不相信似得揉了揉眼睛,可地上真的空无一物。 要不是残留在地面上那层厚厚的灰尘上的新鲜血迹证明的话,武岳怕是要以为根本就没有佝偻人出现过。 仔细一看,武岳顿时汗毛倒竖,因为地上根本就没有拖动的痕迹。佝偻人的尸体,是在自己转身的瞬间消失的! 事情太诡异了,吓得让武岳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行,得主动出击!”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很不爽。武岳决定不再纠结佝偻人去哪了。他快步退出竹楼,捡起地上的火把,点燃了几个草垛往里面扔。不一会火光四起,整栋竹楼烧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四周,武岳发现这山洞深处,竟有十余栋这样的竹楼,而且每一栋的造型几乎都一样。 燃烧的竹楼,催生着一股股热浪向武岳袭来。扛不住热浪侵袭的武岳,一下退出十几米才停住了脚步。 他紧盯着竹楼,生怕错过什么东西从竹楼里窜出,甚至抓紧时间换上一个满装的弹夹,决意与竹楼里诡异的东西,一较高下。 不过他没看到的是,与正在燃烧的竹楼相邻的另一栋竹楼的窗户外,垂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下面,一个体形高大的佝偻人正松开绳子,他的双脚夹着同伴。 而他的同伴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气。这正是死于武岳枪下的佝偻人。 高大的佝偻人背着死去的同伴,面目狰狞地看着武岳,愤怒的眼神中夹杂着害怕。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高大的佝偻人像是叹了口气,转身向着洞穴深处跳跃着离开。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山魈 - 驱灵行者 - 庄忘 火势减弱,燃烧的竹楼在咯吱声中摇摇晃晃,终于嘭地一声倒塌了。 烟尘飞起铺天盖地,逼着武岳捂住了口鼻。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五米多高的竹楼,彻底变成了摊在地上的一堆残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武岳坚信佝偻人死在了自己枪下,即使是竹楼变成了一堆竹炭,他也要进去翻找一通。 可是翻遍竹楼残骸,他仍旧一无所获 “奇怪,难道这竹楼里还真有怨灵不成?”除了怨灵,武岳真的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毕竟阴森之地多诡事,他又不是没见识过这些东西。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毕竟留在地上面新鲜的血迹是骗不了人的。 就在武岳站在竹楼的残骸中苦思冥想的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而且这次的脚步声,显然比佝偻人的脚步声更加有力。 仔细听声音还是朝自己这边来的,武岳急忙踮着脚躲在了草垛后面。屏住呼吸,确定手里的枪处在上膛状态,静静地等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到底是谁?快给老子滚出去!”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武岳心里安定不少,这声音不是秦朗还能是谁。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能控制自己的意识,真是不容易啊。”回应秦朗的是一道尖锐的声音,狡黠的语气里透着得意,“不过也没关系,等我甩掉他们,到那竹楼之中取来魂丹注入你的泥丸宫中,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哈哈。” “给老子滚!”秦朗怒喝道,“什么狗屁魂丹,老子非把那玩意捏爆不可!” “要不是觉着你这具身体对我有用,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给老子老实点。” 秦朗的反抗让上了他身的怨灵恼怒不已,同时身后来路不明的老道也让他很是心悸。特别是老道手里桃木剑散发出的灼热感,让他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得趁着老道追上来之前,找个地方彻底制服秦朗。 “嗯?什么情况?”怨灵看到烧毁的竹楼,顿住了脚步,“那几只该死的山魈,哪里找来的火种居然把这么大的竹楼都给烧了,要不是留着你们还有用的话,不把你们扒皮抽筋我就不叫李老拐!” “山魈?”听到这个名词武岳愣住了,难道那几个佝偻人就是山魈?他一直以为山魈是山海经里杜撰出来的,没想到,时间居然还真有这样的生物存在。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山海经》和《聊斋志异》里对山魈这个物种都有着相关记载。山魈又称鬼狒狒,《山海经・海内经卷》里提到的:“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也即《海内南经》里的枭阳国人。 又有曰:山魈,乃是山中一怪,身长体黑,力大无穷。传说中,它跑的比袍子还快,可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形如小儿,面呈彩色,寿命极长,被人视为妖怪。 回想佝偻人的样子,确实和传说中山魈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打小生活在农村里的武岳,听过不少关于山魈的鬼故事。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物种,给他的童年留下过不少阴影。 想到被自己一枪打死的佝偻人,居然能够在转瞬间消失无踪,武岳对山魈的传说又信了几分。 说话间,秦朗越走越近,在竹楼残骸前停住了。不过秦朗的身体却是不自然地扭着,像是想要转身离开。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要不是之前就知道秦朗被怨灵上了身,武岳肯定会被从他喉咙里吐出的尖锐的声音给吓着,“不对,这里怎么会有火把?难不成有人闯进来?” 受控制的秦朗弯腰捡拾起一根枝条,那正是武岳在仓促间用碎布条缠起来的火把。 秦朗举着火把,猛地滑了个踉跄。 “我说了,别乱动跟随着的想法去动就可以了,摔坏了你这具牛高马大的肉身,小心老子我轻饶不了你。”李老拐怒道。“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知道吗?你这个不孝的玩意。” “看不出来你这老不死的居然还读过几天书,如果孔子知道你这熟读《孝经》之人也做起了害人性命的勾当,他会不会气得在棺材里也翻跟头?”可能是被怨灵折磨地精神疲惫,说这话的时候,秦朗显然有些气力不足。 “你都知道个屁,‘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每是读书人’老子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拜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的读书人所赐。”李老拐催促道,“快走快走,那老道又追上来了。这老道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块狗皮膏药似得,怎么甩都甩不掉呢。” 怨灵控制着秦朗向着武岳来的方向走去,走到一栋竹楼边上时,秦朗突然抱住竹楼的门板,说什么也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松手!”李老拐暴怒道,“再不走,老子不客气了!” 说完,不知个怨灵施了什么伎俩,秦朗的身体开始抽搐,双手慢慢地从门板上滑落。 “秦朗,坚持住,我来帮你!”看出端倪的武岳,再也顾不上自身安危,从草垛后跃出抱住从门板上滑落的秦朗。两人翻滚着进了竹楼。 武岳将秦朗压在身下,把他双手拉直后翻,架在自己的大腿上。同时双膝屈起,把秦朗的手臂夹在自己的大腿和肋骨之间,令他动弹不得。 同时武岳朝着竹楼外,扯着嗓子喊道。 “邱道长,李连长,我们在这里!” 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传出好远。 …… “那边,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借着邱善果所化火球的亮光,李武城俩人勉强跟上秦朗。只不过这片竹楼实在太多,像是迷宫一般,怎么都绕不出来。 “这边走。”邱善果站定,辨定声音发出的方位后,指挥着李武城前进。 …… “该死的小子,哪里冒出来的?” 怨灵万万没想到,后有追兵前有伏将,在这边竹楼里居然还能遇到与秦朗一伙的人。 他试图挺身而起可无奈,武岳这架势就像是一把锁一般,紧紧锁住了秦朗的身体。再加上,秦朗听出了将自己压在身下的正是自己的好友武岳,内心潜意识里也不想起来,李老拐更加地力不从心。 “邱道长,李连长,我们在这里。” 武岳扯着嗓子继续喊道,这一次声音清晰地传到了邱善果等人的耳中。 “武岳顶住,我们马上就到了。”李武城浑厚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震得怨灵急忙从秦朗身上钻出。 这时,武岳看到秦朗的头顶盘着一团黑气。渐渐地这团黑气化成一个人形,身上装束与那金钱鼠尾辫相差无几。想必也是前几日在那荒山中,想要加害自己的那伙怨灵之一。 第三十三章 列兵同志 - 驱灵行者 - 庄忘 见到怨灵离开了秦朗的身体,武岳也放低膝盖,解开了锁住秦朗的姿势。 只是那时有邱善果的旗阵,拘魂牌、符纸等物,方才勉强与怨灵斗上一斗。眼下他除了一把手枪和一膀子力气外,再无别的依仗。而且,天生阳气还不如秦朗,要是这怨灵转念来控制自己,他怕是一个回合都撑不过。 斗勇不成,只好转为斗智。 “山不转水转,想不到咱又遇上了。”看着怨灵,武岳故作镇静道,“今天,我就让你领教领教撕魂幡的厉害。” 武岳作势卸下背包,那怨灵忙退出三步远。撕魂幡的厉害他不是没有领教过,虽然没看到鬼老头被撕魂幡吞噬过程,可那天他也生生地被撕魂幡捆住过。要不是李老拐也就是金钱鼠尾辫,舍下半截骨棍冒死相救,他的下场可就要与那鬼老头并无二般了。 可武岳还是小瞧了这怨灵的定力。他虽然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在门口停住了,这是一个可进可退的位置。 怨灵之所以面临武岳随时可能掏出拘魂牌的恐吓,还迟迟不肯夺路而逃,那是因为对他来说,秦朗这具肉身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李老拐这时候选择遁去的话,或许还有一丝苟且偷生的希望,只可惜贪心害死人啊。 就在武岳开枪瞬间,一道强大的吸力从李老拐身后传来。原来,就在武岳舍身扑出之时,邱善果和李武城就已经绕到了他们所在的竹楼附近。 幻化出实形的李老拐一心盯着竹楼内的秦朗,没发现身后多出了一块铁牌。这块铁牌,正是那天被邱善果祭在旗阵中央的拘魂牌。 本来以金钱鼠尾辫等人的恶行,邱善果想直接用撕魂幡将他绞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武岳被阴蛆所伤,邱善果想留下李老拐的魂魄问个究竟,这才选择了用拘魂牌。 呼啸而出的子弹惊得李老拐向后仰去,正巧跌落在拘魂牌的吸力中。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吸入了拘魂牌。 武岳一脸诧异地看着门外,还以为怨灵也怕子弹。他从秦朗身上站起,想要到竹楼外一探究竟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准备他们而入的邱善果。 “我去!”武岳条件反射般地抬腿朝出现在门口的邱善果踹去,没想到邱善果一拂手,武岳在地上翻了个狗啃泥,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正欲起身冲出和怨灵一斗高低的秦朗,看清了拂手之人正是邱善果。转头再看武岳那狼狈的模样,当下一扫心中的阴霾,忍不住哈哈大笑。 四个人终于又聚到了一起,武岳有种劫后重生的恍惚感。此刻她全然忘记了胸口处阴蛆留下的阴毒,心中只有与众人重逢,秦朗安然无恙的喜悦。 倒是惯来游历江湖的邱善果,比起他们谨慎了不少。邱善果取出十余面黑色小旗,在竹楼附近布下八卦阵法,用以困扰可能会寻来的怨灵。 回到竹楼中,点起一支长明烛,这才与三人坐下。 说来也巧,虽然武岳等人的背包留在了河边,但秦朗至始至终还背着背包,里面装有应急的干粮。武岳从身上的背包里找出那套单兵野战微型餐具,撕开秦朗递过来的罐装牛肉就开始加热。 “你的背包不是留在河边了吗?那这个背包是哪里来的?还有这套单兵野战微型餐具,还有你身上的衣服?” 老觉得哪里不正常的李武城,终于发现了本来赤条条的武岳,身上居然跟变戏法似得多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全都是不折不扣的军用品。他惊讶地跳起来问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武岳一拍脑袋,从自己不小心跌落水中不省人事,接着醒来后看到的,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向在场之人说道。 “100149?列兵军衔?”李武城翻来覆去地看着武岳从尸体名牌处扯下的编号,挠破脑袋也没能想出这组数字所代表的含义。其实这也不能怪他,部队里有着太多的机密,更何况他的级别只是连长。 “带我去看看。”李武城伸手拉扯武岳的袖子说道。 “反正人都那样了,看不看还有什么区别?咱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了,倒是着佝偻人的尸体怎么突然就没了,那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邱善果见惯了生死,一具尸体对他来说并不怎么值得研究。倒是这突然失踪的佝偻人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从佝偻人身上感觉到有鬼气的存在,而且他们还打过照面。 “你说什么!”李武城突然提高了声音,涨红着脸喝道,“我告诉你,不管是什么兵种,不管是什么级别,不管是什么时代的军人,只要他曾保家卫国,只要他穿着军装,只要他不嫌弃,那就是我李武城的兄弟!你不管,老子得管!” 说完,李武城拨开挡在身前的武岳和秦朗,径直朝着竹楼外走去。秦朗站起身跟在李武城身后,虽然身体虚弱,但还不忘讽刺邱善果一句:“老道,我承认手段还是你的多,但你理解不了这种同袍之义。” “滚蛋!老子当兵吃饷的时候,你老子估计还没成型呢。在这跟谁称老子呢。”邱善果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嘴上虽然不认输,但那张老脸却开始透出不好意思的感觉。 武岳虽然很赞同李武城所说的话,但不能理解他突然爆发的情绪。不过那死去战士紧扣着风纪扣的样子,却一直印在他脑海中。时刻注意严谨军容的战士,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都值得他尊重。 “走吧,看看去,反正那尸体都不见了,也不差着一时半会了。”李武城走出去后一会,武岳放下正在加热的罐装牛肉,朝邱善果努了努嘴说道。 “你小子这是臊我呢。”见武岳原封不动拿话堵他,邱善果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从这话里找出台阶,“行,看看去就看看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说的尸横遍野的场面到底长什么样子。” “跟着我走,老道我在这布了八卦阵,没我带路,你俩就算是走到死也不出去。”走出竹楼,邱善果对正在竹楼外绕圈的俩人说道。 “原来是你这老道搞的鬼,我还以为又遇上鬼打墙了呢。”秦朗虽然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埋怨的语气里显然还带着一丝放松。 “老道我布下的这叫八卦阵,岂是鬼打墙那种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所能比的?” 秦朗和李武城出门后,分明看到眼前至多十米就是武岳所说的被他烧毁的竹楼。可等他们抬腿出门却发现,烧毁的竹楼居然转了个方向。无论他们怎么走,烧毁的竹楼始终在他们左手边十米,不远不近。 秦朗想退回去却也退不回去,开口让武岳来帮忙,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边还升起一团奇怪的白雾,隔断了他们的视线。 第三十四章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 驱灵行者 - 庄忘 邱善果这一声吼有如天籁之音,身边的白雾随即消散而去。秦朗他们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在出发的竹楼门口。被烧毁的竹楼依然在他眼前十米,不远不近。 “邱道长,你术法高超,我李武城自叹不如,可同为军人我不能让他抛尸在这荒野山洞之中,希望你能理解。”李武城这火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到邱善果跟了出来,他立刻放低了姿态,还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川军北上抗日的时候,老道我还出过一份力呢,说起当兵吃饷,老道比你们有经验。”老道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秦朗拔起插在暗处的一面小黑旗,“不过老道我吃了那佝偻人的哑巴亏,心里憋着股气,说话急了点。” 邱善果虽然没有很直接的道歉,但话里的意思谁都能听得明白。如此地光明磊落,让两人之间那小小的不快也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没有一起烟消云散的是邱善果和秦朗的斗嘴。 “老道,你这大年纪还学人家吹牛,也不怕闪着嘴皮子。”秦朗生性大大咧咧,对人的尊重也不会放在嘴上,虽然心底对邱善果的术法惊叹不已,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味道,“好意思说参加过川军北上抗日,那至少也是六七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会你才多大?难不成川军还收喝奶的伢儿兵?” 说实在的,从相貌上看邱善果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从身体的灵活性来看,顶多就四十出头。说他参加过川军北上抗日,别说秦朗,就是武岳和李武城也不相信。 “别说北上抗日,更早的事情老道也都……算了,我犯得着和你这黄口小儿说这些?” 知道秦朗是钻牛角尖,鸡蛋里挑骨头的主,犯不着和他较真。邱善果干脆闭上嘴,迈步走出了八卦阵。 跟着邱善果的脚步,果然很快就离开了竹楼群,然后照着武岳的指点,四人很快就找到了被他摆放在石头边的100149的尸体。 “这是陆军军装,而且这是冬常服,但武岳从他背包里找出的又是夏季迷彩,有点奇怪。”李武城绕着尸体转了一圈,眉头紧锁,“臂章也模糊了,但这有点像匕首的样子。”李武城抹了抹臂章上的污泥,然后由下往上指着臂章右侧的图像说道。 武岳低头一看,确实有点像匕首的样子。再仔细一琢磨,掏出了开山刀,说道:“李连长,你看是不是像这把刀?这也是从他身上发现的。” 李武城接过刀,拿在手中翻转着看了看,然后又和臂章上的图案进行了对比,神情释然。 “有自己独特的臂章并且是按照常用的武器设计臂章,而且名牌处用编号代替,这应该是陆军内部一支秘密队伍。只不过不知道这兄弟是为执行什么任务遭此劫难。”他把开山刀递给武岳,“武岳,既然是你先发现的他,说明你俩之间有缘,这开山刀就先由你保管,到时候找到这兄弟的队伍,再由他们做决定吧。” “那他的尸体怎么办?”虽然穿着军装,但尸体高度腐烂,特别是阴森空洞的眼眶,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被他紧紧地盯着。秦朗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 本来不赞成先过来看尸体的邱善果,在听到这死去的战士有可能是执行特殊任务的秘密军人时,也沉默了,踌躇了许久,他开口道。 “不管怎么,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呆着吧。” 邱善果的态度,让武岳等人大感意外,要知道他一开始根本就不在乎死在这里的是谁。在他看来,人只有死与没死的区别,没有谁与谁的区别。 武岳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想干嘛?”李武城不明白武岳这番举动的目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既然这兄弟给了我御寒的衣服,我武岳就有义务给他找一处安身的福地!更何况,他还是共和国的战士!”武岳把背包的口子开到最大,起身朝尸体庄严地敬了个军礼,说道,“兄弟,我带你回家!” 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愣住了神,他们几个包括邱善果在内都没想到武岳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这么做! 武岳脱下了尸体身上的军装,摘下军帽,折叠整齐塞进了之前用来放迷彩服的塑封袋。放在背包的最底层。然后奋力挥起砍刀,从尸体的腿骨开始,按照关节,一节一节砍下装进背包。 李武城吓得扭过头不敢看,秦朗干脆逃到边上,一会就传出来一阵阵干呕声。 “小友,我们可以把这战士的尸体火化,然后带着骨灰回去,这样他也可以落叶归根。”饶是邱善果这种按他自己所说参加过川军北上抗日的老江湖,也扛不住武岳这么彪悍的做法。 “然后呢?回去后往他骨灰盒上盖旗帜?”武岳抬头看着邱善果,“我想把他带回去,重新穿上军装,让他们的兄弟最后在看一眼他,最后再看一眼100149,而不是对着一个骨灰盒抱头痛哭。” 这个时候的华夏虽然已经顺利收回港岛,但“华夏威胁论”的说法开始甚嚣尘上。 在警校里,他们那黑脸大队长方哲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们,要提高警惕,保卫祖国,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武岳经常会想象战争爆发的样子,想象如果身边的兄弟出现意外他会怎么做。这样的想象,常常让他血脉喷张。今天他会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种想象的代入。把这战士想象成他身边最亲密的兄弟,想象成秦朗,想象成自己意外牺牲,他会这么做,他也希望身边的兄弟这么对他。 武岳一番入情入理的话,让邱善果哑口无言,也让李武城大为感动。更不要说呕吐地不成样子的秦朗,这时候的武岳在他眼里,已然成了妖孽。 “兄弟对不住了。”武岳抱着尸骨的脑袋轻声说道,然后轻轻地一扭,尸体头骨应声而断。他郑重地把头骨装进背包,然后把背包抖实拉上拉链,背在身上。 “你身上什么东西!”秦朗指着武岳胸前血肉模糊的地方,惊恐道。 “没事,应该是从他身上粘来的。”武岳伸手拍落黏在胸前的肉碎,无所谓道,“走吧,抓紧时间,我感觉胸口有点发麻。” 他说的位置正是被阴蛆袭击的地方,本来没有异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在阴冷的地下呆了太久,寒毒开始发作,胸口有种麻痒的感觉。 “那……那走吧。”被武岳行为刺激地不浅的李武城,在催促声中才回过神来,不过脚步却始终和武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越来越看不懂。最开始他并不相信这个神神叨叨的年轻人,直到他一语中的证明了赵晓伟“鬼上身”。接着在荒山的夜里,他只身一人收服怨灵,然后把符纸催化成火球赶来救他们。才被金钱鼠尾辫饲养的阴蛆所伤,中了寒毒。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毒发 - 驱灵行者 - 庄忘 回到竹楼,邱善果把小黑旗重又插入阵眼当中。凭空腾起团团白雾,将竹楼罩在其中。不明就里的外人即使走进这里,也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隐藏着一栋竹楼。 四人落座,武岳把加热好的牛肉,分给大家。武岳抓起一块牛肉,正准备往嘴里送,胸口传来一阵窒息的感觉。他突然感觉四肢麻木,抓着牛肉的手也随之僵硬。 牛肉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武岳也应声倒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秦朗急忙起身扶起他,邱善果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黑糊糊地药丸,塞进他嘴里。 但是现在的武岳已经没有了吞咽的意识。邱善果只好捂住他的口鼻,在呼吸的本能反应作用下,武岳一个咕噜吞下了药丸。 数息过后,秦朗感觉到怀中的武岳腰身挺起,全身僵直,然后又重重地落下。在这一起一落拉扯下,秦朗也被带到了地上。 “摁住他!”邱善果招呼不知所措的李武城,俩人上前分别摁住武岳的手脚。 “往他嘴里塞点东西,别让他把舌头咬了!”邱善果分身乏术,只好冲着还没回过神来的秦朗喊道。 忙乱中,秦朗抓起地上的牛肉塞进武岳的口中。咔擦一声牛肉被咬碎,一半掉在地上一半堵住了他的口腔。武岳口腔呼吸受阻,呼哧呼哧地像个破风箱一样,眼皮弹开,双眼怒睁,就像是挣扎着吐出最后一口气一般。 “蠢货一个!”邱善果怒骂道,他奋力把武岳翻过身,单手掐住武岳的脖子,另一只手朝着后勃颈猛地一拍,牛肉块掉了出来。 趁着武岳的嘴没合上,一只手伸了过来,刚好顶在了他牙床间。武岳上下牙床一咬合,秦朗发出了一声惨叫。 “你他娘的就不能轻点!”原来,情急之下秦朗把自己的手伸进了武岳的嘴里,口中怒道,“老道,你给他喂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有毒吧?” “你知道什么,别急马上就好了!” 邱善果猛地想起,给武岳喂下的暖阳丸需要真气进行催动,可他忘了武岳体内没有形成真气这一茬,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他急忙双手捂在武岳丹田,把自身体内的真气由此处导入他的体内。随着药丸在武岳腹中融化,经过真气催动后向着胸口涌去,将寒毒裹住。寒毒左冲右撞,无奈药力强劲再加上真气混合,硬生生地把寒毒围堵在一个小范围互相侵蚀。 就在邱善国和秦朗手忙脚乱地开展急救的时候,武岳的意识只剩下微弱的一丝。 可这丝微弱的一丝意识里,满满的都是白棠。在断龙台刑场上的害怕中的坚定,检验何雨晴尸体时对恐惧的抗衡,以及平日里嬉笑打闹的模样,此时都如电影般,一帧一帧地在他眼前回放。 想到她,武岳都会觉得特别的安心,不知不觉中自幼父母双亡的他,除了抓花婆,白棠已然成为了他最大的精神寄托。这份寄托也成为了他坚持不放弃的信念。 终于,经过暖阳丸中和的寒毒,化成一滴滴汗珠排出体内,不一会武岳已是满头大汗。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武岳醒了过来,在他松口之际,秦朗急忙把手收了回来不断搓动。武岳的牙口实在是太猛了,这么一会功夫,就在他左手的虎口处留下一道暗红色牙印。如果他稍微再用力一点,秦朗的大拇指非被他咬断不可。 “虽然你服下了暖阳丸,但由于体内没有真气产生,无法将寒毒根除,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这寒毒是金钱鼠尾辫的本命阴蛆所致,想要根除还是需要找到与其相伴相生的至阳之物。”看到武岳醒来,邱善果擦了擦汗,松了口气道。 醒来后的武岳就像大病初愈一般,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但是仔细感觉,他还是觉察到自己身上产生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是发生在体内的。 武岳感觉到,肚脐眼的位置暖暖的然后慢慢地向外扩散,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覆盖了全身,胸口阴冷麻痒的感觉也缓解了许多。他以为是这是暖阳丸的药效所致,也没太在意。 接着,李武城开口,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刚才你不是把上了秦朗身的那个怨灵给抓住了吗?先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信息来。”李武城指着放在邱善果身旁的黑色铁牌提醒道。 “我把这家伙给忘了。”邱善果一拍脑袋,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通咒,拘魂牌里升起一道黑色的影子盘在长明烛的上方,慢慢地黑影显出了李老拐的原形。 屋外白雾萦绕,屋里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点着一根长明烛,上方漂浮着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仔细看,此时的李老拐耷拉着半边脑袋,神情沮丧。 如果此时有外人进入,一定会被这阴森恐怖的场景吓到。 场面阴森,但此时武岳的神情更加阴森狰狞。刚才体内寒毒发作,让他有种魂魄离体的感觉。他知道,要根治体内寒毒,必须要知道头顶上的七星坟包里到底有什么可以救他的命。 另外还有就是出现在山洞里的佝偻人和竹楼里遇到的奇怪物种,是不是就是李老拐所说的山魈,还是另有古怪。 “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藏身这里,陷害无辜?”在李老拐显形的时候,邱善果祭出撕魂幡注入法力,一股强劲的撕扯力将李老拐缠住。看这情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李老拐收入撕魂幡的意思。 拘魂牌,顾名思义是用此牌将魂魄拘禁,等待或杀或度。 撕魂幡,顾名思义用来撕裂魂魄,令其永世不得超生,仅凭名字就能感觉出这是一件令人寒气四溢的杀气。 看着幡面上如黑蛇般蠕动的“撕魂幡”三个大字,李老拐就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难逃。那天晚上,实力不在金钱鼠尾辫之下的鬼老头正是死在这撕魂幡之下。而金钱鼠尾辫也吃了这撕魂幡的大亏。 不知是心虚还是为何,当撕扯力如绳索般将他缠住了时候,李老拐压根就提不起反抗的勇气。再加上邱善果抓在手里的桃木剑不时地发出慑人的剑鸣声,李老拐更是胆战心惊。 当下就一五一十地说起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正如武岳听到的一样,袭击他们的佝偻人正是山魈。 第三十六章 魂丹 - 驱灵行者 - 庄忘 而这怨灵本名李茂贵,别名李老拐,是江浙西南人士。五十几年前和其他十四个乡亲一起被山匪杀害,死后草草地被埋在一处荒山。由于心有不甘,怨念极深的李老拐并没有完全地魂飞魄散,而是化成怨灵留在阳间伺机报仇。 在击杀了那伙山匪后,李老拐彻底地沦为了孤魂野鬼。不知该何去何从的他,在三年前的农历七月半遇到了一个身材高瘦,相貌奇丑的道人。 那时候,李老拐的怨灵正藏身在一颗大槐树上,伺机伤害过往路人。这么多年下来,他实在是太孤独了,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可以通过上活人的身,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虽然这样的方式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而且还只能在夜间活动,但毕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他很享受并深陷其中。 那晚,他想朝这个道士下手,想不到还没等他出手,道士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随手掐了一个指诀就将他封印。 无论李老拐如何地左冲右突,都无法挣脱道士弹出的指诀。他知道,这回遇上了高人了。想起这些年祸害了这么多无辜路人,李老拐认为是自己的劫数到了,索性耍起了光棍,闭上眼任凭丑陋道士处置。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道士虽然相貌丑陋但却很和蔼,不仅没有恃强凌弱趁势绞杀李老拐的魂魄,反而在仔细观察了李老拐道行深浅后,开始给他指点修行之法。 他告诉李老拐自己在蜀中布了一个七星阵法,目前已经集了六个怨灵。如果李老拐愿意,可以与他一同前往蜀中,借七星阵法修炼魂丹,功成后就可以达到借尸还魂的目的。 那道人告诉他们,借助这七星阵法的聚阴之力,每炼化七七四十九人的精血就可以炼化出一颗魂丹。寻得适合的的肉身再将魂丹注入肉身的泥丸宫中,就可以达到还阳的目的了。更重要的是如此的还阳之法,犹如修道之人的筑基一般,可一步踏进炼精化气阶段。 据那道人所讲,进入炼精化气阶段就如进入暗劲的武者。在当下的世界,即使算不上一等一的高手,那也是令人不容小觑的存在。 意思很简单,就是如果按着道士所说进入七星阵法进行魂丹修炼的话,李老拐等七个怨灵不仅可以还阳为人,更可以一跃成为阳间的佼佼者。 更加令他们信服的是,道士把阵法的缺陷也告诉了他们,丝毫没有隐瞒。那就是为启动七星阵法,他们七人分别要往七星阵中注入一魂一魄。失去这一魂一魄,他们的行动范围就受到限制。魂魄的活动范围也被控制在这荒山之内。 想到别无它法,与其像现在这样四处游荡永无出头之日,还不如放手一试。如果机缘巧合,说不定还能像丑陋道人所说的那样,借尸还魂一步登天。 于是李老拐就和其他六个怨灵一起,连同尸骨被丑陋道人带到了这蜀中的荒山之中。 丑陋道人把他们七人的尸骨按七星阵法的方位重新埋葬,还在阵眼当中,埋下了一个黑陶罐子。 “停!你是说那道人在阵眼中埋了一个黑陶罐子?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邱善果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对丑陋道人在阵眼中埋下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据他推测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为了平衡七星阵法产生的极大阴气的至阳之物。而这至阳之物可以根除武岳身上的寒毒,救他一命。 “是有一个罐子,但罐子是密封的,里面装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为了保住魂魄,李老拐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抖落个干净。 “现在还埋在阵眼之中?” “是的,还埋在阵眼里面。” 邱善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李老拐继续往下说。 一开始,丑陋道人不时地还会找来新死之人让他们汲取未消散的精血进行炼化。 果然,随着炼化精血的数量越来越多,李老拐等怨灵感觉到魂魄的变化,慢慢地对光线不再那么敏感,甚至能在傍晚阳气渐弱的时候偶尔出来游荡游荡。 只可惜为了启动阵眼,他们有一魂一魄注入到阵眼的黑陶罐子中,活动范围受到了限制。 想到炼化足七七四十九人,就可以炼出一颗魂丹用以还阳,李老拐等人对炼化更是充满期待。 就在第一颗魂丹即将炼成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丑陋道人不知何故消失地无影无踪。万般无奈之余,他们兄弟七人只好在这荒山中守株待兔般地谋害过往行人。 可是这荒山远离村镇,一年下来都遇不着几个过往行人。再加上偶尔行人在此处失踪,荒山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更加没有人敢从这里走了。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李老拐赫然发现,炼制魂丹并不像丑陋道人所说的那样,要借助七星阵法。 生前学过点道家知识的李老拐,尝试着离开七星阵,吸食炼化活人精血。发现没有了七星阵和其他怨灵的帮助,精血照样可以炼化。不仅魂魄的力量能够得到强化,而且泥丸宫处开始形成一颗泛着银光的丹丸。 李老拐知道,他的本命魂丹开始凝聚! 可无奈的是,一魂一魄注入阵眼的陶罐内,李老拐的行动受到限制。无法离开去找到更多的活人进行精血炼化。 同时他也担心自己私下炼化活人精血的行为被金钱鼠尾辫等怨灵发现,而引起公愤,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期待着有一天炼成魂丹,还阳成功才能离开此处。 而本以为从此还阳无望的金钱鼠尾辫等人,突然有一天也迎来峰回路转。 某日,七怨灵中的金钱鼠尾辫在荒山中遇到了一群山魈,这种相貌丑陋,生性凶残的动物被称当地人称为鬼猴。之所以被称作鬼猴,是因为他们灵智极高,成年山魈的灵智甚至与普通成年人不相上下。它们不仅能模仿人类的行为习惯进行生活,甚至还如好色之徒般垂涎人类女性的美色。 解放前,生活在这荒山周边村镇的妇女,没少被这群鬼猴子糟蹋过。可这毕竟是羞于启口的事情,再者说加害她们的还是口口相传,只生活在乡间鬼故事传说里的鬼猴。大多数妇女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选择吃了哑巴亏。 后来,随着破除封建迷信活动轰轰烈烈的开展。人们才知道,原来山魈鬼猴不是传说中才有的物种,而是和生活在山林中的虎豹野猪一样,只是一种野兽。 第三十七章 采阴恶法 - 驱灵行者 - 庄忘 据说,还是周边妇女倡导发起的灭鬼猴行动,才将这仅存的几只山魈赶到了这荒山之中。 深知山魈好色本性的金钱鼠尾辫,用一个被他幽禁在竹楼里的妇女与山魈达成了合作协议。 祖上或许是混迹在八大胡同里的金钱鼠尾辫,对控制山魈这种淫猴的心理,他有着独到的办法。他和山魈立了个规矩,每抓来一个活人,山魈就可以进到竹楼里淫乐一次。 因为周边村镇的人深受山魈所害,对媳妇闺女看管地很紧,禁闭很久的山魈无处宣泄,当即就答应了金钱鼠尾辫这个条件。 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金钱鼠尾辫还规定山魈,在一个村子里不可抓超过三个人,而且所抓之人必须是经常上山的猎户或者药农。 因为这类人常年往山上跑,即使在山上出现什么意外,人们也不会想太多,这样他们也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钱鼠尾辫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还隐藏着一个挖墙脚之人,这人正是李老拐。 一天夜里,负责看守被他们困在竹楼里无辜妇女的李老拐。遇到了一只带着三只小山魈的山魈王,想要袭击竹楼。 这只山魈是方圆百里的山魈王,它正是为寻找与金钱鼠尾辫达成协议的那只两只山魈而来。 没想到的是到了这山洞内,闻到女人味的山魈王全然将同伴忘到了脑后,直奔竹楼而来。无意间,也算是成全了李老拐。 原本打算与山魈王苦斗一番的李老拐,眼珠子一转生出一个计策。他侧身让山魈进到竹楼,他这动作让灵智极高的山魈也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不过即便如此山魈王也顾不上那么多,留下三只小山魈和李老拐对峙,独自一人大摇大摆地跳进竹楼。 待山魈王心满意足地从竹楼里出来后,李老拐和他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原来自始至终被金钱鼠尾辫压一头的李老拐,担心他们七人共同炼化出的魂丹会被金钱鼠尾辫抢先占去。到时候金钱鼠尾辫还阳而去,剩下六人的七星阵也会因为失去法力而沦为孤魂野鬼。 同时由于山魈的介入,他的魂丹炼制已经落后不少。与其这样,李老拐想强占先机。 他照着金钱鼠尾辫的办法许诺山魈王,每抓来一人可到竹楼中淫乐两次,一次抓来两人的话,山魈王可以在竹楼中呆上一周。并且对山魈王在哪里抓人,抓什么人李老拐也不管。 李老拐现在距离炼出魂丹只差十个人的精血,而且他的目的很明确,只求炼出魂丹,得以借尸还阳。 他之所以开出这种在山魈王看来十分优厚的条件,是因为凭李老拐一己之力炼化一人的精血至少需要三天,炼化两人的精血至少需要一周。并且在他炼化期间根本就没有精力和能力对抗精虫上脑的山魈王,干脆放开,让山魈王心满意足。 山魈不同于普通的猴子,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之间的区别他们还是门清的。很快,各怀鬼胎的怨灵和山魈之间,达成了这个祸害无辜村民的协议。 听完李老拐的话,李武城恍然大悟,由于最近人口频频失踪,导致这荒山闹鬼的传闻甚嚣尘上,原来除了怨灵的原因外,还有这山魈从中作怪。 “可如果是山魈的话,既然已经被我打死了,有怎么会凭空消失?要知道,整栋竹楼可都被我烧了。”虽然李老拐的讲述合情合理,但仍然无法解释山魈的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老拐坦言道,“但据我所知,这附近一片没有其他鬼魂存在,这位小哥看到的应该就是山魈。要知道山魈的灵智并不低于常人,特别是那山魈王,简直可以用精明来形容。” 虽然和李老拐达成了龌蹉的合作意向,但很快山魈王就发现了金钱鼠尾辫和它所寻找的同伴的存在。 它看得出来李老拐对金钱鼠尾辫心存忌惮,小心谨慎地隐瞒着它存在的真相,同时山魈王发现它的同伴也在为金钱鼠尾辫做同样的事情。 为了最大程度地消遣享受,霸道的山魈王私下找回了为金钱鼠尾辫效力的同伴,转而为自己服务。 抓来的人全都由山魈王交给李老拐,用来换取进入竹楼的资格。这样一来,无意间加快了李老拐炼化活人精血的进度。 “听你所言这魂丹已经炼成?”说到这里,武岳想起了在与他遭遇之前李老拐所说的话。 “是……是的。”虽然不情愿,但李老拐还是承认了魂丹已成的事实。 “那就是说你杀了七七四十九个人?”知道形成魂丹前提条件的李武城惊得从地上站起喝道。 “没什么好说的,杀了他!”回想起被李老拐上身的恐怖经历,秦朗心有余悸,得知他居然是这种大奸大恶之徒,嫉恶如仇的秦朗怒道。 “那个可怜的女人呢?你这个畜生把她关在哪里了?”拘魂牌腾起一道黑影,原来是听到李老拐等人居然为一己之私拿女性作为交换条件后,困在拘魂牌里的何雨晴按捺不住了,化身而出指着李老拐的鼻子破口大骂。 众人的怒火让李老拐惶恐不安,好不容易炼成魂丹的他,不想就此错过借尸还魂一步登天的机会。 “别杀我,别杀我,给我个机会,我可以帮你们把他们几个引出来。”李老拐苦苦地哀求,甚至不惜出卖相处了几十年的同伴,就是想博得眼前这些人的怜悯。“那小辫子可是百年老鬼,手法歹毒,花样百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告诉我,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何雨晴用近乎嘶喊的声音吼道,同为女人她知道那个可怜的妇女遭受的是怎么样的痛苦和羞辱。感同身受的她,恨不得亲手掐死李老拐。 面对何雨晴的质问,李老拐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在炼化了四十八个人后,急不可耐的李老拐把毒手伸向了这个被拘禁在这里的女人。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炼化魂丹更重要,即使是金钱鼠尾辫的天天怒火他也不畏惧。更何况自从鬼老头等三个怨灵被武岳和邱善果击杀后,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借助七星阵法凝聚出强大的力量。只要他第一时间炼出魂丹再借尸还魂,到那时候金钱鼠尾辫等人的生死,也就在他一念之间罢了。 同时为了不引起金钱鼠尾辫的怀疑,也为了确保魂丹的安全。李老拐几经犹豫,将魂丹移出体外,存放在竹楼内。 第三十八章 魂丹下落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不过现在面对强悍的对手,李老拐当然不敢实话实话。见识过邱善果手段的他知道,这几个人翻手之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特别是现在缠绕着他的撕魂幡,就像是一只虎视眈眈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吞噬地连渣都不剩。 “那妹子……那妹子被那只山魈糟蹋死了,尸体就在后面那栋竹楼里。”思量了一会李老拐支支吾吾地推脱道,可这低劣的撒谎手段又怎能瞒得过眼前这些人。 “那个战士是谁杀的?”没等何雨晴进一步追问,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岳突然问道。 “什么战士?”一脸懵逼的李老拐看到武岳等人的装束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位军爷吧,那是小辫子他们干的,当时我还拦过他们来着可没人听啊。” 为了得到武岳等人的好感,李老拐把责任都推到了金钱鼠尾辫和山魈王等人头上,甚至还把自己描述成古道热肠,大义凛然的模样。 “也就是说都是你们干的?”李老拐自我表扬的那番话被武岳自动忽略,会瞒着金钱鼠尾辫私下寻找活人进行精血炼化的李老拐,又怎么肯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的活人,就连秦朗不也差点着了他的道吗? “这样吧,交出魂丹我考虑饶你不死。”武岳不想错过在这山洞中出现的任何一样异常物品,因为或许其中的某一样就能帮他祛除胸口的寒毒。 “我不!拿走魂丹和杀了我又有什么区别?”武岳的要求令李老拐难以接受,他绝望地吼道,“如果你们是为魂丹而来,那我宁可死也绝不让你们得逞!” 魂丹是李老拐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原因,是他摆脱孤魂野鬼状态翻身的依仗,夺走魂丹与夺他性命有何区别! “魂丹不就在那竹楼里吗?”秦朗想起李老拐在路上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魂丹的具体位置。 李老拐神情一滞,旋即暴怒,躬身朝秦朗冲来,大有要和秦朗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可惜身体被撕魂幡紧紧地缠住,纵使他有千钧怒火也靠近不了一步。 “哟,就你还想和老子斗啊,也不看看现在谁为鱼肉谁为刀俎。”看到李老拐行动受限,奈何不了自己半分的秦朗,全然忘记了之前肉身被控制的狼狈,言语间充满挑衅和不屑,“眼珠子瞪那么圆,想干嘛?想瞪死我啊。” “杀了这些淫棍恶徒,一个都不要放过!”何雨晴对魂丹没有任何感觉,生前受尽羞辱的她,最看不得的就是像李老拐这样的无耻之徒,如果不是法力有限,她恨不得亲手杀了李老拐。 “丘道长,劳烦你了。”既然已经知道了魂丹的下落,那李老拐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我今天就用这撕魂幡,送你进入恶鬼道,让你一世恶鬼一世畜,尝尽六道轮回之苦!”说完,邱善果挥起木剑斩落李老拐四肢,然后驱动撕魂幡,将李老拐的躯干和残肢收入其中。 动作之快,李老拐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识过撕魂幡威力的几人对这一幕的出现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倒是何雨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相信,武岳等人想要杀她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这么看来他们说的要帮她也是真心实意的。 “丘道长,把桃木剑给我看看。”武岳发现邱善果手中的桃木剑很眼熟,外形和抓花婆给他的装在黑气雕花小方盒里的桃木剑一样。只不过那把小木剑只有两指粗细长短,而邱善果手中的这把桃木剑虽然宽窄一样,但却长了许多有一米左右。 更奇怪的是武岳接过桃木剑后,察觉到体内的那股暖流朝着剑柄方向涌去,而桃木剑也从一米长缩短到只有二十公分左右,武岳大为惊讶。 不过惊讶的不止是武岳一个人,邱善果看到桃木剑居然没有回到两指粗细大小的样子,也大感意外。 “别动!” 邱善果伸手摁住了武岳的腹部,感觉到武岳体内有一股如丝线般的暖流正湍湍不断地朝着他的右手臂流去,而桃木剑就握在武岳的右手中。 “咦?嗯?哈哈,哈哈。”邱善果口中发出一连串的语气助词,听得武岳云里雾里,“你小子福缘不浅啊!想不到一颗普通的暖阳丸居然也能助你滋生灵力,果然是天赋异禀,命格异常啊!” “灵力是什么?这和桃木剑的大小有什么关系吗?” “灵力是体内器官释放出来的一种类似于精神力的东西,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意念,但是这种意念是以实质的状态存在你体内的。这桃木剑就是你的那把桃木剑,随着注入灵力数量的不同,大小也不一样,没有灵力注入的时候就只有手指长短。” “你试着把灵力收回,看看会有什么变化。”邱善果现场给武岳传授灵力的控制办法,然后说道。 武岳现学现用收回灵力,果然失去灵力的桃木剑变回了手指长短,颜色也从暗红色变成了黑色,就像一块普通的木片一般,毫不起眼。 “天生良能的人果然是羡慕不来的,年纪轻轻就能催生灵力并熟练使用,想我老道取得你这个成绩的时候,已经小六十咯。”邱善果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酸味,就像是别的小朋友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而自己却只能干看着一样,羡慕不已,“我说小友,咱可说好了啊,待我为你除去身上的寒毒后,你可要投我玄武门门下。” “道长,这个……”武岳迟疑道。 “什么这个那个的,出发前咱就说好了,到这节骨眼上你可不好耍赖啊。” 听到这话武岳腹诽不已,这哪是他耍赖啊,明明就是老道在耍赖嘛。 就在武岳犹豫着是不是要与他争执一番的时候,漂浮在拘魂牌上空的何雨晴小心翼翼地出言打断了他俩。 “武兄弟,道长,你们可否移步,带我去看下那可怜的妹子?” 说到这,武岳才想起来万里长征到这里只能算是起了个头。他对这山洞内的情况、山魈王、七星阵法、怨灵、魂丹等一无所知。甚至这里为什么会有一片竹楼群,为什么这竹楼现在空无一人,武岳都无从得知。 这几天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只有丹田处缓缓流动的灵力暖流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可怜的女人 - 驱灵行者 - 庄忘 当下无话,几个人收拾好了东西,邱善果率先走出竹楼,取回小黑旗,顿时萦绕在竹楼附近的烟雾消失无影。 竹楼外草垛的火势几近熄灭,只剩下忽明忽暗的点点火星。武岳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绕过被烧毁的地方,走进了李老拐所指的关押着那个女人的竹楼。 推开竹楼的门,一股难掩的恶臭扑面而来。武岳拽紧衣袖掩住口鼻,举着火把的手尽量往前探,隐约看到有个上身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衬衣,下身****的女人靠在竹楼中间的柱子上。 武岳疾步向前,待火光照亮了女人的全貌后,他骤然止住了脚步。 这女人形如枯骨,全身干瘪,下身露出的地方全都是抓痕,再往上看,突出的双目,深陷的双颊,全无气息的口鼻,无一不说明这女人生前受尽了折磨。 “妹子。可怜的妹子,这群***女的畜生!”看到女人尸体凄惨的模样,何雨晴失声喊道,“武兄弟,道长还请你们要为这妹子,为周边死去的乡亲们报仇,杀了这群怨灵,杀了这群***女的鬼猴畜生!” 生前不堪受人凌辱才犯下杀人重罪的何雨晴,虽然与这村妇素不相识,但看到被折磨致死的她,也有种感同身受的羞耻与愤怒。 “杀人者人恒杀之!”看到烟前村妇的惨状,想起自己身上未被除尽的寒毒,武岳不禁咬牙切齿道。 “走!********!”最后进门的秦朗和李武城,虽然从李老拐的讲述中对村妇的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凄惨的一幕,还是有种物伤其类的愤怒。 “何大姐,等灭了他们,咱们再回来给乡亲们收尸。”武岳并没有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而是按照轻重缓急选择了先除外患。 他担心李老拐长时间的失踪,会引起金钱鼠尾辫的警觉。况且突然消失的山魈的尸体,说不定也是怨灵所为,他不喜欢这种敌暗我明的状况。 邱善果捡起散落在一旁的村妇的裤子,小心地给尸体盖上。双手摁住尸体的双颊,嘴里说了声得罪。双手用力一摁,尸体嘴巴顺势张开,一颗大概小指头粗细的灰色珠子,从村妇的嘴巴里掉了出来。 “这就是魂丹,这么一颗小小的魂丹里含着七七四十九条人命。”面对众人诧异的眼光,邱善果解释道,“果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魂丹的出现,令何雨晴眼睛一亮。李老拐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在旁边听着。她知道这么一颗魂丹对怨灵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她这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邱善果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这李老拐虽然炼出了所谓的魂丹,但是魂丹又岂是如那丑陋道人所说的那般简单。”邱善果微微一笑,说道。“老道我见识过鬼上身,可还没见过人还魂,既然李老拐一己之力就能炼出魂丹,那丑陋道人又何必费尽心思设下七星阵法。” “你的意思是魂丹其实不能还阳,丑陋道人是以此为借口,骗取怨灵为他所用?这么说来难道这还是个局中局?”武岳若有所思道。 “如果魂丹真有还魂的作用,那这妹子怎么没能活过来?”邱善果指着靠在柱子上,没有一丝生机的村妇说道。 这一细节的点出,让在场的人恍然大悟,何雨晴本来亮起的双眼也顿时黯淡下去。 “不管是什么局,也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那丑陋道人和怨灵既然敢以活人精血为基满足一己之私,这闲事老道今天管定了!”邱善果化掌为拳,把魂丹紧紧地握在手中。 “那好,此时应该夜已深,李老拐离开了这么久,恐怕已经引起了金钱鼠尾辫的警觉,咱们不如乘胜追击,领教领教那七星阵法的厉害!” 待邱善果收好魂丹,武岳一马当先背着无名战士的尸骨,高举火把走出了竹楼,朝着地面返回。 一路上众人小心翼翼,队伍以武岳为首,邱善果殿后的排序沿着来时的路小心地推进。 曲曲折折地走了一个多小时,众人终于回到了发现秦朗的地方。看到散落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却不见了背包的踪影,武岳傻了眼。因为他的黑漆雕花小方盒还放在背包里。 想起初入山洞时,山魈的所作所为。武岳意识到,可能是趁他们离开的时候,山魈翻过他们的背包,东西才会散落在地。并且消失的背包可能是被山魈扔到水里了。 想到这一点,武岳拿起地面的矿灯打开,强光照射在水面上。果然,在汇集着尸体的水流回旋处,他看到了三个半浮在水面的背包。只好故技重施,拴上绳子到对岸把背包取了回来。 从背包里取出黑漆雕花小方盒,打开,武岳再次傻了眼。留在里面的符纸已经被泡烂了,根本就没办法使用。装着牛泪的青瓷小瓶也空空如也,只剩下那只被泡湿的黑驴蹄子。 武岳苦着脸把黑驴蹄子塞进兜里,看着符纸和青瓷小瓶,满脸的可惜和不舍。牛泪倒也算了,反正涂上以后也没觉察出有什么作用,倒是这些符纸,可以通过配上不同的口诀,发挥不同的作用。 邱善果走过来,一把拽过武岳手里的符纸和牛泪,卷成一团扔进了水里。 “武岳,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说这牛泪,就是这符纸你要多少,我就给你画多少,咱玄武门,别的不敢说,磨点朱砂画画符,这点手段咱还是有的。而且我敢保证,我画出来的符纸绝对比这几张擦屁股纸管用。” 武岳还是蹲在地上不肯起身,他不仅仅是心疼这些符纸,最主要的是这是深水塘村的乡亲们留给他的念想。 “你可惜也没用,这些符纸你先拿着,这有镇魂符、火符、风符,不够再管我要。”邱善果掏出一叠符纸递给他,“现在你体内的灵力被催生出来了,驱动符纸功法简直是易如反掌。回头我教你画符,想用多少自己就画多少。别让他们看低了咱玄武门。” 言语间,大有武岳已答应拜入玄武门的意思。 此时的武岳也顾不上和邱善果计较言语的意思,想到反正再不舍现在也没意义了,干脆就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符纸。 看到武岳接过符纸,邱善果嘿嘿一笑,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走吧,晓伟还在外面等着,咱在里面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别让他等急了。”李武城催促道,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赵晓伟等急了,而是现在已是黑夜,独自守在外面的赵晓伟可别出什么意外。 想到外面还有一个人,武岳赶忙装好符纸,背上背包,说道。 “走,咱去领教领教这七星阵!” (本章完) 第四十章 除恶务尽 - 驱灵行者 - 庄忘 深夜,天空中繁星点点,风吹过树林,一阵树叶声哗哗作响。本该蝉鸣四起的荒山中,却静谧地令人心悸。 躲在勇士车上的赵晓伟,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可武岳等人还是在地下没有出来,心里不免地打起鼓来。 “咚咚咚。”正聚精会神看着车窗外的赵晓伟,被一阵急促地敲窗声吓得蹦了起来。头撞到车底又重重地落下。 “靠!疼死我了,谁他妈敲的窗?”赵晓伟扭头一看,车外空无一人。觉得奇怪地他摇下了车窗,伸出头想一探究竟。 突然,一张彩色的脸伸了过来,紧接着一双毛茸茸的手扣住了他的颈椎,用力地把赵晓伟拉出了车子。 “哈哈哈,又一个送死的来了。”原本静谧的山中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由远及近朝着赵晓伟所在的地方围过来。 摔倒在地的赵晓伟很快回过神来,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顺着扣在自己颈椎上的毛茸茸的、手臂向外划去,很快就找到了彩色人的脖子。 此时的臂展和力量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赵晓伟半跪在地上,双手掐住彩色人的脖子,向外一顶,顺利地挣脱了他的双手。 赵晓伟站起身,猛地翻转把彩色人重重地顶在了勇士车的车门上。借着车内的灯光,他看清了彩色人的模样。原来是一只面色如油彩的猴子! “妈的,敢偷袭我!”心下觉得被一只猴子偷袭是种羞辱的赵晓伟顾不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诡异的笑声,掏出悬挂在腰上的军用匕首,朝猴子的腹部猛地扎了上去。 角度之准,力度之狠,瞬间就把猴子扎了个对穿。赵晓伟急忙把猴子向后一扔,打开车门跳了上去。正想关上车窗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只见他的衣领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一团,整个人再次从车窗被拽了出来。 “敢杀我的鬼猴,我看你小子是嫌死的太慢吧!”随着话音落地,拽住他衣领的手慢慢地显出形来,借着赵晓伟就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身着晚晴服饰,头顶上梳着一根类似金钱鼠尾巴模样辫子的中年男子! 赵晓伟心里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啊,三天两头遇上鬼。好在他有过相似的经历,也不至于没被掐死先被吓死。 他手一抬朝着金钱鼠尾辫的胸口就是一刀,没想到的是,匕首扎进怨灵的胸口,就像是扎进了一道虚幻的光影一般,穿过了胸膛,却伤不了他分毫。 “哈哈,傻眼了吧?”看着赵晓伟惊恐无措的样子,他得意地笑道,转而神色一凛,“小子,杀了我的鬼猴,你就乖乖受死吧!” 金钱鼠尾辫伸手把赵晓伟的下巴向上掰,露出他的脖子,伸头就想咬下去。 忽然狂风大作,一阵含着罡气的山风袭来,包裹住了金钱鼠尾辫的身躯,如细绳般紧紧地勒紧了他,瞬间将他掀倒在地。 得以喘息机会的赵晓伟,急忙躲回车上,关紧门窗。好在勇士车的密闭性能极好,愣是没有留出一丝空隙让怨灵钻进。 狂风渐止,车外出现了几个身着作训服,背着背包的身影。仔细一看,来的正是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武岳等人。 “小辫子,老子不在,你小子又出来撒野了不是?”开口的正是以嘴功见长的秦朗。他从李老拐嘴里知道了金钱鼠尾辫这个别号后,感觉很是顺口,而且喊起来让他自己有种上位者的感觉。于是,在见到金钱鼠尾辫后,他就忍不住喊道。 见到武岳等人去而复返,金钱鼠尾辫很是惶恐。三天前晚上的殊死争斗,他仍历历在目。 特别是武岳手里玩弄着那半截骨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斜睨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 “走!”金钱鼠尾辫当机立断道。 顿时,一阵阴风卷起,几个怨灵混在阴风中朝着荒山背阴处飞去,那正是埋藏他们尸骨的地方,七星阵法的所在地! “小辫子,别跑呀!爷陪你玩会!”秦朗的口气像极了调戏良家的纨绔。嘴上一边说着,脚下一边疾步朝着怨灵遁去的方向紧追不舍。 这话在金钱鼠尾辫等怨灵听来就像催命符似得,加快速度直飞而走,回到七星阵内后,遁入各自的墓穴中。 待他们遁入后,一道身影从大树后现出身来,弯腰将一块幡插进了地中。 插幡之人正是邱善果,他趁着金钱鼠尾辫等怨灵被赵晓伟吸引走的间隙,借用小旗子在七星阵法外设置了一道五行阵。同时留下阵眼的位置空缺,等到怨灵们飞回阵内后,他再启动阵法,设置阵外阵,将七星阵连同怨灵一起困在其中。 五行阵法虽然是一道攻击性阵法,但是单纯凭借小旗子布阵,只能困而不能攻。 邱善果之所以敢这么做是有两个原因,一来是他发现丑陋道人布下的六星拱月结构的七星阵法是一个蕴养阵法,此阵法是为蕴养阵眼中埋藏之物所设,没有攻击性。二来这也是无奈之举,仅凭一己之力,他难以一举全歼怨灵,只能先设阵困住他们。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拿七星阵法没辙,启动阵法后,邱善果站定位置,高喊道。 “就位!” 紧接着飞奔而来的武岳、秦朗、李武城等三人分开在不同的位置站定。 仔细看,四人所站的位置还是有所讲究的。五行阵顾名思义是以“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为区分,四个人加上撕魂幡所插的位置,正好是五行阵的五个角。 秦朗阳气足手持桃木剑守在火位、李武城持拘魂牌煞气重守在金位、武岳手持符纸守在木位、邱善果守在水位,插在土位上的则是那面迎风猎猎作响的撕魂幡。 之所以这么安排,邱善果有着自己的打算。每个人的的站位是根据独有的优势进行安排的。秦朗阳气足可旺火位,李武城煞气重可提升金位罡气,武岳冷静且内有灵力可催动符纸演化。而撕魂幡则在土位可如树木般生根不动,厮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怨灵,可视为怨灵的死门。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三昧真火燎魑魅 - 驱灵行者 - 庄忘 五行阵如果有五个法力相当的人来镇位,就能发挥出极强的杀伤力。可目前只有四个人,邱善果集中生智让撕魂幡守土位,才勉力布出了五行阵。 待众人站定后,邱善果右手持拂尘在空中虚挥,左手掐指念诀道。 “手接金鞭天地动,脚踏七星五雷云,六丁六甲随吾行……神兵急急如律令!” 口诀念毕,拂尘飞出,尘须散开成网状,邱善果口中喝道:“怨灵起,往生去!” “牛鼻子老道,你以为老子就拿你没办法吗?”没等拂尘飞到跟前,金钱鼠尾辫从墓穴中腾起,半截骨棍迎着拂尘飞去。 骨棍和拂尘在空中猛烈地撞击,一团黑烟散去,定睛一看拂尘竟被堪堪撞退。 金钱鼠尾辫一翻手,骨棍随即飞了回来,紧接着他用骨棍分别朝着几株大槐树上的黑布条点了一下。 几块黑布条顿时亮光大作, “七星阵,起!” 只见周边六株大槐树上黑布条的亮光朝着阵眼方向射来,至此七株槐树间光线相连,七星阵法开启! 一阵阴寒之气从地面、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阵中几人团团包裹住。要不是邱善果先行一步,布下了五行阵,单凭武岳等人的肉身,是扛不住这股阴寒之气的侵蚀。 金钱鼠尾辫盘踞在阵眼中心的大槐树上,另外两个怨灵守住自己的位置。七星阵只有三个怨灵所在的位置亮着,其余四个位置暗淡无光。 “该死的,老拐到哪里去了?”七星阵因为损失了鬼老头等三个怨灵法力降低了不少,在这关键时刻金钱鼠尾辫发现李老拐不见了踪影,不免又急又恼道。 原本七星阵对抗五行阵,四个怨灵对抗四个人,虽然法力不一但是各有所长,勉强还能抗衡。 现在七星只剩其三的阵法,如何能助他们躲过这一劫。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许多,武岳等人能从他身后出现,邱善果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守在坟包周边,就足以说明李老拐基本上是凶多吉少。 他朝着四周迅速地扫了一眼,心中拿定了主意,躬身迅速朝着秦朗所在的位置飞去。在他起身的同时,另外两道鬼影也从墓穴中飞出紧跟其后。 “找死!”被秦朗握在手中的桃木剑经过邱善果法力加持,有近三十公分长短。随着怨灵越飞越近,剑鸣声越来越强烈,甚至有从秦朗手中脱飞而出的架势。 就在快撞到桃木剑的时候,金钱鼠尾辫猛然停住了疾行的脚步。一个急停转身,他从紧跟上来的两个怨灵中穿身而过,转而朝着离邱善果最远的李武城所在的方向冲去! 留下两个怨灵对峙秦朗,围而不攻,保持在桃木剑的攻击距离外,像是要守住秦朗不让他离开一般。 “失去灵力的支撑,你手里拿着的就是一块没用的铁牌!”靠近李武城的金钱鼠尾辫发现,拘魂牌底下贴着一张符纸,呼啸而出的吞噬力也是源于符纸灵力的导入。 随着时间的流逝,拘魂牌发挥的吞噬力渐渐地减弱。见时机成熟的金钱鼠尾辫猛然朝李武城发难。 “不好!”发现敌我实力开始反转的武岳,手握符纸默念心诀。 由于邱善果给他符纸的同时,并没有将各种功效的符纸区分出来,但是告诉他如何区分符纸。那就是在念心诀的时候,如果感觉到符纸是烫的,那就是火符;如果感觉到符纸是软的,那就是水符;如果感觉到符纸是冰的,那就是金符;如果感觉到符纸是硬的,那就是土符;如果感觉到符纸是滑的,那就是木符。 此时,武岳手中抓的正是一张冰凉的金符。 “乙木青龙化利剑,斩!” 脱手而出的符纸化成青黑色的利剑,朝金钱鼠尾辫的后背疾驰而去。 金钱鼠尾辫跨步侧躲,高举半截骨棍朝剑身斩落。被击落的青黑色剑身上冒起一股黑烟,变回符纸瞬间烧成了灰烬。 武岳愣住了,他自恃这一记充满杀伐之气的凶猛攻击,即使不能将金钱鼠尾辫斩落,至少也能搅得他一番狼狈,没想到在半截骨棍的抵挡下,轻易就被化解。 “学艺不精就敢出来闯江湖,你也不怕辱没了师门。”金钱鼠尾辫嘲弄道,紧接着他朝同伴一挥手,示意集中力量攻击李武城。 三个怨灵呈半圆形包围住李武城,看架势想等拘魂牌的吞噬力消失后,一拥而上。 “狂妄!我玄武门的门人,岂能容尔等魑魅魍魉羞辱!”闻得金钱鼠尾辫话语的邱善果恼怒不已,已将武岳视作门中之人的他,岂能容得他被这番羞辱。 “三昧真火燎魑魅,炼!” 两道昏黄的火焰包裹着符纸,劲射而出,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非武岳可以比拟,凌厉的破空声,令闻者背生寒气。 金钱鼠尾辫转身将两个同伴掩护在身后,故技重施用骨棍将火球拨落。没等他面露得色,火球背后隐藏之物,让他惶恐不安。 原来,老谋深算的邱善果手持拂尘隐藏在火球背后,尘须丝丝相扣,形成锥状,直奔金钱鼠尾辫而来。 火球为佯攻,拂尘为杀招! 邱善果使出这招也实属无奈,他们四人一幡,按五行方位站定后,由于法力不一,甚至秦朗和李武城身无法力,没有自保能力,不可轻易移动。 而那丑陋道人布下七星阵的时候,为了考虑充足利用背阴处的阴寒之气,就把七星阵布的比较大。 为了把七星阵全面罩进,邱善果不得不把五行阵也布大,这对五个方位之间相互照应带来的不便,他也只好出此下策。 不过等到邱善果快冲到跟前的时候,金钱鼠尾辫脸上的惶恐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好!”邱善果暗道。 话音未落,只见金钱鼠尾辫背手抓过同伴朝邱善果甩去。怨灵刚碰上拂尘,噗地一声就化成了一道幻影消失无踪。 另一个怨灵则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邱善果身上,令他身形一滞。 就在这个时候,金钱鼠尾辫身形一虚,躬身朝着邱善果守护的水位冲去。那个方位既是攻门,也是五行阵的生门! “围魏救赵!” 武岳看出的金钱鼠尾辫的目的所在,匆忙间再次祭出符纸,抢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符纸化成一道罡风凛冽而出,愣是将金钱鼠尾辫吹了回来。 这时的武岳已近力竭,但为了彻底困住金钱鼠尾辫,他还是伸手掏出符纸勉力化出一个火球,朝着被罡风吹回的金钱鼠尾辫抛射而去。 “让我来!”看到武岳力竭,邱善果被怨灵缠住,性情急躁的秦朗挥着桃木剑就冲了出来。 “站着别动!” 收拾了怨灵的邱善果,回身刚好看到了冲出方位的秦朗,高声喊道,但为时已晚。金钱鼠尾辫用力顿足,身体弹射而出,避开火球的轨迹,朝着秦朗离开的方位冲射而出! 以秦朗等人的手段,又岂能拦得住金钱鼠尾辫这个百年老鬼,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你们全都别动,在这等着!” 邱善果顾不上多说,拔起地上的撕魂幡就朝着金钱鼠尾辫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丑陋道人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拦住了,正欲追出的秦朗。他知道仅凭他们几个人的脚力是追不上金钱鼠尾辫的,即使追得上,那也只会成为邱善果的累赘和负担。从金钱鼠尾辫略施小计就能从五行阵中逃出,就可见一斑。 “那小辫子速度也……也太快了吧?”看到金钱鼠尾辫从自己守护的方位逃出,秦朗内心多少有点尴尬,“我也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这番解释也是出于秦朗的真心,在七星阵的帮助下,连邱善果在金钱鼠尾辫身上都占不到便宜,更何况是武岳呢。 秦朗怕金钱鼠尾辫借机逃走,情急之下,才忘了守住方位的职责。 随着金钱鼠尾辫的逃遁和怨灵的死亡,七星阵也失去了法力支撑,缠绕在树上的黑布条也暗淡无光,阴寒之气一扫而空。夏夜的燥热之感,重新回到了武岳等人身上。 “别多说,操家伙,挖!” 武岳挥手拦住了做着解释的秦朗,指着阵眼的位置,对他说道。从李老拐交代的情况中他得知,丑陋道人在阵眼的位置埋有一个黑陶罐子,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邱善果所说的至阳之物。 李武城则跑向半山腰的位置,一是确认赵晓伟的状况,二是想去确认被赵晓伟捅死的山魈,是不是就是他们在山洞中所见的佝偻人。 剩余的俩人从背包中翻出铲子和铁镐,照着阵眼位置的坟包一通凿。 不一会,李武城带着惊魂未定赵晓伟回到了坟包处。 四个人齐心合力,很快就挖出了一个一米见方,三米深的坑,露出了埋在里面的一个黑陶罐子。 秦朗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罐子,想要把它起出来。可发现这黑陶罐子就像生了根似得,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它分毫。 秦朗脾气一急,“哐当”一声砸开了罐子,一团形如圆珠,但肉眼无法看清的气体从罐中飞出,转而遁入了地底。 黑陶罐子碎开,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一块圆形,如表盘大小的玉石。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红光。 武岳小心地拿起玉石,发现玉石通体血红,握在手中感到光滑温润。他解开衣扣,把玉石捂在胸口乌青处,却发现胸口的寒毒依旧如故。 不甘心的他继续翻动黑陶罐子和土坑,仍是一无所获。 “咦?李老拐不是说那丑陋道人把他们七个怨灵的遗骨都移到坟包里了吗?怎么看不到那小辫子的骨骸?” 李武城发现土坑里除了被打碎的黑陶罐子和一块玉石外,空无一物,不由得诧异道。 与此同时,地底山洞里,那具穿着对襟长褂,穿着圆口布鞋的尸体,在一阵咳嗽声中醒来,他起身盘腿坐好,双手掐诀放在膝盖上。 不一会,一颗气体圆珠飞入了他额头的泥丸宫内。静默了足足一个小时,他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炬。 “该死的老道!你要是再晚来一步的话,老子我就大功告成了。你这一搅活,毁了我半世清修,这笔账,我陆广成记下了!”仔细看,这死而复生之人,头顶赫然留着一束头发,造型与那金钱鼠的尾巴别无二般,再看容貌分明就是那逃出五行阵的金钱鼠尾辫! 屏息细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陆广成从这脚步声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机! “老道,你还想置我于死地不成?”陆广成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凭他现在的实力,难以与邱善果抗衡,但如果他一心想要保命的话,邱善果也绝奈何不了他。 “魂丹?这老道身上居然有魂丹?”正欲起身离开的陆广成,从离他越来越近的邱善果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刚被他吸收进泥丸宫的那颗气体圆珠十分相似,甚至在力量上更加浑厚。 深知魂丹好处的他,此刻被馋的迈不开脚步。不过想到邱善果高深的法力和层出不穷的手段,他还是咬牙摁下了贪念。毕竟地面上还有比魂丹更重要的东西。 追踪到山洞的邱善果,突然失去了对怨灵的感应。左右查找了一番,仍旧是一无所获。担心武岳等人安危的他,只好搁下了继续寻找的念头,返身回去。 七星阵内的七个坟包已经被挖开,露出了一个破碎的黑陶罐子和六具白骨。 “怎么样,追上没有?”看到邱善果回来,武岳低声问道。 “啊?没事……我看这是血玉啊,而且色泽通透,通体血红,难得一见啊。”邱善果端详着武岳从阵眼位置挖出的玉石,说道,“这块血玉原石罡气暴戾,难怪要用七星阵法蕴养。” 见邱善果回避了他的问题,武岳也没有继续追问,认真听起了关于血玉的介绍。 传说中,血玉并非天然而生,而是玉琀的一种。所谓“玉琀”,是古人丧葬礼仪的一种,就是在人死的时候,将玉塞入口中,时间久了,血丝会沁入玉中,形成血沁后的玉石就成了人们口中的血玉。 但是这种玉石,阴气太重,如果随身佩戴时间久了的话,轻者得病,重者丧命,这点基本尝试,武岳还是有的,他仔细翻看着血玉,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玉石上的血沁是人血?如果是死人血的话那应该是阴寒的,怎么会是至阳的呢?” “是的,如果这块血玉真是玉琀的话,那就是你所说的阴寒之物,而且是极阴极寒,但是从玉石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的阴气波动。”邱善果指着玉石上的血色,说道,“那这种红色玉石应该就是产自西藏,被称作贡觉玛之歌的高原血玉。这种玉石极少,据史料中,只在吐番时代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的礼单中见过它的记录与介绍,我只知道这么多。” “见你说的那么起劲,但是没说到重点上,这高原血玉有什么用呢?能去除武岳身上的寒毒吗?”秦朗可不管这玩意是来自死人身上还是出自西藏高原,他关心的只是这玉石能不能除掉寒毒,救下自己的兄弟。 “有用是肯定有用,只不过蕴养没到位,可能罡气会猛了点。”血玉中满溢的罡气,令邱善果信心满满道。 “有用就好。”在山洞中寒毒攻体的滋味让武岳心有余悸,得知这血玉可以根除身上的寒毒,他如获至宝般地将血玉小心地放进上衣兜里。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高原血玉 - 驱灵行者 - 庄忘 “这些尸骨怎么办?”秦朗看着被挖开的七星阵,说道,“而且这阵眼的坟包里居然只有一个罐子,没有那小辫子的尸体。” “我怀疑这小辫子就是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丑陋道人。他以炼化魂丹借尸还阳为借口,哄骗他们把魂魄注入阵眼中,实际用来蕴养高原血玉。”邱善果解释道。 “可魂丹已经炼出来了啊,你身上不是就有一颗吗?” “这是魂丹不假,可这魂丹是用来增强魂魄法力的与还阳无关。”说着,邱善果拿出了魂丹,“小辫子设这七星阵应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蕴养高原血玉,降服其中的罡气;二是把降服的罡气、怨灵魂魄、活人精血三者结合,炼化出魂丹。这种魂丹除了可以增强法力外,还能用于疗伤。” “你是说这魂丹不能还阳是吗?”一直驻足在旁聆听的何雨晴,得知魂丹并没有李老拐所说的作用时,不免失落道。 对何雨晴的提问,邱善果没有搭话,武岳看在眼里,心中犹豫了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何雨晴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尴尬地回到了拘魂牌中。 说完了事,几个人动手把尸骨埋了回去,邱善果则抬手斩断了几株槐树,扯下了树上的黑布条,破坏了七星阵。 此时天色微亮,一道金黄的阳光破云而出,远处传来的鸟儿欢快清脆的啼鸣,让这个夏天的清晨充满惬意。 在军用勇士车走远后,一个身穿对襟长褂的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来人正是先前逃走的陆广成。 走近七星阵,看到阵眼内的黑陶罐子碎了一地,高原血玉也不见了踪影。 愤怒的陆广成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嘴里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由红到青,脖子暴涨,他猛地抓起黑陶罐子的碎片,瞬间将其捏成粉末。 双眼怒视着武岳等人离开的方向,怒道。 “怎么拿走了,老子要你们怎么送回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想着说,如果中午再没有你们的消息,我就要带人冲上山了。”听到车响,刘文刀开门冲了出来,看到几人安然无恙,他才喘了口气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吧?” “回屋说。”看着不远处正列队走来的士兵,李武城推了刘文刀一把,几个人进了连队办公室。 ………… 李武城和秦朗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刘文刀说了一遍,并且还不忘让在一旁听着的赵晓伟背了遍保密条例。 这期间武岳扯了扯邱善果的衣袖,俩人退出了办公室。 “小辫子逃走了?”见左右无人,武岳开门见山道。 “看出来了?我怕吓着他们,所以在山上的时候没说。”对于追捕陆广成的失手,邱善果倒是显得很坦然,“而且我怀疑李老拐口中的丑陋道人就是那小辫子。” 产生这个怀疑,是因为在阵眼中没有发现金钱鼠尾辫的尸骨,而且能够逃脱七星阵限制的怨灵,肯定就是布阵之人。 “嗯,还有那只山魈王也不见了踪影,你说被我打死竹楼里的那只山魈会不会是被它带走的?”山魈尸体的不翼而飞始终是武岳心里的一个结。 “十有八九是这样,毕竟在山洞里除了李老拐,我没感觉到有其他怨灵的存在。” 说道山魈王,武岳想到了邱善果身上的那颗魂丹,就想起还被关在拘魂牌中的何雨晴。虽然为了报仇,她有过不善之举,但那也是心中积攒的仇怨所致。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能感觉得出她还是心怀良善的。 “道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犹豫了一番,武岳说道。 “但说无妨。”邱善果看着他微笑道,其实对于武岳的请求他多少能猜测到几分。 “不知这魂丹对道长有多很重要。”武岳斟酌一番后,说道,“如若不然,不知能否将它送给何大姐?” 听到这个提议,邱善果哈哈大笑,令武岳一头雾水。 “你知道魂丹对提升魂魄的法力有多大作用吗?这么和你说吧,虽然不像小辫子哄骗李老拐那样,可以进入炼精化气的境界,可也能助她进入修道之列,晋入明劲,实力将和小辫子不相上下。”邱善果盯着武岳,严肃道,“更何况这颗魂丹是李老拐自行炼制,冤死之人的怨气并没有经过七星阵法的层层炼化,如果何雨晴服下的话,那可真就怨气冲天,不受控制了。” “那怎么办?”想不到魂丹还有这样的弊端,不想就此放弃的武岳,不甘心道。 “难道入六道轮回,重新投胎对她来说不好吗?”漂泊江湖多年,多次出世入世的邱善果,早已看淡生死之事,这次要不是受人所托,他连荒山闹鬼的事情都不愿意管。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能看得出她是个善良的人,更何况家里还有双亲要侍奉。”何雨晴被枪决后,武岳和白棠查看过案卷。虽然她膝下无子,但还有年迈的双亲。夫妻俩死后,双亲还要活在舆论和老恶棍的阴影之下,想到这,武岳于心不忍。 “你真想帮她?”看出武岳眉宇间的诚意,邱善果话锋一转,问道。 “嗯!”武岳听出了他话里的可能性,重重地点头道。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邱善果转了转眼珠子狡黠地说道。 “你说!” “好!看你小子是天生良能,心怀正气之人,我的条件就是可愿随老道学习术法,将我华夏道统发扬光大?”邱善果神色一凛,正色道。 “学点术法倒是不错,可是比起降魔驱鬼,算命占卦,我更想当一名警察。”武岳犹豫道,“更何况我身上寒毒未消,算得上是生死未卜啊。” 毕竟俩人在出发前就已经有过口头约定,邱善果如果能帮武岳除去身上的寒毒,他就投入玄武门门下。现在寒毒未除,武岳也不算违反约定。 “滚!算命占卦只是术法中的旁枝末节而已,再说了当警察也是为了除暴安良,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降魔驱鬼,只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武岳的话让邱善果有种蒙受羞辱的感觉,“再说了除寒毒也不是一日之功,有这高原血玉和魂丹的共同作用下,除去你身上这点寒毒,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武岳的拒绝让他很是不爽,想当初有多少人奉上重礼,只为从他这里学得点皮毛技法,他都没有答应。今天他主动邀请,居然被拒绝了! 几年后,俗世中一句著名的电影台词很恰当地表述了他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出来混,早晚都要还。”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不告而别 - 驱灵行者 - 庄忘 “好吧好吧好吧,小子学不学由你,但有个事情我得说在前头。”争辩到这里的时候,邱善果突然想起武岳被封印住的阴阳眼,急忙在这个话题上踩住了刹车。 “请指教。”见邱善果不在收徒这个事情上纠缠下去,武岳暗暗地舒了口气。 虽然他很羡慕邱善果的手段和技法,但相比较游走在阴阳之间,他更喜欢平静安淡的生活。当初要不是抓花婆说警校或者军队的阳刚之气有利于他安全的话,现在的武岳,可能就是在某个院校学习建筑设计或者师范类专业。毕业后当个设计师或老师也是挺不错的。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封了你的阴阳眼,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是天生良能之人,如果一旦你的良能被激发出来,势必陷入五弊三缺的劫难之中。”邱善果郑重道,“一弊一缺必不会少,到时候记得上峨眉山来找我。” 打小,武岳就不止一次从抓花婆嘴里听到五弊三缺这个词,但那时候的他太过年幼,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现在有了邱善果的解释,在加上他严肃的神情,武岳知道此事并非儿戏,于是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 “谢谢邱道长指教,小子定当铭记在心!” 邱善果叹了口气,掏出魂丹递给了他。 “你将这魂丹与那高原血玉放在一起,百日后,魂丹中的怨气将被血玉中的罡气吸收压制,这样一来,无论是对魂丹还是血玉都有着极大的好处。也能中和你身上的寒毒。”说着邱善果拿出拘魂牌和一本古籍递给了他,“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今天我就把何雨晴连同这拘魂牌送给你,到时候是杀是救,全凭你意,但是我想奉劝你一句,从今往后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考虑清楚,一旦下定了决心,就千万不要后悔。” “世间像你这种天生良能,命格异常之人实属难得一见。我玄武门中有本王算子撰写的《三清卷》,里面记载了逆天改命,调节命理的功法。只是老道我辱没了师门,没能习得这术法,不能帮你规避五弊三缺,而你又有这方面的担心,那我自然也不敢强求你入我师门。” “小友,惜命可以,但有的时候弱肩也要担道义,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天赋异禀背后使命的重要性。” 说完,邱善果迈步就朝大门方向走去。 “道长!”武岳捧着古籍和拘魂牌喊道。 “小友留步!老道我本是出世之人,此行也是受善叶师兄所托,不过能与你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所致,如果缘分未尽,你我终有再见之日。这本《玄武功法》的古籍所记载的是一些咱们华夏的道学知识和炼体之法,现赠与你权当几年,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参照上面的方法进行修炼,对体能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好处。” “小友,你我就此别过,来日方长!” 言毕,邱善果没有一丝犹豫,只见他脚下生风迈步就走,眨眼间就消失在武岳眼前,来去之神秘,令人咋舌。 ……………………………………………………………………… “武岳,你说那山洞里这么多尸体,咱们是上报还是不上报?”武岳看着邱善果离去的方向,正出神的时候,秦朗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咦,老道哪去了?” “走了。”武岳把拘魂牌和古籍收进了兜里,淡淡道。 “走了?这老道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虽然对邱善果神神叨叨的样子不是看得很惯,但如此不告而别的结果,还是让他有点小失落。 得知邱善国不辞而别的消息,刘文刀也有些不快,但一想到这老神仙本就是方外之人,自然不拘泥于这种繁文缛节。 想到这,刘文刀略表不能当面感谢老神仙的遗憾后,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满,自然也抹去了。 …… “李连长,我建议部队搞一次野外演戏,一来可以借机炸掉七星阵后面的土丘,把那块阴地彻底打开,让鬼魂,怨灵没有藏身之地;二来也可以‘意外’地发现地底的山洞。至于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舆论怎么引导,这就交给当地政府部门和公安机关好了,至少能让那些冤死之人入土为安。” 武岳的建议,得到了李武城和刘文刀的赞成,来历风行的刘文刀表示马上就开始起草演戏方案。 “还有这位兄弟就交给你们吧。”武岳指着被他放在凳子上,装着100149编号战士尸骨的背包说道,“毕竟他也是军人,如何联系上报,你们比我更有经验。” 之前在秦朗绘声绘色地描述下,刘文刀对于背包里装的是什么,怎么会被带回部队的,他一清二楚。而做出这一系列恐怖举动的正是眼前这个看似表情淡然,波澜不惊的年轻人。 心中腾起的敬佩感驱使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朝着武岳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武岳,我替这位无名战士以及他的家人感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妥善安置,给他一个交代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能遇到我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也算是未尽的缘分。”武岳不以为然道,“剩下的事情就麻烦李连长和刘指导了,没有其他事情,我们俩就回学校去了,出来好几天了,再不回去的话,怕学校不放心。” “武岳,咱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交情,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以后直呼姓名,以兄弟相称,咱们之间没有连长也没有指导员,有的只是割头换命的交情,如何?” 这一次的经历,让李武城对武岳这个警校学生不敢再有任何的轻视,他自问,如果再次面对怨灵的围追堵截和无名战士的尸体,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武岳这般杀伐果断,于是他才会有这样的建议,因为对武岳的钦佩他是由衷的。 “那行,李大哥,刘大哥,那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了,找辆车送我们回去。”武岳也不是那种扭捏之人,他觉得李武城的建议不错,也就爽快的应了下来。 “找什么车啊,怎么把神请过来,我们就怎么把神送回去。”武岳的爽快很合李武城的胃口,他揽过武岳的肩膀,说道,“不过呢,在我们部队有个不成文的习惯,每次执行重要任务回来,都得喝点酒放松放松,今天也一样,喝完这顿酒,咱们再来提回去的事情。” “对对对,武……武哥,这一次要不是你和秦朗兄弟舍命相救,我赵晓伟这条命怕是留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机会感谢你们,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敬你们一杯酒!感谢救命之恩!我就一句话,以后有用得着我赵晓伟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如何?”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武岳的顾虑 - 驱灵行者 - 庄忘 论年纪,赵晓伟估计还长武岳和秦朗几岁,但连长都和他俩以兄弟相称,他自然不敢居大。不过这一声哥,他喊的确实是真心实意,为了救他,武岳身上中了莫名的寒毒,能不能解现在还两说,这让赵晓伟很是过意不去。 “就是,我看这酒得喝,难不成那老道走了你也屁股长针?”听到有酒喝,秦朗馋了,这么多天的辛苦,他也想来杯酒放松放松。 其实他也不是非回去不可,只是身上寒毒未消,他无心在外面逗留。更何况寒毒发作的那一刻,支撑着他坚持下去的居然是对白棠的记忆,这让他回学校见她一面的想法有些迫不及待,他想要那份和她在一起的安心。 但是武岳知道,在这阵势下如果自己还是执意要走,那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好!咱们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卖过命的交情,这酒得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武岳眼珠子一转,先扬后抑道。 “什么条件?别说一个,只要能办得到,十个百个都没问题。”李武城豪爽道。 “那就是从现在开始,晓伟别再把救命这件事情挂在嘴上,都说了,是兄弟!” “对!是兄弟!” …… 这一顿酒喝得是昏天黑地,武岳连怎么被扶到李武城宿舍的都不知道,完全断了片。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武城看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诡异地让武岳心悸。他急忙掀开被子,看到身上衣裤完整,这才放下心来。 但他的这番举动,却引来李武城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鬼?”武岳不解道。 “哈哈,有什么鬼我倒是不怕,我想知道的是白棠是什么鬼?哈哈,你小子一晚上喊着她的名字。” “什么白棠,我喊她名字了?”断片的武岳压根就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从寒毒发作时,满脑子都是她身影的情形来看,喝醉了喊她名字倒也不足为奇。 “就是一同学。”武岳微微低着头,无力地解释道。 “白棠,你知道吗,何雨晴那个案子咱们推理正确哦,你说的对,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就在武岳想要转移这一话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秦朗捏着嗓子,发出的尖锐的喊叫声。 “白棠,你怎么看何雨晴这个人?我告诉你……”进了门,秦朗看见武岳醒了,喊得越发来劲,手舞足蹈的模样,引地和他一起进来的刘文刀,赵晓伟以及屋里的李武城哈哈大笑。 武岳羞红了脸,抓起地上的鞋子就朝秦朗砸了过去。秦朗急忙跳开的同时还不忘调侃几句,那神情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怎么的,敢说还不敢让人学啊,你知道自己昨天喊得有多么深情吗?那个陶醉,那个骚劲,咦!差点瞎了老子这双眼!” 气急败坏的武岳从床上跳起身,掏出符纸故作架势道:“小子,信不信我烧了你?” “怎么的,是想杀人灭口还是咋的?天生良能就牛逼啊。”秦朗知道武岳摆着架势也是故弄玄虚,对他的恐吓根本就没放心上。 听到天生良能四个字,想起五弊三缺,武岳顿时感到几分气馁,恐吓的气势不免也弱了几分。 感受到武岳身上变化的秦朗也停下了调侃,和李武城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你们几个过来,我和你们说个事。” 接着,武岳把邱善果告诉他的,关于激发了天生良能,会带来的五弊三缺的隐患和他们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良能小时候被抓花婆封印,一旦激发出来的话,就会将你带进五弊三缺的宿命中?” 武岳点点头。 “这也是你看不到七星阵怨灵的原因?即使抹了牛泪也没用?” 武岳仍旧是点了点头。 “你没问过邱老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问过了,他也没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句秦朗和李武城异口同声道。 “我还是我,一个普通的警校学生,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有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安安稳稳活到老,妻贤子孝就成。”武岳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关于天生良能的事情,我想就到此为止,仅限咱们几个人知道。” “武岳,说真的,你不想解开封印吗?天生良能呐,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降妖除魔,下符咒,催法力,那是多么牛逼的一件事情。再说了,如果白棠喜欢呢?”秦朗本还想着借武岳的光,摆摆威风,可武岳话里的意思明显是给他下了封口令,这让他有点搔痒难耐的不爽的感觉。 “可万一五弊三缺中我犯的是命缺,活到三四十岁就嗝屁了,她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武岳反问道。 是啊,毕竟是事关自己性命的事情,谁又能强求他拿这事开玩笑呢? “行,我保证这话就留在这里,绝不会传到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李武城信誓旦旦道,“还有你们两个记住,到此为止!” “是!我们一定把这个当成保密内容,坚决贯彻执行!” 李武城严肃的神情,让刘文刀和赵晓伟即刻呈立正姿势,一字一顿,很是郑重。 “命是你自己的,当然要尊重你的决定。再说了,我还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兄弟呢!”秦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咱俩就到哪去当个小片警混吃混喝,揍揍小偷欺负欺负小流氓就行了,降妖除魔这事就留给那些牛鼻子老道吧。” “哥送你回学校,顺便看看那白棠长什么模样,让咱武岳兄弟这么痴迷,哈哈。”李武城适时地插了句嘴,打破了稍显凝重的气氛。 “走走走,白……棠,我们来了。”秦朗故作扭捏地喊道,还不忘调侃,“李哥,你看我这一嗓子有没有武岳那么骚气,哈哈。” 刘文刀还要留下来向上级汇报无名战士的事情,赵晓伟要归队训练,所有只有李武城一个人开着军用勇士送武岳和秦朗回省警校。 虽然离开了短短几天,但在生死边缘走了这么一遭,看到学校熟悉的场景,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车子开到大队部办公室门口,一脚紧急刹车带来刺耳的橡皮摩擦声,引开了大队部办公室的门。 大队长方哲看清了车子的模样,赶紧走了出来。 手底下的两个学生被驻地武警部队请走三四天,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期间打了两三个电话到部队,都被“执行保密任务”的官方理由给搪塞了回来。 担心学生安危的他无奈之下,只有找了几个平时和他俩关系比较近的同学,想从侧面了解一下,看下能不能摸出他俩的去向。 就在准备再一次接受一无所获的时候,这俩家伙总算是回来了。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白棠 - 驱灵行者 - 庄忘 “李哥,喏,站在大队长边上那个就是白棠。”跟在李武城和武岳身后的秦朗,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方哲身边,一脸惊喜看着武岳的白棠,轻声地向李武城介绍道。 “就你话多。”武岳羞恼道。 “你别说,咱这兄弟眼光倒还真不错,哎哎哎,你看白棠往哪看?是不是盯着武岳?兄弟,我看有戏哈。”此时的李武城满脸轻松,调侃的话语中带着愉悦。 “武岳,别说哥不帮你,抓住机会啊。” “哎,你说清楚,什么机会?”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李武城一个跃步跨上了大队部门口的台阶,和大队长方哲握上了手。 走进办公室前,李武城回头朝白棠问了一句。 “你就是白棠?” 白棠点了点头。 “武岳找你。”李武城朝她微笑道,转而冲秦朗吼了一句,“秦朗,进来!” “哎,来了。”心知李武城用意的秦朗,一脸奸笑地看了看武岳,又看了看白棠,“武岳有话对你说。”然后急忙避开武岳飞踹而来的脚,跳着躲进了大队部办公室。 “去哪了这几天?”听到这焦急中带着关心的问题,武岳的心仿佛被酥化。 白棠右手轻搭在左手手腕上,自然地垂在身前。清晨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她身上,一身宽大的警服也难掩的曼妙身材,再加上眉眼间的青春气息,让人感觉活力满满。 “驻地武警部队有点事找我帮忙。”面对白棠,武岳自然不愿意用“保密”这么生冷的词语用作回答。 “没事吧?” “没啥大问题。” “是不是和那天断龙台刑场的事情有关?”细心的她在断龙台刑场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了不一样的地方。因为那天在无意间,她看到了武岳和武警部队之间算不上冲突的小意外。 “嗯。”武岳点了点头。 “不能说?”白棠捋了捋垂落的刘海,轻声道。 “有保密要求,理解一下。”白棠抬手间散发出的青春活力,让武岳惊呆地有些魂不守舍,差点就把这几天的经历脱口而出。 “还记得咱们聊的,关于何雨晴案件的推理吗?”武岳迈上台阶,和她面对面地站到了一起,距离近的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白棠没有退开,只是略带娇羞地低下了头。 “武岳,进来!” 就在武岳闭上眼睛深呼吸,感受来自白棠身上青春特有的味道时,大队长方哲的一声吼,打断了他准备继续撩拨的想法。 “是!”他恼怒地甩了办公室一眼,无奈道。 看到他这幅囧样,白棠掩笑而去,临走时还不忘调侃几句。 “你先把方大应付了再来说其他的,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居然还有闲心关心何雨晴的事情。” 醉了,醉了,醉了 看到白棠的笑,武岳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沦陷,他连怎么走进大队部办公室的都忘记了,满脑子都是白棠。 ……………… 回忆着往事,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秦朗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被捻灭的烟蒂。 “后来你和白棠怎么会分开?我记得在学校那会你俩不是挺好的吗?腻腻糊糊的,好像那年国庆节假期,你俩一起失踪过好几天,这事还在学校传了好久,说你俩越雷池去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有些事武岳在心里放了好久,面对秦朗这个多年的兄弟,想来也该到了一吐心声的时候了。 武岳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朝秦朗抖了抖。 “来根烟。” 秦朗拿起桌上的烟盒,扔了过去,嘴里嘟囔了句。 “啥时候学会抽烟的?” 武岳笑了笑,没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仰起头,缓缓地吐出,白色的烟雾萦绕在半空。 “是的,那年国庆我和白棠去了趟龙湖镇水南村。” “龙湖镇水南村?这个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熟悉?”秦朗保证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但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何雨晴。”武岳说出两人都很熟悉的名字,就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才让他们有了这段非同寻常了经历。 秦朗恍然大悟道,何雨晴正是龙湖镇水南村人士。 “何雨晴的魂魄不是被邱善果带走了吗?你们还去那个地方干嘛?” “没有,邱道长把她留给了我。” ……………………………………………………………………… 从驻地武警部队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和白棠说了关于何雨晴毒杀案背后的真相,事实竟和白棠的推断出入不大。 白棠得知还有余孽未消,极力建议向当地公安机关举报,被我拦住了。 毕竟何雨晴已经被枪决了,而且老恶棍欺负她的时候并无目击者,这样的举报根本就得不到佐证,到头来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怎么样,难道让罪犯逍遥法外吗?小恶棍会有如此恶性,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这老恶棍就该死!”初入警校,心怀正气的白棠自然不能接受罪不受罚的结果。 “老恶棍自然该死,当有些事情当地公安机关做不了,不代表咱们做不了。”看到白棠愠怒的模样,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在此之前我和邱善果就答应过何雨晴,寒毒的事情解决后,就陪她回水南村报仇。现在邱善果离开了,这责任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 “你有办法?”白棠眼睛一亮,欢快道。 “那是自然,你忘了我还会算卦吗?”为了不引起她的恐慌,同时也为了隐瞒何雨晴魂魄的存在,我找了一个看似牵强的理由。 “收拾老恶棍和你会不会算卦有什么关系?”白棠不是那种容易被糊弄的女孩,眼神中透出的疑惑,在那一瞬间让我自以为是的欺骗,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算出在后天老恶棍就会有因果劫,而这一天恰巧也是何雨晴的三七。所谓头七魂回,二七断缘,三七灭恨,三七这天何雨晴的魂魄肯定会回去报仇的。” “何雨晴的魂魄,你居然还会相信这些阴阳鬼魅的东西?靠谱吗?”我的解释让白棠越来越觉得不着调,她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项庄舞剑。 “靠不靠谱,到时候你看了就知道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心中有着十足把握的我,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反倒是开始为后面的事情做着安排。 “行,我就姑且信你一回,说吧,什么事?” “到时候不管你看到什么活着听到什么,都不许往外说,要不然咱俩非得被人当成怪物不可。” “行!我就看看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本事。” 或许是出于期待老恶棍恶有恶报,或许是因为别的,白棠答应了后天,也就是国庆假期的第一天和我一起远赴龙湖镇水南村。 第四十七章 水南村 - 驱灵行者 - 庄忘 龙湖镇水南村,是远离市中心的农村。我和白棠先是在市中心搭乘了两个多小时的客车到了镇上,又搭了一辆顺路的拖拉机,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水南村。 水南村本来就不大,而且外出人口比较多,现在留在村子里的也就二三十个人。这里的农村与别处无异,泥墙黑瓦随处可见。 村子偏僻,平日里来的陌生人并不多,我和白棠一身城市的打扮,进到这里自然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地方民风彪悍,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主动到村口的杂货店讨口水喝,进门的时候我连理由都想好了。 “你俩娃娃哪来的?怎么看你们眼生的很?”杂货店店主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个子不高但是警惕性很强,我都怀疑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会不会是村里的干部或者是治保员。 “我俩是学生,国庆节出来爬山没想到迷了路,看到这有个村子就想过来讨口水喝。”感谢一路上的灰尘和颠簸的拖拉机,走进杂货店的时候,我尘土满身的狼狈模样也确实有几分山下刚下来的味道。 店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白棠,脸上警惕的神色褪去了几分。 “你们还是学生吧?进来坐着喝杯茶。”拎起桌上铁壳暖水瓶倒了两杯开水,嘴里有意无意地问道,“你俩娃娃怎么会想到来我们这个地耍?” “大伯,这里有没有回镇上的车?我看这天快黑了有点怕。”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店主这个问题,白棠抢先问道。 “哪有客车会到我们这个山坳坳里来噢,运气好的话能搭拖拉机,运气不好的话只能走路回去咯。” “走路?远吗?我都没力气了,都怪你,非要到这里来看什么千年古杉,这下回不去了吧?” 这时的白棠就像是生气的女孩,朝我发火,而水南村东边不远的山上确实有几株千年古杉,附近一带的老百姓都知道。 千年古杉四个字一出来,我发现店主的神情放松了,这让我感到很奇怪,难道说他或者是这个村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娃娃,算你们运气好,明天我本家侄子周年祭,到时候有辆拖拉机要回镇上,就把你俩捎上,不过……” “大伯,你放心,我们不会白搭车的,到时候给司机算点油费。”善于察言观色的白棠,很快就明白过来店主言语间犹豫的原因。 “嘿嘿,都是乡里乡亲的,确实不能让人家白忙活。”白棠的直白倒是让店主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大伯,不好意思,多句嘴,你刚才说明天你本家侄子周年祭?看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何雨晴的案卷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知道何雨晴毒杀小恶棍的案子差不多就发生在一年前,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道。 店主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铁壳暖水瓶走到门口瞅了一眼,发现四下无人,又走了回来。 “唉,我这本家侄子说来也是活该!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还真没说错。” 看来店主对这个英年早逝的侄子满腹怨气,可能苦于平日里没个说话的人,今天恰好遇上我们这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也就干脆一吐为快。 原来店主口中的侄子,正是欺凌何雨晴,砸死她丈夫,而后又被毒死在自己家院子里的小恶棍――陈伟明。 我和白棠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居然在第一时间就遇到了熟悉此中情况的店主。 为了从他口中问出更多的事情,我花了百来块钱买了一堆不管用得上用不上的东西。 店主一边帮忙把东西装进我们带来的背包里,嘴里不停地说着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 事情的真相倒是和案卷的记载,以及何雨晴本人的口述相差无几,倒是案件发生之后,老恶棍夫妻的做法大出我和白棠的意料之外。 案件发生后,老恶棍也就是陈伟明的父亲陈宗河,着实担心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后来随着何雨晴被捕,乡派出所的民警宣布了法院的判决结果后,陈宗河知道自己凌辱何雨晴的事情没有败露。 陈宗河恶名在外,何雨晴的公公婆婆又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虽然两家人的儿子都在这个案子中意外身亡,但是何雨晴的老公是独子,而陈伟明只是陈宗河家三个儿子中的老三。 等案子尘埃落定后,陈宗河喊回了常年在外闯社会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打着小儿子陈伟明被毒死,他们夫妻俩无人照料的旗号,强占了何雨晴公公婆婆家仅有的几亩水田。 过了段时间,发现何雨晴的公公婆婆敢怒不敢言,继而又占了他们家前几年新盖的瓦房,把两个老人家赶进了位于村尾山脚边上,杂草丛生,荒败不堪的老房子里。 这一年来,就靠着吃点陈谷子和在旱地上种的番薯活下来。 “就算何雨晴毒了他们家儿子,可她也伏法偿命了啊,再说了她丈夫不也被陈伟明打死了吗?陈宗河这么做,乡里,村里就没人管吗?乡派出所就不管吗?”白棠没想到,案子的背后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多情理难容的事情,顿时气急败坏道。 “嘘,你个女娃,咋喊得这么响呢,要是被他们家人听到,我可就惨咯。”白棠气恼的一嗓子,吓得店主脸色发白,急忙摆动着双手,示意她安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牛高马大,穿着淡蓝色衬衫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店里,看到站在店里的我和白棠,满脸狐疑。 看到来人,店主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中年男子脸上的狐疑更深。我灵机一动,喊道:“老板,你这账肯定算错了,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可能要两百二十块钱?” “就是,老板,你不会是欺负我们两个外乡人吧?”白棠即刻意会出我的意思,附和道。 “你两个娃娃急啥,我这不是给你们再算一遍嘛。”店主抹了抹额头的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是因为算错账被抓包而心虚。 “叔,咋咧?”中年男子挡在了瘦小的店主前面,挥了挥粗壮的胳膊。朝我吼道,“你个小子想干嘛,买东西不付钱是不是?” “不是不是,二子你误会了。”店主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算好了,总共一百二,多算了你俩娃娃一百块钱,嘿嘿,我年纪大糊涂了,不是故意的哈。” “啥子?你多算了人一百块钱?叔,你这黑的够可以啊,哈哈。”这个被称作二子的中年人,看到是店主差点占了我们的便宜,他也不以为意,甚至斜了我们一眼说道,“算错了就算错了,在咱们水南,就这两个娃娃还能拿你咋地?” 这话差点没把老子气得吐血,不过看到他身后的店主示意的神情,我强忍着没说话。 可能是我憋屈的表现让二子很满意,他买了包烟就走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示威似的瞪了我一眼。 店主跟送瘟神似得,站在门口,直到看见他走远才掩上门,转身回来。 店主谨小慎微的样子,让我和白棠很是纳闷。 第四十八章 霸道的陈家 - 驱灵行者 - 庄忘 “这就是陈宗河的二儿子陈伟光。霸占何雨晴公公婆婆家的房子和地,就是他给出的主意。”店主右手食指比在嘴唇上,低声道,“而且这人坏的很,房子和地也不强占,找人写了契还给了钱,只不过钱给的很少,到哪都能占上三分理,孤苦的老两口也是敢怒不敢言。”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看到店主害怕的样子,再呆下去也只是徒增他心理负担罢了。 “大伯,那我们今天晚上就不走了,在你这借住一宿,明天搭拖拉机回镇上行不行?放心,我们也不白住。” “行!孩子们出去打工了,家里的房间空着也空着,说什么钱不钱的,你们学生娃娃能有几个钱。” 或许是我一下子买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让店主很开心,住宿费的事情被他连口回绝。 “那你先忙,我俩四处走走。” “大伯,村里有没有风景好点的地方,我想去拍几张照片。”白棠摇了摇手里的相机,乖巧的样子很讨喜。 “村尾的水车还不错,年前,我儿子带媳妇回来就在那拍了不少照片,你们城里的孩子也真是的,连个水车都新鲜的很。” 店主正说着的时候,白棠已经拉着我的手离开了。 杂货店出来后,我们并没有朝着村尾水车的方向走去,而是被村中喧闹的唢呐声给吸引住了脚步。 白棠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朝着喧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看到路中间摆着三张小方桌,第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用杯碗装着的米,枣子之类的粮食,后面两张桌子上分别捆绑着已经屠宰,清理好的猪羊。 “看来那就是陈宗河的家了。”白棠想要抬手指出去,才发现她的手还被我握着,红着脸悄悄地挣脱开来。 “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看着白棠的侧脸,不由自主道,“我看你还是叫红棠好了。” “再这样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啊。”白棠恼怒地跺了跺脚,向前疾走几步和我拉开了距离。 我把握过她的右手,放在鼻间,深深地回味着那份温柔,然后嘿嘿一笑,跟上了脚步。 陈宗河家的院子人来人往,走到这里,我们才发现水南村并不像之前了解的那样只有几十人,看陈家这场面,估计有小一百人。 我担心这么多人在,会不会对我的计划产生影响。 “小子,你们两个贼头贼脑的,想干嘛呢?” 我正扭着头,想对院子里的情况一探究竟的时候,一声暴喝在脑后炸响,吓得我急忙缩紧了脖子。 “没,没干啥,就看看。” 我转过头,看到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在杂货店里不期而遇的陈家老二陈伟光。 “有啥好看?你们家没死过人啊?贼眉鼠眼的,是不是想偷东西啊?” 陈伟光双目怒瞪,言辞并不客气,手臂越抬越高,看样子大有一言不合就一巴掌拍过来的架势。 就在我双脚站定双臂下沉,做好格挡进攻的准备的时候,白棠走了回来说道。 “大哥,我们是蜀中旅游学院的,学的是传统文化与风俗专业,今天来这边本来是想来看千年古杉的,想不到在这边迷了路,刚好看到你们这里有白事,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 可能是白棠乖巧,清纯的样子让陈伟光放松了警惕,他扫了我们一眼,突然坏笑道。 “我看你这女娃挺漂亮的,怎么会和这小子一起?你们是啥关系?” “我们是同学。” “同学?我看着小子一副坏样,小妹妹,小心被他欺负了。”陈伟光一边说着一边朝白棠走过去,“小妹妹,要不今天就住我家里好了,省地被这小子占了便宜。” “你想干嘛?” 看到陈伟光离白棠越来越近,我忍不住跨步向前,一把将白棠拽到了身后。面朝陈伟光,质问道。 “我想干嘛?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平日在村子里习惯了作威作福的陈伟光,没料到我这个半大小子敢出言不逊,不由地怒从心中起,“说,我家屋里那两千块钱是不是你偷的?” 果然是个坏到了骨子里的家伙,这栽赃陷害,无中生有的事情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根本不需要费脑子。 “就你这样的人就算有点钱怕不是扔到酒桌就是扔到赌桌上了吧?要不就是都花窑姐身上了,还能存得住钱?鬼都不信。”论斗嘴,虽然不敢自称舌战群雄,但舌战陈伟光这类山野匹夫,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去你妈的!” 没想到陈伟光比我想象的还要粗鄙,嘴还没斗上一个回合就直接动手。右手挥拳而出,我侧身避开,正准备还手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空,陈伟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到了一旁。 “老二,什么事?”说话之人,眉眼间和陈伟光有几分相似。 没等陈伟光说话,白棠抢先一步开了口。 “这位大哥,这个人诬陷我我们偷了他们家两千块钱,可我们是今天下午迷了路才来到这村子里的,钱真不是我们偷的。” “嘿嘿,大哥。” 面对白棠的指责,陈伟光也不解释,朝着来人嘿嘿一笑,叫了声大哥。果然,这人正是陈家老大陈伟新。 “明天就是老三的周年祭了,你他娘的少惹点事。”陈伟新不痛不痒地说了老二几句,就让我和白棠离开,也不解释也没道歉,转身就回院子去了。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陈宗河为老不尊,也难怪生的三个儿子都差不多德行。 “小子,今天要不是我大哥拦着我的话,非揍你个满地找牙不可。”陈伟光作势挥了挥手拳头,“别让老子再遇到你,不然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陈伟光。难怪何雨晴公公婆婆的房子和水田被强占也没人敢言语。 白棠生怕我情绪会失控,赶忙拉着我钻出了人群。 “白棠,没发现你挺会掰扯的,蜀中旅游学院还传统文化与风俗专业,可以啊,这编的挺应景的。” 我有信心让陈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所以即使在陈伟光这里受了点气,我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反而还有心情调侃白棠。 “还不是为了你?”白棠郁闷地回呛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看就看呗,还伸长脖子往里探,你还不如干脆走进去呢,瞧你那副傻样。” “嘿嘿。”白棠的指责让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事办的确实太不小心了。 “咱们去看看何雨晴的公公婆婆吧,明天既然是陈伟光的周年祭,那也肯定是他们儿子的周年祭,这两老人怪可怜的。” 女人果然是比较容易动情的物种,从陈家老三的周年祭就能联想到何雨晴的公公婆婆,我甚至还能听出她有些哽咽。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吴家的周年祭 - 驱灵行者 - 庄忘 按照杂货店主之前的指引,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何雨晴公公婆婆住的,位于村尾山脚边的老房子。 走过一条从一人多高的草地中趟出来,大约只有一米宽的羊肠小道,我们来到了老人家居住的老房子。 房子是由瓦、草、石、泥、木堆砌而成,三面墙体已经部分倒塌,仅剩下的那一堵墙也岌岌可危,全靠一根二十公分粗细的木头苦苦支撑着。房子的外面围着一块塑料布,应该是用来挡风的。 我和白棠相互对视了一眼,设想过两位老人家居住环境的窘迫,但没想到居然还会如此的荒败不堪。 走近看,房子外面的地面上撒着几张黄色的纸钱,地上插着几根线香,单薄的烟雾缭绕着,更显凄凉。 这时我才意识过来,明天既是陈伟明的周年祭,也是何雨晴的老公吴昭才的忌日。 眼前这一幕,让我感到胸口一阵堵,同样是失去了儿子,同样是周年祭,蛮横的肇事方依然蛮横,老实本分的受害人却越发凄凉。 我看到白棠泛红的眼眶,能读出她此时与我有着相似的感受。 撩起塑料布走了进去,堂屋的墙角里坐着的两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看着照片,不停地抹着眼泪。 看到有人进来,他俩就像是条件反射般地向着墙角蜷缩,身体颤抖,神情惶恐,就像是悬挂在树上的枯叶般,随时都有可能凋零。 这无声的凄惨,令白棠再也忍不住哽咽,喉咙上下翻滚,哭了出来,转身就逃出了屋子。 “你们是谁?” 看见进到屋子的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吴昭才的老父亲才放松了身子,缓过神来。 “大爷你好,我们是省城的大学生,出来玩,迷了路,想来你这里讨口水喝。” “哦,想喝水?有,你等着啊。”吴昭才的父亲摸了摸老伴的胳膊,说道,“别怕,是省城来的大学生,想讨口水喝。” 说着,老头子站起身,一个深褐色的玻璃瓶从他怀里滚落出来,正好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下意识地把瓶子捡了起来,发现是个农药瓶子,摇晃了一下,里面还装着大半瓶农药。 老头子手臂抬起,嘴唇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伙子你等会,我给你倒碗水去。” 老头子走了出去,剩下我和吴昭才的母亲四目相对。 老太婆面容枯瘦,双目涣散,呆呆地看着我站的位置,但是双瞳已经不再聚焦,像是已经没了神志。 “大妈?”我收起了农药瓶,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但是她毫无反应。 “没用的,看不见了。”大爷端着一个缺了角的泥碗走了回来,轻声道。 我接过碗默不作声,关于其中的原因,我已经不忍心多问,让老人家回忆这样的事情,就像是揭开他们胸口上的伤疤,再撒上一把盐一样,会让他们又痛又涩。 这时,屋外传来争吵声,听得出其中一个是白棠的声音。 我端着泥碗,掀开塑料布走了出去。 “果然是你俩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说,来水南村到底想干嘛?” 原来,在屋外和白棠争吵的,正是陈家老二陈伟光,他身后跟着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打扮也不是普通的庄稼汉。 “迷了路,来这里讨口水喝。”我拉过白棠举起手里的泥碗镇定道。 “迷了路?这么大的村子,哪里不来非要来这俩老王八蛋的屋里,我看你是想找事情吧?”陈伟光斜睨着三角眼,语气十分不善。 “两老人家年纪比你父亲都大,你就不能积点口德。”白棠被陈伟光这话气得脸色苍白,看得出来她已经快要急火攻心了。 “哼,积口德?老子还想让他积点阴德呢!”陈伟光一把把我推开,走到屋外,喊道,“老吴头,明天是我弟弟的忌日,你俩老不死的给我滚出来,今天要你们给我弟弟披麻戴孝!” 屋里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哀嚎传了出来,众人被吓了一跳! 我急忙掀起塑料布冲了进去,看见地上除了一地碎玻璃,还有一滩刺鼻的农药。 大妈手里拿着半个破碎的瓶子,情绪激动,不停地哀嚎着。 “我那俩可怜的娃啊!我和你们拼了,我和你们拼了!” “你们给我滚!”屋外传来白棠的怒吼声,“你们是不是要把人逼死才肯罢休!” 大爷一把抱住了老伴,混浊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老婆子,活着也没盼头了,咱俩一起死,一起死啊!去黄泉路上也好给俩孩子做个伴。” 担心情绪激动的他们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我急忙上前一把拍落了大妈手里的碎瓶子,抬脚把地上的农药搅开,扯下了塑料布,对着站在门外空地上的陈伟光等人吼道。 “你们他娘的给老子滚!要不然,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可能是被老人家的哀嚎吓住了,也可能是被我的这声歇斯底里的吼叫给镇住了,跟着陈伟光一起来的几个人纷纷向后退去。 陈伟光也觉得有些没办法收场,只好悻悻道:“行,你小子可以,给我等着,你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水南村,我二子跟你姓!” “你他娘的给老子滚!” 我从背包上抽出了一把砍刀,这刀正是山洞里无名战士的随身物品,当时忘了一起交给驻地武警部队,这时正好派的上用场。 “二子,差不多就是了,别真闹出什么事来,你大哥追问起来,咱们也不好交代。” 可能是黝黑发亮的砍刀震慑住了他们,陈伟光身边的人拉着他连走带跑地离开了老房子。 我和白棠返回到屋内,大爷正使劲地摇晃着怀里的老伴,痛苦地呼唤着。 “老婆子,你醒醒!别留下我一个人,别留下我一个人啊!” 我急忙上前扶住老头子,白棠则用力地掐着大妈的人中,随着一道悠长的呼吸,她终于缓过神来。 大爷看到老伴醒过来,急忙上前将她抱住,确定她没问题后,又哭又笑,自相矛盾道。 “老婆子,你醒了就好啊,醒了就好。不对!你还醒过来干嘛,你死了,我才有决心跟你一起死啊老婆子。” 大爷绝望的喊叫声让白棠不停地抹着眼泪,她把我拉到屋外,说道。 “武岳,我知道你有办法,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不然你也不会非要来这里,这事你一定得管!要不然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他们太可怜了。” 白棠双手拽着我的衣袖,楚楚可怜的神情让我不忍心拒绝。但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关于何雨晴魂魄存在的事实,只能含糊其辞地安慰道。 “放心,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肯定会有恶报的,你放心。咱们先进去照顾两个老人家,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什么意外。” (本章完) 第五十章 阴阳两隔 - 驱灵行者 - 庄忘 回到屋里,我从背包里翻出在村口杂货店里买来的香肠,泡面,水之类的东西,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全都拿了出来,堆了满满一地。 凑巧的是,买的东西里有几瓶西洋参液,白棠急忙拧开盖子,劝老夫妻喝下缓缓神。善良的老人拗不过倔强的白棠,只好满腹狐疑地接受了我们的好心。 大爷接过白棠递过来的,拧开了盖子的西洋参液,倒了一瓶盖,小心地喂着老伴喝下。那关切的神情,温柔的眼神,让人动容。 看到这温情的一幕,我和白棠不由自主的四目对视,似乎读懂了彼此眼神里的东西,她略带害羞地低下了头,看着脚尖,若有所思。 看到大妈情绪逐渐平复,大爷才将手里半瓶西洋参液放心递给了她:“老婆子,这是补品,别怕啊你慢慢喝。” 虽然两位老人家和我非亲非故,但陈家老二陈伟光欺人太甚的模样却彻底地激怒了我。而且此事祸起正是陈家,更何况还有余孽未除。既然陈家欺人太甚,那这闲事我就管定了! “老人家,你们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帮你们处理。” “你两个娃娃快走吧,陈家人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别为了我俩糟老头把你们连累了,快走吧。” “大爷,别怕,你只管照顾好大妈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拿起墙角的扫帚,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渣子和农药残液扫到屋外,“今天是昭才大哥的忌日,也是雨晴大姐的‘三七’,老话说‘头七魂回,二七断缘,三七灭恨’雨晴大姐不会不管这事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听到我的话,大爷从地上惊坐起,抢过了大妈手里的西洋参液瓶子,对着我喊道。 “大爷别怕,我们是省里的警察,雨晴大姐走之前,担心你俩受欺负,就让我们过来看看,别想到还是来晚了,让大爷大妈受委屈了。” 大爷惶恐的样子让白棠又是一阵心酸,她急忙上前半屈着身子,说着善意的谎言,急切地安慰道。 “警察,总算把你们等来了,陈家太霸道了,他们欺负我媳妇,杀了我儿子,还抢了我们家的房子和田,这事你们得为我做主啊!我那两个苦命的娃啊!”听到我们是警察,大爷憋屈已久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抓着我和白棠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全都该死,全都该死!把他们抓起来,你们快把他们抓起来!”听到我们是警察,神智已有些不清的大妈像是换了个人似得,手舞足蹈道。 “大爷大妈,你们就安心等着,吃进去的东西,我一定让他们吐出来!”这时,我似乎有点懂得邱善果离开的时候说的“弱肩也要担道义”的含义。 “白棠,大爷大妈就交给你了,其他事情我来办!” 说完,我离开了房子按照大爷的指引,找到了埋葬着他儿子吴昭才的坟墓。 坟墓很小,小到如果前面没有立着墓碑,会让人误以为只是一处隆起的土堆。墓碑前插着几根燃尽的线香,地上的纸灰被风一吹,不停地翻滚,这些东西应该是大爷大妈早上拜祭过后留下的东西。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不是明天才是吴昭才的周年祭吗?大爷大妈怎么会今天就过来拜祭?我的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想到从大爷身上滚落的农药瓶,我有点回过味来。或许,这些香烛纸也不全是帮他们的儿子烧吧。 此时,阳光从坟墓所在的小树林缩回云彩中,天气开始暗了下来。 我拉开背包取出拘魂牌,从兜里掏出一张写有咒诀的小纸条,念起了邱善果传授的口诀,不一会何雨晴的魂魄出现在拘魂牌上方。 想邱善果有法力在身,把怨灵困进拘魂牌后,根本就不需要像我这样靠咒诀加持进行控制,这就是差距。 “我带你来看看他。”看到何雨晴现身,我指着她身后的坟墓说道。 满脸诧异的她转过身,看到身后是一处新建的坟墓后,顿时愣住了神。她一言不发地看着墓碑上的几个字出神。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她连给丈夫殓尸的机会都没有,就是他的身后事都是两位老人家强忍着心里的伤痛打理的。 回想起和丈夫见的最后一面时的场景,竟是在反抗陈伟光的凌辱,这让何雨晴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痛,那种羞愤交加的感觉,即使她现在化成了一道怨灵,还是没有淡化分毫。 “或许他是恨的我吧。” 何雨晴轻轻地抚摸着墓碑,那种轻柔就像是抚摸着丈夫粗犷的身躯。都说人鬼殊途是种痛,可现在俩人都失去了肉身,可一个魂飞魄散了,另一个却靠着心中堆积的悲愤怨念,化为怨灵游荡人间。 “或许他根本就不屑于恨我吧,要不然我怎么感受不到他的魂魄气息呢?” 恨和爱一样,也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表达方式,不管是哪一种,至少在对方的心里还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你的。可是如果在强烈的冲突发生过后,对方连恨你的情绪都没有的话,那在对方心里你可能还不如一条狗。 ……………… 站在一旁的我,心情也随着她的时悲时喜而起起落落。我并没有出言打破她的沉默,因为我知道,沉默是最适合她的一种发泄方式。 “谢谢你。” 沉默良久,何雨晴转回身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怨灵也会流泪的话,我相信她此时肯定已是泪流满面。 “走吧,你还有事情要办。对了,你能不能想办法隐藏起来,不然的话,会吓着别人的。”看到悬浮在拘魂牌上方的何雨晴,我皱着眉说道。 说话间,何雨晴突然消失不见,四下转身都没能找到她。 “咦,哪去了?” “你不是让我隐藏起来吗?”我眼前腾起一团黑气,慢慢地凝出何雨晴的模样,委屈道。 “好吧。”我忘了自己的天生良能被封印,只要何雨晴愿意我根本就看不见她。说白了,我除了体内多了一道被暖阳丸催生出来的暖流外,本质上其实与常人无异。 只要有拘魂牌在手,哪怕看不见她,我也不怕失去对她的控制。更何况,在初次遭遇金钱鼠尾辫的时候,也是在她的主动提议和帮助下,我才能设计杀了那个看守的怨灵,成功脱身。 从这点来看,我还是愿意选择相信何雨晴是个好人,或者说是个好鬼,所以我才选择了帮她。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咫尺之痛 - 驱灵行者 - 庄忘 在回她公公婆婆家的路上,我大致和她说了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幸好是在荒郊野外四周没有人,要不然看到我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还说得那么起劲,非得被认为有什么毛病不可。 她的反应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先是愤怒然后安静,可这种安静之中透着一种带着杀气的窒息,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武岳,你和道长都答应过帮我报仇的。” “是的,所以我今天才会带你回到水南村。” 把何雨晴带到这里,并且告诉她下午所发生的一切,也是几番犹豫之后才做的决定。因为我清楚,一旦让她知道了陈家人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是陈家人做的太精明又太霸道了,公平公正的阳光根本就照不到这个角落,所以我也只能选择替天行道,因为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吧,只要能让我报仇,给昭才一个交代,给我爸妈出口气,别说两个,就是两百个我也答应!” “第一这个事情只限于你和我两个人知道;第二不准伤及无辜,否则格杀勿论!连遁入六道轮回的机会都不给你,清楚了吗?” “应该的,而且我也只是想为自己和家人报仇申冤而已。”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我掀开了房子外垂下的塑料布,走了进去。 屋里,白棠正手忙较乱地给大爷大妈煮着晚饭。看得出白棠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可这简陋脏乱的环境也确实够她忙活的。 即使这样,大爷几次三番想要插手帮忙,都被白棠以大妈需要照顾给劝走了。 “我来帮你吧。”进到屋里,我把装着拘魂牌的背包看似随意地放在中间,这样何雨晴就能在屋子里随意行动。 “煮个面条都能把你忙成这样子,以后谁娶了你还不倒了大霉啊。”看到白棠撸着袖子,对锅里的面条严正以待的样子,我忍不住打趣道。 “你跑哪去了?赶紧来帮忙。”看到我回来,白棠赶紧把手里的筷子和铁勺递给我,求救道。她拒绝了大爷的帮忙,可不代表我不会沦为壮丁。 “你这水都没烧开,面条怎么就能放下去?”我看着锅里,静静地躺在冷水里的那团面条,简直无语了。 我赶忙找了个盆子来,把面条重新捞出来。然后把往灶膛里添了点柴把火烧旺。 “你晚上呆在这里陪大爷大妈,哪都别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灶膛里的火越来越旺,一股暖意包裹着四周。我示意白棠在我身边坐下后,对她说道。 “那你呢?你要干嘛去?” “别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突然有点后悔把她带来,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过诡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她说明。 “那你是去帮大爷大妈报仇吗?”白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对我神情里的凝重视而不见,反而用一种急盼期待的语气问道。 “我说过,今天是何雨晴的三七之日,所谓‘头七魂回,二七断缘,三七灭恨’,她肯定会回来给家人报仇的。”我只能半真半假地编了段不算全假的谎言。搪塞道,“我得去守着,万一她真的回来的话,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再说了,伤到谁也不能让她伤到你啊。”其实事情的真相是,如果我不带着拘魂牌去的话,何雨晴连这个屋子都出不去。 目光越过白棠的侧脸,看到里屋悉心照顾着老伴的大爷,那份相濡以沫的温馨,让我心生羡慕。 自从知道了自己身上潜伏着五弊三缺的隐患后,我就开始羡慕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个隐患被激发出来的话,这样的小幸福对我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看着和我并肩坐在一起的,我人生当中第一个有好感的女生。虽然是在偏远乡下的一处破败的茅草屋里,可这份小幸福和小激动也让我倍感珍惜。 白棠自然不明白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但在我近乎灼热的眼神直视下,害羞地无所适从。 “水开了,好下面条了!” 锅里开始翻滚的开水拯救了无所适从的白棠,她起身想去下面条,却忘了坐在长条凳子另一端上的我。 她起身离开长条凳子高高翘起,让我摔了个屁股蹲儿。 “哈哈。” 我意外的出糗让白棠掩口大笑,脸上羞涩一扫而光的同时也令现场暧昧的气氛大大地得到缓解。 煮好面,看到大爷大妈从白棠手里接过面碗时的幸福,更加坚定了我今晚采取行动的决心。 看不到何雨晴,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可能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吧。 人鬼殊途,说到底其实是咫尺之痛。 等吃完了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再次交代白棠看好大爷大妈,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以免节外生枝。 虽然不明就里,但在我背上背包离开以后,白棠还是很配合地喊上大爷大妈,进了厨房关上了门。因为厨房的门,是所有房间中唯一一扇完好无损的。 龙湖镇水南村是个不通客车的偏远山区小村,入夜后,村民也没有什么文娱活动,结束了一天忙碌的体力活动后,大多都早早地洗漱干净,躺上床去休息了。 今天夜里,全村唯一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地方就是位于村头的陈宗河家。明天是他小儿子陈伟明的周年祭,白天来帮忙的街坊邻居,亲属们,住的近的都各自回家去了。在他们家留宿的,都是几个远道而来的亲戚,这其中就有从外地赶回来的大儿子陈伟新一家和二儿子陈伟明一家。 说到这里,始作俑者的陈宗河一家老小,有一个算一个皆是远近闻名的泼皮无赖,堪称满门流氓。 关于他们一家老小的事迹,我从杂货店老板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听得出那么几分。 陈家老大陈伟新给各种没有资质的工地,车间介绍工人的。说是介绍工作,说白了其实就是拐骗残障人士到黑砖窑,小煤矿等地方打工。 说是打工,但是工钱全都被陈伟新拿走,一分工钱都到不了这些残障人士的手上,而且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累。 更加恐怖的是,传言陈伟新还组织工人去正规的煤矿打工,只不过时不时地就会有工人在矿洞里被坍塌下来的煤块压死,然后就以安家费、丧葬费的名义到矿上去要钱。 如果煤矿不满他们意的话,他们就搭建灵堂,抬尸闹事,总之就是各种闹,直到拿到钱为止。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满门流氓 - 驱灵行者 - 庄忘 老二陈伟明呢,则是组织一帮人在城市里碰瓷。他碰瓷的方式是先把手下人的手指或者脚趾弄伤,然后看见豪车就往上靠,一碰就倒,哀嚎声连天。这样一来,就算把人带到医院去验伤,也能占理。 等车主下车,陈伟明就带着几个人围上去,有的假扮亲属要找车主算账,有的则假扮热心市民,帮着车主出主意,谈价格,直到钱拿到手为止。 老三陈伟光死之前,因犯抢劫罪、盗窃罪被判入狱6年刑满释放回来不足三个月,也不是只什么好鸟。 陈宗河本人仗着生了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在村里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村霸,平日里敲寡妇门,挖绝户坟。实在找不出什么能祸祸人的事,也要到人家菜地里头偷几颗青菜,占点便宜才肯罢休。 总而言之,陈家一门父子四人,无论那个都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混账玩意。 即使是在小儿子陈伟光的周年祭前夜,也能在堂屋里摆上一桌吆五喝六,喝老酒推牌九,屋子里外,乌烟瘴气。 而这所谓的陈伟光的周年祭,也只不过是他们敛财的一个由头而已。凭着他们家人的恶名,手下的兄弟和十里八村的乡亲们,也不敢不随礼,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当天入夜后,我就潜伏在陈家屋外,直到四周的人都走光了,才放心地让何雨晴现出形。就这样,我们一人一鬼守在院子的墙根处,静候时机的来临。 看着何雨晴眼里欲将喷薄而出的仇恨,我知道如果不是说好了,不允许她滥杀无辜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把陈家搅个天翻地覆。 夏天的夜里蚊子奇多,而且院子里就我一个活物,几乎所有的蚊子都围着我嗡嗡作响。 担心拍蚊子发出的声音会引起屋里人的警觉,我只能不停地挥舞着手,试图把它们驱赶走。 奈何蚊子数量实在太多,不一会身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大包。 丝毫不受蚊子影响的何雨晴看着我,忍俊不禁。 “你也是活该,选什么地方不好,非要蹲在在茅厕边上,不被蚊子叮死就算你命大了。” 难怪,我说哪里传来的阵阵恶臭,原来眼前不远处几块木板拼装起来的简易灰寮就是陈家的茅厕。赶紧换地方。 就在我起身准备挪动位置的时候,堂屋的门咯吱一声被拉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做贼心虚的我,赶紧缩回身子,躲进了黑暗里。 只见从屋里走出来的人,步伐踉跄,脚底无根,像是喝醉了酒,颤颤悠悠地朝着茅厕方向走了过来。 “二哥,你没问题吧?要帮忙不?”这时屋里跟出来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喊道。 “去你妈的,这点小……小酒,能……能******喝醉老子?你……你他娘的是想看,看,看老子笑话吧。滚回来,等老子回来,把你们全喝趴下!” 从堂屋里走出来的正是陈家老二陈伟光,他挥手赶走了想要跟着出来的小年轻。 陈伟光迈着踉跄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开始凝结。 就在离我仅差不多三米远的时候,陈伟光摇摇晃晃得站定了脚步。 “这老东西,厕所里的大粪是有多久没掏过了,这味重的。”就在我以为自己被发现的时候,他拉开了裤链,想要掏出那话儿。这家伙居然要在我面前解手。 这事我能忍,何雨晴都忍不了。想起傍晚时分,我向她转述的关于陈伟光逼迫她公公婆婆,要在明天的周年祭上给陈伟明趴披麻戴孝的事,何雨晴更是怒从心中起。 她悄悄地化成一团黑气挡在在我面前,然后对正闭着眼解手的陈伟光,轻声道。 “二子,你快睁眼看看,我是谁?” 何雨晴的这句话,在黑夜里就像是一颗炸响的地雷,吓得他生生地止住了尿。 “谁!是谁在那里!”陈伟光睁开眼四处查看,发现四周并没有人,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暗道,人吓人吓死人,慢慢地放松自己,想要继续未完的解手。 “二子,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何雨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陈伟光听得真真切切的,确实是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慢慢地,何雨晴的脸探出黑暗,朝着陈伟光咧嘴笑着。诡异的笑脸离他仅有一尺之遥! 如果说陈伟光这辈子会忘记很多人的话,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选择忘记眼前这个女人――何雨晴。 虽然说何雨晴夫妇的死和他没有关系,但是霸占他们家田地,房产,把两个老人赶到无人问津的破房子里蜗居,却是他出的主意。 他认为何雨晴的到来,是因为下午时,他带着人想要逼迫两个老人家明天来给三弟披麻戴孝,以震慑旁人这件事引起的。 “鬼!有鬼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一身冷汗冒出皮肤,这时的陈伟光尿意、醉意全无,心里就剩下了恐惧这么一种感觉。 他失控的尖叫声撕裂了水南村宁静的夜晚。甚至来不及提起裤子,连滚带爬地转身朝堂屋逃去。 何雨晴慢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飘着,不疾不徐地道。 “二子,别急,你家老三在底下等着你们呢。” 她的这番话就像是催命符一般,吓得陈伟光脚跟发软,瘫倒在地。 趁这空隙,我闪身躲进了院子另一头的角落里,左手紧紧地拽着拘魂牌,右手翻出邱善果留下的为数不多了几张符纸之一。 因为我担心她会被怒火冲昏了脑袋,时刻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就在陈伟光喊出那一嗓子后不久,堂屋的大门被拉开,从里面冲出七八个人。仔细看每个人的手里,要么拎着酒瓶,要么拎着大片刀,个个神情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才会有这么谨慎的防备。转念一想,这些人个个都是蛮横跑江湖之辈,可能习惯了被人寻仇,所以家伙什也都随身携带。 我的注意力从这些人身上脱开,跳回到陈伟光身上,才发现何雨晴早已不见了踪影。 正感觉奇怪的时候,只觉得肩膀一沉,抬头一看,这何雨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身边。 难怪陈伟光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她及时地捂住我的嘴,怕是连我都要喊出声来。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 你确定只是风吗? - 驱灵行者 - 庄忘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看到院子了除了陈伟光之外,其他人一个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一个赤膊身子,手臂上画龙飞凤的年轻人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身边喊道。 瘫在地上的陈伟光毫无反应,赤膊青年伸手发现他还有呼吸,赶忙招呼同伴搭手,想把他抬进堂屋。 人刚离地,一股恶臭从陈伟光下身传来,原来他已经被刚才惊悚的一幕吓得大小便失禁。 赤膊青年等人忍住恶心,把人抬了进去。 早已入睡的陈家老大陈伟新,也被二弟刚才的那声尖叫以及堂屋里的吵闹声吵醒。穿上衣裤,急匆匆地从厢房跑了出来,根本就没注意到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半蹲着的身影。 老家伙陈宗河也披着睡衣跑了过来。 “去端盆水来!” 一盆水泼地陈伟光从头到尾湿了个透,人也转转悠悠地醒了过来。 “有鬼,有鬼啊,老吴家媳妇回来了,就在院子里。” 陈伟光醒过来,顾不上身上黏糊的恶心,蹬着双脚躲到了桌子底下,指着堂屋敞开的大门,惊恐道。 老吴家媳妇五个字刺激了陈家人的神经,特别是老家伙陈宗河更是被吓得蹦了起来。 他欺凌何雨晴的事情除了死去的小儿子知道外,在场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老家伙还做过这么龌蹉的事情。 他紧紧地抓住大儿子的胳膊,朝堂屋外看去,此时院子里除了一抹惨白的月光外,就只有为明天周年祭准备的猪羊祭品。 已被杀白洗净的猪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咧着嘴惨笑,让人瘆地慌。 “张亮把门关上!”陈伟新挥舞着手,让名叫张亮的赤膊青年把门关上。 张亮是外乡人,一直都跟着陈家老大在外面混江湖,胆子奇大,近几年矿下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他下的手。 他对陈伟光口中所说的闹鬼的事情根本就不以为意,心里甚至还对他大小便失禁的模样有些鄙视。 他信奉功夫再高,也怕挨刀,所谓神鬼怕恶人嘛。 “怕啥,有鬼就让她冲我来,揍男鬼上女鬼。兄弟我还真没上过女鬼,哈哈。”张亮在关上门的时候,嘴里还不忘吹上几句牛皮。 门刚管好,院子里平地起风,堂屋的门被风推开,打在墙上又弹了回去。 那哐当的声音,就像是打在屋里人的身上,吓得纷纷蜷紧身体。 “没事,就是起风而已,我忘了把插销插上,别怕。” 话说这张亮也确实胆色过人,发生这么怪异的事情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面色如常地回身重新把门关上。 这一次,门关好插好插销,再没有被推开,张亮笑道。 “你们看,我都说了,只是风而已。”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 “嘿嘿,你确定只是风吗?” 一阵悠长的女声响起,带着得意的笑声,在堂屋上空回荡。 “二子,你是在我和捉迷藏吗?嘿嘿,我知道你躲在桌子底下,快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戏谑的口吻,就像是一把撩过皮肤的尖刀,让满屋子的男人听到后浑身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何家妹子,就算我家三弟当初对不起你,可这仇当报得报,该了的都了干净了,明天就是他的周年祭,你在这当口来闹事,不合适吧?” 陈伟新确实有身为陈家老大的风采,就连胆大包天的张亮都被吓得合不拢嘴,他还能够做到镇定自如。 “了干净了吗?那你家二子下午带人过来,要我公公婆婆明天给那畜生披麻戴孝,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陈家霸占我们家房产,田地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老畜生对我做过什么你们知道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陈家人哑口无言,何雨晴本人更是越说越气,特别是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喝骂而出。 不过如果不是陈宗河没有得到应有惩罚的话,何雨晴也不会因这怨念留存世间,这样的话,她也不能帮疼爱她的公公婆婆出这口恶气了。 所以说,人的善恶因果,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随着暴怒,何雨晴显出了身形。她双脚悬浮,一袭艳红色的衣服在昏暗灯光的映射下,更显瘆人。 就算张亮年等人胆子再大,也没见过这在林正英的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惊悚场景。 颤抖着拉开了门上的插销,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撞到了院子里的猪羊祭品都毫无感觉,拉开院子的门,毫无方向地逃了出去。 在他们心里,只要逃离这个院子就可以了,哪管前面是深山还是大河。 那颗煞白的猪头滚到了院门口,看到院门敞开,我担心会有不明情况的村民被吸引而来,暴露了我和何雨晴的存在那就不好了。 我抬腿踢飞了猪头关上门,转身站在院子中间,朝着堂屋里喊道。 “何雨晴,切记,不要伤及无辜!” “哪位兄弟在外面,帮帮忙,还请手下留情!我一定重重酬谢你!” 陈伟新看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陌生人,在月光的照射下,感觉有些眼熟。凭言语知道这人和何雨晴的突然出现有关系,只好开口哀求道。 无奈,话音未落,堂屋的门就被何雨晴挥手关上。而我又无意暴露自己,也只好任由她去。 屋里,陈宗河已被吓得双腿筛糠,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道。 “何家妹子,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就看在我这一把年纪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看到陈宗河的表现,陈伟新就知道肯定是他品行不端伤害过何雨晴,才会有了今天这事。 “一把年纪你还恬不知耻!活该!老三肯定就是这么被你害死的!” 陈伟新一脚把他爹踹倒在地,不管不顾地朝他身上砸着拳头。其实他这么做不是因为被他爹的无耻之举激怒,而是为了博得何雨晴的好感保住自己的性命。 陈伟新把他爹揍得不断求饶,似乎还不解气,又把二弟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一顿拳脚相加。 要是换做别个不明真相的人,很可能就被陈伟新这大义灭亲的举动给忽悠过去了。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 宿仇得报 - 驱灵行者 - 庄忘 可何雨晴是水南村人的媳妇,对陈家老小的德性一清二楚。她冷眼看着陈伟新如跳梁小丑般地上蹿下跳,也不制止。 我是不允许她滥杀无辜,可也不代表要她阻拦陈家人的自相残杀。其实她更希望看到这一幕,虽然她也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而已。 终于,陈伟新打累了,她喘着粗气,对悬浮在半空的何雨晴说道。 “何家妹子,我家二子怎么吃进你们家东西的,我让他怎么吐出来,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气,就把我爹带走,明天给昭才兄弟披麻戴孝,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如何?” 何雨晴冷笑着摇了摇头。 “他给我家昭才披麻戴孝?呸!我还嫌脏了昭才的坟头。他必须得死!而你们兄弟做下的脏事,自然有人来管!” 说完何雨晴俯冲下来,掐住陈宗河的脖子,将他高高拎起。 “要不是你这老不羞,陈伟明那畜生也不敢来欺负我,我家昭才也不会死!虽然陈伟明给我家昭才偿了命,可我的命要你来偿!” 说着,她手中一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嗒声,陈宗河耷拉着脑袋从空中摔了下来,躺在地上生息全无。 然后双手一挥,剩下的两人就昏倒在地,毫无知觉。 ……………… 屋里传来的打斗声和哀嚎声让守在门外的我心神不宁,终于,堂屋门大开,何雨晴从里面飘了出来,她身后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 担心她伤及无辜的我心里一紧,口中急念拘魂诀,嗖的一声,何雨晴就被吸进了拘魂牌内,我高高地举起了符纸,疾言厉色道。 “我说过不允许你滥杀无辜,而且你也答应了。既然你是这种言而无信,心狠手辣之辈,那还留你何用!” “武岳,你误会了!”见我起了杀意,何雨晴急忙开口道,“我是杀了人,可我杀的是罪有应得的陈宗河,他那两个儿子虽然作恶多端,但还轮不到我动手。” “当真?” 何雨晴的解释让我放下了手中的符纸,可还是把她禁在拘魂牌中没有释放出来。 我躬身朝着堂屋跑去,仔细检查倒在堂屋里的每个人,果然,除了陈宗河一命呜呼之外,其他人包括陈家两兄弟,都还有生命迹象。我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院子外的村道上响起阵阵狗吠和人群涌动的声音。摇晃的手电筒光也朝着陈家院子方向照射过来。我急忙揣好拘魂牌,从茅厕后面的围墙翻了出去,沿着小路,跑回了位于村尾的大爷大妈的家。 ……………… 厨房门被我从外往里推开,屋内的白棠从长条凳子上惊坐而起。看到进来的人是我,她这才放松下来。 “别怕,是我!”我回头看了看确保没人跟着,关上门对白棠以及大爷大妈说道。 “你去哪了?刚才村里的吵闹声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山里的阴森还是之前的吵闹声吓到了她,白棠朝我跑了过来,紧紧拽住我的双手,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出去逛了逛,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不是陈宗河死了,我可能还会在白棠面前卖弄一下所谓的壮举。可现在出了人命,我只能尽量把自己和这件事撇清关系。 “孩子,你去找陈家人麻烦了?他们家的人都恶毒的很,你没吃亏吧?” 大爷守着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老伴没有起身,但是言语间的担心,却一点都没少。 “大爷你放心,我没事。这天也晚了,要不咱们都休息吧。” 这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我和白棠也不好会杂货店过夜。虽然大爷这条件简陋,可对于打小生活在农村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白棠能不能受得了这份苦。 “嗯,武岳你和大爷一起把大妈扶到床上去,咱俩就在这厨房里对付一晚上?” 没想到,如此简陋的条件,白棠也能接受,她建议把灶台后面的稻草整理整理,对付一晚上倒也没问题。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俩城里来的客人睡这里呢。”我们的决定让善良的大爷局促不安。他一手扶着老伴,一手抓捏着裤子,不知该怎么办。 “大爷没事的,我俩都是农村的孩子,你这里的条件和我老家差不多,我们很习惯的,对不对?” 大爷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白棠的眼睛,她极力解释着,试图让善意的大爷相信我们能习惯这么简陋的条件。虽然我知道卧室的条件不见得比这灶台后面好多少。 “小白,你把这稻草理一理,我和大爷把大妈扶过去。” 为了不让大爷再纠结,我迅速下了决定,大爷也不再坚持,看着我叹了口气道。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我知道你们为我做了好事。” 我也没解释和大爷一起,扶着进入昏睡状态的大妈回到了卧室。把大妈放倒躺好后,大爷喊住了想要离开的我。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人,能告诉我你晚上干嘛去了吗?如果说陈家人欺负你了,我老吴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得和他们拼了!”大爷变得很激动,身体随着话语颤动着。 本想隐瞒住这一切的我,看到大爷大妈如此孤苦伶仃又窘迫的生活状态心生不忍,突然说道。 “大爷,你相信鬼魂吗?” 大爷的神情闪过一丝犹豫和害怕,但像是为了给我信心一眼,他最终还是坚定地说了两个字。 “我信!” “如果今天的事情是你们家媳妇何雨晴回来办的,你信吗?” “我信!因为雨晴女娃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陈家那些畜生,我家昭才和雨晴女娃也不会年纪轻轻地就离开了我们!”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让大爷眼眶泛红,而因为身体原因没能送上何雨晴一程也没能为她收尸,至今是扎在老两口心里的一根刺。 “大爷,看着我,我认真地问你,如果我把雨晴大姐的魂魄招回来,以后陪着你和大妈,你会害怕吗?” “怕啥子哟,自家的女娃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她能回家!哪怕就是个鬼,我也认喽!”听到我的话,大爷变得异常激动与坚定。 也正是这份决心,让我坚定了一个想法。我解开了拘魂牌的禁诀,轻声道。 “雨晴大姐,你出来吧。”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 暧昧与惊恐 - 驱灵行者 - 庄忘 何雨晴的身形慢慢地从拘魂牌中浮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 “爸,妈,雨晴回来了!” 大爷激动地低吼着,双手颤抖着想要扶起她,却只能从她身上穿过。 虽然有些讶异,但想到她现在只是一道魂魄,大爷心里也释然了。 “老伴起来,老伴起来,快看谁回来了?” 为了不打扰他们家人团聚,我退出了大爷大妈的卧室,轻声地关上了门,把这份温馨留给他们。 厨房间里,白棠已经用稻草在灶台后面简单地铺了个床位在等着我。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合衣躺下了。之前在推辞大爷好意的时候,没觉得我们俩住一起有什么不妥,但当真的就只剩下我们俩人的时候,才有了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 “白棠?白棠?”看见白棠闭着眼,面色安详,呼吸均匀,轻轻呼唤了两声,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我关上门,把长条板凳搬到门后,靠着门,蜷缩着身子躺在长条板凳上。由于凳子又小又窄,根本就不能承载我,还没躺好,就咕噜滚了下来。 躺在稻草上的白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把身体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拍拍身边空出来的稻草床说道。 “那条凳子连我都躺不下,更别说你了。过来吧,这里还很宽敞。”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也没客气,把背包当做枕头靠她身边躺下。一阵少女独有的清香扑鼻而来,让我有些眩晕。 “没呢,大爷大妈怎么样了?” “很好,已经躺下了。” “你能告诉我晚上干嘛去了吗?” 白棠转过脸看着我,面对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发现自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沉默了一小会,我说道。 “还记得我给你算命的事吗?就在驻地武警部队来找我和秦朗的那一天。” “你说过,你说你算出今天何雨晴会回来寻仇,难道这事是真的?”白棠诧异道。 “真不真你明天就知道了。”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她真相,而是这真相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哼,故作神秘!不理你了。”人都是好奇的动物,当自己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白棠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噘嘴撒娇。 “对了,你那时候还说我什么‘太阳丘鼓才能佳,天纹线杂情感折’快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她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才几秒钟时间,她想起了另一个事于是又忘了不理我这个事。 “你不是说不理我了吗?”我坏笑道。 “讨厌,武半仙,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女孩子的优势就是可以随时随地无需条件的耍赖,而且她甚至已经动手挠我痒痒。 “哈哈,别闹,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是个天生对痒痒没有抵抗力的人,更何况挠我痒痒的白棠,是我人生当中第一个有好感的女生。 “转过来,看着我。”我知道机会难得,也不管她会不会生气,伸手掰过她的脑袋,“因为我喜欢你。” “别闹!” “真的,白棠,我喜欢你,你是我武岳人生当中第一个有好感的女生。” “讨厌,这次是真不理你了。”白棠脸色绯红,面带微笑,我知道其实她并没有生气,“你自己睡吧,我去看看大爷大妈。” 白棠起身离开,我则一个人沉浸在看似表白成功的幸福里,全然忘记了大爷大妈的卧室里有着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直到白棠一声足以震破我耳膜的尖叫声传来,我才知道坏事了。 大爷大妈卧室的门几乎被我撞飞,大爷大妈以及何雨晴,看着靠在墙壁上不停颤抖的白棠手足无措。 “别怕,别怕,我怕吓着你所以才没和你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上前一把抱住了白棠不停地安慰道,同时示意何雨晴赶紧消失。 终于,在我竭力地安慰和大爷大妈愧疚的眼神共同作用下,白棠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搂着我的脖子哇地哭出声来。 “妹娃莫哭,雨晴女娃是个好孩子她不会伤害你的。如果她欺负你,大爷揍她!”看到白棠实在被吓得够呛,淳朴善良的大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习惯性地拿出家长的威风来。 “好了大爷,现在的何雨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何雨晴了,你觉得你还能揍得了她吗?哈哈”不想现场气氛过于紧张,我适时地接过大爷的话题开了个玩笑,试图缓解气氛。 我低下头,看着靠在我胸前的白棠,轻声安慰道。 “你不是一直对何雨晴都心怀同情吗?再说了大爷大妈这么可怜,让她留在这里照顾两个老人家不是挺好的吗?” 抽泣声越来越低,慢慢地白棠止住了眼泪,她收回了搂着我脖子的手,转身对大爷大妈道了声晚安,就拉着我回厨房去了,对何雨晴鬼魂突然出现的事情只字不提。 一夜无话,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我只好抱膝坐在长条板凳上守了她一晚上,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迷糊了一小会。 天色大亮,我和白棠被屋外传来的嘈杂的人声吵醒。两人对视了一眼,我感觉到白棠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再那么亲切。我知道昨晚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丝难以抹去的阴影。 当门外的陈家老大陈伟新看到我的时候,能明显地察觉到他咯噔了一下。 昨晚出现在他家院子里的年轻人的身影,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虽然不能够和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对上号,但抱着谨慎的心态,他还是努力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这两位年轻人面生的很啊?” “这两位是省城来的学生,迷了路就在我这借宿,你连这都要管?”可能是儿媳妇何雨晴告诉了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爷今天的口气明显硬气了很多。 “哪有,吴大爷你误会了,我看这对小年轻郎才女貌般配的很,所以才多问了一句。” “是不是郎才女貌,般不般配关你什么事?”手里拎着洗漱用品的白棠甩了他一个卫生球,就自顾自地朝水池走去。 陈伟新果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他还是能够付之一笑,全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 触了逆鳞 - 驱灵行者 - 庄忘 原来,他一大早赶到吴大爷家的老房子里来,是为了给死去的吴昭才送来猪羊祭品。昨晚何雨晴突然出现吓疯了他二弟,杀了他那老不羞的爹,让他彻底地回过味来。 他根本就顾不上三弟的什么周年祭啊,连老爹的尸体都来不及敛,赶忙找回赤膊青年等人,带上现成的猪羊祭品,来吴大爷家请罪来了。 当在水池旁洗漱的白棠听到陈宗河昨晚横死的消息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里暗道不好。死了人,可能触了这小妮子的逆鳞了。 我正想着找个合理点的理由的时候,白棠顾不上抹净嘴角残留的牙膏沫,拉着我就回到了屋子里。 “说,陈宗河的死是怎么回事?”她伸手拍落我想要抹掉她嘴角牙膏沫的手,神色严肃道。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又不在屋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武岳,咱们是警校学生不能玩快意恩仇那一套,你说陈宗河即使有罪,可他罪不至死吧?”果不其然,没等门关好,白棠就开始兴师问罪,“你主持公道我不拦你,可你这是私设刑堂啊!” “我说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压根就没进过陈家,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我哪知道啊。” 完了,白棠开始上纲上线了,那我只好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装糊涂装到底。 “妹子,你别怪武岳,这事和他没关系。”看到我和白棠因为昨晚的事情在争吵,急于为我解释的何雨晴只好冒险现身。 “你别吵!和你没关系!”发火的女人果然不好惹,就连昨晚把她吓得够呛的鬼魂,她也可以做到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事就得成为我们彼此间的芥蒂。可没等我开口解释,白棠继续道。 “我知道,这事不是你直接动的手,要不然刚才陈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你,可这事你绝对脱不了干系。这么说吧武岳,我接受不了身边人是心狠手辣之辈,我看咱俩从此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说完,白棠抓起墙角的背包摔门而出,连吴大爷的喊声都不理不睬。 “我放你留在这里,照顾好你公公婆婆,记住不得祸害乡邻,不得为非作歹,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入饿鬼道,让你受尽苦痛,永世不得超生!”说完,我解开了拘魂牌上的禁咒,把何雨晴从里面放了出来。 “武岳,谢谢你,等二老百年后,我再来找你,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雨晴没想到我就这么放过了她,魂魄得到自由后她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棠,等等我。” 不顾旁人讶异的神情,我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朝着白棠离开的方向疾步追去。 当白棠质问我为什么要纵容何雨晴杀了陈宗河,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我认为自己只是代邱善果完成当初应承给何雨晴的一个承诺而已。在这个承诺践行的过程中,扮演的只是一个媒介的作用。所以面对陈宗河的死,我并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终于,在村头杂货店门口,我追上了在等回镇上拖拉机的白棠。看到她孤单中略带着落寞的身影,我心生不忍。带她来本想让她感受为何雨晴报仇的快感,不曾想却因此心生间隙。 难道说,我真的会应了五弊三缺,孤独终老这一说? ……………………………………………………………………… 武岳的回忆让秦朗想起了几年前破获的一个系列案件,发现这个系列案件的线索还是因为晋省频发的矿难事故。当时的秦朗,还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重案中队的一名中队长 秦朗研究发现,几乎每起矿难事故的背后,都有龙湖镇水南村的身影。深究细查后发现,水南村一个叫陈伟新的人,在每起矿难事故里都扮演了遇难人员家属的角色。 一开始还以为陈伟新是“职业矿闹”,意思是扮演矿难发生后,替代家属出头闹事,索要高额赔偿费的角色。随着调查地深入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矿难,都是由陈伟新策划实施的。 案件破获后,共抓获犯罪嫌疑人七十余人,成为轰动全国的一起系列案件。负责这起系列案件的秦朗也得到了提拔,担任了省公安厅支援保障处副处长。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陈伟新伏法后,他家里还有个痴傻的弟弟,当时没地方安置就只好送到了省四院,好像就叫陈伟光。” “对了,当时审理陈伟新的时候带出一个隐案,好像是说在陈伟新小的时候,被过路的一个武疯子用石头给砸伤了,他老爸气不过就把那个武疯子摁到水塘里生生地给淹死了。这事是陈伟新被抓后,想要立功说出来的。只不过那时他爸陈宗河已经过世过年死无对证,所以不能确认为立功表现。”秦朗越说越兴奋,从凳子上站起来道,“对,是这么回事,当时我还觉得这小子怎么这么狠,为了保命连自己亲爹都能出卖,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 听到秦朗介绍的关于陈家后来的事情,武岳忍不住哑然失笑,因果报应啊。看来陈宗河死在何雨晴手下,也算是因果报应啊,要不然有谁会给一个淹死在水塘里的武疯子报仇。 “说了这么多,将相祠的案子你到底管不管?说实在的兄弟,十年前,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五弊三缺一旦被激发出来受苦的是你自己。但是别忘了,你至始至终还是一名警察,兄弟我如果不是遇上难处,绝对不会来为难你,更何况这次担任法医组组长的就是白棠。”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触动武岳接手这起案子的话,那么想见白棠一面的冲动,远大于秦朗的苦苦哀求。虽然秦朗是他心里认定的有着割头换命交情的兄弟。 武岳虽然也是在籍警察,可只是警校的老师。既然答应了老同学的请求,他就请了别的老师代下午的两堂课。稍作整理后,他坐上了秦朗的车,朝省公安厅方向疾驰而去。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 我能看见你看不见的东西 - 驱灵行者 - 庄忘 省警校和省公安厅的区别在于,一个是理论高地一个是实战现场。走进省公安厅三楼转角处的情报分析室的时候,满桌子的案件相关物品以及围绕着物品展开激烈讨论的人群,给了武岳最直接的冲击。 “报告!” 走到情报分析室门口,秦朗整了整警容,大声喊道。 “进来!” 一位拿着放大镜正仔细看着一张痕迹照片,双鬓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头也不抬道。 “报告边总,这位是省警校的教授武岳,我的老同学。”秦朗转身指着中年男子,向武岳介绍道,“武岳,这位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边平江。” “边总好。” “武教授不好意思,招呼不周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边平江看得入神,没空抬头,一边看着照片一边指着椅子的位置说道。 然后秦朗又指着站在边平江身边的另一位双目如炬,身材高大到几乎快要把警服撑爆的平头男人介绍道。 “这位是刑侦总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徐骁勇。” “徐大你好。”想不到徐骁勇只是冷冷地看了武岳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让武岳有种热脸贴上他冷屁股的不爽感。 但是不说阅尽江湖但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人等的武岳,虽然有些不爽,但在心态上也进行了很好的克制。毕竟不管是边平江的职务还是他此刻对案件的重视,都值得武岳尊重。 他小心地挪动脚步静立一旁,尽量不打扰到专心致志的边总队长。 没想到,这个时候徐骁勇发出了一声极不和谐的“哼”,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秦处长,你还真信将相祠这案子是因为闹鬼啊?还屁颠屁颠地跑去请人,不知道你这请来的是教授还是道士啊。” 徐骁勇斜睨地看着武岳,由于他身材高出武岳许多,再加上大块头的模样,让武岳感觉自己正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徐大,现场三个工人死于非命,三口红漆柳木棺被打开,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并且还有一盏飘忽不定的灯光,而现场除了留下的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底座痕迹以及三组深地离谱的脚印外,别无它物,你敢确定这里面没有灵异的成分吗?在没有尘埃落定,水落石出之前你敢拍胸口保证吗?” 脾气火爆的秦朗看到徐骁勇对自己好友出言不逊,要不是碍于总队长边平江就在边上,他非爆粗口不可。 “秦处长,别激动啊,难不成你还见过鬼啊?” 相比秦朗的急躁,徐骁勇沉稳不乱的表现倒是与他的形象有几分契合。 不过比他更沉得住气的是武岳,虽然两人的发生的争执和他不无关系,可武岳知道,此时的自己只要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都是不妥的。因为现场职务最高的边平江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深谙此中微妙的武岳,适时地选择了沉默。 “你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吗?” 边平江没有劝阻争执的两人,而是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了武岳,问道。 “总队长,你确定这东西他认识?咱们这么多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痕迹专家都鉴定不出来这东西啊。” 看到边平江没理会自己之前的话,反而充满信任和期待地把照片递给了武岳,徐骁勇多少有些不明白。 “骁勇,术业有专攻,你不懂的不见得别人也糊涂。”看着自己这个正如他名字一样含义的骁勇善战的手下,边平江微微地摇了摇头。论实战,徐骁勇在全省公安系统内绝对是排的上名号的。但屡战屡胜的背后培养出的跋扈的性格,确实不怎么讨喜。 换做以往,如果徐骁勇对别个警校教授如此不尊重,边平江肯定会出言呵斥。但当他今天顶撞上的人是武岳的时候,边平江却出乎意料的选择了视而不见。那是因为他知道武岳其人。 他在警察协会内刊上看过武岳写的的文章,也侧面听说过武岳的某些经历。当然这些经历都是不为人知的,要不是他边平江身居刑侦总队总队长一职,也没有资格接触到武岳的秘密。 因为武岳的秘密和武警内卫部队的一支特殊小分队有关。 边平江知道武岳有两把刷子,他有意纵容徐骁勇的放肆和故意拿话怼徐骁勇,也是想借武岳的本事给自己这位手下长长记性。 当然,无论是武岳还是徐骁勇都不知道边平江心里的这段独白,倒是秦朗看到徐骁勇在总队长面前吃了瘪,心里倒是有几分暗爽。 武岳仔细端详了照片,像是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信息一般,良久不说话。过了会,他放下照片说道。 “这应该是莲花宝座的印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要么是一盏定风灯,要么是一盏引魂灯。” 武岳的判断,引来了徐骁勇的不屑。 “哼,故弄玄虚,还引魂灯,引个鬼魂啊!” “对,引的就是鬼魂。开馆之人应该就是借引魂灯让石棺内的尸体自行跟着他走,这术法和湘西的赶尸术应该是差不多意思。” 听到这个徐骁勇不说话了,要说有鬼魂的话,他不见得相信。但要说湘西赶尸术的话,他倒是能接受几分。毕竟华夏民间奇人异士如此之多,赶尸术的传闻全国有名,倒是不排除有人用类似赶尸术的手法偷走了红漆柳木棺内的尸体。 不过徐骁勇也不是容易认怂服软之人,特别是总队长的话中有明显压低他的意思。 “就凭这么一张照片就敢开此大口,妄下定论,你这教授平时在学校里总不会是教学生吹牛皮的吧?” 他这一番不近情理甚至带有挑衅意味的话,武岳并未加理睬,而是低下头淡淡一笑,倒是秦朗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 他不是不清楚徐骁勇的真实想法,级别相同的两人,同样是省公安厅内的风云人物。每一次遇上大案要案,相互间都有想要较量一番的意味。 这次将相祠的案件,不仅失踪了几具古尸,而且现场还留下了三具死相凄惨的尸体,造成的社会影响可想而知。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 将相祠 - 驱灵行者 - 庄忘 省公安厅主要领导明确要求限期破案,这让他俩再次踏上了破案竞技场。这也是武岳会来助自己这个老同学一臂之力的原因之一。 “这么说吧武教授,对于鬼魂之说我边某人不敢苟同,但如果是赶尸术的话,还望武教授能够指点一二。” 与徐骁勇针锋相对的态度有所不同的是,身为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的边平江,却用和蔼到近乎谦卑的态度对一个警校教授讨教,让武岳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只不过武岳也知道,能爬到这个特殊位置的人,也绝非善于之辈。他也不会因此而看低了边平江几分。只不过徐骁勇却是被他从内心彻底地被鄙视了。 “总队长,就像徐大队长所说的一样,单凭一张照片我不敢妄下定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了解一下案件情况,不知可否?” “哈哈,倒是我边某人操之过急了。行,小王,你给武教授介绍一下案情。” ……………………………………………………………………… 情报分析员小王把几张照片投影到白色幕布上。图像背景正是此案的发生地,将相祠古墓挖掘现场。一个面积约为三百平方米的大土坑呈现在众人面前。 土坑内三口红漆柳木棺被打开,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土黄色的地面上,有那么一块区域被染成暗红色。即使只是通过一张照片,也能看得出那是被血染过的。 接着小王换上了新的照片。 三具尸体倒在棺材边上,或被拧断脖子身首异处,或被开膛破肚,肠子满地,死相极为凄惨。 不过好在武岳在警校教学期间,接触过不少法医学课件,比这更加令人作呕的照片他也见过。所以,虽然有些震惊,但还不至于失态。 担心武岳会对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有所不适的边平江,看到他依然安之若素,内心对他的肯定不由得多了几分。毕竟,刚看到这几张照片的时候,就连他都忍不住感到恶心。 “还有其他材料吗?”这几张照片除了能看出来这是个凶杀现场,而且凶手手段残忍外无法得出更多的信息,更何况,仅凭这几张照片看不出任何与灵异有关的东西,武岳知道他们手头肯定掌握了更重要的,不宜为人知的线索。 “小王,播放一下那段影像资料。” 武岳冷静而又充满耐心的表现,让边平江决定毫无保留。 这段影像资料是市文保局架设在现场的一台录像机摄录的。架设这台录像机,也是为了看守留在现场的三口红漆柳木棺,不曾想却意外摄录下了案件发生的过程。 由于录像机架设地比较远,所以只能看得到画面却没有录下现场的任何声音。 画面中,能看到三个工人摇摇晃晃地拿着铁棍分别朝着三口红漆柳木棺走去。不一会棺材被撬开,然后从棺材里出来几个人将三个工人杀死。 在画面最后,武岳看到,土坑的一处角落里隐约有个人影提着一盏定风灯走了出来,然后三具僵尸跟在定风灯后面一一离开了土坑,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武教授,案件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死者是三个留守现场的工人。其中一名死者名叫王大牛,是在将相祠工地上开挖机的,这个古墓也是他发现的。” “我们传讯了上报发现古墓的包工头以及部分知情人士,对案件发生的前后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还原。” ……………………………………………………………………… “王大牛!你******是聋了还是瞎了?老子让你****的把那铁铲子往前再伸一点,你看你挖到哪里去喽?”将相祠拆迁工地上,承包土方工程的小包工头看到王大牛开的挖掘机的铁铲子落在了刚铺好的电线上,激起一阵火花四溅,急忙骂道。 “我哪知道电线就铺在这鬼地方,我看是哪个龟儿子准备电死老子吧!”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王大牛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他连忙跳下车,满脸堆笑,掏出兜里十块钱一盒的娇子,抽出一根给包工头递了过去:“老板,是我瞎了,你别生气,抽根烟消消火。” 包工头伸手打飞了王大牛递过来的烟,口中骂道:“幸好老子心情好,要不然用买这捆电线的钱买你手里的破烟,就够抽死你个龟儿子的。算逑,挖都挖喽,顺带在这挖条道,把电线埋深点,省的回头哪个不长眼的瓜娃子又给挖断了!”包工头一边指挥着王大牛一边朝着操作工吆喝,切断了电源。 王大牛见包工头不再追究,开心地跳上挖掘机,高高地举起铲子,等断掉的电线一抽走就开挖。 其实将相祠不是一个祠堂名字,而是一个城中村的名字。传言历史上,这个地方曾修建过纪念蜀中名将张任的祠堂而取名“将相祠”。 三国演义有记载:张任引数十骑望山路而走,正撞着张飞。张任方欲退走,张飞大喝一声,众军齐上,将张任活捉了。原来卓膺见张任中计,已投赵云军前降了,一发都到大寨。玄德赏了卓膺。张飞解张任至。孔明亦坐于帐中。玄德谓张任曰:“蜀中诸将,望风而降,汝何不早投降?“张任睁目怒叫曰:“忠臣岂肯事二主乎?“玄德曰:“汝不识天时耳。降即免死。“任曰:“今曰便降,久后也不降!可速杀我!“ 玄德不忍杀之。张任厉声高骂。孔明命斩之以全其名。后人有诗赞曰:“烈士岂甘从二主,张君忠勇死犹生。高明正似天边月,夜夜流光照雒城。”玄德感叹不已,令收其尸首,葬于金雁桥侧,以表其忠。 蜀城百姓为此特修建将相祠,以纪念不事二主的忠臣张任。 闲话少叙,宁死不变节的蜀中名将,也抵挡不住滚滚而来的历史车轮。如今蜗居在这片城中村的居民,也想借改革开放的东风,感受都市生活。终于在丰厚的货币安置政策的引诱下,把将相祠这个块土地,成功地转手到开发商手中。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 干尸 - 驱灵行者 - 庄忘 城中村原住民王大牛,凭着手中有一辆三年前买来,估计转了三四手的挖掘机和原住民的优势,死皮赖脸地谋到了现在这份差事。 “张家的妹娃生的好,圆圆的脸蛋柳条腰……”坐在驾驶室里的王大牛哼着小调,按照包工头的指示,将铲子往地里一插。 “哐”的一声,铁铲子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王大牛没有蛮干,而是将铲子往车身前收回,带起了一堆黑土,只见铁铲子底下露出一个丈许宽的黑洞。 包工头走近一看,看到地上突兀地出现一个黑洞,边上残留着被铁铲子砸碎的青砖黑瓦。 “难不成挖到古墓了?”想到这,包工头让王大牛把挖掘机往后退了几米,拿来工地专用的大功率照明电瓶,打亮,往洞内照射,干道一阵红光反射回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地看到几具棺材,再细看发现有个人坐在洞底,双目紧闭,神情肃穆。 包工头“啊”的一声惊叫,电瓶掉落在地。 这时,一只粗壮的手臂绕过包工头的脖子,紧紧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嘘,别喊!” 看清了那手臂的主人是王大牛后,包工头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指着洞里的人影,低声喊道:“有鬼!有鬼!” “你个龟儿子,平日里看你咋咋呼呼挺来劲的,一到关键时刻怎么就怂了。什么鬼,我看顶多就是个死人而已。”王大牛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松开了捂在包工头嘴上的手,低声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老板,你在上面盯着,我下去看看,搞不好掏出两件宝贝,够你个龟儿子吃一辈子了。” 十秒钟前还对包工头唯唯诺诺的王大牛,眨眼间就跟换了个人似得,指挥起了包工头。大家都是靠卖力气讨生活的,别的没有,凭的就是一膀子力气和胆子。 从初见死人的惶恐中恢复过来的包工头,捡起地上的电瓶,朝王大牛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喝道:“你才龟儿子,你全家龟儿子。你个瓜娃子还敢教训起老子来,我告诉你啊,这鬼心思你想都不要想。” 不是这包工头不贪财,而是忌惮鬼怪神明的他知道什么财不该贪。农村出来的他知道死者为大,陪葬财物皆归阴间所有,阳间不可擅取。 这个包工头承包的只是土方工程,碰到这种意外事件,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层层上报后,将相祠所在街道的一个干部过来看了一眼后说道:“马上停工,我怀疑这里是历史古墓,等文保部门过来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听到要停工,包工头嘴里直喊冤,眼前这个街道干部轻轻松松的一句停工,就让工地上这么多机械趴了窝。要知道,这机械都是按天租的,机械停了工钱可停不了。 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的包工头,转脸就骂起了王大牛:“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你挖到什么不好,非要挖到这么个晦气的东西。机械停了你的工钱也停了!” 王大牛知道包工头说的是气话,再说了自己怎么说也是远近闻名的泼皮,包工头敢停掉自己的工钱,看不赖死他。不过王大牛没有理会包工头,眼珠子盯着洞里露出东西滴溜溜直转,心里盘算开了。 不一会,街道干部、文保单位、辖区派出所民警等人就赶到了现场,拉起一圈警戒线,围着黑洞研究了起来。工地上挖到古墓的消息不胫而走。警戒线外围满了闻风而来的周边住户,里三层外三层地扎堆看热闹。 将相祠这片城中村,早在改革开放前就存在了,从没听说过这里还有坟墓。甚至有好事者传,挖到的难道是那位历史名人张任将军的棺木? 包工头磕磕巴巴地向市文保局的一个黄姓教授说起挖到古墓的过程,末了,还信誓旦旦道:“真不知道这里有古墓,而且也不是我挖开的,这都是开挖机的王大牛干的。” “老板,你这就不仗义了,不是你让我在这挖掉沟出来填埋电线吗?不埋电线还破坏不了这古墓呢。”听到包工头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推,王大牛不干了。 “好了,别争了,说不定也该到它重见天日的时候了。”瘦小的黄教授拦住了两个差点扭作一团的人,“你们俩先出去这工地只能先停工几天,我们尽快挖掘尽量缩短停工时间。” 说完,让站在一旁的辖区民警,将两人请到了警戒线外。 包工头将王大牛臭骂了几句,交代工人将工具收拾好就离开了。王大牛挤在了围观的人群里,眼都不眨地看着挖掘过程。 无关人等被逐一请出场外,挖掘终于得以顺利进行。 顺着被王大牛挖机挖出的口子继续深入,坑内的景象展现出了全貌。 一个盘腿而坐的人像显露出来,引起围观众人的阵阵惊呼声。住在周边的几个老太婆更是迈着碎步跑回家,急急忙忙地拿出香烛纸,想要过来祭拜驱邪,被街道办的干部给拦住了。说是不让宣扬封建迷信。 黄教授戴着厚如啤酒瓶底的眼镜下到坑内,围着盘腿而坐的人像转着圈仔细地看,甚至还靠上前去仔细闻了闻。突然脸色大变,朝着站在坑边的工作人员喊道。 “把玻璃棺搬过来,这是具干尸!” 话音刚落,只见干尸的颜色渐渐变地暗沉,从暗黄色逐渐朝黑灰色转变。 这裸露在空气里盘腿而坐看似石头制成的人像,居然是尸体坐化而成的干尸!黄教授这一声惊呼,吓得围观的闲人连连退开。 将相祠地下发现的干尸,不管是其科学价值还是干尸的身份都将成为考古学史上的一大发现。 黄教授激动地指挥着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收敛干尸,直到被完好无损地装进玻璃棺里,合上了盖子,他才放心地喘出了因紧张而在胸口憋了许久的那股气。 干尸搬走后地面露出一个连着木管的铜版圆盘,整体由降龙木,也就是桃木制成。木管上雕着一串似字又似符的图案,圆盘上刻着八卦图,八卦图上还刻着两尾鱼。虽然沾着泥土,但还能看出两尾鱼的颜色不一样。只不过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干尸身上,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很快这东西就被工作人员脚上的泥土给覆盖了,谁都没有发现。 第六十章 月黑杀人夜 - 驱灵行者 - 庄忘 随着挖掘的深入,古墓内除了那具裸露在外的干尸外,还发现了三口红漆柳木棺以及许多陪葬的瓦罐、瓷器、金银制品等。 特别是被擦去浮泥,露出灿灿金光的金器,看得王大牛一阵眼馋。他内里对主动报告发现古墓的包工头暗生恨意,要不是这小子拦着,自己下到坑内,随便掏走这么一两件,这辈子也是吃喝不愁了。 平日里的王大牛就是个雁过拔毛的主,看到眼前从手指间漏走的财富,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想着怎么也得在这事上为自己讨得几分便宜。 由于被挖掘出来的东西过于阴森诡异,再加上天色越来越暗,围观的人们渐渐散去,只有王大牛等少数几个人守到了最后。至于是出好奇还是像王大牛一样心怀鬼胎,这事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古墓的挖掘一直持续到深夜都没有结束,现场除了三口红漆柳木棺已经别无它物,为了第二天更好地工作,黄教授决定暂定挖掘。 虽然只是剩下三口沉重的红漆柳木棺,可不代表这古墓可以无人看守,黄教授和现场负责安全秩序的民警们商量一番后,决定临时招募几个人看守挖出来的。 胆大且求财心切的王大牛应聘成功,和另外两人一起成了看守古墓挖掘现场的值守组。 那晚月明星稀,即使是盛夏,过了午夜也还是有那么几分凉意的。 王大牛和另外两人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就着花生米喝散装白酒以驱寒意。别有用心的王大牛,在喝酒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推说不胜酒力,少喝了不少。 就在酒酣耳热之时,假借酒意的王大牛突然说道。 “他娘的,要说这古墓还是老子一铲子给挖出来的,没想到却便宜了这帮孙子,你看他们掏出来的那些金银珠宝,鬼知道会便宜了哪些个王八蛋。” “这墓还是你挖出来的?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不会自己先下去看一看啊?”可能是被大量的陪葬品给刺激的,其中一名农民工把酒瓶望地上一顿,说道,“就是随便掏出那么一两件,你小子下半辈子也是吃喝不愁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好了吧,只能拿三十块工钱帮这他们守这几口棺材,就这酒花生米还得咱自己掏钱。” “他娘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帮孙子!”见醉意正酣的两人有上钩的意思,王大牛趁热打铁道,“哥俩想不想发财?” “当然想了,问题是怎么发?”白天那一堆堆的陪葬品晃地俩人心里痒痒的,求财的欲望就这么轻易地被王大牛给撩拨了起来。 “古代发丧的时候都会往死人嘴里塞块玉,俗称玉晗。看这陪葬品的架势,就知道死的人肯定是达官显贵,这玉晗指定少不了。搞不好耳朵里面,甚至**里都塞有,咱们只要得上这么两件,然后一转手,你们自己想想吧。” 王大牛故意不把话说透,留下那么点谁都能猜明白的结果,让那两人自己说出来。 “还上哪去找古尸?就那么一具干尸都被装进玻璃罐里给带走了啊。” 会主动留下了看守古墓现场的人要么穷困潦倒,要么胆大妄为,而且穷困潦倒的人在钱财面前往往都会变得胆大妄为,就如眼前这两位。 “你傻啊?你忘了咱们三个留下来是干什么的吗?” 王大牛恶狠狠拍了一把说话人的后脑勺,指着不远处在昏暗地白炽灯泡照射下,泛着暗红色光的三口红漆柳木棺。 “三口棺材咱们刚好三个人,一人挑一口找出来的东西咱们三个平分,这才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样?” 蓄谋已久的王大牛,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说出了在心里憋了一整天的想法。 臭味相投的三个人一拍即合,王大牛见目的达成,跑回了停在警戒线外不远处的挖机上翻找出了扳手,铁杵等趁手的工具,分发给其他人。 “这几根铁杵还是昨天刚买来准备回去整地基用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派上了大用场,这叫老天都在帮咱们发财啊。” 就这样,被酒精和对钱财欲望刺激地胆大妄为的三人,手里拿着铁杵,下到了坑里。 天空中云朵飘过,慢慢地遮住了挂在天边的月亮,三人慢慢地走向了自己选定的目标。 心里早有打算的王大牛,朝着最当中的那口红漆柳木棺走去。略微懂点风水皮毛的他,感觉三口棺材摆出的是双龙戏珠的格局。 既然中间这口棺材是珠,那肯定也是宝珠或者说装的是三人当中身份最为尊贵的那一个,那么里面的镇尸的玉晗肯定也值钱不少。 “哥几个不好意思,兄弟我就先动手了!” 为了进一步振奋士气,王大牛猛地将铁杵扎进了棺材盖下面的缝隙当中,用力一顶口中喝道。 “给我起开!” 红漆柳木棺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声,棺材盖板被微微抬起,隐约可以看见两者间连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木制锲子。 王大牛上下摆动着铁杵,试图将棺材盖板撬地更松一些,终于听到噗的一声,木锲子从棺材上脱开。 看到王大牛这边有所进展,另外两人也深怕富贵脱手,赶忙效仿起了王大牛。利用手里的铁杵开始撬动棺材板。 很快,在蛮力的作用下,三口棺材的盖板都被撬开。三人兴奋地搓着手,看向棺材的眼神都充满了炙热,仿佛那里面装着的财富,足以令他们脱胎换骨,走向人生巅峰。 王大牛把铁杵横在棺材盖板下面,用力抬起棺材板挪向一边。陈旧的棺材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在他听来却像是元宝落地的声音那般清脆喜人。就连这咯吱声到底是因为他挪动棺材盖板的时候发出来的,还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他都分辨不清了。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王大牛冷地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乌云蔽月,天空中的月亮早就不见了踪影。 “月黑杀人夜!”不知为何,王大牛的脑中闪过了这么一句不吉利的话,吓得他赶紧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以静心神。 就在他卸下棺材盖板,想要一探棺材里究竟的时候,左手边发出的一声凄厉的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原来,位于他左手边的这个同伙,正被一双干枯的手抓住肩膀往棺材里拽。 第六十一章 诈尸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不好,诈尸了!”话说这王大牛也不是蛮干无脑之辈,略懂风水皮毛的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红漆柳木棺里的千年古尸诈尸了。 他赶忙捡起地上的铁杵想要朝尸体手臂上砸去,他知道诈尸后的尸体力大无穷,如果不及时把同伙从它手里救出来的话,被捏碎全身骨头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被他甩过肩的铁杵,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怎么也砸不出去。王大牛回头一看,即刻被身后的景象吓得魂魄都快出窍了。 他身后红漆柳木棺里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起身来了。一只手抓住铁杵,另一只手作势朝王大牛的胸口抓来。 古尸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看不出朝代,但衣服上的金线刺绣以及从棺材里露出来的黄色裹尸布还是能看出死者生前尊崇的地位。 尸体并没有腐烂,而是脱水成了一具干尸。刀削般的脸颊,使得双眼显得特别突兀,尤其是双唇缩水后暴出的牙齿显得特别狰狞。 身前量身定做的寿衣,这时候也变成了一只麻袋似得,套在干瘪的尸身上,一颗带着尖锐獠牙细长的脑袋露了出来,诡异而又惊悚。 此时的尸体,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僵尸。 看到王大牛肥腻的身体,他的牙齿嘎嘎作响,就像是饥渴了数日的恶狼看到了待宰的羔羊一般,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僵尸把铁杵朝自己身体方向猛地拽了过来,王大牛来不及防备,跌倒在地。僵尸从红漆柳木棺材里翻了出来,倒扑在地,朝着王大牛的位置爬行而去。 虽然这点意外看似给王大牛争取了逃跑的时间,但已经被害怕和惶恐占据了思维的他,脚下软地根本迈不开步。勉强站起身,还是左脚拌右脚再次摔倒在地。 就在他想要再次起身的时候,脚脖子已经被紧紧拽住。 他那两个同伙的遭遇也差不了太多,都被诈尸的僵尸紧紧箍住了身体,最惨的那一个已经被捏碎了双臂。双手耷拉着倒向了僵尸,脖子正好靠在了后者的嘴上。一声如鲠在喉的哀嚎,响彻了夜空,也彻底地让王大牛陷入了绝望。 意识尚存的王大牛,看到土坑阴暗处走出一道提着定风灯的身影。来人是个清瘦的男子,头上戴着一顶时下早已不再流行的瓜皮帽。他正想要开口求救,却看到来人的脸上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得意。 面对穷凶极恶的僵尸,瓜皮帽面无惧色。在僵尸抛下盗棺者尸身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连看也不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张符纸贴在了僵尸额头上。 被贴了符纸的僵尸直挺挺地向后仰去,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救我,大师救我!” 看到来人就如此手段,王大牛本以绝望的内心又重燃求生的欲望。他一边用脚蹬着抓住自己脚脖子的那只手,一边朝着来人苦苦哀求。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再次深陷绝望之中。 只见瓜皮帽停在了离他大概三米远的位置,微笑地看着王大牛,却反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正在哀嚎的王大牛同伙的后脑上。 王大牛的同伙应声倒地,紧接着被僵尸尖锐的手指瞬间开膛分尸。 “聒噪!” 面对僵尸残忍的手段,瓜皮帽视而不见,而是笑着对王大牛说道。 “要不是你小子挖开了这墓地,老子还能安生地待在里面修炼。现在你不仅破坏了老子的栖身之地,还害得我失去了苦心驯化的千年古尸,救你?我看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说完,瓜皮帽上前一步抬腿将王大牛踢到了僵尸跟前。还没来及发出惨叫,僵尸锋利的指甲已经穿过了王大牛的胸膛。 僵尸对王大牛等人施展的恶行,瓜皮帽视而不见,而是将手里莲花底座的定风灯放在了来不及卸下的棺材盖板上。掐指念诀,然后迅速出手,蹭蹭蹭地朝每具僵尸额头上各贴了一张符纸。 三具僵尸即刻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直挺挺地站着呆若木鸡。 他提起定风灯迈步朝坑外走去,一挥手三具僵尸跟在他身后一步一跳,离开了将相祠。 ……………………………………………………………………… 省公安厅情报分析员小王,结合现场遗留痕迹推理以及市文保局在现场临时假设的视频监控设备推测出了以上情况。 奇怪的是在视频中,武岳不仅能看到一盏飘飘忽忽的定风灯和三具僵尸。对于手持定风灯的人,他也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个轮廓,虽然这轮廓像是虚幻的,并不真实。 武岳能看得出来,不代表边平江等人就能看得出来。在他们眼中,图像里的定风灯是没有依托在自行移动的。也正是基于此,秦朗才判断将相祠案件的背后,有闹鬼的可能性。 “你们能看到拿这定风灯的人的模样吗?” 虽然知道得到肯定答案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为了进一步确定,武岳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 “那有人吗?” 边平江的疑问和徐骁勇的冷哼声,让武岳明白了自己确实多此一举。 “没事,我就这么一问。” 手持定风灯的人,武岳虽然只看到一个轮廓,可却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他凝神苦思,却想不出来所以然来。 “怎么了大教授?想不明白啊?还是被这所谓的鬼给吓着了?” 看到武岳眉头紧锁的样子,徐骁勇莫名觉得畅快,忍不住出言讽刺道。看到好友吃瘪,秦朗不由地火冒三丈,要不是碍于边平江在场,估计他连撸袖子和徐骁勇干一架的心都有了。 “边总,我想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事利安房产绝对脱不了干系。要知道云林集团的项目出问题,最大的受益者正是利安房产。而且黄文韬和黄利安之间的叔侄关系,极有可能促成此案发生的一个关键因素,我建议立即传讯利安房产老总黄利安和市文保局文教处处长黄文韬。” “从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来看,他俩确实有嫌疑,但是你不觉得将相祠工地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即使是他们为了扳倒云林集团所为,那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的?这个项目还能落回到他们手上?” “边总,狙杀对手等于自我成长,扳倒云林集团,利安房产即使不能从将相祠这个项目中得到好处,那至少以后在咱们市的地产公司就是他们一家独大,对于靠暴力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黄利安来说诱惑力也是够大的。而且据工作人员反映,要不是市文保局局长一再坚持,黄教授甚至不愿意在现场假设录像机,要知道在未发掘结束的现场架设录像机是文物发掘过程中的惯例,这嫌疑还不够大吗?” 边平江和徐骁勇的争论,并没有打断武岳的思考。突然他像是突破了思路的结点一般,猛地起身,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徐骁勇,朝着朝着负责播放录像的情报分析员说道。 “别说话,小王,麻烦你把录像带往后倒,倒到僵尸离开那一段。” 第六十二章 黄教授不见了 - 驱灵行者 - 庄忘 被推了个趔趄的徐骁勇面露怒色,秦朗跨步向前,挡在了两人中间,并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武岳突如其来的反应让边平江也看不明白,只好随着他一起,再次回看现场录像。 画面在定风灯领头离开现场的时候开始重新播放,武岳反复看了好几遍,直到徐骁勇开始不耐烦。 “你到底有完没完?看个现场录像都能破案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就连秦朗也对自己这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兄弟打起了心鼓,说实在的,自从到了支援保障处,他很少上到一线参与案件侦破,在实战经验上远逊一直参与大案要案侦破的徐骁勇。 这次总队长边平江点将让他俩参加将相祠案件的侦破,有点让他们一决高下的意思,毕竟刑侦总队重案大队大队长的职务空缺许久,也是时候找个合适的人顶上了。 “总队长,你刚才说有具干尸被市文保局的人装进了玻璃棺材里给带了回去?” 徐骁勇一直像只苍蝇似的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武岳虽然不耐烦,可又不好翻脸,只能选择漠视。他希望自己接下来的推理不会出错,这才能以实力扇他一巴掌,让他彻底闭嘴。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边平江不明白武岳关注的为什么不是案件现场,而是一具早已被带回去的干尸。 “马上去市文保局,我想作案人的目的应该是这些千年古尸。既然如此,那么被市文保局带走的那具干尸,应该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作案人?这现场除了三个死人以及三具僵尸外,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哪来的作案人?” 被漠视以及抢白的徐骁勇,彻底地失去了对武岳的耐心,而且对武岳这么短时间内整理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这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没有作案人怎么会有谋杀案?难道他们三个还是自杀的不成?你不是不相信有闹鬼的可能吗?那么我告诉你,我从影像里看到的是有人拿着定风灯带走了三具僵尸,而这就是秦朗叫我来的原因。” 这是武岳喊上秦朗离开情报分析室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让徐骁勇顿感后背发凉。 “兄弟,你到底有谱没有?我这可是赌上了我在省公安厅的名声陪你在赌啊?”秦朗对武岳的反应和判断心里也没有底,走出门外来到无人的楼梯转角,秦朗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你错了,不是你陪我赌,而是我赔上省警校优秀人民教师的名声陪你在赌!”武岳一脸严肃地纠正了秦朗的说法,“而且你不觉得徐骁勇那副模样很欠揍吗?” “那倒也是!”俩人倒是在这一点上,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的想法。 “并且我好像看出了那个手持定风灯的人的模样。” “你能看出他的模样?难道说你的阴阳眼?”话说了一半,秦朗就不敢再说下去了,虽然过去了十年,但秦朗知道如果武岳的阴阳眼解封,那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只能看出个大概。”武岳没有解释自己身上的阴阳眼是否解封,因为他觉得随着年龄的长大,当初抓花婆施展在自己身上的封印法力好像有逐渐解除的趋势。 他俩走出省公安厅大楼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变暗。武岳看着天边正张牙舞爪地变幻出各种诡异造型的火烧云,心里开始生出强烈的不安感。此行怕是危险重重啊。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私家车从省公安厅大院内呼啸而出,车里坐着秦朗和武岳。虽然徐骁勇不是很愿意相信武岳的判断,但是无奈总队长边平江责令他务必带人跟上,以防万一。 跟在桑塔纳后面,闪着警灯呼啸而来的正是徐骁勇所乘坐的警车。看着武岳所乘桑塔纳的尾灯,他心中恨意十足。在他看来武岳神神叨叨,不按常理出牌的样子,根本与案件的侦破毫无关系,甚至有可能只是为了阻扰自己上位而胡搅蛮缠。 市文保局位于城郊一处欧式建筑内,该欧式建筑解放前是法国商人建起来休闲度假和作为仓库所用,解放后收归国有。因其地处偏远,地下室自然温度较低有利于储藏物品,于是就成为市文保局办公场所,而地下室也成了暂时储藏文物的仓库。 当秦朗手持警官证敲开市文保局大门的时候,睡眼惺忪的保安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看到这么多人,他还犹豫要不要报警。 “我们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黄文韬在哪?”秦朗自报家门,才让保安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黄处长不在单位,说是将相祠那边发现了一个古墓,黄教授昨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黄文韬没回来?这个消息让武岳大感惊讶,因为据目击证人所说,昨晚发掘工作停止后,黄文韬带着包括干尸在内的所有陪葬品直接回了市文保局。 “那昨天将相祠挖出来的东西有没有运回来?”武岳问道。 “带回来了,在地下室的仓库里。” “带我们去看看。” “这个……这个我做不了主,而且地下室仓库有三道门,三把钥匙分别由不同的人管,而且需要出具凭证。” 保安还是敬业的,虽然秦朗亮明了警察身份,他还是强调了市文保局规定的查看文物的程序。 “那还愣着干嘛?找管钥匙的人去啊!”徐骁勇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车,听到这些看似繁琐的程序,朝保安怒喝道。 他这种耀武扬威的态度令武岳很是反感,但是看到保安被吓得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而走,他想想还是作罢。 “武教授,你最好还是保佑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要不然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惊动了犯罪嫌疑人,延误了破案最佳时机的话,这个责任不是你区区一个教授能承担得起的。” 徐骁勇看着飞奔而去的保安,对武岳冷冷道。 “大张旗鼓的人是你不是我。”武岳看着跟在徐骁勇身后一群正装警察,以及闪着警灯的几辆警车,微微笑道。 当然武岳的内心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虽然他很确定有人拿着定风灯带走了三具僵尸,但最终那人会不会放弃这具事先被带回的千年古尸,他就无法确定了。 第六十三章 狼狈为奸 - 驱灵行者 - 庄忘 徐骁勇的那声怒吼还是很有效果的,保安很快就带来了市文保局内保管钥匙的三位负责人。分别是市文保局分管收藏的方副局长、纪检书记和办公室主任。 “各位警官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开口说话的是市文保局分管副局长,言语虽然客气,但是态度却显得十分冷淡。特别是看到来的都是一些职位并不高,开着桑塔纳的警察,他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不屑。 市文保局虽然是个较为冷门的单位,但是由于所涉及的物品十分贵重,而且平日里迎来送往的也都是一些学者或者前来讨教的收藏大家。时间一久,不免连带着高看了自己几分,所以对于武岳等人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 “方局长,我是省警校教师武岳,今天我们过来是想看一下昨天从将相祠古墓现场带回来的陪葬品。” “武老师,不好意思,按照相关规定文物是国家所有,你们真要查看的话除非有相关的手续,否则的话,对不起帮不上忙。” 面对伸手管自己要手续的方副局长,武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对付这些所谓的文化界人士,在教育系统任职的武岳自诩经验丰富,可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人身上的官僚作风。 徐骁勇乐得看武岳吃瘪,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心想百无一用是书生,连个门都敲不进去。 徐骁勇的表现,武岳全都看在眼里。他一把拦下正欲发作的秦朗,对着方副局长正色道。 “方局长,这么跟你说吧。将相祠古墓现场昨晚发生一起凶杀案,死了三个人,而死者正是贵局的黄文韬教授雇佣来看现场的。不知道随意雇佣无经验的人看守贵重的古墓现场,导致凶案的发生,符不符合贵局所谓的程序?” 由于消息封锁及时,对于将相祠凶案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听到武岳的话后,方副局长大为失色,想要解释的时候却还是被武岳抢了白。 “这是其一,其二,既然发生了凶杀案,那么现场带回来的陪葬品都可以视作证物,所以我们警方暂扣的权力;那么请问方副局长,能否提供一份陪葬品的清单,以便于我们清点呢?” 说到这,方副局长已经无话可说,他抹了抹额头冒出的缜密的汗珠解释道。 “武老师,警方办案我们绝对大力支持,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还希望你们能理解。” “我也不为难你,秦朗,回头补一份手续给方局长,但是现在案情紧急,我们必须要先查验东西。毕竟人命关天,我想方局长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吧?” 武岳威诱叠加,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三言两语之间就瓦解了方局长自以为是的那份骄傲。一边让办公室主任去取昨天从将相祠带来的那份陪葬品清单,一边带着武岳等人朝地下室的仓库走去。 “方局长,我想问一下,你们这的条件适合储藏刚出土的干尸吗?”走到地下室,看到地面略显潮湿,武岳疑惑道。 “这里确实不适合,所以干尸我们没有放在这里。” “没放这里?那放在哪里?” 武岳火急火燎赶到这里就是为干尸而来,现在居然听到干尸没有存放在这里,他顿时止住了脚步,焦急道。 “这个……这个那么说呢,利安房产有一处仓库,不管是温度还是光照度都比较适合干尸的存放,所以我们就把干尸暂存在他们那里。”一直对此不以为意的方局长,直到此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此举的不妥。毕竟自己刚刚还以程序作为借口想要推辞警方的来访,却想不到警方即将以程序两个字作为“回礼”,狠狠地扇他一巴掌。 既然干尸不在这里,武岳已经没有了查看的兴趣,他转身对徐骁勇说道。 “徐大,麻烦你留下两个人和方局长核对一下陪葬品清单,最好是叫来将相祠辖区的民警一起,我想他们手上应该也有一份相应的清单。毕竟,挖掘陪葬品的时候,辖区民警应该是作为见证人的。” 徐骁勇之所以会跟着来一是迫于总队长的命令;二是不相信武岳所说,想来看笑话的。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在干尸这个线索上介入太深。 因为他和秦朗的意见分歧在于,一个倾向此案是利安房产所为,一个倾向此案有灵异的力量。现在发现线索有指向利安房产的意思,他立马来了精神。 ……………………………………………………………………… 距离市文保局大概三公里远的一处三层别墅内,二楼宽敞的办公室装修的雍容华贵,大地离奇的窗户上镶嵌着花窗玻璃,修长的石柱顶着挑空的天花板,营造出轻盈修长的飞天感。这是九十年代最为时尚的装修风格,法国哥特式建筑风。 四周贴着金箔的巴洛克式茶几上,放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风格一致的沙发里趴着一个男人,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米黄色纱裙的年轻女子正在为他按摩着。 茶几另一端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手里捧着一对高约35公分的金制蜡烛盏,神色痴迷。 “叔,这对蜡烛盏的雕工实在是太美了。” “你知道什么。这对蜡烛盏的宝贵之处不在雕工,而是在于造型设计者。这对蜡烛盏的龙头造型,应该是源于三国时期画家曹不兴的一副画作。” 趴在沙发上的男子翻过身,才发现这个年过六十的男人,正是将相祠古墓发掘现场的总指挥黄文韬教授,而他对话的对象正是他的亲侄子,利安房产的老总黄利安。 黄文韬一把揽过为他按摩的年轻女子,把手伸进她的胸脯用力地揉捏着。此时的黄文韬全然没有了在将相祠古墓挖掘现场的那份严肃和迂腐,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猥琐和贪婪的模样。 “相传在赤乌元年,孙权外出游历的时候,看到一条赤龙由天而降。因此,便让曹不兴把它画下来。到宋文帝时,还常用这条赤龙求雨。当时大臣谢赫在秘阁中见到了曹不兴所画的龙头,着实吓了一跳,还自认为是真龙降临。这对蜡烛盏就是根据曹不兴当时所画的赤龙像所制作的,而三国时期华夏战乱频发,社会混乱,留世的艺术品屈指可数。从这一点来看就可以想象得出这对蜡烛盏所含的价值有多少。” 不知道是黄文韬揉捏力度的适中,还是年轻女子体质敏感,才这么一会功夫她就开始发出吁吁的娇喘声。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奇怪的灯光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不过话说回来,利安你必须抓点紧,今天晚上就得把这批东西各个角度的照片都拍好,量好尺寸,然后派人陪我送回去,要不然你老叔我可就没法交代了。” “放心吧叔,这事我有经验。”黄利安用手里的蜡烛盏指着黄文韬身边的女人说道,“我看啊您老还是先给她一个交代吧,哈哈。” 说完,黄利安带着这对蜡烛盏离开了办公室。随着关门声的响起,黄文韬身上最后一丝的斯文假象也被带走了。 在年轻女子的一声惊呼声中,身上米黄色的纱裙被黄文韬一把扯下。这个带着欧式艺术风格的办公室,立刻充斥着**的气息。 黄利安推开另一间办公室的门,看到一个留着长发,充满艺术气质的年轻人正举着数码相机对着摆放在蓝色幕布上的一个青铜鼎拍照。他的脚边摆着十几件形状各异,泛着古旧气息的物件。浓浓的泥土味道扑面而来。 另一个年轻人蹲在地上拿着皮尺,仔细地丈量着物件的长宽高等尺寸,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进展怎么样?这批东西出来的时间久了,老爷子有点担心。” “黄哥你放心,马上就好了。”蹲在地上的年轻人抬起头说道。 “那好,你俩连夜去河南找老马,仿制这玩意还是他有经验。记住有旧料的话尽量用旧料,防范于未然嘛。” 黄利安对手下这两个年轻人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而且河南的老马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不管是信用还是口风方面都值得托付。毕竟要不是黄利安给他指出这么一条财路,估计他老马现在还是河南乡下一个走街串户的修补匠。 想到这,黄利安不免恨起了将相祠地块房产项目的开发商云林集团。靠暴力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黄利安,逐渐开始漂白转型。他从建筑包工开始做,慢慢到独立参与项目招投标。 出道初期,黄利安以暴力手段打出一片市场。后来随着资本越积越多,他也开始注意个人形象。先后成立了“利安助学基金”、“利安助老基金”,还经常为欠薪农民工讨要工钱,在蜀中这一带竟也积累起了乐善好施的名声。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是从事偏门生意,这种浮沉无度的事情。 在承包的建筑工地接二连三出现工人伤亡事故,又要养活一大帮手下的时候,黄利安的日子也开始捉襟见肘。 他把最后的赌注押在了将相祠地块房产开发项目的竞标上,本来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成功地把该地块的竞标模式从公开招投标转为邀请招投标,参与的几家公司都是他手下注册的皮包公司。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黄利安,千算万算没算到一直专注外地市场的云林集团会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杠,以比他们低3个百分点的价格拿下了将相祠地块的开发权。 黄利安东拼西凑借来缴纳的工程竞价抵押款要被滞留一百天,这导致他的资金链瞬间紧张。 特别是他叔叔黄文韬告诉他,在将相祠地下发现了一处古墓,出土的陪葬品无论是数量还是价值都相当客观,这让他对云林集团的恨意越加浓郁。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云林集团横插一杠,他也不会陷入资金紧张的状态。古墓当中发现的东西他也有办法全部收入囊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借用老色鬼叔叔黄文韬的路子,偷鸡摸狗地记录下文物的样子,尺寸进行仿制,然后想办法偷天换日。 “黄哥,其实干尸的市场也还是有的。现在那些老外口味怪得很,还有专门收藏干尸的,只要年代就久远保存够好的干尸价格都在百万以上,而且我有路子。”蹲在地上的年轻人,起身对黄利安建议道。 “说的容易,上哪找那玩意去?”百万的价格对于黄利安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诱惑,但是干尸这玩意不像普通古董只要有心去找就随处可见。 “咱地下室不是有现成的吗?而且我还听黄教授说古墓现场还有三口红漆柳木棺没来及打开,谁知道里面是不是空棺?”年轻人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模样,让黄利安心领神会。 “看看去。”黄利安朝年轻人甩了甩头,俩人结伴向地下室走去。路过黄文韬所在的房间时,里面传来人类最原始的吼叫和出于情动所发出的娇喘声,黄利安忍不住一阵恶心。 他这个叔叔别的都还好,就是色心太盛,贪心太重。每次给他提供财路线索的时候,都会向他索要年轻貌美女子的服侍作为先期回报。 好在黄利安虽在资金紧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手头风尘女子的资源也还算丰富,所以都还能满足。不过这老头的口味越来越刁钻,开始不满足于风尘女子,这也是黄利安心里开始对他越来越不耐烦的原因之一。 要不是看在他还能为自己带来财路的份上,黄利安怕是早就和他翻脸了。 由于黄文韬在文物鉴定收藏领域有着绝对的权威,再加上市文保局条件有限,所以在黄文韬的一再坚持以及局领导的默许下,利安房产的地下室就成了市文保局的编外仓库。 虽然和市文保局的仓库一样设了三道安全门,并且钥匙也是由市文保局的三位领导分别持有。但是在黄利安的有意为之下,现在他也拿到了三把钥匙的复制件,能顺利地开打三道安全门,进到仓库内。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偷天换日。 仓库设在地下二层最里面的一处闲置房间,走到仓库要下两层楼梯,并且经过一条长长的过道。出于物品保存的需要,过道上装的都是冷光灯。 平日里走过这里,黄利安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到地下二层,他居然感到一丝寒意,甚至在这丝寒意的背后竟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这让他顿时干道汗毛倒立,他一边揉搓着双臂一边四下打量是不是那里的门窗没关好,结果发现一切都是好好的,而远处仓库所在的方位却有亮光洒落进来。 那个仓库应该是全封闭的,为什么会有亮光?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 白毛怪异人 - 驱灵行者 - 庄忘 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和手下那个年轻人一起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深入到拐角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窃窃私语。具体是什么听不清楚,但是能听得出是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 黄利安和手下面面相觑,内心突然产生的恐惧感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腥味也随风袭来。 黄利安下意识地低吼了一声,整个人像绷紧的弹簧跳到墙边。转头一看,身后竟然是黄文韬。 “叔!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黄利安面带愠色,嗓门不由得抬高了几分。 “你下来这里干嘛?”剧烈运动过后的黄文韬精神有些萎靡,手里拎着半瓶洋酒,满嘴酒味,脚根不稳。衣冠不整的他连裤裆的拉链都没拉上,腥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黄利安看着他,一脸嫌弃地后退了几步,没意识到自己离仓库的位置却是越来越近。 “叔,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是一名高级知识分子,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利安,你是越来越敷衍你叔了,你看你今天给我找的是什么货色,床上经验比我搞文物鉴定的经验还要丰富,脸上的皱纹年代感十足,一点都不清纯。”醉醺醺的黄文韬提着酒瓶子,指责道。 “废话,要是清纯的话还能陪你这个糟老头啊,怎么的?你还想玩角色扮演啊?” 依仗黄文韬不代表要惧怕他,毕竟他俩是利益汲取上相互帮助,说白了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一旦较真起来,利用职务便利非法获利的黄文韬,肯定干不过他这个光着脚的侄子。 “那是什么!”黄文韬一声大喝,吓得黄利安身体一缩。他看到此时的黄文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猥琐。手上的酒瓶也应声落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传出好远。他脸色苍白地看着黄利安的身后。 黄文韬瞪着黄利安的身后白着脸没说话,黄利安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隐约看到通道最角落的地面上有个干瘦的影子倒映在地上。由于影子过于干瘦,使他不确定倒地是人影还是类似于杆子之类的东西。 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因为那是被上了三道安全门的仓库! 随着黄利安一起下到地下室的年轻人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反而无所畏惧地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谁在那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他掏出别在身后的匕首对着影子喝道。 一阵桀桀地笑声突然从仓库里传出,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笑声之突兀,吓得匕首从年轻人手中滑落顺势割破了他裸露的右腿,连血流出来都没有感觉。 就在三个人凝神关注仓库会发生什么变化的时候,一个暗红色的身影从仓库里走了出来,朝着年轻人流着血的右腿抓去。速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 黄利安还没看清人影模样的时候,他手下已经由于右腿被高高拎起,整个人倒扑在地上。 黄利安看到,抓住他手下的人身材干瘦,双眼通红,浑身上下透着诡异的暗红色,皮肤包括脸部在内干瘪地不合乎常理。他忘了在那里见过类似外形的人,好像是在某则报道非洲难民的新闻上。 他打算冲上去救出自己的同伴,毕竟这么干瘦的一个对手,应该三拳两脚就能制服。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仅让他即刻打消了这个冲动,甚至产生想要马上逃离的念头,而且逃得越远越好。 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怪异人,一口咬住了年轻人的脚,顿时满嘴的血肉。不过他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抓过年轻人的头发,张开黑乎乎的血盆大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随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年轻人被咬下了半个脖子。瞬间涌出的大量鲜血流过怪异人的大半个身体,朝着黄利安流来。 “诈……诈尸了!快逃!”此时黄文韬的醉意随着被惊出的冷汗消失殆尽,经验丰富的他看到怪异人身上,被血淌过的地方泛起了一层毛绒绒的白色嫩毛,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黄文韬作为文物鉴赏专家,他对古尸的喜好更甚于对年轻貌美女子的追求。他一眼就认出了,从本该封闭的仓库里冲出来的这个怪异人,就是他从将相祠古墓发掘现场搬回来的那具千年干尸! 这个发现让他裆部一紧,一股热流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不过反应过来又有什么用呢?惊悚的场景已经吓得他们叔侄俩人浑身发软,刚爬上楼道的转角处就已经瘫倒在地。 干尸抛下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年轻人,朝着黄文韬叔侄俩飞奔而来。分别抓住俩人的脚脖子,慢慢地把他们拖了下来和年轻人的尸体摆在了一起。 黄文韬的脸在台阶上一级一级地磕着,划过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等到干尸停下了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滑出道道血痕。黄利安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被拖过黄文韬因害怕流出的排泄物上,一套白色的休闲装被蹭得肮脏且臭气熏天。 干尸一脚踩住黄利安,然后把黄文韬高高抓起张口咬断了他的脖子,一股滚烫的血浆洒到了倒在地上的黄利安的脸上,瞬间被吓得大小便失禁。恶臭和血浆的腥味融合在一起,古怪的味道令人作呕。 不过干尸对此并不介意,当黄文韬体内的血流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把干枯如树枝的手从黄利安的胸膛插入,捏碎了一秒钟之前还在跳动的心脏。 地下室的动静惊动了在楼上的长毛,他怀着惊恐的心情向着地下室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冲天的血腥味。一个浑身是血,犹如鬼魅的人从楼下上来,吓得他赶紧躲进了黄文韬行苟且之事的房间。 “你想干什么?” 房间里的女人看到有人冲进来,急忙拿衣服捂住裸露的胸脯,面色潮红地朝长毛喊道。 “嘘!”长毛锁住房门后,赶忙捂住了女人的嘴,低声道“别喊,外面出大事了!” 长毛惊恐的表情传染了这个风尘女子,她的呼吸不由地急促了许多。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次落地就像是踩在屋内俩个人的心上。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瓜皮帽 - 驱灵行者 - 庄忘 干尸贴在门板上,像是要透过门板,看清室内的一切,他那粗重的喘气声透过锁孔传了进来,那么远却又那么近。长毛急忙腾出手捂住自己的嘴,他害怕自己会失控地叫出声来。 终于脚步声渐渐远去,长毛轻手轻脚地踱到窗边,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跃出门口,左顾右盼一番,然后向着城郊的方向离开。 看到危险解除的长毛长吁一口气,背对着风尘女子说道。 “他走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虽然没有看到地下室的场景,但是从冲天的血腥味当中,长毛就已经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谨慎的长毛轻轻地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确定外面没人后,才和风尘女子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走出来后,风尘女子也闻到了空气当中混杂着的血浆和排泄物融合在一起的奇怪的味道。 长毛本想离开,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选择了走向地下室。当他看到地下室通道上血腥可怖的一幕时,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抓住风尘女子的手,战战兢兢道。 “死了,黄哥他们全死了!” ……………………………………………………………………… 110接到报警的时候,武岳等人已经赶到了利安房产的别墅门外。灯火通明,大门敞开,这不合常理的场景,让秦朗和徐骁勇等人立刻掏出配枪,打开保险把子弹上膛。 秦朗一挥手,身后数位训练有素的民警立刻成战术队形,有序地进入别墅内。 “武岳,你没枪跟在我身后。”秦朗知道警校老师是不配枪的,为了他的安全起见,决定自己挡在前面为他掩护。 “跟什么跟!子弹不长眼,万一出事了你负责?呆在车上!”秦朗的建议被徐骁勇一把驳回,他鄙夷地看着武岳说道,“这是战场不是课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徐骁勇留下俩人保护他的安全,然后抢在秦朗的前面跃进了别墅大堂。 武岳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在确认内别墅内安全后,他才在俩名民警的陪同下,进到地下室的案发现场。 ……………………………………………………………………… 就在跨进别墅大门的那一瞬间,武岳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来自身后的巷子。 受好奇心驱使,武岳不由自主地转身朝身后巷子走去。 “武教授,你上哪去?”陪同的民警疑惑道。 “你俩先进去吧,我去那边撒泡尿。”仓促间武岳胡乱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看着武岳的背影,俩个民警嘀咕道。 “这家伙不会是怕了吧?” “难说,毕竟只是老师嘛,虽然是警校的。” “咱们要不要跟着他?别万一出什么事。” “管他呢,徐大是不让他进别墅,又没说不准他在外面瞎逛,走,赶紧进去。” 虽然听到了俩人的嘀咕,但一心想要探究巷道里情况的武岳,根本就没空理会他们。 当他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身影走进了转角。 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热的天,戴着这么一顶奇怪的帽子? 武岳加快了脚步,终于在瓜皮帽走进第二个巷子转角的时候,跟上了他的脚步。 瓜皮帽像是不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似得,脚步不疾不徐,就连对面站着一个,正拿着扫帚焚烧垃圾的壮实男人也不避让,就一头撞上去。 接下来的一幕,令武岳愕然不已,壮实男人只是抖了一下,然后就看到瓜皮帽竟然就这样从那人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 武岳愣住了,直到走过那个男人身边,听到他在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奇怪,怎么烧着火还觉得那么冷?” 武岳这才意识到瓜皮帽不是人!为了一探究竟,他急忙加快了脚步。正是这种骤停又疾驰的脚步引起了瓜皮帽的注意。 很快,瓜皮帽在一排低矮平房的门口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冲武岳笑着勾了勾手指,然后躬身走了进去。 瓜皮帽的眼神就像是一剂迷幻药,让武岳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然后鬼使神差地就跟着瓜皮帽的脚步,朝着平房大门走去。 “来,进来,这里面有你想找的东西。” 走到门口的时候,瓜皮帽站在门边暗处,冲他微微笑道。武岳抬起脚,作势要跨过门槛进到院子内。瓜皮帽就那么低头看着,也不催促也不急躁,就等着他的脚落地。 可是武岳的动作定住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疑惑。他觉得瓜皮帽的模样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为什么他的表情和声音会如此的怪异和阴森,让人浑身发冷。 “快一点,我带你去找将相祠失踪了的东西。”像是为了鼓励武岳勇敢地走进来,瓜皮帽抛出了将相祠三个字。也正是这三个字,让武岳混沌的脑中有了一丝方向感。 他抬起的右脚终于落了下去,可却惊讶地发现居然踩不着地面。他发现自己的脚竟毫无阻碍地穿过地面,然后身体一倾翻了下去,然后看着自己整个人都穿过地面。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响起,水花四溅。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武岳脑中的混沌一扫而空,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肯定是被施了幻术。不过好在武岳自幼熟识水性,虽然在落水的那一刻有些发懵,但很快就找到了上岸的方向。 武岳环顾四周,看到自己落水的地方是一座石拱桥,桥头有几级台阶连接着水面。他踩着水,在暗夜里勉强辨明了方向后就摆动双手,想朝台阶方向游去。 他刚一动起来就察觉到不对劲!本来还能顺利踩水的右脚脚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似得,怎么也动不了,而且越动脚脖子就被缠地越紧。 他双脚相互摩擦,想要蹭掉缠在脚上的东西,却发现左脚竟也被缠住了,而且猛地把他拖入水中!河水漫过口鼻,来不及防备的他连呛了几口水。 武岳急忙在水中躬身,在漆黑的水中,他竟也能看清缠在脚脖子上的团团水草,随着水流前后晃动。身体用力下压,屈体抱膝伸手想要扯开水草,可那水草却向上蔓延开来,绕上了他的手腕。 武岳赶紧松开双手,浮出水面,试图寻找岸边可以抓手的地方,以来喘口气,二来想借助外力和这股下拉的力量抗衡。 可水草的拉力越来越大,武岳高昂起头才勉强让口鼻高出水面。就在他换气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冰凉的水草从脚部开始,一寸一寸地向上盘绕。他伸手去扯,可双手也被缠住。 终于,水草缠住了他的脖子,就像一条蛇一般,紧紧地把他脖子箍住。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套上了绳子活扣,然后被瞬间抽紧!武岳的身体也随之变得僵直,沉入水里。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再度重相逢 - 驱灵行者 - 庄忘 沉入水中的武岳就像是一尾虾,不断地挺动身体,像是挣脱水草。虽然拼尽全力,却始终只是徒劳。终于他无力屏住呼吸,一口水灌入肺部,灼热感蔓延五脏六腑,渐渐地夺走了他的意识。 水势越来越大,武岳随着水势左右摇晃,就在他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一道火光在他眼前亮起。 火?水里怎么会有火? 这个疑惑让武岳瞬间清醒,由肺部发出的灼热感也消失无踪。他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院子的空地上。秦朗倒抓着一把烧着的扫帚,不停地推搡着他。 “嗯?我怎么了?”武岳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一脸迷糊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 原来,秦朗看到案发现场的惨状后,特别是从将相祠古墓带回来的干尸不翼而飞后,他就知道这案子不简单。听到陪着武岳的两名民警说他只身去了对面的小巷,秦朗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急忙跑出来找他。 穿进巷子,秦朗听到一阵时断时续的哀嚎声,从巷子深处的一处院子内传来,那哀嚎声就像是一头恶狼被掐住了脖子,愤怒而又无奈。那个焚烧垃圾的壮年男人抱着扫帚惊恐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手中的扫帚着了火都没察觉。 秦朗分辨得出这哀嚎声正是武岳发出的,他急忙抬脚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奔而去,顺路抢过壮年男人手里的扫帚,就冲进了院子。 院子内漆黑一片,借着微亮的月光,他看到武岳侧卧在地上,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左右摇晃。 “武岳你怎么了?武岳!武岳!” 无论秦朗如何喊叫,武岳都没有反应,再看他眉头紧锁,一副内心挣扎的样子,秦朗意识到这其中必有诡异。别无它法的秦朗急中生智,用手中的火把在武岳身上横扫,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把武岳激醒。 说来也巧,秦朗刚把扫帚举到武岳面前,就看到一丝黑气从他额头上飘出,接着他摇晃武岳,看着他慢慢地醒转过来。 武岳坐在地上半天没起身,直到脑子清醒过来他才猛然想起,头戴瓜皮帽之人就是他在录像里看到的那个提着定风灯的人!只可惜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武岳和秦朗举着燃烧的扫帚,把院子里里外外查看了一圈,只看到一些被遗弃的破旧家具和满地灰尘,看来这是一处荒败已久的民宅。 本想询问一下焚烧垃圾的壮年男人,等他俩走出来后,才发现巷子内空无一人,地上残留着焚烧过的垃圾碎片,风一吹,洋洋洒洒。那男人早已逃得不见了踪影。 ……………………………………………………………………… 回到别墅内,秦朗带领着武岳径直来到位于地下室的案发现场,在秦朗的指引下,武岳走进了之前存放干尸的仓库内。 从外到里,仓库三道安全门从里向外被暴力破坏。每扇门都倒在相应门框外数十公分的地方,只剩下门框上的铁质铰链静静垂着。 仓库的架子和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物件,如果不是室外浓郁的血腥气味飘进来,这里应该能闻到老物件独有的古朴气味。 除了满屋子的老物件外,现场最为扎眼的就是摆在仓库正中央的一具破碎的玻璃棺材,里面除了残留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外,空无一物。 三名死者死相凄惨,伤口是被硬生生地扯开的,就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一般,血肉模糊。 通道上的的现场勘察留给痕迹鉴定组,尸体的检验留给法医组,武岳要做的就是围绕着玻璃棺材查找他想要的东西。 武岳举着一盏强光灯,经过一番仔细搜寻,终于在玻璃棺材底面的一处夹缝当中,找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布片。他拿来镊子小心翼翼地把碎布片取出,放进了一个塑料封袋中。 “秦朗,把这东西拿回去做个碳十四检测!”武岳拿着袋子,走出门外喊道。 听到武岳的声音,过道上一个里面穿着警服外面套着白大褂的女人迟疑地转过头。虽然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小半边脸。即使如此,还是无法遮掩她优雅婉约的气质。 她就是白棠! 白棠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令她砰然心动,现在见到仍旧难以平静的武岳。 她感觉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结,嘈杂的脚步声和讨论声全都被屏蔽在双耳之外,直到助手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武岳的表现并不比她自然多少,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的秦朗接过塑料封袋,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他推回了仓库。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她已经结婚了,丈夫是市政府办公室的。” 秦朗的话犹如五雷轰顶,炸得武岳双耳嗡嗡作响。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中有股力量被抽走似得,要不是被秦朗抓着手臂,他甚至有瘫倒在地上的可能。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是当自己的兄弟,摆着一副怕伤害到他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把它说出口的时候,他才意识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放下过。 “你把这个东西拿回去做碳十四检测,我在这歇一会。”挣扎许久武岳还是放弃了,指着秦朗手里的碎布片说道。 秦朗可怜地看着自己这个兄弟,轻声地走出仓库。把东西交给了鉴定组的同事,然后就静静地守在门口。看看屋内怅然若失的武岳,又看看过道上忙碌却又魂不守舍的白棠,心中暗叹造物弄人。 有一种感情,虽然分开了却深爱着。那种爱,在一次眼神的对视中就能体会到那份灼热。都说距离产生美,但却美得让人心碎。 回味着秦朗善意的提醒,武岳才真正明白,十年来他一直就没有放下过。他很恼火,恼火造物弄人,恼火自己为什么会在最没有能力的时候,却遇到了最想照顾一生的人。 武岳没告诉秦朗的是,他和白棠的故事并没有在离开水南村后戛然而止。 只不过藏在心里的私密往事,他不想道与旁人听罢了,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苦乐自尝。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情报分析 - 驱灵行者 - 庄忘 黄文韬的死讯传回到市文保局,全局上下一片哗然。至于他们内部管理上存在的漏洞,以及因此产生的问题,因为不在此案范围内,就交由市纪委和市局刑侦支队合署办理。 秦朗调取了利安房产公司内部的监控视频,重点查看了地下室以及仓库内的视频录像,很快就发现凶手正是在将相祠古墓内发现的那具千年干尸,而那块碎布片的碳十四检测结果也能起到证明作用。 这个发现令边平江和徐骁勇等人愕然不已,特别是徐骁勇,连看武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佩服当中带着畏惧。 话说回来,当武岳告诉他能看到有人举着定风灯带走僵尸的时候,他还是持怀疑态度的,认为武岳是在装神弄鬼。但是最后确定在利安房产地下室以残忍手段暴起杀人的,竟然是一具千年古尸的时候,徐骁勇才彻底相信了眼前这个警校教授确实有异于常人的地方。甚至徐骁勇看着他的时候,仿佛都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阴冷。 在请示了省公安厅领导的意见后,案情被封锁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仅限边平江、武岳、秦朗、徐骁勇、白棠等几个人知道。 第二天由省公安厅政治处出面,前往省警校办理了武岳的借调手续。当天上午,省公安厅分管刑侦的霍副厅长,召集了上述几人,在顶楼小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短会。 “目前我们以保密为由暂时封锁了案情消息。因为我们知道,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到社会上的话,会引起多大的负面影响。现在我宣布,将相祠专案组成立,武岳任组长。同时我承诺,只要是案件侦破需要,全厅上下包括我本人在内,任由调遣,绝无二话!” 会议很短,短到霍副厅长几句话说完就宣布散会。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越短的会议,越能说明事态的紧急。 现在他们要关注的除了那具暴起杀人的干尸外,还要想法设法找出那三具被带走的僵尸以及带走它们的那个怨灵。 除此之外,武岳还有一个困难要解决,就是如何与白棠自然地相处。 虽然当年白棠是带着怨气离开水南村的,但是毕竟是怀春少女,武岳又是巧舌如簧的人,经他锲而不舍,三番五次的解释之后,白棠算是原谅了他。 只不过那时候警校对于男女之间的交往并不允许,所以他们的恋情只能在地下默默地展开。就像一株生长在山谷里的野百合,静静地期待着属于自己的春天。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俩人以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时候,得知他们俩人关系的白棠的父亲却对来自小城镇的武岳不满意,于是白棠的父亲通过关系将女儿留在了一般人想都不敢去想的省公安厅,而一穷二白毫无背景的武岳却只能回到户籍所在地的乡下派出所工作。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天各一方,慢慢的淡了联系。 白棠最终还是抗争不过父亲的****和母亲的声泪俱下,在家人的安排下与市府办的一名秘书结了婚,而执拗的武岳却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后来武岳通过遴选考试,考回警校当了教师。虽然回到了白棠所在的城市,但他始终鼓不起勇气去找她。 他希望白棠是幸福的,可又害怕看到她是幸福的。 武岳不止一次地反思过自己这种执拗到近乎变态的想法,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希望白棠幸福,但不希望她们夫妻幸福。 其实同样的感受也在白棠的心里挣扎着,她不止一次地回想起水南村大爷大妈家厨房灶台后的那一摞稻草。 每当这个时候,明知道俩人之间不可能的白棠,就以武岳纵容何雨晴杀了罪不至死的陈宗河这件事,来让自己学着去讨厌他,去恨他。 可是从见到武岳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骗不了自己,因为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情愫又开始蓬勃生长,野蛮而又疯狂。 ……………………………………………………………………… “你们仔细看这具干尸从前天傍晚到昨天晚上,这么短短的三十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霍副厅长离开后,武岳在墙上投影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干尸出土时拍下的存档照,一张是利安房产地下通道的视频截图。 秦朗和徐骁勇定睛看了好久,说实话除了一个是静态的,一个是动态的,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颜色,前后体表的颜色不一样!后面这一张的干尸身上好像长了一层白毛。”白棠观察了一番后说道。 “对!这是关键!” 武岳背朝白棠,对她的发现给予了肯定。白棠像是不好意思似得低下了头。 其实敏感的她在意的不是武岳给予的肯定,她在意的是这简简单单的俩句对话,却是她和他这十年来的第一次交流。 其实武岳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连面对白棠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似镇定地背朝着她。 “人死之后如果尸体没有腐烂,其实会有这么几种状况出现。一种是因为吸入活人气息或是因为道法催动变成僵尸,比如说将相祠现场被带走的那三具僵尸;另一种情况是活人生前被制作成装蛊的容器――盂。所谓盅是毒虫的统称,也是一种古老的神秘巫术。” “所谓‘盅盂’就是把各式各样的毒虫放进活人的体内,然后用玉晗堵住九窍,再用特制的蜡涂抹全身,使尸体不会腐烂的同时也保证了毒虫不会爬出来,这个人就成了‘盂’。毒虫在人体内相互撕咬,剩下最后一只毒虫作为宿主与寄生的尸体合并称为‘盅王’。” “据记载,古人会利用特殊的方法让‘盅王’休眠,与其他机关匹配发挥保护墓穴的作用。而墓**会放置‘盅王’的往往都是达官显贵。不过目前墓穴的主人还没确定,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武岳所讲的都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接触过的知识面,而且和刚发生的案件息息相关,所以大家都听的很入神。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阴犼 - 驱灵行者 - 庄忘 “我怀疑干尸在从将相祠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休眠状态。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听你扯了半天淡,还没说干尸的外表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变化呢。”虽然霍副厅长任命武岳担任专案组组长,可傲气的徐骁勇还是开不了这口喊他一声组长,只是朝他努了努嘴,不服气道。 “苏醒的‘盅王’一旦接触到活体鲜血,身上就会长出一层白毛。起了白毛的‘盅王’就不是‘盂’了,就变成了阴犼。厉害的阴犼,甚至还会有意识和思想。” 犼这东西大部分中国人都知道,是上古时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清代志怪小说《述异记》记载:犼形似马,长至少一至二丈,独犼与三蛟二龙混斗,直至杀了一龙二蛟才毙于山谷,由此可见犼的战斗力有多么恐怖。 如果你们去北京旅游,还能在天安门城楼前看到犼的雕像。 犼是历朝历代帝王们终身供奉的国兽。帝王在世执政时,犼陪鸾伴架,以助君王识别善恶忠奸,江山永固。帝王驾崩后,犼在墓地忠诚陪伴并沟通阴阳俩界的神灵,使帝王的亡灵早日遁入六道轮回,重新投胎。 但是武岳所说的犼并不是《述异记》里所说的神兽,而是僵尸异化后的一种,所以民间将其称为阴犼。这种僵尸初始以筋肉为皮,浑身无毛,沉暗红色。一旦见血就开始长白毛化身为天生神力,嗜血如命,忠诚事主的阴犼。 武岳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白毛僵尸——阴犼的来龙去脉和在座的专案组成员讲清楚了。 “据我推测,这只阴犼也就是变异前的盅王,在离开别墅后应该是去寻找主人去了。所以本案的侦查方向按照俩个方向进行:一是查清楚一直在外地市场经营的云林集团为什么突然回我市争夺将相祠地块的开发,会不会和这个地下墓穴有关系,这条线由徐骁勇负责;二是查清楚这只阴犼以及失踪的三具僵尸的去向,包括带走僵尸的那个怨灵,这条线就由我和秦朗负责。” “那我呢?” 直到组长武岳分配完任务,白棠都没听到和自己有关的任务,不禁开口问道。武岳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一时之间倒还真忘记了给她分配任务。直到她问起,仓促间才说道。 “你主要是负责痕迹勘察检验和技术支持,平时嘛,平时你就和徐骁勇一组好了。” 听到这样的分配方案,单身的徐骁勇眼睛一亮。白棠是谁啊,那可是全省公安系统都排的上号的美女啊。虽然她已婚了,但也不妨碍自己带着欣赏的眼光去看待啊。更何况,坊间一直流传着因为老公出轨,白棠夫妻俩一直处于分居状态。 在那一刹那,徐骁勇甚至有种春天来了的幻觉。 “那我还是只负责技术支持好了。”没等徐骁勇晃过神,白棠一句话彻底把他打入了谷底。不过谁让人家白棠是省厅法医鉴定中心主任,论级别比徐骁勇和秦朗还高上那么一级 “大家还有没有意见?如果没有各自分头行动。”武岳下了行动的指令,对于下一步的侦查,他也有了大体的方向。 闲话少叙,专案组成立后,武岳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重回将相祠案发现场。由于案发现场的血腥和行凶手段的残忍,大大超过了人们对古墓的好奇。所以,虽然武岳和秦朗到达将相祠案发现场的时间是大中午,但四周除了看守现场的几名民警外,无关人等并不在周边逗留。 人们甚至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从案发现场旁边路过,足以见得该案对周边住户,行人的心理上产生了多大的冲击。 向看守民警出示了证件后,武岳撩起了警戒带走进了现场。 虽然是大中午的,但在现场,武岳还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强烈的阴冷感。 “什么鬼,怎么这么冷?”强壮的秦朗忍不住搓动着手臂说道。 “阴森之地,又刚死了人,不阴寒彻骨才怪呢。” “咱们来这里干嘛?现场的东西都搬回去了,尸检报告也在白棠那里。” “找能制住阴犼的东西。我仔细看了一下现场带回去的物品清单,都没发现相关的东西,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现场是一片泥地,地面除了几个用石灰画出的人形表明王大牛等人死时的方位之外,空无一物。 就连三口红漆柳木棺也按照武岳的交代搬走存放。 武岳从兜里掏出一张简单的示意图,这是市文保局的工作人员在搬移陪葬品的时候画下的。 示意图上表明了三口红漆柳木棺和阴犼出土见光时摆放的位置。 从示意图上,武岳一眼就看出,三口红漆柳木棺摆的是品棺的阵法。 品字形阵法是奇门遁甲的一种,是古代有钱有势的达官显贵为了保护自己死后尸体不被羞辱,以及墓地内的陪葬品不遭到破坏,他们会请道士或风水师为自己的阴宅布置阵法,品字形阵法就是其中一种。 品棺阵法,单从字面理解就能知道,三具棺材是按照品字形摆放的。不过据示意图推断,将相祠的三具棺材所摆放的品字形阵法又有不一样的地方,准确地说是被更改了一下,变成了倒品形。 所谓倒品形,简单的说就是两口棺材在外,一口棺材在内。而在内的那口棺材正对着干尸阴犼。 从这个阵型上看,中间那口棺材是主棺,另外两口棺材和干尸阴犼是副棺,也称护棺,起得是保护作用。 一旦有生人接近并打开了主棺,主棺底部连通两口护棺和干尸阴犼的机关就会触发,袭击开馆之人。 为了使护棺的僵尸忠诚事主,死者家属会将死者开膛破肚,把他的心脏分成四块,一块留在体内,另外三块分别喂食给指定的护棺之人。 因为古人相信“心之官则思”,只要服下死者的心脏,他们就会尊死者为主,虽万死而不辞。 当然,武岳对这种观点是嗤之以鼻的,因为他知道,控制人思维的是大脑而不是心脏。 即使要喂食,也是要将护棺之人的脑浆给死者喂下。至于有没有效果,这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还不是品字形阵法最令人可怖的地方,更加惊悚和缺德的是,必须活人殉葬,而且所选之人有所讲究。 第七十章 降龙木肛塞 - 驱灵行者 - 庄忘 殉葬者要童男童女一对,与死者在五行属性上要相同,单年单月单日单时出生,单为阴双为阳,意味着殉葬者天生就是极阴之人。 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四肢被固定,嘴巴撑开喂入各式毒虫,让他们中毒而死,这样的死者怨气最重。死后立即封棺,不散漏一丝阴气和怨气。 “你从哪知道这么多的?你这几年在学校就没怎么好好教书吧你?”武岳一边找着线索,一边给秦朗普及封建遗毒,着实让后者吃惊不少。 这些知识在邱善果给他留下的那本清朝王算子传下来的手抄本《三清卷》,多数都有所提及,武岳也是借机卖弄一番而已。 当然,武岳对其中的很多说法也进行了验证,并且为很多现有科学不能够解释的现象,提供了不一样的理论依据。 感谢科学昌明的同时,武岳也感谢警校作为一所学校对理论研究的包容,毕竟他的很多观点在现实社会的所谓精英阶层或者说是知识分子阶层是不被接受的。 “应该就是在这里。” 武岳沿着原本摆放阴犼的地方伸手摸去,经过一番小心的摁压,他感受到了与泥地不一样的触觉。用手指抠了抠,一个管状物体露了出来。 武岳用手扫去面上的泥土,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个造型简单但又略显奇特的木制品。这东西底为圆形,中间凸起一根拇指粗细的木管,就像是个木蘑菇一样。 他伸手想要把木蘑菇掏出来,发现底座被固定在地上,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挖开周边的泥土,看到这个木蘑菇是被几枚木楔子固定在一个木墩上。 武岳切断楔子,把木蘑菇挖了出来擦干净,发现木蘑菇整体由桃木所制。底盘和木柄上刻着复杂的符号和图案,看上去像是一件刻着符咒的法器。 “应该就是这玩意了!”谨慎的武岳仔细在地上翻找了一通,直到再也没有另外的发现,才握着木柄兴奋地确认道。 奇怪地是,发现这个造型奇特的木蘑菇,秦朗虽然也很高兴,但看向武岳的眼神却带着欲说还休的纠结。 “咳咳咳,我想起来干尸被发现的时候是盘腿坐在地上的,这个木蘑菇也是被埋在地上,你说这两者之间会是以什么样的姿势结合在一起?” 武岳对秦朗隐晦提醒进行联想后忍不住一阵恶心,难不成这玩意的作用和肛塞一样? 不过等他联想到阴犼形成的原理和护棺的机动性后,他对手上这个木蘑菇的作用又有了新的理解。 盅盂制成后要用玉晗封住九窍,这里所指的玉晗是一个统称,并不代表所有都是由玉制成。墓主人之所以选择用桃木作为原材料制作这个琀,是因为桃木可以震慑阴邪,驱鬼避害,对盂体内的毒虫有着强大的抑制作用,更何况上面还布满了符咒。 一旦桃木制肛塞脱落,那么干尸体内存活到最后的毒虫王就会苏醒,让干尸成为一件杀器。这就是为什么干尸在墓室里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可被搬离位置就变成了一具杀人机器。 这么说来,**就是干尸的命门。想到这,武岳顿时脸就黑了,这个命门的位置太过尴尬,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制服的手段。 不过艰难的机会总比没有机会要好,武岳小心地把木蘑菇放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找到这个已经变异的阴犼了。 就在这个时候,坐镇省厅指挥中心查看视频监控的白棠传来消息。阴犼离开黄利安的别墅后,直接上了山。白棠组织人手查看了整座大山四周的监控视频,暂时没发现阴犼离开的影像。 虽然阴犼没有在市区逗留的消息然武岳稍微喘了口气,但是比起阴犼躲在山中无迹可寻的技术弊端,他也权衡不出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连带心情也焦急了起来。 “大山?什么大山?在哪个位置?山里有没有村民?” “现在正在联系当地辖区派出所进行确认。” “给个具体位置,我过去看看。”他感觉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变异后的阴犼就是一颗定时炸掉,自己必须要追着它的踪迹,争取赶在下一起凶杀案发生前进行阻止。 “武岳。”白棠知道武岳所说的过去看看意味着什么,欲言又止地阻拦道。 作为现场主持验尸的法医组长,她很清楚阴犼的凶残,再加上武岳所介绍的关于阴犼的特点。她担心武岳这一去凶多吉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难不成还能把我怎么着?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我和秦朗在将相祠现场也有所发现,找到了能制住阴犼的东西。” “什么东西?” 白棠这一问让武岳滞住了,他看着手里的木蘑菇造型的肛塞,任他脸皮再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一件法器而已。”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艰难道。 “行,那你要注意安全,需要支援随时联系。”接着白棠给了武岳一个方位,这个位置是位于将相祠近十五公里左右的郊区,那地方人烟稀少,如果不是武岳在这城市工作生活多年,还不一定找得到。 武岳揣好木蘑菇,招呼秦朗上车,呼啸着向白棠给的方位疾驰而去。 在车上,秦朗把控方向盘,武岳则打开随身背包,取出那个古色古香的黑漆雕花小方盒,打开一看,里面还躺着一块铁牌。 “这是什么玩意?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黑漆雕花小方盒不可谓不熟悉,里面装着桃木剑、瓷瓶、黑驴蹄子和符纸四样东西,绝对没有这块铁牌。 “拘魂牌,邱老道送给我的。” “行啊,有这玩意,咱胜算又高了几分。”十年前,邱善果在制服众怨灵的场景,这拘魂牌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秦朗想想都觉得兴奋。 “你想啥呢,咱这回主要是对付阴犼和僵尸,这拘魂牌发挥不了作用,除非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是怨灵。” 想到影像资料里若隐若现的人影和那个在自己身上施加幻术的瓜皮帽,武岳心里总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第七十一章 一笔动天地 - 驱灵行者 - 庄忘 “这样,你联系当地派出所,让他们给咱们准备好黑狗血,记住,必须是纯种的黑狗,一丝杂毛都不允许有,到时候咱用得上。” “黑驴蹄子要准备吗?”了解武岳用意的秦朗提议道。 “有现成的话就拿来,如果是要现杀那就算了,一来劳民伤财,二来我担心新鲜的黑驴蹄子效果怕是不怎么明显。” “那行,我这就布置下去。” 秦朗向当地派出所亮出省公安厅的招牌后,效果立竿见影,对方表示立马按要求准备好黑狗血。 虽然警方以“盗尸夺宝杀人”的结论,把将相祠闹鬼事件暂时摁压了下来,但是内部有心人士还有能有渠道了解到这个案子的部分真相的。所以当地方派出所得知省厅的人是为了这个案子而来,他们绝对是不遗余力地给予支持,毕竟省厅会来人,说明嫌疑人已经进入了他们辖区内。 如此凶残的嫌疑人,又岂是他们一个乡镇派出所能应对的,所以对秦朗的要求,他们满口答应。找几条黑狗,总比找犯罪嫌疑人容易。 武岳从包里翻出几张符纸放进裤兜里,这几张符纸是他根据邱善果留给他的《玄武功法》里所记载的方法画的。 别小看这几张看似微不足道的符纸,这可花费了武岳不少心血。准确地说,他自学了十年的画符,到最后真正成型的就只有这么区区几张。这就足以说明,画符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外行人看画符,总会误以为是简单地记住符咒的样子,然后一笔画成即可。殊不知,这其中有着诸多的讲究。 符纸又称符箓,并分为“先天符”和“后天符”的区别。“先天符”是运力一笔而成,这就是所谓的“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 “后天符”仪式规矩就比较繁琐了,要摆香案、焚香、请神、净手,再取笔一挥而就,然后再喷上法水,再祷告,再顶礼、送神,缺一不可。 关于画符,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若知书符窍,惹得鬼神跳;不知书符窍,徒添鬼神笑。” 最开始的时候,武岳并不注重这些仪式,导致画出来的符纸毫无法力可言。行家所说的鬼画符,指的就是这种。 这是面上的要求,其实对于初学者来说,画符还有另一个更为基础的要求,那就是体力、念力、灵力的要求。 武岳刚开始学画符的时候,饶是他年轻力盛,刚熬过请神这个步骤就已经头昏眼花。 于是他就按照《玄武功法》里记载的体能训练方式开展训练。好在他是在警校就读,体能训练本来就是常事。无非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按照功法里要求的加大强度而已。 每天早上起床,他第一件事就是打坐吐纳,循环换出体内的废气,然后背上二十公斤的沙袋背心跑个十公里。晚上睡前,再完成三个一百,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引起向上,然后再来一番打坐吐纳。随着体能的增加,十公里变成二十公里,三个一百也慢慢地变成三个两百,三个三百。 《玄武功法》上除了有体能训练的指导外,还有吐纳等内修功法的记载。 比起艰苦磨人的体能训练,因为体内那股暖流的存在,他感觉吐纳等内修更加轻松。每次开始打坐吐纳,体内的灵力暖流,就会从丹田处涌出,顺着体内的奇经八脉流动。一个周天下来,身上的疲乏也随之一扫而光。 在巩固了体能和内力的基础后,武岳才又重新开始练习画符。每次练习之前他都会认真诵读《敕符咒》 “吾奉太上老君,九天玄女娘娘,北斗星君以及诸天神圣,赐吾一支降魔剑指,点天天清,点人人长生,点符符好用。”剑指即食指,意思是画符不是用笔而是用食指。 画完符后,还要念上一通《收符咒》 “乾元荫覆,天运无偏,造化发育,万物滋焉,东西南北,住意安然,云行雨施,变化不则,吾奉太上老君敕急急如律令。” 如此,才算完成了画符全过程。 据功法中记载,修符咒者都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闭关,才能得此通神之术。闭关意味着修炼者要进行辟谷、打坐、吐纳等练习。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练习这些功法的?大学?”看到武岳拿出那几张他自己画的符咒,秦朗好奇道。 “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乡下派出所的时候,闲着无聊才开始看老道留给我的这本功法,闭关也是在那个时候完成的。” 十年前,因为寒毒的侵袭,邱善果用暖阳丸为他进行解毒,无意之中在他体内催生出一股灵力暖流。十年来,武岳都没能弄明白灵力暖流的用处,由于对他的身体没有产生影响,所以也一直都没当回事。直到他接触了《玄武功法》里关于吐纳内修的内容,开始打坐吐纳,他才意识到这股灵力暖流的好处。因为在他打坐吐纳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周天运行的情况。 凭借他当时的实力,其实每天运行两个周天都不会吃力。但为了提高闭关效果,在头七天,他控制每天只运行一个周天。然后每七天增加一个周天,到最后七天,每天运行七个周天。 当他闭关到第四个七天的时候,实力在不知不觉中得到提升,每天运行四个周天都不会觉得吃力。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最多尝试过一天运行三个周天。 这时他很庆幸在最开始的时候保留了实力,选择了循序渐进的方式,才能让自己的基础在进行了巩固的时候,得到了提升。 完成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闭关修炼后,他体内本来如细线似的灵力暖流,拓宽至小指粗细。武岳还记得,在闭关的四十九天里,他只靠饮水食果度日。出关之后,浑身上下油腻不堪,人也瘦了一大圈,但是精气神十足,双目如矩,炯炯有神。 “然后你就会画符了?”秦朗疑惑道。 “哪有这么简单,七七四十九天的闭关修炼,是为了通神,说白了就是为了提高对符咒画法的领悟和敏感度。体能锻炼和打坐吐纳,是为了提升体力和耐力,毕竟画符是一件既费神又费力的事情。” 武岳介绍道,据《玄武功法》记载,真正地画符高手在画符的时候能够做到,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不过随着道法没落,当世已经找不到这样的高手了。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逃荒老头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介绍道,据《玄武功法》记载,真正地画符高手在画符的时候能够做到,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不过随着道法没落,当世已经找不到这样的高手了。 “老道呢?他能达到你说的什么‘一笔天地动’的境界吗?” “现在不知道,至少十年前是没有,因为我在书里看到他留下了‘未达一笔,此生憾事’的批注。” “那你画的符能达到什么境界?” “不知道,因为我是用体内的灵力驱动朱砂画符,化火不成问题,至于能不能发挥镇尸的效果,这我就不清楚了。” 正说着,远远地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车旁站着一个民警,脚边放着几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罐子。看样子,应该是到地方了。 秦朗踩住了刹车,停稳下车。果然,面前站着的正是当地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他脚边放着的,正是四处搜寻来的黑狗血。 “您好,请问您是省厅的秦处长吗?” “你好,我是秦朗。”秦朗握住了民警伸出的右手答道,“这位是武岳,我的组长。” 武岳朝民警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您好,我是景山派出所民警吕军,按照您的指示,我搜索了附近十里八乡,只找到一条纯种黑狗,所以也只能收集到这么多黑狗血,还请见谅。”吕军并不知道秦朗所说的组是什么组,但既然武岳是他的组长,那么级别自然比秦朗还要高。他抽回了被秦朗握住的手,伸向武岳,同时自我介绍道。 通过他的自我介绍,武岳才知道这块地方名叫景山,这里就是他们能够掌握到的阴犼最后出现的地方。 “谢谢,有这些应该也够了。”握过手后,武岳蹲下身,数了数有七个玻璃罐,心想如果只是三具僵尸外加一只阴犼的话,省着点用应该没问题,“这片山里还有多少村民?” “因为地质灾害搬迁,这山里的原住民早就已经搬到县城里去住了。但是大概三年前,这里住进来一个逃荒老头,在这砍柴找药过日子。我去劝过好几次,他都不肯下山,我看他精神方面都挺正常的,也就没强制了。平日里来这山上转转都能遇到他,但今天奇了怪了,我带着人进山找了几圈都没能找到他。” 武岳提到的这个问题,让吕军有点不好意思回答,毕竟县局早已传达了市局关于省厅的指示。他一大早就和所在乡镇的干部一起上山找人,但是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他也不隐瞒自己工作上的失职。 “没事,你不是说老人家经常上山砍柴找药吗,那对大山肯定熟悉,避险能力也肯定比咱们都强,别担心。” 吕军的坦荡和不加解释倒是让武岳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于是为他宽心道。 “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上山,秦处长不是还要找黑驴蹄子吗?我知道那老头屋里藏有几个,我带你们去拿。” 这个信息让武岳眼前一亮,他在意的不是吕军找到了黑驴蹄子,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逃荒老头怎么会藏有黑驴蹄子,难道他不仅仅是个逃荒老头? 这个信息让武岳眼前一亮,他在意的不是吕军找到了黑驴蹄子,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逃荒老头怎么会藏有黑驴蹄子,难道他不仅仅是个逃荒老头? “也行,不过找到黑驴蹄子后,你务必马上下山,找那逃荒老头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面对武岳的提议,吕军欲言又止,他作为一个基层小民警面对省厅来人,多少还是有些压迫感的。虽然几番蠕动嘴唇,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同意。 由于原住民搬迁下山多年,景山多年人迹罕至,原有的羊肠小道也被滋长的荒草淹没。武岳和秦朗在吕军的带领下,沿着他新劈出来的小道,艰难地向着那个逃荒老人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武岳有意无意地向他打听逃荒老人的情况,但吕军所知有限,除了知道老头自称张大山之外,也提供不了太多信息。他还特意查过张大山提供的户籍信息,但还是一无所获。转念想,像张大山这个年纪的人,如果一直生活在农村里,没有去上户口,那么系统里没有他的户籍信息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倒是从张大山屋里放着的几样东西能够判断出这个老头不一般。这几样东西分别是黑驴蹄子、罗盘、木剑。 听到这,武岳和秦朗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张大山要么是江湖骗子,要么是同道中人。但他这么些年来都生活在这景山之上,那十有八九就是同道中人,毕竟景山上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他还骗鬼去啊。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逃荒,这个身份还是老头自己说的,你想啊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什么人需要逃荒?而且看那老头的扮相也不像是逃荒的。”吕军一边拨拉了脚边的茅草,一边说道。 “不像逃荒的,那像什么?” “怎么说呢?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是洗得很干净,蓄须绾发的样子,有点武侠小说里写的世外高人的感觉。而且还随身带着这些玩意,怎么看都觉得不简单。不过老头自己说这些东西都是他路上看到,觉着好玩就捡来了。你想啊,这玩意能捡着一样就算不错了,谁还能成套成套地捡啊,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他不简单。” “那你有没有就张大山提供的户籍信息,向所在地派出所进行过核查,万一他是个逃犯怎么办?” 对于吕军这么草率而又轻易地放弃了对张大山身份的核查,秦朗很是不满,毕竟这老头来历不明,谁又能保证他没有隐藏着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面对这个质疑,吕军表现地很不好意思,他承认当时确实没把这个老头太当回事,心想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才疏忽了这一点。被武岳这么一指出,他当即表示,回头立马进行核查。 不过想到既然这个张大山在这生活了三年,那和他们要追查的阴犼应该扯不上大关系。当下的重点是找到人,然后劝他下山,免受这无妄之灾。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落叶下的杀气 - 驱灵行者 - 庄忘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此时在山间艰苦跋涉的武岳等人就有这种感觉。饶是他这种每天进行高强度体力训练的人,也被崎岖陡峭的山路折磨地汗流浃背。 在山间兜兜转转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吕军才停下了脚步。他指着不远处一栋两层高的木屋说道。 “到了,张大山就住那里。” 武岳等人走上前去,看到一栋有些破败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四周堆着一些木料,看样子是从无人居住的旧屋上拆下来的,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木屋四周。 屋前搭着一排木架,上面挂着几串腊肉和苞谷,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是惹眼。 “老张头,老张头。” 吕军迈步在前,推开了木屋大门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的他,转回身摆了摆手,表示里面没人,就走了进去。武岳和秦朗跟在他身后也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外面看上去很旧,但里面还是收拾地挺干净的。吕军熟门熟路地从堂屋的八仙桌下面拿出一个小木箱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他所说的黑驴蹄子、桃木剑和罗盘等物。 箱子里的东西,无论是罗盘还是木剑,抑或是黑驴蹄子,都透着厚重的年代感。由于经常把玩的缘故,三件物品都裹上了浑厚透亮的包浆。 武岳拿上罗盘走到门外,观察着景山的整体走向。这十年来,他按照《玄武功法》里关于山脉地形的讲解,走过蜀省内的各座大山。在丰富的实践积累下,对山形走势,阴阳凶吉形成了一套独有的看法。 在来的路上,他就看过景山的山形走势。景山属于大巴山脉的分支,从远处看,层峦叠嶂,雾锁云罩,难以看出端倪。走近了才发现,景山由三个山头组成,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前面这两个山头之间,形成一个豁口。按玄武门的说法,这种山形叫做夹阴崖。顾名思义,这几座山的阴气都被夹在了这个豁口当中。 奇怪的是这带着罗盘等老物件的逃荒老头所住的屋子,也是建在这夹阴崖上。但是却建在夹阴崖的漏阳处,也就是唯一一处阳气盛的地方。 秦朗和吕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去了,武岳一个人端着罗盘在旧屋四周走动。他步伐缓慢,罗盘上的指针也显示一切正常。 罗盘又称风水罗经,由天池、内盘、外盘三个部分组成,每一个圆圈都代表着中国古人对于宇宙大系统中某一个层次信息的理解,是截止目前公认的,辨明磁场,勘测阴阳最好的工具。 罗盘是风水师的工具,师父传法与弟子衣钵,就证明把毕生的心血及期望与满盘托付给了弟子,这个仪式通常以赠与罗盘为核心,,也称为把饭碗交给了弟子。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对于老头说罗盘是逃荒路上捡来的说法,武岳并不十分相信。特别是在看到这罗盘还是个老物件的时候,他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他眼睛不眨地看着罗盘上的指针,慢慢地走到旧屋后面的背阴处,原本按着方位有序走动的指针,此时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为了进一步确认,武岳往返重复了三次,指针都是在这里变得异常,看来蹊跷就在这里了。 他放下罗盘,抬眼看着前面的树林。这里杂木丛生,高低落错,密不透风,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地上不知道积累了多久的树叶,散发着一股呛人的腐烂味道。 他卸下背包整理工具的时候,秦朗和吕军也恰好找到了这里。 “吕军,你先下山吧,这里不安全。”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面对诡异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武岳劝吕军先下山。 “别啊领导,我知道你们办的是大案,就让我跟着开开眼呗,我保证绝不拖后腿!” 这吕军也是个极有主见的主,自打从内部渠道知道将相祠案件的部分真相后,他就对这个案子起了很大的兴趣。现在好不容易让他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他当然不肯就带个路而已。 “都说了这里不安全,因为凶手很有可能就躲在这山里,要知道他的凶残程度可不亚于开膛手杰克。”这个乡警给秦朗留下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单是那任劳任怨的态度,也值得秦朗劝他不要冒这个险。 “不安全?想安全我就不来干警察这个行当了。我自小就这山里长大的,对景山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即使帮不上忙,我也保证不拖后腿,行吗?” 可能是因为他诚恳的态度,武岳最终还是留下了他,事实证明,留下他对寻找阴犼和逃荒老头还是有帮助的。 检查了配枪和符纸、桃木剑等工具,从老头的屋里搜罗了些腊肉,苞谷等干粮后,三人躬身钻进了旧屋后面的小道中。之所以说躬身,是因为这里枝条横生,直立根本就无法通行。 “武哥,我说你们怎么还带着符纸、木剑啊,而且还让我找黑狗血,听村里人说,这黑狗血可是制服僵尸最有效的东西,难不成这凶手还不是人?” 在武岳的坚持下,吕军对他们的称呼也从一口一个领导,换成了武哥和秦哥。由于秦哥和情哥的发音相似,虽然秦朗一再表示拒绝,但无奈吕军要他在“秦哥”和“领导”两个称呼中二选一,秦朗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防患于未然嘛,如果是僵尸还好说,只怕是背后还藏着高人。” 随着对《玄武功法》的深入研究,武岳对灵异现象的认识越来越深入,而且他还发现有八成的灵异现象其实都是人为造成的,比如以阵法催动。这在后文里会进行介绍。 在丛林里穿梭了两个多小时,挡在头上的枝叶也越来越少,在武岳手中罗盘的引导下,他们慢慢地走进了山谷中。 “停!”走在最前面的吕军,抬手拦住了紧跟其后的武岳和秦朗,指着身前不远,一处看似平坦的小空地说道,“小心这里有问题。” 这块空地虽然也像其他地方一样,覆盖着落叶松针等东西,但在吕军的指点下,武岳和秦朗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们仔细一看,发现不仅落叶有被踩碎的痕迹,而且落叶底下的尘土还有拨弄过的痕迹。 几根粗细不一的麻绳,看似随意地放在落叶下面。武岳却感到一股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铜钱阵 驱阴符 - 驱灵行者 - 庄忘 “行啊小子,没有白带你来,还能发挥作用,要不是你,哥哥我还得着了道。”秦朗趴低了身体,朝吕军指点的位置看过去,果然发现了异样的地方。一根酒瓶口粗细的藤条看似随意地隐藏在落叶下面,可底下却架着一个手工打造的小夹子。吕军的细心缜密让秦朗不得不服,他万万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布下机关。要不是吕军及时发现并拦住了他们,这一脚踩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武岳环顾四周,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夹阴崖的中心。这个发现让他心里顿时腾起了不安的感觉。而手中罗盘的指针也开始快速地左右摆动,看来,他们已经慢慢地接近目标了。 经过吕军检查,发现他们所在位置的附近,都被布下了机关。抬眼看,前方几株数抱大小的树上,都悬挂着绳网或削尖的竹子。 “地沟、网兜、竹枪,典型的三重杀阵,看来布这机关的人,是没打算留活口啊。”据吕军自己介绍,他祖上是远近闻名的猎户,打小他就是在爷爷的打猎故事里长大的,所以对打猎所用的阵法都很熟悉。 “会不会是村里的猎户布的?” “不可能,景山这一带禁猎都好长时间了,谁还敢上山狩猎啊,再说了,要狩猎也不会跑这么远的山坳坳里来了,咱们这一路进来,连一条羊肠小道都看不到,如果真打到了什么猎物,他们也带不出去啊。”吕军的说法不无道理,这么说来布下这个三重杀阵的人,目标并不是山间的飞禽走兽。那么这个人会不会是突然消失不见的张大山呢?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武岳脑海中闪过,但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在骂了几句布阵之人的狠毒后,武岳看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心里起了紧张之意。他手中罗盘的指针显示,这里的阴气比旧屋背后不知道浓郁多少,绝对不是可以久留之地。 “能不能清理干净?”武岳放下罗盘,忧心忡忡道。 “能,但肯定要不少时间,毕竟布阵的人是行家里手,而我只是听我爷爷说过,实际上也没操练过。”在这生死关头的时候,吕军也不敢托大。 “行,那咱们今天就先在这对付一晚。”武岳拿出手机想要给在指挥中心坐镇的边平江报个平安,却发现手机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看来这一行就孤立无援了。 他收起罗盘,抽出砍刀,在吕军确定安全的范围内劈出一片空地。然后借助体内的灵力暖流用刀在空地上一气刻出了一道符,再从背包里拿出一袋朱砂,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抖落到刀缝内。最后又掏出十余枚铜钱,看似无序地摆在了空地四周。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看到秦朗和吕军眼花缭乱。 “秦朗,吕军,你们注意点,天黑了以后,不要走出铜钱的范围。” “我说武半仙,你这怎么感觉像是孙悟空给唐僧画圈圈呢?”相比吕军看到这一幕的诧异,秦朗表现地明显淡定许多。虽然现在的武岳和十年前相比更加的扑朔迷离,但毕竟一起经历过何雨晴事件,他知道自己这位同学身上,令别人看不懂的地方肯定不止这么一点点。 吕军看着地上符纸和铜钱阵,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呆愣地点点头。他心想省厅就是省厅,果然藏龙卧虎,就连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手段都和别人不一样。打小就在山里长大的吕军,对乡野传说,民间高手都怀着一种天生的敬畏感。武岳应急露出的这一手,虽然还没显露出能量,可也让吕军对他从职位上的尊重转成对个人能力的敬佩,甚至是敬畏。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吕军说的话也变成了现实。他确实能够清理机关阵法,但花费的时间也着实不少,这都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他也才清了一处。 看到夜幕完全降临,罗盘指针的摆动越来越厉害,武岳急忙把他叫进了铜钱阵内。 秦朗生起了火堆,掏出干粮在火堆上加热。为了防止夜里湿气上身,武岳搬过一堆干草在铜钱阵内扎了营。三人约定了晚上轮流值班,为的是防止野兽等物 他这个铜钱阵其实就是从当年邱善果布下的旗阵演变过来的,是一种结界阵法,当年连金钱鼠尾辫等众怨灵对这个阵法都无可奈何。虽然功力没有邱善果深厚,但武岳自信,一般的怨灵,僵尸是破不了他布的这个铜钱阵的。更何况,他还以大地为纸,朱砂为根,画了一张驱阴符,不说降妖驱鬼,但自保总是没问题的。 三人商定,吕军值前半夜,武岳和秦朗值后半夜,等天亮再深入山谷一探究竟。 就在武岳睡得正香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来不及发问,他条件发射般地抓起放在头边的手枪,一个翻滚原离了火堆,躲进了阴暗处。 “怎么了?”他看到吕军惊恐地看着远处的树林,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我……我看到了,一个影子从……从那里飘过,对,就是飘过去的。”他打开手电照射出去,可除了一颗颗大树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东西。 秦朗也醒了过来,他掏出手枪拨开保险,然后打开另一支手电,朝吕军所说的方位,一寸一寸地照过去。 “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没有,这么黑,他又隔得这么远。” 武岳拿出罗盘,朝着铜钱阵外走去。 “小心。”秦朗看到武岳的脚即将迈出铜钱范围,轻声提醒道。 “没事,你们两个注意点,不管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要走出来。”说完,武岳离开了铜钱阵。他一边走着,一边用手电照着罗盘,发现指针还是按照天黑前的频率摆动着。 “不对啊,吕军你是不是看错了?”武岳回头问道。 这一回头,把武岳吓得够呛,一个人影正从秦朗身后跳过,眨眼的功夫就躲进了草丛中。武岳扔下罗盘,冲进了铜钱阵内,喊道“三人背靠背!” 三人背靠背是每个警察进行警体训练时都要学习的基础队形,说是背靠背其实是肩碰肩,三人都呈对外的姿势并慢慢地转动队形,以此来保证视线没有死角。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遭遇僵尸 - 驱灵行者 - 庄忘 秦朗和吕军二话没说,和武岳一起形成了三人背靠背队形。 “你看到什么了?”秦朗双手交叉,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手电筒,轻声问道。 武岳把他看到的景象简单地说了下。 “从体型上看不像是那只阴犼,而且他是跳过去的,肢体僵硬,可能是将相祠工地失踪的那三具尸体之一。” “我靠,这么快就来了?”秦朗松了松握枪的手旋即又握紧,这细微的动作足以说明他心里的紧张。 “吕军,黑狗血在哪里?” 吕军没说话,直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抓起放在火堆旁的袋子,又快速退回了俩人身边,把袋子递给了武岳,“喏,都在这里了。” “你们俩一人拿一瓶,打开盖子用拇指捂住瓶口防止晃出来,等看清对方的模样,如果真是僵尸,就往它身上使劲招呼。”武岳收起手电筒,反手掏出黑驴蹄子,交代道。 “小心点,那玩意又来了!”说话间,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现在了武岳面前,由远及近终于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果然是一具衣衫褴褛,体型面容都高度腐烂的尸体。 “我这边也来了一个,看样子还是个小孩子!”吕军惊呼道。 “我这边还有一个,也是小孩!”秦朗拉动枪膛高声喊道,“******,一大俩小,我看是不是他们一家子都来了?不对,还差个大人!我看僵尸还是挺讲道理的,看咱们三个人就来了三具僵尸,正好是一对一啊。” 秦朗口无遮拦的调侃打趣,也是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虽然说他也是个被鬼上过身的主,但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来第二回。 举枪、瞄准、射击。 “砰!”的一声,子弹飞驰出去正中僵尸胸口。奇怪的是这子弹就像是打到了水里一样,一点效果也没有,僵尸的脚步只是稍微顿了顿,然后又锲而不舍地朝秦朗蹦过来。 吕军这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握紧手里的枪朝着僵尸的头、脚、躯干连开数枪,可结果和秦朗一样。 “别用枪,换黑狗血,这玩意太邪门了!”说这话的时候武岳牙根打颤,相比十年前遭遇金钱鼠尾辫,他这次是真的感到了害怕,因为眼前这东西实在是太邪门了。 更邪门的是,铜钱阵对僵尸居然没有丝毫的阻拦效果!武岳眼睁睁地看着通体绿色的大僵尸跳了进来,双臂朝前伸出目标直指自己。 在警校教书的时候,他因为闲着无聊,曾翻看过清代中叶著名的文学家袁枚撰写的一部名为《子不语》的笔记小品,里面对僵尸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僵尸共分为八个品种,分别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浮尸、不化骨。 眼前这具僵尸,正是《子不语》当中所述的绿僵! 想起《子不语》,武岳顺带想起了书上所记载的关于应对僵尸的办法。僵尸是没有视力的,它们是通过空气的流动来感知周围环境,由跳跃前进产生的空气波动来分辨障碍物,通过感知生命体的呼吸来追捕猎物,因此只要屏住呼吸该类僵尸便无法将人类与障碍物分辨出来。 “散开,屏住呼吸!等他们靠近再洒狗血!”说完武岳横着闪到了边上,秦朗和吕军也以分别躲到了一旁。 果然,在他们屏住了呼吸之后,僵尸们也停止了动作。它们左右摆动脑袋,像是在寻找目标。 趁这间隙,武岳瞅准机会箭步冲上,把在手中攥了许久的黑驴蹄子塞进了紫僵的嘴里。说来也怪,连子弹都对付不了的僵尸,嘴里被塞进了黑驴蹄子后,瞬间手舞足蹈,嘴里也冒起了白烟。 另外两具绿毛小僵尸也被这动静给吸引了过来,纷纷掉转方向朝武岳冲了过来。一直在旁边摁住吕军静观变化的秦朗,抓住机会,示意吕军把手中的黑狗血泼向僵尸。洒在僵尸身上的黑狗血就像硫酸一般,伴随着滋滋声冒起阵阵浓烟,不断地侵蚀着它们原本就腐朽枯败的身体。 遭受黑驴蹄子和黑狗血袭击的僵尸开始疯狂起来,它们倒扑在地上四肢乱舞,让手拿镇尸符的武岳也靠近不了半分。武岳刻在地上的驱阴符也被它们蹭模糊了,不过它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被铺在里面的朱砂被灼伤,铜钱阵也在无意间破坏。 三人屏息凝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具僵尸,特别是武岳,双手分别执着一张镇尸符,想要瞅准机会彻底制服僵尸。直到此时,谁都没发现被扔在一旁的罗盘也出现异常的大幅度摆动,这预示着有阴邪之物靠近! 突然,一声类似于哨子发出的尖锐的啸叫声传来,三具僵尸顿时就像是换了状态满血复活似得,连滚带怕地从地上起身,强忍着痛站立在一旁和武岳等三人形成对峙状。 这声突如其来的啸叫声令武岳头皮发麻,看来这三具僵尸背后果然有高人操控,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影像资料当中出现的那个若隐若现的瓜皮帽! 此时暗处的树林里腾起了一团灰蒙蒙的瘴气,在夜幕的掩护下向着三人袭来。在不知不觉中裹住了吕军的面部,不出三息,他直挺挺地倒载在地,然后被瘴气拖到了黑暗里。 站在吕军旁边的秦朗最先发现了异常,可等他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吕军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吕军!吕军!”看到同伴遭到不明袭击,秦朗的第一反应是拔腿追了上去。 “秦朗,快回来!” 秦朗身无长物,就这么贸贸然地追出去,武岳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只好朝俩人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只见一阵风从他背包里钻出,穿过草丛,很快又归于平静。 一直在旁静观变化的僵尸,感受到了对手的移动之后,也全力扑了过来。好在始终坚持以不变应万变的武岳,终于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机会,将镇尸符贴到了两具小僵尸的额头。立时,两具小僵尸无法动弹。 那具口含黑驴蹄子的大僵尸,头部早就被黑驴蹄子腐化地耷拉了下来,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它的行动能力。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畜修台 - 驱灵行者 - 庄忘 它斜搭着脑袋慢慢地朝武岳蹦跶过来,缓慢地行动能力留给了武岳充裕的准备时间。他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镇尸符纸,移步大僵尸身侧,待它走近之后往其背上猛地一拍,大僵尸立时倒扑在地。 武岳一边高声呼喊追着吕军而去的秦朗,一边从地上的袋子里掏出一瓶黑狗血,拧开盖子,分别倒到了三具僵尸的身上。 当腐败的僵尸躯干遇上粘稠的狗血,就像是肉身遇上了堪称化尸水的王水一般,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消融着,不一会就化出几个大窟窿,同时也把尸体分解成了几块。 武岳捡起黑体蹄子塞进兜里,双手分别换上手枪和开山刀,眼睛紧盯着秦朗消失的方向,心里时刻提防着有意外情况发生。 好在不一会,远处就亮起了手电筒的光,伴随着秦朗的回应声越来越近。 “追不上,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走了。”走到武岳身旁,秦朗既惶恐又悻悻然道。看到同伴安然无恙,武岳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吕军的生死未卜让他不能彻底安心。 仔细回想这一路进来的种种情况,武岳发现疏忽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罗盘指针从张大山住所的后面就开始出现异常,一直持续到这里,要知道这两地相隔近十公里啊。而且一路上也只是罗盘显示异常,却没有其他的意外情况发生。。 最开始的时候,武岳还以为因为是白天,光照强度大,阳气足,怨灵,鬼魂不敢出来作怪,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是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这个山谷不简单,我怀疑这里有畜修台。”经过慎重的思考和缜密的回想后,武岳笃定道。 所谓畜修台,顾名思义就是牲畜修炼的地方。大家可能会有所疑惑,修炼不应该是人类独有的技能和发展方向吗?怎么牲畜都会修炼呢? 其实这并不奇怪,严格来说人类的修炼反而是从牲畜的身上领悟来的。不管是《聊斋志异》里的狐狸精、《白蛇传》里的白素贞还是《西游记》里的黄袍怪,巡山小妖等妖魔鬼怪,无一不是从牲畜修炼而来。这些得道升仙的牲畜并非都是传说,在邱善果给他的《玄武功法》当中也有记载。这当中最出名的当属东北的黄大仙一派,它们的开山鼻祖就是一只黄鼠狼,徒子徒孙也都是得道的黄鼠狼。 动物的修炼比人类难多了,因为它们的天敌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又没有功法供它们参考。为了远离天敌,它们往往会选择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作为修炼场所,在这里除了可以吸收炼化天地灵气外,还会倚强凌弱,吞食道力弱小的动物,占有并炼化它们的阳气,让自己的功力得到提升。 罗盘之所以会出现异常,是因为身怀道法的动物被吞食了之后,残留的魂魄在这一带游荡引发的。 这些残留的魂魄,虽然没有很强烈的意识,最多只能通过影响附近的磁场来影响罗盘的指针。可这也排除不了其中有的残魂怨念极深,虽然不能无力害人性命,可也会影响到人的神智。 “那怎么办?吕军会不会有危险?”得知身处之地的几公里范围,都有可能是畜修台,秦朗明显感到了紧张。但相比目前安然无恙的武岳和自己,他更担心地是不知所踪的吕军。 “以不变应万变吧,不管怎么说,目前我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武岳没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出手了。 转头看着倒在地上,丧失了抵抗能力的三具僵尸,武岳皱起了眉头。按理说,被黑狗血和朱砂双重击杀的僵尸行为是难以控制的,可为什么仅凭一记哨声就能够迫使它们乖乖地服从呢? 三人当中最没有威胁性的人就是吕军,那为什么对手的目标却又偏偏是他呢?武岳低头沉思,秦朗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呆立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身后的树林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声音的密集程度令人头皮发炸。 惊恐中,秦朗扣响了扳机,子弹朝着黑暗里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去。可平日里响亮的枪声,此刻却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完全淹没,子弹也没能阻止声音的靠近。 “让开!” 武岳一把推开的秦朗,手里捏着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攥在手里的符纸。掐指念诀,符纸立时化成一道火球,横扫而出。火球穿过火堆,陡然变大,由足球大小变成了水桶般粗细,落入了草丛中。 干燥的杂草被火球点燃,火势顿时滔天,噼里啪啦的破空声,终于止住了怪异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火光的照射下,武岳终于看清,躲在草丛里的竟是一只只如猫般大小的山耗子,数量有三四十只之多。 “这些是什么东西?太恶心了!” 越来越多的山耗子汇集在火阵后,一只只毛发黝黑,体壮牙尖,米豆般大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俩。那仿佛紧盯着食物的眼神,看得俩人头皮发麻。 此时的武岳和秦朗,除了手里的两把枪和眼前不知道能顶得几时的火阵,再也难觅其他的防护手段。而且身后还有数不清的机关陷阱。 终于,有几只山耗子按捺不住,竖起毛发悍不畏死地高高跃起穿过火阵,朝俩人飞了过来。不过还没等靠近,就被子弹击中落了下来。 “咱哥俩不会死在这些山耗子手里吧,传出去该多丢人啊!”秦朗再次击落了一只山耗子,哀叹道。 “放心,没事的,当年金钱鼠尾辫都要不了咱们的命,就凭这区区的山耗子能奈我何?” 看到这些山耗子,以及现场遇到的诡异,武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遇到了怨灵金钱鼠尾辫。虽然七星坟以及被破坏,但从那以后就不知所踪的金钱鼠尾辫却是他心中一直无法言说的担心。 想到这里,武岳胸口隐隐一阵疼痛。当年误服阴蛆中下的寒毒,在高原血玉和魂丹的双重作用下,以及被消融地一干二净,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现所谓的副作用。 一直以来,武岳都有点率性而为的感觉,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显得很随意。但到了这生死关头的时候,深埋在心底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又涌了上来。 他知道,对付山耗子不是关键,关键是谁在背后控制着它们,还有那三具已经被他击杀的僵尸。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再遇瓜皮帽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略作思索,决定拉大旗扯虎皮,于是他深提一口气,高声喝道。 “在下玄武门武岳,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要和小子过不去,还望能够现身给我们一个说法,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如果真是小子有错在先,刀劈火烧绝无二话!” “嘿嘿,玄武门?我看是乌龟门吧!小子,你最好乖乖地把锁魂玉交出来,老朽可考虑给你留个全尸,要不然我就让你感受感受这些灰家弟子锋利的牙口!”一道苍老声音从黑暗处传来,空旷地仿佛来自远古。 “什么锁魂玉,我听都没听过,拿什么交给你?怕是找错人了吧你。”他的要求让武岳一头雾水,但却听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这块所谓的锁魂玉,结局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嘿!我说,你要不要那么狠毒,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们怎么做,今天都得死这是不是?那还聊个屁啊!”秦朗可没武岳那么有耐心,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就觉得没必要装怂,于是彪悍道,“你听好了,要说乌龟,你他娘的才是乌龟,缩头缩脑连个面都不敢露,装什么大尾巴狼?还灰家弟子,不就是一群山耗子吗,还真能咬死老子啊!” “哼,小子,死到临头还敢牙尖嘴利,小心有你哭的时候。”暗处之人像是吃定他俩一样不急不恼,“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满足你!” 说完,尖锐刺耳的啸叫声再次响起,原本畏惧大火,不敢冲上前来的山耗子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得集体炸毛,腾腾腾地从火阵后面飞起,朝秦朗直扑而来。 没想到会出此变故的秦朗猝不及防,脚步连连后退,终于还是被山耗子扑倒在地。高大的秦朗倒在地上,身体不慎触碰了隐藏在草丛里的机关。 隐藏在草丛里的藤条瞬间弹起,甩过秦朗的前胸并把他紧紧缠住,同时头顶上一张巨大的网高高落下将他裹住,拉起。原本还站在地上对着黑暗处破口大骂的秦朗,这一会功夫就被半吊在空中,动弹不得。 “老混蛋!有种出来和老子单干,又是山耗子又是网兜的,算什么本事!” 秦朗挣扎了几下,无奈网兜实在太结实了,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也还是挣脱不开。他也只好悻悻放弃,转而嘴上讨点便宜。说白了,秦朗就是一个悍不畏死同时也不肯吃亏的主,都到这境地了,他还不忘继续挑衅。 “哈哈,你小子,还能被自己下的套子给逮住,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哈哈。” 对手没想到,秦朗会被山耗子吓成这般模样,居然还被不知名的机关给困住了。他还以为这机关是秦朗等人自己下的,乐得他大声地笑了出来。 “好了,不管你是谁,总之明人不做暗事,想要取我性命咱就明刀明枪地干,别装神弄鬼的,没劲!” “装神弄鬼?哼,我用得着吗?” 话音刚落,一个干瘪的身影从黑暗处滑了出来。这人就是滑了过来,因为他是坐在一只山耗子身上现身的。 对,武岳并没有看错,这人就是双腿盘坐在一只山耗子上现身的。这只山耗子如一只小猪崽般大小,通体灰色,毛发油光发亮,四只小短腿顶着一个大肚子。瘦尖的脑袋上嵌着两只细长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看到这只山耗子,武岳脑海中闪过的第一次感觉就是贼眉鼠眼这个成语造的是太贴切了。 随着这只硕大山耗子的出现,原本围在火球后面的山耗子纷纷退出一条道,像是一群迎接大王的小罗喽。 “小子,你还记得我吗?”盘坐在山耗子背上的人开口问道。 “居然是你!”武岳这才抬头朝他看去,这一看令他惊讶不已。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当日差点让他被自己幻觉淹死的瓜皮帽! “三具僵尸都奈何不了你,看来你小子道行不浅啊。”瓜皮帽没有理会武岳惊讶的表情,倒是看着地上残缺不全的僵尸的躯体,一脸的惋惜,“本来这三副臭皮囊留着也勉强够给我看家护院,可惜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不过,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毁了它们吗?”瓜皮帽抬起头,双眼阴森地看着武岳诡笑道。他上扬的嘴角让武岳心里一寒,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枪和开山刀。 果然,本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僵尸脑袋突然暴起,朝着武岳飞驰而来。 “武岳小心!”被吊在不远处网兜里的秦朗最先发现了这一情况,急忙开口提醒道。 “就你话多!”瓜皮帽厌恶地瞟了秦朗一眼,朝着身边的山耗子挥了挥手,只见两只山耗子朝着秦朗跑了过去,然后顺着树藤钻进了网兜。不一会,秦朗就发出了惊恐的哀嚎声。 “去你妈的,快给老子出去!靠!你******居然给老子来这一手!”吊着网兜的树枝随着秦朗的扭动,咯吱咯吱地晃动起来。终于承受不住力量断裂掉,嘭地一声砸到了地上。 这边厢武岳双手齐动,开枪击爆了一颗小僵尸的脑袋之后,挥刀向着另一颗僵尸的脑袋斩落。但想不到这僵尸的冲劲很大,虽然被刀砍中,可也撞得武岳连人带刀向后倒去。 武岳拼劲全力抵抗,可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第三颗僵尸脑袋咬住了自己拿刀的胳膊。顿时,一阵又麻又痛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 武岳举起枪托朝着僵尸脑袋猛地砸落,可这僵尸的獠牙紧紧地咬住了他的胳膊,每砸一次就扯动伤口一次,痛得他直龇牙。 万般无奈之下,武岳只好拿枪顶住僵尸脑袋,正对着开了一枪,僵尸脑袋应声飞出,被咬住的地方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他痛地半蹲在地,一手捂住受伤的地方,另一只手还要紧紧地把刀摁在地上,随时防止刀下的僵尸脑袋暴起。 “小子,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反抗到几时!” 瓜皮帽拍了拍耗子王的脑袋,后者嘴里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唿哨声。本就在火球后面躁动不安的山耗子们,在唿哨声的催动下,不顾一切地穿过火球,朝着武岳冲了过来。 这时秦朗也挣脱了网兜冲了过去,跑到了火堆旁,不管不顾地抓起燃烧的树枝,朝山耗子们扫去。力度之大,气势之猛,吓得山耗子们四下逃窜。接二连三地触发了机关,蹭蹭蹭地几声,或跌入陷阱、或被竹枪刺中,一时间,数十只山耗子竟也被解决了一大半。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冲身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三次进攻都被化解,虽然武岳也被僵尸咬伤,但瓜皮帽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在他看来,眼前这个连自己的幻术都抵挡不住的小子,在三具僵尸的进攻下,应该连三招都走不过。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武岳不仅顶住了它们的进攻,而且还彻底毁掉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三具僵尸。 那只从黄利安别墅里逃走的阴犼又不知去向,瓜皮帽想起给自己交代任务的那个人的手段,他就一阵颤抖。眼下,僵尸已经没有办法完好地带回去,瓜皮帽只能想办法找到尽快找到那只阴犼,才好回去交差。不过得先解决眼前这俩个小子。 等他从耗子王背上下来,武岳才发现瓜皮帽的身高只有一米出头。要说是侏儒吧,可又干瘪的不像话,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呈现灰黑色,面部僵硬,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武岳甚至能够看到瓜皮帽头顶盘旋着的一团黑气。照理说他的天生良能被抓花婆封印了之后,要不是对方刻意现行,他是看不到任何与怨灵有关的东西的。不过自从断龙台刑场事件之后,这种情况就时有发生,可能是封印力降低的缘故吧。 不过眼下的形势根本就容不得他多想,瓜皮帽虽然貌不惊人,但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却让受伤的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瓜皮帽和山耗子王分开站立,和武岳,秦朗俩人呈对峙状。被秦朗挥舞着火把吓得四下逃窜的山耗子们,也都渐渐地围了回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小子,敢伤我的僵尸,今天我就取了你们的性命。”瓜皮帽翻手亮出两根一寸长的银针。看着架势,武岳稍一愣神,他没想到在冷兵器方面,除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之外,居然还有人会选择这貌不惊人的银针作为防身进攻的武器。 这边,山耗子王浑身毛发倒竖,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秦朗,一副伺机将它吞食的架势。山耗子王虽然口不能言,可也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害死了他的不少同伴。 在武岳等人找到这里之前,瓜皮帽为了找到阴犼,找来了多年前认识的修道牲畜山耗子。 瓜皮帽本是因分赃不均,被同伙斩杀在这山谷里的一个土匪。魂魄在山谷里游荡时,结识了正在修道的山耗子王。 他本是闲来无事之余帮着山耗子王捕杀其他弱小的修道动物。有一天发现了魂魄也是可以修道的,于是他就和山耗子王一起炼化天地灵气,吞食修道动物的阳气。一鬼一畜就这样成为了道友。 后来,随着道法的提升,山谷里的条件已经满足不了瓜皮帽的修炼需求,于是他就下山去了。 当他得知阴犼逃进了景山这个自己的老根据地里后,十分欣喜。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景山里的一草一木。为了更快地找到阴犼,他带着三具僵尸,找来了当年的道友山耗子王,开始遍山寻找失踪的阴犼。 很快他就发现,山谷里已经被人设下了重重机关,想来也是有人盯上了这只阴犼。这是刚好遇上找到这里的武岳等人,瓜皮帽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就在双方对峙,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草丛里哗啦一声,跳出来一个人。说跳,其实不确切,更准确的说法应该说是蹦出来的,因为他是四肢着地。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倒是他一身警服,引起了武岳的注意。 “果然……”武岳苦笑道,因为这草丛里蹦出来的人,正是刚才莫名其妙失踪的吕军。 借着火光武岳发现,此时的吕军全身肌肉像是绷紧了一般,行动僵硬,四肢着地像只猴子一般。脸部以鼻子为中心的一小块地方,糊着一层非黑非白的烂泥。眼睛对光照似乎已经没有了感觉,秦朗抓起手电筒照过去,才发现吕军双瞳泛白,双眼已经没有了黑色的眼珠子。 “这******是中了什么邪?”秦朗看到刚才还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的同伴,眨眼间变成了这幅模样,内心不觉有些悲凉。 可很快他就发现现实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悲凉,因为他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吕军,充满敌意地一步一步朝着他们靠近。 武岳边警惕着,随时防备瓜皮帽借机偷袭,边急速回想关于畜修台的种种细节。以前,武岳曾经在一本民间杂谈里读到过一种名为“冲身”的说法。看吕军此时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被这山谷中的残魂冲了身。 所谓冲身就是人的本我意识被别的意识替代,比如现在的吕军,他的意识应该已经被猴子之类的灵长类动物的意识替代。 “嗯,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吕军怪异的举动,瓜皮帽惊讶不已,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眼前这人应该是被冲身了。他急忙侧身站立,在防备武岳和秦朗的同时,还要兼顾突然出现的吕军。因为他知道,被冲身的人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们剩下的是动物的原始野性。所以他们一旦发起攻击,是因为觉得受到威胁。 吕军膝盖半屈双手着地撑在地上,慢慢地靠上前来,与对峙的双方形成一个三角形。 原本和瓜皮帽对峙的武岳也都慢慢地调整了站位,因为他们从吕军身上感受到强烈的进攻气息。 此时,武岳手臂上被僵尸咬伤的地方变成了黑紫色,钻心的疼痛让他虚汗淋漓,他知道尸毒已经通过伤口开始慢慢地向体内渗透。脑袋一阵眩晕,脚跟发颤,要不是秦朗在旁边及时把他扶住,说不定武岳就得一脑袋扎到地上。 随着吕军的靠近,零零散散地站在周边的山耗子们,因为扛不住这股强烈进攻气息的压迫,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那只如小猪般大小的山耗子王,它看到突然出现的吕军,就像是一只伺机捕杀猎物的狼一般,那双阴森的眼睛时不时地扫向它。可能是嗅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那股危险的气息,山耗子王背部隆起,四肢紧抓地面,吱地叫了一声,像一把匕首般朝吕军弹射而去,速度快的像一条灵活的猎狗。 不过吕军的反应也不遑多让,他身体下压像一只鼓足了气的青蛙似得高高弹起,噌地一声便绕到了山耗子王的侧边。双手高高扬起,对着它的背部砸下。武岳看到他牙关紧咬的模样,如果这下被砸中的话也有它一番好受。 第七十九章 山耗子王 - 驱灵行者 - 庄忘 山耗子王感知到危险袭来,只见它浑身毛刺乍起,脚底打弯向另一侧滑去,堪堪躲过了这猛烈的一击。没想到,它快吕军更快。第一次出手落空直接砸到了地上的吕军,紧接着双手拍地借力向前一冲,顺势抓住了山耗子王来不及避开的尾巴,往回一拽,扬手作刀斩落,山耗子王那如麻绳般粗细的尾巴,立即掉了下来。 动作之快看得武岳目瞪口呆,按说这山耗子王也修炼多年,算是厉害的东西了,但在吕军面前怎么会如此的不堪一击。这吕军的手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跟刀似得,如此锋利。 这时,武岳发现沾了血的吕军又发生了变化,两颗獠牙隐隐从双唇间露出,在月光和火光的双重照射下,闪着寒光。双臂及手掌的颜色由灰转黑,指甲长了许多,这可能就是他能够一掌斩断山耗子王尾巴的原因。 失去了尾巴的山耗子王跌跌撞撞地逃到了瓜皮帽的身边,凄厉的哀嚎声令秦朗胆战心惊。 他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枪,看着被冲身的吕军,低声对武岳说道。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可能是被这山谷里的残魂给冲了身。”武岳手臂伤口处的疼痛感逐渐消失,一并消失的还有对整只手臂的知觉。他试图封闭住体内经脉以此阻止尸毒进一步入体。但满头的虚汗,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煎熬。 终于受伤的手连开山刀也抓不住,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虽然声音并不响,但在这大家都屏息凝神,高度紧张的氛围里,这点声音还是像惊雷一样,引起了秦朗的注意。 “你怎么了?”他转过头来,看到武岳的样子,着实吓了一大跳。 “刚才被他咬了一口,可能是中了尸毒了。”武岳踢了踢随着开山刀一起掉落在地的僵尸的脑袋,说道。 “那怎么办?有没有大问题?这只手不会废了吧?万一成了残障人士那可咋整?”秦朗抓起武岳的手臂,发现整只手臂发紫,伤口周边更是一团漆黑,急切道。虽然言语不太中听,可好歹也表达了自己的关切之情。 武岳无暇计较秦朗话语里的瑕疵,他专心地看着眼前的场面,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好在被冲了身的吕军,此时的注意力都被山耗子王给吸引了过去。原来山耗子王凄厉的惨叫声激怒了吕军。他高昂着脑袋,在一声怒吼声中站直了身体,朝着山耗子王猛冲过去。 看到吕军冲将过来,守护在山耗子王身边的几只山耗子想要上前阻挡他,都被一脚一个踹飞,跌落在地或撞到树上,登时毙命。 此时的吕军,身上的活人气息已经极其虚弱,在瓜皮帽看来与自己并不二班。领教过他手段的山耗子王更是吓得躲到了瓜皮帽身后,露出尖尖地脑袋,紧张地看着,大有伺机逃窜的模样。 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武岳一狠心把狼眼手电筒咬在嘴里,拿着问秦朗要来的匕首,把伤口连皮带肉一股脑剜了下来。为了不引起对手的注意,他狠命地咬着狼眼的铁壳,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番果断决绝和对自己的心狠手辣,看得秦朗目瞪口呆。 “你他娘的果然是叫兽啊,对自己都能下这狠手!”秦朗从背包里翻出止血,紧紧地缠在了他的伤口处。按照警队教导的快速止血方法,一只手高抬起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四个手指对准上臂中段内侧压迫肱动脉用力摁压。 那边,吕军已经冲到了瓜皮帽的跟前,即使他佝偻着背,看上去也比侏儒似的瓜皮帽高出半个脑袋。 “找死!”瓜皮帽虽然看似紧张,但脚下的步伐却没有慌乱。趁着吕军伸出双臂,他突然下屈身体,手举银针扎向其肋下章门穴,一击即中。 章门穴是人体胸腹部的要害穴位,一旦被用力击中,甚至会痛得令人窒息。虽然被冲了身的吕军显得异常强悍,但被银针扎中后,他还是明显的身形一滞。趁着间隙,瓜皮帽绕到了他身后,双脚缠住他的身体,顺势上爬,将另一枚银针扎进了他的百会穴。 连中两针让吕军彻底地失去了反抗能力,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山耗子王嗷地冲了上去,张嘴就准备对着吕军一通猛咬。 看到这一幕,秦朗担心吕军会受伤,已经顾不上他被冲身的事实,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山耗子王扣动了扳机。好在秦朗出手够快,没等它下口,就将其击中。 山耗子王虽然是修道的牲畜,可终归还是肉体凡胎。虽然中的那一枪对于皮糙肉厚的它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但出于对危险的天生敏感,山耗子王还是选择了远远避开。 不过秦朗的枪声也提醒了杀意正浓的瓜皮帽,这里的两个人才是他今天要对付的正主。他撇下晕厥在地的吕军,转身盯着武岳和秦朗,再又抽出两枚银针,面色阴沉地朝俩人踱步而来。 “砰!砰!砰!” 见识过瓜皮帽的手段,秦朗知道此人绝非善主,调转枪头对着他连开数枪。可这瓜皮帽身形奇快,等秦朗刚扣动扳机,他脚底步伐交错,移形换影般地硬是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子弹。 他想再扣动扳机的时候,却听到枪膛传来击针的空响,子弹打光了!失去了枪支的依仗,秦朗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恐惧感,右眼皮直跳,他知道这是对死亡威胁的感知。 “武岳,武岳?武岳!”看着瓜皮帽手持银针越逼越近,武岳却反常地无动于衷,秦朗连呼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转过头才发现武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我说兄弟啊,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你以为是个人都能玩刮骨疗毒这一手啊?” 秦朗被逼无奈抓起掉在地上的开山刀,挡在了武岳身前,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瓜皮帽,喝道。 “你个贼矮子,想要取我们的性命没那么容易,今天,小爷我就让你尝尝这挨刀的滋味!” 身高一直就是瓜皮帽心里无法言说的痛,秦朗骂他矮子本就无法容忍,更何况还加了个“贼”字,这让瓜皮帽顿时感到怒不可遏,捏紧银针就朝俩人奔将而来。 秦朗握紧刀柄,双目怒视前方,吼道:“武岳,黄泉路上有你一起,我秦朗知足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朗举起开山刀准备斩落的时候,一道黑影急速冲了过来,将瓜皮帽远远撞飞。 第八十章 岩石豁子 - 驱灵行者 - 庄忘 落下的开山刀却收不住去势,对着黑影的头部砍了下去。秦朗心里大惊,不料黑影侧步转身,只见开山刀划过黑影的长发,顺势砍到了地上,陷进去深深一截。 “武岳交给我,你去拔掉吕军身上的两枚银针,然后背上他,往山谷里面跑,快!” 没等秦朗看清来人的样貌就被推了出去,不过仓促间,他还是从声音判断出,这黑影是个女人。 瓜皮帽这下被撞得够呛,从十米开外的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满身尘土,原本严丝合缝戴在头顶的瓜皮帽也歪到了一边。这接二连三地吃瘪让他实在无法忍受,好不容易在吕军和秦朗面前找回的面子,还没等玩够呢就这么给撞没了。 特别是当他看清把自己撞飞的还是一个女人的时候,这种憋屈感更加强烈。他双手夹住银针把帽子戴正,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 没等他靠近,女人伸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一团浓黑的雾气凭空出现,和山谷里的瘴气融合在一起,隔断了瓜皮帽的视线。 等雾气散去后,现场除了晕倒的山耗子王外,空无一物,武岳等人已经不知所踪,就连插在吕军身上的两枚银针也被一并带走了。暴跳如雷的吕军把怒气都撒在了道友山耗子王身上,对着昏迷的它大打出手,以泄怒火。 丛林中,两组人影一上一下,一路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往山谷深处跑去,好在山谷内的机关基本上都已经被山耗子们强行破解。仔细看是秦朗背着武岳,女人背着吕军。 本来是秦朗背吕军,女人背武岳,但秦朗对这突如其来的女人和被冲身的吕军都不是很放心,半路上提出了调换的要求。 女人也没有异议,将武岳放下,然后背起吕军抬脚就走。秦朗很奇怪,即使是他这么好视力的人,在黑暗的山谷里也只能摸索着前进。可这女人就像是在大白天里走路一般,如履平地,嗖嗖嗖地走得飞快,转弯绕道,毫无障碍。 正疑惑的时候,他们走出蔽月的树林,来到一处空旷的场所。走在后面的秦朗猛地看到,背着吕军的女人居然脚不沾地,浮在地面上行进! “站住!你到底是人是鬼?”秦朗马上停下了脚步,问道。 “傻大个,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女人依言停了下来转过头,月光如雪,一头如瀑的长发披在肩上,目光幽幽。女人的形象虽然很美,但当下的场景太过于诡异,诡异到秦朗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 “你是?咱俩见过?”秦朗疑惑道。 “提醒你一下,十年前,断龙台刑场。想不起来的话小心我上你身哦。”女人语气幽幽,兴奋中夹杂着戏谑。 “何雨晴!你是何雨晴何大姐!” 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救他们于危难之间的女人,居然是十年前命丧断龙台刑场的死刑犯何雨晴!秦朗突然想起,武岳和他说起过帮何雨晴报仇的事情,说明武岳于她而言是有恩的。 秦朗心里感慨:幸好幸好,人啊果然是有因果之说,如果当初邱善果不问青红皂白,把何雨晴打入六道轮回的话,今天他们也就只有命丧瓜皮帽银针之下这么一个结果了。果然种善因结善果。 “叙旧的事情回头再说,现在赶紧走,那个侏儒和那只山耗子在这里生活多年,对这里熟悉的很,怕是不要多久就能追来。” 得知这女人是友非敌,秦朗紧绷的神经立马放松下来,感觉之前消耗的体力又回到了四肢。他把武岳往背上颠了颠,紧跟着何雨晴虚空的脚步往景山深处跑去。 钻出树林不久,他们就跑到了一处开阔的草地,在月光的照射下,能看到草地对面是一片岩石群。跑近了就能看到,因风雨侵蚀而剥落的石壁。岩石群的两侧覆盖着许多爬山虎之类的葡萄科植物,仔细一看,岩石群中间有一道约半丈宽的豁子。何雨晴停下来看了看,回头招呼着秦朗钻进了豁子。 ………………………………………………………………………… 就在他们钻进岩石豁子大概一刻钟,瓜皮帽骑着山耗子王也追到了这片岩石群附近。失去了尾巴的山耗子王,平衡能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路跑过来跌跌撞撞,所以才会落后这么多。可瓜皮帽因为腿短速度受限,无奈之余也只能依赖这个变成残疾耗子的老道友。 其实自从被吕军斩断了尾巴后,山耗子王对掺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后悔不已。 在景山深处修行多年的它,虽然做不到在此地称王称霸,但占领一方土地,划成自己的地盘作威作福,对它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要不是畏惧瓜皮帽手里的两枚银针,它怕是也不会答应帮这个忙。 现在意外痛失尾巴换来的却是瓜皮帽对它的又打又骂,这一路过来,它就产生了逃跑的心思。 果然,当瓜皮帽下地查看周边地形的时候,精明的山耗子王瞅准时机,向着岩石群方向跑了过去。 它记得,这个岩石群的中间有个豁子,豁子里面是一片山洞,四通八达。只要它能跑进这个豁子,瓜皮帽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奈何不了它。 山耗子王的平衡能力虽然差了很多,但总体的方向把握还是不会有大问题的。它撒开脚丫子没命地向着岩石豁子跑去,很快就被瓜皮帽发现。 刚才为了躲子弹而提速,已经耗费了他不少体力,再加上坐在山耗子王背上一路颠过来,瓜皮帽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全身上下只剩下手上两枚银针,他不舍得用在山耗子王身上,只能恨恨地看着它跑进了岩石豁子。 瓜皮帽四下查找了一番都没能找到武岳等人的踪迹,正欲离开的时候,发现不远处隐隐有一个身影朝岩石豁子走了进去,体型与吕军相差无几。 “好小子,老子正愁找不到你们这帮小王八蛋呢!”为谨慎起见,瓜皮帽趴到地上,等着来人走进了岩石豁子,确定没被发现之后,才起身悄悄地跟了上去。 此时,天边的黑幕开始慢慢散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武岳失踪 - 驱灵行者 - 庄忘 凌晨五时许,指挥中心值班人员给专案组的白棠传来信息。至今联系不上武岳和秦朗,说距离发给武岳最后一个指令已经过去了整整14个小时,武岳和秦朗一直没有回应,就连景山当地派出所的片警吕军也失去了消息。 正在值班室和衣而睡的白棠心觉事情有异,急忙起身,用电话向边平江总队长报告了这一情况。 “什么?失联了14个小时你才想起来向我汇报,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听到白棠汇报的消息,本就以火爆脾气著称的边平江吼道,接着听到一阵玻璃随地的声音,估计他手边的被子又遭殃了,“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女人我就不敢骂你,我告诉你,如果因为你汇报不及时,造成任何人员伤亡的,我定当拿你是问!” 骂完后,没等白棠说话,边平江就挂断了电话。白棠郁闷地把电话扔到了值班室的床上。要说担心的情绪,她又何尝会比边平江少。失联的三个人里面就有两个是她的同学,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和她有过情感纠葛,至今难以忘怀的男人。 她恼恨自己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睡着,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思绪万千的,许多大学时期的回忆喷涌而出,纷纷扰扰。 昨天夜里,丈夫喝醉了酒给她打了个电话,再次说起离婚的事情。这次很意外地没有大吵大闹,威胁恐吓,而是很心平气和地说起了种种往事。 到末了,他才说到了重点,那个女孩怀孕了。丈夫求白棠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放他一马,说家里的老人等不及想要抱孙子。 说完,丈夫声泪俱下。 这么多年的夫妻,要说没点情分,没点感情,那是骗人的。听到丈夫提起老人的时候,白棠的心就像被紧紧捏着似得难受。她突然心生罪恶感,她不再埋怨丈夫的出轨无情,不再埋怨夫家二老急于传宗接代的心情,她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或许当初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个极大的错。 终于,白棠还是松了口,她答应丈夫,忙过这个星期就和他去民政局,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给这段感情一个说法,成全彼此。 说到这,白棠想起那个女孩。她见过,挺清秀的一个人,见到白棠的时候很是羞涩,至今还记得她怯生生喊姐姐的样子,站在丈夫身边其实也挺般配的。 答应了丈夫的最后一个请求后,白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很困惑这么多年的纠缠不清,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甘心。不过,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丈夫长吁一口气之后的谢谢,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岳的突然出现,此前所有的不甘心和委屈,在这个时候都化为了乌有。她仿佛看到生活在自己面前铺开了一张美好的蓝图,风景和幸福触手可及。 可是指挥中心传来武岳等人失联的消息,还有边平江的暴怒,让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武岳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一心牵挂着武岳安危的白棠,脚踩平跟皮鞋,急冲冲地从二楼的值班休息室,赶往六楼的指挥中心。 “叮!”六楼电梯门打开,直面电梯的是一堵近五百平米的电子显示墙。墙是由数百个监控探头影像组成,监控点位自由切换,涉及全市所有重点路段和部位。 “把景山周边的所有监控情况调取出来。”白棠疾步走到电子显示墙跟前,对着坐在那里的一排技术警员说道。 就在白棠交代技术警员以快进的方式查看,自从武岳等人进山之后,景山周边人员出入情况的时候,边平江也急匆匆地赶到了指挥中心。 “马上给我联系景山派出所!”边平江来不及把气喘匀,冲着白棠喊道。 电话接通,白棠把话筒递给边平江。 “我是省厅刑侦总队边平江,我现在命令你,组织人员守住景山的几个主要出入口。经请示霍厅长,省特警总队和武警总队已经组织人员赶来,到时候再进行移交。在此期间,要确保无人进山,并且控制出山的每一个人!明白没有?” “是!”嘹亮的回应声从话筒那头传来,边平江这么严肃的态度,再加上特警总队和武警总队都来人,傻子都知道事情严重了。 按理说,人员失联没超过24个小时,不能定性为失踪,即使是警方人员也一样。但他们是追着阴犼进山才失踪的,通过武岳的介绍,边平江深知阴犼的危险性。更何况,将相祠案件背后隐藏的灵异成分,还要靠武岳去解开呢,所以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 “什么?你说谁失踪了?武岳?”省武警总队,某团团长李武城听到教导员刘文刀转述省厅支援请求的原因后,从椅子上惊座而起,略作思考后,从衣架上取下帽子,对刘文刀说道,“马上集合部队,注意,集合最精锐的部队,全体实弹准备!你留下看家,我亲自带队,赶赴景山!” ………………………………………………………………………… 跑进岩石豁子的秦朗等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因为他们的失联,已经闹得天翻地覆。 他们沿着岩石豁子跑进了一处岩石群,说岩石群是因为往里面才走了三四十米就出现五个岔路口。秦朗举着狼眼,发现每一条岔路口都是一处一线天,里面都是幽深幽深的。 “别照了,走这边,我听到里面有滴水声。”作为一道魂魄,何雨晴五官的感知灵敏度比常人要高出不少。她静下心稍作辨别,就指出一条岔道,背着吕军,指挥着秦朗跑了进去。 半路上,秦朗掏出手机看了看,此处仍然没有一点信号,手机电量也所剩无几。没有办法向外报告动态,他悻悻地把手机又塞了回去。 沿着岔道,向内走了百来米,来到了一处相对宽敞的地方。清晨的阳光顺着头顶的缝隙洒落进来。 何雨晴不敢晒阳光,她示意秦朗放下背上背着的人,在这里做休整。看到光线不错,秦朗关掉了狼眼,以节约电量。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张大山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一路过来不知不觉跑了一个多小时,逃命的时候除了紧张,并没有其他的感觉,这一停下,秦朗顿时感到无尽的疲惫席卷而来。可看到武岳还是毫无意识的样子,秦朗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倒是吕军,被瓜皮帽扎了两针之后,因为冲身所出现的异常都反而都消失了。可能是冲他身的残魂,吃不住这银针的威力,要么被扎散,要么自行逃走。现在的吕军除了昏迷不醒,身体已与常人无异。 何雨晴把他摆到水流动的地方,让冰凉的山涧水从他脸上淌过,然后躲进了黑暗里。吕军悠悠地醒转过来,他除了感受到脸上的凉意之外,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出来的酸软。 “我这是在哪?” 侧过头,吕军看到武岳躺在地上,秦朗则斜靠在岩石上一言不发,连吕军醒过来,他都没有发现。 吕军感觉气氛异常,勉强站起身,走到俩人旁边。他发现秦朗神情凝重,再低头看躺在地上的武岳,着实吓了一跳。 此时的武岳,皮肤发紫从伤口处扩散到整条手臂,伤口虽然被包扎,但还是能看到纱布外也开始溃烂发黑,乍一看触目惊心。 “他怎么了?”吕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醒了?被僵尸咬了一口,估计是中了尸毒。”秦朗说这话的时候,四下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何雨晴的身影。原来为了不吓着吕军,看到他有醒转迹象的时候,何雨晴就及时消失了,转而以魂魄状态守在武岳身旁。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迷倒了?”吕军只记得他们遇到了那三具僵尸,然后听到一声尖锐的啸叫声,紧接着他就在一团迷雾中晕倒,醒来就在这山洞里了。 “你小子就一点印象都没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秦朗就一肚子诧异。吕军这小子突然被冲身不说,出现就和瓜皮帽等人干架。虽然这事出的莫名其妙,但好歹没帮倒忙,这也是让秦朗欣慰的一点。 听秦朗亲口说出自己昨晚的所说所为,吕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短短的数小时之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打小就在这山间长大的吕军,自然听说过不少关于鬼怪怨灵的故事。但他一直都把这故事当成传说来看待,从来就没当过真。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咱们现在在哪?”吕军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树林,身处在一个山洞里面。听到秦朗的介绍,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咱们应该是走到了景山的最深处。村里的老人说,这片岩石群,本来是一座石山,是神仙搬过来镇压地底下的妖怪的。以前村里人砍柴,采药都不敢进到这里来,传说还有人在这附近听到了龙吟声。” “龙吟声?天上飞的,呼风唤雨的龙?” 虽然和武岳的一起的两次经历,改变了秦朗以前的许多固有观念,但要说这世上有龙,他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的。 “是不是龙不知道,但肯定是某种大型动物的吼叫声。村里不少人都听到过,这事肯定假不了。” 吕军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秦朗心里发毛,可千万不要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小心,有人过来了。” 就在两人商量着如何离开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在秦朗耳边响起,坐在他身边的吕军也听了个真切。 “谁!是谁在说话!”早有心里准备的秦朗知道这是何雨晴的声音,可却把吕军吓个够呛。他拔出插在腰间的配枪,紧张地四下寻找说话之人。 “别怕,是友非敌,你专心看好武岳。” 就在何雨晴出言提醒的时候,秦朗也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洞穴外面传进来。他来不及给吕军详细解释说话之人,急匆匆地拔出枪,疾步朝着脚步声来的方向迎了上去,躲到了岔道出口处,一块凸起的岩石背后。 这时,秦朗看到黑暗中一双绿油油地眼睛眨巴着,紧紧地盯着山洞内的武岳和吕军,倒是没发现,近在咫尺处的秦朗。 秦朗屏住呼吸没敢妄动,根据经验判断,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头野兽。而就在刚刚吕军告诉了他这山洞里有怪兽出没的传说,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目前的状况对秦朗等人来说并不利,武岳昏迷不醒,吕军可以说是大伤初愈。十年过去了何雨晴的实力不知道如何,但面对瓜皮帽的时候,她也是选择了走为上策,所以秦朗对此并不乐观。 就在他由于不决的时候,猛然间发现绿油油的眼睛越来越远,看样子洞穴里的野兽有退缩的迹象。直到看不到那双眼睛,秦朗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握枪的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武岳,心里既愧疚又无奈。要不是他极力邀请,武岳也不会被牵扯进来,身中尸毒。现在见他昏迷不醒,秦朗心里竟连一个主意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情绪一低落,疲乏的感觉就难以抑制地翻涌而来。他靠在岩石壁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十数个小时不停歇地爬山、对抗、奔跑,就算是个铁人也扛不住。 可是,刚眯上眼,就被山洞深处的一声惨叫所惊醒。 “就你这么一只死耗子也敢挡道爷的路,真不知死活!”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秦朗惊座而起,他着急忙慌地抓起枪,就看到一只肥硕的山耗子飞了出来,重重地撞在岩石壁上又跌落下来,惊恐地看着洞穴深处,不敢动弹。 “咦,这里怎么会有人?”说话之人走出洞穴,看到里面的武岳和吕军诧异道。 “张大山!你怎么在这里?”吕军惊呼道。 “吕公安,怎么会是你?”原来来人正是他们遍寻不着的逃荒老头张大山。 “秦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张大山。” 在吕军的介绍下,张大山才发现他身边的岩石背后居然躲着一个拿枪的人。张大山转身过来,秦朗看清了他的样貌,那手捧定风灯,身穿道袍,肩挂褡裢的熟悉模样,只不过道袍被撕开了几处口子,脸上也有擦伤,但这狼狈的样子还是让秦朗忍不住大喊道。 “邱道长!” “傻大个!哈哈!怎么会是你小子!”来人转身仔细看了看秦朗,喜道。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拔尸毒 - 驱灵行者 - 庄忘 原来,这所谓的张大山,正是十年前在荒山上相遇,联手破解七星坟包阵,赶走金钱鼠尾辫的道长邱善果。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邱善果那熟悉的模样,莫名地让秦朗感觉有了依靠,他喜泣道。 “邱道长,你来的正好,赶紧救救武岳吧!”秦朗现在也没空去计较被称为傻大个的事情,看到邱善果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赶忙向他求助。 “武岳?那小子怎么了?”听到受伤的人竟是自己当年十分看好的年轻人,邱善果收起久别重逢的喜悦,忙道。 “被僵尸咬了一口,估计是中了尸毒。”秦朗怕自己讲不清楚,于是边说着边把邱善果拉到武岳身边。 看到武岳的惨状,邱善果倒吸一口冷气,看这情形,武岳无疑是中了尸毒。他正欲进一步查看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背后岩壁缝隙当中有一股阴气在涌动,他神情一凛,正色道。 “不知是哪位朋友躲在暗处,还不快快现身!” “道长,是我。”原来这股在暗处的阴气,正是为躲避阳光而钻进岩石缝隙的何雨晴。她慢慢地凝出身形,怯生生道。 “原来是你,想不到武岳这小子到现在还留着你,唉,这小子终究太心善了。”既然武岳和秦朗都在场,邱善果自然不难想起眼前这道阴魂,就是十年前收服的那个女鬼。说起来,此阴魂还是他们能够结识的一个媒介。当初武岳向他讨要魂丹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武岳会对她手下留情,但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手下留了情,竟还把这阴魂留在身边,要知道养鬼,可是大忌! 可这个时候,昏迷不醒的武岳可比何雨晴重要许多,更何况,这十年来,何雨晴都没有伤害武岳,那说明此阴魂的怨气,已被化解的差不多了。 邱善果抬脚将受伤的山耗子王踢到何雨晴脚边,说道。 “看好它,如果敢妄动就杀了他!” 邱善果满溢的杀气吓得山耗子王瑟瑟发抖,已通人智的它知道眼前这个道人所言之意。其实邱善果和山耗子王是相互知道彼此的存在的,但是这几年来,双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过着各自的生活。山耗子王在景山深处吸取天地灵气,吞食其他动物以炼化它们身上的阳气,而邱善果则像是在山里寻找着什么东西,每次来的时候都行色匆匆,去的时候都神情沮丧。 有一回,山耗子王想对邱善果打主意,没想到正有一只通灵的猴子撞到了邱善果的手上,下场凄惨。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的杀伐之气,让山耗子王知难而退。打那以后,每次感受到邱善果气息的时候,它都远远避开,从此双方相安无事。这次要不是在狭长的岩石群内避无可避,山耗子王说什么都不愿意碰到这个瘟神。 何雨晴抬脚将山耗子王踩在脚下,对付手持银针的瓜皮帽她心有余悸,但对付一只受伤的山耗子,她还是信心满满的。 眼前的人和鬼之间行云流水般的交流协作,看得吕军眼花缭乱,感情这几位还是老相识。他听到秦朗喊张大山作什么邱道长,难道这逃荒老人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看到省厅来的秦朗都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邱善果解开缠在武岳手臂上的纱布,溃烂发黑的伤口让他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秦朗所言非虚,看着症状,正是身中尸毒所引起的。 他从褡裢里抓出一把糯米,捂在武岳的伤口上,又管秦朗要来新的纱布紧紧裹住。抬起头,冲吕军说道。 “吕公安,你出去到石头堆后面掏几个山鸡蛋来。” “啊?我?张……不对,邱道长是吧?你叫我吕军就行,现在外面可是有个小矮子在四处找我们,这出去怕是……” “小矮子?这景山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小矮子?哪来的?”看到他那一脸真诚的迷糊样,想必这一夜,山里这么大动静都没惊动到他老人家。 秦朗接过话题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将相祠案件向他介绍了一遍,邱善果恍然道。 “我说那白毛玩意哪里来的,原来这小矮子才是罪魁祸首,行,既然如此,那就不让你冒这个险了,你们几个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邱善果交代秦朗,如果看到糯米发黑就换干净的,换下的糯米远远地扔掉谁都不要碰到,特别是有伤口的地方。 邱善果在这景山一带生活了三年,对此间的一草一木,山丘走势等等都十分清楚,不一会,他就抱着一捧山鸡蛋回来了。 这时,秦朗刚好换下武岳手臂上裹着糯米的纱布包,白色的纱布和糯米都已变成黑色,散发着腐烂的腥臭味。武岳伤口处的黑色也淡下去了一些,但情况仍不乐观。 邱善果命吕军去取水,等水取来后,他从山洞的角落里取出一个小坩埚,生火,烧水,煮山鸡蛋。 “老道,看你这东西翻得一出一出的,怎么的你还在这安家了?”秦朗看着邱善果变戏法似得找出来一些生活用品,楞道。 “我一天到晚在这山里跑,不做点准备难不成还得饿死在这山里啊?” “我还以为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光喝点露水就能活得滋润了。” “光喝露水就够了的是蚂蚱!” “呀,你不是啊?我还以为你是蚂蚱成精了呢。” ………… 秦朗和邱善果两人虽然十年未见,但这一见面就跟十年前一样,一个劲地抬杠。不过两人虽然在斗嘴,但手上的活一点都没耽误。邱善果把换下来的糯米远远地扔到阳光下,从秦朗手里接过新的纱布裹着新的糯米重新给武岳裹上。 坩埚里的水正好也滚了,邱善果抓出一个煮熟的山鸡蛋,递给秦朗让他把壳剥干净,然后在武岳中毒的手臂上来回滚。不一会,武岳手臂上的尸毒被山鸡蛋吸收出来,颜色淡下去几分,而山鸡蛋也从雪白色变成了黑紫色。 邱善果将鸡蛋掰开,秦朗发现,不仅外表的蛋白变成黑色,连里面的蛋黄也被黑紫色沁入,甚至这蛋黄上都生出大量的毛刺。如果白棠在这里,她就会发现,这些毛刺就像女人拔出的黑头一般。 邱善果介绍,这鸡蛋拔毒法是源于回族医学,本来是要鸡蛋白包银,拔毒效果更好,但眼下没地找银器去,也只好这么将就了。 这拔毒的方法简单易学,经邱善果这么一演示,秦朗和吕军很快就学会了。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三个人轮番上阵,个把小时后,武岳身上的尸毒也被拔毒差不多了。 秦朗取下武岳手臂上的糯米包,拆开一看里面的糯米只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 “我看这毒也拔地差不多了,出山后上我那里给他吃点药,就能彻底给解干净了。” 随着邱善果话音落地,武岳也悠悠地醒转过来。看到秦朗,特别是看到吕军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我这是怎么了?” 秦朗正欲开口,被正去扔拔毒糯米的邱善果抢了白。 “你被僵尸咬了,身上中了尸毒,这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听到现场居然还有第四个人在,武岳勉力撑起身体,扭头看了过去,发现说话的道士甚是眼熟。只不过现在身心俱疲,稍一动弹,全身上下酸疼地不得了,只好重又躺下,对着头顶上的一线天充满歉意道。 “这位道士,原谅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起身,小子武岳,还未请教。” “嘿嘿,贫道邱善果!” “什么!”听到说话的道士居然是曾有一面之缘,但又十年未见的老道邱善果,这份喜出望外让他浑身的酸乏瞬间消失无踪。 他示意秦朗拉他起身,要向邱善果行拜师之礼,毕竟他这一身异于常人的本领说起来还是邱善果传给他的,俩人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而且和白棠分开的这么多年里,研读邱善果留给他的《玄武功法》成了他最大的寄托。 “别忙,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多动赶紧快躺下。我要的是你心悦诚服的拜我门下,如果只是出于感谢的话,那还是免了吧。”见武岳要行大礼,邱善果袖子一拂拦住了他,微微笑道。 “那还是免了吧,我还得留着小命,给我奶奶养老送终呢。”听到十年过去,邱善果想收自己为徒的贼心还没死,武岳气鼓鼓道。 “没事,没事。”邱善果顾不上一身脏兮兮的仙风道骨,撩起长褂下摆,坐到武岳身边,继续道,“小子,说起来老道我也是尊重你的,不强求嘛,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的嘛。” “等你个鬼,我告诉你老道,武岳的奶奶绝对长命百岁,等她老人家百年之后,武岳早就过了四十岁这个坎了,那还拜个屁师,难不成一激发出来,他就得嗝屁啊?”没等武岳开口深知兄弟心意的秦朗呛道。 武岳朝邱善果犯了个白眼,算是赞同了秦朗的说法。 “得,当我没说。”邱善果倒也干脆,就像十年前第一次向武岳提出收徒意愿被拒绝时一样,利索不强求,“不过咱们地趁着天亮,那些脏东西不敢出来的时候抓紧下山。” “下什么山?还没灭了那小矮子呢,更何况也没找出阴犼的消息。” “不下山还能怎样?咱们这现在四个人一个鬼,其中三个是废物,能干得了什么?”邱善果这话摆明了就是骂他们三个,没等秦朗怼回来,他回过神来,“我得回去准备准备,这次进山太急,罗盘和黑驴蹄子还在屋子里放着,更何况还得出去拿家伙帮武岳去掉残毒呢。” 见邱善果是为武岳着想,秦朗竟也忘了去挑他的理,稍作收拾,就急冲冲地扶起武岳。 “等等,这玩意怎么处理?”看到被踩在岩石洞黑暗处的山耗子王,吕军问道。 “这助纣为虐的玩意,还留着它干嘛,杀了!”看到这如小猪般大小的山耗子王,秦朗就气不打一处来,昨晚要不是它的帮忙,就凭瓜皮帽那小短腿还不一定能找得到他们。 “别忙,这家伙我知道就是一只修炼的山耗子而已,说起来,我和它还算老相识了呢。先留着吧,我正好要在这山里找点东西,没准能派上用场。”邱善果拦住了掏出枪的吕军,指着岩石洞深处的阴魂何雨晴说道,“倒是她怎么处理?” 经他这么一提醒,吕军想起来岩石洞里还有一道阴魂,吓得连退几步。 “道长,好久不见。”黑暗中,何雨晴凝出身形,朝邱善果鞠躬道,“当初要不是道长善心大发,我也没有机会给丈夫报仇,更别说还能伺候公公婆婆,何雨晴在此谢过道长。” “对了,你身上的寒毒化解地如何了?”邱善果并没有理会何雨晴的感谢,转而对武岳问道,“你可知道阴魂本是极阴之物,留在身边只会加重你的寒毒,把衣服解开,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道长别急,我的身体已经无恙。”见邱善果满脸关切之色,武岳还是依言解开了上衣。 武岳的胸前挂着一个黑色的布囊,掏出来一看,里面是一块血红的玉石和一颗银色的丹丸。玉是高原血玉,丹丸则是当初从金钱鼠尾辫手中夺来的魂丹。只不过原本艳红的高原血玉转为暗红色,魂丹也从灰色变成了银色。 再看武岳胸口处,因身中寒毒留下的黑色印记早已消散,果然寒毒已经被解。邱善果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 “还好还好,老道我这些年云游四方,未能及时来找你,还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所幸无碍,所幸无碍啊。”不过邱善果话锋一转,“不管怎么说,这阴魂不可留在身边,时间久了难免阴气入体,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道长你误会了,这十年来,何雨晴一直呆在水南老家伺候公公婆婆。这次要不是出了将相祠这个案子,我也不会找她回来帮忙。”虽然邱善果所言也是为了他好,但武岳还是从实际情况给予了解释。毕竟十年期间,身为阴魂的何雨晴一直规规矩矩的,现在仅凭邱善果的一个担心,就要赐她个魂飞魄散,难免霸道了一些。 武岳的一番解释,让邱善果心神稍定。看来何雨晴心中的怨念已被化解,从怨灵转为普通的阴魂,危害性没有那么强,这也就不用急着将她遁入六道了。 再说了,游荡在世间的怨灵和阴魂那么多,如果全部都要消灭或者遁入六道,就是再来一百个邱善果也忙不过来。这事就跟钓鱼一样,手里就只有一根鱼竿,就算是面对满河的鱼,也得老老实实一条一条地钓,漏网的还是绝大多数。现在既然何雨晴的怨念已被化解,那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是杀是留 一念之间 - 驱灵行者 - 庄忘 原来,武岳虽然学习并掌握了《玄武功法》当中关于符咒撰写、强身淬体等方面的知识,但由于天生良能被封印的缘故,他对阴魂的感知,还是不灵敏,再加上他自己有意的抑制,所以才通过电话请来了在水南村照顾公公婆婆的何雨晴。 自从武岳带着何雨晴报了受辱杀夫之仇后,陈宗河一家死疯逃离,家破人亡,何雨晴也带着公公婆婆搬回了被陈家人霸占的三层小楼房。虽然只能以阴魂的形式陪伴在家人身旁,但至少也能替夫尽孝,以慰心中的愧疚之情,她已经是莫大满足。一家人对武岳感恩戴德,大妈虽然神智仍然有些不清,但时常对何雨晴念叨,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当得知武岳有事相求时,何雨晴二话不说,安置好公公婆婆后昼伏夜出地就朝省城方向赶来。 武岳是在见过边平江之后打出的求助电话,等何雨晴赶到省城时,恰好赶上黄利安别墅惨案。 她躲在武岳随身携带的背包中,从将相祠现场一直跟到景山,直到吕军被冲身,武岳分身乏术,她才出现。 武岳和何雨晴一人一鬼,把这其间的道道一五一十说清楚后,邱善果这才放下了要度化何雨晴的想法。 “小子,老道当年说过,这阴魂交由你处置,是杀是留全凭你一人之念。老道也是担心你阴气入体,会加剧你身上的寒毒。现在既然你身上的寒毒已除,而且何雨晴怨气也消,那就随你心意吧。现在,趁着天亮,咱们赶紧下山。” 说完,邱善果从褡裢中掏出一颗黒糊糊的药丸,强行塞入山耗子王口中,抓住它后颈高高拎起,朝胸口猛击一掌,只见山耗子喉咙咕噜一声,药丸被吞入腹中。 “你修炼多年也不容易,给你服下这颗暖阳丸,有助于你吸收炼化吞食的阳气,对你的断尾再生也有好处。”邱善果放下山耗子王,厉色道,“不过,有言在先,如果你还敢为非作歹,助纣为虐的话,就算让你再修炼百八十年,老道我也定斩不饶!记住了吗?” 山耗子王看着邱善果满脸的惊恐,当初招惹了他的那只猴子的下场,历历在目。别说还给它服下了有利于修炼疗伤的暖阳丸,就算只是单纯的以实力相压,在邱善果的手下,它也走不过一个回合。 “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安个窝。还有如果小矮子还没离开的话,让你那些徒子徒孙把他盯紧了,看看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我随时会回来找你的,走吧!”邱善果自顾自一通话说完后,也不管山耗子王听不听得懂,同不同意,他转身就带着武岳等人向着岩石豁子外走去。 路上,何雨晴躲在武岳的背包里,秦朗和吕军俩人轮换背着武岳下山,慢慢地向着山谷外走去。 武岳等人离开后,山耗子王转身从另一条山洞小道也离开了岩石群。 山谷外,一列车队扬尘而过,领头的是一辆军用版勇士越野车,开车的是赵晓伟,坐在副驾驶位置拿着一个卫星电话,随时准备遥控指挥的人,正是省武警总队,某团团长李武城。 “团长,武哥不会出什么事吧?”十年时间过去,赵晓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生涩胆小的新兵蛋子,他现在已经提干担任省武警总队特种作战连的连长,这次去景山,李武城第一个点他的将。一是因为实力,二是因为他和武岳等人之间的感情。 “没事,吉人自有天相,武岳兄弟不会有事的。”在路上,李武城给白棠打了个电话,简要的了解了一下将相祠案件的情况,也得知了该案件背后的诡异及凶残程度,这让他的心更加不安。说这番话,既是安慰赵晓伟,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省武警总队的人比省厅特警总队的人早一步赶到景山山脚。他们到的时候,景山派出所所长带着几个干警,已经在等候。得知李武城等人的来意后,所长表示等省厅的人来了之后,一起上山。 “时机就是战机,耽误时间就是贻误战机,这责任你能担得起吗?”听到所长的说辞,赵晓伟怒不可遏,一把拎起所长的衣领,怒道。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这也是执行省厅的命令,请你理解!”所长努力想要掰开赵晓伟的手,但赵晓伟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所长使劲力气都动不了他分毫。 “松手!所长说了,他也是在执行命令!”李武城拍了拍赵晓伟的手臂喝道,他又转头对所长说道,“不过我这战士说的也没错,耽误时间就是贻误战机,据我所知,省厅的两位同志和你们所的一名民警就在这山里失踪,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最好配合一下我们。” 赵晓伟松开了手,所长整理着衣领,愤怒而又捎带恐惧地看了看眼前的两名军官,以及排在他们身后那一排排不说话,但是神情凛冽的战士,无奈道。 “配合我肯定配合,但省厅的命令摆在这里,我也没办法。” “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然后找个干警给我们先上去,这样两不为难。”要不是不知道武岳他们进山的方向,李武城可真不愿意在这里和他们费这口舌。 “行,小陈,你带这几位军官先上去,吕军进山之前告诉我,武岳和秦朗指定要先到张大山住的地方,你带着部队的同志们先去那里,我们一会过来和你们汇合。” 叫做小陈的干警从所长身后走了出来,带着李武城等人就往山上爬去。 “部队的人就是牛,一言不合就敢动手,也太不讲理了。”武警总队的人低着头朝着景山鱼贯而入,散发出来的无声的杀气,让在场的人心神一凛。直到他们走远,才有一个干警嘀咕道。 “闭嘴!虽然看上去他们不给我面子,让我出了丑,但从心底我佩服这样的人,至少他们把兄弟放在心上,把使命扛在肩上,我觉得失踪的三个人里面,至少有一个和他们的交情匪浅。”所长喝道,“都给老子提高警惕,记住,咱们的兄弟吕军还在山上,生死不明,到时候谁都别给老子掉链子!” 所长带头站直了军姿,状态就是姿态,不能让省里的人把他们乡镇派出所看扁了。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你算个什么玩意 - 驱灵行者 - 庄忘 省厅的人速度也很快,李武城带着队伍上去大概半个小时,边平江才带着特警总队的人赶到了景山山脚。由于省厅相对省武警总队来说,离景山更远,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段时间差。 警车刚停稳,边平江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看到总队长都这么行色匆匆,景山派出所的所长更是不敢废话,自报家门之后就带着他们也往山上赶去。 山谷外,张大山的房子边上搭建了一个军绿色帐篷充当临时指挥所,帐篷内的桌子上摊着一张卫星地图,上面详细地画着景山内的一草一木,但是奇怪的是,中间有一块区域是灰蒙蒙的,不像其他区域或绿或灰,代表着不同的植被。这片灰色的区域标注着一个大大的“荒”字,意思这是一片杂荒之地。 “团长,兄弟们四周查看了一下,他们应该是从那条小道钻进去的。”说话的人是赵晓伟,他带着一组侦查尖兵深入房子周围仔细勘察,在房子背后一处树木交错的地方,发现了被踩碎的树叶和被砍落的树枝,高度勉强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确定吗?”听到有消息,李武城急道。 “确定,痕迹是新的。”赵晓伟肯定道。 “那赶紧带人深入侦查!记住,保障兄弟们的安全!”李武城猛拍桌子决定道。 “是!”赵晓伟领命而去,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担心武岳安危的他迫不及待。 ……………………………… “李团长,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晓伟带着人刚离开,帐篷的帘布被徐骁勇撩起,一路爬山上来的边平江,没顾得上把气喘匀就急冲冲地问道。 “报告边总,刚有个新的线索,我的人在这房子背后发现了有人员进入的痕迹,而且这个痕迹很清晰,应该就是武岳他们走过的地方,我现在让人带队进去查看。”李武城说这话的时候,环顾四周,发现没人之后低声道,“不瞒您说,我和武岳还有秦朗是老相识,这个案子是什么情况,他俩有什么手段,我也一清二楚,只要不是特别难对付的角色,我想他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废话,这不正是因为担心对手太厉害嘛。说实在的,他们失踪到现在都没满24小时,严格来说不值得咱们这么大动干戈。但一想到将相祠的案子,我就坐立不安。”边平江和省武警总队进行过多次合作,他和李武城两人也是老相识了,在没人外人的时候,他也就没藏着掖着了。 “没办法,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边平江相对消极的态度也影响到了李武城的心情。是啊,要不是实在担心,边平江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毕竟他只是刑侦的总队长,要调动武警总队和特警总队这两支队伍,除了交情之外,在道理上也是要说得过去的。 两人正说着话,帐篷的帘布再一次被高高地掀起,白棠像一阵风似得冲了进来。 “怎么样?武岳有没有消息?”白棠急切地问道。 “能有什么消息?谁让这小子装什么大师,逞什么强?这下好了吧,拖累了这么多人。”看到白棠这么关心武岳,徐骁勇就气不打一处来,话里话外泛着酸味。 “你******说什么呢?谁的裤裆没捂住,蹦出你这么个玩意来?爱干干,不爱干滚蛋,就你这样的货色,老子手底下的兵随便拎个出来都能顶你十个八个的,在老子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徐骁勇的话激怒了李武城,别看他牛高马大的,但李武城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当即就准备撸起袖子开干。 “怎么说话的你?给我滚出去!”纪律性队伍里,最忌讳的就是不把战友的安危当回事。不过边平江又是个护短的人,虽然徐骁勇的话让他很是恼火,但在李武城面前,他再不情愿也还是想保护他一番。于是赶紧让徐骁勇离开帐篷,省的在身手矫健的李武城这里吃了亏。 要知道,李武城既然能当的了特种作战部队的指战员,这身手就不是盖的。 虽然徐骁勇的话很不中听,但白棠的脸色泛白,却不是因为这些话。不管是将相祠的案子还是黄利安别墅的惨案,都是白棠负责的尸体勘验,她对凶手的凶残程度有着最直观的感受。当得知武岳失踪的消息后,两个案件现场的场景就开始不自觉地在她脑海里浮现。虽然她知道武岳的身上藏着秘密,藏着一些不可轻易示人的手段,但这也不代表他是无敌的。毕竟武岳面对的是僵尸和阴犼这样的怪物,而他本身却只是一具凡体肉胎。 由于武岳的原因,数年前李武城就和白棠接触过几次,后来知道她和武岳分手后,俩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后来听说白棠结婚了,新郎不是武岳,所以在武岳面前,他更是连提都不敢去提白棠的名字。 现在看到因为武岳的失踪,白棠一脸着急上火的样子,李武城感觉怪怪的。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是真心关心他兄弟安全的,在李武城眼里都是自己人。 李武城再次向白棠重复了他们的发现,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拍了拍脑袋,转身指着桌子上的卫星地图说道。 “边总,白棠,你们过来看一下,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原来卫星地图上之所以会有一片灰蒙蒙的区域,是因为这里像是有什么磁场在干扰,导致连天上的高清卫星都不能摄录下这片区域的真实面貌。为此上级军事机关还专门委托驻地武警部队去查看过这片区域,这件任务还是李武城带的队。 “我进去看过,里面除了石头就是一些杂草,连树都没长几棵,所以这地图上才会标着一个荒字,你们说,武岳他们会不会是进入到这个区域,手机受磁场干扰失去了信号,所以才会联系不上。” 李武城合理的推测和分析,给边平江和白棠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们真心希望,事实就如李武城的推测和分析一般,至少,这意味着武岳等人还是安全的。 “什么人?站住!”门外的警卫员一声猛喝。 “是我,快去通知团长,人找回来了。”赵晓伟兴奋道。 “团长,快出来!赵连长他们回来了。”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 - 驱灵行者 - 庄忘 帐篷内的几个人靠着推测分析相互安慰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叫喊声,听声音是赵晓伟回来了。 李武城带头从帐篷里冲了出来,扒拉开挡在他身前的战士,第一时间迎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看到赵晓伟身上背着的人正是武岳,身后的战士搀扶这几个人也走了出来,看神情很是疲惫。 倒是邱善果,手里拿着一个圆鼓鼓的布包袱,虽然衣衫褴褛,可神态轻松自如,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李武城感觉这个老道士很是眼熟。这个老道士正是邱善果。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问这老道士到底是谁。没等武岳从赵晓伟的背上下来,就关心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这里人多,去我那屋里再说。”邱善果抢步走了上来,摁住了李武城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 原来,这眼前老道士就是这山中唯一的住户,景山派出所干警嘴里的张大山。可李武城还是觉得他很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邱善果从李武城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但他却不主动解释,反倒是玩味地看了看他,举足朝着房子走去。 除了山谷里出来的几个人,还有边平江、白棠、李武城和赵晓伟,其余人等都被挡在了门外。 赵晓伟把武岳放到了堂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好,白棠急忙上前,扶着他的手,四下查看急道。 “武岳,你怎么了?哪受伤了?”看到武岳受伤,白棠再也矜持不住,再说了,从根本上来说,她也不是一个矜持的人。 “没事,被那玩意咬了一口。”白棠的问候让他心中不由得一暖,十年前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那么近那么真切,就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邱道长,这位是我们省厅刑侦总队的边平江总队长,将相祠案子就是他负责的。”被白棠扶着的武岳感觉到体内力量回流,看到边平江等人关注的眼神,说道。 “感谢道长危难当中出手相救,要不然我这几个兄弟可能就要遭殃了。”边平江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除了能力突出成绩好之外,察言观色也是一大长处,不过他同时还是个谨慎的人。 边平江对这个独自在山上生活了三年,来路不明的老头,始终抱着一丝警惕的心理。他担心抓鬼之人就是鬼,毕竟贼喊捉贼这种事,他见过不少。 “邱道长?您是邱善果老前辈!难怪我见您这么眼熟!”李武城激动道。武岳的一声邱道长,点开了他的疑惑,原来这个眼熟的老道士正是十年前,和他们一起携手解救赵晓伟,破开七星阵的老道士邱善果! 听到邱善果三个字,赵晓伟的神色也开始产生了变化。十年前,从荒山上回来后,本想对他好好地表示一番谢意,可不曾想,邱善果居然不告而别,这让赵晓伟很是遗憾。 现在居然还能有机会再遇上当年的救命恩人,赵晓伟二话不说,屈膝跪倒在地。 “邱道长,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娘亲。但您老是我赵晓伟的救命恩人,这一跪我心甘情愿,恩人再上,请受我一拜!” 说着,赵晓伟作势就要磕头。邱善果急忙扶住了他,说道。 “小兄弟,你客气了,救人命本就是积功德的好事,也是老道我行走江湖,云游四方的本意,你不必过于挂念在心上。” 当年参与荒山抓鬼行动的人,十年后居然会在景山相遇,这种无法用语言说得清楚的缘分,让在场的人都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一幕让徐骁勇很是吃味,在场之人,除了他和边平江之外,其他都是老熟人。总队长又是个善于把握的老江湖,反观全局,自己倒成了可有可无的外人。 “这些闲话等空点再叙,道长,麻烦你把包袱打开,让大伙瞧瞧。” 邱善果依言解开手里的布包袱,三颗高度腐烂,龇牙咧嘴的头颅滚落下来。吓得没经历过昨晚事情的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连连后退几步。即便如此,可在场的人也都算是见过世面,虽然紧张了一下,但等看清楚是头颅之后,神情也恢复了自然。 “难道这就是那三具僵尸的头颅?怎么只有头颅,躯干呢?”白棠蹲下去看了一下邱善果带来的三颗头颅,每颗头颅的额头部位都插着一枚桃木钉,虽然外表没有了皮肉,但还是能感受到它们怒目而视,狰狞凶狠的模样。 “躯干还留在树林里,为了防止它们死而不僵,我们就先把头给带回来了。”邱善果上前拦住了白棠伸出的手,并顺势拔出了桃木钉,“小心点,你别看它们现在就剩个头,但武岳就是被仅剩的头颅给咬伤了。” 听到邱善果的劝告,徐骁勇想要拉开白棠,不料伸出的手被白棠一把打开。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白棠对徐骁勇刚才那一番话很是介意。 “白棠小心点,我就是被这玩意给咬了一口才中的尸毒。”虽然徐骁勇的关心被白棠拒绝了,但武岳还是止不住地吃起了醋,于是他条件反射般地说道。 听到这东西有毒,不仅徐骁勇,连边平江和白棠也都不由自主地退散开来,白棠更是退到了武岳身边,看着他由紫转红的手臂,一脸的心疼。 在常人看来,僵尸既然有行动能力,那么应该也有生命力,虽然这样的生命力和正常生物的不一样。生命力再强悍的东西,都已经身首异处了,那就应该死透了啊。 “僵尸这东西不同于其他的生物,控制他们行动能力的中枢是在脑部和躯干没关系。”邱善果看出了他们眼里的疑惑,于是进一步解释道。“众所周知,人有三魂六魄,大多数人死了之后,三魂六魄都会尘归尘,土归土。但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因为强烈的爱或者恨,不愿意就此撒手人寰的死者,魂魄或者部分魂魄会残留在脑部泥丸宫内。而且人在刚死的时候,身体的功能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这个时候,虽然失去了正常的生命体征,但是基本的行动能力还是具备的。这就是僵尸形成的原理。僵尸一旦形成,连子弹都伤害不了分毫,除非拿炮弹把它们轰碎。” 今天有事耽误了,但两更还是不会少的,感谢各位关注支持!另外问一下,你们是真的没有票了吗?嘿嘿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追魂九针 - 驱灵行者 - 庄忘 邱善果这话非虚,昨天晚上,武岳和秦朗拿着五四式手枪都干不掉那三具僵尸。今天要不是他用桃木钉扎破了它们的泥丸宫,恐怕这三个僵尸脑袋随时都有可能暴起。 “邱老夫子,这个咱们晚点再掉书袋,你还是先找点药先把武岳体内的尸毒彻底去掉,有你唠唠叨叨这会功夫,估计他身上残留的尸毒又扩散开了。” 秦朗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听邱老夫子讲僵尸形成的原理,在他看来,面对僵尸这玩意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那就是干。既然控制行动能力的中枢在脑部,那就直接干到它脑部开花就是了,哪里需要邱善果在这絮絮叨叨的浪费时间。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邱善果猛地一拍脑袋,叹道,“别急别急,这就拿东西。” 邱善果从堂屋的八仙桌下拉出一个小木箱打开,人怔住了。 “我的罗盘哪去了?还有黑驴蹄子,谁到我这屋子里来过?” “道长没事,东西在我这呢。”瘫在椅子上的武岳低声道,“来的时候太急,没准备好工具,所以就把你的借来用一下。” “哟,都会用罗盘了?手艺上手地挺快的嘛。”邱善果打趣道,“其实啊,你生来就应该是道门中人,又何苦一直拒绝呢?老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老子还得留着这条命结婚生子,给奶奶养老送终呢。”说这话的时候,武岳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身边的白棠。话里透出的未婚的信息,让白棠心里一震。 昨天她刚答应丈夫离婚的请求,今天就得知武岳也一直未婚,白棠不知道自己这张旧船票,还能否登上武岳这艘客船。 这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在场之人的眼神呢,特别是秦朗对他俩情况简直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嘿嘿,武岳,咱丑话说在前头,不是我腆着脸非要你加入不可,再说了我玄武门虽然日渐式微,可那也是道学中落的原因,还不至于非求着你不可。我之所以遇到你一次就提一次,一来是因为老道我惜才,不想你这牛刀用来杀鸡,二来是算到你命中必有此一劫,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邱善果一边唠叨着,一边忙着手头的活,那神情还真跟十年前的老干部风格相差无几。可他手底下的活却一点都不含糊。 邱善果从箱子里拿出几个小瓷杯,往瓷杯里抹了点药油,他右手弹了个响指,指尖无中生有地腾出一颗火苗,他伸手逐一将瓷杯点燃。然后像拔火罐似的,把瓷杯倒扣在武岳被咬的手臂上,最大的一个瓷杯正正的扣在了伤口处。 这如街头杂耍般的伎俩,也把徐骁勇看愣了神。 虽然他说的异常地诚恳,可武岳的想法也很坚定。他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和抓花婆把他抚养长大,供他上学,他得留着姓名,给他二老养老送终。 如果不是疼爱他的抓花婆坚持要他在警校任教的话,武岳宁可回深水塘村陪着二老,连这个教授的职称都可以不要。 但邱善果也是出于关心的角度,才会对他说这番话,他也不忍心伤害他这一份苦口婆心,所以只能以沉默应对。 眼前的急事处理完毕,武岳打破了沉默,主动提起了昨晚的事情上。他和秦朗、吕军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了昨天晚上和瓜皮帽遭遇的过程,这其中包括吕军被冲身一事。 “这瓜皮帽是什么人?哪里来的?”进到屋子里许久,这是边平江说的第一句话。 “这瓜皮帽我见过,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黄利安别墅杀人案那天晚上。”接着武岳给大家讲了那晚,他是如何发现瓜皮帽的踪迹,又是如何陷入他设置的幻境中,差点被窒息。整个过程时间虽短,但却惊心动魄。 “昨晚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很确定,在将相祠现场,用定风灯带走三具僵尸的那个身影就是他。” “我想他手里的那盏灯,不是普通的定风灯,而是一盏招魂灯。”邱善果插嘴道。 他的推测和武岳在情报分析室里给出的推测一样,为此,边平江不由地又高看了武岳几分。 “对了,我们还发现了这两枚银针,当时那瓜皮帽就是用这两枚针,分别扎中了吕军的头顶和左腹腔的位置。” 秦朗想起来,掏出了从吕军身上拔出来的两枚银针递给了邱善果,并且指出了当时吕军被扎针的位置。 “嗯?这两个地方是章门穴和百会穴,被扎中的话,那可是奇痛难忍,瞬间就会失去反抗能力的。看来这瓜皮帽也是行家里手啊!” 邱善果说着,从武岳手里接过那如筷子般粗细长短的银针,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细细查看一番,突然顿住了神。 “这么长的银针,而且扎的是章门穴和百会穴。”邱善果喃喃自语道,“难道这是失传已久的陆家追魂九针?” “道长,你怎么了?”看到邱善果发呆愣神的样子,秦朗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想到点往事。” “道长,我有一事相问,不知你是否方便回答。”见邱善果欲言又止,边平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道。 “有事,但问无妨。”从打相遇开始,邱善果就觉得这个边平江眼里藏着疑问,不过他自问内心坦荡,也没把他当回事。说实在的,邱善果连省厅是什么地方,总队长是什么职务都不清楚。 “不知道道长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三年是如何生活下来的?你为什么会到那山谷里面去?说直白点,你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边平江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似得,一个一个抛向了邱善果,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邱善果的目的。 “哈哈,我邱某人就是一个云游道人,会在景山落脚,无非就是觉得这里适合修炼。云游讲的是苦修,能有点吃的东西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进入山谷当中,无非就是为了找点食物度日,仅此而已。” 武岳听出了边平江口气当中的疑惑,同时也从邱善果套话似的答案当中,听出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为了不使现场气氛陷入僵持,他顾不上手臂上一串瓷杯,忙道。 “边总,我们和道长十年前就已经相识,可以保证他是个遵纪守法,心地良善之人。”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再度合作 - 驱灵行者 - 庄忘 “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你们仅仅是十年前相识,不代表这十年你们都在一起,再说了,谁敢保证他十年前没犯事呢?武岳,你在学校里教书的时候,没要求学生要学会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待人和事吗?”徐骁勇在旁煽风点火似的说道。 “说的好,只不过我邱某人可不是你小子所认为的那种宵小之徒!”徐骁勇的挑衅让邱善果很是恼火,他猛地一甩衣袖,“你小子给我滚出去!”随着邱善果衣袖甩起,堂屋中凭空吹起了一阵劲风,徐骁勇被这股劲风吹得连连后退,脚后跟踢到门槛上,摔了个屁股蹲儿。 “你!”这一摔让徐骁勇颜面尽失,要不是边平江在场,他准备给眼前这干瘪的瘦老头一点颜色看看。 边平江凛冽的眼神抑制住了正欲发作的徐骁勇,因为在这一甩袖之间,他看出了邱善果的过人之处。 徐骁勇的言行连边平江都很是不满,虽然邱善果这样的做法令人解气,但是手下的人当面被这么欺负,边平江多少还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正准备出言讨个说法,挽回点面子,但邱善果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把没来得及吐出的话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武岳,虽然你凭借黑驴蹄子和黑狗血,勉强杀了这三具僵尸,可最终还是着了尸毒的道。可十具僵尸都抵不过一只阴犼,就你这点道行远远不够,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武岳是个聪明人,邱善果说这番话的原因以及指向,他心知肚明。按理说,自己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不管这一烂摊子。但是毕竟是秦朗让他过来的,而且白棠又在其中,他不得不管。更何况,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徐骁勇对白棠还存有点小心思,这不得不让他提高警惕。 虽然现在的白棠和他除了是同学关系之外,其他并无半点瓜葛。 “别啊道长,这事按理说和我是没关系,可我三番两次差点死在那瓜皮帽的手里,这仇我可不能不报啊。” “那是你道行不够,怪不了别人。”邱善果冷哼说道的同时,其实是因为他对瓜皮帽所使的是不是陆家追魂九针拿捏不定。如果这瓜皮帽真是陆家后人,并得到追魂九针真传的话,那他可真不愿武岳去趟这趟浑水。 “是,是我道行不够,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武岳眼珠子一转,生出一个主意来,“我看啊,你给我的《玄武功法》也有问题,这十年来我都是照着功法上面练习的,除了身体变得强壮了点,其他并没有任何收获,我看呐,我受伤这事,你也有责任。”打闹归打闹,说这话的时候,武岳朝边平江甩了个眼神,一副一切我来搞定的模样。 “你这说法我赞成!”秦朗随声附和道。 “我呸!你们这两货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本来我以为秦朗这小子的脸皮够厚的,没想到和他比起来,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听到武岳居然把责任推到了《玄武功法》身上,邱善果就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这功法是集玄武门数代掌教的心血而成,居然被这小子这么嫌弃。 听到邱善果的评价,白棠扑哧的笑出声来。一个赛一个不要脸这句话,当年就是大队长方哲对武岳和秦朗的经典评价。 “道长,别的不说,至少你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说归说,老道,咱俩之间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可曾经好歹在一条战壕里战斗过吧,这仇你得给我报啊。”武岳虽然是大学老师,但是耍起赖来,恐怕连秦朗都不是他对手。 话说到这份上,边平江也算是看出了端倪。如果真像武岳所说的,那具干尸变成阴犼的话,还真离不开眼前这道长的帮忙。比起消灭僵尸和阴犼,让出言不逊的徐骁勇吃点亏那又如何。 武岳和秦朗俩人就跟说相声似的,一个逗一个捧,再加上李武城和赵晓伟在一旁攒说,邱善果总算是松了口,答应帮这忙。没等众人欢呼雀跃,这老家伙的一句话,又让气氛尴尬了起来。 他这句话是冲着白棠说的。 “白棠,这小子不愿意拜入我玄武门下,我看十有八九是想留着命和你结婚生子。” “说啥呢,人都结婚了。”没等白棠回答,武岳气呼呼地呛了一句,不知道是冲邱善果嘴上没把门,还是冲白棠已婚这个事。 这个老干部让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邱善果发现武岳身上残留的尸毒,已经被吸得一干二净。他低头取下了瓷杯,发现这几个瓷杯的口子边上一圈都沾上了一层黑糊糊的油状污渍,并散发出一股腥味,邱善果介绍这就是被吸出来的残留尸毒。 见武岳已无大碍,邱善果又答应帮忙,立说立行的边平江决定当场召开案情分析会。 “徐骁勇,你把掌握到的云林集团的情况给大家说一下,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秦朗和吕军把分别靠在堂屋左右两侧墙壁的八仙桌拉出拼好,李武城让人取来几张军用折叠椅,沿着八仙桌一圈摆好,把堂屋变成了一个临时会议室。 徐骁勇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后来武岳才发现他这其实也是因为立功心切,再加上有意无意地想要得到白棠的好感,才会出言不逊。但在专业领域,他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要不然他也混不到这个重案大队副大队长。 负责将相祠项目开发的云林集团老总许云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许云林早年是当地的一个小包工头,靠着勤奋肯干,再加上头脑灵活,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后来为了扩大规模,他一垫资的形式,接手了由当地政府部门牵头的一个集资建房项目,但没想到最后政府部门不买单,让他亏得一塌糊涂。心灰意冷的许云林贱卖了这个集资建房项目,拿着仅有的为数不多的资金向外市外省拓展业务,并立誓永不回乡发展,所以当地人对这个日渐庞大的地产集团并没有很大的印象。 (本章完) 第九十章 阴冷的办公室 - 驱灵行者 - 庄忘 徐骁勇联合经侦、技侦、网侦数个部门的力量,对云林集团展开全方位,立体式的侦查,都没有发现在经营或资本上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他们发现拍下将相祠地块的近六亿元资金,都是云林集团的自有资金,整个云林集团包括下面的子公司,没有一分银行贷款,足以说明这个集团公司的实力有多雄厚。 就在徐骁勇认为侦查方向出现错误的时候,一条看似微不足道的线索进入到他的视线,职业的敏感性让他对这条线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据了解,集团老总许云林这个人,今年48岁,膝下一儿一女,家庭和睦,生活幸福,本人也正值当打之年。可是奇怪的是,数个月前,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把集团公司全权委托给了一个名为陆广成的职业经理人。而将相祠项目正是陆广成接手云林集团之后,主持的第一个项目。这与许云林立誓不在老家发展的初衷相违背,引起了商圈内一片哗然,可许云林本人却没有对此做出过任何解释。 “商人逐利嘛,誓言于他们而言,分量和一张擦屁股纸差不多,许云林又怎么会看得很重?”对徐骁勇这条所谓的线索,秦朗表示嗤之以鼻。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真是以逐利为主的话,早年市场这么好,本地又没有强大的房产集团的时候,他就有大把的机会回乡发展,又怎么会等到利安集团坐大之后才决定回来呢?”徐骁勇意外地没有刻意去怼秦朗,而是有理有据地对他的疑问进行了反驳,“而且最奇怪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在这个陆广成的身上。” 从外围,徐骁勇没有掌握到具有更高价值的线索,他决定单刀直入,上门拜访陆广成。云林集团作为将相祠地块的业主方,现在将相祠地块出了人命案,警方上门调查取证,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下正值七月,蜀中是个天气炎热的地方。徐骁勇上门拜访陆广成时,刚好是中午11点出头。从闷热的桑塔纳警车上下来,他乘坐电梯进到了云林集团临时购置的一栋写字楼内。 可能是因为装了中央空调的原因,进到写字楼内,徐骁勇就感到一股凉意席卷而来,满身大汗不一会就止住了。走到位于七楼的云林集团临时办公场所内,得知徐骁勇身份和来意后,工作人员把他带到了陆广成办公室里。 进到陆广成办公室内,徐骁勇发觉,办公室里比外面更冷,对,是冷,而不是凉。这种冷,是沁入到骨头里的寒意。更加令他觉得奇怪的是,大中午的,陆广成居然把窗帘捂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除了灯光之外,没有一丝自然光照。 “陆总,你这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够低的啊,也不怕冻感冒了?”彻骨的寒意,让徐骁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疑惑道。 “哈哈,火气旺嘛。”陆广成打了个哈哈,但也没有动手去调温度。 “陆总,大白天的怎么把窗帘都拉上了?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表明了身份之后,没等陆广成客气半句,他就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话里有话地说道。 “警官说笑了,我这人皮肤有点小毛病,见不得光。”像是习惯了别人这样的疑问,陆广成不急不躁地解释道。 “咱也别绕弯了,你们公司的项目地块死了三个人,我看你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请教一下,你是如何做到这么淡定的?” “这事又不是我干的,我有必要着急忙慌吗?再说了,有人死了,不是还有你们警方管着嘛,我们作为企业,也没有执法权啊,你说是不是?”虽然双方对话很呛,可陆广成从头到尾倒也算得上是客客气气,起身亲自给他沏了杯茶,“你别急,先喝杯茶去去火。” 当他端着茶杯走过来的时候,徐骁勇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时候他才感觉,房间里的寒意好像不是来自空调,而是来自眼前的这个人,陆广成! 这个发现,让徐骁勇连手里的茶都不敢往嘴里喝,联想到武岳所说的将相祠案件存在灵异成分,他担心这茶杯里会不会也被下了什么诡异的药物或者诅咒。他顺手把茶杯放下,拿起自己带来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我这人心急,等不了茶凉,还是喝这个好。” 陆广成也不说话,满脸微笑地看着他,慢慢地,徐骁勇感觉到强烈的口干舌燥。他再次拿起矿泉水瓶一个劲的猛灌,可这种口干舌燥的感觉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脑海中想起一个念头,喝掉眼前的这杯茶,喝下去肯定能止渴,一定能够缓解喉咙干燥的感觉。 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杯茶肯定有问题。会有这种念头的出现,绝对是陆广成搞的鬼。理智归理智,可他的手却开始不听指挥,伸向了放在茶几上的茶杯。 “要不是刚好有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的声音把我吵醒,我怕是已经把那杯茶给喝下去了。”回想起这一幕,徐骁勇仍然心有余悸,“后来趁着他转身处理公务的时候,我把杯子里的茶倒了一点矿泉水瓶里,带回来化验。” “令人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一处,我出来之后,有意无意地和前台的接待员提了一句,说陆广成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太低,外面又很闷热,这样他很容易感冒的。”他的表情从惊恐转为不可置信,“你知道前台接待是怎么说的吗?” “陆广成办公室里根本就没开空调。”邱善果肯定道。 “对!就是没开空调!可为什么他那办公室还冷得跟冰窟似得。”回想起这一幕,徐骁勇还一阵阵后怕。 邱善果的猜测得到了徐骁勇的肯定,他心里不由地一紧。手里的银针和心里的猜测终于对上了号。这陆广成极有可能就是陆家追魂九针的嫡系传人! “那些茶水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一直在旁边专心听大家讲述各方面线索收集分析的边平江,突然问道。 “刚才我问了一下实验室,检测结果下午就能出来。”白棠应道。 “行,武岳,你是这次专案组的组长,下面的侦查活动如何开展,你来安排,我代表霍厅再次转达他的意见,只要是为了侦破这个案子,全省上下所有警用资源任由你调遣!”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斗字诀 - 驱灵行者 - 庄忘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乎常理,侏儒瓜皮帽、如猪崽般大小的山耗子,还有冰冷而又邪乎的职业经理人,甚至这个突然出现的老道士,让边平江不得不提高警惕,再次重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用寻常手段已经解决不了这个事情了。 边平江的态度,虽然是给武岳以支持和鼓励,但在无形之中也增加了他的压力。不过好在再次遇到老道士邱善果,这让他有了十足的底气,只不过这老道怎么会出现在这景山当中,而且一呆就是三年。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云游修炼,还是另有目的,这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来日方长,既然老道答应帮自己这个忙,就不愁琢磨不到他的这个秘密。手臂上的尸毒已经被清除干净,武岳除了感到身体稍微有点虚弱外已无大碍。对于常年坚持身体锻炼的他来说,体力的恢复,也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道长,你看这事该怎么办?你给拿拿主意。”现在太多疑惑和困难汇聚到了一起,而且时间又这么紧,容不得武岳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般地去解决。正好,想睡觉的时候有人送来枕头,这十年前见过一面就再也没遇到过的邱善果,居然会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每次遇到你小子都没好事。”邱善果的语气虽然显得不情愿,但脸上却笑地贼兮兮的,“不过没关系,老道我也正好让你瞧瞧我们玄武门的手段,别老以为我们和那街头算命的是一个档次,道爷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原来,邱善果至今还对武岳把他和街头算命之流混为一谈的事情耿耿于怀。对此,武岳也只能报以嘿嘿一笑。 …………………… “这件事凭咱们几个肯定是解决不了的,得找帮手。”邱善果眼珠子一转,心里拿定了主意,“傻大个你过来,我交代你件事。” “老道,别傻大个傻大个地叫,我都多大个人了,给点面子行不行?”秦朗反抗道。 “傻大个,傻大个,傻大个,道爷我就叫了,怎么着?再说了,你要面子那玩意干什么?能当饭吃还是咋地?”邱善果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从内心来说,他还是像个调皮的顽童。别人越是反对什么,他就越要反着来。就像武岳数次表示了不想加入玄武门,可他还是时不时地提上一句。那样子不像是非要武岳加入不可,反而感觉有点像是故意拿这个事情恶心他。 面对邱善果的撒泼耍赖,秦朗也只好无奈地表示了接受。 邱善果那看似为老不尊的样子,看得边平江等不知道他的人,也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看他多少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再加上武岳的极力推崇,他真怀疑会不会是遇上了江湖骗子。 “这样,我二师兄善叶在峨眉山报国寺出家,他一直不肯……”就在老道正在交代秦朗事情的时候,房子外传来了一阵暴喝声。 “什么人?出来!不然开枪了!”伴随着暴喝的是阵阵拉动枪栓的声音。没等屋子里的人跑出去,就听到了阵阵枪响。 别看屋子里的人就属邱善果年纪最大,但动起来的话,还是他的动作最为迅猛。只见他右脚一弓,弹起,整个人就像一把利剑,径直朝门外弹射而去。 来到屋外,邱善果发现几乎所有士兵和警察的枪口,都对着他和武岳出来的方向。 “你们说,刚才那个是不是鬼?不然的话怎么能浮起来?”邱善果听到其中一个士兵和旁边的战友在轻声地嘀咕着。毕竟,在纪律部队里,对鬼怪这种超出常理认知的东西,还是讳莫如深的。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我看那警察的枪明明都打中他了,可他居然瞬间移位,几枪下来,他居然毫发无损。” 说话这会功夫,屋里的人也都跑了出来,两个士兵的对话大家都听到了,没经历过昨晚这个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家万万没想到,原本主动出击的他们,现在竟然会变为被动应战。 武岳很是诧异,这些脏东西居然在大白天也敢出来作恶。他抬起头才发现,天空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他记得从岩石群里出来的时候,还是阳光普照的天气,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副模样。难怪这些脏东西可以这样地肆无忌惮地试图靠近过来。 他转念一想,如果说是瓜皮帽搞的鬼,那他的手段也确实太可怕了。 “早上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转多云。”看出了武岳的疑惑,白棠说道。 “谁敢在这撒野,给老子滚出来!”突然邱善果发出暴喝,而且“滚出来”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就像一颗石子砸到了钢板上,震得在场的人耳膜发疼。 这声暴喝貌似传出很远,树林里传出一声哀嚎,只见一个身影跌落在地,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这看似稀疏平常的吼叫声,不懂的人还以为是邱善果嗓门大的原因。殊不知,这其中还藏有道家的玄妙。 众所周知,佛家密宗当中有九字真诀的说法,还配合了相应的手印。同样道家也有自己的奇门九字诀。 只不过佛家密宗的叫做“九字密印”,道家奇门的叫做“九字真言”。 邱善果的这一声吼,用的其实就是九字真言当中的“斗”字诀。以响亮而又短促的声音为暗器,以趁其不备的间隙,击伤魂魄。 “哪里逃!” 邱善果抬脚就朝身影追了过去,见此情景,武岳也顾不得残毒刚消,急忙跟着也追了上去,还不忘转身交代了一句。 “你们都呆着别动!” “武岳,你小心点!”看到武岳就这么匆匆追了出去,白棠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急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身边满是异样的眼神,特别是徐骁勇,那愤恨中带着酸意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些目光的聚焦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个已婚人士,这么不顾场合地表达出对另一个男人的关心似乎很不妥。 但很快,她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心想反正已经答应了丈夫的离婚请求,这就意味着她重新拥有了去追求新的幸福的权力。既然如此,她表现出对武岳的关心,那又有何妨呢?想到这,她不由地坦然了许多。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阴犼现身 - 驱灵行者 - 庄忘 树林里,武岳跟着邱善果的脚步,紧紧地追着那个逃窜的身影不放。当看到那个矮小短腿的背影的时候,武岳就已经知道,此人正是昨晚对他们下手的瓜皮帽。 别看瓜皮帽虽然小短腿,但处于逃命角色的他,双腿摆动起来的频率还是能够和邱善果他们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再加上丛林低矮,邱善果和武岳时不时会被突然伸出的枝条绊倒,反倒是五短身材的瓜皮帽左突右闪,一路毫无障碍。 越往丛林深入,头顶上的树荫更茂密。不知不觉,他们追着瓜皮帽跑进了一处长满了参天大树的原始森林内,一抬头竟有了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你们跟我来,我闻到这边有他的味道,只不过好像还掺杂着血腥,你们小心点。”何雨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并现出了形,指引着武岳和邱善果往左边的一条小道深入进去。 邱善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低头毫不犹豫地朝着何雨晴追出的方向跟了上去。 武岳掏出了那把军用砍刀握在了手上,由于光线越来越暗,他只得跟在邱善果身后,一路小心翼翼。 不过作为阴魂的何雨晴,她的夜视能力那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两人一鬼在树林中一阵兜转,武岳闻到越来越强烈的血腥味道。 “何雨晴,你确定是这方向吗?我怎么闻到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 武岳的这一问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他疑惑地正欲抬头,却一下撞到了邱善果的背后。这时他才发现,邱善果和何雨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住了脚步。 武岳看到,瓜皮帽就站在他们眼前十来米处,只不过背朝他们瑟瑟发抖。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野兽的尸体,或身首异处,或被开膛破肚,死相及其凄惨,一股夹杂着泥土味的血腥冲鼻而来,他们闻到的血腥味应该就是来自这些野兽的尸体。 看到眼前的地面被野兽的血浸成暗红色,一群群绿头苍蝇争相扑向它们的尸体,看样子这些山耗子已经死了有点时间了。 他们一路追着瓜皮帽进来,这些野兽应该不是他杀的,而且看他的背影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令他浑身发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正疑惑着,一个干瘪暗红的身影从树林暗处走了出来,双手被献血染得艳红,嘴角还残留着血肉的痕迹。随着这个身影的出现,瓜皮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武岳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这身影身无寸缕,全身上下暗红干瘪,爆出的眼珠紧紧地盯着瓜皮帽,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张任将军在哪里?” “阴犼!”看到躲在黑暗里的身影露出了真身,邱善果惊道。 武岳从文保局拍摄的现场照片以及黄利安别墅的高清监控视屏当中,分别见过干尸和它异变成阴犼后的模样。想不到遍寻不着的阴犼,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隐秘的原始森林当中。 “什么张任将军?关我屁事,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反正跟我没关系。”阴犼身上散发出的强悍的杀气,让瓜皮帽感到心悸。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张任到底是谁,和眼前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认为只要把自己撇干净,不管这怪物和所谓的张任将军之间是仇是恩,和自己都没关系。 瓜皮帽后退的过程中,看到了武岳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到了身边,看他们踌躇的样子,像是拿眼前这个怪物也没办法。 “你有把握对付那个阴犼吗?”武岳低声问道。 “废话,有把握对付的话,老子就不会傻站着了。”邱善果的声音里居然带着害怕的颤抖。 “靠,老子还以为你无所不能,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对你来说不过尔尔呢。”武岳现场看过黄文韬和黄利安叔侄俩的尸体,知道凶手凶狠残暴的手段,更何况那会的干尸还没有变异成阴犼。 “老道我要是万能的,哪里还容得下你小子在我跟前叽叽歪歪。”虽然身处险境,可邱善果还是不忘斗嘴。 “嘘,你俩别出声,趁着那阴犼还没发现咱们,我用阴气把你们包裹起来,慢慢地退出去。” 在这节骨眼上,何雨晴明显比他们两个镇定许多。从对话当中,她明白连邱善果都拿着以后没办法,那就更指望她和武岳了。当下最好的策略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何雨晴刚化成一团黑雾,将他俩包裹起来,阴犼就抬头朝着黑雾当中的俩人问道。 “你们两个别走,张任将军在哪?我在你们身上也闻到了他的味道。” 靠!又一个属狗鼻子的。何雨晴能凭着味道追踪到了瓜皮帽,没想到这阴犼居然也凭借味道,断定他们和那个所谓的张任将军有过接触。 “怎么办?”邱善果也没想到,他们已经被何雨晴的阴魂包裹住,可却还是被阴犼发现了。 他仔细一看,阴犼浑身白毛外面,似乎若有若无地还飘着一层黑气。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阴犼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阴魂能看透阴魂,能发现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瓜皮帽不知道张任是谁,不代表武岳就不知道。之前在答应了秦朗的请求后,他就去了解过关于将相祠的历史由来,他知道将相祠里供奉的那个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铠甲百战衣的金身名字就叫张任。 他脑袋瓜子一转,被王大牛挖出的墓穴,莫非就是三国名将张任的坟墓?那倒品字形的护棺阵中,护的难道就是张任将军?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这阴犼就应该是护棺阵当中的主将,张任和它之间就是主仆关系。如果自己告诉他张任将军的尸骨是被这瓜皮帽用引魂灯带走的话,看阵势自己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瓜皮帽的好戏了。想到这,武岳开始有些兴奋。 但是这主仆之间到底是恩是仇,那就不得而知了。张任死后,还布下了这么阴毒的倒品护棺阵法,万一这阴犼身前是被迫陪葬,对张任满怀仇怨的话,自己这么一开口,岂不是等于帮瓜皮帽找了一个强悍的帮手?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信口雌黄 - 驱灵行者 - 庄忘 “说,张任将军哪里去了?你们几个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看到大家都不说话,阴犼开始不耐烦了,“不说的话,老子就一个个吸干你们的血!” “我说!”武岳突然说道,事态紧急,来不及仔细思考,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 “世人都说张任将军忠诚不事二主。”武岳拿捏不准阴犼和张任之间的关系,治好顾左右而言他,“烈士岂甘从二主,张君忠勇死犹生。高明正似天边月,夜夜流光照雒城。这诗写的不就是张任将军嘛。” 说完这话,武岳立马闭口,静观阴犼的反应。要是阴犼翻脸,他就准备转变语气怒骂张任。要是阴犼表示出对张任,哪怕有一丝丝的好感,他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瓜皮帽头上去。 当了这么多年的教授,这点反应和嘴皮子功夫他还是有的。即便如此,论识人、辨人、耍人的功夫,那他还是远不及秦朗。可惜现在秦朗不在这里,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武岳这话说的不仅瓜皮帽愣住了神,就连邱善果都摸不准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他这首诗,就像一剂定身咒似的,让暴怒的阴犼渐渐地镇定了下来,神情由怒转悲,慢慢地竟屈膝跪倒,仰天长啸起来。 “将军!想不到后人还如此敬佩将军的忠诚,您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 漂亮!看到阴犼的反应,武岳开始佩服起自己,这步旗虽然走得险,可也走得妙,至少把握了主动权。 看到阴犼的反应,瓜皮帽也悟出了其中不对味的地方,他想要开口争取主动权,可武岳又怎么会给他机会从中作梗呢。 “前辈不要悲伤!忠君之士,定会流传千古,后人不敢忘却。”趁着瓜皮帽还未开口之际,武岳手指向他,怒道,“可那个无耻之徒,肆意侮辱张任将军的尸骨,我奋力阻扰,可却还是中了他的尸毒。” 说完,武岳解开衣服,露出了被僵尸头颅咬伤的地方。尸毒虽然已被清除,可绽开的伤口还很是骇人。 阴犼看了一眼武岳手臂上的伤口,转头阴沉地看着瓜皮帽,那爆出的眼珠盯得瓜皮帽毛骨悚然。 “你不要血口喷人!那些僵尸是被你杀掉的!”瓜皮帽即使再傻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所谓的张任将军就是那三具僵尸中的一具,这阴犼应该就是那天从黄利安别墅中逃出的干尸。 那天他顺着干尸的气息,追踪到了黄利安的别墅外,却意外被武岳发现。他引着武岳进入到巷道里,试图用幻阵困死武岳,可又被秦朗破解。等他回到别墅外围的时候,才发现阴犼早在武岳等人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别墅。 为这事,他还被师傅狠狠地惩罚,那冰寒入骨的感觉,他可不想尝第二次。 “那你说,张任将军在棺材里呆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用引魂灯将他们带走?张任将军一世英名,你为什么要操控着他的尸骨滥杀无辜?毁了张任将军一世英名,数百年后还要被分尸,你个小矮子该当何罪!” “小矮子!你敢扰我家将军的清净,还敢毁我家将军的英名,说!你居心何在!”阴犼迈步逼近瓜皮帽,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凛冽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阴犼那滔天怒火再次转移到瓜皮帽身上,武岳终于松了口气。就连邱善果都向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暗中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可奇怪的是,瓜皮帽在阴犼步步紧逼的同时,居然把目光投到了武岳的胸口,惊呼道。 “锁魂玉!锁魂玉居然在你身上?” “什么锁魂玉?”武岳低头看到胸口挂着的高原血玉,这块玉是十年前从金钱鼠尾辫埋下的黑陶瓦罐中发现的。难道这块高原血玉除了可以蕴养魂丹,还有别的用处? “前辈且慢动手!” 看到阴犼就要朝瓜皮帽下杀招了,武岳和邱善果异口同声地喊停了它。 “嗯?”阴犼猛地转头,双目怒视着他俩,那怒睁的双目中,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武岳喊停是想知道瓜皮帽为什么会说他胸口的高原血玉是锁魂玉,可没想到邱善果却抢先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银针,说道。 “老朽本是云游在这山中的一个道士,昨天夜里,看到这小矮子用这银针扎了张任将军尸骨的章门穴、百会穴、少商穴、人中穴、和会**,让张任将军和那两个小孩的尸骨瞬间癫狂。”论耍嘴皮子,邱善果在武岳面前也不遑多让,要栽赃给瓜皮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我怀疑这小矮子用的是追魂九针之法,想要彻底灭掉让三位逝者的残魂,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阴毒?” 原来,就在武岳低头看胸口高原血玉的时候,邱善果也发现了自己手上拿着的两枚银针,猛然想知道陆广成和瓜皮帽以及追魂九针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没有,我没有用追魂九针扎它们的穴位。”瓜皮帽的矢口否认早在邱善果的意料之中,他转而追问道。 “那你就是承认你会追魂九针了?那陆广成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师傅的名号?还有锁魂玉怎么会在你身上。” 邱善果不停地发问,让武岳不由地开始担心。刚才他利用喝问和偷换概念的办法,逼迫瓜皮帽默认了伤害僵尸的事情。而且这么快速,有针对性的喝问,让阴犼也反应不过来,它一旦杀了瓜皮帽,整个事情就死无对证,才能为他们争取主动,用时间换取空间。 他只能期待死了数百年的阴犼的思路,跟不上邱善果这个老江湖的套路,而且他也很期待能从瓜皮帽口中套出陆广成的真实身份。 “孩子?你还扎了那俩孩子,想要对他们残留的魂魄赶尽杀绝?难怪我感受不到他们残魂的存在,原来都是你这阴毒之人搞的鬼!”看模样这阴犼对两个小孩子的关心更甚于张任将军,阴犼举手就要朝瓜皮帽的头顶击落。 武岳急忙上前,伸手把阴犼落下的手掌格挡开。两只手撞到一起的瞬间,武岳感觉像是撞到了根钢管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阴犼的手也被撞开,堪堪从瓜皮帽的身旁滑落,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龙潭虎穴走一遭 - 驱灵行者 - 庄忘 “你想干什么?”看到一击未中,阴犼怒道。 武岳搓着手臂,试图缓解疼痛,说道。 “前辈,就这么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再说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回张任将军和那两孩子的尸骨,让他们入土为安。”武岳能看得出,这瓜皮帽身上藏着许多他们亟待知道的秘密。如果,就这么让他死这,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他才冒着激怒阴犼的风险,出手拦住了它。 幸好,他这句话正好说中了阴犼的心思,成功地转移了它的关注点。 “你知道我那两个可怜孩子和张任将军在哪?”阴犼的语气从悲愤转为惊喜。 “当然,我们这一路跟着他过来,要不是我们及时出手,怕是他们尸骨难存啊。” 武岳努力拧出一副悲伤感同身受的模样。同时,邱善果从兜里掏出一张镇魂符,用灵力激活,偷偷地贴在了瓜皮帽的额头,封堵住了他的泥丸宫。瓜皮帽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像一根粗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地上。 邱善果这一招,让阴犼顺势摆出了防备的架势,惊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前辈别怕,我这朋友是一名云游道士,镇尸,驱灵这些都是他们道家的看家本领,针对的是这些阴毒邪恶之辈。你是忠君之士,当然不在这其中。”看到阴犼急了眼,武岳急忙解释道。 前文就说过,阴犼是由干尸变异而来。而这干尸最初是活人生前就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毒物,制作成了盅盂。毒虫在人的体内相互撕咬,剩下最后一只毒虫作为宿主与寄生的尸体合并称为“盅王”。 苏醒的“盅王”一旦接触到活体鲜血,身上就会长出一层白毛。起了白毛的“盅王”就不是“盂”了,就变成了阴犼,也就是僵尸的一种。 这种僵尸初始以筋肉为皮,浑身无毛,沉暗红色。一旦见血就开始长白毛化身为天生神力,嗜血如命,忠诚事主的阴犼。 清代中叶著名的文学家袁枚撰写的一部名为《子不语》的笔记小品,里面对僵尸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僵尸由弱到强共分为八个品种,分别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浮尸、不化骨。 长出白毛的阴犼,实力不在毛僵之下。昨晚为了对付那三具长出绿毛的僵尸,他都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即使在秦朗和何雨晴的帮助下,他最终还是被僵尸咬了一口,中了尸毒。要不是邱善果及时出现,现在是死是活都两说。 武岳这番话也点醒了邱善果,他暗道一声不好,这事操之过急了。以他的能力,手头又没有趁手的法器,这只白毛阴犼对他来说也是危险的存在。 “对,咱们先找回张任将军和那两个可怜的孩子的尸骨,我再给他们找一处风水宝地重新安葬,咱们再来慢慢地对付这个该死的小矮子。” 邱善果从腰间解下一根绳索,把瓜皮帽绑在了树上。暗地里低声交代何雨晴要紧紧看住。然后他和武岳两人一前一后带着阴犼,朝着昨晚和瓜皮帽对峙的山谷入口走去。 离开的时候武岳发现,捆在瓜皮帽身上的绳子快速地闪过一道红光。 ……………………………… 武岳和邱善果追着突然出现的诡异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急坏了守在山谷外的众人。李武城数次想组织战士往树林深处展开搜索,都被边平江给拦住了。 “李团长,树林里蹊跷的很,不能硬闯让兄弟们冒这险。” “为什么?今天这景山就算是栓老虎的桩,熬牛皮的缸,我也得闯一闯,万一武岳和邱道长顶不住呢?你要知道,武岳身上的尸毒刚刚拔掉,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啊。” “唉,要不是因为我,武岳也不会有此一劫。今天这景山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它一闯!”同样心急如焚的还有秦朗,正是因为他的竭力邀请,才会让武岳陷入这困境当中。如果他现在继续作壁上观的话,即使武岳不怪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也和你一起进去。”白棠和吕军同时开口道。 “除了我和李团长,还有赵晓伟三个人进去,其他人全都在原地待着!”白棠对武岳的关心,让秦朗愈发觉得把武岳牵扯进来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搞不好还有拆人婚姻的嫌疑,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看来自己这次搞不好要造下大孽了,“武岳说过,这里的地形叫做夹阴崖,附近几座山的阴气几乎全都汇集在这里。而这房子又恰好建在漏阳处,你们呆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再说了,这么多阳刚气十足的男人集中在一起,一般的阴邪之物是不敢靠近的,所以你们是安全的。” 正说着的时候,头顶上的乌云正好散开,被遮挡的阳光又再一次普照大地,这让秦朗在无形当中又松了一口气。 边平江想要开口阻拦,被看出端倪的秦朗打断了。 “边总,你别说了,武岳是我兄弟,我得看看他是死是活。” “秦哥,你说那脏东西会不会是嗅着那三颗僵尸的脑袋追来的?”吕军突然想到,“武哥不是说那什么阴犼是忠诚事主的僵尸,它之前会跑到这景山里来,会不会也是因为嗅到了那三具僵尸的味道追来的。说不定这三具僵尸当中有一个就是它的主人呢?” 吕军的话点醒了秦朗,他想起武岳在将相祠现场找到的降龙木制成的木蘑菇还放在房子内的包里。他返回屋里拿上了木蘑菇,顺带把三颗僵尸脑袋重新打包背在身上走了出来。他想,如果这诡异的身影真是冲着三具僵尸来的话,秦朗把僵尸的脑袋带了进来,也等于保护了山谷外众人的安全。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从一名特警手上拿了把冲锋枪,招呼着李武城和赵晓伟,义无反顾地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坚定的步伐,沉默的表情,在那一瞬间竟让人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等钻进树林,他们三个才发现,没有准确的方向引导,他们就像三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这样除了无谓地耗费体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三人稍作商量后,决定朝留下僵尸躯体的山谷入口处走去,与其盲目寻找,不如守株待兔。如果事情真如吕军猜测的那样,他们就不愁守不到阴犼。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无首尸身 - 驱灵行者 - 庄忘 李武城用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向留在指挥部的边平江通报了他们将要去往的方位,就是卫星地图上那片灰蒙蒙的区域。同时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人员安全,他建议除了留下配备了高爆手雷等局部毁灭性武器的省武警总队特战连外,其他人全部退守到山脚。因为据秦朗对三具绿毛僵尸攻击能力的描述,再加上白毛阴犼的实力远在这些绿毛僵尸之上,留下越多的人,意味着将会付出越大的牺牲。 虽然不情愿,可边平江知道李武城说的这种可能性极大,再三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了退守。 当然,他也不是就这么干等着,在退守的到山脚后,他命令白棠马上联系省厅鉴定中心催促茶水的化验结果,并找到许云林了解陆广成的来历。 同时让徐骁勇组织人员暗中盯紧陆广成,因为不管从徐骁勇的描述还是邱善果的反应来看,这陆广成绝对脱不了干系。 两人领命而去,案件越来越扑所迷离,出现的对手越来越诡异和强大,让大家的心情都开始沉重起来。 树林中,武岳凭借记忆和阴犼的嗅觉,很快就回到了留下僵尸躯体的地方。 三具僵尸脑袋是被邱善果用武岳的开山刀砍下的,而僵尸身上或大或小的窟窿是被黑狗血灼烧出来的,所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俩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庆幸及时堵住了瓜皮帽的嘴,要不然他们肯定盛不住阴犼的滔天怒火。 他俩料到阴犼肯定会有强烈的反应,可没想到这强烈的程度,大大地超出了想象。 “啊!”看到僵尸的残尸,阴犼双膝跪地,仰天怒吼,这一声吼的响亮程度不亚于邱善果在树林外的暴喝。连头顶的树叶也在怒吼声中簌簌落下。 叶落后露出的空缺,阳光洒落进来,有几缕阳光直接照射在残尸身上,顿时冒起了黑烟,甚至能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看到残尸在阳光的照射下有被溶解的趋势,阴犼急了,他试图冲出去抢回残尸,可却扛不住猛烈的阳光照射,刚冲出去又退了回来,身上的白毛也被灼出点点黑斑。它双手在地上用力地抓着,嘴里无奈地喊道。 “将军!孩子!孩子!将军!怎么办?怎么办!” 武岳和邱善果对视一眼,两人会意地跑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地迅速把残尸搬到了阴犼身边阴暗的地方。并用双手拍熄了残尸身上冒起的黑烟。 “将军!是属下无能,护主不力,让将军受苦了!”阴犼抱起大僵尸的残尸喊道,只不过声音明显小了好多,看来它也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放下大僵尸的残尸,它又抱起了两具小僵尸,满含深情道。 “孩子们,是爹爹来迟了,是爹爹来迟了,让你们受了那宵小之徒的羞辱。爹爹对不住你们。” 那动情的表达,让武岳不禁有些动容,想到这三具僵尸其实是死在自己手下,他就一阵后怕。看来要尽快解决掉瓜皮帽,免得夜长梦多。 阴犼的这声怒吼,也惊动了在树林中四处寻找的秦朗等人。他们仔细辨别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正是山谷入口的地方。听这声音当中饱含着怒火,担心武岳和邱善果有异的三人急忙拔腿赶了过去。 “他们三个的头哪里去了?”好不容易平息了悲愤心情的阴犼,看到三具僵尸的头颅不见了,再次怒道,“是不是被那小矮子给取走了?” “是这样的。”生怕邱善果说错话,武岳抢先说道,“这三位前辈的头是被我取走的。” “为什么!”想不到看下张任将军和自己两个孩子头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说话之人,阴犼站起身就要扑向武岳。 “前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如果这件事是我做错的话,前辈再杀不迟!”武岳后退几步,朝左侧一跃,避开了阴犼伸出的双手,急道。 “你说!你为何要羞辱我家将军和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儿?”可能是想到武岳之前用诗歌表达了对自家将军的尊重,以及抢回了残尸,令其免遭阳光暴晒而化为一滩血水,阴犼强忍住心中怒火,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昨天夜里,小矮子发现了被我跟踪,他就操纵着三具僵尸,不!三位前辈袭击我,令我身中尸毒,我手臂上的伤口就是证明。我在几个同伴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逃脱了小矮子的袭击。”武岳急速转动脑袋,组织语言想要蒙混过关。从小到大,武岳就是个调皮的孩子,他知道谎话要七分真三分假,才能得到最充分的信任,才有辩解的空间和余地,所以他这几句说的都是真话。“后来脱离了小矮子的袭击之后,我遇到了这位云游的道士,而这道士恰好又是我的朋友。我和他说了三位前辈的事情,这道士当时就说,不能让三位前辈暴尸荒野。” “此话不假。”邱善果在一旁迎合道。 “可是当时我身中尸毒,另一位同伴又被这山谷里的残魂冲了身,昏迷不醒,人手有限,无奈之下,我们决定取重舍轻,取下三位前辈的头颅,准备择地而葬,尽力为三位前辈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 “唉,我们道行浅薄,能力有限,无意中羞辱了他们三位,还望前辈不要怪罪。”邱善果适时地揉了揉眼睛,那副诚心道歉的模样,就连武岳都忍不住信了几分。他心中暗骂,这老道的演技绝对是在街头行骗的时候练出来的。 事实上,当时斩下三具僵尸的脑袋,完完全全是出于一时气愤。武岳以为用黑狗血和黑驴蹄子已经彻底将他们三个制服。想不到,在瓜皮帽的控制下,仅剩的僵尸头颅还暴起把他咬了一口。 在回来的路上,武岳实在是气不过,于是就让邱善果砍下三具僵尸的脑袋,一来泄愤,二来回去也好交差。 其实这三具僵尸的残魂,并不是被瓜皮帽用所谓的追魂九针给灭掉的,而是为了安全起见,被邱善果用桃木钉钉死的。当然,瓜皮帽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是我羞辱了三位前辈,我敬重张任将军是条汉子,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武岳绝无二话!” 武岳这把赌地有点大,拿性命当赌注,吓得邱善果脊梁冒出一股冷汗。可他又不得不赌,因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已经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桃木钉 - 驱灵行者 - 庄忘 “唉,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家将军和孩子能有个栖身之处,我不怪你。”一路过来,武岳的表现确实让人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对他的说法,阴犼选择了相信,“那我家将军和两个孩子的头,现在在何处?” “在树林外,咱们带上三位前辈的尸骨一起出去,然后让着道士给他们择块吉地重新安葬,让三位前辈重新入土为安。”见阴犼语气有变,武岳这才彻底地松了口气,想不到和阴犼对峙,斗智比斗勇更加重要。 阴犼躬身抱起大僵尸的残尸,而武岳和邱善果则一人抱起一具小僵尸,准备向树林外走去。 这是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朝这里走来。 “谁在哪里?” “是武岳吗?”问这话的人,不会秦朗又会是谁。 话音刚落,三个手持冲锋枪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三人正是顺着声音找过来的秦朗、李武城和赵晓伟。 “你是谁!” 没等开口问武岳的安危,秦朗一眼就看见了外形奇特的阴犼,急忙端起枪喝道。 阴犼把怀里的张任的尸骨望地上一放,就冲了过去。他不知道这些人手中拿的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它,这东西很危险! “退后,快把枪放下!千万不要伤到前辈!”武岳知道就凭他们几个即使再加上手里的枪,在阴犼手里也讨不到好。 可阴犼的速度实在太快,武岳话音刚落,它就已经冲到了秦朗面前,几个转身之后,三把冲锋枪就已经被阴犼给抢了过去。 “哼,凭你们几个就想和我对抗?要不是他喊得及时,现在你们三个就已经倒在地上了。”阴犼把冲锋枪往地上一扔,向前一步,指着秦朗,疑惑道。“等会,你身上背的是什么?怎么会有我家将军的味道?” 武岳从背带的颜色已经认出来,秦朗背上背着的就是那三颗僵尸的头颅。他双手抱拳说道。 “前辈,我这兄弟身上背的正是那三位前辈的头颅。” 前辈?这个外形奇特恐怖的怪物以及武岳对他的称呼,让那三人愣住了神,但很快从武岳的挤眉弄眼中,秦朗读懂了他的意思。急忙解下身上的包袱,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阴犼慌忙的搓了搓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包袱接了过来,放到地上,解开。三颗黑漆漆的头颅滚了出来,双目怒睁,牙床大张,每颗头颅的额头部位都有一个小洞,那是被桃木钉扎出来的。 看到头颅那死不瞑目的惨状,阴犼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把将三颗头颅紧紧地抱在怀里,嚎啕大哭。嘶哑的嚎叫声,令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知道内情的武岳和邱善果不禁被他所打动,邱善果甚至偷偷地抹了抹眼角,武岳相信,这次他是真诚的。 趁阴犼的注意力都在三具僵尸身上的时候,秦朗悄悄地移步到武岳身边,向他打听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他们分开顶多个把小时,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他们看不懂的事情。这个外形奇特恐怖的人,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前辈。 武岳低声给他们三个说了一下,他们进入树林后发生的事情。当然,栽赃瓜皮帽的过程,他就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担心描述地太详细的话,秦朗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穿了帮的话,遭殃的可就是他们几个了。 秦朗、李武城和赵晓伟三个人领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努力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毕竟场合需要嘛。 “不知这位小兄弟以及几位朋友怎么称呼?”过了好一会,阴犼才止住了嚎叫。对于阴犼这个物种来说,哭泣是奢侈的,因为随着前世肉身的死亡,它的泪腺也随着枯竭。如果说它们也算是一个物种的话。 “前辈,我叫武岳,这位道士是我的忘年交邱善果。”接着,武岳把秦朗等人挨个介绍过去,等介绍到最后一个人赵晓伟的时候,这小子来了句请前辈节哀顺变,引得阴犼又是一阵唏嘘。 “邱道长,你就用那么一根小绳子绑着小矮子,万一他挣脱绳子,逃走了怎么办?我还想留着他祭奠我家将军和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呢。”说这话的时候,阴犼一阵咬牙切齿,看来武岳的栽赃相当成功,现在的阴犼对瓜皮帽是满怀恨意。 “前辈放心,我那绳索不是普通的绳索,而是师门祖传的捆尸绳,别看它不起眼,但对付那个小矮子已经足够了。”邱善果解释道。 说到这,武岳脑中的一个小疑惑才被解开,难怪刚才绳子上会闪过一道奇怪的红光,原来这是捆尸绳啊。 “嗯,那就好,不过没有捆尸绳也没关系,你不是还留了一道阴魂在那里看着他嘛。”阴犼狡黠地笑了一下,邱善果心里一惊。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个小细节都没能逃过他的观察。 不过邱善果也不是什么生瓜蛋子,他嘿嘿一笑,承认了自己耍的小伎俩。 “邱道长,请你给我家将军和两个孩子找出一块风水吉地,我要尽快将他们三个重新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 “这是自然,我在这景山之中云游多时,知道这山中有几处的风水还是不错的,前辈你在白天行动不便,等天黑以后,咱们一起去看看,争取今天晚上就给三位前辈重新安个家。” “等等,你说这是什么地方?”邱善果的话,让阴犼眼前一亮。 “景山啊。” “这座景山可是属于大巴山脉的分支的那座景山?”阴犼激动道。 阴犼的激动引起了众人的疑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稍作迟疑了之后,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行,我我知道这里面有一处风水宝地,用来安葬我们,那是极好不过的。” “前辈,你有所不知道,现在距离你们……你们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两千年,山形地貌肯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你确定还能找得到?”武岳猛然想起,张任是三国时期的蜀中名将,而三国至今已有1700多年,早已沧海桑田数个轮回。 “等等,前辈,你刚才说的是安葬你们?你这不是好好的嘛,为什么还要……?”邱善果听出了阴犼话中的端倪,不解道。 阴犼没有立即回答邱善果的疑问,而是抬眼透过树叶间细小的缝隙,看了看天空。 “有些事情你们有所不知,反正现在的天色不适合我行动,不妨和你们说一说。不过谁胆敢对我家将军或那俩个可怜的孩子起歹心,我定斩不饶!”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西川四将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正好,武岳对这个在地下生活了近两千年,苏醒后除了不能在阳光底下行动之外,其他与常人并无二般的阴犼也很感兴趣。 秦朗等人看阴犼也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恐怖骇人,都走上前来,在它身边围成一个圈,听起来这个等同于从三国时期穿越过来的阴犼,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往事。 ………………………… 阴犼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人咋舌不已。原来,它自称自己生前是张任军中的同袍邓贤!这个自我介绍,让对三国历史略知一二的邱善果大感意外,他毫不避讳地质疑道。 “前辈,我有一个疑问,虽说正史上没有关于你的详细记载,但是据我所知,历史上的邓贤在与蜀将魏延对抗的时候,被守在一旁的黄忠射于马下,命丧当场,但这阴犼应该是由活人制成,这里面恐怕……”邱善果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已经点破了阴犼自称是邓贤这个说法,存在矛盾的地方。 “想不到你们知道得还挺清楚的啊,历史记载里怎么说我不重要,我也确实被黄忠的冷箭射中落了马,但重要的是,当时我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的兄弟们把我救了回去。可等我回去之后,却得知了一个噩耗,那就是张任将军已经被刘备那厮斩首。”说到这,阴犼顿住了神,虽然无法流泪,但声音明显已经哽咽,“想当初,张任、刘璝、泠苞和我,我们兄弟四人一同拜入刘璋帐下,想不到刘璋这厮胸无大志,不辨忠奸,竟将刘备那中山狼引入城中,说是共同对抗张鲁,想不到却因此失去了益州,也害得我们兄弟四人死伤离散。” 说到这里的时候,邱善果等人已经开始愿意相信这阴犼就是邓贤。 “刘备这道貌岸然之徒,为了笼络人心,斩了我家张任将军后,又命人殓其尸首,葬于金雁桥旁。后来,我担心有人会对张任将军的尸骨心存不轨,于是就请教了锦屏山中的紫虚上人。” “紫虚上人是何人?”邱善果自诩熟知史上诸位道学大家,可对于这紫虚上人,他却闻所未闻。 “这紫虚上人,是张任将军带领我们兄弟几个,率五万大军,星夜前往雒城对战刘备的路上,刘璝介绍认识的,说是能够知人生死贵贱,断出前程凶吉。当时我们慕名前往锦屏山中,请教紫虚上人,这一战前程如何,紫虚上人再三拒绝不过后,命道童取来纸笔,给我们写了八句话。” “那八句话?”武岳疑惑道。本来他也不需要多这么一句废话的,只不过深谙沟通交流之道的他清楚,良性的互动,能够更好地促进说话者更大限度地吐露心声。 “左龙右凤,飞入西川。雏凤坠地,卧龙升天。一得一失,天数当然。见机而作,勿丧九泉。”邓贤沉重地逐字逐句回忆道。 “这不是吉卦啊!”邱善果惊叹道,“见机而作,勿丧九泉,意味着此战不利于你们啊!” “道长也听出来了?”邓贤扭头看了一眼邱善果,略带遗憾道,“当时刘璝再追问了一句,我等四人气数如何?紫虚上人答曰:定数已定,何须再问!” “高人啊!高人啊!”邱善果双手捶膝,感慨道,“雏凤坠地,指的应该是道号为凤雏的庞统,被张任将军乱箭射杀在落凤坡,卧龙升天指的刘备在诸葛孔明的辅佐下占领了益州,日后成为三分天下的势力之一。一得一失,天数当然啊!” “刘备成了三分天下的势力之一?另外两家是何人?” “蜀国刘备、魏国曹操、吴国孙权。”邱善果奇怪这来自三国时期的邓贤,怎么会不知道魏蜀吴三分天下之事,不过转念一想,当时天下未定这邓贤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天下被三大枭雄瓜分也实属正常。 “刘备这宵小居然也能建国立朝,唉,说到底还是刘璋父子不争气啊,枉我军中数万兄弟鼎力支持,这蜀国还是落入贼子之手!”邓贤叹道。 “前辈,往事不须多言,这历史犹如长江之水,滚滚东逝,如今离群雄争霸,三足鼎立已过去1700多年,无论魏蜀吴哪一国,还不是化作了缕缕尘埃,倒是前辈你,胸怀情义,居然活到了现在,早已超越了天道所限。”武岳这一声感慨倒是发自内心。 “我能苟活到现在,全凭紫虚上人道法高深。” 原来,邓贤在战场上被人救下之后得知张任已死,他本想一死了之,追随张任而去。但想到他们兄弟几个为保刘璋父子城池,造下深重杀孽,担心后人会羞辱张任的尸骨,于是他就再上锦屏山,向紫虚上人求教。 “你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就是紫虚上人施下的术法?” “正是。”邓贤所讲述的,他变成盅盂的过程和紫虚上人所施的术法相差无几,他甚至知道埋入坟墓之后,盘腿而坐的地方被放置了降龙木制成的降犼楔。 原来这个木蘑菇的正式名称为降犼楔。 “前辈,我还有一个疑问,据我现场看到,护住张任将军的阵法应该是倒品形护棺阵,你守住了一个口字,那守在另外两个口字上的是什么人?” “是我那一对未成年的龙凤胎。”邓贤沉痛道,“表面上刘备大军压境,背地里他所派出的斥候已经进到了益州城内。其实当魏延率兵夜袭我们兵寨的时候,我的夫人以及一对龙凤胎儿女,就夹杂在他们的军士之中。我猛然看到她们,注意力也就随之转移,就是这个空挡被黄忠那小老儿抓住机会,中了他的暗箭。” “我本蜀中一介莽夫,空有一身蛮力,幸遇见张任将军,传授我拳脚功夫,又约我一同去往益州,投到刘璋帐下吃军饷,跟着他东征西讨,立下战功,让我兄弟四人名震蜀中,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西川四将领。不仅如此,张任将军还如严父长兄似的,给我牵线搭桥,帮我张罗娶妻等人生大事,让我征战之余还能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这些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近两千年,但邓贤回忆起来,就如昨天刚发生一般,历历在目,叙述起来栩栩如生。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刺探隐情 - 驱灵行者 - 庄忘 “魏延等人见我中了黄忠的箭,倒地不起,还以为我一命呜呼,遂想,留着我的妻儿也无用,于是……”说到这的时候,邓贤哽咽到彻底说不出话来,低声呜咽,那份悲凉,让武岳感同身受,不禁悲从中来。 众人也不催促,其实也不敢催促,静静地等着邓贤平复了心情之后,继续道。 “事后,我看着妻儿的尸首想到,如果不是张任将军将我视为手足的话,我邓贤也这辈子也不可能享受得到这番荣耀与天伦。既然决定守护张任将军一辈子,那我就把这些都还给他。于是我就请紫虚上人,以我和一对龙凤胎为法器,镇守倒品形护棺阵的阵眼,以我两辈三人的肉身,护佑张任将军万古长青!” 邓贤的叙述,让闻者无不动容。他与张任以及刘璝、泠苞之间的兄弟情,战友情,更是引起在场人的共鸣,就连邱善果这个数十年前,自称在川军当过兵的老道士,仿佛也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 树林的另一侧,瓜皮帽被捆尸绳绑在树上,本来被贴了镇尸符的他已经无法动弹。但不知道是这符咒法力不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武岳等人离开后不一会,瓜皮帽慢慢地竟醒转了过来。 醒来后,瓜皮帽发现自己被悬空绑在了一棵大树上,他左摇右摆想要挣开绳子,可这绳子却越收越紧,勒地他胸口发疼。 看到此法不行,他又用手抽出藏在后腰上的银针,试图慢慢地扎断这看似并不粗的绳子,可没想到的是,银针刚一戳进捆尸绳,一股类似于电流的东西就通过银针导入到他体内,他啊地一声吃不住疼,一松手,银针掉落在地上。好在被绑住的地方叶密遮天,阴气充裕,阳光对他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别费劲了,这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捆尸绳,寻常人等是根本解不开的。”看到瓜皮帽再次吃瘪,何雨晴从暗处现身而出,说道。 “你是谁?你也是被他们困住的怨灵吗?”看到一个同类出现,瓜皮帽吃惊之余,心中一种窃喜,有同类出现,他至少多了一分逃脱的希望。 “怨灵是什么我不知道,可你看我像是被困住的样子吗?”何雨晴随意走动了几步,并扭转了身体,证明自己是自由之身。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解开这该死的绳子。” “我说了,这是捆尸绳,对你有排斥约束的作用,对我也是一样,我也只是一道魂魄而已。”何雨晴双手一摊,表示了无奈。 “那你能帮我去找一只山耗子吗?叫它过来帮我把这绳子咬断,它不是怨灵,这捆尸绳对它肯定没有排斥约束作用。”何雨晴的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瓜皮帽无奈之余想到了他多年的道友山耗子王,急忙开口求助道。 何雨晴看着瓜皮帽也不说话,就是嘿嘿直笑。 “你别笑啊,那该死的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你得抓点紧。”看何雨晴一动不动,还以为等着要好处,瓜皮帽忙道,“这忙我也不让你白帮,等我脱了身教你几招,让你在江湖上行走,也能有傍身之技。” 之前在树林外的房子里的时候,邱善果就说过,不知道瓜皮帽所使的追魂九针会不会和云林集团的陆广成有关。而且他在离开的时候,也低声交代过她伺机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信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正好试试看,万一有所收获呢。 “你说那山耗子啊?我昨天夜里见过它,可惜那条尾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给砍断了,现在好像在山谷里面的岩石群里养伤。” 那里是何雨晴最后一次见到山耗子王的地方,她又顺带提及了尾巴被砍断的信息,让瓜皮帽深信她知道并能找得到这只山耗子。 “对,就是它!你说它在那岩石群里?那赶紧的啊,赶紧去把它叫来,帮我咬断这该死的捆尸绳。” “哎,你手里拿的是不是银针,怎么这么长?拿来什么用啊?”对瓜皮帽的催促,何雨晴充耳不闻,转而把话题往他手上的银针上引。 “你说这银针啊,这银针是我的武器,等你救下我,我就把银针送给你,并教你如何使用。不过这些都得等你把那只该死的山耗子找来后才能兑现。”瓜皮帽像是看出了何雨晴的目的,她好像要得到实质性好处,才肯帮他去找那只山耗子。于是瓜皮帽用力把银针往她身边扔去,“这个你可以先拿着,只是我现在被绑着,也教不了你功法。”言下之意,他也准备不见兔子不撒鹰。 “呵呵,你这又不是陆家的追魂九针,说的好像你这功法谁愿意学似的。” “谁说不是陆家的追魂九针,我这可是上师陆广成亲自……”看到何雨晴质疑他的功法,瓜皮帽急忙解释了起来,可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陆家追魂九针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这陆家追魂九针的,今天我也让你尝尝这被针扎的滋味。”何雨晴也不正面解释,只是拿起地上的银针,嘿嘿笑道。 她举着针,慢慢地向瓜皮帽靠近。昨天夜里,武岳被僵尸咬伤,差点一命呜呼的一幕至今还让她心悸不已。武岳是她全家的恩人,她昨晚还为自己不能够及时保护武岳感到自责。想不到今天,这瓜皮帽就落到了她的手里,还被她顺利地套出了陆广成和这追魂九针之间的关系。那么她还要让瓜皮帽尝尝这银针的滋味,就当是为武岳昨天受到的伤害,收回一点利息。 随着银针正正地扎中了瓜皮帽的章门穴,一声惨叫冲天而出,惊得树上飞鸟纷纷高飞而走。 山谷里,武岳等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后,急忙站起身,扭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那里好像是咱们绑住小矮子的地方,别是出什么意外了吧?”瓜皮帽身上还藏着许多武岳他们想要知道的秘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可就功亏一篑了。武岳急忙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剩下的众人除了阴犼之外,也都快速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陆广成出手 - 驱灵行者 - 庄忘 树林外,留守的省武警总队特战连的战士也听到了这声惨叫,急忙拨通了李武城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想不到传来的却是不在卫星信号覆盖范围的提示音。 退守至山脚的边平江等人,根本就没听到这声惨叫,他坐在指挥车里面,分别盯着陆广成、省厅鉴定中心以及许云林这三条线,期待能从某一处打开突破口,为案件的侦破,嫌疑人的确定及处置带来新的方向。 银针扎进瓜皮帽的章门穴近五分,瓜皮帽发出一声惨痛的尖叫声之后,脑袋一斜就昏倒了。不过何雨晴没发现,瓜皮帽在昏倒之际,用力捏碎了套在右手拇指上的那枚翠绿色的扳指。 市中心,云林集团专属写字楼的七楼老总办公室内,那张宽敞的办公桌上,一个龙泉青瓷烧制成的瓷盘突然砰的一声,碎出了几条裂纹。 陆广成眉头一紧,将桌子上水杯里的水望瓷盘内一倒,一副影像随着水纹稳定后,出现在瓷盘内。 影像内,瓜皮帽被绑在树上,耷拉着脑袋。旁边站着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枚银针似笑非笑。过了一会,几道身影冲了过来,和这女子交流了几句之后,接过了她手里的银针。 陆广成看到影像内,几个熟悉的身影,牙关紧咬,双手奋力往桌子上一砸。 “你小子终于还是出现了,十年前你夺走了我的锁魂玉,令我至今不能魂魄归体,十年后,你伤我徒弟,挡我寻宝之路,今天,我就让你连本带利全都还给我!” 陆广成一挥手,将办公桌上的瓷盘连水,一股脑地扫到了地上,满脸怒色地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总队长,陆广成撑着一把黑色的大雨伞出门了,坐上了一辆商务车离开了。不过车窗全都贴上了黑色车膜,根本就看不到车内的情况。”陆广成离开云林集团专属写字楼后,徐骁勇拨通了边平江的电话。 “密切关注,及时通报动向!”边平江指示道。 “是!” 这边徐骁勇的电话刚挂断,那边白棠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总队长,徐骁勇提供的茶水样本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具体什么情况?” “茶水样本内有一种极其微小的类似于蛆的生物,并且还检验出有毒素成分。” “毒素成分?” “是的,这种毒素应该是蛆分泌出来的,微量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剂量大了就会伤人性命。”听到这个分析结果,边平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徐骁勇足够敏感和谨慎,搞不好当场就会中毒,这样一来,警方就会变得极其被动。 ……………… 徐骁勇刚把电话挂断,就看到陆广成乘坐的商务车嗖地一声窜了出去。他急忙发动汽车,朝着商务车尾气排出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知道是徐骁勇的动静太大,还是陆广成机警,他乘坐的商务车就像屁股后面长了眼睛似得,故意绕着圈,像是在试探有没有被跟踪。 徐骁勇一通左拧右转,终于看到了商务车的身影,虽然中间还隔着三,四辆车,还好歹还算没有跟丢。 这时候,路口的红灯亮起,开在车流最前面的商务车缓缓地停在了斑马线前,后面的车辆也随之停了下来,包括徐骁勇驾驶的那一辆。 “妈的,总算是跟上了。”徐骁勇拍了一把方向盘,感叹道,“这年头犯罪分子的车都比老子的高级,这叫个什么事啊。” 过了一会,红灯开始倒数计时,前方车辆川流不息。突然,商务车再次启动,并长鸣着喇叭,企图强行穿过前方横行的车流。 商务车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正在通行车辆的骚乱,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引起了徐骁勇的注意。 他抬起头,看到陆广成的商务车正在强行闯红灯,可是他前面和旁边都停着车,根本就追不上去,只能又急又恼地看着商务车扬长而去。 “就这点道行还想和我斗?什么玩意?”坐在商务车上面的陆广成扭回头看了看杂乱无章的车流,脸上泛起了得意又不屑的笑容,他转过头和司机说道,“到前面的小区换辆车,然后直接赶到景山去。” “好的,陆爷。”司机头也不回地应道。 徐骁勇悻悻地掏出电话,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及时向边平江汇报了这一情况。 “你堂堂一个重案大队的副大队长,开着车居然能把犯罪嫌疑人给跟丢了!”得知消息的边平江怒火冲天,要不是情况紧急,估计他连摔电话的心都有了,“联系指挥中心,启动天眼搜索,马上给老子把陆广成找出来!” “是!”徐骁勇不敢辩驳,挂断电话后,迅速联系指挥中心,报上了陆广成乘坐的商务车车牌号,希望借助天眼,迅速找到商务车的踪迹。 就在徐骁勇忙着补救的时候,路旁一处开放式小区内,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出,方向直指景山。 ……………… 山谷内,通过何雨晴的套话,邱善果得知,瓜皮帽所使的银针功法,果然是出自陆广成传授的陆家追魂九针之法。 “老道,这追魂九针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看到猜测得到了何雨晴的印证,邱善果一阵激灵,他这异常的表现没能逃得过武岳的眼睛,他疑惑道。 “这事啊说来话长,总之一句话,我和这追魂九针的陆家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靠!这天底下还有人敢惹你老道啊?没啥说的,削他!”秦朗也是仗义之人,听到暗地里搞鬼的陆广成居然和老道邱善果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立马就炸了刺,恨不得立即就去把陆广成。 “削他?你有这实力吗?”邱善果无奈道,虽然他对秦朗的仗义很是感谢,可他也知道,秦朗所依仗的只是一腔热血,而陆广成现在还能出现的人间,那意味着的东西,可就多了。 “怎么着?他很牛吗?他银针耍地再厉害,还能干的过子弹?”邱善果对陆广成的忌惮,让秦朗很是不屑,他举起手里的冲锋枪,示威似得说道。 “没那么简单,徐骁勇说过,这陆广成满身阴寒之气,还能使幻术,看来他要么不是常人,要么不是活人!”虽然和邱善果接触不多,可武岳知道,这老头也算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既然他对这个陆广成如此忌惮,那就说明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本章完) 第一百章 他不是活人 - 驱灵行者 - 庄忘 “他既不是常人,也不是活人!”邱善果叹了口气道,“六七十年前,我们玄武门和陆家之间因为争夺《三清卷》而起了冲突。陆家人使用追魂九针这种阴邪之法,杀了我玄武门不少门徒,令我一个硕大的门派,一夜之间凋零地只剩下师兄弟四人。我们四人一气之下,夜袭陆家,将陆家满门抄斩。事后,大师兄善根被追魂九针所伤,性情大变,出走师门,至今下落不明;二师兄善叶自觉罪孽深重,转投佛门,为亡故的祖师及师兄弟念经超度,立誓一辈子不问尘世。师妹善慈为找回失落的祖传法器,也失踪多年,事后听说陆家有祖上阴魂的保护,善慈师妹也被此阴魂所杀。‘万年福寿、广施恩泽’,当年陆家家主是施字头,被广字头矮一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传闻中保佑陆家的阴魂应该就是陆广成!” “满门抄斩!老道,你们够狠的啊!”虽然邱善果对往事只是一番轻描淡写,但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血腥味,还是令人咋舌。 “杀我兄弟如断我手足!满门抄斩也是他们应得的下场!更何况,那已经是解放前的事情了,貌似轮不到你这个新中国的警察来管这个闲事吧?再说了,你管得了吗?” 邱善果双目紧盯秦朗,目光中透出的威压让秦朗透不过气来。就像是十年前,在省武警总队卫生室里的那一幕又重现。秦朗急忙摆了摆手,讨饶道。 “老道,就当我多嘴,而且我也没想管这闲事!” “那就好。”邱善果嘿嘿一笑,收起了气势,这威压也随即消失不见,邱善果又变成了那个嬉笑怒骂皆随性的老顽童模样。 邱善果的往事虽然惊人,可也不出武岳所料,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武岳就觉得这老道身上藏着事,只不过没想到是这么血腥的往事。这邱老道看上去也无非就六十出头的模样,怎么六七十年前就有过和师兄弟一起将陆家满门抄斩的经历呢? 还有,老道说过川军北上抗日的时候,他还在川军的部队里吃过军饷,莫非老道现在的年纪有八十以上了? 他独自在景山中生活的这几年,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云游修炼而已? 看来这老道身上的秘密不止一星半点。 突然间,武岳想起瓜皮帽看到他胸口那块高原血玉时,那副惊讶的表情。他记得,瓜皮帽管这块玉叫锁魂玉,莫非这玉还有别的说法不成? “老道,你能不能把这家伙弄醒,我还有事要问他!” “简单。”邱善果上前抽出了插在瓜皮帽肋骨处的银针,顺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两个动作一气呵成,随着啪地一声,瓜皮帽悠悠地醒了过来。 看到往自己身上扎针的女鬼和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站在一起,瓜皮帽满脸怒色。 “你敢耍老子?小心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凭什么?就凭这追魂九针?”邱善果把玩着手里的银针,将它放在指尖随意地转着圈,看似随意地说道。 看到银针,瓜皮帽忍不住一阵哆嗦,刚才章门穴被扎住的锥心般疼痛的感觉,他还记忆犹新。 “追魂九针,三针击魂六针散魄,一针章门穴、二针百会穴、三针人中穴、四针上丹田、五针中丹田、六针下丹田、七针申脉穴、八针风府穴、九针会**。九针过后,百死无生,土归土,尘归尘,黄泉路上无此人;不存阳间,不入六道,奈何桥上等不到。” 邱善果闭着眼,像念儿歌似得念起了追魂九针的针诀,神情由轻松自如渐渐变得苦楚,念到“黄泉路上无此人”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狰狞,念到“奈何桥上等不到”的时候,他双目突然睁开,举起手中的银针,喝道。 “小矮子!你被我所擒,生死由我定,我问你答,否则让你魂飞三界外,魄散五行中!” “是是是。”看到邱善果高举银针,瓜皮帽吓得直点脑袋,在他看来,这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比他的师傅陆广成更吓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让他魂飞魄散的架势。 “你和追魂九针的陆家陆广成是什么关系?” “我叫李九,陆广成是我的师傅。” “你们盗僵尸,找阴犼,目的何在?” “为开启一处千年风水宝地,夺取魂丹。” “此地在何处?” “我不知道,据我家上师所言,控制住阴犼,它自然就会带我们去的。” “狗屁上师,一道怨灵而已,何德何能担得起上师的名号。” 邱善果的一句猛喝,吓得李九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武岳解开衣服,露出胸口的高原血玉,问道。 “你说我这血玉是什么锁魂玉,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上师……不,不,不,是陆广成告诉我,六七十年前,他在一次杀人夺魄的时候,被玄武门的一个名叫善根的道士发现,并起了冲突。在争斗中,他的一魂一魄善根道士锁在了一块由高原血玉制成的锁魂玉里,元气大伤。一气之下,陆广成回到陆家,以争夺《三清卷》为由,组织陆家攻击玄武门,趁乱夺回了锁魂玉。” 当李九说到这里的时候,武岳和秦朗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个说法与邱善果所说的,似乎有吻合的地方。 “可是,善根道士法力高深,锁魂玉被他下了封印,陆广成无法打开。于是,他尾随善根道士,并伺机用追魂九针扎伤了他.没想到,他出手太狠,扎破了善根道士的下丹田穴,导致善根道士法力尽失,无法再解开封印。但是陆广成从他口中得知,可以用七星阵法化解锁魂玉上的封印,于是他就在一处阴气十足的荒山中布下了七星阵,想要解开锁魂玉的封印,取回属于他的那一魂一魄。” “没想到在修炼的最后时刻,被人破了七星阵法,夺了魂丹和锁魂玉,是也不是?”听到这里,武岳突然插嘴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李九诧异道。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个陆广成十有八九就是当年那个在五行阵的围困之下,还能逃出生天的金钱鼠尾辫。 如此看来,这个对手不简单啊。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深仇大恨 - 驱灵行者 - 庄忘 邱善果示意武岳取下脖子上的高原血玉,拿在手里细细掂量,李九紧紧地盯着。如果他的眼睛有抓力的话,想必这块高原血玉肯定就已经被他抓进了眼睛里。 邱善果将高原血玉紧紧地拽在手里,闭上眼仔细地感应。他的神情渐渐地开始迟疑,双眉时而舒展,时而紧缩,不一会他睁开眼睛,奇怪道。 “不对啊,我怎么感受不到里面有魂魄的存在?” “不可能,我师傅说,这玉里面锁着他的一魂一魄。魂魄未归体,这才导致他的功力难以精进!”李九激动道。 邱善果将高原血玉递还给武岳,说道。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你先把这玉放好,有了这东西,就不怕这小辫子不回来找我们。” 得知十年前遭遇的金钱鼠尾辫,竟然就是灭掉自己师门的罪魁祸首,邱善果不由得怒从心中起。 既然他这么看重这块所谓的锁魂玉,那就让这锁魂玉变成他魂飞魄散的导火索! ……………… 就在这个时候,化身为云林集团职业经理人的陆广成乘坐着黑色的越野车,已经赶到了景山附近。“陆爷,山脚下有好多警察。”司机孙林在一个阴凉的地方,踩住了刹车,把车停稳后说道。 司机孙林是陆广成带到云林集团的,算得上是他的心腹。这孙林本是街头一个不入流的混混,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陆广成给看上了眼,带在身边。白天的时候,陆广成不能接触到阳光,有些事就交代给孙林。 孙林虽然不入流可不代表他没有眼力。他看出来这陆广成虽然行为举止有些诡异,比如白天不轻易出门,即使出门也要撑把大黑伞,整个人透着一股阴冷之气。但这陆广成吸引他的地方,是他出手挺大方的,平日里经常万儿八千地给他零用钱,这让一直捉襟见肘的孙林大为欣喜,所以他对陆广成交代的事情都很上心。而且孙林这人还很聪明,他聪明的地方在于,无论陆广成交代他办什么事,他从来只问陆广成想要的达到效果,而不问原因,办下的事情也算漂亮,一来二去,陆广成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对孙林倒是挺认可的。 “嗯?这该死的李九,怎么把警察给引过来了。”陆广成透过深黑色的车膜看了出去,百来米开外果然站着一排排的警察。有穿正装的,有穿作战服的,不远处还停着几辆作战车,看样子阵仗不小。 说到这李九,孙林就一阵后怕。他不仅听过这个名字,而且还见过几次,很瘦很矮的一个人。第一次见他在夜里,陆广成让孙林开车带他去郊区的一处平房找个人,要不是陆广成和李九一问一答地在交流,他还以为从平房里走出来的是只猴子。 可能是李九的身材确实太过搞笑,看到他的时候,孙林没忍住笑出了声,李九瞟了他一眼,神情虽然不悦,但还是忍住了没说话。本来事情这里就结束了,也活该这孙林得吃点苦头,他估计是平日里横惯了,看到这五短身材的李九居然还敢朝自己甩白眼,他习惯性地爆了句粗口,“我艹!” 这粗口一爆出,李九不答应了。他看了陆广成一眼,见后者没有阻拦的意思,他就径直找孙林走了过去。 “给老子跪下!”这李九也不是善茬,看到自己身高只能够得到孙林的腰部,开口喝道,“不然老子就让你躺下!” “就凭你?”孙林没想到这小矮个子李九,说话的口气居然这么横,伸手就朝他的头顶拍落。 想不到,还没碰到他头顶,手掌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痛。他下意识地弯下腰,张嘴想喊疼,就觉得颈椎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倒在地上,发出呃呃呃的惨叫声。 李九也不管他,转身继续和陆广成谈事情。约莫过了一刻钟,李九这才过来拔掉了扎在孙林左腹部和颈椎的两枚银针,早已疼得满身大汗的孙林,神色惊恐地看着李九不敢言语。 陆广成走了过来,说道。 “他叫李九,是我的徒弟,打今天起,碰到的时候喊声九哥。” “知道了陆爷。”孙林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满脸谦卑地朝李九喊了声九哥。 前面就说过,这孙林是个聪明人,陆广成话里的意思他也听出了几分隐含的意思。这李九这么厉害,居然还是他的徒弟,那陆广成的手段,定然比李九还要厉害。这让孙林头皮发麻的同时,心中惊喜不已,在道上混过的他清楚,跟一个好大哥是有多么的重要。聪明的他,也把对陆广成的称呼从陆总变成了陆爷。他的徒弟李九都成了九哥,那他这个李九的师傅自然就从陆总升级为爷了。 ………… “九哥会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要不我过去看看?”孙林把手搭在了车门把上,等陆广成一点头他就可以马上下车。 “别看,你去了也没用反而打草惊蛇,李九应该没事。”陆广成能感应到李九的魂魄还在,这让他悬着的心稍稍地放下了点,“你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把车停好,咱们等等再说。” 车子向后退了百来米,混在了停在阴凉处的几辆车里,很不显眼。 ………… 山上,从李九嘴里问出线索的武岳等人,重新把银针扎进了李九的章门穴,后者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声重又昏了过去。只不过之前他的叫声太过于凄惨骇人,这一次,何雨晴是捂住了他的嘴才扎的针。 邱善果将李九额头上的镇尸符取下,重新念咒之后再又贴上。原来,李九之所以会苏醒过来,都是邱善果设计好的。他故意没充分催动镇尸符内的法力,让李九能够自动醒转过来。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又故意用看似不起眼的捆尸绳绑住了李九,来了个双重保险。 他会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一来是要抢在阴犼邓贤发怒之前,从李九嘴里问出信息;二来何雨晴和他一样,都是阴魂,估计李九的防备心理会稍微弱点,容易打开突破口。现在看来还好,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查探底细 - 驱灵行者 - 庄忘 现场,武岳想让李武城和赵晓伟留下卫星电话后下山,可他俩说什么都不答应。因为这阴犼邓贤,不管是外形还是实力都太过诡异,这个时候让他们放开不管,回到山下的安全地带,他俩直言做不到。 于是,武岳用卫星电话通知了值守在山外的人,告诉他们阴犼和三具僵尸都已经找到,目前出于安全状态,值守部队可以撤走了。同时武岳交代要重点盯住陆广成,目前可以确定地是这个陆广成就是将相祠案件的幕后主使。只不过这个陆广成不是常人,甚至不是活人,一切要小心为上。 得知这个消息,边平江很是诧异。短短数个小时前,树林里出现的诡异的身影还让众人紧张不已,怎么这么快就被告知安全。 谨慎的边平江还以为武岳是被人挟持,逼迫他说这样的话,以迷惑他们的实现。但听武岳那轻松,兴奋的语气,又没有一丝不情愿的意思,边平江这才放下心来。 他让人通知了还守在夹阴崖的省武警总队特战队的人,全部撤离,剩下的问题就交给了还在山里的那帮人。 于此同时,边平江接到了徐骁勇的电话,商务车找到了,可是陆广成却不见了! ………… 交代完这一切后,武岳等整班人马连同何雨晴在内,又回到了阴犼邓贤那里,当然,何雨晴是躲进了武岳背包里的拘魂牌中,才顺利地穿过了阳光。 他们本想将瓜皮帽李九一杀了之,可想到一来他身上还有着许多他们想要了解的东西,二来他还是将相祠案件的重要嫌疑人,所以暂且留他一命。 对付李九,镇尸符和捆尸绳远比手铐脚镣好使的多,所以也就没有让人把他带走了。 见到众人回来,阴犼邓贤对几个人的去向稍问了几句,得知刚刚那声惊人的惨叫是小矮子瓜皮帽发出的,至于其中的原因阴犼邓贤也就没有多问了。 几个人散坐在地上,各怀心事地等着天色变暗。 时间过得很快,再加上天气阴晴不定,一会晴转多云,一会多云转晴的,灼热的太阳光很快就被厚厚地乌云层掩盖,远处的山边甚至还飘起了小雨。 邱善果和阴犼邓贤同时站起了身。 “时机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面对散落在地上的残尸,众人面露难色。说实在的,面对这种枯萎,腐败的千年僵尸的残缺尸块,不管是谁,想到要将它们抱在怀里,心里多少总有点排斥的。尤其是秦朗,当他看到阴犼邓贤抱起大僵尸的残尸时,下意识地向后避开。 无奈之下,武岳和邱善果只好抱起两具小僵尸的残尸,跟在阴犼邓贤的身后。李武城则将三颗僵尸头颅重新用包袱包裹好,一行人再次向着山谷深处走去。 山谷外,景山脚下。陆广成坐在车上,突然看到警察开始收拾装备,然后上车离开。 几个身着便装的人,向着阴凉处的越野车走来。孙林顿时紧张起来,低声道。 “陆爷,咱们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能隐蔽就隐蔽,不能隐蔽即使发现了又如何?”陆广成嘴上虽然轻松,但心里也还是有些犹豫。论实力,他真不担心被发现,但现在毕竟是白天他的许多能力受到限制。另外就是云林集团职业经理人这个身份,能给他带来许多便利,他不想过早地暴露,虽然他知道现在警方已经对他的真实身份起了疑心。 孙林小心翼翼地放平的位置,整个人躺在了椅子上。 这时候,几个人正好走到了越野车边上,说话声传进了车里。 “嘿兄弟,你说这武岳到底是何方妖孽?听说才失踪了十几个小时,就让咱省厅和省武警总队两大单位紧张不已。” “听说这家伙是省警校的教授,和秦朗秦处长是大学同学,听说还是个抓鬼高手。” “抓你个大头鬼,这朗朗乾坤,哪来的鬼给他抓,别瞎扯淡。”另一人不屑道。 “你还别不信,前天在省厅情报分析室里,我亲耳听到武岳自己说,在将相祠案件现场的录像里,看到了有个带着瓜皮帽的人用一盏引魂灯带走了那三具僵尸。”说话的人正是情报分析员小王,相比较说话的几个人中,他的言论算是比较有权威性,“而且现场那三个工人的死相相当凄惨,一般凶手还真干不出这事。而且听说利安集团老总黄利安叔侄俩个,是被一具复活的干尸给杀死的,开膛破肚,血流满地。” 小王的一番话,让几个人都闭住了嘴,都说隔墙有耳,防的往往都是人。但如果说是有鬼的话,即使没有墙,那防也防不住。 “刚刚听山上下来的兄弟说,树林里钻出了一个奇怪的人,连子弹都不怕……” “行了!都少说几句,抓紧回去休息休息,这人命案连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在场的人虽然都没亲历这些事情,但光听听,就让人头皮发麻。现场一个看似有着一官半职的人,急忙喊停了这种不利于军心稳定的话题,催促着大家赶紧归队。 小王等人听话地闭了嘴,分别上了停在旁边的几辆车,先后离开。 最后离开的是小王,他看到自己的车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辆陌生的越野车。他降下了车窗,头探出来看了一眼,发现前排两个位置上都没有人,嘴里嘟囔了一句。 “人都走光了,这车是谁的啊?” 不过发现越野车上没人,他也没下车就径直离开了。 看到人都走了,孙林下车撑开了伞,紧接着陆广成也走了下来。 他接过雨伞,对孙林说道。 “你先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陆爷,我知道你能耐大,但留我在这,不管是跑腿还是当苦力,多少总能帮上点忙吧。” 孙林献媚的态度让陆广成很是满意,但是从刚才偷听的对话里面,他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个情况必须马上了解,那就是武岳到底是谁。 “这样,你马上去省警校,了解一下这个武岳到底是谁,包括他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等等一切,了解清楚后第一时间告诉我。”直觉告诉陆广成,这武岳十有八九就是当年夺走锁魂玉的年轻人,即使不是,那也和这个夺走锁魂玉的人关系密切。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活了数百年的怨灵陆广成,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陆广成撑着雨伞蹭蹭蹭地就往景山上跑了去,孙林转身回到车上,按照陆广成吩咐,去查探武岳的底细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宁可青龙高万丈 不让白虎胜半尺 - 驱灵行者 - 庄忘 山谷中,阴犼邓贤背着张任将军的尸骨,一马当先地走在队伍前头。邱善果自认为在这景山中生活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十分熟悉,数次想要走到队伍前面,带着阴犼邓贤去他之前找到了一处风水吉地,安葬僵尸,但都被阴犼邓贤拒绝。 “老道,咱要点脸行不?别腆着脸凑上去,人家前辈比你更懂这里面的道道,你跑江湖的那一套在这里不管用咯。”话说秦朗在这人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好,当李武城和赵晓伟看着阴犼邓贤的背影还在后怕的时候,秦朗已经敢当着他的面无拘无束地开玩笑了。 李武城试着提醒他,小心邓贤这种半人半鬼的怪物随时会发飙,那样的话,可谁都招架不住。 可想不到的是,秦朗这脸皮厚似棺材板的家伙,居然斩钉截铁道。人家邓贤邓老前辈,那可是西川四大将领之一,著名的历史人物。他能为护大哥张任尸骨万古长青而甘愿殉葬。能做出这有情有义之举的,岂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还别说,秦朗这番话,虽然看似有些强词夺理,但确实也落在了调上。这一路过来,阴犼邓贤确实也没对叽叽喳喳的秦朗生过气。 可阴犼邓贤不生气,不代表邱善果不发飙。他故意放慢脚步,等秦朗跟上来后,脚跟一软,整个人向秦朗怀里瘫倒,嘴里还喊着。 “小心小心,秦朗快扶住,别让着小前辈落到地上。” 秦朗当下也没多想,眼疾手快地把从邱善果手里滑落的小僵尸的残尸,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还好有你,快抱紧,别再掉了。”邱善果长吁道。 就这样,小僵尸的残尸莫名其妙地从邱善果手里转移到了秦朗的怀中。 秦朗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邱善果,哭丧道。 “邱道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行不行?算我多嘴说错话了,你赶紧把这玩意抱走啊!” “别啊,人邓老前辈多仗义的一个人,你帮忙抱下小前辈的尸骨怎么了?还不情愿啊?”邱善果故意提高了嗓门,想让走在前面的阴犼邓贤听到。 果然,后面的动静引得阴犼邓贤回过头来,看到秦朗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怒道。 “过来,到我身边来!我告诉你,给老子抱紧了,如果把我家孩儿掉到地上,小心老子让你陪葬!”那凛冽的眼神,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让秦朗生生地憋回了求饶的想法,强忍住恶心与害怕,抱住了小僵尸的残尸,心里早把邱善果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秦朗只能憋着张苦瓜脸,极不情愿地走到了阴犼邓贤身边。武岳同情地看了眼他,武岳自己也不愿意抱着这些玩意,再说了,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他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呢。 其实,武岳现在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在回想着李九说的那些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金钱鼠尾辫回来找他报仇来了。 目前关于将相祠案件的相关部分,除了具体的作案动机尚未敲定外,剩余部分的脉络已经基本清晰,现在就等着找到并制服陆广成,问清其中的原因,基本上水落石出了。 至于找不找得到陆广成,这一点武岳根本就不担心。因为锁着陆广成一魂一魄的锁魂玉现在就在自己脖子上挂着。有着这块玉,武岳不愁陆广成不现身。 虽然身上的寒毒已经消除,可不代表相互间的怨就这么解开了,这仇还是得报! 阴犼邓贤走走停停,终于在天暗下来的那一刻,走出了山谷,来到了那片岩石群前面。 李武城拧亮了手电筒,透亮的光线打到了岩石壁上。阴犼邓贤回过头,看着手电筒疑惑道。 “这是什么法器?居然能发出这么亮堂的光。” “前辈,这叫手电筒,是现代社会的科技。”阴犼邓贤这么一问,倒是让李武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么简单的问题。 “手电筒?现代社会的科技?”这些他从未接触过的词汇,根本就解决不了他的疑惑。 “反正就是一个照明工具,有了它,咱们夜里走路不怕摔跟头,就这么简单。”抱着小僵尸的秦朗,气喘吁吁地解释道。他现在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体力,他就想赶紧找到地方,坐下来喘口气。东西虽然不重,但是隐藏在心里的压力和恐惧,却让他喘不过气来。特别是想到武岳被僵尸头颅咬伤的情景,他就担心怀里的残尸会随时暴起。 “厉害!”阴犼邓贤也不多问,反正知道这玩意的功能对自己没有危险就行。 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手里的僵尸残尸放下。秦朗看到他已经放手,就急忙把自己怀里的小僵尸残尸也放下。 本来,僵尸是不能着地的。因为着了地的僵尸,在地气的冲击下,很快就会复活暴起。但是这三具僵尸不一样,一来他们已经被斩成身首异处,二来泥丸宫被邱善果用桃木钉扎破。如此一来,变得和普通尸体并无二般。 如果再次被埋到地下的话,除非说此地风水极好,能够平衡他们体内的各种物质包括水分,不然的话,等他们的也只有腐烂成泥土的结局。 “到了,我说的风水宝地就在那里面。”借着李武城手里手电筒的亮光,阴犼邓贤指着面前不远处的岩石群激动道。 武岳、邱善果、秦朗三个人愣住了神,他们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路,最终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前辈,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矮青龙,高白虎,白虎主凶,前人葬此,满门绝杀!这可是主杀之地啊!”在这群人里面,要说对这岩石群最熟悉的,莫过于老道邱善果。他在这山中生活了三年多,对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相当熟悉。甚至这片岩石群有多高,纹路怎么走,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邱善果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青龙主吉,白虎主凶,所谓“宁可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胜半尺”,可这岩石群边上的两座山,分明就是左低右高。所以在他看来,这景山当中,哪里都能埋人,就这岩石群里不能埋,因为这是极凶之地。 “没错,就是这里。”阴犼邓贤信誓旦旦道,“这些石头还是紫虚上人让我搬到这里来的,错不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龙杀虎局 - 驱灵行者 - 庄忘 见阴犼邓贤把紫虚上人都搬出来了,邱善果也就沉默不语了。从阴犼邓贤先前的介绍当中,邱善果就能感觉出他对这紫虚上人是相当的信任和推崇,就连他本人也是在紫虚上人的帮助下,才变成这可以生活上千年的犼,单从这一点,邱善果就不得不服他。 “邓贤前辈,敢问一句,这些石头,紫虚上人可是让你从左边这座山上搬下来的?”武岳借着月关,远远地看了看岩石群后面的两座山峰后问道。 “是的,你怎么知道?”阴犼邓贤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 “而且,还不是从山顶搬下来,是从山脚和半山腰处取来的,山顶的石头,你们一颗未动!”第一个问题得到了肯定,武岳进而问道。 “哎!你这小兄弟厉害了,怎么练紫虚上人交代我等兄弟的事情你都这么清楚?是的,当时紫虚上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等兄弟千万不能动到山顶的石头。说是动了山顶石头的话,这里的风水就会被破坏。即使当时不会显示出负面的作用,可这处阴宅的风水也顶多只能保百年。” 武岳的问话,让阴犼邓贤不得不去重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年轻。他原以为这群人里面道行最深的应该是那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头,可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年轻一开口,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想起来,这小年轻貌似还是这群人的小头目,果然还是有点水平的。 “小子,不懂你就别瞎说,这里风水格局的弊端,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小子如果胡咧咧,出去以后别说你认识我!”邱善果急道。 武岳想白他一眼,但想到在这暗夜里,邱善果也看不到,他也就不费这力气了。 “人为什么要讲求阴宅风水,那是因为如果在风水宝地埋葬前人,能够起到福佑后人的作用。” “你这不是废话嘛!”邱善果气恼道。 “道长别急,你看后面”武岳避开眼前两座山不评论,转头指着走来的草地说道,“在阴宅风水里,是不是把这片空地叫做内明堂?” “嗯。”邱善果点头应道。 “面朝内明堂,北朝风水地,左手为青龙,右手为白虎,是也不是?” “废话!”武岳讲的都是阴宅风水的基本常理,对于这些他简直可以倒背如流,那还用得着武岳来给他普及这种基本常识,“而且古代人对方向的定位和咱们现代人不一样。现代人将的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古代人讲的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前辈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我们讲的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阴犼邓贤肯定道。 “道长,你别急,这里面的道道你懂,不见得他们都懂。”武岳指着愣神的秦朗等人说道。 “可你再仔细看看这两座山,白虎虽然高,可却呈扭头要跑的模样,青龙虽然矮,可却是迎头而冲的架势。” 给武岳这么一说,邱善果后退数十米,仔细看了看两座山的走势,确实有这种味道。 他跑回武岳身边,说道。 “就算你说的对,可始终还是白虎高半头,青龙即使是冲,也冲不到白虎啊。” “道长别急,你再看这岩石群,是不是狭长的?而且还直插进白虎峰中?” “对对对,当时紫虚上人让我等兄弟在这白虎山山脚打个洞,然后用青龙山搬下来的石头填满。”武岳的讲解再次勾起了阴犼邓贤尘封的回忆,这个年轻人的说法,居然能和紫虚上人当时的要求,契合地如此天衣无缝。阴犼邓贤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尊重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白虎压青龙的局,而是青龙困白虎的局?”邱善果不敢相信道。这样的局他不是没见过,但往往都是由天然的山形走势自然形成,由人为布下这样的局,确实罕见。 “道长,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不是青龙困白虎,而是青龙杀白虎!”武岳肯定道,“你看着白虎山,除了一丛丛的荒草,还有什么?相反,这青龙山上树种繁多,枝繁叶茂,就连这岩石群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植被,可见这青龙山生命力极强,而这白虎山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子!厉害!”武岳这一番讲解令邱善果茅塞顿开,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称赞道。 “这不算什么,说起来还得感谢道长你送给我的《玄武功法》,算是我研究玄学的启蒙教材。”武岳挥了挥手,客气道。 “这位兄弟,你能否给我讲讲,这地方好在哪里?回头张任将军如果托梦问起我,我也好给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阴犼邓贤走上前来,双手一拱,诚恳地请求道。 “前辈客气,那我就献丑了。”好为人师,自古以来是国人的一大性格特征,再加上多年的大学教授职业习惯,让武岳无法拒绝阴犼邓贤的这一请求。 死者下葬后,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成的途径,在冥冥中有影响、左右在世亲人的气运。阴阳两气,呼出来就成为风,升上天就成为云彩,降落下来就成了雨,在地下流行的就成为生气。 生气在地下流行,生发时就能养育万物。人是父精母血的结晶体,所以人也是阴阳两气的结晶体。每个活着的人都有阴阳两气,死后即使肉体消失,阴阳两气却没有消失。活著的人,气聚凝在骨,人死骨未灭,所以人死气还活。所以下葬者,要找一个有生气的阴宅,让生气和不死的阴阳两气相结合来保护在世亲人。 这就是选阴宅一定要选风水宝地的原因。 此处的除了在紫虚上人的指点下,做出了青龙杀白虎,只有吉相无凶杀的大吉格局外,岩石群后面群山延绵不绝,直接连到了大巴山脉上。四周山泉环绕,清水徐徐,将宽敞的内明堂环抱其中。 可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齐备,如果下葬时再定准来龙、暗砂、明堂、水口、立向等要素,那一处堪比龙穴的阴宅宝地便可形成。 武岳这番讲解,在黑夜里赢得了秦朗等人的喝彩,阴犼邓贤激动地连连作揖,就连邱善果也抚弄着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颔首连连。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脱困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不过,武岳虽然讲得精彩,但邱善果还是提出了疑义。 “照你这么说,阴宅如果设在这岩石群内的话,岂不是断了青龙的尾巴,这里面的风水不就被破了吗?” “阴宅肯定不会设在岩石群里面,这里面顶多就是有条通往阴宅的通道而已,而阴宅的主体应该是在这岩石群后面的山里,前辈,我没猜错吧?”武岳说完,扭头询问阴犼邓贤的意见。果然,后者以震惊的神情肯定了他的猜测。 “当初张任将军被刘备杀了之后,就被埋在了金雁桥旁。当时担心诸葛等人会起歹心,可仓促间又不方便移动我家将军的尸骨。紫虚上人带我们来这景山当中看过他寻得的阴宅风水,并和我们等兄弟说过他的全盘计划,这才有了我以身殉葬之事。”武岳的古事今说,让阴犼邓贤再次想起了往事。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吧。”夜越来越黑,想起昨晚的事情,秦朗就浑身不得劲,他不想再听几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在他看来,赶紧安置好几具僵尸,带上瓜皮帽李九回去交差,才是正道。 当下,三人再次抱起残尸,李武城和赵晓伟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开路,一行人进入到了岩石豁子中。 ………… 省公安厅,徐骁勇因为跟丢了陆广成一事向边平江做检讨。 “你堂堂一个省厅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居然连一辆车都跟不住?还有脸来检讨?”在省厅情报分析室内,边平江拍着桌子怒斥道。 “总队长,不是我找理由,可是这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回想起白天跟踪的事情,徐骁勇就觉得奇怪。 在跟丢了陆广成乘坐的商务车后,徐骁勇借助了天眼,也就是全市的监控系统,很快就查到了陆广成换乘了越野车又离开了小区。可奇怪的是,他在小区的监控里看到有越野车离开的记录,可在天眼系统当中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辆越野车的踪迹。 “你是说这车凭空消失了?”边平江疑惑道。 “说来你也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徐骁勇双手一摊,无奈道。 “车牌照多少?让天眼输入检索代码,随时保持跟踪状态。” “是,车牌照是川A……” “等等,徐大,你确定这个车牌没记错吗?”正在一旁整理数据材料的小王,听到徐骁勇报出的车牌号码,顿时定住了神,对这个车牌号,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边平江和徐骁勇双双扭头看向了情报分析员小王,眼中的疑惑呼之欲出。 “肯定错不了,怎么了小王,你见过吗?” 小王仔细回想了一番,忽然喊道。 “看到过,而且是今天才见过。” “在哪?”徐骁勇激动道。 “景山山脚。就在今天傍晚,边总宣布可以撤离的时候,我看到这辆越野车就停在我的私家车边上。” 这个消息让徐骁勇大为激动,他来不及向边平江做请示,就打算带队赶往景山。 这时,徐骁勇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就知道是天眼指挥中心打来的电话。 “徐大,那辆越野车出现了。” “出现了?在哪?” “现在在迎宾大道上。从城郊市中心来。” “盯紧了,我现在马上赶过去,随时给我报告方位!” ………… 本以为所有人都撤出了景山,陆广成才选择上去。没想到,刚走出数百米,就看到一群身着迷彩服的战士从山上下来。陆广成急忙躲进了枯草丛中,借助高达数米的枯草隐藏自己。 直到队伍走远,他才又钻出草丛,向着山顶方向爬去。不过他不再走现有的小路,而是沿着路边的低丘行进,最大限度的隐藏自己的踪迹。 凭借着感应,陆广成很快就找到了绑在树上的李九。看到李九额头上贴着镇尸符,身上绑着捆尸绳,整个身体无法动弹半分,陆广成大为恼火。 虽然他是一个有着百年修行的怨灵,可镇尸符和捆尸绳对他来说,依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这就好比常人肌肉锻炼得强悍无比,照样干不过子弹的道理是一样的。 不过,他虽然奈何不了镇尸符和捆尸绳,但不代表他没有办法改变局面。 他看了一眼绑着李九的那棵树,绕着走了两圈,突然下蹲,扎实了马步,他双臂伸直,运功发力,很快十指变得又细又长,指甲也长出几分。 只见他双手抓出,跟刨土似得不停地抓着树干,一时间木屑横飞,他竟然靠双手之力,硬生生地把捆尸绳四周的树抓空了,仅剩下薄如烟盒的树干支撑着。 陆广成抓起两把木屑,转至李九正面运功发力,将木屑由下往上朝李九面部甩去。经过他运功发力之后的木屑,就如同飞刀一般,向着贴在李九额头上的镇尸符飞去。 木屑和镇尸符一接触,瞬间就被燃烧。火星落在了李九脸上,可后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把木屑洒出,李九依然昏迷不醒,可镇尸符上却出现了许多小黑点,那是镇尸符引燃木屑后被烧穿的。 陆广成见此法有效,连忙又抓起木屑如法炮制。终于,在抛出数十把木屑之后,镇尸符被烧出了千疮百孔,从而失去了法力。 陆广成伸手揭去了残破的镇尸符后,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李九脸上。李九伴随着这阵火辣辣的疼痛,悠悠地醒转过来。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师傅陆广成,李九又怕又喜。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废话不多说,你给老子听好了!” “师父,李九办事不力,您尽管责罚,李九绝无二话!”李九的喜是因为终于有人来救他了,怕的是想到自己刚才在对手面前,将陆广成的老底报了个空,如果这一出让陆广成知道的话,他绝对会让自己体会到什么叫做活着比死更难受。 “要不是留着你小子还有点用,老子连你的死活都不想管。你给老子听好了,现在你额头上的镇尸符已经被我废除,可想要挣脱身上的捆尸绳你就要按照我说的来。”陆广成正色道。 李九领教过陆广成的手段,知道这其中生不如死的滋味,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敢违抗陆广成的最大一个原因。 第一百零六章 移动的石板 - 驱灵行者 - 庄忘 今天要不是邱善果法力过人,再加上以死相要挟,李九也不会轻易地抖了陆广成的老底。 “你听好了,这捆尸绳会根据你灵体的大小,随时收缩扩张。现在我已经将树干掏空,一会我发力将树干压瘪后会出现短暂的空档,你蓄力待发,等这空档出现,迅速抽身而出,听明白了吗?” “师父我明白了,可是现在我被悬在半空无处借力啊。”陆广成的话李九听明白了,可没有借力的地方,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广成环顾四周,搬来几块大石头在李九脚下垫好,确定后者踩在石头上能借得上力后,陆广成着手准备击碎树干,给徒弟李九的脱困争取时间。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听我口令,一二三!跳!” 话音一落,就看见陆广成双手呈掌,用力击出,只听到树干发出嘭地一声,木屑横飞。 随着树干的碎裂,李九感觉身上的捆尸绳一松,急忙将弯曲的双腿用力绷直。只见他整个人就像一根弹簧一样,迅速向上弹射而出。紧接着就看到捆尸绳迅速收紧成团,发出啪的声音,落在了地上。 跳至半空的李九,脚往倾倒下来的树上一蹬,借力向外翻出,滚落在地上。 大树正正地倒在他身边,扬起大量灰尘,吓得李九冒出一身冷汗。再一看,落到地上的捆尸绳变得暗淡无光,和普通绳子没有差别。 “我身上留了那具大僵尸的一根手指,凭味道就能找出他们的位置,师父放心,他们跑不了的。”李九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道,“他们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那还愣着干嘛,追啊!”陆广成朝着李九手指的方向,招呼着追了上去。 就在陆广成师徒俩人循着僵尸的味道,追出去之后不久,一只山耗子从树丛里跑了出来,叼起散落在地上的捆尸绳,也朝着同一个方向跑了出去,不过它选的是草丛里的近道。 树林里野兽众多,鸟鸣虫叫声此起彼伏,没人会特意去注意草丛里穿过的一只山耗子。 ……………… 阴犼邓贤带着众人进入到岩石豁子中,穿行一段路之后,几个人来到了五条岔道面前。 对这几条岔道,邱善果不可谓不熟悉,这三年来,他几乎把这五条岔道钻了有数十遍。对每一条岔道通向哪里,里面有什么,他不说倒背如流,至少也能知道个十之八九。 他不相信这里面还有什么暗道,可以通往后面的山体内,毕竟这三年来,他也是带着某种目的在这景山里生活的。 阴犼邓贤在路口停住,闭上了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一会,他睁开了眼睛,指着最左边的一条岔道说道。 “往这边走。” 这时,何雨晴从背包的拘魂牌中现身而出,附在武岳耳边轻声道。 “这条里面就是咱们那天遇到道长的地方,道长就是在这里面给你拔的尸毒。” 听到这话,武岳转头看向邱善果,发现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他的脸色果然有些异常。但这种异常,却是以惊讶的神情体现。 李武城和赵晓伟根本就没来过这里,所以走哪边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只不过怪异的阴犼邓贤,让他俩不得不时刻高度警惕,握紧了手里的枪,随时防备它会暴起攻击。 几个人走进岔道,沿着窄窄地一线天艰难地行进。特别是抱着僵尸残尸的三个人,不得不从横抱变成了竖抱,最后变成了背在身上才勉强能够通过。 行进了大概百来米,道路前方豁然变宽。几个人穿过岔道,来到了一处空地。 这是一处有着百来平米面积的空地,四周由石头堆砌而出,顶上横着几块极大的扁石板。抬头看就能发现,顶上的石板长满了绿色的爬墙虎,甚至还有树木的根须钻下来,悬在半空。 四周的石壁上,还有清晰的嗒嗒嗒的滴水声,将空坪边上的一块石头滴出了一处石臼。水落在上面,漾出层层波纹,然后溢出石臼,洒落在地面上。 阴犼邓贤示意大家停住脚步,它放下了手里的残尸,表示阴宅的入口就在这里。 秦朗听到之后,急忙把背在背上的残尸放下,跑到水边,舀起石臼里的水就往身上扬。一来是天气太过闷热,二来是从残尸身上粘来的味道实在难闻。要不是担心阴犼邓贤发飙,他早就想扔下不管了。 石臼虽然不大,可里面的水却不少,秦朗这么一通猛洗,地上都湿了一大片,可石臼里的水只浅下去几公分而已。看着岩壁上水的流量,这点消耗,不用多少时间,又会被岩壁上流下的水给填满了。 听到阴犼邓贤说当年紫虚上人选的阴宅的入口就在这空坪内,邱善果彻底地不淡定了。 “不可能,我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好长时间,来来回回都数不清几次了,从没发现这里还有什么暗道。” 说着,邱善果走向空地角落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想翻出了他储备在这里的生活用品,用以证明自己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他伸手刚想要去抓米袋子,就看到一只硕大的山耗子从里面跳了出来,吓得他向后闪避,重重地撞在了岩壁上。 他感觉岩壁向里陷进去几分,但没等他站稳,这岩壁又开始向外推出,把他轻轻地推了出来,就像自带着很强的弹性一样,可以自动复位。 “咦?这个地方有猫腻。”这个无意之举,让邱善果发现了空坪当中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伸手用力地推动刚才撞上的那块岩壁,可现在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岩壁半分。 邱善果的举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几个人分别围了上来,就连刚擦洗完的秦朗,把衣服往脖子上一搭,也靠了上来。 “大家一起推下试试,刚才我靠上去的时候,感觉这块石头会动。” 这倒是无意之间的新发现,移动的石头大概一米五左右宽,两米来高。如果全部人一拥而上的话,连站都站不下,只能是两两并排,后面人的双掌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喊着号子一起发力。 可奇怪的是,任凭大家用尽了全力,面前这块石头,依然纹丝不动。 第一百零七章 铜身尸 - 驱灵行者 - 庄忘 “老道,你是老眼昏花还是被那只耗子给吓傻了,这石头看着不大,随便称称也是好几千斤,就凭咱们几个,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都推不动。你说你往上一靠,它就动了?鬼才信这个。”秦朗呛道。 面对无法撼动石块的事实,邱善果也是楞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朗说的也没错,这石头块起码有好几千斤,哪里是随便推推就能推得动的。 “行吧,就当我老眼昏花出现了幻觉,但是这块空地,一直以来都是我歇脚的地方,这三年来,我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趟,几乎每个地方都熟悉地不能再熟悉,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阴宅的通道入口啊。”被秦朗这么一呛,邱善果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一天下来几乎就没好好地喘过气,搞不好还真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前辈,既然当初紫虚上人和你说过迁坟计划,那你应该知道这通道入口在哪吧?” “这个……我只知道通道的入口在这空坪中,可至于怎么找到和打开这个入口,我却不知道。”阴犼邓贤双手一摊,不好意思道。 “靠,这不是耍人嘛,你不是说紫虚上人和你说过迁坟的全盘计划吗?说起来,你以身殉葬护佑张任将军尸骨周全,还是这迁坟计划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怎么到了这里,你又不知道这通道的入口在哪了呢?” 阴犼邓贤的说辞让人难以接受,特别是秦朗,在听到这番话后,忍不住爆了出口。 “我是真不知道,当时我们兄弟几个有了分工,我选择以身殉葬,在坟墓中护佑张任将军尸骨周全,其他两个兄弟则为建造此处的阴宅做准备。”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两千年,但由于阴犼邓贤从殉葬之后,都是处于沉睡状态。千年的沉睡,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梦而已,醒过来之后,千年前的往事就如同近日才发生一般,记忆犹新。 “前辈,不是我们不帮你,只不过这事情和我们真没关系。”秦朗把残尸往地上一放,说道,“再说了我们哥几个是警察,不能就在这么一件事情上耗着吧。” “警察?警察是什么?”阴犼邓贤对警察这个现代社会的词汇很是陌生。 “说的简单点,警察就是吃官饭的。前几天夜里,有人挖了张任将军的坟墓,操纵着张任将军和那两个孩子的尸骨杀了几个无辜的人。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正主,得赶紧把人带回去交差,以安民心。” 秦朗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对他来说能不能找到所谓的紫虚上人寻龙得来的风水吉地,重新安葬张任将军等人的尸骨,并不是他分内之事。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把瓜皮帽李九带回去交差,也算是给将相祠案件一个交代。 要不是干不过阴犼邓贤,他还想着把他一起带回去呢,怎么说它也是杀害黄文韬叔侄和那个年轻人的凶手。想到这,秦朗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降犼楔,揣着这个能制住阴犼邓贤的法器,他一直没有示予人知,就是想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找机会把它给收拾了。 “杀几个人怎么了?对于羞辱我家将军的人,向来都是杀无赦!”说这话的时候,阴犼邓贤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了邱善果和武岳。 他的这个眼神让武岳心中一悸,看来这阴犼邓贤,并不像先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通情达理,他的仗义和宽容是相对而言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帮忙把三具僵尸搬到这里。 其实在他心里,对武岳和邱善果斩下了三具僵尸脑袋一事,仍旧耿耿于怀,看他这架势,随时都有暴起杀人的可能。 搞不好,还想拿他们几个给这处风水阴宅祭奠开封呢。 “我不也是杀了几个想要拦我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们也想把我抓回去?”阴犼邓贤双手握拳,自然垂在腿边,双目怒睁环视众人。它虽然矮小干瘪,但身上释放出来的凛冽杀气,却让与之对视的人不寒而栗。 阴犼邓贤向前跨出一步,正脸面对他认为这群人里面,实力最强的邱善果。 “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抓我?简直痴心妄想!”说着,阴犼邓贤的双手朝着邱善果的胸口抓去,“你说你在这景山之中生活了这么久,是不是早已发现了通道的入口,只不过不愿意告诉我?” 邱善果快速后退几步,双手抓住阴犼邓贤挥过来的双拳,用力下压,口中急道。 “前辈,你听我说!” “你还想说什么!你们亲口承认砍下了张任将军和我那两个孩子的脑袋,难道你现在还想抵赖不成?”虽然双拳被邱善果紧紧抓住,但阴犼邓贤毕竟实战经验丰富,他双拳反转,以邱善果的虎口为借力点,用力下压,手臂轻松地从拇指和食指连成的环中挣脱开来。 邱善果躬下身子,穿过阴犼邓贤伸出的双臂,绕出了由他双臂组成的包围。手上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银针,往阴犼邓贤肋下的章门穴猛地扎过去。 不料,阴犼邓贤并没有如邱善果意想当中那样发出疼痛的叫声。邱善果手中的银针就像是扎到了一块铁板上一样,竟不能钻进它皮肉半分。 “铜身尸!”邱善果惊呼道。邓贤能变异为白毛阴犼已经让人诧异不已,想不到在他这层白毛里面,居然还有一层铜身包裹。 铜身其实只是一个统称,意思是尸身坚硬地就像铜墙铁壁一样,并不是说阴犼邓贤身上真的裹着一层铜皮。 其实铜身的形成和盅盂的制作工艺很有关系。前文说过,寻常“盅盂”的制作,是把各式各样的毒虫放进活人体内,然后用玉晗堵住九窍,再用特制的蜡涂抹全身,这样就能保证尸身不会腐烂。 但铜身尸的形成,是在制作“盅盂”的过程中,在尸体的表皮里注入铁水。铁水冷却之后,就形成了一层保护层。 “不错嘛老道,还算有点见识,连铜身尸你都知道。”阴犼邓贤双臂互击,发出如金属撞击的铛铛声,面色阴沉地朝着邱善果一步步迈近。 邱善果退无可退,被阴犼邓贤堵在了空坪的角落里,不得不和它正面对抗。 第一百零八章 翻脸 - 驱灵行者 - 庄忘 事已至此,那就已经到了不得不翻脸的时候了。趁其不备,秦朗举起手里的制式冲锋枪,对着阴犼邓贤的后背,扣动了扳机,子弹突突突地射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眼看着子弹打到阴犼邓贤的背上,居然能溅得火星四起,就像是打到了钢板上一样。而它除了被撞击得脚跟有些许不稳之外,居然毫发无损! 见过妖孽,可没见过如此的妖孽!在那一刻,秦朗忽然感到有些胆怯了,在他看来,连强硬灵活的现代热武器都对付不了的生物,那还能被称为生物吗? 这一切,武岳都看在眼里,看到阴犼邓贤刀枪不入,他确实感到奇怪。但熟读五行之法的他深信相生相克的道理,只要是个物体,不管有没有生命力,不管多么的强悍,肯定都有它的软肋和命门。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在将相祠现场发现的木蘑菇——降犼楔。只要找机会,将降犼楔塞入阴犼邓贤的**,就能够镇得住它,只可惜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降犼楔还放在树林外的屋子里。 “你觉得这玩意能伤害到我吗?想死别那么急,一个一个来!”阴犼邓贤转身看了看秦朗和他手里的冲锋枪,面目狰狞道,“包括小矮子李九和那个什么陆广成,几个有一个算一个,老子全都不会放过!” 果然如此!这阴犼邓贤还真是千年的狐狸,越老越精。他们几个,居然成了那种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冤大头。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肯定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机会制服这个千年怪物,如果让它逃出去的话,对社会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看到阴犼邓贤弯曲自如的四肢和颈部,武岳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真如邱善果所说,阴犼邓贤的表皮被注入了铁水,那他的行动肯定僵硬的很,怎么可能这么灵活? 武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铠甲的样子。阴犼邓贤的行动能够这么自如,难道这铁衣保护层的制作原理和铠甲一样,按照部位分开制作的? 老话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既然有这样的猜想,那就要去实践实践。 他走到了秦朗等几个人的中间,轻声说了自己的想法。几个人不作声地看了看阴犼邓贤,发现就如武岳说的一样,阴犼邓贤四肢的活动没有丝毫僵硬的感觉。 四个人低声交流了一番,最后决定放手一搏。武岳接过秦朗手里的冲锋枪,拉动枪膛把子弹顶上了膛,李武城和赵晓伟手里也是一样的动作。 空旷的空间里,发出阵阵枪膛复位的“刚当”声。 “你们几个混小子想干嘛!这妖怪能扛得住,老子我可扛不住!”邱善果知道这声响意味着什么,想到刚才子弹横飞的场景,他就一阵后怕。可他被阴犼邓贤堵在岩壁角落里根本无法逃开,只得求饶似地喊道。 可他们几个人对邱善果的喊叫置若罔闻,只听到李武城喊道。 “秦朗,打光!” 与此同时,武岳喝道。 “老道趴下!” 话音刚落,武岳举起了冲锋枪,招呼李武城和赵晓伟,朝阴犼邓贤的颈、腰、膝盖等部位射击。 秦朗双手分别举着强光手电筒,在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射下,阴犼邓贤无处遁形,武岳等三人,搂着扳机,把枪膛里的子弹,一个劲地往它身上招呼。 果然,情况正如武岳猜测一般。紫虚上人给邓贤制作的这身铁衣虽然高级,可也没能够全面保护好关节等部位。在目标明确的点射下,平日在训练场上弹无虚发的三人,这个时候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平。击发出的子弹,大部分都避开了铁衣的防护,正正地击中了它的腰部等关节位置。 因为武岳看到它身上流出了黑色的汁液,淌在白毛上,尤为显眼。之所以说那是汁液,是因为阴犼邓贤的体内不可能有血液的存在,而且那汁液散发出的刺鼻的臭味,无法与血液等同起来。 滚烫的子弹让阴犼邓贤感觉到了难以忍耐的疼痛,为了避让飞袭而来的子弹,它蹲下双手抱膝,向着另一侧滚去。 “我艹!你们******打爽了,有没有考虑过老子的感受!”脱困而出的邱善果,往武岳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我看老子没被这王八蛋干死,就先得死在你们这群混小子手里!我看就你小子打的最欢!” 原来,虽然子弹是朝阴犼邓贤身上招呼,但是被它堵在角落里的邱善果也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子弹吓懵了。前者不认识枪弹这种现代化的热武器,可邱善果可对它们的威力熟悉的很。 子弹虽然是打在阴犼邓贤身上,可它和邱善果躲避的地方太狭窄,即使邱善果抱着脑袋蹲到了角落里,可还是被吓得不轻,还差点被流弹击中,吓得他一阵哆嗦。 于是枪声刚一停,他就逃了过来,对着武岳等人跳脚骂娘。 不过万幸的是武岳的推测还是准确的,阴犼邓贤身上的铁衣果然是按照铠甲的格式来打造的。虽然看似刀枪不入,可为了活动方便,对关节等部位的保护还是有欠缺的。 他们的策略虽然取得了成效,可也成功地激怒了阴犼邓贤。枪声一停,它就嗷地一声朝武岳等人扑了过来。 武岳又想举起枪,邱善果忙道:“别急,这次看我的!”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符纸,分左右手执之。 “三昧真火燎魑魅!” 随着咒语的出口,邱善果左手所执的符纸,瞬间化成一团火球,火光照得空坪亮堂无比,阴犼干瘪精瘦,浑身上下布满了白毛的模样,清晰地展现在了大家面前,咋一看甚是恐怖。 “哼,街头杂耍的把戏而已!” 虽然感觉到诧异,但阴犼邓贤还是不把这个一个区区的火球放在眼里,口中冷哼着,脚下的速度却一点都没减! “不知所谓!”对阴犼邓贤无谓的反应,邱善果嗤之以鼻,他高举着火球,对准了阴犼邓贤奔袭而来的方向喝道。 “三昧真火燎魑魅,炼!” 只见火球径直飞了出去,直奔阴犼邓贤的胸口。 虽然邱善果对自己的术法很是自信,可也还是低估了阴犼邓贤强悍的肉身抵抗能力。随着火球越飞越近,阴犼邓贤双掌合拢,十指交叉化掌为刀。 “雕虫小技!给我破!” 掌刀由上至下,对着火球斩落。只听到嘭地一声,硕大的火球生生被阴犼邓贤的掌刀斩落在地,碎成了一片不起眼的火星,很快就熄灭了。 看到这样的结果,众人都愣住了神,特别是邱善果,他还不相信似得揉了揉眼睛。 第0110章 意随心动 - 驱灵行者 - 庄忘 霎时间,四周弥漫的都是金符化出的利剑所散发出的萧杀气息,围在周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萧杀气息所带来的刺骨冰寒。就连壮如秦朗,也忍不住抱怨。 “妈的,怎么这么冷。” 刺骨的冰寒让阴犼邓贤面色惶恐,这突然其来的黑色利剑,让他不知所措。由于被落石重重地压着,它只能就这么看着利剑,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瞬间就会飞到它面前。无奈之下,阴犼邓贤只得松开抓住武岳脚脖子的手,朝黑色利剑拍过去。 它的手一松,武岳顺势也就脱了困,李武城放弃了顶在阴犼邓贤嘴里的冲锋枪,和秦朗一起抱起武岳,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开。 邱善果也捡起了地上的黑驴蹄子,和众人一起,向着相对安全的远处避让开。 没等大伙退出三米远,就听到一记沉闷的声音,紧接着阴犼邓贤发出了凄惨的哀嚎。 脱困的众人,举起强光手电筒,往然阴犼邓贤身上照射,发现它的肩胛骨被金符化出的利剑扎中,看留在体外的剑身,这一剑扎进去竟有五公分左右的深度。 黑色利剑上的刺骨的冰寒顺着剑身侵入了它的骨头,阴犼邓贤忍着痛,抬手想要把利剑拔出。 “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吗?”武岳冷笑着单手掐诀道,“符随咒起,意随心动!” 右手呈指剑状,怒指黑色的利剑,口中喝道。 “爆!” 黑色利剑顿时爆裂开来,阴犼邓贤肩胛骨上也爆裂出一道口子。金符上所带的冰寒之气,也全都灌了进去。 “小子,好手段!”看到这一幕的邱善果,忍不住喝彩道。 手段虽然厉害,效果虽然明显,但这一击也耗尽了武岳的全力。金符爆开后,武岳捧着受伤的手臂,任由秦朗和李武城将他向后拖去。 “小兔崽子,老子小看你了!你给我等着!”接连地吃瘪,让阴犼邓贤彻底暴怒。它忍着痛双肘着地,整个身体借力拱起,压在它身上估计数百斤重的碎石,竟被它就这么给抬起,并纷纷向两侧滑落。 秦朗一手环抱着武岳,另一只手揣在兜里,握着那枚在将相祠现场发现的降犼楔,伺机想要将它制服。只可惜,天色太过阴暗,再加上阴犼邓贤身上满是碎石和尘土,他根本就不能准确地找到那个部位。 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抱着武岳向后退去。在此过程中,他在武岳耳边低语,告诉他降犼楔在自己身上。 武岳让他不要声张,伺机而动。 终于,随着最后一波碎石的滑落,阴犼邓贤嚎叫着从落石堆中站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阴犼邓贤竟然有着如此的蛮力,在肩胛骨被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够顶得动数百斤重的落石。 身材干瘦矮小的阴犼邓贤,沾满了泥水和尘土,样子很是狼狈。它在碎石堆中站直了身,松开了捂着肩膀的手,面色阴沉地看着在场的众人,一步一步地朝着武岳走去,口中咬牙切齿道。 “小子,纳命来!” “我去你妈的!老子还不信了,就你这么一身臭皮囊能扛得住几发子弹!”这时,在一旁从未说话的赵晓伟突然跳了出来,举起手里的冲锋枪朝着阴犼邓贤扣动了扳机,子弹倾泻而出。 果然,受伤的阴犼邓贤,反应不再那么灵敏。在闪避几次之后,终于躲不开密如渔网的子弹侵袭,胸口的铁衣被击出了几个窟窿。 它体内的毒汁随即流了出来,腥臭无比,同时行动也迟缓了许多。 “对,晓伟,削它!就这么削它!” 就在大家觉得只要再坚持一会,就能够制服阴犼邓贤的时候,赵晓伟手里的冲锋枪突然哑火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子弹打完了。 “我艹!武岳还有什么手段,拿出来招呼它啊!”李武城的枪落在了阴犼邓贤的身边,根本就拿不过来,领教过阴犼邓贤无比强悍手段的秦朗着急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 形势虽然紧张焦急,但武岳始终觉得,有个地方不太对劲。 仔细一想,他终于反应过来,那就是邱善果从最开始祭出一张火符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手,这个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转过头,武岳发现,在如此的情形之中,邱善果居然还能做到面色平静,看来这老头心里肯定还藏着事! “老道,还不出手,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看到阴犼邓贤越逼越近,武岳终于忍不住朝静立在一旁,面色平静的邱善果喝道。 只见邱善果叹了口气,迈步走到了三具残尸身边,双指夹着一张火符,对着阴犼邓贤说道。 “邓贤,我敬重你是一条仗义的汉子,但是如果你仍然这么不依不饶的话,别怪我烧了他们三个!”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邱善果随随便便这么一出手,就抓住了阴犼邓贤的软肋。 “你敢!”虽然它依旧满脸怒色,但脚底下的步子还是停住了,“你要是敢伤到他们半分,老子让你碎尸万段!” “你有那本事吗!”邱善果面色一凛,正色道,“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的话,你以为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吗?” “傻大个,把你兜里的降犼楔拿出来给它看看。” “老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降犼楔?” “少废话,快拿出来!”邱善果没有半点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连看都不朝他看一眼,双眼紧紧地阴犼邓贤,时刻紧盯它的一举一动。 当阴犼邓贤看到秦朗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类似于蘑菇造型的,降龙木制成的降犼楔时,表情变得奇怪起来,这种奇怪当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很奇怪吗?如果这个降犼楔没有从你身体上脱落的话,你觉得你能醒地过来吗?还想着保护他们三个?哼,痴心妄想!” 如果只是面对邱善果一个人的话,他的术法貌似还不足以让阴犼邓贤望而却步。但他现在担心的是,武岳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他所掌握的术法比起邱善果,似乎只强不弱。 更重要的是,张任将军以及它那俩个孩子的尸骨还被邱善果以火符要挟着,这让它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本章完) 第0112章 李九脱困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正所谓“猛虎犹豫不如蜜蜂一蛰。” 阴犼邓贤这么一犹豫,心中的火气也平复了不少,虽然肩膀上的伤还是很痛,但它居然也能够耐着性子听邱善果继续说下去。 “你真想知道这阴宅的入口在哪吗?”等武岳等人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范围之后,邱善果突然说道。 “难道你知道?” 有着疑问的不仅是阴犼邓贤,还有在场的武岳等人。他的这一句反问,让武岳火冒三丈。如果邱善果真的知道阴宅入口并且告诉阴犼邓贤的话,他们之间就根本不会发生冲突,他也不用为了就邱善果而受伤。 现在阴犼邓贤的火气像是平复下去了,可武岳的怒火却腾了起来。“老道!你他娘干的这叫人事吗?如果不是你遮遮掩掩的话,老子用得受这伤?”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走到邱善果身边,沉着脸怒道。 武岳现在的心情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就是憋屈,真他娘的憋屈!他想不到自己拼着性命救下的邱善果,居然会是不顾别人性命,肚子里打着小九九的老狐狸。 “少屁话,老子怎么做事还要先通知你吗?”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但他还偷偷地朝武岳挤了挤眼睛,后者稍稍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 “我去你娘的,老道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如果死在这里,非拉你垫背不可!”武岳骂骂咧咧地走开,脸上摆着一副不情愿但又有点害怕的样子。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怕了邱善果,含羞忍辱。 武岳能收得住,可没看清邱善果表情的秦朗却收不住了。他转身就指着邱善果的鼻梁就想开骂,被武岳一把拉住。 “算了,姜还是老的辣,咱干不过他,就忍忍吧。”武岳劝着秦朗,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三下。 俩人心有灵犀,武岳这个小动作,让秦朗知道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二话不说,转身假装扶着武岳就走开了。 “傻大个,回来!”秦朗想走,邱善果反倒不同意了,一把喝住了他。 “你想干嘛!”秦朗转身应道。 “给我拿来!”邱善果一把夺过了秦朗手上的降犼楔。 虽然邱善果如此霸道,奇怪的是暴躁的秦朗也没有反抗,而是乖乖地任他拿走降犼楔,一声不吭。 这三个人奇怪地交流,看得李武城和赵晓伟是满头雾水,但他俩知道武岳和秦朗都是聪明人,既然会做出这种看似怪异的举动,那肯定有着他们自己的道理,所以都识趣地没有开口。 “别废话,告诉我阴宅入口在哪里!”阴犼邓贤的怒火虽然平复了不少,但不代表他就没了脾气。他看着面前几个人把他当空气似的,自顾自地在那说话,当下就不答应了,“要不然,就像这小子说的,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当垫背的!” 虽然他害怕降犼楔,虽然他很担心三具僵尸被烧毁,但相比较而言,找到阴宅入口,把三具僵尸重新安葬,是它苟活至今的唯一动力。邱善果虽然能以烧毁残尸来威胁它,但不代表能完全遏制住它。 这下轮到邱善果傻眼了,他哪里知道阴宅的入口在哪里啊。他之所以会这么干,其实就是想拉大旗扯虎皮,威胁要烧毁三具僵尸把它唬住,先保下武岳再说。 谁知道阴犼邓贤立马就能放弃追究武岳击伤它的事情,转而问其他关于阴宅入口的事情。 这一节来得太快,他连理由都还没编好呢。 “嗯,这个……” 邱善果正偏着脑袋想借口的时候,一只山耗子跑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团不起眼的绳索。 看到岩石空坪上站着这么多人,吓得它急忙调转身想退出去。 和阴犼邓贤相比,多出只山耗子本来也没什么。但是这只山耗子叼着的绳索,引起了他的注意。 “拦住它!”邱善果指着转身正欲逃跑的山耗子,突然喊道。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何雨晴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挡在了山耗子跟前,抬脚将其向着邱善果的位置踹去。 山耗子嗷地一声飞了起来,正正地摔倒了邱善果的怀里。 邱善果一把抓住它嘴里的绳索,山耗子赶忙松口,摔了下来,一个翻滚就朝着岔道口的反方向逃了出去。 何雨晴抬脚要追上去,邱善果喊住了她。 “别追了,我想要的是这个东西。”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阴宅的入口在哪里?”阴犼邓贤对于自己的被忽视很是不爽。先是邱善果和武岳俩人自说自话,根本就没理会它,现在居然连一只山耗子都能打断它的质问,这让它实在无法忍受。 “前辈,稍安勿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邱善果举起刚从山耗子嘴里夺来的绳索,问道。 “不就是一团绳子吗?与什么奇怪的?” “这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我用来捆住小矮子李九的捆尸绳,现在这绳子竟然会出现这里,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李九跑了?” “正常情况下是跑不了,但我担心会不会是有人救了他!”邱善果的担心和猜测不无道理,一般情况下想从他的捆尸绳里救人并非易事,而且捆尸绳完好无损,说明动手的人,绝对是个高手。 现在既要面对阴犼邓贤,又要防备可能已经脱困的李九和他背后的高手,真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 他们的处境就像一个夹心面包,被包在了里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一口吃掉。 想要脱困,必须要先解决掉其中一个麻烦。 “前辈,实话告诉你,我并不知道阴宅的准确入口在哪里。”邱善果经过思考后,一字一顿道。 闻得此言,阴犼邓贤顿时暴怒,但没等它开口,邱善果急忙补充道。 “但是,如果你确定入口在这空坪内的话,我决定能够帮你找出来。别说还有寻龙点穴之法,再不济,我让这两位军爷搞点炸药来,这阴宅的入口就是炸也要把它炸出来!” “炸药?炸药是什么东西?”显然,这个新出土的怪物对很多名词都不了解,比如炸药,比如赵晓伟手里已经打光了子弹的冲锋枪。 “炮仗知道吗?”被它这么一问,邱善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它解释,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个百姓熟知,且喜闻乐见的东西作为参考。 可阴犼邓贤地再次摇头,让他彻底没了主意。看到邱善果吃瘪,谁让仍然身处险境,但武岳的心情却莫名地好转。 (本章完) 第0112章 2 两道身影 - 驱灵行者 - 庄忘 赵晓伟从腰上取下了一个如拳头般大小,椭圆形的东西,对着众人说道。 “前辈,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炸药,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 “靠,还真特么的是武警特战队,连手雷都可以随身配备。”在场的人,除了阴犼邓贤,其他人都知道赵晓伟手上这个东西叫做手雷,虽然个子不大,但杀伤力十足。 阴犼邓贤可不相信这个不起眼黑乎乎的东西,能够找出阴宅的入口。他一言不发,猛地把手雷从赵晓伟手上给夺了过去,拿在手上仔细掂量。 “你小心点,这东西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看到手雷落到了阴犼邓贤的手里,赵晓伟急忙提醒道。 虽然赵晓伟很焦急,但这提醒为时已晚,阴犼邓贤已经把手雷上的拉环给拔了出来。 随着拉环叮当一声落到地上,大家的神经瞬间紧张了起来。 “前辈,别松手,千万别松手!你这一松手,咱们这些人全都得没命。”关键时刻,体现了武岳作为一名警务人员的专业素养。他一边提醒着,一边朝着阴犼邓贤慢慢靠近。 “你说什么?松手咱都得没命?就凭这么个小东西?你吓唬谁呢你。”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阴犼邓贤的眼里威慑力跟一块石头差不多,武岳的话在他听来,不免太过于危言耸听。说着它就想松开手。 “别动!”见它做出这样的动作,大家都急得叫了起来,秦朗甚至还下意识地挡到了邱善果跟前。看着秦朗高大的身影,虽然论身手,秦朗还不一定是邱善果的对手,但他能有这份心,邱善果还是感到很欣慰。 “前辈,这事不开玩笑!小心点,把东西给我!”离阴犼邓贤最近的武岳忍着痛,下意识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它的手往回一握,把手雷紧紧包在了手掌心里,黑着脸喝道。 与此同时,秦朗等人向着空坪的边缘退去,想着离得越远越好。毕竟手雷这个不稳定因素,被阴犼邓贤这个更加不稳定的因素控制着。大家随时都有可能因此一命呜呼。 阴犼邓贤看武岳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大家退去的模样也很是惶恐和重视,为此它也不由地重视了起来,任由武岳慢慢地掰开了自己握着的手指。 摸到阴犼邓贤冰凉,坚硬的手指,武岳心里阵阵恶心。但事关在场众人性命的事情,即使再恶心他也得忍着。 不过好在对武岳的动作阴犼的呢个想也不反抗,甚至还顺着他的举动而去。 武岳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慢慢地掰开了阴犼邓贤的手指,并伸了进去,压住手雷握片,顺势握住了整个手雷。 直到手雷握在了手里,武岳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虽然是夏天的夜晚,但是山风从岩石群的岔道口吹了进来,武岳还是感觉到了阵阵凉意。 “晓伟,打灯,把拉环找回来按回去,要不然,这玩意随时可能爆炸。” 看到手雷被握到了武岳的手里,大家都松了口气,于是都围了上来,在两盏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在黑漆漆的地上找着同样黑黝黝的手雷拉环。 “别急啊,我还没见识过这手雷的威力呢,怎么相信凭这玩意能够找出阴宅的入口呢。”阴犼邓贤夺下了赵晓伟手里的强光手电筒,照在武岳的脸上,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话,武岳才回过神来。大家都忙着控制不让手雷炸出来,可阴犼邓贤的想法,恰恰是要让手雷爆炸出来,见识一下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才会去选择到底要不要相不相信他们的话。 “也行,试试就试试,也好让前辈你相信我们不是骗你的。” 凭实力而论,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可能都不是阴犼邓贤的对手。所以对它,只能够采取团结政策。 为了安全起见,一行人沿着岔道的一线天走出了岩石群,来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走出岩石群,抬眼看去,点点繁星点缀着天空。一阵山风袭来,远处的树叶飒飒作响。风打在武岳身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 看着身边这群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武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十年来循规蹈矩的生活,不及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印象深刻。 生命里有些东西真的是注定好的,不是他想逃避就永远不会遇上的,就比如远处正慢慢靠近的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 “你们看,那个走过来的小个子会不会是那个小矮子李九?” 秦朗指着正慢慢靠近的两个身影中那个矮小的,看似蹦着过来的身影,疑惑道。 “我过去看看。”这个时候,许久没有说话,行踪神出鬼没的何雨晴突然开口说道,然后武岳就感觉到一股阴风从他身旁掠过,吹动着低矮的草坪,向着来人的方向行进。 “注意隐蔽。”看着何雨晴以阴魂的形式,隐藏在黑夜里追了出去,武岳意识到,既然自己能发现对方的动向,说明对方也能发现他们的东西,于是提醒道。 虽然阴犼邓贤对接二连三出现新鲜的事物和名词,一脑袋浆糊,但长期身处作战一线的它,还是清楚隐蔽这个词语的意思的。而且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得知,对面来人应该就是主张挖开张任将军坟墓的罪魁祸首,从捆尸绳里挣脱的小矮子李九,但是跟他一起过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不过从他们一路交流着前行的模样来看,可以肯定的是来人绝对是敌非友。 所以,随着武岳的提醒说出口,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藏身到石头后面,眯着眼仔细地看向走过来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它低声道。 “这两个人,一个是小矮子李九,另一个人我没见过。” “这么远你都能看到?”武岳惊讶道。这阴犼邓贤果然是怪异地存在,在这么差的视线条件和这么远的距离下,它居然还能看得这么清楚。 “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那小矮子猥琐的模样,打死我都忘不了!”阴犼邓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句话。相比武岳和邱善果斩下三具僵尸的头颅而言,它更加憎恨把它们从坟墓当中引出,打扰它们清净的小矮子李九,以及他背后的那个人。 (本章完) 第0113章 物身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身边突然吹起一阵阴风,虽然动静很小,但还是引起了邱善果和阴犼邓贤的注意。他们俩个屏息凝神,正欲对着阴风出手的时候,只见这阵阴风化成了何雨晴的模样。 原来是前去查探情况的何雨晴回来了。 “总共两个人,一个是李九另一个不认识,但奇怪地是我总感觉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和李九一起来的,正是金钱鼠尾辫陆广成。只不过何雨晴只见过他身为怨灵的样子,所以对有了物身的陆广成并不熟悉。 “你靠上去了?他们有没有发现你?”邱善果知道,阴魂对魂魄的感知比常人更加灵敏,比起道法深厚的道士,它们也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雨晴如此,小矮子李九是如此,陆广成更是如此。既然何雨晴能感受到对方气息的话,那么只要对方的注意力足够集中,那肯定也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的。 “应该没有,因为我是站在顺风口。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在吹过来的风里面了,我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 何雨晴的话,让大家的神经顿时高度紧张了起来,既然何雨晴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那就足以说明所来之人绝不简单。 “小子,趁他们还没靠近,老道我给你补一课。”邱善果也绝对不是简单之辈,在大敌当前之际,他居然还有心思给武岳补课。不过等他一开口,大家就都明白了过来。他这话虽然表面上是和武岳说,但实际上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怨灵之所以厉害,是因为深重的怨念给了它们力量,它们能够借助这股力量进行修炼。只有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怨灵才能够灵活地操控物身。这就意味着,能够熟练操控物身的怨灵,是实力强悍的怨灵。” “什么叫物身?” “物身,按照实力强悍程度区分共有三种,最弱的是占据别人的肉身,也就是俗称的“鬼上身”;第二种是操控自己生前的肉身,当然这需要在高人的道法加持之下才能完成,有点死而复生的感觉;最强悍的是第三种,那就是如果怨灵的魂魄力量足够强大,可以另外凝结出自己想要的肉身。不过凝结出属于自己的肉身的情况在怨灵的身上比较少见,如果是有灵性的动物潜心修炼的话,倒是能够做到。” 邱善果的说法倒不是空穴来风,不管是白蛇传还是聊斋志异当中各种化出人形的所谓的妖怪,无一不是有灵性的动物,经过多年的坚持,修炼而成。 虽然邱善果唠唠叨叨地说了这么多,但武岳知道他绝对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浪费口水说这些看似常识性的东西。 他既然会开这个口,说明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告知。果然,没等武岳催促,邱善果就开始把话题转入了重点。 “怨灵如果失去物身的话,那对他们魂魄的力量绝对是个极大的打击,小子,你懂我的意思吗?”虽然天色很黑,但武岳还是能够感觉地出邱善果挤眉弄眼的欠揍模样。当年认识他的时候,感觉他除了爱管点闲事之外,总体上还属于世外高人的行列,可这次相见,却感觉他身上的贱性越来越浓,和秦朗有的一拼。 “邓贤前辈不是想见识见识这手雷的厉害吗?小子,你一会给我瞄准点,让那小矮子李九和他的同伙,也尝尝你手里这地瓜的厉害。” 好吧,这老小子说了这么久,原来是这在等着他。知道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对李九进行打击,一直苦于没有手段的李武城和赵晓伟也兴奋了起来。 虽然冲锋枪的子弹打光了,但每人两颗手雷可是他们特战连出勤的标配。 李武城掏出别在腰上的两颗手雷,一颗递给了秦朗,一颗握在了手里。 赵晓伟也取下了别在腰上的另一颗手雷,和武岳并排站在了一起。 四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就足以说明了一切,那就是要用手雷,对付小矮子李九和他同伴的物身。 “老道,我的手臂好像断了,扔了这个手雷后,我可就没办法帮你了。”之前气氛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对手臂上的伤,武岳还没很大的感觉。现在气氛稍显缓和,又有了对付李九和他同伴的办法,他的心情放松下来后,才感觉到左手臂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直觉告诉他,刚才那一撞,把左手臂给撞断了。 虽然他祭出的金符化成利剑,伤了身着铁衣的阴犼邓贤,可那也已经拼尽了他的全力。 在身体疼痛和体内灵力流失的双重损耗下,武岳感觉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无力感,要不是边上有块大石头可以靠,他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没想到他满腔的真诚换来的却是邱善果的不屑和鄙夷。 “去!别说那没用的,说的好像你能帮上我多大忙似的。你小子没受伤就是个累赘,受了伤就是个大累赘,一会哪凉快给我上哪呆着去。” “我艹!”听到这番话,武岳登时怒了起来,但很快就萎了下去。因为他想到就在前几天,李九只是稍稍施展了手段,就差点让他困死在凭空出现的幻术当中,想来就一阵后怕。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斗争当中,实力才是牛逼的资本。武岳深知这个道理,所以面对邱善果的嘲笑,他再不情愿也得忍着。更何况,这嘲笑也是善意的打趣。 “行啊老头,一会没哭就算你牛。”武岳小心地握着被拔掉了拉环的手雷,对邱善果恶狠狠道。 当然,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希望邱善果是真的有把握。要不然,他们这些人连哭都来不及。毕竟,还有个是敌非友的阴犼邓贤在一旁虎视眈眈。 说话间,陆广成和李九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们不足三十米的位置。可以看得出来,俩人的脚步慢了很多,越靠近岩石群,俩人越谨慎,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行进着。 “老道,你说那小矮子李九是不是傻?我感觉他挺牛逼,可怎么还搞个这么差劲的物身?”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随着俩人越走越近,秦朗居然开始调侃起李九的物身。 “闭嘴!” 邱善果开口打断了打算继续喋喋不休的秦朗,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李九和他的同伴,在距离岩石群大概二十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本章完) 第0114章 见招拆招 - 驱灵行者 - 庄忘 远处两道身影正低头窃窃私语,准确地说,是高个子低着头听小矮子李九在说着。 “师父,根据僵尸手指残留气味的指引,我感觉到那具大僵尸就在这岩石群里面。” “等等,我怎么感觉到这周边有活人的气息?”此时,山风恰好转换了方向,迎面吹向了陆广成。他在这其中嗅到了熟悉的活人的味道,一把拉住了埋头前行的徒弟李九。 不得不说陆广成确实是只老狐狸,虽然急着找到阴犼的踪迹,但还是始终防备着身在暗处的对手。 这个对手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那个叫做武岳的年轻人?是他把李九绑到了树上,还是另有其人?这一连串的问题是陆广成这当前最大的心病。 藏身在岩石身后的众人,耐心地等着陆广成和李九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距离再近一点,他们投掷手雷的准确度会更高。 二十米开外的陆广成师徒二人,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防备着四周,特别是那几块巨大的岩石背后,会蹦出几个手持法器的高人来。 双方谁都不肯多跨出一步,像是在比拼着谁的耐力更好。 “别躲了,我看到你们了,给老子出来!”终于,小矮子李九按捺不住,突然喊了一嗓子,想诈一诈前方的岩石后面是不是躲着人。 他这伎俩看似高明实则幼稚,深谙其中目的的邱善果等人根本就不会上当,连脾气急躁的秦朗,也意外地耐住了性子。 万万没想到的是,李九这一诈,居然把阴犼邓贤给诈了出来。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它,当用引魂灯引走将相祠古墓里,他舍身守护了千年,与他关系密切的三具僵尸的人出现在眼前,并放肆叫嚣的时候,换谁肯定都忍受不了的。 “尔等无耻小贼,竟然敢在此叫嚣,还不纳上命来!”阴犼邓贤纵身跳上岩石背,冲着陆广成和李九吼道。 阴犼邓贤的突然出现,让陆广成觉得他这一路的小心翼翼也不是全无道理。 他也不去贪图口舌之快,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银针朝阴犼邓贤飞了过去。他甩针的速度很快,快到发出咻咻的破空声。 阴犼邓贤是天生神将,更何况经过紫虚上人的改造后,他更是身怀剧毒,力大无比,行为能力比常人更是敏捷许多。 银针快,想不到它的反应速度更快,一个侧身避让,银针贴着它的胸口飞过,撞到了岩石上,溅落了不少小碎石。 “阴险小人!” 阴犼邓贤当初与魏延对阵的时候,就是被黄忠的暗箭所伤,所以他对使用暗器偷袭的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怒火。 当即,它就想要跳下岩石,朝陆广成和李九冲将而去。 “前辈莫急!”邱善果伸手拦住了它,并朝着武岳等人喊道,“还愣着干嘛!” 于是,武岳等人也不再等待,握着手雷,朝陆广成所在的方位甩了过去。 陆广成看到空中突然出现了几颗类似于石头之类的东西,朝他们飞过来。飞行的速度与他甩出的银针相比,根本就不可相比并论,闪避根本不成问题,所以他也没有过分在意。而是摸出几枚银针,朝石头飞来的方向甩了过去。 连坚硬的石壁都能被扎碎,更何况这几颗小小的石头。当时陆广成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去应对的。但实际上的情况,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银针正中第一颗石头,在半空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仅把陆广成和李九吓了一跳,连身在岩石群边上的阴犼邓贤,也被这突入起来的声响给震住了。 手雷爆炸产生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出去,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其他几枚银针的飞行轨迹。 陆广成反应极快,第一颗手雷在空中爆炸之后,觉察出其中有异的他下意识地拉着一脸懵逼的李九向后退去。 “嗖嗖嗖”刚刚向后退了七八步,三颗手雷就相继落到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爆炸瞬间释放出的巨浪,将俩人掀翻在地。飞扬而起的尘土,铺天盖地似的落到了俩人身上。 爆炸声过后,现场一片死寂。就连阴犼邓贤也被这么几颗看似不起眼的东西释放出的威力给吓楞住了。 先是冲锋枪,后是手雷,这接二连三地出现威力十足的,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现代热兵器,彻底地让它心生寒意。 它甚至在想,如果之前赵晓伟不是用冲锋枪,而是选择用手雷来对付它的话,它现在的结局又会如何? 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被爆地粉身碎骨。想到这,它不由得心虚了几分。即使紫虚上人道法高深,料事如神,也算不到后世会有这么强悍的武器出现。 躲在岩石背后的邱善果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二十米开外的爆炸现场,默不作声。 “不会就这么给炸死了吧?”见对面这么就都没有动静,秦朗忍不住疑惑道。 “嘘,别吵!”邱善果蜷起中指,在秦朗头上敲了个毛栗喝道。 秦朗疼得倒吸了口凉气,正欲发火,看到邱善果神情严肃地看着手中的罗盘,他又生生地忍了回去。 “别瞎吵吵,要知道他们是有了物身的怨灵,这手雷再厉害,顶多也只能废掉他们的物身,对怨灵的本身是造不成伤害的。”邱善果抬起头说道。他这话即是对秦朗说,也是对在场的人做个关于怨灵的常识普及。 正说着,前面隆起的土堆似乎有了动静,但是天色昏暗,这股动静并不明显。要不是罗盘上的指针开始强烈的抖动,大家还以为只是一阵风吹过。 “小心,他们过来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他们看到草地下面突然隆起一个小土丘,小土丘在向前推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急速穿行。 这个奇怪的现象,让大家顿时都绷紧了神经。 “你们都呆着别动!”邱善果收起罗盘,抽出了桃木剑,掐指念诀,原本如双指般粗细的桃木剑陡然变大。 他举着桃木剑跳上岩石背,如矩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越靠越近的土丘。待土丘进到身前两米左右,邱善果突然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双手举剑,朝着土丘猛刺下去。 随着桃木剑深深地刺下去,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伴随着一声哀嚎,弹射了上来,竟蹦起了一米多高。 (本章完) 第0115章 意外频发 - 驱灵行者 - 庄忘 这从地下蹦出来的圆滚滚的物体竟然是李九!他蹦起的同时,秦朗看到他的双手上,戴着一副手套,手套上的铁指甲在月光的反射下,泛着银光。想必他就是借着铁手套,才能在地下如此肆意地穿行。 “嘿,武岳快看,这小矮子什么时候变成土行孙了!”秦朗转头对靠在岩石上的武岳兴奋道,这时候他才发现,武岳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晕了过去。 “武岳?武岳!” 这个变故的突然出现,让秦朗更加地紧张。在场的所有人,也就武岳和阴犼邓贤能够帮得上邱善果的忙,去对付陆广成和李九。 在这个事情上,阴犼邓贤态度不明确,现在武岳又晕倒在地,生死不明。秦朗作为武岳的兄弟,又是将相祠案件主办人之一,他感到肩上的压力大了许多,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听到秦朗叫喊的赵晓伟急忙靠了过来,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小心地在武岳身上摸索着,摸到了他左手臂的骨头异常。然后他又摸了摸武岳的额头,焦急道。 “武哥发高烧了,可能是左手上臂骨头断裂,伤口感染引起的。”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他找个平坦,避风的地方。”听到武岳发了高烧,秦朗急忙招呼李武城过来帮忙。 这时候,秦朗抬头看了阴犼邓贤一眼,想让他过来帮忙,但是看到它冷冷的模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虽然气不打一处来,最终想想还是作了罢。 毕竟在这种外有强敌的情况下,轻易还是不要去激怒这个潜在的隐患。 他们三个人一起,把昏迷的武岳搬到了一块,吹不到风的大岩石背后。 “你们三个自己小心点,武岳由我来照看就行了。”说话的是何雨晴,她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过来帮武岳,并保护他的周全。 在她心里,别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只要武岳相安无事就可以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她对间接造成武岳受伤的阴犼邓贤有种莫名的恨意,要不是知道实力差距太大,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待秦朗等人回到了原地,何雨晴化成了一团黑雾,借着夜幕把自己隐藏起来。 ……………… 岩石外,邱善果的桃木剑和李九的铁手套撞击在一起。李九顺势紧紧地抓住桃木剑向后一抽,另一只手顺势朝邱善果的脖子抓去。 想不到这李九个子虽然不高,但却力大无比,被他这么一抓,邱善果脚根竟有些稳不住。他试着想把桃木剑从铁手套中抽出,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桃木剑依然纹丝不动。 俩人虽然身高上存在着差距,但安装在手套上长长的铁指甲倒是能够起到弥补作用。 看着铁指甲离自己越来越近,形势间不容发,情急之下邱善果松开了桃木剑,用力过猛的李九不曾防备,身体一个趔趄向后连退了几步。 趁此间隙,邱善果掏出符纸,掐指念诀想要化出火球。李九抓住桃木剑,掉转过头朝他刺了过来。匆忙之中,邱善果只好重新捏住符纸,侧身闪避斜刺而来的桃木剑 李九的动作之迅速,与他矮小的形象很不相符。 这一幕看得秦朗等人大为惊讶。照理说,桃木剑是克制怨灵的犀利武器,身为怨灵的李九看到这东西,应该是避之不及,怎么还敢正面接触呢? “肯定是那双铁手套的缘故。”李武城也觉察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他向着秦朗的方向靠了过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把手枪。 “把枪给我。”秦朗说道。 “干嘛啊?” “什么干嘛?****啊!” “****?玩枪你是我对手吗?”李武城一脸嫌弃地看着秦朗,然后双手举枪,架在了岩石背上。黑暗中,他眯着一只眼,将准心瞄向了和邱善果打斗的李九身上。 李九身形灵活,邱善果也不遑多让。虽然失去了桃木剑,但他也没有因此显得慌乱。 他感觉到了铁手套的诡异,和那长长的铁指甲泛着的寒气,故而退出几步,和李九保持这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李九的攻击很是凶残,每次出手,几乎都是杀招。一双铁手套,让他变成了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邱善果根本就无从下口。 他一边和李九缠斗,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刚才李九他们跌倒的地方,很奇怪,另一个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真被手雷给炸死了? “砰”地一声,李武城手里的枪响了起来。不得不说,李武城的枪法确实有藐视秦朗的实力,虽然射击条件这么差,但他这经过仔细瞄准的一枪,还是精准地打在了李九的铁手套上,一根近二十公分长的铁指甲飞了起来。 “李哥,漂亮!”秦朗忍不住喝起了彩。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邱善果迟迟占不了上风,还是因为看到李九就怒从心中起。 在感慨过手雷的威力后,阴犼邓贤终于从发懵中醒来,嚎叫着跳出了岩石,向着李九冲了过去。 “这才对嘛,这个千年老怪,早他娘的就该出手帮忙了!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坐山观虎斗呢。” 其实秦朗的猜测并没有错,阴犼邓贤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在他看来,搏斗的双方不管是邱善果还是李九,都要对三具僵尸被欺凌的事件负责。所以双方不管谁输谁赢,它最终要对付的,只是活下来的那一方就可以了。 但是看到邱善果像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一转念想到还要靠他来找阴宅的入口,百般纠结之下,他还是决定出手。 见识过阴犼邓贤的强悍,秦朗知道只要它肯出手,场面肯定会发生逆转。别说小矮子李九只有一副铁手套,他就是全身包裹着铁皮,彪悍的阴犼邓贤也一定会将他一寸寸地撕下来。 正如秦朗预料的那样,阴犼邓贤的出马,彻底扭转了邱善果之前被动的局面。 李九勉强地和阴犼邓贤对了几招之后,铁手套上的铁指甲,被它生生地掰断了几枚,令他的战斗力瞬间降低了不少。 阴犼邓贤的出手,让邱善果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时间。他抽出从山耗子嘴里夺回的捆尸绳,朝李九甩了过去,不料仍旧被铁手套牢牢地抓住,毫不畏惧捆尸绳上的灵力。 (本章完) 第0116章 聚阳阵法 - 驱灵行者 - 庄忘 真是奇了怪了,这李九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强悍了这么多?要知道,在树林外,邱善果仅凭“道家九字真言”中“斗”字诀的一声吼,就吓得李九落荒而逃。 在逃到击杀三具僵尸的现场,遭遇阴犼邓贤的时候,李九更是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直接束手就擒。 被捆尸绳绑到了树上后,更是被何雨晴诈出了许多信息,这些信息和邱善果所叙述的往事都能对的上。 就算是扮猪吃老虎,也不应该是这么个玩法啊。 想到这,邱善果的心里开始不安,总感觉这其中有猫腻。 略作思考,邱善果决定换种办法对付李九。他手握捆尸绳,并以捆尸绳的长度为半径,以脚为笔,绕着李九画起了聚阳阵。 邱善果抬头观星辰,此时已过午夜十二时,按照《易经》当中四象的说法,正是由老阴转为少阳,阴气逐渐散去,阳气开始升起的时刻。 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是道学的主轴理论。 太极是一笔开天,分为阴阳两仪,再由阴阳强弱,易气流转变化分为老阴、少阳、老阳、少阴这四象。 这东西细讲起来会很复杂,在这里先暂时按下不表,在后面有机会的时候,再一一道来。 此刻的聚阳阵,虽然没有老阳时分的法力,但比起在老阴时分布置,法力会高强许多。 捆尸绳的另一头被李九用铁手套紧紧地握住,他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所以在看到邱善果步伐奇特的时候,他也轻易不敢松手。 可面对力大无比,攻伐野蛮的阴犼邓贤,他又无法两边兼顾,应付地很被动,甚至很狼狈。 被抓住的捆尸绳,这个时候反而成了李九不敢轻举妄动的阻碍。他担心一松手,邱善果就会顺势甩起捆尸绳将他缠住。 借着这个依仗,邱善果加快的脚下的速度。不一会,一个以李九为中心,总共十道笔画,双星叠加的聚阳阵形成了。 邱善果突然冲进阵中,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脚凌空踹向了阴犼邓贤,把它踢出了阵外。 “靠,老道这是想干嘛?” 他的这一举动,看得岩石背后几个人满脸懵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道要阵前倒戈呢。 不仅他们几个,就连阴犼邓贤和李九也不知道邱老道的目的何在。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在这关键时刻,邱善果来不及也不想对阴犼邓贤做出解释。 他跌落在地后,顺势一个翻滚来到阵中心,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吐在了右手的符纸上。 沾了舌尖血的符纸,红光四起。 闪着红光的符纸被他摁在双星叠加的聚阳阵阵眼的位置上。 突然,符纸上的红光开始顺着地上的双星叠加图案纹路烧去,血红色的光芒腾地燃烧出暗沉的火焰,把聚阳阵上叠加的双星映照地透亮。 聚阳阵的画法其实十分简单,难就难在想要让聚阳阵具备法力,并且是在少阳时分发挥出功效,这就对画阵法之人的法力具有极高的要求。 而且,要有法器作为阵眼,才能让聚阳阵切实地发挥作用。 这个时候,情况过于紧急,邱善果身上并没有携带适合的法器,所以他只能以火符作为阵眼法器。为了避免阳气不足,他只能忍痛咬破舌尖,吐出极阳的舌尖血,这才勉强构成了一个应急的聚阳阵。 李九恰好位于双星叠加聚阳阵的正中心,暗沉色的火焰将他围绕其中。 不过令秦朗等人感到奇怪的是,火焰火并没有烧到李九,但他身上却莫名地冒起了青烟。 邱善果手握捆尸绳,纵身弹跃,跳出了聚阳阵的范围,落到了阴犼邓贤的身边。 看到阵内身冒青烟,满脸痛苦的李九,阴犼邓贤满脸的哑然。它想不通,这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李九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邱善果一个人知道,李九身上之所以会冒青烟,是因为聚阳阵所将附近所有的自然阳气都汇聚到了一起,侵蚀他身上的阴气所造成的。 这就好比点火去烧一堆湿漉漉的稻草一样,稻草还没有着火,就先开始冒烟,那是因为湿气被逐渐烘干的缘故。 终于,李九再也耐受不住阳气的冲击,松开了捆尸绳和桃木剑,朝聚阳阵外跑去。随着李九的松手,捆尸绳就像是皮筋一般,弹射回了邱善果的手上。 “还想跑?”看到李九逃出了聚阳阵,向着山谷外跑去,邱善果冷笑道。言罢,他抬脚就追了过去。 桃木剑被夺,捆尸绳被控,接连失手的邱善果无奈之下,才决定临时抱佛脚,趁着李九被阴犼邓贤困住的间隙,以大地为纸,脚步为笔,以符为阵眼,以舌尖血为催化,才画出这个令李九惧怕不已的聚阳阵! 现在看到李九想脱阵而逃,邱善果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 “你是谁?放开武岳!道长,快回来!” 刚追出去不足十米,身后的岩石群里的何雨晴发出了刺耳而又惶恐的尖叫声,听得出来,是武岳受到了攻击。 距离最近的秦朗,急忙转身冲了过去。 在黑暗中,他看不到何雨晴,也看不到她在和什么人搏斗,就只能看到武岳的身体,奇怪地在不停地滚动。 然后,看到武岳的衣服被撕开,挂在他胸口的一块玉石凭空飘起,与玉石一起飘起的,还有一颗银色的丹丸。 何雨晴高高跃起,想要把东西抢回,可仓促间只夺回了银色的丹丸,眼睁睁地看着玉石越飘越高。 他知道,这块玉,是十年前在荒山的七星坟阵眼中找到的高原血玉。 他记得,这个阵眼还是他挖开的,这块玉也是他找出来给武岳的。 因为老道邱善果说过,武岳中了金钱鼠尾辫饲养的阴蛆释放的阴毒,要用至阳之物进行中和化解。并根据相伴相生的理论,再上荒山才找到了这块玉石。 看到玉石飘起,根据何雨晴的喊叫声,秦朗知道肯定是有人对武岳下手。回想手雷爆炸之后,至始至终只看到小矮子李九一个人,秦朗醒悟过来。 “我靠,这两家伙太阴险了,居然玩起了调虎离山!” 像是要向秦朗炫耀一般,飘起的玉石外面渐渐地凝出了一只手,慢慢地,顺着这只手,凝结出了夺玉之人的全身。 没看到这个人之前,秦朗只是觉得愤怒,看到这个人的全貌之后,他竟然觉得害怕。 因为这个人或者说这个鬼,居然是小矮子李九! (本章完) 第0117章 真假李九 - 驱灵行者 - 庄忘 “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 那矮小的个子,猥琐的相貌,秦朗自问打死都不可能看错的。但他还是不确定地转头看了看被邱善果追着落荒而逃的那个人,分明也是小矮子李九! 莫非这家伙还会分身术不成? 再转过头的时候,拿着玉石李九已经像只猴子似的,顺着岩石壁向上爬去。 赵晓伟急忙将手电筒忘嘴里一塞,手脚并用地爬上岩石壁朝着里就追去。 “老道快回来,那个不是李九!”李武城也发现了这个怪异的地方,急忙大声提醒正追着“李九”的邱善果。 早就觉察出不对劲的邱善果赶紧停下了脚步,转身捡起桃木剑就跑向了岩石群,因为从何雨晴的喊话当中,他得知武岳正陷于危险。 不过在他停下脚步的同时,阴犼邓贤却像一阵风似得,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冲向了落荒而逃的“李九”。 邱善果跑到岩石群的时候,李九已经顺着岩石壁爬上了十数米高,赵晓伟的速度虽然快,但和李九之间仍然存在着距离,伸手无法够到。 秦朗和李武城拾拣起地上的石块,朝李九扔去,但无一不是砸了个空。 “都别扔了,再扔我就扛不住了!”甚至有几块还落到了赵晓伟身上,他也只能生生地受着。 邱善果看着越爬越高的李九,思索着对策的时候,看到高高地岩石壁上的一处空隙中,探出一颗尖尖的脑袋,闪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这不是那山耗子王又是谁? 本以为山耗子王不知道躲哪里养伤去了,邱善果还想着忙完手头的事情后,专程寻它一趟,让它帮忙在景山中找个地方。这也是他给山耗子喂服暖阳丸的原因之一。 现在它居然出现在这里,真是想睡觉有人给送枕头,巧地不能再巧了。 邱善果吹了个唿哨,那山耗子王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吱地一声从岩石壁的缝隙中钻了出来,顺着岩石壁向下爬来。而且爬出来的不只它一个,在它身后的,竟陆陆续续地爬出了五六只大型山耗子。 “妈呀!”看到这么多山耗子,赵晓伟先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看到山耗子王突然出现在陡峭的岩石壁上,李九得意地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山耗子王是自己的不二盟友。在这前有峭壁,后有追兵的困境之中,山耗子王绝对是助自己脱困的那根稻草。 但李九忘记了,有的时候压死骆驼的,也是那么一根不起眼的稻草。 “孽畜,去,把那家伙推下去!”李九单手抓住凸起的岩石,另一只手指着距离自己仅咫尺之远的赵晓伟,得意道。 山耗子王正好在距离李九头顶不远处停下,它扭头朝身后的山耗子吱吱几声。位于它身后的那一只山耗子,闻言绕到了它身边。 “孽畜,你还愣着干嘛?”看到山耗子王无动于衷,李九奇怪道。在他的印象里,这只山耗子王对他向来是言听必从,可今天居然有反抗的意思出现。 山耗子王对着李九吱了一声,它身后的山耗子猛地对着李九冲了下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头上,撞得李九一阵头晕目弦,差点没站稳掉了下去。 好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块大石头。他急忙找到借力点,跳到了石头背上,顺着石头群,逃向了荒败的白虎山上。 赵晓伟迅速地上爬,也跳到了大石头上,想追过去,被邱善果给喊停了下来。 “别追了,小心前面有诈。” 同时,他一个唿哨也喊停了山耗子王,几只山耗子转身顺着大石头,钻回了岩石壁上的空隙内,就像从来都没用出现过一样。 邱善果的担心不无道理,连李九都可以一分为二,谁敢肯定他的落荒而逃不是一个更大的陷阱呢? “老道,怎么就停了呢?武岳身上的高原血玉被那小矮子给拿走了,他身上的寒毒可怎么办啊?”眼睁睁地看着小矮子李九就这么跑远,秦朗不甘心道。 “没事的,我看过了,那玉武岳戴了十年,他身上的寒毒也已经被中和化解干净了。那块玉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 大家来到了武岳所在的地方,此时何雨晴已经凝出了身形,一脸愁苦地守在武岳身边。 看到邱善果回来,何雨晴摊开了紧握的手,一颗银色的,浑圆的珠子露了出来。 “道长,小女子无能,那玉石被李九夺走,我拼死也只抢回了这颗魂丹。” 邱善果低头看了一眼魂丹,再看了看何雨晴,轻声道。 “这魂丹,你就留着吧。” 听闻此言,何雨晴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魂丹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道,可邱善果和何雨晴两人心里是清楚的很。 当初,为了练成魂丹,李老拐背着金钱鼠尾辫,借山魈之手,祸害了七七四十九条性命,才练成了这么一颗魂丹。 虽然服用魂丹就可以借尸还魂,是金钱鼠尾辫哄骗其他六道怨灵的一个弥天大谎,但魂丹可以提升魂魄的法力,这点却是不假。 阴魂服用了七七四十九道魂魄炼成的魂丹后,可直接进入修道之列,不仅可以免除入六道的宿命,还能够直接晋入明劲。 看出了何雨晴眼神当中的不解,邱善果说道。 “当初不同意给你,是因为不知道你的心性究竟如何,另外这颗魂丹是李老拐自行炼制的,没有经过七星阵法的层层炼化,里面充满了冤死之人的怨气,你如果擅自服下的话,你就会变得怨气冲天,不受控制了。” “现在这颗魂丹经过高原血玉和武岳十年的蕴养,里面的怨气早已消除干净,你可以放心服下了。十年来,你安守本分赡养公婆,并且没有袭扰邻里,为非作歹,而且武岳有难你也赶过来,说明你是个知恩图报之辈,值得一帮。” “谢谢道长。” 虽然邱善果答应了把魂丹给她,可何雨晴并没有欣喜若狂地马上服下,而是看似随意地揣进了兜里,俯下身子小心地擦拭着武岳额头因高温冒出的汗水。 这细微的表现,更是赢得了邱善果的连连颔首。 不一会,阴犼邓贤也跑了回来,它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没有追上“李九”。 对于突然出现两个李九,大家都觉得十分奇怪,特别是秦朗,嘴里一直念叨着。 “怎么突然出现两个李九,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还玩李逵、李鬼那一套,姓李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吗?” “聒噪!李鬼是假冒李逵,可这两个李九分明是沆瀣一气,能相提并论吗?一点常识都没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八个字,在你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如果说对秦朗的念叨,邱善果嗤之以鼻。前者虽然很不爽,但无奈实力的差距****裸地摆在面前,他再不愿意,也只得忍着。 不过即使不高兴,那也只是一时的,当务之急是得把武岳带出山谷,接受治疗。 可是这山谷里面根本就没有信号,李武城的卫星电话也联系不了外面的指挥部,几个人稍作商量之后,决定先退出山谷。 (本章完) 第0118章 善恶有因 - 驱灵行者 - 庄忘 阴犼邓贤不愿意离开,并且它从内心来说也不想他们离开。因为它还没找到紫虚上人所说的阴宅的入口,而有把握找到这入口的人,目前只有邱善果一个人。 经过一番商议和讨价还价,最终阴犼邓贤被说服和他们一起出去。 它会答应的理由居然是是为了监视邱善果,并随时可以把他拎回山谷,听到这话邱老道就满脸的黑线。 回到岩石山洞内,阴犼邓贤将三具残尸稍作收拾和安置后,就随众人一起,向着山谷外走去。 路过手雷爆炸的地方,不甘心的秦朗用脚扒拉了几下浮土,赫然发现了一具尸体。 虽然被手雷爆出的弹片,伤得千疮百孔,但还是能看得出这是一具成年人的尸体。 “这不是云林集团的老总陆广成吗?” 赵晓伟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下意识地往尸体的脸部照去,熟悉的面貌让他禁不住惊呼道。 前段时间云林集团和利安房产因争夺将相祠地块的开发权,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让人想不知道陆广成都难。 这具尸体居然是陆广成?这个消息让人惊愕不已。旋即,邱善果回过味来,突然出现两个李九,并且与他相斗的那个李九,竟然这么强悍。 这一切看似奇怪的地方,在陆广成尸体出现之后,似乎都找到了理由。 陆广成这一路进来虽然小心翼翼,但还是着了手雷的道,导致物身被炸毁。 趁着李九还没回过神来,陆广成凭借强悍的魂魄霸占了李九的物身。 并以李九的形象进攻邱善果,让李九以魂魄的形式去盗取武岳身上的高原血玉,也就是他以七星阵法蕴养,想要破解掉封印的锁魂玉。 如此一来,所有的疑惑也都解开了。 ………………………… 当陆广成的尸体摆在法医解剖台上,惊得徐骁勇差点掉了下巴。 穿好白大褂的白棠,用带着手套的手,仔细查看了陆广成的伤口后,惊讶道。 “他居然是死于爆炸?” 从山谷里出来的几个人,对白棠的判断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阴犼邓贤另外安置,没有来到现场。 邱善果和秦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现场的情况进行了叙述。本就惊险无比的过程,再加上他们两个的添油加醋,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虽然徐骁勇很不愿意相信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而且他对邱善果的来历和真实身份存在疑问。但毕竟军警双方都有人参与其中,而且在景山上的小屋里,邱善果实力的展示,让徐骁勇不敢开口质疑。 陆广成的死因明确,但是为了体现严谨的作风,尸检的程序还是必要的。 这项专业性极强的工作就留给了白棠,无关人等都退出了法医鉴定中心。 ……………………………… 武岳身上最重的伤就是手臂骨断裂,其次是身上还有点未尽的尸毒,不过邱善果已经给他吃过祛毒丸,这点残毒对他已经造不成伤害。 于是下山的时候,李武城和赵晓伟就把他送到了武警医院去接骨。 把陆广成的尸体送到省厅刑侦总队法医鉴定中心,交给白棠后,秦朗就开车带着邱善果赶了过来。 等他们到的时候,武警医院的医护人员已经给武岳上好夹板,服下了退烧药,躺在高干监护室里。 本来按照武岳的伤势,也住不进设备齐全,管护到位的高干监护室。好在李武城在武警医院的关系还不错,在打了个电话,武岳就被推进了位于三楼角落里的高干监护室。 高干监护室其实就是个套房,里面除了医疗设施外,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一应俱全。 安排武岳住进高干监护室,李武城有着自己的考虑。 由于武岳经办这个案件的特殊性,参与人员多,而且又有着一定的级别,当然是越隐蔽独立越好。 病房外面还有个树荫茂盛的小阳台,赵晓伟安排了特战连几名精干的手下,暗中保护武岳。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大家都没走进去,隔着探视窗的玻璃往里面看。 武岳刚用过药,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安静地睡着。 “唉……这事都赖我,要不然他也不用遭这份罪。”探视窗外,秦朗深深地叹了口气。 秦朗认为,如果不是他跑到母校去邀请,武岳也不会卷入到这个案件中来,先是被僵尸咬伤,后来又被阴犼邓贤撞断了手臂骨,连伴随十年之久,于他有救命功效的高原血玉,也被陆广成和李九设计夺走。 在武岳身上发生的这一切,较起真来的话,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极力邀约。想到这,秦朗心里就愧疚不已。 对此,邱善果难得摆出一副正形,宽慰道。 “傻大个,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表面上看,是因为你的邀请,他才会得此遭遇。但是别忘了,凡事有轮回,善恶皆因果。其实这小子会有这样的果,都出自他自己当初种下的因。” 邱善果这番话不仅秦朗听不明白,包括一旁的李武城和赵晓伟也是听得稀里糊涂。 这件事情说起来是秦朗的原因,武岳才会参与到将相祠案件的侦破当中来。怎么到了老道的嘴里,就成了武岳自己的原因呢?说得不好听点,邱老道就差没说报应这两个字了。 “十年前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咱们几个,连同武岳,全都参与了破除金钱鼠尾辫,也就是陆广成布下的七星阵法。说起来这锁魂玉本就是我们从他手里强夺过来。今天陆广成又把它给抢回去,这又有什么不对吗?别忘了,当初咱们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邱善果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赵晓伟更是一阵阵尴尬,归根到底,这事还是因他而起。 “但这陆广成可能忘了,这锁魂玉本是我师弟叶善根蕴养的法器!” “老道,你这话说的我就有点闹不明白了,既然这锁魂玉是你师弟蕴养的法器,那当初你怎么就没认出来?还说是什么高原血玉?”邱善果的回忆,让十年前的事情重新一幕幕地再次出现在秦朗眼前。 “道家追求的是自然,随缘,既然这锁魂玉落到了陆广成的手里,那我师弟肯定是凶多吉少。凭你们的身手,告诉你们也没用,又帮不上忙,所以我干脆就没说了。” “当初我的不告而别也是为了寻找善根师弟,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与你们这群家伙碰在了一起,说来也是咱们之间的缘分。” 世事何尝不是如此,很多事情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深究下去,还是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本章完) 第0119章 诡异现象 - 驱灵行者 - 庄忘 几个大男人就在套间的休息室里坐着,他们知道武岳的伤,最重不过是手臂骨折,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这么守着,他们多少能心安一点。 更何况还有两个阴魂不散的怨灵,随时都有可能打上门来,这让大家,特别是邱善果不得不提高警惕。 ………………………… “什么?你说陆广成至少有90岁了?”秦朗看着白棠送过来的鉴定报告,惊讶道,“可根据他公开的照片看,顶多也就四十出头点,怎么可能这么老?” “是的,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取了他身体不同部位的骨头进行的骨龄测试,得出的结果都一样。”白棠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道,“而且,你们走后不久,陆广成的尸体就开始衰竭腐败,不出半个小时,居然就变成了一具干尸,那种死了很多年的,腐而不烂的干尸,就像将相祠地下墓穴发现的那具干尸一样。” “恐怖的是他的体内居然没有血液,解剖后,只看到少许的黑色液体,充其量就一碗而已。” 这个描述,让秦朗和李武城等人面面相觑,将相祠干尸不就是阴犼邓贤吗?而且半个小时内就干枯成那副模样,这其中又是什么原因呢? “别觉得奇怪,这具尸体其实不是陆广成本人,充其量只是被他占据的一具物身而已。”邱善果拿过鉴定报告,仔细看了鉴定内容和照片后,解释道,“魂魄离体后,物身自然就回归到真实的状态,变成了一具干尸。” “怨灵每占据一次物身,魂魄的力量就会受损一次,这么说来陆广成占据了李九肉身的话,他的实力肯定又下来一个层次。” 邱善果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陆广成只是一道怨灵,平时只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肉身只不过是他占据和借用的一具物身,物身本体的魂魄早已遁入六道轮回,或者已经被打散,消散于天地间。 陆广成的魂魄占据了物身,就好比给物身的衰老摁了暂停键。一旦魂魄离身,所有暂停的岁月,一股脑全部都回到了物身身上,所以尸体才会出现迅速衰老的现象。 邱善果的解释让大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很多事情不是现有的科学技术能够说的清楚的,就比如肉身的衰老还可以暂停。 这个话题让秦朗、李武城和赵晓伟几个人很兴奋。几个人聊的正欢的时候,秦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白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监护室门口,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里面。 秦朗扯了扯邱善果的衣袖,朝白棠的方向努了努嘴,心领神会的四个人悄悄地走出了病房,轻轻地关上了门。 ………………………… 看着躺在病床上安睡的武岳,白棠心里百感交集。过去了这么多年,白棠以为已经把武岳忘记了,以为这段感情早已结束,以为俩人从此以后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是当她得知武岳会参与到将相祠案件的侦破中来后,心跳莫名地加快,在辗转反侧了一整个晚上后,她向边平江总队长提出了参加专案组的申请。 她告诉自己,只是纯粹为了案子,为了给死者申冤才加入专案组的,和武岳没关系。 她告诉自己,答应丈夫的离婚请求,是因为俩人之间没了感情,只因为丈夫有了外遇,是因为自己不能为夫家生下一儿半女。 她不断地为自己这几天来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行为上的失态找寻理由。 但是在黄利安别墅里的意外的相遇,那仓促的一瞥带来的脸红心跳,让白棠明白再也骗不了自己,她就是忘不了武岳! 她现在不去怪当年父亲的****独断和母亲的以死相逼,她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或许就会出现转机呢?毕竟父母还是爱她的。 白棠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恨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顺从,甚至恨自己的孝顺。 这让她错过了十年,听闻武岳现在还是单身,只是不知道他的单身是不是在等她。 她也曾痛苦地问过父母,为什么不能嫁给武岳。父亲给的理由就是一句话。 “你们不是同路人,他命中有劫,你们长久不了的。” 再问,还是这一句,总之就是不答应。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告诉过父母,武岳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才让他们害怕胆怯,不能够接受他们这段姻缘。 看着沉睡的武岳,白棠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疼痛。 都说缘分是天定的,既然老天让彼此再相遇,那就好好珍惜吧。 明天抽个空去和丈夫把手续办了吧,不管怎么样,十年了还是有点感情在的。既然给不了他幸福,那就给他一个成全吧。 打定了主意,白棠想趁着还不是太晚,回家和丈夫把该说的事情说说清楚,好合好散。 转身的那一刻,武岳慢慢地睁开了双眼,隔着玻璃看着白棠离去的背影,他也是百感交集。 ………………………… 重案大队的办公室里,秦朗带着一起进出山谷的几个人和徐骁勇等人,在边平江的召集下,坐在一起交流线索跟进情况。 关于山谷内岩石群里发生的事情,在法医鉴定中心的时候,邱善果和秦朗就已经和大家说过。 由于现在有专案组之外的人员在,这些有保密需要的线索就没有再复述了。 重点交流的是徐骁勇负责的外围侦察情况。 “司机名叫孙林,是陆广成的专职司机。他说把陆广成送到景山之后,就先回公司了,没说什么事,也没说什么时候去接,就说等陆广成的电话。” 徐骁勇带队在迎宾大道上截停了孙林驾驶的越野车,本以为孙林会为陆广成的行踪进行隐瞒或者狡辩。 没想到的是,根本就没费吹灰之力,司机孙林就把整个过程交代清楚。 不过这种交代和没交代差不多意思,因为这些情况秦朗他们早已经掌握。 “这个孙林也不是什么老实本分之人,前两年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街娃儿。不过不是说他玩的好出名,而是赖出名。借的钱要赖,赌输的钱要赖,甚至小店赊包烟也要赖,我们这一片的街娃儿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嫌丢人。”说话的是孙林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民警,提起这个孙林,他就脑瓜疼。看来当初也没少被这小子折腾。 街娃儿是蜀中群众对街头混混特有的称呼,在这里街和噶同音。 “不过也奇怪,这小子今年年初的时候,不知道踩了哪坨****,居然被云林集团相中,聘请过去当了老总陆广成的专职司机。听说收入还不错,衣着光鲜,人模狗样的。不过这样也好,他没出来玩,街面上都规矩了不少,纠纷调解都少了很多。” (本章完) 第0120章 云林往事 - 驱灵行者 - 庄忘 由于没能够掌握司机孙林涉案的确凿证据,询问结束后,就把人放了。 当然,徐骁勇也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暗中安排了人手进行跟踪,一旦出现反常现象,即刻上报。 云林集团老总许云林那边的情况更为奇怪,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许云林以身体健康为由退位给职业经理人,并不是常人所认为的疾病缠身这么简单。而是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再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脑子出现了问题。 具备战略发展眼光的许云林,随着云林集团的规模越做越大,家族成员越来越多参与到企业经营中来。为了防止出现家族企业的通病,请了陆广成作为职业经理人。 最开始的时候,陆广成只是作为总裁助理,参与云林集团的经营管理。 在他入职云林集团后大概三个月,身体一直很硬朗,精神饱满的许云林,居然毫无征兆的疯了! 徐骁勇还是在精神病院里找到他的。 据许云林妻子的讲述,许云林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大概是在半年前,他们回到蜀中拿下将相祠地块之前。 最开始的时候,许云林并不想违背自己当年立下的誓言,回蜀中老家发展。 但经不住陆广成的一再建议和市场形势大好的诱惑,最终他松口答应考察考察再说。 没想到陆广成是个来历风行的人,见许云林有松口的迹象,他就安排人到蜀中临时租了套房,作为前期对接,办公所用。 许云林的精神状态,就是在回到蜀中之后出现的异常。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疑神疑鬼的,老是觉得背后有人在跟踪。后来渐渐演变成怀疑有人要害他。 为此,除了陆广成的陪同外,他还特意请了两个保镖,24小时保护他。 在这期间,他开始慢慢地把公司经营管理的工作移交给了陆广成,并由他妻子代表他,向股东出具了一份说明书,就算是退出了云林集团的管理。 陆广成作为云林集团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在股东看来,由他接手公司的经营管理也是正常合理的。毕竟聘请职业经理人,当时也是经过股东大会同意的。 “如果真照你所说的,许云林可能只是得了妄想症吧?这算是精神类疾病的一种,但如果说要把这个问题和精神失常等同起来的话,未免太牵强了。再说了拿这个当成他移交管理权限的理由,好像不够充分吧?”白棠虽然不是心理学专业,但是作为资深法医,她对各方面的医学知识都有所涉猎。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重点在于后面发生的事情。” 现在虽然还是傍晚,但徐骁勇回忆起许云林妻子所说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发病的前一天夜里,许云林夫妻俩和往常一样睡在卧室里。两名保镖一个在卧室外面的阳台上,另一个在正对大门的客厅里。 应许云林的要求,陆广成当天晚上睡在了客厅另一侧的客房里,和卧室正对面,中间还隔着一个保安。 之所以要交代地这么清楚,是为了说明当晚发生的事情和陆广成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等他从客房里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的时候,许云林的精神已经失常了。 据女人的回忆,那天晚上,许云林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问他怎么了,他就说心里不踏实,总感觉窗外有人。 他的这个担心让女人很是无语,要知道他们住的这个单元楼,楼高共16层,他们家在12楼。更何况因为许云林的担心,他们家所有的窗户都装了防盗窗,就算是来了蜘蛛侠也爬不进来。 女人不停地安慰着许云林,可他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能是这段时间许云林这种看似莫名其妙的情况太多了,女人觉得烦了。又或是有些人,天生对别人心理问题就不够重视的原因。安慰了几句没有效果后,她一扭头就睡着了。 刚睡下没多久,妻子就被许云林一通猛摇给摇醒了。 “老婆你快看,是不是有人进来了?是不是?” 女人睡眼惺忪往窗外看了一眼,可却什么都没看到。她猜想这只不过是丈夫的臆想罢了,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让女人头皮发麻,神经瞬间紧张了起来。 “栓娃,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找我的,但是当年的事情和我真的没关系。你也知道我已经拉住你了,是手滑没拉住罢啊。你的死不赖我啊栓娃。” “栓娃你走吧,以后我每年都给你上香烧纸,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会照看好的栓娃,你放过我吧。” 说完,许云林抱着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整个人瑟瑟发抖,看得出他极为的害怕。 女人之所以这次比之前都紧张害怕,是因为之前的许云林所害怕和担心的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陌生人。但是这次他却准确地说出了一个人名。 而且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某个男人的小名。虽然不知道栓娃是谁,但女人明白,既然许云林能知道对方的小名,说明这人和他的关系很熟悉,而且极有可能是因他而死! 但女人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她起身把丈夫连同被子一起紧紧地抱住,嘴里不停地安慰着他。女人的坚韧在这个时候完美地体现了出来。虽然丈夫的哭嚎让她后脊背发凉,但女人还是鼓起莫大的勇气,将房间环顾了一圈,特别是窗口的位置。 确定房间内没有异常,更没有丈夫所说的栓娃后,她独自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 明亮的灯光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安全感,灯光亮起,看到房间里除了女人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存在,许云林这才松了口气,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女人也不说话,只是回到许云林身边,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从哭嚎慢慢地变成低声抽泣。 房间外,保镖轻轻地叩着房门,问道。 “许总,需要帮忙吗?” 女人下床,打开门,满脸歉意地对保镖说道。 “没事,你们顾自己吧,老许只是做了个噩梦。吵到你们了吧?” “没关系的太太,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有事你喊我们一声。” 女人点了点头,微笑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她虽然面带微笑,但却无法隐藏眉眼间的憔悴。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0121章 栓娃之死 - 驱灵行者 - 庄忘 在云林集团工作的人都知道,许云林夫妻虽然家大业大,但他们两个其实都是善良本人之人,从不以财势欺人。 在公司里,他们夫妻俩不管是对高管人员还是普通员工,甚至是负责后勤的保洁阿姨,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和蔼亲近。 难能可贵的是,许云林夫妻俩每年选择资助10名高中应届毕业的贫困学生,负责他们大学四年期间所有的学杂费和生活费。毕业后,还让他们进入云林集团工作。 他们夫妻俩乐善好施的名声,广为流传。 不都说好人有好报吗,可怎么偏偏是许云林摊上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呢?词穷的保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摇着头,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夫妻俩叫屈。 房间里,许云林的情绪渐渐地平复稳定,可能是实在承受不了这么折磨,他开口和妻子说起了栓娃,以及他和栓娃之间的事情。 许云林和栓娃是一个村子的,栓娃比他大两岁。村子里的小孩子比较多,但是隔壁邻居的缘故,栓娃和他的关系特别好。他们打小就一起玩耍、一起闯祸、一起读书、一起闹腾。 1982年,许云林和栓娃初中毕业,因家境贫寒,无法再继续上学,俩人就相约外出闯世界,南下到大城市打工。 学历低又无长技傍身,即使来到充满机会的改革前沿阵地,他们也只能靠在工地上,干点扛水泥,运砂浆的苦力活过日子。 虽然很累,但收入也还过得去,每天收工后,喝点啤酒解解乏,再加上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天性,日子过得倒也算舒爽。 那会的人都比较早熟,农村男的大多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会由父母物色,媒婆推荐,订下终身大事。栓娃年龄大点,想法也更稳重一些,比起许云林胸怀天下,要闯下一番事业的想法,他更想攒点钱,回老家盖几间房娶个媳妇生几个娃,平平谈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栓娃的想法,其实挺符合那时候大多数人的价值观和婚恋观的。 在某顿收工酒后,他们俩又因为这个话题争了起来。其实以他们当时的条件,不管是栓娃娶媳妇的想法还是许云林干事业的念头,都只是美好的愿望。 但酒精上头的俩人,居然也能够因为这种看似虚无的东西起争吵,进而怄气。 年轻气盛的许云林一气之下说了句狠话。 “男人首先要有钱,不然就凭你现在给人打工赚这三块五毛的,就算娶到媳妇,早晚也得跟人跑了。” 这句话把栓娃气的够呛,但说这话的人是他的发小,他又不好直接发火,只能是埋头喝闷酒。 两个人怄气不说话,这顿收工酒也就这么不欢而散。 第二天工地上工,许云林闻到栓娃满身的酒气。本想劝他请假半天休息一下,但看到栓娃板着的脸,他想想自己昨天的话也没有错,索性也就没说话了。 许云林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工地的基础建设已经结束,开始给外墙贴瓷砖,脚手架搭到了9楼。 他和栓娃的工作就是负责给脚手架上的技术人员,搬运瓷砖和递工具。 这活也干了有段时间了,平时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会拿根绳索,一头栓在腰上,另一头系个活扣,套在脚手架的铁管上。 许云林在系安全绳索,看到栓娃走过来,他习惯性地捡起另一根绳子递了过去。 那天的栓娃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可能是故意和许云林怄气。他看也不看递过来的绳子,还嘲笑许云林,胆子这么小,就别想着做大事业。 许云林知道栓娃会这么说,是为昨天晚上的那句话在和他怄气。其实昨天晚上说完那句话后,许云林也有些后悔,他知道这句话过分了点。但是年轻人毕竟拉不下面子,这个时候没去和栓娃争就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系着安全绳,一个没系安全绳,一来一往地递着瓷砖。 贴瓷砖的技术人员看到栓娃没系安全绳,好意提醒他。但那会的栓娃已经气上头,再加上宿醉未醒,别人越是要他做的,他就偏不这样。 看他这么执拗,技术人员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上去虽然很危险,但平日里大家都是这么来来去去的,也没见谁出过意外。所以栓娃一再拒绝系安全绳,大家也都没怎么当回事,任由他去了。 搬了几箱瓷砖后,栓娃大汗淋漓,猛烈的阳光晒得他头晕。宿夜未解的醉意翻涌上来,栓娃的脚步开始踉跄。 觉察出异常的许云林,正想劝他休息一下。不料,还没开口就看到栓娃脚底打滑,整个人斜着从脚手架上摔落。 离他最近的许云林,眼疾手快,一个飞身就扑了过去。万幸的是,他这一扑,抓住了耍娃的裤腰。 那时候的皮带还是稀罕物,栓娃这种农村里出来的苦出身,当然用不起这种高档消费品。许云林抓住的,是栓娃用来拴住裤子的布条。 两个贴瓷砖的技术人员发现了这个情况,也急忙放下手头的活跑了过来。 由于脚手架上铺着的是竹篱笆,跑得急了容易弹起来,所以两名技术人员跑得并不快。等他们跑到许云林身边的时候,他已近力竭。 “云林,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娶媳妇呢!”命悬一线的栓娃已经顾不上和许云林怄气,身边呼呼吹过的风和悬在半空的惊险,早已让他醉意全无。他四肢在空中乱舞,脸色苍白,看他这状态,离大小便失禁已经不远了。 “栓娃快抓住我的手,你这破裤子支撑不了多久的。”许云林刚开口,一阵风就灌了进来,栓娃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心急的许云林,扭头对跑到他身边的两个技术人员喊道。 “你们抓住我的绳子,我下去把他拉上来!” “云林不要,这样很危险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栓娃是我兄弟!” 说完,许云林也不管技术人员答不答应,他咬紧牙关,把身体向外探伸,使出吃奶的劲,单手把栓娃拎起来,另一只手朝他伸了过去,艰难道。 “栓娃,把……把手给……给我!” “啊!”栓娃鼓着劲,大喊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像一尾虾似得拱了起来,双手向许云林伸出的手抓去。 就在俩人的手即将要握在一起的时候,只听见“哧”的一声,栓娃的裤腰带断裂了! 许云林感觉抓住他裤带的手一轻,就眼睁睁地看着栓娃,从9楼掉落下去。 (本章完) 第0122章 猪油蒙心 - 驱灵行者 - 庄忘 “栓娃!”许云林痛苦而又绝望地喊着,兄弟情义的本能,让他不管不顾地向着栓娃扑去,两个人在空中自由落地,吓得站在脚手架上的两个技术人员双腿发软,抱着脚手架不敢动弹。 幸好许云林的腰上系着五六米长的安全绳,当他掉到7层的时候,就被绳子紧紧地拽住,这才没有和栓娃一起坠向死亡。 “栓娃掉下去的时候,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可我却无能为力!”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许云林双目含泪,再也说不下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一会,等情绪平静下来后,他继续道,“老婆,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吗?” “你最后悔没有让栓娃系上安全绳吧?”相濡以沫的夫妻,自然能够最准确地读懂对方的想法。 “最开始是这样,但现在我最后悔的是,为什么要系着安全绳,不然的话,我就可以和栓娃一起……” 女人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别说傻话了云林,对栓娃你已经尽力了。”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许云林,但从他刚才叙述的那一幕,她已经能够充分感受出当时的惊险,也为丈夫的仗义而感到自豪。 “对啊,对栓娃我自问是已经尽力了,但是后来我干的不是人事啊!”不知道想到什么伤心的事,许云林再次捶胸顿足,懊丧不已。 女人不问,她知道,既然许云林今天会去开口说出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么不用催,想说的他自然都会说的。 原来,那会许云林想闯出一番事业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头脑灵活的他,不甘心在遍地黄金的南方城市,就干着粗重的苦力活。 想改换门庭,重寻出路的他,早就和为工地提供原材料的业务人员混得烂熟。想走买卖建筑工地原材料这条发展路线,但是苦于没有启动资金。 栓娃是和他一起出来的,在这座陌生的南方城市里无亲无故。意外身亡后,许云林替他向老板要伤亡抚恤金。 在1982年,能够盖得起九层高楼的老板,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的人物。作为改革开放前沿阵地,信奉的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老板也不想因为死了个工人拖延了工期,而且死人这种事情无论在哪一个工地都是很晦气的,他也不想闹得沸沸扬扬,免得别人说他这里风水不好。 所以老板很干脆地甩了一万块钱给许云林,让他带着栓娃的尸体赶紧走人。 当沉浸在栓娃意外身亡的悲痛中的许云林,接过老板递来的那一扎扎崭新刺眼的大团结时,心里起了涟漪。 1982年的一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的一条性命,就换来这么十扎大团结,许云林的心情是悲愤的。 但这一万块钱却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当时并没有什么火化的说法,老板给出具了一张事故死亡说明,许云林揣着这么一张说明,找了个帆布袋装上栓娃的尸体就带着他回乡了。 回到老家,在栓娃父母的痛哭声中,许云林给了他们两千块钱,说是工地老板给的赔偿金。 在当时的农村,两千块钱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大数目。普通人家在地里刨上个一年,也只能换个两三百块钱。 栓娃淳朴的父母没有多想,虽然失去儿子让他们很悲痛,但许云林能够让栓娃落叶归根,并给他们带回来相当于十年收入的赔偿金,他们对许云林还是心存感激的。 “不是一万块吗?怎么变成两千了?”女人似懂非懂地问道。 “那八千块我拿来作为事业的起步资金了。”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许云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唉,老许,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再去说也没有意义了,但是做人还是光明磊落点好。”女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当时的处境,当时的想法,也许只有许云林这个当事人才会知道为什么这样吧。 “栓娃的家里还有哪些人在?” “我好多年没回去过了,明天我问问爸妈,你的意思是?”许云林多少猜到点老婆的想法。 “如果栓娃家还有亲人的话,能帮的咱帮着点,就当还你当初借栓娃八千块钱的这份情。”女人的话说的还算是有水平的,一个借字缓解许云林心中不少的愧疚。 “行了老许,别瞎想了,栓娃的事当年你也已经尽力了。明天不管多忙的事情,咱都放下来,先回去看看栓娃的家人。”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女人总是能够很准确地抓住许云林心里所想。给她这么一说,许云林的情绪确实平复了许多。 女人扶着丈夫躺好,给他盖好了被子,并起身关了灯。 本以为这个晚上可以这么安静地过去,但是没想到,刚关了灯不到十分钟,许云林又开始了。 “老婆,你看窗户那里是什么?”这次他的语气虽然冷静了许多,但身体却止不住地瑟瑟发抖,“我没看错,是栓娃回来找我了,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我永远忘不了。” 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劝都劝不好,看来丈夫已经病入膏肓了。明天先去看栓娃的家人,回来后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带他看精神科医生去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来来来,你指给我看,让我看看这栓娃到底长什么样!”气恼的女人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瞬间她整个人愣住了。 因为她在窗户上,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张人脸。天色很暗,看不出许云林所说的血肉模糊,但12楼的窗户上突然出现一张人脸,也是很让人崩溃的事情。 “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女人抓起床上的枕头,朝窗户上的人脸扔了过去,嘴里大声喊道。 枕头砸到了防盗窗的护栏上,又掉了下来,可那张人脸还在,甚至还能看到他嘴角上扬的模样。 “许云林,亏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敢坑我的卖命钱!”人脸的这句质问,许云林夫妻俩听得很真切的。而且从说话的内容就能知道,这人脸不是栓娃还能是谁! 此时的许云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从床上跌落,双膝跪地,朝着栓娃不停地磕头,神情呆滞,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栓娃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昧了良心,但当时我真的想做番事业,是我猪油蒙了心,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滚!你给我滚!”一直以来,女人都以为丈夫所害怕和担心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但当她以为并不存在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的承受能力并不比丈夫强多少。 (本章完) 第0123章 一探究竟 - 驱灵行者 - 庄忘 女人的尖叫声,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两名保镖猛地撞了进来,恰好看到窗户外面有什么东西,正飘走。 能当保镖的人,大多都是胆大之辈,虽然觉得诡异,但还是拎着手里的甩棍冲了上去。 不过等他们跑到窗边的时候,除了外面的高楼,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时候,睡在客房的陆广成也一边扣着衣服的扣子,一边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磕头的许云林,急忙跑上前去,想把他扶起来。 “哎呀许总,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当他的手刚碰到许云林的时候,后者突然就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费了一番唾沫,徐骁勇总算把走访许云林的情况给讲清楚了。 “你是说,许云林是在陆广成入职以后才出现精神失常的情况的?”在场的人当中,也就邱善果在灵异事情方面上算得上是专家,他的发问,自然是无人会去打断,徐骁勇也绝对会知无不言。 “是的,而且许云林疯了之后,陆广成就做主拿下了将相祠那块地,看来他是有所预谋。” “行了,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反正该发生的也发生了,知道是陆广成搞的鬼的就够。”邱善果挥手打断了徐骁勇想进一步说的话,转身对着办公室里唯一的女性问道,“你叫白棠是吧?” “是的,邱前辈。” 虽然邱善果看似疯疯癫癫,但在白棠的眼里,他这是不拘泥于小节的高手风范,所以她对邱善果表示出了她想表达的尊重。 “前辈?嗯,这个称呼不错,你可比武岳和这傻大个懂礼貌多了。”白棠对他的尊称,让邱善果很是满意,他伸手抚了抚稀疏的胡子,说道,“这样,明天你和我,还有傻大个,咱们几个再去看一看这许云林,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许云林夫妻俩待人和善,仗义疏财的话,我可以考虑为他化去这场冤孽。” 此时的邱善果,已经对许云林为什么会被栓娃的冤魂缠身,有了几分猜测。再次去,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而已。 “老头儿,你能不能别叫我傻大个!”对当众被叫傻大个,特别还当着徐骁勇的面,这让秦朗忍不住差点暴走。 “不叫你傻大个,那叫你什么?”邱善果难得没有直接怼回去。 “叫名字不是挺好的吗?” “你名字不就叫傻大个吗?”邱善果故作糊涂。 “…………” “邱前辈,我看反正天色还早,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一下吧。” “还是明天吧,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 其实今天晚上邱善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他得回去看着阴犼邓贤。毕竟晚上阴气重,是这些魑魅魍魉,阴邪之物活跃的时间段,免得这个千年老怪闹出什么乱子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约定好了时间,邱善果双手往后一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重案大队办公室。 白棠追着邱善果跑了出来。 “有事?” “前辈,我想问下,武岳他……他不会有事吧?” 邱善果看着她,笑而不语 “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毕竟同学一场嘛。” 白棠被盯得很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撩了撩头发,想掩饰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邱善果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拉过来,看了几眼。 “前辈,你这是要干嘛!”这个动作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想把手往回抽。可邱善果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把她紧紧箍住,根本就无法动弹。 “松开!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白棠又羞又恼,她虽然对邱善果身怀异术表示好奇和钦佩,可这并不代表能够对她随意动手动脚。 “太阳丘鼓才能佳,天纹线杂情感折。” 邱善果也不理会羞恼的白棠,甩下这么两句话后就走了。 听到这熟悉的两句话,白棠愣住了。这不正是当年武岳打闹说给自己看手相时,莫名其妙蹦出的那两句话吗? 当时她并不能够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情感折”这三个字她还是听得懂的。 现在回过头去想,自己的情感路程还真是波折四起。 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 …………………… 第二天早上十点,省厅门口,秦朗手里拿着电话,满脸的不耐烦。 “这白棠也真是的,说好了九点碰头,现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人影都看不到,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今天的邱善果,终于换下了那身复古的装扮,穿上一身灰色的休闲装,乍一看,秦朗还有些不适应。 “老头儿,你今天是抽哪门子风,居然穿的这么青春活力?” “废话,老子我今天去的是精神病院,如果还是穿着长褂对襟,背着褡裢去的话,搞不好被留在那里都有可能。” “你也知道你自己以前穿的不正常啊?”反正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打趣聊会天。 “小子,欠揍呢!”说着抬脚就要踹过去。 好在白棠及时赶到,秦朗这才逃过了一顿胖揍。 “怎么这么晚啊?不是说好九点的吗?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打闹归打闹,可说起正事来,秦朗一点都不含糊。 都是纪律队伍的人,对时间观念很看得重。 “不好意思,去办了点私事,耽误了。”论级别,白棠比武岳还高半级,但今天总归是她错在先,所以道起歉来,她也是心服口服。 “有什么私事这么重要?能让你迟到这么久。”秦朗发现白棠的双眼泛红,像是刚刚哭过,这在一向强悍的白棠身上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行了,都别说了,抓紧点时间。”虽说是早上,还是阳光还是很毒辣,这么一会功夫,就把邱善果晒出一脑门子汗。 他可没心思在一个女人的私事上浪费时间。 …………………… 精神病院位于城郊,一左一右分别是火葬场和看守所。当地人开玩笑说,千万别犯事,犯了事就得进看守所,进了看守所早晚被逼疯。然后转入精神病院,进到精神病院,要么药吃死,要么被看护打死,最后进到火葬场,变成一盒骨灰出来。 玩笑话归玩笑话,可这也足以说明精神病院的恐怖。 精神病院的住院部,简单地来说,分为普通治疗区和重症病区。重症病区通俗点说法,就是关一些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 这里会用关字,是因为这些人极具危险,必须在强制看护的前提下进行治疗。 许云林就被关在了重症病区,也就是说他具有暴力倾向。 (本章完) 第0124章 虚病实治 - 驱灵行者 - 庄忘 据徐骁勇说,许云林的暴力倾向是发生在第二天醒来之后。他无论看到谁,都是一脸的防备,只要有人盯着他看超过半分钟,他就会冲上去厮打和他对视的人。 这一点,是徐骁勇得知他们要去探访许云林的时候,特意提醒的。 重症病区的看护,无论男女,无一不是五大三粗。要不然也拉不开那道厚达三十公分的实心铁门。 “你们这些警察也是没地方想办法了,居然三番五次来找一个精神病人,他说的话能信吗?”开门的是一个女看护,四十余岁,满身横肉。她扫了一眼秦朗递过来的警官证,满脸不耐烦地瓮声瓮气道。 秦朗知道和一个看护没有必要过多地解释什么,他微微一笑收回警官证,在许云林的主治医师带领下,进到了重症病区。 重症病区从门口进去到见到病人,要经过三道厚实的铁门。 第一道铁门和第二道铁门之间的区域,是探视检查区,来探视的人在这里要交出身上具有危险性的东西,甚至连钥匙都不能带进去。说好听点,有点类似机场,高铁等地的安检口,说不好听点,和进监狱差不多。 虽然秦朗他们是警察,过来也是为了公事。但出于安全,他们还是遵守了医院的相关规定。 第二道铁门和第三道铁门之间是医生办公区。 第三道铁门后面,就是关着许云林等病人的治疗区。 一路带着他们进来的主治医生,拉开了第三道铁门,里面是一条过道。 过道的两侧是一间间小屋子,屋子铁门的上半截,留着一扇安装着钢筋的小窗,用来观察病人情况的。 从没来过精神病院的秦朗很好奇,他站在铁门前,透过小窗看向里面。 病房大小在12,3平方左右,里面布置很简单,除了墙角的蹲坑外,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 柜子的门开着,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几件衣服。看样子,这柜子是用来放病人的日常用品的。 “这间病房是空着的吗?”秦朗贴在钢筋上,把屋里的情况看了个遍,都没发现有病人在里面。 听到这话,走在前面的主治医生才发现秦朗没有跟上来。 “小心点!”看到秦朗贴在钢筋上往里看,主治医生急忙提醒道。 话音刚落,一个人头突然从铁门下面伸了上来,赫然出现在秦朗面前,对他怒目而视!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看我!”病人隔着钢筋对他喊道。 “我去你MD!吓死老子了!”秦朗条件反射似得向后急退了几步,拍着胸口骂道,“真***人吓人,吓死人!” “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吗?”邱善果哈哈大笑。 主治医生见秦朗并无大碍,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是看多了这种情况,也就见怪不怪了吧。 “许云林的情况比较特殊,为了不让他受到打扰,我们把他安排在过道最里面的病房。”主治医生径直向前走去,边走边介绍。 这次秦朗学聪明了,乖乖地跟在他身边,不再好奇地左看右看。不过他不明白,许云林的情况到底特殊在哪里。 不过等主治医师推开了许云林住的那间病房后,秦朗明白,许云林的情况确实特殊,他的特殊就在于有钱! 主治医师介绍,为了让许云林能安心治病,云林集团把走道尽头左右两侧各两间都给租了下来,并砌了堵墙,装了扇铁门。 这扇铁门的厚度,并不比另外三扇铁门薄,甚至硬度更强。 拉开这最后一道铁门,里面的布置,差点让人误以为走错了地方,因为这里被布置的就像星级宾馆的套房。 左手边最靠近里面的病房,原本对着过道的门被堵死,在和隔壁病房相邻的墙上重新开了一扇门,作为许云林的卧房。 相邻的那一间,则作为陪护室,平时许云林的妻子和两个保镖就在这里呆着。 右手边的两间房被打通,当做活动室用,里面有书本、兵乓球桌、电视机等物品,墙上甚至还装了投影仪,用来看电影。 墙壁上还细心地贴上了色彩温暖的墙纸,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不敢想象这里是全市最出名的精神病院重症病区。 “许总早上吃过药了,现在情绪还算稳定。”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一个五大三粗的看护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盖走了出来。 “嗯,你去忙吧。”主治医生对看护点点头道,让他先出去。 “你也去忙吧。”邱善果对主治医生下了逐客令,这让他很是诧异。 “没事,你忙去吧,别担心,这里我们能搞的定。”虽然秦朗的话比起邱善果婉转了许多,但言语间表达的是和邱善果一个意思。 对他们的要求,主治医生很是不满,而且这也不符合医院的规定。但这些人的来头却又让他很为难。 “没事的,要不你就在门外等着吧,真有什么需要,再叫你进来帮忙行吗?”说话的是白棠 虽然她提出的意见很折中,但主治医师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着邱善果,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主治医师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虽然他有权力让自己留下来,但他也知道什么叫做胳膊扭不过大腿。于是,没等邱善果开口,他就主动退了出去。 “没事,我就在门口等着,你们有事叫我就行。” 他们在过道上的对话,惊动了许云林的妻子和保镖,三个人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看到穿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正关上门离开,留下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和一个老头,满脸的疑惑。 “你们警方昨天不是刚来过吗?还有什么需要了解吗?”虽然是个女人,但作为云林集团的老总夫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要不是老公得了这怪病,希望警察能给想想办法,她可能连面都不会出来见,所以她现在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奇怪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并没有开口,而是齐齐地看向了那个穿着运动装的老头。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想看看许云林。” “他现在刚吃过药,神智不是很清楚。”许云林的妻子虽然没有把话说死,但不想被打扰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明白了。 “医院的药不要吃,是药三分毒,如果药不对症的话,好好的人都要给吃坏了。再说了你老公得的是虚病,你说吃药有用吗?” 邱善果的这番话,让许云林妻子眼前一亮。她也想过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可能性。 失去所有记忆,全然陷入癫狂的丈夫,让她的心神疲惫不堪。曾经优秀的许云林,现在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更不要不辞辛劳地照顾着他的妻子。 别无良方的她,托人请了两个所谓的民间高手过来,但都被癫狂的丈夫打走了。 为了降低社会影响,她打算上外地去找人再来试试看。没想到,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 (本章完) 第0125章 突发意外 - 驱灵行者 - 庄忘 眼前的这个老头,虽然不像先前那两个民间高手似的神神叨叨,但眉宇间透着的精气神,让人能产生莫名的信任感。 但看到老头是和警察一起过来的,她又不敢肯定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很快,白棠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惑。 “是这样的,这位老先生听说许先生和你资助过不少的贫困学生,为此深受感动,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用说那些,老许常说,他小时候书读的少,也吃过不少没文化的亏。所以趁着我们有能力,能帮忙的帮点忙。老许常说这是我们的责任。” 女人的话里透着的淳朴善良,让人感动。即使把助学当成责任的丈夫,现在怪病缠身,她也没半点埋怨老天不公的意思。 “哎呀,不知道大师前来,有失远迎,还望不要责怪。”既然这个女警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女人赶忙侧身,把邱善果等三人让进了陪护室。 邱善果站在许云林卧房的门前,朝里面看了一会,真如他所料,卧房内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阴气。 他闭眼屏息感受,发现这股阴气的冰冷,有种熟悉的感觉。和当年武岳胸口所中的寒毒,似乎如出一辙。 果然,许云林的病,就是陆广成搞的鬼。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邱善果也就有了对付的计策。 “把门打开吧。”邱善果转过头,对许云林的妻子说道。 虽然之前请来的两个民间高手是样子货,但他们手里好歹拿着鼓锣符幡,让人心里多少有点底。 看到邱善果就这么空着双手,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放心吧,他伤不了我的。”邱善果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担心,微笑道,“秦朗,白棠,你们俩留下,和她说说陆广成的事情。” 咦,怎么突然就说到了陆广成身上了?许云林的妻子心里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这事和陆广成还有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是有两天没看到他了。 许云林的妻子拿出钥匙打开了许云林卧房的门,两个保镖想跟着邱善果一起进去,被他拒绝了。 许云林的妻子回头看了白棠和秦朗一眼,像是征求他们的意见。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更厉害的东西他都能对付,这对他来说只是小问题。” 许云林妻子磨磨蹭蹭的样子让秦朗很是不爽,比起突然疯癫的许云林,他更关心躺在病床上的武岳。还有逃走的怨灵陆广成和李九,哪一个不比处于重重保护之中的许云林重要? 要不是老道想着让许云林夫妻曾经种下的善因结出应得的善果,他真心不愿意这么早过来管这档子闲事。 还有,今天的白棠也很奇怪,时间观念一向很强的她,今天很意外地迟到了近一个小时。而且那奇怪的表情,让他印象很深刻。 卧房的门被打开,邱善果看到一个中年人神情萎靡地坐在床上。看到有人进来,他下意识地往床角躲了躲。 可能是刚吃过药的原因,许云林的眼神透着呆滞,连带着动作都比常人迟缓了许多。 邱善果叹了口气:“这药不对症,得害死多少人啊!” 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了许云林的病因所在,所以进来后,他也不多废话。 “把你的双手给我。”趁着许云林还没醒过神来,邱善果说道。 根据徐骁勇的转述进行分析,陆广成应该是在扶起许云林的时候,借机往他的体内注入阴气。而这股阴气,成为了压倒许云林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知道是药物抑制了他的神经,还是邱善果的威严不容抗拒,被医生和家人判定为癫狂的许云林,竟然乖乖地把双手递了过去。 邱善果伸手撸起了许云林的袖子,果然,真如他猜想的那样,许云林右手的手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黑色印记,淡淡的,如一元硬币般大小。 邱善果轻轻地把手捂在上面,感受到有股寒意,在黑色的印记上循环缠绕。 “果然如此。”发现实际情况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邱善果放下心来。 由他来对付这股阴寒之气,就好比让秦朗举起十公斤重的哑铃,用轻而易举来形容,还有种羞辱了这个成语的感觉。 邱善果伸出右手握住了许云林右手的虎口,左手则紧紧地捂在黑色印记处。 他双手同时用力,一股力量从他的丹田处传出,冲入许云林右手虎口。 这股温润的力量顺着虎口,冲击着许云林的手肘。仅三五息的功夫,邱善果感觉到左手手心传来湿漉漉的凉意。 摊开左手一看,手心的位置,有一小块水汽,邱善果甩了甩手,水汽瞬间挥发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再看许云林,体内的阴气被吸走了之后,他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色。 当然了,不管怎么恢复,当他看到眼前出现一个陌生老头的时候,表情也从呆滞变成惊讶。 他像是想起了些什么,眼神从惊讶,变成困惑,甚至还夹带着一丝害怕。 “别怕,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邱善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躺下。 ……………… 卧房外的三个人,早已被秦朗转述的关于陆广成的事情,给吓懵了。 特别是许云林的妻子,知道是陆广成把她丈夫害成这样,可却提不起丝毫的愤怒。 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害怕,担心这个阴险狡诈,身怀恶毒术法的陆广成随时都会找回来。 不过在听到陆广成已经被手雷炸死,以粉身碎骨的方式伏法之后,她这份担心才算是烟消云散。 “这个案子比较特殊,社会影响也和平常的案子不太一样,咱们不说别的东西,但就从你们云林集团利益的角度出发,我希望刚才和你说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传出这间屋子。这既是请求也是命令,希望你们理解。” 白棠深知,如果真相散布出去的话,会引起多么严重的社会震荡。在告知了当事人部分事实后,不忘重申道。 许云林的妻子,当然知道这其中的轻重,尽力控制舆论,把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化,本来也是云林集团针对将相祠案件所开展危机公关的唯一宗旨。 “好了,许云林已经没事了。”吸走了陆广成留在许云林体内的阴气后,邱善果走出卧房,对陪护室里的众人说道。 许云林的妻子听到之后,忙不迭地推开了卧房的门,不一会发出了惊喜的喊叫声。 “老许,你终于醒了!” 守在铁门外的主治医生听到响动,急忙带着看护冲了进来,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地站着,他一头雾水。 “许云林的病好了,麻烦你给他办一下出院手续。”邱善果头也不抬地对主治医生说道,“还有,记住,不要给他开任何药物带回去,因为他不需要。” “这……” “什么这啊那的,我已经没事了。”许云林在妻子的搀扶下,走出了卧房。虽然声音还透着难掩的疲惫,但说话已经无比的正常。 此时,秦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李武城打来的。 “李哥,怎么说?”秦朗摁下接听键,“什么?武岳走了?去哪了?回老家深水塘村了?别急,你慢慢说!” “根据负责照顾他的那个护士说,听到武岳接了个电话,说了什么奶奶,魂丹之类的东西,连东西都没收拾,就急匆匆地走了。” (本章完) 第0126章 四婆其人 - 驱灵行者 - 庄忘 深水塘村为永安县下辖的一个乡村,距离县城有80余公里。如果说每个人都有根的话,那么武岳的根就在这个群山环绕的小山村里。他成人以后的很多行为习惯和看待事物的角度,都是幼时在这里形成的。 武岳自幼父母双亡,是独居的奶奶把他拉扯长大,准确的说,是奶奶和她的老闺蜜―四婆,一起把他抚养长大。 当然这个表述也不准确,因为在七八十年代那会,还没有闺蜜这个说法。 武岳奶奶和四婆是邻居,非常近的邻居,近到两家的院子只有五面墙,因为其中有一面的共用的。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农村并不少见,不过后来,俩个老太太干脆请人,在共用的围墙上开了个门,方便走动。 这就足以见得两老太太的关系确实好到了一定的程度。 平日里奶奶和四婆都以姐妹相称,曾经有段时间,武岳以为她俩是亲姐妹,追问过奶奶,二婆和三婆哪里去了。 为此,还被两老太太笑话了很多年。 四婆是个可爱的老太太,虽然一把年纪,但总喜欢在头边别朵小花,看着有点滑稽,但四婆却从来不以为意。 年幼不懂事的武岳,经常拿这个事情笑话四婆,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学校里那些小丫头片子才会头戴红花还一脸美滋滋的模样。 可能奶奶知道红花对四婆有着什么含义,所以每次武岳拿红花开玩笑的时候,奶奶总会担心四婆会生气而佯装要揍他。 四婆看到武岳被追打地落荒而逃,掩着嘴笑,头上的那朵红花,随着她的笑,左右摇曳,武岳才发现带着红花的四婆其实也很美。 多年以后上了大学,武岳读到了“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这两句诗的时候,猛然想起了四婆。想起在他牙牙学语的时候,她教我念的那些唐诗宋词,教我学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 武岳猜四婆小时候应该上过私塾或者洋学堂,不然她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字。因为在农村,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这其中包括了他的奶奶。 虽然生活在乡下农村,但四婆总是把自己打扮地干净利落,她的衣服没有一件是黑色或者灰色,每一件都是大紫大红,或者纹花绣鸟,看上去与农村生活格格不入。 头戴红花,身穿大红大紫衣服的四婆,在淳朴落后的农村绝对算得上独树一帜。可是,村里没有一个人会或者说敢对四婆的穿衣打扮进行议论。因为四婆的职业太过特殊。她是我们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抓花婆。 什么叫抓花婆?抓花是一个职业,换做用普通话来描述的话,就是专门请神上身,为人算卦驱邪。四婆是个女的,所以被称为抓花婆。 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动波及不到,基础卫生条件又无法满足需求的深水塘村一带,最受欢迎的人除了赤脚医生以外,就是四婆了。 当然,村里人也只敢在背后叫她抓花婆,当面碰到的时候,都是站定了,客客气气地喊声四婆或者四奶奶。因为四婆算卦驱邪的本事,实在是太厉害了。 据说,四婆不是土生土长的深水塘村人,她是解放前为了避匪患逃到我们村来的。 解放前,云贵川一代土匪众多,每个村都有那么几个人是逃匪患的外来人。所以对于四婆的到来,村里人并不是那么奇怪。 如果非要说四婆和寻常女人有不一样的地方的话,在还保留着女人要缠脚的陋习的农村,四婆却有着一双难得一见的大脚板。 大脚板的女人,一般人家是不敢收留的,怕邻里乡亲说闲话。这些闲话往往和封建迷信相关联,大家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谨慎心态,敬而远之。 只有奶奶没有用嘲笑防备的眼光看待这个来历不明,浑身是伤的姑娘,相反还专门腾出间屋子让她住下。 拿出家里所剩不多的粮食,给她熬粥炖汤,细心照顾,才让奄奄一息的四婆缓过口气来。 要知道那年地里欠收,再加上武岳父亲的出生,家里的口粮其实很紧张,但奶奶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朴素想法。 对奶奶的做法,爷爷也很支持。他说,家里多张嘴,也就是多添副碗筷的事情,一人省一口,就全都有了。 那会的四婆还不叫四婆,醒来后,告诉奶奶,自己没有大名,叫声四妹就行,从那以后,奶奶和四婆就以姐妹相称。 爷爷奶奶的朴实和善良,也给他们带来的好运,甚至可以说给整个村子的人带来了好运。 这个好运是四婆带来的,因为在第二年的秋天,四婆救了整个深水塘村。 四婆看到奶奶家这么困难,她在床上也躺不住,身体稍微恢复了点,就急着下地帮忙。 四婆的大脚虽然给她带来了闲话,但因为没有裹脚,她的动作比寻常女人麻利许多。四婆体力好,农活样样精通,与村民相处又十分融洽,慢慢地在村里也有了话语权,再也没人拿她的大脚当话题进行调侃和讽刺。 四婆来到奶奶家的第二年,赶上了大旱,地里欠收。即使多了四婆这个庄稼能手,三亩地也只收了百来斤的谷子,许多村民家更是颗粒无收。 手里无粮,心里慌张,欠收的年成,让村民开始焦急起来。 他们还想起,大概半个月前,有个乞丐饿死在了村后半山腰的土地庙前。没了主张的村民们,把地里欠收的原因,归结于老天要惩罚他们。 虽然仔细反思,也没找到老天要惩罚他们的理由。 于是村民们纷纷烧香拜神,祈求老天给大家伙一条活路,折腾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情况出现,村民们也就没再继续折腾了,在这节骨眼上,上山挖点野菜,砍点柴火备着过冬,也比对着泥塑的雕像磕头祈祷来的实在。 这天,村里来了一个算命先生,那会正是初秋,天气并不算太凉,可这算命先生穿得就跟过冬似得,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仅如此,他头上还带着宽沿的毡帽,盖住大半张脸。 手里拿着张小铜锣,开门见人,敲着锣,见人就说了几件深水塘村的往事。 (本章完) 第0127章 算命先生 - 驱灵行者 - 庄忘 据村里年纪最长的老人说,虽然这算命先生声音瓮声瓮气的比较奇怪,但他说的往事,无一不准。 村民们素来尊重有一技之长的人,何况是个能掐会算的半仙儿呢。 闻讯赶来的村民,不管是有事相问还是好奇凑热闹,把算命的半仙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不过这半仙儿也确实是神,他不仅能报出所问之人的姓名年纪,家里有几口人,甚至连对方在哪里背着人做过什么事都知道。 当然,这半仙儿也是聪明的半仙儿,说的都是些能上得了台面的隐私事。除了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之外,让大家对这半仙儿的能力信服了许多。 半仙儿对大伙求挂算命一概不回绝,但他也不要卦金。他说,今年地里欠收,是因为土地公不行了,连最好养活的乞丐都饿死在土地庙前,就足以见得这个土地公有多少的无力。 如果说想要来年风调雨顺,必须要重新在村口建个庙。这个庙和土地公庙不一样,不需要塑像,只要供个刻着黄子仙之位的牌位,每日上香,贡品不断,黄子仙就能保佑村民渡过难关,来年风调雨顺,大获丰收。 村民一听,都深以为然,连村里年纪最大的张老太爷都点头称赞。村民们就商量着每家每户出多少钱,出几个工,捐资建庙,建造黄子仙庙。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从地里劳作回来,在人群里观察了半天的四婆,来到半仙儿跟前。开口就问半仙儿知不知道她兄妹几人,还有她怎么会来到深水塘村。 半仙儿看了她一眼,假模假式地掐了几下手指,哼唧了一番后,说她兄妹四个,是为了躲匪患才逃到村子来的,而且是去年才来的。 四婆皱了皱眉,嘴里噢了一声,继续问道,这个黄子仙是什么仙,和黄大仙是什么关系? 四婆的这个问题让半仙儿很不高兴,他说不管是黄子仙还是黄大仙,只要能保村子风调雨顺就是个好神仙。如果村子里的人不放心的话,可以不要费这个神,就当他没说过这话,来年村子里饿死人,可别怪他没来提醒过。 半仙儿的话,让村民对四婆顿生怒气。就连稳重,慈祥的张老太爷都忍不住责怪四婆。 “四妹,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我们深水塘村的人收留你,你现在的下场可能和饿死在土地庙的乞丐一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得罪我们深水塘村的救命恩人呢?” 张老太爷话里话外,已经完全相信了半仙儿说的话。他面上责怪四婆,其实是想恭维半仙儿。 四婆刚从奶奶家的地里回来,手里还拿着锄头。张老太爷的话,让她面色阴沉,冷不丁一锄头砸到了半仙儿的腰上。 她的个头又高,一膀子的力气,这一锄头打得半仙儿在地上滚了两圈。 村民们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回过神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半仙儿倒地之后,一只黄鼠狼从棉袄里钻了出来,浑身皮毛淡黄,中间夹着一溜儿的白毛,回过头来的时候,双眼通红。 四婆抄起锄头追了上去,结结实实地朝黄鼠狼砸了下去。黄鼠狼受此一惊,奋力向村外逃去,眨眼间消失不见,留下了一具尸首。 “你这该死的黄鼠狼,下次再敢来,非扒了你的皮!” 这突然的变故,让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张老太爷开的口。 “四妹,你咋看出来这半仙儿是只黄鼠狼啊?” “老太爷,刚才它给你们算命的时候,我一直在看,发现它的行为举止很怪异,说不出的别扭,而且身上除了一股骚味还有股死气。于是我就让它算一下我兄妹几人,我是因为什么事逃到咱们村里来的。” “其实我是我家里的独女,因为我拜了个师傅,师兄妹四个,我是最小的一个,所以才叫做四妹。而且是我是因为师门被仇家所灭,所以才逃到咱们村子里来的。这件事情我一直埋在心里没和别人说过,结果这黄鼠狼装神弄鬼,一开口就说错了,而且你们看这尸体。” 村民们战战兢兢地上前,揭开了毡帽,赫然发现这尸体,正是半个月前死在土地庙前的乞丐。 此时的乞丐,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半拉子的脸都已经烂到了骨头里,难怪要用大毡帽遮起来。 村民们吓得连退几步,胆小的甚至瘫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大家别怕,我略懂一些占卦驱邪之术,成精的黄鼠狼已经逃跑,这乞丐就不会诈尸了。” “这黄鼠狼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还算得挺准的。”村民中有人插嘴问道。 “我在师门的时候听说,有些怪物,能听得懂人话。我看这只黄鼠狼在咱们深水塘村住了很多年,对大家的事情都很清楚,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它算出来的。” “这黄子仙其实就是黄鼠狼的别称,一只畜生都敢自称大仙,还想骗乡亲们的香火来它修行,简直是痴心妄想。” 四婆的话,让村民们都安下心来,只要这成精的黄鼠狼不再为祸作怪,土地欠收都只是小事而已。 “乡亲们别担心,这大旱是天气的缘故,我最近对着天象起了一卦,今年冬天会有大雪,瑞丰兆丰年,明年的收成不成问题!” 当年冬天,果然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大家伙紧巴着过了个冬天,第二年地里大丰收。 从那以后,乡亲们对四妹,也就是现如今的四婆,心怀敬意。 这件事情,奶奶念叨了很多年,她常说四婆是天上下凡的菩萨,如果不是,那也肯定是菩萨座前的童子,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厉害。 从赶走黄半仙儿的事以后,村集体就把奶奶家隔壁,公家的粮仓腾出来,收拾地整整齐齐的给四婆住,还分给她两亩水田。 那会的村民都靠着水田过日子,水田对村民的意义,就好比国土对国家的意义,那可以说是寸土不让。 可就是这么金贵的东西,乡亲们都愿意匀出两亩给四婆,足以见得大家对她的感谢和敬意。 (本章完) 第0128章 幸福童年 - 驱灵行者 - 庄忘 本来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中间四婆离开了有一年,她没和村里人说,只是告诉了奶奶一个人,说是去找师兄弟。 那一年,奶奶明显没了精神头,每天除了料理武岳的吃喝拉撒睡,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坐在门口的那条青石板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武岳知道,奶奶那是想四婆了。四婆虽然比奶奶小了近十岁,但自从爷爷去世以后,两个老姐妹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早就处出了感情,四婆突然离开,奶奶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自然失落地很。 其实,武岳也很想念四婆,虽然被藤条学习晦涩难懂文言文的经历让他很痛苦,但能在小伙伴面前显摆时的骄傲,让武岳很怀念。 四婆在她家二楼,给武岳绘声绘色地讲着书里故事的时光,是武岳最开心的时候,比下水抓鱼还要开心。 好在一年后,四婆就回来了,这次她还是一个人。只不过这次回来后,四婆再也没提过师兄弟的事情。 四婆回来那天,奶奶忙上忙下地给四婆准备好吃的,兴高采烈地比过年还要高兴。四婆什么也没做,就是抱着武岳静静地坐在堂屋里,看着奶奶在兴奋地忙碌。 四婆回来后,农忙时就帮着奶奶下地干活,农闲的时候她就待在院子里。村子里有什么白事,乡亲们撞邪了,都会上门来找她给看看。 四婆也不收卦金,说是乡亲们收留了她,这恩情她一辈子都还不清。实在拗不过的话,就收点五谷杂粮,腊肉山货什么的,反正有口吃的就行。 村里的乡亲们慢慢地老去,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不知道四婆是外地来的,都把她当成村子里的一部分,一口一个四婆叫着,很亲切很自然。 这里面和四婆最亲近的人,就是武岳。 打武岳记事起就没了爹妈,爷爷在更早的时候也因病去世,所以武岳对亲人的概念就只有奶奶和四婆两个人。 小时候调皮,漫山遍野的跑,身上经常被蚊虫咬的起包。乡下的蚊虫特别毒,咬的包又大又痒,几天都退不下去。四婆就给武岳缝了个布包,让他随身带着。 说来也奇怪,带了布包之后,蚊虫就根本不近我的身。经常是小伙伴们被水蛭、蚊子等咬的嗷嗷直叫,光着膀子武岳却一点问题都没有,这让小伙伴们都很羡慕,特别是成光。 成光是武岳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小伙伴。虽然有奶奶和四婆,但从小就没了父母的他,难免会遭到不懂事的小朋友的欺负。 小男孩又特别要面子,被人欺负了不敢回家找奶奶和四婆哭鼻子,每当这个时候,成光都是会帮他出头,带着武岳追打那些欺负他的小孩。 后来武岳央求着四婆,给成光也缝了一个布包,这个能驱赶蚊虫的布包,让他和成光在小伙伴面前长足了面子。 虽然没了父母,但有奶奶和四婆,还有成光的陪伴,武岳没觉得自己和别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直到成光爷爷去世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成光的爷爷和武岳爷爷是近亲,算起来是上下房的堂兄弟。所在在武岳家里只剩下奶孙俩的时候,成光一家人对武岳一家老幼三个特别照顾。 成光的爷爷,尤其疼爱武岳,成光耍性子的时候会赌气说,武岳才是他爷爷的亲孙子。 小时候武岳调皮,不管是砸了张家的瓦片,还是撵了李家的鸡。只要担心回家会挨奶奶和四婆的骂,武岳都会躲到成光爷爷家。 每次武岳闯了祸,着急忙慌地跑到成光家里的时候,他也有就知道武岳一准是犯了错,虽然每次都会骂他几句,但过后都乐呵呵地给他拿好吃的。 那时候的农村没什么零食,地瓜干,冬枣就已经是好东西了。可每次武岳去,成光爷爷都会一把一把地往他兜里塞。 告状的人从家走了以后,奶奶或者四婆,就第一时间找到成光爷爷家里来,因为她们知道武岳肯定躲在这。 成光爷爷总是说,少骂几句,哪家小子不调皮啊,他爹小时候还砸过我家水缸呢,长大了就懂事了。 每当这个时候,奶奶总是跺着她那缠了足的小脚,说道。 “他大爷,别总这么惯着孩子,惯坏了不好,不能让人说没爹妈的孩子没教养!” 奶奶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武岳知道,奶奶才是最疼爱他的人。 武岳六岁那年夏天,因为贪玩,他和成光俩人,偷偷地跑到河边去玩。武岳下水玩了一小会,就浑身发抖,嘴唇发紫,吓得成光赶紧把他送回家。 武岳回到家就开始感冒发烧,小脸发白,整个人忽冷忽热的,他这突如其来的毛病,连在村里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四婆都没了主意。 “四妹啊,你说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让我怎么活啊。”奶奶拿棉被裹着武岳,一边摇一边哭。 奶奶连喊武岳几声,他都没反应,吓得她一个劲地问四婆:“四妹,岳儿怎么没有反应,不会是在水里泡傻了吧?”奶奶焦急地模样和武岳病怏怏的样子,吓得四婆直抹眼泪。 四婆想接手抱一下武岳,奶奶都不让。无奈四婆只好连夜给他熬姜汤驱寒。 第二天,奶奶还把家里留着下蛋的老母鸡杀了炖鸡汤,说是要给武岳补补身子。 后来成光告诉武岳,第二天一大早,看见四婆拿着一叠黄纸和一把香烛,身上还背了一个小方盒,去了趟河边。 有几个好奇的村民,想跟过去看,都被四婆给赶了回来。这其中就有成光的爸爸。他说,那天四婆的眼神很吓人,像是要杀人,所以大家都不敢再往前靠近一步。 等四婆从河边回来后,村民们发现她手里的香烛纸不见了,只有小方盒还在身上好好地背着。 说来也怪等四婆从河边回来的当天,武岳的病莫名其妙地就好了。四婆告诉奶奶,是武岳的身体太虚弱,幸好那只老母鸡进补,才能让他缓过劲来。 不过从那以后,四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连看武岳的眼神和往常不一样,在疼爱当中透着一丝丝的怜惜和无奈。 从来不上山的四婆,还不顾一把年纪,经常上山采药。回来后,就拿着她采摘来的草药给武岳熬些味道奇怪的汤水,说是补阳气用的。 就因为这事,成光还给武岳起了个药罐子的绰号。 不知道四婆私下里和奶奶说了些什么,对他的要求变得异常严厉,明令禁止不让武岳去水边,树林这些阴凉的地方玩,说是对他的身体不好。 奶奶怕武岳不听话,奶奶还特意到村子里去宣传,说如果谁带她孙子去这些地方玩的话,她就让四婆找谁的麻烦。 要知道,因为四婆职业的特殊性,她在深水塘村的威信,比村长还要高。大家听到奶奶拿四婆说事,都不敢不往心里去。 从那以后,武岳本就不多的小伙伴,就剩下成光一个人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成光这唯一的小伙伴,都离他越来越远。 那年武岳八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同年夏天,成光的爷爷因病去世。 (本章完) 第0129章 头七回魂 - 驱灵行者 - 庄忘 因为是上下房堂兄弟的亲戚关系,走动地又比较多,武岳一家没少受成光爷爷的照顾,所以老人家的去世,对武岳一家来说也是件大事。 奶奶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在村里算得上是个有威望的人。四婆又是抓花婆,所以成光爷爷的后事,几乎就由她们俩个女人给包办了。至于在后事办理上,成光爸爸等兄弟几个干什么活,都听由她们俩安排,就连武岳和成光两个小孩都安排了活。 自打四婆来了之后,深水塘村办丧事的时候多了个习俗。办丧事的人家,要在门口摆个盆子,盆子里放把菜刀。凡是来帮忙或者祭拜的人,离开的时候,都要翻一下盆子里的菜刀,再拿块冰糖含在嘴里。 四婆说,菜刀属金,冰糖阳气旺,有了这两种东西的阻隔和随身,脏东西就不会跟来。 武岳和成光的任务就是在门口守菜刀盆和发冰糖。农村没什么零食,对于小孩子来说,甘甜粘口的冰糖绝对是难得一尝的佳品。 全身素缟的武岳和成光,虽然抱着装冰糖的盘子,但已经稍懂人事的俩人,面对至亲之人去世,也开心不起来。 “武岳,现在我和你一样,都没有爷爷了……”抱着冰糖坐在门口地上的成光,看着围在堂屋里忙碌的亲人们,伤心道。 “大爷走了,以后再闯祸就没人帮我了。”成光的爷爷比武岳的爷爷年纪大,按照辈分武岳要喊大爷。 ……………… “我听四婆说,死了的人如果很留恋家里,在死了之后的第七天会回来看一看,这样才死的安心。”成光坐在门口地上,远远地看着挂在堂屋墙上爷爷的画像,呆呆道。 那会照片在农村还不普及,平时村里办白事要人像之类的图片,就找村里会雕花刻鸟的木匠帮忙。还别说,这木匠的画工确实不错,虽然只有黑白两色,但画的很传神。看着成光爷爷翘起的嘴角,武岳想起了他那慈祥的笑容。 “那叫头七,都说头七回魂、二七断缘、三七灭恨。四婆还说,只要想念十分强烈,不管是爱是恨,过世的人都会回来看一看的。不过只有他能看到我们,我们看不到他。”比起成光,武岳和四婆接触的多,对于这些看似玄幻的说法自然更加清楚。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四婆是这么说的。” “你说爷爷会不会想我?他会不会回来看看我?”说这话的时候,成光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即将夺眶而出。虽然只有十岁,但他已经明白了生死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反正我是挺想大爷的。”武岳年幼的时候,爷爷和爸爸相继过世,留下深刻印象的,疼爱他的男性长辈也就是成光爷爷一人。 “要不头七那天咱们偷偷地过来,看看能不能看到大爷?”别看武岳年纪小,但他的胆子却奇大无比,想到还有机会能再见到死去的大爷,他兴奋的提议道。 “啊!四婆有交代的,头七那天谁都不能呆在屋子里,要不然魂魄会被带走的……”武岳的这个提议显然超出的成光的想象,虽然爷爷很疼爱他,但想到爷爷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成光还是有些害怕,“再说了,如果让我爸知道我偷摸着进屋来,他非打死我不可!” 四婆在村子里的威信就像村口的那颗大树般不可撼动,她发出的警告虽然不是圣旨,但村子里的人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遵守着。 对此,成光的爸爸早就疾言厉色地警告过他,其实相比较老爸的拳头,成光更怕地是头七那天,可能会出现的爷爷那抓不住摸不着的魂魄。 “你被你爸揍的还少啊?也不差这一顿啊,再说了,你就不想看大爷吗?”武岳一脸鄙夷地看着成光,“你个胆小鬼,反正头七那天我是要来看大爷的。” “嗯……那好吧……那我也来。”比武岳大两岁的成光,一直自诩是他的大哥。被武岳这鄙夷的眼神一瞥,不服气的气势也涌上来几分,强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想到还能见到逝去的亲人,武岳和成光的心情在这肃穆的场合下居然也能兴奋起来。连祭拜了逝者的村民走了出来,翻了他们面前的菜刀都不知道递冰糖。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两个年幼无知的小孩子之间达成。 ……………… 深水塘村有烧头七的习俗,烧头七,一是要在坟头用柴草煨火,意为暖床,二是要烧黄纸、冥币,意为买路钱。 除此之外还要烧老人生前用的棉被、衣服之类的,这个除了处理遗物之外,就没有特殊的含义了。毕竟死者的东西,一般人怕忌讳都不会再用。 头七那天,成光家里的成年人都上山烧纸去了,把成光留在了武岳家里由奶奶一起照顾。 看到家人扛着锄头,拿着纸钱,金银山之类的东西向山上走去,武岳和成光知道时机来了。 俩个小孩对看了一眼,找了个借口就溜出门去玩了。 奶奶没当回事,只当是小孩子玩心重,也就任由他俩去了。 两家隔的不远,虽然中间要转过两条弄堂,其实也就七八十米的距离,但这么一小段路,还是把怀着心事的武岳和成光跑地气喘吁吁。 跑到成光家门口,武岳还谨慎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经过后,翻起门上铜锁的锁眼,说道。 “你动作快点啊,被人看到我们就完蛋了。”虽然开的是成光家的锁,但被武岳说的好像做贼似得。 这时,天上飘过一片乌云,天色顿时暗了几分,一阵风穿过弄堂口的柚子树,吹在了成光的身上,在大夏天里,他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成光看着武岳手里熟悉而又陌生的铜锁,那锁眼仿佛化身成怪物的血盆大口,随时都有把他生吞的可能,成光心生怯意。 “武岳,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你个胆小鬼!”小个子的武岳,二话不说扯下了挂在成光脖子上的钥匙,转身就插进了锁眼。 虽然武岳表现地很大胆的样子,但毕竟只有八岁,心里也是害怕的紧,双手抖抖索索地握住铜锁,拧开,缓缓地把门推开。 宁静的午后,幽深的弄堂,除了阵阵蝉鸣声外,就只有木门被推开时,生锈的门栓传出刺耳的咯吱声。 大门正对这堂屋,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上的成光爷爷的画像。上扬的嘴角带出的弧度,像是平时看到武岳时慈祥的笑。 “岳娃儿,进来玩啊,大爷给你拿好吃的……” 看到画像,武岳不由地想起了大爷对他的疼爱,鼻子一酸,嘴里喊了声大爷,就径直走了进去。 (本章完) 第0130章 人鬼殊途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这一进去不要紧,可把成光吓得够呛。自从推开门后,武岳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任成光怎么喊,他都听不到,他就这么看着武岳穿过天井,直愣愣地向着堂屋走去。 穿过洒落着点点阳光的天井,走到堂屋,武岳感觉到视线黯了许多,温度也比外面低了不少,就像是一块幕布,把天井和堂屋隔成两个世界。 武岳紧了紧衣服,等视线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后欣喜地发现,去世的大爷,此时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大爷凝重的神情当中带着不舍,那样子,就像是要用眼睛把屋里的东西全都带走一样! “大爷。” “大爷,你怎么不理我啊,我是岳娃儿啊!”年幼的武岳并没有看出异样的地方,如果他仔细一点看的话就会发现,大爷不是坐,而是浮在椅子上! 武岳从没有看过如此严肃的大爷,而且武岳知道大爷已经去世,这时看到的只是他的亡魂,所以武岳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害怕。 不管他怎么喊,大爷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扫过武岳的时候,空洞无物,如同无睹。 武岳想走上前去一问究竟,大爷正好起身向厢房移步,他这个时候猛然发现大爷居然不是走过去,而是飘过去的! 这一发现吓得武岳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终于引起了大爷的注意! 其实,此时的大爷已经不是原来大爷,而是一道亡魂而已! 亡魂循着声响,缓缓地转回身来,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武岳,稍一愣神慢慢地移了过来。 亡魂漂移的身影,让武岳的心底产生了无尽的害怕,双脚瘫软在地上根本就提不起劲,颤抖的双脚站也站不住! “大爷,我是岳娃儿啊。”看到亡魂越靠越近,武岳出于害怕,下意识地叫了起来,口气当中充满了讨饶,“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亡魂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像是对岳娃儿这个名字有印象似的,竟停下了漂移的身形。 武岳挣扎着站起身,对亡魂轻声道。 “大爷,你是回来看我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武岳虽然年纪小,但他已经意识到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眼前这亡魂怕是已经忘了他是谁! 如果真是这样,那武岳可就麻烦了! 亡魂慢慢地降低了身子,附身向着摔倒在地的武岳凑了上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向着武岳扑面而去。 武岳看着亡魂微微抖动的鼻子以及空洞无物的眼睛,猛地反应过来,亡魂不像是用眼睛再看,反倒感觉是用鼻子在嗅。 不知道是出于害怕,还是因为受亡魂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的侵蚀,武岳忍不住瑟瑟发抖。 “不要怕,千万不要怕,谁怕狗咬谁!谁动狗咬谁!”武岳突然想起奶奶教他遇到大狗时,该如何安全躲避的办法。这时,他就把亡魂当成了虎视眈眈的大狗, 虽然如此,但武岳还是伺机准备抽身而逃,就在这个时候,亡魂突然散开,化作一团黑雾将他紧紧裹住。 武岳先是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紧接着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口鼻发紧,仿佛有双有力的大手,用力地箍住了他的脖子,让他透不过气来。 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突如其来的压迫。就在他意识越来越淡薄,一声猛喝在耳畔响起。 “破!” 这声猛喝,如一阵大风吹走了缠绕在武岳身上的黑雾,也似醍醐灌顶般给他带来了清凉之意,精神也随之一震。 扭头看,落入眼帘的是一朵娇艳的红花。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婆穿过了隔在天井和堂屋之间的黑幕,脸色凝重,手指成诀指向了大爷的亡魂,口中念念有词。 “尘归尘,土归土,六道轮回自有注定,亡魂且去,勿扰生者,否则魂飞魄散,孤魂独游!” 只见黑雾凝聚,再次变成大爷的模样,只不过这次亡魂的双眼不再空洞无物,而是看着四婆的指诀瑟瑟不安。 “逝者遁入六道,生者各安天命,你再留恋也没用,还是走吧!”亡魂像是听懂了四婆的话,最后再看了看堂屋里摆设的物品,最后又郑重地看了武岳一眼,朝着堂屋后阴暗的角落飘然而去。 随着亡魂的离去,天色突然一暗,随即又亮了起来。 “四婆。”武岳怯生生地喊了句,没等四婆回应,他整个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晕倒在地。 他再次醒来时,奶奶已经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满脸忧愁。 屋外天色漆黑,看来,武岳昏睡的时间并不短。 “岳娃儿,你可算醒了,吓死奶奶了!”看到武岳醒来,奶奶长长地舒了口气,又把武岳紧紧地抱了一抱,生怕不抱紧他就会被人抢走似得。 四婆把目光投向了成光,后者却害怕地支支吾吾,无法说的清楚。 “岳娃儿,告诉四婆你看到了什么?”四婆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看到大爷了。”说这话的时候,武岳下意识地往奶奶怀里躲了躲,看样子被吓得够呛,“可大爷好像不认识我了。” 他这一说不要紧,可把在场的三个人吓得够呛。 四婆的疑惑在武岳说他看到亡魂后,全部得到了解释。 原来,武岳进到成光屋子后,就已经受到了亡魂阴气的侵袭。 穿过天井进入堂屋,武岳的行为举止就出现了怪异,或哭或笑,或跑或跳,这些武岳都没有了印象,成光却全都看在眼里。不管成光在屋外如何喊叫,武岳都没有反应,倒是引得亡魂对他怒目一瞪。 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成光,第一时间想起了四婆。好在头七这天,四婆并不需要跟着死者的家属上山,这会正好在家里呆着。 成光气喘吁吁地跑到四婆家里,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不过四婆从他嘴里听到头七,爷爷回魂等几个词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转身就朝成光家的屋子跑去。 大脚的四婆跑得特别快,把缠了足的奶奶和小孩子成光两个远远地扔在了后面。 四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武岳一个人在堂屋里手舞足蹈,十分诡异! 她急忙运功开了天眼,看到一团黑雾缠绕在武岳身上,而他的手舞足蹈,正是在和这团黑雾进行搏斗抗争! 情急之下,四婆施展了道家奇门“九字真言”中的斗字诀,喝退了亡魂。 按四婆的实力,其实她完全可以凭斗字诀这声吼,让亡魂魂飞魄散。可念及它生前对武岳一家照顾有加,四婆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将其喝退,给他留了遁入六道的机会。 (本章完) 第0131章 封印良能 - 驱灵行者 - 庄忘 说完之后,四婆才意识到成光还坐在一旁,她这一说不要紧,可原本就觉得奇怪恐怖的成光,知道自己爷爷的亡魂真的回到家里,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成光,天也黑了,你赶紧回去吧,武岳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四婆……”成光估计吓得够呛,连自己想表达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一个劲地向角落里蜷缩。 恰好成光的爸爸刚从山上回来,找不到成光就寻了过来。看到成光害怕的样子,心生疑惑。 四婆简单地给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道。 “没事,我给孩子喊个吓就行了。” 听到四婆的讲述,成光爸爸的后背也阵阵发麻,如果不是四婆的解释和劝解,恐怕连他都不敢回家。 “四婆,成光不会有事吧?我们现在回家没问题吧?”临走的时候,成光爸爸紧紧地抓住四婆的手,说道。 “这种事,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四婆吗?放心,要不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顺道给孩子喊吓。” “喊吓”也是民间风俗的一种,每当有人受到惊吓后,四婆就会取三支香点燃,念一通口诀后,把香插在受惊吓的人的床头,一觉睡醒就好了。 喊吓有它玄妙的地方,但更多地是以心理暗示的方式,平复受惊吓者的情绪。 从成光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老一少三个人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慢慢地向家里走去。 路上,奶奶终于忍不住绷了许久的情绪开始抽泣,慢慢地抽泣变成了哀嚎,声音在午夜的弄堂里回荡,显得格外骇人。 “姐姐快别哭了。”四婆嘴里哄着奶奶,可声音却明显的哽咽。 “四妹啊,武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居然还摊上这种事,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死后怎么向死去的老伴交代。” 奶奶的这声哀叹让四婆无法作答,其实她心里有更大的担忧没对自己这个老姐妹说,她怕事件背后的真相,这个可怜的老姐妹接受不了。 “姐姐,岳娃儿今天能看到老哥的亡魂,其实是因为他天生的良能,帮他开了天眼,所以容易招惹脏东西,这和他六岁那边在河边招惹到脏东西的道理一样。” 原来,武岳六岁那年贪玩下水,表面上是受凉生病,实际上是被淹死在水里的脏东西上了身。 不过好在发现及时,四婆在河边发现了几块遗骨,做了一场招魂法事,就地安葬后,才把武岳身上的脏东西招了回去。 完事后,四婆不时上山找寻药物给武岳炖汤,也是为了给他,增强体质,补足阳气。 本以为只要时间够久,补充地够足,武岳就能远离这些东西。没想到,现在又来了成光爷爷头七回魂这一出。 直到这个时候,四婆才发现,武岳并不是体质阴弱,而是天生良能。 “四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就想知道怎样做才能保住我的孙子。” 奶奶的想法很简单,她不管什么天生良能,也不管什么体质阴弱,她就想知道怎么做才能保证孙子武岳远离这些魑魅魍魉,保证他的安全。 “姐姐,原来我师门有道术法可以封印良能,所谓眼不见为净,不主动招惹,就可以减少被脏东西上身的可能性。” 师出道门的四婆,知道天生良能的稀有,如果她师门还建在的话,肯定会将这样的好苗子进行重点培育,怎么舍得将良能封印。 可现如今师门不复存在,凭她一己之力既不能护佑武岳安全,又不能传授他修炼的功法。看到自己的老姐妹这么焦急,无奈之下,她只好出此下策。 四婆没说出口的是,良能的封印并不是绝对的,还要视天生良能者天生的法力而定。 天生良能的人,能够勘破阴阳两道,游走两界之间。 这种法力往往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步爆发出来,如果天生法力足够强悍,早晚会激发出天生良能,冲破封印。 她更不敢告诉武岳奶奶,天生良能者势必陷入五弊三缺的宿命当中,要么就命犯天煞孤星孤独一生,要么穷困潦倒,要么活不过四十岁英年早逝,总之几乎没有好下场。 当然,也有其中大能者,可以做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不过这种大能者,她也只是在师门典籍的传说里听过。 武岳是四婆看着长大的,自然不忍心让他受此侵扰和伤害,于是决定封印住武岳的良能,日后寻得良机再为他逆天改命。 封印其实很简单,四婆只要在武岳体内注入一道气息,辅以咒语,封住穴道,令阴气无法在他体内自由流动,同时封住内脏的能量池,良能没有了阴气能量的补充,慢慢地就会失去法力。 武岳对封印良能的过程没什么感觉,他只记得奶奶逼着他连吃了三天的素。 三天后,四婆在武岳手腕、脚腕以及丹田的位置各贴了张符纸。令武岳印象深刻的是,随着四婆的一通咒语,符纸竟然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融入了他的体内一般。害得武岳接下去好长一段时间上厕所的时候,都时刻注意会不会把符纸拉出来。 封闭了武岳的良能后,四婆给了他一块小小的,如拇指般粗细的白玉雕的鱼形玉佩,用小布包包好挂在了武岳脖子上,交代他要随身佩戴。 头七回魂事件,让成光意外知道了武岳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想象一下,如果身边有个人能够看到并且看过鬼魂的话,不管是什么原因,肯定都会觉得害怕。 成光自然也是这样,所以在那以后,武岳唯一的朋友成光也慢慢地疏远了他。 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出了武岳是小神棍的说法。四婆能辟邪驱鬼,但武岳还能看得见鬼,简直比抓花四婆还要厉害。 奶奶知道,这话十有八九是成光那个大嘴的老妈传出来的,村里人闲来无事都喜欢嚼舌根,更何况这个舌根和她自己家,和她儿子还有抹不开的关系。 四婆想去找成光的妈妈理论,但是被奶奶拦住了。奶奶说,不管村里人说什么,只要武岳安好才是最重要的。 从小学到初中,武岳都是在村里读的,有了小神棍的这个外号,自然没人敢和他玩,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自从知道他是天生良能者,四婆对他也提高了要求。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炖不知名的草药汤外,还要他看一些晦涩难懂的古文。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武岳到省城读大学。 这些古文书籍的封面全都被撕掉了,这些书除了在四婆这里,武岳在别的地方连看到没看过。上了大学后,武岳也尝试着在各大图书馆寻找这些典籍,无一例外,都没有结果。 (本章完) 第0132章 祸及家人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不是庄忘喜欢倒叙,只是有些事情不交代清楚,没办法继续往下写。好了,现在我们重新把时间线轴拨正,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 在飞奔回深水塘村的路上,武岳思绪万千,他想起了奶奶对自己的疼爱,毕业十年来,他几乎每年都要抽出一段时间回深水塘陪陪老人家。他也试过要把奶奶和四婆接到城里来住,让两位老人也享享清福。可人上了年纪,都有故土难离的情节,每次到城里没住几天,就急着要回去,一是住不习惯,二是惦记着家里养的那些家禽,让武岳想表孝心都没有机会。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参与了将相祠案件的侦破,居然还会牵扯到家人。 电话里,陆广成只说武岳的奶奶在他手里,没有提及四婆,也不知道四婆现在怎么样。 自小武岳和奶奶、四婆相依为命,家人就是他的底线,如今有人触及他的底线,他拼死也要全力反击! 武岳开着李武城的军用勇士,一边往老家赶,一边心急如焚地往家里的座机打电话,但都没有人接。 他想了想,拨通了发小成光的电话,可连续拨了几次都无人接听,气得他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副驾驶位上。 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他随身携带的背包,何雨晴就藏身其中。武岳在病床上醒来,得知邱善果已经把魂丹送给了何雨晴,他心里很高兴。毕竟何雨晴任劳任怨地服侍二老这么多年,并且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呼之则来,也值得拥有这枚魂丹。 但陆广成明确提出要用这枚魂丹去换奶奶,武岳还没跟何雨晴商量,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怎么样。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以后再给何雨晴找一枚魂丹。”现在是白天,何雨晴不能现身,武岳没办法和她商量,暂时只能这样的打算。 省城距离深水塘村有五个小时的车程,武岳手臂又有伤,这一路赶下来,浑身虚汗直冒。 ……………… “这位警官,你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精神病院这边,许云林虽然是大病初愈,但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还是敏锐地觉察出眼前众人遇到了急事。 “我们有个同事,就是负责你这个案件的组长,遇到点麻烦,这事还和陆广成有关系,我们得赶过去。”得知武岳遇到麻烦,白棠无心和他多说,匆忙间交代道,“对了,陆广成现在还没归案,你这边自己多加注意。” 听说陆广成还没有归案,许云林刚缓过来的神,瞬间又焉了。虽然知道陆广成是为了方便盗取将相祠地底的古尸,才对他下手,现在古尸都已经不见了,他对陆广成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但是谁又能保证陆广成没有别的目的呢? “那……那要不我们在这再呆几天?”许云林看了看邱善果,又看了看家人,像是问询又像是做了决定。 “是去是留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邱善果无暇顾及,“傻大个,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你那小破车开出来啊!” “车子我们有,我们这有辆大马力的越野车,你们急用先开去好了。”许云林的妻子适时地递上了一把车钥匙,“车上有油卡,余额充足。” “不用了,我们有车。”秦朗看得出,女人递过来的车钥匙是路虎的,马力明显比他的别克好的多。但这么做让他有种占人便宜的赶紧,所以他不好意思伸手去拿。 秦朗作为体制内的人还有点犹豫,邱善果本就是方外人事,没有他们这么扭扭捏捏,他一把抓过车钥匙,扔给了秦朗。 “别磨磨唧唧的,抓点紧,开你那破车去的话,等找到武岳黄花菜都凉了!” 秦朗还没说话,白棠一把抢过钥匙问清车子停放位置,扭头就走了出去。 “你特么妈磨磨唧唧的样,还不如个娘们。”邱善果快步跟上,对着秦朗嘲讽道。 看到术法高超的邱善果等人迅速离去,想到陆广成还在为非作歹,深受其害的许云林心生寒意。 “要不咱们再呆几天吧,等有新的消息再说吧。”他让保镖出去把厚厚的铁门关上,转头对妻子说道。 ……………… 武岳赶到深水塘村的时已临近傍晚,这会村民们大多劳作刚回来,看到村口一辆军绿色的大型越野车轰隆隆地疾驰而来,带起漫天飞尘,让村民们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车子停在村中央的弄堂口,武岳抓起副驾驶位置上的背包,推开门跳了下来,行色匆匆地想往弄堂里跑。 “武岳!”村子里有人认出了他。 “成光!”武岳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发小成光。 “你怎么回来了?还开了辆这么牛皮烘烘的车子,还是你们读书好啊。哎,你的手怎么了?”初中毕业就没继续上学的成光留在了村子里务农,看到在省城大学里当老师的发小如今混得这么好,眼里不由得充满了羡慕。小时候,因为武岳撞鬼而疏远他的那点小心思,长大后就已全然不见了。 吸引他眼球的,除了那辆牛气烘烘的越野车,还有武岳因为骨折,打着石膏的手。 “先别说这个,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你看见我奶奶和四婆了吗?”自从武岳去省城读大学后,成光就担负起了照顾二老的职责,这份情义让武岳一直很感动,为了方便联系,他还特意给成光买了个手机。 “哟,我今天一大早就去隔壁村帮我舅家割稻谷去了,手机放在家里没带去。”武岳提到这事,成光一拍脑袋才想起。 虽然武岳每个月都会给手机充值,不用他花一分钱。但是作为一个庄稼人,成光还真不用不习惯手机这种现代化工具。 看来成光也不知道情况,武岳抓着背包就往家里赶去,成光赶忙追了上去。 “武岳你慢点,没事的,我昨天刚去帮忙挑了水,你奶奶和四婆精神着呢。”看武岳忧心忡忡的样子,小步快跑的成光,跟在后面宽慰道。 “这车真牛气……” “那不是抓花婆家的岳娃儿吗?他怎么回来了?” “看他这样子,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村口,一群衣着朴素的村民围着绿色的军用勇士,看着消失在弄堂里的武岳,讨论着。 武岳的奶奶和四婆向来与人为善,而且四婆作为村民们封建的精神支柱,一直都深得村民们的尊重。如今看到武岳行色匆匆地赶回来,善良的村民们猜测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大家不约而同地迈步跟了上来。 村子不大,武岳很快就跑到了家门口,远远地看到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他三步并作两步走,疾步冲到门前,一把推开了虚掩木门。 (本章完) 第0133章 调虎离山 - 驱灵行者 - 庄忘 屋里,头戴红花的四婆,正提着座机的话筒,准备拨打电话。看到武岳进来,大感意外的四婆把话筒放下,手里握着把尺子,迎了上来。 “岳娃儿,你怎么回来了?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训练受了点伤。”为了不让四婆担心,他编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四婆,我奶奶呢?”看到四婆无恙武岳安心了不少,他转着头四下找寻让他牵肠挂肚的奶奶,可发现屋子里除了四婆之外,别无他人。 “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我找不到你奶奶了!”别看四婆抓花辟邪有一套,在村子里的威望也很高,但遇到了至亲的人出了事,她也还是容易乱了方寸。见到武岳回来,四婆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啥,你奶奶不见了?”武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碍于成光在场,他没有开口,倒是成光先慌了神。毕竟武岳在外求学,就业后,就把奶奶和四婆托付给了他,现在武岳的奶奶不见了,成光觉得是自己失了职。 这时候,关心武岳此行目的的一大帮村民刚好走到了门口,成光简单和大家说了下情况,然后大手一挥,村民们马上分成几路动了起来,开始帮忙找人。 “四婆,你等会,我有事跟你说。”四婆也想跟着出去,武岳悄悄地拉住了她,“我知道我奶奶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武岳严肃的口气,让四婆的神情凝重起来。 “我奶奶被一个叫陆广成的怨灵抓走了。”武岳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更何况四婆曾经也是道门中人,说不得还能帮得上忙。 “难怪!”听到武岳奶奶的失踪和怨灵有关,四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武岳没提起,她还差点忘了这事。 原来,今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四婆听到了养在院子里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自从武岳外出求学后,四婆就搬了过来和武岳奶奶住在了一起,还养了条土狗看家护院,顺带解解闷。虽然是条土狗但还算是听话警惕,没遇见特殊情况不会乱叫。 今天早上,四婆觉得狗的叫声很不正常,于是起床披了件衣服走出来,正巧看见一道黑影飘出了院子围墙,四婆暗道一声不好,这分明是道魂魄!她急忙回屋取来法尺就追了上去。 四婆上了年纪,跑动的速度并不快,奇怪的是黑影移动的速度也不快,慢慢地飘着,甚至偶尔还会停一停,像是故意等四婆追上来似。四婆心里虽有疑惑,但看到黑影就近在眼前,她实在不愿意停下来。 直到追到了小河边,本来黑影可以直接从河边飘过去,但却像是担心四婆追不上似得,还故意要绕桥上过,四婆这才反应过来,其中有诈! 虽然不知道黑影的目的是什么,但被这么牵着鼻子走,四婆心里不踏实,于是她果断放弃掉转方向朝家里跑去。 四婆回到家里一看,赫然发现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冲了进去,发现其他地方安然无恙,就武岳奶奶的卧室门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武岳的奶奶已经不知去向! 等她再次跑回河边,想抓住黑影一问究竟的时候,河边除了潺潺的流水声,那诡异的黑影早已不知去向。 ……………… “看来他们玩的是调虎离山啊。”武岳从警十余年,这点分析能力还是有的。陆广成和李九因为夺舍的事情,法力降低了许多,同时四婆又是道门中人,他们自然忌惮。 “嗯?你背包里装的是什么?怎么有股阴邪的气息?”四婆手中的法尺指向武岳手中的背包,神情大为惊愕。 “四婆别急,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没有危险。”武岳急忙把背包往背后一塞,解释道。 四婆神情稍缓,武岳拍了拍背包,一团黑雾腾起,凝成何雨晴的模样。 “四婆好,我叫何雨晴。”何雨晴躲在武岳背后,看着四婆手里的法尺,害怕地不敢完全现身。 “岳娃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养鬼了?”四婆将何雨晴仔细地审视了一番,发现眼前这个名为何雨晴的女鬼虽然不是新死,但是道行并不深,她怀疑是武岳哪里捡来的孤魂野鬼。 武岳简单地给四婆讲了何雨晴的来历,以及在这个案件中她所给予的帮助,虽然微薄但是很关键。 听到武岳的天生良能被一场死刑的执行给激发了出来,四婆低声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看来你天生的良能太过强悍,师门的封印之法都镇压不住啊。” “四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回奶奶。” 诚然,此时的武岳已经顾不上天生良能是什么,五弊三缺有什么后患,他的心思全在奶奶身上。 “听你这么说,你和这陆广成之间是旧仇碰上新怨咯?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四婆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脑子并不糊涂,凡事皆有因果,没有特殊情况,陆广成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招惹武岳,哪怕他是一个普通百姓。 时间紧迫,武岳只能挑些重点讲,说到最后,他朝何雨晴看了看,说道。 “他在电话里和我说,让我用魂丹换奶奶,要不然他不仅会杀了奶奶,还要让全村人陪葬。”说到这的时候,武岳恨得是咬牙切齿,陆广成的阴险和毒辣彻底地激怒了他。 “他要的是魂丹?那就给他好了。”何雨晴听到武岳奶奶被挟持居然是她手里的魂丹引起的,急忙从背包里把魂丹拿了出来,双手奉在武岳面前。 “魂丹?你居然有魂丹?”看来四婆也听说过魂丹,“这东西的炼制过程可是十分阴毒,为道门中人所不齿。” “说起来这魂丹还是从陆广成这伙人的手中得来,当时想到可能对何雨晴有用,我就留了下来。”面对至亲的四婆,武岳没有遮掩的必要。 “你知道这魂丹对你有什么作用吗?”四婆从何雨晴手里接过魂丹,斜睨地看着她问道。 “我知道,邱道长说如果我服了这枚七七四十九魂魄炼成的魂丹,不仅可以免除入六道的宿命,进入修道之列,还能够助我直接晋入明劲。” (本章完) 第0134章 蓝色布条 - 驱灵行者 - 庄忘 “既然知道这魂丹对你这么重要,你怎么还愿意……等会,你刚才说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四婆从何雨晴的话里抓到一丝信息,敏感道。 “四婆,她说的是邱道长。”武岳解释道。 “邱道长?哪门哪派?道号是什么?”四婆已经顾不上魂丹不魂丹了,双手抓住武岳的胳膊,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他叫邱善果,说是玄武派的。”武岳不知道四婆为什么这么激动,但隐约觉得邱善果和自己的四婆有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二师兄居然还在世?”听到邱善果这个名字,四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颓然。 “四婆你说什么?邱道长是你师兄?”武岳蹲下身子激动道,“难道你就是邱道长一直苦苦寻找的师妹善慈?”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婆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可能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武岳尝试着喊了两声,四婆怔怔地坐在地上没有回应。 何雨晴轻轻地扯了扯武岳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打扰四婆。这个时候,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的心思,哪怕年龄上存在很大的差距,但对感情的敏感度上,女人和女鬼也有相通的地方。 武岳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屋外宽敞的院子里,恰好几个帮忙去找人的村民走了回来。 “怎么样,有消息吗?”武岳关切地问道。 领头人丧气地摇了摇头,武岳不甘心地看着他身后的几个人,可大家纷纷低下了头,这情形不用说就已经表明了没有消息。 不一会,成光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武岳,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在河边的桥上发现的。”成光跑得太急,气喘地他直不起腰来,右手高高抬起,手心里抓着一块蓝色布条,看这起毛的布边,应该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武岳隐隐地看到布条上写有字,旁边有人递了支手电筒过来,武岳接了过来照在了布条上,赫然发现上面写着几个红色大字。 “有丹见人,无丹见尸!” 围观者一阵哗然,四下里想起了议论的声音。 “这字是谁写的?难道武家奶奶是被人抓走了?” “丹?什么丹?难道四婆那还有什么宝贝?” “我看还是报警吧。” “报什么警,岳娃儿自己就是警察!” ……………… 武岳没有说话,从布条上散发出的淡淡血腥味分析,这字应该是血字,至于是用谁的血,他不敢猜。 猛然间,武岳想起陆广成在电话里说,如果见不到魂丹,他还要深水塘村的所有人给奶奶陪葬。既然他已经毫不忌惮地对奶奶下了手,那么村民的性命在他看来更是如草芥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夺走。 “成光,你去把村长喊来。”武岳默默地收好了布条,对成光说道。 “别找了,我在这里。”人群中走出一个年约六十的男人,个子不高,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很精神。 村长姓李,大名不知道,武岳只知道他绰号叫李铁头,按辈分,武岳得管他叫叔。 “铁头叔,你帮个忙组织一下,让村子里所有人连夜离开,一个都不要留。”既然都是熟人,武岳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什么?所有人连夜离开?岳娃儿告诉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字是谁写的?你奶奶到底被什么人给抓走了?是不是和把你打伤的是同一个人?”李铁头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脾气火爆,耿直的性格和年轻时差不多,他从看到武岳打着石膏急匆匆地回来,就察觉这事不对劲,“岳娃儿别怕,大胆说出来,铁头叔给你做主!” “对,岳娃儿别怕,我们大伙给你做主!” 在村民们看来,武岳虽然离开了十几年,但毕竟是在深水塘村长大,奶奶和四婆还一直生活在这里,深水塘村依然是他的家,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不能看着他受欺负。 “哎呀铁头叔,今天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回头我再和你解释,事情紧急,你先带大伙走。”武岳不想说出实情,他怕吓坏了村长和众村民。 “铁头叔快看,那边怎么起雾了?”就在武岳竭力劝解的时候,成光突然指向远方,诧异道。 抬眼望,众人看到从河边方向涌过来一团雾状气体,这雾起的很奇怪,而且来势汹汹,大有要将村子淹没的感觉。 看到这团雾,武岳知道是陆广成使的手段,看来自己回村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铁头叔,没时间和你解释了,赶紧的!”武岳没工夫和村长等人解释,他转身朝着雾气袭来的方向大声喝道。 “陆广成!魂丹在我手里,如果你敢伤害村民一根毫毛,我保证你连魂丹的渣都得不到!” 那团雾气仿佛听得懂人话,武岳这一声猛喝,雾气竟然停止了往前涌来的趋势,停在河面半空,连风吹过都不摇不摆,众人大为愕然。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武岳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显出一个女子的的身影,长发飘飘的,很是诡异,吓得村民们挤成一团,连退几步。 “你们赶紧走,不然的话,生死概不负责!”女子回过头,恶狠狠地对村民们说道。 奇怪的事情一出接着一出,看得大伙如丈二和尚似得摸不着头脑,现在连女鬼都出来了,村民们神经再大条也受不住这份惊吓。 “铁头,成光,你们赶紧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婆走了出来,一身短打劲装,手持黑黝黝的长尺,头戴艳红鲜花,精气神十足,和平日里慈祥老太太的模样全然不同。 李铁头作为老一辈的人,见证过四婆赶走黄大仙,深知她的厉害。既然四婆都已经开口让他们赶紧走,那这事肯定就简单不了。更何况还有个女鬼在一旁虎视眈眈。 村长李铁头和成光带头就朝村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让大家伙赶紧离开。 慢慢地,雾气又开始向院子方向涌来。等雾气近到身前,武岳发现小矮子李九居然就站在雾气上,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凛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眼前这人虽然是李九,但武岳知道其实他就是陆广成! “哼,妖孽就是妖孽,不管摆出什么样的排场,终究也还是不入流的玩意!”四婆手持法尺迈步向前,对着雾气上的陆广成喝道,“哪来的妖孽,还不快放人!要不然这深水塘就是你魂飞魄散的地方!” “看来道门无人啊,居然让女流之辈上场,而且还是个上了年纪的。” 陆广成昨天晚上赶到深水塘村的时候,在武岳的家里感受到有道门法器的存在。接二连三在道门中人手上吃瘪的陆广成,自然忌惮不已,所以才让李九当诱饵,上演了调虎离山,才将武岳奶奶挟持过来。 (本章完) 第0135章 诡计连出 - 驱灵行者 - 庄忘 “废话少说,我要的人在哪?”远远地看到很多村民向着村外走去,四婆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全力对付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怨灵。 “我说过,见丹见人,无丹见尸,想要见人就先把魂丹交出来!” 陆广成认为挟持了人质就等于抓住了对手的软肋,不愁他们不乖乖的听话。至于如何处置武岳奶奶,他已经交代李九去办了。其实就算是拿到魂丹,他也没有放人的打算,毕竟除了将相祠古尸的新怨还有十年前的旧仇。 “魂丹在我这里,但是我得先见到人!”短打劲装的四婆高举左手,手心里一颗流动着银光的丹丸,即使是夜间也难掩其光。 见到魂丹出现,陆广成激动了起来,他驱动着雾气将院子层层包围起来,武岳感觉,偌大个院子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随着浓雾的包围,院子里很快就传出激烈的打斗声,武岳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夜幕中,武岳只能勉强看到四婆手里法尺发出的红光,就连魂丹的银光也隐蔽不见了。 为了不拖后腿,受伤的武岳只好凭着记忆向院子外退去,就在这时,迷雾中传出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 武岳暗道不好,难不成是四婆不敌陆广成?他正欲转身冒死一探究竟,院子中央忽然腾起一道火光,在迷雾中照出一片清晰。 火光下,是四婆高举着的手,她的身后有一道忽隐忽现的身影,那分明就是何雨晴,看样子在刚才瞬间的交手中,她已经受伤。 陆广成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看来在初次交锋中,他也没有掏着好处。 “想不到,要不是这妹子及时帮忙挡了一下,老太婆我还要在你的偷袭下吃了亏。”四婆斜睨着陆广成,神情凛冽。 陆广成嘴角似乎带着丝丝笑意,他以四婆为中心慢慢地绕着圈,似乎并不急于进攻。两相对峙,双方缓缓地移动着脚步,都想从对方的防守中找出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远处,村口方向传来阵阵嘈杂声,抬眼看去,撤离的村民像是遇到了什么东西。武岳猛地想起未曾现身的李九,难不成这又是一出调虎离山? 陆广成和李九会到深水塘村来,全都是由武岳引起的,如果村民们因此受到什么伤害的话,武岳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四婆,这里交给你了!何雨晴,跟我来!” 好在武岳家的院子离村口并不远,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很快就看到部分村民被堵在村口,最前面的那几个,脚步慌乱,试图向后退去。几乎所有人都面色惶恐地看着村外黑暗的地方,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黑暗里对他们虎视眈眈! 等跑近了一看,领头的正是成光和村长李铁头。 “怎么了?”武岳问道。 成光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抬手指了指村外,武岳转身看到小矮子李九双手执针,满脸戏谑地看着他。 “小子,今天可没有那老道护着你,我看你还拿什么东西跟我斗!”李九看着武岳,就像是看着一只任由他宰割的羔羊,上位者的优越感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武岳没有作答,单手取下背包并将它远远地抛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黑色的小旗子。他嘴里默念着口诀,言毕,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吐在了小旗子上。 沾了精血的小旗子,像是有了灵性,慢慢地开始变大,最后变成了拘魂牌的模样! “老子今天就算是弄不死你,也要拼死护住他们的性命!”武岳单手执旗,另一只手因为断掉根本就没办法用力,所以他只能任由舌尖的血流嘴角,这让他看上去很是狰狞。 虽然拘魂牌发出的阵阵吞噬力让李九胆战心惊,但是看到和自己接下深仇大恨的武岳,此时孤立无援。更何况,从他嘴里轻易就套走关于将相祠古墓消息的女鬼,这时候也一并出现。李九实在是不愿意放过这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李九双手摩挲着银针,,跃跃欲试,仔细感受武岳手中拘魂牌吞噬力的变化,突然道。 “小子,今天我就让你常常追魂九针的厉害!” 话音刚落,两枚银针脱手而出,一枚飞向面门,另一枚直奔下三路。没等这两枚银针扎中目标,李九反手又甩出两枚,将武岳上下左右,四面包围! 李九使出的这一手,已经是他习得追魂九针以来出手最快的一次。在与武岳等人数次交锋当中,他都落得下乘,前天晚上在山谷里的伏击,更是令他失去了得来不易的肉身,所以这一次,他万万不敢轻敌。 这四针飞出,何雨晴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银针虽细,但在李九出手的瞬间,武岳就已经看清对手使的是连环针。按正常,他完全可以选择受最小的伤害,来避开其中的三针,可他身后站着一群手足无措的村民,他如果避开,身后势必有人会受伤! “趴下!”武岳脑筋急转吼道,上半身低下的同时,将拘魂牌横起,拘魂牌发出的强悍的吞噬力,吞噬了迎面飞来的银针,不料,露出的右脚膝盖还是受了一针! 李九本以为这一出手,武岳肯定会失去抵抗力,可不料银针过后,对方除了脚下一崴,还是毫发无损! “小子,还是有点道行啊,你能挡得住,可他们却未必!”恼怒的他,再次掏出银针,作势要飞向村民。说时迟那时快,缓过神来的何雨晴飞奔而出,以身体为武器,狠狠地撞向了李九。猝不及防的他,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银针也失去了准头。 武岳见状,强忍着右脚的疼痛,迈步向前将拘魂牌朝李九伸去,强悍的吞噬力,令李九脸色大变。他勉力站稳了身体,向后退去,想要远离武岳手中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下的怪旗。想不到,脚下却像生了根似得,根本就无法挪动半分。 低头看,何雨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在地,将他双脚紧紧箍住。 “放开!你特么的给老子放开!”李九曾以为面对一个法力粗浅的武岳,和未遁入修道之列的普通魂魄,使用连环针就已经算是高抬他们了,可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地悍不畏死! 随着李九的这一声叫喊,武岳才发现,何雨晴也在拘魂牌的吞噬范围内,心中不免起了犹豫。 “武岳,你还愣着干什么?拘了他啊,我大不了就是一命还你一命!”何雨晴看到武岳停滞的动作,心中不免焦急起来。她看到武岳接二连三地吃瘪,自己却帮不上忙就已经异常焦急,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拿下李九,她又怎么肯错过,哪怕为此要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 (本章完) 第0136章 师兄帮我 - 驱灵行者 - 庄忘 如果换做以往,就算用拘魂牌困住何雨晴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让邱善果把她放出来就是了。 可何雨晴这些天来,连续遭受攻击,本就没有修道基础的她,魂魄早已虚弱地不堪一击。武岳担心,她再也承受不住拘魂牌强悍吞噬力的侵袭。 何雨晴看出了武岳的犹豫,可已经抱着逼死之心的她,看到眼前的情形,她知道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时刻,任何一丝的犹豫都有可能导致局面被翻转。 “武岳!你想让乡亲们陪你一起死是不是!”何雨晴一边嘶吼着,一边使出浑身力气,拖着李九朝拘魂牌的方向挪动。 “妈妈,我怕!”武岳身后,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旋即被她妈妈紧紧地捂住了嘴。武岳不用回身也知道,他身后的这些父老乡亲都指望着他。 “雨晴大姐,对不住了!”武岳紧咬牙关,眼睛一闭,狠下心举起拘魂牌狠狠地朝着李九的头顶砸落。 啊……随着一声惨叫,拘魂牌拱起又跌回,武岳感觉到身边的阴气,瞬间消散,他知道拘魂牌里除了多了个李九,还有何雨晴。 ………… 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斗争让女人走开?或许在何雨晴的心里,除了担心深水塘村百十个村民的生死,她更在意的是,武岳曾经成全了她一场,让她有机会赡养了公公婆婆十年。她并不是一个修道的女鬼,但她却在关键时刻,即使拼上个魂飞魄散,也要还了这份恩情,保村民一个周全,还武岳一份恩情,这份大情大义令人动容! “武岳,这到底怎么回事?”看到现场情势好转,成光鼓足勇气上前问道。 “什么都别问,你们赶紧走!”为了让何雨晴的牺牲有价值,武岳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带上手机,没有我的电话谁都不可以回来!” 看到武岳体力不支的样子,成光又急又无奈。刚才那堵在村口,悬浮的身影把他最后一点胆量都给吓没了。现在武岳让他们走,成光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他挥舞着手臂,指挥村民向邻村跑去。 村外,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来,几束刺眼的灯光照向村口。村民们吓得停住了脚步,今晚短短半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许多人一辈子的经历。现在的他们已经经受不起,一丝丝的惊吓,无助的他们,把眼光再次投向了举着黑旗子的武岳。 这时候,会是谁来这里呢?武岳也很是疑惑。车子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对着站在村口的众村民喊道。 “老乡,这里是深水塘村吗?” “秦朗!我在这里!”听声音来人分明是秦朗,看到有援兵到来,武岳喜道。 听到武岳回应,邱善果和白棠也从车上下来,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村口跑了进来。白棠看到武岳颤颤巍巍的样子,和秦朗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好重的阴气,村里情况如何?”邱善果神情凝重地看向村里,嘴里问道。 “嘶……李九被我用拘魂牌收了,陆广成被我四婆拖住。我担心村民遭劫,正想让他们离开。”放松下来,武岳才感觉到一阵酸麻从右脚膝盖传来,李九飞出的银针,正正地扎在了他的膝盖关节上。 “你怎么了?”白棠看着武岳受伤的手臂渗出一片血迹,右脚又不能完全着地,很是心疼。 “没事,被扎了一针而已。”说着,武岳弯下身子,咬着牙忍痛拔出了银针,“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银针扎进去足有十余公分,将他的膝盖来了个对穿。 “与其让老乡们走,还不如把陆广成困在村子里。要不然,他始终还是躲在暗处,大家都得惶惶不可终日。”邱善果虽然身着休闲运动服,但长须垂胸,发绾头顶,怎么看还是有点得道的模样,这卖相很能得到村民们的信服。 看到来人与武岳相熟,这老头又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村长李铁头,靠了上来说道。 “这位师父,如果村民们可以不要外逃那是最好不过,只是把那鬼怪困在村子里,大家也还是不安生啊。” “废话少说,你们大家在这等着,如果我困不住那怨灵,大家再走不迟!”说完,邱善果疾步向萦绕着浓雾的院子跑去。 武岳猛地想到,在院子里和陆广成缠斗的四婆,正是邱善果苦寻的师妹善慈,他急忙喊道。 “老道,保护好我四婆,她和你有不一般的关系!”这没有言明意思的话,听得大家伙一阵糊涂,邱善果更是脚下踉跄,回头满脸狐疑恼怒地看了武岳一眼。 “别看我,我也刚知道我四婆就是老道的师妹,这不是怕他知道后情急之下会犯错嘛,所以才适当地提醒一下。”面对白棠和秦朗一起投过来的探究,玩味的眼神,武岳解释道。 可这个解释明显苍白无力,白棠甩了他一个白眼,不屑道。 “你这提醒还不如不要提醒,要不然老道心里还在想你四婆到底和他什么关系,反而不能专心致志地对付陆广成。” 不过白棠还是小看了邱善果的心性,虽然武岳的提醒让他满腹狐疑,但他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只要收拾了陆广成,就不愁不知道武岳的四婆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这小子,还意味深长地说什么关系不一般,啊呸!老道除了喜欢过师妹善慈之外,全天下还真没有哪个女子如果他的法眼。 邱善果飞奔到院子外,发现迷雾中夹杂着丝丝红色。他屏息嗅了嗅,在这迷雾中嗅到了血腥的味道,看来为了对抗这迷雾,武岳的四婆已经被逼着喷出了精血。 “这小子学艺不精,想不到他四婆也是个半吊子!”邱善果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结印,在院子四周设下了结界,然后高高跃起,翻过围墙,稳稳地落在了院子内。 进了院子,邱善果才想起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院子中间的这个女人,叫四婆吧,自己无缘无故地矮了两辈,叫武岳的四婆吧,又显得太拗口。正纠结的时候,武岳的四婆一声呼唤,差点惊得他连魂都掉了。 “师兄!快来帮我!” (本章完) 第0137章 宁死不逃 - 驱灵行者 - 庄忘 虽然阔别了数十年,可邱善果还是一下子就听出这声音是善慈师妹!原来那小子会说四婆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他俩师兄妹数十年,又明着暗着地喜欢了这么多年,这关系能一般吗? 早有武岳的转述,四婆见到院子外有人施展师门的结界术法,就知道来人肯定是二师兄邱善果。这时,为了对抗陆广成,长时间疏于术法修炼的善慈,已近力竭,全靠舌尖吐出的精血勉力支撑。看到久别数十年的师兄出现,她的内心惊喜交加。 “师妹闪开,这怨灵交给我了!”激动之余,邱善果的声音透着哽咽,本以为已经阴阳两隔的师兄妹,居然会在这偏僻的山村里相遇。看来十年前出手救下武岳的这个善因,注定今天结出故人重逢的善果啊!佛家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来是普世之道啊! 邱善果大步迈向前,将师妹善慈挡在了身后,这情景,让俩人想起了数十年前外出游历,遭遇凶险时的架势。 “哈哈哈,老道,今天要不是你师兄妹俩人凑在一起,我都差点忘了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陆广成从半空中落下,一甩手,迷雾竟被他的双袖吸走,空中除了残留着淡淡血腥味之外,其他的与往常无异。 “她应该是玄武派的善慈,而你应该是善果,因为善根早已死于我手!而善叶那把老骨头,估计早就化成灰了吧,哈哈哈”陆广成得意地仰天长笑,可他此时用的是李九那矮小的肉身,所以让他的得意显得有些可笑。 “你是陆家陆广成!”邱善果双目怒睁,陆广成虽然是此时才想起,可他早就在李九的交代下,知道了眼前这个怨灵,于他而言有着灭师门之恨的仇人! “什么!原来你就是陆广成那老王八蛋!”听得眼前这怨灵居然是陆广成,虚弱的善慈从师兄背后探出身子,恶狠狠地看向了对方,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别瞪,有本事来咬我啊!”看着对手痛心恼怒的样子,陆广成心里涌起阵阵得意,“如果你们交出魂丹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玄武派留颗火种,虽然这火种也旺不到哪里去!哈哈哈。”虽然夺舍让他损了一定的功力,但面对曾经的手下败将,陆广成还是信心满满。 “陆广成,你身为一道怨灵,为了自己修炼的一己之私,害得陆家满门被灭,难道你就没有过一丝悔恨吗?” 虽然邱善果也知道这一细节,但为了稳妥起见,他并没有冒然出手,而是一边用言语刺激,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情况。 “哼,一将功成万骨枯,陆家想要崛起势必要有人做出牺牲,再说了,报仇的机会不就在眼前了吗?今天我就拿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头,祭奠我陆家死去的数十个冤魂!” 陆广成怨念深重,不能以常理度之。前一秒还满脸戏谑的他,转眼间怒火冲天。一挥手,迷雾从袖子中窜出,借着这团浓雾,陆广成猛然发难! 黑暗中,长针飞舞,阵阵银光刹是夺目!许是魂丹的吸引力太大,许是陆家满门别灭的仇恨太深,陆广成这一手追魂九针,使的是杀气腾腾! 邱善果先是向后一靠推开善慈,再又向前俯冲,猛地朝陆广成滑行而来,双手快速结印,在靠近陆广成的那一刹那,结成指剑,扎中陆广成的腰间! 与此同时,李九眼疾手快,一枚银针刺向了邱善果左腹部的章门穴。 陆广成哀嚎一声,条件反射般地弹射开来,这看似随意的一指,竟让他直不起腰来。 陆广成勉力撑住身体,想要再次发力进攻,不料腰间传来剧烈的刺痛感,让他双手无法施力。 邱善果也没讨着好,章门穴被刺剧痛难忍,弯曲在地无法站立。 “牛鼻子,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术?”这一发现,让陆广成慌乱不已,仅仅一个交锋,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 “没什么,只不过在你体内注入了一道极阳之气而已,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体内气息紊乱,无法用力?嘿嘿”面对仇人,邱善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势必使出杀招,这一招令陆广成猝不及防。 极阳之气,是男子身上最为精壮的一道气息,其刚烈比之舌尖精血有过之无不及。修道之人,以三六九年为界,每修炼三年、六年、九年、十二年体内才能滋生出一道极阳之气,以此类推,邱善果体内的阳气也不过数道而已。而且极阳之气一旦使出,就无法再恢复。看来,为了对付陆广成,邱善果也是下了血本。 “哼哼,原来是极阳之气,无妨,老朽自有破解之道。”知道体内作祟的是极阳之气,陆广成的神色反而轻松了下来。他避开数步,掉转手中银针,扎向了自己的上丹田,围绕在他身边的雾气,化成细线般粗细,顺着银针导向体内。邱善果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突然降低许多。 “师兄不好,这老王八蛋想用天地阴气中和你的极阳之气!”善慈虽然受伤,可陆广成的一举一动她却毫无遗漏地看在眼里,当银针扎向上丹田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陆广成的目的所在。 邱善果忍住剧痛拔出章门穴的银针,迅速掏出法尺和撕魂幡,双手分执,冲向陆广成,不料后者并不与他正面冲突,而是左闪右避地躲开,看样子是想驱赶走体内的极阳之气后,再与他一句高下。 就追无果之后,邱善果心生担忧,如果不能够击杀陆广成,反而使魂丹落入他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和善慈师妹因此死在陆广成手下的话,该如何面对地下的师父和同门兄弟。 “师妹,你带上魂丹跳出墙去,我在院子四周设了结界,他想追也追不出来!”善慈已经看出的东西,邱善果当然也心知肚明,他本想紊乱陆广成体内气息,趁他虚弱的时候,一举将他击毙。可没想到,即使祭出了自己本命气息,可陆广成还是有应对之法,这让他有些慌乱起来。 善慈依言靠向院子墙边,可没想到,她只是将魂丹抛出墙外,这一举动,令邱善果始料不及。 “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邱善果诧异道。 “师兄,要死我也要和你死一块,可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让他得逞!” 陆广成利用天地阴气化解体内注入的极阳之气,可双眼却一直关注着院子内的变化。看到魂丹被抛出,他急得跳了出去,可没等落地,又被结界重重地撞了回来! “武岳!”善慈突然高喊道,“收好魂丹,快走!!!” (本章完) 第0138章 奇兵驰援 - 驱灵行者 - 庄忘 “找死!”陆广成就是再傻也明白了眼前这两人的意思,“你们既然想做一对苦情鸳鸯,老朽就成全你们!” 此时,极阳之气已被化解地差不多了,陆广成抽出银针,对着邱善果和善慈怒目而视。 “你们不是不知道,这结界能挡得住我一辈子吗?再说了你们俩都挡不住我,那小子算个什么玩意?” 结界是道门独有的困魂之术,既可以困住怨灵,使其无法肆意妄为,同时也可用作保护凡人,不让怨灵接近。但结界虽好,也有它的弊端,那就是任何一个结界,保护的时间都超不过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小时。时间一到,法力消失,结界自然也就不再存在。在陆广成看来,魂丹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最多也只剩个时间问题。 善慈看己方不敌,又不愿就此离开,情急之下把魂丹抛到结界外,同时高喊武岳将其取走,也是无奈之举。 银针虽然被拔出,但章门穴仍传来难忍的酸疼感,邱善果只得以法尺为拐,勉强站住了脚。善慈在和陆广成缠斗的过程中,也身受重伤,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既然你们一心求死,老朽就成全你们,为我满门陆氏子孙讨回血债,再去找那小子也不迟!”陆广成双手执针,冲将过来,邱善果浑身酸麻,根本就无力移动。 眼看银针直指自己的额头,邱善果全力驱动撕魂幡,试图做最后的抵抗。虽然雾气被撕魂幡层层吸收,可陆广成却丝毫不惧怕撕魂幡凶悍的厮杀力,眨眼间冲到邱善果跟前,怒目圆瞪,一针就想取了他的性命! “三昧真火燎魑魅,炼!”被邱善果挡在身后的善慈,使出最后一丝气力,炼化了一张火符,腾起的火光惊得陆广成迅速扭转身体,避向一侧。 ……………… 邱善果想不通,仅仅过了这么一点时间,又因夺舍损耗了功力的陆广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大! 原来,在山谷中被伤之后,陆广成连夜逃回了当初设下七星阵法的竹楼中。虽然阴地被毁,但地底的竹楼群还依然保留,陆广成在那里面藏了一具千年古尸。千年古尸未腐,体内滋生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尸宝。 有尸宝的古尸是炼制尸傀的上好材料,陆广成本想借助魂丹在自身法力晋入暗劲巅峰之后,再来炼制尸傀。这样,他闯荡阴阳两界就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可想不到出师未捷,眼看着魂丹即将大成的时候,被邱善果捷足先登,自己还被重伤,被迫夺舍才得以存活。 为了弥补损失的阴气,陆广成只好将千年古尸中的尸宝取出,服下,虽然法力比之受伤以前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损失了一具百年难遇的不败古尸,也是让他心疼不已。这让他恨不得将邱善果和武岳等人生吞活剥! ………………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突然起来的符火,瞬间燎光了陆广成正脸的毛发,令他狼狈不堪。 虽然对这具肉身并不满意,可夺舍一次法力就会损耗一次,想不到不堪一击的对手,还做出这样垂死的挣扎,陆广成怒火中烧。 就在符火即将熄灭,陆广成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令他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轰隆”一声,院子的墙壁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越野车给撞开一个大口子,扬起的灰尘呛得院子内的几个人急忙捂鼻闪避。 突然越野车的车门从里向外被撞飞出五六米,一个黑瘦的身影跳了下来,不急不慢地朝陆广成走了过去 “你个黄口小儿也敢自称老朽,不知所谓!”仔细一看,说话的竟然是阴犼邓贤!邱善果心里一松,看来之前的安排还是起了作用。 可善慈并不知道这个不约而至的怪物到底是谁,她在空气中嗅到了浓重的死气,判断出这所来之人并非活物。 “师兄,他是谁啊?”善慈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但在遇到了师兄善果后,不自觉地又回到了那个娇羞,需要保护的状态。 “一只犼,准确的说是一只阴犼。”看着阴犼邓贤逐步靠近,邱善果心里百味陈杂。 “是你找来的帮手吗?”善慈虽然疏远道门多年,但还是能感受得出从阴犼邓贤身上传出的萧杀之气,陆广成因胆怯而连退数步的窘态,让她心生喜意。 “是我找来的,但不知道是朋友还是敌人。”邱善果苦笑道。把阴犼邓贤找来帮忙也是无奈之举,即使他肯出手除掉陆广成,可邱善果不敢保证他会不会顺势将他和武岳等人一并解决。 ……………… 本来不想惊动阴犼邓贤,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武岳遭遇突发情况,他必须赶过来帮忙。同时担心阴犼邓贤长时间见不到他,会狂性大发,所以在出发的时候,他通知了李武城,让其告知阴犼邓贤这一情况。 最开始阴犼邓贤并不愿意来,他一心想要邱善果备齐炸药,和他一起去往山谷,炸出紫虚上人留下的张任将军的阴宅。至于其他事情,阴犼邓贤一概不想管。 “前辈,邱道长只是托我来告诉你他的去向,这次他去找的是那晚在山谷中逃脱的两道怨灵,邱道长有交代,如果他回得来就和你一起去找张任将军的阴宅,如果回不来,让我务必要备足炸药,即使将整座山夷平,也要找出阴宅入口。”李武城按照邱善果的交代,一字不差地说给阴犼邓贤听。 说实在的,得知要单独来找阴犼邓贤,李武城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那家伙实在是太过阴邪恐怖,喜怒无常,李武城担心稍有差池就会被他撕碎。可想到如果阴犼邓贤怀疑邱善果弃他而去,性情大变的话,这力大无比的千年怪物,对社会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安全隐患。 两相比较,李武城还是鼓起勇气,来到了邱善果为阴犼邓贤找的,位于城郊山上的那处山洞。阴犼邓贤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山洞里,守着三具残缺的古尸。 阴犼邓贤脾气虽然怪异,但在李武城的言语间,他分辨出了邱善果诚恳的态度。不过他更担心这是邱善果为了稳住他,做下的局,所以在李武城表示要去深水塘村帮助武岳的时候,他起身要求一并前往。 ……………… 看到这个凶悍的对手出现,陆广成心底一凛,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服用了尸宝,陆广成的法力得到提升,明显已经突破了暗劲的初级阶段,甚至隐隐地已经触摸到暗劲巅峰边缘。可比起拥有强悍肉身力量,并且已修炼了千年的阴犼邓贤,他还是充满了惧意。 (本章完) 第0139章 舍弃肉身 - 驱灵行者 - 庄忘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陆广成的一己之私,张任将军以及阴犼邓贤的两个孩子也不用暴尸荒野,最终落了个尸身不全的下场。仅凭这一点,阴犼邓贤和陆广成之间结下的仇怨,可谓是不死不休。 山谷里的一战,意外让陆广成逃脱,阴犼邓贤很是耿耿于怀,想不到只过了这么点时间,又再次遭遇,怒火中烧的阴犼邓贤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 “老道,四婆,上车!”武岳从越野车的驾驶室上弹出脑袋,对着愣在院子里的四婆喊道。 “你先走,我留下来协助邓贤前辈。”邱善果担心如果他和善慈师妹一起走的话,会引发阴犼邓贤的逆反心理,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式,让实力最弱的善慈先走,自己留下来即使帮不上忙,也能起个人质的作用,稳住阴犼邓贤。所以他故意抬高音量,有意让阴犼邓贤听到。 “让你的女人出去,然后你守住那个缺口,这小矮子的命,我来收!”果然,听到邱善果的安排,阴犼邓贤转过头朝他微微颔首,说道。 言毕,阴犼邓贤不再废话,躬身顿足,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李九知道所来何人,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是靠解释和狡辩就能说的清的,一切只能靠手底下见真章。 让你的女人出去,阴犼邓贤的这句话,让邱善果心底豪气大发,膝盖处的酸麻感仿佛也缓解了许多,他把善慈师妹朝越野车的方向推了一把,说道。 “你赶紧上车,记得把魂丹找回来。” “师兄,你小心点,还有记得问他武岳奶奶的下落。”善慈小跑到车边,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放心吧。”邱善果把撕魂幡摆正,大马金刀地挡在院子缺口前。他设下的结界已经被武岳和阴犼邓贤破坏,现在他只好以肉身为盾,一夫当关! 那边,阴犼邓贤的强悍,以及他身上的贴身铁衣让陆广成诧异不已。他下手的力量并不轻,可却根本扎不破阴犼邓贤的皮肤,直到连续扎歪了两枚银针,他才意识到对手身上的异常之处。就在他想要抽身而逃的时候,已被阴犼邓贤紧紧贴住。 阴犼邓贤生前身经百战,是历史上著名的西川四将领之一,虽然没有习过任何术法,可对贴身肉搏却是经验丰富。有铁衣护身的他,秉承的是一力破十会的原则,所有的搏斗动作都是大开大合,大起大落,一时间打的对手晕头转向。 无奈之下,陆广成弃掉银针不用,从后腰上抽出半截骨棍,想用阴邪之气进行攻击。 可他没想到,阴犼邓贤实际上是个盅盂,说白了就是一个盛放毒物的容器,阴邪之气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伤害。甚至存活他体内的毒物,在嗅到了骨棍上阴蛆发出的寒毒之气后,突然兴奋起来,这也让阴犼邓贤的精神更加振奋。 由于身材矮小,陆广成的半截骨棍只能对着阴犼邓贤胸口以下的位置进行攻击。但对手身上有铁衣护身,多数的攻击都是无谓之举。所以他在阴犼邓贤再次躬身欺进的时候,猛地后退两步,手里的骨棍朝着他的脸部捅去,同时驱动骨棍里的阴蛆,伺机咬住阴犼邓贤。 “老怪物,这次看你还能狠得起来吗?”黑暗中,陆广成看到数只阴蛆迅速爬到骨棍顶部,试图在靠上阴犼邓贤的时候,侵入他的体内,就像当初从武岳的鼻孔爬进去一样。 他想过阴犼邓贤可能会格挡,会阻挡,会打落,总之他想过数种回避或抵挡的方式性,所以他才会速度如此之快,想杀他个措手不及。可是就算他想了一万种可能性,也没预料到阴犼邓贤居然会直接张嘴,咬住骨棍,并且他还用力吸了一口,呼的一声,将骨棍内所有的阴蛆都吸进了体内。 “哈哈哈,老怪物,枉你活了这么多年,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你知道刚才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吗?”陆广成抽回骨棍,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虽然有些心疼损失了这么多阴蛆,但想到阴蛆进入阴犼邓贤的体内后所发挥的作用,他还是忍不住得意地嘲笑道。 “还有吗?味道还不错。”阴犼邓贤摸了摸嘴,虽然没有粘着东西,但是这个极具挑衅的动作,让陆广成愤恨不已。 “不知所谓的东西,现在你是不是感觉体内阴寒刺痛,麻痒难忍?”看到阴犼邓贤面色如常,陆广成忍不住问道。 “你个老王八蛋,傻了吧?没见识过吧?我告诉你,前辈体内养了一只千年毒物,最喜欢的就是阴邪至毒之物,你这些阴蛆对他来说就是滋补之物,怎么会感觉到阴寒刺痛,麻痒难忍啊,哈哈哈。”陆广成诧异傻愣的神情,惹得邱善果哈哈大笑,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糟糕,最后一击都没能产生意想中的效果,无计可施的陆广成想要抽身而逃,可一切都为时太晚。 陆广成刚一转身,双肩就被阴犼邓贤抓住,准备扭身挣脱,阴犼邓贤的双手顺着他的肩膀滑向脖子方向,并紧紧箍住。 “小子,你居然敢破坏我家张任将军的坟墓,并让他和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暴尸荒野,仅此一条你就万次难辞其责!”阴犼邓贤一把将陆广成拉到身前,恼怒道。 “前辈……手下留情,明天起我给张任将军和你那两个孩子披麻戴孝,守孝三年,还请你饶我一命!”脖子被紧紧箍住,陆广成连话都说不利索,但恐慌的神情和求饶的话语,足以说明他此刻已经被吓破了胆。 说起来,这陆广成也还算是个识时务之人,得势嚣张,失势退让,只要能活命,摇尾乞怜他都无所谓。虽然行为令人不齿,但若遇上个心软之人,也不失为活命的一条好计。 可惜今天他遇到的,是两个对他恨之入骨,心如磐石般坚硬的人! “让你这宵小披麻戴孝?我家将军丢不起那个人!”想到被他放在城郊山洞里那三具残尸的惨象,阴犼邓贤心中就一阵悲愤,手底下的力气也加了几分,陆广成的脖子被掐的出现变形的迹象。 “前辈稍等。”邱善果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急忙跑了上来对陆广成说道,“快说,你把武岳的奶奶抓到哪里去了?” “想要知道她的下落,那你得答应留我一命。”陆广成万万没想到,除了武岳,居然还有人关心那个老太婆的生死,他急忙抓住了这个救命稻草,做着最后的讨价还价。 “你说了也要死,但不说的话我保证让你死的很难看!”邓贤虽然变成了怪物阴犼,但他生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得知陆广成居然抓了一个老太婆作为人质,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拧断了陆广成的一只手臂后,怒道。 知道活命无门,陆广成的眼睛里突然透出异样的亢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既然不打算放过我,那就让那老太婆给我陪葬吧!”陆广成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双目圆瞪,立时失去了活力。 “不会吧,我还没用力呢,他就这么死了?”阴犼邓贤感觉手上抓着的陆广成瞬间没有了生命迹象。 “不好!这老王八蛋居然舍了肉身!” (本章完) 第0140章 斯人已逝 - 驱灵行者 - 庄忘 再度舍弃肉身给陆广成带来的痛苦感觉,根本不亚于杀了他,要知道第一次舍弃肉身法力会受损,第二次舍弃肉身,那等于是断了修道的基础,以游魂的状态存活世间了。但比起任人宰割,他宁愿留得青山在,至少世界如此之大,谁能保证他不会遇到可以再次翻身的机遇呢? 可陆广成还是想得太多,他舍弃肉身躲开了阴犼邓贤,可在场的,还有一个道门中人邱善果。他虽然斗不过服了尸宝的他,但对付阴魂怨灵,还是颇有手段的。 在觉察到陆广成是在玩金蝉脱壳的时候,他强忍着疼痛,举着撕魂幡就追了上去,不料,没等追出三米远,脚下打滑摔倒在地。等他爬起身的时候,陆广成的魂魄已经沿着院子的缺口飞了出去。 邱善果想继续追,可有心无力,阴犼邓贤想帮忙,无奈不通术法,俩人只能大呼小叫地看着陆广成的魂魄,慢慢地融入夜幕里,越飘越远。 就在邱善果以为再次让陆广成逃脱的时候,一道身影快速从他身边掠过,不过跑得姿势有些奇怪,看上去颠一下颠一下的。要不是白棠在后面喊着武岳小心点,邱善果还看不出来是他。 武岳放着拘魂牌不用,手里拿着的是从四婆手上接过来的法尺。陆广成居然敢挟持他奶奶作为人质要挟他就范,光是这一点,武岳对他就起来杀心! 或许是感觉到了身后萧杀的气息,陆广成再次拼尽全力,提升了逃跑的速度。可无奈武岳虽然腿脚稍显不便,但还是很快就追上了他。 “哪里逃?”只见武岳紧握法尺,在奔跑的过程中将体内灵力注入法尺中,一道刺眼的红光从法尺上急射而出,正中前方陆广成的后背。 陆广成一声哀嚎,勉强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红光的缠绕,可无奈,此时的他法力尽失,虽使尽了浑身解数,还是被红光牢牢地控住。 “放开我!”陆广成哀嚎着。 “我奶奶在哪!”武岳拽着法尺,把陆广成拉近到身前怒吼道。 “既然你们都不放过我,那老子就是死也不告诉你!就让那个老家伙给我陪葬吧!”从武岳的眼神中陆广成看出,他决计不会放过自己,与其摇尾乞怜,不如死个坦坦荡荡,于是他猖狂地应道。 “想死也不能让你痛快!”邱善果追了上来喊道,“武岳,把法尺给我,我让将他遁入恶鬼道折磨个几年,再用撕魂幡,撕他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当年玄武派被偷袭,师父和众师兄弟的惨死,陆广成正是罪魁祸首,如此的深仇大恨,邱善果怎么可能任他一死了之! 邱善果用一个类似小香炉的青铜器皿,把陆广成的阴魂装了进去,迅速就地盘腿坐下,双手迅速变幻着指印,嘴里默念着口诀,良久方息。 等他回过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身边除了驻立在旁,一言不发的阴犼邓贤外,空无一人。 “前辈,他们人呢?”邱善果疑惑道。 “他们都去找武岳的奶奶了,陆广成怎么样了?”阴犼邓贤看着地上那个小香炉,满脸狐疑道,之前还猖狂到不可一世的陆广成,就被这么一个小香炉给收拾了? “我用师门法器将他遁入了恶鬼道,待他三魂六魄被磨得只剩下一魂一魄以后,再将他拘回用撕魂幡绞灭,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邱善果解释道。 如果不是知道邱善果和陆广成之间也有着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的话,阴犼邓贤估计会以为他是在糊弄自己。 “既然这里已经好了,那咱们去景山,找出张任将军阴宅的入口吧。”阴犼邓贤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在等着邱善果和他一起去景山。 “前辈,咱们好事做到底,先帮武岳把他奶奶找回来,然后我带着师妹和你一起去。”邱善果诚恳的语气让阴犼邓贤无法拒绝,他之所以执着着找出阴宅的入口,也是为了履行当年立下要护将军万世的承诺。他自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又怎会拒绝一个出于情义的请求呢? “行!帮你了解了所有后顾之忧,你才能一心帮我寻出阴宅,如今你帮我报了一仇,如果我不答应你这个小小请求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过无情。”阴犼邓贤大手一挥道,“走!” 阴犼邓贤豪迈的举止和言语,让邱善果倍加感动,他收好法器,在阴犼邓贤的指引下,朝着武岳等人搜索的方向追了上去。 ……………… 世事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当武岳走到河对岸的山坡上的时候,看到的是奶奶那已经气绝身亡的尸体。虽然在看到蓝色布条上面血字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奶奶凶多吉少,但当事实血淋淋地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真切地体会到,绝望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看着奶奶的尸体,武岳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就那么傻呆呆地站着,甚至连往日和奶奶相处的情景,他一丁点都想不起来。回忆仿佛随着奶奶的逝去一并消失。 秦朗和李武城怕他气郁成疾,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 “兄弟,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说着说着,两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哽咽了。 四婆善慈看到躺在山坡上,陪伴了她二三十年的老姐妹,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时候,悲伤地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扑倒在地,抱着老姐妹的尸体嚎啕大哭,头上的红花一颤一颤的。 “四婆!”白棠喊了一声,扑了上去想扶起她,可心情悲伤的她,却无力扶起四婆,反而和她一起俯在地上,对着死者痛哭流涕。 呆立了许久的武岳开始动了,他向前迈出脚步,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神情虽然肃穆,但可能心中过于悲痛,导致在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悲伤。 “奶奶,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无言的弯下了脖子,对着湿冷的泥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以膝盖为脚掌,跪着靠了过去,猛地扑在奶奶身上,扯着沙哑的嗓子自责道。 在发现奶奶以惨遭毒手后,他虽然没有哭喊出声音,但在心里早已痛哭嘶吼了千万遍,自责、憋屈、悔恨种种负面情绪一时间胸上心头,嗓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充血,嘶哑。 “兄弟,对不起啊!”“奶奶,对不起啊!”其实更加自责的是秦朗,他看到老人家死相凄惨,武岳悲痛欲绝,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的邀约,武岳根本就不会被牵扯到这个案子中来,和武岳亲如兄弟的秦朗,此刻宁愿躺在冰冷泥地上的那个人是他! (本章完) 第0141章 四目正对 - 驱灵行者 - 庄忘 七天……武岳整整七天没有走出房门,奶奶的后事都由村长李铁头牵头组织,李武城带着成光他们帮忙料理些杂活。 四婆从土坡回来后就病倒了,邱善果忙前忙后的照顾。 自责无比的秦朗每天除了就是跪在灵堂前,就是坐在武岳的房门前一言不发。他自问这辈子没有欠过人情,想不到第一次欠就欠下了一条人命。 白棠什么也没做,哪里也没去,她搬了条凳子坐在武岳房门口。对武岳奶奶的死,白棠也很伤心。她知道,奶奶是武岳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失去了奶奶,意味着支撑他的亲人世界就此全部崩塌。 她只想守着武岳,她俩之间已经错过了十年,她不想再错过下个十年,下下个十年,即使武岳这辈子在屋子里不出来,她也愿意在门口守一辈子。 每天她都盛好饭菜放在窗口,头两天纹丝不动,第三天开始,每天都只吃一点点。虽然都只是一点点,但只要知道他还好,白棠就放心了。 “斯人已逝,幽思长存,音容宛在,言犹在耳……武岳,今天是你奶奶的头七,我们去给她暖床烧纸,你就留下来送送她吧。”第七天一早,邱善果敲响了武岳的房门,可里面却没有回应。 武岳奶奶出事那天发生的事情,李铁头后来也听说了,听到邱善果说让武岳留下来送送奶奶,李铁头心里一松,对于武岳能看到死人阴魂的事情,在深水塘村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在他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看见成光爷爷的阴魂了。 “也好,送一送,再看一眼,了个心愿。”村长李铁头看着武岳长大,对他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对他的遭遇虽然心疼,但生老病死,谁也没有办法,“唉,可怜的岳娃儿,道长,咱们还是走吧。” “岳娃儿,四婆去给你奶奶引路,你要乖啊!”四婆善慈看着躺在灵堂棺材里,老姐妹的尸体,再看看紧闭的房门,不由得再次悲从中来,终于按捺不住眼泪,低着头跑了出去,大家发现四婆头上再也没戴着从不离身的红花。 邱善果出发了,李武城出发了,愧疚难当的秦朗拎着两大袋托人从城里买来的黄纸、冥币也出发了…… 白棠虽然不放心,但在邱善果的示意下也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挂在堂屋墙上老人家的画像,轻轻地掩上了门,翻动了门口盆子里的菜刀,取了一块冰糖含进嘴里,脚步匆匆地跟上了上山的队伍。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木匠也老了,虽然再也干不了木工活,可还在为村子里逝去的乡亲们画遗像。虽然每年都有人,开着面包车四处下乡给老人家拍备用的遗照,可深水塘村的人还是习惯了木匠的手艺,宁可多花点钱,也要让他给自己画张像,备着逝去的时候供后人瞻仰,祭拜。 年前,武岳的奶奶和四婆约着让木匠给她俩分别画了幅像,说是年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用得着,没想到一语成谶。 ……………… “嘎吱……”紧闭了七天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在幽暗的房间里呆了七天的武岳,一时间适应不了从天井上空透射下来的阳光,刺地睁不开眼。 他拿手在额前挡了一下,等适应了光线后,朝着堂屋走了过去。堂屋墙壁的正中挂着奶奶的画像,画像上奶奶面容慈祥,神情安宁。生活虽然夺走了她的老板和儿子,儿媳,但给他留下了乖巧懂事的孙子,和可以相依为命的老姐妹。虽然有缺憾,但善良的奶奶还是怀抱着感恩的心。 画这张像的时候,奶奶肯定知道有一天这张像会挂在灵堂前替代她陪伴武岳,所以她展示出了最慈祥的一面。 画像的正下方摆着一具被漆成黑色的棺材,棺材盖横在一旁。武岳知道自己只要再多迈一步,就能看到奶奶的遗容,但是他踌躇了。这份踌躇的心情,就像他这七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原因一样,那就是无法面对。 逃避,是目前不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悲伤中最好的办法。但是,他知道该面对的始终逃避不了,更何况这是见奶奶最后一面的机会了,武岳终究还是不愿意错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投入眼帘的是躺在棺材里的奶奶的手,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容一如画像上那般安详。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天,但奶奶的肤色一如生时没有变化,身形也没有因为脱水而干瘪。如果不是没有了呼吸,武岳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只要轻声呼唤就能醒过来。 看到奶奶此时的样子,他知道为了让自己再见奶奶一面,四婆或者邱善果一定对奶奶的尸体施了术法,让她保持着刚死时的模样。武岳拉过一条凳子,坐在了棺材旁边,一如他幼时生病卧床,奶奶搬条小凳子坐在他旁边一样。 “奶……奶”武岳一开口,发现喉咙干哑无比,发出的声音比公鸭嗓还要粗哑,他知道是这短时间气郁压抑,嗓子充血造成的。突然,看似心情已经平复的他再次泪流满面,为在最后的时刻想和奶奶说几句心里话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而伤心。他抓着棺材的边缘,痛哭流涕,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突然,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堂屋里泛起阵阵凉意,武岳不用回身都知道,是奶奶的阴魂回来了。 为了不惊扰到她老人家,武岳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急忙躲到堂屋门板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堂屋,生怕错过看到奶奶的样子。他看到一团混沌的气体随着过堂风飘了进来。 风过后,混沌的气体停留在了堂屋半空,然后开始扭动变形,颜色也慢慢地加深,不一会幻化出人形,轮廓也加深了,仔细一看,这团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混沌气体,变幻出了奶奶的模样! 武岳怕失声叫出来会惊扰到奶奶,急忙用手捂住了口鼻,调整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 “奶奶”动了起来,准确地说应该是飘了起来,飘到了棺材正上方,横在半空看着躺在棺材里自己的尸身,一动不动。 武岳躲在门板后面,稍稍的探出脑袋,偷偷地看着“奶奶”。祖孙俩人像是有心灵感应,当他探出头的时候,“奶奶”也正好把视线转了过来,四目正对! (本章完) 第0142章 心归何处 - 驱灵行者 - 庄忘 武岳仓促地低下了头,低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羞愧,就像是小时候犯错了怕挨打,躲在房门板背后,假装不会被看到。他也想走出去,走近一点看看,可是两只脚就跟灌了铅似得,抬也抬不起来。 他只能抬起头看着“奶奶”,“奶奶”的眼神,不似当年成光爷爷那般空洞无物,反而透着股温柔慈爱,这一发现让武岳心里暖暖的。 “奶奶!”武岳扯着沙哑的嗓子,此刻他才感觉到,能喊上一声奶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他看见“奶奶”的嘴唇在蠕动,可却听不到她在说点什么,武岳知道,“奶奶”一定有话要交代他,可为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呢?看到“奶奶”的脸色也呈现出焦急,武岳猜想会不会她也听不见自己的说话? 武岳急忙跑到四婆的卧房取来纸笔,想写点要对“奶奶”说的话,可千言万语涌上心头,落笔时却不知该写点什么。犹豫了半天,他写下了“奶奶,对不起。” “奶奶”落了下来,飘在武岳身边,看着纸上黑黑的几个大字,笑着摇了摇头,意思她并没有责怪孙子什么。武岳知道,只要能保护到自己,奶奶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愿意。 就这样,祖孙俩人通过纸笔,一个写一个看,就像小时候奶奶教他读书认字一样,虽然无声但是交流的很愉快。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武岳发现“奶奶”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他心里明白该走的,终归留不住。 他想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和“奶奶”多说几句,于是低着头奋笔疾书,“奶奶”则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他双鬓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根根白发,伸手想抚摸一下,可却一穿而过,无法停留。 老天总有不遂人愿的时候,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武岳写完最后一段话,正想拿给奶奶看的时候,大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一条黑狗。 黑狗冲着门缝狂吠,武岳看到“奶奶”被黑狗的狂吠声吓得瑟瑟发抖,他急忙放下纸笔跑了出去。 “去去去,给老子滚远点!”武岳打开门,二话不说,一脚踹飞了黑狗,后者嗷地一声滚出好远。虽然吃了疼,但黑狗却没有离开,隔着老远继续狂吠不止。 武岳冲出几步作势要打,黑狗连忙远远跑开,他这才放心地转身走了回去。 可是,等他走回了堂屋却发现,“奶奶”已经走了,一阵过堂风再次吹过,夹杂着浓重的香烛焚烧的气味,吹起了桌子上的纸。 纸在空中飘着,风越吹越大,纸也越飘越高,风停纸落,慢慢地飘到了武岳的脚边,那上面写着他对奶奶说的最后一番话。 “我又遇到了那个叫做白棠的女孩,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她,只可惜她已经结婚了。” 武岳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纸,沉默着蹲下,抱住膝盖呜咽地抽泣起来…… ……………… 随着陆广成和李九的魂飞魄散,将相祠案件就此告破,警方获取的只有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案件侦破过程中的惊心动魄,不足与外人道,结案陈词上写着“犯罪嫌疑人陆某成、李某,为获取不法利益,残忍杀害王大牛等三名被害人,盗取将相祠地下古墓古尸四具及部分陪葬品,在逃跑过程中暴力拒捕,被追捕人员击毙。案件侦破过程数据详实,证据充分,特此结案。” 寥寥数笔就将一桩凶残、诡异、牵扯了数十年的案件带过。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社会民众能接受润色过的答案,却不能够接受事实,他们最想从暴力机关那里获取的只是安全感,让他们能够在这片土地上自由幸福生活的安全感。 将相祠案件侦破后,武岳意外地辞去了省警校的工作,同时也拒绝了省厅伸来的橄榄枝。 秦朗因为武岳奶奶的死,心里很自责,他的这点心思李武城看在眼里,他很婉转地向武岳表达过,后者心里虽然悲切,但知道生死各安天命强求不得,也只能是一笑了之。 白棠和秦朗陪着武岳办完了离职手续,三个人站在省警校标识性雕塑“忠诚马”跟前,唏嘘不已。当年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大家嬉笑打闹,日子过得没心没肺,但也很开心。 现在秦朗顺利地担任了省厅后勤保障处处长,白棠也成为了司法鉴定的专家,而武岳却从省警校的教授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 头七那天,从山上回来的白棠在,武岳老家的天井里看到了他写给奶奶的最后一段话,心里很激动但也没有声张,而是选择“意外”地让秦朗看到她刚扯的离婚证。果然,第二天白棠感觉到武岳看她的眼神明显和以往不一样。 “中午上哪吃点去?”白棠看着武岳双鬓,因为奶奶的去世突然冒出的根根白发很是心疼。 “去垃圾街转转吧,看看辣家庄还有没有开,好多年没尝过那里的味道了。”武岳提议道。 垃圾街是学校旁边的一条餐饮街,顾客都是高教园区的学生。当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周末休息,约上一大帮同学,到这里来吃饭。 辣家庄是大伙最爱去的一个地方,原因是老板的女儿长得特别的漂亮,性感,圆鼓鼓的****让当年精力旺盛的警校学生垂涎不已。那会为了能多看这女孩几年,每到周末大家就你出三十,我出二十,掏出为数不多的生活费凑起来吃一顿。 大家在这里不知道喝醉过多少次,喝吐了多少回,连怎么回的宿舍都不知道,每次吃饭都是一阵哄抢,碗筷叮当响,老板的女儿端了盘菜上来,还没等放下,就被抢的见了底。秦朗抢的最凶,也吃的最多,老板的女儿老是笑他跟头蛮牛似的。 白棠等几个女同学也跟他们来过几回,也习惯了男同学的野蛮,但女孩终究斯文许多,所以虽然每次都点很多菜,但如果不是武岳拦下男同学哄抢的筷子,她们几个女同学恐怕连吃都吃不饱。 辣家庄还开着,当年那个漂亮性感的女孩接了老爸的班,成了辣家庄新一任的老板,除了对秦朗这个蛮牛还有点印象外,对武岳和白棠已经全然想不起来。 今天,他们三个人点了很多菜,剁椒鱼头、回锅肉、辣子鸡、毛血旺、水煮鱼,都是那时候大家争抢的最凶的好味道,等菜摆到面前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好兴致。 这一餐,菜没动多少,酒却喝了很多,等武岳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本章完) 第0143章 偷香窃玉 - 驱灵行者 - 庄忘 房间色调淡雅,浅藏在棉被里的清香,让宿醉初醒的武岳精神为之一振。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酒嗝,喉咙里泛上来的阵阵酸意让不管什么清香都变得索然无味。 胃部翻动,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袭了上来,武岳赶忙从床上翻了起来,冲出卧室,晕头转向地想去找卫生间。 等跑出去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吓得叫了起来。仔细一看,坐在那里的居然是白棠,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他吓得又是一声尖叫,转身就跑回了卧室,身后传来了白棠那欢乐如银铃般的笑声。 这一吓,连强烈的呕吐感都消失不见了 “怕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你给吃了啊?”看到武岳的窘态,白棠还故意凑到卧室门前。 武岳嘴里胡乱应着,手忙脚乱地找着衣服裤子,心里暗自骂着,妈蛋的,这回糗大了,喝酒误事一点都没错啊。 “穿好没有?我可进来了啊!”看房间里久无动静,白棠忍不住喊道,同时推开了门,正好看到武岳拉上裤子的拉链。 “哟,速度挺快的,这么一小会功夫就穿戴齐整了?”白棠靠在门框上揶揄道。 “那个……咱俩熟归熟,但有个事我得问下。”武岳面色沉重,看似下了很大决心才开的口。 “说吧,什么事?”看到武岳满怀心事的样子,白棠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狐疑道。 “你昨晚没把我怎么样吧?不过真怎么样也没什么,大家这么熟,我不会报警的。”武岳嘴角泛起坏笑道。 “去你的!”发现武岳居然在调戏她,气得白棠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软乎乎的枕头砸到身上,武岳还一脸享受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的白棠,干脆冲了上去拳打脚踢。 还别说,白棠虽然是个女的,但毕竟是干这行的,出手的力气一点都小,吃不住疼的武岳,干脆顺势一把抱住了她。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脚根不稳,双双摔到了床上。气氛一下子就从胡闹变得暧昧起来。 “老实说,昨晚有没有趁我酒醉的不省人事,对我干了什么?”武岳盯着被压在身下气喘吁吁的白棠,满脸的坏笑。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样暧昧的姿势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武岳也担心会不会太过唐突,但等了十年了,他也不想再错过。 “有没有做过什么,你自己没感觉吗?”突然间白棠也什么不想解释,干脆和他打起了糊涂嘴仗,毕竟让秦朗把酒醉的武岳带到她的宿舍里,仅此一个行为就足以说明一切。 窗外,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落在俩人身上,温馨美好的气氛,暧昧的姿势,好像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春光。就在白棠静静等待,眼前越来越低垂的双唇吻上来的时候,武岳那股已经平息的呕吐感,再次抑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唔!”武岳捂着嘴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气得白棠抓起床边的平跟皮鞋狠狠地砸了过去。 “特么的,什么意思?看到老娘就这么想吐是不是?”回应她的是一阵干呕。 武岳从卫生间里吐完出来的时候,从白棠手里接过新冲的蜂蜜水,一饮而尽,那股酸苦的味道才算被完全压了下去。 “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没有了刚才卧室里的暧昧,白棠也恢复了成年人该有的冷静,开始关心起武岳辞去公职后的打算,“不过边平江知道你情况特殊,所以向霍副厅申请把你的警籍转到了省厅,但没有给你安排具体的工作。” “保留警籍?那就以为着我什么都不用干,也有份工资好领咯?天底还有这么爽的事情?”武岳瞪大了双眼诧异道,他没想到居然还能以这种方式混吃等死。 “哼,混吃等死?你武岳是那闲得住的人吗?别扯了。”对武岳故作轻松的模样,白棠不屑道。 “哎问你个事。”武岳难得严肃了会又开始耍起了不正经的腔调。 白棠冲他一抖眉毛,示意他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你离婚是不是为了我?”武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困在他心头很久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白棠故作诧异。 “少装,连秦朗那个神经比大腿还粗的家伙都能发现你的离婚证,难道不是你故意让他知道的?是不是不好意思直接和我说,故意去绕这么一个弯?” 嘶……听到这话,白棠一阵牙疼。虽然她的本意还真是如此,但被这么直接的点破,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和你有什么关系?过不下去不就离了呗。”白棠气鼓鼓地夺过武岳手里的杯子,转身走去厨房掩饰尴尬。 “那就好,省得我有负罪感。”这句倒是大实话,虽然十年来一直忘不了白棠,但如果她真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离婚,那他可是造了大孽了。 厨房里传出一通噼里啪啦锅碗瓢盆互砸的声音,傻子也知道白棠对武岳的这番话很有意见。武岳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可没想到,敲打锅碗瓢盆并不足以解气,她蹬蹬蹬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把把门拉开。 “你给我出去,老娘现在不想看到你!”嚯,这股子气势,简直就是匪婆一个。 “出去?我睡哪去?宿舍都退还给学校了,我现在可是真正的无家可归。”这是实话,虽然在省警校任教了这么多年,收入也还可以,但一直单身的他,觉得住宿舍也挺好,所以就一直都没有买房,没想到居然还有流落街头的一天。 “我管你那么多!老娘我刚离婚,这又是集体宿舍,你别在这玷污了我的清白。”这理由充分地让人无法反驳,得!谁让自己嘴贱,武岳挠了挠后脑勺,百般不愿地走了出去。 “那我走了啊。”看到白棠愠怒背后隐藏着得意的笑,武岳一肚子坏水又开始冒泡,走过白棠身边,他幽怨道。 白棠双手环抱胸前,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原本就高耸的事业线更加丰满,看得武岳这个单身直男差点把眼珠子都掉进去。虽然这样子很不礼貌,但白棠像是很受用似得,假装视而不见。 “咦,你衣服这里是不是破了个小洞?”武岳突然指着白棠左肩问道。 “哪里?”白棠下意识地扭过头,结果武岳那张充满了蜂蜜甜味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她的右脸上,被偷吻了!白棠的脸,瞬间涨的绯红。 “我找四婆去了。”阴谋得逞的武岳赶紧闪人。 “你最好别死回来了!”白棠故作愠怒道,但脸上还是洋溢着开心,看到对面宿舍探出好奇的脑袋,她赶紧把门关上,毕竟警察也有八卦的心。 (本章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