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秦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展开手,呆呆地看着在掌中的手术刀。脑海里依旧盘旋着三十分钟前所发生的事情。 手中的刀柄闪着柔和的金属光泽,不难看出,它是使用已久的好刀。而秦楚的另外一只手,则放在了她身穿的白大褂口袋中,紧握着里面躺在刀套的另外三把柳叶刀。 “你还跟着我,可她却不在了,我用刀救下了她,而她的心却离开了我,你说,这是不是一得一失?”秦楚对着刀自言自语地苦笑。 “也罢,老伙计!”像想通了什么,秦楚突然握紧刀柄,随之以百米蹲式起跑的爆发速度,“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只要她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再次展开手中的刀,秦楚呢喃,随即又道:“幸好还有你陪着我,否则,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想起三十分钟前,女友和自己分手的情景,秦楚不由一阵叹息。也罢,心若留下了划痕,便不复如初了,即使进行精心细致的缝补,也不复如初。 “留着你,便是睹物思人,但是把你束之高阁封存起来我又如何舍得。”伸出手,抚摸着掌中依然闪亮的手术刀柄。 如今的外科手术,一次性刀片早已取代旧时的循环手术刀,但秦楚却一直使用着她自己专用的手术刀。 一套刀具,是当年她生日之时,女友送她的礼物。用最好的技术打造出来的手术刀,即使久经使用,刀锋依然锋利。 只是秦楚不知,或许她手中的刀为她女友做的手术,将是她在这个世界进行的最后一场手术…… 秦楚,外科医生,不但具有出色的外科手术技术,同时她还有一样别人无法拥有的能力。那便是她的眼睛。具有透射人体的能力。这样的能力,为她的手术判断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优越性。所以年纪轻轻便能主刀大型复杂的外科手术。(本人医学无能,表述木有术语,只有脑袋里的想法。--错了不要怪偶。) 秦楚还没有出生,她的母亲由于车祸在送进医院之前就断了气,秦楚是被助产科医生剖开刚断气的母亲的肚子,救下来的早产儿。 传说,还没有出生,母亲便死去,人为地强行从母体内取出的胎儿,具有通灵的能力。但天生身体温度偏低,智力不全,然而秦楚却是个例外,非但没有智力偏低,反而成为了医学界的精英。 或许,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已指向8点,估摸着已过了塞车的时间段,秦楚便起身打算回去了。却不想一转身,后脑便被敲了一记。秦楚一声闷哼。拼着最后的意识转身,想看清打她的人的脸孔,却不想身后什么也没有。来不及思考,秦楚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倒了下去。 远远的声音传来,秦楚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靠近,却不知是谁,只听见“郡主……郡主……”喊声由远及近,最后清晰可闻。但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无法动上一丝一毫。无力睁开双眼看清周围,秦楚疲惫地再次昏睡过去。 “雅兰!那!看!那有人!”惊喜雀跃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干净。 “过去看看!”另外一个声音,显得要果断些。 “我怕!”扯着雅兰的衣袖,抬头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影。 “你落雪有什么是不怕的?”雅兰白了一眼揪住自己衣袖,缩在自己身后不愿上前的落雪。 “这个人……”被雅兰硬拖着靠近的落雪,待看清地上的人的脸后,一脸震惊地转头,“是郡主?” 看着躺在地上,穿着白大褂,披头散发,昏迷在地的秦楚,雅兰也甚是好奇。 随即雅兰握紧左手的剑慢慢靠近,待确定地上的人没反应后,随即对落雪道:“郡主手左臂上有一个蝶形的胎记。一会我上去查探,你密切注意周围,以防有诈!” “嗯!” 听落雪应了声,雅兰上前两步,蹲下撩起秦楚的衣袖。一块硬币大小的蝶形胎记赫然印在了左臂之上。 “是郡主!”拉下袖子,雅兰轻放下秦楚的手臂,回头对落雪道。 “太好了!”落雪欢呼雀跃。高兴地拍起手来。 “我立刻去禀报公主。”也不等雅兰回应,落雪说完,便转身跑了。 秦楚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眼中映入泛黄的灯光,还有一张陌生的脸孔。 只是眼前的人显得略微有些冷,像严冬之时,冰冷的手放入温暖的肌肤所带来的寒意一般,让人不住颤栗。 那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秦楚扶着头坐起身来,晶亮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那人分毫,面前的人就像冰封的水晶,即使明知伸手去取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却依旧被那晶莹神秘所吸引,纵然最后会被冻得遍地鳞伤亦在所不惜。 “醒了?”声音听不出情绪,只能确定,这样的声音很好听,像是舒伯特钢琴键上奏出的小夜曲。只是这声音比那小夜曲多了一份冷清。 “你是谁?”秦楚眯眼,对这陌生的女人,秦楚无端地生出了警惕。 “你无需知道。” “哦,那谢谢了,外面天黑了,我也该回家了!”秦楚对着冷漠的人也热情不起来,掀了被子便要起身下床。 这样古香古色的地方,对秦楚来说,多少有些不习惯。瞧这里的家居摆设,面前女人穿着的衣服面料,秦楚心中便先入为主地判读,这里就是有钱人家没事玩cosplay的地方。 但秦楚刚一掀被子,随后的动作便被人上前阻止了。 “喂!你这人……”虽然救了我,但也不至于这样没礼貌吧! “躺回去!”声音顿时冷了三度,脸色骤降几个色阶。 “我要回家了!”懒得理你!秦楚挣扎。 “躺回去!”命令的口吻强硬至极,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不躺!”面对可怕的气场,秦楚却偏偏不服软,和人杠上了! 随即一起身,与那压来的人硬碰硬,显然秦楚的力气不可低估,千金大小姐的力气却也丝毫不差,较量了一阵,秦楚得益于她的无耻,把压着自己的人抱了个满怀。 这让秦楚得知什么叫温香软玉,即使是抱着前女友,也没这样的感受。整颗心怦怦地直跳,乱了气息,乱了心频。 3第2章 “哈哈!好一个女儿香!”秦楚深呼吸,用以调整自己的情绪,同时口头上还顺道占个便宜。 不过确实很香。有钱啊!奢侈啊!秦楚心里感慨。 “你!”几次挣脱不成,被秦楚抱住的人气急,涨红了脸,趁着秦楚松懈,甩手就是一个耳光飞出。 “拍”的一声,打得响亮。 “就抱抱,不至于吧。”秦楚那个委屈。都快洒满长江了。 挨了一巴掌,秦楚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了几分。禁锢住刚才打自己的手。一股邪念从秦楚心中滋长。 “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鬼魅地一笑,不顾怀中的人挣扎,秦楚凑到她的耳边暧昧地轻声道。 那吐字的嘴唇说完话,却没有退开,反而越发靠近,温热的气息喷到耳根,让人不禁一颤。 “你是谁?”被禁锢的人恢复如常,冷着声音问。 “你无需知道。”同样的对白,只是这次却换了说话的人。 唇继续在白皙细致,带着淡淡的香气的脖子上游走,一点点掠夺。 面前的人,真的是秀色可餐,让人欲罢不能。 秦楚本意只是想戏弄一下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富二代,却不想,自己也开始深陷其中。 “你……你可知,这是死罪……”说话的声音变了调,一双眼睛冷若冰霜,不再试图挣扎,试图挣脱。 “嗯,死罪……”秦楚哪管什么死罪不死罪,放着这样一个尤物不调戏,会遭天谴的。 唇一点点地掠夺,从耳根蔓延开来。上下摸索着曲裾袍服,凹凸有致的身材,让秦楚爱不释手。 扯开佳人的腰带,松开右侧的系绳,曲裾便松垮垮地被退了开来,里面丝质的里衣欲坠不坠为如今的场面再添一份诱惑。 秦楚一边禁锢住佳人双手,一面很有技巧地把手往里伸,触及细嫩光滑的肌肤,秦楚越发兴奋。 “啊!”冷不防,秦楚一声惨叫。 “你是僵尸还是吸血鬼,咬破大动脉要出人命的。”秦楚痛得连忙松开怀中的人,捂着被咬出血的脖子抱怨连连。 “你究竟是何人?”面前的女子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被人非礼的羞涩与害怕。冷着脸,眼眸锐利地盯着秦楚。 “我要走,你不给!我要留,又你咬!你!究竟想怎样?”秦楚不答。就是不答! “何人?”眼神又冷了几分。 “我说,你有完没完!”秦楚挽起衣袖叉腰。心道:谁怕谁啊!惹恼了老娘,老娘就跟你拼了! 那人斜眼,瞥见秦楚手臂上的蝶形胎记,忽然就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秦楚无语。 瞧见人走了,秦楚也不想多留,想着赶紧走人,不能耽误明天上班。却不想,刚一开门,便被守在门外的人拦了下来。 “喂!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气鼓鼓地朝着拦路的人瞪去,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这样对待过,能不气么! “公主交代,你不能离开这里。” “什么公主不公主!我还‘朕’呢!”秦楚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敢情这里还是cos宫廷大戏…… 却不想,话音刚落,脖子上便架了把锋利的钢刀。 “喂!有话好好说,你别把刀乱弄,这刀可是开了锋的。”秦楚傻了眼。这玩归玩,至于用真道具么! “管住你的嘴巴!” “我偏说。”今天偏偏撞上秦楚这个不怕死的。其实秦楚不是不怕死,而是她不相信这些人会真的会要自己的命。 “你们敢拦朕的去路!”秦楚声音威严了几分,说起话来,似乎确有其事。 “三子,她是个痴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也跟她一般见识了,公主要我们在这守着,我们便守着呗。”另外一边的人开口劝道。 “你们才是疯了,好好的玩什么复古,一个个神经兮兮的,也不怕以后有心理阴影走不出来。”见人收了刀,秦楚张牙舞爪起来。边说着便要硬闯离开。 守门的侍卫又岂容秦楚乱来,不由分说地把人推向屋内,“嘭”的一声便把门关上。 秦楚被推了回来,看着紧闭的门显得极其郁闷,不满的对着门瞪去,却又满是无奈的转身。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早已换过,一身居家常服,襦裙朴实无华,就连腰带上面所系的绿色流苏也显得庸懒随意。 方才一直未觉,如今仔细打量,秦楚才觉得这收留自己的这家人做事倒真的有那么几分“到位”了。但也不能带走秦楚此时恶劣到了极点的心情。 提起裙摆快步地走向内室,气鼓鼓地往床上一坐,仿佛要把自己破罐子破摔一般丢弃了。 无意间抬头,瞧见那宽大的房梁,就想起那梁上君子一职,秦楚郁闷的心情顿时笑逐颜开。窜起身来,便去解腰间的带子。脱掉襦裙和上衣。剩下一身白色的袭衣裤,倒是和自己白色的褂子有几分相似。 把床单扯了出来,一条条的撕开,随后一根根的连接好,绕过横梁拧成绳子,待打好结,秦楚用力的攀住床单所做成的粗绳,双脚离地试了试粗绳的受重拉力,感觉妥当之后便开始往上攀。 刚上三步,又似想起什么,两手一松变着了地,四处开始张望。 “我的老伙计哪去了?”秦楚找遍卧室却依旧没有发现她的手术刀的踪迹。“算了,先出去,之后再回来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说她是非法□。这口气肯定是要出的。”秦楚忿恨地拧眉。 终于攀到了房梁,秦楚环视四周,很快发现用于透光的空缺口,随即把刚才攀上来的粗绳解开,顺着横梁到缺口处,再次把粗绳绕过横梁,从缺口抛向屋外。 脚一落地,秦楚拍拍手,随即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趁着四下无人,悄声无息地掩埋在黑夜之中寻找出路。 看着列队巡逻的人,秦楚额头渗满了汗,心中寻思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怎么严密得像总统住宅一样。 躲过哨岗,秦楚闪到一个粗大的树干之后藏身,抬头看着树干,秦楚打算着翻墙躲过这些守门的人。 遂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树,小心翼翼地攀着树杆,一点点地向墙顶靠近。顺利的趴在墙上,秦楚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道,太久没干这爬墙玩意了,倒有些生疏了。就这样趴在墙上,顺着墙一座座的翻,秦楚倒也没有多大的阻碍,只是,突然火光四起,周围吵杂一片。秦楚无心其他,专心地做她的活。但秦楚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那火光便围在了自己所在墙的两侧。嘈杂的声响早已安静下来。秦楚直起身,冲着那举着火把的人讪讪地干笑了两声。 4第3章 须臾便见那身金丝提花的大红色袍服不急不慢地走来,两边的人自动地退到一边为她让出路来。那走来的人像习惯了一样,并没有因面前满是人而让步子变慢,而那围堵着的人,也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十分迅捷地退开。 那人走到秦楚面前,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秦楚在她眼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被这样的眼神看得一身冷汗,最终她熬不住,率先开口道:“呃……请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阵仗。 “下来。” “喂,那么凶干啥,你就不会温柔点?”瞧着仰头对自己说话的人,秦楚怨道。 “下来。” “喂喂,你到底想干什么?走又不给走,留又把我关着,那两个守门的还动粗。”秦楚说及,便盯着面前的女子看,那细微的皱眉,不知是因不满她抱怨,还是别的什么,秦楚无暇思考,她只希望快点离开。 “下来。” “喂!”秦楚继续抱怨,其实现在她也很想下去的,只是她懂得如何上来,不知道怎样下去啊,不是她不想下来! “我要你上来抱我下去,这里高,我害怕。”秦楚随口一句,把强硬的性子软了下来。其实她心中也打着小九九,要是面前的美人儿真上来抱自己,那可是美事一桩,温香软玉啊,巴不得搂着不放开。 秦楚说完,还真张开手臂,作势要等人来抱。 不想,地面的美人果真纵身一跃,翻身稳当地立在墙檐上。秦楚看着,顿时目瞪口呆。 钢……钢……丝……在哪里? 回过神来,秦楚四处张望却连钢丝的影子也没看见。 美人慢慢走近秦楚,果真弯下腰把秦楚抱起。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柔,秦楚卡了喉咙,定了眼,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震惊,只怕比看见恐龙出现在二十一世纪仅少那么几分。 “你……不会直接就往下跳吧?”秦楚瞧着面前的人的架势,不由得抱紧了几分。 “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声惊天动地,不在现场的人若是听到,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人间惨剧。 美人纵身又是一跃,在空中翩然而起。 秦楚何曾经历过此等境遇,至于高空之中,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心里担心着,要是钢丝断了怎么办,这样的高度摔下去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生不如死。念及此,秦楚紧张得一手拽住美人的衣领,一手扯着人家的腰带。 锦帛撕裂的声音隐没在了秦楚高声的喊叫之中…… 待安全着了地,美人的衣领早已松垮,腰带亦不复它的功能。放下秦楚,那红色的衣衫便散了开来。 秦楚侧头,眼角往那松垮垮地前襟看去,只见那白色的袭衣之内,还有一抹淡红,若隐若现。 懂事的随从立刻展开美人来时所用的披风,为这略显狼狈的人披上,围住那让人联想翩翩的□。 “公主……”有人上前,欲说些什么,却被美人儿抬手打断。 “回宫。”说完便径自地往前走。 众人也随即跟在其后。秦楚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显得有些莫名,也不知自己是何去何从。搔搔头,四处望了望,想找个解答的人,却没有再搭理她。 此时,那美人儿停了脚,回身看着那无措的秦楚。身边的人会意,开声冲秦楚喊道:“还不跟上。” “哦。” “喂,你干什么工作的啊,难道你上班也都穿这样么?还是你不用上班?”秦楚快步上前,扯着美人的披风笑着开声。 旁边的人瞧见秦楚的动作,但见自己的主人并未示意,便也装作了没看见,继续跟着主人走。秦楚一路上都是自说自话,根本没有与她搭腔。 “喂,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还有我们这是要去哪?”还是没有人应她,秦楚也不恼,面前的这个人,好歹也是个美人儿,多看看还是很养眼的,何必那么急着走,反正这几天也没有需要自己主刀的手术,自己三天两头的失踪,院方也习惯了,留这过个两天也没事儿。 直到秦楚进了屋子,然后那人又离开,秦楚也没能听到那人开口说一句话,全程都是由她身旁的人交待。 秦楚看着四周的摆设,比今天那房子要华丽贵气了不少,只是也比那地方冷清了不少。 突然的开门声,也收起了秦楚的心思。 “郡主,你可回来了……”进来的女子,一见秦楚笑意遍出。秦楚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袭襦裙白衣,腰封是金边祥云,白纱褙子对襟披衫,让面前的女子显得轻尘,有别于那红色袍服的美人儿的贵气。 “落雪,不得对郡主无礼。”随即进来的青衣,冷着脸喝止面前的女子对她的亲昵。 “郡主人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对她好?”被称作落雪的人,嘟着嘴,不满地道。 “郡主再好,她也是主子,别仗着郡主为人随和便能没了规矩。” “是啦是啦,雅兰说什么都对!”落雪俏皮地朝着那青衣吐舌。 秦楚茫然地看着她们互动,却插不上一分话来。 “郡主,午膳的时候公主去华阳别院看你,发现你不见了,脸都黑了。”落雪挽着秦楚的袖子,兴奋地自顾说着。 “后来四处找了,发现放后面的绳子,才知道你贪玩又偷跑出来了。气得可不轻啊!还有守门的那两个士兵,给公主仗了三十个板子,直接杖死在了刑场。” “那……”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还有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你别怕,公主从来不会生你的气的,嘿嘿!”落雪笑道。 “你……” “唉……郡主,要是你能像正常人一样就好了,公主也不会那么幸苦。”落雪轻声道,那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没了踪影,剩下的仅是无奈的叹息。 “喂……” “郡主,落雪知道的,你也很在意公主的,否则这些年你也不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 怎么越说越离奇,还这些年?演戏?秦楚不解,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人,怎么现在说伤感就伤感,说感伤就感伤? “落雪?”秦楚稍稍拉开面前的人的距离,叫唤到。 落雪闻言抬头望着秦楚,瞧见秦楚眼中的不解与困惑,却又似一片清明。 “首先,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郡主。我是秦楚,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你说的这些年绝对不是我。” “郡主……”落雪眼中蓄了泪,雅兰见了,连忙上来安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误认为你的什么郡主,但是我很清楚我自己是谁,看见没,我的左手上,握手术刀长的茧子,手背上这道疤,是当年擦伤的。”秦楚怕她不信,连忙展示她手上的伤痕。 “郡主……落雪不会认错的,你手腕上的蝶形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蝶形胎记?不可能,我手腕处白得连颗痣也没有,哪来的胎记。秦楚为表清白,嗖的一声麻利地挽起衣袖,那一元钱币大小的蝶形胎记赫然地出现在左臂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俺滴狗血…天雷故事.前面修改过,后续不完全,各位看过前面2章的同学,额,方便的话重新看一下吧 5第4章 “哇!什么情况!”秦楚伸手去搓手臂上的印记,直到皮肤红肿了,那蝴蝶的印记犹如永不退色的刺青没有丝毫损伤。看得两眼发直的秦楚恨不得把自己扒光,里里外外看个清楚,瞧瞧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落雪与雅兰两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秦楚这类举动一般,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 “落雪,郡主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咱们伺候着她沐浴然后让她歇息吧。” “嗯。”落雪点头应声,随即便走进内堂。 “郡主,雅兰伺候你沐浴更衣。” “好。”秦楚应声,随即由着雅兰的牵引来到后殿的浴池。 “哇!这类真奢侈啊!”看着那用红色宝石镶嵌的喷嘴,鬼斧神工的石刻。让整个浴池美轮美奂,浑然天成。 “真是有钱人家好做事啊,享受啊!”秦楚径自念叨着。 “请郡主沐浴。”相较于落雪,雅兰的进退有度对让秦楚不甚喜欢。这样的与人保持距离,只能说明此人行事十分小心,心思细密。与这样的人相处,往外都要留一个心眼。 “你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公主吩咐卑职要照看着郡主周全,若郡主有何闪失唯卑职是问。” 什么意思,不肯走?这样说来,老娘雪花花的身子岂不是要被你看光了?没门!只有老娘看别人的份。秦楚诽语道。 “我一个人洗多无聊啊,雅兰你也一起吧。” “尊卑有别,属下不敢。” “嘿嘿,哪那么多规矩。”秦楚干笑一声,突然抱住雅兰往水里一扎。 原本整整齐齐的衣,错落有致的发,淡雅清新的妆,就此化为了乌有。雅兰原是可以在落水之前挣脱借着轻功轻松回到岸边,但此举便会伤及抱住自己的人,遂最后也是由着秦楚抱,任着自己跌落水中,变成鬓发凌乱,衣衫不整,领襟开错如斯田地。 “哈哈,果然有趣!”秦楚蹬着水,与雅兰稍稍拉开距离,看着面前的人糊了妆,乱了发,湿了衣,大笑不止,仿佛她自己不是这般模样,丝毫没有因自己现今的样子而窘迫。 “天啊!”落雪捧着衣服进来,瞧见池中的两人,手中的衣服惊得掉在了地上。 “哈哈,落雪,你也一起下来吧。” “郡主,这……”落雪依旧没回过神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突然而至的秦楚拉入水中,连那声失声的大叫,也埋入了水中,伴着“咚”一声随后四跃的水花消失在了时间的流动之中。 “哈哈,你们慢慢洗,我可够了。”把落雪拉下来之后,秦楚迅速起身,走出池子,捡起地上的衣服走了。 “雅兰,雅兰,她真的是郡主么?”落雪白了一张脸,惊魂未定地抱着雅兰问。 “嗯。”蝴蝶的胎记不会有错,还有眉角所有人都未加注意过的疤痕。 “怎么我觉得郡主不傻了。”落雪嘟着嘴。 “让你调皮,老拿郡主寻开心,小心郡主翻旧账,治你的罪。”雅兰板着脸道。 “没有嘛,落雪对郡主好着呢。”落雪小声地到,那语气满是底气不足的心虚。转头看见糊了妆还板着个脸的雅兰,落雪憋笑着。 秦楚回到卧室,脑中关于这里的种种一样样的盘旋在脑中,她想理清如今她到底身处何地。这个地方如何的富丽堂皇,却没有电灯,天黑之后照的是灯笼,点的是油灯,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若是真的是cosplay之地,这样大的花销也确实可怕,若不是呢?想到这,坐在床边的秦楚噌地窜了起来。 疾步地往外奔去,碰地把门打开,对着守门的人便道:“带我去找你们公主,立刻,马上!” “……是……”守门的人被秦楚吓得有些发愣,缓和过来才战战兢兢地应声。 “发生了什么事?”雅兰和落雪闻声从内厅出来,询问。 “带我去见你们公主。”瞧见换过衣裳的两人,秦楚一个步子上前。 “如今已是亥时末,公主估计歇下了,郡主若有事,大可明天再行前去找公主商议。” “我要见她,立刻,马上!” “这……”雅兰显得为难。 “你不带我去,我再玩次失踪,今天一天公主不是都在四处找我么。”秦楚出言威胁,看着雅兰不为所动便又道:“不信?你可以试试的,这次若是我不见了,就不会那么简单让你们找到。” “郡主稍等片刻,外面寒气颇重,郡主身子单薄,容雅兰先去取披风。” “好。”秦楚笑着应下。 待雅兰把一切安排打点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秦楚把身子缩在厚实的披风内,紧跟着雅兰的步子往前走。 “远不远?”秦楚缩头,现在她连头也不想露出来了,这是什么鬼地方,白昼温差那么大。 “就在前面。”雅兰轻声道,似乎不想打破这漆黑的夜所带来的宁静。 出来时所跟的人并不多,除了落雪与雅兰之外还跟了两个在前面打灯笼开路的宫女。所以一路上也并未惊动什么人。 “就是这?”秦楚抬头,瞧着上面的匾额,“华严殿”三个字刚劲有力,显得十分气派。 “郡主入夜害怕睡不着,所以我带她来找公主,你们退下吧,不用伺候着。”雅兰上前举了令牌,对那门口阻拦的侍卫说道。 我都已经被突然横空一刀吓个半死了,你才拿令牌出来,雅兰你一定是存心的!秦楚心中那小火苗啊,窜得老高,就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红烧干焖了。 想起刚才自己发呆看牌匾之际突然两把冷到嗖一下就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她整个人一个哆嗦,冷汗直冒。却没想雅兰一个令牌便迎刃而解,那之前早干嘛去了?分明是故意的。你给我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是我这有仇必报,小眼睛、小鼻子、小心眼的小人物。 秦楚别过脸去,径自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味道和别的地方不径相同,却与那人身上所染的味道如出一辙。原来香源在此,难怪了,这香天天熏,身上不沾才奇怪,不过这清冷的味道,倒与那人的感觉份外相似。果然是什么人喜欢什么香。 秦楚拼命地深吸几口,便开始寻起人来。瞧着有人撩了帘子出来,秦楚也不问,就直直地冲进去嚷嚷道:“喂喂,那谁,这里到底……”话还没说完,秦楚就愣在了那。 “我……”想出声解释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依旧移不开。 6第5章 屋内的人余光瞥了一眼秦楚,便若无其事的继续穿衣,这让秦楚更肆无忌惮起来。 美人更衣啊,说不出的美好啊,这风情万种的美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美食刺激着味蕾,所有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要说出像哪一类的美食,却不又独独是一种味道,带着西瓜的清新,辣椒的刺激,以及冰淇淋的丝丝香滑与冰冷。这样的感觉难以言喻。 那眼前的美景经过视觉神经中枢传至大脑,使得秦楚感觉口中真的含住了这奇特的美食,使得舌头上千千万万个味蕾跃动激昂。 待美人穿好衣裳,秦楚收了视线,回过神来,方才心虚地清咳几声。却不知此实乃掩耳盗铃之举,方才那垂涎欲滴的丑态,早已进了美人眸目之内。证据凿凿,哪容得丝毫狡辩! 秦楚打量着换下华服,身着居家燕尾的人,少了份白日所见的冷清,多了一份人气。 美人不语,只静立于妆案之前,眼目直射秦楚。 脸皮厚如秦楚,自然不会错过佳人相望,毫不尴尬地接住佳人投送而来的目光。 “那啥,这里是哪里?”秦楚清咳一声。 “可好些了?” “嗯?”秦楚歪着头,不明所以。 美人朝着秦楚走去,牵起还在思考状态的秦楚。 “去哪?”秦楚困惑。伊人又是不答。 “雅兰方才遣了人来,道你害怕殿内清冷,难以入眠,一夜都在闹腾,方才又吵着要寻我。” 秦楚被引到了床边,随着伊人一道坐下。 “嗯。”秦楚突然有了妙龄少女的觉悟,低头娇羞应声。但心中却补充道:吵着要来找你是真,前面的那堆我可没说。 “如今在这你便安心睡吧。”对于突如其来的温情,让秦楚有些难以适应。佳人伸手绕过她的耳际,解开她的发带。 期间伴着若有若无的冷香,更让秦楚恍惚起来。抬眼看着与自己挨近的女子,第一次让秦楚感受到什么叫:“生死为何,佳人兮!” “你呢?”秦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先行睡下,待我处理完些许事情便来。” 呵!可这里,却是一个骗局的戏! “哦。”撅嘴,秦楚觉得自己该投入角色。听了一天若雪的自言自语大致能得出信息,那传说中的什么郡主是智障人士。既然角色如此设定,那便好好玩吧。有美人作陪,有佳人在侧,这样的一个骗局,也不错!想到这,秦楚心里豁然一片清明。 “别不开心,我就在帘外的书房。” 佳人理衣,温润如玉,秦楚哪来的不开心,心早就美得冒泡了,既然要睡,那就睡,依着这个意思,面前的这人是要和自己睡了! 同床共枕?想到这个词,秦楚乐开了花,美上了天,飘飘欲仙,就差羽化归山了。何其妙哉! 可秦楚怎么觉得,刚才的对话,怎么听怎么像闺怨深重的少妇和自己丈夫间的对话。 在秦楚发呆之际,随着那一抹沁香淡淡的隐去,使得秦楚收了心神,抬眼看着那玄衣挑帘的背影,秦楚心中却莫名生出悲戚。心中疑虑滋生,要何等高超的演技,方能如此出神入化,就连一个远去的背影也如此寂寞冷清,惹人怜惜。 若此事是真,这样的人儿,却只有在这样一个痴儿面前才肯放下伪装,这样的生活该是多累? “我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睡觉!”秦楚狠狠鄙视了一番自己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一个转身拉了被子蒙上了头睡了过去。 迷糊中觉得有人掀了被子,秦楚本能地拉扯,随后十分霸道地翻身朝着被掀开的地方压去,想以此重新霸占被子的温暖所有权。 秦楚有个习惯,总喜欢醒来时举起双手伸一个懒腰,但这次,秦楚恢复意识之时却觉得与以往甚是异穷,这手怎么像被压着一只,这身子怎么翻不过去?这身体还是我的么? 这样不寻常的状态让秦楚迅速清醒,睁开眼睛,她情愿相信,那身子不是她的身子,手不是她的手。 美人在怀,青丝凌乱,冷香萦绕,软玉温盈……什么情况!秦楚眨眼,什么时候自己把人搂在了怀里,还密不通风,亲密无间? 鼻子,能咬一口么? 红唇,能亲一下么? 或者,美人! 能从了我么? 秦楚的眼神何其无辜,何其莫名!心中所想更是何其单纯! 微动的睫毛,偶尔的皱眉,或嘤咛一声的梦呓。哪样不让人心动,哪样不让人垂涎?纵使展季在世也难保不化身成狼! “嘿!”秦楚轻笑出声,用额与怀中之人颜额相抵,嘴角保持的微笑,又继续闭上眼睛。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随着心中的一句,秦楚的意识又再一次回归梦的乡里…… “公主,皇上请您到前殿。”雅兰轻声走进,来到床边在公主耳边低语。身后跟着伺候梳洗的宫女。 雅兰禀报之后,瞧见自己的主子挥手示意自己退下,便识趣地带着身后的人先行退出。 “我好饿……” 公主挪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小心地起身,却不想,刚一起身便听见床上的秦楚呢喃一句。探身去看,却发现身边的人依旧未醒。 无奈的摇头,不经意地扬起一抹浅笑。 “公主……” “让人备着早点,免得入阳醒了喊饿。”走出内厅,冷傲的美人儿吩咐。 “诺!”雅兰应声,随即离去。 那随行的人开始伺候着这冷情的公主穿衣梳洗。 秦楚醒来的时候依旧是接近中午,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是舒服。虽然这厚脸皮的人每天都睡到自然醒。 “咦!落雪。”秦楚甚是惊奇,怎么一下床就看见落雪捧着东西进来。 “敢情婢子来得巧,方拿了点心过来,郡主就醒了。” “嘿嘿,这是上天对我的优待。”秦楚看着盘中精致的点心,垂涎不已。还没等落雪递过筷子,就伸手去拿。 “呀!郡主,你还没洗手,被公主看见又要挨骂了。” “她没看见,没看见。”看着面前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总能让秦楚提起兴致逗弄一番。 7第6章 “这是什么点心,真好吃。” 秦楚咬上一口,食物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微微的酸率先冲开舌尖的味蕾,让人食指大动,清甜随着微酸席卷舌头,细腻的口感让人感觉是舌头把糕点吃了去。 过后,植物的芳香与大米淀粉中特有的味道带来的浓郁在口中弥漫扩散,两种味道配合得恰到好处相得益彰,刺激多巴胺的含量不断增加。 秦楚被这样的味道彻底俘虏,随即又拿起一块,咬上一口,而后低头研究手中剩下的半块。 但看了半天,依旧觉得这块米糕再平常不过了,通体雪白,没有任何染色点缀。 看不出究竟,秦楚甚是不甘,随即用手小心的掰下边角的碎末,用拇指和食指碾开,让粒状的糕点恢复粉末的状态继续观察,但观察了半天,也依旧觉得这只是碾米,什么也没有,秦楚用舌尖微舔指腹上被碾开的粉末。 拿着梳洗衣服进来的雅兰看见如此一幕,不由的摇头。 “郡主,这个是把米放进梅子炼出的汁,泡上一整夜,然后磨碎的来得米粉,做糕的时候用新鲜的葡萄汁带出甜味,再用荷花的叶子包好,蒸出来的。”落雪笑道。 “额……”原来是梅子和葡萄的天然提取物,酸甜的味道,来自柠檬酸和葡萄糖。秦楚心中补充。 “郡主若爱吃,一会命人吩咐下去,让膳房常备着。” “好。”秦楚点头,随即把手中还捏着的半块糕点消灭干净。 “茶。”秦楚坐下,也不与落雪客气,张口就来,显然是十分享受如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雅兰,郡主平日疯癫,却生得一副好嘴,百味到了她那,刁得紧。”看着坐在桌上吃着点心喝着茶的秦楚,落雪朝着雅兰附耳到。 “休要胡言乱语,非议主上可是宫中大忌。”雅兰低声喝止。 “哦……”落雪撅撅嘴,却也真安静下来,立在一旁安静地伺候秦楚进食。 “落雪,你们郡主和我长得很像?”秦楚吃饱喝足,张开双手让早已捧衣静候的侍女们为其更衣。 “郡主便是郡主,当然得像。” “你不是诓我吧?我可聪明了!”秦楚一脸天真,对于角色代入,如果不能摆脱,就演好吧。 “郡主自然是这大澜王朝最聪明的,前些时候还带着一群‘丫头’们大闹憩园把内务总管给急得,这脸上才是精彩。”落雪掩嘴轻笑。 如果让秦楚知道那所谓的“丫头们”就是御膳房笼子里关着的一群鸡鸭,不知会作何感想? “哦,那一定很有趣,我那天晕倒穿着的衣服和身上的东西呢?都去哪了?”想要知道,不如直接问了,拐弯抹角可不是什么好作风。 “此番婢子便不知晓了,那时负责打理的是雅兰。”取了腰封,落雪弯腰为秦楚扣上。 “哦,那雅兰,我的衣服和东西呢?” “回郡主,郡主身上所带衣物全交予了公主,婢子也不知。”递过流苏缨络扣,雅兰看着秦楚一身衣着,考虑着还欠些什么。 “哦……”秦楚应声,心中大骂自己笨到了家,这些都是小人物,自己被扣下的东西当然在*oss的身上。 虽然别的不值钱,但是那套刀子,可是和一颗顶级粉钻一样的价格,拿不回来,我死也赖在这里! “云儿,依你之见,朕拜下的阎司真人如何?”老皇帝拉着女儿用膳。 “儿臣今日在屏风之内,观此人谈吐不俗,该是有几分真本事,只是道长乃方外之人,不知是否愿参世俗。” 今日一早,老皇帝就差人去寻了出云公主,便是因着一道人,此人自称在华阳仙山得道,此乃阎司玄阁所在,遂自号阎司真人。 说来也巧,老皇帝昨夜睡下,便入一番梦境,梦中一仙风道骨之人,骑鹤乘风而来,言道,明日将至临洲拜会真龙。 果真,第二日老皇帝早朝,便听人来报,有一身着道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在端门要求拜会。 老皇帝闻言,顿时大喜,心中念想昨夜梦境竟成了真,早年派人出海寻仙每每皆是无功而返,如今有此番境遇,顿感上苍泽被。 素知平日自己的小女儿颇具慧眼,遂着人去唤,避于屏风之后观其一二。 “云儿是多虑了,那阎司真人即来,即是天缘。况且真人道,朕乃真龙幻化,此番前来不过是顺应天命。” 老皇帝面带喜色,胃口似乎也好了几分,平日里不喜之物,也多动了两下筷子。(=。=怎么写着写着,就是这个调子了,我是不是□看多了?) “皇上,阎司真人在外求见。” “宣。” “真人方去,为何去而复返?” “陛下,贫道此番前来,是想求见出云公主。” “噢?”老皇帝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贫道昨夜观星,公主座位居右偏东,此乃紫薇斗数中天之兆。”有那个皇帝会容忍别人说别人才是真龙天子,别人才是应天而受之人?所以这阎司真人此话一出,稍有差池即会招来杀身之祸。 “大胆!”出云呵斥,“道长居心是何?我父皇对你数番厚待礼遇,如今你却在此妖言惑众!” “让他说。”老皇帝却是淡然。 “陛下,自古紫薇星降皆帝王出世,如今公主女儿之身却显其兆,实乃陛下之福。” “天地乾坤,周易卦卜,太极两仪端午,均为一而衍,九而归。陛下欲求长生,公主便是陛下长生之位。” “真人何处此言?” “贫道言尽,天机若泄,惟恐生变。” “真人来去匆匆,不妨与朕一起用膳,朕也好向道长请教,好早日参悟。” “谢陛下。”阎司真人对老皇帝行揖礼,依旧是跪。 “贫道可否与公主同坐,好沾些公主身上的绛玄之气。” “真人请坐。” 老皇帝看着面前的男子,相貌不过三十,却言自己与高祖同岁。高祖仙逝已三百余载,若所言非虚,其法可想一般,若所言是假…… 方才阎司真人作揖低头是,出云没有错过老皇帝眼中露出的那抹稍纵即逝的杀意。看来对于这个人的来历,老皇帝还是有几分保留。 这个人显然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而且故意向她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无人留言的悲催作者飘过了,还是jj吞留言?? 8第7章 “公主请留步……” 从老皇帝的的乾元宫用完午膳离开,还未走多远,先出云公主一步离开的阎司真人叫住了正要上车准备离开的出云。 “道长有何要事,竟又去而复返叫住出云?” “我想见见入阳郡主。”男子很直面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噢?道长果然能道破天机。” “我如果说,能治好她的疯癫痴傻,公主又当如何?” “入阳自娘胎里就落着的病根,天生羸弱,就无需道长挂心了,父皇寻求长生,道长当竭力为父皇办事,才是造福万民的恩泽。” “我住的地方你也知道,如果你改变主意就来找我。”男子说完,转身就走。 出云在车中,却听见远远有声传入耳中:“道是自然道,法是自然法,道法虽有道,道法虽有法,道却未必道,法却未必法……” “幽剑,让马官加快些脚程。” “诺!” 吃饱何足,秦楚呵欠连连了,正无聊之际,一个男子突然走了进来。 “看来混得不错啊!” “嗯?”秦楚疑惑地转头,不解地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 “秦楚,这里不错吧!” “额……你是哪位?” “你不奇怪?这里人人都叫你郡主,只有我叫你秦楚。” “有什么好奇怪的。”秦楚白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你不奇怪这里没有电灯,没有电,就连个自来水管,再或者任何一样在二十一世界随意能看见的东西,都没有出现在这。” “是奇怪,但是奇怪能当饭吃吗?”对面前这男人,秦楚连翻白眼都不屑了。 “原来你还是看到了。”男子一笑,那双狐狸眼越发明显。 “把我打晕,弄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秦楚身子前倾趴在桌面,然后用指尖无聊地逗弄着跳动的灯火。 “只是想让你帮忙办件小事。” “小事?”小事用这样大的阵仗?坑我还是坑爹? “利用的你眼睛,帮我找一个人。” “人?”秦楚皱眉。 “准确的来说是一只鬼魂。” “喂喂!我是外科医生!我的眼睛也是人肉做的好不好!” “找到它是你唯一可以回去的方法。” “什么意思!”秦楚一个回身,一把拽起面前西装笔挺的男人那风骚的红色领带。 “因为它和你一样,是鬼胎,同样别具命格,地府的电脑系统无法识别这样的个体,所以出现了很大的漏洞,造成了两个平行空间的扭曲,现在技术人员正在修复系统,但是她的鬼魂却失去了踪迹,我们阴司投入巨大的财力物力也寻找不到。” “什么系统那么差。” “额……这是阴司新从‘特苟势’公司引进的,没想才投入使用一个多月就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不就是一个鬼魂,有那么大的危险?” “我也不怕跟你说,若找不到这个魂魄,整个阴司的‘瘟到死’系统会大面积瘫痪,到时候人间大乱,鬼魂无法投胎,然后凡间新生儿全部智障。” “那你们怎么不去找,非要我去?这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们也投入了打量的财力无力,但是她的魂魄像消失了一样,所以我们想要你去找,你和她具备同样的气息,冥冥之中会吸引到一处的。”男子也不忌讳,把地府的事情一一告诉秦楚,但看着秦楚似乎不买账,随即又道:“不想回去?” “我自己会找办法。”秦楚挑眉,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回去的路。 “没有我,你连这里都出不去。”男子整了整秦楚扯乱的领带。在秦楚身旁坐下。也不见外,拿了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难道不奇怪那日为什么武功高强的公主会软软地被你禁锢在怀里挣扎不开?” “好奇又如何?”秦楚眯眼。 “我在你身上下了符咒,任何对你动了杀意的人就会全身无力酸软。”男子喝了口凉透的茶,不禁皱眉。 “什么!”意思就是那时候,那女人对我动了杀念? “你如果不答应,我会收回咒术,那么……” “你……卑鄙!”如果这样,谁都能杀她,尤其在这个混乱的地方,估计杀人是小事。 “其实这事情对你没有任何损失,只要你把鬼魂找到,你好我也好。” “那是那个什么郡主的鬼魂?” “嗯。” “那……” “她的肉身在你所在的世界,正代替你的身份躺在医院里做植物人。” “敢情你什么都安排好了,我不答应也得答应?”秦楚托腮,脸带微笑地看着面前的人。 “也不能这样说,起身这里也很好的,空气清新,生活舒适安逸……还有美人在侧,红袖添香……” “说得好听,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自己来住。”秦楚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谄媚的男子。 “额……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我有什么好处?” “额……自然有自然有,我们会加你五十年的寿命,把你的魂魄列入地府的钻石VIP的名单,等你死后你可以选择投胎的方向。” “我去!”秦楚一拍桌,振得桌上的茶杯四散,壶内的的茶水花四溅。 “你看,这钻石VIP目前就有那么三个,你就是第四个,这份殊荣,不是谁都可以比拟的。”男人讪笑。 “前面三个是谁?” “这……这……要保密……这是地府的高度机密。”男人擦汗。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茫茫人海,若是找到我老了,还没找到,找到我死我还在路上,那多凄惨……” “一个是阎君,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男子吞吞吐吐。 “嗯?” “还有一个就是这大澜王朝的出云公主。” “嗯?” “就……就是被你揩油非礼占便宜的那个……” “噢……为什么?” “这个真不能说了,姑奶奶,我求你了……” 此时的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那份淡定自若,洒脱不禁。秦楚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犀利得像傲视猎物的苍鹰,原野上饥饿的狼王。 “好吧,这次就算了,但我总有办法知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男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算是吧,但你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 “有!有!” “什么法子?” “走出去!” “我没对你动过刀子你感觉很惋惜?”秦楚俯身再次把男子那骚红的领带一扯。 “我的意思是,我能让公主放你走……” 9第8章 “说!” “呃……有人来了!” 秦楚一回头,看向门外,脚步声依稀而近。再回头,身边哪里还有人的存在,那男子早已消失不见。 “哇!你终于回来拉!”瞧见进来的人是出云公主,秦楚欣喜异常,一个箭步便迎上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出云抬眼,看向秦楚。与她面对面,看着她眯着眼笑,那干净的笑容,让出云的心随之的一阵安宁,轻轻地应声点头,以作回应。 “有人来过?” “嗯?”秦楚莫名。 “对!一个男人,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带子。”秦楚半真半假,真假参半地回答面前的人。 出云公主得了回答,并无表现出什么异常,转头吩咐侍女传膳。 秦楚瞧着面前的人毫无反应,悻悻地回位子上,继续喝茶。 “茶凉了,对身体不好,你想喝我再命人准备一壶。” “哦……”秦楚放下手中的杯子,刚才心中的那阵莫名的失落至今仍挥之不散。 “下午可有什么人出入?”出了内厅,出云低声问在厅外伺候的宫女。 “禀公主,下午落雪和雅兰两位姐姐来了一道,别的就无人再来过。” 听了禀报,出云若有所思,眼睛看向内厅,那人正怏怏地趴在桌面,用手沾着杯子里面的水在写些什么。 “入阳。”出云出声叫道。却无人回应,走入内厅,再次唤:“入阳,怎么不应我?” “嗯?”秦楚回头,茫然地看着走近的出云。 “入阳?” “叫我?” “嗯。” “哦。” 看着趴着的人兴致不高,出云不免有些担心。 “怎么了?” “你不信我……”秦楚说得哀怨委屈,似乎在控诉面前的人的错误。 “怎么会。入阳一向诚实,我怎么会不信。” 信才有鬼!秦楚在心中蜚语。脸上依旧天真烂漫,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模样。 “告诉我,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看着出云从袖中拿出的东西,秦楚顿时两眼放光,看来今天雅兰已经把自己的意思禀报过了,现在就来问来历。 手术刀,手表,原子笔,一样都没少。 “别人给的。”嗯,我可没说谎,确实是别人给的,手表是死党给的,手术刀是前女友给的,原子笔,嗯,医院给的!秦楚说着,就伸手就拿。出云也不阻止,任由秦楚伸手。 出云眼睛不着痕迹地看着秦楚拿起被鹿皮刀套包裹的手术刀。这东西,她拿出来看过,金钢难催,锋利无比,若这真是人送,送的人大有来历。一想到当日入阳失踪,若真有高手潜入,送这东西,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人是何居心,那就另当别论。 在出云公主心中,送刀的神秘人已被列入追查对象。 “这太危险,我先替你保管。”看着秦楚把出刀具翻看,出云开声道。 “为什么?”秦楚护食一样,一听出云的话,马上就起身,与出云拉开一段距离。你跟本就想试我,老娘哪招惹你了!居然这样不得安生,处处得提防。 “它会伤了你,很痛。”看着秦楚孩子气的行为,出云哄道。 “好吧!不过我要的时候你要还我。”秦楚嘟嘴,十分不甘愿地把手术刀放到出云伸出的手中里。 “这些你拿去玩吧。”桌上放的手表和原子笔,出云早就检查过,确定不是什么暗器。自然大方地还给秦楚。 秦楚拿起表,拉过出云的左手,便把表套进佳人的手腕。 对于秦楚突如其来的行为,起初出云还是有所抵触,对于未知事物,人总会带有敌意。 “嗯,果然很适合。”看着扣在出云手腕上的表,秦楚会心一笑。反正老娘要来也没用,这里的时间概念完全和表显示的不一样,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看着手腕上圆形的表盘上还在走动的针,出云有些发愣。 “这个叫手表!嗯,别人就是这样叫的。” “手表?” “对,戴在手里,有所表示。嗯!”秦楚点头,对于自己的胡编乱造甚是满意。 “‘戴在手里,有所表示’?”出云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被戴上的手表。 “对啊!”秦楚天真地眨着眼睛。“所以你要好好戴着,洗澡也不要摘下来。”握着出云的手,眼神晶亮。 “好。”公主淡淡地点头应声算是答应了。 “公主,膳食到了。”有人走进,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话语。 “传吧。” “诺!” 看着公主的侧脸,秦楚有些呆,面前的公主虽然冷清,但绝对不是没有人味。她也会笑,也会哄人,也会为人温柔地撩起落发,也会耐心地嘱咐这与那。 “入阳,该用晚膳了。” “嗯。”秦楚点头。 “在发什么呆?”回过身,便见秦楚定睛无神,神游太虚的模样,公主伸出手,捏了捏秦楚的虎口。 秦楚低头,不答,害怕自己突来的情绪暴露自己。 “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今天被饿着了?” “没有。” “那,是不是又想娘了?”瞧着秦楚不答,出云无奈地叹了一声,又道:“都过去了,这些年,你什么都忘记了,却独独没忘这个。” “什么情况!”秦楚心中疑惑重重。 “雅兰,你说,郡主的病,是能好还是不能?”坐在屋顶,看着夜晚闪亮的星空,落雪一声叹息。 “郡王妃过世得早,虽然郡主不是郡王妃所生,但郡王妃待郡主也是视如己出,只是却不想,十年前……” “但是郡主现在疯疯癫癫的,公主一直亲力亲为地照顾……” “或许,这样反而是件好事……” “雅兰,何出此言?” “也许,反而是这样的郡主,能让公主放下猜忌与防心,或许和这样的郡主相处,反到是公主最开心的时刻。” “可……” “落雪,有些事,不是外表看着的那么简单,宫中的事情,少说为妙,你可记得我的嘱咐?” “记得!”落雪点头。 “那回去歇着吧。”雅兰说着,一把抱住落雪,施展轻功,转眼间,便回到了地面。 “我们没有山珍海味?”看着桌面上的青菜豆腐四菜一汤,秦楚两眼发直。没有山珍海味,至少也要来点肉啊。秦楚很想问,这清淡的伙食,是虐待我呢还是虐待你?我的公主殿下! 10第9章 夏日虫鸣,夜空繁星闪烁,秦楚卷着凉被,睡得四平八稳。 出云公主伏案处理完事情,走近,撩开纱帘,便见那安稳沉睡的人儿。宠溺地摇头轻笑,伏身为那手脚四露,衣襟松垮,露出个小红肚兜的人盖好被子。 “公主……” “到外面去谈。”瞧着走入的幽剑,出云立刻阻止。 幽剑随着出云公主进了书房,随即道:“查不到。” “嗯?” “此人像是凭空出现,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未曾找到。”幽剑如实禀报,昨日接到任务,直到如今,关于这阎司真人的来历依旧是迷。 “鸡蛋虽密却依旧能孵出雏儿。”出云显然不信。这么大个人,不可能真的凭空出现。 “请公主恕罪,下派的一百三十人,无一人能得其消息。” “你先下去吧。” “诺。”幽剑接令,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书房之内。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出云眯眼,对于自己掌控不了的人物,唯有除之以保。 “我等你很久了,公主……”漆黑的房内,突然一句话出,却无人回应及像是自言自语。 “难道不是你?”灯突然亮了起来,那阎司真人笑着坐在桌旁,笑意盈盈地看着不远处,蒙面持剑的黑衣人。 “你怎么知道是本宫?”黑衣人不进不退。 “我看到的未必就是你所看见的,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和昨日华服的你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长剑拔出,指着笑意未减的男人。 “我说过,我是为真龙而来。但是首先要医好入阳郡主。” “少谎话连篇。”锋利的剑刃抵在男子白皙的脖子之上,只需稍稍再推进,便能叫人血溅当场,气绝身亡。 “呵呵,难道公主想看着入阳郡主一生就如三岁稚子?或者如上次一般?突然失踪,最后只在水岸之滨寻到昏迷的人?” “本宫自会护她周全。” “噢?怎么护?她的身份皇上是绝容不下的,如今不动,只不过是因时机未到。” “住口!”剑再往前了一分,鲜红的血顺着剑一滴一滴地往下。 “我来的目的你也无须知道,再过几日我也便走了。郡主日后如何,只在公主一念之间。” 剑上突然用力,剑锋利索地划过,鲜血随着被割破的动脉喷溅而出。男子随即倒在桌上。 出云看着不动的男子,谨慎地上前查探,确认自己所杀的人是否断气。 “效果满意吗?”还未待出云走近,那伏在桌上的男人突然便起了身,脖子上狰狞切口迅速愈合。 看到这一切,若不是那道伤口是出自自己之手,出云断不会相信面前的男子脖子上丝毫无损的皮肤是经自己重创之处。 “今天很晚了,公主也该回去歇息了。”男子依旧笑意温和,似乎刚才拿剑抹他脖子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你到底是谁?”出云再次用剑指向男子。 剑上的血早已不见了踪影,让人觉得,刚才发生的一起不过是臆想而生的产物罢了。 “公主,有时候了解清楚对你没有好处。” “本宫只喜欢能把控住的东西。” “呵呵,有时候未必是最好。”男子起身轻声笑道,顿了会儿才又继续道:“公主请回吧,若是想让我医好入阳郡主,便来这,只是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多。”男子说完,挥手把桌面的灯扑灭。 待一切回归黑暗,出云公主也转身离开。 悄声无息地潜回自己的寝宫,出云换下了衣服,不想还未把衣服藏好,内厅便传来叫唤她的声音。 声音也随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怎么起来了?”出云干脆把衣服放在一边,上前去迎秦楚。 “饿……”秦楚好哀怨啊,晚餐吃青菜萝卜,午餐也是简单的糕点和茶,一天下来一点肉味都没尝到。 “歇下时不是才吃了些点心么?怎么又饿了?”出云牵过秦楚的手,拉着她到厅内的座椅坐下。 “没肉。” “肉食等过些时日再准备,你身子才恢复,宜吃清淡。”出云柔声轻道。随即把桌面上的“双飞”推到秦楚面前。 虽然秦楚十分享受现在公主对她的柔情,但是,那也不能填饱肚子啊。 “哦。”秦楚无奈,瞧着面前的人的举动,就知道不会给她肉吃了。无精打采地伸手拿起点心,吃得如同嚼蜡,哪里还有当初吃到这点心的时候的兴奋。 也不知道几点,秦楚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旁边睡着的是自来到这就见到的第一个人。这个人说她冷,但是对待那个什么郡主却满是柔情。这样矛盾的人,让秦楚有些琢磨不透,同时琢磨不透还有她对自己的态度,初见时也是冷,再见时却又冷中带柔,再到如今,完全就是宠溺着。 要说自己,这些天来根本没有刻意装扮,言行举止,哪像一个才具有三岁智商的智障郡主了?但偏偏,这公主对这些都视而不见,这不得不让秦楚多下了个心眼。 不过……既然她装不知,我也就顺着好了,这样美好的日子,多享受几天也好!想到这秦楚笑容灿烂,可这样灿烂的笑容却淹没在黑暗之中,谁也无缘得见。 重重地吸了口气,空气中充盈的是佳人淡淡的冷香,秦楚一个翻身,把背对着自己的出云公主揽入怀中,在她的发间轻蹭,调整了个位置,随即闭眼睡去。 “公主,查到了……”书房内,雅兰低声道。 “果然如公主所料,果真是大皇子所谓。” “侍卫彻查了当日训班守值的人员,郡主那日趁着大家不注意爬了窗偷跑出去玩,结果遇上了大皇子,大皇子认出郡主,多番欺凌戏弄,出言羞辱,最后把郡主推下池塘。”说到此,雅兰一顿,瞧着公主并无异样,随即又说:“大皇子忌惮公主,也不敢闹出人命,所以叫人把郡主从池塘里捞了上来,就走了。” “他对入阳说了些什么?” “野种……”雅兰轻道。 “下去吧。” “是!” “好一个秦闵诚。”待雅兰退出,出云冷哼一声。 黄铜明镜,映着锦缎苏绣的幽兰褙子,转过铜镜,会看见一人正立在铜镜之前,由着人为她系上五色丝线流苏的香包,而那备受待遇的人,正拿着纯白的糕点,奋力地咀嚼。 “郡主,你若不傻就好了,就不会受那么多欺负……”落雪边给秦楚穿衣边呢喃。今早听闻雅兰所述,不免心酸。 这话却也正好落入走入内厅的出云耳中,经过这次,让出云开始慎重考虑是否医治入阳的病症,只是这先天不足,真的能治好么? 还有那阎司真人的来历,是出云心头的一根刺。 “公主。”落雪发现走近的人,当即行礼。 “今天想吃什么?”出云走近,为秦楚理了理率为还有些褶皱的衣襟。扫去掉落下胸前糕点碎渣。 “好吃的。”秦楚笑道。 每一次,出云看到这样的笑,总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那时,谁也不会与自己一起玩,只有入阳会到自己的住处,拉着自己往外跑,只是,如今,入阳还是当年的入阳,而自己,却不再是当年的自己。 入阳,我要把你变得,也如我这般么?到时,我还能不能像如今? “你这被诅咒的血脉,怎么配流着皇族的血统。”那刺耳的骂声,犹如在耳。 被诅咒的血脉。她们楚氏一族,从千年起便一直留下的诅咒,每一个楚家的女人,只能生产一个孩子,千年来,一直未曾改变,有些不信命的,怀上第二胎,生出孩子之后也会很快死亡。而这个下咒的人,就是楚家先祖打败异族掠夺来的女人。 “怎么了?”察觉到为自己整理衣服的人儿的手一紧,瞳孔的骤然收缩。秦楚伸手握住愣在自己胸前的手。 11第10章 “没事的。”不知道为什么,秦楚觉得此时面前这个待人总是高傲又冷漠的公主是那么的孤独。 被面前的人揽入怀中,让出云莫名的安下心来,鼻息之间满是这个人的味道,像天上云的气息。那轻拍着自己背的力度,让出云一度想睡过去。 面前的人,似乎总有一股力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许,这就是留下她的原因。出云心中如是想到。 秦楚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昨日一打听,面前的这个人,不过也是前年及笄,那是什么年龄概念?18岁而已,相对于自己28的厚颜无耻,小小年纪就心事重重,冷漠孤清,确实是需要怜爱疼惜。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状态,谁也不愿打破这样的宁静时刻。 只是秦楚心里却喋喋叫苦。敢情这小公主是很喜欢自己这样拍背了,但这样连续半小时,你都没个要离开的意思,我也会累的啊。 “入阳……” “嗯?” “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早些起身。” “嗯。”秦楚点头,这小公主还是第一次要主动带自己出去,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大半个月,虽然没有明确的禁锢,但是,自己的自由也局限在这严华殿。 就在这小半小时的时间,出云做出了她的选择。 “公主还是来了。”男子背对这走进内厅的两人,开声道。随后男子转身向秦楚走去,一如既往的维持的微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秦楚初时还觉得这声音耳熟,如今细看,才发现是前日那个打着骚红领带的西装男。 “你怎么会在这?”秦楚皱眉,看来,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无孔不入。如今还是这样一副神棍打扮。一身道士袍服,青衫质朴,但是那双狐狸眼,无论怎么也改变不了。 “入阳认得此人?”出云皱眉,心知事情要比自己预计要复杂。 “自然是认得,老道与她也算有缘。”男子眉开眼笑,相比笑不露齿,面前的这个人,是笑得无耻。 秦楚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面前的生物,居然还自称老道,也不怕侮辱太上老君的名声。 “公主前来,可是决定了?” “入阳自娘胎便落下先天不足之症,要治好本宫寻访名医多年也未见起色,道长随口戏说,不知可信与否?” “哈哈,公主博览群书,纵观天下奇闻异志难道不曾听过‘鬼胎’一说?”男子大笑。 “鬼胎?” “鬼母所产,奇阴之血所育,破腹而出,违天而生。鬼胎之降者,异禀而不赋,智缺而非能。” 秦楚虽然感觉自己被无视忽略了,但是听到这神棍男人这样说,不免有些心惊,自己之前能看见的鬼鬼怪怪,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天生通灵,能断阴阳? “如道长之言,入阳所遇是谓‘鬼胎’?” “正是。”男人颔首。“鬼胎幻化,虽常亦异,虽缺亦能。所以公主,医治好鬼胎之症,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方法?”出云皱眉。 “逆天改命,破而后立。” 男子话音刚落,秦楚感觉自己被握的手突然一紧,好奇地微微斜眼看向身旁的人,秦楚却依旧读不出什么信息。 “她的命格已破,逆天已成,改命不需,所以倒显得容易了。” 秦楚眯眼,心中冷笑,暗骂这神棍,胡诌瞎扯,弄些有的没的出来。 “胡说!”秦楚一个上前,一脚朝男子的脚踩去。 男子面上笑容未减,心中也是骂上秦楚无数遍,他这样装神弄鬼是为了谁啊!我容易么!我! 出云拉下愤怒的小豹子,对着阎司真人行礼道:“入阳莽撞,请真人见谅。” “我自然不会与这小丫头一般见识。”男人想着自己都活了几千岁了,什么能人异士,泼妇疯狗没见过,没必要动怒。 秦楚仿佛读懂了男人的想法,趁着出云不注意,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 “本宫此番前来,并非想让道长为入阳治愈其症。”看时机差不多,出云公主开始转入正题。 “噢?” “入阳在皇宫之中确实危险,故本宫想请真人配合,演一出‘借尸还魂’。” “不知公主要老道如何?”男子较有兴致地打量这面前的“钻石VIP”。 “道长不日将云游,但父皇求才若渴,定是不会轻易放道长离开,道长当引荐弟子,为父皇驻长生之术。” “好!好!好!”男子大笑。 这回轮到秦楚皱眉了,不知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心中也暗自在纠结,难道自己的智商就那么差,连这两个人在说什么都理解不了? “既然如此,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让老道去做的?” “道长乃得道之人出世已久,本宫岂敢劳驾道长。” “既然如此,公主便请回吧。” “那本宫便不打扰道长休息。”出云礼貌地客套完,拉着秦楚便离开了。 秦楚莫名的被拉着,趁公主转身之余,目光射向目送她们的男人,像是在问:“你们打什么哑谜,说出来!” 男人看着秦楚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脸上却是笑得一脸得意。 “皇上,贫道闲云野鹤生活过得舒畅,如今已面真龙,凡尘已了,今日特来向皇上辞行。” “真人这……可是朕招待不周?” “皇上向道之心虔诚之至,贫道相信再过不久便能悟道。你我缘分已尽,贫道大限将至,须赶回华阳妥善安排一番。” “这……朕还有诸多地方未能参悟,真人不如多住几日……” “皇上虔诚之心,贫道也深受感动,只是贫道大限将至,实难从命。” “既然如此,朕也不作勉强。” “贫道早年收了一名弟子,尽得贫道真传,正巧这几日她将下山为我准备大限之事,若皇上不嫌其资质平庸,旦可用其一二。” “真人此言当真?”老皇帝欣喜,但却又不完全信。 男人自然是知道老皇帝猜忌。遂又到:“这小儿平日贪玩,心性不定,恰逢贫道大限,须考上她一考,不如皇上到时坐观,也好看看她的本事。” “如此甚好,真人本事朕自然是信,真人座下弟子当时人中龙凤。” “如此,贫道便千里传音,将她唤来。” “甚好!” “吒……”一声洪厚之音传出,整个皇宫皆因其震动。但听如人耳,并无震耳欲聋。 老皇帝也是听得真切,少时,又是一声,似是从远方传来。 “真人真乃神人也!”老皇帝称赞。 “皇上谬赞了,我那弟子后日便到。” “朕即刻安排下去,为真人高徒接风洗尘。” “皇上不必劳师动众,黄口小儿无须为其费心,倒是有一事,皇上当上心一些才是。” “真人请说。” “ 昨夜贫道夜观星象,紫薇之北有异,乃火龙舞天之兆,故贫道卜卦推算,宫中不日会见火光。” “朕即刻命人注意。在防火缸内注满水。” “皇上日理万机,贫道先行告退。” 12第11章 秦楚觉得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也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了,前几天被人敲晕弄到这里,现在又被迷晕,醒来发现自己被破布堵着口,捆得像粽子一样,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还不知被什么运输工具载着,颠簸得就像自行车走碎石路。而且空间狭小,充满青菜和肉腥味。 “郡主,委屈你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分,顶上的木板被移开,刺眼的光让秦楚本能地闭上眼睛。 “呜……呜……”秦楚现在很想破口大骂。奈何那堵住嘴巴的布,怎么也弄不掉。 秦楚适应了光线,慢慢的开眼观察四周,一个堆满稻草和柴火的小间,如今再放下这样一辆脱了马匹的板车,显得更狭小紧凑了。 “郡主在这里安心待两日,过两日自会接郡主回去。”面前的这个女子秦楚并没有见过,鹅蛋脸型,眉毛粗而浓,眉宇之间配上一丝不苟的神色,却显得英气逼人。 “呜呜……”秦楚挣扎抗议,用肩膀撞开上前搀扶的女子。 “让郡主受委屈了。”似是想起什么,女子方才反应过来,把秦楚口中的布拿下。 “水……”秦楚嘶哑地叫唤。 那女子闻言,当即扯下腰间的水袋递向秦楚。 看着秦楚含着袋口狼吞虎咽,一口气喝光水袋中的清水,女子才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把人绑了出来,没有照顾好,回去无法向主人交代。 “我说你,把我绑来有什么目的?”秦楚喝够了水,盯着面前对她一脸歉意的女子。 “这是公主的安排,公主说要婢子安排郡主安全地出宫。” “然后?” “然后郡主就在这里暂住两日。” “安排我出宫,你至于把我绑成这样么?”秦楚哭丧这脸,敢情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个丧心病狂,随时会疯狗咬人不能自制的危险人物。 “公主交代,要妥善保护好郡主,而且不能让郡主瞎闹。” 秦楚再没有了力气与面前的人再多说一句,但又不得不无力的拉长声音说道:“把我解开吧……” “公主交代……” “好了!别公主交代了!公主交代不能要我受伤,但是现在我已经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公主交代了?”女子惊讶地看着秦楚,完全忽略秦楚说的后半句。 “我想死……”秦楚无力,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不能死!公主交代……” “你给我闭嘴!马上把我松开。” “委屈郡主了!”女子说着,连忙解开绑在秦楚身上的绳子。 “你叫什么名字?”得到自由,秦楚跳下车活动身子,虽然这个人很让人想死,但是,名字还是要问的。 “公主……” “别再说了!”秦楚一听到公主两个字,就反射性的抓狂。 “直接给我说名字,你要再敢多说两个字,我立刻踹死你,不管你是男是女!”秦楚扯着那女子的衣领。 “竹歆。” “很好,那竹歆,你就带我去我休息的地方,然后,给我准备好吃的,最后,你给我消失,回去你的公主身边!” “是!”竹歆应声,随即拉了秦楚往一堆稻草堆积的地方走去。 移开稻草,便见青石砖上有条若隐若现的缝隙,若不细看,便很难发现。只见竹歆把青石砖一块块拿开,才露出一块厚实的铁板。掀开铁板,台阶便直直地往下延伸。 竹歆拿出火折子,点了火把照明,拉着秦楚往下。 秦楚很好奇,这空间不是密封的吗?氧气哪来的?怎么火把烧得那么旺盛? 走了约莫三分钟,竹歆打开一道石室的门,秦楚借着火把的光线往里看,简单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这里已备下了郡主三日所需,三日后,婢子就带郡主离开。” “要我在这蹲三天,啃面包?”秦楚拉长了下巴,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怎么昨天去见了那个神棍之后,回来那公主就不见了踪影,晚上不知怎么的自己就被迷晕,直到刚才才醒,一醒就被这样莫名的安排完了。 “公主交代……” “行行行!什么都不用说了,不用交代了,我在这住三天,我啃面包,我啃面包!”秦楚连忙摆手。 “婢子只想说,郡主的膳食,由婢子负责而已。” “什么都好,我先睡一觉。”这种光线,这种气温,只适合睡觉,只是,没有一个人给自己抱着,略微有些遗憾罢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宫墙之外,更夫拿着竹筒打响了二更的报时,同时提醒防火。 却不巧,更夫才路过没多久,皇宫的一处殿宇便燃起了火焰。 “走水了!琉宇苍穹走水了!”御林军督头浑厚的嗓音响起。 由于火势迅猛,发现又迟,虽然准备充足,但火势依旧得不到有效的控制。 浩大的人龙有条不紊的传递着水,对着火焰泼去。熊熊的烈火进来几桶微不足道的小水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琉宇苍穹怎么会起火!”老皇帝听了人来报,眉头紧皱,脸色铁青。 “是……是……” “说!” “是因为入阳郡主贪玩,偷跑到里面,不小心碰了油灯,又碰巧是换执之间,没有及时发现……” “岂有此理!”老皇帝闻言,大掌一落,拍得桌面的物件东倒西歪。 那琉宇苍穹不但是长子寝宫,还是珍宝云集的聚宝阁,里面摆设哪件不是历代珍品,如今被大火烧尽,损失不可估量。 “所幸大皇子只是受了少许轻伤并无大碍。”来禀报的巡城官看着龙颜大怒,连忙禀报情况。 “如今火势如何?”老皇帝脸色也没有缓和多少。 “大火烧现在还在烧,四百名水会人员,以及刚换下岗的御林军都在救火。火官说,必须在四个时辰内把火扑灭,否则到寅时偏了东风,恐会……” “说!” “恐会烧向紫薇殿……”巡城官战战兢兢地接着报告。 “不管耗费多少人力,势要予朕扑灭大火。” “诺!”巡城官应道,随即弓腰退身。 “且慢!” “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公主那边如何了?” “公主如今一直在火场等着不肯离开一步,郡主还……还没救出……” “你下去吧……” 13第12章 “神棍!”突然出现的西装男,让秦楚立刻扔掉筷子。 “哟!秦楚,小日子过得不错啊!”男人一脸灿烂,那双狐狸的眉眼,配上闷骚的红领带,显得十分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秦楚强压着心中怒火。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依旧保留着戒心。 “没什么啊,你不是要离开皇宫嘛,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出‘金蝉脱壳’。” “什么跟什么啊,这跟我离开皇宫又有什么关系?”秦楚一脸莫名,手术她会做,术手(玩弄权术之手)她不会啊! “你说帝王最怕什么?”男子走近木桌,俯身细细观察桌上的小菜,样样精致,让人看了就涨食欲。 “死?” “哎……也别指望你能猜出来。”男子拧头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斜了秦楚一眼。 “帝王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哦,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楚皱眉。这猜来猜去,斗来斗去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自然和你没关系。”男子四处张望,像寻找什么。 “没关系还这样折腾我!”秦楚表示她的不满。气呼呼地一坐,把自己质感的屁股压回椅子上。 “但是和入阳郡主有关系啊。” “什么关系?难道老皇帝看上她了?” “别不说,秦楚,你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丰富。”男子翻开柜子,欣喜地发现里面有他所要的东西,也不予秦楚客气,自己拿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解释。” “这得从这个国家的历史说起。”男子坐下。 “哦,那你快说。” “有茶没?”男子四处张望,看不见茶壶,见秦楚起身给他拿,随即补充“要热的!” “冷的!爱喝不喝!”秦楚紧了内房把内室里的刚才竹韵离开前沏的茶拿了出来,与另只手的拿着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入阳是老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是不会痛快的。”无视秦楚的不善的态度,男子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茶,入口一尝,温度刚合适,估计是刚泡不久,茶香正浓。 “为什么?” “其实,是十年前,那老皇帝还不是皇帝,那时候当皇帝的是皇帝的舅舅,那皇帝就有一个儿子,就是那郡主的老爹。”品茶之后,口腔回荡的清新,此时再吃食物,就是人生享受。男子提了刚才从柜子内翻出的筷子,夹上他看中的菜色,慢慢的品尝。 “哦,是不是老皇帝杀了人家的爸爸?”听着男子讲述,秦楚也开始大致猜到一些事情。 “是啊,若不是当年那入阳本就在皇宫与公主小住,而且是个痴儿,老皇帝能容得下她么。” “这么说来,留着入阳,其实就是老皇帝为自己挽回些口碑,想要告诉天下人,其实他很‘善良’?” “也差不多了。”男人点头,桌上的四味小菜和两味糕点已让他尝了个遍。 “如果入阳有什么意外‘死’了,他会非常高兴?毕竟唯有的正统血脉就这样去了?” “没错,他不会主动出手,但也不会出手相救,他做的就是渔翁的勾当。” “果然是只老狐狸。”秦楚啧啧点头。丝毫没有注意,桌上的食物有着慢慢消失的趋势。“不对啊!那跟我现在躲在地洞里有什么关系?” “入阳的身份说危险也不危险,但是却也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但是,如今入阳一‘死’你就自由了。” “哦,我明白了。”秦楚点头,面前的布局就豁然开朗了,没想到,那出云公主和这神棍就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居然牵涉那么深。 “那……”秦楚想问,那现在还要怎么整!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将已我的弟子身份进宫。” “啊!” “这也是那个‘钻石VIP’安排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配合一下而已。皇宫那场火也是她放的。” “皇宫着火了?” “没错,把琉宇苍穹烧了个精光,而且把大皇子弄得黑不溜秋,伤痕累累,很是狼狈。” “琉宇苍穹?大皇子?” “嗯,琉宇苍穹是大皇子住的地方,但是内殿却是皇宫的珍宝阁,现在整个琉宇苍穹都烧得差不多了,估计老皇帝要肉痛咯。” “我听着也肉痛。”秦楚皱眉,白花花的钱,就这样被富二代放火玩,烧光光了。 “其实,她对你也挺好的。”男人一脸暧昧地看着秦楚。 “嗯?” “我告诉她是大皇子踢你下水的,你看,这不马上给你报仇了么。” “骚包!我是秦楚,被踢下水的是那个郡主。”秦楚不干了,听着要把郡主和自己当做一个人就来气。一个不顺,气愤地一掌拍桌,桌面上的食物立刻改变了整齐排列的形状,变得东倒西歪。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的这个女人要比那‘钻石VIP’简单,容易对付得多了,面对她的动怒,就是莫名的畏惧。 “总之,明天你就以我徒弟的身份到皇宫里混吃混喝吧。”夹完最后一块“双飞”男子捧起茶,喝下一口,一脸满足地放下筷子。 “徒弟?老娘不会跳大神!” “没叫你跳,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做好你的本职就行。” “医生?” “你除了做医生,还有什么是能做的?”男人不屑地抛了个白眼给秦楚。 “女人!”厚颜无耻如秦楚,正身严肃,压低着声音如是说。 男人闻言,差点没从坐得四平八稳的椅子上摔下去。 “我还有个问题。”秦楚像想起什么。 “嗯?” “老皇帝没见过入阳郡主?” “见过。” “那我这样子出现……”秦楚指着自己的脸。 “自己想办法。” “喂!老娘不想做神婆,满口胡诌。” “反正就那样了。”男子说着,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西装,理顺自己的领带。 “喂!”秦楚伸手去捉,却没能碰到已化成影子的男子。 气氛地坐回椅子,恼怒地抓起刚才丢在桌面的筷子,想化愤怒为食欲,化糕点为男子。 结果,拿上手的筷子一往盘里夹——空了! Shit! 14第13章 “公主,请保重千金之体!”身旁的人低声劝阻,这公主已经在这残砖裂瓦,烧得只剩下灰的琉宇苍穹前站了两天两夜了。从大火初,直到火被扑灭,一步也没离开过,就这样直直地站着,往琉宇苍穹往日的殿门看去。 “皇上驾到……”传令官高声喊道,在场的人纷纷下跪,出云公主却无动于衷,依旧目光不移地看着前方。 “云儿,你这又是何苦呢!逝者已矣……”老皇帝听闻巡城官的报告,听说自己的小女儿站在琉宇苍穹前两天两夜不曾离去,便也赶了过来。 “父皇……”出云似乎才回过神来,转脸看向老皇帝,倾身行礼。 “回去吧,水会组的人来报,在里面发现了烧碎的骸骨……”老皇帝放低声音,尽显一个慈父形象。 “朕会命人以公主之礼厚葬入阳的。” “谢父皇恩典,容云儿再站一会,我想多陪陪入阳。” “你也要多爱惜些身体,你虽曾随武当道长学习武艺,可毕竟是女儿家……” “云儿知道。”出云公主点头应是,却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 老皇帝看着出云,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吩咐了旁边的人小心地伺候好公主,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公主还在琉宇苍穹?”隔天,老皇帝问身旁的太监。 “公主昨夜就离去了,只是今日又去了那大半个时辰。”太监上前弓腰轻声道,随后看着老皇帝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随即又道:“要不要老奴去劝劝公主……” “由着她吧。”老皇帝挥手。“入阳自小便伴着出云,两人感情颇深,出云外表看似孤清冷傲,实则重情,如今入阳消损,只怕她不好受。” “皇上圣明。”太监道。 “知女莫若父,这孩子,自小便少言寡语,与朕众多儿女皆少往来,独独与入阳亲近,朕也由着她。” “皇上可是想起楚皇后了?”看着皇上神色,在皇帝身边多年,又岂会不知,那过世的楚皇后是老皇帝心中的痛。 “哎……天妒红颜,朕知道楚家的传闻,却不信为真,没想,却真的葬送了她的命。”老皇帝目光柔和下来,心中泛起涟漪。 “皇上还有公主……”老太监低声。那楚皇后,却是皇帝的一个美丽的遗憾。也仅是遗憾罢了。 “没错,朕还有云儿……” “皇上,礼官求见。” “宣!” 礼官举手加额,伏首走入御书房,朝着皇帝行礼后,随即开始报告晚宴地准备工作。 “如是甚好。”皇帝很满意晚上的座位安排,让真人在左首位,他的弟子在右,位于公主之前。 这样一来,算给足了这两师徒面子。 想起前日,自己做好了万全准备,防火措施严密周到,却不想依旧如那阎司真人所示,果真见了火龙舞天。对此老皇帝不由感叹他的神机妙算,对他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入夜,皇宫内廷可谓热闹非凡,钟鼓琴瑟之声不绝于耳,歌舞纷繁,莺声燕语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真人,令高徒何时方到?”喝着琼浆,老皇帝捏拿着金杯,倾身问身旁坐席的阎司真人。 “小徒正在赶来,此时怕已入城,皇上不若派人在宫门外等候,人从这走到白虎门,我那小徒也该到了。” “如此甚好。”老皇帝笑道,随即吩咐了身旁的总管太监遣了轿子去接。 秦楚在地下室里穿回了她来时的那身行头。淡黄的棉质衬衫,以及宽松的黑裤子,下面再套一双军用系带皮鞋。 “怎么样?”秦楚正了正白大褂的衣领,问伺候她穿衣的竹韵。 “很怪!”竹韵皱眉,看了一阵,又道:“但是郡主穿成这样也好看。” “哪怪了?”秦楚低头看了一阵,看不出哪里怪异。 “韵儿从来没有见过这身服饰。” “呵呵,没事,见多了就习惯了。”秦楚笑道,随即把原子笔□胸前的口袋。 “韵儿为郡主梳妆。” “不用,你把发带子给我,我扎个马尾就行了。”秦楚拒接,她可不要那么麻烦的发髻。 “这……” “我之前看见有条绘了龙和一些花纹的金色带子,把那个给我好了。”略过竹韵的犹豫,秦楚径自道。 “使不得,使不得!”一听秦楚要那带子,竹韵连忙摇手。 “怎么了?”不过一条带子,至于那么紧张么! “那是楚皇后留下的,只有公主夫婿才能配得。” “暂时借用一下嘛,况且我有用处,这次意义非凡。”听到竹韵这样说,本来不打算强要的秦楚,当即决定非要不可了。 “这……” “公主交代,你要照顾好我……” “这……” “公主还交代,我要什么尽量满足……” “公主交代过……” “韵儿,这就去拿……” 秦楚眯着眼看着急匆匆转身的背影,想着,这“公主交代”真是不可多得的魔咒啊,这小丫头心思单纯,当初被她弄得青烟直冒,但相处两日后,秦楚发现,只要用这“公主交代”,小丫头一般都有求必应。 接过竹韵手中递过的金丝绘龙描花缎带,秦楚给自己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感觉状态非常好。随口问起了刚才竹韵说起的楚皇后,却不想收获颇厚。 老皇帝十分喜欢楚皇后,奈何楚皇后在生第二胎的时候死了,只留下出云公主一个女儿,老皇帝化伤痛为父爱,对出云公主宠爱有加。 “韵儿,这带子到底有什么寓意啊,怎么会是给公主夫婿的?”秦楚伸手,把身后垂下的带子掳到身前。 “葵是楚家家徽,海棠则是指意公主,龙自然是皇家。这是楚皇后亲手为公主绣的嫁妆,一直放在这里存着。” 哇!没想到被我挖出来了,看来自己昨天无聊四处走,四处去敲砖头是对的。 想到这,秦楚斜眼,用手抚了一下带子上的图案。 “郡主,该启程了。” “哦,好。”秦楚点头,随即跟着竹韵往外走。 “这不是我们上次来走的路啊。”秦楚四处张望,发现走的路不对。 “这次我们要从地道出去,出去之后,再过一条小巷就是白虎门了。” “额……”秦楚捂额,这地道那么好使,当初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把我五花大绑地捆出来,花上那么多的力气把我送到密室啊! 15第14章 秦楚愣愣地向白虎门走去,转了弯道,便见那白虎门前停了顶轿子。 内务总管瞧见有人走近,着装怪异,一身白衣,竖直地开了衣襟,手□白衣腰间的袋子中,内里的衣服清晰可见,也不曾是交领。 走近一看,瞧清楚了秦楚样貌,那内务总管不由一惊! 这!这!这!分明是入阳郡主的样貌,怎么会出现在这!况且日前入阳郡主薨在了大火之中。想及此,内务总管脸色顿时吓得惨白,两腿哆嗦得就快朝前倒下去。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鬼!”秦楚看着面前的人害怕的模样,不由地笑出声来。 “你……你……”内务总管害怕到思维混乱得无法凝聚成句子,只得指着秦楚“你”个结结巴巴。 “是不是我那牛鼻子神棍师父让你来接我的?”秦楚开声即道。 “是真……人、人说……他的高徒快到了,皇上命我们在这候着。”走近,内务总管瞧着面前的人肤色红润,气血温和,哪像什么从阴间走出来的孤魂野,遂被吓融的浆糊脑袋慢慢的恢复运作。 “哦,那走吧。”秦楚也不客气,钻进了轿子就坐好。她还没尝试过坐这玩意呢。看着电视你那些达官贵人坐得那个享受,如今她也有机会体验一下。 只是,秦楚没想到,这轿子摇晃得像孩童手里的悠悠球,忽上忽下的感觉能把人颠得内脏移位。 “皇上,真人的高徒到了!”内务总管在殿外停了轿子,随即快步进殿汇报。 “快请他进来!”老皇帝听着,那个欣喜啊。 “诺!” 内务总管随即转身,碎步跑出去,去引秦楚进殿。 秦楚一入殿,殿内众人由着原本的好奇兴奋,顿时神色各异。 “怎么了?”秦楚不解地看着,那出云公主瞧见了进来的秦楚顿时站了起来。 案上的官员,见过入阳郡主的,无不吓得血色全无,没有见过入阳郡主的,瞧见这些人的神色,也跟着吓得全无血色。只有那阎司真人状态如常,依旧笑容不减。 老皇帝眯眼,心中骤起杀意。 秦楚像想明白了什么,顿时大笑起来。 “陛下看我不知是看见了谁。”秦楚继续大笑。随即又道:“陛下戾气颇重,还是放下心中戾气,否则四肢组结,百骸难舒,难为常态。” 老皇帝闻言,当即一惊,心思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此时全身绵软无力。莫不是真的是真人高徒。 “真人……这……” “回皇上,这便是我那顽劣小徒。” “这……”皇帝哪能说,为什么他和入阳相貌一模一样。 “天道远,人道迩,道常无为,道常无名,陛下,你心中之思,便是我之样貌,心中所想,便是我之品相,相无常,而品貌异。切莫执念过重,戾气盈满。”秦楚想死的心都有了,胡诌这一堆东西真不容易啊。 那皇帝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微动,虽然细微,掩饰得极其好,但还是一一落入秦楚眼中。 秦楚想起当日那神棍男人跟自己说过,若有人对她动杀机,那人就会全身无力酸软。 看那皇帝的样子,就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秦楚才会夸下海口,信口开河的瞎编。只是没想到,这神棍的职业也不是好当的,胡诌的深度一点不比国学“砖家”差。 “是朕失礼了,还请道长海涵。”老皇帝难得放下架子,如今设宴,群臣众卿,能让老皇帝如此礼遇,在场的官员看得真切,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陛下乃一国之君,此番是折煞小道。”人情世故秦楚少接触,但并不代表她不会,那老皇帝如今是给她戴高帽。 “敢问道长法号?” “小道道号沙子。” “沙子?”老皇帝疑惑,这算什么法号。 “正是。” “不知道长道号何意?” “沧海一粟,渺海微沙,道为其中,我为其中。”秦楚笑道,这胡诌着,胡诌着,就习惯了! 闻言,老皇帝当即有所顿悟,沧海一粟虽渺小无力,但顿悟之道无处不在,沙粒虽小,却又是沧海所含,物之虽小,亦是道之根本。 “甚好!”老皇帝当即龙颜大悦,对于自己悟道之念欣喜不已。 坐在一旁的男人,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莫名的畏惧面前这个粗鲁自白又无趣的女人。 “谢陛下夸奖。”秦楚鞠躬道谢。 由于刚才的一阵插曲,老皇帝如今才开始慢慢地打量着台阶下站着的人,着装怪异,言行举止亦不像宫廷所出,洒脱不禁的气度在那白衣长袍流露,哪里像个痴儿谈吐,当即又放心了不少。 “道长请上座!”老皇帝笑道。 “谢陛下!”秦楚开声道谢,随即跟着引路的人走向座位,路过出云公主桌案之时,便听了下来。 众人大惑,纷纷侧目。 “姑娘可认识楚家的楚满姬小姐?” “正是家母。”出云答道。 “小道当年与满姬小姐有一面之缘,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道长认识满姬?”老皇帝一听,看面前的人年纪,不过双十,却言认识他的皇后,如此不免让人疑惑。 “回陛下,小道却与满姬小姐有一面之缘,方才观这位小姐气度,与满姬小姐神似了七分,方才问上一问。” “道长何时见过满姬?” “当日在蓥华山脚,满姬小姐路过,那时小道还不是小道,不过是一落难孩提,恰逢被满姬小姐所救,才得以遇见家师。” “果真是奇缘!”老皇帝大笑。 “不知满姬小姐现下可安好?小道当拜谢其救命之恩。” “不巧,母后仙逝已久。”出云答道。 “满姬小姐善良仁厚,不该是福薄之人,善果因由,道法为先,这位姑娘请宽心。” “承道长之言。”对于面前这个仿佛陌生的人,出云戒备之心一直没有松懈。 “筵席将至,道长请落座。”内务总管不知是谁的受意,竟上前打断秦楚与公主的攀谈。 老皇子面带微笑,掳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打量着秦楚。 “道长随真人,不知修习的是何术?” “医术。” “比太医如何?” “我修习的乃奇门医术,与太医正统虽有瓜葛,却无关系。” “噢?不知道长修习是何奇门医术?” “开膛破肚,掏心挖肺而不死。” “这……这……简直是荒谬!”其中一名官员终于爆发了。这位就是太医院的首席,时任正一品。 “荒不荒谬小道不知,信与不信全在个人。”秦楚心中说得想吐,这小道来小道去,太让人抓狂了。 16第15章 “皇上,小徒随我时日稍短,若有何不周之处请皇上见谅。” “真人无需见外,道长乃真人高徒,朕自然信得过。” “劣徒,还不快谢主隆恩。” “感谢陛下对小道的厚爱。”刚坐下的秦楚,屁股还没做热,就又被揪着起身道谢。 “不过江湖术士信口雌黄!皇上,切勿轻信。”言官进言。 “段卿家言重了,真人道破天机,告诫于朕,宫中不日将有火光之。琉宇苍穹果真如真人所言,难道此番还不足以服众?” “皇上,琉宇苍穹失火,是否真是因郡主不慎失火所致还未曾得知……” “段卿家,今日朕设宴,一则是为真人践行,二则是为真人高徒接风洗尘,有什么事情要奏,明日早朝再行奏禀吧。”老皇帝愠怒。 突然,杯盘被扫落之声打乱了钟鼓和鸣之音,众人纷纷侧目,便见那严太医双手捂住脖子不断在挣扎,神情痛苦异常。 “怎么回事?”老皇帝皱眉,暗藏在周围的侍卫早已扑身而出,拔刀以待,团团护住老皇帝。 “他刚才吃了什么?”秦楚绕过众人,亲身上前,蹲下查看。 “糕……糕点……”身旁伺候的小太监哆嗦地答。 秦楚上前想要扶那严太医,却被这顽固的老头儿挥手打掉。 “你要是有办法自救,我不妨碍你!”秦楚皱眉,无论是什么情况,如今都拖不得,或许是食物中毒,或者是被食物噎住喉头无法呼吸。不管是那一种,都必须尽快施救。 严太医闻言,两眼一睁,瞳孔骤聚,秦楚也不管,叫着身边的人把他的口扒开,凑近去闻,没有类似于氰化物的杏仁味,口腔也没有充血,能送进来的食物应该经过严格的检查,所以中毒的可能大致可以排除。 秦楚挽起衣袖,托住严太医的头,伸出手指便往里抠。在旁的众人皆瞪大了双眼,要知,这样的动作,可是对身份尊贵之人的大不敬。一个小小方外之士竟做出此番大不敬之举,即使救得,也会落得个大不敬之罪。 随后,众人便瞧见那身着白衣之人绕到了严太医身后,从后伸手,用手掌托住严太医的下颚。随后用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背拍下,之后,双手自后从腋下穿过,双掌放于在胸前往后提拉着严太医。 “不行!用海姆利希法也不能让异物吐出。”秦楚额上的汗不停的冒,心中更是知晓时间的紧迫性。 “给我一把匕首,把油灯拿来,快!”秦楚四处张望想找到能利用的东西,面前的人必须进行紧急手术。 “匕首!没有人有吗?”看着众人无动于衷,秦楚又喊。 “朕有。”老皇帝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尺的小匕首,递与秦楚。 秦楚接过,当即拔开,御林军随即把老皇帝隔开,组成层层防护。 秦楚也不在意这些,随手抄起桌面上的酒淋上匕首,而后放到火种灼烧。 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从口袋里摸出原子笔,把笔的两头拧开,把笔芯倒了出来。 “帮我把伤者放平在桌上。”当一个人窒息或者心跳停止,就要在三至八分钟内让他的大脑重新得到氧气和血液的供应,不然很难存活。所以一定要在三分钟内将人救回来。 御林军得了老皇帝的授意,当即走出了两人把严太医放平在扫干净的长桌上。 “谁能帮我拿着灯。”室内的光线颇暗,秦楚拿起灯环视围来上前的众人,可却再也没人再动。 “本宫。”出云公主站了出来,虽然不明白秦楚意欲何为,但看她认真急切的模样,出云不免心软。 “嗯!”秦楚重重地点头,随即用布包住匕首的刃,只留尖锐的部分。有光源靠近,周围自然明亮了许多,“你们都散开,这里需要光线和洁净的空气。” 见众人不动,秦楚动怒,“众位,请退到一丈之外。”最后还是出云公主的声音起了作用。众人闻言,除了老皇帝纹丝不动之外,其余皆退了开来。 此时严太医已没有了动静,秦楚心知不能再拖。不理周遭的人是如何反应,秦楚弯身,手指在严太医的咽喉之处来回轻压。 随后抬眼看向离严太医最近的人道:“帮我在他的头前,用双手托住他的脖子。” “这……这样?”那人犹豫的看向出云公主,瞧着公主没有任何反应,战战兢兢的伸手,果真托起了严太医的脖子。 “嗯!谢谢。” 紧急切开气管的手术跟通常做法不同,要在位于喉头下方輪状甲状韧带的部位切下。在喉头下方喉核突起的部分有一条沟,在那里下刀割开一个一到两厘米的切口。 秦楚心中思考着手术的步骤。刀子随之一下子扎了进去,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众人见了皆是一惊!连忙出声阻止!有人还高声大骂。纷纷指责这是草菅人命。但见老皇帝没有出声阻止,也便没有人真的敢上前。 待感觉不到刀锋阻力之后,秦楚把刀一拔。而后迅速地把之前拆开泡在白酒的原子笔壳从酒壶里拿了出来,慢慢的旋进切口之内。 在场的所有人员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手法是多么的大胆果断。更不是一两日就能练成这一蹴而就的本事的。 “不好!”秦楚惊呼。 众人被她拉起紧扣的心弦当即又绷紧了几分,像随时要从万里高空掉落一般。 秦楚伸手去探伤患颈部脉搏,发现呼吸停止,故才叫出声来。 看着面前的人呼吸停止,秦楚含住原子笔管的一头,朝里吹气。不多时,患者的呼吸开始恢复。秦楚当即松了口气。 “抹汗……”秦楚进入了手术状态,完全忘记了她此时身在何处。竟下意识的开声要求。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间所在之人皆是当朝权贵,这话一出,其意颇深。况且,现下离她最近的便是出云公主。这集万千宠爱的公主为这山野村夫掌了灯已是莫大的荣耀了,莫不是还要再为她擦汗不成? “怎么了?”秦楚抬头,便见一双双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目光朝她射来。 “请道长继续,救人要紧。”出云公主开声道。 “哦。”秦楚应声,眼睛被留下的汗水刺激得难受。 突然一抹冷香靠近,一巾方帕就落在她额上,来回轻印。为她吸去汗水。 在场所有人,哪个不心中忐忑,如此一番,意味着公主对此人所表情谊非同一般。 此番情景自然丝毫不差地落在老皇帝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狼医学无能,大家将就把,这是以前看,生存手册里面看见的开创气管急救手术。 17第16章 “谢谢。”秦楚朝出云公主甜甜地笑到。 出云看着这个笑,悬起在心摇摆的念头当即一点点地淡去。 秦楚也知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当即收回心神,转头,朝着那托住严太医的人看去。 “他已经度过危险,麻烦你按照我说的步骤做一下。” “好……好……” “首先将他扶起来。”秦楚捏着原子笔管,慢慢的顺着被扶起的严太医往前。 “很好,然后用手掌,在他的肩胛骨之间的地方用力拍打五次。” 秦楚说完,那人茫然的看向秦楚,不明白哪里是肩胛骨。 “这!拍五次,要用力。” 那人闻言,当即开始用力拍打。 秦楚接着道:“随后双手抱住他肋骨一下的地方,数三声后用力往上推,挤压他的胸部,同样重复五次。” “哦!好!”那人闻言,照例执行。 众人纷纷翘首以盼,五次之后众人还以为有结果,可最后却没有任何反应,当即有人质疑,此番不过在故弄玄虚,推卸罪责。 “继续,重新来一次。”秦楚完全忽略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责备之声。 “好!” 如此重复了三次,那严太医一声咳嗽,随着吐出的便是噎着他喉头的糕点。 严太医此时已是狼狈至极,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且全身酸软无力,想责骂面前的人的无礼之举也是有心无力,何况方才还是她兵出奇招救了自己,这样的医术,确实闻所未闻。 “好了,麻烦给我针和坚固的线,病人的创口必须进行缝合。” “针?线?” “嗯,一般的针和线就行。”秦楚点头。此言一出,又引来一阵喧哗。 没有缝合工具,也只能慢慢地来了! 秦楚心中无奈地叹气,离开了现代医疗,自己不过也是一个无用的庸医罢了。 得了针线,秦楚把针弯成弧形,穿好线之后,全部放入白酒之中浸泡。而后又把酒冲洗自己的双手,少时,秦楚取出针线,开始对创口进行缝合。 缝合中不允许留下死腔,所以连受损部位的底部也要缝合起来,幸好这次只是一个小的切口,缝合并没有什么困难。 被折弯的弧形绣针这次没有在布匹上穿走,而是在血肉之躯的开口间来回穿梭。 针法干净利落,走法如行云流水,让人叹为观止的伎俩绝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练成。 众人见了,无不称奇。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博学鸿儒,医术精湛的杏林高手,都啧啧称奇。 “好了!”把伤口包扎完后,秦楚放下衣袖,顺带抹去了额上的汗。 “好!”老皇帝大笑,这样的奇才如今被自己得到,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不愧是真人高徒,果然名师出高徒。”老皇帝爽朗大笑。 “谢陛下夸奖!” “惊扰皇上兴致才是。”阎司真人揖礼致歉。 “岂会,朕今日得见妙手医术,乃平生之幸。”老皇帝兴致很高,随即吩咐了安置严太医,把宴厅收拾一番。 “严太医已无大碍,众位卿家继续用宴,畅饮开怀。” “谢皇上恩典!”群众行拜礼,秦楚不会,看看周围,连忙学着躬身作揖。 “道长!” “嗯?” “道长所系金丝绣帻是出自何人之手。” “这个?”秦楚把带子往身前拨。 “正是!” “此乃家师所赠。”秦楚看向阎司真人。看我还不把你虐死,吃完老娘的菜,就必须付出代价! “劣徒,你竟把此物化用,此乃大不敬之罪!”阎司真人严声呵斥。 “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我如何用不得?” “真人,此物……”老皇帝穷追不舍,势要讨个说法。敢用皇家龙纹,还是金边绣。叛逆谋反之罪都能治得!任何心存此念之人,都不能放过。 “这……”阎司真人欲言又止。 “真人可有什么难处?” “哎!看来是天意。”阎司真人突然惋惜地叹了口气。 “其实贫道会来这紫宇殿阁,皆因受人之托。” “早些年前,楚皇后在蓥华曾问道于老道,我那小徒便是楚皇后宅心,在路坡所救的孩童。” “如此,为何真人之前未说?” “缘法自在,老道那时观皇后面相,便知其为大富大贵福厚之人。但贫道掐指卜卦,得知皇上有大劫,皇后与皇上故剑情深,愿以寿续寿,为皇上换下百年……”阎司真人说得深情婉约。 在座之人无不为其动容,那老皇帝闻言,也是泪光涟涟。 “朕的梓潼,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皇上万幸!”群臣见状纷纷出列行礼。 “日前,楚皇后梦潜入心,楚皇后心挂皇上龙体与出云公主姻缘,故托老道前来看望皇上与出云公主是否安好,老道受故人之托方才来此,楚皇后留下那龙纹落葵海棠帻巾,是为公主选取驸马之用,那帻巾是赠予驸马之物。”阎司真人说得真切。 真人语毕,众人皆是一惊!若此物真是楚皇后要留给出云公主夫婿,如今这小道士挪用,若皇上不杀,定就是出云公主夫婿。 随之阎司真人指着秦楚怒斥:“你这劣徒,竟拿楚后托与之物为己所用,若不是皇上慧眼,当是想瞒着为师到我坐化之时!” “我瞧见这东西放在紫檀木盒内,便拿了来,又有何不可!”秦楚极其不屑地瞟了阎司真人一眼。心里咒骂了这神棍千百遍,这样说,分明是把我推向浪尖口上,让我挡在前面,受千夫所指。 这两人做戏做得,简直就是神棍至强的无敌组合,连剧本都不用,直接瞎诌就出来了。那个神态自若,处变不惊不知要令多少视帝影后汗颜。 “皇后……皇后可曾有什么话要带与朕?” “楚皇后怕皇上伤心,故让老道隐去因故……” “朕与皇后情深,皇后为朕所为,朕感涕零。” “皇上节哀!” “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自是人人羡慕。”秦楚轻道,这声泪俱下,伤感之情,让秦楚感动不已。 “父皇,如今还在筵席之上……”一旁的出云提醒。 “今日是为真人践行与为道长接风洗尘,大家便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吧!”泪已沾襟的老皇帝随即印干了眼角。 18第17章 “喂!你老爹对你母亲很是深情啊。”秦楚笑到。 散席之后,老皇帝命着出云领着秦楚到坤落殿住下,路上秦楚就没停下嘴巴过。 “噢?”出云公主冷声应了一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认同。 “难道不是吗?今天他听到你母亲的事情,哭得好伤心,你也不去安慰下。” “你知道在我母后去世后,后宫嫔妃产了多少个皇子公主么?”出云公主不答,却反问秦楚。 “额……多少个?” “七个。” “也不多啊。” “那你是否知道,后宫嫔妃每天有多少个被皇帝临幸?” “多少?” “三个。” “额……”这皇帝老头真是能人!秦楚心中吐槽。又细想,却联系不出这与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这老头!”突然明白过来,秦楚低声嘀咕,心里对着那老皇帝一阵鄙夷。 “你到底是何人?” 秦楚斜眼,貌似在说,你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点么!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入阳!就这样。” “入阳在哪?”出云皱眉。 “我也在找她,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她,然后我就可以回家,这一点上,我们可谓殊途同归。” 秦楚走前两步,挡在出云公主面前,退步而走,继续说:“你可以不信我,你也可以自己去找,这和我去找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你要什么条件?” “你以为我愿意来吗,我也是强行被人拉来的!”秦楚停下来脸色微愠。对于出云的不信任,她还是十分介意。 两人就此面对面地对持,谁也不让分毫。 “哎!败给你了!”最后,是秦楚选择了低头,面对面前这个人,她总是莫名的纵容与退让,连她都不知道,这是坏事还是好事。 “我保证一定帮你找到她,可以了么?”秦楚调节好情绪,歪着头朝着出云公主笑道。 “希望如你所说。”出云的态度也随之软化。 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一直有这样的魔力,能改变自己的选择。不同于入阳的魔力。出云公主在心中给秦楚作了一个定性。 “走吧,走吧,回房间睡觉去!”秦楚伸了懒腰。 这四面空旷,她们说话的声音又极低,刚才她还叫人边走便摇铃。这样一来,就不怕隔墙有耳。所以,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和面前的女人说话。 秦楚睡到自然醒之后,无聊得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吃吃喝喝无法排遣她的无聊。 “我那个神棍师父呢?”秦楚要发疯了,到这里比在公主的华严殿还要没有自由,走个两步还有人跟着,甩也甩不掉。 “道长,太师真人已于今日一早离开了皇宫。”一边伺候的宫女道。 “他倒好,把我弄到这里,无聊得要死!”秦楚要抓狂了! “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也不许跟着。”秦楚一拍桌,扔下一句就往外跑。那漆黑的皮鞋踩得蹬蹬作响。 “这是什么鬼地方!”秦楚很无奈,怎么感觉这皇宫模样都差不多,而且特别容易迷路。 平时五步一个岗,十步一个哨的守卫,怎么都不见了踪影,周边也破落得不像样。 刚才光顾着甩开那群跟来的尾巴,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路,就无意地走到了这里。 秦楚在门与门之间穿走,希望可以找到个人带自己出去,天开始昏暗下来,秦楚一个不小心,绊倒了凸起的青砖,整个人便朝墙扑去。却不想,这样一扑,让她看见了一样令她意外的东西。 “···— — —···” 标准的摩斯密码求救信号。细细地写在墙上,有新有旧。这令秦楚当即一震。若这些是有人有意识地留下,那么……这个人…… 想到这秦楚欣喜不已,一面查探着墙上留下的符号,一面往前走。顺着摩斯密码留下的提示,秦楚停在了一个败绩落寞的院落之内,芳草凄凄,高大的杏树落了一地的黄叶,也不曾有人打扫。 小心地往里面走去,蜘蛛结的网,不曾破过,倒真不像有人住的地方。 “有人吗?”秦楚试探地问出声,同时观察着周围。 “道长……”喊声由远及近,秦楚听到人声,当即兴奋起来,连忙拉开声音应答。 “我在这!” “道长,可找到你了!”身着红色御林军服的士兵笑着跑向秦楚。 “我迷路了。” “这里是冷宫,平常就少人走动。” “额……这里就是冷宫?”秦楚闻言,当即抬头想要多看几眼。 “道长,还是快些回去吧,皇上设宴,要与道长一同用膳,莫让他久等了。” “哦,好,不过我要再这画个东西做个记号,以防下次迷路,可以吗?”允许乱涂乱画吗? “道长请便。” “— — /··/ —· /— —· /—/··/·—/—· /·— —·· — — —/··/·— /—·(明天见)” 秦楚捡起地上的石头,洋洋洒洒地在宫墙上圈圈点点地写上这么一句,随即拍拍手掌,叫着来找自己的人带路转身离开。 “小道见过陛下。”秦楚入了内厅,朝着老皇帝弓腰行礼。 “道长免礼免礼。”老皇帝笑道。 这时秦楚才注意,那出云公主就站在老皇帝身边,秦楚当即朝着出云拉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可是我们的出云公主丝毫没有买账,瞧见这样阳光灿烂的笑脸,连眼睛都不曾动一下,依旧仪态万千,冷若冰霜地站在那。 秦楚吃了闭门羹,心下不满地嘀咕,怎么入阳和自己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道长在宫中可住得习惯?”老皇帝拉着秦楚坐下,嘘寒问暖了起来。 “估计是闲云野鹤懒散的日子过惯了,有人伺候还真有点不自在。”看着满桌子的菜,秦楚心中垂涎不已。 “道长初来,一时不惯宫廷繁琐,待过些日子估计会好些。” 好个啥好!想要我学宫廷礼仪遵守宫廷规矩!没门! “小道自入了师门,便不入世俗,若日后闹出什么笑话,违了什么宫廷的规矩,请陛下见谅。”秦楚离席,躬身,随即又道:“就如昨日,我对严大人那番举动也是无奈之举,若有得罪,小道先在这陪不是。” 老皇帝又岂会不知面前这个白面小生这番话是何意。 可,帝王的权威与尊严又岂容他人践踏,他生来不受威胁,又如何会容下别人这般放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我之用者,用之,不为者,留之无用。 “皇上!小道说过,切勿戾气过重。”秦楚看那老皇帝神色,知是自己刚才那番话触了这当权者的逆鳞。但她也不怕,能杀她的人,这世上还没存在,存在的那个不是人! 19第18章 老皇帝邀请吃饭,最后不欢而散,对于秦楚的乖张,老皇帝已动了杀机,但老皇帝又是矛盾的,一则是因着秦楚的才华,一则是因着她是自己奉若神明的阎司真人的弟子。这阎司真人虽说大限已到,坐化在即,但难保不会归羽踏云而至,前来探问他的弟子。所以老皇帝忌惮,遂有心拉拢秦楚。 但秦楚似乎不太给面子,一去就张牙舞爪,明目张胆的跟那老皇帝单挑,君王的面子哪容得下别人忤逆。 出云公主对于两人之事只是看在眼里。待秦楚走后,老皇帝问出云:“云儿,此人可留得?” “此人狂妄,儿臣以为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他的医术了得,杀了倒可惜,可他竟敢忤逆朕的意思,实在可恶!” “父皇天威又岂是他能冒犯,儿臣愿请旨将其正法。” “朕留他还有用,就让他得意一阵……”老皇帝挥手。对于出云的建议没有反对。 “父皇乃旷世明君,就且让他先逍遥一阵,倒是便宜了他。” “无妨,等朕学得长生之术,再处置他也不迟。” “父皇英明!” “云儿,你便与他多走动一番,朕这些儿女,也只有你最得朕心了。” “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出云从老皇帝那出来,就直接去了秦楚所在的坤落殿。 “哟!公主殿下,居然有空来我这小庙,蓬荜生辉啊!”看着出云公主冷着一张脸。秦楚笑着侃谈到。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秦楚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冷脸质问的出云公主。“噢……你是说我挑衅你爹的事情啊……” 出云公主抬眼,不再作声。 “其实也没什么啊,我还没见过皇帝呢!就想看看皇帝怎么发威的。”秦楚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她来说,她没有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皇帝也是平凡人。 “好啦!好啦!别冷着个脸的,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瞧见面前的人还是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秦楚连忙哄道。 “你可知,这是死罪!”藐视天威,触怒龙颜。 出云怒极,自己能救她一次,难保能救她第二次。 “行行!我改正!我改正!只要你喜欢!”秦楚觉得这辈子肯定是欠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否则怎么会搞成现在这种状况。 “道长,晚膳准备妥当。” “嗯,拿进来吧。”秦楚点头,随即转正了脸,也不多说,伸手就去牵了出云公主的手,想着外厅的桌子走去。 “我猜你肯定也没吃。”秦楚把人摁下,随即在她的旁边坐下,搬了椅子挨近。 对于出云公主身上散发的香味,秦楚很是迷恋,清冷凌冽。 “别生气啦,生气容易老嘛,你才19岁,感觉就和我这28岁的没什么两样了。” 秦楚此话一出,那出云公主果真多看了秦楚两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判读秦楚说的是不是真。 “你还不信?” “呀呀!貌似还真没什么可以证明的,我的身份证又不在。”秦楚自言自语,说到一半,便向泄了气的皮球。 “算了,我给你的手表还戴着吧?”秦楚说着,也不管出云公主愿意与否,很自动自觉地拉起人家的手,拉起人家的衣袖,就往人家藕白的手腕上看去。 瞧着那表针在表盘上依旧走得安然,秦楚很是高兴满意。 “哎!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当初还把我当入阳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嘛!” 秦楚不提还好,一提,那被她握住的手当即收回,看着她的眼神,再次冷了回去。 “喂喂!我就事论事而已……” “你何时启程?” “嗯?” “哦……快了,等我找到一个人,估计也差不多了。”明白过来面前的女人问的是什么,秦楚也没了兴致再与她纠缠,提了筷子便夹菜往自己的碗里,只是,她却再没了吃的兴趣。 第二天一早,秦楚就悄悄地跑了出去,沿着昨天标记好的路标一路走去。 昨天她在墙上留下的符号此时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待秦楚走近,青石地板上,那小小的字符却也给了秦楚想要的答案。 秦楚沿着青石地板上的记号,一路地朝着不远处的拐角走去。刚走没多远,便见一座败落的院子,这院子与刚才的不同,此处虽败落,却明显有居住的痕迹。 “有人吗?”秦楚小声的试探。 青石的地板上,还拿石子写上了很多化学反应式,秦楚蹲下认真查看,有些是她懂的,有些是她不懂的,化学式连成一片,几乎要把这大院子内地面的青石砖写满。要形成这样密密麻麻的东西,不是短暂的时日就能完成,况且有些式子痕迹已经变浅,由此可见,写这些东西的人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看来,还是有人能懂的。” 一双粉红的绣花鞋落到秦楚的视线范围内,秦楚抬头,便见一人穿着宫女的宫服。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但此时笑起来两个酒窝把她眉宇之间的锐气折断,倒显得可爱起来。 秦楚起身,与那人四目相对,随即目测这个人的身高,夹角的度数很小,由此可见,这人的身高与她自己相差无几。相对这个时代的女性,会偏高,甚至比这个时代的男性都要高。 秦楚曾经无聊地拿皇宫中御林军身高做过对比,军队里的普遍身高,大约在一米六零到一米六五之间。但老皇帝却有一米七二,而出云公主似乎遗传了她父亲的身高优势,为此秦楚很不服气,这样一个平均身高偏矮的时代,冷面公主居然比自己还要高两厘米。 所以这个时代的身高与种族遗传的基因有关之外,还与营养摄入密不可分。所以秦楚穿上她自己的那身衣服,却不被人当成女人其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你……”秦楚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传说中的惺惺相惜。 “I’m leer.”对方倒是大方地上前伸手。 “秦楚!”秦楚愣愣地看着身来的手,本能就握住。 “我的中文名字叫靳苂。”那人笑着补充道。 “那你冲我挥洒什么英语!”秦楚呲牙,朝着靳苂瞪去。手中握住靳苂的手无限用力。 “啊!痛。”靳苂惨叫出声。 “老娘很火恼崇洋媚外。”秦楚再瞪,可还是放开靳苂的手。 “习惯了……”靳苂笑顿了顿又道:“我是瑞士籍……” “你还是炎黄子孙!”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在热爱我的国家之余,补充说明我是炎黄子孙么。” “我可以拿刀切了你么!”秦楚看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人,甚是咬牙切齿。 “别呀!武力虽然可以很好的解决问题,但是科学能更完美的解决问题。” “在你更完美之前,我已经很好地让你没机会完美了。”说着,秦楚就要上去,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就是欠收拾。 20第19章 “什么!也就说,你在实验室睡着了,然后醒来开门出来就是这里?”靳苂领着秦楚到她的住处开始叙述她来的这里的经过。 “而且你在这一住就是三年?”秦楚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可置信地重复了刚才她听到的信息。 “应该是,我到这里没有人交流,每天都在墙上画一笔,算下来,也差不多三年。” “那你……”怎么过。 “入了夜,悄悄去拿点东西吃还是没有被发现过的。” “你比我还凄惨。”秦楚一脸同情地看着面前的靳苂。 “上帝为人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他打开另一扇的。” “没看出来另一扇在哪。” “你……” “额……怎么一说来,倒是蛮有哲理的。” “秦楚。” “你可以随意出入这里?” “可以啊,你跟着我就行。” “好。” “对了!”秦楚环视着屋内的摆设,液相色谱仪、气相色谱仪、原子荧光、紫外分光光度计、万分之一天平、微量进样仪……应有尽有。这实验室的条件非同一般。 “你的实验室主要的分析工作什么?” “艾滋病疫苗的研发。” “你是做医学的?” “不,我只是普通的化学研究员,负责酶类和脱氧核糖核酸的成分分析。” “可惜了!”秦楚看着满屋子的仪器。脱离了电能,这些仪器不过是废铜烂铁。 “是蛮可惜的。”靳苂也是一叹,来到这里,每天东躲西藏,真的没过过一日像人的日子。 “不过算了,我们想念家的时候就来这里吧。”秦楚勾过靳苂的肩,重重地一拍。 “咳!”靳苂被拍得呛咳。 “感冒了?” “不是,你打得太用力了。” “额……” “这里有什么可以利用到的?我们做点武器?”秦楚翻捣这桌面上的试剂药品。 “硝化甘油?”靳苂脱口而出,在她的概念里,这种液体炸药材料好找,威力够猛。 “算了吧,万一实验不当,爆了可就完蛋。” “这里有保护服。” “哪呢?”秦楚四处张望。 “我穿着一件,还有两件原本是我同事的。防护头盔也有。” “赶紧拿出来。”秦楚催促。 靳苂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件薄薄的短袖衫。 “这个是?” “这个是用纳米化之后的金刚石,做出纤维丝纺织出来的,密度很好,防爆缓冲力一流。” “一般的刀剑也没事吧?” “应该没事。” “不错,有这个,刀枪不入不是问题。”秦楚拿过,在手中翻看,质地柔软,轻薄。 “我们走吧,天快黑了。”对于面前这个实验室,秦楚有再多的不舍,那也得走,逗留得太久,这里的东西就会多一分危险。 “你的白大褂不用带走?” “留在这吧,它不属于这里。”靳苂看了一眼挂在墙壁的白大褂,一声寂落的叹息。 “我不是在穿么!”秦楚白了一眼眼前的人。 “呵呵。”靳苂笑,也不做多言。 出了冷宫,秦楚把靳苂安置好,便兴冲冲地去华严殿去找出云公主。却不想竟被告知公主不在。 “你们公主到底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还没回!”秦楚趴在桌上抱怨。 “道长不知道?公主去了琉宇苍穹。”为秦楚换茶的小宫女道。 “那不是烧了吗?” “郡主在琉宇苍穹遇难,自此,公主每日这个时辰便到琉宇苍穹呆上半个时辰,才会回来,估摸着时间也快回了。” “哦……”秦楚悻悻地应了声。再没心思听下去。 “这个交给公主,我走了。”秦楚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一旁的宫女。 “公主就快回了,道长不等了?” “我想起还有事情没做。这个你交给公主就行,记得一定要亲手给她。”秦楚郑重其事地交代。 “婢子明白。定会当面交予公主。” “好,那我走了!”秦楚把东西给了宫女,转身离开。 秦楚刚走,出云公主还真就回来了。两者相差不过两分钟的时间。 “公主金安!”负责收拾的宫女看见公主走入,连忙行礼。 “有人来过?” “道长方才刚走。” “他来,可曾有事交代?” “不曾,但道长留了一个包裹,交代婢子要亲手交予公主。” “拿过来吧。” “诺!”小宫女连忙退身去取包裹。 出云接过那暗红色的麻布包裹,腾出一只手打开,拿出里面之物。 “咦!这不是那日……”落雪进来,看见出云手中拿着的衣服,惊奇地叫出声来。 出云看着手中的衣服,心中莫名。质地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款式,也是那日从她身上换下的,才第一次见到。 “道长走时,可曾说了什么?”出云转眼,问那宫女。以她对秦楚的了解,不会就这样把东西放下就走。 “道长走时,不曾留下交代,只说还有事,不能再等,便走了。” “她来了很久?” “约莫小半个时辰,公主才出去,道长便到,来时还四处走动了。”小宫女如实禀报。 “你可曾跟她说了什么?”出云刨根问底,对于秦楚的异常,总想了解清楚。 “道长在厅内喝茶,吃了几块糕点,而后问了公主去处。没多久就起身告辞了。” 出云闻言,便猜出了大概,随即打发了小宫女,换了一身衣裳,便带着人去往坤落殿而去。 而此时,靳苂正在和秦楚商量,要造一辆自行车,在这宫里代步。所以厅内,到处散落了白纸,而秦楚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从火堆里捞起来的木炭。靳苂也好不到哪去,手上的碳粉抹到了脸上,整整一只花脸猫。 而出云公主到了,便见散落了一地的纸,屋内两个人,正蹲在地上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什么。 出云随手捡起一张地上的纸,上面的图有些歪扭,却也简洁。但是上面画的东西,却也是自己不认识的。 “我认为前叉改成三十四度的弧形设计,中轴降低三公分……”从一定的角度说,秦楚说话很是霸道,而且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前叉用三十四度虽然美观,且脚踏的蹬力可以减轻,但是,它下坡时的受力会加重,前轮的负担会很大,不利于刹车制动。”靳苂有条不紊的指出。 “这里没有坡,我们需要在这里用。”秦楚据理力争。 “出于安全的考虑,我觉得还是用标准前叉……” “那你说,现在的冶炼技术,可以支撑标准前叉在前轮高速运转时所带来的压力么?” “我们可以用银基合金,青铜的冶炼是800摄氏度,银基合金615摄氏度就能完成,我看这里的青铜剑技艺很高超,完全有可能。” “做个车子至于那么多事情么!”秦楚朝着那说得一丝不苟的靳苂翻了个白眼。 21第20章 “你好!”靳苂抬头,突然看见门外站了个人,连忙起身礼貌地打招呼。 秦楚随即,转头往后看,便见那个冷面公主拿着一张她们仍在一边的图纸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们。 “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 “我们想做辆车。”靳苂笑道。 “车?”出云不解,随即举起手中的图纸,拿到靳苂面前问道:“可是这个?” “是啊,自行车,这里好大,走着好麻烦。” “自行车?” “是啊,用人力制动的。” “想去哪,命人备车便是,何须多此一举。”出云不解。 “对于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当然不明白出门不跟人的自在……”秦楚觉得她今天翻的白眼已经够多了。径自的躬身,把地上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 “本宫看着此物倒是有趣,不知何时方有详细的造车图纸?”完全无视秦楚的挖苦,出云问。 “正在讨论呢,这车我们也没做过,就凭一些物理知识在尝试。” “如此,本宫便静候佳音。能工巧匠宫里倒是不缺,到时由本宫出面,差遣几个人再简单不过。” “先谢谢啦。”靳苂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看这语气,看这气度,一定是贵族无疑。 “喂,你不在琉宇苍穹默哀,来我这里干什么!”还真沉得住气,我不问,就不说了是吧! “本宫前来,实为向道长道谢。” “什么?”秦楚眯眼,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来谢的,怎么连她都不知道。 “自然是此物。”出云挥手,身后的宫女便捧着衣服上前。 “哦,没什么,正好没人要,就塞给你了,就不用谢了。”秦楚无所谓的甩甩手。 “喂,那衣服你不要也别乱送啊……”看着那防护服,靳苂侧头,在秦楚耳边低语。 若是换了常人,自然是听不到这样低浅的声音,但这出云公主何许人也,听力过人,目光明锐。那声音自然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 “不知道道长送与本宫的,是何物?” “一件破衣服。” “其实是这样的,这衣服是我的。”靳苂笑道,连忙伸手想去拿那宫女手中所捧的防护服。 “噢?”出云公主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拿过,很是自然地道:“既然是你的,本宫也不好夺人所爱……” 说着,就要递给靳苂。靳苂看着朝着递过来的防护服,哪里还敢接。无助地斜眼,朝秦楚使了个眼色。 “受不了你们!”秦楚粗鲁地把衣服扯了过来,把衣扣弄开,再往出云公主处扔弃。 衣服不偏不倚地落在出云手中。 “进去穿上,洗过了的。” 出云低头,看着手中的衣服,有些出神。 “真的洗过了,穿在里面又没人看得出来,你还怕别人说你有伤风化啊!”对于出云公主的不合作态度,秦楚很是烦躁。 “额……这……这位女士,我看,你还是接受吧,她发起脾气很没道理。”靳苂小声点劝道。 出云点头,不知是赞同靳苂的话,还是答应穿上衣服。亦或者,两者都有? “这衣服,其实很好的,那桌面上还摆了件,刚用武器试过的。” “嗯?”出云不解。 “你可要去试试啊,估计是我们力气小了。”靳苂笑着邀请。 出云听了靳苂的话,还真走了过去,摘下悬挂在红漆柱上的宝剑。拔剑便往桌面的衣服刺去。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靳苂看得目瞪口呆。 看着一脸痴相的靳苂,秦楚又是一个白眼。 “功夫?”靳苂一脸崇拜地跑到出云面前。 “果然是宝物。”出云拿起桌面上的防护服,仔细查看。刚才自己出剑力道用了六成,无论是尖刺或刃压都不能伤这甲胄分毫。而桌上,内力所散逸的剑气,被甲胄覆盖的地方亦是完好。 “这个是造价不菲的防护服是爆破试验的时候穿的,自然能抵挡这些。”靳苂说道,随即又道:“这世上仅有三件,既然秦楚把其中一件给了你,我也不好要回来。” “如此宝物,何以有三?”在出云看来,宝物当是世间无双才对,没有任何一个能工巧匠会允许自己制造的物品三足而并。 “这个……怎么说呢!”靳苂搔头,要跟面前的人解释,估计会有一定的困难。 “还用跟她怎么说!难道要从解释纳米开始么!” “纳米?”出云看着秦楚,似乎对这个新型未见的词汇很感兴趣。 “纳米啊!就是一寸的三千分之一那么长的长度吧。”靳苂托着下巴,努力的解释。 “其实……”秦楚很无奈,最后妥协在了出云的眼神里,“我们有高分显微镜可以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靳苂恍然大悟,才想起实验室还有台高分显微镜,虽然不能通电,但是只要光线充足,还是能看见的。 “女士,作为交换,你能不能教我中国功夫?”靳苂对功夫十分感兴趣。刚才出云出剑飘逸俊朗的气质已经完全迷倒她了。 秦楚努力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来面前的化学家不但是个化学家,还是个工科精神十分了得的化学家。不盘根问底,不发现物质的本源誓不罢休的顽固分子。 “啊!失礼了,到现在还未自我介绍,让女士久候,有违绅士之风。”像是突然惊醒,靳苂失声说道。 “你好,I’m leer.中文名字叫靳苂。”说着,还伸出手去。 出云看着莫名。 “这是她国家的问候礼节,握手。”秦楚解释,随即伸手去握住靳苂的手,用力地握紧。靳苂吃痛,眼中带泪地看着秦楚。 “她是出云公主,你放尊重点,她很喜欢治人死罪。” “怎么会,这位高贵不凡的公主,一定很善良。”靳苂才不信。 “时辰也不早了,本宫该回宫了。”出云公主觉得,在这里,自己似乎显得格格不入。心中莫名生出烦躁,虽还没到万爪挠心的程度,但这些年来,却是没有过的,所以这种感觉让出云本能地想逃离。 “哦。”秦楚点头。 “公主晚安。” 22第21章 “本宫想走走,几个人跟着就行,你们先行回去吧。” 出云公主走出坤落宫,看着宽大的马车,跪膝等候的众人,突然想起了秦楚刚才的话,没由来的,便放弃了乘车的念头。 “喂!等下……公主……” 出云闻声转头,便见不远处,朝她不断挥手,匆匆跑来的秦楚。 “道长……” “差点忘了,这个给你。”拉过出云的手,秦楚便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出云掌上。 “这是?”出云低头,看着手中用纸包住的小方块。 “糕点,要不要尝尝看?”秦楚咧嘴笑道。边还顺手打开纸包。 出云低头,果真见四块大小相同,晶莹剔透带着香味的小方块。不疑有他,还真的伸手捏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哎!我说是糕点你就真的尝啊!”秦楚出手握住出云就要往口里送的小方块。 瞧这面前这平时聪明到了极致,有时去很傻的女人,秦楚心下泛起无尽的柔情。 闻言,出云皱眉。 “好啦,别生气了,跟你开玩笑呢。”秦楚拿过出云捏在手指中的小方块放回了纸包中。 “这是今天我和靳苂做的香皂,纯天然的,用碱性植物的草木灰提炼的小苏打和脂肪皂化而成。” 闻言,出云公主的眉不但没有舒展,反而更收紧了。秦楚看了,又岂会不知面前的人是何种因由。随即又道:“我知道的,你不喜欢不能掌控的东西,但是,有些事情,也得慢慢去了解和接触啊,我来自一个你没接触过的世界,如果你想学习,我很乐意把你想了解的事情教给你。” 秦楚语气温和,完全没有刚才的气焰嚣张。面对态度截然的秦楚出云公主有些无所适从。 “你不是想知道纳米是什么么,明天我在殿里等你来,带你去见见。好啦,别生气,整天冷着脸,多伤人啊!”秦楚没有放开出云的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往出云公主的脸颊上轻捏了一下。 一旁静候的人,心中大惊,同时也为秦楚捏了把汗。 这出云公主在宫中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冷血,除了入阳郡主能让她能像个人之外,待别人,无论血亲,或是其他,都形如陌路。 何况,即使如入阳郡主,估计也不能像如今这般,肆无忌惮的轻薄这走近便冷寒入骨的公主。 这举动,只怕是九命的猫妖,也难有活路。可如今……这没脸没皮的小道士却做得如此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秦楚见出云依旧不说话,仍是不气馁,似乎非要出云公主说点什么,她才会善罢甘休。 “夜里凉,这个带上。”最终秦楚放弃,把系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下,塞给出云。随即又叨叨念地道:“我给你的那件衣服,你记得穿上,这里虽然是皇宫,你武功很好我承认,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人总有倒霉的时候,以防万一对你对我都好。我算栽在你手上了。” “栽?” “对啊,就是被你迷人的气质,无与伦比的美貌迷得三魂七魄都找不到了。”秦楚笑道。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没了刚才紧绷的神经,纷纷忍俊不禁。 出云公主环视了一圈,决定不再理会秦楚,径自转身就走。 “香皂是给你洗手用的,洗澡就别用了……我怕碱性太大……”秦楚朝着出云渐渐变小的背影拢着手喊。 “公主,小道长很是有趣啊……”竹歆在一旁笑道。 “无赖……”出云低低地给了一个回应。换来竹韵“咯咯”地笑个不停。 秦楚能感觉得到,这西瓜口味的“冰沙”公主对她的态度也是特别的,但是,如果对她,她能少些试探,少些算计,就再好不过了。 入了寝宫,等候已久的侍女送上温水供出云梳洗。看着手中拿着的纸包,出云打开,从中拿出一块便真的用它擦起手来。 手中滑腻的感觉,洁白丰富的泡沫,若有若无的香味,无不让出云感到新奇。脑海中浮现着秦楚咧嘴的笑容。 明天…… “果真如此?” “属下句句属实。” “好,你且下去吧,有何异动即使予朕汇报。” “诺!”侍卫应声,当即伏首退出。 “这些倒是有趣了,金钱女色都不为所动,竟打起朕女儿的主意……”老皇帝冷哼,嘴角轻扬。 “累死我了……”秦楚回到屋内,就一屁股往凳上一坐。 “追上了?” “追上了!” “这公主倒有趣了,你想追就得加把劲!” “想是想啊,可是,难!难!难!”秦楚无奈,要让这冰山震上一震都比火星撞地球难,何况是要她融化!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么。” “你别老中国!中国!的。你也是黄皮肤黑头发!” “我最多算个华裔,出生成长都沾不上中国边,只是父母和爷爷带着学中文,其实我还不会写。”靳苂说得有点难为情。 “原来是香蕉人——外黄内白。” “差不多吧,但是我中文说得很好啊,你看,很多成语我都会。” “是么!那我考你一个。” “什么?” “你未来的另一半叫什么名字?” “……”靳苂莫名地看着秦楚。 “你不是对成语熟么!”秦楚一脸鄙视。 “是啊,这和我未来另一半有什么关系?” “有啊。” “那你说!”靳苂就不信了。 “你叫靳苂对吧?” “嗯,没错,我爷爷说,‘苂’字好,苂,意燎原也,光明兴盛。” “嗯,确实是好。你爷爷不但希望你光明燎原,起的名字也预言了你的未来。”秦楚点头称是。 “那到底和我未来另一半有什么关系?” “你听好了!”秦楚一本正经。张口欲说,靳苂翘首以盼,认真聆听。 “我只说一次啊!” “说吧。” “金蝉(靳苂)脱壳(qiao)嘛……”秦楚喝了口茶。 靳苂一听,当即一愣,口中重复了数遍,才明白过来。 “秦楚!你这禽畜!”明白过来的靳苂心中的小火苗,当即如她的名字一般,燎原遍野,旺盛非常。 而秦楚,早已溜之大吉。哪还找得到人的影子…… 23第22章 “看见了没,看见了没?”引着出云在高分显微镜下,看着纤维的形状,秦楚叨叨念地问。 出云认真地看着通过面前这怪异的机器看见的衣服结构,结构整齐排列的小微粒,密密麻麻,甚是奇特。 “每天也只有这一刻的阳光够猛烈了,过一会估计就暗下去了。”靳苂调节着手中的高光镜,让投射的光线更充足些。 “这就是纳米,就是很小的肉眼看不见的长度。”靳苂在一边解释。这里的东西没想到秦楚会这么大方地拉着个人来。 “甚是奇妙。”出云起身,目前,这两个人给自己带来的,是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事物,新奇百变,且技艺高超。 “这里要保密,这里的东西,若真的利用了,有可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历史。”秦楚目光深邃,看着面前的现代仪器,心中的那片深埋的眷恋顿时被唤起,“但是,如今,它就是我思乡的之地。” “嗯。”出云只是简单的应了声,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她的态度。 “秦楚……”第一次,出云出声叫出这个名字。“待找到入阳,我会帮你找到回去的路。”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入阳小郡主就是我回去的开启之匙。” 秦楚的意思出云自然明白,但对于秦楚的拒绝,出云却是在意的。自己难得的好心,面前的这个人却不领情,如此不识好歹,出云心中无端的生出怒火。 秦楚却不知她已经得罪了面前这个淡若云烟,冷若冰霜的女人,依旧是扬着笑脸。 “公主,皇上遣了人往坤落殿去请道长……” 那人的声音幽冷,似是鬼魅一般飘了进来,险些吓到了秦楚与靳苂。 “知道了,你退下吧。” “走了?”秦楚瞧见外面已没了动静,开门探头四处张望。 “回宫。”出云公主一扬晋袖,转身对着霸占着门的秦楚。 “哦。”秦楚识趣地开门,侧身让出云先走。 看着徐徐远去的绛色曲裾背影,秦楚很想上前一把把腰带扯了。大家可别误会,此时的秦楚思想很是正直,她只不过单纯地想给这冷傲的“冰沙”公主一点颜色瞧瞧。并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 所幸冷宫虽偏僻但距离秦楚住的地方距离不是太远,秦楚与靳苂两人疾步奔走还是赶在了老皇帝差遣过来的人之前偷偷地回到了住所。 “道长可是起身了?”老太监听闻,这怪异的沙子道长总是过了晌午方才会起身,如今晌午还未到,老太监只能在问外轻声询问。 “今天小道知晓有贵客,特起了个大早,在此等候公公。”秦楚掀开帘子笑道。 “道长说笑了,小的那是什么贵客。”老太监躬身,但秦楚的恭维还是很受用的。 “公公前来,可是皇上有事需要小道去办?” “道长神机妙算,皇上吩咐小的来,确有一事。”接过秦楚给倒的茶,老太监很是满足。 “不知是何时?要劳驾公公前来。” “此时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哦?小道若能其力,当效犬马之劳。” “都城十五藩王,月前染了怪病,遍访名医,就连宫中诸位御医也束手无策,药石无效。”老太监放下茶盏,神情也严肃了稍许。“近日早朝一连缺席,皇上善心,体恤臣民,又知道长医术高超,妙手回春,遂特遣了小的来,让小的陪道长去为十五藩王诊治一番。” “为皇上分忧小道荣幸之至。”这老谋深算的老皇帝!秦楚心中大骂,分明是给自己试水。要是能治好,还好说,要是治不好,不知道又有什么刁难的。这“陪”分明是押解!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小道绵力,承蒙皇上厚爱,受宠若惊,待我收拾一番,便随公公去。” “不知十五王爷是何种病症?”路上,秦楚问旁边的老太监。 “身体倦乏,脚不能立。面容浮肿。” “额……”这样说,秦楚有些难办了,这症状很多病症都有出现,那还是等看见病患再做判断吧。 “道长,不知这位是?”看着一直紧随的人,穿着宫装,若是没有明文,不好带出宫门。 “这是我在宫内偶遇的人,小道看她天资聪颖,有意受她医术。” “这……”老太监想说,这似乎不太合宫中规矩。 “我已经向出云公主说过了,出云公主也允了。” “若有出云公主允许便无碍了,小的还要恭喜道长,寻得高徒。”老太监拱手笑道。 “承公公贵言,若小道医术得之一二者,小道也瞑目了。” “道长年纪轻轻,又岂会有那阴司之忧。” “小道二十又八了,家师为我卜过一卦,此挂凶险,言我这命数不过而立。” “这……这……” “哎!万物皆有缘法,天命如此,小道也不强求,只愿这世间得我医术者有之一二,无憾矣……”秦楚说得神态自若,一副视生死如轻烟的超然态度。 一旁的靳苂看着,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楚能混成这皇亲国戚都要礼让三分的程度了。 神棍啊!这职业也是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当的。 “真人难道无化解之法?”老太监一脸担忧。 “家师也说随缘……”秦楚轻道,她说这番话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有理由相信,这话会一字不差地传入老皇帝耳里。 车轮滚出了皇宫高大的宫墙,滚进了十五王爷的府邸之内。秦楚下车,对面前的景致颇为喜欢。 亭台楼阁,水榭香洲,具备江南的秀气之余,又不失殿宇恢宏端庄,处处展露这屋子的主人的气派和身份。 由着王府的家丁引路,来了前厅,秦楚与靳苂侧头低声,讨论着这王爷的病情,那老太监在旁,听着他们的交谈内容,默默无声地喝起茶来。 “老奴拜见王妃,王妃千岁……” 内廷的链子被挑起,须臾,便从里走出一约莫三十左右的美妇,此人头戴五色琉璃八宝金凤冠,身着彩凤呈祥绛红曲裾,对襟褙子之上是牡丹争艳,猫眼缀的腰带半露。尽显奢华尊贵。 那出云公主是濯濯而不妖,遗世而独立,简单的点缀便是一朵傲世不争的白莲花。 可面前的人,若也用花了形容,便是一朵气度万千活色生香的粉面牡丹,宛若古琴弥音《凤求凰》奏响,翩然起舞高贵端庄的金凤凰,举手投足无不风情万种。此等华丽奢侈的打扮,靳苂看得眼睛都傻了。 “王妃金安。”秦楚弓腰,她不想下跪,只能用这种折中的办法。 那一旁的靳苂听着秦楚问好,本能的上前一步,伸手。 “请王妃见谅,我这新收的弟子瞧着王妃的神色,想为王妃号脉。”秦楚上前,连忙把靳苂的手拉下。 那王妃转眼,适才正视起秦楚。 “本宫有何病症?” 作者有话要说:  玄幻快出来了,嘿嘿,你们记得晚上不要看 24第23章 “王妃是否经常觉得乏力、易倦,易怒、严重的时候甚至头晕,耳鸣?”这王妃的出现,给了秦楚无限的惊艳。但惊艳过后,秦楚还是细心地观察面前的人,眼睑泛白,覆在腹间手中,指甲往上翻形成所谓的汤匙甲。 “王妃,这便是皇上特意为王爷请来的神医道长,就是他当日在宫内,用奇术救下严太医。” “果然英雄少年。”王妃颔首称赞道,俨然一副长者姿态。 “额……我28了,算不算少年?”秦楚笑起来。 瞧着秦楚面容,那王妃却是不信。 “我师傅三百多岁,依旧如壮年男子,小道不过二十有八,又何足为奇?” “道长有所不知,男子十六储须,若真二十又八,那近而立,须发当有寸长。”老太监解释到。 “我还真不知道。”秦楚笑道。 “依道长所言,本宫是何疾,要如何医治?” “王妃的疾症可不药而愈。” “道长此话当真?”老太监闻言,却比那王妃还欣喜。 “自然不假。”秦楚点头,随即又道:“但王妃半年之内所用膳食,须有小道安排。” “道长这……” “那便有劳道长。” “应该的,治病救人小道天职。”秦楚说着,转头对旁边的靳苂道:“王妃的病症你也知道了,前日为师还与你说过,不巧今日便遇见,王妃膳食安排便由你去吩咐吧。” “好。”靳苂应道。随即王妃着人带了靳苂下去。 靳苂知道自己又犯了皇家忌讳,也不多言,跟着王府的家丁便去了。心中想着,这缺铁性贫血,到底吃啥好…… “有劳王妃带我去见王爷。” “道长这边请。” “王爷病症,王妃可知?” “月前王爷便开始手脚不便,脚尖未能着力,请了御医诊治,号了脉,开了方子,却不见好转,一直拖到如今,不能站立。” 秦楚随着人走入房内,淡雅的熏香便直扑鼻息,让人忍不住多吸上几口。 “你就是那妙手施术救下严太医的小道士?”躺在床上的人,瞧着走入的年轻人,略微有些惊讶。 “王爷,正是小道。”秦楚弓腰,打量这面前面部略微浮肿的男人,这男人据来时那公公透露,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不算很大,但蓄起的胡子把他整个人拉向了十年后的面容。 “依你之见,本王可有药石?” “小道要检查之后才能下定论。”秦楚小心地回答,随即低声:“得罪了。” “道长请。” 秦楚得了许可,掀开男人的被子,撩开衣袖,检查手臂,测量了脉搏,随后曲起男人的脚,敲击膝盖肌腱。 手脚麻痹,全身下肢沉重,脚尖不能抬起,由于末梢神经的麻痹,膝盖肌腱没有膝跳反射。这是脚气病的症状,但这并不是最严重的,随着病情的恶化,从而引发脚气性心脏病。 心悸,气喘,胸部会有压迫感,下肢或者脸部出现浮肿,脉搏加速,很容易引起急性心脏衰竭,导致死亡。 面前的这个人,病情恶化得很是厉害。 “王爷,此病无药可医。”秦楚直言,这个时代,要提取不稳定的硫胺素,困难得很。 众人闻言,当即脸色大变。那王妃瞧着卧在床上因激动剧烈气喘的男人,立刻上前扶起男人为男人抚背顺气。 “王爷,但此病也可不药而愈。”秦楚仇富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就见不得别人富有,而且是剥削民脂民膏,奴役百姓的为富不仁。 “道长,若是能救得王爷性命,良田千亩,加官进爵,只需道长一句话。”王妃正色道,似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金一堆,银一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小道要之无用,救人是小道天职,但此病确不是小道能医,但小道知此病可不药而愈之法。” “请道长相告,救我夫君性命。”那王妃此时早已花容失色,哪还有方才仪态万千的风度。 “王爷,王妃,此病,在小道修习典籍之上,名曰:‘天惩’。” “天惩……天惩……”王妃呢喃,那床上的男人,闻言,脸色又是一黑。 “王爷,过往已逝,不必再过于在意,但往后时日却也长远。” “请道长指引。”十五王妃抬手印干了眼角的泪,随即又道:“无论要何等诚心,本宫愿三跪九叩前往仙山为王爷祈福。” “过往种种,无不云烟缥缈,但这阴司簿上却是清清楚楚,哪一笔该还,哪一笔该销,一字皆不差,王妃三跪九叩,又能换了多少勾销?”秦楚负手而立,俨然一得道智者,超然脱俗的姿态。 “这!这!如何是好!”老太监急得跺脚。 “小道方才已说了,王爷此病,也可不药而愈。” “请道长相救,本王若痊愈,当感激不尽。”男人慢慢地支起身子道,随即又道:“本王随先王开拓疆土,所造杀孽,愿往后行善,仁爱百姓,换得善终。” “王爷此病,须结善缘,种善果,方能得善因。”亭台楼阁都修得那么华丽,我就不信你没钱。让你们破破财也不为过,搜刮民脂民膏那么多,就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秦楚心中冷哼。 “这……这……道长,你都快急死老奴了。”老太监瞧着秦楚的话,很是着急。 “小道今晚借月施法,为王爷借缘,王爷从今日起,就与这都城一般老百姓通吃一食,同寝一室。” “这……这……那粗坯山村野夫,如何能同王爷万金之躯……”王妃急了。 “小道只说出这一法子,至于用与不用,全在王爷。” “道长请说……”床上的男人开口。 “每年王爷拿出善款,救助穷苦百姓,以结善缘,王爷此时卧床,还未能履行,待王爷体复如初,要与城区郊外农夫一道耕田劳作,同吃同住。”秦楚在心中笑的得意。 “小道保证,不出三月,王爷便可与郊外农夫一道扛锄头。”三根手指竖在三人面前,笃定非常。 “如此?本王的病便可不药而愈?” “从今日起,王爷每日所食,须与普通农家三口之粮无异,若心不诚,小道亦是无力回天,若心诚,小道敢保,三月之后,王爷当能健步如飞,雄风不减。” “好,本王且信你一回!” “王爷莫忘了,三月复原之后,要与城中百姓同劳作,此诺今晚小道借缘,便告知天庭仙君,若王爷心不诚,‘天惩’将复。” 众人闻言,无不惊疑,面前这着装诡异的小道士,说得言之凿凿又容不得人不信。 “本王自当诚心向道,每日行善,捐助百姓,拨款赈灾。若得以康复如初,当躬耕陇亩,行以先贤。” “王爷有此一诺,小道愿为王爷祈天借缘,布法逆天。”秦楚拱手。 “有劳道长。” “如此,也无小道何事,便先行告退了。” “秦楚,那个王爷是什么病?”回到坤落殿,靳苂问。 “脚气病啊。” “那不是多吃粗粮就行了吗?” “是啊,乡下粗粮多,所以我不是叫他和农民混在一起嘛,让他也是耕耕地,体验下生活。” “有道理,娇生惯养久了,总生病,还有那个王妃,我打听了,挑食严重,我把她最不爱吃的都给她安排了。” “我发现,你也挺来劲的。” “我那是为她好。”靳苂道。 “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狼来晚了,今天来了一车足以淹死十个我的牛奶,忙到现在,脚气病出自日剧《仁医》,大家有兴趣可以找来看 25第24章 当夜,秦楚为求真实,还真布了神台,在坤落殿的院落内,大施道法。口中念念有词。 走近,若是懂外文的人,定能明白,起身那什么道法咒语,不过是杜拉斯的《情人》最经典的那句:“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你现在比年前的时候更美,那时候你还是年轻的女人,与你那时候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如今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段念完,又转而念了,英国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这些叽里咕噜的语言,在外人听来,和咒语没什么差别,但靳苂却听得烦了,念来念去都是这几句。 最后还是突然而至的出云公主让秦楚停下循环式的机械“魔咒”。 “公主,怎么今天那么晚还过来。”靳苂看着从屏风后面出现的出云公主,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出云公主从厅外便听见了内廷的动静,阻了通传,径自走了进来,便见月下站着的秦楚,抑扬顿挫地不知在念着什么。 “她在给十五王爷‘借缘’。”瞧着出云疑惑的神色,靳苂解释,“十五王爷得了脚气病,她坑着人家破财,最后还说要做戏做全套,就真的在那里念‘魔咒’了。”对靳苂来说,那确实是挥之不去的魔咒。 “咦!公主你怎么来了?”秦楚转过身,便惊奇地发现,出云站在屏风旁,听着靳苂在说什么,眼睛看了她的方向。 “哈哈,是不是想我了?”秦楚欣喜地朝着出云跑了过去。十分讨好地冲出云笑。 出云不答,神态如初。 秦楚不满地撅撅嘴,却也不过多纠缠于其上。 “宫中日前发生了一件怪事。” “嗯?” “父皇的花蕊夫人突然疯了。每每见人便说有鬼,时常大笑不止,时而大哭难收,逢人靠近,便狂性大发。服侍她的宫女太监亦相继疯癫,神志不清。” “额……”秦楚搔头,敢情面前这女人真把我当收妖捉怪的神棍了。“我只是个普通医生……”你别真把我当神棍啊…… 那出云公主瞧着秦楚神色,眉眼微动。 “呃……我也可以去试试的,但是,找不找得出原因我不知道……” “喂,秦楚,这听着怎么那么玄乎,莫不是……” “胡说八道,鬼能随便出来,我就不用找得那么辛苦了。”秦楚斜眼朝着靳苂瞪去。不过秦楚转念一想,这入阳郡主不就是在这皇宫里失踪的么,说不定…… “公主,我们现在去?” “你不是说没鬼嘛……”靳苂怎么觉得秦楚态度变得比非洲草原的气候还快。 “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秦楚给了靳苂一个白眼,随即悠悠地飘走,进了内厅去收拾去了。 “公主,你说,这人……脸皮比宫墙到底厚多少?”靳苂直眼看着飘走的秦楚。 “三宫六院叠之亦未及也。”出云公主给了她的一个标准。 “额……”三宫六院的墙加起来?好厚!靳苂心中一个感叹,随即一个机灵,心中大叹,原来秦楚在公主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德行。 “这……还真是阴森。”秦楚抱着手臂,背脊阵阵发凉。 “公主,现在神志不清的人还在这边吗?”靳苂倒是比较关系这个问题。 “都在内殿,有专门的人把守着。” “那我们去看看人吧。先看症状,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总是不相信有鬼怪。”也不知道靳苂哪来的自信,说得那么笃定。 “你怎么知道不是鬼啊?刚才是谁说难道的?” “我是为了制造气氛。”靳苂摸摸鼻子。 靳秦(近亲?老狼不是故意的)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地跟着出云走入内殿。最后,看着里三重,外三层的守卫,双双傻了眼。 “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出云经过之处,士兵纷纷行礼问安。出云旁若无人地直直往前,丝毫不理会周遭的人,倒是作为小跟班的秦楚,靳苂看着这些行礼的人,排山倒海的低身有些不大习惯。 “花蕊夫人情况如何了?”行至门前,出云开声便问等在门口处,负责这里事项的官员。 “回公主,太医开了安神静心的方子与花蕊夫人,如今用了药,花蕊夫人已睡下了。” “开门。” “诺!” 厚重的木门被慢慢的推开,阳光随着慢慢开启的大门迅速地沾满它能占据的每一个角落。 秦楚也不等出云先入,率先挤进屋去。眼睛猛然一张,幽幽的绿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没有鬼魂! “你……你……你……”靳苂指着秦楚,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刚才秦楚进来,她也紧跟着,秦楚眼中稍纵即逝的绿光全数落到了靳苂眼中。 “回去再说。”秦楚低声地来了一句,随即转身对身后纹丝未动的出云公主道:“没有鬼魂。” “如此,便去看看花蕊夫人吧。”出云说完,适才莲步轻迈,走入了屋里。 “这香味……”进了内室,秦楚猛地吸吸鼻子,屋内淡淡的熏香很是独特。 “是龙涎香。” 一听是龙涎香,秦楚两眼立刻冒了金光,闪亮闪亮地四处张望。不远处九头鬼车张翅,九头之上油灯已灭,但九头鸟嘴之内,却青烟依旧。展翅而飞,单足而立的九头鬼车栩栩如生。 秦楚走近,伸手去拉鬼车颈背的拉环,把盖子拉起。 “点灯。”出云开声吩咐。 随即,九头鬼车头顶的油灯便一一被点亮。秦楚随手拿起鸟翅之上放着的拨香的工具,开始翻找着鸟腹之内还没烧完的龙涎香。 好东西别错过,这要是放到现代,有钱也买不到。 “秦楚,你到底在找什么?”靳苂皱眉,和秦楚相处了几天,靳苂觉得,这人,大方的时候非常大方,那件防护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出去了,吝啬的时候,一根绣花针也别想从她身上捞到,贪财的时候,简直能挖地三尺,若是人家的一身价值不菲,估计连人家的内衣也能被她剥下卖个精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一写到我不感兴趣的桥段就卡文,悲催的作者君飘过。 26第25章 “额……”秦楚被问得一愣,回头讪讪地冲着两人傻笑,随即连忙把手上拿着的香灰,心不甘情不愿地抖回炉子内。 出云公主睨了一眼秦楚,也不多言,转身便往屋内走去。靳苂也自然不再多耗,跟上了出云的步伐,快速地往里走。 看着两人慢慢淹没在黑暗的背影,秦楚呶呶嘴,也迈起步子跟着。临走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依旧清烟袅袅的香炉。 “公主金安!”守在内厅的人间到出云走入,连忙行礼。 “花蕊夫人情况如何?” “方才喝了御医的药娘娘歇下了,如今还没醒。” 出云点头,随后径自走到床前。秦楚和靳苂跟着。靳苂瞧着床上躺着的人,面容枯槁消瘦,脸色蜡黄。仿佛是从地狱之内走出的厉鬼,哪里能和传说中的美人,最得宠的第一夫人沾上一点边啊。 “真可怜!”秦楚往前一看,不由叹道。随即躬身上前,小心地观察。 刚才进屋的时候,已确定了这里不会有鬼怪,也没有出现妖魔,证明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般的致病状态。 “她肌肉震颤得很厉害。”秦楚检查病人的手指,掀开眼睑查看瞳孔,随即打开患者的口腔。 口腔有明显的出血和溃疡,肌肉出现震颤,同时出现精神紊乱。难道……秦楚心中大致有了猜出,但这些症状都要进一步证实才能得出结论。 “有没有带小电筒?”秦楚转身问身后的靳苂。 “有带,不过这几天阴天没晒太阳,电力可能不够。”靳苂说着,便从腰封内摸出小电筒递给秦楚。 秦楚接过,打开,感觉光度还行,随即叫人灭了灯。再次掀开花蕊夫人的眼睑查看。 晶状体房前出现棕色反射。 “谁负责她的日常起居?”秦楚关了手电筒,起身问一旁掌灯的人。 “负责娘娘起居的人都和娘娘一样疯了,大人想了解什么?” “没什么!就想问问娘娘经期规不规律。” “经期?” “就是女人每月一次的……我不知道叫什么……”秦楚搔头,接着抬手的动作,眼睛还不忘眄向出云公主。她倒想瞧瞧,这“冰沙”公主听到这些古代难以启齿的女性问题,会是一个什么态度。但最后,秦楚还是失望而归,因着出云公主丝毫没有反应,依旧风淡云轻,风流态度卓然于身地傲然而立。 “大人问的可是入月之事?” “大概吧,反正就是女人每个月都来的例假。” “这女官司倒是有记载。” “那你查查看,进六个月的。”秦楚点头,随即吩咐。 “请大人稍后。”那人躬身退了出去。 “可知道花蕊夫人病症?” “我怀疑她是中毒了。”秦楚现在并不想过多地待在这屋子里,起码,她现在要马上把窗户打开。 “中毒?”出云皱眉,若是中毒,事件就没那么简单了,个中牵扯,只怕宫中又是一阵内斗。 “这窗怎么卡死了打不开!”秦楚推出了一身汗,依旧没把窗户推开。 “你要开窗做什么,这窗估计是为了防止发疯的人逃跑钉死的。”靳苂对秦楚道。 “额……公主,现在下令把这里的窗全部打开,门也开,把香灭了,把炉抬出去。我要看看是不是和我猜的一样。” “依如今道长之言,莫不是,这毒在香内?”出云皱眉,对于秦楚不答自己的疑问,反而诸多要求,出云早已满心的不悦了。 “差不多吧。” “到底是什么种的毒?”靳苂皱眉。 “汞。” “难怪!”靳苂闻言当即了然。 “汞?” “没错,是汞蒸气导致的慢性中毒。”秦楚快步地往外,一出房门便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什么龙涎香,幸好没要!还是清新的空气更迷人啊。 “汞是一种常温液态金属。银色的。人吸入之后会出现精神失常,肌肉震颤,月经不调等一系列的症状。而且无法恢复,属于无药可医的类型。” “你说的,让想起了中世纪的欧洲制帽匠。” “他们经常接触汞?” “中世纪欧洲制帽匠有‘十匠九疯’之说,制帽匠剥动物皮毛都会用到汞蒸气,后来研究就发现,长期吸入汞蒸气会让人出现精神失常。但是具体病症我并不是很了解。” 秦楚突然拉过出云的手,语速放慢,说得煞有神情,但说的内容……“公主,起身说汞你不是很了解,如果说,水银,估计你再熟悉不过了吧。” “道士炼丹的朱砂总该听过吧……” “道长,你与本宫细说是分内之事,但道长此时所为,有为出世之风。”出云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嗯?”秦楚一脸茫然。出云说的什么她自然明白,但是她就是不放手,这滑嫩的素手,多想就这样拉着过一辈子。 突然,秦楚感觉脖子一凉,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两道寒光闪闪的剑刃以架在了秦楚项间。 靳苂瞧着这情况,震惊不已,敢情这公主不鸣则已,一怒杀人啊! “道长好兴致啊!”身后一个声音笑道。这声音秦楚再熟悉不过,不是那日带自己出皇城的竹韵又是谁!只是这癖邪的调子,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秦楚讪笑,随即把出云的手放开。临放开还不忘多蹭两下。 感觉脖子上的两把剑刃消失,秦楚当即松了口气,只是看着依旧冷脸的出云公主,再也不敢造次了。 “靳苂,以你的功力,做个银镜实验应该没问题吧?” “很小的事情,等把炉子弄出来,我就取样。”靳苂挽起衣袖,而后冲着秦楚笑道:“但是,首先你要说说你的眼睛……” 秦楚看着靳苂两眼放光,仿佛看见珍稀实验生物的眼神,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工科实验狂,好恐怖! “你说,你是被鬼带来这里的?”靳苂很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空气传播震动她耳膜的声音,她甚至不相信这是经过她大脑神经元分析得出的信息。 “对,阴司有‘鬼胎’一说,而我正好是,就被弄来这里了。”秦楚无奈地耸耸肩,她要不是有一双奇异的眼睛,估计也不会相信这世界有鬼神。 “而且那个人还说给你下了符咒,只要有人想杀你,就会全身酸软无力?” “对啊,至少那个公主和皇帝是这样了。” “那今天那两个携剑卡你脖子的怎么没事?” “对哎!”秦楚当即醒悟!怎么会没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们没有伤她之心,而就是那个符咒根本不存在。 27第26章 “确实奇怪,你快给给我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楚扯过靳苂的衣袖,皱眉深思。 “呃……我们做个实验不就知道了。” “实验?” “自然……”靳苂点头,随即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件衣服,塞给秦楚。 “干什么!”秦楚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黑色衣服,不解地看向靳苂。 “穿上啊,实验专用。” “呃……好吧。”秦楚怎么觉得自己有被卖掉的感觉。 看着秦楚一身黑衣,靳苂满意地点头,随即高喊一声“有刺客,道长被刺伤了……” “你……”秦楚终于明白,这靳苂是要拿着自己的命去实验啊……要是真没有诅咒,该哭的就是自己了,英年早逝,含冤的刀下亡魂啊…… 想到这,秦楚怒火中烧,一个倾身朝着靳苂扑去。这是屋外的侍卫闻声正好冲了进来,便见有个黑衣人在行凶,当即蜂扑,朝着秦楚背后砍去。 兵器掉落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秦楚闻声,连忙回身,便见那些冲上来的御林军一个个地倒在地上,后面涌来的也随之如前。 “还真的有咒术?”靳苂看着面前的情况,很是兴奋。 “道长……”瘫软在地的御林军瞧见回身的是秦楚的面孔,仿佛看见了神佛,眼神无比虔诚。 “你们杀戮之心太重,这里是心宁归宗之地,须戒嗔。”秦楚回身,摆正了神鬼态度,对着倒地的人说道。 那些人闻言,有的不解,有的了解的,须臾便开始恢复身上的力气,相继的站了起来。 “多谢道长指点,多谢道长指点。”那些起来的御林军纷纷朝着秦楚跪拜,完全忘了他们是因为谁才变得如斯田地。 自此,秦楚的名声便如山洪巨浪之势,在宫中传开了,那传闻,比神仙还神。 后来入了秦楚的耳,秦楚还特意拿了瓜子,让宫女太监绘声绘色的讲说,当着故事听。当日这是后话。咱们如今且来说说,靳苂做了这实验之后的心情。 “秦楚,损失点血不会死的……” “秦楚,剪点头发又不影响什么……” “秦楚,多喝点水,你的尿液,汗液我都要拿去做分析……” “秦楚,多吃点东西,你的……” “秦楚……” 秦楚在被靳苂折磨了三天三夜,日不得休,夜不能眠之后,终于顶着黑眼圈同意了靳苂拿着她的血液,拿着她的头发,拿着她的汗水,拿着她的各个能被靳苂想到的东西去了…… 包起被割破的手,秦楚终于能耳根清净抱着被子睡下了。却不想…… “出云公主驾到……”一声传喊,让刚躺下的秦楚飙了起来。 “打扰老娘睡觉,神佛也有罪!”像绷紧的橡皮筋上松手弹出的小石头,秦楚一下子弹了起来,扔开被子,赤脚就往外冲。 “说!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今天你别想整齐的出去!” 出云被秦楚粗鲁的动作提起了衣领。 出云公主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有这样一番待遇,被秦楚这样对待亦不惊慌,慢条斯理地打量着秦楚。 头发散乱,赤脚在地,眼圈浮肿发黑。极像个被困在监牢内,夜不能寐的可怜犯人。 念及,出云决定不与她计较,手不动声色地朝身后做了个手势。怒极的秦楚没有注意,门扉之外,一闪而过挡住阳光的黑影。 “放开本宫。”出云冷声道。心中不悦尽露。 “有什么事?”秦楚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过激了。连忙放开出云的衣领,还不忘用手抚平被自己手指用力制造出来的褶皱。 “父皇今晚设宴,宴请群臣,着我来传旨。” “又开宴,好奢侈。” “本宫使命已成,便不打扰道长了。” “别啊!”秦楚连忙拉住转身的出云。 “不知道长有何事?” “那个,那个,刚才,我是鲁莽了点,但是也是因为被吵着几天没睡觉了。”秦楚十分真诚地道歉。 “无碍。” “那就好。”秦楚冲着出云咧嘴一笑。“晚上你也会去吗?” “父皇宴请外国使臣,本宫不便出席。” “为什啊!”上次她来不是,她不是也在吗。 “个中缘由,不方便向道长透露,道长自须管好自己本分便好。” 对于出云的警告,秦楚心下很是不满,至于和自己那么见外么。 “公主,也许你需要防着天下人,但是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放心,那就是我。”秦楚正色,平日的吊儿郎当,完全消失,就像那日,在宴会之上手术时的摸样。 那日,也是如此,是否,这样一个表情,才是面具下最诚实的你?出云分不清。 对自己不能掌控的事物,出云本能地皱眉。 “我都说了,在我面前不用防心那么重,也不弄这样想这想那,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秦楚绕过出云,与出云面对着,伸手去握出云藏在衣袖中的手。 那在手腕之上,露出半角的手表,时针正好在9之上停留着。 面前的人,真的让人心痛,秦楚觉得,全世界如果能换来她的一笑,她也愿意拿来交换,前提是她拥有全世界。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伤感,但是我的愿望很单纯,就想着你能好好的,不要活得那么累。” “秦楚……” “嗯?” “你爹娘是怎么样的人?” “也许是好人吧。”秦楚笑道,看着出云那表现出来,极其细微的迷茫,秦楚补充道:“我是鬼胎啊,还没出世就没了娘,至于爹,没见过啊。” “你恨么?”出云眯眼。 那眼中稍纵即逝的恨意,让秦楚心痛。到底要压抑藏匿多深,才会有这番冷清。或许她的冷清不是本性,只是为了压抑内在的情绪。 隐藏,或许对于这样环境长大的孩子是最好的自保。 “出云……”秦楚正色,神情极为严肃,“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为你赚取一个回来。”哪怕是你心中蠢蠢欲动,窥探已久的权力。 天下的皇权……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作者君尝试用手机更。作者君拿手机发的文…看来可以手机发文…但是…流量啊…神马都是浮云 28第27章 “你信我么?” 出云公主没有回答,秦楚也没有追问,看着出云走远的身影,秦楚无奈地摇头,转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卷好被子重新回到她的美梦之中。 “你信我么?”在车中,出云耳中依旧萦绕着秦楚的那句询问。 挑起车帘,看向窗外湛蓝的天,出云的内心,就如天上漂浮的云。 我可以信么,秦楚? 是夜,秦楚哈欠纷纷地坐在筵席的重点位置。老皇帝对她也确实不错。这些天来,赏赐不断,吃的用的样样不缺。但只怕也不会久远了。 秦楚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营养过剩了会肥胖,肥胖虽不是问题,最多难看,但肥胖引起的各种疾病却是问题中的难题。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 “澜国皇上,素闻贵国出云公主文采风流,今日可否有幸得之一见?”秦楚正吃得起兴,不知是谁问的这么一句。入了秦楚耳里,秦楚塞入口中的的半块米糕卡在喉咙。噎得秦楚连忙灌了口水。 待收拾自身狼狈,秦楚抬眼便朝着声源望去。 看着那人着装,并不像是本国人,秦楚当即明白,这就是那“冰沙”公主说的外国来使。 “来使见笑了,出云虽文采佼佼,但在朕众多儿女之中,也是一般。”老皇帝捋着胡须。 皇帝的话证明了秦楚的猜测,而且让秦楚明白了,为什么出云不出现在这宴会之中,原来是因为有好色之徒要一睹芳容。 “出云公主声名远播,我国三皇子甚是喜爱,故老夫此次出使贵国,还有一件要事,便是向澜国皇上您求亲,希望皇上割爱……让出云公主与我国三皇子共结连理,洵国与澜国亦能永世为好。” “我反对!”秦楚站了起身,一声高喊,让所有人都侧目。 “这位……”来使转身,便见穿着白大褂的秦楚。 “看什么!没见过医袍?”秦楚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粗眉褶皱老男人。 “澜国皇上,这是何人,竟在浩浩穹宇之内辱骂来使。”来使躬身行礼。 “这位是朕请来的沙子道长。” “既然是出家之人,不修道问仙,掺杂世俗,又是为何?”来使不解。 “就是来阻止你的!”秦楚绕过桌子,疾步走至来使桌前。 “我今天的言论代表我自己,和澜国陛下无关,你家的什么三皇子想娶出云公主,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秦楚几乎要和领国来使脸贴着脸。 “这……这……简直……无礼……”老儒生哪能受得住这样越位的举止。被迫就着秦楚的脸连连后退。 “道长,今日不如卖朕一个面子。”老皇帝道 “好!”既然老皇帝都开口了,秦楚没理由掀了老皇帝的逆鳞,拂逆他的面子。 “来使,贵国皇上的好意朕心领了,出云在朕的儿女之中虽不是最慧,朕要为她寻觅夫婿当要如贵国王子那般出色,但她是朕的梓童留予朕的一份念想与牵挂,朕舍不得她远嫁,但若贵国王子能入赘我澜国,倒也是美事一桩。” 闻言,秦楚对老皇帝的崇拜当即如滔滔江水,泛滥成灾。 这话一出,除非那什么国的皇子肯来,否则免谈。质子性质啊,谁愿意,如此,就等于对澜国臣服。 啧啧,老皇帝还不忘称赞下他的深情,以及他子女的优秀。 这样的老谋深算,老娘急个什么劲啊!(作者君: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咩?) 秦楚心中大骂老皇帝之余,细想了刚才一番,这老皇帝没有出言阻止自己刚才拍案而起的冲动,分明是有意为之,其目的,难以猜透。 思前想后,秦楚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在这皇宫之内太久,这宫中争斗,老皇帝的心思,给自己扩充十倍的脑容量估计也不能把握几分。 为此,秦楚终于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纵使再如何舍不得那冷情的美人儿,总是要分别的。何况,自己注定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的,不是么? 但在此,就让我以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方式,为你支起世界…… 秦楚此时目光如炬,心中的心火与决心透过眼睛,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得莫名。 秦楚再次看见靳苂是在五日后的早晨,靳苂拿着试管踢开秦楚的房门,脸上的喜色难以遮掩。 “你搞什么!”秦楚揉着眼睛,半梦半醒,扯出沙哑的嗓音,懵懂地问。 “这个!”靳苂把试管拿到秦楚面前。 “这是什么?”秦楚伸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 “你身上符咒的秘密。” “真……真的给你找出来了?”秦楚顿时清醒了,那试管之内,嫩芽一般的黄浅绿,比血清要深上几分。 “没错,无论,头发、血液、尿液、汗液都存在,血液最多。”靳苂点头。 “那这到底是什么?” “是一种放射性酶。”靳苂把试管递给秦楚。 “放射性酶?”秦楚颤颤地接过,这或许是医学的一个新领域…… “没错,但是它的成因我没有解开,而且……” “什么?”秦楚仰头,看着此时仿佛笼罩金光的靳苂。 “我把它注射到老鼠的身体内,活性只能维持两天。”靳苂晃了一下手中的试管。 “液相色谱和气相色谱都不能用,凭我的经验,断定它是酶,而且具备放射性,它的代谢,由于无法进行同位素跟踪,所以无法绘制结构图谱。” “你是说,我体内可以产生一种酶,能让人在某种特定意识范围内……形成全身无力酸软的状态?” “对,我把抽取出来的物质注射入老鼠体内,有两天的时间我是无法对老鼠进行处决的。” “你说,一种成因不明,结构不明,代谢不明的酶在我体内?”秦楚扔了被子,蹦了起来。一把夺过靳苂手中的试管。 “理论上是这样的。”靳苂点头。随即靳苂又补充道:“条件有限,没办法深入研究,DNA和RNA的构架对比没法做。” “靳苂!” “嗯?” “你如狼似虎的眼神,麻烦你关闭下。”秦楚瞧着那科学狂人看见实验体兴奋晶亮闪光的眼神,很有伸手去戳瞎的冲动。 “秦楚,这一点血……” “免谈!”秦楚果断地拒绝。 “好吧,若是以后有机会回去,咱们在进一步的研究,现在就算了。”靳苂很无奈,面前的人就是一个未解之谜,她多想揭开这个符咒的秘密。 “对了!”靳苂说着,便在身上四处摸索。“这个!”把东西递给秦楚。 “什么东西?”秦楚疑惑地接过铝箔包装的浅蓝色药品。翻转背面一看!不禁失声叫道:“万艾可!” 惊讶地抬头看向靳苂,询问药物的来历。 “在实验室找到的,估计是我那两个同事留下的。刚好有10颗。” “呃……这实验室……”秦楚这汗啊,实验室都成什么地方了……居然还能找到万艾可。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鬼魂?” “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离开这里的理由不好找,这老皇帝不放人。逃跑的话,咱们就是黑户……” “这……我们总不能困在这……”靳苂一脸难色。 “不过,现在有了这东西,咱们就有理由了。” “嗯?” “嘿嘿嘿嘿!”秦楚笑得一脸得意。 “道长难得今日来与朕闲聊。” “小道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知道长有何要事?” “小道此番前来,是来献药。” “这……” “此药是小道机缘所得,世间所有便只存这8粒。”秦楚从口袋内那蓝色的药片拿出来,递给一旁的小太监。 “这……” “此乃小道在青城山上瑶池秘洞所得。虽不能延年益寿,但也能让皇上雄风不减。” “道长此话当真?”老皇帝闻言,面露喜色。 “自然,此药以符咒封印,乃仙家之物,陛下慧眼,一瞧便知。” “如此,快呈上。”老皇帝示意小太监递上,一接过,立刻翻看,果真见蝇头怪异小字有序地印在背面。 “这……” “陛下,这便是封印的咒符。”秦楚解释道:“皇上贵为真龙天子,要破这符咒轻而易举,此药献给皇上再合适不过。” “好!好!如此甚好。”老皇帝心情十分舒畅。 “小道近日夜观星象,家师说道紫薇星象越发明了,小道今日前来,一则是为皇上献药,二则实为向陛下辞行。” “道长要走?可是朕招待不周?” “非也!此药虽好,但也不过八粒,紫薇星象,偏北中南,陛下命数当是真龙永享,小道尊家师之命前来,自然要助陛下龙体延绵,永寿福康,故小道想为陛下找寻长生之术,炼就长生之药。” “如此甚好!”老皇帝道,“道长要出游为朕寻找长生之术,当要准备充分,过上几日,朕亲自为道长践行。” “谢陛下。”秦楚弓腰道谢,“小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道长请说。” “小道此番出行,不知路途,可否请陛下开个凭证,小道每到一处,若盘缠用尽,还能到各地官府求助一二。” “这有何难,朕明日便传令全国府衙,送去道长画像,到时,道长只要凭着朕的令牌,便可在各地支取银两。” “谢陛下隆恩。” “道长为朕尽心竭力,朕自然不会亏待道长。” “小道不求富贵,不过是顺应天命,为陛下略尽绵力罢了。” “道长不必过谦。”老皇帝拿出令牌,让小太监拿给秦楚。 秦楚接过金边白玉的令牌,心中怅然。 “怎么样了?”靳苂看着踏入的秦楚连忙迎上。 “三日后可以走。” “为什么要三日后啊?” “这就是那老皇帝的精明之处。” “嗯?”靳苂疑惑。 “你想啊,我给他药,以他的疑心,哪能轻易就相信,一定会找人来试,然后自己再吃,确定有了效果,才会真的信自己真的去为他找药。” “有道理。”靳苂连连点头。 “为了打消老皇帝的顾虑,老娘还挖了个坑,给自己上了个锁。”秦楚一股脑地坐下,把手中的金镶白玉令牌随手往桌上一扔。 “什么?” “我跟老皇帝说,让他给我们提供出行方便,方便我们出去后在各个衙门取钱。” “这很好啊。” “好什么!”秦楚朝着靳苂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不好?经济起码得到保障了。” “是啊,但是行踪永远都是暴露的。” “呃……” “老皇帝把我的画像分发给各地衙门,明面是让各地好认出我的脸,其实说开了,不就是变相监视嘛,一旦我有什么异动,只要他一声令下,各地官府衙门还不一眼认出我,把我生擒了。”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呗,反正老皇帝杀不了我。”秦楚双手托腮,思量着,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符咒什么时候会消失。 “那我怎么办?” “你?”秦楚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靳苂,“老皇帝连你是哪根葱都不知道呢,能把你怎么办!”说完,秦楚径自起身往房里去了。 “喂!我难道就那么一无是处!” “公主,道长求见。”宫女进内低声禀报。 “让她进来的吧。” “诺!” “公主,很多天没见你走动了,是不是还在逼那个什么国的来使求婚啊。”秦楚丝毫不顾及形象,还没走入内厅,便在帘外拉起大嗓门喊。 “道长找出云,不知所为何事?”出云起身相迎。 “我想你了。” “道长虽为父皇请来的上宾,但也要注意礼节。” 对于出云态度的疏离,秦楚心中很不是滋味。 “行行。”秦楚上下晃动着手掌,“其实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道长决定要远游?” “是啊,游历名山大川,感受山河风光。” “如此甚好,出云祝道长早日得道飞升仙羽。” “希望。”秦楚眯眼,“我想要回我的刀具,当初你拿走,不知有没有打算还给我?” “喂,你不会真的不打算还给我了吧?那是我女友送的耶。” “女友?” “就和这里男女订了婚约差不多的人吧。”秦楚脑力搜集着能表达贴切的词汇,比较这里没有男朋友女朋友这词汇吧。“额……就是差不多。” “看来,此物对道长而言当是重要之物。” “自然。”很值钱哇!秦楚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 “刀具便在锁葶楼宇木夹之内,道长无须与出云客气,随着女官去取便是。” “哦。”秦楚点头,但怎么感觉这“冰沙”公主态度比之前更冷漠了,完全拒绝与人交流。 莫名其妙。秦楚心中下了如是定义。 那出云公主说完,转身就入了内厅,也不与秦楚再多说。秦楚感觉自己一鼻子灰,不自觉地摸摸鼻子。但心心念念着自己的老伙计,也不作它想,拉了那女官,就往葶楼宇去了。 “没钥匙啊!”秦楚看着木夹的锁,顿时有被耍的感觉。 “哎!算了,这公主,就那么喜欢我的刀么!” 秦楚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离开,对木夹内的刀具放弃了念想。只因为多嘴的女官在她旁边说了句:“这是楚皇后留给公主装嫁妆的盒子。” “怎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看着秦楚视死如归地出去,唉声叹气的回,靳苂疑惑。 “哎!我的刀具现在成了别人的收藏品!” “嗯?出云公主还不给啊?” “给啊,叫我自己去拿,结果那盒子带锁的。” “你就不会找钥匙?” “找什么找,钥匙在那公主身上,她叫我去拿,却不给我钥匙,这不明摆着耍我不还我手术刀具么。” “那算了吧,反正也用不上。” “谁说用不上,万一要做手术怎么办?” “额……你那一套刀具也就那几把,不如趁现在还在皇宫,打造一套如何?带在身上,连别的器具也打造了,以后若遇上什么人,也好有个用处。” “咦,我怎么没想到。”靳苂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但是找谁啊,我可不想找那给我吃了一嘴灰的公主。” “那十五王爷?这阵子不是一心向善嘛,吃了杂粮之后,现在都好多了。” “没错,就剥削他。”秦楚兴奋地一拍手,刚才恹恹的模样顿时变得生龙活虎。一溜地就消失在了靳苂的视线之内。 待秦楚回到住处,已是夜间,月亮明晃晃地在天上挂着。一进门,秦楚便被屋内的东西刺得睁不开眼。 “真的!真的,就做好了!”秦楚一串,伸手去擦这闪亮的三脚架。 “是啊,你出去没多久就送来的,虽然没有充气橡胶轮胎,但是舒适度也很不错。” “我要试试!”秦楚说着,一把调转车头越过门槛,便在青砖石板上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如此长度…大家有理由相信作者君那颗火热的心 29第28章 秦楚骑着自行车,沿着青砖石板一点点前行。天色已全黑了下来,前行所需的光线全是借着洁白的月。 “郡……道长。” 秦楚闻声,立刻刹车,回身便见落雪捧着点心向她走来。 “落雪,你捧着东西上哪啊?”秦楚把车扔在地上,箭步走上前,伸手就 往托盘上的点心去。 “这不是给你的。”落雪一下子转了身子,错开秦楚的伸来的手。 “那么晚了,这是要拿给谁吃啊?”看着盘子上求而不得的点心,秦楚不满地撅嘴。 “我瞧着公主今日晚膳用得少,才去了御膳房寻了些点心来,不能给你吃。”落雪一如当初对待秦楚的态度语气。 “哦,那我不吃了。”秦楚乖乖地收回手。 落雪瞧着秦楚没有再来抢的打算,也摆正了身子,越过秦楚看她身后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自行车。 秦楚知她好奇,随即一路小跑地把自行车推到落雪面前,大方笑道:“要不要载你一段?” “用这个东西?” “是啊。”秦楚说着,调转好车头,一脚撑地,对落雪道:“上来吧,我会踩慢点的。” “这……”落雪迟疑。 “唉!还是算了,瞧你那胆小的样。” “走啊,不是要给公主送吃的嘛。”看着落雪还在发愣,秦楚扬起下巴。 “好!”落雪回神,应声,随即碎步跟上秦楚。 “道长,你怎么又往华严殿来了?”落雪似乎现在才想起,这秦楚似乎不该出现在这,早上据值班的姐姐说,这人不知怎的,还把公主得罪了。 弄得这华严殿里伺候的人个个提着心,连个走路的声音也没干弄出一点。 “我也不知道,骑着骑着就到这了,估计是被你家公主的磁场吸引过来的。”秦楚笑着打趣,面前这落雪小妹妹不知道是心思真的单纯,还是纯粹扮猪吃老虎,她就不得而知了,就像那竹韵…… “啊!公主还能吸引东西啊!”落雪闻言,一脸惊奇。目光在秦楚与秦楚身旁的自行车中徘徊。 “能啊!” “雅兰说公主很厉害,我还不大信的,如是说来,公主确实有大本事。”落雪笑道。 “是啊,她本事很大。”深藏不露,野心非凡,而且还拒人千里。秦楚在心中吐槽。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便走到了华严殿的正殿,秦楚飞快地在墙角靠好了车,跟在落雪一路进了内阁。 “公主,落雪瞧着您晚膳没总么怎么动筷子,方才去了御膳房拿了些许点心。” 落雪把点心放在书房中间的圆桌上,转身对着在书桌上练字的出云道。 “搁那吧,本宫饿了便吃。” “诺。”落雪应声,也不再打扰出云练字,悄声地退了出去。 此时秦楚刚好进来,瞧着桌上的点心,品相极好,不由地就咽了咽口水。 出云专心在字中,原以后那屋内的人是落雪,也没有多加注意。待她停住脚步声有异,抬头查探之事,秦楚就已端了桌上的点心,把盘子伸到了出云面前。 出云看见秦楚当即皱眉。 “喂,我还没生气呢,你气什么啊。”瞧着又是突然掉三度的气温,骤降三个色阶的脸,秦楚不满。 “出去!”出云严声命令。随即继续低头,不再理会秦楚。 “哦。”秦楚点头,离开出云的视线范围。 出云看着纸张上意带狂躁的字,不由皱眉。字讲求静心凝神,如今心神不安,狂躁杂乱,使得出云再也无心下笔。 “喂,吃点东西不?”一个声音响起,出云抬头,便见秦楚坐在书房中厅的圆桌之上,正拿着点心吃得起劲。 “你怎么还在这!” “我出去了再进来了啊。你又没说我出去之后不能进来,我在满足你的同是,又尊重了我的意愿,这样完美的解决方法,怎么能不执行?”秦楚自觉地给自己倒上了茶。 出云满心的不悦,怒意涌上,握紧在手中的笔重重往桌上一放,冷声怒喝:“放肆!” “嗯嗯!”秦楚点头,连连应是。“好了!别气了,这脸冻得都像结冰的苦瓜了。不但硬邦邦,冷冰冰,皱巴巴,还青幽幽的。” 见出云不语,秦楚也不恼,只要这“冰沙”公主不语气强硬地赶自己,总会有转机的时候。 “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估计你也不会来送,今天早上我好好的来向你辞行,还闷了一肚子气回去,我都还没气呢,你又气什么。”秦楚起身,走近出云,伸手去拉出云的手。 没想,手还没碰到,就被出云一个反擒,捏住了手腕,手腕被反向掰,拉伸着肌肉,哪有不痛的道理。秦楚痛得眼泪直冒,冷汗直流,杀猪的喊声,震得华严殿里里外外都要抖上一抖。 “凭什么让本宫信你?” 出云没有由头的一句话,让本来已经痛得没有多余神经元再进行思考的完全蛋白质失活。 “是啊!凭什么!”难道就真的凭我信誓旦旦夸夸其谈的一句诺言么?我凭什么让她信任。 “哈!哈……哈哈!”秦楚眼中有着泪,却失声大笑而出。 手上的痛似乎就这样,因一句话消失了,似乎所有的交感神经全集中到了心脏,亦或者,因紧张,脑垂体产生过多的肾上腺素抑制了快乐的神经递质多巴胺的含量,让悲伤占据了主导。秦楚此时只感觉到她的心脏传来的莫名的痛楚。 “我只想看着你笑,难道这也很难么?” “本宫笑与不笑,与道长又有何干系?” “前一刻我觉得有,现在这刻也有,但是,公主,你却不愿意,无论对谁,你的笑,只留在梦里。” 秦楚伸手,打掉出云公主此时已失去擒拿作用的手,转身便走。 出云看着那转身的背影,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放弃。目光只直直地看着那渐渐脱离视线的背影。 “别忘了吃东西。”秦楚不愿回头,她怕,怕着真的下了诺言。 从第一次开始,一直以来,她们都在相互的试探,出云对她,从没有放下过戒心。 想起来到这里,与出云相处的点点滴滴,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老皇帝的迅速召见有些出乎秦楚的意料,老太监来请人时,秦楚正无精打采地趴在饭桌上,用筷子百般无聊地搅和着盘中的苦瓜炒肉。 “道长……”老太监弓腰,恭敬谄媚地柔声叫。 听得一旁的靳苂一个冷颤,这老太监上回来,还带着三分目中无人的傲慢,怎么再来,就完完全全成了人中无目?看来宫中权势的指向标,还得看“老一辈”靳苂心里暗道。 “道长……”见秦楚没反应,老太监很是耐心地再叫一遍。 “叫你呢。”靳苂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声音,连忙拿筷子去打秦楚的手背。 “嗯?”秦楚茫然地转头。 “道长,皇上特地遣老奴来,传您去厚德殿用膳呢。” “哦。”秦楚点头,随即起身拿起椅背的白大褂穿上。整理好头发,便让老太监领路。 “道长给朕的药,果真是仙丹妙药啊!”老皇帝看见秦楚,也不需行礼,拉这就往位上坐下。 “可惜了,只有这区区8粒。”秦楚微叹。 “倒真是可惜了。”老皇帝也叹。 “小道一定倾尽全力,为陛下找寻灵药,制得仙药,以供陛下服用。” “如是甚妙。”老皇帝颔首,随即道:“不知道长此次出游,时年几何?” “天下逢三之数而万物生,故小道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当面圣君。” “如是甚好。” “途中若小道得有机缘,寻得秘药良方,当会托驿站官府呈交陛下。” “如此,朕千秋事业,便交予道长,若朕能永寿,道长功不可没。” “小道不过顺应天命,不敢居功。” “朕素知道长与云儿向来交好,道长当日在筵席之上,为朕的云儿怒叱来使,朕甚感欣慰。” 老皇帝突然话锋一转,秦楚眨巴眨巴着眼睛,却是没转过弯来,这……这老皇帝,之前的金钱美女收买不了自己,难道要用自己的女儿做筹码? “出云公主蕙质兰心品貌出众,敢问世间还有谁不喜欢,且出云公主又是皇上紫薇星兆之主星,小道自然要走得近些。” 希望这答案能让老皇帝满意,金钱和一般美色都不动容,若是再给只天鹅自己还不要,老皇帝岂能安心。 “道长请。”老皇帝笑着拿起酒杯,没有继续话题。秦楚自然也不想继续。便顺着老皇帝的意思缄口不语。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老皇帝偶尔的一阵询问,秦楚言简意赅地回答之外,其余都是两人由着旁边伺候的人夹菜放到碗里,默默地吃着饭。 老皇帝食量很小,才那么小会就饱了,秦楚也不多留,寻了个理由便离开。 秦楚出宫当日,老皇帝亲自送行,声势浩大的队伍从正殿一直延伸到宫门,由此足以见得对秦楚的器重。 秦楚向老皇帝行了礼,辞了行,往宫门走去,边走边还不忘四处张望,却依旧没见出云的身影,失望之心可见一斑。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狼又来了…对于能更文…能码字的手机…老狼很是满意…如果能不耗费那么多流量…我会更满意……还有…我改祝大家三八节快乐么…顶着手机盾走 30第29章 “道长。”落雪裂开小白牙,冲着皱成一张畸形脸的秦楚喊。 “咦!”秦楚欣喜地快步跑向候在宫门旁的落雪。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公主让你来的。”秦楚的兴奋难以言表。与拖着大包小包,举步维艰的靳苂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对比。 “公主让我给道长送这个。”落雪打开包袱,那落锁的雕花镂空小木盒,不是日那在葶楼宇惹得自己一肚子闷气的那只,又是哪只!秦楚看着那古朴的小木盒欣喜若狂。 落雪推开早已开扣的锁,打开盒子,那鹿皮刀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地置于盒中。 秦楚伸手去拿,把刀拔出一一查看,阳光下,刀锋闪耀的光芒能生生灼了人的眼。 “老伙计,我要去寻找开启时间之门的钥匙了,你好好在这里等我回来吧。”秦楚柔声道,随即把刀放回套内,整齐折好,有条不紊地重新放回盒内。 “道长,这……”落雪为难地看向秦楚。 “就让它搁这吧,免得我弄丢了。我带着这个就可以了!”秦楚说着,从盒内挑出那日在宴会之上用来扎头发最后被迫还回去的那方金丝绣龙绘花的缎带。 “代我向公主问好,就说我会想她的。时时刻刻。”秦楚阴了多日的脸,终于阳光普照了起来。 “落雪定向公主转述。” “谢谢拉。”秦楚伸手,就往落雪脸上捏去。 “秦楚,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否则明天去出不了宫门。”靳苂推了推抗在肩上的包裹。 “落雪,你替我转告公主一句。” “道长请说。”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所以,无论信与不信,心别活得太累。”秦楚低声一叹,随即拿过靳苂左手的行李往宫门走去。 落雪看着那白色的背影,似乎看见了如同她名字一般的东西,静静孤独地飘落的雪花,形单影只。 “美妙的世界,我来了!”靳苂坐在马车上,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欣喜地高声大喊。 “我们现在要去哪啊?”片刻之后,靳苂由起初的兴奋转变成茫然。 “我怎么知道,打听着呗,江湖传闻,哪里邪门去哪里。” “那么多的深山老林,我们哪走得完,而且那地方马车进不去。”靳苂那个哀怨啊,不至于让她扛着一堆东西进山探险吧。 “你难道没做过‘驴友’?” “徒步旅行做过,但是徒步远行没做过啊,车里的工具都是必不可少的。” “唉,见步走步吧,我出来的时候打听了,走这条路,天黑之前能到一个小村庄,正好向当地人打听下妖魔鬼怪的故事。” “云儿,此番重任便交予你了。”御书房内,老皇帝语重心长地交付着任务。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如此,明日你便启程,跟上她们的步子,若是她们觅得长生之术……”老皇帝朱笔一划,明黄奏折之上,一道红艳的划痕,昭示着他的意图。 “儿臣遵命。” “时辰不早了,你且下去准备吧。” “儿臣告退。” 出云回了华严殿,换下三重礼服,换上一身绣葵短褐常服,不知意欲何为。 “公主,那日落雪便是见道长这样操纵这东西的。”落雪提着襦裙,艰难地示范那日她瞧见秦楚骑自行车的情景。 出云公主看着落雪僵硬的动作,不由皱眉。走上去接过自行车的把手。 “幽剑。”出云公主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闪出。 “公主……” “你来……”出云公主把车交给幽剑。 幽剑一直负责监视秦楚,故她骑车的样子,不可能没有见到。所以楚云公主很是笃定。但把一个躲在暗处的暗卫叫出来,不是为了委以重任,而是叫她来示范自行车怎么骑。只怕找遍这大澜王朝,也就只得那么一个了。 幽剑接过自行车,模仿着秦楚当日的模样,跨坐到座位上。却不想,刚坐上,脚离了地,自行车便还是歪歪扭扭地往一边倒去。 无奈之下,为了保持平衡,幽剑使出一招‘乘风归去’,硬生生地用轻功把身子平衡住。这自行车也随着脚踩下踏板,徐徐而行。 若是被秦楚看见这一幕,定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连嘴巴也盒不上。 这武林高手,就为骑一自行车,连轻功都用上了。至于么! 幽剑骑上了一段,内力和精力的双重消耗让她有点吃不消,但公主不让她停,她也只能强撑着继续骑。 那出云自然看出幽剑的狼狈,故很快就让她停下,没有再要她继续的意思,幽剑得到解放,一下子放下车,朝出云行了礼,便闪身回去了自己的岗位。 “把灯点上你们就下去吧,不用伺候了。”出云屏退左右伺候的人。 待人都退下,出云方才扶起自行车,开始以婴儿学步的方式慢慢练习。相信初学自行车的人,都没少摔,这不,即使是天资聪颖入出云,也免不了这一步骤,刚一骑上,没踩几个踏板,车就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幸好出云伸手敏捷,若是常人,这样毫无防御措施地往下摔,哪有不受伤的道理。 出云公主坚忍不拔,坚持不懈的精神,在学自行车上得到良好的体现。空无一人的华严殿后院,静得只有偶尔能听到自行车摔倒在地发出的声响。但这样的声响,又有谁去理会,谁去在意呢? “老伯,你说这村子上有妖怪出没,专门掳走年轻姑娘的?”秦楚借宿在一户农家。听着老伯讲最近的怪异事件。 “没错,掳了姑娘,村里的还发现了眼睛那么大,冒绿光的野兽伏着姑娘走呢。”老伯双手比划,两手拇指和食指箍成一个碗口型。 “是在这片树林?”靳苂开窗,望向窗外的漆黑。 “是啊,现在山里的猎户都没敢进山的。你们还是绕过去,走别的道吧。”老伯好心个建议。 “没事!除魔卫道是我们的天责。”秦楚挺起胸膛,说得甚是自豪,仿佛她真的就是斩妖除魔法术高强的张天师在世一般。 “你?”老伯显然不信。 “没错,就是我们。”秦楚点头,随即又道:“我是道医,她是理师。在这世上,除了自然归化,就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 “不是老头子说你们,年纪轻轻切莫急功近利,否则命都没了。”老伯也不多说,收拾了桌面上的盘子便下去了。 “靳苂,我们就那么像神棍?”秦楚眨巴着眼睛,抬头问。 “本来就是!”靳苂给了个充分的肯定。除了没骗色,老皇帝的钱没少拿。只怕这色……也时日不远了。 “呃……”秦楚细想,她如今就是个拿神佛诓骗人民大众的行医人。 但这骗,也是善意的谎言。没有违背我的医道!嗯! “我们今晚进山?”靳苂转眼,又往窗外看去。 “晚上容易迷路,我们没有指南针,林子树叶繁密,抬头观星显然不可行。”秦楚也在矛盾,这晚上鬼怪才容易出没。白天去,找个啥。 “指南针谁说没有。”靳苂回身诡异地一笑。 秦楚顺着靳苂眼睛的方向看去,便见这屋堂正中,赫然摆着一个绣篮,上面各式细针,应有尽有。 “我们可以做一个,反正不难。”靳苂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东西。 秦楚白了靳苂一眼,这黑灯瞎火的,做个什么。 “今天估计是不行了,明天吧,明天我去找合适的东西,要磁化这玩意也不是难事,做个永磁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做个耐用的。”靳苂接着道。 “那我们现在能干嘛?” “睡觉啊!”靳苂说得理所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完成写 31第30章 第二日一早,靳苂就打听了一些必须材料的购买地。随后便拉着秦楚出去采购。 “这王员外真惨啊,白白养了个姑娘……” 靳苂在小摊上挑着东西,秦楚四处张望,小摊旁边两个当地人小声地在讨论着。 “这位小哥,你刚才王员外怎么了?” “挨,前几天有妖怪出没,抢的就是王员外家的……” “还真有妖怪?你不是诓我吧?”秦楚一脸不信。 “哪会诓你,全村的人都穿开了,那日是更夫亲眼见的,那么大的妖鬼驮着个姑娘就往山里奔,那天正好下雨,脚印清晰可见。” “你也看见了?” “没有。”小贩摇头。 “那谁亲眼瞧见。” “哎!哪用我亲眼见啊,王员外姑娘被抢的第二日便请了天师道人,跟着几个强壮的好手进了山,这第二日,便一身伤灰溜溜地出来了。”小贩说得来了兴致,拿了扁担,站起来又道:“我正好撞见他们从山上下来,瞧他们那狼狈样,一身伤,那天师连行当都不要了就逃了。” “小哥,你说得玄乎,我还指望翻过这座山到下个镇上做点买办呢。”秦楚皱眉。 “你还是走别的道吧,这山,只怕。”小贩摇头,随即开始忙活自己的东西去了。 “怎么了?”靳苂买完东西,用肩撞了撞正在发呆皱眉的秦楚。 “没、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皱得跟穿越70年似的?” “那山林里,似乎真的不太平。” “我出来还想买点武器的。” “你能举起那么重的东西?” “唉,我其实挺后悔的,当初在皇宫没有把东西考虑周全。出来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好不方便。” “反正都那样。”秦楚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机械学得怎么样?” “就停留在画画几何图形的阶段。” “那估计没戏。” “怎么?”秦楚挑眉。这靳苂莫不是想做飞机、坦克、大炮吧?她敢做我还不敢用捏。 “想做枪啊,不过现在能做个好的弓弩也不错了。” “别想,这个世界,不能存在哪些东西,武器的创造是毁灭的开始。” “这不是想图方便么,算了,还是乖乖打造把剑实际。”靳苂白了眼秦楚,瞧着她一脸严肃,义正词严的模样靳苂就想吐槽。 “你设计的?”秦楚拿去桌面上的弓弩翻看这,此时还没有装上箭,剑全部整齐地排列放在桌上,这弓弩真不错,机关膛里可以放上6支箭,一支射出后,后面的会自动补上,大大地加快了攻击时间。 “这是以前在博物馆里看见的一款。” “现在天黑了,我们就带上手电进山吧,总要把事情解决的。” “等等,在这之前要在箭头上抹点东西。” “涂毒?”秦楚不解,这妖怪会怕吗? “不是。”靳苂摇头,随即拔出同时安置在桌面的宝剑。 秦楚被割得十分措手不及,鲜红的血滴就从自己的手指上滴下,想起刚才靳苂快很准地捉住自己的手指,一刀地往下,秦楚就有想把此人大卸八块的冲动。 十指连心啊!你割别的地方会怎么样?非要割末梢神经分布最多的地方。你存心的是不是! “喂,我们是不是有欠妥当啊,这深山老林,不但鬼怪多,野兽也有啊。”秦楚缩了缩脖子,远处传来的狼嚎让人不寒而栗。就一把破弓弩,和一个不会武功拿着剑的医生,能斗得过怪兽? “怕什么,动物哪有能伤你的,况且动物不饿的话是不会袭击人的。” “说是这样说,但谁能保证啊。” “我没有咒术保护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劲啊。”靳苂无奈。 “谁能保证那什么符咒会对别的物种起效,如果没有效,我的血也白流了。”秦楚心痛起她流得冤枉的血,现在握剑的手还隐隐作痛…… “是不能保证,所以这次正好做个验证试验。” “我的生命难道要葬身兽腹?”秦楚那个哀怨啊。 “没事,被野兽吃掉的概率才是百分五十,再加上遇到野兽的概率,你要被吃掉的可能性很低。” “你怎么不算上我的攻击力和周围环境的闪躲概率。”秦楚朝着靳苂一瞪。 “这个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你只是拿刀的医生不是拿刀的屠夫。” “喂!你听!” 靳苂当即安静下来,细细的侧耳去停。 “脚步声!”靳苂小声地说道。 “小心行事。” 两人保持高度警惕,背靠着背,让两人的视觉的盲区尽量减少。 脚步声骤然而停,风摩挲树叶的声响主导了整个黑夜的乐章。 “鬼鬼祟祟地躲着,不如现身。”靳苂冷声道。 手中的弓弩早已叙蓄势待发,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离开松开机关发射武器。而秦楚,双手紧握着剑,也是严阵以待。 “嗷……”一声狼嚎,让靳秦两人冷汗直冒。 “今晚不会是月圆之夜吧?”秦楚压低声音,小声地问。 “是!” “不是说狼月圆之夜,潮汐涨时力量最强么,我们会不会是送死来的?” “那只是传说,潮汐地球磁场确实会因月亮的引力有所改变,但也不至于能强到给予狼力量。” 一道白影飞出,直直冲秦楚袭来,白影速度极快,单凭肉眼,跟不无法分辨到底是何动物。 秦楚大喊一声小心,随即挥舞起手中的剑。只是那白影朝秦楚冲来后,便消失在了另一方的树丛之中。 “看得清是什么东西吗?” “太快!”秦楚冷声道,她的符咒,果然对动物无效,否则刚才,那么快的速度出现和消失,岂是会出现手脚酸软,全身无力的样子。 “小心有诈,这样迅速的伸手,哪是一般动物能有的,何况还是罕有的白色物种。”靳苂此时冷静异常,分析也到位。 “希望不是什么妖怪……”秦楚低声道,她何其无奈,她只是想找只鬼魂,真的没有斩妖除魔的能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狼肥来销假了 32第31章 又是一道白影闪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白影定定地落在了秦楚面前。随之银光大作,秦楚抬手遮挡才勉强能睁开少许缝隙,观察周围。 “不知阎君驾到,有失远迎。” 还未等秦楚与靳苂两人看清是什么情况,落地的白影便幽幽地开声。 “秦楚什么情况?”周围突然的光亮,以及感觉到秦楚的僵硬,靳苂问。 “小心有诈。”秦楚冷声道。 白影落在秦楚正面,在靳苂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但若敌人声东击西,使得她们分神,趁虚而入的话,问题就大了。 “既然肯现身,何不光明正大一点?”秦楚眼睛一紧,绿光一闪而过。 “以阎君道行,又何惧这区区护体法环。”那团刺眼的银色光球轻笑一声,随后还是把身上刺眼的光消去。 带光华沉淀,看着眼前纯白的色彩,秦楚觉得她这一声,或许也就只这一回见到。传说中的森林霸主,纯白的毛色可以与天空的云朵媲美的狼族之王——银狼。 靳苂茫然,看着秦楚久久地没有动静,当即转了脚,与秦楚交换了位置。一转身,抬眼便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狼,犹如初升的满月,带着柔和轻淡的银光,以傲视众生的王者姿态逸静地站在那。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靳苂情不自禁地一声呢喃。 “嗯。”高傲如秦楚,此时也不得不点头赞同。 “现在怎么办?”靳苂侧头,在秦楚耳边低声问。 “先问问人口失踪的事情是不是它干的再说。” “阎君有何想问,不防直言,我狼族虽为妖族,但数千年来,在各界也算颇有声望。” “喂,你听一只狼说人话,有没有感觉怪异?”靳苂问身后的秦楚。 “怪什么怪!赶紧问。”秦楚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靳苂的后背敦促道。 “你村里失踪的人,请问,是不是你带走的?”靳苂依然觉得不自在。 “非也!”那狼回答。 “那你没事现身做什么!我们不找你!”秦楚的声音高了三度,似乎想用高频的声波为自己壮胆。 “但此时却也是小仙所知晓。” “嗯?” “那掳姑娘的人实乃小仙之妹,小仙教导不力,还望阎君海涵。” “我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秦楚也不管面前的这头银狼阎君称呼的是谁,反正这里就她和靳苂,没有什么阎君,被扣上个阴司掌门人的身份也与她们无关。 “小狼君,你还不出来认错。” “嗷……”一声低鸣,如泣如诉,叫得好生委屈。 紧随其后,只见树丛微动,一只垂着耳朵,吊着尾巴的小银狼,垂头丧脑地钻了出来,走到银狼身边。 两只狼挨近,那略小的狼儿,像做错事的小孩儿,一直低头。 “呃……也没多大啊!”秦楚转过身,瞧着出现的小狼。 那小狼瞧见秦楚,顿即恢复了她的野性,朝着秦楚龇牙。 秦楚反射性压低身体,地握紧手中的剑,做好防御姿态。 “不得放肆。”银狼严声喝令。那小银狼闻声,当即如被暴晒缺水的蔬菜。哀怨地看了一眼它的姐姐,最后却还是低头。 “舍妹顽劣,还请阎君见谅,那被带走的姑娘正在俯下歇息,若是阎君要带走,还请跟着小仙来一趟寒舍。” 那银狼一说完,一旁小狼就不干了,一个转身张开锋利的牙齿便朝着秦楚冲去。 秦楚刚才一直拿剑提防,如今狼真的朝她冲来,她多少有些准备了,况且这狼看着似乎还未成年,身体要要比成年的狼要小上很多,光看这小狼和她姐姐对比就知道。所以对付这样一直□的狼,秦楚还是很有把握的。 只是,秦楚万万没有想到,那小狼就在她思考迸发考虑对策的瞬间,突然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让秦楚的眼睛想睁也睁不开。 我怎么能再让她走。 每天趴在墙头,日复一日, 悄悄地看着她仰望碧空时寂落的孤独; 悄悄地看着她对着高高墙围为那支红梅的自由羡慕的神情; 悄悄地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绣着嫁衣,每一针落下,便伴着一声叹息; 悄悄地看着她悄然泪下,黯然伤神的哀愁。 我怎么能再让她走…… 身后的喝止,那还需理会,即使鲜血染红了我雪白的狼毛,至少我不会感觉心痛。 “乒!”锋利的钢牙咬断了银光闪闪的宝剑。 秦楚感觉到了面前这小狼视死如归的心,是什么力量?支撑它的信念。那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是多么的刺眼。 就在白光让人睁不开眼的瞬间,秦楚用上了她的眼睛,剑刃挥出,十分顺利地挡住了锋利的牙齿。 小狼咬断剑之后,一个转身落地,后脚一跃,想最朝秦楚袭去,却不想四肢突然一软,便直直瘫软在地。 “符咒!”靳苂看着面前的情景,当即明白是何种情况。 “妹妹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阎君的符咒纵是我也难以抵过,心存杀念损的只有是你。” “姐姐!我不甘心!” “傻妹妹,不甘心又能如何?人妖殊途,最后她还是会走的。” “不!” “喂喂!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哀怨缠绵的事情啊,这怎么一个个……”秦楚受不了面前这两只动物了。在确定了自己身上的咒术对动物也有效果之后,秦楚胆子当即大了起来。这不!现在连说话也牛气了几分。 “阎君不妨在舍下小坐,如此一切当予阎君言明。”银狼出口相邀。 “也好,那你带路吧。”秦楚答应得爽快,但靳苂的心却提到嗓子眼上了。这可是深入狼窝啊! “小仙乃是断落谷斯狼神之后。三百年前来的这栖霞山,府中只有舍妹与小仙,家母偶有到访,却不久留。” “哦,不错。”秦楚点头,其实她对这些都没兴趣啊,但打发路途无聊却也是好的。 “家母原是狼族之王,奈何寄情山水,遂才把王位留给了小仙,她自己带着妻云游去了。” “嗯?”秦楚顿疑,什么叫家母带着妻? “说来好笑,我这妹妹像及了家母,小时,家母常抱着她,尽说些胡话,没想长大后,她也真的去做了那混账事。” “嗯?这个倒有趣,狼王,你详细说说看。”秦楚很喜欢八卦别人的恋爱罗曼史。一听有戏,连忙捉住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狼来了…我慢慢写…慢慢写…不急不急 33第32章 “其实当年家母所娶之妻就是小仙母后,也是抢来的……”银狼说得尴尬,这一家子人都十分热衷于抢媳妇这行当。想起她那个抢了妖王妃子,不知道躲在哪里逃避责任的姐姐,银狼就开始觉得头痛…… “呃……”听着银狼的讲述,秦楚纳闷,这抢亲难道真的难么刺激? “是在惭愧!”银狼一声叹息。 一个放浪离谱的母亲已经让人头疼万分了,再来个,炼化炉一样四处闯祸玩世不恭的姐姐,现在连这个从小乖巧的妹妹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这狼族的名声……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秦楚讪笑。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一家子,有这样一个母亲,能“正”到哪里去。但这狼王,看着还颇为廷稳重。 “阎君定是疑惑,为何小仙秉性与姐妹迥异”,狼王看出秦楚的疑惑,也不嫌烦,慢悠悠地继续解释:“小仙自幼跟着母后在断落谷内闭关修行,倒是袭了母后的性子,但也因着母后不在,才会使得家姐与舍妹疏于管教,方会有后来那一等荒唐事。”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家还是有稳重的。”靳苂补上一句。 但秦楚却觉得哪里不对了,至于哪不对,却连秦楚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过,最后,秦楚却还是明白了,一段路程下来,走着少说也有两小时,这狼王就足足说了两个小时,一分钟也没有停息过,仿佛已经与世隔绝很多年,没有任何生物与它对话,所以一逮着可以说的机会就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这样话唠的狼,真的能用稳重来形容? 靳秦两人行至一石洞之外,那石洞便自动开了门,洞壁两边的灯光一盏接着一盏地亮了起来,直直地通向深处。这让靳秦两人看得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顿有想转身走人的冲动。 小银狼一路上均没有吭声,如今洞府打开,倒是不率先走入洞中,迫不及待地往洞内走。 “寒舍简陋,请阎君多多担待。”狼王一个跃身,来到洞口候在一旁,等候秦楚和靳苂两人入内。 秦楚虽想打退堂鼓,但却也好奇,瞧着狼王候在那,唯有硬着头皮走入洞中。 待两人进入洞府,石门再次慢慢关闭。秦楚跟着狼王一路往下走。洞中虽灯火通明,但是愈来愈光亮的阳光,仿佛昭示着前面就是出口一般。 靳苂站在隧道的出口,看着眼前亭台楼阁,清风拂柳,小桥流水的景色,不禁有点呆。 这山洞隧道之内,原来别有洞天。秦楚觉得,面前这景致倒有几分《桃花林记》中世外桃源的感觉。 “阎君请上座。”狼王引着秦楚与靳苂两人穿过暗香水榭与洞口之外的假山来到正殿。 一路秦楚四处张望,暗道奢侈,这亭台楼阁只怕比皇宫还要富贵上几分,院中布置,华贵之上,透着飘逸不羁,这景色约莫着神仙也能住得。 “看茶。” 狼王一声下达,须臾便见两人捧着五彩琉璃茶盏盈盈和来。走近,秦楚就着她们在自己面前放茶的功夫,打量着这两人。一人身着紫锦绣兰曲裾,外套金纱对襟褙子,正好应出那紫锦绣兰曲裾朦胧婉约之态,加之薄纱飘逸,盈盈步态便如那仙子下凡。 另外一人,着了桃色襦裙,外加落桃对襟半臂,青春娇俏之态煞是可爱。 “这是断落谷所产‘采桑’请阎君品尝。” 秦楚闻声当即回过神来,敷衍你应了一句,便拿起茶盏。盖子一打开,草木清香当即扑鼻而来。 这味道…… 瞧着秦楚数次反复轻闻杯中茶香,狼王很是骄傲,这茶,这世上除了断落谷,若再想找上一种,只怕再无可能。 茶入了口,温度适中,口腔仿佛做了个美梦,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地飞起来。 “好茶!” “确实是好茶!”靳苂也接着道,虽然她是喝咖啡长大的,对茶并无过多接触,但这茶,确实是好。一汲入口,舌头就像在淡雅苏杭。西湖雨畔,雨打新叶。如此清新。 “阎君过奖了。” “狼王,茶也喝了,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见见人?”虽然是为了抢媳妇,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秦楚心中吐槽,邪恶地意淫着。 “请两位贵客稍等,容小仙进内堂梳洗一番,若此番模样,不免唐突佳人。”那狼王笑到。 “狼王请。” 趁着狼王去打扮的时间,秦楚和靳苂又向立在身后伺候着的人要了茶,和一些充饥的食物。 “咳……咳……”秦楚端起水杯,迅速地灌下水,把卡在喉咙的点心咽下去。 正在两人狼吞虎咽,你争我抢吃得正欢的时候,突然珠帘响动,秦楚与靳苂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秦楚就这样被抢得眼泪四射。而靳苂咬到嘴里的糕点也忘记咀嚼,露在外面的那半,随着牙齿下压,掉落到了桌上。 “阎君?”来人轻叫一声。却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响应。 “阎君?”那人轻笑。 “你……你……你……”秦楚回过神来,像被惊吓到的青蛙,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那珠帘走出的人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小仙冒昧,一直都未作介绍,小仙姓楚,单名一个霑。雨头沾。”那人神态淡然。 “雨露均沾?”秦楚也恢复了几分,听着名字,暧昧地朝着面前的人一笑。 “小仙惭愧,家母之意正是如此……” “呃……”好强的母亲啊,谁有这样的妈,只怕短命不只那么一两年了。 面前的人,一身芽绿镶边直裾,直裾纯白,下幅泼墨绘了断竹,晋袖之上是落梅花瓣,两肩之上是枝梅遍开,一直垂下胸前。腰封用的是上好的真丝缎子。其外箍祖母石。若是暗夜看去,定像极了狼的眼睛。 若说这人的样貌,鹅蛋脸型,这原是细巧温婉的脸型,却配上粗狂不加修饰的扩眉,但眉宇间距离恰到好处,衬这脸型倒显得英气逼人,加之一身气度更是翩然而立,卓卓不群。 突然走出这样人的来,试问怎能叫秦楚和靳苂不诧异? “子时已过,阎君还请随小仙来。”楚霑侧身让出去路。 被楚霑带领着,两人来到一半山小亭之上,小亭另一侧是通向湖中水榭。 秦楚走向亭去,远远地朝着湖中望去,只见湖中水榭小轩之上赫然站着两个女子。 一个静默低头,一个背对其后,出神远望。 作者有话要说:  老娘来也 34第33章 33、 秦楚与靳苂顺着半山小道走下向湖心延出的长廊。那低头静默的女子听到动静,反应极大,一个瞬间移动到秦楚等人面前,把人截在了长廊中间。 “小狼休得无礼!”楚霑出手阻拦。 小狼被楚霑施术,双腿不能移动,但秦楚一走近,她便捉住机会朝着秦楚呲牙。 “呃……”靳秦两人闻言齐齐打量起眼前早已怒目切齿的女子。 一身碎花粉红袄裙,腰间係了缨络翠色流苏,玲珑翡翠镂空花球坠于其上,身形只需一动,那玲珑翡翠便“叮叮”作响。 面前的女子此时怒极,瞧不出仔细样貌,不过面目倒还是清秀,头发不加修饰的程度与秦楚倒是有得一拼。 至于年龄,听楚霑描述,她这妹妹不过三百余岁,在妖族寿命中当属刚刚修成人形的小妖。 这样*的狼,连个人话还没会说,就开始抢媳妇这行当了。想到这秦楚在心中大叹,启蒙教育马虎不得! “喂,你把人无端端地抢来,她的家人该多担心啊,况且强扭的瓜不甜……”秦楚站着说话不腰疼,想着对面前脾气暴躁的小银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姐姐,你放开我!”小银狼吼道,即使今天拼了性命,也不能让她们把她带走。 “妹妹,今天你就在这斯洛湖畔反省一番吧。”楚霑不但没有解开施在小银狼身上的咒术,反而加大力度,让试图冲破咒术的小银狼连手都不能再动弹一分。 “舍妹顽劣,让阎君见笑了,皆因小仙平日疏于管教才有今日之祸。” “以后多看着点就行,比较还是只小狼崽。”秦楚也没有责备之意,这一族之王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要人没事,她也不打算有什么进一步发展。 “叶姑娘,小仙管教不力,才使姑娘受惊,但舍妹对姑娘并无加害之心,请姑娘原谅。”那楚霑语气真诚,躬身便朝着依旧远望水滨的姑娘行揖礼。 叶?秦楚听闻,顿觉不对,这不是王员外家丢的姑娘么?怎么姓叶? 走近之时,秦楚与靳苂就觉得这女子仿佛就是这湖里的水,淡雅幽静,估计内心之处,也如这湖里的水吧…… 那女子闻言,转过身来,淡雅之气在举止投足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一定见过月夜下湖水映上弯月那宁静的模样; 你一定见过风吹湖面打乱湖中柳枝轻垂那淡雅的模样; 你一定见过叮咚溪泉蜿蜒幽幽引向浓郁青葱密林那闲宜的模样; 没错,这女子就是这样,水的幽,水的雅,水的淡怡与内华。外如水静,内如湖深。这就是女子给人的第一感觉。 秦楚心中频频点头,难怪这人话还不会说的*狼要抢媳妇,若是换着她有这个实力,她也抢! “漂亮?”靳苂送去一个眼神,似是在询问此事已经猥琐不已的秦楚。 “你都有结论了,问我做什么!”秦楚收到信号,迅速地朝靳苂瞪去。 靳秦两人在眼神互动交流,这叶姑娘这边却也没多大个反应,缄口静默地看着两人。 “两位,既然来寻的是叶姑娘,趁着如今山中已是晨曦,便带她下山吧。” “好。”秦楚敛了性子点头,随即礼貌地上前一步道:“小道在山下市集听闻小姐被掳,令尊着人上山屡次无果,正巧机缘,得遇小道,如今小姐安好,小道也能向令尊交代了。”秦楚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女子,似是邀功一般,挺起小腰杆,等待着面前的女子感激涕零软玉温香,以满足她小宇宙之内黑洞般的虚荣心。却没想,等黑洞都在小宇宙之内爆炸了,那女子还是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眼睛偶尔动上一动,似是在打量秦楚与靳苂两人。 “阎君……叶姑娘自小就没开口说过话……”楚霑小声在秦楚耳边提醒。 “哑巴?”秦楚微微侧头,轻声问。 “或许。”楚霑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 “啊,不好意思哈!”秦楚搔头。 “阎君也知,人妖殊途,小仙那傻妹妹喜欢什么不好,却喜欢了人,虽人没什么不好,但人不过匆匆数十载,而妖,小则千年,远则万年,爱情此番,生死离别,不如早断情丝,也好数十载之后生不如死之痛。”楚霑轻叹。 靳苂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们出现至今,至始至终不曾有过一丝一毫变化的表情,眉头却稍纵即逝轻皱。 靳苂来到这就对面前的女子感兴趣,她很好奇,面前的女子面部的交感神经是不是都断了,怎么连个表情也没有。 皇宫里的出云公主是冷,但至少还有冷的气息,面前的这个女子是淡,淡得仿佛渗入了空气。所以刚才靳苂的才故意制造与秦楚只见的互动,想以此引起这女子的注意,却不想,最终以失败收场。但如今,狼王的一番话,却让她出现顷刻的皱眉。这让靳苂顿觉如获至宝。 秦楚看着狼王,心下的疑虑突然明了,原来这个“坏人”狼王想让她们两个替死鬼来做,既不破坏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好形象,又可以断了那只*小银狼的念想。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啊。 “我不管什么妖妖人人,这爱情本来就没它的道理,若是它能收发自如,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哀怨缠绵,悱恻往殇了。”靳苂开声道,说着突然上前一步握起女子的手又道:“叶姑娘我支持你大胆地去寻找爱情,如果你喜欢的真的是她,我也支持你。” 秦楚在一旁看着,多想拿出小手帕擦擦额上的汗啊,这靳苂不知又在唱得哪一出? 喂!人家喜欢的不是你!莎士比亚、泰戈尔过了头了吧! 那女子除了眼皮的正常运动,依旧毫无表情,靳苂握着人家的手姿态亲密,就差没有抱上去了。 “好了,你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还是带着叶姑娘回去吧,她爹该等急了。”秦楚拉开靳苂。 “嗷……”一声狼嚎突然响起很是哀怨苍凉。 那女子微微地转动眼眸朝着走廊望去,却只瞧见远处立着的一个孤独细小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嗷……”老狼来了…下章预告…狼族结束…新篇是人鬼情未了…”嗷…” 35第34章 “叶小姐,只要你开口选择留下,还是可以的。”走出洞口,靳苂回头望了望缓缓合上的洞门。 那叶蓁蓁只望了靳苂一眼,便抬起裙摆举步向前走去。 瞧着那秋水湖绿袄裙的背影,靳苂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感慨这世间真多矛盾…… “叶小姐,其实我们根本没有见过王员外。”秦楚走着走着,突然似笑非笑地朝着一旁的叶蓁蓁如是说。 身旁的女子闻言,脚步顿时一顿,但随即又恢复常态,继续往前。 “秦楚,我看这叶小姐的意思,并不大想回去啊。” “有吗?我就觉得她对什么都无所谓,既然对什么都无所谓,也别让那只小可怜伤心了,长痛不如短痛。”秦楚低声在靳苂耳边说道,但声音足能让前面的叶蓁蓁听个清楚。 “呃……”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人家在痛?靳苂抛了一个眼神向秦楚。 还用问,当然是不知道。秦楚随即还了一个眼神。 不知道还把人家抢来的媳妇带走? 人家姑娘被抢了无名无份,多害名声,当然要带着回去等明媒正娶。秦楚再横靳苂一眼。 这厢秦楚和靳苂两人眉来眼去,那厢被定身符咒限制人身自由的小银狼终于获得自由,符咒刚一接触,那小银狼便恢复狼的身子,朝着狼王扑去。刚要碰到狼王,便被一股强力弹开。 “出府的门我已经封上,你好好地在这里反思己过。”狼王说完,转身消失在了长廊之上。 那小银狼此时化了狼身,一声长啸在空中回荡。 又是皓月当空,秦楚把人送回了王员外家中,那王员外瞧见失而复得的人,自然欣喜,吩咐了人带了把叶蓁蓁带回房,便设了好酒好菜招待着靳、秦两人。 “两位道长果然法力高强,竟能让那吃人的妖兽惧怕,老夫感激不尽。”王员外拿起酒杯起身朝着靳秦两人敬酒。 “不敢不敢,除魔卫道乃我派己任。”秦楚拿了酒恭维。 靳苂此时自然不会多说话,神棍这行当,秦楚是个中高手,她这什么都不懂,只要保持沉默装深沉就行了。 十五之夜,圆月皎皎。叶蓁蓁被送回了房,并没有命人掌灯。窗户回时被伺候的丫头打开,白月的光便倾泻而下。叶蓁蓁拢了披风走到窗前,双手扶着窗栏抬头看着蟋蟀伴奏的小夜曲下的明月。 “员外,何以姓叶?”几杯下肚,本不善酒力的秦楚有了三分醉意。 “道长有所不知,蓁蓁是自小长在老夫家中,与老夫小儿有媒妁之言。”那王员外笑道。 “什么!”秦楚与靳苂二人同时惊呼,感情她们都会错意。 “两位道长为何如此惊诧?”王员外不解地看向拍桌站起的秦楚,与手中杯子脱了手的靳苂。 “员外,可否告知公子八字?”秦楚转了脸色。‘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啊,这王员外是希望开枝散叶,儿孙满堂,还是单单把女人当母猪? “小儿难道有何不妥?”一说到自己的儿子,王员外就急了,三代单传一根独苗。 “小道观叶小姐面相,与员外倒有父女之缘,不想她竟与公子有媒妁之言,此番可大可小。” 十三年前 阳光很好,透过密林的从来一束一束地照射到地面,寂静的林子却回荡着小孩儿的哭声。 这附近住了一户猎户,夫妻倒是恩爱,却膝下无子,单得一女,但却也宝贝得紧,这垂髻孩童也随着猎户在山中,成日与鸟兽虫鱼打交道,也是自得其乐好不自在。 只是这日,这女孩儿贪玩,追着受惊的小白兔走入了密林深处,待捉着了小白兔,这小孩儿方才发现自己迷路了。瞧着出来也几个时辰,孩子一怕,扔了手里的兔子,什么都不顾地坐在地上哭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当小女孩放下手,抹了眼泪,便见离她几米之外一只毛茸茸,全身雪白的小动物,正用溜溜淋淋的大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耳朵还不是闪动,煞是可爱。 毕竟是孩子心性,瞧见这样可爱的动物,这小孩儿也忘记了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哭,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走出两步伸手就要去抱那雪白毛绒,比兔子还要可爱的小动物。 那小动物也不躲,任由着小女孩抱在怀里。抬头看见小女孩眼角的泪,还伸出舌头去添。 小女孩别添得痒了,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小女孩柔柔地顺着怀中动物雪白的毛,委屈地诉说着她迷路事实。 那小动物动了动耳朵,纵身一跃,挣脱了小女孩的怀抱,落在了地上。 小女孩咯咯地笑,追着它往前跑。 “祯儿……” “爹……祯儿在这!”小女孩听到喊声,高兴地回应。待转身去寻那白色的身影,却紧剩一片绿荫。 “谢天谢地!”猎户一把抱住令他焦急了一个下午的女儿,常常地舒了口气。 “爹……祯儿知错了!”小女孩撅着嘴,伏首认错。 “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猎户摸着女儿的头笑到。这森林深处处处是毒蛇猛兽,如今女儿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已是万幸。 “爹,我刚才看见了一只全身白色的狗。”小女孩在父亲的怀抱里,开心比划着她的见闻。 “白色……”猎户口中喃喃一句,心中却是一惊,这森林断不会有狗出现,若说有的,也只会是狼。白色的狼……他的祯儿,能见到传说中的深林之神,不知是幸或不幸…… 月的确很美,奈何勾起的回忆再过美好,也不过是回忆。叶蓁蓁关上了窗,回身解下披风便去歇息了。 雪白的耳朵晃动着,雪白的狼四肢坐立,仰头看着月亮升起。没有黑夜的府邸洞天退去了结界,恢复了日昼交替。 月光的柔和,让它感觉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里。 “小狼君,狼的性情就是一生一世一双,若是有一天你发现那么一个能牵动你心,你会随她的悲伤而悲伤,随她的笑而笑的,你就要抢她过来,狼这一生千年,估计也就那么一回,再短暂,也不能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抽抽更健康2,抽到现在才给我更 36第35章 “员外,这后天是大喜之日,叶小姐是月阴避阳之相,若了过了后天戌时还未与贵公子共结连理,这命理当要克夫的。”秦楚听那王员外报出他儿子的生辰八字,装模作样地合指掐算。 那王员外闻言,当即脸色大变。连忙朝秦楚行了大礼,请求化解之法。 “小道方才已说,这叶小姐在后日与公子共结连理,便有旺夫之运,若过了后日戌时,便是克夫的命理。” “如是老夫立刻着人去办,定要在后日戌时之前把这亲成了。” “如是甚好!天色已晚,小道也有些乏了,就此告辞了。” “道长连日劳顿,不如就在舍下休息。”那王员外说到,随即转身吩咐了人去准备。 秦楚也不推辞,她的本意就是要留下来四处去逛逛。顺便打听下这王员外为人,能骗就绝不手软。 “大伯,这镇上丢了姑娘的王员外为人如何?我怎么听说就只有他丢了人?”秦楚与靳苂两人出来闲逛,拿着小贩的橙,问得很是随意。 “唉,这十八方都是王员外的田地,租给下面的人种上那么几亩,每年就要缴了七成,交不起的就是一顿毒打,抓了女儿抵债。估计是恶事做得太多,生出个儿子是还傻子。” “咦?不说听说后天就要成亲了吗?怎么是个傻子?” “那姑娘远是这山中的一户猎户,前些年有个道士说要治好他儿子的病,就要找一个八字奇特的女子,不巧,那道士算来算去就指到了那猎户家。”大伯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王员外带着人去了猎户家求了亲,却被拒绝,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猎户一家突然就死了,独独留下个女儿。” “还有这等事,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大伯,只要心存善念,善恶到头,终是有个结果的。数十载性命,待到了奈何阴司,自由判词。” “你还要不要买橙了?”大伯抬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秦楚,继而有转眼看着她手中被捏得用力的橙,很是不悦。 “买!买!给我一斤。”秦楚讪笑。老伯把橙包好收了钱,挑着担子都了。 “靳苂,我们要不要宰上一笔?”一路剥着橙子,秦楚问。 “怎么宰?这王员外看着就不是个会拿钱出来的主。” “还没想出来,人总有弱点的嘛,而且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有一种畏惧的心理,过明天我们找那只狼聊聊?” “聊?”靳苂疑惑。 “把那王员外吓上那么一吓,让他以后对鬼神有了敬畏之心,就不会做那么多缺德事了。” “这事情你安排吧,我可做不来。” “有什么做不来的,西方那么多神话你都不胡扯几个出来,还好意思说你接受西方教育的。” “这和接不接受西方教育没什么必然的关系吧?” 艳阳高照,预示着今天是个好日子,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环着不大的阵子欢欢喜喜地走着。 “这就是中国古代的民间婚礼?”靳苂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队伍,好奇的上下打量。 “算吧,但貌似贵族穿的是炫黑和绛红。你没瞧见那皇帝的龙袍是炫黑色的么。” “这还有分别?” “自然是有,中国古代自周开始一直到宋,延续的都是周式的婚礼,玄色是正统,而且要求肃穆庄严,不奏乐。”咬了口橙肉,秦楚脑海里想着“结发系扣”、“交杯互赠”的浪漫情景。 “这橙好酸!”靳苂比秦楚慢上一步吃,方才瞧着秦楚咬了一口,并无酸的反应,反而面带微笑,眼眸甜蜜,便以为橙子很甜,适才放心咬上一口,却不想,酸得她牙齿都掉了。 “呃……”秦楚被打回原形,适才感觉到口中橙子酸涩之味,表情煞是苦皱。 “你说,什么时候会出现?”靳苂看着常常的迎亲队伍,用手肘撞了撞身边正看热闹的秦楚。 “我怎么知道。”秦楚咬了口刚买的梨,感叹着无污染,无防腐剂纯自然生长的水果是多么的清甜。 “嗷……”一声狼嚎让热闹一片的街道安静了下来,唢呐锣鼓的敲击声哑然而止。 “嘿,好戏好戏!”秦楚兴奋地扯着靳苂的衣袖。 “怪兽!”周遭一片惊慌,有人最先反应,扔了手中的东西,歪歪扭扭地跑了。 人一片惊慌,踩踏之声,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街道两侧,街道之上,除了秦楚靳苂与街道正中的那一顶花轿,便剩下花轿之前的那一只雪白的银狼。 那雪白的银狼踩着无声的步子,一步、一步、一步地向花轿走去。最后在轿子前两米之外停了下来,静静地立在那里。 靳秦二人立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幕,原本嬉闹的性子安静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轿帘子仿佛是一道坚固不催的屏障,把两颗心隔断在两边,那两个心的主人谁也没有冲破,走向对方的另一个世界。时间就像静止了,连最轻的风也落不到,连最漂浮虚无的空气似乎凝固沉重了。 “世间最美的是单思。”秦楚看着那静立的雪白,低低地呢喃。 “小姐,金觉寺到了。”小厮挑开轿帘子低声禀告。 轿内的人点了点头,躬身走了出来。只见那女子身着一件水蓝对襟在外,里是翠绿碎花襦裙,头盘了凌虚髻,唇上的胭脂淡雅,进入万绿从中一点桃红。使原本静怡之色添了几分灵动。 这样姿色的女子,岂会不招人侧目,一旁来回的青年才俊纷纷皆欲上前,为博佳人一笑,一展其才,使出浑身解数。但最后还是断了念,纷纷摇头叹息,只因有人认得,那翩翩佳人,便是镇上一方财主王员外的童养媳——叶蓁蓁 香火鼎盛的金觉寺是附近一带名气颇高的禅寺。轿内的人今日来进香是因得了夫家的特许。顾才得以迈出深闺瞧上一瞧世间花红柳绿百变姿态。 叶蓁蓁刚与一方禅师礼佛完,出来回了禅房感觉有些烦闷,遂交代了下人去处,便独自一人到禅院后的小树林漫无目的地散散心,回想着刚才一方禅师告诫自己的。 “施主心中情种,是因缘由,是姻缘由!” 脑中一方禅师最后一句话一直挥之不去。淡静如她,却也不过是平常女子,谈及自身姻缘也会在意,即使如今似乎姻缘已定,又何来“心地含情种,法雨既生花”?想到这,叶蓁蓁不由嗤笑。 不知不觉走到一片紫竹林,叶蓁蓁打算撇开心中烦闷苦恼,好好地欣赏眼前美景。 却不想一走近,便见一团雪白,蜷着身子在竹林之下睡得安逸香甜,时不时还会摇动一下毛茸茸的小耳朵,驱赶在它耳边飞舞的烦人蝇虫。 看着这番情景,叶蓁蓁不禁失笑。 那蜷缩的雪白闻着声音,茫然的抬起它的小脑袋,小眼珠子眨也不眨地打量着那方不远地来人。 叶蓁蓁见它不具生,便也大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雪白。 “以前我也见过一只像你一样的,你和它是不是认识?”以叶蓁蓁的思维,十年前见到的小动物早就长大成了大动物,又怎么会依旧如此身形。 “你说,这轿帘子会不会被什么封印咒语给封住了,怎么都没见动静?”靳苂看着那小银狼立在那有些时候了,那轿子里的人也没有什么表示。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她看不到的东西在作怪。 “能有什么,空气一团。”秦楚白了一眼靳苂,这厮,想象力怎么总是往不着边际的地方想。 闻着抱着她的人,小银狼觉得这味道很让她眷恋,面前的这个人的气息,她记得,就在十年前,在那片繁密的林子里哭得很伤心,让她忍不住出现为她带路。 没想到十年的时间里,她的个子长高了,而自己不过刚修了人形,连人话还说不上。 被她抱在怀中,不着边际的所说着她的心事,她的向往,她的忧伤,小银狼觉得,即使自己不能做什么,至少还能陪着她,让她不再孤独。 尤其是听着她的一声叹息,使得她心中懵懂的涟漪一点一点地撞击着心扉之岸。 她的声音是好听的,像温润的湖水,一点一点溺没这神经,小银狼的睡意再次袭来,在她带着香味的怀抱中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小银狼四处打量着,发现自己在金觉寺的禅房之内。这里是她常来的地方,皆因母亲让她来聆听佛音,好塑心性。所以金觉寺的布置,她再熟悉不过了。 “醒了?” 小银狼被声音吸引过去,转了目光便见今日抱着她的女子正在拿着毛笔,不知道在画什么。遂为探究竟,小银狼纵身一跃,就着床与案桌之间所置方桌之便,两下便落到了女子的桌案之前。 带小银狼落定,那女子突然忍俊不禁,让小银狼莫名其妙。动了动身子,踏入桌上铺开的宣纸之上,方才感觉身后一片冰凉,低头一看,那宣纸之上,滴墨一片,脚掌所铺印梅随着自己的步子一朵接着一朵的绽开。 小银狼回身往自己身后瞧去,哪还有那她引以为傲比雪花还要绽白的狼毛。当即厌恶地抖抖身子,把还在捶地的墨抖都四处飞舞,墨汁随着抖动在宣纸之上四处溅开。 叶蓁蓁瞧着眼前趣味,难得玩心,提了墨笔,就在那小银狼的鼻子上一点,俏皮地笑道:“真是只顽皮的小灰狼!” “呜……”小银狼极是委屈,她雪白的毛,染了这难洗的脏东西,回去定会遭上一家子取笑。 “好了,不笑你了。”叶蓁蓁似是明白这小银狼的伤心,笑着把桌上的小东西叉了起来,抱到木盆里放下,取了水瓢躬身为它冲洗着染了一身的墨迹。 这一夜,这一人一狼蜷在一处睡得安静。 清晨,叶蓁蓁还未醒,那小银狼耳朵划动,少时便睁开眼睛,钻出被窝从窗外跳了出去。 等叶蓁蓁醒了,发现不见了那雪白的身影,心中一片失落,仿佛心就此空了一般。 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梳洗了一番,便见家中管家派了轿子来接。 小银狼接到了姐姐的召唤回了洞府,待她再回来寻时,已人去楼空,幸好狼的鼻子声来灵敏,嗅着空气中她残留的味道,小银狼很快便找到了叶蓁蓁所在的地方。 叶蓁蓁瞧着鬼头鬼脑的小头往她屋里半探的身子,心下一喜,却有装作不知,神态如此地喝着杯中热茶。 瞧见无人阻止,小银狼当即大了胆子,朝着那桌上一跃,正好落在了那糕点只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叶蓁蓁似是在讨好一般。 “你这小东西,像是来讨赏的。”叶蓁蓁轻笑,随即拈了块桌上的糕点便往面前张着小嘴的小银狼嘴里塞。 这一塞可不得了,其实狼存在一个弱点,便是这嘴巴,不能被硬堵着东西,一堵了,内力法力全乱,也不知道会出现个啥情况。面前的小银狼被塞了东西,当即一道银光亮了全身,叶蓁蓁看着心下一惊。却也没有多大的害怕,但心却由惊转成了担心,担心这小东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只过须臾,白光愈来愈大,逼着叶蓁蓁不得不用手挡了眼,方才把刺眼的光隔断。 待一切归定,确定白光消失,叶蓁蓁放下手,便见一妙龄女子半伏在桌上。 “你……” “嗷……” 叶蓁蓁听不到人话,却得到了一声狼嚎。 “你……” “嗷……” “你……” “嗷……” “你是……那……” “嗷……” “也罢,日后,总不至于会寂寞……”叶蓁蓁轻声道,起身摸了摸面前女子的头。 就此,这王员外府中,便长会看见一翠山如水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个总是沉默低头不语的妙龄女子。 “墙围之外,又是何种光景,这园内虽满园春华,却也寂落了。”叶蓁蓁看着水榭香洲之上的景色,想起了今日一早王员外传来的意思,怕婚期不远了…… “嗷……”小银狼很想表达她的想法,奈何,她如今所说的,在别人听来,不过是毫无差别的狼嚎罢了。 “小狼君,记得,遇见喜欢的,就要直接上,不会说话不要紧,要懂得表达!”小银狼想起了母亲的训话。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震惊的叶蓁蓁狠狠地赏了个巴掌,愤恨地离去。 于是,小银狼没有表达出她的想法,在想到了母亲的训话时,决定用行动去表达,遂一个上前,搂过了叶蓁蓁的腰,还不等对方反应,就朝着人家粉红的唇吻了下去。如此唐突佳人,任着谁都得挨巴掌。 委屈的小银狼撅嘴,决定身先力行母亲所说的,“挨了巴掌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抢到手。” 当晚,这王员外家便见一雪白的巨兽背上伏这他未来的儿媳妇消失在了黑夜里。 轿内的叶蓁蓁只是静静地坐着,思考这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有这太多的变故,早已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那日在湖心小筑上的一吻,打乱了她的心,如今想起,那份怦然心动依旧难平。只是,在自己回到房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突然出现一个人,只低低浅笑地说了一句:“你是人,她是妖,妖活千年,人却匆匆,狼之性情,此之一生从一而终,她才活不过百年……”话音一落,人便消失无踪。 是啊,不过匆匆数十载,我有什么理由为人一世之美,而让她孤独千世?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现在要正式抢你回去。”轿子之外,突然的一声想起,让叶蓁蓁瞪大了眼。 “咦?会说话了?”秦楚惊觉。 那一直静候不动的小银狼缓缓地向前。突然,轿子的帘被素手挑起,红色的鸳鸯戏水绣鞋踏出了它的第一次行走。 那小银狼走着走着,最后便化作了女子的模样定定地站在叶蓁蓁面前,伸出手去牵那喜袍下的手。 “你别不说话,我刚学会说话,很多要你教。” 秦楚歪着头,思考着,这小银狼长得不霸道,怎么行事作风,说话方式却霸道得紧。 “哈哈!如此,真是妙啊!”突然一声爽了的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姐姐!”小银狼低头。 “你可是反省知错了?”楚霑正色。 “她不过是出入世道,你何须为难她。”叶蓁蓁看不过眼。 “嗯?”楚霑挑眉,这妹媳看来可不是省油的灯啊。还没过没就和自己杠上了。 “我知错了。”小银狼伏首认错地跪在地上。 “你错哪了?” “我辱没了狼族的名声,不该暗着抢,要抢就该光明正大。” 众人一听这罪状,无不抬手擦汗。这就是搞得轰轰烈烈,棒打鸳鸯的最终原因? 找条浅点的河给我跳了吧,跳不死,至少能把我身上的汗洗洗。秦楚想到。 “孺子可教,如此你便随我回府吧。”楚霑点头。随即转身对叶蓁蓁道:“想来如今你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这类东西,你若想知,便问她吧。” 叶蓁蓁疑惑,这名字有和特别之处,竟需如此一番铺奏。 “狼、狼君……”小银狼低声道。 “我的小心肝以后一定会弱些,为娘得与你取个霸道的名字,性格上吃亏,名字上占回去。”想起母亲的笑,小银狼就此被起了如此一个名字——楚狼君。 别人唤着,便是郎君,郎君!确实很霸道。 “感谢阎君相助。”楚霑回身朝秦楚走来,拱手行礼。 “小意思,又不是什么大事。” “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楚霑随即从袖内拿出一小方盒递与秦楚。 “什么东西?”秦楚接过,上下摇晃侧耳听盒内的声音。 “小仙身上的一根狼毛。” “嗯?” “阎君如今肉身在世,有了此物便能在森林这内号令百兽。” “呃……那么神奇。”秦楚打开,红色锦缎之上便是两根细白软长的毛。 “这么细很容易丢啊。” “如此再简单不过。”楚霑笑道,随即拿过锦盒取出狼毛,轻轻朝靳秦两人一吹,然后道:“此番,便在两位身上。” “哦哦,那行。”秦楚点头。 “如此,两位后会有期,日后若闲暇,便来小仙洞府做客。” “会的!会的!有时间一定会蹭吃蹭喝。”秦楚频频点头。 “楚霑!为什么我肚脐旁边多了几根白毛!”晚上回去,秦楚洗澡惊讶地发现,她肚脐上长的细长白毛,随即大声地朝着屋顶喊。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作者君身上确实存在那么几根可以长到14厘米的白色细细滴长毛…在肚脐旁边…于是…出生的时候就有…所以俺一直认为我是雪狼的化身…-。-请无视吧 37第36章 “大家伙说说,这奇怪不奇怪!”茶寮之内,一年轻人一脚踏在凳上,眼睛环视,手张扬着围在周围听他说故事的人。 “喂,你跟狼王说了什么,让那王员外把地契什么的都给烧了,无偿给村民用地?”坐在茶寮里的靳苂也是八卦的一员。 “我也不知道。”秦楚耸耸肩,她只不过拜托了一下狼王,让她想办法让王员外无偿给村民用地不交租而已。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呃……”秦楚搔头,随即讪笑道:“我想去这里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你、你、你想去*!”靳苂瞪大了眼。 “难得嘛……老娘也想左拥右抱然后偷个香。” “你的爱好真特别。”靳苂斜了一眼秦楚,不打算再理会她。 亲爱的公主: 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夜夜笙歌,但是我对你的思念就犹如这里各色的女子一样,从来没有断过;对你的思念也如这里的女子一般从我的眼里渗进了脑海里每一个角落。 面对这等繁花美景,我依旧只想念着你看向我时冷冽的眼神,此时我多么希望我怀里抱着的就是你,解开带子探手进去,轻抚而过的是你的肌肤。可惜,面前的女子风情万种、春意酥红的眼神,让我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不是你。 亲爱的公主,在看这封信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呢? 有没有想起我看向你时深情如水的眼神?有没有想起我灿烂如阳的笑容? 如果这些都没有,是否有想起初次见面时你冷漠防备的眼眸里倒影出我英气逼人的面容呢? 亲爱的公主,我想你了! 最期待看见你的秦楚敬上! 出云看着手中寥寥数字通过密使传来的信,心中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这个没脸没皮的人了? “嘴真甜,来香一个。”秦楚搂着青楼里最是讨喜的女子,轻佻地挑逗,还不忘上下其手。 “我们倒底还这干什么的?”靳苂拿了酒杯,狠狠地灌了口酒。说是来做嫖客,还真的做起嫖客了,连续三天,虽说不长,可也不短啊。一天逛五、六个青楼,进完房间不到十分钟就出来,再换下一个,三天就去了二十家青楼,这……怎么做到的?那姑娘确实是衣衫不整眼含春意了,但这秦楚,衣衫整齐就连一点脱过的痕迹也没有…… “这不是没见到花魁嘛,没见过这最红的姑娘,怎么就能走呢。”秦楚一脸痞相,随即转头冲着怀里的姑娘翘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又到:“可人儿,这楼里的姑娘除了你,最招人的又是哪个?” “坏死了你!”那姑娘一声娇嗔,一记粉拳便下,秦楚坏笑,把那朝自己来的手一把握住,同时还不忘揉捏几下,惹得怀里的人娇嗔连连。 “这里当然是红莲姐姐最是才华。不过,红莲姐姐可是千金难求,你可得有准备了。” “嘿嘿,不过那红莲再好,也不及你可人。”秦楚低着嗓音。头埋在女子颈项间来回摩挲。 “前日在那个镇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个人。”秦楚遣了怀中的姑娘,随口方开口对靳苂缓缓道出此来的目的。“那个人脸上布满毒疮……” “什么病?” “梅毒。” “什么!”靳苂瞪大了眼,感情这秦楚是来追查梅毒源头的。但转念一想,靳苂又是不解:“没理由啊,syphilis是在1492年被哥伦布从美洲带回了西班牙,传入中国的时间应该是在丝绸之路开辟之后,约莫是16世纪。” “你要明白,这里不是中国……”秦楚悠闲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随即又道:“这舒州四通八达,水路更是发达,syphilis在哪里出现被带过来不得而知,但是,现在出现了,就是事实,必须找出源头。” “那……哪个人……” “他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记得他‘睡’了谁,最后癫狂地去跳了河。” “呃……就是那日引起轰动的跳河事件?”靳苂记起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件事情。 “现在唯一要找出的是谁是携带者,这三天,我都一无所获。”秦楚无奈了,这三天整得自己像欲求不满一样,她容易么! “syphilis是革兰氏阳性菌,即使找出源头又有什么用?有药?” “没有,但你不是化学家么。”而且是药物领域里面的。秦楚托腮,意味深长地看着靳苂。 “喂!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么。” “很多人的生命等着你去拯救……” “好吧,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药?”靳苂无奈…… “盘尼西林。” “呃……”靳苂揉了揉快要爆炸的脑袋,“1928年弗莱明才发现盘尼西林1943年才开始得以批量生产的药,你要我拿着一堆木盆陶罐制造出来?” “嗯。” “你是太过于相信我了,还是你太过于相信这个时代了?” “那么就拜托你了,我继续去好目标。”秦楚笑得很是甜美,但在靳苂看来却无比邪恶。让她仿佛看见了天使背后的魔鬼。 “你花上千金,就是为了解尽衣衫,瞧上一眼就离开?”红莲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人,方才还是一脸痞相,处处占她便宜的无耻之徒,却有在衣衫除尽之后,哑然而止。这个人,听着行里的姐妹说过,三天便走完了这舒州大大小小的几十家馆子,而且一掷千金毫不吝啬。 秦楚看着面前眯着眼打量着正要走的自己的女子,背后一阵阵冷汗。这“嫖”不是你情我愿么,怎么,被这人这样看着自己倒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呃……其实我是医生。”秦楚在思考,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面前的女子比上之前所遇到的,似乎有些难缠,能当得这楼里花魁的名声,估计也不是什么等闲。 “哦?不知郎中所来是治何病症。”红莲却是不信的,一个小小郎中,能有一掷千金的财力? “悬壶济世是医者之心,救人是我的天职,看见一件可能发上或即将发生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秦楚正色,穿起刚才为了方便,脱下的白大褂又道:“我在旅行的途中在铭真遇见了一个年轻书生,穿上长满毒疮……” 红莲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穿着一身怪异白衣的人,气质与刚才全然不同,如今的她,竟无端中生出全然不可撼动的震慑。 “姑娘,秦某只想问,这里谁是这样,或者,谁出现了这样?” “这楼内姑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告诉任何人自身病疾,一旦染上疾病,便再无活路可走。”红莲走下床,优雅地为自己披上纱衣。 秦楚看着红莲那欲透不透的身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但你真要找一个有着毒疮的青楼女子,我倒可以帮你。” “真的?”秦楚欣喜地看着红莲。 “嗯。”红莲点头,也不多做打扮,去了架上的披风便领了秦楚往后院走。 “这是?”秦楚四顾打量着周围,此处的破落与前院富丽堂皇有着天壤之别。 “染了病的女子都会被关在这,若是得了好转就可以出去,若是病情不治,便是一张草席,一伐竹排……” “没有郎中肯替她们减轻痛苦么?”秦楚皱眉,看来她还是把这个时代想象得太过美好。 “你是第一个。”红莲停下脚步,回身定定地看着秦楚。 “嗯?” “青楼女子本是低贱之人,又会有哪个郎中肯自降身份来为她们诊治,一旦得病,也只有自顾了去。”面前这个人,果真是不同的。情不自禁地,红莲抬手轻轻摩挲起秦楚的脸颊。 “所以,我更不能坐视不理!”秦楚不着痕迹地和面前的女子拉开距离。有些时候,暧昧比直白更摧残一个人的心。 “希望郎中能救她们。”红莲转身,走近那落锁的铁栅栏。 “姐姐,莲儿带了郎中来。”铁门打开,红莲低声地朝黑暗的房间里说道。 一打开房门,一股个臭味沾满了秦楚的鼻腔,刺激了她的神经。 糜烂的味道…… “确实是我要找的人……”看着床上枯瘦布满脓疮的女子,秦楚皱眉。 “啊!”突然床上的女子突然坐起,一声痛苦的叫喊打破了昏暗的房间。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在这里慢慢耗尽她最后的生命,郎中,如果可以……”握着烛台的红莲轻声道。 “会的,我会制作出药物了治疗她的。”秦楚坚定的点头。 “老娘快要被折磨死了!”靳苂抱着一堆东西,一脚踹开秦楚的房门。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秦楚被靳苂横拖了起来。她三天三夜没睡,想着该死的制造工艺,这厮倒好,睡得忘乎所以了。 “老娘要去睡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一把把手中厚厚的纸塞给了秦楚,靳苂转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决定回房睡商个天昏地暗。 秦楚醒了醒神,看着靳苂塞给的一叠纸,嘴角不由地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狼来啦…啦啦啦…于是…肿么没有什么留言…太冷清鸟 38第37章 1.以米浆和芋头汁混合熬成浆,再移植青霉培养。 “看来菌种是关键啊,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去找发霉的橘子皮”秦楚单手托腮,寻思着菌种的来源。 2.待菌种收获时,用棉花作为基层过滤,提取培养基中液体。 3.在过滤液中倒入菜油,最后得出的液体会分为三层,从上而下分别为脂溶性,不溶性,与水溶性物质,由于青霉素是水溶性物质,因此这样就可以把脂溶性与不溶性的物质去除大部分。 4.将得到的培养液倒入消毒的活性炭粉末充分搅拌,让水溶性物质充分吸附在活性炭中。 5.制造陶瓷的分离管柱,其雏形大致与一般坛子没有差别,但下部要连接小管口,方便液体流出。 秦楚拿了纸笔,尝试性地画出靳苂所说的器皿构造。 6.在分离管柱中放入吸附了青霉素的活性炭,用蒸馏水以及偏酸性的蒸馏水,彻底洗净活性炭,由于青霉素本身是酸性物质,酸性的水不能使其溶解,随后用草木灰煮出的碱性水不断冲洗,让青霉素溶解在里面。 7.利用纸层析法吸收溶液,把吸收溶液的纸片按小段减下,进行验证实验。看到着,让秦楚想起了初中的时候提取叶绿素的那个小实验,就是利用这种方法进行的,每一种物质都有自身特有的Rf值即物质移动距离。没想到,到如今却又一次用上了。抬手翻看下一页 上理论上述实验可操作,可进行,但是我不知道青霉素会溶解在哪一段距离,所以请进行验证实验后在进行以下步骤: 8.将确定有效的青霉素纸片段的距离记下,随后,用新的纸张标记距离,在标记距离五厘米下浸泡在酸碱比例为3:7的混合溶液中晒干待用。将吸收了青霉素的纸再次溶解到水中,用新制酸碱比例的纸吸收,在剪下标记片段,如此重复数次。 9.蒸馏高纯乙醇,把浓缩后的青霉素容易倒入,由于高纯乙醇瞬间是液体脱水,粉末状的青霉素就会脱出。 “这厮,还真有些水准。”看完靳苂写的制造方法,秦楚由衷称赞。 了解了整个制造过程,秦楚便当即着手计划要如何实施,一个大的地方必不可少,还有充足的资金,看来,还是得向老皇帝拿点银子花的。 “我要见你们大人。”秦楚站在大门口,挺着小腰杆。 “哪来的怪人!去去,别在这里挡道。”当差的衙役拿着棒子便轰。 “就连皇上见了老娘也要礼让三分,不用你们大人出来列队迎接算不错了。”秦楚一把跳开,叉着腰朝着那衙役喊。 瞧这情况,看来老皇帝的宣传工作还做不到位,居然还有人不认识她,秦楚还以为,她这张脸已经被整个大澜王朝所熟知了呢! “兄弟,这人,怎么看着像前些日子告示下来说的那个?”站在另外一边的衙役连忙扯住了就要挥棒朝秦楚打来的人。 “这种招摇撞骗的多了,那有国师传承她这样的穷酸样!”那衙役蔑视地撇了一眼秦楚。 “怎么,还瞧不起穷人了?我也没瞧见你有多富有?啊哈,富有还在这守门口,看来不是一般的富有!”秦楚走近,也不惧怕那人朝她挥来的杖。 “大人请在这稍等片刻,小的即刻给您通传大人。”不管是不是真,若真的是真,那得罪了可就大了,若是假,出来在收拾也不迟。另外一个衙役哈腰,便往衙门内奔去。 “瞧见了没?这才是会做事的主,就你?欺软怕硬,还不如人家。”秦楚说完也不理那朝她吹鼻子瞪眼的人。在台阶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手帕铺在地上随后坐下,托腮看着路上的人来人往。 “大人请入内堂。”那去通报的衙役一路小跑至秦楚面前哈腰笑道。 “嗯。”秦楚拍拍屁股起身,走近那要拿杖轰她的衙役时停下。 那衙役瞧着自己伙伴的情况,早已吓得腿软,不知如何反应,此时秦楚在他面前停下,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地磕碰说道:“大……人,饶命……” “放心,我不会要你命,但你自己很快就能要了你的命,我劝你最好找个医生看看,眼白发黄,脾气暴躁。”秦楚上下打量,随即又笑道:“记得戒酒。” 这味道…… 踏入内堂的那刻,秦楚闻到了一股她熟悉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却也只有她能散发出这样的气息。 “看来大人今天接的不止我一个客人啊,而且此人身份尊贵,我这一来,倒让她躲了。”秦楚朝正从正位上起身迎接她的人笑道。 “道长说笑了,下官接了衙役报传便遣了他直接请了道长,哪里有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在下官这弹丸之地。” “噢?如此倒是我算错了,罪过。”秦楚依旧笑,也不打算为难这被夹在墙缝里的人。 “道长说笑了,道长神机连天子大为称赞,或许这道长是第一位,承道长的贵言,那身份尊贵的,说不定一会就来了,下官舍下也能蓬荜生辉。”那官员赔笑道。话说得也是圆滑世故,周到得很。 “如此,小道也是希望沾沾贵气,也不知道与这贵人有无缘分。”秦楚说得高深莫测,心里盘算着,希望这女人还没走。 “道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那官员除了连连点头,王顾左右而言他地切入主题地问:“不知道长找下官所为何事?” “呃……其实我是想让大人帮我找几个人,我要制造药物,需要些人手。” “道长要什么人,只要下官能寻来,定当竭尽全力。” “要制陶匠和发霉的橘子,还有菜油,能燃烧的酒,米以及上好的纸张。”秦楚一点点地交代。那官员听着制药居然要这些搭不上边的东西,心中很是茫然,但既然人家开口要,便只能吩咐了人手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的支持!青霉素制造出自电视剧(仁医),还有就是…老狼的文准备入v了…不看v文的朋友…老狼十分感谢这些日子来你们的陪伴…打算继续追随的朋友…老狼一定会努力写好…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39第38章 当秦楚拿着小药箱带着靳苂出现在在红莲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后了。 “这是银制的针,以及用猪的大动静脉断做了点滴管,现在我要给你用药了,下针会有些痛,由于没有空气阀,所以只能先扎针等血留出来了在套管子。” 秦楚低身轻声地对着床上的人解释。 “劳烦郎中了。”对于面前的郎中,莲月是感激的,自己看着众多的姐妹一个到了这里,自己最后也到了这里,始终都无一人肯打开那扇门。即使千金亦不能请动那些自是声名远播的郎中们。 秦楚的动作很小心,尽量选择了手上还算完好的地方下针。 “好了,就这样慢慢地让它流。”秦楚起身,用酒精洗了手,随即对一旁的红莲道:“我要离开一下,这里的药水一会快滴完的时候慢慢地加进瓶内,还有不要把瓶子挂得太高。” 红莲听着小心地记下,还询问了相关的事宜。 “靳苂,你留在这?” “也好,那我在这里找个地方睡下,这几天忙着做实验,都没好好睡。”靳苂当然明白秦楚是不想带她出去找人,也不勉强,再者自己确实是困了。 “那我走了。”秦楚瞧靳苂点了头,随即转身离开。最近不眠不休地忙着制造青霉素,还真倒没了时间去逛逛,要是能在大街上遇到这个女人,也是不错的。 大澜第一繁华之地果然不同凡响,商品交易物品流通应有尽有,秦楚漫步在码头附近,吹着从海岸上涌过的风。这生活若得以这样闲情舒适,那也不错啊。 “你说要是天天能悠闲着在这里吹吹海风该多好。”秦楚坐在码头的石阶上,也不看身后的来人,便径自说了。 “知道你又不会说话的。”秦楚还是不回头,双手托腮,茫然地看着波光闪动的海水。 “这就是做出的药,不会用别乱用,但是交差还是够的。”秦楚拿出一个小罐子,放在身旁的石阶上。 “我知道你老爹断不会全然信我,但却也畏我手中的本事,所以才一直不做动作,但是你跟着我也没用,该找的我还是会找。” “近来好吗?”秦楚站起转过身去走向出云。 “嗯。”出云点头,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出来也有些日子了,一路下来鬼鬼怪怪我都打听不少,就是没有见过她的消息。”虽然说这些有时候连秦楚都觉得多余,但她却又是忍不住地要去说。 “给你的衣服出来的时候有穿上吗?” “嗯。” “那就好,那……我走了。”今天能见见这个人,秦楚觉得已经是不错了,指望她多说几句估计都不可能。 “怎么了?”秦楚疑惑地转头看着拉住她白袍的人。 “此乃华阳断龙膏。”出云从袖中摸出硬币大小的盒子递给秦楚。 “嗯?”秦楚很是疑惑。 “活血生肌之用。” “哦,哦。”秦楚连连应声,欣喜地接过。心中一甜,原来这小公主还是挺关心人的。 “既然送了我定情信物,我也要回礼的。”秦楚那令人发指的厚脸皮,世间估计也难以找出第二个了。那笑意盈盈地说着,便翻着身上的物品仔细查找,偏偏一样好物件都没带在身上。 “好像没什么在身上了。”秦楚撅嘴,无奈地叹息。 出云哪等她叹息,拿了不远处那瓶青霉素粉末,径自离开了。 “喂!喂!等等啊,要不我送你头发?结发?咱们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秦楚追着出云跑去。 “这小公主,那么快就没人影了。”秦楚看着街上早已消失的身影,不满地嘀咕。 “崖一飞,你也有今天,被落潇潇挑断手筋脚筋,如今落到我们手里,昔日一剑之耻,今天就要讨回来,让大家看看江湖第一高手如今是怎么一个狼狈样。”那人说完大笑不止,随后接二连三响起小声。 秦楚追不上人,正在大街上喘气,结果突然飞出一个人把她重重的压在地上,随后一帮子人出现朝着压着她的人拳打脚踢,她倒霉的受到牵连。 “喂!你们打人杀人别在我身上打啊!”秦楚大喊。“出云,出云救命啊!” 秦楚高喊着,出云并没有出现,出现的确实竹韵,三下五除二地把人解决了,拉开压着秦楚的人。 “哟!道长,没事吧?”竹韵痞笑朝着秦楚打趣。 “虽然是你救了我,但我很是不喜欢你。”秦楚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冷眼地朝着竹韵一横!上次给老娘装,骗得老娘团团转。 “偶尔玩心,道长大人有大量,岂会与竹韵一般见识。” “老娘纵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也载不下你这艘泰坦尼克!”秦楚冷哼。 “既然道长无碍,竹韵告退。”也不等秦楚反应,竹韵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竹韵走后,秦楚适才想起她脚边还趴着一个人。此人衣着破烂,表有恶臭,别说面色如何,就算是锅底爬出来的人,也能看出个鼻子眼睛,可这人,乱蓬头垢面,鼻子眼睛全部都留给四维空间表达去了。 “喂!听说你是什么第一高手,怎么突然失意得像死蛇烂鳝。”秦楚朝那一只趴着不动的人踢去。 “喂喂!人生不如意十有□,你至于么,不是说高手都有内力么,不能拿武器,用内力秒杀他们啊。”秦楚再踢,对于那些一失意就要死要活,不死不活自暴自弃的,她最鄙视。 “你们谁!帮我把他弄到‘玉瑶池’我给他一串钱。”秦楚觉得,地下的人,要是真是什么第一高手救起来做私人保镖也是不错的选择。 “人家说,身残志坚,你就是个沽名钓誉的第一高手。”一路上,秦楚就没停过,嘴巴一张一合地不断说着。那被像麻袋一样扛着走的崖一飞就连气都没喘一口。 “虽然武器是武者的生命,但是武器是什么,能致命的就是武器,不能拿剑了,很多东西都可以代替,胜得过对手,即使你拿的是狗啃骨头别人也把它当神器供奉,胜不过,哼哼!除非你拿的是核武器。” 秦楚叫人打了睡,交代了龟奴把活死尸崖一飞扔进水池子里搓去一层皮。 “这人是谁?”靳苂正巧醒了,瞧见那被拖了进房的霉糕男。 “路上捡来的,谁知道啊,据说叫什么崖一飞。”秦楚耸肩,也是一副莫名。 “那你带他回来做什么?” “嘿嘿,无聊嘛,总要找点事情做,这活人,总比芭比娃娃好玩吧。” 靳苂闻言,心中那个感慨啊,敢情这秦楚是想把活人当玩具,搓圆摁扁,开膛破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狼来了…今天液相色谱仪突然罢工…拆来修费了很多时间…都没空写了…这张还不会v,放心 40第39章 “姐姐怎么样了?”红莲焦急地问正在探身为床上的女子检查的秦楚。 “她的病情得到控制,这几天来慢慢好转,身上的毒疮也有消退的迹象。” “太好了,大夫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说得那么严重干什么,生命本身就值得尊重。”秦楚笑道,她是医生,见惯死亡,却依旧接受不了死亡,每当一想到,前一刻还能微笑地对着你,却再后一刻闭上眼睛。不再欢笑,不再忧伤,最后,再也摸不到,寻觅不到,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她会尽她所能,拯救没一个生命。 “红莲姑娘,可否帮我个忙?”秦楚正色。 “大夫请讲。” “我想请红莲姑娘出面,为我说服这楼里的姑娘没接受身体检查。” “这……” “这是一种传染病,应该早发现,早治疗才不至于有变故。” “红莲当尽力。” “谢谢!”秦楚笑到。 “是红莲向郎中道谢才是真。”红莲嫣然一笑。 “悬壶济世,医者本分。”秦楚不好意思地搔头。 看着秦楚这番模样,红莲不禁莞尔。“郎中倒是有趣得紧,平日头里四处轻薄楼里的姐妹,此番倒腼腆了。” “一事归一事嘛……” “今日小女子作东亲自下厨庆祝一番,郎中若不嫌弃,一起用膳如何?” “好啊,我一会去叫靳苂,她去准备我要用的东西了。” “如此,小女子便在楼内静候两位。” “嘿嘿,能尝到红莲姑娘素手熬烹,秦某三生有幸。”秦楚口中的口水都往肚子里流了。据说那些什么才子贵族达官贵人想尝这红莲做的一道菜还有花万金,她现在,何止能吃到一道,这……这!秦楚想到这,有种直接往肚子里吃黄金的感觉。 “公主,公主,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自从发现上次有人暗中保护自己后,秦楚现在找公主的手段也直接了,直接喊着要见公主,一般情况下还是能被人拎小鸡一样带去见出云的。 “你那么有钱,能不能买下那些青楼,至少舒州范围内的?” “今天我给她们做身体检查……”秦楚说着把早上的事情向出云娓娓道来。 原来今早,红莲结集了楼里所有愿意出来做身体检查的姐妹,秦楚极其耐心地给她们讲解。 “谈何容易,像红莲姐姐还好,若是不喜还能做得了住,我们这些没才没貌的,又岂是说话的主,一个不慎,小则挨顿骂也就罢了,重了的还有被打死的,岂能说不接就不接。”那女子听着秦楚解说的预防理论,顿时悲从心来。 “真的不能拒绝么?如果对方携带了病毒,真的会很麻烦,要是进这楼里时,规定有病的不许*,从根源上截断病因,防治效果会很好。” “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妈妈岂会为了一个楼里的姑娘得罪一个有钱的主。” “可是,你们的健康也很重要,不能这样草菅人命。”秦楚愤怒了,她不能改变她们的命运,不能遏制青楼这种职业,那她至少要让这些苦命的女子好过一些。 “所以,公主,你能不能买下?只要有一家起了带头作用,其它的估计也会效仿,这样,这些人至少不会受病困之苦。”秦楚目光晶莹,在她看来,也只有出云公主能帮这个忙。 “你为何要帮她们?因为红莲?” “嗯?”秦楚不解,帮她们和红莲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你不觉得她们很可怜么?” “可怜?”出云皱眉。“世间可怜之人何止千万,你又帮得了多少?” “至少在我能帮的范围,这世间之人可怜的,没错,又何止千万!这千万可怜人是怎么来的?嗯!”秦楚冷眼,愤慨责备之意顿生朝着出云步步紧逼道:“还不是当权者昏庸无道,只为一己私欲不顾万民,这天下,这民生,谁给的?谁做的?又是谁掌控的?” “放肆!” “嗯哼!我是放肆,但是我说错了,这世道,难道不是钱就解决的么,我虽不知道当权者政绩如何,功勋如何,但我至少看到,他为万民做过什么!万民又是什么心声,当权者为何当权?权又为之何意?”秦楚口直心快,这一说,就后悔了,她这是来求人的,而且还是在用钱解决问题,这一说,不是在掌自己嘴么。 “如此,本宫爱莫能助,道长还是另觅他人吧。”出云大袖一挥,便进了内堂。秦楚想追,奈何那苍蝇拍一样冷脸的侍卫提刀拦了去路,害得她一点空隙都找不到。 “怎么了?跟被暴晒的蔬菜一样萎靡不振的。”靳苂瞧着秦楚模样,猜她是吃了闭门羹。 “和那‘冰沙’吵了起来。” “嗯?” “一不小心就妒富了。” “呃……”靳苂怜悯的眼神看得秦楚很是不自在。 “找她向她道歉?” “哪找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得罪她的时候都难找,何况现在都猜到猫儿尾巴上去了。” “要不你买?” “我?” “是啊,狼王临走时不时送了你一个用金丝线拴着的坠子么。”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秦楚被一语惊醒。随即开始翻箱倒柜找起东西来。 “我说,你不会打算把它卖了……吧……”我的意思只是让你装装神棍唬唬老鸨而已……靳苂的话还没说完,秦楚就想风一样消失。那可是狼族战神司摩珈狼心血所凝……靳苂一想到秦楚要把那可以换下一个国家的宝物当草一样卖掉,心顿时在冷风中凌乱了。 “出云,出云!”秦楚在衙门府邸外面高声喊,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除了不堪其扰,敢怒不敢言的守门衙役外,连只鸟都懒得理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生子秘诀,免费赠送,让你一年抱一个,若是不灵分文不取。”秦楚最后不知道去哪搞了块招牌,就站在衙门口开始宣传。 顿时看热闹的人一团围着一团,把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两个衙役认得秦楚,这衙门被围成这样,他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两人没了办法,只得去禀报他们的上司。 “其实生孩子呢,要和人体内的结果有关,生不出男孩你们可别怪女人肚子不争气,生男生女决定的人可是男人。” “胡说!怎么可能是我们男的,分明是女人的肚子不争气。” “呦呦,这位先生,你要先冷静,若我说得不准,我这摘牌任你砸,我秦楚道医的名声任你损。”秦楚笑意吟吟。 “天地阴阳归衡,男子乃外阳内阴之躯,女子却是阴阴之体,阴阳相合,若是男子与女子的是身中阳气,所结胎儿自是外阳内阴之躯,即会生出男身。若是男子给女子之自身阴气,阴阴相会自然凝成女体。如此,生男生女,当然看的是男人。”秦楚笑着对男子说,随即又道:“你们多是不信,但今日在此有了孕6个月以上的,我都能断出个是男是女。” 秦楚话音一落,当即一片哗然。“这位夫人会生的是龙凤胎。”秦楚走到孕妇身边,随即把手中写满英文的纸条交给她,笑道:“夫人,这是我送给两位小孩儿的见面礼,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 秦楚瞧着女子的迟疑,随即又道:“夫人,小道这个月都会留在此处。”那女子闻言,依旧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张纸条。 “这位夫人,怀的是位公子。”秦楚笑道,但随即却又沉了脸,因为女子的胎儿胎位并不正,若是生产处理不好,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很容易一尸两命。“夫人,如果可以,亲先保住自己,再要……”没想话还没说完,这女子突然皱眉,手一身捉住秦楚。 “我……我要生了……”那女子痛苦的喊道。周围一下就乱了。那女子的丈夫刚才去给女子买包子,没想一回来,便见自己的妻子脸上苍白,他也跟着脸色苍白了。 “你去找产婆,这里最近的是衙门,把产婆叫衙门里。”秦楚塞了钱给一旁的人,吩咐道。那人接了银子应下后就飞快的去了。 “这……这……”知府急匆匆地跟着衙役出来,看着整条大街都空了,唯独他这知府衙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刚拨开人群想瞧个究竟,便见秦楚带着个男人,抱着个孕妇朝他的大门走来。 “大人,这女子快要生产了,借你的地方一用,而且请吩咐人烧一下热水,并去‘玉瑶池’通知一下我的同伴,让她带上我的工具,可能这位夫人需要手术。”秦楚说完,从怀里拿出了皇帝给她的令牌交给知府,随后也不等知府反应便带着人匆匆的往衙门内走。 知府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牌,心当即漏掉一拍,战战兢兢地把牌子捏在手里,连忙吩咐了人去办事。 “你夫人胎位不正,很可能需要手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秦楚对着憨厚老实的男人道。 那汉子只有担心地朝床上的人看去,瞧着她痛苦的挣扎,早已没了主见,只有重重地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v的……要3更…要了我的老命了… 41第40章 靳苂接到传信纳闷得紧,这秦楚不是出去卖东西么,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要手术救人了,难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瞧着衙役的模样,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但人命关天,她也马虎不得,拉着衙役把一箱子手术工具扛上马车,飞快地朝着府衙的方向奔驶而且。 此时稳婆也被轿子抬了来,正疾步走入府衙,许是经验老道了,进来内房,稳婆也不急着催促孕妇,把老实吧唧的汉子赶了出去,连上秦楚也不放过,但秦楚那里肯,死活赖着不走,最后稳婆没了办法,也只有无视秦楚。 稳婆上去,,秦楚马上跟进说道:“你经验丰富,看看她是不是胎位不正。” 稳婆闻言,瞧着床上被安置好的孕妇,又是在府衙,也不知床上的人是官爷的什么人,自然不敢马虎,连忙上前摸了孕妇的肚子。 “以你的经验,母子平安的的几率有多少成?” “有四成,胎位不正,若是强行出了,只怕夫人会血崩。” “有什么办法么?” “老朽就只能保证四成,这舒州没一个敢有这个保数。” “那麻烦你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另外想办法。”秦楚说着便挽起衣袖。 那稳婆见秦楚的架势,有见她熟知这生产之法,便没有多说什么,寻思着留下来打打下手也是不错的。 靳苂很快赶到了,秦楚挑出了一些必须的用具,由靳苂带下去吩咐了人用蒸气消毒。 “公主,那人带了个产妇进了府衙,如今已过三个时辰,只是吩咐了一番,一直由着稳婆来,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 “幽剑,她的医术你是见过的,出自哪门哪派可有眉目?” “此人医术之奇纵观江湖武林,无论是当今药毒派别,或是归隐宗派都无从寻迹。” “玄门派宗也不得法?” “无果。”幽剑摇头,这个人,就想凭空而出一般。 “如此惊世才绝的医术,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出云蹙眉,想起那日在皇宫之内瞧见的用皿器具,解释千奇百怪。这样的东西,纵然找遍这天下也没有一个工匠能仿制一二,更别说凭空而出。 “既然她出于皇宫,我们何不在宫里着手?” “不必,皇宫之中若有动静,父皇有岂会不知。” “如今唯有希望此人是友非敌。”幽剑想不明白她的主子为何舍近求远。 “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动静即刻来禀。”出云觉得自己该静一静,思考一番连日来自己的异样。 “幽剑告退。” “不行,夫人难产,得问出外的老爷,要保小还是保大。”稳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随即,稳婆开了门,让男人进来,道明了情况,男人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女人,抿紧双唇,最后艰难地颤声道:“保……保住大人……” “必须两个都要保住。”秦楚皱眉,看来自然分娩对于胎位不正的孕妇来说还是困难的,可是,她没有任何剖腹产主刀的经验,只是有理论基础作为奠基而已,但如果不做……秦楚转头,看着正在痛苦呻吟的孕妇。 “靳苂,准备手术台,手术用具,还有麻醉药!”秦楚朝着屋外高喊一声,随即,靳苂应声,推门进了来,把手中的白大褂交给秦楚。身后的人迅速地把手术用具全部抬入,内厅的方桌过小,人躺上去只能睡半个身子,靳苂吩咐了人从隔壁抬了张来,消毒之后铺上白色的消毒被单。 秦楚迅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换上经过消毒的衣服,随后用酒精消毒双手,这里,没有橡胶手套,只能□着双手进行手术,所以,手和用具的消毒至关重要。 “先生,令夫人的情况很紧急,我可以有办法让大人小孩都平安。” “真的?”男人闻言,顿时欣喜。 “方法就是破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再进行缝合!”秦楚看着男人,缓声说道。 “什么!肚子被破开,怎么还能活!你这是草菅人命!”男人听完不干了。 “我可以保证母子平安,请相信我。” “你也可以在一旁看着,我保证,他们会平安的。” “相公……”女子无力地唤道。 “我在,我在!”出于忌讳,男人是不能在女人生孩子时是不能进房内见上血的,否则会终身倒霉。男人隔着帘子大声应着。 “必须马上手术。”看着天色,马上就要过下午三点了,到时候屋内没有足够的光线,纵使手术也会有高一分的风险。 “我、我、我可以信你么?” “只要你肯信。” “请大夫……务必要救我娘子……”沉思了一会,男人低声道。秦楚低头,见男人握紧的拳头内渗出的鲜红的血。 “准备手术,让产妇喝下麻醉药,进行麻醉。” 麻醉剂是当日靳苂从曼陀罗花中提取的东莨菪碱,东莨菪碱可阻断副交感神经,使肌肉松弛用药剂量经过反复的对比试验,相对比较稳定。 孕妇服下药,渐渐开始意识涣散,秦楚检查孕妇瞳孔,已经散瞳。 “麻醉完成,开始手术。”秦楚习惯性地说到。随即很自然地伸手。讨要手术刀。 靳苂在一旁做助手,对着秦楚说的手术器具反应有点缓慢,但还能应对一二。 男人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妻子肚皮一点点地被锋利的小刀片划开,即使胆大如他,也看得心惊胆颤。 “剪刀。”秦楚放下刀片,抬手伸去,靳苂随即取了递给秦楚。 秦楚取了剪刀,切开膀胱和子宫下段之间的结缔组织。 “待卵膜露出后,用手指撑开切口。”秦楚心中回忆着大学时代学习的课程,破腹产手术她如今是第一次做,纵使在别的科系久经沙场,如今也不免紧张。 “用小剪剪开卵膜,破膜后从撑开的切口处,将手伸向胎儿头部,随后挤压腹部。取出婴儿。”秦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随着头一点点的出现,一旁观看的男人震惊不已,到现在,他的妻子仍然活着,有可能,他的孩子也能活下来。 “稳婆,剪断脐带。”一旁的稳婆看着自然也是心惊肉跳,她接生数十年来,唯一一次瞧见剖腹取婴这样大胆的做法。 “稳婆?”秦楚回头不见稳婆上前,时间就是生命,此时秦楚也不指望那呆在一旁的稳婆能有什么作用了,要了新的剪刀,剪断脐带,迅速的处理好。 “怎么办?婴儿不哭!”靳苂此时注意到。 秦楚随即把婴儿倒拿,用力地朝着婴儿的屁股上打下。拍拍的声响,让是寂静的房间唯一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秦楚,这边药效快过了。”靳苂看着沙漏,提醒。 那边婴儿还是没哭。 “让我来。”男人颤颤地上前。秦楚点头,随即教了男人提拿的手法,继而有转战回了手术台上的人。 “立刻进行伤口缝合。” “嗯。”靳苂把缝合用具依次递给秦楚,随即手托着缝合针的盒子站到离秦楚稍近的地方。 突然,一声啼哭,让秦楚口罩下的嘴角不禁上扬。 剪刀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线,秦楚长长地舒了口气。 当女人幽幽转醒,便看见自己的男人,保证孩子坐在一边,呵呵傻笑。 虚弱的女人淡淡地一笑,最后再不敌疲劳,又缓缓地睡去。 “她是太累了,让她睡吧,记得回去后给她补补身子。”秦楚弯腰查探女人,确定无碍后,对男人笑道。 “神医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男人把孩子安放在床上,便朝秦楚跪拜。 “起来,这是我该做的。”秦楚连忙去扶。 自那日起,秦楚的名头,传遍了舒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那可是我亲眼瞧见的,那穿白衣服的后生,就拿着刀,破开那妇人的肚子,把孩子取了出来,再把肚子缝上。我还听说,那日在衙门口,他当场就断那妇人会生男孩,果不其然,那从肚子里取出来的还真真是男婴。”那稳婆自那日后,就多了第二职业,成了说书的专业户。 自那日起,秦楚那身显眼的白大褂,就以舒州为中心,一点点被传开。找她来看肚子里是男是女的夫妇,从‘玉瑶池’一直排到了府衙门口,门庭若市也不过如是。 “出云,出云……”秦楚扯了嗓子,这次她却不敢在门外喊了。本来上次是想在府衙门口制造点声势,这样能逼着出云出现,谁先,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逼得她现在只能跑进知府衙门的后院喊。 “公主,她好吵。”竹韵捂着耳朵,这人,都喊了两天了,怎么还没喊哑。 “由着她吧,明日我们便该启程回宫向父皇复命了。” “那她怎么办?”从亭台外看去,那一身白衣,傻里吧唧的人,声音似乎真的开始变嘶哑了。 “出云,出云……”秦楚声音开始慢慢嘶哑。 一个时辰后,竹韵终于感觉世界清静了。 “不会是声尽力竭倒了吧?”竹韵探出头去,四处张望,还真没看见秦楚人了。 “呦!你这是在找我吗?美人。”秦楚手掌拖脸,手肘顶着门,一脚直立,一脚完全,笑得一脸灿烂。 “你、怎么找得到这!”竹韵惊讶地指着秦楚。这里虽不是什么隐蔽之地,但是想从府衙后面的行宫找出一个人来,又谈何容易,这个人只用了区区一个时辰。 “嘿嘿,这要得益于我这双眼。”秦楚说着,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进房内。出云依旧淡然坐在书桌上,像是根本有没秦楚这个人在她房内活动一般。 “我来是给你这个。”秦楚从口袋中把那日狼王所赠的坠子。那血红的坠子配上金丝断龙绳,显得如此娇艳欲滴。 “定情信物,那天没有带在身上,现在拿来的。”秦楚也知这出云不会与她说什么,径自说了一下这坠子的真贵,便轻轻地方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公主,这人倒是有趣,有什么讨喜的,都拿来给你。对你可是很上心啊。”竹韵笑这拿过放在桌上的坠子,对着阳光查看。 “你若先空了,便去打点明日启程的行礼。” “是是是!出来也没见要我打点,回去了倒遣我去了。”竹韵把坠子小心地放回桌上,笑着离开了。 “公主,那人晕倒在衙门回廊里了。”幽剑突然现身。 “嗯?” “刚才离开的人,突然晕在回廊中。探了脉搏并无异样。” “那遣人送她回去便是。” “是。”幽剑得了令,当即退了身。 出云适才起身,拿起桌上的坠子,两指捏在手中轻轻地摩挲…… .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一万一…不是人干的 42第41章 秦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日薄西山的时刻了。靳苂坐在床边,一脸探询。 “我这眼睛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嗯?” “一旦运用能穿透事物的能力,若是时间过长,便会突然晕倒。”秦楚柔柔眼睛,感觉似乎没使用一次力量,她的生命便会多消耗一分似的。 “呃……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从小就这样了,没办法。”秦楚掀了被子下床。 “对了,楼里的姑娘都很感谢你。” “嗯?”秦楚疑惑,随即又明白过来,笑道:“治病救人就是我的天职,况且青霉素还是你做的。” “不是这个,今日一早,这楼里的妈妈就下了死令,以后来这楼里寻欢的客人必须验过身子。” “咦!” “不是你去求公主出面的?”瞧秦楚神色,靳苂也疑惑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去送坠子。” “呃……” “公主,此番下了令,日后楼里得的消息估计会少上三成。”竹韵坐在出云回程宽大的马车上,与出云公主正在下着围棋。 “无碍,三成损不了什么。”出云公主淡淡地回答。 竹韵不着痕迹地斜眼,便见出云公主脖子上多出一系金丝,那金丝不是那日系在那血红坠子上的系绳又能是什么! 皇宫之内,御书房内,身着黑衣的人,正俯首帖耳在老皇帝身边低语。 “你做得很好,如此,你便继续跟着,此人,日后大有用处。” “诺,卑职告退。”那黑衣人应了声,随即退了出去,老皇帝嘴角不自觉扯出一抹笑。 “这倒是有趣了,道长,朕对你越发感兴趣了,可别让朕失望了。”老皇帝提笔继续批改着奏章,嘴角却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旁伺候多年的老太监又岂会不知皇帝此时的笑代表什么。 玉瑶池内,秦楚伸着懒腰,哈欠连连,今天她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就连她最大的爱好——调戏小姑娘。都不能让她振奋了。楼里的姑娘们对着秦楚抛了不知多少眉眼,却一个也没得到回应。 “医生,那乞丐要见您。”小厮小步来到秦楚面前禀报。 “乞丐?” “就是您前些天带回来的人。” “哦……我倒把这茬给忘了。”秦楚恍然大悟,随即又道:“带我去吧,我也想处理下这个人。” 秦楚一推开门,呛鼻的酒精味便扑面而来。 “这人喝了多少酒啊?”瞧着那靠在床沿,用双臂箍着酒坛还在死命灌酒的人,秦楚皱眉,周围散落的酒坛数量估计砸碎了够给这人堆成坟了。 “从你带回来的那天就没停过。” “我可不给他付酒钱,这样吧,等他不喝了,就捉他做苦力,或者做娈童,瞧他虽然一副壮男样,但是估计也有人好这口,拿他抵债。” “听您的。”小厮笑到。 “酒鬼废物,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要救我?” “救个人还要理由么?老娘行侠仗义还需要你同不同意?”秦楚挑眉。 “手筋脚筋已断,我不过是个累人累物的废人。” “是啊,但是老娘最喜欢的就是废物利用,循环再生。”秦楚点头,她也同意,照现在这要死要活的表现,说他是废物都很抬举他了,简直就是块废电池,不能再生还要污染土地。 “喂,说说你的武功有多高啊,既然那么高怎么就被挑断手筋脚筋呢?”秦楚也不知道哪拿来的花生米,便径自坐在了说着,一颗接一个地吃,坐着等听戏。 “如今说这些有何用……” “怎么没有用,要是老娘高兴,把你的手筋脚筋接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可以?” “当然可以,但是前提是老娘来了兴致,江湖上的什么恩怨情仇你快说。” “你的武功到底如何?” “当今武林,与我匹敌之人除归隐的龙岩道人再无一二,可这落潇潇竟向凭空而出一般,竟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哇!说得那么神秘,那他到底什么来历?” “武林三大高手拦截与他,对阵下来也只是个平手,唯一知晓的,便是此人是个女子,且非我大澜子民。” “呃……说得好悬,那你呢,你怎么和她对上的?” “并无结仇,此人目的,似意在铲除武林势力。” “有趣。好吧,这闲事老娘管了,你多喝点酒,免得我给你接筋的时候痛死你。”秦楚吃完走后一颗花生米,起身拍拍手。边说边朝着崖一飞走去。 “明天,明天你最好给老娘刷干净点。”秦楚一般把崖一飞的衣领提了起来,咬着牙道。 第二日中午,秦楚就灌了那崖一飞喝了麻醉药,那日拜托靳苂去打造的就是用于固定手指工具,崖一飞不单是腕关节的筋腱被挑断,就连手指手指的筋腱也被划断,由此可见,这下手的人心地是如此歹毒。 为了防止手指互相干扰,必须用特殊的掌型工具加以固定。秦楚清洁了双手,换上消毒的白大褂,带着靳苂走进房间。房间内蒸屉正在冒着热气,消毒的器具还带着余温安置在内。 “好,先从手指下手。”麻药的效力估计只够做五根手指的时间,时间越长,早场伤口感染的几率越大,所以必须迅速。 手指上有两个关节,上关节为DIP关节,此关节可自主伸曲,下关节为PIP,此关节只能伸展,不能弯曲。 由于手指是神经线密集的地方,所以一般手术要求使用三倍放大镜,可如今没有,秦楚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眼睛来进行手术。 以驱血带环绕,减少失血,使用时间应在90十分钟内。 从指腹中节,割开皮肤,摊开,血管与神经位于手指两侧,看着完好的血管与神经,秦楚心下一喜,幸好没有被切断,如此便很省下很多麻烦。 中指节的FDP(深指屈筋腱)被切断,令DIP关节无法弯曲,断了的筋肌会往里缩,所以要用针固定住位置,令FDP突出,缝合筋腱是,要将DIP关节稍稍弯曲,拉近筋腱断面的距离。秦楚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井井有条,一片的靳苂也看得很是入味。心里还寻思着,要不要也学习一下医术。 从稍旁一点的地方切开远位腱鞘,方便观察,以双线穿针,随后将缝合针勾进远位筋腱进行缝合。待缝合完毕,重新盖上腱鞘进行缝合,筋腱缝合手术便完成了。 “用时多少分钟?” “10分钟。” “很好,先松驱血带,让血液循环后,再重复进行。”秦楚说这,朝旁静候的红莲要了口水。靳苂遵着秦楚的吩咐,松开了驱血带。 待全部手术完成,以是下午,秦楚狠狠地往口里扒着饭,她站在手术台上,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郎中,有您的信……”红莲开门进来,递过信封。 “谁那么想念我,居然来信了。”秦楚接过,当即拆开,原本逾越的神色,看见信后,当即沉了下来。 “有人找我们,元洲有一幅鬼画……” .. 43第42章 “那什么崖一飞你就这样扔了,让他在‘玉瑶池’做复健?”靳苂驾着马车与正在四处张望的秦楚闲聊。 “给他续上了还想怎么样?虽然没有以前强大了,但是估计也不会弱小到哪,难道还指望我手把手地扶?对他呵护备至?老娘的关心只留给最爱的人。”秦楚伸手,摘了一片道路掠过的树叶。 “那倒不是,只是现在他被你用石膏封得像个木乃伊,我只是顺道问问。” “玉瑶池里面好吃好喝,美女如云,天天伺候着他,估计他逍遥得很,等他恢复了,自然会自己追上来。” “这样说倒是便宜他了。” “没啊,我交代红莲了,银子还是要照收的,毕竟现在这玉瑶池是我的产业。” “呃……什么时候是你的了?”靳苂疑惑。 “出云的就是我的,嘿嘿。”秦楚冲着靳苂诡异地笑。 靳苂觉得,再和这人聊下去,估计全世界都会是她的了,所以,靳苂选择果断闭嘴。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闹鬼,还是只是一幅特殊墨水画。”秦楚在马车上盘腿托腮,寻思着画上的内容。 “为什么别人会来信给你!”靳苂实在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我穿这身衣服,又在那商旅来往频繁的小城镇做过什么捉鬼降妖的事件,名声传开了嘛,加上我们在舒州的一个月,做的哪一件不是轰动四方的大事。” 秦楚一说,靳苂便明白了,原来这一出一出的事件,都是有意为之,自己的名声涨了,自然会有人来求,如此一来,总比自己盲目打听来的好。 “怎么样,佩服我的聪明才智吧。”秦楚扬眉。 靳苂抹了抹额上的汗,对于秦楚这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不要脸,她果断眺望远方。 元洲与舒州相距千里,若是骑上快马日夜不停赶路也需行上两日,秦楚她们用的是马车,虽走的是平坦大道,但从那舒州往元洲赶也要走上那么四五日。 一路上两人风餐露宿自然不必说,没想,赶了两天路居然遇上大雨,路变得难行异常,好不容易在荒郊外瞧见间破庙,喜得两人忘乎所以。 靳苂抖着湿漉漉的衣服走进破庙,嘴里还不忘抱怨着这雷雨交加的鬼天气。 秦楚在外面安顿好马匹,也跟着走进庙里,却见靳苂直直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秦楚上去,疑惑地问。 “地上……”靳苂指着庙内破败的法莲蒲团。 秦楚顺着靳苂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角落的稻草堆隐隐露出一角黑色,看状况,像是人的鞋尖。 原来刚才靳苂进来,找了些干燥的可燃物点上了篝火,便见那破败的大佛后面露出的一角。 “过去看看。”压低声音,秦楚拉着靳苂轻手轻脚叫往前。 把盖在上面的稻草移开,赫然便见穿着黑衣的蒙面人全身湿透昏迷不醒地躺在那。 “怎么办?”靳苂手上抱着稻草。 “看着像个武林高手,这样都没被惊醒,说明他的意识昏迷了,而且你看他的背和手臂,被利器割伤得很深,估计后来淋了雨引起高烧才会昏迷,你先检查一下,我去拿药箱。”秦楚说着便迅速地转身往外,也顾不得她此时也是湿哒哒一片。 回了马车拿了药箱,秦楚还特地拿了三件干爽的衣服,一来她和靳苂要换,而来,那昏迷的人也要换的,看这体型,靳苂的衣服会比较合适。 “怎么了?”回来的时候,秦楚瞧着靳苂手里拿着人家的蒙面巾愣在那里显得有些傻。 “他……是女的。” “嗯?女的很奇怪?”秦楚不解。 “你早知道?” “你看她的手臂,还有后背,虽然被利器所伤,但是皮肤看起来又白又滑……”秦楚发表着她的独道的性别鉴定方法。手中还不忘动作,把衣服扔给靳苂。 “呃……干什么?”靳苂低头看着秦楚塞给她的两件衣服。 “先给伤者换上。”秦楚低头摆弄着手术器具。 青霉素还带了来,虽然剂量不多,但是足够用了,用早先配好分量的生理盐水溶解好青霉素,寻了个能挂瓶子的适合高度挂好。 随后把密封盒内的线拿出,有条不紊地做好各个术前准备步骤。那边靳苂已经把衣服给人换上。 “呃……这脸……”秦楚端了工具走进,火光中,映着那昏迷女子的脸。 秦楚心里直直叹,敢情老天连调戏美女的机会都不给她了,直接送了个无盐女让她救。 “呃……确实!”那么大一块紫色胎记以右眼为中心扩散四周,几乎就占据了半边脸的阔度。 “我们又不用娶她,怕什么!”秦楚仰头,径直地坐下,开始给稻草堆上的女子清洗伤口。 为了方便缝合伤口,刚才靳苂只是把女子的衣衫出尽,把自己干爽的衣服给她暂时披上而已。秦楚心无旁骛地开始施行手术。女子的身材再怎么凹凸有致,匀称引人遐想,肌肤如何滑顺,估计也只有秦楚身后的靳苂才有时间去观看。 “太狠了,手臂上的都能见骨头了,背上的再偏那么一厘米这女人估计就直接挂在当场了。”在伤口上喷洒了青霉素,秦楚开始进行缝合。以如今的条件,只盼着静脉送进青霉素能快点起作用,若是高烧持续不退,引发败血症的可能性会很大。所谓败血症就是由于细菌感染,主要是血液被细菌感染引起的全身性炎症反应症。 秦楚伸手去探那女子的脉搏并无急促现象,这是极其好的表现,若是出现高烧脉搏和呼吸急促,情况会更糟糕。毕竟败血症性休克、急性呼吸促迫症导致急性肺水肿,传播性血管内凝固症谁也不愿意见到。所以,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别指望睡了。 外面的雨开始慢慢变小,处理妥当那稻草堆上的女子后,秦楚和靳苂各自换了干净的衣服。秦楚在庙里的寻了个遍,找到了两个蒲团和一些干柴。掂量着估计够用了。 靳苂回了马车拿了生火做饭的锅。考虑到还有伤患,靳苂特地熬了粥。 食物做好,两人狼吞虎咽地吃完,秦楚回归她的位置,继续紧密观察着伤者情况。靳苂洗了碗,盛了小半碗米汤交给秦楚,意思很是显然。 “呃……你来吧,我哪会照顾人,估计拿着个碗就直接灌了。”秦楚可不想当保姆喂食。 靳苂无奈,想着今天这一茬估计秦楚也累了,也不多为难,把粥放在女子旁边的大石头上,自己坐下,把女子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才拿过粥一点点地喂。 “说起来你还真绅士,就没见过你对女孩子动过粗。”秦楚坐在蒲团上盘着脚,托腮看着靳苂细致温柔地喂着她怀里的女子。 “被教育出来的,从小妈妈就教育着,女士优先了,渐渐地就习惯了,倒把自己也是女士这个身份给忘了。”靳苂轻声说。 “这样说来,你是不是很有女人缘?” “那倒没有,女的把我当透明,男人把我当更透明。” “这证明你的性别已经被模糊掉了。” “这个我倒不在乎,估计是因为我一心只扑在工作上了,很多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反而来到这里后我想了很多,这里没了我必须的工作,倒让我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生活,这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人生。” 拿了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女子擦干净嘴角的残渣,靳苂小心地把女子放平,为她盖上薄被。 “我先去睡了,这里交给你守着了,烧退了之后叫我起来换班吧。” “去吧。”秦楚挥挥手表示同意。 “女侠饶命!”靳苂是被冰冷的剑尖抵住颈项惊醒的。一睁眼,恢复意识,便见那穿着自己衣服的女子不知哪里寻来的剑,正拿着剑抵住她脖子,一脸冰冷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被靳苂一句吵醒,秦楚柔柔眼睛。 “女侠饶命……”靳苂黑了脸,心想难道自己成了南郭先生! “姑娘!有话好好说!毕竟我们也救了你一命。”秦楚也被吓得不轻。 “你们谁掀了我的面纱?” “她。”秦楚毫不犹豫地指向靳苂,诚实是她最优良的品格。 “女侠饶命……”脖子上的利器可不是假的。 “谁给我换的衣裳?” “她!”秦楚再指。此时,靳苂的脸色早已铁青。求救一般地看着秦楚。 “姑娘,江湖规矩,你不能恩将仇报。”也不知道秦楚哪学来的江湖规矩。 那握剑的女子眼神冰冷,秦楚指向靳苂,她便朝靳苂看去,剑刃也逼近一分,靳苂被吓得一个哆嗦。 “是……是……我……”靳苂哆哆嗦嗦地承认。 “姑娘,即使这样也不用下狠手啊,她是女的,你也是女的。再说看上一看也不会少块肉。” “闭嘴。”那女子冷声厉喝道。 秦楚当即收了声,哪里还敢造次。 “当真是你掀了我的面纱?” “是……”靳苂战战兢兢地答。 “我曾立下重誓,掀下我面纱之人便要娶我为妻,若此人不愿,只有葬在我的剑下。” “啥!”秦楚与靳苂两人齐齐惊声而出。 “念在你救我之恩,你若不愿……” “我不愿意。”还没等女子说完,靳苂立刻接话。 “你若不愿,只需自挖双目……” “Help……”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是想见靳苂另外半边么…来了…老狼我也来… 44第43章 靳苂很无奈,秦楚很无奈。 靳苂无奈是因为突然多了个逼婚的人,秦楚很无奈是因为突然多了个共乘马车抢座位的人。 一辆马车三个人,若是没有被逼婚这事件估计会走得很自在,奈何,如今…… “姑娘,你看……”靳苂赶着车,一天内第三百六十次回头。最后都被半拔的剑,冰冷彻骨的眼神给转正了面。 秦楚除了幸灾乐祸,就是和同她一起坐在马车上的黑衣女子斗智斗勇。 “姑娘,请问芳龄?我是卜卦算命的,你的八字和我们家靳苂的核上一核,也好纳吉下聘礼啊。” “姑娘,瞧你这身打扮,也不是寻常人家吧,我们靳苂可是寻常人家,跟着你风餐露宿多不好,还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小道观你也有克夫之相,不妨……” “……” 秦楚在车内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那女子却一句也没搭理,最后秦楚说累了,便自动收了声。靠在车厢里睡着了。 那女子斜眼瞧着睡得一脸安稳无害的秦楚,暗自紧了一紧手中的剑。 “她人就是啰嗦了点,但是没恶意的,你别见怪。”靳苂驾着车,里面的动静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很维护她!”那女子弓腰走出车厢,坐在靳苂身边。 “呵呵。”靳苂但笑不语。 “姑娘,你的伤口才开始愈合,不如也休息一下吧。”靳苂出于好意,面前的女人再怎么强势,黑冷,此时也只不过是个伤患。 “你什么时候娶我?”女子问得很直接。 “姑娘,你看,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你那什么誓言不是不算数啊?”靳苂一听逼婚的茬就极其头痛。 “掀下我面纱的人就要娶我,在母亲面前立誓而约,我又岂可言而无信,食言而肥。” “呃……” “婚姻大事,不能操之过急,这事情过些时候我们再说吧,目前把你的伤养好是最重要的。”靳苂推脱道,心想,等这人好了之后,喂包麻药让她睡上些时候,自己溜之大吉就行了。 那女子闻言也觉得在理,便也点头应了。 “这个给你。”靳苂拿过放在一旁的披风,塞给坐在她旁边的女子。 那女子低头,看着怀里的薄裘,显得有些莫名。 “你有伤在,要注意保暖,外面风大,刚才路过小店问了,要过两个时辰才能到元洲。”靳苂眼角的余光瞥见女子,瞧她并没有披上的意思,便开口解释。瞧着女子随即动手披上,便也专心赶回自己的车。 靳苂专心继续赶车,没有注意女子看着她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是夜,秦楚一行人终于到了信中所说地点,敲了门,候着的门童便去报了主人。那主人片刻即出,由此可知待秦楚态度,信中所描绘事件,对主人来说,可见一斑。 “道长。”那人朝着一身白大褂的秦楚大行揖礼。 “画、画……”秦楚自然不会与他嘘寒问暖,寒碜一番。 “请道长随我来。”那男子侧身让秦楚等人入内。 “便是此画。”那男子引秦楚一行到了书房,那画正挂在书房正中。 顺着男子的指引,秦楚与靳苂两人朝着墙上的画望去。 一幅墨竹,笔墨清新淡雅,落笔纤细,但柔中带刚,刚柔相依。此人笔力很是了得。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秦楚上前,翻弄着画。画纸看上去确实有些年头了。每月十五月圆之夜画中所绘墨竹便会消失,这有可能是颜料所致,就凭借这个的说辞,就断定这是一幅鬼画,未免牵强了。 “道长舟车劳顿不放先坐下,容敝人细细说来。” “也好,是要详细了解一番。” “看茶!”那男人转身吩咐一旁伺候的家丁,随即请了秦楚上座。 “小人于三年前买下这座宅子,起初也没有决定一样,但后来,小人在书房处理账务,不知时辰便到了子时,带小人处理完,整理东西之时,这画上墨竹便淡化如烟,从窗外飘出了。” “呃……你确定你不是眼花?” “小人确信,小人四处经商,平生奇闻怪谈也见不少,所以胆子也自然大了些,遂小人为探个纠结,追随那一缕黑烟出了这书房。” “呃……你叫我们来是帮你捉鬼的?” “非也……”男人摇手轻道。 “嗯?”让她们来不是捉鬼驱怪,那来做什么!秦楚心中疑惑。 “小人请道长来,只求给画中之魂一个圆满。” “圆满?这是从何说起?”靳苂皱眉,似乎这次并不简单。 “小人跟着那黑烟而出,走带外面寻了,在便宅子的水榭兰亭却见一个姑娘在廊道上徘徊,神色寂落,偶尔会抬头望上一望中天之月,但更多的是遥望水榭。” “呃……后来呢?” “小人一直在旁观察,约莫一个时辰,那姑娘便会消失不见,待小人回到书房,这画,回复了原来模样。” “那么神奇!”秦楚闻言,不由地再抬眼多看那么几眼不远处所挂的墨竹。 “后面呢?”靳苂开声问,不经意间,眼光落在一旁的女子上,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那,既不喝茶,也不多做一个动作。 “这个。”靳苂想起刚才端茶上来时,还端了些吃的,想着走了一天的路,女子也该饿了,遂把放在她左手边的糕点盘子移了位,端到女子右边盛茶的矮桌上。 “赶了一天路,你不饿?”见女子依旧没有动手要吃的意思,靳苂侧头轻声笑道。 “我从不食用行迹不明之物。”女子冷着脸,连一眼也不看桌上的物件。 “呃……”靳苂汗啊,不吃我吃。这什么人,难道还会有人下毒不成。 靳苂拿起糕点刚要往嘴里送,就被女子握住手腕,阻止。 “姑娘,我饿了……”你不饿,总该让吃点吧。靳苂蜚语。可怜巴巴的眼神不知会迷倒多少母爱泛滥的女性,只是…… “好吧……”靳苂妥协了,这面前的姑娘,就是一软硬不吃,偏执己见的冷面阎罗。 “那女子,似乎在等她所眷恋的人,所以才会这样,每个月的十五便在那水榭兰亭之上徘徊,她的眷恋,她的依属没有在她生前遵守诺言回来,所以,想人想请道长以鬼道玄黄之术问个详细,为这女子找到心中所依恋托付之人吧。”男子边说,边看着正对着他的画卷。那个不经意印入他心的眼神,深深地打动了他,这样深情不移的女子,便让她有一个等来心爱之人归来的圆满吧…… 作者有话要说:老狼来更文啦…这两天一直在纠结jj给积分问题…多方打听之后…依旧无果…老狼很难接受别人更一张少说20万积分…自己更一章jj给4万的事实… 问了客服,糊口的告诉我,入了vip积分就不涨了,那别的作者涨的难道是肌肉? 45第44章 “每个月都会出现?”秦楚喝了口茶醒醒神,路上颠簸即使睡了一天,如今依旧犯困。 “每月十五月阴子时那魂魄便会从画上而出。” “这样说,那画上的墨迹不就是女鬼的魂魄所化?”靳苂转过头去瞧那正背对着她的画。怎么刚才还觉得好看的画,此时看着就那么阴森恐怖呢! “应是如此了。” “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我们且等等,等她出现了,我去问个明白。” “那就有劳道长了。” “除魔卫道是我宗派之己任,王先生必备客气。” “小人已命人准备了厢房,几位两日劳顿,小人也不多耽搁。” “嗯,正好我也乏了。”秦楚说着,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几人别了那姓王的男人,秦楚三人由仆人领着向内厅而且。 “姑娘,你看,你是铁了心让靳苂娶你,你总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吧,否则,你想让靳苂现在就直接叫你‘娘子’?那我呢?难道我要叫你靳苂家媳妇?”秦楚说着说着,自己也大笑起来。 那女子斜眼,一个腊月寒风的冰冷眼神瞟向秦楚。手中的剑被拇指一顶串上了半寸。 “哟哟,想对我动手啊。”秦楚打趣,完全是有恃无恐。“你根本对我没有杀意,动怒我不怕。” “你别逗她了,她身上还有伤呢。”靳苂出言阻止。 “呃……”秦楚一语顿塞,随即又道:“看着面瘫我就忍不住去逗逗,还真的忘了。” “姑娘,你也别动了心思,动怒上身,而且这世上能伤她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靳苂劝说。 “谁?”女子冷眼,心里却在搜索关于两人的信息和不能伤她的缘由,面前的两人一个着装怪异,却在江湖上并无消息,且并不像武林中人。 “谁倒是其次,不过,你叫什么名字我们确实还没知道这也是事实。” “我姓谏,单名箾。” “剑鞘……”秦楚脱口而出。 女子斜眼看向秦楚,也未对她的名字做任何解释。此时家丁已把人引至了厢房,女子说完也不理两人反应,便径自选了间推门而入。 “靳苂……”秦楚定定地望着关上的门扉。 “嗯?”靳苂疑惑,心想,叫剑鞘很诡异?怎么秦楚显得那么震惊。 “当初,我会不会真的一语成戳……”秦楚伸手去探靳苂的手,用力握住。 “嗯?” “金蝉脱壳……” “秦楚,希望你的乌鸦嘴不要那么灵,否则我一定放光你的血。”靳苂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她不在乎容貌,但她可不想这样被逼婚,娶个人跟着。两心相许,执手白头,才是她靳苂一直等待,用一生来等待的东西。 “我们进房里说。”秦楚低声道,虽然她们没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但是,她们有无数不许外人听的谋计。 比如,等那姑娘伤好了,要不要放点麻醉药让她睡了,方便跑路。 “那人的来路很不一般啊。”秦楚关上房门,开声说的却是英语。 “嗯,我们遇到她的时候一身黑衣,分明是中国传说中的杀手。”靳苂点头 “虽然不能肯定她是不是,但她悲伤的伤被划得干净利落,而且出手的人明明可以一刀致命,却偏偏偏了刀子避开她的内器官。” “那她跟着我们……哪什么逼着我娶她是不是只是一个借口……”靳苂苦相,一想到有人会拿着刀子逼她却亲,她就浑身不自在。 “排除这个可能。”秦楚耸肩,无奈道,随即有补充:“但,也不排除她是真的打算让你娶她为妻。” “My god……”靳苂用力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我看着她也蛮好的,行事小心,貌似武功也高强,你就当娶个贴身保镖啊。” “怎么能这样呢,无爱的婚姻罪孽深重。” “呃……我知道,我知道,你太绅士主义女士优先了。”秦楚拍拍靳苂的肩以示安慰。但要是真被逼,那也没办法啊……跑路的话,被找到更凄惨。 “算了,中国有句古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靳苂无奈,转回中文无奈低叹,自我安慰道。 “没事的,我瞧那姑娘挺好的……”秦楚眯眯地笑。 “好你又不娶!”好脾气的靳苂难得地有点火气。 “我可没掀下面纱,我可没怎么那姑娘。况且她和你一定是命中注定,否则……”秦楚笑得一脸暧昧。 那靳苂心中来气,哼了一声便出了房门,到了隔壁房间去了。 “嘿嘿,千里姻缘一线牵啊。”秦楚随手顺了桌上的苹果,脆生生地咬了一口,一个卧滚,扑到床上去了。 三个房间本是相连,靳秦两人的谈话自然一字不落地入了隔壁厢正睡得端正的女子耳中,两人交谈所用语言,是她所未涉足的,或许是说到后面的问题已无关痛痒,适才转了语言。 女子在床上躺平,双手复叠在丹田之上,右边放着她的剑。屋内没哟点灯,黑夜是所有生物的掩护色。女子闭着眼,并没有睡着,只是笔直地静静躺在床榻之上。 靳苂回了房倒不急着睡,一天下来就中午的时候吃了点东西下肚,剩下的都被秦楚这没良心的大胃王吃个精光,所以靳苂洗了个澡之后,就让为她收拾房间的小丫鬟带她去了厨房。 厨房内新鲜的食材也没了多少,正好主人当日吃的是凉面,厨师抽拉出来的面条还剩下了些。 秦楚那厮除了有一张挑剔的嘴,剩下的就是大容量的胃,要做顿好的,也只有指望靳苂动手,一路上烧火做饭的生命重任全是靳苂一人在担,虽说厨艺不算上乘,但处理一般的食材还是绰绰有余的。 “姑娘你睡了吗?”靳苂端着两碗面,出现在名为谏箾的女子房门口。 那女子听到动静,手迅速拿起一旁的剑,骤然睁开双眼,起身冷声道:“谁?” “是我,靳苂。”谏箾下了床,手中握了剑,赤脚走去开门。 “你今天一天没吃什么,我煮了面条。”门一打开,靳苂便把她手中的托盘笑着举了举。 “我不饿。”女子说着,便准备退身关门。 “呃……”靳苂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抬脚卡在门上。 “一个人吃东西太无聊,你当陪陪我?” “隔壁。”女子斜眼,示意靳苂找秦楚。 “刚才在主人家书房,那盘子东西都下了她的肚子,现在她估计像猪一样睡了。”靳苂轻声道,随即又说:“难道你还怕我对你下毒不成?这是我亲手煮的,而且没离开过我的视线,你信不过别人,救你的人总不该会害你吧。” 女子打量靳苂好一会,最后还是侧了身子,允许靳苂入内。 屋内黑漆漆一片,靳苂走进,眼睛有些不适应。走廊上还有悬挂的灯笼充当照明工具,可这屋里,不但门关上,窗也没开一扇。 “姑娘这……”靳苂定在那适应谏箾关上门杜绝光源后的黑暗。 “稍等。”那谏箾的声音发出,靳苂能明显感觉到她已离自己有些距离了。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便见屋内燃起了火光。 靳苂得了光明,便快步地朝着谏箾走去。 “厨房里面只有些主人用剩下的散面和青菜,我煎了个荷包蛋。”靳苂放下托盘,把面摆上桌。 那女子看着桌上仍然冒着热气的面,又是一场静默。 “怎么了?”靳苂递过筷子,但面前的人却没有任何要接过的意思,遂疑惑地歪头迎上女子的目光。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么?”女子接过筷子坐下。 “嗯?”落筷,刚朝着面吹了口气,有些不解地抬头询问。 但女子似乎也没有补充的意思,落筷夹起面条,也不管热不热,径自就往嘴里送。 “小心烫啊。”靳苂瞧着这情况出声喊道。随即脑中还不忘思索着下次是不是该做冷面。 “果真是冷面阎罗谏长风。”一声轻笑,梁柱之上飘然一个身影下落。 “呃……”靳苂放下筷子,对面前不请自来的女子有些茫然。“你找谁?” “呵呵,小丫头很有气魄,见了我还面不改色。”那女子轻笑。 靳苂很想说,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你,但这话也只有在心里想想,万一真了得罪了人,惹出麻烦,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比纠结于积分,但是文还是在热情奔放中更新的,没有了积分,我还有你们火热的留言。 46第45章 “冷面阎罗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在道上瞧见了,若不是认识这佩剑,还以为认错了人。”女子风情万种地朝着谏箾笑道。 “我如何与否,与你无关。”谏箾冷声道,手中的剑早已出鞘而待。 “你们‘冷袖无徵’派了任务留下手尾,还不允着人来寻?” “谏某职责所在,但又与你云子京有何干系。”谏箾依旧面不改色。 “就许你收了钱财,还不许我替人消灾了?” 女子的媚态举止投足间尽显无遗。如此风韵的女子,若是换了平时,靳苂一定好好欣赏一番,可是如今瞧这形势,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还不知道一会会不会打起来,损了东西,给主人家添麻烦可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今日便了断了此事。” “呃……云姑娘,万事以和为贵,何必这样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才算了解呢。”靳苂上前一步,挡在谏箾身前压了她的剑。 “你是哪个派里走出的小门徒?”云子京对面前的人很感兴趣,因着自己在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名号,凡是有点名头的江湖派别从掌门到门徒只消见了她云子京出现,无比肝胆色变。可面前这丫头,见了自己,不仅面无惧色,神态自若,淡定从容,若说其不知天高地厚,可谈吐神态却又老道得紧。 “呃……我只是和理师,若要说门派,我要回去跟我朋友商量一下,下次告诉你叫什么派。”靳苂不好意思的搔头,这第二次遇见江湖人,又被问起门派,靳苂寻思着,是不是还真要回去商量下,胡诌个门派出来。 “小丫头倒是有趣了,自己的门派还要商量了才能说?”云子京轻笑。 “呃……我不是江湖人。” “不是江湖人,为何却与谏长风同行。” “我和朋友路过碰巧见她晕倒在破庙才救下,我朋友是医生,而我什么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靳苂说得很是无辜,在秦楚那学来的扮猪吃老虎如今还是第一次用上。 “如此你还有朋友在此。”云子京正色。若是有高手埋伏,以她的武功虽能胜过冷面阎罗,但对方不知根底,若是冒然出手,万一落了圈套,自己反而丢了性命,便得不偿失了。 “哦,她就在隔壁睡觉,只是个医生,我们不参与江湖事。” “如此,我与冷面阎罗之间你遍退开,你的性子本姑娘喜欢,待我了结了冷面阎罗,再与你好好温存一番。”云子京朝靳苂抛去一个风情万种媚态万分的笑。 “与她多说做什么!若要打,输赢还是未知。”谏箾对这云子京朝靳苂如此。心中颇为恼怒。 “云姑娘,你看,今天还是算了吧,打斗难免会损东西,这多不好啊。”靳苂一把握住谏箾的握剑的手,阻止她上前。 “我看你还是舍不得吧,这‘冷袖无徵’从来都是只出美人儿。” “云姑娘说笑了,你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既然那什么‘冷袖无徵’只出美人,你看她的脸,怎么看都不像美人吧。”靳苂赔笑道。 “你嫌我丑!”谏箾的声音顿时凝冷。一把甩开靳苂紧握住她的手。 “冷面阎罗一直面纱蒙面,从未示人,如今见之确实令人诧异非常。”一个女人再如何冷艳,也是会在乎自己的容貌。云子京深知其理,遂也顺着靳苂的话接道。 “呃……”靳苂当下为难了,这两面不是人,怎么办是好。 眼见谏箾挣脱了自己的手,举剑上前冲去,那云子京见状脚上也移了步子。靳苂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出,从后面绕过紧紧地箍住了谏箾的腰,把人拉近,随即环手,把人锁到了自己怀里,那未及反应的剑,便随着谏箾的手从靳苂下腋的肋骨上划过。裂帛断锦之声,屋内三人听了个真切。 谏箾心中已是极怒,但那衣服被划开刺耳的声响还是让她皱眉。况且她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被人这样轻薄过,被圈在怀中禁锢不得自由。 “小丫头这是为姐姐担心呢,放心以她现在的功力,还伤不到我。”云子京媚笑。 “别动。”靳苂低声喝令,里内透出的威严,让人无法反抗。靳苂心中很是着急,这要是再挣扎,估计伤口就要裂了。 “云姑娘,真的不能再商量吗?大家出门在外,行个方便以和为贵。” “若是平时遇上了还好说,但此行是授命而为,小丫头,既然你存心护住她,可别怪姐姐伤着你。” “虽然对女士使用暴力是一个难以让人原谅的举动,但形势所迫,还请云姑娘见谅。” “小丫头要对我出手?”云子京轻笑。 今日接了面上的传书接了任务方才会来此,方才一直潜伏在屋内观察此人数番,已确定她不会武功,但又见她与冷面阎罗同行,关系亲密,适才猜测她不定是那‘冷袖无徵’伺候之人,可转念一想,这“冷袖无徵”上下谁不带点武功底子,遂一直疑虑未除。故方才才多番试探,依旧无果,如今看来,此人非但不是“冷袖无徵”之人,还隐藏颇深。 “得罪了。”靳苂说着,随即一个圆球丢出。 那云子京又岂是泛泛之辈,对着这种速度丢来的东西还避不开,在江湖之上还如何立足。遂一个跃步,施展轻功便往后退。 那瓷制的圆球一落地当即破碎,呛鼻的气体顿时弥漫,熏得人眼泪直冒。 靳苂趁机,拖着谏箾便往外跑。 “小丫头倒会用暗器。”云子京心中暗道。刚才瞧见了烟雾她便迅速闭了气,却奈何眼睛闭不上,眼泪被刺激得簌簌往下。 靳苂见云子京止不住的眼泪还要朝她追来,还是迅速的又补了一颗。浓度高达80%的氨水就这样弥漫在空气里。刺激着眼睛和鼻腔。 云子京吃了亏,连忙一跃而上,冲出房顶,从瓦檐之上听着下面动静紧追其后。 这靳苂拉着谏箾其实也没有走远,只出了房门走上两步,便推了秦楚所在的房间门进了去。 “你们……”睡得正香的秦楚被靳苂从温床上拉了起来。 “有人追杀……” “呃……”秦楚眄了一眼谏箾。意思再明白不过。不过,她也不能说见死不救,听靳苂说了大致经过,秦楚想那人吃了上次的亏,断然不会再冒然创入房内,遂秦楚很是尽责地出了外厅打开房门,坐在门槛上等。 “哟!居然是大美人!”秦楚一瞧见那玲珑身段落在走廊上,当即两眼放光。 “你嘴倒是挺甜的。”云子京今日得见两回不怕她之人,一个见她是泰然自若,如今这个,倒会调戏她了。 “女士的美貌除了欣赏外,就是要诚心的赞美。”秦楚笑到,随即从门槛上起身,走向云子京。 面前的女人媚而不俗,妖而不艳,举止投足尽是如西班牙女郎般的无限风情,一双丹凤眼只需一笑,其魅力便能让两条百米长街的男人倾家荡产。 “你便是那小丫头所说的医生?” “小丫头?”秦楚莫名,须臾明白过来,便朝着云子京道:“是啊,亦道亦医,这位女士若是想收鬼捉妖也可以找我,治病救人也是本职之事,疑难杂症一般还能诊治一二。” “噢?”云子京扬眉,“如此,你便是近日来在江湖名声鹊起的道医秦楚?” “嘿嘿,原来我已经出名了。” “传闻道医秦楚,白衫长袍,行踪飘忽,能医者上至王侯贾胄,下至贩夫走卒,能降者,山妖鬼魔无不为也。” “呃……纯属谣传,但是也差不多。”秦楚点头,没想到她在这世道还没走上几天呢,居然就声名远播了。估计这和出云给她造的势脱不了干系。 “今日得见也是缘分,我来之意只为冷面阎罗,道医不妨行个方便。”那云子京朝秦楚嫣然而笑,其中媚态,若非妲己再生,定无人能比之一二。 “嘿嘿,冷面阎罗我倒是不认识的,但是一路来,我带着两个人你却动不得。”秦楚此时与那云子京距离颇近只消微微倾身,两人便是衣衫抵了衣衫。 “如此……”云子京嘴角上扬。 “如此。”秦楚一伸手,搂住“投怀送抱”的杨柳细腰。同时还不忘上下其手。心里还不断感叹,这练武功,会轻功的人,果然身材有一流,但这身段,可公主的比起来似乎还欠了点。 念及此,秦楚寻思着,晚上空闲了,要不要写信去告诉那“冰沙”公主,她的腰是她搂过最让她着迷的? “我是道医,道居其前,切莫对我妄动杀念……”这香味,和这妖媚的女人果然很合衬,只是,却不是我所爱。秦楚低头,在怀里的人的颈项耳坠之间来回轻蹭低语。 “噢?”云子京确实对她动了杀意,但在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她断不会冒然行动。何况,骤起的杀意之后便是一阵莫名的全身软绵,如今此番镇定,不过是硬撑罢了。 “我无心取你性命,但也不会任你索取。不动干戈,自然最好,你们做个朋友未尝不可。” “既然不问江湖事,为何要袒护那冷面阎罗?此然在江湖名声之狠毒……” “人既然是我救的,在她伤没好之前,我断不会让她死,至于……”秦楚低声道。她救人是出于本能,但救的人会不会伤到自己,那就待观察了。 “有道医今日之诺,云某边写过了。”全身软绵之意已退,云子京不着痕迹地退离秦楚的圈抱范围。 失了那一抹温香,秦楚也不作什么举动,从口袋里拿出个纸叠小包对给云子京道:“这是解药。” 云子京接过,心下一惊,若此药是真,面前之人何时朝自己下了药,明明自己已万分小心何来中毒之理。若此药是假,莫不是此方是毒,此人此举,是诓我吃下? “你可以不信,我若有意杀你,方才趁你全身绵软我口袋里的刀子一刀就能取了你的性命。”秦楚知这云子京定是有疑。 云子京闻言,当即笑道:“道医在江湖之上名声便只救人,云某又岂会有不信之理。” “嘿嘿,我的刀子确实永远都只会救人,今天我累得慌,就不留云美人在这了。”秦楚一道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云子京。 “他日有缘,道医想怎么就怎么……”云子京何许人也,被这样的眼神打量,断没有失了分寸的理。承着秦楚的话,以后媚态软语,娇柔万千。 “嘿嘿,不错!不错!”秦楚猛点头。还不忘再上前,想要再占点便宜。 那云子京一伸手,手背轻划过秦楚的脸,一个转身躲过了秦楚上前的拦手。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啊啾……”一个喷嚏打破了夜间的寂静。屋顶奔走的云子京听闻,咯咯地笑出声来。 “啊啾……”一个喷嚏打破了夜间的寂静。屋顶奔走的云子京听闻,咯咯地笑出声来。 啊啾……”一个喷嚏打破了夜间的寂静。屋顶奔走的云子京听闻,咯咯地笑出声来。 “是‘棠无香’。”秦楚揉揉鼻子开门而入,不想谏箾突然来上一句,让所有人莫名的话来。 “什么来头。” “你被云子京下了药。”谏箾冷声道。 “呃……”不可能吧…… “什么毒?” “媚药!” 谏箾这一说,让一旁的两人大跌眼镜。 “貌似没事。”秦楚揉揉鼻子,现在她只觉得鼻子有点痒。 “‘棠无香’是云子京至宝,乃进贡给洵国大内的秘药,一般不对人轻易使用,沾此药者若不得交合者,虽不致死,但会生不如死。媚药非毒,此药到了你这,居然依旧安然,你究竟是何人?”谏箾皱眉,江湖上若出现这号人物,‘冷袖无徵’不可能全不知情。 “呃……”这云子京好歹毒。最毒妇人心。秦楚心中怨念,幸好自己有免疫能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啊啾……”秦楚又是一个喷嚏。 “看来,没下药成功,倒让你喷嚏不停。”靳苂笑道。 “呃……啊啾……”秦楚喷嚏不停。“幸好老娘也没让自己吃亏。” “嗯?你又使什么坏了?” “上次你提取辣椒素还剩下一些辣椒粉末,老娘混着柠檬酸一起给她了。” “辣椒素?混柠檬酸结晶?” “啊啾……没错,辣她个香肠嘴,酸到她牙齿掉。”秦楚得意地道。“啊啾……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若是‘棠无香’的药效,六个时辰便可散去。” “啊啾……”秦楚无语了,要十二个钟头。 “靳苂,给我碗麻药,让我睡了吧。啊啾……” “何必那么麻烦……”谏箾说着,一出手,便朝秦楚点去。 秦楚只觉一阵酥麻,随即昏睡过去。 “这……这……”靳苂连忙接过。 “我点了她睡穴,如此估计能睡上六个时辰。” “呃……中国的点穴功夫真厉害。” “中国?” “嗯,这里不是大中之国么。”自己的秘密靳苂还不愿泄露太多。为了不至于让两人之间太过于尴尬,靳苂随即问道:“你的伤有没有事?” “无碍。” “哦,那回去休息吧,她暂时不会来了。” “你的衣服……”其实谏箾很想问,她的剑有没有伤到面前的这个人,但话到嘴边,却临时改了口。 “没事,我里面有见防爆服,刀枪不入的。”靳苂笑道。 “你怎么会有天蚕宝衣?”谏箾很是惊讶,这两个人来路怪异,但却各自身怀异能。这样的人物,凭空出现,难道还不足以让人生疑? “不是,只是一般材料。”因为工作需要才穿的。 “在外人看来至宝之物,在你眼中不过寻常物件。” “呵呵,没那回事。”靳苂笑道。但怀里抱着个人她总会累的啊,她又不是大力士。 “长风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把她扶回床上去?” “我姓谏,单名箾,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呃……刚才……” “嗯?” “……”靳苂咽了咽口水,到喉咙的话被谏箾斜过的一个凌厉的眼神打了回去。 扔了秦楚上床,靳苂收拾妥当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已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靳苂身心疲惫地把自己扔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感觉人生真是奇妙异常。 靳苂侧身伸手像是要去握住不远处桌上的油灯昏暗的光线。“是不是,我办完它,我就能回到想到的地方……” 谏箾推门进去,屋内的气味没有散去,但也不似之前的浓烈。想起刚才,那人抱着自己之时在自己耳边低声交代闭气闭眼的情景。谏箾不由皱眉。 “言儿,你要记住,‘情’之一字,虽看着简单,个中千丝万缕的纠葛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明,所以,遇见‘情’之一事,切莫轻易为之。” “娘,言儿明白。” 多年来未见起伏的思绪,风尘的记忆,如小溪走过山涧。 坐回刚才云子京闯入前的那个位置。桌面上的面早已冷结糊成一团,但谏箾却丝毫不介意,如常的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把结块的面团送入口中。 世上,仅此一个,会一心为自己煮面的人…… 世上,仅此一个,会交代自己小心面烫的人…… 世上,仅此一个,会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娘,这个人,可佩‘情’之一字? 月色很美,秦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房里,而是不知道被谁抬到了主人的书房。 “醒了?”一旁的靳苂笑到。 “我怎么会在这?” “今天是十五,我怕你来不及出现,所以先把你扛来这。” “女鬼到底会不会出现。”秦楚起身,凑近那悬挂在显眼处的墨竹。 “谁知道,我估计是看不见了,所以我准备回去睡觉。”靳苂伸了个懒腰。今天她一直在研究那幅画,鬼画中毛笔的走势与墨的走向与普通的墨竹对比并无出入。如果不是这屋主人说得真切,她断不会信那是什么魂魄所化。 “现在快十点半了,你守在这,我问主人给了被褥,就睡在隔壁。一会真有动静,叫醒我。” “那为什么不刚才12点才叫我起来!” “想得美,我今天累了一天了,机器还要加油上润滑剂呢!”靳苂朝着秦楚瞪了一眼,随即转身不再理会她。 秦楚先来无事,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顿时动了心思,想要写信给她惦挂的出云。 提笔写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随后是一番感谢后,秦楚开始发挥她的本质特性,语言轻佻地对出云公主进行调戏。 带厚厚的三十页纸写完,突然一阵清风吹过画轴,撞击到了墙壁之上。秦楚眯眼,严重绿光一闪,画上的墨迹竟开始慢慢浮动,须臾便化作女子模样立于墙上,抬头看着早已空白的画卷须臾愣神之后,便化作一缕青烟从窗外飘出。 “靳苂。”秦楚疾步走向靳苂把她叫起。与之一并追出院外。 水榭香洲之上,青丝如墨,静怡如水,淡雅如云的女子,正倦手袖内,至于腹间出神地看着湖上映月。 秦楚轻声走进,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在等,等着女子发现。 “你说过,我等上二十年,等你重回人间便可了我一愿,匆匆韶华,如今我却在这等了三十四载……” “嗯?”秦楚疑惑。这女鬼,似乎认识她?没理由吧…… “当初你游历人间,在这元洲遇见我一缕孤魂,念我爱之深切,以我之魂为墨,画我心中所念。”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阎君为何一去便是三十四载?此前二十年之约,可还作数?”女子转身,似是怒极。阴沉着脸一下子闪到了秦楚面前。 “姑、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阎君。”秦楚连连后退,摆手否认。 “我今天来,就是要给你找的你所爱之人的。”秦楚急忙道,一缕烟魂,连万鬼朝拜的阎君都已不怕,还有什么能让它畏惧的呢? “十年生死两茫茫,二十年已让我断了念想,何况如今三十四载悠悠……” “我会给你找的的,你要相信你们两人之间的羁绊总是生死也难以夺取,若不然,阎君就不会留你在人间。” “真能找到他么?”女子轻声问。 “我会为你找到他的。”秦楚点头。即使不能马上找到,但我也会为了你走遍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土地。 “四十年前,这宅子住着一户人家,家中出了一位才貌不凡的小姐,元洲城内为见其一面挣个头破血流也是常事。” 秦楚上下打量着面前半是朦胧半是轮廓的人,寻思着,这才貌不凡的小姐说得果然不假。 靳苂在一旁也认真的听,能见到这样灵异的存在,若是在现代,一定是一件轰动科学界的大事。 “奈何,这才貌不凡的小姐天生是个哑巴。” 这女子一语既出,靳秦两人便疑惑了,若那小姐是哑巴,那现在说话的是谁? “那日,我闯入这宅子,也是无意为之。” “等等!”秦楚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 “正是我所爱之人……” 此言一出,秦楚和靳苂顿时有被天雷劈中的感觉。怎么去到哪里都能碰到?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因偷了一富贾的钱袋被发现,最后翻墙进了这宅子避祸。”女子说着,又转身走到楼台之侧,抬头看着皎皎明月。 “东躲西藏了一阵,忽然就被轩阁内的琴音吸引了过去。家父乃当时名极一时的乐师,自小我对琴便也耳濡目染,轩阁中虽走喜乐,却是哀感,所以我就这样走了过去。” “你就没有吓到她?” “自然是吓到了。”女子轻笑,似乎回忆带给她数不尽的甜蜜。“我还慌慌张张地上前捂她的嘴,让她不要声张。” “真是有趣!”秦楚笑到。心想,要打听当时才貌出众的女子,还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老狼来了,积分没有了…身为作者不能免俗的在意…但作者君有支持她的读者,这是最华丽的积分…感谢大家! 47第46章 厚重的古琴之音在轩榭之内奏响。远远望去水榭湖心的小亭之内,两个女子,一人头绾垂发分肖髻,身着海棠绘花袄裙坐于苇席之上,时不时动上一动身,缓解跪坐发麻的双腿,其前矮桌满目琳琅的各色糕点。 而另一人着衣素雅,须走近了方能看出花色,暗纹白兰开蕊的袄裙,绾的又朝云近香,气质娴静,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优雅地跪与苇席之上,古琴一端置于腿上,一端安于苇席。素手轻挑琴弦,厚重之音便随之倾泻而出。 一曲抹,抚琴的女子轻轻摁压琴弦上的余震,让琴弦停止震动。 “今天心情很好啊。”一旁的女子笑,说完还不忘拿了块石桌上的糕点塞入嘴巴。 那琴案上的女子瞧着朝她笑得一脸灿烂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近正在不顾形象地咀嚼的人,扯了腰封上扣着的丝帕,卷指为她扫去嘴角的碎渣。 那塞得满口的女子就这样任由着面前的人动作,依旧笑意不减。 “今天什么让你那么高兴?”把口里的东西吞了进去,身着海棠绘花的女子歪着头问。 那执着丝帕的女子浅笑着摇头。并没有直接开口。 “你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你的琴可是替你开口了,快说,否则大刑伺候!”女子说着,严着脸,一把把面前挨着她的女子搂住。 “嗯?是么!这样当然好,你爹答应给你出游再好不过了。”看着怀中的女子拉过她的手在她手里写的话,海棠会花的女子笑得更灿烂了。 “那我们明天去玩?”女子轻笑,依旧没有放开怀中素衣女子的意思。 “放风筝?或者去捉鱼?再或者……” 知是面前的人有意逗自己,素衣女子嗔怪瞪了一眼圈着自己的人。 “呵呵,那就这样决定啦,明天我们去湖边,那里可以放风筝,也可以游湖捉鱼。到时候我烤鱼给你吃。” 怀中的女子点头,算是应了这个建议。突然像想起什么,女子随即牵过方才放下的手,在她手中写道:我不习水性。 “那我时时刻刻跟着你,别人下去了还能叫喊,你掉了,只能嫁给河伯做媳妇了。”看着掌心一笔一划的信息,女子笑道。 那素衣女子闻了她的侃谈,原本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那笑得得意的女子顿时色变。 “我错了!我错了!偌仪小姐饶命!”被捏的人眼角挂了泪珠子,可怜兮兮地连连求饶。 “看来你和那位小姐相处得不错啊。”秦楚坐下了,听这女鬼的讲述。人之经历,我之故事。 “那日之后呢?你们去游湖了?” “嗯,偌仪小姐很开心,我从来没见看见她笑得那么无拘无束过。在家里,就算吃一碗饭,规定要吃多少口才能吃完,一口不能多,一口不能少。” “呃……好可怕。” “这也是富家小姐的悲哀,走一步路规定是多少距离,无论做什么,都必须按照标准来做。”女鬼轻声道,若不是这样的禁锢,她的偌仪该是最快乐的人。 “吃碗饭要多少口?” “我去过她的书房,看过那册子,饭须四十又八筷。行跨不过一尺五,字不过十五,声不过眠语……” 秦楚听着,怎么感觉这是在设定机器程式。她的出云是不是也是这样?以前还真没数过她吃一碗饭要吃多少口。 “机器人的程式也没那么标准。”靳苂有点愣,若是都照着这框框条条做,多恐怖啊!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会这样?” “我伴着偌仪一年有余,后来偌仪她爹为她订了一门亲,是张学士家的长子。” “呃……后来?后来如何?”秦楚急闻,若是这势头,不会有什么闹出人命的事情来啊。 “订了亲之后,偌仪心虽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但我看得出她不喜欢。可是不喜欢又能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三书六礼出了就是铁钉钉的事情了。”女鬼轻声一叹。回忆里,那素雅娴静的女子,每每让她想起,心中总是无限甜蜜。 “这竹子画得真好,可惜我没什么造诣,最多认识两个字。”女子抢过案桌上墨迹未干的墨竹,嬉笑道。 “我也希望自己化作竹子,日日夜夜地伴着你,这样即使你嫁过张家,也不会孤单。” 看着低头看画的人神情寂落,提笔的女子放下笔,上前去,轻轻握住那捏着画纸的手。 “偌仪……”舒雅的笑,总能抚平我心中的忧伤,只是你心中的寂寞与孤单,是否需要我为你拭去? 女子浅笑,淡若秋兰,默默的摇头,似乎在有一种无声的力量,悄然抹去一室的寂落。 “偌仪,我……”女子放下手中的画,反握住哪温暖的手。只是鼓起万千勇气就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带着兰香淡怡手轻轻地点住了嘴巴…… 思之若狂,偌仪,你现在,可还记得,可还能想起我?那些少年是,海棠秋睡,蓝湖垂钓之情,之景么? “那……”你们两个有没有盟约……秦楚很不想打断女鬼的回忆。但看这情况,两人的进展很是缓慢微妙,她一直以为女鬼是因为和这偌仪小姐私奔,被打死的,但看来不是。 “我与偌仪只有心中各自心意。从未曾说出口过。”女鬼似是明白秦楚心中所想一般,怅然答道,若当初,表明心意,带着她一起离开,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那……” “我是在偌仪成亲当日被张学士府中家丁打死的。” “怎么回事?”秦楚皱眉,这大澜王朝的王法就形同虚设? “偌仪出嫁,我本是算府中丫鬟陪嫁到张家。偌仪天生口不能言,要她一个人在张府我自然不放心,所以也甘愿如此一直伴着她。” “呃……”秦楚怎么感觉这件事好复杂。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靳苂皱眉。 “其实,在偌仪出嫁前一日,我喝了酒,酒后一时难以克制,占了她的身子……”女鬼低叹,她时时刻刻满脑子想着的人都是她,却又最对不起的是她。 秦楚与靳苂两人闻言,当即没了语言,面前的女人太恐怖了,居然还能这样把人家给占了。 “怎么被张家发现的?” “张家派了喜婆过来,不小心瞧见了偌仪脖子上的痕印,便去报了张老爷,后来查了。” “你就这样被打死在那晚?” “嗯。”女鬼点头,随即转身,看向秦楚轻道:“我的魂魄进不去张家的喜堂,便在外徘徊,后来便遇见了你。” “呃……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老狼来鸟,这两天,那该死的国产机子又罢工,我修啊修啊修啊,忙了好久,终于挤了时间出来码字,日更神马的最有爱了,我会坚持,尽量的!飘过,抱着大家么个!特别感谢小小地长评,小路子华丽丽的留言,还有大家一文一个,不厌其烦的留言。老狼看着很开心。 48第47章 “张学士具体叫什么,当什么官?”看着时辰,子时快过了,秦楚虽然想听故事,但是若是今天说不完,又要等下个月的十五,一个月怎么等? “我只记到,他是岳峰七年任的巡抚。其余皆是不知,那不过是张学士在元洲的一处宅子,当日只是遣轿子来娶亲。” “呃……这样的话,只能尽力打听了,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 “岩玲珑在此谢过阎君。”女鬼闻言自是欣喜,连忙拜谢。 “呃……我不是阎君。”秦楚很无奈,怎么什么人都把她当阎君,她和阎君很像? “我跟阎君长得很像?”秦楚捏捏脸,她跟入阳像还能说个所以然的理由,但和这阎君…… “容貌原是皮囊,阎君在世间幻化千万,二十年之约虽不能如期,但阎君乃一方君王却未曾失信……” “呃……”敢情这女鬼是在提醒她死不承认赖账是没用的。秦楚听了心中无限叫苦,寻思着这阎王游戏人间在世间留了多少手尾,遇上这些还好,要是遇上些什么风流债,还是些山妖鬼怪…… “我绝对不是阎君,物有相似,相似、相似……” “她已经不在了。”靳苂轻声道。 秦楚回神,才发现她面前早就空了一片,哪里还有女鬼的影子。 “靳苂……”秦楚擦擦额上的汗,心里越想越慌。 “怎么了?” “你说,那阎君会不会留下什么感情孽债之类的。”要我都背黑锅怎么办? “这个……”靳苂也看出了那么个端倪来了,也略带忧心地道:“瞧这阎王很喜欢管闲事,之前狼王似乎知道这阎君喜欢幻化成人游走人间,所以才会笃定你是阎君。” “要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找上门来要我负责,或者这阎君搞大了谁的肚子也找我,我不是很冤枉?” “这也没办法,或许是因为你就是接了地府的气来到这世界的,所以……” “靳苂,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快点找到那个入阳郡主。”秦楚擦擦汗,她不想真的有人抱着孩子,大着肚子找上门让她负责…… “我觉得找出阎君在哪比较实际。”靳苂建议到,这阎君那么喜欢游历人间,一定也是四处走动,说不定路上还能遇见。 “你说得对,这路上咱们要留意些什么特殊人物。” “嗯。” “好,我们回去睡。” “你不是刚起没多久吗?怎么还睡?” “不睡这大黑夜的,难道我们还秉烛夜谈么?”秦楚朝靳苂翻了个白眼。 靳苂无奈耸耸肩,跟上秦楚的步子离开了湖心轩榭。 “咦?谏箾姑娘,你怎么那么晚睡不着在练剑?”秦楚刚转了弯,正要推门进屋,却听见不远有些许动静,走进去瞧,之间那谏箾正在舞动着剑,丝毫不顾及她身上的伤。 那谏箾余光瞥了秦楚一眼,便不再理会,专心继续练她的剑。 “啧啧!”秦楚双手交叉,一脸戏谑地笑道:“你这样使得我都怀疑自己,到底给你缝的衣服,还是伤口。” “怎么了?”靳苂闻了这边的动静,也跟了过来。 “喏,自己看。”秦楚扬了扬下巴。 “谏箾姑娘,你的伤口才缝合三天。” “无碍。”谏箾总算答了一句,却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练剑是她每日必做的事情,前几日养伤已断了些天,如今伤口好了许多,她又岂能闲下。 “秦楚咱们别打扰了谏箾姑娘练剑,我们回房睡吧。”靳苂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 “这……这……”这靳苂平时严谨得很,做事也是严格按照准则的,秦楚本是打算看戏,看这靳苂发飙训人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喂,靳苂,你不上去阻止她啊,她可是说要嫁你的啊。”秦楚走后面追。 院落之中,在空中飞舞的宝剑停了下来。谏箾看着消失的两人不由皱眉。随即剑光再次飞闪,只是比之以前,剑式此时更为凌厉,更加寒气逼人。 “你有多少把握可以迷晕她?”靳苂临到房门前低声问秦楚一句。 “嗯?”秦楚不解。 “我们不能带着她走。” “其实没多少把握,你看她,万事小心,除了你给做的东西,就是她自己做的东西,别的绝对连口水都不沾一滴,该是我问你,有多收把握迷晕她才对。” “完全没有。”靳苂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由她跟着吧,也没什么不好啊,除了她偶尔来句让你娶她,别的不是都挺好嘛。”有个免费保镖耶。 “这……”靳苂语塞,“她还有伤……” “你瞧她刚才练剑的劲头,是个能看出带伤的人么,别人被砍上个见骨头的伤要养伤一两个月,这妞,三天啊!”秦楚提高了音量。夸张地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完全没事一样那在那大展拳脚了,而且动作行云流水,怎么看都养眼。” “少给我装糊涂,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靳苂拍掉秦楚竖起的手指。 “嘿嘿,那你还是去看看她吧,铁打的人身上带着伤做上那么大的动作还是会痛的,俘虏姑娘的心,就要在她最痛的时候。”秦楚痞笑。 “你不是说困了么。” “嘿嘿,好困……”秦楚说着,便推门而入。嘴角依旧带着莫名的笑意。 “你不是走了么?”听着走近的脚步声,谏箾冷声问。 “呃……我很喜欢中国的功夫,你……能不能教我?”靳苂难为情地问。 “你想习武?”谏箾收了招式,向靳苂走来。 “嗯,我只是想学习一下,倒不是真的想成为高手,而且我这年龄再来学,估计连个三脚猫的也学不会。”靳苂讪笑,自顾自说道。 “好。”谏箾轻应一声。 “嗯?” “拿着。”靳苂依旧没反应过来,谏箾便已经把手中的剑递给靳苂。 靳苂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一个杀手从不会交出自己的武器,如果把武器交给一个人,那便等于把生命交给对方。所以那时,靳苂除了嫌剑重,她拿不起之外,便再没了其它的感受。 “不是这样……” 这是谏箾第三十五次打断拿着小木剑出招练习的靳苂。 “此招重心在后,出招之意,意在探滴虚实,故重心在后,进退攻守皆可度。”谏箾说道,还不忘动手矫正靳苂僵硬的姿势。 “但是重心往后了,我右脚支撑不住。” “底子过于薄弱,故才虚实不控,有招无实。” “好难……” “练武非一朝一夕之间便能一蹴而就,须勤学持之以恒方能成事。” “好累啊,我们回去睡吧。”看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 “时辰是不早了,明日日出再行练习。” “呃……”靳苂第一次觉得,她是自作孽,自己挖坑埋自己的。 看着晃着小木剑,百般不愿的走远的背影,谏箾不苟言笑的脸,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吝啬鲜花和收藏啦…用你们的热情支持作者君一把吧… 49第48章 秦楚和靳苂两人第二日便匆匆去了元洲衙门打探了当年官吏调遣迁移之事,细问知府当年那张学士官品阶位,为官如何。可惜这知府当得不过五年,三十五年前之事,除元洲遗留卷宗有据可寻之外,别的详细也探听不出。 “这文绉绉的好难理解……”靳苂搔头皱眉,知府衙门的卷宗虽然详尽,却是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看着这些资料,靳苂情愿去演算华罗庚都没有解出的,壹加壹等于贰的正式,再或者,去做E8数列分析。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玩意老娘已经看得想吐了。”秦楚也快被这些卷宗逼疯了。看这玩意简直就是遭罪。以前她总抱怨手术多浪费了她大好时光,现在她更愿意拿着手术刀多切几个人。或者去青楼里喝几杯小酒和楼里的姑娘亲几个小嘴儿,那才是享受啊。 “刚才那知府说了岳峰七年的所有卷宗就有一百多卷,我们才翻那么六卷。”靳苂像泄了气的皮球。手中翻看的速度却没慢下。 “看……”靳苂欣喜。 “岳峰十六年迁至陇州任抚台。” “后面呢?” “都是废话了,我们上路去陇州?那张学士籍贯是哪,都三十多年了,会不会已经躺下了?”秦楚合上卷宗,信手又拿了一本。寻思着她该不该让公主殿下帮这个忙? “有可能,但是他的后人还在吧,官宦之家,不可能就他入朝为官。” “咱们回去吧,收拾一下明天就离开去陇州。” 靳苂点头,随即放下卷宗与秦楚一道离开。 两人正在边走边商量着明天的行程,突然一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直径地撞上靳苂。靳苂倒在地上,不禁痛呼。 “哈哈哈,我撞倒你了!”秦楚方才只顾去扶靳苂未来得及看事情始末,如今闻这声音,这出来撞人的人倒像是在幸灾乐祸。 掳了衣袖正要抬头去理论,却见她们面前站的人衣衫褴褛,衣服款式颜色早就没了昔日风采轮廓,但是上面的鸳鸯绣锦却是不常见的。一想到这个人大概是个乞丐,能有件衣服穿就不错了,还在乎什么鸳鸯不鸳鸯,故当下心便释然了。 “行行重行行,与君相离别,相去万里遥,各在天一方。哈哈哈哈……”那破落的人看着秦楚又是一阵拍手,口中念念有词地傻笑。 “看来是个傻子。”秦楚皱眉,怎么什么可怜人都被她遇上了。 “拿去买些吃的吧。”靳苂柔柔被大地挤压得生痛的屁股,从钱袋里拿了几个铜板塞给一脸乐笑的人。 “你不是他!”那蓬头垢面的人摇头,也不接靳苂手中的铜板,就这样径自跑开了。 “这……”靳苂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呢,怎么就突然跑了。 “对不住了两位,这疯子这些年就在这一带总喜欢出来撞人,还嘴里念叨的什么。”老伯一脸歉意,毕竟这是在他的屋前。 “没事,只是那人有些可怜……”靳苂转头望向那乞丐消失的方向。心想,哪个父母那么狠心,人傻已经够可怜的了,居然还把她抛弃。 “老伯,你若是常见到她,麻烦就给她一些吃的吧。”靳苂复在钱袋中摸了一些零钱塞给老伯。 “唉……想来她也是可怜人。”老伯轻叹,他平日看着她可怜,有事吃剩下写米汤也会给她一些,故此她便也常来这一处,适才会在他门前撞了人。 “麻烦你了老伯。”靳苂礼貌地道了谢,方才和秦楚离开。不想一进屋内,一早就不见踪影的谏箾已候在了那。 “谏箾姑娘……”靳苂有些心虚,今天一早偷溜,根本没有起来练什么功夫。 “这个是你们要的消息。”谏箾把纸条放在桌上,便起身要走。 靳秦两人皆是一愣,最后还是秦楚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拿过纸条打开。 “我们辛苦了一天才找到那么零星的信息,她消失一阵,就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了!”秦楚惊呼,这信息效率,太快了! “权当你救我一命的谢礼。”谏箾在门口稍顿,落声道。 “靳苂,你是不是捡到宝了?” “呃……” “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兴元。”秦楚拿着纸条,兴冲冲地去走入屋内开始收拾。 漆黑的夜,淹没了所有空间所有物体的色彩。 “长风,宫主传召你回宫。”寂静的房间,突然想起的声音。 “是。”谏箾低声答应。今日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踪,私用职权仅是为了寻查一无关紧要之人。 “还请宫主宽限几日,长风还有少许事情尚须处理,待处理妥善定会宫受罚。”谏箾单膝而跪。 “有些事,你自己该拿捏妥当。” “尊者教训得是。” 谏箾过了许久方才起身,那暗夜前来宣令的人,不知何时退去。 “谏箾姑娘,你还没睡吧?”靳苂在外面敲门。 “何事?” “我做了粥……”靳苂可算明白了,这谏箾虽然不喜说话,整天也是板着个脸,但只要你坚持一下,她就绝不会拒绝。如果她能不逼婚,那就更好了。 “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元兴。”靳苂把托盘放下径自说道,此情此景,也不过前日方才过去,如今又是一番。 这两人相处模式也确实奇特,任何一个人见了别人面上几乎占去半边脸的紫红胎记,哪有不惊呼嫌弃之理。可如今,虽这谏箾不屑样貌美丑,对自己样貌毫不在意,但这靳苂却也是怪,自始自终只道婚姻之盟不可无情而立,当两情相悦方能成事,却也没嫌弃这谏箾姑娘样貌分毫。 谏箾不答,只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粥。 “我问了秦楚,你的伤还没好,最好不要路途奔波,所以……” “你想抛下我?”谏箾冷声道。捏在手中的汤匙定在半空。 “没有!”靳苂捏了把汗,自谏箾身上传出的阴冷之气,能生生的刺伤人。“只是想让你留在这等我们回来。” “好。”谏箾言简意赅地应了,这反倒让靳苂愣了神。刚才还和秦楚商量着要怎么找借口说服她呢,没想到一下子她就答应了。想到这,靳苂反而有点于心不忍了。难道办完事真的要不辞而别把她留在这? “明天我一早就走,这个你留着,要是遇到人要伤害你,别和他们硬碰硬,你还有伤,这个是高浓氨水,前天你也见我用过了。”靳苂掏出一袋子她做的陶瓷球放在桌上,叨叨念地解释。 “我就这些了。”当初没出皇宫之前,她特地让陶匠烧制了三十多个空心的小瓷球,球上留了针孔大小的细口,在实验室残留下一瓶氨水被,自己用针筒全部灌了进去。昨天扔了两个,如今这桌上摆着的正是余下的东西。 “此物我用不上。”谏箾似乎对桌面上的奇特暗器不感兴趣,只稍稍卡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吃碗里的东西。 “呃……虽然它不能伤人,但是它关键时刻也是有用的。”靳苂继续耐心解释。 “我乏了。”谏箾推了碗,起身便走。 “喂……” “东西你带走,明日若是还在,我便把它们全扔出去。” 靳苂闻言,也只能默默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轻声地退了出去。 “没有那面瘫女的马车真舒坦……”秦楚在马车上敞开手脚,充分占据马车内平坦的面积。 “这样真的可行么?”靳苂不免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可行的,你都做到这份上了,难道她还不明白你是逃婚不想跟她成亲?还是你想跟她结婚?” “可是……” “你还可是什么!她是个杀手!杀手最不缺的就是冷血冰冷的心。” “她的心不冷……”靳苂嘀咕地一句,似是在反驳秦楚,又似是在为谏箾辩解。 这兴元城在元洲西南,骑上快马一日便到,但马车行径星程赶路也须上一日半,靳秦两人驾着马车行了两日方才到城门口。 “请问,张海儒张学士府上可是此处?”秦楚礼貌地问着守门的小厮。 “正是,不知两位……”小厮上下打量着两人。 “在下慕名前来,这是元洲知府为在下写的拜帖。”秦楚递上帖子,那小厮一听是府衙推来的人,当即接下,让两人等候,便转身进内通报了。 “两位请入内厅,老爷有请。”那小厮碎步而出,恭敬地侧身请秦楚、靳苂两人入内。 秦楚与靳苂两人跟着小厮入了内厅,厅内早已有人候着,那张老爷子也坐在了案上等候两人。按理说,有客到主人须起身来迎,如今这张老爷子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旁若无人地拿过茶杯压了口茶。 秦楚自是知晓,她是拿了推荐的拜帖来的,这玩弄权术的自然要给她这无名小辈来个下马威,才能显示他的威信。 “晚辈见过张大人。”秦楚抱拳,却不行正规揖礼。正规揖礼要躬身九十度,以示对长者的尊重,秦楚此举,无疑是在挑衅。 “老夫归田数年,不知元洲知府大人下了帖子让你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张海儒掳着半白的须,对秦楚的举动丝毫不恼。在他想来,后生晚辈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自是这般气焰嚣张。 “晚辈前来,其实是想向大人打听一个人。”单刀直入出来都是秦楚的行事风格。 “不知你要打听的是何人?” “我们想打听的是三十四年前嫁入张家的偌仪小姐。” 那张海儒闻言,捧杯的手不由一抖,脸也骤然变色。 “噢,许是你道听途说会错了意,那偌仪小姐当年确实与犬儿定过亲,但由于原因种种,后来便把亲退了,这偌仪小姐并没有嫁入我们张家。”张海儒放下茶杯,轻笑道。 “其实,我也没有打算怎么样,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偌仪小姐行踪,祭奠一下亡灵罢了。”秦楚如是一说,那张海儒脸色顿时煞白,与之刚才全然相背。 “你!究竟是何人!”张海儒猛然起身。 “小道不过略懂玄黄道术。当年种种因由,也不是小道能断,因果缘由,自由阴司决断,小道此番也不过是想了一桩孽缘,还请张学士成全。” “也罢!”站着的人一声叹息,随即像脱力的病人细声道:“严小姐确实未嫁入我们张家,当日接了过来,轿门还没来得及掀,她便在轿内断了气……” “什么!”秦楚与靳苂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这辛辛苦苦找来,你说这人早在成亲那天就没了!叫谁能接受! “此事有辱张家颜面,老夫没必要糊弄你们,那严小姐确实在轿内就断了气,所以未能入我们张家祖坟,老夫当年找了石棺把她葬在了张家祖坟圈外,也算让她有个归处。” “如此,小道在此谢过,我们也叨扰许久,在此告辞!”秦楚急着要走,连忙辞行,她得去看看那个坟。 “如此,老夫命人带两位前去张小姐坟上吧。” “小道谢过了!” “唉……当年一祸,累积张家,如今张家人丁凋零,香火不旺……”那张海儒低叹。 “‘心地含情种,法雨果自成’,张学士你保重。” “谢道长度化……” 出了张府,秦楚连声叹气。 “怎么办?” “唉!能怎么办,在这住下吧,等下个月十五,女鬼出现了咱们把她们合葬在一起吧……” “那现在……” “我们去把石棺打开,重新为她们敛葬。” “好!”靳苂点头,多日奔走,最后有情人依旧相隔忘川,如何不叫人惋惜。 下午,两人带了人去了那严家小姐的坟头,命人挖了土,只是打开石棺,谁也没想到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三十四年风和雨,那石棺中的却尸体没有任何*……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有长评会刺激更新…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还有那个粉粉君…你还在看老狼滴文咩…老狼很稀罕你 50第49章 元洲城的知府衙门的前的百米长街,红色的迎亲队伍从衙门前经过,浩浩荡荡的队伍,捧着彩礼的丫环婢子在婚队最先,绫罗绸缎,珠宝美玉,无比让人眼花缭乱。八人供抬的花轿缀络得华锦富丽,随后更随抬担嫁妆的队子垂直而望,难以得看尽头。这样的队伍足足用了十分钟,那最后撑府牌的人才拐过长街尽头的转角。 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被衙役的棍杖隔开。妇人单手抱着孩童笑着为自己的宝贝解释着这浩荡气派的礼队上每一样都让孩子感到新奇的东西。 “东域那头出人命了!”不知是谁的大嗓门,竟盖过了一片喜庆的喧嚷之声。 闻讯的人纷纷好奇地拢了过来打听事情原委。人群顿时又一片喧嚷。 “穿着鸳鸯锦缎袄的姑娘,不知道谁下的狠手,就这样没了!”大嗓门的人正好惋惜地一叹。 八人抬拱的花轿稳稳地从声原处经过。那大嗓门的人最后被衙役驱赶,离开了凑热闹的队伍。 一身喜服的新郎官喜气洋洋地踢了三踢轿门,听闻他即将要娶的夫人虽是个哑女,但品貌才情皆是非凡。故他虽为其不能言而惋惜,却又庆幸得了美人品貌才情。 轿门踢了三次,喜婆也笑脸催了三次,可这轿子内的女子,却依旧没有任何要出来的动静。府前人潮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这再三相请竟还不出,分明要下他一个堂堂学士长子的面子。新郎官心中顿怒,温雅的性子当即无存,抬手拉开轿门拽手去拉轿中坐得端正的人。 这一拉,轿内的人并非随势而起,却是像尊木头一般倒过一边。那新郎官不知怎么的,惊吓得脸色惨白。 “爷……怎么了?新娘子害羞,你要耐心着点。”喜婆圆场道。 “死、死……了。”新郎官骤然把手中握住的僵硬冰冷的手腕松开,不稳地后退,颤颤地走了两步,一个转身向往府内跑,没想竟吓得腿软地跌在了地上。 那喜婆听闻,躬身去查探轿内的情况,也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轿内的新娘子斜斜地靠在轿子一边,盖头落了地,凤冠的珠帘也随之倾向一边,那依旧睁开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嘴角挂着一道早已干竭的血痕。 此时,正直华灯初上,与那张府门前前来观礼的热闹境况不同,通往东域的必经小道上,幽幽走着一个身影。赶着入城的商人们对于走在小道上穿着凤冠喜服疾步而走的女子竟没有一个人好奇。 女子徐徐前行,行至荒郊坟冢,此时已入夜,即使精壮男子,见了此番昏鸦急啼,鬼火偶起的情景,也得一番胆战心惊。然在风中翩然而立的女子,竟神态自若,哪里能看出一丝一毫的颤惧。一袭红衣,一身喜服,与这黑夜的苍凉,坟冢的幽深竟出奇的和谐。 女子双膝跪地,白皙的双手插入一方新挖的泥土扒刨起来。 “鬼啊!”拿着铁锹想要大干一场的盗墓贼看着那半透不透跪在地面的女子,惊叫一声,连手里拿的工具也不要了,径自地转身逃离了坟冢。 “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土被挖开,露出掩埋在土下的脸。女子轻轻地扫去脸上残留的泥土,柔指在脸颊上缓缓摩挲徘徊。呢喃哀声低语。 可是,此时,这样的一声绵软柔情的呢喃,却无人应声,只有坟头悉悉索索的虫鸣。 “时辰到,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严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周边却是无人着迹。月光很淡,新月牙朦胧的光散发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铁索叮当之声由远及近,最后,黑白两个身影并肩不紧不慢地走向女子。 “你时辰到了。”男子黑面黑衣,铁索在手。 “不!”红衣女子摇头,搂紧从泥土之上抱出的尸体。 “大哥,不对啊!”并肩而立的男子白面白服,玉笔白书。 “嗯?”黑无常疑惑道,他负责锁押魂魄,白无常负责玉笔录案,两人同出同入,千年未有差错。 “此是生魂!”白无常一语道出。 “生魂离体,必是伤极。如此,你便回你的肉身去吧。”黑无常铁索一出,红衣女子还未及反应,便被强压入体。 “大哥,不对啊,明明有一魂需归府,怎么竟得了一处生魂?” “世间迥异,又归阴司,必阎君干涉,我等只需锁纳案本之上应死之魂当不会错。”黑无常说完,径自转身。 “时辰到,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幽幽之声再次响起。一黑一白身影没入黑暗,渐渐淡去…… “行行重行行,与君相离别,相去万里遥,各在天一方。哈哈哈哈……” “不是你!不是你!” 从此,元洲城内多了一个傻子,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家住哪里…… 秦楚幽幽转醒,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那段不属于她的往事,不属于她的记忆。 “怎么样了?”秦楚焦急地问。 “没事,她的伤口处理包扎好了,现在还在休息。”靳苂低声道。 “那就好。”秦楚常常地舒了口气,她会做这样的梦,估计和吃到嘴巴里的那滴血脱不开干系。 她们之所以回到元洲,那得从四日前开始说起。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收拾。”秦楚随手抄起床头矮桌上的书往正在几米外托腮发呆的靳苂扔去。 昨日开了棺,里面的尸体没有腐烂让两人大为惊奇,秦楚仔细地对死者进行检查,确定棺中的身体早就没了生命迹象。为此,两人对于三十多年没有一点腐烂迹象的尸体不由啧啧称奇。对于靳苂来说,也只能到称奇这一步了,若是在现代,她一定会把尸体带回实验室,解剖探个纠结。 “秦楚,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靳苂皱眉。 “嗯?”秦楚莫名,整理物品的手依旧如故,几秒之后,像是有所悟一般接道:“你还想怎么?我们找不到活人,这女鬼的事情估计也这样了结了,把她们合葬在一处也算一个圆满吧。” “你不会要我想办法去地府,把女鬼的心上人拉上来吧。”秦楚把手中的东西一扔,苦着一张脸走过去,在靳苂对面坐下。 “我说的不是这个。”靳苂轻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 “我们真的就这样继续前行,把谏箾姑娘扔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秦楚笑道,“那谏箾的脾性你比我接触得多,一向说一不二的性格,你真要回去,哼哼,你就等着结婚吧。” “可是……”靳苂总觉的郁结在心,心中的矛盾似乎在两处莫名的地方互相地撞击着。 “可是……可是这样会失信于人是吧。”秦楚一脸了然。 “嗯……” “关键是,还是失信于一个女子……” “我觉的谏箾姑娘的心很单纯,所以我不想失信于她。”让一个女子伤心,那是多么大的恶事。 “不想失信你就娶她。你不娶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失信。”秦楚就纳闷,这靳苂脑袋里到底想着些什么,那么简单的事情,非要牵扯到些愁肠子才肯罢休。 “不能,这样对她也不公平!”靳苂皱眉。平常温和的语气此时变得略微激动起来。 “得得!你别急。”秦楚连忙安抚。 “娶吧,你说对她不公,逃吧,你说这样会失信,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 秦楚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理会靳苂,这厮心里想的,跟本不是常人能明白的。 “我们回去!”靳苂站起身说得斩钉截铁、义无反顾、视死如归。 “好好!你说回就回,反正被逼婚的不是我。”秦楚耸肩,正主都不急,她这个打酱油的急什么! “既然要回去,我就安排了人把石棺运回元洲好了,让她们落叶归根安眠在故乡也不错。” 这次回城,秦楚和靳苂两人驾着马车先行,护送石棺的人在后跟着,会迟上一两日才能抵达。 当秦楚和靳苂出现在元洲原本落脚的府邸,谏箾心中颇为吃惊。 “谏箾姑娘,嘿嘿,多日不见,似乎你变漂亮了,是不是每天想我们靳苂想的?据说恋爱能让人变美……” 连秦楚的调侃调子,听在谏箾耳中似乎也变得有些不真实。目光越过挡在她面前笑得得意的秦楚,看向她身后那个依旧温吞水一般的人,有那么一瞬间,谏箾觉得自己还是存在的,至少还有那样一个人在意着她。 “谏箾姑娘,身体好点了吗?” “嗯。”谏箾应声,转身便离开。她怕,再过上那么一刻,她的声音,会泄露自己内心的情绪。 “怎么就走了!”秦楚很是失望,她们回来,她也不指望能看到这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但至少还能看见个“此情脉脉,两相顾”。怎么现在成了“你方唱罢,我退场”了。 “要不要去看看?好反常啊,要是平时,你一出现,她不都先问‘你什么时候娶我?’。”秦楚学着谏箾的语气冷着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后,还会有一章,嘿嘿……这两天都在忙啊忙,不过我没偷懒哒…… = =还有,轩轩啊,咱们啥时候完婚捏,哈哈哈哈哈 51第50章 第二日,那严偌仪的石棺运到了当地的义庄存放。 秦楚不懂风水,回到元洲的当天下午就上街上找了个神棍,拉着这神棍去做那什么“神龙点穴”要给两个有情人找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 把所有的事情敲定,已是三日后的早上,秦楚和靳苂两人草草吃了早餐,详细地把女鬼之事告诉了府中主人,并邀请他参加两人的葬礼后,靳秦便拿着画出了门,准备关于葬礼的相关事宜。 “唉……最终还是至死未能相见啊。”秦楚看着画轴,无奈轻道。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么,世间不如之一是十有*,估计就是这样吧。” “算了,不苦恼这个了。”秦楚晃晃脑袋,她果然不是个适合多愁善感的人。 “你个臭叫花子!竟敢撞我家夫人!”前面喝斥之声引得两人侧目。 “过去看看!”秦楚皱眉,当即拨开围观的人群。 “算了……”秦楚一进去,便见翠衣女子撤着一男子劝道。 “夫人莫怕。”男子拍拍女子握住他拳头的手,柔声地宽慰道。 “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不识抬举的叫花子。”男子转头,柔和温润的面孔顿时暴戾狰狞。朝着以倒在地上的人又是一脚。 “喂!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靳苂站了出来,搁在男子与地上的人之间。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的为了显示所谓的什么男子气概,欺负弱小的人。 “伤风败俗!”男子厌恶地眼神,朝着靳苂骂了一句。 “秦楚,你说,他还能活多久?”靳苂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还需要活多久,打!”秦楚早先已把画背了起来,靳苂这话一出,便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朝男子挥拳。 一拳过去,打向男子门牙。两颗门牙和着血,就这样被秦楚一拳给揍掉了。 “你……你……”男子捂着嘴,含糊不清地指着秦楚。 “这是要告诉你,凡事要有个度量,欺负弱小的下场就是被保护弱小的强者欺负!”秦楚整理了一下衣领,她的白大褂貌似没沾到溅出来的血。但是她的左手疼的厉害,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啊……果然打人这活,不是她该干的,切人才是她的专业…… “我秦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的脸你认好了,要寻仇随时来。”秦楚清了清嗓音,还不忘整理一下刚才打人时弄乱的头发。 “没事吧?”靳苂弯腰去扶被打的人。 那人由靳苂扶着虚浮地站起身。即使有靳苂的搀扶,那被踢打的人也没能稳当的直起身来,一个踉跄迈步上前,竟扯断了秦楚背着的画的带子。画就这样滚落在地,展开在了青石马路之上。 “玲、珑……”那乞丐颤颤地轻叫一声。但靳秦两人却听了个真切。 “你……” “玲珑……”乞丐挣脱靳苂的搀扶,一下子扑倒在画上。血从乞丐的嘴角流出,滴到了画上。 “画!你先起来。”秦楚见画上的血滴顿时急了,也不管地上的人到底是谁 急忙弯身去扶,想把人拖离画上。 那人见秦楚来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便把秦楚推开,秦楚一个踉跄,稳住步子之后继续上去,再次尝试。结果乞丐这次直接就用身子来撞,一把装向秦楚。两颗脑袋撞一起,没有火花四射,但是鲜血四溅倒是有那么一出。 秦楚被撞得头晕眼花,嘴巴一张,那乞丐鼻子额头留的血便溅到了她的嘴巴。腥甜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又是一阵晕眩,秦楚突然便倒了过去。那乞丐由于身体虚脱,也随之晕了过去。 靳苂看着这两人电光火石之间的举动有点呆愣,那厢被秦楚揍掉门牙的男人还没走,倒是幸灾乐祸地看秦楚笑话。 靳苂看着晕倒的两人,急得直跺脚。地神摇着秦楚,却能让她苏醒,再去查探了那晕倒的乞丐,亦没有苏醒的迹象,靳苂不敢耽搁,匆匆收起了地上的画,雇了马车把两人弄了上去,急急地回了住地,遣了家丁去请了医生。待医生诊了脉确定两人无碍后,悬着的心终于才舒了口气。 靳苂成了最忙的人,不但要照顾秦楚和另外一个晕倒的人,还要给谏箾亲自去煮食物。谏箾这个人行事小心,东西若不是出于信赖之人之手,情愿饿上十天半个月,也绝不会食用食物。 所以秦楚醒了,靳苂常常地舒了口气。端了些清淡的粥给秦楚,详细地问了秦楚身体后,便带着秦楚去见那个口喊“玲珑”的人。 “你是谁?” “玲珑……”女子经过一番梳洗眉眼轮廓清明,眉峰线条硬朗,倒显得有几分英气。只是眼淡无光,神采灰暗。 “这幅画……你认识?”秦楚把画展开,举到女子面前。 那女子见了画,又是一阵激动,当即要扑上来夺。 “玲珑……” 那画上的似墨的黑影突然从画中浮出,顷刻间化作了当日秦楚所见的女鬼。 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夜晚…… “偌仪……”女鬼语带哽咽,失声唤道。 “玲珑……”床上的女子一激动,竟硬生生翻跌下了床。 “偌仪。”女鬼本能地去扶,奈何,人鬼殊途,却也触不到跌倒在地的人分毫。 靳苂见状立刻把地上的人扶起来。而那地上的人早就泪渍涟涟。 “玲珑……”女子的目光随着女鬼,定定地看着。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女鬼走近,靠在床边。 “怎么了?”秦楚看着女鬼神色有异,不像是喜极而泣之态。 “她是偌仪,但她用的是我的肉身……” “什么情况!”秦楚吃惊。 “生魂离体本是有违常理,阴司不收,若不能及时回魂,本身肉身总是千年也腐,若是错落了别人的肉身,便会痴傻疯癫……”女鬼轻叹。她的偌仪,这些年来痴痴傻傻,不知过了多少苦日子。 “但是,我还是庆幸,我还能见到她……”女鬼目光眷恋地看向床上依旧眼不离她的人。 “是啊,你和她还是有缘分的。”秦楚也为她们能够相见感到欣慰。 “时辰到,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一句重复了几千年的声音话语突然充斥了整个房间。 “不要……”穿上的女子惊慌地捂住耳朵,害怕你蜷缩到角落。 “唉……这都是命……”女鬼轻声低叹,随即转身对这缩在墙角的女子柔声笑道:“偌仪,我要走了,忘川之上,彼岸花开之处,我等你……” “怎么了?”靳苂不明所以,怎么转变得那么迅速? “不要。”女子闻声,一下子从蜷缩的角落爬出来,就要去扯床边站着的女鬼的衣衫。 “不要……不要走……”女子留着泪,依旧不放弃,一下,两下,三下……地伸手去捉。只是,一次,一次的落空,不知要徒增多少绝望心伤…… “时辰已到,上路吧……”黑脸黑衣,男子手执铁索。 “我要是不给呢?”秦楚眯,眼中的绿光一闪而过。 “司命在案,天道轮回,又岂有妄断之理。”白面白服,男子义正词严。 “今天这事情,我管定了。”秦楚双手交叉,一副防卫姿态。 “二弟……”黑无常低声在身边之人耳边低唤。“她有阎王符令……” “既然阎君有令,小臣自当从命,小臣一切按阴司令簿执行,请阎君体谅。”白无常缓声道。 “那个链是你捆的?”秦楚指着床上的女子身上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黑铁链。没开眼睛的时候看不见,一开吓了她一跳。 “是小臣,她阳寿未尽,生魂离体,所以小臣才用索魂链为其绑固魂魄。” 秦楚那个汗啊,这黑白无常做事,好敷衍,随便一个肉身,只要是生魂就捆进去,难怪那么多穿越的…… “解了。” “阎君……” “解……” “小臣领命……”黑无常一伸手,捆在女子身上的铁索便顺着方向回到了黑无常手中。 “阎君还须何吩咐?” “没了,你们散退吧。”秦楚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滚蛋了。 “偌仪……”那个锁链一撤,床上的女子便倒了下去。 “这……”靳苂看得眼都直了,她今天没有喝秦楚的血的,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啊! “好了,我把你们各自归位就好了!”秦楚很满意。这样一来,两人就可以双双把家还了。 “床……床……”靳苂颤颤地指着床上。 秦楚侧目,顺着靳苂所指往床上看去。之间床上倒下的尸体,瞬间风化,还没带秦楚反应,便已经化作一具森森的骸骨…… “怎么会……”秦楚失声:“黑白无常!你们给我出来,解释清楚!” “大哥,你把那魂魄的链子抽了,那肉身……” “二弟,我们要多做事,少说话,上司要我们做的事情,我们执行就好。” “大哥说得有理。” “怎么办?”秦楚颓废地趴在桌上,看来这次是好心办坏事了。 “阎君为我二人所做,小女子已感激不尽。” “可是……你们的肉身……”都成一副骸骨了。 “这样也很好。”严偌仪温婉一笑。 “是啊,只要能与偌仪在一次,能不能做人无所谓。”玲珑附和着点头。 “唉……”秦楚依旧像被暴晒缺水的白菜。 “阎君,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嗯?” “请阎君为我们两人作画。” “呃……”秦楚很想说,她不会画。 “心中所想,便是画中所意。”见秦楚为难,女鬼轻道。 “好。”秦楚点头应下,随即打开那发黄的卷轴,拿起书桌上的毛笔…… 数日后,皇宫之内,出云打开一幅秦楚送来的画。 两个女子正在水榭楼亭之内,一人坐于摆满糕点的桌案旁,一面吃着糕点,眼睛却不离上位正在弹指抚琴之人。两人对视而忘,眼中情意,似三月春江之水那般……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又来了…话说…最近都好忙啊…今天一天在外面跑…啦啦啦…我那么勤快…还有木有长评刺激我? 52第51章 瓢泼大雨使西川街道积水摸过了小腿,原本繁华的街道此时除了纷纷繁繁击落的雨滴,便再没有了动静。 原本收拾了包袱准备启程的秦楚一行人又被雨阻了行程。 “这雨下得真大。”秦楚托腮,往一丈外的窗口看去。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靳苂手中清算着身上的钱财。 “我好饿啊,靳苂……”秦楚有气无力地往桌上一趴。 “今天你已经吃了不少了……”靳苂连忙收起桌上的碎银,生怕秦楚上来抢。 “西川的烤鸭没吃到……” “我们没有钱了。”靳苂双手一拉收紧手中的钱袋的口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秦楚哀怨地呻吟。前几日她揣了老皇帝给她的牌子去衙门要钱,结果,那什么烂知县,竟说,上头交代了,给她的用度,每月就六两。 六两,够平常人家用上几年,但还不够秦楚在酒楼吃上一顿山珍。所以秦楚当时揣了从那一脸赔笑的知县手中接过钱的时候还不知道她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 这一路几天走下来,六两银子早就花得所剩无几,靳苂瞧着秦楚的挥霍无度,很是有责任地接掌了银子。每日精打细算地花好每一分钱。 这就苦了秦楚,吃不到想吃的,整日就像蔫了的菜显得无精打采。 “靳苂,买只西川的烤鸭只要三串钱……”秦楚一脸讨好地笑,眼睛扫向靳苂捏在手中的袋子。 “不行,这些刚好够用到下个月。”靳苂果断拒绝,她还不清楚秦楚的性子么,买了烤鸭会想买姜饼,买了姜饼想买果酒,买了果酒就会想要西川花洋糕…… “靳苂,我想到法子可以让谏箾姑娘不缠着你……”秦楚左顾右盼,似是有天大的秘密要说一样。 “什么法子”靳苂不假思索地问。 “嘿嘿,西川的烤鸭,我吃饱了马上回来给你办怎么样?” “秦楚,人说话要言而有信。”靳苂意在告诫,可别想用什么歪脑筋,也不想用什么歪门邪道把人逼走。 “知道、知道,我保证保证让她心甘情愿的走。”秦楚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好吧……”靳苂松口:“只需一次,下不为例!” 秦楚瞧着靳苂松口,顿觉有戏,连忙补充道:“保证不会欺骗她,伤害到她。” 秦楚接了钱,也不过外面的大雨,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衣服拿了雨具就要出门。 “嘿嘿嘿!谏箾姑娘那么巧。”开了房门门,正巧谏箾经过,秦楚心花怒放地冲着她打招呼。随即热情地让开通道笑着道:“靳苂就在里面,你请,你请!”说完一溜地消失不见。 “这些是给你的。”秦楚消失后,谏箾入内,从腰封掏出一个黑色陈旧的布袋子放在桌上。 “嗯?” “近日来的吃喝用度都比往日清减了,这些够用上一两个月。” “谢谢!”靳苂柔柔地一笑,仿佛雨后的晴阳。 靳苂号不扭捏拒绝,爽快地就接受了银两,谏箾不禁有些诧异,在她看来靳苂耿直的性子断不会轻易接受他人钱财,遂原在心中思量一番的说辞,没想竟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靳苂拿过桌上的钱袋子翻看一番,计算着里面的货币按照以往的吃喝用度,能坚持到哪。看这衙门给钱的架势,估计以后想大笔挥霍肯定是不可能了。 “谏箾姑娘,你哪来那么多钱?”靳苂打开袋子,里面不是银子,而是闪亮闪亮的金叶子。靳苂拿出来,轻轻地弯折检查,质地柔软,纯度当是极高。即使是官府铸造也未必能有这样的延展性。 “想走江湖,钱财自然要备着。” “我倒是第一次出来旅行,这里的风光确实不错。”靳苂笑道。 “你们快来帮忙!”秦楚推开门,急声道。 “怎么了?”对于秦楚的去而复返,靳苂急忙起身匆匆走过去。 “门口倒了个人,需要紧急手术。”秦楚说完,便转身跑了。 “要备什么?”靳苂挽了衣袖,然后转头对身后的谏箾道:“谏箾姑娘,人手可能不够,需要你帮忙。” “嗯。”谏箾轻轻点头,算是应了靳苂,随即朝靳苂走来等候她吩咐。 “把两张方桌拼在一起,然后铺上木板席子,干净的被单。随后点灯,越多越好,我去准备工具。”靳苂说着,急急忙忙地回身,打开房间角落的大箱子,把必须的药品,和手术工具都拿出来。 工具用水蒸气蒸煮消毒。青霉素的溶解要制备蒸馏水,所以要用到蛇形冷凝装置经行三道蒸馏。虽然制备缓慢,但在手术完成后给患者注射也未尝不可。 “快把他抬上去。”秦楚指着已经铺好的手术台,指着那两个帮忙扶人的店小二。 “什么情况?” “在外面碰到的,倒在地上,被细铁棍插入右腹,腹部肿起,应该是腹腔出血。”秦楚也不顾要外人在,径自去了新净的白大褂脱去被雨打湿的外套换上。随后双手浸泡酒精开始进行术前消毒。 “准备乙醚,伤者无法使用东莨菪碱进行麻醉。” “好。”靳苂应声随即对一旁的谏箾道:“你帮我去厨房看看蒸笼里的东西,让伙夫加大火,一炷香的时间连蒸笼一起让他们送上来。” 谏箾闻言便转身走了,她明白不这两人要做什么,但看着桌上躺着的人,联系当日救治自己的方法,谏箾也能大致猜出 “脉搏130,情况不妙。”秦楚皱眉,必须立刻进行开腹止血。 此时,两个壮汉正好把蒸笼抬了上来,秦楚打开,让里面蒸煮的器具降温。随即转回手术台,对立在一旁的谏箾道:“谏箾姑娘,情况紧急,相信你也懂医术,伤者的脉搏就交给你了。”说完,又转头对靳苂道:“你的血型是O型,手术可能需要输血。” “没问题,以我的身高体重,至少可以有300cc的血量。” “嗯!”秦楚点头,伸手去探蒸笼上手术刀的温度,虽然烫手,但不至于会超过皮肤的耐热能力,此时也秦楚也不过那么多,迅速地拿起手术刀,正身转回手术台前。 一切准备就绪,绿光一闪而过秦楚眼神一正,试图找出出血点在哪里,虽然出血量过多,无法看清最状况,但后腹膜侧也有出血和血性腹水。秦楚耐心地分析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应该是这里!秦楚心中作了判断,下大静脉损伤造成的出血,下动静脉位于肠脏后方,所以要把肠掏出才能进行出血源止血。 将腹部全部切开,随后小心地切开腹壁。秦楚下刀,刀一切腹壁打量的鲜血顿时飞溅而出。 “把血洗掉。”秦楚开口到。靳苂会意,镊上消毒的棉球开始印压腹腔内的血。 “脉搏愈急。” “不好,需要紧急输血。” “嗯,马上准备。”靳苂点头,随即那了输血用的直流输血管。 虽然这样不足以弥补损失的血量,但至少可以缓解一阵,其它的只有听天由命了。毕竟血型检查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进行了。 谏箾看着秦楚把伤者的整副肠子都掏了出来摆在肚皮上,而人还有呼吸,纵使是行走江湖见惯江湖奇闻如她,也不免惊叹。 “出血点已经被用我止血钳截住血流,现在进行输血。”秦楚洗了手,给靳苂和伤者接上针头。 “我牺牲可大了,希望他不要带什么血液传染绝症。”靳苂笑着侃谈。她的心也是悬之又悬。 “暂时没发现他的器官有任何病变。”秦楚接声,手还在穿线,为下面要进行血管的缝合做准备。 “谏箾姑娘,那边那个沙漏转到第三次的时候必须让靳苂拔掉管子,先拔靳苂知道么?”秦楚斜眼往不远处正在流泻的沙漏道。 “我没事的。”靳苂笑道。 “就怕你输多了。”秦楚一句闲语,说完也不在搭理,开始认真的使用工具,对血管进行缝合。 “摘……”十五分钟后,沙漏转过三次,谏箾简明扼要地一个字,这样的冷遇一处,试问谁敢不从? 靳苂没了法子,把手臂上的针头拔掉,一手摁压止血,输血的那只手捏住管子以防空气进入,随后示意谏箾拔出伤者手臂的针头,为其止血。 “好了,现在进行最后缝合。”秦楚拿了线,和另外号数的缝合针,开始又一轮的缝合准备。 “他失血过多,可能要昏睡一阵,现在只能给他补充生理盐水和注射青霉素,没有血液给他输送了。”秦楚擦了擦额上的汗,心中无奈叹气,桌上躺着的人失血量很大,300cc的血也不过杯水车薪,现在血虽然止住了,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了。 离心机做出,用交叉配血法进行血型鉴定未尝不可。 “收拾一下,就让他在这里躺吧。”秦楚累极,交代了一声,清洗了自己一番便往床上一趟,她决定先睡个天昏地暗再和西川的烤鸭较量。 月夜很美,雨后的清新,仿佛是把月亮洗过了。靳苂累了一天,收拾了手尾便早早去睡,但秦楚却不同,月夜刚好是她出没的时刻。 “谏箾姑娘也有闲情逸致在这院中赏月啊。”秦楚背着手,似笑非笑地走近。 谏箾斜了她一眼,便没有再进一步的表示。 “嘿嘿,你肯定心里奇怪,像我这种天纵奇才,怎么在江湖上却从未听闻?”厚脸皮如秦楚,世间少有! “我也不是江湖人,出来只是见见世面,你看看我和靳苂就知道,一点武功也不会,更不想卷入武林的纷争。”负手而立,秦楚与谏箾并肩站在一起。 “你过惯了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难道你要靳苂跟着你一起么?你一个遇到危险自保却是尚可足矣,但若是有靳苂在呢?仇家寻来了?你有信心保她周全?”秦楚仰头,看着月亮,今天的月亮确实美。 “还有,你干的这行当,每天行踪不定,即使你能把靳苂保护好,但是,你能忍心她她每日为你提心吊胆?” “我怎么觉得又困了!”秦楚伸了个懒腰,随即转身就往回走,也不理谏箾有没有听到她刚此的话。 月亮这样的宁静柔美,却与谏箾起伏波澜的内心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谏箾抬头望了望月,手中的拳头不断握紧,最后殷红的血一滴、两滴……掉落在滴,绽放出一朵朵艳红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55555jj欺负老狼…不给俺积分…你们素不素也欺负俺…不给俺留言…哇哇大哭ing…你们会和秦楚一样…出云不会放过你们的…克扣你们的钱款 53第52章 “秦楚!你跟谏箾姑娘说了什么!”靳苂火冒三丈地踹开秦楚的房门,一早她端了早餐去敲谏箾的房门,结果许久也没有回应,这是从未有过的,所以靳苂擅自推门进去,不看还好,一看竟人去楼空。 “什么啊……”秦楚睡眼蒙松地揉着眼睛。 “谏箾姑娘不见了。” “她一直来无影去无踪……” “衣物全部消失了,床铺根本没动过!”靳苂气恼地往椅上一坐。“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呃……”秦楚清醒了,明白过来靳苂的意思,随即笑道:“你不是最希望她离开么,怎么现在反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 “我是希望她离开,但也不是这样不辞而别啊!” “有什么差别嘛!人走了就好。”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没什么啊,我就跟她说,你跟不了她过颠沛流离,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所以让她好好考虑,毕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嘛。” “就这样?”靳苂一脸狐疑地看着秦楚。秦楚的为人她还不了解?怎么可能不耍些手段,把人折腾得体无完肤。 “喂!你怎么就不信我!”看着靳苂一脸不信,秦楚很是气不过。 “唉!她怎么就不道别就这样走了呢。”靳苂叹气,好歹也来辞个行啊! “或许她有任务呢,她的阻止找来了没叫她回去也不一定。”秦楚穿上白大褂,反正她是不担心那蛇一样阴冷无情的女人会有什么危险。 一片桃林仿佛是世外一方的仙境,此时已是六月初夏,粉色的一片让人移不开步子。若是一般桃树,枝上的桃花早就凋谢了,可这片桃林竟还开得繁茂,其中玄机,只怕也只有种这桃林之人方可道哉。 “噢,如此,这落潇潇倒是难对付,既然任务失败,我们就须双倍奉还押金。”若是谁有幸入了这林子,在林中辗转欣赏如此美景,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幸事。但这林子景色再没,也不急突然传来的天籁之音。声音柔似桃瓣拂面,却又冷冽如冰,其中气度,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生便是憾事一桩。循声移了步子往桃林内里走,不难发现里内的石桌石椅。石桌上摆了酒水糕点,似是有人在赏这一片开得美艳的桃枝。或许声之源便是此次而起。 再入细看,婢子井然有序地站在一侧,每人手中皆有佩剑,浅清的对襟半臂皆绣上了奇特的半葵缠藤卷桃的花卉徽章。里内是翠绿纱绸襦裙。腰间係了三色缨络流苏带,统一梳着垂挂发髻。 三两婢子虽姿色上乘,但夺人心神之人,却是那立在石桌一旁,外披流火绛红对襟褙子,身着玄黑红边曲裾,宽大的晋袖也绣有半葵缠藤卷桃纹的女子。 这女子正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翻玩着手中刚折下的桃枝。交代了一番后,接着便起声对依旧跪地的人道:“风儿,是谁掀了你的面纱?” 声音一出,那刚才闻如天籁之音便是了然。女子相较场中众人,唯一不足便是矮了一分。但其气度神态超然,犹如皎姿霜华孤立于世间的明月,暗冷至于光彩难掩,此间无人能越,无人能及。 谏箾只是低头,并不回答。 “动情了?”女子不看跪地低头的谏箾,看似无意地又是一句。 “你当知道,杀手最忌‘情’之一字。”女子似是翻看够了手中的花枝,当即随手一弃。那桃花枝却不是翩然而落。竟比那寒光宝剑刺出的劲道还要烈上几分,“哒”的一声,直直地插进了不远处韧劲宽大的桃树杆上,那树上的枝丫,那树上的花瓣,却纹丝未动。 “既然如此,你便去领‘封宝阁’内的一桩事。”女子说完,径自转身,往桃林内走去,静立的婢子随着离开。只有谏箾跪在落满桃花的空地上,久久不曾起身。 “幸好红莲及时送来了青霉素,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没有感染的现象。”秦楚检查完床上躺着的人的伤势,拿了一旁的肥皂洗了手,像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告知她身后正在托腮发呆的靳苂。 “喂,你也别发愣了,人家不走的时候你千方百计希望她走,人家走了,你又在这唉声叹气怏怏不乐的。” “你说她会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事……” “房间收拾得那么干净,肯定是自动自觉的走,不可能突然消失的。”秦楚斜眼对靳苂又是一番鄙视,这几天跟她说过不下十遍了,居然还在这事上兜圈子。 “水……”床上的人突然一声虚弱的低语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靳苂连忙倒了水端至床前,扶起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喂。 “感觉怎么样了?”秦楚弓腰问此事微微睁眼,依旧虚弱的男子。 “妹妹……”男子似是恢复了神智,沙哑的声音急切地喊,身子也开始挣扎着要下床走路。奈何移动扯动伤口,竟痛得他额上冷汗直冒。 “小心缝合的伤口啊,而且你大量失血最好不要乱动。”秦楚警告道。 男子的目光投向秦楚,上下大量徘徊。靳苂起身与秦楚和手和脚让男子靠在床上,方便说话。 “我是医生,是我把你捡回来的。” “我必须回去。” “你妹妹自己待个两三天又不会有事,你醒了我叫人去送个信报个平安就好。”秦楚连忙压住似乎攒够了力气再次要起身的男子。当初打伞出门,看到鲜血顺着雨水留到了脚边,顺着血迹找去适才看见倒在雨中的男子。救下之后,叫了人进来给他收拾妥当,过来检查细观了容貌,不过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大夫救命之恩感激不尽,现在我必须回去,我妹不能独自一人在家……” “家里没人了?” “嗯,我和妹妹自小相依为命,住在城西。”男子答道。 “你妹妹难道还小?现在你最好不要动。” “我妹妹是个痴儿,当初我娘难产断了气,但最后却在棺材里把我妹妹生了出来。我爹嫌弃她是不祥之物,把她丢了,所以我才抱着她远走他乡。”男子有些怯弱,苍白缺血的脸带着微红。刚才一直只顾着要回去,没有发现方才抱着他的竟然是个女子。如今想起有个除了妹妹以为的女子这样抱着自己,甚少与女子接触的腼腆男子又岂会不脸红。 靳秦两人闻言,面面相觑,按照这个说法,却也是鬼胎无异。会不会……靳秦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告诉我地址,我去帮你把她接过来吧。” “大夫救命之恩,下的即使下辈子作牛作马也一定报答您。”那男子扎着起身,朝着秦楚跪下。 “呃……不用,不用!”秦楚连忙摇手,但也没去扶朝她跪的男子。 “你先躺下吧,等好了再感谢也不迟。”靳苂劝到,也不敢去扶,免得这男子挣扎扯动伤口那麻烦就大了。 秦楚和靳苂两人按照地址,叫了店里的伙计带路,走了约莫三个小时才到城西男子说指的茅草房子。 “这过得……不是一般清苦!”秦楚看着破败修补的房子不住摇头,门外辟了一块小菜地,上面的蔬菜倒长得健康,也是这四周最好看的一处地方了。 开门而入,里面除了几块被烟熏黑的石头垒成的灶上放的一口大铁锅,就再也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了。 这让秦楚和靳苂怀疑她们是穿越到了原始社会还是到了哪个极品国度。 “没人……”环视一周,麻雀一样的小茅屋赶紧得连个床也没有。要藏人,藏去哪! “那男的不是说,他出去之后都会让妹妹躲在屋内的稻草堆下面的地窖嘛。” “那去看看!”秦楚应声,一个箭步走到角落的稻草堆里,心中有些担心,男子被她救下都有三天了,三天如果真的像男子说的他不回来,他妹妹绝不出来,那么很可能人已经脱水了。 一开稻草,果然见草堆之下隔着木板。把木板移开。一人宽阔的,半米深的地窖里,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儿,抱着水袋和半块没吃完的烧饼侧身而卧。 秦楚急忙连忙伸手去探女孩颈项脉搏。 “怎么样?” “没事,只是睡着了……”秦楚走下地窖,躬身抱起睡得香甜的女孩儿。“走吧。她也很虚弱。” “嗯。” 靳秦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放下马车,离开了正长得茁壮的小菜园…… 作者有话要说:俺在复习,准备考试,但是文也继续火热更新,于是,俺继续去码字……希望能再更……只是希望,亲爱的各位…… 54第53章 当秦楚把人带了回来,很震惊地得知,她抱在怀里轻得没什么重量的娇小女孩子已经16岁了。 那女孩子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起初有点怕生,一个劲的揪着她哥哥的衣服不放,却又禁不住好奇,四处打量着周围。 “蓝色……”靳苂出去之时人还没醒,待端吃的进来,却见那怕生的女孩儿竟有一双浅蓝晶莹的瞳。 “我也很惊奇。等她哥哥醒了再细问吧。”秦楚低声道。这样的浅蓝冷得深沉。 “虹膜内的色素是决定眼睛颜色的唯一因素,一般黄种人的眼睛是棕色或者黑色,但也不排除有色素缺乏的现象。”秦楚把手插进衣服的口袋中。 “只要健康就没事。”靳苂把食物摆上桌。 “丫丫,快来吃东西。”秦楚笑着朝那怯生生的女孩儿招手。十六岁既然瘦弱成这样,和十一二岁的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区别。看着如何不让人揪心。 那女孩眼角斜了斜桌上摆的东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对着她笑的秦楚,揪住她哥哥衣服的手松了一松,最后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小嘴撅了一撅,别过脸去,依旧守在她哥哥身边。 “很好吃的啊!”秦楚拿起一块糕点,远远地朝着小女孩儿的背影晃晃。 “丫丫,过来吃,吃饱了就有力气照顾哥哥了。”虽然由床上的男子告诉她,他的妹妹是个痴儿,但靳苂觉得该把她当做正常的人对待。做对了就赞扬,做错了就鼓励。 小女孩允着手指,目光扔有些怯意。靳苂随即拿起盘上的糕点走去,蹲下递给那低头的小丫头。 “喏,想吃自己拿,想要照顾哥哥就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靳苂摸着小女孩的头,把另一只手中的糕点递过去。 那小孩开始还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地伸手拿了糕点,拽在手中却仍不敢吃,因为地低头看着自己布鞋上沾了泥的脚趾。 “丫丫乖啊,一会姐姐给你买新衣服。”靳苂起身,柔声道,也不催促依旧局促的小人。 “啊!”只见刚抬头的小人突然惨叫一声,竟扔了糕点,一把跳上床,缩进了床上的男子的怀中。床上的男子被一惊动,立刻就醒了过来。看着卷在自己身边,涩涩发抖的小身子,也不过身上的痛,急忙抱紧。 “怎么了?”靳苂秦楚两人皆是疑惑。刚才还好好的。 “医生,这里有人!”男子沙哑的声音很是低沉。险些让稍远的秦楚没听清楚。 “有什么人?”秦楚皱眉。 “有人,还带了兵器,三丈之内。”男子轻拍怀中的小人,低声道。他也不明白,谁会出现在这,出现在这有什么目的。 “不愧是风门看上的人。”突然窗门一动,一身黑衣瞬间落地,剑也顿时出了鞘,直想床上的男子刺去。 “就是嫩了点。”来人的剑停在了三尺之外。 这秦楚和靳苂两人直到如今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电光火石之间杀出来的人究竟是谁。但貌似不是冲她们来的。 “喂!姑娘,有话好好说啊。”靳苂出声阻止。此时她离床边的人最近。 “有什么好说,这负心汉的命,我风无止要定了,现在不杀,只想问个明白。”女子挑眉。 负心汉?秦楚一个激灵,这人家来追的是感情债,她们就不好干涉了。斜眼看想床上一脸错骇男子。秦楚在心中为他祈祷。 细看之下,这还没长开的样貌呢,怎么就有女孩子喜欢了?而且貌似还是江湖中人,看来古代人的品味真是奇特。秦楚幸灾乐祸地腹诽。 “姑……姑娘……小人只是个编草鞋的……家徒四壁,哪……哪有……钱财娶媳妇……” “少给本姑奶奶装糊涂,这里就你一个男人,难不成还是个女人掀了风门的面纱!”女子挑眉,显然不信,刚才男子在三尺之外就能知道自己的存在,江湖之上能做到此法之人,屈指可数。 面纱!靳苂一听这敏感的词汇,斜眼看向那床上无辜的男人,一想到面前女子的作风,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连忙抽身后退。 “姑娘!万事好商量,你看他伤成这样,应该也不是有意为之。”秦楚心下抹汗,原来还真是向她们来的。 那女子闻言,适才正眼打量着床上躺着的男子。脸色苍白,确是重创未愈之相。 “我倒要问个明白。”女子收了剑,转身从不远处搬了椅子,在床六尺之外做了下来,一副要对犯人严刑逼供的模样。 “说!”女子瞪眼。 “姑娘……”男子捂着伤口,脸色白得和抹了面粉没什么差别。 “姑娘,他的事我也知道些不如我说吧,你瞧他……都半条命了,若是再有个什么差池,还怎么负责任啊,是吧。”秦楚一脸谄媚地朝着女子笑道。 女子嫌弃地看了秦楚一眼,也没拒绝她的建议。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路过破庙吧,就看见一个受伤的姑娘,嗯,和你一样穿着黑衣裳的。”秦楚状似回忆地卖力点头。 “我这位兄弟就恰巧救了她,然后不小心就把面纱拿掉了,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不小心。”秦楚很是无辜的摇手。 “不小心就不用负责了!”女子骤然站起身,手中的剑握得又是一紧。 “怎么会,我这兄弟你看这不是受了伤没来得及去找么,那姑娘前些天不辞而别,我这兄弟也是茶饭不思啊。”秦楚说得半真半假。 “哼!一定是你们嫌她丑把她气走的!”女子冷哼。 “哪的话啊……那女侠也是本领高强……你看……”秦楚无辜地反驳。言下之意便是,我们没有把她怎么了,只有她把我们怎么了! “那位姑娘现在怎么了?”靳苂略有些担心,本身谏箾不辞而别就已经让她觉得不对劲了。 “还有怎么了!哼!”女子气哼哼地道:“都是他,要不是他,风门就不会去领‘封宝阁’的事。” “封宝阁?”秦楚眨巴着眼睛,这封宝阁究竟是什么来头。 “哼,市井之徒多说无益!我告诉你,若是风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若是风门回来,你就必须和她马上完婚!”女子疾步走向床,一手就把床上的男子衣领提了起来。秦楚看到这情况,下意识地缩了缩头,怜悯地朝靳苂看了一眼。 “她去哪了?”靳苂走过了过来追文,也不管女子此时的糟糕跑去会不会伤害到她。 “你是什么人!”女子狐疑地打量着靳苂。短打居然只有半袖,走出去也不怕遭人唾弃。 “我……我是路……过的……”靳苂缩了缩脖子。 “这位女侠,不如先住下,过两日等我这兄弟伤势好了些,我们在商讨婚事如何?”秦楚笑到,若她有一口黄牙,定与肥的流油的奸商无异。 “也好。”女子点头,随即松开依旧半提再空中的男子。男子一声闷哼,却也没敢再支声。 待女子走后,秦楚发了个信号,平时寄信,秦楚都会用信号传召。信号发出后不到十分钟,人便悄然地到了秦楚房里。 “我要见你们管事的,如果竹韵在就叫她来。” 平时的信差收了口信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竹韵就笑意盈盈地坐在了窗口上。 “什么是‘封宝阁?’”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竹韵轻笑。 “你会不知道?”秦楚反问。她很早就有上去掐死这个扮猪吃老虎,装嫩骗无辜的人了。 “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冷袖无香’的最高密令任务。执行之人九死一生,执行完之后就可以脱离‘冷袖无香’。” 竹韵话音一落,靳苂就坐不住了,“我必须去找她。” “怎么找,最高密令,你想找还没个门路呢。”秦楚一把拉住几欲起身的靳苂。 “有没有办法?”秦楚转头问窗边的竹韵。 “人是往皇都去的。”竹韵风淡云轻地答,‘冷袖无香’的事情真不好查。若不是和这两个人牵涉到,她断不会插手管这事。 “看来,也只有回去了。”秦楚一叹,好不容易出来,结果又要回去。 “大夫,我们兄妹二人无依无靠,又蒙大夫救命之恩,如若不弃,便收了我们,留在身边为奴为婢,只是我这妹妹是个痴儿,若有什么不称千万不要开罪与她,打我骂我便是。”那男子不知何时,竟下了床,牵着他妹妹的手跪在了地上,朝秦楚磕头。 “你答我一个疑问。”秦楚过去开口问到。 “先生请说。” “你刚才怎么知道有人埋伏?” “是我妹妹……”男子说着,转头宠溺地看向正低头的小人。“自小她便有这异能,三丈之内若有异心就会大叫。” “我身边确实缺个助手,你妹妹却做不得,但你可要带在身边。”危险警报器!秦楚心中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谢先生。”男子连忙磕头道谢。 “呃……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的和丫丫都没有名字,还请先生赐名。” “好吧。”秦楚抹汗,想名字貌似不是她的特长。但是盛情难却,她也不好推辞。 “酒精?”秦楚说着,手指点向男子,最后犹豫地把手移相小女孩,“棉球?” “酒精棉球!”靳苂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这取名字的力度…… 作者有话要说:哇卡卡…我又来了……果然正宗双皮奶就是棒…啦啦啦…你们没有得吃…馋你们…看手机版的童鞋…你们看见的文有没有换行排版? 55第54章 “果然还是这里让人不想走啊。”秦楚伸着懒腰,行走在都城繁华的街道上。 “我们要怎么找?”靳苂此时哪还有心思四处观赏。 “人都回到这了,你还想自己找啊。”秦楚看向靳苂,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最有权力,最有实力的人都圈在这里了……” “你的意思……” “当然啦,老皇帝还坐着位子上呢。” “那我们现在是要进皇宫?” “是的,而且还是去献药。”秦楚点头。 “药?”靳苂疑惑,一路下来,她们并没有制造过药物,更何况,皇帝要的不是万艾可么? “是啊,上次路过陇州,我不是让你弄了很多茶叶提取出了咖啡因么。” “是啊,还浪费了很多酒精。” “嘿嘿,所以啊……”秦楚笑得一脸得意。 “喂!你是医生,怎么可以……” “喂喂,我很有职业操守的啊,每颗用量,和使用方法我都弄好了。” “但是……” 靳苂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楚打断。看着靳苂一脸犹豫的模样,秦楚无所谓的挥挥手道:“好了!你提取的那么一丁点,最多让老皇帝感受一下,不会有什么多大的可能上瘾的,我让他半年内高效率工作,对全国人民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 “别可是了,皇帝他也享受得不错了,再说,他的精神困乏,适当使用咖啡因也不是什么坏事,最多就是以后精神再坏点嘛,到时候他自己去享清福,换他儿子做皇帝就好了,你看看中国历史上的皇帝寿命都短,也不是我们的过错吧?”秦楚拽了靳苂往前走,口中还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 秦楚揣了牌子,轻而易举地就进了皇宫,那守门的侍卫早已去报。 “道长,皇上宣你到御书房呢。” “公公辛苦了,小道和公公真是有缘,每次小道求见皇上,都是公公在当班。”秦楚笑眯眯地道,再次见到经常出没在她眼前的老太监,还是得奉承家常几句。 “道长见笑了,老奴能遇道长机缘,也是修来的福分。” “公公抬举小道了,小道看公公脸上,近日似乎不太好啊。” “道长慧眼,老奴这几日确是身有不适。” “晚些时候不如小道为公公查探一番,略尽些绵力,权当报答公公在皇上身边为小道多番美言。” “如此,老奴在此谢过。”老太监满心的感激。 “小道还不知能不能为公公解忧,公公谢得还太早了些。” 两人一番闲聊,便到了御书房门前。那老太监也不敢耽搁,碎了小步子隔在门外低声通报。 得了内里的传令,适才回身请秦楚入内。 “道长请。”老太监为秦楚推开厚重的木门,自己则退到一边,请秦楚进内。 “皇帝陛下金安!”秦楚弓腰问好。 “道长外出数月,可有些收获?”老皇帝也不和秦楚多客套。 “小道数月奔走,虽找了药剂,却不是良方。”秦楚缓声道。老皇帝闻言,也不多问,只是叹息一声。 秦楚瞧准时机,连忙又道:“小道虽未得良方,但也找到一味能醒神强魄之物。” “噢?”老皇帝掳了须,欣喜之色露于言表。“快呈上与朕。” “是。”秦楚点头,随即拿了口袋中分好小包的东西走近,放到老皇帝坐的桌前。 老皇帝伸手去拿,迫不及待地要打开药包,奈何枯槁干瘦的手一抖,药包又落回了桌上。 “幽灵手!”看着老皇帝出手的姿势,秦楚心下一惊。才短短几个月,离开的时候,老皇帝身体状况虽然不佳,但绝不至于到现在还这般,脸色苍白,精神萎靡。难怪一听说自己来献药,态度反应与以往不尽相同。若是换了以往,这老皇帝不刁难自己一番,摆显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绝不会接自己的药。可今天,接得的确爽快了。如今想来,估计是另有隐情了。 下垂手,桡骨麻痹,大多是因为控制双手的伸筋群麻痹,令手关节的部分方向内侧下垂。这就是所谓的“幽灵手”。 “陛下,可否容小道看一下陛下牙龈。” “道长可是发现了什么?” “小道还不曾确定,请容小道看一下陛下牙龈。” “准奏。” “得罪了。”秦楚说着,伸手便去翻老皇帝的上唇瓣。 牙肉边缘出现重金属沉积的呈暗青灰色。 “陛下,近日来可有腹痛?”秦楚松开手,退出几步。 “不曾有恙。” “如此小道便放心了。”秦楚应到,心中疑虑却是没有散的,如今症状初现,绝不是偶然巧合。若是有人处心积虑,此人心思,当是对这九五之位虎视眈眈窥窃已久了。 “陛下,此药可提神强迫,却不能多服,小道以分装包好,四日以温水冲服一包便可一日神采不衰。” “如此甚好!”老皇帝点头。 “陛下,不知出云公主近日可好?” “自月初,朕也半月未曾见之,近些时日也幸苦她了,为朕操劳。” “公主气运,沾之必得,小道曾在舒州得之一见,不久边寻得此药,可见公主气运乃祥天之兆,陛下洪福。”秦楚绞尽脑汁挖光了心中能想出的东西胡诌,她不容易啊!神棍不好当啊,当个神棍还要找借口去见那对人爱理不理的冰山公主。 “如此小道便告诉了,在这皇城留上几日,沾些公主气运,好为陛下早日觅得良方。” “如此甚好。”老皇帝点头,也没有了要留人的意思。秦楚见状,也顺势告退。 出门瞧见候着的老太监,便知此人在等自己,遂迎了上去,她也有些东西想打听一下。 “公公,近日宫中可曾有什么大事?我观陛下面色,抱恙不佳啊。” “宫中不曾出什么大事,一些边塞琐碎折腾的,幸得长公主从道长处带回的妙药,才勉强为陛下解忧。” “妙药?”秦楚不解,她给的是青霉素,而且,口服的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 “是嘛,能为皇上分忧就好,那公主如今……” “道长想得倒是贴心,不但给了药,还给了方子,公主这些日子,都在为陛下炼丹制药。”老太监虽然平时多疑行事万分小心,但对于秦楚,所闻,也不过是当她在了解事情。 “公公,这是小道偶得罕见之物所制,九分已献了陛下,如今剩下一分……”秦楚从白大褂内所穿的短打摸出一个小药包神秘有小心地塞给老太监。 “这怎么使得……”老太监假意推辞了几番便也收下了。 秦楚暗自观察那老太监的手,竟也有下垂手的初症,暗自又是一阵心惊。 “公公,你的身体,小道约莫知晓是何种原因。”秦楚正色,一脸凝重。 那老太监瞧了,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连忙央求着秦楚为为他施药。 “公公不必如此。”秦楚扶起要下跪的老太监,“若别人,小道不敢担保,但由小道来治,当可保公公安然。公公此症只在肌肤,未入骨髓,还有得救。” “道长救命之恩,老奴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差遣,定当效犬马之劳。” “公公言重了,治病救人,除魔卫道本是小道天职。” “道长尽管开方子。” “公公此症,非药石所治,只能由小道择日开坛,作法问天,为公公驱病。公公只需按照小道吩咐斋戒进食,净化心身边可。” “老奴在此谢过道长。” “晚些时候小道便遣人给公公送去近些日子须吃之物。”吃上几个月高维生素C,高钙质的东西,轻度铅中毒就能改善。所以这几个月,你可别大鱼大肉。秦楚在腹诽。 “咦!这不是我上次住的地方!”秦楚适才发现,老太监带的路不对啊。 “道长数月远游,宫中变化自是不知,此处是‘落明华’长公主正在此处为陛下做药。”老太监笑道。 “呃……我没说……” “估计皇上就要用午膳了,老奴先行告退。”老太监瞅准时机立刻离开。 “喂……” 叫人没有效果,秦楚低叹一声,犹豫再三,还是朝着那‘落明华’紧闭的门扉走去。 厚重的门被推开。里面的味道有些怪,让秦楚不由皱眉。轻步往里走去,偌大的丹炉还有内,火烧得正旺。 “果然是你!”看着在桌案看书的出云秦楚皱眉。 “不知道长前来,所为何事?”出云放下手中的书,抬头冷眼看向正气冲冲向她走来的秦楚。 “我的命,在你眼里就不值钱?”秦楚走近,双手向桌案压去,俯身越过桌子,逼近出云的脸。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秦楚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呼出的带着冰冷气息的温气。 “出云不明白道长所言。”出云别过头,避开秦楚的质问。 “很好!那这丹药是怎么回事?他再如何不济,也是你父亲!”秦楚扭身,指着她身后的丹炉。 “父皇龙体延年自然是出云所挂心之事。” “是么!所以你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给他用了慢招么?”秦楚冷哼。 “道长,若是没有要事,还是请回吧。” “你别以为上次我救不了,这次我救不了!”秦楚正身,拉了拉被弄皱的边缘,冷然转身离开。 临出门前,突然停下:“即使是砒霜,我也能从阎王手里把人弄回来,这次这个人,我不会让他死。”说完,径自打开门,如秋风吹送便消失在了“落明华”的院落中。 出云开着关闭的门扉也不言语,继续拿起刚才放下的书籍。却再也看不下只字。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写文真的好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俺…去睡了…还有…今天发酵的酸奶…貌似有一瓶灭菌过头了… 56第55章 “好低的气压……”看着秦楚黑着脸进来,靳苂腹诽道。 “你说!这女人真的就只有十八岁么!”秦楚狠狠地把屁股往圆凳上一撞。杀气腾腾地大手拍桌。桌上的茶壶、茶杯像是拽了鸡毛当令箭一样激昂,不顾自己脆弱的身子,纷纷攒足了劲,想着一飞冲天当一回火箭,奈何身子太重,只能在半空洒了几分热血,便砰砰地又回了桌面,落得个东倒西歪,险些支离破碎的下场。 靳苂看着,心下一个哆嗦,从秦楚的屁股往手上来回巡查了一番,心里嘀咕道:不痛? “这女人的心思,我是越来越觉得可怕,你说,别人十八岁还在单单纯纯地过生活,怎么这女人……”秦楚继续不满地叨念。 “呃……我也不太懂,但是权力斗争别说中国,全世界都是一样的。”靳苂搔头。 “唉……”秦楚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一声低叹,随即对靳苂道:“我今天暗示老皇帝会有杀手行刺他,让他防着点。”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即使再十恶不赦,他也有生存的权力,人为的剥夺,她做不到。 “为什么?即使公主有什么不对,也不能推她到风口浪尖,她再怎么样,终究也只是个十八岁刚成年的年轻女子。”靳苂不解,秦楚行事,又不像化学反应,一定条件就有一定反应。她能推测未知化学式,却怎么也推测不出秦楚意欲何为。 “我说的不是她。”秦楚随手拿起桌上被她掌力振得七零八落的茶杯,给自己倒了茶,平复自己的心情。 “喂!你是不是跟老皇帝说,谏箾姑娘要来杀他!”靳苂似是领悟其意,当即拍案而起。再没活性的死火山,也会被秦楚整得岩浆四射,杀气漫天。 桌上的物件哪还能承受这轮番攻击,原本歪过一边的茶杯被一个抛弃再落下,腾腾地滚落,“砰”地摔碎到了地上。 “怕什么,老皇帝加强了都城的守卫,以谏箾姑娘的洞察信息力又怎么可能没发现,这样她就必须重新制定计划,我们就能拖延时间,毕竟我们回来比她动身晚了几天。”秦楚啜了口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可以料定这番事情。 “万一她动手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谏箾姑娘可是想着留性命回去跟你成亲的,怎么会那么不珍惜生命,再来我刚才还问了个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宫中和都城最近都没什么大事件,证明还没动手嘛。”秦楚摇摇手。她做事不如那死女人细密、周详、狠!但起码还能大致探听一番。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靳苂狠狠地朝秦楚一瞪,任她再好的脾气,再稳定的化学惰性,遇上秦楚这种超氧化剂,她也要被合成,沸腾成为核反应堆里面的主力军。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你以前也跟她说过的,就是你们两个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平民,所以啊,阻力不小。” 靳苂一脸狐疑,显然是不信秦楚。但此时,她也无可奈何,要找到谏箾,确实得靠她,否则,她自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打探了。 “接下来,就靠我们引蛇出洞了。”秦楚把手中的杯子一放,骤然起身。 “嗯?”靳苂显然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茫然的地抬头,看向秦楚。 “妞!给爷回家做填房……”秦楚伸手,从靳苂侧脸划过,笑得一脸邪恶。 东门大街人流密集,商贩聚拢一处,各自兜售自己的商品,秦楚毫不顾忌形象没精打采地伸着懒腰。 “这样真的能行?”靳苂低声问。这秦楚出的打算,怎么和狼王那烂主意雷同到只是换了人物上演? “放心,你要相信你在谏箾姑娘心中的地问。”秦楚无所谓的摇摇手。完全不理会靳苂的提问,王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是问这个……”靳苂瞪向秦楚。心道:抢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好吃好喝,看大戏。 “呵呵呵!”秦楚讪笑,“这不是在做戏嘛,十五藩王看上去确实老了点,但是人家年龄才三十五岁啊,也就长你五、六岁……而且在田地里干了几个月活,晒成了小麦肤色,还是贵族王爷,要是放到现代,多少女人留着口水奔上去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此时,只见队列的士兵有条不紊地往前走,中间走着的人肩上扛着锄头,一身粗衣,裤脚被挽起,一双还沾着泥的草鞋穿在黝黑的脚上。 这样一队士兵护送一个农夫显然是怪异,但两旁的百姓似乎见怪不怪,依旧如常地做着他们手中的活计。 “大婶,这怎么回事?押解犯人?”秦楚让出道,让士兵通过。故作不知地低声问一旁正在收拾蔬菜的妇人。 “邻邦来的吧?这打扮的是十五藩王,正去东岭的地里耕作呢。”大婶不屑地看了一眼秦楚,瞧着她怪异的服饰,为秦楚做了一个定性。 “王爷下地?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长见识了?这是着白袍子的道长给断的,这王爷做了几个月,还真好了。” “白袍子?是不是像我这样的?”秦楚整了整衣服,昂首挺胸。 “你?”大婶上下扫了一眼秦楚,随即像赶厌恶的苍蝇一样朝秦楚拨手,“去去,逛逛去,大澜的都城大着呢。” “笑什么笑!”吃了一脸灰的秦楚朝憋笑得腹部抽搐的靳苂瞪去。 “姑娘,小王有礼。”两人本是侧身站在路边,自然不会细瞧士兵队伍的举动,突然的一声彬彬有礼的声音,靳秦两人齐齐转身。只见十五藩王一身粗衣,把锄头拦在怀中,用下颚固定,躬身低头朝她们行揖礼问候。看着这滑稽的情景,秦楚心中笑得差点支声而出。 “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小王?”十五王爷听着面的人没反应,此时若抬头便显轻狂了,随即凭着低头看见的一方视线转向靳苂。 “呃……我?”靳苂指着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不是说要上演那个叫“雷老虎抢亲”的戏码么!怎么现在变“才子遇佳人”? “十五藩王春风得意啊。”秦楚高深莫测已有所指地朝面前的人道。明明是带兵的,现在居然充书生。老娘要你豪气点,你这是在豪气还是哈气! “原是道长在此,小王还未来得及感谢道长救命之恩。”十五十五藩王抬头面露喜色。 “嘿嘿,万法缘由,一切皆缘,小道在此能遇王爷,也是缘分之一。”秦楚笑着点头。 靳苂在一旁,也不知该插什么话好。 “秦楚,我们该走了。”靳苂把手中的水果塞给秦楚,开声道。 “道长认识这位姑娘?”十五藩王瞧这情况,又是一阵欣喜。 “不急,月前,我算出你红鸾星坐中居东,婚配之人非富即贵,如今看来,与王爷面相,倒是有几分合叠。” “如此,小王便请道长做媒,赐我一段良缘,小王一定善待佳人,不负道长美意。”十五藩王欣喜,朝秦楚又是一揖。 “王爷乃福寿之相,与这靳苂,靳姑娘金火之命,当得,当得。” 秦楚只差一笔小山羊胡,一副算命看相的行头了。靳苂看这眼前光景,为秦楚下了这样一个断定。 “如此,便请道长与靳姑娘先到府上休息,待小王禀明圣上,再行纳妃婚堂之礼。” “王爷请。”秦楚笑道,随即侧身。士兵们让开道路,那十五藩王转身,与秦楚一道说笑谈走。 靳苂看着两人背影,眼睛都瞪直了! 她,就这样被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我来了…往后这几天…老狼请个假…要去考试…复习神马的…很重要… 57第56章 三日后,帝都的大街小巷传出的不是十五藩王举行多大排场的婚礼,香车宝马金银财宝的气派,而是十五藩王即将准备迎娶的侧妃被正室欺压谩骂虐打的小道消息。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谁首先传出的,一石掀起千层浪,街头巷尾妇孺皆知,最后竟越传越厉害,竟变成了十五藩王有什么不良嗜好,喜欢与妻妾明目张胆地玩写闺房秘事,使得新侧妃招架不住,竟当场昏死过去,幸得那白衣道长又回天之术,否则这侧妃还没行礼就归了西。 “你是谁?”蹲在角落,围成三三两两的几个男子,一个正说得入迷,几个也听得正起劲,等听完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中间多了一个人。 “呃……我是路过的,路过的……”秦楚讪笑,随即起身,一灰溜地消失在巷口的转角。 “棉球,你怎自己跑下来了?”秦楚哼着小调,想进客栈看看跟着她们一起回都城的酒精、棉球,结果刚从转角拐出来,便和一个小身子撞了个满怀。对方瘦弱,秦楚自然不会任由着撞她的人摔倒,随即伸出手把人抱住,等缓冲力消失,秦楚才看清,竟然是一直怕生又娇羞的小棉球莽莽撞撞地扑她怀里了。 “接你……”小棉球抬头,甜甜地朝着秦楚笑。 “乖!”秦楚笑着揉揉她的头。同时心中长叹,那么强的感知力,却是个智障儿,可惜了! “喂!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的消息哪来的?‘封宝阁’的任务从不外泄,你竟然知道风门去向!”推门而入,那一直跟着他们的女子突然拿剑,直指推门而入的秦楚。 “呃……姚姑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楚护着缩在她怀里的小棉球连忙后退,差点被门坎绊倒。 “说!”女子挑眉。 “‘封宝阁’秘密你也懂得不外泄嘛,我们也自有我们不能说的秘密,你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兄弟,都能在三丈之外知道你的踪迹,何况是我们神耀门的门主。”秦楚搜肠刮肚,终于敲定了一个气派的名字“神耀门”,和神药同音,也是神棍耀武扬威之意,多贴切有意境。 “神耀门?没听过。”女子收了剑,气势也收了回去。脑海中搜索着秦楚所说的门派,她们这一行当,消息最为灵通,想她自八岁便熟知天下门派,如今还行走江湖十年有余,竟没有听过这一派别。 “啧啧,能知道你们‘封宝阁’的,能被你知道,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秦楚摇头。 “少废话,你们门主是谁!”落了的剑又起了来。女子逼近一步。 秦楚也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毕竟要装高人,超凡脱俗,生死不惧的自信潇洒还是要有那么点的。 “嘿嘿,我们门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自称神棍。”秦楚森森的小白牙笑得那个叫甜中带涩。 地府里,穿的西装笔挺,打着红领带的男子,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不知在捣鼓什么,突然一个喷嚏,振了一整个电脑桌。 “我的游戏!怎么掉线了!”男子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把手中的键盘一甩,骤然站起身来,要找出罪魁祸首。 “判,判官,你把路由振碎了……”不远处的白无常诺诺地说道。 “哎呀!你别看我啊,我也是道门之后啊,降妖除魔,治病救人,我都会,我的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的道术也是人人称赞的。”秦楚推了推小棉球,示意她进房里,到她哥哥身边去。 “怎么,不信我身怀绝技?”秦楚抬头挺胸正了正她的白大褂。 女子上下打量起秦楚,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江湖上我还没有名头?”看着女子没反应,秦楚萎了。 “最近江湖确实有名声鹊起之人,身着外邦白褂,四处行走,救治玄疑杂症。” “咳咳,不才,正是在下。” “你?”女子狐疑,再次打量起秦楚。面前的人,除了一身白衣,头发披散,行为举止怪异之外,倒看不出有何特异之处,更别说是方外高人。 “喂!你左肋断了一根,盆腔骨被类似枪型的锐刃刺伤过……” 女子闻言,当即大惊,这些伤势,总是她们医术精湛的宫主也未必能从各中姿势断定一二。而面前的人却能如此精准,想到此,女子当下眼中的鄙夷退了几分,却依旧拉不下面子:“这些,任何一个有点医术的大夫都能知道一二,你那江湖郎中的本事,少在我面前卖弄,本姑奶奶不吃这套。”女子冷哼,一个转身走了。要是她知道,其实秦楚只是她看光光,才知道她受的伤,不知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还不吃这套!分明就被我骗了。秦楚心中得意地笑。她这神棍做得,越发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了。连老江湖都被她唬住了。 “酒精,其实今天来我是来给你拆线的,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秦楚倒没把正事忘记。 “拆线?”被取名酒精的男子茫然地看着秦楚。 “是啊,当初切了你的肚子缝上的线现在该拆了。” “切……”男子闻言,脸上当即一片惨白。 “对啊。”秦楚点头,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子,心里困惑不已。难道“切”吓到他了? “你现在才怕,晚了点吧,都差不多好了。”秦楚也不多言,走近就要去脱人家衣服。 “先……先……生……”男子脸更白了,如果刚才还算有点血色的鸡脯肉,现在就是完成煮熟的肌肉——惨白僵硬,就差一点酱油,就黑了! “别动,拆线呢。”秦楚似乎天生灰质中的神经递质在某个区域断了层。 那男子看着秦楚,为他宽衣解带,顿有贞节不保的悲壮。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只是……这里还有其他人! “喂!这是风门的男人!”女子看不下去了。 “呃……”秦楚这才反应过来,她貌似知道什么情况不对了。 “忘了忘了。”秦楚讪笑,随即把已经露出白花花的腹肌的男子的衣襟盖上。抬眼四处瞧了瞧,瞧见床帘布料还算不错,当即扯了下来,拿了袋里的手术刀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扔给床上的男子道:“把衣服脱,把有口子的放在你的伤口上,我还拆线。” “是……是……先生。”男子还没从窘迫中回身过来,便被一团布盖过了脸。 “道长!道长!不好了!”秦楚给男子拆完线,才回到十五藩王府,便见有军兵匆匆地跑向她,向她汇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作者君来销假啦…日更什么的…会有的…感谢咱家轩轩可爱滴长评…长评之后双更什么的…会有的…啦啦啦啦啦 58第57章 “怎么回事?”秦楚皱眉,以她对靳苂的了解,断然不会跟人走的,要是谏箾真的来,她也会想办法留下她,而不是跟她走。 “下午您出去,婢子伺候着靳苂姑娘,就出去端了银耳羹的功夫,回来人就没了,原只以为靳苂姑娘只是闷了再院里走动,问了周遭侍卫,也没见有什么异动,却也没见靳苂姑娘,王爷急了一个下午,都在找呢。” “你去告诉王爷,让他加派人手在城内巡查,我出去找,此人能来去王府悄无声息,带走那么大一个活人,你们都没发觉,有多少本事,你们更清楚。” “是!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爷。”军兵得了命令,急匆匆地便跑了。 秦楚快步往靳苂休息的房间走,希望能找出线索。 推门进去,房间很整齐,确实不像有挣扎打斗过的痕迹。桌面上的茶刚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小盆景长势良好,那日来,自己还好奇,不是因植物的造型,而是因植物本身,据说,这种植物是独特的叶脉解构。像盘盘环绕的蜘蛛网。人家蜘蛛的网是用来捕食的,这植物的,居然也是,不但可进行光合作用,还能散发一些气味吸引蚊虫撞到叶子上,叶子上细小的绒毛黏住虫子,然后等虫子死后掉进树根,供给根部肥料。 所以当日秦楚和靳苂两人进来,看见这样奇特的植物,也好生研究了一番,这种只在洵国生长的植物,民间自然难得一见。 只是,这桌上,怎么那么多碎叶子,难道靳苂一个人在房里,无聊到自己一个人玩“喜欢……不喜欢……喜欢”的“摘花瓣游戏”? 不对啊!这植物叶子上的绒毛会堵塞毛孔,碰到会皮肤发痒,红肿难消。来的时候已经被告诫过,不要乱碰,怎么靳苂这厮无聊到这程度? “···/---/···”SOS……秦楚细看,桌面上被随意乱扔的碎叶片,竟然是靳苂留下的摩斯密码。读完信息,秦楚当下一惊,抢亲的人,不是谏箾! 怎么办……她秦楚真的不是什么能卦会卜的赛半仙啊!秦楚心中狂嚎,抓狂地挠着头发。 “你的目的何在?”靳苂皱眉,面前的人,她不认识,平素纹素白绮上襦,下裳配以紫绫百褶裙,裙上会绣花样是当日在谏箾的剑鞘上见过的花纹式样。粉、绿为主的半葵缠藤卷桃纹,让一套素雅的衣裳添上了神秘的面纱。“冷袖无徵”靳苂原因不挣扎地跟她走,便是因为那神秘的图腾。 想起几个钟头前发生的事情,连靳苂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这样不顾后果的跟着一个神秘的陌生人离开。 “我还道那傻孩子选了个雏凤清声、头角峥嵘的人中龙凤,不想竟是不见经传的平庸小儿,这倒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女子之身。” 几个钟头前,靳苂被秦楚撇下,正在房间里生着闷气,双手托腮地发呆。没想,背后突然有人说起了话,而且声音冷板到比电子合成的人工混音还要再上一层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声音对她来说,只是震动空气,传递规律声波信息的有用功罢了。 靳苂还没来得及反应转头往回瞧身后的就已经绕过圆桌,立在了靳苂面前。靳苂抬头,便见面前的女子,以一种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姿态在看着自己,似笑非笑,不怒自威的气势竟能从一身淡雅的素衣襦裙中散逸而出。 “你好!”靳苂连忙起身问好。被这样的女子打量,估计除了有恃无恐,脸皮三尺的秦楚之外,其余之人都要被女子身上无形的利器伤得体无完肤。“我想都是误会,我和谏箾姑娘之间没什么。”靳苂觉得,她快要窒息了,面前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气场的气压比深海强压还厉害。 靳苂当然不会知道,面前的女人确实用了内力在试探她的武功。 “砰!”靳苂身上的一粒氨水球破裂。虽然她在袋子里放了能中和氨水的物质,但是,用量还是有限的啊,“砰!”又是一声。靳苂连忙把挂在腰间的袋子扯下来,在氨气没有扩散之前扔到窗外的小池塘里面。 只是,靳苂不知,她的这番举动,落在面前的女人眼里,竟得到了女人心中的一番赞许。 女人也似乎有点明白,那领了“封宝阁”的傻孩子,为何偏偏就愿意为着她,甘愿冒这生命危险。 离开“冷袖无徵”意味着日后只能隐姓埋名,否则,过往断送的性命招致的祸根寻仇,将永无休止。 没人愿意离开“冷袖无徵”的庇护,除非不得已的理由,除非无可摧毁的信念。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女子开声道。 “你要我想一下要不要见她。”靳苂低头,显得有些尴尬。 似是无声地应了靳苂的请求,女子用袖拂凳子坐下。任由着靳苂考虑。 “见!”手中蜘蛛网一样的叶子被撕出一片,被靳苂随手丢在了桌上。 “不见!”蜘蛛网的条形结构被撕了下来,又是一个随手。 “……” “见!”最后,靳苂皱眉,气恼地揉了揉手中还没有撕完的叶片。 “我跟你去!我一定会劝谏箾姑娘放弃任务的。” “真是深藏不露。”女子眯眼,捉住靳苂的手,把手掌往外翻,红肿的手掌正昭示着它此时的不舒服。 她竟然大意地着了这小妮子的道。二十年来,女人第一次觉得自尊心受挫。她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容许这样的错误出现。 “什么?”靳苂无辜地看着那张她一直以为是挂着面具的脸出现愠怒之色。 “呃……你有没有药,我的手不知道碰到什么,貌似过敏了。”靳苂腼腆地问。对那愠色未退的脸视若无睹。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还没抢亲?这次是被丈母娘抢走的…-w-轩轩…你不要打我…抱头盾走…还有就是…估计今天晚上再有一更…啦啦啦啦啦… 59第58章 被女人仿佛带着X射线的眼神紧盯打量。谁能招架得住?靳苂心下捏把汗,要她装无辜还真不是件容易事,但似乎,跟得秦楚多了,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也勉强称得上能得心应手。 “洵国‘盘结’虽能凝神静气,但其叶绒毛细小,人手触碰便会红肿痛痒难耐。” “呃……这样啊。”靳苂斜眼看了看自己被翻起的手掌。随即以略有委屈的语气道:“我刚才摘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个中小女儿姿态尽露,若是秦楚在,一定会上来痛扁这厮一顿。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靳苂突然觉得自己有成为神棍二号的潜质。 女人看着面前的人此番模样,心开始动摇,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刚才没想起桌上所植是洵国“盘结”,只是之后看见眼前的人红肿的手,才记起,那是“盘结”啊,一般人没有特殊的情况怎么会去触碰?但她引以为傲的箾儿,怎么会看上这一无是处,软弱不武且还会不时显露小女儿姿态的普通女子?她绝不相信! “女士,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谏箾姑娘?”虽然手很痒很痛,但靳苂此时最关心的还是什么时候能见到人。 “我并不知谏箾行踪,接了‘封宝阁’的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哪。”女子松开靳苂的手,似乎也不想为刚才的事情再作纠缠,她情愿相信,面前的孩子一定是使了计谋骗过了自己。她可不愿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喜欢上一个一无是处的泛泛之辈,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那……”靳苂心里那个汗,她很想吐槽,不知道谏箾姑娘在哪,你跟她装得那么熟做什么! “你是要嫁给十五藩王?”女子眯眼,刚才过于想试探面前的人,反倒把她的样貌忽略得干净。如今这样细瞧,倒有几分姿色,但比起她家箾儿差远了。 “呃……差不多。”靳苂摸摸鼻子,确实是差不多要嫁,这不算对女士说谎。 “好,必须嫁,还要风光巡城,与万民同乐!”女子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给人转圜的余地。 “呃……”靳苂怎么有,被后妈逼嫁的感觉。看这气势,那时候自己若不想嫁,似乎也要被押着进洞房,如果条件允许,估计面前的人还会看着她洞完房。好恐怖…… “道长,如今如何是好?三日后就要举行婚礼了,皇上亲自前来主婚,若是没了人……”十五藩王急得团团转,虽然娶个人是假,但这婚礼确是再真不过了。 “我来充数?”秦楚放下手中茶杯,风淡云轻的说到。 那正饮着茶的十五藩王没来得及把口中的茶水眼下,听到秦楚这句话,硬生生地吐了出来。 “道……道……长……莫、莫要开小王玩笑。”一边伺候的婢子训练有素地上前为狼狈的十五藩王收拾前襟的茶渍。 “有什么,皇上又不会掀盖头。”秦楚满不在乎地说。 “道、长……大澜士大夫以上的贵族都不兴洵国的盖头花轿……”十五藩王觉得,要是他答应下来,一定会有什么厄运降临,所以,趁早拒绝为好。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了。”秦楚极为惋惜,她也想试试当婚礼主角的滋味啊。 按照常理,皇族娶亲断不需要迎婚走道。老百姓们自然也不得见,可这次却大不相同,十五藩王本着万民共庆的原则,遵从三书六礼鸿雁迎亲的古老婚制,身着玄黑爵弁玄端,袖口三尺三寸,收口一尺八,缁祂纁裳,白绢单衣,纁色韠,素绢四寸大带,赤色履,水苍玉纯组绶。手捧玉制鸿雁,稳步而行,尽显端庄典雅之风。(周制婚礼,此婚礼一直到宋都是大贵族使用的婚庆礼仪。) “真不错啊!”秦楚围着靳苂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么一装,整个人都变了,现代科学生物,也能变成古代贵族啊。 “吉时到,请道长上座。”司仪进来通知。秦楚作为靳苂的长辈代替父母的工作。虽然秦楚很不愿意晋升长辈,但也被逼着赶鸭子上架,做戏做全天嘛,她这个卖“女儿”的后妈还是要当的。 一番礼仪之后,靳苂登上了婚车,与十五藩王一道同坐,接受四方百姓的祝福。 虽然对古代婚礼略有了解,但第一次看见这样一点音乐都没有的婚礼还是第一次,整个场面端庄宁静。皇帝乘了辇,准时出现,为了两人做了主婚,行了拜礼,皇帝便匆匆离开,司仪引着一对新人对坐于席案之上,婢子端来托乘剪刀的盘子走近,司仪拿过剪刀,剪下两人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司仪口中念着誓言,手中把那俩束长发打成结,据说,这成结的长发,第二日会混在一起被新婚的妻子编成同心结。 “请夫妻双方交换信物,合匏对食,自此以后甘苦相随,不离不弃。”半个葫芦瓢放在矮桌上,靳苂缓缓伸手去取。这是最后的一个礼节步骤,没有她听说过的闹洞房,没有她听说过的交杯酒。 呵!结发为夫妻,真是让人羡慕。秦楚心中泛酸,她也想和谁结发啊,可是没人愿意!可怜她一代君王——孤家(加)寡人。。 “且慢!”一声响起,让庄严肃静的观礼者纷纷回头。 周围负责安全守卫的士兵当即拔刀,蓄势待发。 “姑娘,婚礼还在进行,不宜打断,请先行回避。”此时,司仪最大,纵是是皇帝也要听他的。 “我只问一句。”女子手中持剑,步行疾快如风,一身浅翠小提花襦裙。褙子外罩,上襦绣纹半透不透地映于其上。这等风采无不令人称道。只是,那脸上赤红的胎记太过刺眼。回望女子的众人无不为这般风流态度之人惋惜轻叹。 终于来了,还真沉得住气,非到这才死活着出来。 “今日乃本王大喜,来者是客,姑娘不妨先行歇息观礼,容本王行完这合匏对食之礼。”十五藩王起身,疾步上前挡住女子的去路。 “我此来,只问一句,断不会耽搁王爷多少时辰。”女子说完,也不等十五藩王反应,径自绕过,走向靳苂。 靳苂站起身,与女子对视。两人表情看不出个所以,谏箾是冷惯了,而靳苂则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对视,所以干脆就一路严肃下去。 “你!可愿跟我走?”女子确实只有一句,但此话一出,庭下当即哗然。“你若不愿……”女子眼神一冷,手中的剑一闪而出。 “姑娘……”十五藩王回身,拔出腰间佩剑,挡在靳苂身前。 这女人好恐怖,不愿意就要结果别人性命啊…… “我跟你走。”靳苂语气平缓。 “靳姑娘……”十五藩王诧异地回头。 “靳苂有负王爷美意……”靳苂说着,同时拔下头上步摇金簪,五色呈祥宝石冠。一头青丝没了发簪,便柔柔地散落。 呃……这厮,这是在勾引谁?看着散开头发的靳苂,连秦楚也不得不承认,靳苂此刻的神采,比之刚才的贵气,现在的靳苂更符合她本质的自己。 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屋子围了个严实,谏箾纵是有三头六臂,金刚不坏之身估计也蒸发不出去。 靳苂拔掉头饰,越过十五藩王的保护圈,走向谏箾。厚重的三重纁色婚服似乎有点行动不便,遂靳苂当即动手要脱掉。刚伸手去解腰带,却被谏箾阻止。 “嗯?”靳苂抬头,不解地看向谏箾。脱掉不是更方便逃跑么?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要跑也会好热的…… “留着方便成亲。” “啊?”靳苂莫名的眨眼,什么叫留着方便成亲? “靳苂姑娘,难道真的去意已决,再无挽回的余地?”十五藩王做尽了深情男人的楷模,估计这一出,明日穿了出去,不知会夺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靳苂辜负王爷美意,请王爷见谅。”靳苂礼貌的鞠躬。 “本王虽不才,但还请靳苂姑娘给我一个理由。”十五藩王不死心,以他的地位风采,难道还不能让一个女人动心?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对她动了心思。 “王爷气度不凡,爱慕王爷之人比比皆是,靳苂承蒙王爷错爱,今日靳苂悔婚一事,若给王爷带来不便,请王爷见谅。” “你们都退下,让她们走。”十五藩王挥手下令,让围堵的士兵退下。靳苂见有了去路,自然欣喜,扯了谏箾的衣衫就往外。 “靳姑娘,可否文一个问题。”十五藩王叫住疾步前行的靳苂。 “嗯?” “你跟她走,是否是因为她威胁你的性命?” “不是,但是却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秦楚皱眉。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抢亲了吧…双更鸟-w-有木有长评催双更?有长评有双更 60第59章 一身纁色礼服的靳苂被谏箾带着离开,周围一片喧闹嘈杂,观礼的宾客稍稍远些的,方才礼堂之上的对话便不能听清,一时人云亦云之声四起。 “这就走了?”秦楚想追,奈何,她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别说轻功飘逸,估计连行步如风她也做不到。稍稍跑两步就气喘如牛了。 不过幸好她早有准备。死皮赖脸地拉了竹韵出来,就等着谏箾出现,然后在她准备消失的时候跟踪上。 但,秦楚赶到的时候,似乎错过了好戏,布置好的礼堂内,早已没了两人的影子。只有收拾打扫的佣人在忙碌。 “莫非这位就是近月来,轰动江湖的道医秦楚?” 秦楚正打算入内堂自己找人,不想刚转过身去,正欲抬手掀帘,身后一声轻笑便传来。 秦楚转身,便见一身红梅落雪绛红边曲裾的女子笑意盈盈地从正门仪态万千地由着人拥护走入礼堂。发髻上珠钗摇摆,金丝盘枝,缀上翠色紫檀丁香,贵气逼人。看着约莫四十出头,但风采姿态全然不同于这世间妇人。 “我是秦楚没错,请问这位……”秦楚很是主动的要问名字,一会若吵起吵来,以后若寻起仇来,都方便了…… “敝姓周,是这‘不只山庄’的主人。”女子浅笑。这一笑与贵气相接,同贵气中夹带的高不可攀的气势相比,让女子突然显得平易近人了。 “周庄主有礼了。”秦楚礼貌的问好,但心下却是一阵腹诽,怎么这些人都爱搞排场。在秦楚看来,庄主和“装主”似乎等意。 “道医不辞辛苦暗夜前来,可是来道喜的?” “呵呵,一对璧人还没看到了,我向谁道喜去?”秦楚无可奈何的耸耸肩,随即又接道:“只是我朋友被人挟着走了,所以一路跟来而已。” 对于秦楚单刀直入的直白,女子也不恼,但也不答秦楚的话,只是吩咐了一旁的婢子上茶。 秦楚也不急,反正靳苂最多*,又不会被大卸八块。听了有茶可以喝便也坐下,口上还对着正欲转身的婢子喊道:“还要些吃的。” 那婢子抬眼,看了自己主人点头允了,便行礼退下。 秦楚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自然乐得逍遥,就连跟着她来,站在一旁的竹韵都看不下去。敢情秦楚这厮来这里不为了救人,而是以救人为借口,堂而皇之地觅食来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自然是皱着一张脸的靳苂了。刚从十五藩王府中出来,本想跟谏箾说个清楚,谁知道,不知哪来的人,从背后把自己打晕。一个让她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待她醒来,看着周围的的布置,险些以为她此时此刻还在十五藩王府与十五藩王入席对坐行礼。 不过,主角虽然还是她,但坐在对面的,怎么换了人? “……”想开声与对面的人解释清楚,却发现口不能言。 “行!结发礼……”司仪一声高喊。靳苂被拉回了神,转动眼珠斜眼看一旁正向她伸来的剪刀。 她可以不在意一束头发,她可以不在意一场虚假婚礼剪掉的一束头发,但她不能不在意,此时此刻所要剪下的青丝,那是要对一个女人作出的承诺,纵使不是出自她的意愿。 但,若是青丝缠绕,那,便是若言初始…… 不可以…… 靳苂想站起身,躲开那似乎是来剪断她命运的利剪。但身体,却没有如愿地听从她大脑的指令。 “咖……”一声,靳苂的心,似乎也被剪断,让她觉得,呼吸也带着痛……无力地闭上眼,泪,渗进嘴角,大脑似乎缺了氧,舌头再也尝不出味道。 “咖……” “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司仪的声音似乎离远了,飘渺得仿佛再苦厄挣扎不出的梦里…… “同牢合匏,永世为好……” 口中被灌下的酒,好苦…… “餕余设袵……” 司仪话音一落,靳苂便被架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餕余设袵”是什么意思,但估计,和“送入洞房”没什么差别。 靳苂在床上直直地坐着,她闭上眼,逃避着面前的一切。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与靳苂对坐,谏箾垂下眼。“但至少,能让我作上一次这样的梦,那怕是一天……”谏箾把脸贴在靳苂的肩,这个人的身上,总有似酒非酒,似药非药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让谏箾莫名的安心。 靳苂僵硬的身子,已不能再表现出更僵硬,谏箾靠在她肩头,鼻间微弱的进出气息扑到她颈项,让她全身毛孔进入了警备状态。 而后,她腰间悉悉索索的动作,使得她确信,她要是再坐以待毙下去明天就是中国的那句俗语——生米煮成熟饭。 这是什么时代!不是说古代的女孩子都很矜持么,只有“被”宽衣解带,没有“去”宽衣解带啊! 一时气血上涌,靳苂骤然睁眼,双手猛然握住正覆在自己腰间的手。 “夫人,颖儿不明白,为什么哑药放足了分量,软筋散就放半包?”在遥远的一边厢,小丫鬟正在卖力地捏着主人的肩膀,希望得到她疑惑许久的问题的解答。 “这才有趣……”半散着青丝的女人,双手托腮,看着门口,心里嘀咕着,怎么那女人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靳苂欲言难言。却又不得不言。反握起谏箾的手,在她的掌心写道:“一天是什么意思?” 抬眼,见谏箾没有答的意思,靳苂又急急继续写道:“你是不是还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谏箾收起手掌,似乎不打算再与靳苂讨论这个话题。靳苂瞧这阵势,连忙拉住,阻止谏箾握拳。“不许!”两个字写得用力,竟把谏箾常年握剑的手压出了红印子。 “我的事你无需理会,我自会办妥当。”谏箾收了手。 生命,苍白而脆弱,她阻止不了第一次。第二次,怎么容许自己再犯一次错? 见谏箾收了手,不再给自己写字的机会,靳苂怒瞪,愤恨难消地用头往谏箾额上撞去。 这一撞,人家谏箾动也没动,她靳苂倒好,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金星旋转。 “可是安好?”谏箾看着靳苂扶额,摇摆歪斜的身子,连忙去扶。 靳苂也来了气,一手便打开谏箾伸来的手,往床上躺去。 看着背对自己的靳苂,谏箾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放弃。拿了床上的新被,为靳苂盖好,自己也躺了下去。 这些天,她确实累了……明天,就让她好好的活一天吧,之后便是带这美好的记忆去做一个杀手最后的任务… 61第60章 靳苂虽负气,但是她确实也累,最近这几天忙得太心力透支,体力更是无限预支。刚沾床没多久,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多少点了,只是昨晚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 想起昨天说的什么一天,靳苂急急下床,跻了鞋,连头发没打理,穿着昨天的一身盛装,便冲出门去。 “家主……”在门外守候的婢子见了靳苂开门,连忙行拜礼。 “嗯?”靳苂茫然,却也不管这些,连忙开声道:“谏箾呢?” “少庄主去打点今日新妇见公婆的物件了。” “呃……”靳苂依旧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似乎这不是一件什么危险的事情。于是,靳苂伸了个懒腰,转身回房准备睡个回笼觉。 只是一趟下,脑中的神经递质突然像恢复了平日的灵敏性。 “你说清楚!什么叫新妇见公婆!”这回,靳苂连鞋都忘了穿了…… “家主,自然是您带着少庄主回门,拜见公婆……” 胡扯,我哪来公婆!靳苂难得翻一次白眼。 当门外的人拿了梳洗衣物进来,告知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庄主有请,靳苂被收拾了妥当,随即被随行的婢子引至外厅。 “这盘子东西真不错,怎么做的?” 还没进门,靳苂便听到了秦楚的声音。 “靳苂你没事吧?”看靳苂出现,秦楚连忙迎上去,眼光上上下下把靳苂扫了个便。还不时闪出一两个暧昧的眼神询问昨夜的情况。 “我没事……”靳苂说得极为平淡,她能有什么事,除了被逼婚。 靳苂眼角斜向堂内,只见那日劫走她的女人一袭玄色礼服穿着隆重地坐在正堂,旁边坐着另外一位她没见过的女人,打扮贵气,仪态端庄。对桌的另一边则是秦楚刚才起身的位置。要是靳苂稍稍明白一点古代座位知识,她会清楚的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高堂”,而秦楚,已经把她彻底卖掉,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长辈之职等着她行礼。 “箾儿去哪里了?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人?” “一早就带了濠江,浩海出去了,说是要去买办些许东西,刚才有人来报,已经到了庄内地界,估计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女人的贵气,自然流露,但谈吐之间,却满带柔情。 “君泯,我也有能看女儿出嫁的一天……” 靳苂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自恃沉稳,极爱面子形象的女人,居然眼角晶莹。 “孩子们都在看着呢。”身旁的贵气女子微微倾身,拍拍玄衣女子的手背,以示安慰。 “庄主,少庄主回来了。”家丁疾步匆匆地来禀。 “让她直接到外堂来,不必回屋了。” “是!” “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开始?”秦楚转身笑道。 “父母不在,自然长姐为母,道医请。”周庄主抬手道。 “喂,什么情况?”靳苂扯了扯秦楚的白大褂,压低嗓音问。 “稍安勿躁,一会别出声,交给我处理。”秦楚轻道,随即转脸颔首对着座上的两个女人微微歉笑。坐回了座上。 靳苂撅撅嘴,虽心有不满,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能反抗到哪里去? “谏箾姑娘既然是周庄的少庄主,为何却要去做那杀手的活计?”喝着茶,秦楚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这里的复杂关系,昨晚在这一夜,她没少向竹韵打听的周庄的事情。名声实力在江湖中都不容小窥,怎么会让一个未来的山庄继承人去做出生入死的风险极高的职业? “此事说来话长,箾儿之所以在冷袖无徵,皆因她便是下一任冷袖无徵宫主。” 玄衣女子此话一出,靳苂与秦楚皆是一惊。秦楚与靳苂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冷袖无徵系家母一手所创,但我却无心继承,遂交予了弟弟打理,但我这弟弟自小体弱,别说习武,只稍多走两步,也脸上苍白,气喘不接,宫中实务繁琐,他自然不能打理妥当,但他所娶之人,却是个有手段的女子,我虽不忍冷袖无徵落入旁姓,但也不想接手,遂也由了她去,至少她所生女子,还是姓谏,不想,我那小侄女,却随了我弟弟,患有那先天不足之症。”玄衣女子勾起伤心事,方才喜悦之色早已消失无踪。 靳苂和秦楚静静的听,却也听出了大概。第一继承人没指望了,只能要第二人选,但是权力把控者怎么会甘心?各种刁难估计在所难免。 “或许这都是命,母债女还。”玄衣女子轻叹。 “娘……”一声轻唤,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 “周姨。”谏箾走近,停在了靳苂身边,随后转头看了她一眼。方才开声向另外的女人问好。 “事情可办妥当了?” “嗯。”谏箾点头。 秦楚从谏箾进来,就一直打量着,脑海里迅速搜集各类信息。用作新旧对比。 据说,古代女人结婚后,挽髻就不一样了。难道是发型改变了,所以才会看着有差异?人还是那个人,胎记还是那么一大片,旧时冷得比干冰还彻底的人,怎么看上去,温婉得像三月的春风?难道爱情的力量已经伟大到,可以让机器人都有生命? “既然人齐了,就行礼吧。也好了却了我一桩心事”玄衣女子笑道。 “且慢!”秦楚脸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道医还有事?”周君泯眯眼,那眼神,带着强烈的威胁和警告,似乎只要秦楚说出拒婚,她就会动手杀人。 “我想问谏箾姑娘一句,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家靳苂未来的幸福生活。”秦楚冲着周君泯傻笑,还不忘一派傻气的搔搔头。 “如是,不知道医想知何事?” “你的任务完成了没?” “今日之后……” “很好。”秦楚点头,随即转身对座上的两个女人道:“最后的礼,还是等任务完了之后再说。”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标是谁。”秦楚眯眼,她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谏箾的目标。 “出云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唉…看来作者君的文…还是没什么人气的… 62第61章 谏箾此语一出,靳苂瞪大了双眼。而秦楚却镇定得很。 “果然……”原本来只是想问的情况的,结果,答案竟然在意料之外。据说“冷袖无徵”杀一人,最少百金。按身份地位来算,出得起这钱要杀人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楚!”靳苂越前一步,逼近秦楚急问。 “没什么,因为味道而已。” “味道?”靳苂皱眉。单凭味道就能知道?什么味道那么特别。 “你和出云交过手?”秦楚断言。 “愿闻其详。”谏箾冷着脸,对秦楚,她一直放不下戒心。 “味道,你身上染了她的味道,这味道,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有了。”秦楚正色,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股味道会残留那么久。 “如此,你说的可是此物。”谏箾内襟夹层拿出圆白的小瓷瓶。 秦楚接过,打开,里面却什么也没有,但淡宜的冷香从里面散出,确实与出云身上的味道无异。 “我的目标确是出云公主,但此番我所接下任务,并非杀人,不过是为去盗取冰凝香芷’。” “这个?”秦楚摇摇手中的瓶子,再次放到鼻子前轻闻。 “正是。”谏箾点头。 “那药呢?”靳苂忙问。 “当然是没盗成功,否则也不会给个空瓶子我看。” “这药很重要?”靳苂皱眉,盗药需要一个杀手执行,个中蹊跷有待推敲。 “‘冰凝香芷’乃楚家秘药,千百年来,独门不外。”玄衣女子开声解释。 “不止那么简单吧……”秦楚斜眼,对女子的有所保留很是鄙视。这谏箾来了有一阵子了,估计进进出出皇宫也不止一次了,秦楚很是无耻地想,以出云的手段,能给她碰到个有味道的药瓶,还允许她全身而退,估计也就看在她的面子上了。想到这,秦楚斜眼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竹韵。心道,你之所以答应帮我追人,其实是想来做调查,摸底细的吧。 “道医医术,独步天下,难道不知楚家所伏根由?”周君泯一脸不信。 “什么情况?”秦楚确实莫名,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 “楚家千年以来,一直为一诅咒而困。” “诅咒?”秦楚皱眉,什么诅咒那么可怕,居然能延续千年依旧有人相信。 “在下未能详尽,但楚氏家族人丁不旺却是事实,楚家祖上楚凌风乃兵马总督,镇守南疆,族上又崇抢婚,打仗掳来的女子都入了室内,一日,楚凌风外出狩猎,在疆陲之地瞧见了山中采药的疆域女子,甚是喜爱,遂强行掳了回府。” “呃……难道诅咒还是这女子下的么?”秦楚坐下,拿了桌上刚刚还没吃够的糕点继续大口大口的吃。 靳苂狠命地朝秦楚瞪去。随之也往一旁的椅子坐下。婢子训练有素地端了茶。靳苂礼貌地笑着小声道谢。 要听详细的,秦楚自然可以问身边的竹韵,但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版本总是会带上神秘色彩,这样听来才有趣。 “女子抗争,抵死不从,结果,三月之后,发现怀了身孕。女子戾气慎重,生产之时,以南疆秘术为咒,诅咒楚家自此世世代代独生独一,绝之无二。” “呃……那么强……楚家最后真的断子绝孙了?”秦楚听得津津有味,想来这诅咒估计最后应验了,楚家从此之后人丁单薄? “非也。” “嗯?”秦楚皱眉,难道她猜得不对? “自此以后,从女子所产婴儿,到所有楚家之后产下的孩子,大多为先天不足。” “呃……”遗传病?秦楚皱眉。 “所幸楚家家里浑厚,又得神医相助,神医为楚家配制‘冷凝香芷’先天不足的婴儿只需服下,便也能与常人无异。” “好神奇的药……”靳苂惊呼,随即眼睛瞟向谏箾手中的小白瓷瓶。 “靳苂,你要克制!”秦楚扶额,她实在受不了,靳苂的职业病要犯了,秦楚想,大概若是液相色谱和气象色谱还能用,估计那瓷瓶里面的微量粉末,会毫不留情的被靳苂抢走。及此,秦楚心中不免吐槽!这样的实验室生物,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那个谏箾姑娘,你别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是那个你爱的人想要你手里的瓶子。”秦楚手指向靳苂,此时的她很想翻白眼,她不就是出了个声嘛,至于被剃刀一样锋利的眼神攻击么。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们把礼行了,然后都散了吧?”秦楚抬头望望天,笑着对堂上的两个女人道。老娘既然被无辜的对待了,那就只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靳苂,你别怪我! “如此便赶快行礼吧。” “谏箾姑娘,其实我……那个……”靳苂急了,她起身想要说明问题,但被突然上前的秦楚截住了去路。 “靳苂结婚是人生大事,但婚礼是昨天,你别太激动了,都语无伦次了。”秦楚截住靳苂,使劲地捏住靳苂的手。随即大有女儿要出嫁的不舍,奋力的把靳苂抱住,大掌在靳苂背上砰砰地拍。 嘴上借助拍动的声响掩盖,轻声地在靳苂耳边道:“你不想她去送死对吧?现在唯有你能拖住她,别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靳苂沉默了片刻,最后变成了长期的沉默。 秦楚松开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还不忘摆出一脸伤感的嘴脸抹掉自己眼角的鳄鱼泪。 “新妇行茶礼。”蒲团就在秦楚面前。秦楚坐直了身子板,等着谏箾下跪给她奉茶。 “请用茶。”谏箾跪在蒲团之上,接过婢子端来的茶抬手举向秦楚。 “好!好!好!祝你们永世恩爱,百年好合!”秦楚笑得灿烂,心花怒放地接过茶。 一旁的靳苂看着这番情景,脸色时青时白。 “家主。该向长辈敬茶了。”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 靳苂愤愤地接过茶,心下不愿,但也没了法子,生命只有一次,任谁都要珍惜。 “请新人向新妇长辈行茶礼。”两人同时跪在地上,接过候在两边的茶,给另一端的两个女人敬去。 “好!我谏一笑的女儿终于出嫁了。”玄衣女子笑着接过茶杯。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周君泯笑道。 两人默默的起身,退到了一边,秦楚见气氛诡异,当即就想开溜。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你们新婚要多相处些时候,谏箾姑娘大可不必急于一时,新婚燕尔,当要多温存些时候。”秦楚起身,暧昧地朝着靳苂笑。随即端起桌上吃剩的几块糕点的盘子,溜之大吉。 路上,秦楚吃着糕点,竹韵手里拿着水,跟在她身后。 “竹韵,那个什么香芷很珍贵?”秦楚口里还塞着吃的,含糊不清吐着字音问。 “世上仅此一颗。”竹韵丝毫没有要掩藏的意思。很是爽快地就答了秦楚的问题。她到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开口问公主给。 “留着有用?” “楚皇后费尽心机适才为公主留下的救命丹药,自然珍贵无比。” “呃……”你是不是为了杜绝我开口的机会!才那么直白又直接地告诉我这些啊!秦楚腹诽。 而另一边,靳苂被秦楚扔下,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厅内的三人,寻了个借口便往房里走。谏箾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回房。 “嗯?”靳苂疑惑的看向谏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递个瓶子给自己。 谏箾也不答,眼光移向靳苂的右手,而后落在手腕上。靳苂低头往自己的袖子看去。没看出个所以然,靳苂随即抬手,拉起袖子,五根森森的黑手指醒目地印在手腕上。 “这是给我的药?”靳苂当即会意,连忙接过那还举再半空的瓶子。有一句话说得好,“最难消受美人恩”这靳苂,自然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女子的请求。药接了过去,靳苂当即就擦上了。也不管那手上的伤有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折。 “今天天气很不错的,我们出去走走?”擦完药,靳苂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确实晴朗无云。 谏箾点头,却也没有过多的话语。靳苂见面前的人同意,自是欣喜。快步地走出房门。 “我以前很少走出户外,亲近自然,所以总是忽略了很多东西。当我发现我错过了的时候,已经再也来不及了。”靳苂伸展双手,缓缓地闭上眼睛。 “我的职业和这里炼丹的人差不多,那时候我几乎一整天都在做配方,即使是重要的家人来电,和邀约也因为实验的关系全部失约了,就连我妈妈的最后一面,我也没有见到。”靳苂自顾地说着,语气缓和,听不出悲喜。 “既然如此,我依旧没有停下我的脚步,依旧不知疲倦地忙,直到有一天他也离开了……”靳苂说到此,语气一顿,似乎再回忆痛苦的过往。 谏箾默默地听着,没有任何的意见抒发。 “那时我就在想,人的一生究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不断实验寻找,不就是想研制新的药物解决疾病给人带来的困扰么。但,在我没有带给别人幸福之前,我失去了我的幸福。如果那天我能准时到达,她也许还会在我身边微笑”靳苂回身,面对着站在她身后的谏箾。 “谏箾姑娘,我必须回去,找回那个为我一直默默付出,默默陪伴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这章…不知道…大家对靳苂有木有神马新的认识? 63第62章 绵绵阴雨一直下着,郊区带着雨的清新,被打湿的十字架就如埋在它下方长眠的人一样,孤寂地任由雨水冲刷。 一块刚立不久的墓碑前,站着为逝者哀悼的生者。没有打伞,一身黑衣被雨水润湿,紧贴在身。 “后悔?内疚?”鬼魅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不屑和显而易见的冷嘲热讽。 雨中的人,闻着身后的声音也并未回头。声音她不熟悉,此时此刻,她不想理会任何人的嘲讽。 “我可以让你回到她车祸前的六小时,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阻止悲剧发生。”声音里透过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高傲,冷漠无情的调子,似乎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罗刹。 同样没有打伞,但纷纷的雨水似乎都有了灵性,在即将与女子贴近之时,神奇地克服了万有引力,改变了飘落的轨道。 女子黑色西装,长发披肩,走出的步子,偶尔带动发丝轻扬。一副黑色墨镜几乎遮住了她的脸。但个中气度就如受众生膜拜的王者。 “你可以当我胡言乱语,但,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你相信,这是我的名片。”女子走近,与墓前静默的女子并肩而立。双指夹着名片随意又不失潇洒地递向墓前浑然未动的女子。 墓前的女子丝毫没要去的意思,突至的女子也不恼,仅扬起嘴角淡淡一笑。 卡片飘然落而,上面黑色的蝴蝶仿佛活了,在空中翩然起舞,最后卡片坠在了墓碑的青草上,白底的卡片嵌在草丛,那展翅的黑蝶也似静立草尖的生灵,映在了烟雨朦胧的雨中。卡片失去主人的保护,被骤密纷纷的雨水无情地击打。 黑色的身影,又只剩下一个…… 靳苂骤然地睁开眼,梦中那个人,就如挥之不去的梦魇,一次次不断的提醒着她与她之间定下的契约。 恢复清明,靳苂擦擦额上的汗。突然感觉旁边有视线正在盯着他。 “嗯?”不解地看向身边定定盯着自己的谏箾。靳苂寻思难道她刚才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谏箾不答,只是把眼移向靳苂捂住心口的手。 “我没事,做噩梦了。”靳苂给谏箾一个宽慰的笑。 这笑虽然温暖,但谏箾依旧能感觉得到那笑容下的疲惫与苍白。 “打扰到你休息了,我没事。”靳苂柔声道。今天一天被当木偶一样摆来摆去,最后连睡在哪都要被警告威胁。她的人生竟然悲哀到了如同中国足球场上被吹黑哨的球赛。 谏箾摇头,眼却不离靳苂,似乎只消她稍稍移眼,靳苂便会消失一般。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即使当年她父亲为救她而死,那刹那,她也没如今日一般害怕过失去。 灯不知是何时点上,靳苂这才反应过来,或许,她的举动已经惊醒了身边的人许久。 “呵呵,真的没事,梦到了墓地而已。”见谏箾不为所动,靳苂只能把梦中的主要场地说了出来。 “睡吧,明日我们去找秦楚打听情况,若是能拿到丹药那就皆大欢喜,若不能……”靳苂垂眼,而后伸手去牵谏箾露在被外的手郑重地道:“若不能,你也别去冒险,你不能交差受到什么处罚,就由我们想办法解决,可以么?” 谏箾看着靳苂,此时此刻,她很满足,纵然面前的人,总有一日会选择离开,但一个人命危浅,朝不虑夕的杀手,又有权力要求什么?一个满手血腥杀戮冷血的江湖人,又有资格得到什么? “怎么了?”似是感觉到了对方莫名的悲伤与孤独,靳苂略微担心地询问。 谏箾摇头,并不打算过多地表达。 一直以来,受到逼婚的困扰,靳苂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打量过面前的女子。 此时的谏箾,散了发,平日的冷冽不近折了对半,属于女子特有的和柔性子此时此刻在谏箾身上表现得既矛盾又统一。占据半脸的紫色胎记,似乎是为了衬出明眸星目。 被靳苂如此打量,尤其是注目脸上的胎记,纵使她谏箾再不在意容貌,再不屑容貌,在所喜爱之人面前,平日容貌的洒脱淡薄,也会生出千万个在意与不自信。第一次,谏箾侧开右脸,避开他人打量胎记的视线。 “怎么了?”靳苂不解。 谏箾微微低头,散开的发滑落,遮住半脸。 “呵呵。”似是明白过来,靳苂笑容越发温柔。 “容貌确实是女人美丽的资本,但并不是全部,十年后,二十年后,当皮肤失水干瘪,那最多只能说,‘曾经美丽’。”靳苂扳正谏箾的身子,而后抬手,轻柔地把谏箾脸上垂落的发丝推到耳后。动作细致,一丝不苟。 “在我看来,你比很多女子都要漂亮。”靳苂退身,笑着看向发丝被她别在耳后的谏箾。 “和她比呢?” “她?”靳苂有些茫然,但随即明白过来,谏箾所问之人,“她的容貌,我已经记不清了。”靳苂说着,心中怅然若失,似乎,她离开,真的很久了…… 闻言,谏箾垂下眼。 “她的相貌,估计也是很平凡的,我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在为如何去除她脸上的雀斑费尽脑汁。”靳苂说得平淡,“但我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或许如果不是她过分在意,我也不会记得。” “没有出众的外表,并不妨碍她在我心中的影响力,她的魅力来自与她的气质与智慧。”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靳苂嘴角不由上扬。 “歇下吧。”谏箾说到,随即一个挥手,把不远处的油灯打灭。 待靳苂回过神来,就已经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了。 怎么回事?女人怎么变得比霓虹灯还快! 作者有话要说:一夜惊现两篇长评…作者君痛并快乐着…快乐是因为…有人愿意为我的文写长评…痛是因为…连续两天要双更…简直是要我的老命… 但是…我还是很乐意双更…大家的热情洋溢,提醒着我…要努力更文…努力写好每一章…感谢一直看我文…为我留言打气的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作者君在此向你们鞠躬…表示我深深的敬意! 64第63章 “先生,怎么一日都哀声叹气?”酒精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分钟两次的频率在你面前叹一次气。任谁也受不来。棉球早就缩进了她哥哥的怀里,捂上被子,眼不见为净。 “我纠结要不要去问……”秦楚托腮。以前还有个靳苂在自己面前,听自己牢骚几句,她只有无聊到赶苍蝇。靳苂虽然老实呆板了点,但至少还有个共同语言。可现在…… “唉……”想着才跟那个冷血冰沙吵了一架,秦楚实在不想去见她。一想到她就来气。想她秦楚在手术台忙前忙后辛辛苦苦站几个小时,甚至几十小时,才有那么几成的几率救活一个人,人家倒好,动动手指头活人都要成片的倒。秦楚鼓腮,径自在生着闷气。 “哥哥,她怎么了?是不是掉钱了?”棉球从被闷得受不了,从被子里探出个小脑袋,小声地在她哥哥耳边问。 “酒精……”秦楚转头,喊道。 “先生有何吩咐?” “当初如果我不救你,闹出了人命,伤害你的人要不要去见官?” “先生,世道凄苦,人命如草芥。总是路过瞧见了,也鲜少有如先生这般救人于危难。” “朝廷律例,难道都是空设?” “山高皇帝远的,皇帝哪能知道那么多,欺上瞒下一番便又是一片清明世道。” “哦,这样啊。”秦楚点头,随即又问道:“这些年以你所记事以来,大澜王朝可有什么大的事情?” “有!就是大澜楚皇后薨的那日,家家送葬,人人悲戚。” “为什么?” “也说不上为什么,楚皇后爱民日子,又深得皇上喜爱,她在时,免赋税,兴农商,与皇上文武并治。” 秦楚闻言,心中疑虑顿生,怎么感觉这楚皇后手里捏着的权大得足可有让哪老皇帝也忍让退避?否则以老皇帝的性子,会轻易把政绩风光给别人? “这种事情,不是我考虑的范围……”秦楚骤然起身,手往桌上一拍!“都怪那个冷血公主!”秦楚忿恨地自言自语。 “你们好好呆着,我走了。”抓起椅背的白大褂,秦楚如路过的风,消失得无痕。 大雄宝殿,秦楚躬身,细细地与老皇帝交待一番。饮食起居,事无巨细。一旁的录笔司奋笔疾书。 “陛下,最近您身体欠佳皆因天体是和,地气不接所致,所以小道建议陛下每日用半个时辰从御书房走往龙降殿。其一可祭奠先祖,其二可沾染星路之气。再配小道为陛下撰写四菜一汤,准时用膳,小道可保陛下三月之内恢复龙体安健。至时,再服用小道所献陛下之物,陛下自能龙精虎猛,战无不胜。” “如此甚妙!道长此番可谓功不可没,朕当重重有赏。” “谢陛下恩典,小道不过偶沾真龙之气,不敢居功。” “道长过谦了。朕能有此番境况,全仗道长丹药。”老皇帝笑道。 秦楚心中抹了一把冷汗,似是做贼心虚,但一想,给他吃假药的又不是她,她也是受害者。罪魁祸首是冷血公主。 秦楚和老皇帝虚伪完毕后,一出御书房左闪右躲地走上了一段,才想起,她要偷偷摸摸做什么劲!左看右看没有个人影,这皇宫那么大,她迷路的次数还少么。 “喂!等我一下!”难得见到个人影,秦楚加大的嗓门喊。 “郡、道长!”闻声回头的人惊讶的喊出声来。 “咦!落雪,怎么每次我迷路都遇见你?难道你是我的幸运女神?”秦楚也惊讶。 “幸运女神?” “对啊,就是就是福星。” “道长说笑了。”落雪腼腆地低头。似乎又想起什么,忙问道:“道长不是出游了么?怎么会在这?” “说来话长,咱们有机会再说,不如我们找个有吃有喝的地方叙叙旧?”秦楚凑近手划,轻巧勾住落雪的腰。 这皇宫里,就属华严殿的伙食最精致,想她秦楚吃遍整个皇宫大大小小的御膳房。老皇帝那虽道道精致,但口味偏咸,吃下去就是虐待味蕾。 “今天正巧做了道长爱吃的翠点明珠。”落雪笑道,对于秦楚突然凑过来,与她勾肩搭背很是不自在。 “哇哇,我出了皇宫,可是天天想着这东西,今天终于能吃上一回。” “可惜此物难以久存,不然道长尽可带些出宫。” “世间万物终归长短相附,优劣并存。若为其短,弃之所优,不取其所长,岂不哀哉!”秦楚叹息,是啊!何必!人无完人,我又何必…… 落雪茫然地看着秦楚,不明白为何方才还玩世不恭的脸,如今却严肃微皱。 “呵呵,你就当我在犯痴好了。” “道长,落雪能问一句么?” “怎么了?” “公主为什么不开心?” “她为什么不开心我怎明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即使是她肚子里的虫,也不知道她脑里想的是什么。 “道长,郡主,去了哪里?以前还有郡主陪着公主……”落雪低头。 “我正在找,找到了就有她陪着公主了。”秦楚低叹。心中狠狠地嫉妒了一把那个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的入阳。 “对了,你们家公主在不在?”在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把吃的拿出来,我坐在门口等就行了…… “公主在书房练字,估摸着这个时辰不会到内厅。” “你就好!”秦楚点头,刚才迟疑放缓的步伐再次大步向前。 “真好吃!”一进内厅,秦楚看着桌上让人垂涎欲滴的糕点,顿时两眼放光,也不顾什么形象,手有没有洗,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一块就开吃。 “茶。”秦楚说得很顺口。丝毫没有作为客人该有的矜持。 “茶凉了,落雪即刻去泡。”落雪端了桌上的壶转身便走。 “……”当走两步,出云便从内院的小门走了出来,落雪想行礼,却被出云阻止。 “那么快……”秦楚听见脚步声连忙回身去看,同时还不忘咬上一口手里的东西,“咳咳咳咳咳……”贪吃的后果就是死命的咳嗽还没有水喝上一口的痛苦。 瞧着秦楚涨红了脸的狼狈,出云皱眉。 “你……咳咳……”秦楚觉得,出云一定是她的克星。而且还是瘟神。怎么见她一次倒霉一次。 “闭嘴。”出云冷声喝令。 秦楚想出声,但是她已经咳得再没有第二张嘴回击了。遂,只能狠命地朝出云瞪去。借此来排遣她的不满。 突然,背后不轻不重的掌力落下,带着熟悉的冷香。秦楚浮躁的心,一下子便柔了下来,犹如天地一瞬间的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长评,今日双更,由于是两篇,明日,继续双更……~(≧▽≦)/~啦啦啦……各位,记得热情的留言啊…… 65第64章 一阵咳嗽过后,一直脸皮比宫墙厚的秦楚居然扭捏起来。 “喂!我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孩儿,不用再拍了。”缓过气来的秦楚为了挽回丢到爪哇国去的面子,一本正经说道。 看秦楚脸色如常,出云也觉得没有必要再拍下去,手中的一掌发力朝秦楚的背摁下。 秦楚骤然脊背一挺,脊背骨上的一股力道直逼大脑神经,痛得她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好狠……”秦楚眼角挂着泪,心想着,她又是哪一句话得罪了这女人了,这么狠的劲,亏得她下得去手。 “道长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老娘是来吃东西的,谁找你了!”自恋也要有个限度。 “道长既然喜欢华严殿的小食,本宫也不便打扰。”出云态度端正。 “好啦好啦,不和你斗嘴了,坐下来一起吃。”秦楚反手揉着自己的后背。一手扯住正欲转身的出云。 “喂喂!被拍得内伤的是老娘……你皱什么眉头啊。”瞧着依旧站得笔直的人没有坐下的意思,秦楚抱怨连连。 站着的人轻缓地坐下,此时落雪刚好端了新沏的茶上来。随即取了杯子,为出云倒茶。 “喂,你们家族到底是什么病啊。”秦楚很不客气地把出云面前的茶拿走,似是担心出云会来抢回去一样,秦楚连那茶的热度都不顾了。一口下去,烫得她连舌头都抽搐。 “难道道长有办法破解此咒?” “是不是咒还不知道呢,以我作为医生的直觉,这可能是遗传病。” “遗传病?”出云皱眉。 “是啊,遗传啊,就和你长得像你父母一样的道理,他们有的病也可能带给你。” “可能?” “除非是X染色体显性遗传,或者线粒体遗传,否则就是可能。”看着出云茫然的神色,秦楚很是解恨,但又不能做得太过了,否则面前这条脾气不好的小蛇可是要发怒了。 “要不要跟着我去旅行啊?我可以天天给你上课,从最基本的东西说起,然后再说医术,再或者,如果你有兴趣,我也可以教你手术,反正你拿了我的手术刀。”秦楚这次学乖了,小口小口的啜着杯子里的热茶。 “本宫志不在杏林。” “所以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你们家里的什么诅咒也不是每个都有吧?只是多而已?” “正是。” “我听来的那个故事,有几分真?几分假?” “七成为真。” “那……你要不要补充?看你的气色,不像是有什么先天不足啊。”秦楚上下仔细打量着出云。 “本宫并我先天不足。” “那就好,那个故事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不足?快告诉我。” “女子所下,在南苗名为血咒。先祖当初听闻,惊骇难安,但见族内降生婴孩皆健康无恙并无血咒踪影,先祖适才放心,只道血咒不过三人成虎,不足为信,遂先祖不以为意,族内掳掠之风不止。”出云斜眼,看向秦楚,那手还在揉后背。 “呃……没有出现?”秦楚沾了茶,在桌上加加减减地写写画画。 “然后呢?” “随后,到了下一辈,族内几乎所有的夫妇,所产第二胎都夭折,有的甚至第一胎便胎死腹中。” “咦,看来有可能是隐形基因。” “能侥幸存活的,均伴有气血不足,脸色苍白,别说习文练武,就连自理亦是难事。” “你见过病症么?”没有具体病症,看过病例,秦楚只能大致猜测。 “无。”出云摇头,她出声之时,楚氏一族早已没落,无缘得见其中。“但祖上有相关病症记载,过些时日,本宫再行命人去取。” “呃……族谱也给我找可以么?”秦楚觉得,还是研究下族谱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线索。 出云点头,表示应承了。 像想到了什么,秦楚缩了缩脖子,怯怯地问:“还有,那个抢女人,现在还有么?” 这语气态度,看着,与那想去风流潇洒,做万花总揽的花心人却又极其妻管严的丈夫询问妻子的语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道长莫不是也想尝试一番楚氏一族千百年来的传统风俗?”出云说得风淡云轻。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盏,轻闻一口,方才浅浅一啜。 “怎么会……”秦楚擦汗,她突然觉得夏天还没过去,华严殿还是酷暑难奈。“我只是想去看看,找找原因。” “出云之事倒是其次,道长莫不要忘了自己的目的归于何处。” “哪能忘啊,那边那么神秘,说不定也能找到什么线索。”秦楚讪笑。 “道长记得自是好。” “嘿嘿,你的事我有哪件不记得,哪件不上心。”秦楚傻笑。若是靳苂在,此时此刻一定狠狠地朝秦楚鄙视唾弃一番。 “对了公主……” “道长有话,不妨直说。”出云放下手中的杯。看向秦楚。 “呃……听说洵国又跑来什么特使向你求婚了?” “道长,自古婚嫁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云嫁与不嫁,不由道长操心。” “问问也不行……”秦楚碎碎念。 “时辰不早,道长若是没吃过,本宫命人拿食盒。”说完,出云起身。 “喂,这就赶我走啊。”秦楚跟着站了起来,扯住出云的衣袖。 “道长还有事?” “没了,走就走,你也不用冷着脸啊。”秦楚气不过。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出云的衣袖。 “道长还有何事?”再一次被转身,又被扯住衣袖。 “公主,有个事情我想……”秦楚慢慢靠近,附在出云耳边,“我想……”继续贴近,随后,一个浅浅的吻落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开。 “我想亲你一下。”秦楚跳离了三尺远,跳出她认为最安全的距离。迅速的把话说完,即刻闪身走人。 “哈哈,终于给老娘亲到了。”路上,秦楚叉腰大笑。 半个小时后…… “公主,真的不用管她?”竹韵躬身问。现在已入秋,白天虽然与盛暑酷夏无异,但晚上路面却能结出霜。这样放着一个人在外面,冻上一夜,结果可想而知。 “竹韵,近日可是空闲了?”出云公主手中的狼毫一顿,立刀勾提得棱角分明,勾出的笔划,锋芒外露,杀气腾腾。 “属下近日忙于打理俗事,倒是糊涂了,公主笔墨正浓,属下告退。”竹韵选择立刻闪身,明哲保身才最重要。 “谁能告诉我,这是哪……”一声高抗的咆哮,在皇宫的夜空中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怎么也吐不出第二章了,双更神马的,明天尽量吧。一个人的实验室,伤不起……作者君洗洗去睡了……各位晚安 66第65章 “啊啾……”秦楚响亮的一个喷嚏,双手颤颤地接过靳苂递来的热水,遇了暖气,面上毛发上凝聚的霜慢慢开始融化。渗进衣领,冰冷的水又是一阵寒意,惹得秦楚又是一个冷颤。 “你、你、你……怎么、会来的……”秦楚牙齿颤得咯咯作响。 “是竹韵小姐捎人来传了信,让我带上御寒的物件,卯时宫门开的时候进宫接你出宫。” “冷死我了……”热水到肚,全身都暖了过来。 “你怎么了?” “我迷路了。” “皇宫很好走啊,正北正南的。况且你平时再徒步野营,辨别方向对你不是难事啊。”靳苂纳闷,一个有长期徒步旅行经验的人,会迷失方向,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秦楚白了靳苂一眼,会徒步旅行,就不能迷路么,这是哪条明文规定的。 被温水和被子裹得暖烘烘的秦楚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可惜马车内不能手脚全全舒展,但被折腾了一夜的秦楚,此时已很是满足了。 “秦楚,这次你有多少分把握?”看着秦楚缓和过来,靳苂适时地开声问。 “没什么把握啊,人还没见过呢。”秦楚松开捂紧的被子。无奈的耸肩。没有病症,没有详细深入的了解,谁能做出诊断,中医还讲究“望、闻、问、切”呢。 “那这次我们要怎么办?”靳苂急着追问。 “先去看看。只能这样了,如果能救,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世上之事,莫不是最虚为真,最幻为神。”秦楚正身,说得一本正经。 靳苂突然觉得外面的寒冷传不到车厢里,热得她满额的汗。 皇宫里,一天的忙碌也开始了,华严殿内,出云正被伺候着穿上要上殿请安的礼服。 “公主,早点准备好了,可是要吃了再行出发?”雅兰躬身低头走入,细声轻语地禀道。 “先搁着,待问安回殿再用。” “诺!” “等等……”像想起了什么,出云叫住了雅兰。 “平日里都是本宫朝圣问安后适才准备早点,怎么今日改了时辰?” “昨日道长来时交代了落雪,她说公主卯时三刻便起身,四刻出门,却要到巳时二刻方才能回到华严殿,长久下去对身体不好,所以要我们早起些,为公主准备早点,让公主吃过再出门。”雅兰很没同情心的把秦楚扔了出来做挡箭牌。把公主势要烧成灰的秦楚火上浇油地再拿出来烧一次。 公主一听是秦楚,脸上神色就变了一番。放平的手收回时的力度竟扫灭了还没有来得及熄灭的烛台灯火。 “宫中礼度,自有规律,食时始之,擅自更改,你可担得起?”出云冷声道。 “属下之罪,请公主责罚。”雅兰连忙下跪,这账,已经落到了秦楚的头上无疑了。 “念你所作所为乃心系本宫,此番便不予追究,若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诺!” “备车。”出云转身步子不急不缓地迈出内厅。 车轮有条不紊地前行,驶向各自不同的目的地,不知最后的结果,是否是殊途同归? “谏箾姑娘,难道你就不会笑一下?”车厢里很无聊,秦楚不怕死地去逗她对面正襟危坐的谏箾。“呀,不对,应该叫靳夫人?妹媳?啊,好难称呼。” “秦楚,你别玩了。”外面赶车的靳苂看不下去了。 “喂喂,心疼娘子了?嘿嘿,你让我不逗我就不逗嘛。”秦楚笑得猥琐又无赖。 “你!”靳苂气结。最后选择收声,赶车。 “对了,妹媳,后面跟着的那只,和你们宫主比起来,谁厉害?”秦楚一直想问了,上次她救回来的崖一飞,自称江湖三大高手。她得问问,是不是真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冷袖无徵宫主实力不容小窥。” “到什么程度?”秦楚无奈地给了一个白眼,窥不窥总有个程度啊,反正她就不怕。 “宫主所习功法,神秘莫测,再辅以冷袖无徵内修心法,可谓自成一家。” “呃……你有没有见过?”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乎其技啊。秦楚在心中腹诽。 “无缘得见。” “我就是不该问的……”秦楚揉着快要爆裂的太阳穴。 “秦楚,不对劲!”靳苂突然警觉。马车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什么事?”秦楚挑开车,下车四处张望。谏箾早已从马车之后下了车,此时已护在了靳苂身边。 “怎么了?”秦楚没发现什么异常。 “桃林。”靳苂指着一片粉红的景色。 周围一片落英缤纷,粉色的桃花瓣在风中起舞,风带来花瓣淡淡的清香,让人不自禁地深吸一口。一条小路贯穿其中,笔直地通向桃林的远方。 “嗯?”很美,但也不至于这样惊讶吧。 “现在可是秋天。”靳苂道出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别吓我,你说得那么阴森森的。”秦楚不自觉的拉了拉衣襟。 “深秋桃林不足为奇,冷袖无徵便有一片迷林,四季桃花盛开。” “奇怪的不单单是这个,还有这路,其实我们的马车刚才经过这里。”靳苂手指指向马车前被滚轮轧过的筷子。“刚才掉的,我没捡……” “四时之巡,节季更迭,因缘幻化,羁绊终成……”空中突然飘来哀怨之声。 谏箾迅速的拔剑,冷静地观察周围的动静。周围只有风吹过的声响,树,只有风打出的节奏。声音清晰可闻,若不在远,此人必是隐秘得极好。若是以内力传声,那此番在此估计又是一番恶斗。 “谁?”秦楚眼中绿光一闪,迅速地查看周围,均无异样。 “怎么办?”三人挨近一起,每人一个方向,观察周围动静。 “前面有人!”靳苂指着她的方向,秦楚迅速顺着靳苂的方向望去。 女子折枝,在鼻中轻闻。随即一展面靥。突然,不知那里闪出的身影,从身后一把把女子抱住。换来女子一声惊呼……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今天实在事情太多了…一个人在. 实验室…做三个人的活…36度的高温伤不起的…作者君去睡了了…各位记得留言打分…给作者君动力…欢迎催更…欢迎吐槽…作者君这里欢迎各种留言…hohoho… 67第66章 “什么情况?”秦楚凑近,低声问,前面的郎情妾意是不是她们眼花了? “锦瑟……”身后的人软语轻音。一身素锦浅青边的直裾,温雅文气。双手大袖直垂,与一袭浅紫的襦裙百褶绫罗相宜相衬,覆在女子腰间的手细长而白皙,“我要走了。” “你……”被抱住的女子欲转身回头,但身后的人把环住身前女子的手收紧。头从颈间穿过,埋入女子项间。把女子整个人圈入怀中,使她无法回望。 “对不起……”浅声呢喃,如泣如诉,如风中扬起的桃瓣,带着清浅别离的忧伤。 “必须、要走?”滴泪如雨,吐字如扣,女子哽咽而泣,却不曾阻止别离的去留。 “嗯……”低应一声,身后的人在女子颈间轻蹭,似是眷恋此刻的美好。 “为什么……”女子咬着唇,强忍悲伤。 “我不能……”身后之人欲言又止。 “我不在乎。”女子摇头,手紧紧地扣住那锁在自己腰间的手。 “对不起……” 两人面容,不远处的三人,仅能看清那浅紫襦裙的女子,那女子身后的人,似乎隔着一层她们看不见的面具,即使距离足够近,却依旧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秦楚眼中绿光闪过,并无异样,但不远处的声音清晰可闻,可似乎那对伤心别离的人,并没有发现她们。还是这对小情人太过心无旁鹜,眼里只有对方,所以她们这几只体型巨大的生物都已经被忽略了? “你可会来接我?” “嗯……”身后的人抬手,接下一片花瓣。纤指捻起,握起怀中的手放入女子掌心,轻轻的屈起。那片花瓣,染上了女子的温香,托着思念,化在掌心。 素白浅青边的直裾,身影淡去,最后只剩下浅紫的孤独,留在飘落的花雨里。浅紫的身影跪倒在地,摊开手掌,那带着温度的花瓣随风,回归至它本该的轨迹。 未从眼角流淌下的泪水,却湿透了整颗心。风扬过,花雨满天,是树满载的思念,还是离人泪? 秦楚揉揉眼睛,不敢相信消失淡去的身影。她的眼睛没有看出异样,但是眼前的事物,分明不是常物。 突然马匹嘶鸣,惊声阵阵。 周围花瓣四散,树影弥蒙,影像骤然支离破碎,山塌地陷的摇晃惊得三人色变。 “你想去哪?”秦楚扯住要迈步出走的靳苂。 “前面那姑娘……”靳苂一脸焦急,那里的树那么多,万一有事怎么办? “你自身难保!”秦楚大吼一声,心中大骂靳苂这没开窍的东西。 “不好!”秦楚三人所在之地,突然下陷。 “啊……”秦楚所站之地失去支撑,一个不稳便往地下无边的黑暗中直坠。 “小心!”谏箾轻功卓绝,闪避周围塌陷的地形还算游刃有余。见靳苂想伸手去拉秦楚,谏箾一个蹬步,拉住靳苂。 “秦楚……”靳苂直直地看着秦楚往下落。 “为什么不让我救她!”一向温吞水一样的靳苂眼睛刹红朝着谏箾怒吼,“那是生命!你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但,我不能!不能!” 谏箾咬唇,也不与靳苂争辩,依旧紧护着靳苂,小心地避开一块一块塌陷的地壳。 四周的桃林消失无踪,周围一片荒野,只有地面还在塌陷。靳苂的不配合,使得谏箾的工作负担有所增加,避开坠落的石块,塌陷的巨石,开始力不从心起来。此时,她才刚着地,脚下的地面便开始向下滑去。谏箾一个蹬腿,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往上越,奈何塌陷的泥土松软,一使力,便整个地散了开来。 “放手!”靳苂一声大喝。 谏箾看了一眼靳苂,也不作多想,一手想上托力,利用方才往上的蹬力惯性,一咬牙,便把靳苂推上了还未塌陷的土地。 “谏箾……”靳苂一声嘶吼。换来的却是之后,轰隆倒塌的声音作为回应。 坠落的漂浮,身后是无边的黑暗,一点一点的正在和光亮远离。她会没事吧?眼睛缓缓闭合。黑暗!本该就是她该走往之地,只是,如今到来得早一些罢了。 “谏箾姑娘……” 是谁在耳边叫唤她的名字,又是谁,会叫唤她的名与姓? “还不醒?” 这又是谁的声音,这么让人讨厌! “看来只有出绝招了!” “你想干什么!” 是谁? “我要撕开她的脸,老娘一直不信她脸上的什么胎记!” “没有什么信不信的,她的样子没什么不好。” 是谁?冰冷的手指,带着让她安心又熟悉,似药非药的气息…… “谏箾姑娘……”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人是谁?谏箾缓缓的睁开双眼,却看不清面前的人。 “嘿嘿,醒啦,就只有你困在梦境里面出不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侃谈。 谏箾闻言,虽未曾完全清醒,却不由皱起眉头。 “嘿嘿,会皱眉了……” “喂!你不能恩将仇报啊!”秦楚一个闪身,躲过谏箾突然放出的暗器。幸好还没有什么力气,否则老娘就要挨钉子了。秦楚拍拍小胸脯。 “没事了……”扶起地上的谏箾,靳苂小心翼翼地喂了口水。 谏箾转过视线,迷蒙的眼睛终于聚焦看清抱她在怀里的人,头脑也开始慢慢清晰明了起来。 “你差点就在梦境里面出不来了。”秦楚弓下腰。幸灾乐祸地朝着谏箾咧嘴笑。似乎在说,快感谢我吧,否则你就要在梦里睡死。 “喂喂,你可是喝了我的血。”秦楚晃着已经被她自己包得像木乃伊的手指。 “夫君……”谏箾略带懵懂却又清晰的吐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靳苂被惊得咳嗽不止!夫君……真是神奇的称呼。 “哈哈……”秦楚大笑不止。这靳苂此时脸上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我是女的……”靳苂低叹。 “没错,没错,她是女的,所以,夫什么的,没她份。”秦楚憋着笑。笑死她了,这谏箾平时一脸冷淡,没想到,意识没有完全恢复会那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留言真少啊…难道是作者君没来得及二更…所以大家生气鸟?要抛弃作者君了咩…嗷……(对手指 68第67章 “秦楚,刚才是怎么回事?”靳苂皱眉,她被弄醒,就发现自己挨在树干上,哪里还有刚才天塌地陷的惊天动魄。 “不知道,不过估计是被带入了梦境。我清醒的时候你们两个没醒,我猜是因为我的血可以迅速的产生免疫抗体,才把我带出梦境。所以我就喂你们喝了几口。” “那……刚才……”靳苂咽了咽口水,她们刚才是什么时候被带入梦境的。 “从昨晚我们露宿在这里开始,就已经入梦了。”秦楚直起身子,看着四周景物。 靳苂看看四周,怎么和昨天的景物会不一样。荒废得和坟场没两样的地方,昨晚居然觉得环境清凉空气清新。 “估计是我们没入梦时,就已经入幻了,幻境和梦境同时对我们施展,而且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这次又是什么在作祟。”秦楚皱眉,对方看来神秘且不友善。 “不管如何,我们先离开这里。”秦楚皱眉,她心中隐约有种感觉,此事没有那么快就结束。 “你究竟是何人?”一旁沉默许久的谏箾突然拔剑相对。 “又来了……”秦楚眼神眄向靳苂,心中腹诽道,快把你家的拉走,天天怀疑这,怀疑那的,怎么就没怀疑你! “谏箾姑娘,我不想再说一遍,你听好了,我是道医秦楚,道为玄黄问天之道,医为悬壶济世之术。所以,你遇见的,看见的,听见的,或者感觉到的,有可能是鬼怪,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我和靳苂两个,就是为了寻找这些而行走世间,你明白了么?或许你怕了?”秦楚正色,她觉得,既然这实心眼的姑娘决定要跟着,也得告诉人家一声,免得被吓坏了。 谏箾移眼看向靳苂,似乎要求得一声印证,靳苂轻轻的点了下头,以示为真。 “还有,谏箾姑娘,我知道你的职业是杀手,所以,请你尽可能的不要在我们面前杀人,虽然这是掩耳盗铃的举动,但至少,我们不会出现敌对的局面,见到伤者我就会救。”哪怕敌对的是你。 谏箾缄默,她之所以会接封宝阁的任务,便是因为想跟着身边的人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想起梦中,那对着她嘶吼的人,谏箾的心莫名一揪,痛得难以自抑。 “好了,秦楚,又我们不会有人受伤的。”瞧着谏箾沉默,靳苂连忙解围。“怎么了?”瞧见谏箾皱眉,靳苂有些担心,毕竟她是最晚一个从梦中脱醒的人。 “你梦见了什么?”秦楚一脸暧昧地凑近,问靳苂。 “什么什么?”被靳苂转移了注意力,靳苂不接。 “那个梦,每个人都会不一样,反射的有可能就是你心底最黑暗,最害怕的事情。” “哪有那么神奇,那你梦见了什么。” “我没有什么黑暗的事情啊,所以我最快醒,也最快察觉到那是梦,所以更入梦我就醒了。” 最害怕的事情么?谏箾心中一声自嘲闷哼。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害怕了? “马怎么办?”看着睡死过去的马,靳苂无奈的问。 “喂,你不会打算让我用血救吧。”秦楚捂住手腕,连忙往后一缩。救两个人都花了她不少血,再救匹马,得花她多少血啊。 “这梦真厉害,这马居然醒不过来。”靳苂走去过,掀开马的眼睑,属于深层睡眠特有的眼部运动特征十分明显。 “收拾一下车厢里面的东西,我们步行离开。”秦楚皱眉,梦魇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让她烦躁异常。 “我来。”谏箾像拎气球一样,把三十多斤的工具箱提了起来。秦楚和靳苂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好……强大……”看着依旧健步如飞的谏箾,秦楚不由一声惊叹。 “谏箾姑娘,你累吗,要不要换我来?”走了一个多小时了,靳苂侧身问。 谏箾斜眼,看了一眼靳苂,随即把手中的木箱递过去。 而秦楚则有多远闪多远,虽然那箱工具都是她的,但她可不想做苦力。 靳苂伸手去接,看着谏箾拿得轻松的木箱,到了靳苂手里却沉重非常,靳苂咬着牙,双手提起箱子,才勉强走出两步。 谏箾默不作声地看着靳苂的动作,这样柔弱的人,手无缚鸡之力,为什么竟觉得她能保护自己呢? “呵呵。”靳苂讪笑,自己说要帮忙的,结果貌似提不动。 “喂!你们两个,眉目传情什么啊,别磨蹭了快走,这里很怪异。”不远处的秦楚忙喊。 “喂!即使不会死,也会痛的啊。”秦楚摔了个狗啃泥。她好心提醒要快走而已,至于被扔暗器么,幸好她躲得快。 “谏箾姑娘这……”靳苂一脸为难,她这是要劝谁? 谏箾不语,径自回身,提起地上沉重的箱子。空出的另一只手,伸向一边的靳苂。 靳苂看着伸来的手,略带迷茫地抬头,看向谏箾。 “你笨啊……她是要你牵着走。”秦楚吐了吐口中飘进的沙石。给了靳苂一个白眼。 “你最好牵着,她很容易有问题。”秦楚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 靳苂无奈地一叹,还是认命地把谏箾的手牵了过来。掌心中握住的手有些冰冷,长期握剑的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 一个女孩子纤细白嫩的手要被摧残什么样的程度,才会长出那么厚的茧子? “谏箾姑娘,如果可以,请别再杀人了。” “嗯。”谏箾低低地应了一声。 之后,两人便再无交流,一路下来,只有秦楚依旧唧唧哇哇地在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让只有脚步声的旅途不至于沉闷。 “打扰了,天黑了,能不能借住一晚?”终于看见了灯火人家,秦楚礼貌的敲门。 “你们打哪来的?”屋内灯亮了起来。屋内的人不说同意拒绝与否,而是先问其它。 “我们从东边的那块荒地一直走过来的。” “这里不方便,你们到别家去吧。”骤然,灯火一灭,任秦楚再怎么敲门也无人应答了。 “怎么回事?”秦楚皱眉,连续问了好几家了,都吃了闭门羹。 “主人家,天色晚了,能否行个借宿一宿?”秦楚就不信,再敲。 “这么晚了,你们打哪来的?”主人家貌似也不急着开门。 “小道一行,感觉此方妖气冲天,故才寻着妖气前来,正想明日赶往东边一探究竟。” “原来是道长。”门当即开了。 秦楚和靳苂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道,看来刚才她们路过的那片地方确实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作者君来了…作者君一天都在自我检讨…木有留言…点击少之又少…肯定是作者君自身问题…作者君去充电学习…又研究…希望找出问题所在… 69第68章 不算繁华的小镇来了一位身着锦衣桃瓣绣花,金边直裾年轻公子。这位公子走入镇时就吸引了街上男男女女的目光。 桃花扇在手,翡翠冠两边垂下的金蕙流苏随着他的步子轻轻摇动。玛瑙的搭扣腰带衬出一身白衣的纤尘不染,洒脱不羁。 只是,这样优雅脱俗的人,样貌却是模糊难以辨清。不是因为太远,也不是因为蒙了面,易了容。只是单单的看不清。面目模糊,就犹如梦中的一个身影,从来不会有清晰的面容一般。就这样一位公子,在不算繁华的小镇住了下来。 有人说他是来寻亲访友,有人说,他是经商路过,也有人说,他是来求亲问媒,总之这位公子出现的缘由,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人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这位年轻的公子因何而出现。 年轻的公子自从住进了荒废已久的府宅。每日年轻的公子必是申时出戌时回。不驾车,不设仆,只是轻摇折扇迈着轻步,从府中走出,走往东边的桃林方向。 要探院内究竟,每日便只有年轻公子出门,朱门开启的时刻。见过的人,无不称赞院内美轮美奂,繁花似锦,只是,却也只得见冰山一角。 偶有人好奇,想拜访一番,却怎么也敲不开那扣紧的门扉。纵是上门繁复铁鞋踏破拜访的媒婆,每日耐着性子几乎敲断了朱门之上的辅首衔环,那紧闭的门,也未曾迎过一次客人。 只是,自这年轻公子来了之后,镇上怪事频发,镇上女子隔天就会有一个染上怪病。人色憔悴,眼窝发黑,面容枯槁。大夫号脉诊断,皆不得解法。自从镇上的人开始传扬,是那年轻的公子带来的瘟疫。 一家一家的女儿病倒,一户户的千金药石不能。镇上的人终抵不住谣言与恐惧。组织了队伍,在年轻公子的府邸上围堵。逼迫着他离开小镇。 只是,围堵了四五日,年轻公子闭门不出,镇上的民众没了法子,便强行把门撞开。 与门外气派雅致不同,门内,院落芳草萋萋,哪里有打理过的痕迹。小石路通往正厅,厅内,破落败损,缠丝满地。积压的灰尘,与荒废了十年光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岂是住过人的地方! 年轻的公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小镇,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也无人知晓他究竟有没有来过。 镇上的女子,开始慢慢恢复,大家纷纷松了口气。只是,一月之后,东边的桃林,一夜消亡,三十年来,再不发一支。 入那桃林的女子,都会疯疯癫癫而回。口中呢喃尽是风花雪月之句。 入那桃林的男子,均是神志恍惚而归。口中措辞竟是山盟海誓之章。 从那桃林而过的商客,若能走到小镇,第二日必疯癫伤人。 从那桃林而过的旅人,若能走到小镇,第二日必痴狂焚房。 自此,小镇再不接自东边走来之人。 自此,小镇再不种春早发枝的桃树。 “原来是这样,可镇上没有任何人伤害过那年轻公子什么啊?”秦楚皱眉思考,看来其中必有隐情。 “还请道长为我们桃镇驱妖除魔。”老者目光迷离,三十年来,这里再没有一支桃花,三十年来,这里再没有欢声笑语。 “小道自当略尽绵力,只是其中缘由,还须查探一番,老伯请放心。” 看着秦楚一副笑意盈盈,神秘莫测的嘴脸,靳苂心下狠狠地鄙视,就为了不付住宿费,你至于么! “这事情不简单。”老伯只有两个床板,秦楚堂而皇之地占了一床大的,剩下一床狭小的,留给了靳苂和谏箾。只是这床板硬得紧,秦楚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抬头,枕手。 “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靳苂也睡不着,但谏箾似乎入了眠,靳苂低声问与她对头的秦楚。 “那个红领带神棍男告诉过我,魂魄其实没有什么力量,只是,它们死前的心中过重的执念会让它们有无尽的力量,有时候,就连他们地府的公职差役也没办法收服,而必须由阎王出面施法。”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这次出行是要去冷袖无徵。”靳苂觉得,只要解决掉冷袖无徵,就有自由可言。 “我也没打算现在就去查这鬼怪的事情。”轻重缓急她还是分的秦楚的。她得先趁热打铁加把火,把米给煮成饭。 靳苂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谏箾一个翻身似乎也是睡得极不安稳,靳苂无奈,只好伸手环住谏箾,以免她掉到床底。此后三人再无语言。 一早,一行人出发,走到村口处赫然瞧见,一名身着清浅襦裙,面容清秀的女子正神情寂落地坐在石头上,望向那片枯枝败木的桃林。 “姑娘,可曾安好?”靳苂礼貌性地上前问候,看着神色,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女子转过头,淡然地看向靳苂。 就在此时,谏箾手中的剑,骤然出鞘,还未待秦楚和靳苂两人反应过来,剑锋便以迅雷之势一剑划向女子。 “谏箾姑娘!”靳苂色变惊骇地转身,看向谏箾。 秦楚脸色也好不到哪。这样明目张胆肆意妄为,就因靳苂对人多笑了几下。要是以后靳苂再对别人好点,是不是就不是现在的一刀两断?而是大卸八块?想到这,秦楚缩了缩脖子,心里念叨着,这女人吃醋好可怕!,公主,快来救我,有个女人和你一样可怕。 谏箾却无异样。连收起兵器的动作,都行云流水。 突然,谏箾伸手是拉靳苂,左手转过剑柄朝着靳苂后方捅去,靳苂一个不稳早已跌入谏箾怀中,未曾得见她身后的变幻。 秦楚却是看了个清楚,刚才神色寂落的那个女子,不是人…… 她们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啦啦啦。你们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嘿嘿嘿…… 70第69章 须臾之间,晨光初照的大地一片迷雾。周围可见之物不过数一丈见方。秦楚四面查看,哪里还有靳苂谏箾的影子。 眼中绿光一闪而过,周围空旷如野,别说是人,就连刚才一旁的大石,远处的枯枝烂叶也没了个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心中勃怒,靳苂却也没有怒不可遏地朝着谏箾加以责备。稍稍拉开距离想晓之以理,却见周围一片白茫。 “刚才的女人有异。”谏箾冷声道,双手依旧护住靳苂,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靳苂能感觉到谏箾紧绷的神经与周遭散发的杀气。 “秦楚呢?”四周观望,雾气弥漫,可见度很低。但声音至少还能传过去啊,怎么没人答声。 “方才雾气骤漫。似是要隔开她一般。” “我们怎么办?”靳苂皱眉,她可不是神棍秦楚,而且她一点也不清楚鬼怪传说啊。 “我断会保你安然。” “谏箾姑娘,若是有什么危险,请先保护好自己。”靳苂抬头,执起谏箾的手真诚地恳求道。 谏箾没有应靳苂的话,只是稍稍低头,迎上靳苂的目光,眼眸平淡如水看不出心中波澜。 “怎么回事!”周围的迷雾慢慢散开,又恢复了方才的清明,只是,与刚才不同的便是远处的桃林,枯枝败叶消失无踪,粉艳的桃花开满枝丫,繁茂纷繁,很是美丽。 “我们又在梦里了?”靳苂皱眉。怎么总是被引导入梦呢! “你好像很孤单?” 不知是谁,一声发问。靳苂迅速转头,看向身后,谏箾早已把剑伺机而动。 却见身后的迷雾也散开,巨石还是巨石。上面坐着的,却不是刚才的女子。刚才面容孤寂的女子,此时换了位置,站在了巨石旁,面带微笑,正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石上的女子。 “我怎么每天都见到你在这?”清脆悦耳之声,带着快乐的气息。 石上的女子依旧不答,但眼睛却斜了过来,微微用眼角打量着朝着她微笑的人。 “我叫锦瑟,你呢?”石旁的女子瞧见那坐在石上的女子有了反应,高兴不已,欣喜地上前一步,扯了一下石上女子托腮垂下的衣袖。 锦瑟?再哪听过……靳苂在脑海中回忆。确实听过。 “昨日梦中桃林,林中之人便唤过名。”谏箾声音不紧不慢,一手展开护住靳苂,一手握剑缓缓往后退步。 “确实!”仔细地看向不远处的女子,或许是少了一份昨日梦中桃林里的那份哀愁,眉宇之间若不仔细看,竟不一样了。 “你呢?”锦瑟得不到回答,依旧穷追不舍。 但见那石上的女子面色无恙,锦瑟也愈发大胆了起来,不但扯了石上女子衣袖,还一挪步子,径自地往石上女子旁边的空出一坐。原本空间舒敞的大石,坐上了两个人变得拥挤了起来。 “你还没答我呢。”拉扯的衣袖非但没有松开,挨近的手也变得不规矩起来。巨石拥挤,径自挨上去的女子担心被摔下,遂腾出一手,搂住那原本坐在石上浑然未动的女子的腰。 这功力,和秦楚有的一拼啊!靳苂心中感叹,厚脸皮如秦楚还是来自现代的,怎么古代的姑娘也这样自动自觉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莫非这还是秦楚的祖先不成? 原先坐在巨石上的女子双手一撑石面,跃下了坐石头。随即拍去手中的灰尘,信步离开。 “哎……别走啊!”锦瑟也跟着跳了下,一脸失望地要追。可惜,那女子步入桃林之后,便再无踪迹可觅。 “哼!明天我还来。”女子气得跺脚,不甘地撅嘴,愤愤地转身往村里走了。 “我们跟着谁?”靳苂转脸问一旁的谏箾。 “何须劳力,时光变换,莫不是梦中主人做掌控。”谏箾牵起靳苂的手,以防两人失散。 果不其然,两人话语须臾,景物变迁便又是一轮月初日升之景。 “你每天都在这里,也不见你和人说话,就这样呆呆的坐,不腻吗?”锦瑟蹲在石旁,双手撑在膝盖上,手掌拖着腮,不借地仰头问。 “我告诉你啊,我爹又给我张罗什么婚事了,镇上的媒婆多快踏平我家的门槛了。”蹲在地上的女子两腿分开姿势豪放,丝毫没有身为女儿家的觉悟。 “大前天我偷溜着出来就看见你在这了。你难道要等谁?”锦瑟歪头。 “难道是哪个负心汉抛弃你了!”锦瑟想到此,顿时觉自己猜的在理,愤愤地起身,握着小拳便想狠狠地为石上静坐的女子抱不平。怎知,自己蹲了太久,突然起身大脑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晕眩。腿随之也是一阵软麻。随即一个不稳地侧倒在石上。 石上的女子斜眼,最后竟向巨石的一头挪去,空出一个位置来。 锦瑟欣喜,也不顾脚上的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巨石,和女子并排而坐。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忍心。”坐定之后,锦瑟朝着女子傻笑。 “桃枝。” 未言数语的女子,轻言淡语的一声,让锦瑟一愣,随即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锦瑟年华桃花枝,年年春红,年年枝。我们多有缘啊。”锦瑟语言轻快,心情愉悦。 只是一旁的女子自报了姓名后,依旧不语。待锦瑟话音一落,便跃下巨石,往桃花林走去。 “咳咳……桃枝,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景物变换,也不知过了多少日月,巨石上,依旧是两个女子,一曰锦瑟,一曰桃枝。只是,桃枝未变,锦瑟病垂。 “我可能以后都很难出来陪你了。咳咳咳……”锦瑟自顾说着,也不管身边的人是否答她。 “桃枝,对不起,让你孤单……咳咳咳……”锦瑟侧身,握住桃枝的手。 “大夫说,我得的是怪病已经药石无效,咳咳……估计再过一阵……咳咳。”咳声愈大,愈发密集,锦瑟一手捂嘴,待咳嗽停了,掌心赫然殷红。 桃枝斜眼看向锦瑟掌心,那殷红的颜色使她不由皱眉。 “我没事。”锦瑟朝着桃枝宽慰地笑到。随即若无其事地拿了帕子,擦了手中血迹。 “你明知道这样会害了她,为何还要靠近?”远处,一个声音响起。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音色,陌生的是音调。 靳苂和谏箾齐齐转身望去。那人从桃林之内走出纷繁的花瓣挡住面容,只能看见来人身着金色绣蝶黑色曲裾,纁色围边,步态轻盈文雅。 待人走近,靳苂瞪大了双眼。不禁惊声而出: “秦楚!” 作者有话要说:来鸟…猜猜她是谁…hohoho 71第70章 “桃妖何以化身人形祸乱人间?”蓝袍的须眉道人义正词严地指着他面前驻足而立,折扇轻摇神态自若的白衣男子。 秦楚盘坐在地上,无聊地看着两人站立对持足足有一个钟的无聊戏码。刚才的一片迷雾很快散开,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昨日她们一行人困在梦境中的桃花林。刚想动身去找靳苂和谏箾,突然一个黑影从空中翻滚而过,落到秦楚面前数丈空地。 秦楚定睛一开,竟是个手持木剑,须眉细长,皮肤黝黑的蓝袍道人。只见那道人围着空地转上了一圈,口中振振有词,手中还不忘掐指演算。 哈哈!神棍啊!看着面前的景致,秦楚很是欢喜。但只过片刻,看道人施法看得津津乐道的秦楚一下子被强大的气流弹了出去,摔到了地上。 “妖孽,还不速速现身!”蓝袍道人一指,朝着前方一剑刺去,剑气如虹,电光一般射出。 随即,桃瓣飘落,残肢满地。年轻的公子手摇桃花扇,身着桃枝绣锦素白直裾,翩然而立。 “道士好猖狂,扰我清修,伤我花须,毁我桃林。” “祸乱众生,人人得而诛之,况除魔卫道我门天职。” “虎食之鹿,鹿谓其妖,狼食之鹿,鹿谓其妖,子之谓我妖,我之谓子邪,天道立之法,未曾有妖邪。”年轻公子莞尔轻道,不卑不亢,气度浑然。 秦楚坐在地上听,怎么听怎么觉得变扭,这文绉绉的,说的是食物链?敢情你是挺直了腰杆在说,你吃人是天经地义的,和老虎野狼觅食没什么不同? “荒谬!”须眉道长一声怒喝。“天地有正气,礼法自在心,人接盘古血脉,承女娲精气,岂是尔等孽障所能为食。” 血统高贵论么?秦楚皱眉,她最讨厌这种自恃优良血统目空一切的自大狂。 “好个口出逛言的道士,今日若不出手,还以为我族谦让之度,是怕了尔等鼠辈。”年轻公子折扇一收。脚掌重心旋转侧身蓄势待发。但也只是蓄势待发而已,否则秦楚坐在地上都快一个钟了,这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打起来。 “哇!”突然对阵双方各自喷了一口血,惊得秦楚一跃而起。 “妖孽,你吸食女子阴血精气,就不怕伤了天和,自毁道行?”蓝袍须眉的道人捂上小腹。嘴角渗出的血没有止住。 秦楚想开她具备透视能力的眼睛,看看这道士内脏伤到了哪,却发现根本无用。 从昨日起,她便一直觉得她自身的力量在减弱,其中根由,难以摸清,适才她才没有决定当即着手调查桃林,而且是选择离开,没想到,反方向而行,依旧入了这诡异的梦,而且还有意把靳苂和她分开,其中目的,难以摸透。 “我之与否,无需外人点道。”年轻公子折扇一展,衣襟之前的血迹干渴,与白衫之上绣出的桃瓣相映成彰。 秦楚紧跟而走,那年轻公子走入树丛突然光华一闪,出开的竟是步摇轻垂,宝钗闪闪,衣撅淡雅的女子。秦楚看得有些愣,怎么一下子就像换了个人?脸还是那张脸,这妖到底是男是女啊! 带着心中困惑,秦楚疾步追上,跟着步子有些急此时一身女装的妖。秦楚跟在她是身后,须臾,便到了刚才与靳苂失散的村口大石处。 “桃枝!今天你怎么那么晚才出现?”大石一旁蹲这一个娇小的女子,她们来是,那女子正在地上拿着树枝无聊地涂鸦,待她们近了,她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秦楚前面的女子,当即欣喜地把手中的树枝扔掉,一跃而起地朝着一脸怡然未变的女子奔来。 “今天好晚啊。”牵过桃枝的手,女子不满地撅嘴。 “略微处理些事情。”桃枝轻声答道。 秦楚一脸暧昧地看着面前的你侬我侬,这一直装深沉的面瘫,居然还有深情柔语的时候。还有,怎么另外一个女人,看起来那么面熟?哪见过了?梦中的女人!秦楚睁大了双眼。这里,纠结是谁的梦境,引人入梦到底有何目的? “今天我们要去哪?”似是忘记了等待的枯燥与不满,锦瑟活泼得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摇着桃枝的手问。 “桃林。” “好啊!好啊!我要摘下一支做成发簪,刻上你我的名字。”锦瑟高兴得拍手。脸上的笑带着美好的憧憬,让桃枝看得有些恍惚。 伸出藏在袖内的手,主动地去牵锦瑟的手,此时的桃枝,虽面容未变,但那眼中的宠溺之色,却是任谁也能看得出。 对于桃枝的主动,锦瑟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地反握,人甚至紧张到拳掌之内微汗不断。 说也奇怪,连秦楚都觉得奇怪,怎么刚才还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人,现在安静得只有默默走路的份额了? “小心。” 锦瑟窘迫地仰头,讪讪地冲着桃枝笑。 秦楚掩面,敢去这女人是紧张了,连路都不会走了。难怪刚才还喳喳得像只小麻雀,现在沉默得像只呆头鹅。刚才搂腰拉手卖萌调戏揩油的气势去哪了,难道都被美人勾走了么? 桃枝莞尔嫣然,随即重新拉起锦瑟的手带着她走入一片粉色的桃林之中。 “这里?”锦瑟茫然地侧脸望向桃枝问。 “嗯。”桃枝点头。 锦瑟正身,望向面前的一株桃树。无花无叶,根支静立…… “它好像你。”锦瑟呢喃道。说一棵树像一个人,说出来,会不会被嘲笑。 桃枝轻笑,随即迈步上前,在树上折下一支,无花无叶,却依旧带着生机。 “这一支,只够做一支簪啊,我想做一对。”锦瑟低头玩弄着手指,扭捏地低声道。 “无妨,一支足矣。” “那我把木屑放进香囊。”锦瑟心虽不甘,但也不去逆桃枝之意。知平日桃枝最惜桃花,即使是落了地的桃瓣能避开也是小心避开,能折一支给她,已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锦瑟席地而坐,拿出随身小刀,开始小心翼翼地削着木枝。桃枝则静站一侧,默默地看着地上专心作业的人。偶尔地,锦瑟会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冲着桃枝笑。 两人一坐一立,在桃花林间,流露出无限柔情。秦楚看着眼前景象,情意绵绵得让她妒忌。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一个人,或坐,或立地与自己一起,只稍对方的一个眼神,便能会意?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现身啦,啦啦啦啦啦啦,= =你们别磨刀霍霍向着我啊……虽然我很希望有美人儿奔向我…… 72第71章 “人妖殊途,既然选择以人灵作食,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一身玄黑,金丝绣绘的蝴蝶遂衣摆翩然起舞。 “敢问阁下是?”桃枝一跃护在锦瑟之前。 “此处怨气厚重,若再添一人,魔性即成,天地阴阳衡制,人间若异,三界必乱,我不过是人间之内,平衡三界之人。” “你想如何?”桃枝冷声道。神色之中尽是戒备。 “不想如何,只想劝你离开人间,三界之内,唯人间不得。” “痴心妄想,我断不会离开人间。” “噢?”来人眯眼,随即意味深长地往桃枝身后看上一眼,道:“身后的人死活你也不顾?” “桃枝……”锦瑟缩在桃枝身后,小心地扯了她一下衣袖。 “咳咳……桃枝……”锦瑟一声高亢的金属咳嗽,随即手脚发软,倒向面前的背。 “我没事。”对着回身扶住自己的桃枝,锦瑟柔柔地报以一笑。 “我先送你回去。” “可……她……”锦瑟斜眼看向一身玄黑,面带笑容静立在她面前的人。 “无碍,我送你回家。”桃枝说着,伸手搂过锦瑟,也不理会面前的人,转身就走。 靳苂和谏箾两人看着面前光景,各自心中戚戚。各中悲感恐怕也只有她们各自所知。 “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秦楚?”靳苂呢喃。除了样貌,这气度,这神态,与秦楚大相径庭。 不多时,桃枝又出现在靳苂谏箾的面前。 “你有什么条件?” “我说过,我的职责是制衡三界,只要你离开,此处便也安然。” “她呢?”问得平淡,但却难掩语气中的急切。 “精元已损,命难久矣。” “代价。”静若死水的脸终于有了微皱。 “你该比我更清楚。” “以命抵命。” 四个字不长,听得靳苂却是一片心惊,不自觉地斜眼看向谏箾,寻思着,身旁的女子,到了生死关头,会不会真的牺牲自己? “为一区区凡人女子,损了千年道行,值得么?” “值与不值,便只有我知晓,既然客人只是区区小林,便请继续赶路吧。”桃枝说着,转身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有趣!有趣!”玄黑直裾之人不知为何,突然忍俊不禁。笑这把头轻摇,没走两步,也消失在了桃林落英缤纷之处。 “你便忘记昨日,与我一道在梦里,半个月,虽不多,但日后于我也有一处怀念。锦瑟……”被带入黑夜,靳苂与谏箾随着桃枝悄然来到睡梦中的锦瑟面前。床上的人,即使在梦中,也带着丝丝笑容。 梦确实很美,风度翩翩的公子,一身素锦浅青边的直裾,温雅文气。一袭浅紫的襦裙百褶绫罗的千金小姐,佳偶天成,相宜相衬。在桃林之中诗情画意,曲水流觞。只是,再美好的时间,依旧有终结的时候。 “锦瑟……”素锦浅青的年轻公子,从背后贴近在佳人身后软语轻音。覆在女子腰间的手细长而白皙,“我要走了。” “你……” “对不起……” “必须、要走?” “嗯……” “为什么……” “我不能……” “我不在乎。” “对不起……” “你可会来接我?” “嗯……” 天彻亮,梦醒了,锦瑟睁开酸涩的眼,泪水顺着眼角流落早已湿透的棉枕之上。就在那一刻,天塌地陷一般。 “小姐,该起身了,今日说好要见钱家公子。”丫鬟来敲了门。 “我什么时候说要见什么钱家公子?”锦瑟开门,带着浓重的鼻音,怒气冲冲的质问。 “小、小姐……昨天你应了老爷的……”丫鬟茫然无措地答。 “昨天?”锦瑟皱眉,她似乎忘记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自己小姐红肿的眼,丫鬟担心地问。 “我没事,你说的钱家公子是谁?”锦瑟皱眉,她真的想不起来。 “小姐莫不是忘了,前些天和钱家二公子在桃林巧遇?”小丫头咯咯地笑。 “我见过他?” “是啊,那日小姐在桃林赏花,刚折了一支那钱家二公子正巧路过,一身素锦浅青边袍子,看着可俊了,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的绝配。” “哦。”锦瑟应声,脑中思索着,莫不是梦中人是他? “为我梳妆。”锦瑟回身,她决定前去一天究竟。 “锦瑟小姐安好。” 素锦浅青边,五彩琉璃缨冠,手中一把桃花折扇,尽显书生风流态度。锦瑟暗自打量面前的男子,心中确实生出几分熟悉之感,但也不过是一眼之缘的印迹罢了,谈不上深刻。 “昨日在桃林有幸得见小姐,实乃小可三生之幸,顾当晚便差了人来送了拜帖,小姐能答应相见,小可甚喜。” “如今见也见了,拜也拜了,我也不便多留,钱公子既然来办法家父,我便告辞了。”对着对方看着自己炙热的眼神,锦瑟莫名的抗拒。不对,一定不是他! “锦……瑟……”看着锦瑟转身离去,男子怅然若失,昨日那惊鸿一瞥,让他难忘至今。心心念念地过来,没想,却也只有匆匆闲语。 “钱公子可是要入帝都考取功名了?”锦瑟的父亲笑问。 “正是,小可自认非三甲莫属。” “甚好!” “林员外。”钱公子恭身下拜。“若晚辈能入三甲,请林员外割爱,将锦瑟小姐许配给晚辈。”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夫仅有那么一个女儿,为其选胥也煞费苦心,若钱公子真能入殿前三甲,倒也能配得起我女儿才情。”林员外掳须。 “谢伯父成全。” “爹……”林员外推门进来,见自家女儿正在托腮发呆,待自己走到她身边,才发现他的存在这一不寻常,显得略微有些担忧。 “怎么了?告诉爹。”林员外坐下。 “我作了一个梦……”锦瑟把梦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呵呵,我道我家的傻女儿是怎么了,原来是这么一桩。” “爹……”锦瑟报以羞赧。 “没事,这事交给爹处理。”林员外拍拍女孩的手笑道。 “哼!不理你了!”锦瑟蹦着起身,往内室钻。 “呵呵。”看着恢复活力的女儿,林员外会心一笑。 “别走……”现实忘记了所有,但,在梦中,悲伤依旧。 靳苂走近,看着睡梦之中眼角挂着泪的人,心不由一叹。 跨越两个世界,无论到哪里都持续着的迷梦,会是两人即将去往的未来么? 爱在人心,纵使拼命掩盖,终归有一天会复苏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狼来啦!被捉去做苦力两天……大银狼被晒成大灰狼了…还有各种睡眠伤不起…睡到半夜蟑螂在腿上爬有木有…半夜三点半起来打蟑螂…一直打到四点半也没打死一只有木有…-。-所以…求安慰…啊…不安慰我…我的心灵伤得好严重 73第72章 骤然的一转,一屋喜庆的红出现在靳苂与谏箾眼前。锦瑟坐在楠木镂空的梳妆台前,任由着身后的人在自己身后动作。 “小姐,今后你便是钱家少奶奶了。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家庭和睦。”喜婆拿着染红的木梳,在锦瑟披散的头发上轻轻地梳着。 锦瑟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木簪子。上面可有她的名字,但她怎么也想不起簪子是因何而来。明明刻的是她的名字,明明字的笔迹是她所有…… 爆竹之声传遍四乡八野,镇上无人不知,东边宅子的探花郎要娶镇中林家的小姐。 八人供抬的花轿随着浩荡的队伍徐徐向前。从镇中宽阔的街道走向东边的钱家宅邸。东边的村口之外是一片茂密的桃林。 落英缤纷,粉桃片片,一队火红的长龙在其中穿梭,犹如在粉色的云层游穿。 一阵风过,偶有几片桃瓣从花轿晃动的小窗帘中漏过,落入花轿之内,一袭红衣的女子白皙的手掌之上。 女子低头,卷起纤指,握紧手掌之内已被覆上温热的花瓣。 “桃枝……” 靳苂和谏箾在不远处,看着吹吹打打的队伍,心中怅然。 “古代的女子都是这样么?不能自己选择,只能任由父母安排?”靳苂呢喃。 “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自然不过。”谏箾点头。 “我一直觉得,两情相悦才是婚姻的目的。婚姻是相爱的两人之间承诺誓言的仪式。” “人有太多身不由己。” “我……”靳苂刚想说什么,但眼角的余光瞧向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你看!” 谏箾顺着靳苂指向的队伍方向,眉头随即紧皱,手中的剑无论还有无杀伤力,谏箾都选择将其拔出。 唢呐之声,锣鼓之声,依旧在奏响,只是,演奏的不再是人,而是森森白骨,浩荡的队伍,有血有肉的人,顷刻之间血肉无踪,鲜艳崭新的绣衣,宽松地裹在细长而苍白的骨骸之下。 凹陷的眼眶,森白的牙咬着唢呐嘴,一张一合下颚骨,甚至能听清骨关节张合的声音。化骨的手指提着铜锣,握着锣锤,似乎再稍稍用力,那松散的关节就会四散碎裂一般。 总是一向科学态度端正的靳苂,看到如此诡异的情景也不禁毛骨悚然。 “看来魔性已成,我只道是桃妖,不想却是你……”与秦楚样貌一样的人,翩然而至,那蛇形周游的红衣队伍,瞬间如山洪倾倒。森白的骸骨散了一地。 “她在哪?”花轿轻轻着地,里面传来的声音冰冷彻骨。 “三界之内,轮回之中。” 一道冷光从花轿内射出,直直朝立在轿前不远的人射去。那一身蝴蝶金绣玄黑直裾之人,稍稍侧身,躲开光束,那道光束被目标人物避开,便直直地打响后面的桃林,桃树被击中,当即燃起火光。 “桃妖虽吸食人精,却从未伤及这林中分寸,这一片生灵,皆因她庇护而生。”玄黑直裾之人笑容未减抬手倾身侧向桃林。“而你,以肉身成魔,弹指之间便让数百性命命丧黄泉。” “她在哪?”轿帘子掀起。在靳苂看来,此时锦瑟的样貌与刚才在屋内的并无差别,只是感觉却截然不同。阴冷的气息就如月色笼罩下的哥特式人骨教堂带着死亡的气息与腐朽的味道。 “她?”来人轻笑。 “在哪?”声音的冷,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勾魂的死神。 “就在你身边。” 锦瑟闻言,不禁皱眉。 “看不到?”来人又是高深莫测地一笑,随即又道:“心魔已成,又如何能见到,执念是屏障,隔断的是缠绕你与她之间的羁绊。” “在哪?”锦瑟手中一笼,掌中凝聚竟是旋转的桃瓣。其威胁的意味可见一斑。 “四时之巡,节季更迭,因缘幻化,羁绊终成。”玄黑直裾之人抬手,一竖食指,手指之上,蓝色的火焰顿时燃起。 锦瑟把掌中所凝之力,抬手丢出,直直朝着对面的人冲去。缠绕着桃瓣高速旋转的力量所过之地,一地的骨骼虽未碰触力量的中心,但力量的余波已足够让这些脆弱的钙化物化作尘土。 “既然你心魔难消,便在这桃林之中好好顿悟。” 靳苂在不远处看着,如此巨大的力量朝着的那人袭去,却未引起此人任何的慌张和退让,依旧神态自若地自顾说话。只在力量离她仅一臂之遥时,手适才开始动作,那食指的火焰轻轻朝着面前的攻击点去。巨大的能力当即消散无踪。 “真厉害。”靳苂看着这举重若轻的潇洒,很是羡慕。 “小心!”谏箾把靳苂一拉往后,还没待靳苂反应过来,她刚才站的地方便已经多了个小坑。这样的冲击力,若是被打到,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靳苂笑着道谢,同时心有余悸地再瞧了一眼地面上的东西。随即不解地问:“这不是梦么?” “嗯。”谏箾点头,眼睛却紧紧地注意周围。“但梦中所有皆是真章,若稍有踏错,也会伤及性命。” “真是奇妙,若此是真,科学的历史又将前进一步。”靳苂很是兴奋,如果在梦中受的伤,也能给*和精神带来真实的创伤,那真真是不得了的发现。 “桃林之内还有能触动你的东西存在,如今我便把你封印在这桃林,他日你若顿悟,她便会出现,或者,有人愿意用她最宝贵的东西作为灌溉用不发枝的桃树,只要桃树开花,她也会出现。”玄衣直裾之人说完,身形当即隐去。空中最后回荡她的声音道:“即使身处相隔遥远的世界,只要心意相通,梦也能连在一起。锦瑟,你好自为之。” 一袭红衣的锦瑟倒在了桃林之内,只有漫谈的桃花依旧随着风飞舞。 “哟!我的姑奶奶!你下手太狠了!”景色不曾有丝毫改变,一声阴阳怪气的抱怨,让靳苂一喜。 “秦楚!”靳苂正欲上前,却被谏箾拦住。刚才身后感觉有人靠近,谏箾本能的出手,只是不想运足力道的剑,却轻而易举地被对方避开。对方能力,让谏箾生疑。 “小心有诈。” 作者有话要说:来鸟来鸟…今天码这个码了8小时…真是凄惨…于是…可能…明天下午估计还能出一章…于是…只是估计… 74第73章 “有什么诈,老娘活生生的人差点被你一刀切。”秦楚恼怒地朝着谏箾瞪去,难得她找到间隔的契合点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结果,差点被一刀两断。 “秦楚,SOS。” “你再求救也没用,这里不是梦境,而是幻境。”秦楚看着四周,这里是封印的结界之内,并非单纯入梦。 “谏箾姑娘,她真的是秦楚。”靳苂地挣开谏箾的束缚,欣喜地上前问道:“我们该怎么出去?” “既然暗处之人有意把我们隔开,一定有什么目的,而且我的力量似乎消失了。无法透视,亦或者目视妖鬼的能力。我能来这,全靠狼王给的几根毛。”拔得我痛死了。 “我也有。”靳苂摁在左边的小腹之上。 秦楚朝着靳苂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厮是以为那几根狼毛法力无边了。“狼毛本身是一根,被狼王断成两截分别附在你我身上,所以,可能刚才这里出现了空间动荡,适才让我感应到你的存在,就往这边找来了。” “原来如此。”靳苂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我发现一件事。”秦楚皱眉,似乎有些事情她们忽略了。秦楚绕过靳苂,对着谏箾喊:“喂,靳夫人,你发现了没?” “喂,你想死啊,叫什么靳夫人。”靳苂附在秦楚耳边,咬牙切齿地道。 “你注定的。”秦楚朝着靳苂扬眉,随即一侧身跑向谏箾。讨好地朝着谏箾笑。 谏箾却不答,只是静默地看着秦楚。 “嘿嘿,看来你还真猜到了,比起后面那只无论心思还是对事物的观察,都细致入微啊。” “怎么回事?”靳苂皱眉,一直以来她都与谏箾一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你细细地想一下,当初老伯告诉我们的事情。若桃枝已死,那引我们入梦入幻的便是锦瑟。锦瑟被封在这桃林内是吧?” “嗯,确实如此。” “刚才我听到有人说,以心入魔是人特有,但其心魔所成却并非一蹴而就。”秦楚干脆盘腿席地而坐。 “所以,锦瑟接近桃枝,目的不纯,更或者说,是有意为之。对吧?”秦楚仰头,看向一只保持沉默的谏箾。 “啊!”靳苂闻言,当即一惊。刚才她们看见的种种,原来都只是假象。 “也不能说是假,只是这里展现的是最美丽的一个故事罢了。”秦楚起身,拉过靳苂,朝谏箾走去。 “对吧!锦瑟。”老狐狸一样的笑容,让靳苂觉得秦楚瞬间变得变幻莫测。且说出的话更是让靳苂感到震惊。 “锦……瑟?” “我妹媳在哪?锦瑟姑娘。” 靳苂看着秦楚一脸笃定,又转而望向谏箾,依旧风淡云轻。 “你确实演得很好,但是,你看靳苂的眼神,绝不是谏箾。这老实人虽然没发现,但本能地也避着你了。” “不愧是阴司鬼王,卫道屠夫。”形如谏箾之人轻笑。随即一个退身,恢复本貌。 “谏箾姑娘呢?”靳苂急了。 “你分开我和靳苂,又变成谏箾的样子出现在靳苂身边,你究竟想从靳苂这里得到什么?” “哼!每天每日我都想着她,但却只能拿着她唯一留下的簪睹物思人,全全皆因被你封印在此,一代阴司王者,竟棒打鸳鸯。传扬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锦瑟冷哼,周遭杀气四溢。 “哟!你自己种下的恶果,怎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吸食女子精气修炼魔性,还传出谣言嫁祸给桃枝,这还不算,竟故意接近桃枝,骗取她的妖力,这些都是你做的,封印你在这里也是你咎由自取。”秦楚躲到靳苂身后,只冒出头来。说完,又整个身子缩回了靳苂身后。 “秦楚……”靳苂有苦说不出,她整个人被秦楚架住,想躲也躲不掉,这面前的人要是有什么攻击,她就是肉盾啊。 “你……”锦瑟脸上骤变。 “难道你敢说不是!”秦楚把头一伸,当即又缩回。 “她在哪?数十年前我不敌你,但如今,我锦瑟断不会由你欺负。”锦瑟手中聚上能量,粉色的花瓣混杂着别的颜色。 “嘿嘿,你丢死我,就见不到桃枝了。” “交出桃枝下落,我便放了那个姑娘。”锦瑟手了手中力量,眯着眼看向秦楚。“不妨告诉你,这里是我所设幻境,那姑娘便是在这幻境之中不断挣扎,在自己的心魔之下不断的被折磨而死。” “你这样,和当年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同?你的痛,你的忧伤,难道就要别人和你一样再一次感受一次么?你被伤害之后,就要把伤害施行到别人身上么?”靳苂愤慨。虽然她不知道,秦楚说的是如果是真,面前的女子对另一个到底有多少真情。 “咦!靳苂,人家是有情人被棒打鸳鸯,你承认谏箾姑娘和你是一对了?”秦楚伸出头。 “呃……”靳苂一下子萎了。 “没事没事,谏箾姑娘听见会很高兴的。”秦楚从后拍拍靳苂的肩,随即扯开嗓音道:“锦瑟,我可以告诉你桃枝在哪里,但是,你必须先让谏箾出现在我们面前,确定她的平安,我自然会告诉你。” “一域之王,言之有信。”随即锦瑟抬手一样,谏箾便随风而至。 “谏箾姑娘。”靳苂挣脱秦楚的禁锢,跨步上去,伸手去搂半空中的谏箾。 “她怎么不醒?”多番试探,也叫不醒谏箾,靳苂无助地回头,询问秦楚。 “入梦已深,难醒,难怪会那么容易要我们见到人呢。”秦楚上前查看谏箾的状况。 “我知道人的睡眠自入睡后层次分三个阶段,浅眠、深眠,再有就是延续深眠,每个区间大约维持十五分钟,三者循环进行维系人的睡眠,人的梦境会出现在深层睡眠时,由于大脑皮层的神迹活跃,眼睛会出现转动现象。”看着秦楚撑开谏箾眼睑,看着活动的眼球,靳苂说道。 “不知道,她被什么梦境所困扰。”低头,靳苂抬手轻轻地抚过谏箾紧皱的眉头。她为怀中的女子心疼。 “没事的,她会为了你走出来的。”秦楚起身,随即转向锦瑟,严肃道:“你心心念念,苦苦寻找的桃枝,一直一直就陪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来啦…你们猜对了米??吸食女子精魂滴素锦瑟… 75第74章 “卑鄙小人!三十年前诓我在此顿悟,三十年后仍旧戏弄于我!”锦瑟恼怒,手中一个弹核打出。径直地往秦楚飞去。秦楚一个侧身,虽躲过中心力量,但却没能躲过高速旋转的能量改变的气流。侧脸一刀口子当即渗出血来。 “喂!她一直在你身边,你自己没发现,怎么怨起我了!”我多无辜啊。秦楚摸摸面上的血,看来她血液中的力量也消失了。 “胡言乱语!”锦瑟手中又结一记,此出比之方才更具威力。秦楚心下俺叫不妙,这谏箾没醒,靳苂又在一旁。真要躲过这威力巨大的力量,还真有些难度。 “‘四时之巡,节季更迭,因缘幻化,羁绊终成。’你从未理解过这句话么?”秦楚想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后的一次尝试。 “休想再诓我,我已经等了三十年,不想再这样漫无边际的等待,我要去找她!”什么佛偈道语都是诓人的东西。 那高速旋转的能量球随着锦瑟一声落,迅速地朝秦楚飞了过去。 “保护好谏箾!”秦楚转身就跑,靳苂迅速地把谏箾推开,随即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强大的如飓风的气流压力从她上面划过,周围闷沉的空气如利刀的气流,使靳苂痛得一声闷哼,却也不敢乱动。 秦楚就好不到哪去了,虽然侥幸闪过,但身上的白大褂,里内的衬衫都已经被旋式的气流撕得就剩下刚好能挂在身上的碎布。再稍稍一动,就连挂在身上仅剩的几片也保不住。 “幸好保住了脸。”把身上的碎布片扯下来,秦楚此时就穿着一件当日靳苂在实验室拿出来的防护服。亏得衣服够长,才使秦楚免遭身下真空的危险。只是雪花花的腿露在了外面,不免让人联想翩翩,所幸外露的是秦楚本人,便再也没有去联想翩翩的人了。 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靳苂忍着背上和手上被气流划割伤的痛,迅速地起身抱起地上的谏箾。奈何她的力气小,刚抱起就因站不稳而险些跌倒,最后只能改成半架。把谏箾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环住谏箾的腰,扶着她拼命地后退。 锦瑟此时专心于秦楚,对靳苂的动作没有任何阻挠。在她想来,此时靳苂做的事情,不过是无用的挣扎,此处幻境是她所设,待她打败阎君再处置她们也不迟。 “四季变换,季节更替,为自然道法,因缘生出,因缘而幻化成物……”秦楚被逼得连连后退。 神啊!我也是妈生父母养,贪吃会肥胖的*凡胎,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妖鬼魔物。平时还能仗着血液中的特殊物质肆无忌惮地挑衅下妖妖鬼鬼,可是现在半毛钱的东西都没有发挥作用,倒底是怎么回事,老天!你耍我的吧!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什么便宜东西都失效了!扑了个狗爬屎的姿势后秦楚手脚并用地狼狈起身,同时心中不断哀嚎,感叹上天不公。 “秦楚!小心!”靳苂大喊一声,声音急切紧张。 刚才被石头绊到,脚下一阵踉跄的秦楚心下暗叫不好,稳了身子朝右侧看去,巨大的能量球与她只有咫尺之遥,想要躲,估计也为时已晚。 “我命休矣?”秦楚此时倒没有任何大起大落,脑海之中闪出一个信号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秦楚!”靳苂一声呐喊,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白光把秦楚整个人吞噬而入。 随后桃林如坍塌的石灰墙壁,一点点地退去它浪漫美丽的色彩,回复了秦楚一行刚来时,所见的一片死寂了无生机的枯枝败林。 “哈哈哈!桃枝!我终是破开结界重回人间了!”锦瑟一阵铃音,随即红袖一挥,侧过身去,面向靳苂所立的方向。 “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情人间炙热的血,我要用你们的血浇灌桃林。”锦瑟逼近,随即抬手指向靳苂道:“你与她,便在梦中,行夫妻和合之礼。如此取血更为上乘。” “不可理喻!”靳苂怒,为爱痴狂之人,丧失本性有时未必是好事,只是…… “你对桃枝,究竟是出于愧疚,还是爱?”靳苂侧身在前,尽量护住谏箾的身子。 “愚昧不得之人,有何资格与我谈论桃枝,我锦瑟此生,从未错过,从未悔过,又何来愧疚。”锦瑟被揭伤疤,当即浑带发刺。 “既然如此,你找她是何因?念她又为何?爱她?” “自然。” “如果,散尽你的魔力会换得她的出现,你愿意么?” “以我之力,又何须散尽魔力换其复生。” “秦楚说得没错,她一直在的……”靳苂低语呢喃,随即柔声道:“锦瑟姑娘,即使你用十个我浇灌桃林,这里的桃树也不会再发一枝。” “废话少说,你便入梦吧。”锦瑟说及,当即抬手施布法术。 “‘梦是一晓眠,梦是一觉悟’三十载匆匆,锦瑟,你却已经不顿悟。”空中声音回荡,余音不绝。 “谁!”锦瑟转头,环视四周,却没发现说话人的踪迹。 “匆匆一别三十载,黄粱梦晓已片天。”数十步之外一双绣鞋踏在松软的泥土之上,却不曾沾上地上的黄土分毫。金丝绣出的蝴蝶随着脚步乎起乎落,金丝便知的绫罗褙子若隐若现地衬出内里浅白直裾的淡雅静怡。三尺三晋袖,收口一尺,双手一前一后,半抬搭在前腹后背。凌虚挽髻,双垂丝,步摇珠钗两相宜。气度宛如出尘,姿态浑然王者之气。女子有此气度姿态,当是惊才艳绝,天下无双之人。 靳苂揉了揉眼睛,因为越走越近的人,看清了所有衣着打扮,却怎么也看不清容貌特征,甚是怪异。 “原是你!”锦瑟眯眼,“难怪方才所杀之人毫无法力,原果真是一介凡人。” “别来无恙,锦瑟?”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防群殴的作者君出现了…嗷…表殴我…我很努力… 76第75章 “本王怜你心中对桃枝所动情谊,故才轻赦,容你在此顿悟,不想,如今三十载光景,你却魔性不除,执迷不悟。” 靳苂本能地望向不远处方才能量吞噬秦楚的地方,人的长相到达99%相似度概率微乎其微,若面前的人就是她在幻境之中那个与秦楚相似之人,秦楚与阎君若不是同一人,个中必有猫腻。 “佛口蛇心,假仁假义,我锦瑟岂会再信与你。”锦瑟手中法术凝聚,似是要倾尽全身的力气,做最后一搏一般。 “执迷不悟!”阎君手指朝锦瑟一指,细如小指的蓝色光焰当即朝锦瑟射去。锦瑟亦把手中的能量射出,两股力量在中间相抗衡,锦瑟所发之力虽状似气势庞大,但后继不足,两力气相撞,较量一番之后,磅礴气势之力被细小的蓝光直束驱散,朝着锦瑟直接飞起。 从靳苂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细光从锦瑟胸前穿过,而后直直地击到村口那块巨石之上。石头也被洞穿,随后以小孔为中心慢慢龟裂,一块一块地剥落。 靳苂不可思议地从石头移眼向锦瑟,被这样的力量穿心而过,究竟会带来怎样的伤害。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我终究还是见不到你……”锦瑟应声跪倒地,口中呢喃着。 “锦瑟姑娘,你对力量的执着追求究竟是因为什么?”靳苂皱眉,面前的人,至死也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对力量的追求让她丧失一切,那怕失去她最爱的人。 “我自一出生,便被安排好了路,琴棋书画工,长大后,便会像我娘一样,被父母安排婚事,即使反抗,却终究微弱,我不想一生都放在别人的棋盘上,任人摆布,偶然的机会得到了那本书……”锦瑟捂住胸口,奋力地站起来。口中的鲜血沿着嘴角流出,“桃枝确实是个好女孩,看起来冷漠不近,却细心体贴,是我负了她。” “你可有后悔?” “后悔?”锦瑟冷哼一声,随即道:“我锦瑟从无过错,又何来悔意。只怪我不够强,才无法让她复生。当初她愿意给我力量,全是她心甘情愿。只是没想到……”说到此,锦瑟低头,突发的一阵静默。 “只是没想到,她为了你,把所有的妖力散尽。”阎君轻道。 “我只是想骗骗她,让她给我一部分……”锦瑟低喃。眼前的景物模糊,锦瑟仿佛看见了那片她所守护的桃林。 “那你可知,修炼魔性,最易失,况且你还是*凡胎之身,杂念更重。稍有不慎便会被心魔反噬,迷失心性。” “你是什么意思!”锦瑟瞪大了双眼,似乎明白了一些。 “你当真以为你装病的伎俩能瞒得过桃枝?”金丝褙子一动,缓步走向锦瑟。 纵使被穿心而过,锦瑟也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讨厌这个声音,这声音仿佛就要击垮她多坚持的一切一般。 “桃枝所见,是你所不能见。魔性虽生,却毒如蛇蝎,区区凡人又如何能敌。” “别说了!不是这样的!”锦瑟奋力嘶吼,她不要听!她不要听!激动带来的后果便是加速死亡,口中的鲜血随着抗拒的嘶吼涌溢而出。 “桃枝!我从未想过,我从未想过的,我一直以为,得到力量我就能掌握住一切,包括你。”锦瑟拔下挽髻的发簪,摊开手掌低声呢喃。 这一切,都晚了!晚了!悔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断送无辜性命,悔不该,为了不断膨胀的欲念欺瞒于你;悔不该……桃枝,纵使我心中存下千千万万个“悔不该”又能如何?周身的戾气,原以为是愤世而在,却不想,那是被我封印在心中最柔角落里对你的思念…… 只悔恨,我醒悟得太晚,若对你坦诚,若对你一心一意,若对你视如珍宝,又如何有今日,鸳鸯孤水鸣,并蒂折半支? 一滴泪落下,活着木簪上沾染的血,悄无声息地渗进木簪之内。 “美人泣血虽美如画卷,但也须爱惜身子。”纤指轻划,细致地抹去那苍白的脸上的连连泪珠。 锦瑟诧异地抬头,无措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桃枝!”靳苂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你……是来接我的么……”锦瑟颤颤地抬手,犹豫地贴向桃枝的耳根。 “嗯。”桃枝点头,“你可愿意与我一道?永生永世……” “桃枝……”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锦瑟紧紧地把桃枝抱进怀里,即使是梦境,也让我永远活在这个梦里…… “桃枝!值得么!”阎君负手而立,莫名地问出一句让人费解的话来。 “桃枝在此谢过阎君不杀之恩。”抱起晕过去的锦瑟,桃枝起身道谢。随即消失在了灰败的桃林之中。 “啧啧!真是残忍,用三十年去折磨自己所心爱的女人……”阎君摇头道,随即转身也走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靳苂有点摸不着头脑。细想一番刚才种种,靳苂不由背脊发凉!原来,最可怕的是桃枝…… 但很快,靳苂明白,她的背脊不单只是发凉难么简单,发冷发痛即将会折磨她好些天。这地里,还有两个晕在那里不省人事,等着她打包扛走的…… 秦楚是被靳苂放在小木架上面拖尸一样拖回镇上的。故她醒了之后,面对得到的不公平待遇很是不满,凭什么谏箾是被半搂半抱半揩油地扶着走,而她就要像横拖死尸一样被拖街。 “早知道我就留你在那给野狼啃了。”受不了秦楚的叨叨念,靳苂捂着耳朵愤然起身。 “喂!你是见色忘义吧!干嘛不拖她的尸……”指着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谏箾秦楚抱怨。 “因为你比她重。重就是你的错。”靳苂横了秦楚一眼,转身过去为床上的谏箾整理一番。 “喂!士可杀不可辱!老娘跟你拼了,居然嫌弃老娘重,瞧我的十万牛顿……”秦楚说着,便向靳苂扑过去,把靳苂重重地压到谏箾身上。随即迅速起身,果断逃跑撤退。 “谏箾姑娘……”靳苂被压,秦楚一离身,当即感觉有一双手抱紧自己,遂靳苂欣喜地抬头,看向谏箾。 “嗯……”谏箾轻声应下,却没有要放开靳苂的意思。靳苂左右脱不得,最后只有苦皱着一张脸看向谏箾。 “我不想放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的走…除了更文…我什么也没留下… 77第76章 幽幽的一句,叩击着靳苂的心扉。对谏箾,靳苂心中充满怜爱,这样的女子,就像榴莲,心被冰冷坚硬的外衣包裹着,武装着,这样的武装一旦裂开,露出的就是最心中最脆弱的柔软。 “没事了!”靳苂柔柔的一声,像催人入眠的催眠师,让人感到宁静。 “你累了,睡吧。”靳苂不再试图挣扎,主动地伸手环住谏箾的腰,侧身躺下,轻拍着谏箾的背。 谏箾闻言,又轻闭上眼。她想起了小时候,她也曾像这样,被母亲拍着背,轻哄着入睡。只是,那时光短暂得就像三月的桃花,到了四月便失去了它的色彩。 残酷的训练,不可卸下的责任,身为杀手的宿命,也许注定就该孤独的一直往前,为任何一人留下眷恋的步子,最后的结果,也许会是永远失去。只是,这样的怀抱,她不想放开…… 想起在幻境之中,幻化成谏箾模样的锦瑟所说的那番话。古代的女子,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看着在自己怀中入眠的谏箾,靳苂莫名一痛,即使再如何冷淡坚强独立自由,她也不过是这个时代千千万万女子其中的一个,她也有脆弱,她也有伤感,她也有追求,和求得心爱之人的权力。只是,她也受着礼教的束缚,环境的束缚而不得自由。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叫人心疼。非求而不得,是得而不敢。 “我能为你做什么?”靳苂不禁低声呢喃。 秦楚常常地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天下来,累得她够呛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身后一声轻笑,展现无限风情。 秦楚回头,一人侧靠楼柱,朝着她抛出一个万种风情蛊惑众生的笑。 “云子京,你怎么会在这!”秦楚本能地后退两步,面前的蛇蝎美人可不是吃素的。 “呵呵,这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许你在,就不许我行了?” “怎么会,云姐姐爱上哪自然就能上哪,我哪能管得着,这不是被云姐姐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给吓了嘛,难得见到姐姐这样的美人。”秦楚笑道,心却寻思着怎么撤退,如今她可没有了护体的东西,一切得自保。 云子京睨了一眼秦楚,心中直道秦楚脸皮比宫墙还厚,先是喊云子京,再叫云姐姐,最后还姐姐、姐姐地叫,倒真是会认亲认戚,沾亲带故啊。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怎么能让你明白,叫姐姐的代价!我很老吗?想及此,云子京坏心眼地朝秦楚走去,腰如杨柳,步态轻盈。来至秦楚面前,纤指轻轻地往秦楚鼻尖一点,随即倩笑道:“小嘴巴还是那么甜。” “我说得可是实情。”秦楚赔笑道。 “既然如此,我和你那小情人比,哪个更美?”云子京轻笑。柔得和春江绿水没什么差别。 “我哪有什么小情人啊,姐姐说笑了。”秦楚连忙摇手。 “你这小东西倒是嘴巴紧。”云子京绕着秦楚转上一圈,上下打量着她。随即又道:“只是有什么能瞒得过姐姐我的。” “自然,自然。”秦楚被看得心里发毛,口上连忙应承下。 “瞧你这小东西紧张得,我又不是吃人恶魔,怎么慌张成这样,汗都出了一大片。”云子京翘起食指,在秦楚侧脸耳根处来回轻划。 你比恶魔还可怕!秦楚心中吐槽,脸上却只有傻笑的份,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着痕迹地避开云子京的挑逗:“哪能啊,这美人在侧,谁会神态自若,连个汗都不出一滴啊。” 闻言,云子京大受满足。貌似这马屁是拍得正着,秦楚瞧着有了转机,当即趁热打铁,随即讨好地迎身上前问道:“姐姐贵人时忙,怎么会有空来这找我?” “你倒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云子京眄了一眼秦楚,“我不过是随人路过,正巧瞧见你罢了。” “呀!原来姐姐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啊!”那就好,那就好!秦楚面上一阵失落,心上却乐开了花,不是来找她麻烦的,什么都好商量。 “那姐姐可是来出什么任务?若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秦楚眼珠子一动,当即挺起腰杆,拍着胸脯道。 “你倒挺热心,姐姐我的事,你还是少知道些为妙,只是日后如姐姐有个什么头痛身热,请到了你,你别推脱着就行。” “一定,一定,但我更希望姐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憨厚的小虎牙,亮白亮白地傻笑。 “呵呵!”云子京贴近,手划过秦楚的肩向后背伸去。感觉到秦楚僵直的身子,云子京顿时心情大好,“小心些‘冷袖无徵’里的老女人。”附耳轻声道完,随即退开对秦楚圈固,转身一跃,消失在房顶之上。 秦楚直直地愣在那,依旧搞不清楚这云子京此番出现,对自己一番戏弄之后留下的一句警告是何目的。 “子京拜见主上!”云子京刚回房,便见自己的上司负手而立地候在那里。措骇之余,却也没有忘记礼数,连忙跪拜。 “起来吧,本宫此行带你出来,是另有要事,若漏了行踪,砸了本宫的事情,你可担待得起?”负手而立之人并没有回头。 “主上教诲得是,子京知错。” “这次本宫便饶了你,秦楚此番亦是前往冷袖无徵,为我们做前锋探听一番也是好事。只是若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那白衣的背影一甩大袖,大步地转身走出房门。 “是!” 次日一早,秦楚一行人再次出发,经过村口处,巨石早已化作碎片散落一地,只是放眼望去一片粉色的桃林却开得正旺。 “太美了,这次可是真实的,不是梦,不是幻觉!”秦楚伸手去接桃树落下的桃瓣。一片,两片……乐此不疲。 “秦楚,你是怎知道桃枝一直在锦瑟身边?”想起了日前的时,靳苂依旧好奇。 “很简单啊,只要好好想一下那个神秘人说的话,还有这片那片桃林幻境,桃枝是幻和梦的妖,要支持这里再简单不过,只是锦瑟不行,她心中魔性,幻化出来的东西黑暗而充满暴力。”秦楚洋洋自得,扔开手中接的花瓣,手往口袋里,走前两步,转过身,与靳苂谏箾面对面倒退着走笑着继续道:“我在幻境里就差点被锦瑟的东西砸死,至于桃枝,我猜,她只是为了要锦瑟为她哭一次吧……” 秦楚仰头,望向天空,透过粉色的桃花射入的阳光,似乎也带上粉红的色彩。一直都知道被欺骗,却义无反顾,最后求而不得地只希望,对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情,愿意为自己流一次泪,那也算值得。或许就是这样的心情,才会把自己毕生的妖力全部给了对方,把自己最后的魂魄封印在那支桃木簪里。只为等待所爱之人的一次为自己所滴下的泪…… 多么绝望,又无可奈何的奢望!桃枝……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啦…- -我顶着锅盖走了…这两天好桑心…555 78第77章 经此一遇,秦楚一行在路上再无过多的险阻,只是当秦楚再次见到一片繁茂的桃林出现时,尽管谏箾再三强调这是冷袖无徵的五行阵并无其他异样,但秦楚依旧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心翼翼草木皆兵地盯着桃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往靳苂身后躲。 靳苂很是无奈的斜眼身后,这是自入桃林后的多少次了,这秦楚要躲也往高手身后啊,躲她身后干什么用。 “谏长风,任务未完擅自回宫已是不该,如今还擅带外人入谷,你当冷袖无徵是什么地方。”空中一声严喝,而后六个翠绿纱绸襦裙的女子脚踏桃枝从四面八方飞跃而出,把秦楚一行团团围住。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秦楚讪笑。随即秦楚侧过头去低声问身旁的谏箾道:“那个悲剧男去哪了?”想起那个崖一飞秦楚就气,在入之前的幻境桃林之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娘带他来是做保镖的,不是叫你来为人跑腿的。 “稍安勿躁,我自有安排。”谏箾不紧不慢地斜眼,有条不紊地开声道。 “谏长风,你若就地正法此二人,我当请宫主对你从轻发落。” 闻声,秦楚拉长了脖子往声源处看,却见四名女子从桃林伸出齐步走出,不知说话的是谁。 这四人穿着与方才所出不同,衣撅飘然更显清逸,看似非为简装从武之用,前左侧之人,手托星月宝剑尖,肩靠七色宝剑柄;其右之人手捧水晶托,方帕绣品遍布安排得有条不紊。之后两人,一人右手兰指圈笛身,臂腕架笛尾;一人左手扶琴头,余手压丝弦。 秦楚看得眼睛享受得很,真真是万千姿色风景独好。但看衣着,却并非最上乘,由此可知,这音声已至之人尚未浮面。大有须千呼万唤始出来之声势。 “嘿嘿,正法了我,谁来救你们宫主的女人。”秦楚双手正了正白大褂的衣领,小腰板挺得笔直。完全忘记方才缩头缩脑是为哪般。 “佞人狂妄!”一声冷哼,循声而去,便见黛色曲裾镶竹青围边,半葵缠藤卷桃纹自双肩而下缠绕在袖。步态优雅地朝众人走来,快要行至人前时,来人抬手挡去错落的桃枝,动作流畅潇洒,甚是美好。 待人走近落定,秦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开始打量起立于四名女子之前的人。 左撇子、爱排场、要面子、很漂亮。秦楚心中如是道。 “长风参见戒律院执事。”谏箾揖礼叩拜。 “礼数便不必了,你只需答我,行还是不行。”来人抬手阻止道。 “长风恕难从命,还望执事见谅。”谏箾果断拒绝。 “无规矩不成方圆,私带外人入内,刑之以分筋错骨。” “要入冷袖无徵,便先破在下的‘胭脂佳人’。”来人扬手一挥,一直蓄势待发地留个持剑女子便迅速变换阵势。 秦楚慌张地看着周围移动的人,同时也不忘瞧那黛色曲裾的执事头头下一个指挥动作是什么。 方才挥手示意之后,她身后的四名女子,三名稍退,只有右边的一名捧着水晶托板上前,侍到执事身侧。 秦楚当即心下一紧。 “喂!她不会出绝招了吧!”秦楚低声在谏箾耳边问。谏箾警惕周遭变化,哪有功夫理秦楚。得不到解答,秦楚只有自己继续观察,却见执事头头兰指捻起绣针,尔后取过绣夹。 “难道是东方不败?”想起东方不败以针为利器,以线为手臂的功夫。秦楚不由地缩缩脖子。那剑是做什么的!难道是充场面装好看用的么! “小心些,此阵以八卦为本,两仪四相为辅,各种变化千万,令人防不胜防。” “我又不会打,防也没用。”秦楚收了心神,抹去额上的汗。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用余光往那边手拿绣针的女子看去。 这不看还好,这样看一下,秦楚感觉她自己整个人都当了茶几,那女子竟旁若无人的真的绣起花来。 “医生。”崖一飞一个翻身落到秦楚身侧护住秦楚。随即对谏箾颔首,不知在交代什么。 “断弦。”执事头头开声唤到,手中依旧不停飞针走线。 掌笛的女子当即出列应声,捏起玉笛便吹奏起来。 “残玉。”干净利落又是一声。 扶琴的女子反手一抛,六弦古琴当即在空中翻转随后不偏不倚地落在已盘腿而坐的女子手上。 厚重古朴之音,清脆空灵之声,在空中相和缠绵。 秦楚被崖一飞所护,靳苂由谏箾庇之,两人倒是有惊无险地在阵法之中游荡。兵器碰撞之声,零碎却有着节奏,与空中响起的乐响倒是相映成趣。 只是,秦楚怎么越听,越觉得不是很对劲,于是循了个机会挨近靳苂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烦闷啊,心频也加速了,耳膜也有问题?” “嗯。”靳苂点头。现在她甚至有晕眩的感觉。 “我曾经见过一个病人,是听了I-Doser出现的类似的副作用……”秦楚皱眉,7-30HZ的音频,真可怕。 突然笛声一转,谏箾奋力挡开朝袭来人,随即退出一步:“层次有变,破阵。” 崖一飞闻言,迅速地从怀中掏出摇铃。摇铃一向,阵中的六名女子节奏骤乱,不复刚才周密默契。 阵法一乱,只需逐一击破便可破阵而出,那六名女子岂会不知弱点被捏,主力顿朝崖一飞攻去。见敌人阵脚已乱,谏箾当即速战,以快制快,在崖一飞跟前与六名女子拼力一战。 “折笔。”执事头头放下手中的刺绣开声唤道。捧剑的女子当即上前,把剑斜向主人。 白皙的手指伸出,握住剑柄,黛袖一挥,宝剑出鞘,随即反手持剑,剑尖对向谏箾所在之处。随后余手一拍剑柄,宝剑就如利箭剑身高速旋转,以笔直的规律线朝谏箾飞去。由拔剑到剑飞出,用时不过弹指。纵使谏箾反应再快,再全力拼斗的状态,又如何能躲过侧身的一记暗箭。 靳苂反应最为迅速,秦楚一声“小心”未落,她便已经挡在了谏箾与剑之间,截住了剑的去路,生生地用胸口止住高速飞行的宝剑。 作者有话要说:我码啊码…想赶在5月25我滴生日发这章滴…结果…一直写到现在…我盾走… 79第78章 “靳苂!”秦楚一个箭步跨出,抱住摇摇欲坠瘫软的靳苂。 “靳苂!”拍打着靳苂的脸,却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秦楚连忙把伸手去探靳苂脖子上的脉搏。 “不好!没有脉搏。”秦楚惊叫。随即迅速把靳苂放平,自己也底身跪下,一手探脉,俯身贴近靳苂的左胸听。 心脏停搏!秦楚额上捏了把汗。 “谏箾姑娘,速战速决,靳苂心跳停了。”秦楚边喊,边伸手去解靳苂的衣服。现在她只希望心肺复苏能让心脏起搏,即使开胸做心脏按摩,也来不及了。若心肺复苏在黄金五分钟内不能起效,那……一想到这,秦楚心便没有由来的一慌。 靳苂的衣服被秦楚解开,左胸之上可见明显皮下出血。看来爆破的防护服也抵挡不住这样的冲击力。翻起眼睑,瞳孔开始扩张。嘴唇开始出现淤紫。 那崖一飞瞧见秦楚动手解开人家姑娘的衣裳,最后连袭衣也不放过,当白皙的锁骨随着袭衣一点点退去展露而出时,崖一飞迅速地别开脸去。 深知时间就是生命,秦楚也不多耗,当即以左手中指食指定出位置,确定肋骨下缘。随后落掌胸骨之下的三分之一处,而后覆上左掌十指交错紧扣右手。双臂伸直朝着靳苂压下,压下之后,秦楚迅速伸手去探靳苂颈动脉脉搏,一次跳动传来,让秦楚欣喜不已,这就证明摁压有效,随即秦楚俯身贴上靳苂胸口去听,心跳并无起搏,随即秦楚便继续开始摁压,如此相继按压三十次,随即松手去捏靳苂的鼻子,一掌稍稍托起靳苂下颏。深吸一口气就朝靳苂嘴唇贴去。 一旁出剑之人颇有深意地看着秦楚举动。纵是纵横江湖的那崖一飞此时也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面红耳赤,脸红心跳。 靳苂倒下,谏箾一旁对敌也不免分心,当秦楚的一声没有脉搏惊出,更是让她心中一紧,正面朝她刺来的剑差点忘记躲避,待剑到身前才勉强侧身,虽避开要害,但手臂还是深深地被划出一道口子。 杀手虽无需顾及同门之情,但也需要给戒律院的执事面子,若真痛下杀手,难保日后戒律院不会有所为难。顾谏箾适才一直有所保留,只求破阵,并未狠下杀手。只是,这靳苂一倒,谏箾便毫无顾忌,剑招越发凌厉很绝,出招即夺命。若不是地上不断的有鲜血滴落,连经验老道的崖一飞看了这样的剑招和身法,也要怀疑,刚才谏箾被刺的口子是不是真的。 摇铃声也在继续,这韵声拼斗的无非就是内力。纵观天下,能及得上他之人屈指可数。但崖一飞也不敢怠慢,自与落潇潇一役之后,吃了亏的崖一飞便再不敢轻敌。 须臾之后,琴声骤停,随即笛声消止,铜铃叮当之声也随之而落。断弦、残玉两人口中顿觉一甜,一口鲜血随即喷涌而出。 “靳苂……”谏箾捂着还在渗血的手臂,迈着率为有些飘忽的步子朝秦楚走去。最后估计是坚持不住,竟跌倒在靳苂身侧。无暇顾及自身狼狈,谏箾伸手去探靳苂脉搏,心又是一紧,莫名的痛楚从心头蔓延开来,仿佛刚才受到剑撞击的是她一般。 汗水渗进眼角,引来阵阵刺痛,但秦楚也无暇顾及,靳苂的情况让她越发慌张。 “停止心跳接近四分钟,她没有心脏起搏的迹象。你要有心理准备。”出于职业习惯,秦楚开始给人做心理建设。 “救不了她你也要陪葬。”谏箾冷声道,随即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拿起刚才丢落的剑。 虽然秦楚此时很想朝谏箾翻无数个白眼,但她现在连呼吸的时间也没有了,何况还是别的多余动作。 “我谏箾毕生从未想过愿意为谁而活,即使是我娘亲,也不曾有。”谏箾拖着剑,缓缓地朝一身黛色之人走去。“她是唯一一个,纵是麻木如我,也从不愿伤她分毫。”话末,谏箾斜眼,往下靳苂。 “噢?”佘余兮挑眉,一前一后的手对调了一个位置。 共事多年的谏箾又岂会不知,这是佘余兮要出手的征兆,左手置前,右手在后。 “佘执事,长风得罪了。”长剑一挥,谏箾握剑的手指不断收紧,剑柄仿佛都要被她捏碎一般。 “你傻还是吃,想同归于尽,也要等靳苂没救了再说!”秦楚没抬头,继续努力做着她的事。 谏箾对秦楚的话充耳不闻,提了剑一个跃身从半空朝佘余兮刺去。 佘余兮微微抬头,对着跃起半空的谏箾但笑不语,对朝她刺来的剑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那份气定神闲带上了那么一点难以捉摸的味道。 浴血奋战?崖一飞护在秦楚跟前,看着谏箾与佘余兮的打斗,心道,这傻姑娘真的是不要命了,自身有伤战斗力本就打了折扣,如今还招招朝对方逼进,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给自己留,这又是何苦。 “奉公主手谕,‘冰凝香芷’赠予‘冷袖无徵’宫主,以示同族之好。” 秦楚从来不觉得竹韵的声音有像此时此刻这样好听过。只是,以后能不能出现得及时一点…… “一飞,过来探脉。”危机看似解除,秦楚连忙吩咐。 “医生,她有脉搏了。”崖一飞闻言,也不敢多看地上的靳苂,迅速地低头侧身伸手去探。 秦楚闻言当即一喜,连忙抬手去掀靳苂的眼睑。瞳孔收缩恢复对光,嘴唇也出现血液供应下正常的润红。秦楚再次贴上去听靳苂的心跳。心脏起搏!心跳的声音,总是那么美妙。而后又抬手去探鼻息。恢复自主呼吸。秦楚长舒了一口气,宽慰咧嘴笑着,最后终于有空抬手去擦额上的汗。总算没有救回来了! “谏箾,靳苂没事了。”当秦楚转头对着谏箾喊的时候,周遭已经安静得只有她的声音在飘荡了,什么兵器撞击,什么浴血奋战,什么打斗摩擦,通通都像进入了地球第四纪,和那些被冰冻暴毙的生物一样静得死沉死沉的。 作者有话要说:狼来了/嗷/// 80第79章 谏箾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拿起地上的急救小药箱,秦楚迅速地迈步去查探谏箾的伤势。 心跳和脉搏因失血过量而导致频率过高,脸色也变得苍白。人的血液一般在3.8到5.6之间,若人体内迅速失去超过15%的量就会产生脉搏和心率加快,产生晕眩,当失血量到40%,心室的血液回流就会受到影响,就会导致心跳过速,最后引发失血性休克,看谏箾的状况,失血量大致在25%左右,若不及时止血和输血。 秦楚看了看身为O型血但此时还没有苏醒的靳苂,无奈的叹气。谏箾的血当初做离心机的时候已经测过,是B型。好死不死地和秦楚自己是同一个血型。秦楚是真的不想大出血。奈何,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职。但双手要进行缝合手术,不能作为输血的输出口。 秦楚无奈,把箱子内需要的物品拿出,随后合上箱子,自己坐了上去,随即撩起自己雪花花的大腿,开始进行消毒处理。 “一飞,过来帮忙。”秦楚斜眼朝愣在身后不知死活的崖一飞。怎么关键时刻就不会机灵一点。 “医……生。”崖一飞结巴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秦楚的腿,随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自己给自己扎,果然不好受。秦楚皱眉,但还是取了布条,小心地绑固定住针口,随后吩咐崖一飞待她下针连接两管之后松开捆在谏箾手臂上的布条。银针朝谏箾的静脉扎去。待见了谏箾血液流出,当即解开小管上被夹紧的末端,见自己的血液润湿手指,秦楚迅速地讲谏箾手臂上的针口与自己的管末相连。 随即秦楚训练有素地剪去谏箾身上的衣服,粗略地检查了伤口,已经自然止血的伤口自然不急于处理,过深且未止血的创口才急需缝合。幸好,大伤口只有两处,而且幸运地只在腿和手臂之上,并未伤及内脏以及损伤大血管。 “小沙漏看好了,漏完一定要说。”秦楚慎重地吩咐一旁的崖一飞。 “我晓得。”崖一飞点头,随即朝秦楚旁边的沙漏看去。看这大小,估摸着一刻钟就漏完了。 分针走线迅速穿行,看得人无不叫人叹为观止。一旁的竹韵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楚的举动。而佘余兮更是神态自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楚。心道:江湖传闻,所言非虚啊,秦楚不会武功,却又身怀秘技医术。这样的人物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江湖之中,先不论其目的,单就这一身医术,就足以让人窥窃。 “擦汗。”秦楚的认真专注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一向喜欢寒碜秦楚的竹韵也都只是乖乖站在一边,未加言语调戏。 “我来。”竹韵上前一步截住崖一飞正要躬身的动作,抽过其手中捏着的帕子。 手帕轻轻印上秦楚的额,纤细的手指一丝不苟地动作,没有丝毫怠慢。要是秦楚得知此时是笑面虎竹韵为她擦汗,不知她会是一个怎样的表情。 “一飞,你去看着靳苂。”秦楚继续低头做事,也不管身后说话的是谁,听着身后有人主动帮忙,随即便吩咐崖一飞去照顾靳苂。 除了缝合半损的血管稍稍耗了些许时间,两个大伤口的缝合还算迅速。在沙漏滴下最后一点沙,秦楚已经开始做最后的小伤口的消毒收尾工作。500cc的血量也从秦楚身上流走。 “好了!”消毒包扎好最后一个伤口,秦楚长长地舒了口气,抬手擦去额上未及被竹韵擦去的汗。 “竹韵!”秦楚适才转头,瞧着手里拿着帕子的人,惊叫出声,随即上上下下检查了自己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任何过敏中毒反应之后,狐疑地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此时似笑非笑的竹韵:“你……”有什么目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举手之劳而已。”竹韵笑,随即把手帕递过给秦楚。 吃过亏的秦楚哪里会信,看着竹韵递过的手帕,犹豫再三后适才肯接过。但才接过,秦楚便把帕子随手一塞,竹韵拿过的东西,她才不要留着!九命猫妖在这扮猪吃老虎的竹韵面前也绝对没有活路,更何况是她这个生命宝贵的有为青年。 那跟着佘余兮身后的四名侍女,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心里犯着嘀咕。这医生,据说喜好逛青楼,瞧这情况,躺着的两个人,一个被解开了衣衫,一个被剪开衣衫。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看着数十步之外被大开胸襟地凉晾晒供人观光的人,四名侍女皆心有戚戚焉。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江湖所传,原并非空穴来风! “竹韵,既然公主送了药给‘冷袖无徵’的主人,之前的账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秦楚摇摇晃晃地勉强起身,最终敌不过晕眩,又坐了回去,她现在刚输完血,刚才高度专注没有感觉头晕,如今一收了尾,晕眩当即袭来,那里还能走动,稍作休息之后,也只能勉强理清思路开口问竹韵。 “这还是问佘执事才是。”竹韵移眼,望向佘余兮。 “谏长风所行,便是要向出云公主求这‘冰凝香芷’。如今出云公主慷慨赠药,长风所受之命自然不复存在。”佘余兮笑道,环眼一圈,见那白衫的秦楚长长的输了口气之后,又坏心眼地接着道:“但私自带外人入桃林,企图潜入‘冷袖无徵’宫,至此一条,便是大罪。” 看着佘余兮笑意不减反增,秦楚气结,刚才没有什么高手护着,也没有什么筹码在手,口头上就弱了几分,如今她手里捏着那什么“冰凝香芷”,财大气粗得很,“喂!这里哪里有外人!你看清楚,那边躺着的那只是这边躺着的这只的内人!内人!懂不懂!明媒正娶,高堂拜礼的!”秦楚在靳苂与谏箾之间来回指着。刚刚失血,现在用力嘶吼,让她晕眩的脑袋更浑噩了。 但浑噩的脑袋丝毫不影响秦楚得了便宜还卖乖,占尽便宜的小人得志:“还有我!我是坐在高堂上受拜礼的,你说,你的莫须有罪名强加得是不是很无理,还戒律院呢!我看是冤枉堂的。” 竹韵在一旁但笑不语,有秦楚这张嘴在,兵不血刃离道不远矣。 “大胆,竟敢对执事不敬!”上手捧着托盘的女子出声叱责。 “啧啧,怎么的,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还是想武力镇压啊?”秦楚朝那女子抛了个不屑地的眼神。来啊,来啊,你要是敢还口,我说的事情不就坐实了嘛,啧啧,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看你怎么死!哼!秦楚心里愤愤然。 “呵呵,原是一场误会,恕佘谋孤陋寡闻,两个女子高堂行礼,结发夫妻之事至今为所未闻,适才有了误会,既然是谏夫人做的礼数,自然是‘冷袖无徵’的人。” “唉!不是佘执事的错,错就错在我高估了‘冷袖无徵’的能力了。”刚才拿剑要杀人的时候早干嘛去了?我就不信一个杀手组织信息那么差劲。 秦楚一脸惋惜无奈地缓缓站起来,随即对佘余兮道:“现在知也知道了,能不能给辆马车。” “请道医稍等。”佘余兮笑着说完,随即转身吩咐一旁的折笔。 秦楚缓步走到靳苂身边,小心地缓慢蹲下,查探靳苂的状况。呼吸已经平稳,现在未醒,只是因为大脑短暂的缺氧导致。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倒是谏箾需要养些时候,刚才忙着救靳苂,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伤的,竹韵出现的时候,也没见她和那什么执事都多久啊,怎么一转眼就伤得和下了梅花刀的腌肉鸭子没什么分别了? 随即秦楚把探询的目光投向崖一飞,这厮一定知道。 “竹韵姑娘来后,谏姑娘不肯停手,一直和那戒律院执事过招,那执事功力要高上那么一筹,加之谏姑娘原本就受了上,体力也耗损了大半,那里会是此人的对手,所以对方只被刺破了几缕衣衫。医生你救活靳苂姑娘后,谏姑娘就停了手晕倒了,竹韵姑娘适才出手阻止那执事。”接到秦楚投来的目光,崖一飞很自觉地解释。 “唉!真是个倔丫头,叫了不要轻举妄动的。”秦楚无奈叹了口气,随即又把目光望向靳苂。也不知道这比惰性气体还不开窍的玩意,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反应。让人家姑娘等,多不好,懂不懂绅士啊你。想到这,秦楚气不过,愤恨地就朝靳苂踢上一脚。 崖一飞看得眼都直了,这,不是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回来的么!人都还没醒呢,怎么踢得那么凶狠。两眼在秦楚与靳苂之间来回,崖一飞缩了缩脖子,随即在心里不断地对上苍祷告,神啊!不要让我有这样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轩轩=w=,于是,狼来了…… 81第80章 当双马共驾的马车出现在秦楚面前时,秦楚有那么几十秒的震惊。这马车的奢华度完全不亚于王侯贵族。这冷袖无徵宫该多有钱啊,马车顶棚缀以七色宝石塔,阳光射过来,闪烁的光炫得能刺瞎了秦楚的眼。四角上翡翠绶鸟展翅震飞雕饰极具侵略性。 看着华丽如斯的马车,秦楚大有想上前把宝石拿下的冲动。 “道长,马车备好了。”竹韵侧身上前,小声地在秦楚耳边道。再不提醒,估计秦楚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咳咳!”秦楚尴尬地虚咳两声,随即吩咐崖一飞把靳苂和谏箾放进马车。 “喂,你有什么目的……”今天怎么对我那么好?当秦楚让崖一飞扶她上马车时,竹韵竟主动承担这份工作,把秦楚搂抱在怀里往马车走去。 “怎么,怕了?”竹韵笑着挑眉,一脸戏谑。 “谁……谁说的!”秦楚心中警铃大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想要挣扎拒绝,奈何头晕,身子无力,只能由着竹韵搀扶搂抱地弄上车。 身后的崖一飞看着此情此景心中大叹,果然一物降一物,这医生的手难得的规矩啊,若是平时有美女投怀送抱,她即使剩下那么半条命也要先上下其手一番,可如今倒像别人会怎么她似的…… “劳烦佘执事引路。”塞了秦楚上车安顿好,把缰绳交给了崖一飞交代了些琐碎,竹韵回身朝佘余兮拱手道。 “这边请。”佘余兮抬手侧身为竹韵让出路来。 看着桃花繁茂的小道,竹韵回身,走向马车,崖一飞以为她要上车,连忙拿了等车板,正准备放下,却被竹韵阻止。 “我与你一道走着便好。”竹韵说着,便侧身给马车让开路来。 崖一飞拿了马鞭,开始驱赶着马紧跟着佘余兮往前走。 秦楚看着四周风景,一片桃林井然有序,马车行入深处,大约走了十五分钟便出了桃林,只是桃林之外,却不是住宅府邸,而是一片明湖,蔚蓝宁静,使人忘返。马车就在湖岸边行过,让秦楚饱了不少眼福。最后秦楚还是按耐不住地开声问前面的佘余兮,这湖的名字。 “此湖命曰:片光。”佘余兮笑道。 “骗光?”秦楚当即一愣,接着又道:“可惜了,那么美的湖居然叫‘骗光’!它骗谁了?” 秦楚话音刚来,一旁的竹韵便噗哧地笑出声来。秦楚鄙夷地朝她翻了个死鱼眼。 待她自己再回身再想细问,却见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她自己和两个昏迷的,就没有不笑的。 “道医着实风趣,此‘骗光’乃万片光霞之意。”佘余兮掩嘴轻笑。 “呃……”秦楚当即脑细胞蛋白是活,随后讪讪地笑道:“误会!误会!” “喂,竹韵……”秦楚小声地侧身问一旁的人。 “道长有何吩咐?莫不是要杀人灭口?”竹韵打趣道。此话一出,众人又笑作一团。 “呃……我只是想问问公主什么时候有空,这里这么漂亮,约她来玩多好啊。” “道长,纵使公主有空,只要是道长邀约,估计着……” “我就知道,她心里就只知道要我找入阳,一点情趣都没有,难以想像她是怎样度过逝去的时光的。”秦楚哼气道。 “若是道长诚心邀约,相信公主会来的。”看秦楚突然像进了盐缸里的大白菜,竹韵于心不忍地出言安慰。 “嘿嘿,那我晚上写信试试。”刚才还低迷的气息当即笑意无限,“像我这样诚恳又真挚的人,这世上绝无仅有。”秦楚正了正衣领,小腰杆一挺,整个人又意气风发起来。 “无赖”竹韵小声的一句嘀咕。 在车上沾沾自喜地秦楚若是听闻竹韵这句,定然会奋起而力争,用以证明她是光芒万丈的谦谦君子,而不是无赖鼠辈。 冷袖无徵的景致别具一格,风景独到外人确是难得一见,秦楚一路走马观花,很是惬意。 美景之后,便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冷袖无徵宫。 有如斯美景在间,豪华马车在前,秦楚以为,冷袖无徵宫定是金碧辉煌,气派完全。不想,确是如今这番江南秀气的建筑风格。不过这样的风格,倒与这周围的景致相宜,可见,主人修建时的用心。 “宫主还有事务处理,未及来见,各位请先入厢房稍作休息,待明日在下再领各位与宫主相见。” “佘执事见外了。宫主事务繁忙,我等却是闲人,无碍无碍。”摆架子也不是这样摆的啊,别人给送药救你女儿啊,你都不急,我们急啥。秦楚在心中腹诽。 夜,漆黑如墨,静得可以听闻浅浅的呼吸。 “又见面了。”黑衣之人在天黑如墨的夜里,依旧带着墨镜。 面前的人,在黑暗的幕剧里,非但没有朦胧不清,反而清晰可见。 “是你!”靳苂倒退一步。而后像想起什么,慌忙地开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叫我做这种事?” “万物运转,皆有定律,你不过是为了矫正出现偏颇的定律罢了。”黑衣人朝靳苂走近一步,发如墨染,衣如暗夜。星眸,也隐没在黑色镜片之下的人,像是从暗夜走出的使者,神秘莫测。 一阵沉默,靳苂动了弄嘴唇,双手握紧。几番挣扎后,最终她还是开口问道:“她真的不会有事?” “自然,事物回归本貌,到它该回的地方,只有这样,出现扭曲的时空才能矫正,你的女友才不会死,她本不该死。” “我……”靳苂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她怎么可以,为了救活一个人,而夺取另一个人的生命? 黑衣人抬头,望向漆黑的上方。而后又望向靳苂,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对着靳苂说道:“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 “我……”靳苂低头,双拳紧握。 “你还有时间……”黑衣人转身,一句话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不能……”黑暗,没过了靳苂的身影,吞噬了她的声音。 “哟,醒啦,什么能不能的?你被谏箾硬上弓?”当靳苂睁开眼睛,便见秦楚一脸暧昧的笑脸对着自己发出连串的侃谈炮问。 “秦楚……” 作者有话要说:=W=小靳子穿越不是打酱油滴/你们猜猜素神马,嘿嘿/ 号外下/79章改了两句话/两句话和公主有关/嘿嘿 82第81章 秦楚休息够了,原本只是过来对靳苂和谏箾两人例行检查一下。刚一俯身想仔细检查一下靳苂的脉搏和心跳,就听见靳苂口中呢喃的几句梦话,想象力丰富如秦楚,听到靳苂的皱眉挣扎的呢喃不由联想翩翩,谏箾冷着脸霸王硬上弓地逼近靳苂老实人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靳苂意识恢复清明,胸口传来的痛意让她再次皱眉。 “你的胸口被撞击导致心脏骤停,幸好有老娘在,否则嘿嘿,你就是个冤死鬼了。”该邀功的时候,秦楚绝对不会错过。 靳苂抬头,看了一眼秦楚,瞧着她洋洋自得的模样,决定不予理会,小心地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秦楚……”靳苂围着桌子坐下,沙哑的声音叫道。 “嗯?” “给我些吃的。”几番挣扎,靳苂依旧没有勇气说出口。 “嘿嘿,已经叫人备下了,一会就送来,按照我的估计你至少睡到明天,没想到那么快就醒过来了,是不是担心谏箾?”秦楚也坐下,笑得依旧一脸暧昧。 “谏箾她怎么了?”靳苂皱眉,难道之后的激战,谏箾落了下风? “你急什么,别打扰她休息,只是失血过多,我已经给她输血了,她没生命危险。”秦楚拉住急忙起身的靳苂。 “她怎么会……” “殉情。”秦楚双手拖腮,嘴角上扬。 靳苂闻言,刚送进嘴里的一口水当即喷了出来。 秦楚笑得得意,心里庆幸自己没有选靳苂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可没胡扯啊,我还在抢救你,谏箾女侠就一口气杀光了六个侍女,带着一身伤去找那个执事拼命了。” “真是个傻姑娘。”靳苂无奈轻叹。 “是啊,所以你得对人好点,可别辜负了人家。”秦楚拍拍靳苂的肩,语重心长地道。 “这是两码事……”靳苂低头,玩弄这手中的杯子。 “什么两码事,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一直圈着自己,拒绝别人?”秦楚瞪向靳苂,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以辜负了呢! “我……” “我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原则,这一次不妨给谏箾一个机会,也自己一个机会?试试?” “可……我们始终要走的不是吗?”靳苂已经没有抬头,口中的反驳更像只是在说服自己的呢喃。 “要是找到心中的牵挂,在哪里不都一样?”秦楚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才的懒散样突然消失。 “你不同,还有人在等着我……” “噢?”秦楚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我欠她太多……”随之又是一阵缄默,靳苂不知道该不该说,以秦楚的洞察力,若是说了,或许会被她发现什么。 “我被人弄到这之前,也是刚和女友分了手,手机被当场摔了,我甚至是穿着白大褂去赴约的。”既然靳苂不说,秦楚自己说。 “嗯?”靳苂不解地望向秦楚。 “不过是后交通动脉起始部动脉瘤引起蜘蛛膜出血这样我做了无数次的手术,虽然风险,但以当时技术条件,成功率可以保证有90%,事实证明手术很成功,只是……”秦楚无奈一叹,继续道:“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因为这次手术狗血的失忆。” 秦楚想起来也是气愤难挡,怎么就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忆了呢,“失忆就失忆吧,大不了我再追一次,结果,哎!” 看着秦楚一副义愤填膺的愤慨样,靳苂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动了动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倾听。 “我不过是每天出现一阵,诉说一下对她的思念,牵牵她的小手而已,怎么她就像避瘟神一样嫌弃我,最后还分手了。”秦楚越说越伤心。对女朋友好也被嫌弃了,什么世道。那些失忆还不离不弃的狗血剧,怎么就没见应验到她身上? 靳苂在心中腹诽,谁愿意被一个形似陌生人,看似色胚的色鬼医生上下揩油摸小手,换谁谁不愿意。 “分手谁不心痛,但,对方的笑容不是为再见而绽放时,放手未尝不是好事,过去既成回忆,纵使时空倒流,再见之时她纵是她,你也不再是你。”抬眼望着打开的窗,窗外一片翠绿,生意盎然,也许,人生也如草木,必须取舍才有成果。 “时空倒流……”靳苂呢喃。 “所以啊,一味的追悔,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挣扎,最终错过的是守在你身边的人,别错过了,悔恨的最终是自己。”秦楚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靳苂的肩。“况且我们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呢,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入阳的魂。” “我……”我已经错过了一次了,难道不是?靳苂低头,她想回去,只是,回去了,她就真的可以回来么?她可以不靠这个回去,只要…… “她在隔壁。”门外婢子送了食物进来,秦楚笑意盈盈地起身指着墙道。随之顺了一块婢子还捧在手里的糕点跑了。 冲出去为人挡兵器,这种可笑的时常被她嗤之以鼻的举动,不想却有一天发生在她身上。只是冲出去的那刻,她只是想着,不想让面前的女子受伤,如此简单而已。 “不要错过么?”捂住依旧发痛的胸口,靳苂大脑放空,呈现出少有的浪费状态。 无心与杯盘之上的食物,靳苂起身,往门外而去。盘着虚步子走到隔壁的房间,推开虚掩的门。 “秦楚说,你是我能握住的未来,可我,放不下……”在床边坐下,靳苂抬手摩挲睡得恬静的脸。 “给我时间……”俯身一句低吟,手指柔柔地为安眠的人儿理着额前的发。 秦楚在外面,看着靳苂眼中尽带柔情的目光,嘴角不由上扬。 靳苂,你心中的秘密与追悔,就留给时间一点一点地酝酿发酵,最后酿成带着味苦的甜酒,待日后一点一滴与挚爱之人一同品味吧。 时间,让人学会放下,重新去爱…… 作者有话要说:狼来了w 83第82章 把空间留给别人你侬我侬,秦楚漫无目的地在院落之中游晃,不想,行至湖岸边,便见不远处的湖心小筑内有人正在赏月,难得这冷清的地方有个人影,秦楚自然不会放过,拉了大嗓门喊,却不见小筑内的人答应,秦楚一路小跑过去,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谁,秦楚心中当即有打退堂鼓的打算。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楚见之一直如临大敌的竹韵。 “难得道长好兴致啊。”看着秦楚垮了一张脸,竹韵打趣道。 “彼此彼此。”秦楚讪笑,随即步子往后撤:“我也不打扰你的兴致了,你忙你的。” “道长夜出不是赏月,莫不是看上了这‘冷袖无徵’的哪位姑娘?”竹韵看秦楚对她的警惕样,一副脚底抹油随时准备开溜的状态,戏弄之心顿起。 “哪了哪里,我今天一路来,看的都是些没长开的小姑娘,我兴趣不大。兴趣不大!”被竹韵侧身不着痕迹地挡住去路,秦楚心下大叫不妙。同时想起自己身上的保命符咒一直失灵,看竹韵这架势,不知她还有没有命看见明天的太阳。 毒药?毒虫?要不然是幻药?秦楚觉得背后不是幽幽的月光湖,而是森森的鬼门关。阵阵阴风,吹得她只有等死的命。 她被竹韵整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是见一次被整一次,以前还说有个东西护体,现在,保命的光环没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噢?如此说来,道长是因仰慕‘冷袖无徵’的慕容宫主,适才会来此?” “啊!”秦楚眨巴着眼睛,这冷袖无徵的宫主,她还真是没了解过呢,照这竹韵的意思,这宫主铁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女王御姐冰山腹黑?好期待。 看着秦楚那可恶的笑容,竹韵皱眉,随即朝秦楚的膝盖一脚踢去。秦楚想得太投入,连痛都慢上了半拍。当她跪倒在地,哇哇地抱膝呻吟叫痛的时候,竹韵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防得了毒,防得了下毒,防不了被荼毒啊!竹韵!算你狠!秦楚心中愤愤地哼气,同时宽慰地对自己说,要不是看在竹韵幸苦送药的份上,老娘才不会忍这口气。 若是靳苂在,一定会很不给面子地拆穿秦楚大义慷慨的胖子面具,你丫的就是死要面子。你还能把竹韵女侠怎么地? 当看着秦楚拄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大厅时,竹韵冷峻的脸,不由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恼羞成怒的秦楚见了竹韵的模样,拽紧手中的拐杖,“嘀咚、嘀咚”地就朝的竹韵的方向冲去。冲过去时,还不忘解开白大褂内的衬衫衣领上的两颗扣子。以显示她的愤怒还视死如归。 竹韵不是被秦楚愤怒的情绪吓到的,而是被秦楚敞开的衣襟吓到的,虽然脖子很白皙,锁骨上有肉,看不见什么形状,但锁骨下雪白光滑的肤色却不是幻觉。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赖!竹韵心中愤然一句咒骂,脸还是不自禁地别开。 很好!秦楚心里大笑不止,看着竹韵略带尴尬娇羞的小女子模样,报复的快感值不断飙升,直道这招果然管用,这竹韵还是忌讳古代的什么礼仪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秦楚走至竹韵面前,咬牙切齿地狠狠道。话说了一半,便停下来,来回扫了两眼竹韵,便继续说:“哼!给我记住。”说完,决然转身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 一旁伺候的婢子瞧着秦楚捧了茶杯就要喝水,当即上前阻止。竹韵也是一脸惊相。 但,一切为时已晚,秦楚已经一口贴杯,一茶入口。完了一口抬头,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各自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秦楚疑惑地问,但同时也阻止不了她口渴要继续第二口的举动。 “道医先生,这茶是这位姑娘方才……” 婢子还没说完,秦楚刚哺入口的茶当即喷了出来。手中的茶杯突然像烫手的山芋,被秦楚厌恶地甩回了桌上。 “呸……呸……呸……”不顾形象地使劲往外吐着口中残余的茶味。一想到刚才喝了竹韵的茶,秦楚急得像热锅的蚂蚁,最后口中实在没有什么可吐的了,想起刚才还喝了一口进去,秦楚当即长大嘴巴就要抠喉。 “秦楚!冷静!”靳苂实在看不下去,心道,秦楚你还能再丢脸一点么?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喝的是她的茶,你要知道她……” “你要知道,那茶她喝过,难道她要先毒自己么。”靳苂低声打断秦楚的话。 “咦!也对。”闻言,沸水状态的秦楚瞬间冷却。斜眼看了一眼桌上早已经打翻的茶杯,上面还有一个淡淡浅浅的唇印。 随即在移眼看了一眼竹韵,心道,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对……”看着此时别开脸的竹韵,秦楚低声一句出口。正要上前作问,便听内厅一声传令。 闻言,殿下之人当即双手贴腹,低头躬身,单膝跪地。 秦楚抬头,便见大殿正门顿开,在众人簇拥之下,一身贵气的混金黑锦曲裾的女子仪态万千,端庄高贵地迈步从殿外的走入,踏上高阶,走向大殿最高处的宝座之上。 “拜见宫主,宫主万福金安。”殿下跪迎众人齐齐朗声到。 “都起来吧。”一声开犹如天籁,入秦楚耳,让其顿有三月难知肉味之感。 气度神态,果然是冷面女王,啧啧,只是可惜矮了点,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在大家心中的高度。这女人,难怪能统领住这么可怕的组织。估计连十殿阎罗,千面罗刹,也不能及之一二。 “宫主你好。”秦楚上前一步,抬头对着宝座上的女人微笑。 “女士你好。”靳苂也是一样的调调,只是态度比秦楚端正。 “晚辈拜见慕容宫主。”竹韵抱拳。 “三位客气了。既来我‘冷袖无徵’便是宫中贵客,若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无需客气,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嘿嘿,宫主你说笑了,没有什么不周的,就是饮食清淡了点,整天不是豆腐就是青菜的,若不是见到这宫中处处宝物,还以为这里买不起肉呢。”秦楚搔头,表达她对这里伙食的不满。 “这位定是道医秦楚了。”慕容悦移眼,看向秦楚,对于秦楚她不敢下定论。此人出现突然,身世神秘,此番又如此试探,不知目的何在。遂慕容悦心中早作打算,却不想这秦楚头一遭竟是朝她抱怨冷袖无徵伙食清淡。这让慕容悦有些意外,却也欣喜,心道,这人果然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唔…摸下巴…到底要不要公主出现 84第83章 这殿上殿下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竹韵终于拿出了那传说中的秘药。秦楚和靳苂两人两眼闪光地盯着竹韵握在手中的小瓷瓶,都恨不得拿过来,研究分析一番,一探究竟。 “这便是楚家的秘药‘生死命——冰凝香芷’世间仅存一颗。”竹韵把小瓷瓶捏在手里高举在空中。 不愧是皇家御用的秘色瓷,如冰似玉的润泽。秦楚心中大叹。竹韵手中的瓶子价值连城。 “公主倒是有心了,差人来‘冷袖无徵’亲自送药。”慕容悦微微颔首。 “宗族一家,若公主在,也要称慕容宫主一声舅母才是。” 竹韵一声出,秦楚和靳苂都是一惊,这两家子原来还是亲戚。 那慕容悦闻言,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但很快又恢复淡然。 自三十年前楚氏一族遭逢祸变,留下的楚氏血脉所剩无几,除皇宫中残留下的一脉独枝就再无消息,劫后余生幸存之人也纷纷隐姓埋名遁迹山野,这些年来,她一直隐藏的身份,却不想竟被人轻易一句道破。 看来这公主不简单,楚苌楚你生了一个好女儿!慕容悦心中一声冷哼,面上却声色不露。 “江湖草莽之辈,又岂敢以皇亲国戚而居之,竹韵姑娘说笑了。” “楚氏一族如今血脉伶仃,即使是山野之流亦是楚家血脉,公主秉性仁厚至孝,又岂是势利薄情之辈,况慕容宫主家婆与公主外祖母乃一奶同胞,情谊深厚非常只因诸多缘由失散罢了,如今有幸得遇血脉至亲,又岂有拒不相认之礼。况慕容宫主统领一方,又岂会是山野村民。”竹韵说得有根有据,完全不给慕容悦抵赖地机会。 当秦楚听到“仁厚至孝”四个字时,口里含着的一口茶当即喷了出来,竹韵闻声,斜眼眄了一眼秦楚。 那慕容悦听竹韵说尽,心中已是了然,若再否认,反而显得不妥,况且对方来送药,也不过是想以此来做条件换取一个交易的筹码罢了。 “公主有心了,楚氏一族人丁不兴,宗脉血亲自然要相互扶持照应,若有差遣,本尊自当竭力而为。” 啊,居然是在做买卖交易!秦楚心中暗叹,原来竹韵送药不是特意来救她们的,只是她自己想得太一厢情愿了。她们只是被顺带…… 竹韵得了允诺,便把手中的秘色瓷瓶交给一边伺候的婢子。慕容悦结果婢子呈上的秘色瓷瓶,当即便打开小心地凑近轻闻。 “药是假的。”突然一声暴喝,慕容悦把手中的瓶子扔向竹韵。似乎早已在外等候蓄势待发的人群当即鱼贯而入。顷刻间,兵刃相向。 “喂,慕容宫主,有话好好说嘛,这样大动干戈多不好啊。”秦楚讪笑,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殿,秦楚心中不由叫苦。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动不动就动刀动枪地要人命啊。 “我冷袖无徵岂是戏耍背信之人张狂之地。”慕容悦威严地一甩晋袖,朝着秦楚冷哼道。 竹韵稍稍举起瓷瓶凑到鼻前闻。 “真的是假的?”瞧着竹韵皱眉,秦楚担心地问。 “嗯。”是她大意了,被人如此偷龙转凤却不自知。 “怎么办?”靳苂挨着秦楚,小声地问。 “慕容宫主,晚辈无意冒犯,公主的确是一片好意命在下前来送药。” “噢?那药呢?”慕容悦挑眉,显然是不信竹韵所言,只怕送药是假,来冷袖无徵刺探是真。 “晚辈自当彻力追查此事。”竹韵抱拳。 “不必了,我冷袖无徵自会探明虚实,不必劳烦出云公主。” “慕容宫主……” “不必多言,送客!”慕容悦衣袖一挥,包围秦楚等人的冷袖无徵弟弟当即朝她们逼近。 “怎么办啊?谏箾姑娘还在这里呢。” “慕容宫主,我能医治你女儿的病。”秦楚一声高喊而出,但转身而走的慕容悦并无反应,见势不妙,秦楚又接着道:“你女儿的病是遗传病,即使有药可以使你女儿康复,你不会希望你的女儿生出的孩子也会出现一样的问题,到时候哪还有药!” 终于,慕容悦止住了脚步。秦楚看着有戏,也不顾挡在她面前的刀刀剑剑,三步一迈地拨开人群朝慕容悦跑去。 “我可以找出原因。” “本尊为何要信你?” “嘿嘿,我信你就好啦,慕容姐姐你是见惯大场面,做惯买卖的人,又怎么会错过任何一次可能的机会。”秦楚一脸傻笑。 “嘴巴倒是甜。” “那也得慕容姐姐慧眼识珠才行啊。”秦楚换上一脸讨好的嘴脸。 “你果真能找出病根?” “应该没问题,只要它是病。”秦楚拍拍小胸脯保证道。 “你在江湖中传闻颇多,如此,本尊暂且信你一回。” “今天也晚了,切我还有些许东西要准备,不如明日我们再行前往。” “如此,你今日便好好准备,明日辰时我派人来接你。”慕容悦一个手势,殿下的人当即退开撤出殿外,回归自己原本的职守。 “嘿嘿,这里风景好,我准备妥当了,就在这里四处走动一番,要是误闯了哪里慕容姐姐可不要见怪。”秦楚心下开始计划,一会出去熟悉地形,方便日后逃跑。 “宫主本无禁忌,若是有,也会有人提点,你且放心去吧。”慕容悦说完,便不再理会秦楚,径自转身离开。 “谢谢慕容姐姐。”对着慕容悦的背影,秦楚笑得即纯白又灿烂。 “既然如此,我便回房了。” 秦楚上下打量着此事面色如常的竹韵,心道,这妞还真能忍。瞧着她风淡云轻,秦楚心下很不舒爽。 “妞,老娘我还没走呢,你那么急着走干嘛。”秦楚痞笑,随即快步走上前去,从后面抬手去搂住竹韵的腰。虽在身后,但习武之人警觉非常,赶紧身后有人袭来,竹韵一个转身便朝身后之人一掌劈去。 秦楚似乎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过了竹韵的劈掌,而后碎步进身,贴近竹韵身侧,手随着眼睛看向的目标伸去。竹韵见势,顺应回身,一个内侧弓步插向秦楚□,上身右侧,避开秦楚的手,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秦楚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手。 “嘿嘿,看来我送你的香皂洗出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另外一只手没有禁锢,秦楚眼疾手快地伸出,摸了一把那捏住自己腕关节的手。果然和以往一样细滑。 “秦楚,你什么时候……”靳苂正向问出心中疑惑,却被秦楚一个瞪眼阻止。 靳苂可是清楚地记得,秦楚就拿过一次她做的香皂去讨好人。 “嘿嘿,武艺高强有什么用,你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啧啧,再高强也是我的囊中物。”秦楚一脸坏笑。把瘫软在她怀里的竹韵搂住。 靳苂看着顿时傻了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十香软筋散”?而且,药效很真的很管用,这刚才还能打能跳能掐人的生猛动物,突然就像块高温下的巧克力软哒哒地往人身上靠。 秦楚,是什么药那么神奇!靳苂很想问出口,但她没有机会了,因为秦楚已经抱着人走了。 靳苂琢磨着,这秦楚平时见了竹韵恨不得避而远之,怎么今天反而本色发? 诶!公主! 仔仔细细地回想刚才秦楚的话,靳苂当即醒悟,这竹韵,哪里是真的,分明是公主本人在假扮。而且…… “叫你别死撑嘛,非不听。”那瓶子飞来,不知道闪啊,接啥接,傻了才会接,看看,接出内伤了吧!秦楚小声地碎念嘀咕,心中还不忘补充地碎碎念。 想起云子京交待的,秦楚心中明白个大概,冷袖无徵的小头目甩个剑都有那么大的威力,更别说冷袖无徵的大BOSS会是个什么状态。她就不信这平时精明算计的公主会不知道那瓶子甩过来威力有多大。 这慕容悦分明是在试探和给下马威,发现药不对,有必要甩瓶子么。甩就甩吧,你至于把人震到内伤么,还有没有同情心! 秦楚各种不满抱怨只能在心里抒发,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就算是别人的地盘,大BOSS要出手,她照样该挂就挂。 “你怎么知道是我。”摊在秦楚怀里的人在秦楚耳边低声问。 “你盖了几百种香在身上,但嘴巴里的味道没有变啊。”调节了下姿势,秦楚有那么一刻觉得肌肉男是有好处的,起码抱着人不会累。 秦楚等啊等,也等不到人回应,憋住一口气低头往搁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斜去一眼。 我去!睡着了。秦楚心中狂豪一声,她还以为这死冰沙会稍稍娇羞脸红一下,让她体验一下调戏她的美好滋味,结果,人家还是无视,直接睡了! 有没有天理!秦楚仰头,狠狠地朝着头顶的天空咧嘴呲牙…… 作者有话要说:消失2天后…我不厚道的肥来了-w-我又盾走…hoho 85第84章 说要准备些什么工具,无非也就是秦楚拖延的借口,把出云放上床安置,秦楚也没敢去哪,只能在房内百般无聊地四处瞧,顺带翻翻找找,出云带来的包裹里面有什么物件。 这不找不知道,找到吓一跳,小包袱里面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余下的便是银票和一堆瓶瓶罐罐,这小瓶子装的东西秦楚没一个是有勇气打开的,倒是那叠厚厚的银票让秦楚垂涎欲滴,心虚地往身后瞧了两眼,随后飞快了抽了几张,迅速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包袱收拾好。 “弄好了?”见靳苂抱着东西,还小心用肩撞门进来,秦楚连忙迎上去为她把门再打开一些。 “好了。”把笨重的机器小心地方在桌上。 “你有把握?” “还没,没见过人,谁知道是什么症状,但之前也听过。”秦楚摇头。她心下也没谱。 “那明天怎么办?”靳苂无奈的轻叹一声,看来这西方医学离开了现代检测机器什么都办不了啊。 “尽力而为,崖一飞能带多少个人走?”秦楚想着,这出云受了内伤,若是能出去,或许还有那么几分希望。 “刚去问过,毫无把握。”靳苂虽老实,却也不傻,她自然知道若真亮起势力抗衡,唯有王族了。估计这公主出来也是隐瞒了诸多实情,现在对冷袖无徵揭示身份也没多大用处,只有出得去,才有有名正言顺的可能,困在这里,那就是有名无实。 “呃……”这不是等于在等死么,要是她找不出原因,她们这些没有战斗力的,完全就是案板上的肉任由宰割了。 “谏箾姑娘还没醒,但是,估计也没有什么指望,那戒律院执事在桃林可以对她擅下杀手,足以证明,即使是前宫主的女儿出面干预,也无济于事,况远水救不了近火……”接到秦楚的眼神,靳苂无奈地道。 “我就不信,就没有冷袖无徵忌惮的东西。”秦楚冷哼,一个这样庞大的组织,不可能没有弊端。 靳苂无奈的朝秦楚翻去一个白眼,即使给你找到弱点又怎样,以你的能力能构成威胁么?蛇是忌七寸,七寸不难找,但你有打下去的实力? “不过话说回来。”靳苂越过秦楚,看向内堂的床。“如果那药真是假的,而且还是她有意为之,那她来的目的……” “这个我也在想。”秦楚抬手打断,阻止靳苂往下说,她又岂会没想过这层,若这公主易容出现,不是为了救她们,也不是来送药做交换条件的话,那事情可能很复杂。如果她真的是拿药来交换什么条件,但是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掉包,那更可怕。 “两位客人,宫前有人硬闯,宫主着小婢来告知,希望两位客人在房中静候,切莫擅自外出。”突然有人在门外如是道。 “告诉你们宫主,我们会好好在房里等的。”秦楚答应,心中寻思着,若真有人创,来者是谁。 “你说会是谁?”待婢子走后,秦楚轻声问靳苂。 “这不好说,江湖上的事情我们不清楚,只是听谏箾姑娘提过一些,你看昨天守在外面的人,就知道冷袖无徵的实力不容小窥,能创到大典的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靳苂皱眉寻思,对这样什么形势分析,她不是很在行。 “是落潇潇……”门外一个声音响起,靳苂和秦楚双双看去。 “谏箾姑娘……”靳苂连忙去扶。瞧着谏箾额上布满汗珠,靳苂顺手拿出藏在腰封内的手帕为谏箾印去额上的汗。 “你怎么知道?”秦楚连忙搬了椅子给谏箾。 “能有能力孤身闯入桃花林,又对冷袖无徵有兴趣的,除了落潇潇,我想不到第二人。” “对冷袖无徵有兴趣?”秦楚不解,这冷袖无徵不是杀手组织嘛,只要有钱,什么事不能做。 “冷袖无徵有三不接,落潇潇自然是求而不得。”谏箾结果靳苂递过来的水,小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不接敌国杀令,不接无名之辈,不接不杀之人。” “她属于敌国杀令?” “嗯,她不是大澜子民,况且,她要杀的,是洵国二皇子。” “哎哎哎!怎么看着好复杂,怎么莫名其妙的出了这么个人。”秦楚揉揉快要爆炸的太阳穴。 “你们在破庙救我那次,宫中便是接了江湖中一个叫‘短翎长喙’的江湖人买的杀令,他说江湖上出现一个人,与江湖各派为敌,武功高强,手段毒辣,遂下了重金买她的命。” “咦,这样说来,这次是来寻仇的?” “我看不像,以她的狠毒,断不会只身一人前来硬闯,况且我上次并未伤到她分毫。” “呃……反而被她所伤?” 谏箾点头,确实,落潇潇的实力深不可测,宫中能查到她的资料,便只有一些零星小点,这个人,也如面前的两人一般,身份神秘,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而且,我能侥幸脱逃,估计也是她有意为之。”说到这,谏箾不由皱眉,想起那日过招比试那人神态招式,不过三招,自己便落了下风。她与宫主交手,至少也要二十招才显败阵。 “这……”秦楚怎么觉得这落潇潇大有猫玩老鼠的劲头。 “你们查到的是什么资料?”秦楚好奇,这样神奇的高手,江湖上却没有她的资料,能不奇怪嘛,哪个高手不希望扬名立万,除非是别有目的。 “有,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洵国富商之女。” “嘿嘿,越是普通越有猫腻,靳苂,要不解决这事情后,我们入南疆,从南疆进入洵国怎能样。” “你清楚地形?”靳苂等了几秒,不见秦楚回答,却见这厮起身,迅速地跑进内厅,俯身在床上的人身上四处翻找。 “这个!”迅速地跑出来,秦楚在靳苂谏箾两人面前把手上拿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摊。 “这……”靳苂心理想,私拿别人的东西不大好吧,而且这东西似乎还是军事用的,标识详细一点都不像民用的粗糙。 “没事,她还没醒不知道的。”秦楚无所谓地摆摆手,心道只要在她醒之前放回去就行。 “我说的不是这个。”以出云公主的智慧,你上上下下的动她身子揩油,她醒了能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殃及池鱼啊。 “呃……”秦楚一脸委屈地垮下脸,她刚才真的没多想……一切都是条件反射……她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要是今天留言够7条,7点前2更肿么样?(摸下巴 86第84章 谏箾看着被秦楚摊开在桌面的羊皮卷,一份详细的军事地图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展示在她面前,其中标注了大澜大大小小的边塞驻守要地。若是被敌国拿到,大澜将面临的或许是重创。 “我们现在所在的冷袖无徵在西南,再往下就是南疆地界,正好我想去找一下出云家族的病症,南疆以西这块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以现在的情况我没把握过,所以我们可以绕道光宏国,进入洵国,这样一路下来节省时间,又可以游历各国风情,多好。”秦楚指着地图,分析着上面的林林总总。这秘宝一样的军事地图,到了秦楚手里就是张再一般不过的地图。 “那啥,谏箾,以你的判断,躺在那的冰沙这次出来目的是什么,至于那么大费周章?” “别的我不知道,但她要救你之心却再明显不过。”谏箾往内堂斜眼看去。那个人,若不是专程来替她们解围绝不会如此轻易就现身。 “啊!”秦楚眨巴着眼睛,看着谏箾的眼神略微有些不解和无措。 “以她的武功,若真要与我冷袖无徵的宫主一拼,胜算虽无,但要逃脱绝非难事,刚才我问了无止(大家不要忘了这姑娘,囧rz),早上在殿内,宫主以内力试探,她非但不躲,反而硬接,就足以证明她有护你之心。” “呃……”秦楚还是没明白过来,这是哪跟哪啊,她要硬接,分明是好面子。 “她要一人脱逃不是难事,但若她一走了之,你们甚至还有我,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这样说起来,倒像那么一回事。秦楚在心中嘀咕。随即又皱眉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可是她留下来也没用啊,她出去了或许还能搬救些兵。” “这只能问她了,我猜不透。”谏箾摇头,随即转脸望向靳苂。眼中柔情最后却化作黯然。 秦楚在桌下踢了靳苂的腿,靳苂莫名地望向秦楚,探询的目光似乎在问秦楚踢她做什么。 “没什么,跺跺脚不小心踢到而已。”随即两短三长两短一长的跺脚声响起。 ··/---/··-靳苂皱眉,这是叫她做什么。 秦楚没好气的又是一脚踩下去,这人真的就是化学惰性气体的性质了,完全没救了。这谏箾一语双关地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居然还没明白,再说,我都那么明白的提示你了!你的脑袋可以再简单点么。秦楚在心里吐槽。 “风门你才刚醒,怎么就出来了!”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几乎是急得暴走的姑娘。 秦楚定睛一看,不是被她们扔在都城的那个暴躁姑娘又是谁。 接上秦楚的目光,风无止狠狠地朝着秦楚瞪去,随即气哼哼地冷声道:“若不是风门不许我动手,你才不会活到今天。”哼!居然敢戏弄与她,让她在都城苦等数日。最后还是接到门中线报适才知晓风门已在回宫途中。 “误会,误会,出行匆忙了,你看,我不是没带酒精棉球么。”秦楚擦擦汗,这小辣椒她惹不起。 “我也乏了,无止,你扶我回去吧。”谏箾说着,随即起身。 看着那风无止狗腿地上前搀扶,秦楚很是很是不爽地朝靳苂使眼色,奈何这比氦气还要稳定没情趣的实验室生物就是一点也不长进。 “那你要好好休息。”不理秦楚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靳苂起身本也想去扶谏箾,却被风无止不着痕迹的一个转身隔开,还在谏箾看不见的死角赏了靳苂一记威胁的眼神。无奈,靳苂只能微笑地对谏箾嘱咐道。 “嗯。”谏箾点头。随后由着风无止带了出房门。 “怎么了?”被踢被踩被白眼被威胁靳苂却浑然未放于心,依旧担心地询问。这秦楚莫名地用摩斯密码来句“我爱你”她能不担心么? “靳苂,我被你打败了,完全的。”秦楚揉揉快要爆裂的太阳穴,她现在很想黑化狠狠地揍一顿面前的人。 “我是叫你表白,表明心迹,人家刚才已经那么直白地告诉你了,就等你的表现了,结果……你……”秦楚愤恨地指着靳苂,“……你……”最后,看着靳苂茫然不知的表情,秦楚被钙离子强化的身子终于被强还原性的靳式呆傻全部置换,最终软瘫地无奈地朝着靳苂晃晃手,丢下一句“你自己解决吧……”就颠颠晃晃地转身进内堂扑上床对昏迷的公主搂搂抱抱求安慰了。她感觉她的人生好无力,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朋友。 呜……公主,你说这厮还是高级灵长类么?完全就是个草履虫单细胞…… 靳苂无奈地耸耸肩,瞧秦楚的态度是不愿再搭理自己了,心下也不恼,寻思着似乎还有些药品和试剂没有准备好,他要问这里的人给东西才能提取,遂她出门问了正在不远处巡逻的人。找了大堆的柠檬和青梅。 要验血,在血液样本中就必须添加抗凝剂否则在离心的过程中血液就会凝固,无法分离血浆和血小板。利用间接抗人球蛋白试验法,就可以检验出人的血型。 “这些够了吗?”婢子们提了两大篮子青梅和柠檬进厨房,“这时节,寻遍了宫中,也只有这些了。” “够了,足够了,那劳烦给位女士帮我把柠檬的汁液挤出来,把青梅捣碎。”靳苂笑道。 “这是您要的石灰。”之后又有三三两两的婢子提了东西进来。靳苂拿过,因她要的是熟石灰,所以已经无需她再加水。要来了称,称取了她需要的石灰量,来帮忙的婢子丫头们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靳苂,这是要做什么。 “呃……做柠檬酸,明天给你们少主诊断用的试剂。”靳苂这一说,可不得了,忙活的丫鬟们一个个都来了劲,也在探讨着,这石灰和几个果子做出的药真的能救治她们遍寻名医也不得法的少主? 自然,那边厢,靳苂的一举一动,自然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慕容悦的耳朵里。虽然表示疑惑,但慕容悦却也没有表现得太多的好奇。听了线报便回了自己的房。 “风门,那个姓靳的是什么来头啊,我听厨房里的人说,她从下午要了两篮果子一桶石灰就忙到现在了。还说这是在给少宫主配药。”风无止百般无聊地收拾着谏箾的房间,心里疑雾重重,这配药治病,不是该医生做的么,怎么她不是医生也会配药,而且这方子也太奇怪了。反复的熬熬煮煮最后得的就那么一点粉末的东西,婢子还偷偷地试了试,都快酸掉她的牙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满7条,我也不食言,七点准时 87第84章 靳苂忙完最后的收尾工作,问了一旁帮忙收拾的婢子,才知晓,原来已经是戌末亥初了。 “谏箾姑娘,你睡下了吗?”靳苂捧着粥站在门外,轻声问。 “没。”不多想,房内应声,很快门也打开了。房内依旧是黑暗一片,没有掌灯。 “我做了点吃的……”靳苂还未说完,谏箾便已回身进屋,动作娴熟地在黑暗之中点起烛台。 有了光亮靳苂也不扭捏,信步便走了进去,把东西摆上桌。口中还不忘念叨道:“你受了伤,所以我选用的一些能促进新陈代谢有利于伤口愈合的食材。希望没有你不爱吃的东西在里面。” 谏箾移眼看向被放上桌案通透亮白的米粥。 “这是按照我的口味调的味,比较清淡。”靳苂说着,一手取了碗,一手拿勺探往粥罐内舀。 谏箾就直直地站在一旁看着靳苂的动作不做任何反应。 “从小,我就被妈妈灌输她所谓的绅士观念,做一个好好人,所以,任何一位女士需要帮助,我都义不容辞。”闻言,谏箾略微皱眉。 靳苂盛好粥,便把碗摆到谏箾面前的位置,随后又回身再取了碗,似乎是要给她自己装上一碗。“但这些也仅限力所能及的范围。” “你想说明什么?”要与我划清界限?心中一阵窒息,谏箾眼中骤然生出戒备,生出有生以来的一次本能地躲避与抗拒,她不想再继续往下听。 “先坐下尝尝粥,看看喜不喜欢。”靳苂不答,随手放下手中端着的碗尔随后拉着谏箾坐下。 谏箾被拉着坐下,眼却不看靳苂,只是定定地看着碗里的粥,粥里映出人的面靥,还有从不在意,如今却格外醒目刺眼的胎记。晶亮的白粥,似乎被红褐的胎记染红。没有来的,谏箾心中一阵烦躁。 “试试看。”把汤匙向谏箾递过去。 “我不需要这种关心!”心中的烦躁莫名的变成怒火,谏箾一把打掉靳苂手中的汤匙,随即把面前的粥也一并扫落。 靳苂有些无措地看着谏箾,随后又看一眼地上破碎的碗,张了张嘴想说,小心地上的碎渣,但看谏箾面有愠怒,终还是没有开声提醒。只是躬身一片片地开始捡起地上的碎片,以免扎到人。 谏箾心中烦闷难舒,看着地上正捡着碎瓦片的人,谏箾心中又是一怒,瞧着面前的一只手正往自己跟前的一片碎瓦移来,谏箾抬脚迅速踢开,让那伸来的手瞬间落空。 看着仰头茫然望向自己的靳苂,谏箾心中不由一阵悲戚,原以为哪怕只有一天,哪怕是一场梦,她也愿意换下这短暂的美好,只是,走入这美好,她却再也不愿意割舍…… 一直以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面前的人,不过是被自己强逼,也许,梦该醒了,不是已经说好了么,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便还她自由,只不过,是心中的不舍,才会一直,一直带着憧憬在等。 “你的一切我都不需要,我知道即使行了婚礼,你也不会承认我是你的妻,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 等待是钻心而过的刺锥,每动一分,心就痛一次,每入一寸,心便愈痛一分。 骇然地起身,看着谏箾与自己擦肩而过,余光不经意地一撇,让靳苂心中一痛。手脚比大脑率先反应,靳苂一个箭步跨出,准确地握住谏箾的手腕。随后感受到对方的挣扎。靳苂也不及多想,不由分说地从身后把谏箾锁入了怀里。 “对不起,是我使你有了不安,对不起,是我让你心痛……对不起……”靳苂低低地倾身,在谏箾耳边懊恼地低语。“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做自己最潇洒的江湖女侠,如果不是我,你可以活出你最该有的本色……” “你说这些,我不想听……”她不需要道歉,亦不需要怜悯。谏箾再次挣扎,想用内力,却又怕会伤到靳苂。 虽然谏箾受了伤,但靳苂要禁锢住体格和力量都远优于她的谏箾也绝非易事,双方较量下来,靳苂明显落了败绩,眼看谏箾就要挣脱她的禁锢,靳苂不及多想,利用谏箾挣扎的力度惯性,一个跃身便把谏箾圈进了怀里,两人面对着面,彼此的急切的喘息纷纷扑打到对方的脸上。 “放开!”谏箾挣扎。 靳苂知道若再不能挣脱,怀里的人或许就会使用内力把自己振开。自己被伤倒是无所谓,万一这样怒发而出的东西伤到她怀里的人那就不好办了,于是,靳苂做出了有史以来在众位看官眼里认为最正确的事情。欺上此时还顾挣扎的人的唇,略带生涩地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一带而过,但这已让谏箾愣在当场。 “我……我……我只是想说,我不会为别人挡刀挡剑。”靳苂红着脸,她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多就和人拉拉小手,亲吻这种行当,如今想来还是第一次。 而谏箾,从惊愣中恢复后,脸红的力度一点不比她脸上胎记的颜色差。 “你的坚忍不拔,你的沉着冷静,你的自信,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让我着迷。”靳苂老实巴交地说着,一点也不认为,此时她说的,便是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看着谏箾无动于衷的表情,靳苂说着说着便生出了些许的不自信,说到最后,竟变得磕磕碰碰:“我……我没有秦楚那样的口才能巧舌生花,甚至……甚至有时候连成语都用错……你别不高兴。” 一人在唱独角戏,靳苂还是觉得应该把她想说的话说完,“既然……既然,我们结婚了,就、就应该相爱……” “你真的愿意?” 一声带着厚重鼻音的询问,却让靳苂欣喜若狂。傻傻地点头应承,喜不自禁地把谏箾拥入怀中,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被这执着的傻姑娘吸引。呵!确实是傻姑娘! 只是……违背那人的约定,不知将来,我会是怎样一个下场……见惯生死的你,即使没有我,我的傻姑娘,你也一定会很坚强。 还有,程萧,谢谢你,一直对我默默的付出,但,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与你的交往,因为我怀里拥着的,便是我心仪的傻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人家是木头…说起情话来…能掉你们一地鸡皮疙瘩…哼… 88 第84章 程萧,在我心中,充满对你无尽的感激,一直一直以来你默默在我身边付出,若没有当时的车祸,我想,我会与你一起牵手到老……但如今,我时间的轨迹偏离了轨道,而且我找到到了你弥留之际依旧嘱托我寻找的人,谢谢你,程萧…… 或许是该放下了,程萧,如果没有那日的相约,如果没有那日的等待,或许一切悲剧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因愧疚之心想让时光流转,一直沉溺于对你的死的亏欠之中,竟忘记那日你在我耳边弥留的低语。 谏箾抬眼,便见靳苂两眼之间的泪水,略有些无措地挣扎,最后却被沙哑哽咽的声音制住挣扎。 “我……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靳苂磕磕碰碰地哽咽道,“她是个很好的人,是因为我才发生了车祸。我想救她,可是……” “可是,我救不了她……”埋脸在谏箾颈间,靳苂来回轻蹭,寻求着安慰。 谏箾不明缘由,对方的痛楚她随体会不到,但散出的悲伤却感染了她。杀手不需要感情,所以一直以来,她所摒弃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地注入二十年来她空白的心。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只能收紧环住哭泣的人的双手。静静地等着时间流淌,抹平忧伤…… 次日,出云没有醒,为了方便照顾出云不曾离开半步的秦楚,最后抵不住深夜睡眠的诱惑,趴在桌上睡着了。最后是被冷袖无徵的侍女推醒。 “怎么了……”秦楚懵懂地揉揉眼睛,拧过头望向候在一旁的侍女。 “道长,宫主有请。” “哦……你去叫靳苂,东西都在她那。”秦楚伸了个懒腰吩咐完也不理候在那等候的人,径自回身去看内堂躺在床上的人。 秦楚走近,刚俯身伸手出去还未来得及触碰,床上的人便骤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秦楚朝她而去的手。 “你……你没事吧?”秦楚略微有些心虚地问。刚才还淡白无色的嘴唇也随着床上的人苏醒变得红润。 “无碍。”出云起身淡淡地应了一句,随即松开秦楚的手,掀被下床。 秦楚目光随着出云而去,步子也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着喜欢强撑的公主突然倒下。秦楚其实很想把她面上那碍眼的面具撕掉,但细想之后还是作罢,谁知道这女人这次乔装打扮地出来目的何在,若是不小心毁了她的计划,秦楚心里明白,那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真的没问题?”秦楚小心翼翼地问。 “若道长是问昨夜私拿我地图之事……”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弄掉出来而已。”秦楚心虚地连忙摇手。随即斜眼往外,见侍女婢子都在,也不好问什么详细的话,这人要强撑她也只能小心地护着了。 “呃……请问有早餐吃吗?先给吃早饭吧……”秦楚踱步出去,皱着脸可怜兮兮地问。 “道长的早膳早已准备妥当,婢子原想然众姐妹伺候道长熟悉之后再行呈上。” “咦,不是说慕容姐姐请我去嘛!怎么还备了早餐。” “如今是卯时末,宫主辰时三刻才入角羽商与少宫主一同用早膳,适才才命婢子等人先来为道长梳洗一番准备膳食。” “哦哦,那你去准备吃的吧,梳洗什么的,我自己来。”秦楚挥手吩咐。 “如此,婢子便命人把梳洗用具放入内堂。随后着人送来早膳。”答应的人说完,随即朝身后的人示意。 “嗯。”秦楚满意的点头,也随着捧着清水和清洗用具的人进了内堂。 “放下都出去吧。”秦楚交代完,回身去看出云。看着铜镜中反射出的那张竹韵的脸,秦楚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所有的调戏心思全被这张脸镇压了回去。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宫……”咽了咽口水,秦楚在矛盾中挣扎着。 “待事情办完我便回宫朝公主复命。”出云放下发梳转过身子眯眼打量着秦楚。 “有我可以帮忙的么?”收到出云警告的眼神,秦楚缩了缩脑袋。这认真起来的公主,她可不敢轻易调戏。在加上这竹韵的面孔。光看着就毛骨悚然。 “你怕我?”出云皱眉,对秦楚有意的疏离很是不悦。 “我不是怕你啊,而是感觉不自在……”谁看着一张别人的脸,对着另一个身份的人自在的?有谁!站出来!老娘和他拼了。 “哦?这倒是难得,道长竟也有不自在的时候。”出云起身拿了架子上的毛巾蘸水随后往从耳根上一点一点的往上推,粘在脸上的一层薄薄的皮就这样慢慢地退下。 不多时,出云的脸便真实无疑地出现在秦楚面前。秦楚看了自然欣喜不已,但她对出云捏在手中准备收起的人皮面具更感兴趣。眼疾手快地伸手去取,在手中来回翻看细细研究。 “那个……这面具……”以秦楚多年的经验,这可是真的人皮,而且还是……展开手中的面具,秦楚略有窘迫地望向出云继续道:“这面具,是用谁屁股上的皮做的……” 虽然做工精致,但是……这“热脸贴冷屁股”难道就是这样出来的么…… “道长有这样的闲工夫,不如多救几个人。”出云抽回秦楚手中的人皮面具,放入怀中,随后开始细细地为自己梳洗。 看着出云恢复她自己的面貌,秦楚自是满心喜悦,殷勤地递这递那。 “‘宵同梦,晓同妆,镜里花容并蒂芳。’这《美人香》里面说得真不错,真希望天天都能这样。”看着出云再次在镜前梳妆,秦楚觉得人生顿时美妙无边。只是,那胭脂掩盖下的小脸此时能更红润些,不那么苍白虚浮,那就更好了。 看出云梳妆,秦楚还是第一次,即使上次和她同床共枕也无缘得见,这个时候的出云,在秦楚开来恬静得就真的像蓝天的云一样。 “道长可是有救治之术?”出云放下木梳起身,随后拿了丝巾蒙上面。 看着出云举动秦楚心里腹诽,都要蒙面了,还画什么妆……你就不嫌麻烦么!心中虽吐槽,但面上还是要给足这冰沙公主面子的,否则发呆不答,那是大不敬,保准没好果子吃,遂出云话音落秦楚便迅速地接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和你们楚氏一族的病症有几分相似,否则慕容宫主也不会费尽心思要去拿那粒药丸了。” “若是真是我楚氏血咒,道长有几分把握?”出云此时的表情认真且严肃。 “其实,如果真是遗传病,要治好恐怕不行。” 秦楚话一出,出云不由皱眉。 “但,可以避免……也就是,我可以推断,他们的孩子会不会出现,他们之后的孙子等等等等……” “此话当真?”出云是激动的,若慕容悦之女儿与楚氏一族同系一症,破除血咒之谜,或许真的指日可待。 “嗯。遗传可避免。” “那便有劳道长费心了。” “嘿嘿,应该的,自家人客气什么啊,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了嘛。”秦楚冲着出云谄媚地傻笑讨好道。 作者有话要说:囧,。无论我用手机怎么试都上传不了文……………… 89第84章 冷袖无徵提供的食物大大地合了秦楚的胃口,左手拿着筷子不停地往碗里夹着“绛点唇”,右手还不忘去抓筷子不夹准的“翠玲珑”。 看着秦楚如狼似豹的进食姿态,出云很有先见之明地选择了与秦楚距离最远处的位子,简单地吃着碗里的清粥。但时不时碗里多出来一块桌上的小点心来。随后便是秦楚人畜无害笑容和嚷嚷起来的声音着对她碎碎念,说些什么早餐要注意营养,不能光吃白粥。每每此时,出云都欲与秦楚辩驳一二。这早餐究竟是谁败了她的胃口的……但每每想开声之时,瞧见秦楚略微带着讨好的傻笑,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还是被生生的化了开来。或许,面前的人就是带有这样的魔力…… 还没等早餐吃完,准确的说是秦楚还没吃完,外面就进来人催,说宫主有请。 秦楚不情不愿地起身,还不忘端起桌上还没吃完的半盘子糕点,出云看着秦楚这架势,心里估摸着这吃货大概是想边走边吃了。果不其然,秦楚非常怡然自得地跟在侍女们身后,脚不停,手不停,嘴不停,眼不停地边走边吃边看风景,偶尔还会含着糕点含含糊糊地吐着字音问这问那。 侍女姐姐们全部选择与秦楚保持三米的距离以免秦楚吐沫横飞,溅她们一身碎渣子。 出云更是与秦楚保持了不下十米的距离,与这样的人走在一起,有失国体! 而被出云嫌弃的秦楚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吃完了糕点,还取巧卖萌地姐姐长,姐姐短地调戏与她同行的侍女婢子。 秦楚还是很会讨女孩子地欢心的,一张巧舌如簧的嘴,有谁能招架得住。不多时,一路上就笑语晏晏。 这笑语欢歌的,听到出云公主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音符,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女子举止轻浮嬉笑成何体统!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出云恨不得命人把秦楚拉出去五花大绑地捆着晒晒太阳,以示惩戒。 “哟!想什么呢!”不知道何时,秦楚走廊转角停下了步子,出云想得入神,一时没有注意,竟生生地装了上去。 秦楚自然是乐得紧,也不客气地伸手就揽去投怀送抱的佳人,嘴上还不忘调侃几句。 突然扑入鼻腔的气息让出云皱眉:“道长,公主虽不在,但竹韵亦非非公主之命方可为。” “呃……意外,意外!”秦楚受到警告,想起出云包袱里面的瓶瓶罐罐,当即放开在出云腰间细细摩挲的手退出一步之外。 秦楚心下那个哀怨啊,这竹韵用这招对付她就算了,现在连出云也学习上了,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就在秦楚哀怨纠结愁肠满肚正浓的时候,侍女低声地在她耳边提醒,角羽商到了。 秦楚抬眼看了四周布置,这布置品位,奢华程度与出云的华严殿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冷袖无徵不愧是富可敌国地买卖组织啊!秦楚心中感叹,眼还在不停的四处扫描。 “秦道长,敝宫简陋,昨晚可有什么怠慢之处?”慕容悦的声音传来,拉回秦楚看着满屋子奇珍异宝飘荡的心神。 “非常好,这里好吃好喝,太好了,我都不想走了。”秦楚满意地点头,随即才想起貌似没见靳苂的人影。随即玩笑地问道:“怎么不见靳苂?莫不是昨夜没听慕容姐姐吩咐四处闲逛被人误砍了吧?” “秦道长说笑了。刚才道长的朋友已让婢子穿了话,正在准备问诊的器械会晚到一些,让道长先行做初诊。” “那些东西可能真的麻烦一点,如此便请慕容姐姐带路,让我看一下病人。” “道长请。”慕容悦大袖一摆随即在前面带路,秦楚回身望了望出云伸手过去示意要牵手。但手伸在那里一分钟,人家出云公主赏给她的,只有一记凌厉的眼神和一个潇洒飘逸的身影。 秦楚无奈地耸耸肩,随后跟上出云的步子。 入了后院,清新雅致的布置与前厅截然不同,如果前厅是带着浓郁芬芳的花香,后院就是西瓜与黄瓜清新气味的混合,让人百闻不腻。 “韵儿……”长廊拐角尽头湖心小筑之上,一身淡黄的女子正在欢快的投食喂鱼,听闻有人唤她,当即转过身来看往她们的方向。 “娘……”女子把手中的小盒随手一搁,欣喜地朝着慕容悦走来。 秦楚远远观之,步态虚浮,面色苍白,疾步之时,嘴微微展开协助呼吸。 “你身子弱,别动不动就跑来跑去。”慕容悦连忙上去扶。 “我没事。”女子微微喘着气,甜甜地冲着慕容悦笑。 “娘为你寻了个医生……” “娘……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的,连爹也没法子……”女子不满地嘟嘴。 “这次不同,你就由着医生看一看。”慕容悦对着女子及其耐心,任由着她撒娇。在外盛气凌人的女强人,面对自己的女儿也有温柔慈祥的一面。 这一路表现,秦楚心下已经做了一个初步判断,呼吸急促,汤匙甲,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无力。种种总结,很大程度上是贫血。 “少宫主你好,我叫秦楚。”秦楚适时地上前打招呼。 “你就是娘亲请来的医生?”楚韵书上下打量着秦楚,以往来的人不是胡子花白鹤发童颜,就是满脸褶皱。今天来的却是个看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怪人。 “是啊,看来少宫主补血的东西没少吃啊,十多年来能维持这样好的状态。” “你什么意思!”楚韵书皱眉。 “慕容姐姐,我想看一下你与令夫的族谱,五代左右就可以了,哪一个于少宫主病症相似,不知道有没有记载?” “有。” “那劳烦了,让我确定一件事,或许就真的可以找出根由,至于少宫主自身的病,我只能说,有个缓和的法子,根治,药石无效。” “此话可是当真?”慕容悦自是幸喜。若真能找出根由,未尝不是幸事。 “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能避免,不能百分百保证,若是少宫主日后喜欢个什么人,刚好有这潜在危机,我也没有办法。” “道长尽管断症便是。” “娘!这江湖郎中,你怎么就信了……”楚韵书摇着慕容悦的手撒娇道。看着不靠谱的秦楚,直直就觉得这人简直就是瞎诌的神棍,医书她自认看了不少,就从没听过看族谱能断症的说法。“分明就是在装神弄鬼……”末了还不忘朝秦楚瞪上一眼。 秦楚眯眯地笑着,心里还不忘腹诽,嘿嘿,我就是神棍怎么的?有本事你也来试试! “道长请上座,本尊即刻命人去取族谱来。”慕容悦投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自家女儿。 “顺便准备下纸笔。”秦楚也不客气,径自入了内厅,口上还不忘交代。要是她没有猜错,这确实是遗传病——地中海贫血。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发文各种苦逼…-口-这两天发生了些事情…所以更晚了… 90第84章 贫血的成因很多,所以,必须一点点的排除别的类似症状才能对症下药。慕容悦给出的资料很详细,远比秦楚要求的要详细,为求谨慎,秦楚拿纸笔想要伏案列出,奈何手握毛笔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讪笑地望向出云,秦楚递笔。 “谢谢。云云。”秦楚手得解放,拿了一旁的小点心塞满了口,才含糊不清地道谢。这云和韵本身只是声调略异,如今秦楚塞得满口食物,吐出来的字音自然不着调。外人听来自然是往这“韵”字听。 “这几个,列在一排,咦,楚家有近亲结婚的习惯?”看着族谱,秦楚皱眉。 “宗姓不同,便可婚嫁。”出云提笔写下秦楚要求的名字,口上接着秦楚的问。 “呃……亲上加亲真可怕!”秦楚托腮皱眉沉思。看来楚家千百年来有的血咒不简单。 “以道长看,这有和不妥?”慕容悦疑惑地问出口。 “啊,似乎慕容姐姐和令夫,也是亲上加亲!” “正是。” “其实从娘胎开始,每个人都带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密码,这段密码表达着人的方方面面,密码的符号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双方各自一半的密码组合成了一个新的生命,你们有可能称为血缘。”拿起两外一只笔,秦楚把出云写出的名字用线开始慢慢连在一起:“而这两段密码每一个符号都分阴阳,阳阳为阳,阴阳为阳,阴阴为阴,如果父母双方都各自带有阴阳,一个不好的病症是两条密码上的阴阴在一起,那么血缘越相近,给孩子阴阴的几率就会增加。”秦楚说完,她手中的笔也停了。 众人看向桌案上的纸,所有的名字上都标出了阴阳。 “若如道长所有,本尊便是阴阳?” “正是,因着楚先生是阴阴之体,若慕容姐姐为阳阳,少宫主断不会有病症才是。” “胡说八道,我爹是血性男儿,怎么会是阴阴之体!” “韵儿……” 楚韵书砸砸嘴,不满地瞪了一眼秦楚。秦楚无所谓地耸耸肩。 “若依道长所有,韵儿可有救治之法?” “慕容姐姐,族谱我看过了,大致我也知道她是什么病,先天症状只能治标,治本之术以小道之力,不可为。”秦楚摇头。 “治标治本之术请道长详尽。” “治本的方法就是进行骨髓移植,但是以现在的条件完全无法做到。至于治标,就是定期给她输血。” “输血?”慕容悦皱眉。 “娘,我不要,韵儿身上只流爹和娘两人的血……”楚韵书皱眉,扯着慕容悦的衣袖撒娇。 “输血之后,韵儿将会好转?” “按照道理来讲和普通人一样正常走动是不成问题,只是习武之类的,恐怕……” “那……她可否……” “嗯……到时慕容姐姐把此人族谱给我。” “韵儿流的是楚氏一族与我慕容家的血,断不可用他人血液。若真要输血,便请道长以我之血,换予韵儿。” “呃……慕容姐姐,你的心情我了解,只是……你的血有时候未必适合。” “荒谬!我是韵儿生母,若不的血都不适合,还有谁可以!” “那要验过才知道!”靳苂扛着离心机从走了进来。 “没错,验过才知道。”就用“交叉配血法”。秦楚心里补充道。随即抓起出云的手:“你来,上次没来得及给你验。” 秦楚说着,径自拿了盒上的注射器抽取了一筒自己的血液放入试管中。随后滴入柠檬酸,防止血液凝固,最后小心地放入离心机。 然后也不管出云愿不愿意,拉过出云的手进行消毒,随后取了另外的注射器,“不痛的放心。” 一管血就被秦楚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放入了试管之内。 “我觉得没有雅兰在,我摇着这东西会断气的。”两根试管被放入离心机内,秦楚握住离心机的摇杆还不忘吐槽。手大幅度的摇动,让摇杆带动两根相对位置的试管转动。 柠檬酸的作用是抗凝剂,为了防止血液凝固而添加入血液内。当秦楚满头大汗地停下手中的活计。靳苂将早已准备好的玻片滴过去。 交叉配血法,就是以已知的血型与未知的血型进行交叉试验,将离心机分离的血清和血红蛋白进行交叉混合。 秦楚的血型是B型,如果与公主的血进行交叉配血,血清和血红蛋白均不出现凝聚反应,就可以证明,公主也是B型血。若是两边均凝固,便可证明公主是A型血。如果公主的血红蛋白凝固,那么公主的血型就会是AB型,如果是秦楚的血红蛋白凝固,公主的血型就是O型。 “小妞,你的是B型血耶。”五分钟后,秦楚笑着朝出云晃了晃手中的载片。“下次你失血过量可以考虑找我,我收费很便宜的。” “救死扶伤不该是道长天职么?”被秦楚咧嘴的笑感染,出云也来了兴致。 “嘿嘿,天职也要吃饭的呀,要不然你养?”秦楚双手交叠,一副奸商算计的小人得志。 “咳咳……”靳苂已经看不下去了,这秦楚怎么就能这样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经靳苂这样一提醒,出云当即觉得自己失言,蒙着面纱的脸当即紧绷,恢复一直的冷傲。 秦楚狠狠地瞪了一眼靳苂,难得这小公主能开下怀和自己说说话,这样就没了。但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众人,秦楚还是干咳了几声正色道:“慕容姐姐,你可以考虑一下,先不说血型,即使你的血合适,要这样大量的输血,你也吃不消。” “我慕容家和楚氏一族的血岂能容旁系污秽……” “呃……”秦楚转溜着眼睛,寻思着,“慕容姐姐,刚才我也说过密码的事,这血液不过是有密码而生的一种东西,只要密码不变,血液自然还是你们慕容和楚家的,那个治本的法子,其实就是改变密码,只不过以我现在的能力做不到罢了。” “你容我细想。”慕容悦皱眉,在她看来,不能输自己血,就意味着日后,她的孩子血脉不在是楚家嫡传。 想起那个人,慕容悦心下更为犹豫……眉头不由皱得更深,如果是那个人在,不知那人会如何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的,最近这两天,感觉心累,所以偷懒了一下,希望大家见谅,本章采用的是 交叉配血法,出自相关医学检验网站,原本打算使用简介抗人球蛋白试验法的,但如果用这方法,后面的剧情就有可能剧情泄露,于是,就采用了一位学医的朋友的建议,使用了交叉配血法,十分感谢她的建议! 91第84章 “慕容姐姐想要考虑也是正常,但少宫主的血嘛,最好验一下,一来可为下面的治疗做准备,二来可以为日后做打算,无论少宫主是结婚生子或者其他,以少宫主如今的病症,最好做好万全准备。” “如此,便麻烦道长了。”慕容悦沉思片刻,微微一声轻叹。 “娘……”楚韵书扯着慕容悦的衣袖,撅着小嘴,两眼看着慕容悦可怜楚楚地唤。 “韵儿乖,你是娘与他唯一的羁绊,哪怕一丝一毫,娘也不允你有任何的差错。”慕容悦拍着楚韵书的手柔声道。 楚韵书撅撅嘴,知道自己的娘亲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可嘴上依旧不甘心地要找人发泄,于是,秦楚就成了最好的人选,这边慕容悦话音刚落,楚韵书便气鼓鼓地瞪向秦楚,狠狠地冲着一脸狗腿笑容的秦楚放下狠话道:“喂!臭道士你要是敢弄痛本姑娘,我娘一定绕不了你!” “不敢,不敢,就平时绣花针扎到那样,不会很痛的。” “那还不叫痛什么叫痛!你当我的肉和你的驴皮一样恬不知耻厚不破么!”楚韵书严声叱责秦楚坑骗人民群众的不厚道。 “呃……”秦楚吃瘪,忌惮着慕容悦又不敢奋起对战,勇起而殴之,只能就这样硬生生地吞了这只死老鼠,还要倒贴赔笑。 “噗!”靳苂再也忍不住。 “楚姑娘说得及是,的确是恬不知耻,厚不可破!这种人就该拖出去暴晒三日以清浊气!”出云也笑了起来,还不忘对秦楚落井下石一番。 “呃……不是吧……”秦楚一脸哀怨地望向出云,心中大叫救命,她今天出门绝对应该看看黄历的,流年不利,家门不幸啊! 若是被出云听到秦楚的腹诽,估计坚持十余年优雅淑女的气质形象一定会全全抛开,朝着秦楚来上一句——啊呸!谁是你的家门,不要脸! 可惜秦楚没有这个胆量破声而出,只是在心中无限量地哀嚎一番而已。否则,出云又何止落井下石那么简单。 “韵儿……”知道她这个调皮的女儿心存戏弄,慕容悦无奈地出声制止。秦楚的性子她不清楚,但她女儿是什么性子她还不懂么,简直就是一个混世小魔王,有她在还能袒护一二,若是她不在身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不碍事,少宫主正事活泼俏皮的年龄,天性使然。”秦楚虽然不大乐意被戏弄,但看着这样的活泼性子,心下也是欣慰,被病症困缠终身的人,能有此番心境确实难得。 这或许与慕容悦为她营造的环境有关,但人开开心心地生活总是好的,疾病能夺取健康的身体,但却拿不走快乐的心。 “抽吧,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楚韵书学着刚才出云放手在桌上的样子坐下,鼓着腮帮子朝秦楚瞪。 “如此,也请慕容姐姐过来。”秦楚让开一边的座位示意慕容悦入座。 慕容悦缓步走来,也坐下挽起衣袖整个动作优雅却不失大气,让秦楚看得是一脸花痴,这身高可以忽略,美丽又优雅气质又霸气的女人,太养眼了…… 秦楚那厢正在犯花痴,咱们的出云公主可是看在了眼里,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位置,就那样很不凑巧地踩到了秦楚的脚上。 “啊……”秦楚痛得大喊出声。刚想变身悍妇,却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人竟是出云。 “道长你没事吧?”出云问得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做了坏事的心虚表现。 “没事……”在发觉身边的人是出云之后,秦楚刚才积满的怒气就像爆满蒸气的老爷火车头突然被掀掉了压力阀一下子全泄了更干净。 秦楚心中哇哇的乱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冰沙公主居然还是小心眼,多看别人几眼,欣赏一样的不行,就只准她星光四闪,耀眼夺目,被众星拱月么! 哑巴吃黄连的秦楚有苦难言,撅撅嘴表示不满地抗议下,随后只能默默忍着痛认命地坐下,规矩地为面前的两人抽血。 抽了两人的血液样本,秦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刚才的步骤,让两人的血分别于她自己的进行交叉配血确定血型之后,为求谨慎又用两人的血液进行一次配血。 “如何?”放下衣袖,慕容悦紧张地闻。 “慕容姐姐,你与令千金的血型不合……”秦楚放下载片,郑重其事地说。 “韵儿可是本尊所出,如何会血型不合!”慕容悦闻言顿时大惊,眉头更是深皱。 “慕容姐姐,血液代表的仅是一种遗传信息的表达,它并不是所有的遗传信息,少宫主可能是随她爹,再或者两个都不是。” “就像我,即使和谏箾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的血型也是相同的。所以,慕容姐姐不必惊慌。”秦楚说着随即斜眼扫了一眼出云,却见佳人此时也是皱眉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从表情和揣紧的双拳来看,这事情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她,她也和我的血型一样的。”拉过这径自在纠结皱眉的公主的手,秦楚还不忘得寸进尺地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被她手掌包裹住的拳头细滑的手背。 “所以啊,血型相同很普遍的,没什么好担忧的。”舒缓的语气从秦楚口中泻出,似是在告诉慕容悦,又似在宽慰身边陷入阴冷,黛眉紧皱的出云。 出云低头看了看被握住的手,此时正在被人握住轻轻的晃动,随即抬眼看向正专心与慕容悦说话显得温和有礼的秦楚。 这样人,一直,都是如此吧,虽然平时行事疯疯癫癫,却能让人对之莫名信赖。 周围很静没有一丝声音,就像撤去了空气递质一般的真空,只有光传入眼睛。出云看着依旧嘴型不断张颌,笑容微微的秦楚,感觉着由此时被握住摇摆的手以及来自秦楚掌心传来的温软,有那么一刹那,出云觉得心中的郁结变做云烟,消散在了温暖的光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了,我又来了,你们不是嫌感情戏份少嘛……老狼就一口气写到你们腻……哼哼! 92第84章 就在出云愣神的时间,秦楚便和慕容悦沟通达成协议明日再行决定是否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想什么呢?”待人都走光,秦楚侧过身与出云面对着面,晃晃握住佳人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捏了捏此时依旧愣神的出云的脸。 感觉到脸上的触碰,出云不悦地皱眉,拉回心神,便见一张呆傻的脸正冲着她傻笑。 “是不是听傻了,怎么今天一直都不对劲。”放下依旧捏在出云脸上的手,改去牵佳人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秦楚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出云,第一次谈论的时候出云就已经不大对劲,起初她以为这姑娘只是在想别的事,但是今天,还是同一个话题,这冰沙公主表情反应,和当日如出一辙,上一次因为面具,表情变化甚是为妙,这次只是隔着面纱,看不清脸部表情,却能感受她手的冰冷,眼睛里有这愤怒与空洞。 “没什么。”抽回被秦楚握住的手,出云转过身才应。 “嗯?真的?”秦楚才不吃这套,使了眼色给靳苂,让她撤走,适才开声道:“不如我们去游湖?入宫门的时候那片景色不是一般的美好,划船泛舟喝口小酒。” “道长就如此终日无所事事?”出云皱眉,打开秦楚再次伸来爪子转身就要走。 “我没什么忙的啊。”秦楚应得很是理直气壮。她有什么忙的,她都快闲得长木耳了。“去不去啊……” “多日劳顿,恕在下不能奉陪,先行告辞。” “喂!你不去我就来强的了,先下毒,把你毒晕了,要清蒸白焯焖煮炸,或是煎……就是我说了算了……”一把绕过出云,张开双臂挡在出云面前。秦楚笑得一脸猥琐。 “你……你……”出云听出弦外之音,脸顿时一热,咬牙切齿地低声叱责:“你……你无赖!” “嘿嘿,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秦楚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走啦,又不会少块肉,放松下心情对你没坏处。”秦楚说着不等出云拒绝便一把拉过出云的手往外奔。 哼!她才不怕,这女人受了内伤,就和拔了牙了母老虎没什么区别,再怎么张牙舞爪她当是挠痒了!只是,秦楚,你有没有听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公主大人会在乎这一日两日么?你的未来真是黑暗啊! 秦楚划着小船,心情舒爽地哼着小歌,碧水蓝天,杨柳青青,新鲜的空气带着微微的清凉,让人心旷神怡。 “好啦,别板着脸了,这里的美景,看见了没?‘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这景色倒是是贴切,若换在我住的那里,估计永远体会不到这诗中所写。” “诗倒是妙,但从道长口中道出,顿时索然无味。” “喂,我哪里差了。”秦楚奋起,不满地抗议。然一起身,小舟便摇摇晃晃起来,吓得秦楚肝胆具颤连忙坐下捉紧船沿。同时还不用语带威胁警告地瞪向出云道:“我告诉你,我好歹也是文艺好青年,小瞧我你会后悔的。” 只是这威胁估计连出云额上散落的青丝也震慑不到。 “噢?难道道长还要与本宫吟诗对垒,行酒令不成?”被秦楚这样一闹,出云纠结事情的心思也去了大半。 “呃……”秦楚当即被咽得无言以对,行酒令吧,肯定输得体无完肤面无无光,不行吧,也太损面子了。 瞧着秦楚万分纠结的表情,出云当即心情大好,什么烦心事都被抛到了脑后,专心欣赏起秦楚变化万千时红时绿的表情来。 “好吧……”似是做了个沉痛又悲壮的决定,秦楚低声的叹了口气应承,“行酒令吧,老娘我有大无畏的精神,不怕你。”说完,还不忘挺起小腰杆,三下五除二地抡起衣袖,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只是这里没酒,所以我们换别的罚。”秦楚咧嘴笑了起来,闪亮的小白牙充满了算计的光泽。“要是你输了,就亲我一口,我输了,我就亲你,怎么样?”说完,便用一个人畜无害闪亮的眼神巴巴的看着出云。 闻言,出云多想一掌就毙了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厚脸皮到了她这个程度,已经无敌了。 “道长是想游回岸上?” “不想啊,我不会游泳。”秦楚摇头,她蹩脚的泳技,面对两米的游泳池还勉强应付,若真的要她游回去,估计半路就顺路进阎王殿了。 “那就请道长管好自己的嘴。” “喂喂,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秦楚不满。 “以下犯上,出言戏弄于本宫,单凭这两条,本宫就能治你死罪,连诛九族。” “呵呵……”秦楚冲着出云讨好地憨笑道:“我们都那么熟了,什么以下犯上啊,哪有那么严重,况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玩笑……” “一次可免,二次能饶,再三定罪无可赦。” “啊!”秦楚眨巴着眼睛,她能理解为,这冰沙公主允许她有第二次调戏的机会么?可以么?“那……” “好啦,知道啦。”被出云冰冷的眼神警告威胁,秦楚虽贼心不死,但也知道见好就收,否则这姑娘生气起来,多少头母老虎也不是她的对手…… “上次在皇宫,问起你家族的诅咒,你并没有全告诉我吧?” “道长倒是自信。”出云别开脸,面前的这张欠扁的嘴脸,让她想出手把她踹下船。 “没有啦,我就想知道,你在恐惧什么,刚才你的手很冰……” “道长不觉得管得太过了么!” 秦楚愣了愣,被出云这样打断,还是第一次,而且反应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不管过不过,只要是你的事,我通通都要管,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管,你可以把我怎么怎么样,但是不能阻止我。”秦楚正色。 “道长倒是悬壶济世的菩萨心肠。”出云冷了脸。 “我自认没那么伟大,可是我觉得,对于血咒,更多的是你心里的问题,而不是血咒的本身。出云,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你不累么?要猜你,很难啊。我怕我没猜全之前,会心力衰竭累死。” “本宫何时需要道长猜度了。” 竖起胄刺的出云,又是那个高高在上阴冷无情的公主。 秦楚无奈地轻叹,原以为,只要努力了,就能走近,打开这个人的心结,但最后,即使她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以为靠近了,却不想这漫漫的路程,也不过是原地绕圈的叠加距离罢了,除了得到数字,毫无意义。 “本宫很好,不劳道长挂心。”出云别开脸。 “刚才的族谱相信是楚家其中一支,三百年来,一百七十八人中就有五十四人出现地中海贫血症,其中十五人属于重型,其余均和那个小女孩一样,是中型,轻型的地中海贫血其实基本与常人无异。由男女比例来看,基因突变的位置是在常染色体中,根据你形容的血咒,绝对不单单是地中海贫血那么简单。”秦楚也不管出云明不明白,径自地说出自己的分析。 “不管你明不明白我说什么,我都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所谓的血咒,一定是某种遗传病,而不是诅咒。”秦楚看着出云,面前的女子,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就连在睡时也会绉着眉头,口中还不时吐着模糊不清的呢喃? 说完了刚才的那番话,秦楚也安静了下来,留出时间,等着出云自己选择开口。 “从小……” 作者有话要说:粽子节快乐!于是,调戏神马的,是要果断进行到底滴……=w=你们留言咩?= =还要看咩? 93第84章 看着面前眼神略带涣散的出云,秦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逼问,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不是吗? 刚开声一句,出云转过头,望向右侧的万里碧波,“因着我流着楚氏一族的血,自我懂事起宫中嘲笑讥讽之声便不断,甚至被群围欺凌,母后仙逝之后更是有增无减,父皇只顾寻仙问道,探学长生之术,即便他说如何如何地深爱着母后,但后宫非议嘲讽之声也未因此断过一丝一毫。小时,我还不懂,也曾问过母后那些排挤、嘲讽、不屑、谩骂究竟是何根由。它们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每问起母后原由,母后总说,这是楚家的劫。” 出云说得极慢,连秦楚能感受到话语内沉重的因子,那咬着字的语调,似乎是要耗尽所有力气才能道出的心中梦魇一般的呐喊。 “后来母后身子越来越弱,最后撒手西去,那时我只有六岁。六岁,总角未及,别说对着一群如狼似虎嗜血如魔的人,即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意外也能将其断送,母后不在,就剩我独自面对,嘲讽恶毒的话语,蔑视憎恨的眼神不过零光片羽,处处杀机,步步陷阱,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警惕心惊地长到十岁,那时我开始慢慢有了自己的力量,慢慢地,宫中说话的人就少了……也是那个时候只有入阳,只有入阳会对我笑,只有她不会害我……” “好了!”秦楚皱眉,打断出云越发不能自控的回忆。面前的人,一直冷傲坚强,处处都表现得完美到无懈可击。只是现在,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人,却是个挖开自己伤口,脆弱无比的女子。秦楚的心被重重的揪起百般蹂躏。 “公主,你还有我在,还有我在!所以,你并不孤单,你身上流的,不是被诅咒的血,不是!你要相信我……”握起出云冰冷的手,秦楚此时的表情,严肃又认真:“我不知道找出结症要到何年何月,找到入阳会是哪天,但请你相信我,我会陪着你,为你找到入阳,为你破解诅咒之谜。” 出云拧过头抬眼看着眼前的人,那样柔和认真的表情,她见过的,在她握住刀柄,施术救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她曾因这个表情久久不曾移开过眼…… “公主……”秦楚略带激动地两手捂着出云冰冷的手,坚定的声调变得柔和:“过去,就让它成为回忆好不好?也许很难,但也请一点一点地,把这些满满的介怀阴暗的仇恨全部还给这些人,我只想你快乐。” “我要亲手毁掉它们。”出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好!”握住出云的手又紧了几分,秦楚严声道:“那就毁了它们,嘲讽谩骂,冷漠不屑。还有你心中所有的恨。”说到此,秦楚的声音突然又转,腾出一只手,伸向出云,越过出云的耳根,扯下那蒙挂的面纱,“但是,真到了必须动手的时候,放他们一条生路,死不能惩罚一个人什么。” “你太仁慈。”出云的声音很冷,但阴冷的气息,即使写满了生人勿近,却没阻止秦楚掀下自己的面纱。 “是啦是啦,就你最快恨准。”看着面前的人慢慢开始恢复往昔态度,感觉手中握紧的手冰冷的温度慢慢退去,秦楚笑着连忙点头应着。 看着秦楚的笑和调侃,出云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今天是和你约会的哇,给老娘笑一个瞧瞧。”顺着手势,秦楚眯眯地笑着轻捏起出云的脸来。 “道长似乎很爱掐人脸面。” 看着出云斜眼落在自己手上的目光,秦楚连忙缩回手,谄媚讨好地朝出云笑道:“嘿嘿,没捏过谁的,就爱捏你的……” “道长还望自重,本宫不保证道长的性命能久远。”抽回被秦楚握在手中的手,出云语带警告地冷声道。 “呃……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呐。”秦楚摇头晃脑地念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至于么……”瞧着出云不为所动,秦楚机械性地投降,双手握了浆开始认命的开始划船,嘴里不满地抱怨:“山清水秀,就不能有点情调么……” “闯冷袖无徵的人你知不知道是谁?”水声响动,掩盖了说话的音色,秦楚拉出云出来,约会看风景,听听佳人诉,是重点,其次就是问昨天闯入冷袖无徵的人。据说武功高强,和慕容悦可以打上半小时。这样的高手能不好奇一下么,况且,这人来得太凑巧了。 “洵国长公主落潇潇。” “啥!”秦楚惊呼出声,这时代,做公主的是不是都身怀绝技横行无阻啊,怎么一个公主比一个公主厉害,出云接慕容悦一个注内力的瓶子都被振成吐血内伤,那叫落潇潇的,居然和慕容悦打了半个小时还气不喘脸不红的。 这年头,公主都那么厉害了,宫斗什么的,还有什么看头!不过,如果落潇潇武功真的那么高,自己去杀要杀的不就好了,干嘛跑来冷袖无徵请杀手,个中猫腻让人捉摸不透啊。 “公主,那颗药,从一开始是不是就是假的?”洵国公主在大澜走动,要说没啥阴谋,鬼才信。 “本宫既然拿得出药,断不会弄虚作假。” “药你早发现被掉包了?”秦楚严肃地看着出云,心中绝不希望得到她担心的结果。出云被问,一阵缄默,似乎无声地回答了秦楚,“是谁?”秦楚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阴冷。 “落潇潇。” “什么时候?” “本宫一路南下,她一直尾随,‘生死命’我一直贴身保管从未离身。” “什么!”秦楚扔掉船桨骤然站起身来,小船被力的作用改变了行进和动力方向,开始剧烈的摇晃,“那她要偷什么,是不是代表要搜身!”一想到出云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揩油,秦楚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不曾谋面的落潇潇剥光了游街。 “啊……”一声惊呼,秦楚还没能实施他的宏图大愿,已经被左右不停摇晃的小船弄得是去了平衡掉下了水。 被灌了几口水,秦楚挣扎着靠近小船,随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抱紧小船的边沿。 “公主,拉我上去……” “天气闷热,道长既然想游泳消暑,出云也不便打扰,就先行回去了。”无视秦楚可怜兮兮的眼神,出云拨过桨,船桨打过,秦楚本能地闪避,就此把好不容易抱紧的船的边缘松开。 “喂……公主……你不能谋杀未来伴侣啊……”游着狗爬式的泳姿,秦楚朝着慢慢滑动的小船游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对不起你们……TAT 94第84章 “啊啾……” “怎么搞成这样!”看着全身湿透举步滴水的秦楚,靳苂担心的上前询问。 “还不是那个女人害得……”秦楚吸吸鼻子,转身关上门就开始脱衣服。 “这女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看着我掉进水里,居然就自己划船走了!”重重地把湿得还在滴水的白大褂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秦楚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得罪她了?”靳苂满口的无奈,这秦楚,怎么就爱去挑衅公主呢,还大有越挫越勇的形势在。 “我哪敢得罪她啊。”秦楚朝靳苂翻去一个白眼,心里依旧无限哀怨。 打开衣柜,秦楚思绪依旧在落水前出云所说的那番话中,落潇潇这样大费周折地盗药,又独闯冷袖无徵与慕容悦做交易。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亲自做,而又必须做的需要这样费尽心思秦楚想不明白,刚才问出云,却也不肯给出答案。 肩膀突然传来力道,秦楚被冷不防地下个一跳,随即便听到靳苂询问的声音传入耳中。 “喂!想什么那么出神?”见秦楚打开衣柜却呆呆的愣在那里,靳苂叫了几声也没反应后适才走过去拍秦楚的肩。再这样穿着湿衣服愣下去,时间久了容易感冒。 “老娘进去换衣服了,你去准备一下明天要用的东西,我猜慕容悦会同意的。”从衣柜里随手扯了一套衣服,秦楚三下五除二地边解纽扣边往内室走去。 “秦楚,人要走了!” “谁啊?”秦楚刚换了衣服出来,离开的靳苂突然又折返回来,而且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竹韵。” “呃……怎么了?”秦楚皱眉,刚才还好好的,没看出要走的意思啊,何况她还有内伤在身,那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人在哪带我去!” “正在外厅和慕容宫主辞行呢,我刚才路过看见的。” “我去瞧瞧……”秦楚听闻,冷下脸,便夺门而出。 “慕容姐姐,我的老相好呢?”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秦楚喊住正要离开的慕容悦。 “方才竹韵姑娘来向本尊辞行,只道收到出云公主传书,需要即刻动身前往。估摸着时间,现在大约到了片光了吧。” “我走了……”秦楚一个转身,再次夺门而出。 “宫主,此人难以捉摸……”秦楚来去匆匆,哪里注意到慕容悦身旁还站着个人。 “余兮,昨日下面所乘,你该看了才是。” “请宫主明示。” “她出现以来,在路上不但救了长风,就连倒在街边奄奄一息地乞丐也不曾吝啬出手。此人善心医德可见一斑,那崖一飞一身傲气,却甘愿供她差遣,足以说明其独特之处。” “宫主慧眼。” “呵呵,不是我慧眼,而是你,把心思都放在了长风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它。”慕容悦巧笑嫣然。 “宫主您说笑了……” “余兮,你可知,每次你被我说中心事,对会对本宫用敬语。” 佘余兮无从接话,只能默默低头,跟在慕容悦身边。一行人经过心悦亭远远地便见靳苂侧立在路旁,谦和有礼地向她们一行人打招呼。 “怎么,长风跟着这个连自己都无法自保的人你不放心?”与靳苂擦肩而过之后,慕容悦似笑非笑地开声问。 “长风自有她的判断,又何须我干涉。”佘余兮淡淡地应到。 “在桃花林里你的那剑若真用全力,估计她连冲过去的时间都没有。”侧身看向佘余兮,瞧见她张口欲言最后却又保持沉默,慕容悦心情大好,继续说道:“长一倍的人里,就属你最心疼长风,平日虽待她严厉,但这也是为她好,未来冷袖无徵还指望她接掌……” “宫主如今才三十有五,正是壮年,岂可动退位之念。” “天下之事,权力之争,久了,人也会倦,当年我接这冷袖无徵,只因一人之愿,如今,这愿望快近了……”慕容悦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骄阳普照下的蓝天。 片云遮阳,净澈的蓝天下,曾经有人让她许了一个诺。为了这个诺言,她握住了这天下最让人垂涎的一股力量。 秦楚自然不会蠢到自己飞奔去追,她跑出门就发了个响信给崖一飞。崖一飞听见响声,以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连忙把手中的筷子和碗放下,拿了桌边的配剑一跃而出,往声音的方向赶去。去到才知道,原来秦楚是要找苦力。 “医生,这男女授受不亲……”崖一飞红着脸,窘迫地看着秦楚。 “老娘都不怕,你怕什么,快点蹲下。”秦楚才没功夫耗。 崖一飞被秦楚扯了袖子,半个身子都要从交领上脱出来了,他那气概万千登高一呼百应的英雄形象,自遇见秦楚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被秦楚逼着蹲了下来,随后便感觉重力压了下来。崖一飞尴尬又哆嗦地起身。 “医生……脖子要被你勒断了。”崖一飞憋红着脸,艰难地吐字。 “你的手不托着老娘,老娘松手不就掉下去了?少废话,快给我追!”秦楚朝机械般回头的崖一飞瞪去。 崖一飞感觉他何其无辜,他这是照顾她的清誉,怎么反而是他自己的不是了!讪讪地摸摸鼻子,无奈地一跃施展轻功便往前赶。 “喂!前面的,等等啊!”看见远处出现徐徐而行的身影,秦楚扯了嗓门大喊。 前面的人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停下的打算。 “喂,前面的,快点交解药出来……” 此话一出,远处疾步前行的人脚步突然一定,随后转身望向身后。 秦楚视力好,一见出云停下来,心中暗喜,口中催促着被她当马用的崖一飞快点。 出云回身,不看还好,这一看,面色当即一冷,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拉拉扯扯已经是有伤风化,如今还是亲密无间之态,成何体统! 越发拉近与出云的距离,最后不等崖一飞站稳落地,秦楚就自己松手借着崖一飞的力跳了下来,把崖一飞整得那个叫狼狈啊!差点狗啃泥地整个人失去重心落到湖边的软沙上了。 “怎么走也不知会一声。”秦楚丝毫没有觉察到佳人脸色态度的变化,正欲厚颜无耻地上前抬手就要捏出云的脸,却被公主不留情面的伸手打掉,并后退一步躲开秦楚另外一只要伸向她腰间的手。 见讨不着便宜,秦楚不满地咂咂嘴,却没往心里去,依旧讨好地冲着出云笑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要匆匆离开?” “道长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出云声音极冷。就连崖一飞一般的老江湖,听入耳里,也不由不寒而栗。 “嘿嘿,宽是宽了点,但谁叫这是你的事捏。”秦楚丝毫不理会出云此时拒人于千里的态度。“说吧,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 出云上下打量着秦楚,眼光还越过秦楚,看向她身后的崖一飞。 “嗯?”感觉到出云的目光不是射自己,秦楚很有自觉地往出云的目光移动,阻断了出云打量崖一飞的视线。 “一飞,你先回去,我要和佳人泛舟约会,你的光芒太强烈,照得老娘不好下手。”秦楚转头,冲着崖一飞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催着崖一飞走人。 “嘿嘿,我们去泛舟,刚才湿了一身,回去换了刚好继续。”秦楚转手,换上一脸傻笑。 待船划到湖心,秦楚适才放心地问出口道:“是不是宫里出了事?” 出云根本不想理会秦楚的询问,只是刚才明明可以甩袖转身就走的,却鬼使神差地受了她的蛊惑任由她拉上小舟。 “你开了我的瓶子?”并不答秦楚所问,而问出另一番事情来。 出云问出口的话却让秦楚一愣,刚才喊出那番话,只因她心中仍有一份坚持,她坚信着自己在出云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个分量在的,所以才会随口胡扯了个借口,赌她会为了自己停下来罢了。 走近后,她以为她只因看出了真相,发现自己并无中毒,适才生气她与自己保持距离,但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呃……这不是没你美貌所惑,中毒匪浅地愿意为你作牛作马嘛……” “你……” “好啦,别气啦,跟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走得那么匆忙。”主动服软认输接受组织批评是秦楚的良好品质。 “西南与南疆交界的岩龙镇爆发了霍乱,父皇打算派兵封锁岩龙镇。” “隔绝病源很好啊。”秦楚赞许的点头,但看出云脸色似有不妥,随即便道:“这和你回去绝无关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岩龙镇是西南边塞与南疆必经之地,粮食进出都由此路,若封锁此镇,南疆交界一片区域又是密林,日子久了西南边塞上的人就会断粮。” 秦楚皱眉,猜度着这公主究竟要传达一个什么样的信息给她。粮食运道,她本来打算冷袖无徵一事完结之后就入南疆,西南边塞她也有了解过,那边是一片密林,哪里有什么人烟,又何来断粮一说,而且,断粮不断粮,关这公主什么事,该操心的是老皇帝才对,除非…… “你……你……你……”秦楚指着出云,惊得连话也说不全了。这姑娘,真的只有十九岁么!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了来了…这几天肚子不舒服…拉得*蚀骨啊…TAT 95第84章 “你出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伸手上前,一把拽住出云的手,秦楚脸色铁青,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听到心中所下的猜想,从出云口中证实。 “十五年前,我父皇举兵夺位之时,冷袖无徵宫曾得了一份大澜疆域边防布兵图。” “你愿意拿药出来,就是想要那份地图?”秦楚皱眉,“在你身上的那份还不够详细?”她可是记得出云身上有一份军事地图。上面圈圈点点满是布兵排阵之地。要是还有再详细的,只怕整个大澜哪个地方站了多少人,估计也会在图上标志一二了。 “我手中所执只为大澜一般驻守图,皇宫之中却并非至高机密。” 虽然不参与什么政治阴谋,江湖争斗,但她也不能放任着这小公主不管啊。还有,什么非至高机密,那份图如果流传出去,对国家也是一个偌大的威胁好不好! 似是识破秦楚心中腹诽,出云极是不满地朝秦楚瞪去一眼。但在一瞪在秦楚看来倒像是得了赏一般,非但没有不满,反而乐呵地傻笑起来,朝着出云道:“公主,你看这当皇帝多无聊啊……” 秦楚话音未落,一阵冷风便让她背脊发凉,还未说完的话当即改了口:“江山好啊,坐拥天下无所不能,不错不错!” “本宫推心置腹可不想听道长满口废话。” “你想要我帮忙,解除岩龙镇的疫情?” “道长侠骨仁心,悬壶济世自当义不容辞哪还须出云开口。” 听着出云不咸不淡的话,秦楚大有想一把把面前的人推下水的冲动,什么侠骨仁心,悬壶济世义不容辞,敢情想要老娘帮忙,又不想欠下老娘的人情来求我,哼!你倒想得美…… “医者父母心嘛,但,似乎我若救了他们就会为战争埋下隐患,或许他日争权夺位会因一时善施而害得更多的人家破人亡,衡量再三,你说,我是当救还是不当救?”秦楚挑眉,她又不是什么圣人,瘟疫这种东西,传染到自己也是个死啊!谁不怕啊! 秦楚虽然不喜欢玩阴谋诡计,但是玩起阴谋诡计来,她也不是好惹的主。如果现在面对的是别人,以秦楚的性子早就一举扑过去先揍对方个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再说,还哪来那么多的性子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来来去去。 “道长要什么条件?”对于秦楚的出言威胁,出云冷下了脸。对秦楚的戒心从始至终从未放下,纵使在许多时候,会对她生出许多莫名的信任。 “嘿嘿嘿嘿。”秦楚笑得一脸猥琐。 看着秦楚的模样,出云藏在袖中的手暗暗运上内力。不为己用者,不留! “答应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请尽量减少伤亡,避免杀戮。” 手中绷直灌上了十成内力的手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她以为,面前的人会以此做要挟,索要她断不会交予的东西。比如她自己…… 秦楚此时还深情款款地叨叨絮絮地说着一些什么,丝毫不知其实她刚才差点就去见了阎王爷。 “喂,你说句话啊!”见出云没有丝毫反应,秦楚不耐烦地推了推她的肩。 “好,本宫答应你。” “嘿嘿,君子无信而不立,既然你答应了,是不是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秦楚眯着眼,笑得一脸灿烂。 “何时?”出云此时卸下了心头大石,心中也轻松不少。 “一会再说,反正你最后还是会答应的,小事……”秦楚无所谓的挥挥手,似乎想用行动来说服他人,她要做的真的是一件小事。 出云见她不说,也不追问,便在那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 “那是什么瘟疫?” “霍乱!” “呃……”秦楚当即想去跳了,是不是外科医生滚会古代都会遇到这诡异的东西。 “难道道长也不得法?”观秦楚神色异常,出云的心莫名地微微被带出了些紧张。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这玩意不吃药也能好呢,你会不会劈了我当柴烧?”秦楚心虚地睨了一眼出云。 “不药而愈……”出云口中低喃,似乎在判断秦楚说的话的可信度。 “水要烧开了在喝,感染霍乱的人要间隔开,随后死去的人和排泄物全部要烧,我不管入土为安多么重要,这是杜绝传染的最有效的办法之一,至于已经感染霍乱的人,频繁的腹泻会让他们脱水,所以给他们每日喝淡的盐糖水补充钾钠离子。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毕竟我没有特效药,即使要做,也只有靳苂出手,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喂,你还别不信啊……”看着出云狐疑的眼神,秦楚不满地抗议,随即音调又提上一个音阶继续道:“靳苂是做药的专家,虽然她不懂治病救人,但是说到药性药理她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吧,我错了!”秦楚揉揉太阳穴,这求知欲旺盛的公主殿下啊,她果然不该糊弄她的。“霍乱的根由是由于肠胃内有霍乱杆菌,霍乱杆菌通过空气、水源、食物等接触性的物质传播,也就是说,要么杀死这些东西,要么就多拉几下,把它们拉出来就好了,但是在拉的过程中,人体会不堪脱水重负,所以,只要为人体补充大量的含钠喊钾的物质,足以支持到霍乱杆菌全部排出体外,病症就可以痊愈了。” 瞧着公主殿下的表情终于回归自然,秦楚长吁了口气,再不回归自然,她就要从真菌病毒感染机制传播途径开始授课了! “但是,如果是类霍乱病症,那就不好办。”秦楚托腮,类霍乱被误诊也是常有的。 “类霍乱?”接触到陌生的词语出云本能皱眉。 “是啊,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先被诊断是霍乱,但最后确诊只是食物中毒。”看着运筹帷幄的公主殿下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秦楚心情大好,随即厚颜无耻地拉过出云的手,在手中摩挲了两下,遭到出云冷冷的一计警告后,适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继续道:“有可能是沙门氏菌引起的食物中毒。或者是李斯特菌引起,不过,这些问题都不大,只要做好预防和隔离工作,都会好的,过几天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南下。等一下我会写信给皇上,详细地表述一下我的意见和治疗方案,你大可让竹韵自动请缨南下,这样你到这里的身份就能名正言顺了。” 出云一直在静静的听,对于一门她从未接触过的学术,好奇占了大半,但求知欲却更具优势,她想学习。 “怎么想学啊!拜师啊……”秦楚一脸得意。入了出云的眼,刚才还想深入了解的求知欲顿时没了大半。 “好了,接下来,就回到我小小的要求上了。”秦楚突然一副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模样,让出云心生警惕。 “要求很简单,只要你闭上眼睛。” “这有何难。”出云说着当即把眼睛闭上。闭眼之时,秦楚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全全收入了她的眼中。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云嘴角不由微微弯起好看的弧度。 秦楚看着佳人闭上了双眸,心中窃喜,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想以迅雷不及偷香窃玉。谁知,才刚凑近,船当即一晃,秦楚又再次华丽地变身落汤鸡。 “喂!你是故意的!”双脚在湖中不听地瞪着水,秦楚咬牙切齿地指着此时但笑不语观猴戏的出云。 “今天确实风和日丽天朗气清,难怪道长三番两次地纵湖戏水。”出云轻笑,随即滑动船桨,翩然行舟,只留给秦楚道道波痕……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你们觉得怎么样…… 96第84章 “啊啾……” 当靳苂再次看见打着喷嚏,踩着湿哒哒的鞋回来的秦楚时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她对秦楚的同情之意了。 这约会约成秦楚这样的,别说古代了,就算是现代,整个地球六十亿人口也未必有这样的空前绝后。 “你们小两口继续,我先换衣服去……”见谏箾也在,秦楚也不多言,拦下靳苂要起身去拿毛巾的动作,径自冲入内室。 “她这是……”看到秦楚的狼狈样,就连一向好奇心甚少的谏箾也不禁好奇。 众所周知这秦楚一向自恋又自大,断不会自虐地把自己搞成这落汤鸡一样的德性。 “手不规矩,被人踢下水……”靳苂摊手。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引以为鉴。”谏箾轻忽忽地抛下一句,便又坐了回位子继续吃起靳苂做的清粥。 靳苂无辜的摸摸鼻子,眼睛悄悄地往内室瞟了一眼,再转眼望向此刻正专心进食一副若无其事的人,靳苂嘴角不由地抽搐了那么几秒,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喉颈终究没有说出口,最后只能默默坐下,继续拿起汤匙化无辜为食欲。 秦楚虽然忿恨,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不会拖延的,换了衣服出来之后,她就拉着谏箾大笔特书,表述了她的意见希望皇帝陛下能够采纳。 “霍乱真的能不药而愈?”谏箾搁笔,看着满满几十张纸页上的字。 “能啊,上面不是说清楚了嘛,把我的一道符放进柴火里把水烧开了再喝,然后把另外一个符贴在盐罐、糖罐里混在水里给病人喝,这样就能做到消灾解难,神君庇佑了。然后,排泄物也要挖坑放上我的灵符撒上石灰埋了。” “别听她乱说。”靳苂端了茶进来,没好气地瞪向秦楚,做神棍做到这份上,秦楚估计是当世无双的第一人。 “怎么,我说得哪里不对了。”秦楚挑眉。 “医学是一门以严谨科学为论证的学科……” “得得得……”秦楚极为不耐烦地打断靳苂一本正经的态度。“你那套爱情就是身体分泌肾上腺素让人呼吸加快,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使得瞳孔扩张,并指示多巴胺含量上升的化学表达法在这不管用。” “呃……为什么……”靳苂不借地望向秦楚。科学客观的表达,不是应该最具备信服力的么? “人对未知事物总有恐惧和排斥,对神秘的崇拜也源于此,你要是告诉他们,这其实由霍乱杆菌引起,导致死亡的原因是低血容量性循环衰竭和代谢性酸中毒。所以只要尽量减少脱水的状况保钾保钠,直到把体内的霍乱杆菌排出来就没事了。这样的话说出去别人信你才怪。倒不如一道符咒来的直接快速干净利落。” 看靳苂皱眉深思,秦楚上前一步伸手轻拍靳苂的肩又开声道:“所以啊,这也说明,爱情的美妙也不能光靠化学反应能解释清楚的,所以,你能不能浪漫点……”说完,还斜眼望向立在一边,看不出表情的谏箾。 “为什么?”靳苂茫然的看着秦楚,她依旧不明白,这浪漫有什么关系。 “喂,你泡妞就什么不做?”瞧着靳苂不开窍,秦楚拉着靳苂侧过身去交头接耳起来。 “这个我不擅长,而且也没必要啊。” “什么没必要,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哪个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的。” “可是……” “别可是了,偶尔送花,说几句甜言蜜语,你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会我教你,但是在这之前你先帮我几个忙。” “什么忙……”靳苂紧张的问,不会是要她去偷公主殿下什么东西吧?鬼鬼祟祟的。 “治病救人你也该义不容辞啊。” 听到这,靳苂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但治病救人的事情,用这样鬼鬼祟祟拐弯抹角的么?其中必定有诈。 “喂喂,我这纯粹是想找借口帮你。”瞧着靳苂狐疑的眼神,秦楚睨了身后的谏箾一眼,压低着声音小声道。 信你才有鬼!靳苂心中一句腹诽。 “嘿嘿,其实是这样的,我还想请你帮个小忙。” 果然! “我在院子里看见了玫瑰,你有什么试剂可以让它一花三色?” “酸碱和石蕊再加花的本色,足够四色了。” “果然有个化学家在身边就是实用。” 见秦楚突然把话题岔开,靳苂不得不提醒地低着声音问:“你想做什么药……” “现在还不能确诊是否是是霍乱,但是,无论是沙门氏菌或者李斯特菌引起的肠道疾病,以上菌群你也该知道是革兰氏阴性菌,青霉素不起效,所以我想做四环素或者庆大霉素最重症患者进行辅助治疗。” “不可能,菌种的选育根本不具备条件,纵使我技术再高,化学知识再好,也不可能做到。”靳苂果断拒绝,即使她再如何熟悉药物制造和化学反应,也不可能找到放线菌金色链丛菌和小单孢菌的菌株进行分离培养。太耗时,而且不实际。 “那……黄连素呢?”被告知成功率为零后,秦楚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对痢疾杆菌、大肠杆菌引起的肠道感染有较高疗效的黄连素。 “小檗碱的话倒可以试试。毕竟它是生物碱,进行提取会比别的简单。” “明天能不能出方案?” “我尽力。” “那就拜托了。”秦楚笑开了眼,拍了拍靳苂的肩,斜眼看着满脸不悦的谏箾,当即闪身走人。 “对了,我要的黄连素是用于静脉注射。”临到门前,秦楚回身来了那么一句。 冷袖无徵宫到了夜里走廊过道上依旧灯火明亮。但夜已深,四下寂静无人,偶尔有巡逻值班的人经过,碎碎的步子适才会打断响亮的虫鸣。 四周的房都是一片漆黑,唯独有一间房还掌着灯。 “很晚了,你不必等我,先去睡吧。”拿着木炭笔,靳苂也不抬头,听着走近的脚步声径自开口道。 “我还不困。”谏箾放下托盘上的茶杯,顺便拿走桌案上已经冷掉的茶,“给你泡了参茶。” “谢谢。”靳苂抬头,笑着道谢。随即很给面子地放下手里的碳棒,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 喝了一口之后,便笑着问谏箾:“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么,叫‘红袖添香夜读书’么?现在算不算?” 作者有话要说:囧,我每天都有写,只是速度慢…… 97第84章 谏箾面上虽无太多波澜,但微微发热的耳根足已让她自己感知,此时她是在含羞。 不自在地撇开眼,目光不禁意地落在桌案上的纸稿上。大量陌生的词汇与图冲进她的眼里。 “感兴趣?”靳苂歪头,见谏箾看得认真入神,随即便拉过一张,双手捏着轻轻地晃开。 谏箾见那类似于图谱的东西,便知那就是药的关键所在,遂自然而然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向靳苂手中的纸。 似是会意,靳苂放下纸,伸手牵过谏箾的手,顺势掰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桌案。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擅长毒理,肯定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从身后伸手环住谏箾的腰,把下巴搁在佳人肩上,靳苂感觉十分惬意,心,似乎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填满。 “自古道不外传……”谏箾耳根子上的热浪还未消退,却又来迎来一个翻涌而上的滚烫。 “没外传,给自己内人看呢。”腾出一只手,把刚才随意放下的纸张摊开。靳苂指着上面的工序道:“秦楚要的是高纯医用级黄连素用于静脉注射,所以提取物必须进行精制纯化,这才使得工艺复杂起来。” 谏箾顺着靳苂的手指看去,只见:黄柏,三颗针根也黄连根茎切碎浸泡碾轧等字样,同时靳苂的声音在耳边道:“小檗碱的最终应用品是盐酸黄连素,所以,盐酸成了现在我最为头痛的为题。” “此物难不成过于珍稀罕见?”谏箾微微斜了身子,转头看着此时显得一身慵懒的靳苂问。 “不是罕见,只是条件不足,要大量制造非常有难度,实验室制造的话,产量很少,我怕不够……”靳苂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了现代科学技术,再合格的化学家也只能望洋兴叹,一筹莫展了。 “若具备了盐酸,利用这些东西,果真能做出药来?”看着纸张上普通寻常的东西,谏箾显得有些半信半疑。 “其实炼丹制毒和我做药是一个道理,不同在于,一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个是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罢了。”一个是有实践知道配方,却终究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引起中毒,一个是知道是什么物质引起的物质反应,而对物质进行处理。 见谏箾不打,靳苂讷讷地问:“难道我用错词了么。” “照夫君的说法,若我知道毒之根本,便能探之始末?” “呃……差不多,比如砒霜是剧毒,所有人都知道它有毒,但我能把两样或者数样,本无毒性的食物变成剧毒的砒霜。而且我还能把砒霜变得无色无味,让银针试毒失效。”靳苂很是开心,至少现在有人愿意倾听她枯燥乏味的化学。 “如此,夫君也能解砒霜之毒?”既然善用毒,解毒之法该是有的,这世间,砒霜之毒,尚无药可解,若能知晓解毒之法,日后行走江湖,也能身有所长,遂谏箾很是关心。 “我可以应急处理,秦楚可以最后处理。”洗胃这种工作,可不是她的学识范畴。 “想听?” 看着谏箾询问的眼神和孜孜不倦敏而好学的眼神,靳苂心中起了戏弄之心,坏心眼地等谏箾自己开口求。不过老实人靳苂最终也狠不下心,时间还没过去几秒就破了功。 “砒霜在我的学门内叫三氧化二砷,它进入血液会阻断红细胞的携氧功能,你看啊,人不能呼吸了,不就会死嘛。” “嗯。”谏箾点头,表示理解靳苂所说的话。 “其次就是毛细血管扩展最终爆裂,胃黏膜受到刺激引起溃烂出血,所以常常会有吐血的现象。”看见谏箾,靳苂心情变化很是微妙,就像在沙滩上支起遮阳伞,半晒着阳光,偶尔有一阵清新的海风吹过一般。 “重金属离子会使蛋白质发生变性,就像鸡蛋加热会从液体变成固体一样,那就叫变性,三氧化二砷中,具备毒性的就是砷的三价离子,所以中毒急救可以喝牛奶或者鸡蛋白,然后再灌水催吐。最后可以用活性炭洗胃。” “原是如此。”谏箾点头。 “所以啊,原先一些看似不想干的东西,在了解了化学之后,甚至可以在它们之间相互转化。”绕了一个大圈,靳苂无非就是为了解开谏箾看着设计图上的东西半信半疑的眼神罢了。 “我谏箾所选夫婿,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啊?”靳苂眨巴着眼睛,没有弄不明谏箾突然的一句是来自哪一桩话。 其实靳苂哪里知道,门外正站着一个人,一早就站在那里听着靳谏两人的谈话了,适谏箾才突兀地来这么一句,一是表明已知门外有人,二自然是为告诉门外的人,靳苂可不是人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是个一无是处的山野村夫。 “夫君。”谏箾回身,与靳苂相对而望。面上虽冷,但眼中却闪烁柔情。 靳苂虽然今晚上听夫君听得不习惯,但是却也不排斥谏箾带着尾音儿喊出的“君”字。那小小的尾音带出来的小女人味,即使是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嗯?怎么了?” “能把砒霜变成无色无味,银针无效可是真?” “当然啊,只要了解事物的本质根由,基本能解决问题。” “如此,银针失效又是何故?” “其实高纯的砒霜本身就是无色无味,只是提炼之时技术方法不到位,使三氧化二砷内含有较多的硫和硫化物杂质,而这类物质与银接触后,会生成黑色的硫化银。要想变纯,其实最简单最笨的方法就是把三氧化二砷溶解到水里,然后不断地方银下去,直到银不变色,再把水蒸干就好了。简单吧?” “确实简单异常。”杀人于无形,也不过如此。 “喂,你别想用这法子提纯砒霜去杀人,你答应过我不杀人了。”靳苂正色道,杀手的冷酷和毛病,估计面前这妞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嗯。”被看破心思,谏箾心有不甘地撅撅嘴。 靳苂看着面前的人难得露出的可爱表情,顿时被秒杀,随后便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还聊什么天!说什么话!一亲芳泽才是正道! 作者有话要说:TAT向组织承认错误…我这两天都在缝汉服…完全没写文 98第84章 翌日一早,秦楚被人从被窝里面拉了出来。 “那么早叫我起来干嘛……”揉着眼睛,秦楚睡眼蒙松无精打采地开声问。 “东西都在这了,今天一天别来烦我。”靳苂“啪”地把东西放下,语气不善地警告秦楚。 “你办事我放心……”松散适闲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秦楚适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桌面厚厚的一叠纸翻阅起来。 “这提取工艺虽然简单,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相对会显得复杂。” “你要求的纯度不是一般口服药剂,所以这已经是注射药剂制造工艺的最低要求了,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已经不作成本考虑。” “应该没有事,原料随处可寻,所以这个不是问题,人力明天我们出谷往南就是云岭镇,我们在那里建造可以制取药品的东西便可。” “这些事一向是你在操心,我先回去睡了。”靳苂难掩疲惫之色。 “去吧,我也该去梳洗一番,估计慕容姐姐也该差人来叫我了。”放下手中的纸张,秦楚起身。 靳苂也不多耗,她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扑回房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秦楚进内堂换了衣服出来,却见佘余兮正坐在厅内,手里拿着刚才靳苂放在桌上那叠厚厚的稿张。 “佘姐姐对这些也感兴趣?” “佘某奉宫主之命前来请道长到角羽商一聚,不巧佘某到此不见道长,却见桌案之上文案,粗看甚异,遂佘某擅自拿取,还望道长见谅。”见秦楚来,佘余兮也不闪躲,依旧神态自若地把手中的纸张放回桌上,丝毫没有偷窃她人之物的尴尬。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佘姐姐若是喜欢,尽管看,若惑不解,小道定当知无不言,不过这东西,却是靳苂所撰,佘姐姐要想深入探讨,就得找她了。” “如此,佘某先行谢过道长。” “既然这样,佘姐姐就先看吧,我跟着门外的姐姐去找慕容姐姐就行。” 虽然弄不明这佘余兮是什么心思,但既然人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总不能装得神神秘秘地把东西收起来当什么绝密仙丹配方吧…… 所以秦楚很大方地给佘余兮看,而且她一点都不担心,那满满的几十页纸上靳苂写的除了化学式就是反应式,要想看懂,来求我啊!秦楚和佘余兮寒碜一番,便大步走出房去,心中还不忘腹诽几句。 那佘余兮却真的留在了房中,继续翻看起刚才还未看完的稿纸。 对于靳苂,她佘余兮从未有所满意,除了那日她挺身而出为谏箾挡下一剑的举动令她刮目相看之外。 只是,昨夜偶然路过那人的房外,听入耳中之事令她甚为震惊。那在所有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行文用语偶尔都会出错的人,却有惊人的制毒之力。 据风无止所报,两人出自匿迹江湖数百年的“神耀门”秦楚尽通医理,而靳苂尽通药理。且这医理与药理又皆非寻常。如今看来,或者所言非虚。 但,两人皆不会武,若长风日后跟随她们行走江湖,总有一天会为她们所累。佘余兮心中依旧放不下担忧。谏箾是她自小看着长大,她视之如己出,所以她断不会轻易把她托付他人。能娶谏箾为妻者,定要人中龙凤,武艺超凡,否则有何能力护其周全。 所以佘余兮心中有另有一番打算,只要她们一日未行周公之礼,要把两人分开,只是时间问题。 “慕容姐姐,那么早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便宜的事情让我捡?”一进内堂,秦楚便笑着对慕容悦讨好卖乖。 “便宜倒是没有,麻烦事倒是有一件须你去办。” “慕容姐姐和我就不必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秦楚拍着胸自信满满地保证道。 “既然如此,本尊自然不会与道长客气。”慕容悦颔首,随即正色问道: “小女之事,不知道长把握又几分?” “贫血丹药自是能养,换血只为治标之法。若想少主未来生儿育女所出无所疾,唯有一种办法,只需查证此人祖上父系与母系两族直系有无此病即可。若有此病史者,所诞孩童便有先天不治之险,若直系四代均无此病,慕容姐姐大可放心为少主婚配。” “如此,便有劳了。” “应该的。”秦楚点头,随即打开刚才随身带来的药箱。离心机昨日离开之时并没有带走,所以只要进行采血离心进行交叉配血就能确定血型,采集她需要的量。 靳苂不在,秦楚没有了帮手,秉承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和传统,崖一飞不可能对在场的人进行抽血,所以所有的活计全由秦楚一人去做,一个上午下来累得她着实够呛。 “慕容姐姐,这三十人便是和少主血型一致可以进行输血的人选,我已按照顺序将其编号,少主每一年进行一次输血,所以,这三十人每次抽十位为少主提供血源,十二个月后轮到下一批,如此重复,所有的人输血时间不得超过一刻钟。”秦楚把整理的名单拿到慕容悦面前,郑重其事道。 “一年一次,这样说来,岂非每次都需道长前来冷袖无徵?” “我会专门挑一人学习输血的法门,注意的要点,这样就能保证少主每三月均能及时得到输血。” “如此甚好。”慕容悦颔首。 “慕容姐姐,此法虽然治标,但外源打量的血液输入会造成自身铁的沉积,所以及时输血之后少主的情况如何的好转,都不要擅自加大输血的次数。输血过密,对少主百害而无一益。”秦楚交代得慎重,在没有做出除铁剂之前,频繁的输血只会适得其反。 “本尊记下了。”慕容悦点头,随即起身轻声地对着旁边候着的人吩咐道:“让少主在商洛溪等候。” “是!”婢子行礼应声,随即便迅速地离开。 “我们也往商洛溪去吧。” “好。”秦楚点头,随即跟着慕容悦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门,正午的太阳就晒得秦楚直直眯起眼,随即秦楚暗暗在心中祈祷,这商洛溪和现在的房子距离别太远了。否则一路走过去还不得晒死。 “慕容姐姐,这里的景色好别致,尤其是那里。”秦楚指着湖边的一栋八层高的塔型建筑。似塔非塔,似楼非楼。 “这是不只山庄的庄主在冷袖无徵所建,取名单字‘夺’。” “咦,这楼整体那么怪,名字也那么怪……”秦楚闻言路过之时,不由多瞧了两眼,只见门匾两旁的柱上写刀刀锋利的瘦金体写道:摘星逐月如反掌,强娶豪夺是道理。 不看还好,一看,秦楚当即被雷个外焦里嫩。这绝对不是对联,绝不是! “这个……”指着那大柱上的两个横条秦楚很想问问,能写出这样可怕的横条的人究竟是谁。 “这是周庄主亲笔。” “呵呵呵呵,果然文采风流!文采风流……”秦楚讪笑,这天下,能和她比厚脸皮的,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我说了!我不要输什么血!”自路过那奇异的建筑后,一路下来便再也无事,秦楚跟着慕容悦行至商洛溪,还未入内见到楚韵书的人,她的声音就先占领了秦楚的耳膜。 “韵儿,不得胡闹!”跨入大门,慕容悦喝斥道。 “娘,孩儿不要输血!”楚韵书非但不惧慕容悦,反倒上前牵过慕容悦的手撒娇轻摇。 “韵儿休要胡闹。” “娘,爹就孩儿这一点血脉,孩儿不想污了爹的血。”楚韵书撅嘴。 “小道先前已然说明,输血并不会改变少主的血脉。因着制造血的东西没有改变,所以……” “你闭嘴!”楚韵书火恼地瞪响秦楚,原本苍白的脸上,由着激动变得愈发惨白。 “少主不输血,小道自然也不勉强。”秦楚突然换了口气,似乎是要答应楚韵书的要求。“只是小道答应了慕容姐姐要全力为少主诊治,若半途而废便是食言而肥,日后小道也难以在江湖立足。” “你有什么要求!”楚韵书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把秦楚给卸了。方能泄恨。 “不如我与少主来一场比赛。” “比什么?” “刚才路过外面,见那楼不像楼,塔不像塔的建筑,小道很想知道它的高度,不如你我就比,用一丈木尺,看谁能最快测出这建筑的高度,少主以为如何?” 楚韵书灰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同时把目光投向慕容悦。 “只要你赢,娘便不逼你。” “好。”得了慕容悦的承诺,楚韵书点头应下,随即又道:“只是韵儿身子不好,还须要一人助我一臂之力。” “嘿嘿,这个自然可以,你要多少个人都没问题,我敢保证,没人比我测得更快。”秦楚眯起眼,露出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心里还不忘腹诽道,其实小孩子还是很容易骗的…… 作者有话要说:TAT.........向组织汇报…我的汉服还差镶边…然后我开始学吹埙… 99第84章 测量建筑高度方法多种多样,要说最快,自然是当正午太阳直射,影子最短的时候,利用物与影之间形成的比例算出待测建筑的高度就可以了。 尺的长度就是尺本身的刻度,只要量出正午尺子所产生的影长,再量出建筑此时的影长,这个连小学生都会的简单方法,只需要一条等式解一个未知数,即使是数学回路沾了水,估计也能在三十秒内算出来。 所以现在秦楚十分淡定地吩咐了人撑起了遮阳伞,在伞下吃着水果喝着冰镇西瓜汁,惬意地看着楚韵书拉着几个人跑到塔顶忙上忙下地测量。 “慕容姐姐心痛了?”秦楚喝了一口西瓜汁,似笑非笑地望向一旁的慕容悦。 “难得韵儿有如此兴致,我又岂会扫了她的兴,只是不知本尊倒是好奇,道长要用什么法子量这高塔。” “问天。”秦楚眼睛眯成一线看向伞外湛蓝的天空。 “噢?”慕容悦接过身后侍女奉上的茶,优雅自然地品了一口,随即才继续道:“看来道长是上可通神灵,下能晓古今啊。” “不敢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罢了,自然瞬息变幻,又岂是我等小辈可知可破。”看着一旁的伞影子渐渐缩短。秦楚随即捞起桌案上的三尺量尺,向目标建筑物走去。 秦楚在建筑物的中心取了一点,然后打上桩钉,牵引了绳子直直地往建筑物凸尖点。 众人看着秦楚动作,无不莫名。 “余兮,以你之见,此人如何?”慕容悦目光不离秦楚,闲聊一般的语气问向立在一旁的佘余兮。 “状似轻浮,内不可测。” “如此,此人留是不留?”拿起案上的茶杯,慕容悦神态依旧。 “留不得,又不得不留。” “何故?” “其因有三。” “愿闻其详。” “其一江湖之中自是至今,从未有人能伤过她分毫,纵是我,对她杀心一起,瞬间内力骤然全失。” “何时发现的?” “当日在桃林,属下曾动杀她之心。” “如此说来,此人来历神秘或许背后确有高人相护。”慕容悦赞同地点头,随即又问道:“其二呢?” “其二便是,此人能救少主。” “其三?” “此人身后,站的是出云公主……” 佘余兮没头没尾的来一句,慕容悦听了却无任何困惑之色,反而气定神闲颔首接话道:“楚苌楚倒生了个好女儿。” “满姬小姐在天有灵定然也含笑九泉。”佘余兮目光流转,望向不远处正在量这建筑物影子的秦楚。 “天妒红颜,若此人能早一点出现,或许……”,顺着佘余兮的目光,慕容悦目光也往秦楚望去,一件开襟如褙子的粗布白衣似乎代表着她的身份。 “楚家血咒千年来无数杏林高手,妙手高人费尽一生心思心力均一筹莫展,宫主切莫有过多的期盼。” “出云似乎很信任她……” “也许她也总有让人相信的力量。” “你信?”慕容悦侧过脸,仰头似笑非笑地望向佘余兮。 “宫主不是信了么?” “喂,我弄好了。”秦楚测完尺子本身影子的高度,在地上加减乘除了一番,得出了结果遍朝慕容悦笑着招手。 秦楚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拿了桌上的水大大地灌了一口后朝着慕容悦笑道:“嘿嘿,我都说我快的吧。”随后不顾形象地往椅子上一瘫张口继续道:“高度粗略算了一下15丈。怎么样,我用了还不到一刻钟吧。” “确实迅速,不知道长此法是何原委?” “其实可以有很多方法测啊,现在只是比谁快嘛,影子和事物之间成比例,只要知道了建筑物的影长,再知道参照物的影长和实际长度自然可以算出来了。” “看来道长真是观察入微。” “嘿嘿,小时候学的知识,偶尔逗逗小孩儿还行。” “道长过谦了。” “慕容姐姐谬赞才是,今日我来,一则是为少主输血,二则是想请慕容姐姐帮个忙。” “若是本尊能力所及,定效犬马之劳。” “岩龙镇爆发瘟疫,疑似霍乱,我虽上周凑报朝廷,但要调拨人手无力,非一日两日所能,故我想请姐姐借些许人手与我,以解燃眉之急。” “道长有解霍乱之药?” “没有。” “那……” “其实霍乱可不药而愈。” “本尊寡闻,还学道长解惑。” “若是霍乱,染之必有源。顾必先控其源头。霍乱之源入体,使人体利泄而不止,人脱必虚,虚后必危。顾只需固本培元,待入体之源尽数排出,自然能愈。” “如此,道长所需帮手……” “其实小道怀疑,此番未必为霍乱。即使是霍乱,小道所要人手制备之物,只是利于霍乱之源加快排出之剂。” “冷袖无徵做的虽是人命买卖,但亦心系万民安危。道长需要些什么,尽管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便是。” “十分感谢慕容姐姐慷慨解囊。” “举手之劳。”慕容悦颔首。 “娘……孩儿测好了。”楚韵书出现在建筑的门口,欣喜地朝着慕容悦走来。 “娘,这‘夺’高15丈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楚韵书说着,便朝着秦楚望去,得意得挑眉。 “呵呵,一刻钟,确实快。”慕容悦点头。 “少主,在下一刻钟都不到就测完了。”秦楚起身嘿嘿地奸笑两声,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冲着楚韵书道。 “不可能,我用的法子是最快的了。” “喂喂,我可是有目击证人的,慕容姐姐亲眼所见,我也把高度报上了。” “确实如此。”慕容悦点头。 “娘,你怎么尽帮着她,我才是你女儿。”楚韵书不满地嘟起嘴。 “为娘作为一宫之主,总不能对内偏私,这样以后怎么服众。韵儿既然输了,当然愿赌服输才是。” “哼!”楚韵书气鼓鼓地别过脸去。 “好了,韵儿,莫要再闹。”慕容悦走近,拉过楚韵书的手轻拍道。 “娘,我不要外人的血。”楚韵书不死心的哀求。在她看来,她身上的血只流他爹和母亲两个人的。 “哎呀,天黑了,有人言而无信想耍赖。”秦楚把脸转过一边若无其事地自言自语。 “你敢污蔑我!”楚韵书气得直跺脚。 “咦,你居然那么有自知之明,啧啧,还好,还好!” “哼!少指桑骂槐,输就输。” “嘿嘿,那请少主移驾。”秦楚边说,还边弓腰做了请。 “我会记住的,走着瞧。”楚韵书恨得咬牙切齿。 “嘿嘿,秦某恭候。” “哼!”楚韵书把衣袖一甩,气鼓鼓地拨开秦楚,便走。 看着女儿的身影,慕容悦无奈地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是卡壳了,还有就是…各位跟着我清淡的吃多了…要不要来点肉? 100 第84章 给楚韵书输血还算顺利,这事一毕,秦楚便立刻带人去着手准备药物提取的准备工作。 药品最终化合得到的产物是盐酸黄连素,所以得到大量的盐酸才是这次制药的首要困难。 化学界的三大酸,硫酸、硝酸、盐酸。偏偏盐酸制备比其他两个酸要困难。需要实现工业制备完全不可能,唯有以极低的产量耗费极高的物力,利用实验室方法制备。 “道长,佘某有诸事不明。”佘余兮自动请缨,要在秦楚身边协助。 “佘姐姐请说。” “单上所需,锅炉器具佘某并无异议,只是这食盐与黄铁矿不知道长寻来是作和用途?” “嘿嘿,山人自有妙用,佘姐姐尽管寻来,到时候自会知晓。”秦楚才不想化身“秦博士”为人解答。要解答带得从化学反应开始,这要是真说,得说到猴年马月去了。这样的科普任务还是交给靳苂合适。心里这样想着,秦楚便开口继续说到:“其中的细节枝末我也不大清楚,佘姐姐要是真想一探究竟,不妨去问靳苂,东西是她写的,她最清楚,她学的也是这个行当。” 佘余兮闻言,脸上的神情顿时阴暗,似乎靳苂的名字就是她的禁忌一般,别人提不得。 “嘿嘿,佘姐姐要是不想见靳苂这厮,过几日闲暇了,由我去细问。”秦楚见情况不妙,连忙改口道。 “不必了,在下自会前去请教一二。” “嘿嘿嘿,佘姐姐真好学。” “谬赞了。药物制造,道长若有差遣,佘某当效犬马之劳” “嘿嘿,那这硫酸的制造就交给姐姐监工了。这制造过程,或许姐姐在其中能参悟一二。”秦楚说着,便把手中厚厚的一叠纸抽出一小部分递给佘余兮。 “承道长美言。”佘余兮接过,低头看着手中的纸,黄铁矿三个字被用木炭整齐地写在纸上。 佘余兮低头看着纸上还算能入眼的字看着里面的内容,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佘姐姐,有什么疑问吗?”见佘余兮看着手中的纸出神,秦楚低声问。 “个中内容,令人叹为观止,佘某定尽力而为。”收了心神,佘余兮道。 “嘿嘿,佘姐姐办事,我放心得很。”秦楚连连点头。 “如此佘某便命人着手去办。” “有劳佘姐姐了。” 佘余兮颔首算了应了秦楚,随即转身便离开。黄铁矿烧化至少要持续十天,遂秦楚拿着另外稿纸去准备接下来的一些所需要的仪器用具了。 黄铁矿是碳、石灰、矾土、硫化铁的混合物,是制备硫酸的原料。用柴火不断加热黄铁矿,使硫化铁变成硫酸铁,矾土变成硫酸铝。硫酸铁和硫酸铝都溶于水,烧化后剩下的其余物质皆不溶于水,由此可以过滤,得到澄清的硫酸铁硫酸铝水溶液。随后再利用两种物质间饱和结晶点不一的特性,蒸发部分液体,得出率先结晶的硫酸铁,把剩下的溶液倒掉即刻。 随后,把硫酸铁放在密闭容器中煅烧,而后冷却,便能得到硫酸。 脑海中回忆中刚才阅览纸张上的内容,佘余兮纵使对靳苂多么不满意,亦不得不对她的才华和能力表示佩服。 是要怎样的学习,才能到达这样,以万物为根,而行万物所不能的状态。佘余兮困惑了。 相对于佘余兮的困惑,秦楚这边倒是顺利很多,毕竟这些年来的化学知识不是白学的。所要制造成型的仪器用具,秦楚都一一告诉工匠让他们按照她的要求去制作,所要搭建的设施也一件没落下,待吩咐好这些,已是日落下山的时候了,秦楚抹了抹额上的汗,看了看暗下的天色,随即哼着欢快的小调往出云的房间走去。 “水放在外面便可……”刚想推门入内,便听闻房内传来那么一声。秦楚当即愣在了当场。心中开始挣扎,究竟要不要装做没听到,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一窥乍泄的春光? “咳咳……”秦楚假意的清咳两声,随后门内脚步声骤近,须臾便开了房门。 秦楚上下打量了一番开门的出云,观之衣衫整齐,并无沐浴被打断的仓促杂乱,心下不由失望长叹一番。 “咳……你没洗澡啊……” “着实让道长失望了。”出云不轻不重地回了句,可身子依旧忤在门口丝毫没有要邀请秦楚入内的打算。 “竹韵姑娘,你要的水……”此时真正送水的人来了。秦楚看着那小半桶清水,脑袋里像果汁机一样搅动起来,但依旧无法激活神经递质的活性,最后只有放弃思考水的用途,改用从外部获得信息这更为直接的方式。“竹韵姑娘这是要浇花灌溉么?” “道长莫要管得太宽了些。”出云赏了秦楚一记冷眼,随即接过婢子手中的水桶,还不待秦楚反应,“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喂……”秦楚摸摸差点被撞扁的鼻子,机械化地转过脸去一脸无辜莫名地望向还未来得及撤退的婢子道,“她是不是吃火药了……” “小婢不知。”小婢子选择迅速撤退,她虽然地位低微,不知世事,但近日来,冷袖无徵宫来了个有名的鬼难缠穿着一身怪异的白衣她还是清楚的。接触过她的人,纷纷告诫小辈,遇见这个人,最好立刻闪身,以防万一。但小婢子万万没想到,她这不知是走了多少辈子的好运,才换来今生这一次与秦楚的相遇。果然物极必反啊!小婢子心中大叹一句,迅速地转身撤退开溜。 “喂……”想要多聊聊,逗逗小姑娘,秦楚伸手去挽留转身离去的人,但留个她的是小婢子轻盈身段步步生风的背影。 白月光华柔和冷艳,夜空的黑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衬托月,月夜下,一人负手而立,手中捏着纸张,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佘堂主,命人传召无止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酝酿肉啊,奈何酝酿了好多天,连点肉末都没见到 101第84章 不错,月下单立冷清孤傲的身影便是佘余兮。为秦楚的药操忙了一日,此时闲暇下来,佘余兮并没有选择早早地休息,而是着了人去寻风无止。 “江南苏城有一任务须你与长风一同执行,任务紧急,今夜你便与长风即刻启程前往。” 风无止闻言大惑不解,冷袖无徵分派任务一向一人一事,何时须要两人一并执行。但既然任务已出,也唯有遵从。 “无止领命。”接过佘余兮递来的任务书,风无止行动迅速地离开,回房收拾一番。 另一边,谏箾拿了任务委派书正看得入神,就连靳苂睡醒走近她身边也丝毫没有察觉。 “怎么了?”看出谏箾的不对劲,靳苂从身后俯身探头在谏箾耳边问,随即眼落在谏箾手中所拿的纸张上。 “堂主派我去一趟苏城。” “哦。”靳苂应了声,伸手从谏箾腋穿过拿过谏箾手中的纸。接着问到:“什么时候走,要去多久?” “一个时辰后出发,苏城来回冷袖无徵须两日,加任务所需共要三日。” “那也不久,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出发去岩龙镇。” “任务虽简单,却有蹊跷。” “嗯?怎么这样说?” “冷袖无徵一向一人一事,绝无两人共执,这次佘堂主命我与无止一同前往,我怕个中有诈。” “为什么?”靳苂不解,这佘余兮能做到戒律院的堂主,应该不会知法犯法以公徇私才对啊。 “或许是我多虑了。” “没事的,别担心,出差你要注意安全啊。”靳苂直起身子顺势把谏箾搂入怀里。 “嗯。”伸手环住心上人的腰,谏箾卸下防备,全身心的放松,享受着所爱之人为自己带来的一片宁静。 月夜凄凄送别时,谏箾一手牵马,一手被靳苂握住,两人并肩往冷袖无徵的入口走去,近了入口,便见风无止已候在了那。靳苂也知不能再送,叨叨絮絮不厌其烦地再吩咐了遍,让谏箾注意安全。随后又细细地嘱咐了路上小心,直到风无止催,两人适才挥手告别。 看着快马奔扬没入黑夜,靳苂依旧不舍得离开,直到静夜里,马蹄蹬踏之声不再被耳膜所接收,靳苂才转身离开。 秦楚忙得天昏地暗,完全没有空余时间八卦别的事情,谏箾离开她自然也不知道,直到第二日靳苂破门而入,拉起刚躺下的秦楚,适才得知谏箾离开已一日,而且有消息传来,谏箾在苏城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啊,那么紧张……”秦楚拖着像被醋酸泡过的骨头一样的身体,有气无力地问。 “行踪暴露,被困于苏城不得脱身。” 看靳苂慌张的神色秦楚睡意也被吓没了,沉着声音问:“她不是要脱离冷袖无徵了吗,怎么还有任务?” “我也不知道,就连谏箾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是这次的任务只是去窃探消息,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阻止。” “你带着崖一飞马上启程,骑快马赶去苏城。我马上去找慕容悦,看她是什么态度,我觉得事情不简单。”扯了自己的白大褂,也不管里内还穿着睡衣,秦楚迅速地披上便开门出去了。 “慕容姐姐……”秦楚也不管拦在门口的众多侍婢,拨开人便往慕容悦的慕容悦内殿里闯。 “道长,若再行一步,莫要怪小婢得罪。” 被人拦在了内殿的侧门,秦楚扯开嗓子继续往里喊。不多时,门内便走出个人请了秦楚入内。 秦楚形色匆匆,由着婢子带路,做过两道珠帘绫纱门,便见慕容悦泰然地坐在桌案上品着茶。 “慕容姐姐……” “道长深夜造访,而且形色匆匆,不知发生了何事?” “谏箾是不是出事了?有没有人去救啊?” “长风?” “对啊,你的人不是传了消息给靳苂,告诉她谏箾被困在了苏城了么?”秦楚边说,还不忘注意慕容悦神色。 “道长原是说此,一人一事,冷袖无徵接了任务,便从来不须旁人插手,生死与否也只看个人。” “呃……好残酷……”秦楚擦擦额上的汗,这冷袖无徵果然不是她这种属性的良民待的地方。 “道长宅心仁厚自然见不得这优胜劣汰的残酷。”慕容悦笑道。 “其实这个我也懂,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嘛,姐姐可别笑话我。”秦楚讪讪地搔头。 “长风是我冷袖无徵未来继位之人,以她的能力,道长无须担心。时辰也不早了,道长还是回去歇息吧,我听下面的人报,道长这几日日夜操劳,费尽精力。” “嘿嘿,看来什么都在姐姐掌控之中啊,那我就放心了。”秦楚点头,慕容悦告知她的一番话,即使再笨一点也能明白个中一二。她们两只半夜三更地担心来但心去,完全就是瞎操心,人家谏箾好好的,用得着咱们去操心么! 咦!不对啊!既然谏箾没事,靳苂的消息哪来的!不好!秦楚在心中暗叫糟糕,脸上也变得铁青,连忙辞别了慕容悦,踏着比之前还快的步子离开了。 “宫主……”一边站立的侍婢低声想要开口,却被慕容悦抬手阻止。 “无碍,这或许是件好事。”就要看你们赶不赶得及了。 秦楚回去拖了出云起床,骑上颠簸的快马一路追赶,希望能赶在靳苂与崖一飞走出桃花林之前追上。 从始至终,佘余兮的目标就不是谏箾,而是靳苂。 快马行进,愈发靠近桃花林,兵器的打斗之声因着夜里的寂静清晰可闻,偶尔的兵器撞击,擦射出火花。 “靳苂你的催泪瓦斯呢!快点扔!”秦楚勒紧缰绳停住马匹朝着林里喊,既然能听见刀剑声,自然能听见喊话的声音。 秦楚话音一落,刺鼻的氨水味就顺着东风飘到了秦楚站着的地。 “怎么样,不好受吧,里面的人更不好受,可惜苦了崖一飞。”啧啧,靳苂可以有化学护目镜,和敌人拼杀的崖一飞可没有,秦楚这样喊出来,除了能尽早结束打斗,别的基本都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捂着,我们进去,可能眼睛会不舒服,但是忍一下。”递给出云一块沾了水的方巾,秦楚腿便一夹马腹,驾着马朝桃林奔去。 黑夜之中,借着月光只能依稀看得见人影,分辨得出身形。 “靳苂,应一声,谁敢靠近你就扔弹。”秦楚变说,便拿了火折子点燃手中的火把。 “嗯。我在这。” 御马走近,便见崖一飞灰头土脸地护在靳苂身前,与一丈左右的黑衣人对持着。 “先生,这是什么暗器,我的眼睛好难受。”刚才那个圆滚滚的东西朝他飞来,他是躲了过去,对方则是把东西一刀两段了,想不到两段之后空气就变了味,眼睛开始控制不住地流泪难受,鼻子更是难以呼吸。 “是暗器自然不能告诉你。”秦楚翻身下马,捂着鼻子朝靳苂走去。待走到靳苂身后,适才堆起笑容对一丈余外的人开声道:“佘姐姐好雅兴啊,不知故意把谏姑娘调走,欲意何为啊?莫不是要替谏姑娘测试一下夫婿的实力?” 见对方不答,秦楚笑容更甚:“如今看了,是不是对靳苂大为改观。不过幸好她今天扔的只是一般的小玩意,若是另外一样家伙,估计佘姐姐就要断手断脚毁容毁身段地在冷袖无徵度过下半辈子了。” 塔塔的马蹄声从东面传来由远及近的传来,转移了秦楚与靳苂的注意力。 作者有话要说:肉,不是在下章就是下下章,反正会出现的/我也争取日更/争取 102第84章 马匹的声音杂乱,并非一匹马所能踏出的节奏,而且传来的方向在东,与秦楚来的方向相反,故而秦楚心中自是明白来人并非出云。举起火把尽量往马蹄声源处照。须臾便见两匹骏马风驰电掣地朝着她们奔过来。皮鞭抽打的响声,也显得愈发清晰。 那黑衣人见有人靠近,便想抽身离开,刚打算撤退,出云突然从她左侧偷袭,让黑衣人有些措手不及,两人就此战了数个回合,实力虽未显伯仲,但黑衣人无心恋战,纵使出云狠下杀招亦也只守不攻。 “驾!”又是一声。 “是谏箾!”秦楚拉着靳苂向后转,欣喜地指向奔来的黑影。 话音刚落,马上的人便一个跃身,蹬着马鞍跃出,在空中一个燕翻,随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崖一飞身前。 “谏箾,你没事吧?”靳苂上前,一把拉住还未来得及回身的谏箾。 “我无碍,只是路上略微耽搁了些时辰。” 此时,风无止牵着被主人抛下的骏马,徐徐地走入了光线的范围。 火光闪烁,秦楚心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看着谏箾温润柔情的眼神望向靳苂,不怀好意地在靳苂背后戳了戳,随即笑着侃谈到:“你侬我侬留着一会回房再升温点火啦,现在,前面那块黑衣人才是该解决的。” 此时,黑衣人突然变了招式,一个低身假意朝出云左肋刺去,趁出云闪躲之际钻了空子,剑尖一转,刺向一旁看戏的秦楚,秦楚本能地拿手中的火把去挡。 火把被剑削去了半截,燃着的一头掉到了地上很快就灭了,周围顿时一片漆黑。骤然是去光源的众人眼前一黑,由强光骤然转变成黑暗,眼睛需要几秒甚至更长的时间去适应。 “不要追!”出云冷声道。 周围的人影,除了躺在地上的秦楚,崖一飞紧绷着身上每一根神经,借着敏锐的听力警惕着周围。 “秦楚呢!”黑夜里虽然不能看清事物,但还不算暗的月光在众人习惯黑暗后,也变得明亮起来。靳苂四处张望,却发现没有秦楚的人影。 火把迅速地被重新点亮,出云拿着火把在周围找了一遍,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刚才的黑衣人要这样不着痕迹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大活人显然不够功力,那带走秦楚的便一定另有其人,“其人”是谁,却也无人知晓。 “怎么办?”靳苂皱眉。 “能在我身旁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江湖之上,我想不出有谁。”崖一飞把剑归位,眉头紧皱不舒。 “先回冷袖无徵。”谏箾冷声道。随即翻身上马,靳苂刚想回身去牵马,就被谏箾一个马上俯身单手捏住肩膀往上提,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她自己已坐在谏箾前面与之同乘一骑了。 四匹快马星夜而行,往冷袖无徵里赶。 “驾!现在要怎么办?”崖一飞实在忍不住认出声来,这三匹马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静,一个比一个冷,这还是丢了人该有的表现么! “劫走秦楚之人若要对她不利大可当场毙之,何须多此一举。”离崖一飞稍近的谏箾答道。 就在两人谈话的这会功夫,出云所骑的马就已使出百丈之远,远远地把她们甩在了后头。 深夜被打扰,任谁都会不悦,慕容悦被人连续吵醒两次,此时还能给好脸色这群毛毛躁躁的人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出云最先回到冷袖无徵,她并未急着去找慕容悦,而是先回了一趟房间,寻了一遍,没有发现秦楚的身影,适才快步加急地前往慕容悦的住处。而靳苂一行也正好赶到,与之一道汇合。 “宫主,深夜打扰宫主安眠,罪该万死,只是事情急切,还望宫主赎罪。”谏箾单膝而跪,表明她的歉意。 “何事神色如常慌张?”慕容悦神色倦怠,但见进来的一行人个个神色凝重也只有耐着性子等她们详细说明事情原委。 “在桃花林中,我们与一名黑衣人交手,最后黑衣人趁机熄灭火把逃走,待我们重掌光明,秦道长便不翼而飞了。”风无止简单地说明情况。 “总是四周黑暗,但对方来去动作不可能悄声无息,你们可是疏忽了?” “黑衣人急于逃走,绝不会带上秦楚这样的累赘,我等虽目不所及,但所能入耳之声也能知道大概,况且以这黑衣人的功力,绝不可能这边悄声无息不着痕迹地把人带走。”静立于一旁的出云开口说道。 “依宫主看,当今武林,有谁有这能耐,能悄声无息地在黑暗之中带走一个人,还一点痕迹也没留下。”靳苂虽然心痛谏箾跪着,但也知道面前之人的脾气,遂也没有阻止,只是上前一步,双手自然地搭在谏箾的肩上,神色凝重地询问慕容悦。 “本尊便可。”慕容悦似笑非笑地看着靳苂,眼中透着难以捉摸的笑意,似是要把人看到骨子里去一般。 “可宫主没有掳走秦楚啊。”靳苂被这样看着,不自在地搔搔头。 “确实还有另外一人可以做到,但此人出现在这绝无可能。”看着靳苂老实巴交地反应,慕容悦顿时觉得好笑。 “慕容宫主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能耐,不防说说,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崖一飞地声音从门帘外传来。 “也好。”慕容悦点头,随即朱唇一启,冷下声说道:“此人叫秦陇生。” “区区在江湖从未听过这号人物,慕容宫主此人是什么来头?”崖一飞扯着嗓子喊道,就怕帘内的慕容悦听不到。 只是谁也没注意,立在一旁的出云神色的变化,只是那揣紧得都能刺进肉里的手让她全身一阵颤抖。 “竹韵,你知道他是谁?”似乎注意到了出云的变化,靳苂转头望向出云。 “秦陇生便是当今圣上!” “啊……”出云此言一出,在场除了慕容悦无不不是一惊。崖一飞惊得还叫出了声来。 另一边,被掳的秦楚被一身白衣翩然带着面具的男人扔进了屋里。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生命诚可贵,若是求财我有多少给多少,若是要算卜问卦,我可以帮你算财运官运狗屎运……”刚一说出口,秦楚便感觉哪里不对了,“啊不对,没有狗屎运……”奈何嘴比脑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秦楚心下暗叫不妙,也不知这掳她来的男人会不会恼羞成怒一下子撕票了她…… “道长倒是气魄非常。”男子转过身,顺势摘下面具。 “陛下!”秦楚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绝对不是克隆出来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下章上肉…绝对 103第84章 秦楚下巴眼睛小心肝都要惊的错位了,白发还是那束白发,皱纹还是那堆皱纹,怎么这老皇帝就像突然换了个人,难道以前的都是替身,现在这个才是正主么?万能的神,谁能解答一下…… “陛下……”秦楚 “朕要云儿乖乖回宫做她的公主。”老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楚。 “陛下小道不明白……”秦楚茫然不知所措,她确实茫然啊,这老皇帝看着好像武功很高的样子,以前难道一直深藏不露? “她的些许小动作又岂会瞒得过朕的眼睛,若她不回宫安安分分地做出云公主……” “陛下……小道不明白您所指何事啊。” “道长,很多时候,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朕不表态便表示朕愿意给人机会。”老皇帝负手而立,气度威严。哪里有那个在皇城之内一心只想求道,醉心丹药老态龙钟面容枯槁模样。 “小道自然为陛下马首是瞻。”秦楚连忙表忠心,老皇帝此刻能来找她,愿意让她见到、了解到,就证明她秦楚还有利用价值,不会这么快死于非命。没有了保命的符咒各种不方便啊,说话都要矮了几个头。 而此时冷袖无徵宫内,灯火通明,慕容悦命人掌了灯,似乎要开始一段彻夜的故事之旅。 “秦陇生在江湖上知道的人确实少,只是‘嬴陇主人’……” “慕容宫主!依你之意秦陇生就是‘嬴陇主人’?”慕容悦还没说完话,崖一飞就率先激动起来,一激动起来也忘了礼法章数,竟越过了帘子闯了入内。 “不错,‘嬴陇主人’正是秦陇生。”幸得慕容悦并无责备之意。便也默许了崖一飞闯入。 “一飞,‘嬴陇主人’是什么人物,那么厉害,看你激动得……”靳苂转头望向眼神晶亮带着一脸兴奋和崇拜的崖一飞。 “‘嬴陇一剑平武林,剑下屈居是江湖。’他手中所持二尺短剑,以一招便赢了江南第一剑客络尧,行于武林三载,从未败过一次,当年能与他打成平手的,也唯有‘赫昭公子’。” “那又是谁!”靳苂觉得她该了解一下这些江湖人物,否则越听越觉得云里雾里。 “这‘赫昭’取之以赫赫昭昭之意,又或‘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慕容悦不紧不慢地解释,似是在答靳苂的问题,但所答又答非所问。 “我怎么没想到!”倒是崖一飞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赫昭公子’原是楚家人难怪有这样的洒脱气度。” “你见过他?”出云和慕容悦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出声来。 靳苂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原本从容的慕容悦因听到了“赫昭公子”的事失去了一贯了冷静从容。这更让靳苂好奇了,究竟这慕容悦和“赫昭公子”有什么瓜葛,也姓楚。难道是……可是,慕容悦有理由急啊,出云公主急什么啊? 跟得秦楚多了,就连一向不好闲事的靳苂也变得八卦起来。 “这……这……”靳苂求助的眼神望向谏箾。 “‘赫昭’有楚氏姓氏要取而代之,君临天下之意。”谏箾张口解释,可靳苂听来却依旧茫然。 “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六岁的奶娃娃,家里饥荒饿死了不少人,正巧‘赫昭公子’路过,把还剩下一口气的我带走随后把交托给一位还算有名的剑客。” “不知竹韵丫头知道多少?”慕容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此时还在假扮竹韵的出云。 “‘赫昭公子’正是公主生母,已故的楚皇后。”出云一言出,在座之人,除慕容悦无不震惊。一时显赫洒脱不禁的“赫昭公子”居然是女子,而且还是楚氏皇后! “哈哈哈哈!”崖一飞大笑:“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赫昭公子’竟然是一名女子,更想不到这女子还是‘嬴陇主人’之妻。” “看来这故事不简单。”靳苂点头自语道。“慕容宫主,不知可否告知细处?” “陈年往事又何必再翻出来供茶余饭后消遣之用。”慕容悦抿了口茶,并不想再透露任何的信息。“只是长风,本尊也要提你一句,若真动了心思,便早些把事情办了,免得有人惦记。”放下茶盏,慕容悦看向风尘仆仆的谏箾。 “长风明白。” “这……这是……”看着谏箾与慕容悦的对话,靳苂突然觉得自己有限的中文水平完全听不懂两人之间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 “禀报宫主,秦道长入了桃林地界,正往宫中方向而来。”有人入内禀报打断了谈话,众人注意力转移,闻言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辰也不早了,既然道长安然无恙你们便去歇下吧。”慕容悦下了逐客令。靳苂虽有诸多疑惑,但也不好细问,心道明日得了空闲便与秦楚商量一番说不定会发现一些新的趣事。 “谏箾……方才……”靳苂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谏箾的个性她再清楚不过,有什么事也只会闷在心里自己扛。 “无须担心,宫主只交代了一些日后要注意的。” “哦,这就好。”靳苂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便拉了谏箾的手道:“今天你赶了一天路该是什么也没吃,我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你先回房。” “嗯。” 听闻谏箾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靳苂适才转身离开。看着靳苂渐小的背影,谏箾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到厨房交待了一番,靳苂也不多耽搁径自往房里赶,推门而入,屋内到处弥漫着温湿的蒸气,水声四动,靳苂刚想出声唤,便见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走出,青丝披散,步态轻盈。虽然只是侧脸,回身也只剩下背影,却让靳苂看得移不开眼。 肌如雪,但亦美中不足,一道伤疤从肩上直伸到背,像盈洁细滑的丝绸被硬生生地撕开一道口子。落入靳苂眼里使之眉头紧皱。 发现身后的靳苂,谏箾慌张地把衣服拉上,略微有些不自在地低声唤了一声靳苂。 “背上的伤……”靳苂走近,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这样恐怖的伤疤,当初挨上的时候该是多痛。 “我……”谏箾低头,茫然无措地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女为悦己者容,又有谁不想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还痛?”伸手拉过谏箾把人圈入怀中,另一只手从领口滑入,轻轻地摩挲起凹凸不平,狰狞丑陋的伤疤。顺着延绵的不规则感,一点点地向下,手伸到了极限,那刚才映入眼狰狞刺目的疤却依旧没有尽头,依旧在手不可及的地方延伸而走。看来,刚才所见,是冰山一角。 “不……”在靳苂怀中淡淡地一声回应,似是答了千言万语,又似一声默默低喃。 “以后跟我离开这里,不再做杀手吧,但是你舍得么?放弃无上权力。”松开捏住谏箾的手顺势搂住佳人的腰,从肩滑入佳人背后的手柔柔地在披散的青丝上摩挲。 “嗯。”似是把全身的重量交给了对方,谏箾闭上眼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温馨。 两人就这样搂在一起,静静地让时间从她们身边流过。也不知过了多久,靳苂突然感觉自己腰间一松,移了眼往下,便见自己的衣带松垮垮地往下掉。 “嗯?”与谏箾稍稍拉开距离,靳苂茫然地看着她。 “你我一日不行夫妻之礼,佘姑姑便一日不会松下对你的杀念。”谏箾说得冷静,但圈住靳苂的手却因紧张下意识地收紧。 “我知道了。”虽然很想问明白原因,但靳苂觉得还有更要紧等着她去做。 “我此生此世虽然无法再做自己所喜欢的工作,但我能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一件事,我辜负过一个人,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靳苂握起谏箾的手,说起话来一脸正派严肃。 “呵呵……”看着靳苂衣衫半开,却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纵使冷冽不苟言笑的谏箾也不由的笑出声来。 “呃……很好笑吗?”靳苂略带腼腆地摸摸鼻子。这样的一个动作表情,非但没有换来怀里的人任何的同情,反而激增了佳人“嘤嘤”笑意,大有冠缨索绝之状。 靳苂何时见过怀里的人笑得开怀过,一下子有没愣,看得有些傻。待回过神了,靳苂便一个近身,双手扣紧谏箾的腰,以吻封缄让笑声戛然而止。 柔软的唇像秋天的桂花蜜,让靳苂欲罢不能,辗转摩戛恨不得一口吞下,却又甚难舍之,怕一口吞下失去了细细品尝的味道。 帷帐之内,绛红的曲裾被人缓缓退去,那狰狞的疤一点一点地落入身后人的视线。细长的手指再次触及那醒目的疤,细细地用指腹来回摩挲。 “纵使我再看千遍万遍,依旧觉得心痛,这样的一道疤把你带到了鬼门关。若是再深半寸……”说及此,靳苂不由一阵哽咽。 “现在好了……” “嗯。”带着浓重的尾音,靳苂哼着鼻音应了一句。 谏箾张口还欲说些什么,背后便是一股温热,让她不由一颤。随后便是牙齿轻轻的撕咬,舌头柔软湿滑的触碰,让她头脑一空。腰间被一双纤柔的手从后贴上,徐徐往前摩挲这紧致的小腹。颈项间落下密密麻麻的吻让谏箾全身紧绷。 “放松……”伴着微微沙哑的一声低喃随着一个落在耳珠上的吻传入耳中。 “我……”谏箾无措地张开欲言但下一刻,意识却被靳苂一窜而上似是带有魔力的手带走。胸前被被五指承托,指——带着劲儿俏皮来回压动轻轻地逗弄。谏箾甚至能感觉到食指之上那微微脱皮硬化的角质。 莫名的感觉由心生出,谏箾愈发无措,遂抬手一把抓住靳苂环于她腰间的右手,似是要为自己抓取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夫人……”靳苂低喃一句,没入谏箾耳中似是一声低媚的蛊惑。 在谏箾僵愣之际,靳苂右手一收,让谏箾整个身子靠在她怀里,左手灵巧的指还不忘揉按着脂肪与乳腺组织撑起的*。 温热的肌肤相贴,有着交感神经的背,与迎身而来的柔软想抵,感知身后的人左侧传来的心跳。 此时此刻,谏箾觉得即使与敌人生死交锋,她的心跳也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剧烈地跳动过。 “放松,安心的把你交给我……”看着依旧紧绷的人,靳苂抽出谏箾握住的手,翻转掌心,与之十指相扣。 “夫君……枕边的白丝帕……”谏箾双腮染了红晕,眸目之中坚毅冷傲的冰霜似乎融在了靳苂熨贴的手掌之中,化作柔情。 “手帕?你要擦汗?”靳苂一手抄过,举在谏箾面前,困惑不解地问道。 “不……是……”谏箾红着脸应道。随即身手去夺跟前的帕子,攥紧拳固在手里。 纵使平日再如何冷傲无情,心带着铜墙铁壁做人,在此时,谏箾也不过是双十出头的一名普通女子罢了,她也会笑,她也会脸红,也亦会羞涩。只是这些,全全然然的只为一人而表露,只为一人而绽放。 “啊!这……这……难道是……难道是……”靳苂像想起什么,一把夺过已落入谏箾手中的帕子,双手顺着谏箾的下腋穿过,四指捏着帕子两头,手随即轻轻一抖把帕子展开。 纵横交错,白璧无瑕。靳苂翻转两面,口中还不忘自言自语说道:“这难道就是秦楚说的那首情诗?” “情诗……”谏箾闻言一阵微愣,脸上突然落下一个吻来适才拉回她的心神,侧过脸便见靳苂大大的笑脸。转眼便见靳苂把帕子叠得整整齐齐重新收入枕底。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 谏箾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被靳苂从后颈越过,直接堵了唇。口嘴半张,空亏的口腔,轻巧地便被突袭的舌将军占据了领地,舌将军长驱直入,撩拨着营主人坐以待毙的呆木先锋。 城门失守,先锋阵亡,主帅未出便已被人夺去了几近过半领地。刚欲奋起反击,不想敌方不过是以舌将军为饵,以便五指主力大军借机占据沙丘,施以‘声东击西’之术。 沙丘被人掌控,领地的主人此时便是案上鱼肉失去了主导的能力,□被两指轻捻受到刺激的平滑肌骤然收缩硬挺,拢成一粒引人垂涎的软糖。低喃破碎的声音从谏箾口中泄出。 牙齿要肩与颈之间来回允咬,迫使着谏箾侧仰起头,配合着靳苂落下的致密的吻。 转过把怀里的人身子,顺势将她压向被褥,曲跪的腿得以舒展,四足因之交叠,靳苂曲膝而上,以足膝将军在秘林徘徊往复截断沙丘主人后路。沙丘主人遭此一击,眉宇成川,慌乱无措地紧捉被单。 靳苂俯身逼近,两人的身子贴在一处,交缠交杂着两人的气息与温度。咫尺间,望向那棕黑色的眼眸,瞳孔骤然的阔张,给了靳苂肯定的鼓舞。嘴角不自禁地拉出上扬的弧度,随即急切的吻又向谏箾被蹂躏得发红的唇袭去。 舌将军此刻遇到了对手,城门之内哪里还有你来我往的进攻防守,风花雪月柔情蜜意的抵死缠绵倒是绵绵不绝。缠绕允吻,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似乎都想把对方揉进自己怀里从此永不分离一般。 吻!是点火的热,吻!是化冰的柔。绵长热烈的纠缠后,稍稍的停顿分离,两人四目相对痴缠不断,眼眸之中你侬我侬。 “谏箾……”靳苂抬手怜爱地拨开她黏着碎发的脸颊,被碎发遮挡的胎记瞬时暴露无遗,几乎抢走了白色肌理所有的光彩。指腹落下,刚要触及,身下的人眼神瞬间黯淡,慌乱无措地别过脸去。 从一开始,便是在意的吧,适才一直闪躲着……“再美的样貌终有一天也会苍老枯槁,没有美丽的样貌,但我们有两颗相互爱慕的心,难道这还不够?”伏下头,微闭着双眼,靳苂细细的吻落在谏箾的脸颊,一点点吻去眼角滑下的泪滴。 “靳苂……”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唤从喉头泻出。 “嗯?”停了吻,望向谏箾。 还没等靳苂有下一步反应,下一刻她便被身下的人双手环住脖子,自动送上芬芳的唇,柔情的吻。 投怀送抱,让靳苂美不胜收,欲念攻占了理智的大脑,轻抚轻吻已不能满足任何的需求,靳苂此时只想用口撕磨把身下的人一口一口的揉进嘴里,用手占有让身下的人颤栗呻吟。左手顺势而下触摸滑腻的秘处,两指在私密的城池时而内来回摩挲,时而轻捻核珠,时不时引来身下的人颤栗。 扩张的瞳孔代表着□。靳苂见之不再犹疑,指挥左手先锋缓缓地没入湿润的幽道秘境,秘境幽道虽狭小紧密,将至尽头又受险阻,但水帘洞天别有风情,让人留恋难舍。 “嗯……”难耐的碎语泻出,尽显女子娇媚。靳苂感觉背上一痛,便知自己太过冒然急切让身下之人毫无准备适才遭此一遇。因此手不再敢轻举妄动。因而转战沙丘,低头以牙齿轻咬,舌头带着温热舔舐着戳缀的樱桃。微咸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靳苂觉得此时此刻她是在享用一顿可口的大餐。 “嗯……”难耐的低吟再次从紧抿的唇齿间泻出。 靳苂望向身下的人面色酡红,只想一口将之吞下,因之左手往复开始,频率愈发急促。惹得身下的人颤栗连连。 谏箾只觉得自己像坠在了软绵而舒畅的云里,却又像是海浪击打冲刷摇摇欲坠的一叶小舟那般无措慌乱,只有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才能抓住安稳。 急促的呼吸,温热的鼻息扑打到对方身上,混参了对方的气息之后,又吸入了鼻腔里。 突然□剧烈收缩,谏箾双脚绷直,手不自主地收紧,脑子骤然一片空白,随即便是一阵瘫软无力。缓和之后,只觉刚才被风浪击打的小舟已然消失,心只剩下舒畅与满足。 靳苂侧身躺下,右手错谏箾的颈枕穿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谏箾头上的发,留给心爱的人足够的时间缓和初次的人生体验。 余韵未息,许是连日的赶路,谏箾在靳苂的怀里就此睡了过去。看着睡着的人,靳苂情自不禁地笑了起来。 只是第二日一直,当靳苂睁开眼,看见怀中的人时…… “啊……” 一声尖叫震动三舍九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故意不更的…只是…奈何…写得慢…又不想卡肉让你们更辛苦…所以才到现在…亲们…我没卡肉…嗷…你们就看在这个份上原谅我吧 104第84章 “什么情况?怎么了,怎么了?”秦楚听到尖叫声,不知从哪蹿了出来,径自的推门入内。 “啊!” 冲入内堂,便见靳苂一脸吃惊慌张失措地跌坐在地,顺着靳苂的目光秦楚随之抬眼望去,待望见赤脚静立的人,一声尖叫随着颤抖不已心脏压迫肺叶破声而出。 “啊!”一声不够,秦楚觉得她此刻只有惊叫几声才能表达此时她震惊到无以加复的内心。 “你……你……你……”指着面前只穿了一件单衣的人,秦楚结结巴巴,变身脑瘫语言功能残缺患者。 那人不看秦楚,眼睛却不离跌坐在地上的靳苂,似想上前去扶,却又不知为何,驻步不前。闪动的明眸似是有千般不甘万段寂落,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终却是默然低头,黯然转身。 “谏箾?”看着那黯然失色的眼睛和寂落的背影,靳苂心中一痛,骤然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跨出拉住转身的背影。 “你若真在意我容貌,我亦不会再做纠缠。”声音平静,青丝披散,刘海遮住额眼,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不是……不是容貌。”靳苂似有所悟,连忙摇头否定,“不……不,是因为容貌。但是不是因为你丑,而是……你……你的胎记不见了!” 咽下来不及吞下的唾沫,靳苂再次急急地开口:“我……我……是有点惊异,所以,所以被吓到了……” 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被吓到,试想一下,若是某天睡了一觉起来,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枕边人相去甚远,谁还能淡定微笑问早安问。 “我……我……爱你啊!”见谏箾毫无反应情急之下,平日觉得难为情的话,竟瞬间脱口而出。 被靳苂拽住的谏箾问言神情一动,埋低的头抬起,眼光流动地望向靳苂。 “妞,你……你自己看……”秦楚也没闲着,在两人情意绵绵神情相望的这会儿功夫就闪了身拿回了一面铜镜晃到了谏箾面前。 看着铜镜之中的面孔,一向冷静自制的谏箾也不由地抬眼无助地望向靳苂。 “噗……”这小白兔一样无助的眼神,靳苂看了不由笑出声来,侧身拿过秦楚手里举着的镜子,与谏箾的脸挨近,让两张脸孔挤入一面不大的铜镜之中。而后莞尔笑道:“看,怨不得我吧……” “胎记……没了?”谏箾蹙眉,手犹豫地靠近脸颊轻轻地摩挲起光洁的肌肤,蹙眉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现在所发生的是否是一场梦。 “是啊,没了。”靳苂斜眼,望向原被胎记铺染占去的半边面肌,如今光洁温润如玉,似乎那暗紫的红色从没有在脸上逗留过一般。 “真是神奇。”立在一旁的秦楚啧啧称奇。随即坏笑地打趣道:“靳苂,这谏箾的胎记奇怪得紧,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啊。” “嗯,胎记是因皮肤组织发育时出现的异常增生分色素和血管型,色素型成因虽然明确,但治疗尚不能完美,何况如今竟是一夜消退,这事情确实值得研究。”靳苂眼睛一直在谏箾脸颊上流连。闻着秦楚的话心下便也认同。当即点头道。 谏箾闻着靳苂话音,朝秦楚飞去一记冷眼刀子,随即挣开靳苂的手,退出靳苂的怀抱。 “怎么了?”抱得好好的被人挣脱,靳苂自然得问上一问。 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回答,靳苂话音一落,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哈哈哈哈!”秦楚捧腹,笑得人仰马翻。这谏箾居然也有小女子姿态,竟然耍了小脾性,往靳苂的赤脚上踩上了一脚,随即转身跑了。笑死她了。 就在秦楚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一枚烛蜡从内室射了出来,直直地朝秦楚打去。秦楚为躲暗器,摔了个狗爬屎。随即便就势在地上对着纱帘大吼表示义愤填膺不满地抗议,“喂……会死人的!” “都怪你,痛死我了。”靳苂坐在地上揉着脚,狠狠朝着地上趴着的秦楚瞪去。 “最该哭的是我。”秦楚爬起身,她才不容易啊,这年头,一座冰山已经够她受了,现在还要被根冰棒赏刀赐剑,人生的路,怎么看不到前方…… “公主……”一双白兰绣鞋出现在秦楚的视线,秦楚趴着身子极力仰头适才能望见绣鞋主人的面孔。 “公主你要为我做主,我不会武功而已,怎么就处处被人欺负,遭人暗算。”秦楚也不起来,胳膊肘撑地挪了两寸,便抱上白兰绣鞋主人的小腿,扯了嗓子径自开始诉苦。 “竹韵,你不要乱冒充……”才抱上蹭了几下,秦楚便像躲瘟神一样松开抱着的小腿。 “你倒是有点料。”出云的脸露出一个不属于出云的侃笑。 “你身上就是一阵算计味,谁闻谁知道。”秦楚立刻起身,只有不受束缚,行动迅速才能有优质的跑路水平。 “这倒是第一次听,道长的鼻子果然与狗如出一辙。” “公主,快救我。”瞧见此时入内的出云,秦楚屁颠颠地跑过去,撒娇卖萌地往出云身后躲。 出云眄了她一眼,决定无视秦楚的存在。 “参见公主!”竹韵撕了人皮面具连忙对出云行礼。 “此非皇城,繁文缛节便不必拘泥。” “诺!” “公主,我们下午就动身离开吧,需要的药品已经开始进入生产,不需要留在这里。” “嗯,本宫此番而来便是为支会你一声。” “那我回去收拾了,对了,你的小腿没有竹韵的松软哦……”对于一个外科医生,人体的任何一块肌肉都再熟悉不过,人与人之间细微的纹理差别肉眼虽看不出,但是摸的话…… 秦楚抛下这么一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却说昨夜,秦楚被老皇帝拎小鸡一样扔回了桃花林,那桃花林是冷袖无徵的奇门遁甲阵法,秦楚进去没人带着想要走出去只怕比冲出宇宙还要难上几分。 在桃花林转悠了两个多小时,依旧找不到出路的秦楚决定在桃花林先睡上一觉,却不想刚躺下便有人出现在她跟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星夜赶来的竹韵。而竹韵身后赫然站着出云,这不免让秦楚大吃一惊,正在为自己感到幸运之时,一柄长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说!”就一个字,便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南极温度。 “喂……”秦楚想要抗议,只是她一动剑便压紧她一分,虽未伤及肌肤,却让她感到了压迫和屈辱。 “我数一二三,要么压下两寸把我抹了,要么拿开你的剑,我不吃你这套。”秦楚此刻怒极,神态确实轻松,单膝支起,随性地把手支在膝盖上,也不管此时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器。 “一……” “二……”秦楚神态自若,泰然淡定,心似秋水冰晶,虽是清亮,却是寒极。 她一次一次地退让容忍,是因心中最细的那份怜惜,但怜惜并不代表妥协与屈服。 当心与心意一次次被践踏,再坚韧的铜墙铁壁也有塌陷毁销的一天。日子久了,我也会累,也会想放弃。 我之心生怜惜是因之心为你所系。公主,我要如何才能走入你的心里,治愈你心中的伤泣 抬眼,望向浩白的月光,风吹过,携带着桃瓣飞扬。就像月下的一场粉红的花雨。美丽却带着离别的悲凄。这是用生命化成的雨,怎能不美丽 只是想不到她秦楚也有这一日,竟然需要狼狈地用生命来换取心系之人心中一丝信任之意。 颈上的剑突然抽离,出云翩然转身离去,秦楚回过神来,却只剩下竹韵对她竖起大拇指。 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_-||其实是因为jj抽了 105第84章 “喂,她这是……放过我了?”秦楚机械地转头望向竹韵。 “从没有一个人能从公主出鞘的剑锋里活下来,秦楚你是第一个,我也希望你是唯一一个,否则,这样一个无懈可击的人,得到的下场只有一个。”竹韵择下桃枝,递与秦楚。 秦楚定定地看着竹韵,愣愣地接过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竹韵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是不是,代表着,我在她心中与众不同?”两指转捻着桃枝,秦楚自言自语。 “喂!你们都走了,谁带我回去啊!”回过神来,秦楚猛然起身疾步朝着出云方才离去的方向追去。 秦楚走出桃花林之时,天已大亮,拖着一夜的疲惫回到冷袖无徵,刚想推开房门入内休息,就听到靳苂房中传来的一声惊叫,故而方有刚才破门而入的那一幕发生。 好不容易调节好情绪自我感觉良好的秦楚哼着小调回了房,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她房里除了几件衣服就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需要整理收拾。几天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时虽然心情舒畅,但是打架的眼皮还是在提醒着秦楚她需要睡眠。寻了笔墨纸砚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贴在了床头,小心地试扯了几下,确定纸被黏得牢固之后,秦楚适才满意地点头,随后整个人往柔软的床铺倒去。 而靳苂房中,出云礼貌客气地问了靳苂,方才房中异响缘由。刚才靳苂的一声惊叫引起她的警觉,但让出云迈出房门的确实秦楚的那一声惨叫。 出云所住之地与靳苂所在虽不远,但也不近,两厢相对而立,以人工开凿的淡水湖隔开,站在两厢门前,若两人大声说话,声音清晰可闻,但要想来往两厢之间,便要绕过湖泊,即使疾步而走也须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待听到第二声后,出云的走来的步子不由地加快,从开门而出到推门而入,个中用时,也不过半盏茶。 至于竹韵,比公主先至,此实乃巧合。一早竹韵起身去厨房着人准备早点,不想回来便见秦楚黑着脸,嘴里还叨叨絮絮地,遂起了戏弄之心,寻了处隐蔽之地戴上了人皮面具,假扮成出云的样子一直尾随其后而去。见秦楚就要推门而入,刚想现身,不想此时的便是一声惊叫传来。警惕如竹韵,自然不会轻易现身,遂她纵身一跃跳上房顶,从上面看屋内情况,见屋内并无打斗危及性命,她便也不现身,隐匿气息,留在屋顶静观其变了。 只是不想,刚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便见自家主子神色匆匆,施展着轻功,步步生风地往这边赶来。 竹韵灵机一动,她很想看看,秦楚在假出云面前献殷勤,再真公主身后出丑的表情。随即翻身一跃,绕过走廊走入房内。 与出云自幼相处,竹韵自认,若要模仿自己主子,虽像不得十成,却足已以假乱真,可这秦楚,不知有意或是无意,轻巧近身的一个试探,便能 辨出真假,若是有意,不知须要了解对方多深,方能做到这点。若是无意,不知又需要多大的直觉及与对方的心有灵犀才能做到! 秦楚此人,不可小窥。 竹韵思绪飘忽,直到出云交待完靳苂离开后,才回过神来。此时厅内除她之外再无他人,“看来这一趟该是凶险。”没头没脑的一句自喃后,竹韵也随之离开。 “谏箾……” “待食时一过你便随我去见宫主。” “我们要单独向慕容宫主告白吗?”靳苂不解,要道别,不是该她们一行人都去么。 “此一行并非向宫主辞行,而是去解决一事。”绾好头发,梳理好最后一个发梢,谏箾放下桃木梳,起身走向靳苂。 “嗯?”不解地转头望向推着她向前,把她引坐到梳妆台之前的谏箾。 “多年来,宫主待我如母,你我既已行夫妻之礼,该向她敬茶才是。”拿起刚放下的桃木梳,一点点地梳理起靳苂杂乱的头发。 “你一定还有事情瞒我。” 看着铜镜中皱眉严肃的脸,谏箾无奈,只是瞒不住,便继续道:“三番四次要取你性命之人,是佘姑姑……” “啊……”靳苂惊讶的叫出声来,“秦楚猜测得没错啊,真的是她……那怎么办?” “经过昨晚,不会了。”谏箾看着回身,紧张握住她手腕的人,轻轻摇头道。 “为什么?”眨巴着眼睛,靳苂很困惑。 “佘姑姑因你不会武功,却又在江湖招惹祸事,怕我终有一日会因此受牵连,故而想在你们未行夫妻之礼之时将你除去。” “呃……她怎么知道……”难道还能从样子上看出来么?想到这,靳苂眼睛便在谏箾脸上来回打量起来。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可能…… “她们知道你……你脸上的胎记……会……会……” “并非宫主知晓我脸上胎记会消失,而是冷袖无徵宫每收一名弟子,便会配一方素帕……”似是明白靳苂所问,加之被来回打量,谏箾耳根一热,竟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起来。 “发生活用品?”靳苂突然觉得,冷袖无徵其实还蛮人性化的,居然还发生活用品。 只是,若是被秦楚知道靳苂这个想法,估计会遭到不少的白眼。试问,有哪个思维正常的人会联想到,在新婚使用的小手帕是生活用品…… 谏箾闻言,握在手中在发丝间穿行的梳子顿时一顿…… “难不成还要上缴么……”靳苂斜眼望向床上的枕头。 “嗯……”微不可闻地应声。 “可,那是你送我的……”靳苂一脸不舍。难得有定情信物。 “若是你喜欢,改日我再为你绣一方。” “呃……好吧。”看谏箾这态度,估计那帕子是一定要交的了。有什么重要秘密啊,干嘛非要上缴!靳苂在心中狂吼。 两人收拾了一番,又吃了一早便备好的早餐,适才前往慕容悦的住所。 来到时,便被告知,昨晚宫主歇下晚了,今早也起晚,适才刚开始用膳,让她们在偏殿的厅内稍等。 “宫主召你们入内。”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便见宫主的贴身婢子出来传话。 谏箾朝她颔首,便牵着靳苂随着婢子入内。 “长风拜见宫主……” “宫主你好!”跟着谏箾跪,靳苂也礼貌的问好。 “两个都起来吧。” “宫主,长风今日来,是归还初时冷袖无徵所配素帕。”谏箾起身,顺势把腰间的帕子奉举到慕容悦面前。 “这帕子,你可知一味何事?” “长风明白,此帕一旦交还与冷袖无徵,长风便需即可动身离开,与冷袖无徵再无瓜葛。” “日后江湖仇杀,冷袖无徵便不会再护你一二,你想清楚了?” “长风明白。” “好……”慕容悦颔首,随即结果帕子,同时一抖,把帕子打开,随后吩咐道:“把帕子归档。”一片白璧,让屋内的人皆是一惊。 “那个……宫主女士,能不能,把帕子给我……”看着就要被收走的帕子,靳苂呐呐地开口。 “这帕子,你要来何用?”慕容悦笑问。 “没有什么用啊。”靳苂腼腆的搔头,“只是昨晚谏箾拿出来,我还以为她要送我做暗语情诗……所以,你能不能给我啊……” “情诗?” “是啊,秦楚说,白手帕就是无字情诗。” “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说,一方素帕还是情诗。” “呃……还是叫‘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妙矣……”问了诗,慕容悦拍手叫好。心中更是赞叹作诗之人文采了得。 “所以啊,能不能,把手帕送我啊。” “这帕子代表冷袖无徵的身份,你若要,可知后果?” “我……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试试。” “好!果然是无知者无惧,如此,本尊让你拿一样东西做交换。” “什么?” “砒霜……” “啊……” “银针不能之砒霜。” “这样啊……好吧……”靳苂很爽快的答应了,要高纯砒霜,又没说要多少,砒霜的至死量0.1-0.2g提取这个量出来,再用银针试毒,那砒霜也就消耗完了,想拿来做什么坏事也没有可能了。 靳苂为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沾沾自喜。却不知,正是她提取的这一点的砒霜,差点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出现,出现 106第84章 105. 硫化砷是砒霜内存在的使银针氧化变黑的根本原因,所以,把硫化砷去除银针自然再也测试不到所谓的“毒”。 少量的砒霜提纯工序并不复杂,只需加入一定比例的硫酸铜,置换出较活泼的硫,生成不容易水的硫化铜沉淀物,便可将硫化砷有效的去除。 所以靳苂把成品拿到慕容悦面前的时候,仅过了两个小时。慕容悦看着手里的药粉包,随即命人溶在了水里,用银针探试。 “果真无色无味,银针难试。”看着手里的银针,白亮如新,慕容悦大为赞叹。 “宫主女士,这是两只小白鼠,这是不曾提纯过,与我提纯砒霜等额的分量,我给它们分别喂服,以证药效。”靳苂说着,便把手里拎着的笼子拿到慕容悦面前,随后把手中的另外一包粉末交给一旁的侍女。 侍女接过,拿了器具注入与刚才那包相同剂量的水。 靳苂拿了小竹勺分别舀了水喂给两只小白鼠。 “宫主女士请看,这边的小白鼠喂服纯化后的首先出现药物中毒反应。这可以有效证明,经过提纯,可以有效地去除杂质提高药物的浓度。” “果然是药门圣手,你可知,你若心存歹念,世间葬送在你手下的性命估计不止千万。”慕容悦起身,不着痕迹地抢先一步,拿过桌案上的杯子。 “宫主过奖了,我从不害人。” “噢?”慕容悦挑眉。“若有人要杀你,你还能做到这般坦然?” “我所能做到的是及早离开,我不想伤人,但也不想受伤。若是万不得已,我会选择制服对方。” “你有杀人于无形之力,却无杀人之心,你是,秦道长亦然,本尊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环境造就如此艺术异数。” “谢谢宫主女士夸奖。师门所尚,乃人之至善,若水柔明,纳百川而不自满矣。”之前和秦楚对了口,凡是涉及师门试探,都得统一口径,如今此番一说,倒让靳苂体会了一番作为神棍的满足感,难怪秦楚那么喜欢做神棍。 “好一个若水柔明。”慕容悦不由赞叹出声。 “宫主女士,刚才实验之物,能否处理,毕竟这个分量会能让一人致死。”看着婢子就要把东西端走,靳苂连忙。 “你且放心吧,本宫自会妥善处理。” “但是……”靳苂明显犹豫,秦楚说得没错,慕容悦是只老狐狸,果然先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靳苂懊恼不已,这提纯的砒霜万一被用去杀人怎么办…… “靳苂,长风虽非我所出,我待她却与己出无异,今日我把她交给你,你若不好好待她没,便是与我冷袖无徴宫为敌。你可知道后果。” “我……我会好好待她的,那砒霜……”看着侍女消失在转角处,靳苂很想上去抢了喝。 “长风,你们要何时动身?” “秉宫主,今日便动身。” “路上随无险阻,却也要谨慎行事,切不可大意。” “长风谨记宫主教诲。”谏箾俯身拜谢。靳苂则一脸哀怨地望向早已不见了侍女身影转角。 慕容悦把手帕拿了出来递与靳苂,但此时的靳苂一门思想纠结在拿那小时的砒霜上没,因此便造成了慕容悦拿着白丝绢的手举在半空,而靳苂则把脸转过一边的场面。 “大胆,竟敢对宫主不敬!”由于时间过久,站在慕容悦身边的首席弟子也看不下去,微微上前一步义正词严冷声苛责。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回刚才的试验品。宫主直说要看一下,我怕处理不好会被人误食。” “我冷袖无徵做事还容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言月不得无礼,你且退下。”慕容悦不急不慢到开口。抬手示意言月退下,慕容悦面色平悦地开声对靳苂说道:“冷袖无徵从未错杀一人,误伤一人,你大可放心,本尊断不会令你为难。” “谢谢宫主女士体谅。” 慕容悦一个示意,须臾便把刚才端了下去端两杯毒水重新端了上来。 “这两杯,便交由你处置。” 靳苂欣喜不已,当即拿出了一早准备端解毒剂放入两杯水中搅拌,随即又放进少许白色粉末,待看见里面变蓝适才满意地点头。 “好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随即上前一步拿过已被慕容悦放在桌上的手帕随后小心翼翼地收入怀里。 “宫主女士,这些日子十分感谢你的款待。”靳苂礼貌的道谢,随后得了许可,便带着谏箾离开。 “此人乃当世奇才。”看着离开的背影,转眼又望向桌上那的杯子。 “你可看清楚了?”慕容悦随手拿起小勺子舀了杯内的蛋清喂与侍女拿上的白鼠。 “瞧清楚了,丹药房内少了什么,弟子都记下了。” “解毒的呢?”看着吃下蛋清依旧安然无恙的老鼠慕容悦的意思不言而喻。 “记下了。” “你可带了来?” “请宫主过目。”言月拿出小磁瓶。 慕容悦接过,言月兰手一拍,转角便盈盈走来托着两杯东西的婢子。 “这事刚才我来时所制。” 慕容悦拿起托盘上的银针依次试下,皆无反应。 “甚好,以你的慧根要参透个中相信皆非难事。” “弟子受之有愧。弟子在暗中观察其所做步骤方能成事,但各种原由至今也参悟不透。” “解药可配?”慕容悦皱眉,她弟子十人,个个出众,大弟子言月更是另她自豪,用毒手法,在江湖之中亦从无对手。如今纵使知道法子,却不借原由,这叫她慕容悦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此人烧了药房内前几日新到的全数昆布。” “这是昆布所制?”慕容悦把紫色的液体倒入溶解了砒霜的容器内,淡紫色的液体当即透明,却无蓝变蓝迹象。 回去的路上,靳苂哼着歌儿,心情舒畅。 “昆布所制之物,真能解砒霜之毒?”谏箾好奇地问,刚才宫主旁边站的人她又岂会不知是谁。 “按照道理是可以,只是不适合用在人体中毒上。”靳苂眼言道,似乎并没有把这些当秘密。 “为何。” “这和砒霜作用人体的机制有关,其实是确实存在解毒剂‘只是我做不出而已。” “之后所投白面又是何物?” “淀粉啊,遇碘变蓝。”靳苂耐心的解释,随即又笑道:“你似乎很喜欢化学啊。” “若是夫君不喜,我日后不问便是。”深晓密技不传的道理谏箾颇为脸红,居然问了那么多。 “没有不给你问的意思啊,我是想说,你那么喜欢,不如我从头开始教?” “夫君若是教授与我,师门不会有为难之处?” “不会,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学习。” “自古绝技不穿,夫君师门何以如此。” “因为这是祖师遗训,给钱就教,你跟我那么熟悉了,我就不收你钱了。”靳苂说着,便笑着去牵谏箾的手。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到,为什么秦楚那么喜欢去调戏姑娘,看着喜欢的人脸红害羞的模样,确实让心情愉悦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狼来啦…我在努力…啊 107第84章 靳苂回房把东西收拾妥当已是下午,但出云早上交待无论什么时候收拾好都必须动身,龙岩镇疫情虽因秦楚的法子得到控制,却始终得不到有效的解决。 “公主,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叫上秦楚就可以出发了。” 听了靳苂的话,出云微微地点头示意。 “那个……公主,秦楚有起床气,我不敢去吵醒她。”靳苂求助地望着出云,她可不想被大卸八块啊,秦楚的起床气比亚特兰大还有大。 “唷……看来还得我出马啊。”竹韵一脸坏笑,摩拳擦掌地走过来,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一脚踹开秦楚的房门,把躺在床上的人像拖尸一样横着弄走。 “那便交由你去办吧。” “诺!”竹韵行了礼,一回身便像抹了油的泥鳅,去得比谁都快。 “公主,秦楚这厮仗着这次的事,竟然出口威胁。”一刻钟不到,竹韵手中揣了张纸,愤恨地再次出现在出云面前 出云接过竹韵手里的纸打开细看。其上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道:竹韵,你要是敢吵醒我,我梦中向天尊求道解救众生的法子就没了,你担待的起就叫我吧。 秦楚的胆儿肥了,平常见了竹韵就像老鼠见了猫,现在居然还敢威胁了,仗着岩龙镇,有恃无恐啊。靳苂瞅着那之上的意思,寻思着,这秦楚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与我一道前去吧。”出云斜眼望向靳苂。 “哦。”靳苂应声,便跟着已起步而且的出云而且。 “看来闻名不如见面啊,在下久仰冷袖无徵宫冷面阎罗谏长风之名已久,今日有幸得见,果真不虚此行。”独留下谏箾在马车旁安顿收拾着行李,竹韵笑着走近,便是一个抱拳礼。 谏箾却是不理,旁若无人地调试着马匹的辔头。 竹韵吃了个闭门羹讨了个没趣,心有不甘的努努嘴,正欲上前再说什么,却被谏箾一个凌厉的眼神震了回去。悻悻的回身开始打点出云的东西,心中还不忘道,这冷面阎罗果然名不虚传,估计若不是有用着那靳苂的关系,又岂会那么舒坦地给个刀子眼就完事了,指不定还真的拔剑来上几个口子。 话说出云往秦楚房里走,行至房前轻声地推门而入。行至床前,挑了帘子,一张宣纸飘然而下。出云俯身捡起,宣纸之上,只有一字,赫然正中——“抱”。 靳苂赶到之时,正巧见到出云迈出房门,随即身子前倾,让靳苂瞪大了双眼。 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是哪里来的天方夜谭,秦楚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这是传说中的“公主抱”么?——确实是公主在抱她!神啊!这简直是神迹! 靳苂赶着马车,竹韵骑马在 侧,两人都心不在焉地往车内瞧了又瞧,秦楚依旧在睡,没有醒的迹象,只是,为啥我们的公主要一直抱着啊,睡在美人怀里的,不是应该是“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的盖世英雄么? 岩龙镇和冷袖无徵宫的并不算太远,连日赶路的话,也不过三天的脚程。马车里面装的是一些日常人品和手术工具,余下的地方就够两个人挨着休息,以往还是靳苂与秦楚两人的时候倒是够用了,奈何如今队伍壮大了,不但有谏箾,就连公主和竹韵也在队伍里,若崖一飞没有留在冷袖无徵处理药品的手尾,还得再加一个。所以,一辆马车两匹马,路过市集城镇,落入了别人眼里便成了一个走货的小商队。而且露脸的均是清一色的女子,如何不扎眼,如何不受人惦记。 一行人在山坳避风的地方支起了帐篷。谏箾和竹韵负责去寻找食材,靳苂则开始生火做饭,剩下的两个霸王,自然是公主和秦楚。秦楚这厮倒是能睡,一日下来,这马车如何颠簸,她都没醒,睡得跟躺棺材的没啥区别,没少让靳苂心里七上八下,甚至怀疑,是不是公主因这厮惹毛了她,一根什么银针下去,要了她的小命,如今只是扛着个尸体走而已…… 香浓扑鼻的肉味通过空气分子运动钻进了秦楚的鼻子,让即使王子也吻不醒的女人瞬间睁开了眼睛,目光晶亮地朝着架子上的野味冲去。 “舍得醒了?”竹韵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楚。 “嘿嘿,靳苂做的菜,即使埋到了地下,也要想法子钻出来吃。”秦楚笑道,随即毫不客气地把火架上的整鸡拿走。 “公主呢?”四处寻不到人,秦楚转头问。 “方才有些小尾巴跟着,公主去清理了。” “咦,什么小尾巴那么厉害,需要公主亲自出马?”秦楚八卦地眯起眼睛,举步就想去寻。 “你还是别去的好,这里荒郊野岭豺狼虎豹多着呢。” “我最不怕的就是豺狼虎豹。”秦楚挑眉,狼王当初送她的狼毛可以诏令百兽,她怕啥。 “秦楚你就耐心等下吧,刚才确实有人跟踪。竹韵姑娘已经打发走了,公主只是离开一下。” “去干嘛?”秦楚很莫名。 “她回来你自己问。”靳苂把头转过一边,把手里烤好的肉递给谏箾。 秦楚摸摸鼻子还想再问,便听见动静,砖头一看,便见公主徐徐地朝着这边走来。 “公主,你去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秦楚迎身上前,陪着笑脸问。 出云眄了一眼清楚,便直径地朝着众人烤火的地方落座。 竹韵憋着笑,就差没把口里的肉笑得掉出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秦楚讨了个没趣,板着脸,气哼哼地寻了个粗大的桩子靠坐下来,发泄似地大口大口地嚼着肉。 一行人日夜兼程,终是在第三日黄昏赶到了岩龙镇,竹韵在前开道,看见人马靠近,把手出口的士兵立刻上前拦截。 “现在是什么情况?”竹韵一个牌子举在手中,张口便问,也不管那士兵此时还是拿着长矛向她戳过来的动作。 “小的拜见特使。”张牙舞爪的小士兵一下子刹不住车,只能松手,把手中的武器扔掉。狼狈的跪在地上行礼。 从后面看到竹韵腹黑的面孔,秦楚嘴角抽搐,敢情这妞,无论对谁都要恶整一番,看着别人丑态百出、手忙脚乱,方肯罢休。 “起来回话吧。” “诺!”小兵站了起来,仍是不敢抬头,但军人的气魄依旧让他比常人镇静得多。“十日前,接了圣上的旨意,在每一家都贴了符,行了献祭之礼,放下祭品,疫情果真好上许多,村民之后都虔诚参拜,也再无人想试图逃跑。” “如是甚好,本官此次前来,特地带了画符的道长,为岩龙镇驱邪镇鬼。” 闻言,小兵眼角微微上斜,往竹韵身后的马车上瞟去。只见一人穿着白色的袍子,双手插在袍子的袋子上,悠闲淡若地立在车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带我们入镇。”秦楚从马车上跳下来,摆出一副指点江上的世外高人模样。 “诺!”小兵应声,捡起了地上的兵器,小碎步地转身去开栅栏。 “靳苂,我们两个进去就好。”秦楚转脸向靳苂。 “嗯。” “谏箾,你和公主先留在这里,我和秦楚先进去。” “喂,你乖乖在这等着,里面什么情况都还没清楚,别轻易走进去,还有就是,这里取的水,一定要烧开。”秦楚望向马车,对着马车的帘子喊到。说完便走往岩龙镇的入口。 “在这里啊,别偷偷跟进去,对于不熟悉这类事情的人很危险。”握起谏箾的手,靳苂再三嘱咐,深怕她擅自跟进去。 “嗯。”谏箾乖乖点头。 “那我走啦。”怜爱地捏了捏谏箾的脸,靳苂跟上秦楚,往岩龙镇走去。 前面或许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深渊,出云挑开帘子,望着正在侧脸低头和靳苂说说笑笑的秦楚的背影,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那个人,就是这样一直吸引着她的视线,就如从黑暗中慢慢袭来的一缕光。 作者有话要说:-。-搬新工厂/累死老娘我了 108 第84章 岩龙镇不大秦楚和靳苂全副武装走进去,边走秦楚还不忘四处张望,却见镇上的人都在正常劳作,与别个地方并无太大出入,丝毫没有因瘟疫而引起的动荡不安,这让秦楚不禁好奇起来,遂喊住前面带路的士兵问道:“这里的百姓状态都很不错,也没有出现任何暴动的现象,你们是怎么安抚他们的情绪的?” “这要多得道长所赐灵符,虽不能治愈病症,但亦减少疫症发生,现在镇上的居民人人身上均携带道长灵符,原先暴动的村民便也安下心等候道长来此。” 一行人入内已引起了镇上劳作的居民注意,士兵的话自然也落入了两旁劳作的居民耳里。遂之后秦楚还没走都少步,便渐渐被闻讯而至的居民团团围住。 “道长,求你救我一家老小……” “道长……” “喂,这群人把你当神来拜了……”看着里三层,外三层跪在她们面前的人,靳苂侧过头小声地对秦楚道。 “各位起来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上天眷顾之人必定安康长寿。” “道长……”众人仍不肯起身。 “小道云游四方,仁心仁术以济四方。如今天降大任,自当尽力为之,各位不必如此。”秦楚说着,扫了一眼周围,便继续道:“大家散了吧,人群过于密集容易招致邪物,大家家中若是发现有人出现疫症一定要及早上报,不得隐瞒,若延误时辰,小道或许便真无力回天。” “谨遵道长吩咐。”众口一词,齐齐叩拜。 “散了吧。小道这便去瞧瞧隔离的病人。” 众人闻言,虽有不愿,但还是三三两两地散去。 看着散去的人群,靳苂感慨良多:“看来你是对的,对神灵坚定的信仰之心是任何药物都无法达到一种依赖。” “也正是这可怕的信仰之心,使无数人,或被唆使,或是往死,愚昧的崇拜,让人无敌,也让人沦为工具。” “是啊!”靳苂无奈的一声叹息,随即轻声道:“所幸,现在使用它的人,是鬼手佛心的医生。” “嘿嘿,上帝是任何人啊……”秦楚笑着拍了拍靳苂的肩。 “恶魔也是任何人……” “既然知道,那走吧。”秦楚扬眉,随即迈了步子朝隔离区走去。 “大人……”篱笆围了出入口,把手的士兵瞧了靳苂手里拿着的牌子连忙行了军礼。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疫症减缓了扩散的速度,但患疫症之人好转几率却不多。” “开门,带我进去看看。” “诺。” 士兵去开栅栏门,秦楚趁着空隙戴上口罩。两人入内,酸臭脏乱得让人无法呼吸。 “怎么卫生那么差。”秦楚皱眉,不悦地问身旁的士兵。 “大人,这里每日有只有医官进出一次,若是有人病死,里面就会扔石子出来,我们才进去处理尸体。” “这样的环境不死人才怪了……” “大人息怒……这毕竟是上头的命令,小的也做不了主。” “你去叫人在这后面挖坑,对上柴火和石灰。”秦楚吩咐一旁的士兵。 “小的这就去。” “我们走,看看病人症状。”秦楚说着,便拉开横杠,推开木门,随即更浓烈的臭味传来,让秦楚一阵恶心,试想,尿液粪便和呕吐物混合的房子谁能顶得住。 “增派士兵搭建临时帐篷,马上离开,这屋子无论是谁的,撒上石灰烧掉。”看着屋内木床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有奄奄一息了无生气的老人,有脸色苍白,面容消瘦的儿童,更有两眼凹陷被腹泻和呕吐折磨得瘦骨嶙峋的青年…… “还能坚持住吗?”快步走入,秦楚拍着正在呕吐的人的背轻声问。 “……我……是不是快死了……”那人一把握住秦楚的手,眼里满是绝望。 “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医治。”扶了那人躺下,秦楚随即检查了周围人的情况。 “确实和霍乱的症状十分相似。”出了屋子,秦楚皱眉:“你怎么看?” “现在诊断条件有限,但看症状的确与霍乱十分相似。但沙门氏菌引起的肠道感染和食物中毒同样会出现类似症状。”靳苂也皱起眉头, “现在科学也只能通过仪器分析和特定培养基培养才能确定,没有现代条件进行分析,很难对症下药,只能用排除尝试的方法进行确诊,离开现代仪器,果然还是力不从心啊!”秦楚无奈地叹气。随即又道:“为今之计,我们就先给别人做营养液补给,毕竟呕吐与腹泻引起电解质失衡导致身体脱水才是致命所在。” “所幸,无论霍乱杆菌还是沙门氏菌引起的肠道疾病首先要做的就是缓解痢疾引起的身体脱水现象。”靳苂如是接话到。 “不错!”秦楚赞同地点头,“写信给皇帝的时候我顺便叫他准备了输液器具,配制营养输送液的任务就是你的了,小柴碱按照进度,还要三天才能到这里,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找出病源。” “即使是在现代,在偏远地区霍乱死亡率依旧很高,你有把握?” “这东西,我只能尽量控制减少发生,尽力救治减少死亡率,毕竟谁也说不准会如何。”秦楚无奈的摊手,她和神之间还差了一个“棍”字 啊! “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你却吩咐人赶制一个蒸馏水箱,我留在这里照顾和转移病人,口服虽然没有输液吸收好,但总比没的好,我在这里就地配。” “嗯。一会我叫人把车上的一些药品先拿来。”靳苂说完也不多耗,带着陪来的士兵便离开了。 “真是让人头痛的疾病啊。”秦楚转身望向那充满死气与恶臭的房屋无奈地叹息。 肠道疾病的治疗说难却又简单,甚至简单到不吃药,不药而愈听着很是美好,治疗却甚是艰难,不用药物治疗就只能依靠患者自身系统的免疫能力,免疫力又依赖于肠道对机体外部营养素的吸收来维持,所以,只出不进的状态让人体大量的水分和营养素流失最终夺取人命。 无论是霍乱弧菌还是沙门氏菌,只要通过腹泻排泄完全便可痊愈,但在这过程中因腹泻导致的人体电解质失衡,脱水现象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补充平衡,人也就熬不到排完的时候。所以不药而愈这样的鳌头,也就听着神奇罢了。 把所有到人转移到了临时帐篷,秦楚命人在旧的地区撒上石灰粉,之后放火销毁,浓烟滚动弥漫在空气之中到时候,秦楚配完营养液也完成了,秦楚抬出锅炉里的水,在众人面前装神弄鬼一番后,把营养液分发到每一个人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吩咐他们要多喝。 一天下来,秦楚观察帐篷中染病的十五人,症状大多类似,却又有不少区别,持续的高烧让多数人意识不清,所以秦楚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经过仔细的观察,秦楚终于确诊,果真不是霍乱,而是沙门氏菌感染。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有可能! 有人要订书吗??有木有?: 109第84章 安抚了病人的情绪,第二日,秦楚与靳苂一道,开始四处游走,希望能找到污染源。但大半日下来,围着小镇走了一圈都发现不到一丝线索。 “我来时询问了疫症发现时前后几日镇上居民的活动,与平日活动倒无太大出入,只是按照惯例,每到仲夏,镇上的人均会入山狩猎,披草祈福。”擦擦额上到汗,靳苂望着镇子后起伏绵延的山峰。闲来无事便说起了这里的习俗。 “披草祈福?”秦楚来了兴趣捉住词语问。 “不错,每到仲夏,镇上强壮的男子就会披上野草编织的蓑衣赤脚奔跑大声叫喊地绕过四座山头回到起点。” “这倒像是祭祀啊。”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沙门氏菌污染源是从山林中携带回来?” “嗯?”秦楚闻言先是一顿,随即问道:“难道披上蓑衣的人,全部出现类霍乱型的沙门氏菌中毒现象?” “不,山中奔跑的男子均无一人出现沙门氏菌中毒。只是其中一名男子家中的儿童率先出现症状。” “马上带我去找这些人。”迅速地转身,习惯性地伸手往白大褂的衣边一扯,把衣领拉得笔直。 “人已经死了。”靳苂连忙拉住秦楚。 “额……” “不是病死的,是被火活活烧死的。”收到秦楚询问的眼神,靳苂答得甚是悲凉。 “每年祈福皆是风调雨顺,这次刚祈福完成,便招致瘟疫,况且疫症率先出现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名参与祈福的男子家中,镇上的人自然会把责任归结到了这些祈福的人身上,所以在瘟疫发生半个月后就把这四个人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以告上苍。” “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草菅人命也要有个限度。”秦楚皱眉,随即愤恨地又道:“不行,我得让人把这事情查清楚,对带头挑事的一定要严惩。” 说完,也不等靳苂反应,便急急地往回跑。 靳苂张口欲说,却没来得及,她是多么想告诉秦楚,她已经拜托过公主去办这件事了…… 靳苂拉了个附近熟悉地形的居民带路,带了些许干粮,沿着祈福所要走的路线而去。 “先生,镇上的居民所饮水是自己打的井?”沿途景色优美却不见任何异常,行至半路急湍的河流挡了道路,靳苂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 沙门氏菌虽在水中几乎不繁殖,若进入人的肠道进行有利增殖,再由排泄物排出污染水源,居民喝了被污染的水,体质较弱的便会受到感染。 “镇上有河流经过,但亦有半数人家打井,依水而居之人,便直接使用河中流水。” “河水源头在哪?可否带我走上一段?” “大人面前的便是流过镇上的河。” “祈福走的路线,会经过多少次这条河道?” “五次,为求轻便,祈福之人身上不带水囊,若饥渴便喝河道之水。” 闻言靳苂自是欣喜,许是过于兴奋,靳苂一脚踏出踩上河道的大石,不想石面湿滑一下子便闪了脚,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往河里掉。 这男女授受不亲,靳苂自然不会在意,但是这古代的平头百姓可是恪守规矩的,所以看着靳苂拼命挣扎努力保持平衡,也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突然一个身影飞身而出,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把拉住靳苂的腰带,就此,靳苂整个人被拎在空中,最后让人带到了对岸。 就在靳苂稳稳着地之际,来人手劲一松,一个跃身就想离开。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三秒,这样电光火石之内发生的事情,任谁也看不清出手之人的身形样貌特征。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只能用看才能知道的。 “谏箾你给我站住。”靳苂回身,对着闪动的树梢喊道:“你信不信我喝口这里的水为求证科学献身。” 于是乎,隐没在林中的人就这样又乖乖地出现在了靳苂面前。 “不是叫你待在镇子外面吗?怎么就偷偷跟来了。”靳苂板着脸,神情严肃。 “我不放心你。” “唉……”靳苂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一步上前,拉上谏箾的手,“女侠,走吧……” 谏箾低头,望着被牵起的手,有那么一刻呆愣。 “怎么了,谏女侠,难道你还想躲在草丛里跟着我?”不见谏箾动作,靳苂疑惑的转过头,晃晃手臂打趣地问道。 “我擅自跟来,忤逆于你,你便不怒?”谏箾情绪依旧淡漠,让人无法在面部读出任何信息。 “我不是怒过了嘛……”终于看见了佳人脸上困惑的表情,靳苂满意地笑了起来,但却不打算回答,只是在晃了晃手开口道:“走啦,否则天黑山路难走。” 瞧着谏箾抿着唇欲言又止的样子,靳苂不由地“噗哧”笑出声来。 “原先我以为能在江湖行走的冷冽杀手应该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有所不同。” “你……你不喜欢……”谏箾低头,接话的声音细小如蝇。 “你只要是你,哪来的不喜欢啊,我只是想说,以后你想怎么做,想表达些什么,直接开口就好了,秦楚说的看来是对的‘以夫为天’的心理暗示无论还是会无形之中植入。我不让你来只是担心你有危险,以你若是不想,大可直接和我说,你这样偷偷跟在我身后躲躲藏藏得受多少委屈啊。” “嗯。”闻着靳苂的话,谏箾应声点头,手中传来的暖意让她觉得安心和满足,脑中回想相处的点滴,手又不由地握紧了几分。 靳苂又似想起什么,便又接着叨叨絮絮地开口道:“你和我都是平等的两个个体,没有所谓的谁就必须照顾谁,谁就必须听谁的,只因为我爱你,所以才愿意听你的话,愿意为你做我所不愿之事。” 看着谏箾眼中的闪动,靳苂还不忘补充,举例说明道:“就像可逆反应,只要能量对等,条件充分,就能发生一样。” 只是,靳苂女士,你的举例说明是不是有点……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捉紧更的,没骗人吧 110第84章 顺流而上,要找到各个祈福经过的点所花的时间要比走完全程所用的时间短了一半,只是一个路经点,靳苂都会在周围仔细观察,就连附近鸟兽活动的痕迹也不放过一丝一毫。这样下来,等走到最后一个经过的河流点,太阳的光线就已经暗了下去。由于是轻装上阵,无法在山中露营,无奈之下,依旧一无所获的靳苂只能不甘不愿地打道回府。 每一段水源都具备活动流动性,不具备储水能力,滞留沙门氏菌的几率不会太大,除非浓度非常高,但下游居民所饮用也是这条河流的水源,若真有如此高的浓度致病菌,这些直接饮用河流水的人不可能只有少数人出现状况。所以,这次的沙门氏菌中毒,源头不在水源。 秦楚出云一行突然空降,驻扎的队伍为她们支起了三个帐篷,解决她们争论不休的住宿问题。 当靳苂拉着谏箾的手姗姗而至掀开中心的大营帐之时,便见秦楚正一脸认证地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回来了?”也不抬头,秦楚随意开口。 “嗯,毫无收获。”靳苂走进,对于中文她认不得几个,对于简体她更不认识几个,随意瞧着秦楚笔下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靳苂也只能等待解释了。 “我今天回来找了公主之后,又拉了人去打听了,确实是其中的一个男子家中首先见的疫症,详细地询问了祈福所走的路线,我初猜是因为某段水源被污染而刚巧此名男子不甚饮用所致,但刚才你说一无所获,那么这个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明日在冷袖无徵所制造的药就该到了,先用药控制住感染的病人的病情,若问题不在水源,日后就有可能再次进行大规模爆发。镇上的居民的感染呈减少趋势,看来卫生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待疫症过后,那些煽动群众动用私刑的人我再一个个和他们算账。” “公主的意思?” “不是。”秦楚摇头,今天她风风火火地跑来,结果吃了一脸子灰,这整片地都找遍了,哪里有什么公主的影子。拽了几个负责她们起居的人问,回答都是千篇一律,什么叫不在!不知道!不清楚!这公主和竹韵跑去哪“私相授受”了。 “我已经写信让酒精棉球往这边赶来了,多个帮手的话行事会方便一些。” “你担心有事情发生?”秦楚的性格靳苂自认虽不能把握十成,但拿捏五成还是有把握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才会让秦楚想要动用棉球的能力。 “最近我一直心绪不宁,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老皇帝当日的话犹如在耳,让秦楚时刻不得安宁。 “让出云乖乖回宫当她的公主,否则纵使是朕,也不能保她太久……” “秦楚?”靳苂说了一些建议话音落下便等秦楚发言,不想这厮似乎心不在此,叫了两次无果后,靳苂无奈只能轻轻推了推秦楚的肩,把人从无国界的意识流世界拉回来。 “嗯?”秦楚茫然地望向靳苂。 “我是说,我们也许可以进行模拟条件实验。披上蓑衣进行同条件实验。或许在这过程就能找出问题所在。” “也只能这样尝试了,或许真有意外收获。”秦楚起身,把写好的东西装进信封里。随后又道:“你忙了一整天,去休息吧,我也该睡一觉养精蓄锐。”说完还不忘伸上一个懒腰。 靳苂确实累了,也不跟秦楚客套,与之互道了晚安便和谏箾一道走了。 “她有事瞒着你。”出了帐篷,一晚都不曾说话的谏箾突然说道。 “嗯,还是件危险的事。”靳苂点头,“她不愿意说,自有她的打算,到时我们若能帮便帮,若不能,只能在一旁为她助阵打气了,毕竟有些事情,似乎不大适合我插手。” “嗯?怎么这样看着我?”看着谏箾打量自己的眼神,靳苂一转严肃的脸。 “没。”谏箾轻应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像我的作风?”轻捏了一下握在掌中的手,靳苂说得倒是一片坦然。 看着谏箾的侧脸,靳苂心中一片清明,“我虽然在实验室待的久了一点,不通人情世故,但是脑子没有傻啊。以秦楚的性格,恨不得占尽全世界人的便宜,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我。在这里,有些事,就只有我和秦楚能做,秦楚现在不愿我牵扯进来,不想暴露我,势必是把我当做她最后的一张救命王牌,所以我自然不必担心她瞒着我的事情。而且有些事,确实不适合我插手。” 两人在那之后突然的一片沉默,靳苂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谏箾更是寡言冷情,两人在一起更多的是安安静静地在一起相处,偶尔靳苂会说上两句,谏箾会答上一问罢了。 “呜呜……”被人从后面捂着不许出声,差不多要透不过气的感觉让秦楚有要切了对方的冲动。 “小妮子倒是不肯听我的告诫。”限制住秦楚动作的人倒是没有多为难,对秦楚稍稍小惩以戒便松了手。 “哪能啊,云姐姐还不知道我的为人么。”秦楚得了自由,连忙后退,退出她认为安全的范围。 “云姐姐深夜造访,不会是因恼了秦某而兴师问罪来的那么简单吧?”见云子京笑而不语,秦楚正了正衣服,寻思着要不要搬救兵。 “我来是为着一件事。只是不知你舍不舍得割爱。”云子京上前一步,手若有若无地划过秦楚的脸,笑得风情万种,姿态万千。 “不知云姐姐要的是何物?秦某如有哪有不给的理。”秦楚左思右想都不得法,她有什么好东西你那个让人来夺。 “我要你手上那颗狼族战神司摩珈狼心血所凝的血滴坠子。” “咦!”秦楚震惊,“姐姐从哪听说我有这坠子?”她可从来没对人说起啊,而且,什么人那么厉害能知道这三界之外的东西。 “坠子对我自是一文不值,奈何云某的一位故人,对这坠子喜欢得紧,前些日子偶遇狼王索要未果,故今日特来找你来寻。” “这样啊……”秦楚恍然大悟。 “不知道妹妹能否割爱?” “能为姐姐分忧我自然乐意之至,只是……”秦楚眉头一缩,迟疑道。 “嗯?”云子京等着她的后续。 “那东西红艳艳的,我不是很喜欢,所以刚拿到就把它随手摔给了别人,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我哪能再要回来啊……”秦楚无辜的摊手。要从她这里拿走样东西,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个让我笑了一整天的段子,- -但是别人一点都觉得好笑,发来给大叫看看: 隔夜开水不能乱喝啊 科学研究表明隔夜水中含有零醇、氧酚、羟基氢、氢羟酸、苛性氢、二零醚、正氧烷、氧乙烯、氢氧化氢、脱碳甲醛、一氧化二氢、氢化超氧酰、脱氰零醛肟、二聚氢氧酸酐、氢化脱磺硫酸、氧化脱羧乙酸、氢化脱苄苯甲醇等等化学物质,当你喝下隔夜水以后,这些化学物质会迅速的被你的消化系统吸收,进入血液循环到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影响你几乎每一个生理反应。如果一次摄入过多,会导致你胃胀,恶心,呕吐,食欲不振。 一氧化二氢,又叫做“氢氧基酸”,是酸雨的主要成分;对泥土流失有促进作用;对温室效应有推动作用;它是腐蚀的成因;过多的摄取可能导致各种不适;皮肤与其固体形式长时间的接触会导致严重的组织损伤;发生事故时吸入也有可能致命;处在气体状态时,它能引起严重灼伤;在不可救治的癌症病人肿瘤中已经发现该物质;对此物质上瘾的人离开它168小时便会死亡;尽管有如此的危险,一氧化二氢常常被用于:各种各样的残忍的实验;美国海军有秘密的一氧化二氢的传播网;全世界的河流及湖泊都被一氧化二氢污染;常常配合杀虫剂使用;洗过以后,农产品仍然被这种物质污染;在一些“垃圾食品”和其它食品中的添加剂;已知的导致癌症的物质的一部分;是几乎所有病毒以及微生物的必须物质;每年由于摄入一氧化二氢而死亡或遭到生命威胁的人达到上亿然而,政府和众多企业仍然大量使用一氧化二氢,而不在乎其极其危险的特性。 现在看,还是想笑 111第84章 “如此倒真是我晚来了一步,不过,我却不曾想,竟然有能得你赠物之人。”云子京更近一步,与秦楚身子紧贴,划过秦楚脸颊的手依旧不紧不慢没,另一只手轻巧地滑入,锁住秦楚的腰,声音柔如绒絮,温如春水。 “呵呵,云姐姐说笑了,坠子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何不能送,若是物件还在我处,送予云姐姐又有何难。”美人自动投怀送抱,任谁都心情愉悦,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只是现在投怀送抱的美人却是美艳的皮囊裹着铀啊!不发生核聚变,也会被辐射死…… 而另一处静地,月光洒落,幽暗之中,立着一个身影,消瘦细长。一袭参金浅紫纱织褙子迎风而动,青丝披散自然垂落,偶有风过便带起三三两两。纵是青丝飞散,那身影亦浑然不动,依旧负手而立,傲然内敛的王者气度,纵是巍巍王朝的真命天子也要逊色三分。抬头望明,银色面具对着月光,更添一份神秘。 “不知银月主人邀约本宫至此,所为何事?”一双绣鞋踏上染了露珠的草地立在那细长的身影身后说道,音如水,情如霜。 “潇某所思,相信出云公主自是再清楚不过……”来人转身,嘴角挂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还望赐教。”出云沉声道。 “都道洵国玥霜公主花容无双,如今有幸遇之,何不摘下面具,让在下一睹芳容。以解夙愿。”守在出云身后的竹韵抱剑而立,神情姿态放松,语出轻浮,字里行间处处带着挑逗。 “竹韵姑娘谬赞,这面具,若真摘下,只怕最终后悔的会是姑娘自己。”落潇潇纤巧一笑,细指半露随意一理宽袖带动金丝绣出的垂兰衬着月光显得细长优雅。 被落潇潇从容优雅的气质吸引,竹韵忍不住对面前的人进行一番打量,末了,心中赞口不绝。王公贵胄竹韵自认见识不少,其中也不乏风流人物,但这落潇潇身上所有,当今天下,却无人能有。就连自家主子,与之相较,只怕也要被压下一筹。 “我要洵国边境的军事部署图。”落潇潇轻声道。 “此等机密,出云如何会有。” “出云公主蕙质兰心,聪慧过人,与楚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落潇潇身形一动,不急不慢地走向出云,“当日在客栈之中,假意让潇某有机可乘偷走那粒楚家的秘药‘生死命’,难道不是公主有意为之?” 出云不答,只立在一旁继续听着走近的落潇潇说。 “不得不说,出云公主那出在冷袖无徵上演的苦肉计真可谓精妙绝伦,纵是一向小心谨慎的潇某也因之着了道,带着那粒所谓的真药丸硬闯冷袖无徵。” 落潇潇走近,走到与出云还有三尺距离时,依旧没有停下步子的意思。竹韵当即动作,倾身上前,意要隔在两人之间,但刚一动身出云便抬手示意其不必上前。 “想借慕容悦之手除去我这心腹之患,若事不成,江湖之中便知是我得了此图,公主当真好胆识好魄力。”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缝隙,落潇潇似笑非笑,边说着,藏于袖中的手缓缓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出云的脸。 暧昧柔情!竹韵心中警铃大作,手紧张地握住剑柄,心中大叹,喂!秦楚,你的麻烦不小啊! “本宫得银玥主人如此看重也不枉在江湖行走一番。”出云没动,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你若不交此图,可知来日后果?”丝毫没有要收回手中的动作,在出云脸上来回摩挲的手指越发轻柔爱怜。只是说出的话里带着严冷的告诫之意。 “本宫从未得过此物,便不劳银玥主人费心。” “日后两国结盟,大澜洵国便是秦晋之好公主何须计较。”落潇潇轻笑,随即收回手,不急不忙的后退一步。眼尖的竹韵没有错过那缩回的细指上覆着的那层冰晶,还有随之偶尔从袖口滴下的水滴。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轻薄公主的下场就是慢慢成冰雕!也就只有那个满嘴胡诌的流氓医生例外…… 不过,两个结盟,修秦晋之好这话就大有深意了……洵国就一位公主,两位王子,而大澜……想到这,竹韵不由地把目光投向自家主子…… 她很想这样问出口:“公主,究竟是你去和亲,还是她来和啊……” 这边两个公主在无声掐架,这边秦楚确实受尽折磨,想那云子京是何许人也,色相媚功都出马了,要是捞不到点好处,又岂会善罢甘休。所以看着秦楚小心翼翼紧皱无比笑比哭难看的脸,这位在秦楚这里吃过一次亏的姐姐顿时心情大好。不仅脱掉了老秦的白大褂,解掉了老秦家衬衫的纽扣,还暗自运用掌力在这任人鱼肉的小医生秦楚肩头上来回熨帖,意在让这口花花的小神棍痛上个七八天。 “云姐姐,不带这样玩的,光脱我的……这多没意思……”秦楚赔笑道,心里却连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秦楚自然也清楚云子京是不信自己说的,要搜身。只是,这手掌……姐姐你确定那掌上长的是你的肉?而不是扣肉钉耙? “你想怎么脱?”声音冷三度,颜色降到灰色阶。 “公主……”循声望去,秦楚便见出云立在帐帘口冷着脸望着她。 “军营重地,擅闯者死……”无视秦楚投来的哀怨目光,出云转而望向此时正一脸笑意的云子京。 “军营重地自该如此,公主军纪严明如此甚好,所幸云某是被道长所请,否则估计小命难保。”云子京望向秦楚,环住秦楚腰的手瞬间一收。 秦楚被突然收紧的手勒的眼泪直飙。磕磕嗦嗦地开口道:“是……是啊……云姐姐是我请来的客人……” 话音一落,我们的公主殿下也是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了! “喂……”秦楚何其无辜,果然女人都是微生物,离不开她又畏惧她,分裂开来很无常,突变起来很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了…… 112第84章 秦楚哭丧着脸看着出云离开,竹韵倒是幸灾乐祸地走在后头,临转身还不忘不怀好意地看秦楚两眼。 秦楚想死地心都有了,她这是造地什么孽啊!上天要这样折磨她。 “怎么,难道我就没有她美?”云子京似笑非笑地望向秦楚,一双明眸柔似秋水。 “美貌万千,迥异有别,姐姐秋月吴葵之姿当世无双,秦某虽爱虽怜,却无任何邪狞之念,只是,秦某会因刚才地那个人而忐忑。” “你可知,那坠子,至宝虽稀却是招致祸端之物。”看着退去玩世不恭嬉笑玩乐的纨绔嘴脸,云子京心中泛起涟漪,不为情,亦非因爱,只是一种单纯的欣赏。 “多谢云姐姐提点,只是物已赠出,若真有事,秦楚愿以一己之力而担当其祸。”秦楚正色,对上云子京似笑非笑地眼眸。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所言。”松开双手,云子京后退一步。看着秦楚香肩半露心下甚是满意。 “今天也晚了,姐姐若不嫌弃,便宿在此处,明日再行启程办事如何?”秦楚虽然爱耍流氓,但是,也不能放任着个人夜宿荒地,这镇子里又不能住宿。 “如此,我也不与你客气了。” “如此,我去命人为姐姐准备梳洗的东西。”秦楚说完,一个箭步地转身往外,边跑边拉上被扯开的衣服。 看着秦楚落荒而逃的动作,云子京掩嘴轻笑。 “道长,公主特地交代,不见任何人。”站在出云帐子门口的是竹韵,其目的和作用,显而易见。 “哦,这样啊,那正好……”秦楚说着一下挑开竹韵伸出阻挡在自己跟前的剑。 “我不是人……”秦楚瞪了一眼竹韵。哄个人,她容易么!“不是人,可以进去了吧?” “公主确实没交代其它的事情。”竹韵收回手,侧身让出一个位置。 存心的!肯定是存心的!秦楚在心里咒怨着,并不断的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楚的步子很轻,帷帐并不大,挑了帘子进去,便是一个屏风阻挡住卧榻的视线,绕过屏风,秦楚的视线便落在软榻旁边的桌案上。 此刻的出云公主只穿一身丝织里衣,散了云髻,青丝松散自然垂落,一手执笔,一手覆在背后,正悠闲自在的练着字。即使秦楚进来,走动发出声响,也丝毫不影响出云手中行云流水的笔锋。 秦楚看了一会,目光看向桌上写的字,确实写得好看,但她不会欣赏,于是,果断的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便走。 诸位看官可别以为秦楚就因为被公主晾在一边知难而退,秦楚这厮,转身是转身了,只是,她转的方向是往软榻上走了过去。 脱鞋,伸脚,盖被子,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把人家公主的御用床铺当自己的了……这得多厚的脸皮! 于是,凝气沉稳的公主殿下终于看不下去了,手中的笔一滞,随即镖手一挥,手中的笔便朝着秦楚飞了过去。 “噔!”一声厚实的撞击声,笔杆笔直地插进了锦被,严实地钉在了床榻上。 秦楚被惊得一个哆嗦,被子拉紧下陷的地方,和她的大腿就差那么分毫,要是再偏一点,她白雪雪的腿啊,就要变成草莓圣代了! “呵呵……公主你看,这帐篷就有那么几个,既然有客人来,哪能怠慢了客人,所以我的就让出来了……”秦楚讪笑,一脸讨好。 出云不答,在笔架之上又取了笔,润了墨继续写方才断了的字。 秦楚撅撅嘴,坐起身来,伸手去拔钉在榻上的笔,原以为单手轻巧就能干的活,最后却要两手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拔出的秦楚,心中更是捏了把冷汗。 扔了手上那支没了毛的笔,一个跃身下床,秦楚也不穿鞋,踩着地毯便跑到出云身边,两手靠背,装模作样地看着出云落笔。时不时还要嘀咕来上两句“好字!好字!” “咦!你的头发!”不经意的偷瞅出云的侧脸,却见鬓发有白色结晶。不及细想,秦楚伸手便去触碰。 “发根好硬!”刚一碰,指尖便是一阵寒意,秦楚不及细想,连忙绕过身去查探出云另一边发鬓。 “怎么整个脸都是冷的?”跳过出云对她的态度,秦楚伸手去探出云的脸,随即皱眉。这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居然会这样。 “不牢道长挂心,本宫无碍。”出云说得及是平常淡然。但听在秦楚耳里却尤为刺耳。 “嗯嗯,不挂心,出现这样的现象还不挂心,要到你整个挂了,我才该挂心么。”秦楚一把夺了出云的笔,随即伸手一拽,拉住出云便往榻上奔。 “竹韵,给我准备冰水和温水。”秦楚还不忘冲着外面叫喊道。 “你要切了我都行,等下再说。”不给出云开口的机会,仗着出云现在还不对她怎么样,秦楚严声道,动作更是毫不马虎,直接把出云摁坐到踏上。雷厉风行的动作,和医生的果断与威严,或许真的只有在重要时刻才会激发。 “怎么弄的?”弄清成因,对症下药。 “此乃寒冰功法,运力一次,退下须三个时辰。”我们的出云公主不干了,这是什么态度,板着脸极不耐烦地解释道。 “这……这不是找虐么……”秦楚无力吐槽,这世上看来还真有找虐的。“别乱动,人的体温捂着,总不至于会冰得难受。”见出云要起身,秦楚把被子一裹,便窜上床去,从身后把出云一搂,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 “什么狗屁功法,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也就你能干出来。”秦楚一边叨叨絮絮,边用自己的手去捂出云的脸。肌肤紧贴传来的寒气让秦楚冷得瑟瑟发抖。 “本宫无碍,三个时辰寒霜便可自行退去,道长无需多此一举。”出云挣扎着要起身。她本来就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如今被这样被人抱着,纵使性情如何冷清,多少还是会有不习惯的感觉出现。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乖乖的坐着,我就不医这群人了,让你老爹的军队掀了你的老底。”秦楚哼哼地说着,可话里却一点威胁的味道都听不出来。 “还有,你也别想知道你老爹究竟告诉了我什么,想知道?那就乖乖地坐着。” “道长似乎太小看本宫了……”出云性子要强得很,哪里会受秦楚的威胁,闻言挣扎得更是厉害了。 “得得,乖乖的,有人捂着疼着你还不要啊,你就不能偶尔当我不存在,只当随手招了个暖炉么!真是……”到了最后,秦楚干脆就解了衣衫,把出云整个人都圈住,把出云的半个身子都贴到自己的小腹上。 这下,出云真的安静了,不知是因为真的听了秦楚的话,把秦楚当成了空气,还是把她当成了暖炉…… “我说……公主,你打人需要用脸吗?”半个时辰之后秦楚冷得直打颤,心里也纳闷,这寒冰功法是以身体为武器化寒伤人,怎么就脸冰得跟从冰箱里走出来的冰淇淋一样。可转念一想,越想越不对啊,论有力的攻击武器,手啊,脚啊,都比脸强啊…… 秦楚!用脸打人这种逻辑,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QAQjj抽了 113第84章 “道长果真神机妙算,就连公主以面御敌,以气伤人之事也能掐算一二。”竹韵捧着谁进来,笑道。 “喂喂,竹韵,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刚才遇到什么事情了?”出云弄得一脸寒气回来已经让秦楚有所警觉,但出云嘴关咬得紧,要她松口,估计比金星凌日出现的时间还要难出现一回,现在竹韵这样明白的点破,秦楚哪还能坐得住。 “道长若想知,不如亲自询问公主殿下,婢子告退!”竹韵把水放下随即含笑朝出云行了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喂,怎么回事啊?”秦楚跪着的双腿一坐,双手捧着出云的脸问道。 “只是遇上些许绊脚的事,无碍。”出云说得风淡云轻。丝毫没有要告诉秦楚的打算。 秦楚闻言,不满地撅嘴,随即松开出云,狠狠地朝着出云龇牙。只是这一望,秦楚当即瞪大了双眼,手忙脚乱地松开出云,脚跟往后一蹬,惊得跌坐在榻上。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喂!你……干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你干嘛脱……脱衣服……” 瞧着出云解开腰间的带子,随即松开右衽下的系扣,上襦当即便松垮垮的垂下,里面的袭衣看得更是一清二楚。这突然间没有由头的一个转折,秦楚哪里还能镇定自若。 出云不作表态,只一伸手,把裹在秦楚身上的被子一拉,被子便整个盖过秦楚的头,把人捂得严严实实。 秦楚挣扎着把被子弄下来,口里还不忘唧唧歪歪的抱怨。可还没等她把捂在头上的被子摘下,身子便被一双手环住。还闹腾着的秦楚便一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寂静无言,只有心跳如鼓。 想及以往种种,秦楚心有戚戚,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今天是吹了什么风啊,居然……难道把我的头盖住是因为害羞? 不对啊……秦楚转念一想,这公主何时对过自己好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不由的,秦楚顿时虚汗如雨。 就在秦楚脑中各种假设之时,被子内伸进一只手,轻轻地触碰秦楚此时还敞开的衣服内□的小腹。略微冰凉的手触碰肌肤,让秦楚本能的一阵颤栗。 罩住头的被子此时也被拿开,看着出云一点一点的靠近,秦楚不禁屏住呼吸,心跳也莫名的加速,“嘭!嘭!嘭!”地乱节奏,能赶上走在坑洼地里的老爷车。最后,秦楚能感受到温热的鼻息一阵一阵地扑打到自己的耳根。 “你……你……”秦楚愣是没明白这万年冰山突然间的转变。 “拿着它。”轻不可闻低声软语入了秦楚的耳。 “嗯?”秦楚茫然,随即便感觉有东西塞入了她的手里。合指轻捏摩挲似乎是皮质。 “谁!”出云突然神色一凛,随即一把推倒秦楚,一记暗器便朝着帐篷外立在秦楚身后的黑影打了出去。 “怎么了?”秦楚彻头彻尾地不知发生何事,茫然地望向出云。 出云却没有要解答的意思,只是睨了秦楚一眼,便重新开始系上方才松开的带子。 从始至终,似乎都是出云一人在表演独角戏,而她秦楚只有茫然被动的听从安排,这让一向习惯主导局势的秦楚非常不适应。及此,秦楚心中愤懑满腔,手不由地攒成拳,但手中不一样的质感提醒着秦楚此时她手中还攥着东西。 细想刚才种种,秦楚心一下子便释怀了,这东西要用这样的方式交给她,便证明其中的分量,从一定程度上也反应了出云对她的信任,不是吗? 而此时,陷在自己的世界,嘴角一勾的秦楚丝毫没有发现,出云正在看着她。若是秦楚发现,她该更高兴了,这位一向冷血无情的公主殿下,居然开始在意她的心情了…… 心情变得舒畅起来的秦楚,眼神瞟向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想起了出云还冷着的随即起身试了试水温,感觉稍稍高于体表温度,但却也正适合,遂取了一旁的毛巾浸泡,拉了出云示意要给她擦脸。 “本宫已经无碍,道长……” “闭嘴,乖乖给我把手泡进去,然后把头侧过来。”秦楚狠狠地朝出云瞪起,随即也不管出云是否照做,一个倾身,手便撑着毛巾往出云脸上一贴。另一只手好不客气的拽了出云的手戳进盆内。 刚好挑了帘子入内的竹韵看见这般光景,强忍住要冲口而出的笑声,原来她们孤高冷清的公主殿下也有秀才遇到兵吃瘪的时候。 “我说,你怎么比三岁小孩还不听话啊!”压住出云挣扎着要把手收回,秦楚抱怨道。 “道长,你捂着公主的脸了……”竹韵朝出云的方向指了指。 “呃……”刚顾着和那双不乖的手斗智斗勇了,竟然忘记还捂着人家一张脸。“呵呵,呵呵。”连忙撤开毛巾,秦楚一脸讨好地朝着出云讪笑。 “可有线索?”出云转眼望向竹韵。 “此人轻功非常了得,且机敏过人,卑职才跟到岩龙镇入口便跟丢了踪迹。”竹韵低头,哪里敢看出云,若被出云瞧见自己在打量她,保准以后没好果子吃。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不得有失。”出云冷下声来。 “诺!”竹韵接了命令便迅速离开。她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秦楚才不管出云四周散发出来的寒冰之气,自顾做着自己的事,瞧着出云放在水中的手没有挣扎的意思,她也就安心放开然后再润了毛巾,趁她不说话之际往她脸上贴。 不过,秦楚,你这动作,是在抹灶台呢,还是给人敷脸啊?趁一个空档微微侧头,竹韵眼角偷剽向出云的方向,看着秦楚干净利落得过了头的动作,心里吐槽道。 十分钟之后,秦楚看着出云脸上透出的红润血色,很是满意地放下毛巾。随后还不忘亲手上去捏了一下,美其名曰验证成果。 出云已经懒得理她了,径自躺下拉上被子和衣睡了。秦楚见出云丝毫没有要让出半个位子给她的意思,不满的撅撅嘴。若真要上去死皮赖脸蹭床,估计又会被赏上几枚暗器,遂秦楚十分知趣地在旁边的一处位置铺了层毛皮毡子打地铺睡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w=我肥来了,真的肥了 114第84章 次日,秦楚起了个大早,抬眼朝床榻望去,哪里还能看到出云的影子。秦楚心有不甘地撅嘴。 “道长,该起了,靳药师等你许久了。”竹韵在帐篷外面说道。 “知道了!就来。”秦楚急忙穿上衣服,简单的梳洗之后便匆匆出了帐篷。“你很闲?”出来便见竹韵戏谑打量的眼神,秦楚瞪她。 “小婢领了公主的令来伺候道长梳洗……” “我倒没见你伺候了,既然你那么闲,不如跟靳苂进山,她正好需要人手。” “不知道长有何差遣?” “试毒!”秦楚一本正经地道,随即又补充说:“你看,这里疫症根由一直难找,正缺个为医学献身的。” “道长抬举了,婢子突然记起,公主还交代了任务,既然道长已起身,婢子就告退了……” “慢走……”还不给我扳回一剧!秦楚笑着朝已经转身疾步离开的竹韵摆手。 靳苂见秦楚一路哼着小歌心情愉悦,待秦楚走近好奇地开声问:“发生了什么好事,那么高兴?” “嘿嘿,昨晚老娘终于进了公主的帐篷,照这种情况,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睡上她的床……” “我想我们该出发模拟条件进行试验了……”靳苂立刻切回正题,以免秦楚想入非非的猥琐样污染她的眼。 “东西准备好了?” “当时祈福是用菖蒲织成的蓑衣,昨天回来我已经让镇上的人连夜做了三件,我和谏箾还有你三人披上沿着祈福的路线走。出发时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说着靳苂引秦楚入帐,拿了物件递给她。 接过蓑衣,秦楚眼睛望向蓑衣所在的地方,三件蓑衣拿起之后,三个黑漆漆的固型口罩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你做活性炭口罩干嘛?” “当然是采取高度的保护措施。”靳苂说着,便拿上一个戴上,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觉得呼吸没有任何阻碍后,便伸手去探腰间的袋子。 秦楚自然知道她要拿什么,鄙视地朝靳苂一瞪,口里还不忘吐槽了来一句“妻奴……”。同时手也没闲着,边说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和靳苂手中一模一样的隔离防毒面具戴上。 谏箾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待醒悟过来,靳苂已经移到她身前抬手开始把防毒面具戴到她脸上了。 “话说回来,你在的实验室真是配备一流啊,这种轻型的高分面具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实验室能拿到的。”把面具拉下,细看上面的英文标注。 “药理实验室稍稍有点差错问题可是很严重的,公司必须保证人员安全自然是能给最好的,就给最好的。”调整着谏箾脸上的面具,靳苂随意应到。 “一个这样超一流的实验室突然间人间蒸发,你说那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靳苂闻言,手上的动作当即一顿。“谁知道呢,又不是我想来这,我来了这后继的事情哪能说控制就控制。”仔细地为整理好谏箾所戴的面具,随即拿上蓑衣披上道:“时间不早,差不多该到时间出发了,否则晚了。” “哦,那快走吧。”秦楚点头,心中虽然纳闷刚才靳苂神色异常,却也想不出什么端倪,只当是她提起以往,勾起了靳苂思乡之情,遂也没往心里去了。 三人披着蓑衣按照当地人提供的指示开始进行奔跑,沿途除了在第三个弯道踏进一片摸过半腰的草丛惊飞一群鸟,让它们啄了几下蓑衣之外再无其他事情发生,一路下来顺风顺水得让秦楚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就是天降惩罚…… “没理由啊,周围连个异常的地方都没有,水流更是没可能。”是夜,秦楚盘着腿坐在地毯上皱眉沉思。 “要不然我们明天再试一次?”靳苂建议道。 “我们时间不多,明天药就到了,到时候我无暇□去做其他……” “明天由我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查出源头。”靳苂严声正色道。 “嗯,源头查找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第二日一大早药物便运到了岩龙镇,秦楚也一改平日爱睡懒觉的毛病,早早地就起来接应。忙碌了一个下午,看着药物发挥作用,秦楚不胜欣喜。 “秦楚……”虚弱地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楚连忙放下病人回头去看。 “喂!怎么回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看着靳苂脸色苍白,双唇因为脱水而龟裂脱皮,全身无力软绵地窝在谏箾怀里。但是面上却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我找到病源了……” “喂……你找到病源自己却没做好防护措施?”扶过靳苂让她坐下,为她做了一系列初步的检查。 “不是……”靳苂摇头,“你听我慢慢说……” “见鬼去……”秦楚瞪她。 “我出现了沙门氏菌中毒中较为普遍的情况……”秦楚拼命的朝靳苂使眼色,希望她注意一下此时此刻谏箾昏暗得比罗刹地狱还要恐怖的脸色。只是奈何,这厮,死活不开窍,还在继续兴奋地叙述着她自己此时此刻的病症…… “扶着她,我去给她拿药。”秦楚终于看不下去了,把靳苂塞回了谏箾那,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嗯。”谏箾应声,接过秦楚嫌弃到极点,像丢垃圾一样扔给她的靳苂。 “说吧,怎么回事……”拿了东西回来,发现气氛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低头给靳苂的手扎上针头,秦楚想抽死这厮的心都有了。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突然飞出来的那群鸟……” “记得,我还差点被啄到了头。”秦楚点头,随即眯眼望向靳苂继续道:“你不要告诉我它们就是携带源。” “没错……”靳苂点头,随即又道:“昨晚我回了帐里,整理蓑衣的时候发现上面沾上了鸟粪,我记得,当日有人告诉我,祈福回来后,人们通常会把菖蒲泡进水里然后喝水,所以我猜,当时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个人沾染了带有致病性沙门氏菌的鸟粪,然后把蓑衣泡在水里喝掉了,才会感染沙门氏菌的,所以我把蓑衣上的鸟粪刮下来和在水里喝了,八小时后,我开始出现腹泻,类霍乱的症状开始逐渐出现……” “你……把……鸟粪和在水里喝掉了?”秦楚不死心的问到。 “嗯。”靳苂点头,脸上虽然苍白,却难掩其喜悦之色。 闻言,秦楚当即有想作呕的感觉……这得多大的精神力才能毫无畏惧地做到啊……及此,秦楚不免多看了靳苂两眼,以确定在她面前的生物属性真的是人类。 “你照顾着她点,我去拿些药,去去就回,别再给她乱来,这样很危险。”秦楚起身吩咐一旁的谏箾。 “有劳……”谏箾应声示意。 靳苂望着秦楚消失的背影,转眼望向身边的人,略带怯意地扯了扯谏箾的衣袖小声道:“还在生气啊……” “……” “不会有危险的……”见人毫无反应,靳苂继续解释。 “最多……最多下次……”一个眼神飘了过来,吓得靳苂一个哆嗦,连后面要说的话也被吓了回去,遂连忙改了口:“下次、下次不会发生了,我是急了……” “喂,喂……你别哭啊……”一向冷清性格内敛的人突然流泪,靳苂当即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抬手去给人擦眼泪,“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别哭,别哭……” “喂……你想死啊……输液管子都挣脱了……”秦楚一个箭步上前摁住靳苂手上的针头,也不顾满手血,迅速地把针拔了出来。谏箾不懂这些,难道你丫的也不懂么!秦楚心里愤愤地骂到。 刚一回来,就看见一地的血,惊得秦楚三魂不见了气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血案,疾步走近,才发现靳苂不知道搞什么鬼,居然挣脱了针口与管子的衔接处,血就从针口里喷溅出来,这得多迟钝的神经才没有发现自己血溅四方啊…… “我……我没注意……”靳苂低头,眼角还不忘偷瞟一眼身边的谏箾。 “我郑重地警告你,收起你实验室生物的大无畏还有粗狂得可以拔河的神经回路。”秦楚收拾起满室的狼藉,还不忘碎碎念地警告靳苂。 “你扶着她回去,我拿上药随后就到。”秦楚转头交代谏箾。 谏箾阴着脸颔首应下,随即也不问靳苂愿意与否,一把搂起她往外走。 “你……别这样……”因是在病中,靳苂说话多半有些软,但也因这样,这话听入人耳朵里,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你若有差池,我亦不独活……” 迎上谏箾的目光,第一次让靳苂有了自己并非孤身一人的觉悟与责任,是啊!她的生命自此便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共同享有,她又有何权力私自破坏呢? “嗯……”靳苂温和地笑着点头,轻轻地覆上谏箾的手,握在手中,望向对方的目光温润而坚定。 115第84章 “你这次真乱来,吃下去会有什么无法预估的后果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拉下耳朵上挂着的听诊器秦楚还不停的絮絮叨叨。 “现在的菌株不会太强,所有不用担心。”靳苂朝着秦楚宽慰地笑了笑。 “希望吧,现在你好好休息,我继续回去照顾病人了。”反正靳苂说的这些又不是说给她听的。遂秦楚应得十分随意,径自弯腰收拾起东西不打算再理会这不要命的家伙。 现在的菌株,对她们来自现代,经历抗生素摧残之后的体质来说,可能真的致病性不强,但是,也有可能是“子之蜜糖,我之砒霜”的另外一个极端。万一出现什么异样变种,最万幸的结果就是可以保住小命,再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只单单挂掉这么一个人,坏一点的话,就是挂掉很多人。 “没事的……”看着秦楚转身,靳苂转过脸,柔声地对谏箾道。 只是奈何佳人采取不予理会的冷待政策,对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靳苂视而不见…… 药物很快见效,病人也逐步好转,找出了沙门氏菌感染的源头秦楚也安心不少,镇上的居民看着染上瘟疫的人逐渐康复,早已把秦楚奉若神明,秦楚问什么,哪里还有敢隐瞒的无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秦楚说的话也到了深信不疑简直盲目服从的地步。是故,当秦楚说要查办当日怂恿群众下令以火刑处死那几名祈福的男人的人时,镇上的群众都纷纷站了出来指证。 当天就有人五花大绑地把人送了过来,秦楚非常恶趣味地让人架了个火刑台,把被捆成粽子的男人弄了上去,手里还拿了烧得旺盛的火把。 男人口里被塞了布条,只能混浊不清地发着“呜呜”的音节。 “大人,求你放了我爹……”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突然就有人拨开了人群跪在了秦楚面前。 “生命贵重,岂容他人私自掠夺,善恶公道阴司簿本自有定论,尔等中下的恶果,必当偿还。”秦楚拿着火把宣扬着天命轮回,说完便倾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人道:“当日,也有那些无辜烧死的民众的亲人出现,或许就跪在你面前,你又可曾有过一丝一缕的慈悲?” “大人,小人知错了,求你大发慈悲,不要烧死我爹……”磕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地板被他撞得“咚咚” 作响。 “我若是放了他,对冤死的无辜如何交代?那冤死的魂魄如何得到超度,岩龙镇又何来日后的太平?”秦楚上前一步眯起眼睛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话语间尽是冷漠。 “烧了他们!烧了他们!”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高声喊道,怂恿煽动群众,随即,声浪一浪接一浪的响起。 “呵呵,刚才是谁带的头,给我拿上来,怂恿煽动群众者与私刑杀人者无异,给我拿上来,一并处罚。”秦楚声音一落,周围当即变得鸦雀无声。 “你们想要一起?”见没有人动作,秦楚当即厉声道,随即周围的群众退开,最后瑟瑟发抖的男人暴露在秦楚的视线之内。 “噢,就是你啊……”秦楚走近,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随即转身挥手吩咐道:“给我绑起来架上去!” “不……不要啊!”男人哭丧着脸哀求着。 “别以为你们没有事是祖上积德,要是没有我恰巧在世行走,整个岩龙镇最后只能变成死镇……”秦楚把火把往堆叠的柴上一扔,浇了油的干木顿时燃起了高焰。 “当日被你们冤屈的人是何种感受,便让你们好好尝试一番。”秦楚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对着火刑架上的两人道。 “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后面被架上去的男人嘶吼求饶。 “种下的恶因便有恶果,当日你们本来就能阻止,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辜性命活活被烧死,怕了?怕瘟疫?所以把人逼上死了,逼上绝路,嗯哼?” 周围的人纷纷羞愧地低头…… 只是,这都不是秦楚想要的,根本没人出来阻止……没有人…… “道长如今所为又与前者何异?”突然有人走了出来,说话慢条斯理不卑不亢。 “没有什么差别,无非就是利用强权私夺性命。”秦楚打量着来人,长相普通,四四方方国字脸,衣着也是一般的棉布,与周围民众并无太大的差别,这样一个人站在人群里,一下子就消失了。 秦楚答得坦然,让那男子一愣,“道长既知,又为何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就为了浇灭我心中的火。”秦楚上前一步,指着还在燃烧的火焰:“每天,要有多少人就这样无辜的丧生在这样的私刑当中,这些人何其无辜……不杀鸡儆猴,怎么能叫这些混蛋消停。” “火太高了,浓烟吸入过多会真出人命……”靳苂突然出现,一桶水浇在了柴火上。 “你不用被烧死,但是,你必须为那冤死的人负担责任。”靳苂仰头对着台上的男子道。 “喂,我还没吓够他们呢,吸点浓烟又死不了……”靳苂出现搅局,让秦楚很是不满。 “也差不多吓够了,下面交给官府吧……” 心有不甘就撅撅嘴,秦楚只能回身朝着那些看戏的民众道:“无论是何罪,滥用私刑者,以谋害他人罪责论处。”随即从怀里拿出盖了官印的榜文:“这是官府新颁布的条文。” 周围的群众又是一片哗然。突然分不清此时此刻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要烧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别的了? 那站出来阻止的人更是一愣。 “你们别抱着侥幸心理,天在看,阴司簿上种种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生前不报或许是往后有更大的惩戒。”或许秦楚真的选错了职业,当医生着实可惜了,瞧这因果轮回善恶孽报说得,简直就是天花乱坠了。 “喂,你不累啊,快中午了该吃饭了……”讲得正在兴头上的秦楚耳中突然飘入一句话,当即摸摸肚子,确实感觉是饿了,遂一下子收了想要继续往下的架势,一句天机泄露太多为由,把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都忽悠走了。 “收工,回家吃饭。”看着散了的人群,秦楚拍拍手准备撤退。只是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挤入一个身影,“你怎么还不走!” “道长,在下想拜道长为师……”刚才拨开人群站出来的人目光晶亮,说着便朝着秦楚行礼。 “我的学费太贵了,你付不起。”秦楚眄了一眼一身衣着普通的人,随即抛下一句,也不管来人之后是何反应便径自走了。 “喂,哪个人还跟着……”走了一半路,靳苂回头看着身后不远亦步亦趋跟着的人。 “不理,反正明天我们都撤了……”秦楚挥挥手。 “我们下一程该是去苗疆了吧?” “自然,我们一直往这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病因么,既然传说是从那里开始的,我们便从源头入手。” “对了,之前我问过你,阿司匹林的事情,现在有规划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一些细节还需要规划好,以淀粉为原料分别发酵乙醇和乙酸,然后制备乙酸乙酯,最终制取丙酮,丙酮与醋酸反应生成乙酸酐,再用乙酸酐和从杨柳树皮提取的水杨酸反应,就能得到乙酰水杨酸。” “听起来不错。”秦楚点头。 “只是我想不明白,你要这乙酰水杨酸做什么?现在遇到的病症当中,根本不需要此类药物。” “我前些日子发现的,老皇帝有风湿,想要小命多活久一点,当然要及早献药。” “只是……”靳苂有些犹豫,“制药要经过多方实验才能进行人体试验,之前的青霉素比较浓度,但是这次的量比……” “没事的。”秦楚应声,“现在这种条件容不得我们考虑太多,以那老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我们不进行治疗,估计也撑不了一年。” “你怎么那么清楚?”靳苂适才反应过来,这秦楚明明是与自己一道,怎么会对老皇帝现在的状况那么清楚。 “在冷袖无徵的时候,掳走我的就是他。他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传说中的什么高强的武功,估计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行动力。” “你是想用阿司匹林给他治疗?” “不,只是给他减轻痛苦。” “从何说起?” “因为他最多也就能撑上一年,所以我还需要你做另外一样东西。”秦楚正色道。 “Morphine?” “嘿嘿……” “滥用药物是违法的……”靳苂低声窃语。 “这里没有管束,如果你能给我做吗啡的衍生物就更好了……”秦楚笑得一脸谄媚。 “你……”靳苂气结,这还是医生么!简直就是流氓行径!若是在现代滥用药物可是重罪。何况会有哪个医生打算给病人使用海洛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忙挂了,我来了,明天估计会继续6 116第84章 “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在岩龙镇外的岔道口上,秦楚拉住出云接过竹韵递来缰绳的手恋恋不舍地再次问。 “难道刚才本宫所言还不够清楚?”出云转身对着秦楚冷声道。 “以我的猜测,你肯定不会乖乖的回皇宫,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道长,有些事若真详尽于你于我皆无益处,与本宫同行,不过是凭添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我不怕啊,我可以保护你……” “道长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况且,道长难道忘记此次出行目的何在?”出云挑眉,对于牛皮糖一样的秦楚自然是能甩就甩,甩不掉就扔。 “哦……我知道了……”秦楚虽心有不甘,但想起那日出云塞进自己怀里的东西却也只能作罢。 “那我让崖一飞跟着你,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这次出云倒没有拒绝,点头应允后便翻身上马策奔而去,不再跟秦楚多耗。 “秦楚……人都走得没影了……”靳苂无奈,这样看下去天都要黑了,还走不走阿。 “还不给看么!”秦楚不满地朝靳苂瞪去。虽口上逞了快,但还是很合作地转身爬上马车。 “你说,她们去的地方危险不危险啊?”车都走了两三个小时了,秦楚依旧眉头紧皱。 “这个谁知道呢,但是必须公主殿下亲自去处理的事情我想应该很重要。” “这小妞真难对付,年纪小小心机和手段就那么重……” “按照如今的平均年龄来算,公主不小了。这里六十算是高寿,我们的世界九十也是常事,按照这个比例换算,公主的年龄都要快三十二了。”靳苂认真地在脑海边换算边说着,看着秦楚皱得更紧地眉头靳苂连忙转了话锋又开声道:“但也说不准,毕竟按照三百六十五天的循环周期来算,她也只是经过了六千九百三十五天,再减去润……” “停!”秦楚果断地出声阻止,谁要听这些狗屁理论啊…… 这妞要是泡不到,她是人妻御姐萝莉都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那我们换个话题……就换你最喜欢的‘女人’怎么样?”靳苂笑着建议到。 “什么女人?”秦楚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表情瞬间变得光彩照人。 “有科学研究表明,女人身上所散发的信息素……” “停!”秦楚连忙打断,心中简直要泪流满面了。她就不该对靳苂抱太大的期望…… “我还是小睡一下吧,你出去陪谏箾。” “喂……咱们再讨论下吧……” “靳苂啊,不是老娘不想跟你讨论这么深刻的问题,而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这信息素什么的我根本不了解,我只是个小医生,真的,我不是万能的耶和华……”秦楚泪眼汪汪地望向靳苂,心中企求,让她解脱吧……她的愿望很简单…… “我可以给你解释什么是信息素……” “谏箾在外面,这个问题跟我说和对她说其实没什么不同。还有啊,我化学不怎么过关,你与其跟我念叨还不如去把谏箾同志好好培养了,这样你们两口子即使窝在被窝里面也能随时讨论了……”秦楚说完连忙一拉身边的小毯和衣倒下。 靳苂无奈,抬眼望着布帘外透过阳光印入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 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到达了苗疆与大澜的交界处。 “这里翻过山到达苗寨还需走上两日,现在这个时辰入林估计深处也已暗下,这里的山林野兽奇多不宜夜行,所以我们先在此扎营,明天一早出发。”谏箾停了马车对车内的两人道。 “嗯,那就生火做饭吧,赶了一天的路早就俄得前胸贴后背了。”秦楚从车里出来一跃便跳了下去。却不想地上不平这一跳下去秦楚险些崴了脚。 “小心些。”闻着身后谏箾的声音秦楚惊魂未定但又忍不住好奇地回头,却见马车台上的另一边谏箾身手去扶靳苂下马车。 这一看弄得秦楚一肚子酸溜溜,(作者君跳出来吐曹,玛尼谁不是一肚子盐酸啊——胃酸。)这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别人谈个恋爱羡煞旁人,幸福得冒泡。怎么到了她,屁颠颠的百般讨好倒贴,别人正眼也没瞧过自己一眼,至于差别那么大么! 秦楚心里不平衡,但又不好发作,靳苂虽然老实好欺负,但是谏箾不好惹啊!遂秦楚心里虽然极度羡慕嫉妒恨,最终却只能撅撅嘴表示不满。 靳苂负责生火做饭,谏箾则在支架帐篷,秦楚百般无聊地坐在倒下的粗树干上看着别人干活,过了一会许是腻了,竟摸出口袋里的指南针无聊地转圈寻找着东南西北。 “咦!我放在地上硫磺包呢?”靳苂乎,她本来是响趁着空档在她们活动的区域洒上硫磺用来驱逐蛇虫鼠蚁的,没想到刚生好火,一转眼就不见了放在地上的硫磺粉包。 “是不是你拿漏了?”秦楚收了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去。 “我记得很清楚的,你看,地上还有些碎粉末在。”靳苂蹙眉沉思。 “那就奇怪了,就算是小偷,选也该选贵重的,谁会要包破雄黄。”秦楚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怎么没看见谏箾,会不会是她拿走了。” “不会,她离开去找水源之前才提醒过我。”靳苂摇头。 “算了,车上还有就别纠结了,我去车上拿你继续看着火。”继续想下去估计也不会出现个什么结果,所幸没丢什么贵重东西也是万幸。 “嗯。”靳苂也点头应允便转身往生火的地方去。秦楚也转头走向马车。 “谁扔我!”秦楚怒吼,谁那么没品居然从她背后偷袭砸她脑袋。 摸着脑袋秦楚往后看,面前出了弯曲的小路就是两旁的树木,哪里有什么人在。再去看地上那个砸中她的东西,不是那刚才失踪的硫磺粉包又是什么! “究竟是谁鬼鬼祟祟的,给老娘出来别装神弄鬼,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决一胜负。”秦楚气魄万千地说完了话却依旧无人应她,就在这是今天突然小跑了过来一脸着急地道:“火堆旁边放的鸡蛋和蘑菇都不见了。” “我刚才也被人偷……” “小心!”靳苂一把把秦楚推开,自己却来不及闪躲,一只鸡蛋就这样砸中她地额头,蛋清蛋黄随即迸裂而出胡了她一脸。 “哪来地杂碎孬种,三番两次玩偷袭。”秦楚被靳苂推开,踉跄地跌撞了几步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子。 突然一道黑影从林中一跃飞出,穿过树梢,须臾便伴着尖锐地“吱吱”叫声。 随后身影飘落,被藤条捆绑的棕色毛团便被扔到了地上。 扔了手里的东西,谏箾急忙上前。 “我没事。”看着谏箾冷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靳苂抢先道,但一脸蛋液再配上认真的表情,好不滑稽。 谏箾无奈最后只能掏了帕子,为靳苂清理脸上的蛋液。 “就是这只死猴子?”秦楚拿了棍子去戳了一下还在“吱吱”地惨叫挣扎的毛团。 “秦楚你别伤到它。”被扔了一脸鸡蛋的靳苂还不忘交待。 “知道了知道了,戳它两下便宜它了,扔了我一后脑勺雄黄粉。”秦楚不以为然地朝靳苂挥挥手。 “这是猕猴,因为生理上和人类最接近,所以常用来做生物学、心理学、医学研究的动物试验。以这只的毛发和体格来看还可能是猴王。”靳苂走近查看。 “那这要怎么处理啊?”难道还真的要留着做动物试验不成? “谏箾……”靳苂轻唤了一声,对着身边的人道:“我们把它放了吧……” “如果放了,这野猴子要是再来捣乱怎么办?”秦楚问道。 “猕猴的仿效能力很高,社会地位很分明,这样强壮的公猴被我们这样对待,应该不会再敢来捣乱了。” “那好吧,谏箾,你记得把它扔远一点。”秦楚说着,还不忘恶趣味地再拿木棍对着猴子轻戳了两下,引得安静下来地猴子又开始“吱吱”直叫。 经过这段小插曲,一夜下来也算风平浪静。 由于山林小道狭隘无法通过庞大的马车,故秦楚一行只能把马车卸掉,由两匹马驮着物品,三个人十条腿的慢慢步行。 “山林的空气就是清新。”秦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贪婪地吸着她周围的空气。 “按照现在的脚程,一路往南是不是两天就可以到达苗疆的寨子?”靳苂与谏箾并肩而走,手里拿着从商人那买来的地图。 “若是方向不错,按如今的速度可以到苗寨。” “我听商人说,大澜、苗疆、洵国、西琼之间有一片原始森林,至今尚无标注,要是我们以后空闲了,一起去野营,怎么样?”靳苂灿烂地笑着向身边的谏箾问道。 “嗯。”谏箾轻轻点头。 估计只要能与靳苂一起,即使靳苂约她入十八层地狱,估计谏箾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就会欣然应许。 “怎么回事?”一有风吹草动,秦楚想也没想就往靳苂身后躲。 马突然焦燥起来,脚步凌乱地在原地乱踏怎么也不肯再往前。 “夫君小心,有杀气。 ”谏箾迅速地从马背抽出武器,小心地着护住靳苂。 不多时,兵器撞击地声音渐渐清晰。 “我们……怎么办?”秦楚迟疑地问出声,打破此时紧张沉默地气氛。 “来人众多,若是江湖斗殴,只要我等不参与其中自然无碍。” “那……如果是见者均灭口地那种见不得光的呢?”秦楚小声问道。 “非死即活。”谏箾言简意赅。听得秦楚冷汗直冒,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公主,卑职先护你突围!”一声传来,让一直静观其变的三人均是一惊。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而这人口中的公主…… 出云!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的作者君回来了= =于是,这个月好忙啊,跑去考了研,然后工厂还要调制新口味的产品,还要做QS年审……好想写文啊,于是,下章开始,就是秦楚出云相亲相爱的开始哟& 117第84章 秦楚此时还哪能站得住,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刀光剑影鲜血四溅的激战场所。 “出云!”撒腿疯跑拨一人多高的杂草,便见适才分开不久得的三人被十多个黑衣人包围,此时衣着破损,身上也染了红。 “你怎么会在这!”竹韵闻声,分出一分精力问道。 “这是我该问你们的。”秦楚皱眉。 黑衣人发现秦楚自然不会放之任之,分出一人迅速地对秦楚作出攻击。 “啊!”秦楚见人朝她来,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本能地转身钻进茂密的灌木丛。 只是,灌木丛虽能挡一时,但却不是长久之计。对方剑短,刺进灌木丛不能穿击之后,立刻跃身越过灌木丛。 “不是吧,来得那么快!”看着腾空地的黑影,秦楚冷汗直冒。 “秦楚,趴下。”靳苂此时赶到,吆喝一声提醒秦楚闭眼闭气。 看见飞过来的氨水弹秦楚当即放弃逃跑趴下装死尸。 靳苂东西扔过去,这样的低速度要避开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来说易如反掌,但是, 谏箾紧接着扔的那个就没有那么容易避开了,杀手避开的那颗还未落地,便又有一颗到了他面前。挥动手中的武器击面而来的东西,最后杀手的现场可想而知,就是再训练有素,强悍无敌也无法阻挡氨水给人的呼吸道和眼睛带来的刺激。 趁着杀手迟疑的机会,谏箾提剑迅捷地朝着敌人刺去。 “没事吧。”靳苂小跑过去扶起秦楚,连忙退到一边。 “有惊无险。”秦楚拍拍身上的泥土。 “我们要怎么办啊?”看着谏箾与黑衣人激战,靳苂一脸紧张。 “你上次不是做了东西么,赶紧去拿。” “可是雷酸汞不是太稳定……” “赶紧,谏箾武功那么厉害现在都打了那么久了还没有胜负,那边还有十几个呢,再拖下去就是等死。”秦楚推了靳苂一把,催促她赶紧去。 “死就死了,希望推测是真。”秦楚一掳左手的衣袖,硬币大小的紫色蝶形胎记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格外醒目。 之前莫名消失,就在前两天又莫名出现。 前两天天洗澡的时候发现这块东西又出现时,惊得秦楚从浴桶里面蹦出来,裹了条浴巾就往靳苂房里冲。 最后两人讨论得出一个还算合理的推测——那种对秦楚起杀意就会全身酸软的力量能否作用与这块紫色的斑块有着某种关联。 也就是说,很可能斑块出现,那种神秘的力量就会起效。 但这也是推测,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此时秦楚才会看着胎记犹豫。万一两者只是碰巧一起消失,未必有关联,这一刀挡在前面这多危险啊。 不过秦楚也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这公主还被围困呢,她不能坐以待毙。 “公主……”秦楚再次钻过灌木丛,随手捡了根还算粗的木棍,直直地就往那正在打斗的人群中心冲去。 “医生,快走,这里不好对付。”崖一飞无暇□,但也不免挂心秦楚,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无端的跑进来,不是自寻死路么! “管好你自己……”秦楚自然不会听他劝。 黑衣人自然不会把突然又冲回来,脚步沉重不会武功的小杂碎放在眼里。等秦楚靠近就近原则地朝其中一个打去,黑衣人手中的武器随手一挥就把秦楚手中握着的棍子一刀两断。秦楚也被振得步伐不稳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 看着手中切口齐平只剩半截的棍子,秦楚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嘭!”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秦楚迅速地起身,对依旧在激战地出云一行喊道:“你们再支持一下!” “秦楚,快到这边。”又一声巨响之后灌木丛缺了一个口,靳苂全副武装地从粉尘飞扬的爆炸点走了出来。 “有多少东西在?”秦楚跑过去低头往靳苂抱着地水罐子了看,一颗颗结晶地雷酸汞被泡在水里。 “只有一点。” “不管,先救人。”随即秦楚拿过罐子,给靳苂腾出双手。 靳苂随即摸出弹弓,套上雷酸汞的结晶对着目标射去。 秦楚细数了下打斗的黑衣人,算上刚才脱离集体的一共十五人。 “嘭!”一颗射出,虽然不能致死但雷酸汞的爆破力依旧不能小窥。 见有东西袭来,而且怎么都是普通的透明石头,黑衣人便随手用刀壁一挡,结果可想而知。雷酸汞遇到撞击发生爆炸 ,让黑衣人被强大的爆破冲击力击倒在地。 余下的人见状,不再敢轻敌,竟分出两人朝秦楚两人攻去。 “崖一飞你过来。”黑衣人的速度,靠她们两个普通人用弹弓根本无法对抗。 “嘭。”一粒弹出,这次可不是对准黑衣人攻击,而是靳苂为争取时间,把雷酸汞打落到黑衣人面前激起尘土,用以模糊视线。 其实要用雷酸汞很麻烦,麻烦就在这种东西的特性上,物质处干燥状态是仅仅轻微的撞击和摩擦都会引起爆炸,所以必须放在水中保存,需要用时才拿出来迅速干燥上面的水分。 所以打出一颗这样的东西其实很耗时间,干湿度如果掌控不好也容易给自己造成伤害,所以刚才秦楚说要用靳苂才那么犹豫。 对方抽调两人对付秦楚,原本牵制出云等人的包围圈随之也会变弱,崖一飞强行冲出,从黑衣人身后进行攻击。 崖一飞此一着自然化解了秦楚与靳苂的危机。但也令他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雷酸汞的威力最多能抵挡一阵。”靳苂向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瞄准。 “我也不知道啊,即使我的血真的还有那个能力现在也是杯水车薪。” “小心!”出云分出一分心神微侧了脸对着秦楚的方向喊到。也因此被黑衣人伤到了握剑的手。秦楚心痛不已完全牵挂着出云的伤,哪里还在乎出云刚才说的是什么。 “笨蛋!”看着秦楚傻愣,一向气度非凡的出云公主也不由恨铁不成钢地暗骂一句。随即气色一凝,周身可见的皮肤顿时结上一层白霜。 “小心!”谏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楚适才惊醒一回头,此时哪里还能闪躲那黑衣人的刀已逼近眼前。秦楚的视线已经看不清刀锋的边缘。 “啊!”秦楚一声惨叫,随即害怕地闭上眼睛。 “秦楚!”靳苂惊呼,刚才忙着扰乱敌人的阵脚没有照看到身边的人,不想才离开一会就出这样的事情。 秦楚闭上眼,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靳苂几乎要振破她耳膜的嘶喊,和徐徐微风。她一直怕死,没想到突然要迎接死亡时,却又如此的平静。还是她在赌,赌那个流淌在她血液里的咒术还在起着作用。 只是脑中百转千回,直到靳苂的叫声在自己耳边响起,秦楚才睁开眼睛,眼前却只有谏箾。低头一看,那攻击自己的黑衣人早已倒地。 “寒冰功法果然名不虚传。”谏箾把地上地黑衣人翻了过来。 秦楚好奇地凑过去看,那倒下的人倒没有死,只是嘴唇发紫,全身起霜,眉毛头发上全挂了冰晶,整个人瑟瑟发抖卷缩着。 “靳苂,你有没有赶紧冷。”秦楚摩挲着双臂侧身问。 “后面……”靳苂小声地提醒。秦楚适才醒悟,猛地转过身去。 “公主!”秦楚瞪大了双眼。面前的女人四周现在不方便,稍后联系。四周散发着寒气,手中沾血的剑早已附上了冰晶,金属剑身被完完全全地包裹在里面。原本激烈的打斗也停了下来,崖一飞与竹韵也纷纷回防。 “不宜久战,速战速决!”谏箾突然发话。 “公主!”秦楚一把把手中抱着的罐子里面的雷酸汞捞了出来,把里面的水全部往出云身上泼,水在碰到出云的瞬间凝结,化作千万细细的冰针。随即细如牛毛的针便倾盘而出,向着余下的七八个黑衣人击去,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技能再好也会栽倒。这些黑衣人再怎么想避也不能全然避开,只要稍微被一根扎到,会有的状况前面倒下的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为什么先倒的是公主你啊!这不科学!秦楚心中吐嘈,但还是本能地上前接住虚步柔弱就要倒下的出云。就算现在是夏天,突然抱着一个大冰棍,谁不会冷得发抖啊。牙齿打颤的秦楚此时非常希望身边可以有团火,即使把她烤得外焦里嫩,她也不想晶莹透亮地挂掉啊。 “寒冰功法虽威力极强,但伤敌一千,亦会自损八百。”谏箾举剑往外与崖一飞竹韵一起,给那些受伤的黑衣人致命一击。 “她、她、她,会不会有事啊?”收紧环抱出云的手秦楚担心地问。 “先皇后曾交待公主若非情非得已切莫使用此类武功,否则极易被寒气反噬,永受寒毒噬心之苦。”竹韵从腰封中掏出小瓷瓶迅速地给出云喂了药。 “你会没事的,没事的……”秦楚喃喃自语。 一行人由靳苂领着来到马匹停留的地方,迅速地生起火堆。秦楚裹着棉被抱着出云挨着火堆烤火还是觉得自己像穿着短袖在下雪的街道游走。 “你们因何被七木弦音追杀?” “为一份洵国边防守备图。”竹韵倒直言不讳。 “谏箾,七木弦音是什么?”靳苂好奇地问。 “七木弦音是洵国皇族所养的一群死士。一般只听命于皇帝与太子。” “那……他们这次任务失败是不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错。” “那我们怎么办?”靳苂紧张地握住谏箾地手。 “问刚才已修书家母与宫主,只是还需些时日她们才能前来接应。” “这里到苗疆还有两天的路,我们或许拖不了那么久,不如我们往回走。否则即使我们到了苗疆,若是没有接应也会很危险。”崖一飞开声建议道。 “不,我们必须往深山老林走。”秦楚这时发话了,“越往里对我们的掩护约好,这里的地图显示这里往往西北就是一片无人踏足的地方,这里是亚热带和热带气候相互交错的地方,大的阔叶林有时候就是白天阳光也未必能照得进。” “不错,利用天然条件做掩护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靳苂也赞成。 “若如道长所言,我们入内岂非容易迷失在内?”竹韵问到。 “不怕,我们有指南针,只要没有强磁干扰绝对能清除方向。”靳苂拿出口袋中的东西,指南针她和秦楚一人都带着一个,就是预防有一天会迷失方向。 “如此,我们稍作休息便即可启程。”竹韵起身,似乎显得有些急。 “喂,她还没醒呢……”秦楚提醒到。 “没时间了,公主只能由着我们轮流背着走,‘七木弦音不死不休’下次就不单只是十五人那么简单……”竹韵一阵怅然,为了保住一份地图,她现在已让自己到主子身陷险境,若是往后再有差池,让她如何与死去到楚皇后交待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平板太山寨。有些字居然乱码。所以现在重新发…… 118第84章 “谏箾我过去看看,你照顾好靳苂。”秦楚小心地避开混战,疾步朝着谏箾所指的方向而且去。 “起雾了!”靳苂看着四周突然弥散开来的雾气,然后猛地吸了两口,困惑道:“怎么那么香?” “别吸,是瘴气。”谏箾话音一落,便觉身子一软,趁着空档,奋力杀掉近身的最后一个敌人。 “戴上。”靳苂一把搂住就要摔倒的谏箾,迅速地给她戴上活性炭面具。幸好她口袋里还放着前几天用过的轻型活性炭面具。 “剧烈运动吸入量要比常人多很多,你要是倒下了,这群人我怎么对付啊。”靳苂阻止谏箾要摘下面具的举动。 崖一飞虽行走江湖多年,却没有接触过原始森林的经验,对于森林中的瘴气自是不清楚,瘴气刚起,只觉得鼻中一阵异香。再与黑衣人打上两三个回合便开始觉得浑身酸软。 “你怎么也没事?”黑衣人没事也就算里,崖一飞纳闷地望向不远处依旧身手敏捷的竹韵问。 “你随便扒条尸,口里都含着避瘴气的东西。” 崖一飞闻言,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心里简直如黄河在咆哮!这还是不是女人啊! “快烧雄黄。”竹韵转口朝靳苂喊道。驱散瘴气如今惟有尝试使用雄黄。 笛声清脆,似乎在传达某种信号。秦楚顺着笛声方向奔去,传入耳中的笛声逐渐清晰。四周迷雾越发浓重,渐渐地,一米之内都不能视物,秦楚无奈,只能放缓脚步,借着木棍在前探路。 “情况不妙!”在林中激战的人终于靠拢在一起,杀掉里最后一名黑衣人,原本因为危机终于可以解除,但下一刻沙沙作响的声音的周遭环境给出了警示。 此时崖一飞左腹被刺,伤口颇深,左手臂上也被染了一片。此时他左手压着腹上的伤口,呼吸急促地叫了一声,由于失血,变得脸色苍白,右手依旧握住剑,丝毫没有要放弃战斗的念头。 竹韵也好不到哪去,手臂一道口子深可见骨,只稍一动便剧痛难忍,溢出血来。 谏箾不在打斗的中心,况且只以保护靳苂为目的,只稍稍被擦破了点皮倒无任何大碍。 “小心!”此时谏箾在前,竹韵在左,崖一飞被靳苂强硬拉着包扎伤口。 黑衣人蜂拥而至,从四面涌出。 “妹子,这点小伤不碍事,一会再包也不打紧。”看着出来的人,崖一飞急了。但是被女人扣住他又不好意思乱来,否则一不小心有点什么差错他有多少命也不够那个护着她就像守护全世界的人宰。 “可是……”靳苂犹豫,抬眼看向正在与敌人打斗的两人,须臾还是正色道:“不行,必须包扎。” 有时候,靳苂严谨的态度,甚至连秦楚也无奈的直摇头。 “夫君,走!趁着瘴气到林子内。”不远处谏箾摘下面具对着靳苂道。 此时可见度比较低,出来视线范围要藏匿应该不是难事。 靳苂只能听到杂乱的兵器撞击声,哪里能见谏箾的身影,闻着她急切的声音当知不妙,按奈住着急的心情咬牙为崖一飞包扎好伤口。 “好,我走!”靳苂站起身应声,随即把崖一飞推了出去。 嘈杂的步子让人分不清任何的情况,谏箾闻着靳苂答应,知她平日说一不二便也方心下来,没有了后顾之忧,谏箾自然也不再顾虑,平日作为杀手的冷傲展露无疑。 燃着的篝火由于没有及时添加燃料,开始慢慢地变暗,即使此时东方早已露出了鱼肚白,茂密的森林依旧没有任何的光线,大雾夹着瘴气继续弥漫,兵器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在篝火燃尽之后便成了仅有的星火 。 黑暗似乎并没有影响正拿着武器在进行殊死搏斗的人。 笛声,似有若无,在林间回荡,秦楚疾步而走,急切地想找出声音的源头。 “阎君好兴致……”一声响起,笛声骤然一停。 笛声停了,让秦楚失了追寻的目标,但右侧不远处突然白光乍现,虽然与所要追踪的方向不同,但秦楚还是毅然往白光之处走去。 就连秦楚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在意这笛声,初入耳中心中便有要急切寻求答案的冲动,声音才会一直不顾前途未知的危险,冒险走来。 “阎君前来望涯林,小仙未能尽地主之宜,有失远迎。”待白光沉淀,在吹笛之人所站的树干背后,依旧是一身泼墨断竹,红梅遍落的直裾打扮的楚霑。一脸似笑非笑地打着纸扇看着面前背对她的人。 “我道是谁阻了我的事,原是狼王在后相助。”被打断吹奏的人收了手中的笛子,转过身躯,金丝褙子因面前之人所闪白光灼灼生辉。 “妖有妖道,小仙又岂敢擅自违背规则,只是这两人于小仙有恩。阎君当是知晓,我狼族之内均是有恩必报。再者,阎君游历人间,变化千万,当日其中一人又有阎君身上所具气息,让小仙以为此人便是阎君凡间所幻化肉身,阎君的面子小仙又岂能不给,适才小仙方送了她们一些小玩意以作防身之用,却不想,如今却冲撞了阎君在凡间之事。还望海涵。”楚霑面上虽是道歉的客套话,却说得风淡云轻,言辞之间还不忘告诫。 “狼王客气了,本王虽有记忆,却是*凡胎,凡间法则乃天之所束,自不敢违。” “如此,小仙便不再打搅阎君之事。”楚霑话音一落,也不等面前之人动作便径自离去了。 秦楚随着光走近,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手臂之上一块肌肤突然灼热生痛,挽起手臂探个究竟,却见手臂上的蝶形胎记带着灼灼的痛感若隐若显。 见前面的光慢慢开始暗淡,秦楚也顾不得手上的事情,连忙疾步奔跑过去,不想,靠近之时还未来得及细看,白色便骤然一收,两棵树干对立的两人赫然就消失了一个。 随即一身金色刺绣的人似乎发现了不远处的秦楚,也不回头,随即纵身一跃,窜上茂密的林叶之上消失无踪。 入阳?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努力,努力,努力…… 119第 84 章 “谏箾我过去看看,你照顾好靳苂。”秦楚小心地避开混战,疾步朝着谏箾所指的方向而且去。 “起雾了!”靳苂看着四周突然弥散开来的雾气,然后猛地吸了两口,困惑道:“怎么那么香?” “别吸,是瘴气。”谏箾话音一落,便觉身子一软,趁着空档,奋力杀掉近身的最后一个敌人。 “戴上。”靳苂一把搂住就要摔倒的谏箾,迅速地给她戴上活性炭面具。幸好她口袋里还放着前几天用过的轻型活性炭面具。 “剧烈运动吸入量要比常人多很多,你要是倒下了,这群人我怎么对付啊。”靳苂阻止谏箾要摘下面具的举动。 崖一飞虽行走江湖多年,却没有接触过原始森林的经验,对于森林中的瘴气自是不清楚,瘴气刚起,只觉得鼻中一阵异香。再与黑衣人打上两三个回合便开始觉得浑身酸软。 “你怎么也没事?”黑衣人没事也就算里,崖一飞纳闷地望向不远处依旧身手敏捷的竹韵问。 “你随便扒条尸,口里都含着避瘴气的东西。” 崖一飞闻言,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心里简直如黄河在咆哮!这还是不是女人啊! “快烧雄黄。”竹韵转口朝靳苂喊道。驱散瘴气如今惟有尝试使用雄黄。 笛声清脆,似乎在传达某种信号。秦楚顺着笛声方向奔去,传入耳中的笛声逐渐清晰。四周迷雾越发浓重,渐渐地,一米之内都不能视物,秦楚无奈,只能放缓脚步,借着木棍在前探路。 “情况不妙!”在林中激战的人终于靠拢在一起,杀掉里最后一名黑衣人,原本因为危机终于可以解除,但下一刻沙沙作响的声音的周遭环境给出了警示。 此时崖一飞左腹被刺,伤口颇深,左手臂上也被染了一片。此时他左手压着腹上的伤口,呼吸急促地叫了一声,由于失血,变得脸色苍白,右手依旧握住剑,丝毫没有要放弃战斗的念头。 竹韵也好不到哪去,手臂一道口子深可见骨,只稍一动便剧痛难忍,溢出血来。 谏箾不在打斗的中心,况且只以保护靳苂为目的,只稍稍被擦破了点皮倒无任何大碍。 “小心!”此时谏箾在前,竹韵在左,崖一飞被靳苂强硬拉着包扎伤口。 黑衣人蜂拥而至,从四面涌出。 “妹子,这点小伤不碍事,一会再包也不打紧。”看着出来的人,崖一飞急了。但是被女人扣住他又不好意思乱来,否则一不小心有点什么差错他有多少命也不够那个护着她就像守护全世界的人宰。 “可是……”靳苂犹豫,抬眼看向正在与敌人打斗的两人,须臾还是正色道:“不行,必须包扎。” 有时候,靳苂严谨的态度,甚至连秦楚也无奈的直摇头。 “夫君,走!趁着瘴气到林子内。”不远处谏箾摘下面具对着靳苂道。 此时可见度比较低,出来视线范围要藏匿应该不是难事。 靳苂只能听到杂乱的兵器撞击声,哪里能见谏箾的身影,闻着她急切的声音当知不妙,按奈住着急的心情咬牙为崖一飞包扎好伤口。 “好,我走!”靳苂站起身应声,随即把崖一飞推了出去。 嘈杂的步子让人分不清任何的情况,谏箾闻着靳苂答应,知她平日说一不二便也方心下来,没有了后顾之忧,谏箾自然也不再顾虑,平日作为杀手的冷傲展露无疑。 燃着的篝火由于没有及时添加燃料,开始慢慢地变暗,即使此时东方早已露出了鱼肚白,茂密的森林依旧没有任何的光线,大雾夹着瘴气继续弥漫,兵器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在篝火燃尽之后便成了仅有的星火 。 黑暗似乎并没有影响正拿着武器在进行殊死搏斗的人。 笛声,似有若无,在林间回荡,秦楚疾步而走,急切地想找出声音的源头。 “阎君好兴致……”一声响起,笛声骤然一停。 笛声停了,让秦楚失了追寻的目标,但右侧不远处突然白光乍现,虽然与所要追踪的方向不同,但秦楚还是毅然往白光之处走去。 就连秦楚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在意这笛声,初入耳中心中便有要急切寻求答案的冲动,声音才会一直不顾前途未知的危险,冒险走来。 “阎君前来望涯林,小仙未能尽地主之宜,有失远迎。”待白光沉淀,在吹笛之人所站的树干背后,依旧是一身泼墨断竹,红梅遍落的直裾打扮的楚霑。一脸似笑非笑地打着纸扇看着面前背对她的人。 “我道是谁阻了我的事,原是狼王在后相助。”被打断吹奏的人收了手中的笛子,转过身躯,金丝褙子因面前之人所闪白光灼灼生辉。 “妖有妖道,小仙又岂敢擅自违背规则,只是这两人于小仙有恩。阎君当是知晓,我狼族之内均是有恩必报。再者,阎君游历人间,变化千万,当日其中一人又有阎君身上所具气息,让小仙以为此人便是阎君凡间所幻化肉身,阎君的面子小仙又岂能不给,适才小仙方送了她们一些小玩意以作防身之用,却不想,如今却冲撞了阎君在凡间之事。还望海涵。”楚霑面上虽是道歉的客套话,却说得风淡云轻,言辞之间还不忘告诫。 “狼王客气了,本王虽有记忆,却是*凡胎,凡间法则乃天之所束,自不敢违。” “如此,小仙便不再打搅阎君之事。”楚霑话音一落,也不等面前之人动作便径自离去了。 秦楚随着光走近,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手臂之上一块肌肤突然灼热生痛,挽起手臂探个究竟,却见手臂上的蝶形胎记带着灼灼的痛感若隐若显。 见前面的光慢慢开始暗淡,秦楚也顾不得手上的事情,连忙疾步奔跑过去,不想,靠近之时还未来得及细看,白色便骤然一收,两棵树干对立的两人赫然就消失了一个。 随即一身金色刺绣的人似乎发现了不远处的秦楚,也不回头,随即纵身一跃,窜上茂密的林叶之上消失无踪。 入阳?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努力,努力,努力…… 120第 84 章 前方的人早已失去了踪影,秦楚却依然愣在原地,如果那个人真的就是她心中所想的人,那么她在皇宫之中听来版本指的又是谁? 回过神来,秦楚适才想起要去追,可此时哪还会有什么痕迹让秦楚可以跟着的?遂跑出了几十米远的秦楚明白了问题所在,飞疾的步子便也慢了下来。 随即秦楚又想,既然今天这人会出现,不正代表着这人和今天的事情有关联?如此还怕日后见不到么?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进入森林里的公主,也不知到那些杀手有没有追上她。 且说刚才雾散之后,躲在树后的小灌木丛里的靳苂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原因无他,只因太阳的光线终于能让她看见了此时谏箾和一行人的状况。 此时,谏箾手臂上染了大片的血,腿上也是殷红一片。竹韵后背也是血染成红的状态。崖一飞则已经到了走三步都要喘口粗气的地步,被稍微好点的两人尽量护在身侧。 敌方还有五人,依旧没有打算要撤退的意思。 谏箾见到靳苂当即吃惊,黑衣人发现一旁还躲着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分出一人当即朝靳苂冲去。 谏箾哪里能置靳苂安危于不顾,一见靳苂便丢下崖一飞与竹韵先黑衣人一步疾身而去护在靳苂跟前。 “只要不是颈部以上的位置,我都不会有危险。”即便有人要朝她进行近身攻击,她手上还装有连箭弓弩,虽然远了射不准,一旦近了可就难说了,当日初出皇宫之时为了进入山林而特意制造的短射程武器,没想到制造它对付野兽防身的初衷没使上,如今反而用在这了。 遂,靳苂贴近谏箾,从谏箾身侧伸手而出启动机关。三支涂了夹竹桃汁液的箭当即连环飞出,让人措手不及。 黑衣人躲过了两箭,却被第三支箭擦伤了手臂,谏箾趁势上前,攻其弱处。 “嗷……”此时,远处一声狼嚎,众人闻声当即脸色一变,稍稍有些许经验的人都很知道,狼是群居性的动物,从不会单独出没。果不其然,随即狼嚎之声分踏而至。 “不好!血腥味引来了狼。”崖一飞大叫一声,这些可真是前有强敌后有追兵。 “看来我竹韵没死在敌人手里,却要死在狼腹里。”竹韵一剑挡开刺向她的剑。 “夫君抱着我,我带你到树上,一会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下来。”干掉了黑衣人,谏箾连忙伸手去揽靳苂的腰。 “为什么?”靳苂不解。 “狼群比这些人要可怕。”谏箾抬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或许未必。”靳苂给了谏箾一个安心的笑,此时天已大亮,景物早已清晰可见,地上躺满了黑衣的尸体,流出的血早已氧化变得暗红,但浓重的血腥味却久久不散,甚至到如今引来了狼群。 丛林里的狼,矫健、骁勇、聪明又团结。弃而不舍一致对外的默契配合让它们无所匹敌。 一匹狼从灌木从内蹿出,直扑到就近它的黑衣人身上咬住对方的咽喉。 “我们到他们两个身边去。”靳苂拉住谏箾就往崖一飞与竹韵的方向跑去,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握紧武器蓄势待发的样子,靳苂急忙开口阻止道:“竹韵、一飞,退到一边,别伤它们。” 竹韵和崖一飞看着跑来的靳苂听着她话,眼里尽是莫名。 “跟在我身边,它们不会伤害我们的。”靳苂把谏箾护在身边,让崖一飞与竹韵挨在她身旁。 狼接二连三地出现,最后六匹成年强壮的狼围着最后三个黑衣人,配合着各自的伙伴,纷纷朝着黑衣人攻击。 竹韵开始还十分紧张,握住手里的剑就没有松开过。但后来慢慢的她发现这些狼真的像靳苂所说的那样是来帮他们的。 六只成年的狼只围着三个黑衣人进攻,他们就在不远处,却理也没理。 “这倒是奇了,感觉就像它们通了人性,看见我们有麻烦来帮我们的一样。”崖一飞看着也是惊诧。 “这都要感谢秦楚。”靳苂笑道。 “为何?”竹韵问道。 “因为她的原因,狼族的霸主才送了我和她每人一根狼毛,当时说这狼毛可以号令百兽。” “在哪?”竹韵甚是好奇,目光灼灼地看着靳苂。 “长在了肚脐旁。”靳苂毫不扭捏地指着自己的小腹。自从那次之后,她的肚脐右边小腹就多了几根十多厘米的白色长毛。 起初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物件靳苂自己也惊讶,不过当时秦楚大叫着跑来掀自己衣服,嘴里问着她有没有多出来那么几根毛时,她也有了大致的认知。 曾经试过把它们都拔光,结果第二天早晨起来,便又多出那么几根来,自此她也就没在理会,时间久来她自己倒忘记来了,如果不是刚才那声狼嚎,她还想不起有这事情呢。 “它们为什么还不走?”崖一飞吞了吞口水,六匹强壮的成年狼,如果对他攻击,他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搭进去。 “它们想护送我们一程。”靳苂看着静立在一侧的狼,似乎读懂了它们眼神里面要表达的意思。 “会不会有问题?”竹韵显得十分小心谨慎。 “应该不会。”靳苂应道,随即拿出袋子里的小药包,取了些许和了水。 “这不是你拿来点火的吗?溶在水里做什么?”竹韵看着竹筒里面紫色的水不解地问靳苂。 “这是高锰酸钾,野外求生必备,和甘油混合可以生火,没有条件生火热水时可以净水,现在的它的作用是来给你们清洗伤口的。”靳苂说着每人塞了一个盛水的器具给竹韵和崖一飞。 “这!这简直是神药。”竹韵接过靳苂递来的水,惊奇地喊出声来。 靳苂却没心思答她,径自地把谏箾拉到一边,默默地清洗起谏箾腿脚上的伤口。 “我……我……没事……”看着靳苂严肃的模样,谏箾哪里会不知这是靳苂生气了,可她哪里是会哄人的料,沉默地看了半天,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唉……”靳苂无奈的一声叹息,“原本想着带你离开了冷袖无徵就应该能平平淡淡地过些与世无争的日子,结果……”靳苂说着,眼睛不由地又落到了谏箾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上。心顿时又是一阵揪痛。 “以后会好的……”谏箾语拙,不知到要如何出言安慰,对于语言表达,她更喜欢实际行动。 “谏箾,若是以后我有何异常,你先要保护好自己。”靳苂正色,今天面临的险境让她不得不把当日桃林之中的那个梦魇联系到一起。 若真有拒绝的代价,真有那么一天的到来,谏箾,即使付出我的所有,我也会护着你。 闻言,谏箾表情顿时一冷。靳苂忙道:“我担心有些灵异事件,就像上次在桃林……所以,若我有异,切莫轻信,嗯?” “好……”谏箾乖巧的应声,适才警惕的神情才开始缓和。靳苂心中长舒了口气,为免说多错多露出马脚,只得低头默默地开始把清洗完毕的伤口包扎上。 且说秦楚拿着指南针向北走,希望能找到出云经过时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 秦楚走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发现出云留下的踪迹,倒是被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灰狼给拖住了裤腿。 “喂!老娘没空陪你玩,去……去……去,找你妈妈去。”秦楚边扯被小灰狼咬住的裤脚边道。 不用费多少力气,秦楚就轻而易举地把裤脚扯了出来,只是此时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懵懂无邪,天真可爱。想起刚才这小东西奋力地咬住裤脚,两只小耳朵还不忘动上一动,小爪子奋力地往一边挪。认真又努力的模样萌得秦楚直想把小东西拎起来好好蹂躏一番再走。 “嗷……”似是委屈地嗷叫一声,小狼崽又扑了上去。 幼崽力气本来就不大,咬住的东西被扯开,由于惯性小身子被甩了出去,连滚带翻地球转了两次才停了下来,小东西即使三方四次被甩出去也不气馁,连忙爬起来三步作两步地追上秦楚又贴上去再咬。 “喂!喂!我真的没空陪你……”秦楚再次抽裤腿抬脚。 “喂,你鼻子那么灵,你帮我找到那麻烦女人我就跟你玩。”想起现代受训的狗,秦楚低头打量了一下裤脚旁只要她巴掌大的小幼狼,心道,再小也比没有强啊! “嗷……”小灰狼松口。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黄色带子蹲下放到小狼崽的鼻子前,不想,那小东西闻都不闻,张口就咬住。直把秦楚往一方带。 “喂喂!你不能出尔反尔啊!”秦楚投鼠忌器想用力抽回带子,又怕过于用力把带子弄坏了。无奈之下,秦楚只能被这小东西带着走。 “喂,你到底想带我去哪?”看着小东西停茂密的灌木丛前,被拉着小跑了半小时,秦楚喘着粗气问。 小东西松开带子,小身子随即便往灌木丛里钻。 秦楚好奇地趴下跟着钻了进去。才露出头便见那小东西亲昵地在一头狼的怀里蹭,时不时还发说低低的撒娇音。 秦楚的心里那个汗啊!你丫的耍我啊。但目光上移,便见母狼的后腿紧扣的兽夹,尖锐的铁齿毫不留情地扎进后腿,伤口周围的血呈暗红,看来被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秦楚整个身子连忙钻完过去,小心地查看母狼腿上的伤口。随即取了两节树枝一点一滴地把兽夹撬开。 “幸好铁齿措开,只扎到了肉,没有伤到骨头,否则以后你得瘸着走了。”随后秦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秦楚下意识地觉得这两只狼能听懂自己说话的意思。 随即秦楚拿出系在内存的水袋,起身摘了张大叶子卷了起来倒出水,放到母狼跟前喂它喝水。待母狼喝完又往叶子里补满水,把口袋里的小瓶高锰酸钾取了出来溶解少许在水里,开始为母狼消毒伤口。 “你该感谢靳苂,幸好她把实验室剩下的那两瓶高锰酸钾都带了出来,而我正好分装了小瓶在身上。”秦楚似乎习惯了边说边做事,用以分散患者的注意力。 只是,秦楚,人家是狼,哪来功夫答你,你以为你聊天的对象是楚霑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公主出场,真的就要开始相亲相爱了……预告……公主会落泪,嗷…… 121第 84 章 “喂,我都不怕你在后面咬我一口,你怕什么!”秦楚朝着那死活不肯走进她辛辛苦苦弄好的木篓里的母狼狠瞪过去。 即使是秦楚恶狠狠的眼神朝了它瞪了无数次,母狼依旧浑然不动。 任谁看了秦楚手里那个粗糙得简直像一碰就散的木篓,谁都不会觉得那是个能装载东西的坚固玩意。 “嗷……”小狼崽子倒是毫不客气地跳了进去。还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攀着两只小爪子朝秦楚挥,拼命撒娇卖萌。 “老娘上辈子一定是欠你们这群狼的。”秦楚叉腰,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随即拎起木篓里面玩得正欢的小狼崽子一把塞到左边还空着的白大褂口袋里。 瞧着刚才小狼崽子不满地挣扎,小肉爪子在看着胡乱地乱拍,母狼当即强撑着起身,朝秦楚奔去。 “我只是想带着这小东西去找吃的,放心,我不会吃了它的。”瞧那母狼那紧张的劲,秦楚连忙一侧身,让探出个小脑袋的小狼崽子看向母狼。 见自己的崽子安然舒服地呆在里面,母狼便又重新躺了回去。 “我估计不会走太远,你安心在这里等,有什么事情喊它。”秦楚手朝着口袋里面的小狼崽子一挥,打掉那伸出来抓她褂子玩的小爪子。 “喂,你和楚家那只*狼是什么关系,不知道卖萌可耻么!”捧着一堆找来的各种蛋的秦楚不满地朝着走在她面前步态活泼,三步一个滚,五步一个扑的小狼崽子瞪去。 要不是看在这娃找山鸡野鸟窝找一个准一个的分上,秦楚决不会把这只萌物放下来祸害自己的视线。 “嗷……”小狼崽子回头似是回应秦楚,还不忘动动它的小耳朵,表示它此时心情舒畅。 自那日救了身边这只母狼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从昨天出发带着一大一小两只狼在森林里继续寻找出云。两天下来也不能说全无收获,至少是找到了一片被树枝钩下来的出云身上衣料。这就证明她寻找的方向没有错。 “有得吃就不错了,你们还嫌弃。”看着一大一小的两只狼兴奋的凑近,厌恶的转身,秦楚抱怨道。 对于三天下来只有蛋,没有肉的伙食,也就秦楚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吃。 “嗷……”狼嚎之声在林中响起,接二连三相继呼应,随后,秦楚身边的母狼也仰天长啸。不多时,便有狼只从秦楚身侧的灌木丛里窜出,来到母狼身边。 看着两只狼的亲昵互动与小狼崽子的兴奋样,不难猜出它们是两口子。 来的狼与身边要供奶喂养狼崽的母狼相比较,竟还要消瘦许多,脖子边有明显的伤痕,作为一头公狼,这样的体格显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估计在狼群中的地位应该也不高。 “既然你们团聚了,我也功成身退了。”一家子的温馨也感染了秦楚,让她不由嘴角上扬。 简单地道别,秦楚转身离开,不想却被刚才出现的狼咬住。 “喂!我看那狼崽子是遗传了你的基因!”秦楚怒目!怎么大的小的都爱咬她裤腿。 成年的狼可比那巴掌大的狼崽子有力气多了,它要是咬住你,你就别指望轻易摆脱。不过有了之前的一次教训,秦楚也学乖了,否则以狼锲而不舍的精神,非得跟你到地老天荒不可。所以秦楚这次就乖乖地跟着这咬着自己裤腿的狼走了。 走的地方不算难行,所以等到那狼停在不远处等秦楚的时候也就约莫走了一个小时。 秦楚打量着这狼停下来的四周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须臾便见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骚动,秦楚随即警惕起来,但见自己身边的一大一小没什么反应当即也放下心来,狼的警惕性总比人强吧,所以秦楚便放心地盯着骚动的灌木丛。就在秦楚思考的这些许时间,灌木丛便又蹿出一头狼来。秦楚见了心道,难道这只狼想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要邀请她去狼窝做客?否则怎么那么多狼出现啊。想到这,秦楚心中一片了然。 秦楚刚想开口言辞一番,目光往右,越过刚过灌木丛,便见一方白色的衣角从粗壮的树干露出。这身衣衫秦楚自是再熟悉不过了,树干后的人,不是出云又会是谁!此时秦楚心下喜悦难以言表,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把人给找到了! 随即观察着周围,虽然直线距离短,但是想走到出云所在的地方可不是容易事,不说要披荆斩刺,单单要绕过阻隔着通路的灌木丛就要走上好一段路程。 但是这样一段路,秦楚走着并不觉得漫长,边走还边寻思要怎么给出云一个惊喜,或者好好的恶作剧一番。待秦楚自己敲定了注意要怎么干的时候,她就已经出现在了出云面前。 “嘿嘿,我的小公主,终于找到你了。”秦楚从正面蹿了出来,一脸坏笑地说道。 “道长来得倒是最快。”见来人是秦楚,出云收了举起的剑,紧绷的身子又重新挨回了身后的树干上。 “噢?”秦楚挑眉,随即轻笑一声道:“你就那么确定我就是她?” 见出云不答,秦楚随即又道:“承蒙公主抬爱,不过还要请公主随秦某回去,鄙家主人已恭候公主多时了。” 出云闻言轻笑一声:“倒是为难道长了。” “哪里的话,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嘛。”秦楚贼贼地笑了起来,随即上前一步侧身道:“公主,随我走吧。” “那处心积虑接近本宫,便是你家主人所授意?”出云长剑一挥,直指秦楚。 “当然,原本还想着要些时候,只是不想,公主倒自动送上门来了。”秦楚眯眼搓搓手,一副精明老商人的架势。 “不知道长要带本宫前往何处?” “当然是献予我家主人做夫人。”秦楚笃定地点头。 “承蒙抬爱,只怕本宫要让道长失望了。”出云说着,一个箭步跨出,剑如闪电般笔直地朝秦楚而去。 秦楚暗叫糟糕,估计是自己玩得太过了,把这小公主给惹恼了,居然还真的刺过来…… 秦楚可真没那剑快,想避也避不开,只有等死的份,不过那头曾经因太瘦被秦楚嫌弃的狼倒是扑了出来,把秦楚扑倒。 待秦楚反应过来,转头望向公主,刚想抱怨一下公主不太厚道的行为表现,就看见出云一剑刺出后像是用尽她所有力气一样,摇摇欲坠即将倒下,但最后还是还是稳住了身子。秦楚随即暗舒了口气,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想要去扶依旧有些飘忽的出云。 “我秦黓一生做过的唯一错事,如今终是尝到了苦果……”出云语气轻忽,脸上神情似是在自嘲。 “不要……”秦楚刚要询问是什么错事,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出云手中宝剑一拐,锋利的剑刃毫无犹豫之态地朝出云自己的颈项滑去。 秦楚也不知哪里来的速度,话音还未落完全,人便已经冲了出去,制住了出云握剑的手。 “你……你……你……”秦楚一把把挣扎的出云搂住。平常轻而易举就能挣脱的人,现在竟虚弱到可以被捉只虫子都会飞走的自己牢牢禁锢住,可想而知,刚才连番的举动已耗尽她多日来保留的所有力气。想到此秦楚非常后悔刚才戏弄出云的举动,她怎么可以大意地忽略这冷声寡言的小公主此时状态!明明唇上皲裂见血的口子已说明了一切。 “乖,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戏弄你。”出云刚才的举动着实让秦楚心惊肉跳,如果再晚些,玩笑的代价就是生命,念及此,秦楚搂住出云的手不由地又紧了几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轻声地在出云耳边呢喃,话语里充满悔意。 “我秦楚纵使欺骗天下所有人,也不会对你瞒上半句……” 慢慢地感觉怀里的人放弃挣扎安静下来,秦楚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维持着姿势,直到秦楚感觉肩上一片温热,秦楚随即困惑且不合时宜地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哭了?” “喂!你属狗的啊!怎么抱一次就被你咬一次!”不回答也就算了!居然还咬人。公主就了不起啊!秦楚怒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出现了 122 第 84 章 “好了,好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秦楚眼角带泪,锁骨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冷汗直冒,这得下多大的恨手才能咬出来的劲!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也泪流满面四十五度仰角的忧伤啊,怎么就没谁来哄?秦楚心中吐槽,但手上的动作,口中的声音却说不出的温柔。 “先喝水。”拿了帕子,细致小心地印干唇上的血迹,秦楚随即拿出水壶咬了塞子送到出云面前。 没想,咱们的小公主就是不领情,送到嘴边的水非但不喝,还很不给面子地把头一转。 “嘿嘿,难道公主殿下想要我用嘴来喂?在下很乐意效劳的!”秦楚收紧半搂住出云腰间的手,半眯着眼,一脸调侃地戏谑道。 “你想死?”出云人虽虚弱但气场依旧没有弱下,遭着秦楚调戏当即杀气骤起。 “嘿嘿,我可想好好地活着娶你回去。”秦楚也不怕,现在的情况最多不就是再被咬一口,怕就怕这公主来个秋后算账,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遂秦楚见她恼也不好再逗,况且现在这小公主还虚弱成这样。 “我错了,我错了,请公主殿下恕罪,让小的伺候公主您喝水……”秦楚讨好道,手还不忘把手里的水再往出云嘴边送。 这次出云倒真没有拒绝,就就着秦楚送到嘴边的壶口慢条斯理地喝起了水。 “我说公主啊,这些家伙扔在这里的鹿肉明显就是贡献给你的,你怎么就宁愿饿着呢?”伺候好了小祖宗喝完水,秦楚打量了四周,就看见一群苍蝇“嗡嗡嗡”地围着地上躺尸的两头鹿转悠。 出云闻言,横了秦楚一眼冷声道:“狼本性凶残狡诈,又机智过人,本宫岂会轻信。” “其实它们挺老实的……”任谁听了这样一句对狼的评价,估计积压在体内的一口老血都要全喷了出来血溅当场。 “嗷……”不过那只一直撒娇卖萌的小狼崽子像是在附和秦楚的意见观点一般,很是适时地一步三滚地冲到秦楚脚边动着两只软绵绵的前爪爪着秦楚的裤腿求虎摸。 “小瘦,小白,把这些带走和大伙分了吃吧我们吃不了那么大件,这些天辛苦你们了,还有,顺便把这只带走。”秦楚转脸吩咐躺在一边候着的两只狼道。手还不忘重重复复地抽着裤腿。 那两只狼闻言,被秦楚取名小白的受伤母狼上前把调皮的小狼崽子刁在口里,那被秦楚嫌弃的瘦狼则指挥着另外三只成年的狼把秦楚不远处的两头鹿拖走。 秦楚相信,这几只狼是忍着饿,把几天下来的食物都送了过来了。只是奈何咱们的小公主白白浪费了人家的心意。 “若事有不妥,须即刻唤醒本宫。”出云接受了秦楚去休息的建议,但临睡前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嗯嗯!”秦楚连忙点头应上,随后笑着侃谈继续说道:“到时候有危险,我用水泼也要把你泼醒行了吧?” 许是真的累到了极致,面的秦楚的调侃,出云难得没有出言警告,只是略带威胁性地瞪了秦楚一眼便不再动作,闭着眼睛睡了。 秦楚见出云闭眼,略微地调整了下姿势,好让怀里拥着的人能睡得更舒服些。就连呼吸都开始放轻,生怕扰了佳人睡眠。 真是庆幸能找到你,如若再晚些时候,后果连我也不敢去假设,这几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每当想到你会离开这个世界,我的心,真的就开始痛了,那是一种难以呼吸的痛,我该怎么办?出云! 看着出云的睡颜,秦楚眼中满是柔情,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曾经,她只是心疼怜惜这样一个小公主,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她吸引。只是,我的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个好脸色看看啊! 出云醒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不远处除了那只活泼好动的小狼崽子还在追逐风卷起的落叶玩外,其余的狼都都挨在一处,卷缩着身子安静地休息。 收回视线,侧过脸,便见秦楚半仰着头,微张着嘴,睡得宠辱不惊,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打落在她的脸,让出云方法穿越了时间,回到了过去…… 当日,雅兰、落雪发现她,把她带回宫室开始,她的身份一直便就是个谜。与入阳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手上的胎记,眉间细微的疤痕都毫无出入,若真有鬼斧神工的技艺可以分毫不差地改变一个人,到达这样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背后之人又岂可小窥,遂一路走来,从未停止过对她的试探与防备。直到三天之前,她的奋不顾身,才使得自己对她放下心中大半的猜疑与防备。若不然,今日她至,便不会只因她所言三言两语,心中便不会悲凉难禁,更不会怀有那怅然若失之意。 想到这,见秦楚此时此刻依旧睡得心安理得,出云心下更是愤恨难平。因消了顾忌,喝水进食之后又休息了大半日,出云此时精力也恢复不少,遂出云单手一撑,抽离秦楚的怀抱,随即转身伸手往秦楚衣领一探,把秦楚整个人拎了起来毫不留情的往外扔了出去。 “啊!”秦楚吃痛,当即醒了过来,迷蒙着双眼揉着摔痛的肩膀道:“怎么了?” “喂喂!公主会摔死人的……”见出云不答又欲上前,秦楚当即清醒过来,连忙求饶,心里开始搜索着,着记仇的小公主算的是哪一本账啊!这无缘无故的就把人一提一扔,敢情比扔垃圾还随意! “本宫饿了!”出云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面上依旧看不出表情。 “给你吃的两个野鸟蛋是最后的了……”秦楚摊手,她早饿了,只是她不会打猎啊,想吃肉,难道真的吃这些狼咬死送来的? 秦楚自上往下地扫了一遍几步之外的出云,突然就两眼放光起来,随即上前一步,也不担心出云再把她扔出去竟然大胆地拉住出云的手腕贴近身子笑道:“喂,你功夫那么好,你去猎?” “本宫乃一国公主……” “失节事小,饿死是大啊!公主也要吃饭嘛……”知道这小公主拉不下面子,又要说教,秦楚当即打断。 见出云神色不善,秦楚当即改口道:“要不,公主殿下去练下剑?然后不小心击中了一下反应迟钝的小动物,然后小的刚好顺便把这些可怜的小动物捡起来?” 见出云神色并无变化,秦楚心下当即明白这小公主是同意了。遂兴奋又狗腿地跑回树旁取剑交给出云。 作者有话要说:我顶着锅盖来了,这个晚上估计还有一次更新,其实我有努力码字,只是我用笔写了,没有用电脑,现在我努力把几十页笔稿变成数码…… 123第 84 章 “公主,不走吗?”见出云接了剑,却还是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要启程的样子,秦楚疑惑地回头问。 “脱衣服!” “啥?”秦楚得不到回答,却得到了一个让她怀疑是自己耳朵和大脑回路有问题的声波命令。 “公主你说啥?”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把你的衣服脱下。” “你……你……你想干啥!”秦楚被惊得连连后退,死拽着自己的衣领口不肯松手。这!这还是她冷若冰霜整天冷气四散的小公主么? 出云似乎是被她消耗掉了所有的耐性,当即宝剑出鞘直抵秦楚咽喉,吓得秦楚大气也不敢喘下。 “小心利刃,小心利刃!我脱!我脱还不行么!”秦楚哆哆嗦嗦地开始解白大褂的口子。 把白大褂脱了下来递给出云,秦楚正开始解自己穿着的棉麻浅黄的衬衫的纽扣出云便收了剑走进密林之内。 “喂!不用脱了吗?”秦楚喊上了一声,见人不理,连忙快步追了上去免得一会人又丢了。 “拖着啊,我要丢了怎么办!”秦楚喘着气好不容易追上,也不管出云愿不愿意,径自伸手就拉过出云袖内的手。 出云眄了秦楚一眼,却没有挣脱之意,倒是任由秦楚牵着。因秦楚的速度,她行进的步子也就慢了下来。 秦楚牵着出云的手心里荡漾得紧,一路被牵着跟在出云身后哼着小调四处张望,希望能有只什么小动物出现也好解决掉挨饿的困境。 “怎么了?”秦楚揉着鼻子,疑惑地询问突然停下来的出云。 于是,秦楚随着出云的目光看去,清澈的溪流蜿蜒延绵,阳光直射下来,让叮咚的流水波光凌动晶莹闪烁。 松开秦楚的手,出云迈过低矮的灌木丛踏上光滑的鹅卵石河床。 背对着秦楚的出云似乎知道身后的人已经跟上,也不回头,径自道:“伺候本宫沐浴更衣。” “啥?”秦楚拉大了嘴巴,心里在思考找原因,这耳中出现的幻听是她的大脑回路有问题,还是耳膜有问题! “公主你刚才说了啥?”秦楚三步做一步地绕到出云跟前,问得一脸认真严肃。 “本宫言令从不复出,你可知,此乃藐视皇廷之罪……” “其罪可诛是吧?”秦楚朝出云翻去一个白眼,“如果不清楚你的,听完这,还以为你是个刁蛮公主,动不动就拿皇权压人呢!” “要帮忙就直接说嘛……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连衣服都不会脱……”如果没有真刀真枪地拿剑出来,秦楚可不怕出云的威胁,口中叨叨絮絮地念叨一番,手还是伸了出云,给出云解外面的衣服。 “本宫沐浴之时,在旁伺候须斋戒其身,心静意平,如此方能心细如尘,照顾本宫周全。”出云详细地交待着帮她洗澡的种种要求。 “敢情我还是你的小仆人了!”秦楚再朝出云翻了个白眼。“ 洗个澡还那么多规矩,你以为现在在皇宫里有一群人给你差遣啊?这荒郊野地的。”秦楚依旧叨叨絮絮个不停随即突然开始用惊奇地眼神望着出云高声道:“你不会从来没自己洗过澡,不会自己洗?” “是又如何?”出云挑眉,承认得倒是大方,毫无尴尬之情。 “这是什么深宫生活!”秦楚捂额,她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上凸显青筋了。 “道长未免管得过宽了些,须知……” “我才不想管,澡你自己洗,别想拿刀威胁我,这次老娘死也不干。”说着秦楚为表决心,强硬地把头转过一边,直接把白皙的脖子露给出云。 出云挪了挪嘴欲开口,最终却还是没有说话。 “荒郊野外的,你也别太讲究随意的擦擦把衣服穿上就好。” “衣衫半浸污血腥溃又岂可再穿。” “那我一会拿去帮你洗了,今晚凉一晚明天就干了。” “如此,本宫换下衣物便劳烦道长一二。” “不对啊!”秦楚转念一想便随口补问一句:“我都洗了,你穿啥啊?”随之想起之前出云逼着自己脱下的白大褂,秦楚连大脑回路也不走了,当即便脱口而出惊讶地问道:“该不会是我那件白大褂吧?”见出云不答,秦楚知她是默认。进一步推想更是震惊了,瞪大了双眼往后一步觉着气得发抖的手指着出云道:“而去你怕我耍手段趁你洗澡的时候卷了你的衣服跑路,所以先下手为强让我先脱?” 神啊!这什么人啊?防人防到这程度……见出云并不出声否认,秦楚心中不由感慨万千,多疑防备的性子估计已经刻进了这冰山小公主的骨血里改不掉了! “本宫生性如此,道长若是不喜,不屑与本宫为伍大可就此分道扬镳,形如陌路!”出云冷下脸,眼眸内冷裂的气息瞬间隔断所有情绪。 感觉到出云气息的转变,秦楚当然没有甩袖而走,而是迅速上前一把捏住出云略微有些冰冷的脸,眼中尽是笑意地说道:“我还怕了你这刁蛮公主不成?” “放肆……”出云严声喝令。 “嘿嘿,捏两下又不会少块肉,不被信任我还没不高兴呢!”秦楚面上欣喜,心下更是兴奋得和火山喷发一个力度。脑海里全部被“制服诱惑,制服诱惑!”占据得交通堵塞。 “嘿嘿!嘿嘿!嘿嘿!”制服诱惑! 别人说,看着穿上的,总会想到脱下的,动手脱下的总会希望脱成最少的。但是,秦楚似乎不按大众出牌,手上能把人脱成最少的,回路里想的却是别人穿上的…… 看着秦楚与情境不负的表情,出云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来。 暗自稍加观察,便见秦楚的目光在她与她手中的白袍来回闪烁。 于是,当秦楚退下出云的外袍,开始解中衣的时候,出云看着秦楚过于不似常人的表情做出了另一个打算。 “本宫要你现在穿着的衣裳……” “为啥啊!” “给或不给?”出云冷了脸。 “你要我能不给么……”秦楚不满地撅撅嘴。极不情愿地动手去解衬衫的纽扣。 出云毫不忌讳的目光肆意地打量着脱开衣裳,穿着奇怪物件的秦楚。弄得一向自恃奔放豪迈的秦楚被这样的目光打量都开始羞怯起来,扯过出云手里拿着的白大褂三下五除二地穿上,口里还颇为不满地狠狠道:“看什么看!老娘前凸后翘身材好着呢!” 秦楚面上极不满意,心下更是哀怨。制服诱惑没有了,呜…… “噢?道长倒是自信。”出云挑眉,似乎对秦楚所说有所怀疑。 “难道我身材还不好?”秦楚把眉一挑,似乎誓要得出个答案。 “恕本宫直言,以道长之姿与宫中三千佳丽相比,道长勉强还算见得光。” “喂!打击人也不能这么狠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秦楚朝出云瞪眼,手里的动作更加利索了,一扯一带,把出云的中衣也脱了下来。 顿时明黄的肚兜抢了视线,白皙的皮肤与光洁细滑的绢丝对比起来,显得好不逊色。 秦楚盯得两眼发直,口还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反观我们的出云公主,一片泰然之色,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态。 瞧着秦楚发傻的样子,出云也不催促,就这样穿着肚兜神态自若地站在那里任由秦楚看个够。 待秦楚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出云玩味地看着自己。 “咳……”秦楚似乎觉得,这样看人家太久了有点不妥,尴尬地收了视线,略微慌乱地弯腰捡地上的衣服,“我拿衣服去洗了,你自己慢慢洗澡……”说完也不看出云便匆匆低头狼狈地往下游跑去。 出云走向溪流,眼角的余光瞥见的便是秦楚一步三回头偷偷往她这边看打量的小动作。那呆呆傻傻的模样让出云嘴角不由微扬。 “啊……”一声惨叫。夜路走多了,难免遇上鬼,秦楚就这样被鹅卵石绊了脚,摔了个狗爬屎。 当秦楚爬起来揉揉被摔痛的膝盖,再往后看的时候,哪里还见出云的影子。 不能偷看美人入浴是一种遗憾,偷看不了美人出浴是一生缺憾。一两样都无缘那就是人生的悲剧啊!遂秦楚一脸哀怨地抱着出云的衣服到下游去洗,一件白大褂穿在身,走起路来四面漏风,凉飕飕各种不自在!万一有个什么生猛虫子钻进来!想到这秦楚一个蹦起查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种子之后,心里才落实不少。 秦楚蹲在溪水边洗起衣服来倒是有模有样,待衣服洗完。秦楚适才往水里细看,溪水里的鱼游得倒是安然,有人在溪边那么大动静那么久都没把它吓跑,估计是安逸太久了,没有了什么危机感,不过这正好便宜了秦楚。 只见秦楚这厮拿起洗好的袍子当网,赤着脚丫子轻手轻脚地往溪水里挪,慢慢地朝鱼靠近。 “嘿嘿,看你往哪跑,这次落在老娘的手里里吧!”秦楚一脸兴奋,双手捧住衣服,锁住衣服内挣扎的鱼。 就在此时,脚踩在石头上发出嘀嗒碰撞的声音从河岸传来,秦楚听闻脚步声,邀功一样把手里的裹住的衣服举高笑道“看……” “咚……”鱼因秦楚手脚一疆,随着跌落的布包散开在水中又有幸重新得了自由回到了水中。 “公……公……公……主?”看着眼前的人秦楚瞪直了眼,“出……出……出、云?”眼前的人穿的确实是她的衣服没错,只是,这淡黄亚麻面料的衬衫和休闲裤穿在这小公主的身上,再加上此时披散微湿的发,硬是让秦楚有一种终于穿越回去,遇见办公室女强人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出现了,我又走了……各位……我会继续出现的 124阴谋 相较于此时一脸惊相花痴的秦楚,此时的出云倒平静得多。 “难道本宫穿起这身还比道长逊色?”出云挑眉。 “哪能啊……公主天生丽质风华绝代,即使是乞丐的衣服裹身上,也是光芒万丈、气度不凡的主。”恢复一半通路的秦楚接住出云的调侃,一脸谄媚地笑。 “本宫饿了,道长是否该准备晚膳了?” “鱼又掉水里了……”秦楚醒悟过来,想着消失掉的鱼心中顿时一阵哀号。“天开始黑了,即使去找也容易有危险,要不我去找点野果给你先垫垫肚子?”秦楚抬头看了看天色建议道。 出云默而不答,目光往溪流望去。随即轻声上前一步,弯身捡起地上冲刷得光滑的小石子 。 秦楚不明所已,抱了泡在水里的衣服忙走上岸站在出云旁边也跟着伸长脖子往水里看。 “喂……”秦楚刚要出声,一颗石子便从出云手中飞出,直击入河,下一秒河内便浮起一条翻白的鱼 。 “神乎其技啊!公主果然是一代高手。”秦楚笑着朝出云竖起大拇指,随即一路小跑冲进小溪手指滑入鱼的两腮把鱼拎了起来笑着朝出云晃,嘴里兴奋地念叨,“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公主……公主……”被出云赏了一计白眼的秦楚连忙叫住转身而走的出云。 “能不能再捉一条?这条两个人吃有点小了,而且天快黑了,临近水源野兽常出没,你等我把鱼处理完啊……”踢着水花追上出云的步子,秦楚可怜巴巴地央求道,这鱼算死也就两斤出头,一个人吃勉强能饱,两个人就必须半饿着了,况且考虑到出云几天未曾进食,这鱼哪够啊…… 出云倒是安静地等秦楚说完,末了还不忘上下打量秦楚一番,看她表情诚恳真挚倒也没有开口拒绝。 “方才道长丢了鱼算是本宫之过,本宫过失自要弥补,故本宫赔了一条给道长,至于其他不在本宫责任之内。” “那至少也要等我处理好鱼你再走啊……”秦楚咂咂嘴,心虽有不甘,却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出云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说出的话就是板钉钉的事情无人能驳。 见出云点头应了自己,秦楚当即三步作两地跑去把刚才放下的剑拿了过来返回溪边开始用剑对鱼进行开膛破肚。 这好好的宝剑,就这样被秦楚当菜刀用上了一回,若它有思想,不知得哭成个什么样子…… “生烤,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手里拿着叉鱼的树枝,秦楚得意洋洋地把烤熟的鱼来回在出云面前晃。 “想吃吗?嘿嘿!”秦楚可不指望出云能答她,所以说话根本不留停顿时间。 “嗷……”伏在秦楚脚边的小狼崽子倒是应上一句,跟着香味跑了出去。 一直闭目养神的出云连眼皮都不曾动上一动。 “喂……鱼好了……”秦楚再次在出云面前来回晃着鱼。 “本宫不饿,道长请自行享用。” “啧啧,刚才在河边,是谁一个劲地催我做饭的?”秦楚收回手里的鱼侃谈道。她就真不信这小公主练了什么旷世奇功,都能不吃饭了…… 想起平日里这小公主锦衣玉食,现在要在这荒郊野外吃一个连咸味都没有的烤鱼,确实是委屈了,遂秦楚连忙开口劝道:“这个也不错的啊,一点都不腥……” 见出云依旧毫无反应,秦楚也赌了气,心里怨着,口里闷哼地小声道:“不吃拉倒,饿死活该……”说着,气哼哼地往鱼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肉。 “真不错,肉质鲜美,清甜不腥……”一口下肚,秦楚开口朝着出云的方向道。 “哼哼,老娘可不像你宫里那些侍女伺候得你舒舒服,连吃个鱼也要把刺挑好。以后每天都吃鱼……我看你吃不吃……”秦楚把嘴里的骨头一吐,愤恨地又是一口。 “不对啊!”吃着吃着,秦楚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就从坐着的树杆弹跳了起来:“我说公主,你该不会是从小被伺候惯了不会自己吃鱼吐刺,所以才选择不吃的吧?” 这次出云终於有了反应,睁开眼抬头迎上秦楚的目光,毫不扭捏地挑眉道:“是又如何?” “没怎么样……我就觉得你离开皇宫,除了头脑还是能动的,别的事情和废物没什么差别……”秦楚心中吐嘈不断啊!这就是皇帝家养出来的主啊…… “道长,注意你的言辞……” “知道了……知道了……”秦楚无所谓地朝出云挥挥手,一屁股又坐回树干上,一手拿过她的下挎布包,扯了张纸出来,小心的在腿上铺平,接着便把木棍上叉着的鱼拨到纸上,而后挪了挪屁股靠近出云,用手小心地撕开鱼,把鱼腩位置的骨头拿了出来。 “喏……”秦楚依旧赤手直接拿了一小块鱼肉直接往出云嘴边送去。 出云看了看递到自己嘴边的鱼肉,又抬眼望向秦楚。 “赶紧吃啊……现在你还想有筷子有婢子啊!”秦楚往出云面前又推了推手中捏着的鱼肉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可真麻烦!究竟怎么了!”直到秦楚都把手举累了,看着出云还是没有丝毫要动口吃的意思秦楚抱怨道。 出云复望一眼秦楚,定睛再望向那白嫩的鱼肉,随后眼睛落到秦楚轻捏鱼肉的手指上,手指细长而白皙与两指间的鱼肉相比也显得毫不逊色。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出云竟张了口把秦楚的手指含入嘴里。 檀口微张,温热灵动的舌头无意擦碰,让秦楚感觉有些痒,连忙就松开手里捏着的鱼肉,把手指拿出。而后把脑袋里千回万转的外念头通通打散,端正态度进行给公主喂食。 “嘿嘿这才对嘛,否则哪来的体力走出去。”看着自己膝上放着的鱼基本只剩下骨头,秦楚甚是满意。“看来我的厨艺还是能见人的,带着百宝袋就是不发愁。” 懒得理会秦楚的自言自语,出云倚在树干闭目养神起来。 “公主,给你的指南针还在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和靳全她们汇合怎么样?” “不可!”出云睁开眼拒绝,“杀手乃洵国太子所遣,如今不能得手,断不会轻易弃之,竹韵若是逃脱,定被其紧盯,你我若回便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啊……”秦楚一片茫然,她可不会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 “取地图来。” “哪一份?”秦楚望向出云询问 。 “所有。” 秦楚应来声,随即开始翻找身上的地图。 “这个是你给我的,这个是上次向你要的大澜详细地图。”秦楚说着便出云面前把地图一一摊开。 看着地图,一向冷静神态平常的出云难得皱起眉头。 “想什么呢?分享下啊!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虽然出云皱眉的样子优雅又赏心悦目,但秦楚是见不得佳人皱眉的。遂出云一皱眉,秦楚当即探手,双手便往出云脸上轻捏一番,美其名曰转移注意力,实则是揩油调戏…… “道长此番行程可是南地苗疆?” “是啊,这不是为你了解下你祖宗过往,查查东西嘛……”秦楚点头。 “如今本宫失踪,杀手若想引我现身断不会不留活口,而大澜驻地自然也是守我最佳之地……” “那怎么办啊?有不能回大澜,又不能去找靳全她们,难道我们要在这里搭个小木屋活到老?”秦楚一脸绝望悲愤地自言自语着,可下一秒又眼神闪烁晶亮起来,兴奋地握过出云的手神情款款地道:“啊!不对!公主,不如我们就搭个小木屋一起活到老吧?有你在的话我愿意的!每天沐浴尘光,闻鸟听风。” “道长,注意举止,有失礼仪。”出云告诫道。 秦楚被这样嫌弃一打击,悻悻怏怏地松开出云的手,撅撅嘴有气无力地不满抗议道:“幻想下都要被你剥夺,你说!我还有什么乐趣!” “举止有礼,行为适中本宫自然不会过多干涉。”出云正色,随即又复望地图,伸手点向图中一角道:“大澜在东,北邻羌乌,南接苗疆,西与洵国边防长达三千里。而你我所在乃大澜、南苗、洵国所嵌之地。如今东、南皆不可取……” “你想直接北上潜入洵国再回大澜?” “其法果然可取,但本宫此番出行另有所图。” “额……怎么就那么多阴谋诡计……”秦楚小声嘀咕,“没有没有……我读书不多用错词了,是深谋远略才对,深谋远略……”收到出云一个刀子眼秦楚连忙赔笑。 “公主继续,我在听……”秦楚狗腿地拔了水壶的盖子送到出云面前。 “而你们所在最西,还有川州国,此国在洵国背,本宫此番便想前往川云都城与川州国国君会晤商谈结盟。” “你是想把洵国往死里整啊!”回味过来的秦楚感叹道:“那你有什么筹码?”她可不信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公主会用一张洵国兵布图去谈条件。 “川州国国君几月来抱病不朝,二皇子费尽心力四处走访天下名医。本宫前往冷袖无徵便是为拿丹药。” “唉……人生……”出云说到这,秦楚只有无力地感慨人生了。她怎么觉得这越听出云往下她就越觉得自己白活了那么多年。 “既然这样……你想其川州国就交给我吧。”秦楚站起来,颇为自信地拍拍胸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想日更…但是…总是…总是QAQ 125第 124 章 万事万物必有其经纬,要定位自身所在位置基本不难,出来之前为了防止在森林迷失方向秦楚特地向靳苂学习了各种实用的辨别方向方法,不曾想方向辨别法没有用到,反而是原本只是附带学习的太阳角计算派上了用场。 “把手表给我。”秦楚踮脚眯着眼眺望光芒万丈炎炎生辉的太阳,一手伸向一旁躲在树下的出云。 “本宫出宫时不曾携带在身。”出云眼睛动了动,答得很是干净利落。 “扯蛋!”秦楚回身一个箭步跨出一把握住出云的手腕。坚硬的表身当即被握在手中。随即秦楚咧嘴笑着侃谈道:“公主真是厉害啊!说起大话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明媚的眼睛里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越礼犯上成何体统!”出云板着脸严声训斥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 “我越礼犯上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握紧出云的手腕任她如何挣扎,秦楚就是不放手,秦楚心里可是明白得很,出云用功过度,现在的力气比普通人还不如,虽然知道这睚眦必报的小公主肯定会秋后算帐,但还是忍不住要出言戏弄一番。 不过此时她更想知道为什么这小公主要睁着眼睛说大话,明明表就在手上。上次跟着靳苂学习天文地理知识的时候也把表拿过来用了,不该是不想给啊!越是推脱越有鬼!秦楚心里翻腾。随即伸手把出云宽大的袖口一拨。 “我的骑士和盾!”表盘指针还在静静地一秒一秒行走,但是手表的金属表带上一道砍痕刺眼夺目,深深地刺痛着秦楚的心。 “表,我的表……”秦楚欲哭无泪,心痛得无以加复。 “待本宫回宫,赔你一个便是。”趁着秦楚此时注意力分散,出云就机挣脱抽回了手。 “呜……赔,说得好听,上哪赔给我……”秦楚撅撅嘴,一脸哀怨,随即又伸手去捞出云的手腕。 这次出云可是有了准备哪还容秦楚得手,一个转身巧妙地躲开。 “刚说要赔的,躲那么快做什么,我要看看损伤程度好开价。”秦楚快步上前拦住出云去路再次伸手去抓。 “嗯,都快断了,这砍得得有多狠啊!”秦楚低头看着被砍坏的表带,随即伸手解下手表,可却依旧不肯放开出云的手。随后翻来覆去的在出云手上查探,随之又是一阵碎碎念道:“嗯,幸好人没事,没事就好。伤表总比伤人好。” 此时的秦楚完全顾着低头认真查探出云的手腕是否受伤,完全没有注意出云面上冷傲寒峻的神色因她后面的那句开始慢慢变得温润淡然。 “这个你要赔啊……”末了秦楚还不忘把表晃在出云面前。似是害怕出云会反悔不认账不把表赔她似的。(作者菌:秦楚,那表现在是人家的……你现在是借……于是,作者菌被秦楚拖出去大卸八块,一直在养伤ORZ) “嗯。”出云轻轻地点头应了声。 “这玩意我先拿去用下,用完还给你,下次还不知道有什么刀刀剑剑过来呢,你戴着也好挡挡。”秦楚念叨着手还不忘在包里翻找着。 出云坐在树荫下倚靠着树干,看着烈日下时而起身,时而下蹲的秦楚忙碌。嘴角莫名的便仰起弧度。这样娴静舒适的日子对于出云或许永远是求而不得的奢望,如今真能闲下来抛开以往顾忌好好享受一番倒也是难得的好时光。 秦楚拿了表认真地观察着地上慢慢变短的影子,影子每次细微的移动秦楚都会在地上认真的标注。直到影子再次开始变长,才停止作业。 出云很好奇,就这样低头画画,抬头看看,最后拿了软尺量了长度就真的能确定她们所在位置找出要前进的方向了? 不过,此时的秦楚倒真有几分似那装神弄鬼的妖道模样,想到这,出云不由地笑出声来。 “怎么了?”秦楚抬头有些茫然地望向出云。 “无事!”出云收了笑,一本正经地答道。 “哦……”秦楚心中记挂着手上的活计,出云既然说没什么她也不再纠结,便也埋头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究竟怎么了?”不多久,出云再次笑出声来,这就让秦楚不得不重视起来,这不苟言笑的小公主何时有像今天这样笑过的。 “喂喂,你别想又忽悠我,我秦楚的智商真的有那么低吗?”秦楚扔掉手里的棍子骤然地站了起来,不满地抗议。 “道长多虑了……”出云收起情绪应得煞是自然。 “哼哼!”秦楚愤恨地哼了哼,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心里却在嘀咕,这公主殿下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天居然连笑两次,这可是比宇宙大爆炸还要稀有的事情啊。但手头上忙不完的活让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想。 待日薄西山,秦楚擦着额上的汗长舒了口气:“公主,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靳苂,要不是她,我的地理知识早丢到姥姥家去了。”说着还不忘拿出手里的地图献宝一样捧到出云面前。 出云扫了一眼面前的地图,地图上明显地多出了许多线条,而且线条最后多是汇聚到一点之上。 “嘿嘿,这个点就是我们在的位置。”秦楚得意地说道。 收到出云困惑的眼神,秦楚倒没有吊出云的胃口,如实地解说道:“出来的时候,我和靳苂把手表的时间与都城的地方时调到一致。”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shi回来了,前个月车祸,作者菌被从后面撞飞三米,然后残了半边,卧床了四十多天,好不容易可以恢复差不多,过来上班,肇事司机不肯赔钱,又在奔忙找律师打官司,然后,今天,又丢了工作。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125章 一只野鸡被秦楚干净利落地拔完毛,随后把不需要的部分给了不远处正在蜷卧的两只狼。 被去头去尾的鸡被烤软的大叶子植物包裹住后外面一层层的又被糊上泥,秦楚做这些倒是乐此不疲,也不嫌手脏。 “嘿嘿,叫花鸡馋人三百里。”把糊成泥球的鸡放进火堆里秦楚甚是得意。 “不过荤俗一物,果腹之用,有何得意。”出云睨了一眼秦楚。对秦楚的卖弄丝毫不感冒。 “是啊,食物能吃饱那叫生存,可是公主,食物能吃好那叫体会幸福,”秦楚眯眯笑着,紧接着又道:“我希望通过我烹饪的食物传达我想给你的味道,公主。” “如此本宫许会辜负道长一番用心良苦。” 秦楚眯着眼打量着此时的出云,火光映衬下那冷清的脸表情依旧如常,连秦楚有时候都会觉得恍惚,她一直以来的锲而不舍,究竟在这样冷的人儿心里有没有留下些什么?她还要不要继续? “嘿,没关系,你辜负我的又何止这一件,我都习惯了。”秦楚勉强一笑,心情虽低落,但,她还是决定坚持着,至少要看着她疼惜怜爱的小公主幸福起来,到那时候如果还是如此,那便离开吧…… “本宫饿了。”言下之意当然就是要吃了。 突然的一句拉回了秦楚的思绪。看着正襟危坐,即使落难坐在了草堆也能坐出龙椅的气度和姿态的出云秦楚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郁结顿即烟消云散,笑眼欢颜地打趣道:“才放下去,你以为核反应堆啊,说熟就熟。” “本宫自幼从未接触庖厨之事,不明其理,不知者不罪。” “好好好,不知者不罪,再等十分钟。”秦楚举手指着今天戴手表的手腕位置示意。 看着出云低头,煞有其事地看了一眼手表,秦楚笑意更浓,为了能让主动开口喊饿的人儿真的十分钟能吃上东西,秦楚低头认真的看着火。 出云靠着树干,侧脸对着秦楚,斜眼的余光若有若无地打量起正在拿木棍专心拨弄篝火的秦楚。 “道长……” “再等会,饿了也得忍忍……”以为出云又催着了,秦楚毫不留情的打断。 “本宫只是好奇,为何要护本宫至今。” “喂,我说过好多遍了,看你可怜啊,我一向同情心泛滥,不过你不领情嘛。” “本宫从不相信这世间有无所求之人,更不信有无所求的慷慨馈赠。” “我也不信啊,但是这‘所求’与‘所得’却并不是以你的标准去衡量。” “如此,道长所求是何?” “呵呵,你啊,为了得到你。”秦楚笑道,随即又接着道:“这样说肯定俗透了。不过肯定是你想得到的答案。” “噢?”出云眯起眼,神色变得慵懒起来。 “但是呢,公主,这也仅是你想的,其实我想要的,从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已经表达得很清楚,这里不是我该出现的地方,我只是为了寻找回去的路,而你,是与和我一模一样的那个人接触最多,羁绊最深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我难道不是应该和你站在一起么?还有,你确实让人心疼……”秦楚抬眼,直视出云审视的眼神。四目相对,丝毫不避讳对方的眼神。 “公主,你是否毫无猜忌地信过一个人?” “莫不是道长认为,这世间存在值得本宫信任之人?”出云目光锐利,毫不忌讳与秦楚对视。 “和我很像的入阳郡主?” “道长莫不是已有入阳消息?”闻秦楚提起入阳,出云当即追问到。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只是初步有了头绪,具体是不是还要求证。”秦楚点头,寻思着要不要说出自己心中的猜疑。“公主,我说如果,如果你发现入阳也不值得你信任或者一直在欺骗你,你会怎样?” 秦楚微微抬眼小心地观察着出云的表情。 “这世上本无可信托之人,又何来欺骗?”出云挑眉。 “有没有,那只是你肯不肯。这世间确实尔虞我诈,被欺骗被伤害确实也是常态,我也知道,在你这个位置那怕一次遭人小小的欺骗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这些我不懂,但是,公主,这样太累,如果可以,且放下心中的担子,为自己活一天。”秦楚聚精会神地用树枝戳弄着篝火,“否则人生太累。”抬头再次迎上出云的目光。 “本宫今日所答也不过念在道长救命之恩,若道长企图妄自干涉,也莫怪本宫不念恩情。” 秦楚哪里会听不出出云此时是恼了,警告着她不要得寸进尺。“切……”小声地嘀咕一声接着便道:“我现在也只是有了头绪,只是如果是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入阳,只怕这世界真的就要动荡了…… “如此就有劳道长继续追查。”出云回道,随即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手腕的指针,“十分钟……” “十分钟?”秦楚茫然不知出云所指,须臾反应过来当即笑出声来侃谈道:“我的公主殿下,你得有多饿啊……啊哈哈……” “能吃了能吃了。”理顺了自己笑得缓不过气的呼吸,秦楚把火上烧红的泥块挑了出来用石头砸碎。扒开干硬的树叶香味当即飘散开来,连刚才秦楚大笑也未能撼动的两只狼也不禁两眼放光的望向秦楚这边来。 “用手噢。”秦楚掰下鸡腿冲出云扬了扬油腻腻的手,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出云似乎对秦楚的幼稚举动早有所料,提起一旁的剑,用仅有的那点力气把烤得金黄的野鸡分解成小块,随后才不紧不慢文雅地用手拿起小块开始进食。 秦楚看着这一过程,心中当即咆哮大喊狂喷感叹,敢情这小公主到死那刻都会摆着优雅的姿势。连用个手抓着吃也要搞那么多花样,不过,看着还真是养眼啊……想罢秦楚当即花痴起来,连塞在口中的食物也忘记咀嚼,所幸回神够快,否则那嘴里塞着的肉估计就要从口里掉出来了。 两人自那夜乱七八糟有意无意的试探后,就再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对话。出云的伤虽有起色,却恢复得极慢,每天长时间的行走还是让她多少有些吃不消。所幸有秦楚在一旁悉心照看着倒也没受多少罪。 “公主!公主!你看!”秦楚指着一片灌木两眼发亮,居然在这里看到这东西也算意外收获了。 出云顺着秦楚所指望去,便见一整片及腰的剑形长叶锯齿植物,每棵中顶都有一个黄绿皮包的鱼鳞纹果实。 “今晚我们吃这个吧!”秦楚拿了剑就刷刷地砍了三颗果实下来,利索的去头去尾。没想到啊,在着地方还能看见野生的菠萝。 “此物可食用?”看着状似鳞片上还带着毛刺,出云寻思是否需要用银针一探究竟。 “能吃啊。”秦楚兴奋地点头,随即把手中拿着的菠萝送到出云眼前打趣道:“我说公主,我瞬间觉得你和这玩意有着出奇的共同点。” “愿闻其详。” “没有一处不扎人的……”可是,内心却是赤城又脆弱,让人无法不被吸引靠近,想着全心全意的护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软趴趴的爬回来了,QAQ我会努力更,努力更…… 第126章 125章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秦楚一脸灿烂地望着出云询问道。在这种地方发现菠萝,让馋了那么久的秦楚吃个够,她能不高兴么。 “此物究竟是何物?”手里拿着黄色的果肉,被盐水泡过之后味道不显突兀,反而显得更显酸甜爽口。 “这叫‘情果’。”对于忽悠小公主,秦楚手到擒来。 “就是‘情是何物’的‘情’。酸酸甜甜多应景啊,要是没有盐水浸泡,直接吃下去里面的酶还会使人有别样感受,不懂其味对它避之不及,懂得它的人对它爱之深切嘛,所以公主它多像你啊。”扬着手里挖空了的菠萝,秦楚笑道。所以,我的小公主别想着一味的掩藏自己,再怎么掩藏我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你。 面对秦楚的意有所指出云不想做无谓的回答,目光反而望向秦楚挖空之后的菠萝。 秦楚似乎也知道出云不会有过多的回应,也不强求,看出她目光投向的疑惑,当即解释道:“这个是留着来做菜的容器。” 自从那天捉了野鸡回来烤,把剩下的分给那随行的一家三口子吃之后,这三口子似乎也喜欢上了吃秦楚做的东西,遂每每到差不多天黑,那只消瘦的被秦楚唤作小白的狼就出去负责狩猎,每回叼回来的都是野鸡。今天也不例外,三只野鸡,秦楚估摸着,只有一只是能到她和出云胃里的,剩下的全都是这一家三口的。 秦楚提起鸡由着小白护送,到溪水边处理好肉,麻利有快捷地把鸡肉切块放进被掏空的菠萝里面。 “鸡肉在里面吸收果肉的酸甜清爽的味道,保证吃了还想吃。”再次用泥浆把菠萝糊好,放进火堆里烧。野外生存秦楚虽然经历不多,但是跟着靳苂多了也自然会了,而且秦楚似乎很钟爱于用泥作为烹饪的介质。 “公主你别吃太多,小心拉肚子。”秦楚洗了手回来,发现出云还在吃着泡在盐水里的菠萝片,看得她都要忍不住出声制止了。这究竟有多喜欢啊,两个菠萝都下肚了还在吃! 出云闻言低头看了看拿在手中的菠萝片,最终还是把它放了回去。 “这个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明天再吃好了。” “嗯。” 出云只是轻应一声,秦楚却注意到那应声时出云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瞥向装着盐水的竹筒。 “那么喜欢吃这玩意,一会这个熟了你肯定也会喜欢。”秦楚笑着说完还不忘往火堆里再添了些柴,让火变得更旺一些。 出云转了视线看着篝火上那三个被泥裹住已经变得坚硬的物件沉默了少许便开声问道:“若不泡盐水会如何?” “这个啊……以后若果有机会你再试试。”秦楚笑着回道,她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这荒郊野地的。 食物的香味随着干硬爆裂开的泥浆缝隙传到空气之中,水果的香甜味弥漫在丛林里,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着守护者,不知道这样的味道会引来多少窥探。 “道长,离开森林,还需多少时日?” “按照这个速度,还要走三天,就可以进入西琼地界。” “可否加快速度?”思考良久,出云问到。 “你有急事?” “西琼国君身体抱恙,密闻时日无多,一旦西琼国君驾崩,储君继位,纵然我们到了西琼不过也是羊入虎口。” “为什么?” “西琼储君素与洵国皇子旻酆交好,更对洵国公主倾慕多时,一旦此人继位,洵国势必派人来贺,若诸事谈恰或会芥蒂秦晋之好。” “那也不会欠个两三天吧……” “后续确实无碍,但西琼国君病疾,不容有失。” “哦,那吃饱之后我们再看地图商量。”秦楚点头,手还不忘忙活,把火堆里面的三团泥弄出来砸碎。 “现在吃饭最要紧,别的无所谓。”一开包着的叶子,浓烈的香味顿时涌入鼻腔俘虏大脑的所有神经反射。 秦楚也没顾自己。拿了两个倒了出来给那一家三口,回身把剩下的一个打开拿筷子夹给出云,伺候着公主用膳。 等着出云吃够了。秦楚适才风卷残云的把剩下的一扫而光。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方慢悠悠的拿出地图打开查探说道:“要快一天走出森林也不是不可以,其实距离西琼国都的路拉直必经过洵国的一个边镇。这里河运发达,照你的兵布图来看。防守虽不算严,却也不松怠多少。你确定要冒这个险?从这里能顺利混过去的话,直接走水路,至少要比我们计划绕开洵国到西琼国都快上三天。” “以你我如今脚程要绕开洵国前往西琼已不切实际,若本宫不曾受伤或许倒能赶上一赶。,可惜如今本宫内力不曾恢复,不过能勉强自保,要施以绝技难以达成,前往西琼迫在眉睫,姑且只能一试。若不能顺利至少还有筹码可用。” “那明天我们开始向偏西方位走,我一路看看能不能找到写可用的食物。咱赶路就吃点垫肚子补充体力就成。” “如此,便劳道长安排了。”出云点头应允。 “嘿嘿,我的公主殿下,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我客气起来了。” “莫不是道长喜欢本宫冷语相待?” “我倒是无所谓,语言有时也是虚伪的东西,关键是你心里的想法,你若真心,便是对我冷言冷语我也是欢喜,你若不诚,纵使口甜如蜜妙舌生花,我也高兴不起来。” “如此,道长又知本宫何时真,又何时假?”出云挑眉。 “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欢怀疑别人,只要不曾欺骗我,我就从不怀疑。所以,我的小公主,不要骗我,否则后果就是永远失去我哟。”秦楚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中颇为感触,语气竟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伤感。 “本宫为何要有此一诺?” “不知道。”秦楚摇头,对于这个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有此期盼,是因她心中希冀的那份与众不同。 她秦楚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喜怒哀乐嫉妒仇恨七情六欲没一样都是她所具有的情绪。此时她有着一个强烈的期盼,希望她能在公主心中得到那么一丝的与众不同。这种期盼越发强烈了,不知到了最后会不会反噬自己的心。 那个因求而不得挣扎许久的人绝望而又决绝的神情和举动依旧在她脑海之中徘徊难以挥去。有一天会不会,她也会那样,露出和她一样的神色? “好,本宫应你一诺。” 飘茫的思绪突然便被拉了回来。 “得公主一句,日后只要君不欺,我便不负。”一向多疑的秦楚笑道。既然许诺便是约定。“公主,曾经有一个朋友,她痛苦也许不是因为谎言,而是因为她突然知道,在对方心中,她不过是个路人甲,对方的喜怒哀乐从来就没有因为她而受到影响,所以公主我也是这样的人……” “能与本宫亲近如斯,道长莫不是以为这世上还有第二人?”看着秦楚突然萎靡得像棵脱水蔬菜,出云有生以来第一次言先于脑。 作者有话要说:-_-||作者菌又病殃殃的来更文了⊙﹏⊙。于是大家有钱的给个钱场。无奈的留个人场哇。再不行来个磁场把作者菌吸走吧T_T 第127章 “终于,看见袅袅炊烟了。”秦楚极目远眺,远处山脚下正是一户人家。 “终还是多耗了半日。”出云脚下不停,直径往房屋方向走去。 “喂,你穿这身还想招摇过市啊。”秦楚反应及时,一把拉住出云。 出云回头疑惑的望向秦楚。 “你的装束,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被发现引来麻烦就不好了,在这等着。”秦楚说完,一个箭步跃出,偷偷摸摸的朝着那户人家绕去。 待回来时手里竟多了两套打着补丁的粗衣。 “我把钱留给他们了。”说着随手便把一件丢给出云。随后便自己动手直接套上粗布的直裾。 “按照靳苂的理论这家应该有个读书人,否则怎么会有这个款的衣服,做农活穿短打才方便嘛。”秦楚穿上还不忘打量自己的一身粗衣麻布。 穿完自己的,秦楚便很是自然的抽出出云手里的衣服打开襦裙,示意出云更衣。看着秦楚抖开的衣服出云公主也很是配合地张开双臂任由秦楚折腾。 “嘿嘿,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穿上这么土的衣服,居然还是这么高贵华丽,啧啧,果然皇家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秦楚在一边自言自语,出云似乎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种情况,连理都没理,径自转身就走了。 “小白,小灰,谢谢你们一路的护送和关照啊,这里已经出了森林地界,对你们不太好,今天我们就在这分别吧。日后有空,我再来森林看你们。”秦楚回身蹲下摸着两匹两的头道别。 “嗷。”小狼崽子蹭着秦楚的腿不住的亲昵。 秦楚抱起它,放在了大腿上,捏着它两只小耳朵笑道:“你也别太皮,要快点长大独当一面。否则看你两个妈,一个瘦得跟腊干一样。还要悉心照顾你。”斜眼看向那瘦不拉几的小灰,连秦楚都觉得这不科学,咋这瘦成这样战斗力还那么彪悍,在狼群的地位还那么高。 “啊,好痛……”秦楚后脑勺突然被硬物击中,痛得她眼角带泪惊呼而起。 “很痛啊。公主你干嘛……”秦楚心下虽然抱怨,连道个别都不许。但还是利索的放下小狼崽子,起身就往出云的方向跑,同时还不忘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抱怨道:“喊我一句就好了嘛,居然玩突袭,有没有人性了。” 出云不答,睨了一眼秦楚便径自往前走了。 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气氛让秦楚兴奋不已,这是有多久没有看见那么多人出现了,还有食铺里不断飘出的香味无不在挑逗着秦楚的大脑神经元。 原先便打算从水路离开,可谁知两人到码头一打听才发现要等明天才有商队的船前往西琼国,所以两人决定在镇上停留一晚,采购一些食物和衣物。 “妹妹妹妹,我们今晚下馆子怎么样?”秦楚扯着出云的衣袖,眼神晶亮非常。 “以你我着装,若能下肆无忌惮在奢华之地不引猜疑倒无所谓。” 言下之意便是不明自知了,秦楚闻言心下也只能无声叹息,她们外面裹着的是一身粗衣麻布,即使兜里再有钱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花给人看啊。 “还我的钱袋……” 远处一声呵喊,秦楚回身一望便见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出云这一处冲了过来。秦楚眼疾手快赶忙把出云往她身旁一拉。其实她不是怕出云有事,而是怕那两个莽莽撞撞冲过来的人有事,惹到小公主,下场的凄惨程度不用想都知道会很惨烈。别看我们的小公主现在是潺弱潺弱的,真要惹毛了,那也是让人忌惮三分的激光武器。 但是这样冲过来不给点教训,怎么填得平吓到了我们小公主这笔账,遂秦楚一个脚伸出去,两人当即扑街。 “老子的钱袋你也敢打主意,也不想想当年湖州小霸王是谁的名号!”后倒下去的干脆就不起来了,直接死死的压着下面的,顺势还补上那么两个手肘的力道,反正痛又不是他痛。 “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压在上面的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见那小偷还在挣扎,便毫不犹豫地再朝小偷的背击了两个手肘,嘴里喝令道:“老实点。”随后便去搜被偷走的钱袋。 “我说你一个人有手有脚的,干嘛非得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 “你还是放了他吧,我看他面色,乌云盖顶,也活不了多久了。”杵状指,脖子上明显的蜘蛛痣和脸颊上的黄疸斑块,纵使是我,在这里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救活。 “嗯?”压在上面的人困惑地望向秦楚。 “起来。”秦楚一把就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地上被制的小偷身上的重量减轻立刻捉紧机会挣脱钳制迅速的逃跑。弄得被秦楚半拉的人一个踉跄。 “不要喝酒熬夜了哈,否则你的命更短。”秦楚看着早已跑远的小偷还不忘喊上一句。 “喂,你干嘛要放走小偷啊!”被拉起来的人一把拨开秦楚的手,质问。 “他也活不了多久,万一他在你手里有个三长两短,负责的可会是你。”秦楚拍拍手,拉着出云就要走,也不打算和当地人有过多的纠缠。 “喂!”那人一侧身拦住了秦楚的去路。 “嗯?姑娘还有事?”秦楚也不客气,能穿男装的,模样行动有点男人模样的女人,肯定有那么个不能说的秘密。现在秦楚直接戳破,意带警告,知趣的默不作声咱们当谁也不认识谁,要么就鱼死网破。可偏偏就有那么些人脑袋有点短路,就是不能会意。 “你怎么知道!”人家惊讶于秦楚是怎么知道的,而不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秦楚能说刚才看那小偷想要确诊病症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她的内部结构吗? “听出来的,我的耳朵特别灵光,女人每个月一次的经期声音会因为雌性激素增加导致声带充血发生特别的变化,有的微小有的变化大,你的声音虽然故意压低,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来的。”秦楚坑人已经出神入化,半真半假的参合一些坑个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挡在秦楚面前的人一听,当即涨红了脸。这种事被人说出来,是个人都会恨不得找个萝卜坑把自己埋下去。 “两位远道而来,贵气非凡,却衣着朴素定是不禁洒脱之人,断不会为一山野草民计较一时,如不介意不妨到寒舍一坐,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突然轻鈡碎铃之声飘然入耳,秦楚侧脸望去,便见一挽髻女子浅笑翩然,态度不卑不亢地立在那。 “硕儿……”红了一方脸的人欣喜不已,以三作一飞快地奔到女子身边,随即缩头缩脑地躲在了女子身后。 秦楚挠挠头,似乎有点懵,现在这情况是啥跟啥啊。 “夫君生性纯良,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见谅,两位远道而来定是疲惫,若不嫌弃,两位不妨敝舍休憩一番。”女子再次开口邀请道。 “可爱的妹妹,这个女人我搞不定,你要不要出手?要不然我们撤?”秦楚侧脸小声地问一旁的出云。 “去。”出云很简介的给了一个回答。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w我有哆哆嗦嗦的出现了 第128章 128 秦楚出云二人跟随着前面手牵手带路的两人穿街走巷,来到一出环境清幽的僻静之处,小溪对外便是低矮的瓦房子。外面篱笆围了一圈,种了些菜,三两只鸡被闲散的放养在院内。 穿着男装的女子快了两步先开了门,让出路让秦楚和出云进屋,绾髻的女子随后进屋给出云和秦楚倒了茶。 “蔽舍简陋两位多加包涵。” “哪里话,风餐露宿惯了,如今有瓦遮头已是万幸。”秦楚说的也不是假话,在森林呆了那么久,天天露天睡。只是她现在搞不清楚这出云公主葫芦里卖什么药,居然答应这无端的邀请,所以她也不敢过多的开口说些什么。 “秦楚。” “嗯?”难得这小公主主动叫她,当然要快速应承,听听她有何吩咐。 “申时已过,膳食不宜延误,生火烹煮。” 秦楚闻言,心下当即吐槽,直接说饿了要吃饭不就好了,说一堆有的没的废话,不花力气啊? “好好好,这就给你弄。”于是乎,口是心非,心口不一的女人秦楚就这样无视人家主人,答应了。 “我家妹妹许是饿了,就劳烦这位姑娘再去一趟集市,买些菜回来。”秦楚掏出银子,塞给穿男装的女子。 “好啊。”男装女子答应得也爽快。 “姓夏的!”刚要伸手接过,便被身后的人一声训斥吓得男装女子立忙缩回了手。 “有朋自远方来,取客人之物,又岂是待客之道。”绾髻的女子上前一步把手中的钱袋交给男装女子。 “啊硕姑娘,不必计较这些,我家妹妹口味挑剔,且不愿受人恩惠,若两位不肯收下,在下遍只有告辞了。” “这点钱我们才不稀罕,想当年我还是湖州小霸王的时候,家里的银子都是当小石子儿踢着玩……”男装女子别过头,不屑说道。 “别胡闹。”绾髻女子原本还算和悦的脸当即冷了下来。 男装女子瞟了一□边女子的脸色当即闭了嘴。 “如此,我夫妻二人便却之不恭”接过秦楚手里的金子随即绾髻女子又道了:“两位今晚便安心在此歇息,我家夫君出去置办些许时辰便回。”说完便转身吩咐了一番男装女子要买的东西。 “谢谢啦,我叫秦楚,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我和妹妹路过此地,原本打算走水路前往西琼,却不想今日无船出航。” “行之匆忙还未及告知两位夫家姓氏,确实疏忽怠慢了,夫家姓夏,秦姑娘唤我啊硕便可。” “啊硕。”秦楚倒是和谁都自来熟。叫起人家名字一点生疏感都没有,啊喂,人家喊你秦姑娘,不要乱套近乎! “两位在此先行歇息片刻,我这便去生火做饭。” “好啊,麻烦你了。” 待看着人走出去,确认人走远之后,秦楚适才坐下低声问除了喊饿就没再出过声的出云道:“喂,公主,这什么情况?你就能这么放心的跟人来了?” “刚才,她是如何称呼男子打扮之人?”出云斜了一眼秦楚,如是问。 “夫……君……啊……”说到最后,连秦楚自己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可恶,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忽悠过去了,开始她不就已经知道这女的男人打扮一定都鬼嘛,怎么那绾髻的女子一出现,自己就被忽悠了。 “公主,你的意思是,这偏僻小地方,躲着这么两个人一定有秘密?” “此番情况还能处变不惊,山野妇人断然做不到,况且观其态度两人断也不是姊妹之情,既然她盛情相邀,本宫便给她一个机会。” 嘁,好奇直说啊,还给她一次机会。也不对啊,这小公主什么时候那么热爱八卦了? “她们有什么好可以给你八的啊?”想不明白出云的意图,秦楚也只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诚实虚心的问清楚。 “本宫惜才。”出云言简意赅,连不屑的表情都已经懒得赏秦楚一个了。大有这样还不开窍的话,她也无能为力了,她出云医不了蠢这毛病。 “所以你愿意跟来,是因为动了收揽之心?”我的神耶,能让出云公主动念头,欲收至麾下的人得有多大能耐啊!秦楚转头往屋外蹲在小棚灶台边烧火的绾髻女子看上了一眼。 “只是单凭这一面之缘就把来路不明的人招揽走,会不会有问题啊?” 这秦楚也不想想看在这世间之上谁有比她自己更来路不明的人存在?人家还能有根有底的可以查一下。 出云抬眼望了一眼秦楚,看着秦楚一脸巴望的可怜木有,寻思着要不要多说些话解释一下,如果不给她解释清楚,以她的求知欲,一定会一晚上追问个没完没了,到时候麻烦的也是自己。出于可以让自己耳根长期清净的最优考虑,出云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道:“以本宫之力要查区区一洵国百姓身份又有何难?道长莫不是以为,天下之人都同道长一般?”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公主,怎么你说查个人就容易得跟查个话费差不多的节奏?你的爪牙势力渗透得那么强劲了么?” “道长日后想亲身体验一番?”出云挑眉。 “不不不!”秦楚连忙摇手。 “公主你还没说呢,究竟是什么让你动了招揽之心?”秦楚最好奇的就是这个,不问个清楚明白她一天都会百爪挠心的坐立不安。“虽然说,她们的身份确实可能存在秘密,单凭这个不足以让你动心思吧?” “本宫且问你,此女子为何会出现?” “她们是一起的嘛,她会出现不稀奇啊。”秦楚白了出云一眼,当她弱智啊。 “擒住小贼已有一段时间,周围也聚了不少人,即便是你放走小贼她亦未曾露脸半分。” “说来好想确实有点不合逻辑耶,照理说,她明知道她所谓的夫君是女的,而且可以确定当时她们两一起逛街,当她夫君压住小贼她也应该出来帮忙了,可是直到我放走了小贼,她都没有出来过。” “此时她便在几步之外,本宫看她神色自若,毫无上前帮助之意,直到道长你道出那男装是女子身份之时,她方才上前。” “好像是耶,可是,这又说明什么?”秦楚蹙眉。 “莫不是道长真以为,此女子热情好客,遂才邀你我至此?” “呃……”秦楚语塞,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刚开始她是这样以为的。“难道她要毒杀我们?”转了一念,秦楚坐不住了。 “不会。”出云倒是淡定得很。 “那是为什么啊!” “依本宫猜测,她是在赌。” “赌?”秦楚困惑。 “赌你我同是怀揣秘密之人,以现在情况,大约街头巷尾均知晓,你我二人是她们二人登门寻访的亲人,明日便要启程走水路前往西琼。此地不大,来什么陌生人一眼就能认出,若明日她们有何不测,便与你我二人脱不开干系,我们想走估计也是麻烦不断。” “喂,我说公主,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我感觉我就是个四处给自己下套的,时时刻刻都被人坑啊。而且,怎么还成了你故意放出来试探别人的陷阱了。”绕了一个这么大的弯,秦楚总算明白了,她特么就是个裹着盐巴陷的糖果,外面裹着甜,尼玛!等着别人吃得差不多了,最后是一嘴坑爹的盐巴,吐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在斗法的故事,原本以为是最终boss的人,最后不过是人她家出云公主想要玩耍一下,满足其高智商布局的一个小炮灰。 “本宫只是一试,若此人能用,定是可造之才。” “是是是,公主殿下指点江山运筹帷幄……” “怎么,不高兴?”难得咱们出云公主突然的关心。可是秦楚似乎不领情。 碎碎念道:“你试试被当猴耍开不开心,还是被两个女人逗着耍,谁甘心!” “这次确系本宫的不是,日后定补偿道长。” “空头支票才不要,给我亲一下当还债还差不多。”秦楚别过脸,嘟囔着嘴。 “越礼犯上,其罪当诛。” “就知道是这句。”秦楚哼哼地表示不满,不过一转过连,立刻蹭的站了起来,急急对窗户指道:“公主,那里有人偷看!” 出云顺势转过脸,望去,哪有什么人影啊,刚要转过头想去问秦楚,却不想脸颊上便是一个柔软温暖的触感贴近,尔后迅速离开。快到连出云自己都以为那是错觉。 “嘿嘿,还不被我亲到。”秦楚一个二v手势,随即迅速夺门而出逃离犯罪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我又出现了 第129章 129 秦楚偷香得了手,哼着小调子心情愉悦的闪出了门,直径走向门侧搭的小棚,往灶旁看火的女子身边而去。 “你怎么来了?米饭要熟还需要些时候。”见秦楚笑意盈盈向自己走来,方朔连忙起身相迎。 “我向来坐不住,所以就跑出来四处看看。” “阿硕,你怎么会和你的夫君从湖州迁过来这边塞小镇?” “此事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可道,改日闲暇再一一向两位道来。” “也好,不过如果有事情要帮忙,尽管开声,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知是面前的女子不肯透漏实情,秦楚也不好再追问。 “啊硕自是不会与秦姐姐客气。” 秦楚刚想调戏开声调戏,外门就被砰的一声冲开,“朔儿,我把菜买回来了。” 闻声方朔脸上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秦楚意味深长地观察着这两人之间细微的互动。 “朔儿,我买了鱼,还有活鸡,可是我怕血……” 看着嘟呶着嘴语带撒娇之态的夏无青,秦楚一度恶寒,心下当即忍不住吐槽道:撒娇能换了女装再来吗?你这样我有障碍…… “我来,我来,我不怕见血……”秦楚恨不得立刻消失,眼不见为净。遂连忙夺过夏无青手上的鱼和鸡。 “你敢杀?”见秦楚已经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夏无青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怎么,老娘看着有那么柔弱,连只鸡都宰不了?”秦楚挑眉,“你怕血还是进屋子呆着吧。” “哼,我湖州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 “那你自己来……”秦楚把刀和活鸡推到夏无青面前。 “秦姐姐,让朔儿来帮你,你就别再逗阿青了。”方朔端来放了清水的碗,笑着道。 “你家夫君那么可爱,不逗一下太可惜了。”护犊子的老母鸡出现了,秦楚心道再不作罢,估计有人就要发飙了。 “秦姐姐说笑了,若论可爱,有人在姐姐眼里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方朔说着一眼剐向夏无青。 夏无青刚想出口反驳便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嘿嘿,确实是很可爱。” “不是喊饿了么,怎么就吃这点?”席间瞧着刚才吵着要吃饭的小公主就吃那么一点点就放了碗筷不吃了,食量比在森林里呆着的时候小了何止一半,遂秦楚关切的询问。 出云不答径自离席,秦楚也匆忙扔了碗筷追了出去。 “喂……” 夏无青半根青菜还滞留在外面有些呆愣抬眼望了王已空空如也的门,得不到答案后,又转头望向方朔,一脸期盼的希望得到解答,为什么那两个人你吃了两口就你追我赶的出去了。 “好好吃你的饭。”方朔自然知道夏无青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但总不能告诉她这两个人,一个嫌弃她做的菜,一个无视她做的菜吧? “哦……”低头看了看方朔夹到她碗里的肉,夏无青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不舍地往大门瞥上一眼。 秦楚出来四处找了一番却没能找到出云的踪影,嘴上嘀咕着这小公主溜出来讨厌人,脚上的步伐却不禁加快起来。心里忧心焦急自是不少,况且这人生地不熟的,这小公主又是个出口就能得罪人的货,要是平时倒好,一身武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这货现在弱得连根路边草都能把她推倒,不看着点让她怎么放心。 “出云……”秦楚放声喊道。周围是小树林,刚才顺着方向追出来。秦楚蹙眉,心道,怎么一会功夫就没人影了,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夕阳斜影,昏鸦四啼,秦楚脚上步伐渐乱,边走边喊还是没有见到出云的影子。 “啊……”一声惊叫归鸟四起。 “靠!谁挖的陷阱啊……”秦楚愤愤地揉揉摔痛的大腿,扶着凹凸不平的土壁缓缓的站直。奈何陷阱的高度和她身高有差距,虽然站起来一个头能露出陷阱,可是,以她秦楚的力气还是上不去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秦楚方呼叫一句,后背便被阴影覆盖。 “救命啊!”猛然转过头,没头没脑的急忙呼救,那人身后的落日虽不刺眼,却也让人看不清来人是谁。此时微风拂来,脂粉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扑入鼻腔,“姑娘麻烦帮我去喊人,救我上来。” “不必了,我拉你上来便是。”女子说完,遂弓腰伸出了手递向秦楚。 秦楚有些犹豫,脑袋里计算着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够力气拉她上来,别她自己没上去,上面的倒摔下来了。 “她不愿上来,就由她在里面待着。”清冷的女声从女子身后传来,听入秦楚耳中却不由让秦楚精神一震,欢喜地脱口而出便是一声:“出云!” “姑娘姑娘,快拉我上去。”这次秦楚可不犹豫了。连忙伸手过去握住女子递来的手。 “出云,你人跑哪了?”秦楚被拉了上来,也顾不得检查自己身上的伤,两步作一地走到出云身边,上下把出云打量一番之后适才安心少许。 “公主,若是无事,卑职便先行退下。” “嗯,传我口谕,计划不变。” “诺!” “啊喂,姐姐谢谢啊……”看着已经消失殆尽的身影,秦楚还是喊上那么一句。 “回去吧。” “咦,公主,你还没说呢,刚才去哪了?” “本宫行事,道长未免管得宽了些。”出云冷眼不改,依旧没有给秦楚个好脸色瞧瞧。 闻言,秦楚不满的努努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了不起啊。老娘还不听了,哼!” “明日一早我们便去码头乘船前往西琼国都。” “为什么那么早?不是说没船吗?”一瘸一拐的追上出云的步子,秦楚不解。 “西琼国的三王子左枫洺的商队货船正好经过,从此处补给随后转道回国。” “哦,原来是想坐顺风车?可人家一个王子,我们穿成这德行肯载?” “传闻西琼王的第三子宅心仁厚……” “靠,公主,你是有多恶趣味啊!”每次都要试这试那的。“不过,宁死道友不死贫道,哈哈哈,公主,我们要不要编个身世凄惨,经历坎坷赚足泪点的故事说一下?” “你随意。” “嘿嘿,那就这样好了,就说你是我路上捡到的无亲无故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然后,我们遭遇劫匪,好不容易脱身,又遇豺狼虎豹,一路逃难,想去西琼投靠亲戚,可是,没有钱付不起路费。哈哈哈,卖火柴的小女孩……哈哈哈哈,公主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办!”秦楚说着说着自己倒捧腹笑了起来。 听着秦楚在她耳边眉飞色舞叨叨絮絮没完没了的讲着东西,不知为何出云觉得无比的安心闲逸,竟生出那么一丝希冀 希望这段回走的路可以长一些。 两人并肩而走,秦楚谈笑风生,出云静然冷处。一冷一热,却又不显突兀。 “啊硕。”推开门扉,便见方朔在院内的井边洗碗,遂秦楚亲热地打了声招呼。 “回来啦,桌上留了给你们的菜,多少也吃点。”趁着跟秦楚说话的空隙,方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嗯嗯,我可饿坏了。”秦楚点头。 “啊青在烧水,一会好了,可以给你俩洗个澡。” “有劳了。 作者有话要说:0.0w 老狼终于找到了工作,然后开始工作了,所以,我灰溜溜的回来更文了,写了一晚上暂时那么多,先预热找感觉。QAQ有谁来群里玩耍么,117363036 第130章 130章 伺候出云洗澡,秦楚可谓已经练得得心应手,拿着毛巾给出云擦干身上的水还不忘侃谈道:“嘿嘿,我的公主殿下,要是我现在罢工不给你穿衣服,你是不是要裸着到天明?” “道长尽可一试。”出云回得倒是不咸不淡。 “我倒想啊,我这不是害怕你秋后算账,打击报复嘛……”秦楚说着,手中抖开衣服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行云流水一般便往出云张开的双臂上套。 “她们给了我们心的袭衣裤,反正都要准备休息了,外裳不要穿了吧,一会又要帮你脱,很麻烦耶。”其实在秦楚看来,这袭衣和裤子都是长袖长袖,只不过稍微合身窄了点,穿起来完全可以出去见人的,奈何这里衣着制度不是一般的可以随便。 “嗯。” “嘿嘿,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难得出云肯点头,秦楚麻溜地给出云系上右襟的带子,便自己拽了衣服往浴桶里跳了。 “喂公主,我这是捡你的洗澡水洗澡,什么好东西都让给你了,你是不是要考虑以身相许报答我?”秦楚舒服的坐在浴桶里,半眯着眼惬意地随口玩笑道。浴桶就在室内,和出云所坐的桌子仅仅隔了一道下垂的帘子。 “道长若要香车美人,待日后回宫佳丽三千又有何愁。” “哇不错耶,可是,后宫佳丽三千不都给皇帝的吗?难道公主要送个皇帝位置给我?” “又有何不可。” “哇哇哇,那就这样说定了,一诺千金,别说话不算话。” 秦楚说着话,时不时弄得桶中的水哗哗作响,隔着布帘时不时传入出云耳中。虽看不到此时秦楚是何模样,但一想起平日每到兴奋之时秦楚那欢快得手舞足蹈模样,脑海中便不由浮现此时此刻秦楚在浴桶中的神态。及此出云不由觉得滑稽。嘴角也不由地微微上扬。 在帘子的一边秦楚还在欢快的拍着浴桶中的水玩耍,若是刚才厚颜无耻的把帘子掀起来,此时此刻她看见的估计便是这世上最好的风景…… 外面方朔敲门让秦楚不得不匆匆了事捞起衣服穿上去开门。 “云姑娘可是睡了?”不见出云在厅内,方朔当即压低声音。 “没有,只是她卸妆之后不敢见人,怕吓坏群众。”秦楚挥挥手笑道。 “卸妆”一词古意今意稍有出入,秦楚原本略带调侃的话,听入方朔耳中倒没有任何不妥,只以为是名门大家惯常的规矩。遂领悟不到秦楚话中含义的方朔轻笑道:“倒是我冒昧了,这两套衣裳我平日少穿,便拿来给秦姐姐和云姑娘换上。” “呃……”秦楚低头看着方朔塞到她手里的衣服顿时便笑出声来:“我们两要穿这身出门这得多显眼,搞不好还没到地都被不知哪冒出来的山大王掳走做压寨夫人了。” “这……”方朔一天顿时窘迫不已。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你自己留着,你最破的那身给我就好……” “这……” “这样的好的衣服我们穿着走确实不方便,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详尽告知,不过等过上一阵子或许我们再相遇,或许可以促膝长谈一番,把这些日子来的历险细细的说一番,再或者,啊硕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 “朔儿明白的。”方朔点头。 “里面那只说的,啊硕不妨考虑一下,离开这里,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到大澜来,只要不是让死者复苏,相信我都能帮到你的。” “朔儿先谢过秦姐姐和云好意,只是这样遥远的路,我和青青怕是有心无力。” “你们若决定要走,便在门口放上三桶半满的水,到时候自会有人护送你们前往。”出云的声音突然从内厅传出,倒把秦楚吓了一跳。 “我说可爱的妹妹,我怎么没发现你竟然如此热心。”秦楚话音刚落,一个线头团儿就从内厅飞了出来直打秦楚额头。 “我错了我错了,我可爱的妹妹一直心地善良热心助人。”疼出了泪花的秦楚揉着额头。 “朔儿这就为琴姐姐准备衣裳。” “嗯,就麻烦朔儿了。”秦楚继续闭眼揉着额前。 “朔朔,那云姑娘那么厉害,姓秦的每次都挨苦头,怎么不学乖?”一直见方朔出来,一直伏在门口偷听的夏无青当即蹦了出来,忙黏上去好奇地问。 “你不也有这讨打的臭毛病。” “朔朔,疼……”夏无青被拧着耳朵,虽然真的不怎么痛,但还是得喊喊装可怜博同情,否则怎么会有之后的温柔体贴? “怎么了?”是夜睡得睡眼朦胧的秦楚偶然醒来,发现她身边的出云依旧没有要睡着的打算。“是不是床太硬了?” “嗯。”甚少会答秦楚的出云这次倒是回了。 “又不早说,在森林里怕你夜寒入体一直抱着你睡的,倒没见你喊过硬,害我吃惊了一下,想着锦衣玉食的公主也能睡硬床板,原来是我想多了。”秦楚叨叨絮絮的自言自语起来,边把她自己盖的那床被子垫在身下,随即拉过出云扣入怀里,让她挪到她自己刚才躺的位置。整个过程也不问问人家出云愿不愿意。 “嗯,舒服点了没?”秦楚拉过出云原本盖的那床被子盖好,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稍微舒服了些,“乖乖闭眼睡。”轻轻地拍了拍出云的背,“不睡闭眼也行,要不然好痒。”在颈间眨动的睫毛泛痒。 “这才乖嘛。”秦楚满意地笑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出云的背,听着出云的呼吸声慢慢的放缓,自己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秦楚便带着出云想要混上停靠在码头,可是,刚混上穿就被人撵了下来。 “求你了,别的船都没开,我赶着去西琼,大人载我一程吧。”秦楚一脸可怜相,可是船板上的壮汉丝毫不为所动。 “我家主人不伤妇孺,你们还是另寻去处,别领我为难。” “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无亲无故,还不容易知晓西琼还有亲人尚在,求大人载我们一程……” “这位姑娘再不离去,小的只能动武了。” “大人……” “来人,请这位姑娘下船。”壮汉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两旁的人上前。 “大人……”继续两行鳄鱼泪。秦楚哭得那个叫梨花带雨。 “请这位姑娘下船!” “是!” “大人……”被拦架的秦楚依旧不死心。 “秦医生?”后方传来一声不确定疑问。 “大人,载我们一程吧。”秦楚转头见对方衣着光鲜,当即缠上去。 “秦楚医生?”那人忙扶起秦楚,一脸欣喜。忙死赖不起来,抱着别人的大腿不肯放。 秦楚眼角还挂着泪,脑袋里搜寻者她是否认识这个人。 “大人,您认错人了,奴家一介孤女……” “秦医生莫要再戏弄在下,素问秦医生脾气古怪,却妙手仁心,在下当然龙岩镇已见识过一番。” “呃……”见装不下去,秦楚也只能擦干眼泪,放开人家的腿站起来“我们认识?” “当日我要拜秦医生为师……” “哦,我记得我说要收学费……”貌似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郁某备好了银两再来寻医生,却已无踪迹,正心急寻找,不想医生便在眼前,看来天不亡我西琼……” “呃……你说得好严重,我刚好要去西琼,能不能顺路?” “求之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的我来了,悄悄的我又走了…… 第131章 “有没有搞错!你和那什么王子认识的居然不告诉我,我现在脸都丢光了!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秦楚指着出云,气得都快赶上飞行的热气球了。 “本宫从未赞同道长所言,何来故意一说?”出云倒是一脸风淡云轻,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秦楚平时没事就爱闹闹脾气的节奏。 “哼!你有什么是说过的!就知道一脸瘫着看我笑话,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阿猫阿狗的待遇。”秦楚怒指,随即摔门而出。 看着夺门而出的秦楚,出云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蹙。 “秦医生……”秦楚站在船头吹着海风冷静下自己,刚才她的怒意来得莫名,撒泼打滚毁形象这种事她干的又不是第一次,可是刚才,为何就突然间爆发出怒意来? “秦医生?”对自己的打招呼充耳不闻,西琼的王子耐着性子询问性的再叫一次。 “嗯?”秦楚拉回神,转过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的男子。 “秦医生,在下周游列国四处寻访名医……” “要拜师就不必了。”秦楚连忙拒绝,不是她不想传授医术,而是,教出个助手容易,教出个医生实在是有心无力。 “在下只是想医生为家父诊治一番。” “在这里比我好的医生应该有不少……” “唉……在下四处探访名医,确实寻到几位医术高超之人,可他们一听须往西琼,而诊治的是家父,皆不愿出诊。”西琼的王子无奈的叹息。 “什么症状?”既然这样那就试试看好了。反正都没人医。 “腹泻。”西琼的王子就 当初听说大澜岩龙镇感染瘟疫众人腹泻不止,起初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前往一探究竟,希望寻找遇见悬壶济世的名医,却不想接二连三赶往的医生对此病症都束手无策,正要失望之际却现一人以神道之命国家之名堂而皇之地装神骗鬼,不过之后所遇却让他始料未及,想起秦楚之前在岩龙镇怪异的医术,好奇自是,但更多的是兴奋。或许这个人可以帮助父王也不一定,故当时方才想拜师,以此来请求其离开大澜前往西琼。不想那人却是一口拒绝。 “没别的了?”秦楚蹙眉就笼统的说腹泻谁知道是什么状况。光是会出现腹泻的疾病就有很多。 “再无它症,父王腹泻频发,御医之方大多可缓解却不能根治。如此反反复复已一载有余,家父也因此日渐消瘦不能国事。” “呃……我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我得先看看病人。” “不管如何,还请秦医生为家父诊治。”西琼的王子弯腰作揖,态度虔诚。 “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应该的。”秦楚笑到,脑海中罗列起所有会引起腹泻的疾病。 “秦医生如今已是亥时三刻,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打更报响西琼王子礼貌的说道。 “还不急,我还要夜观星象占扑吉凶。王子你还先去吧。”秦楚指着天空星斗痞笑道。 “如此在下便不打扰秦医生。” “晚安。”秦楚颔首。 送走了西琼的王子,秦楚继续转身去吹海风,仰望星空,感慨闪烁繁星看着密密麻麻成群结队,可哪一颗不是相去甚远零落孤单各自独立的在自己的轨道中运行至衰竭之时? “若人孤独估计就是心孤独,孤独的世界何从留恋?”秦楚不禁喃喃自语。也许甚至连秦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有此感叹。 等到自己看累了天空,松下脖子左右扭动舒缓颈椎之时,眼睛不禁一瞥便见一抹白影立于身后,吓得秦楚惊忙转身急速倒退,由于身子不稳竟直直坐到了甲板上,正要喊救命,定睛一看却见人是出云。 “靠!大晚上的换一身白你想吓死我么!”秦楚简直忍无可忍,敢情这厮就是天生来克自己的,上哪哪倒霉的节奏。 话音一落,出云也不做表示,竟径自转身走了。 秦楚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这!这!这是干啥!她穿着一身跟个女鬼似的白衣就是为了出来吓我一回的? 缓过神来的秦楚不满的叨念几句,随即一骨碌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便去找守夜的侍卫问了自己的房间,钻进仓里气鼓鼓地扯了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公主,敲了四更了,该歇息了……”西琼王子配给出云的小侍婢很尽职尽责地提醒着还秉烛看书的出云注意休息。 小侍婢很无奈啊,平时虽然要随时候着主人起夜,但也能早睡啊,可是现在,她从亥时末一直站到现在了,而且看书的人神色也不是太好,气色更是不佳,明天起了王子要是责怪自己伺候不周可是大罪! “嗯?”出云放 下书,有些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侍女。 “敲了四更了公主……”小侍婢略犹豫地开口道。 “四更了么……”出云低声呢喃,随即转头对小侍婢吩咐道:“去整理被褥,然后你也下去歇息吧。” “诺!”小侍婢行礼欠身快步越过屏风整理去了。 累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高床软枕的睡个好觉,女侍来请了三次都被秦楚含糊朦胧的“别吵我让我再睡会……” 打发走了。 在客厅和出云已落座的西琼王子听了通报也只能命人传膳,毕竟还有一樽得罪不得的大佛坐在自己面前。 “出云公主,在下此行简陋,就带了平日喜欢的两个厨子,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王子客气了,本宫此行路遇不测,致使落难至此,幸在此巧遇王子也是万幸。” “有幸巧遇出云公主也是在下之幸,况公主本便是要出使西琼,若真在中途遭遇危难,再也也难辞其咎。” 两人在各自恭维措辞一番,食物也端上了桌,跟着西琼王子出来的,哪个不是训练有素玲珑剔透的人儿,布筷剔骨,无不伺候周全。 “命厨子做两道大澜的特色菜。” 细心西琼王子发现见出云动筷甚少,寻思着是否是桌上菜色不合出云口味。 “咦,看样子东西不错啊。”秦楚睡得神清气爽,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估计还不会爬起来。 “秦医生。”西琼王子起身相迎。 “看来我来得即使。”秦楚也不客气,麻利的坐下,顺手便截住侍女正准备摆放至桌的筷子。 一眼扫过桌面,随即挑了个造型有趣的物件夹过来便是大大的咬了一口。 “好吃!”刚入口顾不得嘴里还有没吞下的食物秦楚忙称绝妙。 “王子这是什么?入口即化酸甜配合得也是妙不可言,随后米香扩散,好极!”秦楚又夹了一块,点心对她来说是夜空之中一颗璀璨之星,“最美妙的是它的后味,那是什么?” “难得秦医生喜欢,后味所携之物乃我西琼特有的无忧草。其胭脂着色亦是此物所有。” “这个色?” “正是。” 这就是传说中的胭脂红?刚才因为看着抢眼才夹了一块,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胭脂红,低头看看夹着的点心,复又抬头瞧向出云。 见秦楚毫不忌讳的目光打量过来,秦楚心里打的是什么小算盘,出云再清楚不过。 “秦医生?” “嗯?”秦楚回过神才想起现在还有一个外人在。 “喊我干嘛?”秦楚斜眼朝着西琼的王子瞪去。 “秦医生喜好美食,不妨尝尝这道 。” “咦!”不细看还真没发现,居然是辣椒,她来这里那么久了还没见过一次。居然现在在盘子里看见了辣椒核。 “那看来是要尝尝。”说着秦楚便夹起一块辣椒炒出来的青菜。 “味道果然劲爆。”被辣的酥爽的秦楚都想为古代辣椒点赞了。 “公主你一定没吃过。”说着秦楚一伸便往出云碗里夹上一块。 可怜的出云公主估计这辈子都没吃过辣,被秦楚这样一块过来,不疑有他的动了一下筷子。 然后,就没然后了。因为出云脸上还是风淡云轻。这样秦楚大失所望。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要看出云吃醋的? 第132章 三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早餐,秦楚四下无事可做,便想出去吹吹海风,顺便讨个鱼竿去做下渔夫。 “秦医生。”西琼的王子又神出鬼没的现身,出现在秦楚面前。 “王子也来钓鱼?”见人家拿着鱼竿鱼篓秦楚笑问。 “小王见秦医生垂钓甚是自在,故才来此与医生做个伴。”西琼王子说道,随即把手中放好鱼饵的鱼竿一抛也坐了下来。 “观秦医生技艺娴熟,当是善钓。” “自在的都不是好渔夫,我只是在冒充渔夫,王子谬赞了。” “如此,何为好渔夫?” “像王子这样的。”秦楚笑道。 “秦医生何以有此一言。”西琼的王子甚是诧异。 “你没理由不清楚公主此行目的,既然如此还不遗余力的请我帮忙,四处撒网只为收获,这不是好渔夫是什么?” “秦医生误会了。”西琼王子笑着说道:“小王之所以请秦医生帮忙,纯属只为家父病疾,公主出使我西琼,目的固然是如道长所言,但这世间灵丹妙药我父王所尝不计其数,皆是标本不治,献药不过明言之意,与公主结盟势在必行。” “我对你们做什么没兴趣,只是王子跟我讲这些东西不知意欲何为?”秦楚眯眼打量着西琼的王子。 “素闻公主一向小心谨慎,布置周密,能随她左右必定是公主信赖之人,况秦姓乃大澜国姓,秦医生与出云公主毫无尊卑之意,想必是公主身边亲密之人,在下岂有隐瞒之理。” “嘿嘿,亲密之人。”秦楚听到这词倒是受用,虚咳两声之后一本正经的正色道:“算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厉害的人物。” “恕小王冒昧,请问秦医生可有婚配?” “嗯?”秦楚对于西琼王子的突然转了逻辑方向,秦楚有些接不过来。 “婚配?” “正是。能配与秦医生之人必定非富即贵,权倾朝野。” “呃……”秦楚挠头,想起出云那冰山不消,万年风霜的态度,秦楚有些无奈地道:“那人倒真的权倾朝野,我倒想和她婚啊,可是人家不愿意!” 西琼的王子闻言便以为这秦楚是出于身份问题无法婚配,遂开口安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秦医生风采卓绝入幕之宾自不在少数。” “这话中听,想我秦楚也是一等一的气度风流。”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的秦楚连连点头赞同。 “嘿嘿,我的鱼上钩了。”秦楚一收杆巴掌大的鱼便露出了水面直往秦楚的方向而来,“王子,你慢慢垂钓,我一条就够了……”把鱼放进篓子里,秦楚急急忙忙地便与西琼的王子挥手拜拜。 “倒是有趣得紧。”看着秦楚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西琼的王子笑着低声自语。 “公主?”秦楚捧着托盘,探头往屏风内贼头贼脑的张望。见无人答应,也丝毫没有要退出离开的意思。 “公主?”径自进了内室,掀了帘子入内,秦楚又是一声探问。依旧是无人答应。外面候着的已经说了,出云就在房内,所以秦楚自然不会有要离开的意思。 “咦,公主你在啊,怎叫都不应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在。”明知故问的来这样一句,秦楚不请自入地越过入门的屏风向出云走去。 卧室的小书房内,出云正低着头写着东西,把秦楚视之为无物,对秦楚说的话充耳不闻。 “公主,对不起嘛,我承认今天我是坏心眼了点,不过你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嘛。”秦楚站出云身边,扯着出云的衣袖。 “道长不在船头与西琼岚王谈论婚嫁,来我这作甚?”被秦楚摇着右手无法再下笔的出云只能搁笔往身后的书架走。 “婚嫁?”秦楚眨巴着眼睛,有点莫名,她什么时候谈论婚嫁了。 “道长若想留在西琼也尚无不可。”拿了本杂集,出云回身坐下。 “我留在西琼干嘛?”秦楚一阵莫名。 “自然做受万千宠爱之人。”出云连看都懒得看秦楚一眼,可翻开的书却久久也不曾翻下一页。 “王妃?”秦楚依旧一阵茫然,思索一番随即点头道:“做王妃确实不错。”每天吃吃喝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确实不错啊。 “不过公主,我不是应该叫驸马吗?”秦楚一脸天真无害。 “驸马?” “当然啊,你又不是王,我怎么会是王妃嘛。”秦楚郑重其事的点头道。 闻言出云终是抬眼瞥了一道秦楚,见她一手托腮双眉微蹙,当即手中握着的书也不拿了把话题一转开声问道:“道长来找本宫,不知所谓何事?” 见出云开口主动问话,便知面前的人是打算搭理不再与她计较了。这秦楚是何许人也,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寸进尺的专业户。遂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出云的手,刚想讨好地邀功说她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吃的,但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略带怒气的责问:“怎么这么冰” 出云倒是坦然,对于秦楚的明显不对的语气一点没有心慌的意思。 “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么?怎么又突然练起凝冰决,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夫也就你敢不要命的练。”秦楚碎碎念的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搓着出云冰冷的手。最后见甚无效果,干脆就跑了进卧室拿了被子裹着自己随后把出云拉到圆桌旁抱坐在自己怀里严严实实的包好。 “把粥吃了。” 秦楚语调不善,出云置之不理。 “喂!这玩意没辣椒,要不是见你这两天都没什么胃口,我才不会专门钓鱼给你做粥!”秦楚冷得直哆嗦。 “你什么眼神!”见出云斜眼望向自己一脸不信,秦楚炸毛了。 “乖啦……”硬的不行来软的,她秦楚能屈能伸能攻能受!见出云有所松动,秦楚趁热打铁连忙补充道:“这粥清淡,这里是海,海鱼油不饱和脂肪酸丰富,而且蛋白质你也要补充点,看你现在腰上这坨肉简直就是内脏顶着骨头变异突出来的。” 出云瞥了秦楚一眼,随即转眼望向眼前的粥,清澈晶亮确实没用今早那红旺之色。遂从裹着的被子里伸出没有被秦楚握住的手,勺了半个汤匙的量往嘴里送。 秦楚见出云第一勺吃得小心翼翼心下自是不悦。但是她更清楚她要是再多嘴一句,这小公主非得又跟她闹脾气不吃了。 遂她心里虽吐槽面上却是这般开口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尚可。”出云很给面子的给出评价,手上再勺了一汤匙往嘴里送。 “给我也吃一口看看。”煮了出来,秦楚自己还没唱过,瞧着出云给了评价自然也是要试试的。 “嗯?”见出云丝毫没有要给自己吃的意思,秦楚不解的把头凑近。此时两人的距离已是贴合,秦楚再一凑,一颗脑袋就从出云颈肩越过。 温热的呼吸打到出云颈上略微有些痒,手上捏着的汤匙也是一顿滞留在空中。 秦楚目标明确动作迅速的朝着那稍有停滞的汤匙而去,一张口便把里内的粥吃得一干二净。 第133章 134 “相当不错。”口里弥漫着米香,秦楚满意的点头,“我不跟你抢,你继续吃啊。”见出云移眼看往手中的汤匙,一点没打算往碗里再勺粥的意思,秦楚生怕出云因着她横口夺食置气不吃了,遂忙补充道。然后想着这公主有着不是一般的墨迹性子,于是秦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干净利落地夺了汤匙,把出云的手拢回,裹进被子自己动手勺着喂。 看着送到嘴巴的粥,出云侧脸看向秦楚。 “吃啊,真的不跟你抢。”秦楚说得无比真诚,好像对方真的就是因为怕她再抢干脆就不吃一般。 “我就尝尝嘛,你至于那么警惕护食么。”见出云终于张了口。秦楚以为自己果然想对了,呵呵的笑起来说道。 待手上握着的手终于温暖了起来一碗粥也见了底。秦楚刚准备起身收拾,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两位贵客,王子让婢子传话给两位,海面就要起风了,船体晃荡让两位莫要随意走动小心伤着。” 闻言把公主裹成粽子的秦楚遂起身应道:“王子有心了,我们会好好待在房里的。” 一整个下午船确实晃得厉害,秦楚也无事可做,索性占了出云的床呼呼大睡起来。 出云被秦楚裹了一床被子扔在书房。一个下个过去,被子纹丝不动竟然未曾有一丝挣脱亦或滑落的迹象。 “尊贵公主殿下,外面风雨颇大不宜走动,我国王子命我等送来晚膳。”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拿进来拿进来。”醒了过来依旧赖在床上不肯起身的秦楚一听是送饭脸上的萎靡之色顿时一扫而空,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两天看你精神不太好,是怎么了?”秦楚往桌上一座,拿起餐具,随口便问起出云。 “本宫无碍。”出云依旧在书桌上不愿起身。 “公主殿下莫不是晕浪了,平日不常乘船的客人随王子回国,也有不少人不习船行。”小丫头很贴心的给出了自己认为可能的选项。 “公主?”秦楚转头望向依旧在书案上岿然不动的出云。 “你们先下去吧,不用伺候着了。”秦楚大手一挥,遣散了要在一旁伺候的人。船体晃动的幅度已经没有中午的时候大,行走虽然有些吃力但却没到要摔倒的地步。秦楚移步过去,拉过出云的手,另一只手探向额头,手温软,额头也没有初时探的冰寒,甚至有些薄薄的细汗,掏了帕子顺手就擦干。 “真的不舒服?”秦楚柔声轻问。 “本宫只是略感不适。并无大碍。”说着出云还不忘抽出被秦楚捏住的手。 “你等下。”秦楚说完也不等出云反应,甚至连脚下的摇摆都无暇顾及,径自开门溜了出去。 出云眼睛一直随着秦楚而动,直到那个白晃晃的背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秦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姐姐你走着小心些,这船晃。”秦楚一手为她打着伞,一手牢牢地圈着扶栏。 “还是你扶着些,免得摔了。”端着托盘的人笑道。走起路来简直如履平地,手中拿着的食盒里面的碗筷连碰撞的机会都没有。 “劳烦姐姐特地帮我把东西拎过来。”进了船舱秦楚连连道谢。 “秦医生客气了,出云公主乃我西琼的贵客,秦医生又是我西琼上宾,我等又岂可怠慢。”来人笑道,这风情纵是牡丹盛开芙蓉朝露也比之逊色一分。 此时出云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秦楚一见连忙上去扶,两人行至桌前,出云方开口道:”出云蒙西琼王子救助已是感激,如今竟劳烦西琼的大长公主为我送来膳食。” ”咦!”秦楚闻言当即惊呼。敢情刚才这被自己指手画脚要求这要求那的还是人一国的公主。 ”出云公主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不够也得这秦医生嘴儿甜让我听着耳根子舒服。” ”呵呵,引归姐姐你怎么不早说。”秦楚一脸踩了屎的节奏。以她对公主这种职业的人的了解,这些人多变表面是一套,背地又是一套,即使现在这套就是背地的那一套,指不定哪天心情不美丽了把前面的一套推翻来个秋后算账。 ”你倒是有后怕了。”引归轻飘飘地斜了一眼秦楚。 原本引归不过是担心厨房做的菜品不合出云的口味所以特意来交待做一些大澜的口味,不想一踏入厨房却见有人已指挥开来,遂准备离开,却不想刚转身便听身后的人喊道:”门口那位姐姐你也来帮个忙嘛。 本想解释她不是宫娥侍婢,却因秦楚下一句打消了念头:”外面余开始大了,你的裙摆来时都湿了,在这躲下雨再走。” 这宫帷之中不知她身份待她如常人的也有不少,但这样细心能顾及方方面面的却甚少有之。所以她就真的回了头,任着这人在厨房差遣。 ”呵呵,引归姐姐说笑了,哪是后怕,简直就是吓破了胆。” ”放心吧,本宫又岂是小气之人。” ”引归大长公主若真要引罪于你又岂会等到现在。”看着秦楚那怕得头都缩进她后背的模样出云心下皱眉,暗道一句:胆小至此,有失国体。 “相请不如偶遇,引归大长公主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 ”如此本宫便却之不恭,叨扰出云公主了。”引归答应得爽快,似乎她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落落大方地入了座。 ”引归姐姐,这大长公主叫得多变扭,我还是继续喊你姐姐吧。”秦楚缩在出云身后。 ”引归大长公主比你还要小上一岁。” ”······”出云一句,当即让秦楚的表情由踩到狗屎变成了遭雷劈。 ”倒是看不出秦医生已双十又五。” ”我是外乡人,按照我们那的平均寿命来算,我真的比你们小。” ”噢?若照秦医生的算法本宫当是几岁?” 秦楚心下当即心里叫苦,按照靳苂的理论,如果这里的人平均寿命在三十几四十左右那么这里的二十四岁算出来至少四十几了。把这种年龄一报,不被打死才有鬼。 ”我还是说我往这算的年龄吧。” ”也未尝不可。”两个女人都不顾吃饭了。两双眼睛盯着秦楚等答案。 ”十四·····”秦楚缩缩脑袋一副少女的羞怯样。逗得引归大笑:”原来真当叫了秦楚妹妹······” 第134章 135章 面对座上这两个女人,秦楚此时此刻坐如针扎,简直就不想再吃这顿饭了。说来也奇怪,这出云小公主平时也没见这么的腹黑啊!怎上了西琼的船就跟上了贼船似连打开的方式都感觉不对了。想到这让秦楚无法淡定了。 ”引归姐姐,不知我们还有几日可以着陆靠岸?”唯有转移这两个女人的注意力才不至于被虐得凄惨。 ”若暴风雨今夜停了,明日下午便能靠岸换陆乘再走上三日便能到西琼都会.” ”那看来也快了,我还有两个朋友在来之前走散了,她们现在的境况我有些担心,所以我希望快点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与她们汇合。”秦楚简单的交待她不会留在这里太久,毕竟那边还有事情没解决。 ”若你挂心朋友安危不如写上信涵交代一番,我命人送往她们所在之处,也免去她们对你的挂心。” “如此就麻烦姐姐了,只是我如今不知她们下落这信……” “无妨,你且与我细说走散之时所要去之地。相信她们脱险之后定会前往目的地等待。” 之后两人斟酌了一番终决定了行事方案,秦楚落落大方地把信交给了引归。她可不怕被人看,这信用的是英文,其实她是怕以靳苂那香蕉人的模样也不认识几个中文,所以才换了她蹩脚的英文给她写了信。信中不过是告诉她自己的情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倒换来了引归与出云一众打量的眼光。秦楚心中狠狠地吐了口恶气,念叨刚才被欺负憋着的气儿终于顺了。 当晚暴风雨在秦楚的期待下终于停了,为出云弄好床铺秦楚也乖乖滚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姑姑,你觉得此人如何?”西琼的王子站在引归身旁,对座上的人显得恭敬有加。 “确实特别,若能为你我所用固然最好,若不能也不可强求,我观出云公主神色对此人亦是青眼有加,若强行求得,日后必定留有祸根。”引归像又想起什么,随即眉头一皱继续说道:“你若想以名利相诱也大可不必。” “姑姑何出此言?”西琼王子疑惑道。 “当初你重金相送,让她授你医道,她可曾动心过?” “侄儿以为她不过是师门术不外传之束。” “探子一路循迹打探,她的事你再清楚不过,若真是因为功名利禄她在的便不是出云身边。” “如此依姑姑之见……” “若你想登上大宝,出云公主是你最适合的人选。” “姑姑这……”西琼的王子明白,这是在告诫他别打秦楚的主意,出云才是她该拉拢合作的目标。须臾之后,西琼王子叹了口气,无奈地缓声道:“好,侄儿明白了。” 一日下午,秦楚扶着出云,站在码头上,眺望不见边际的海,叹道:“我还是第一次坐着木船走了那么远的水路,颠得我整个人都像拆散了一样。”说着,还不忘舒服的长长伸了个懒腰。 “冥渊浩瀚行之自然费力,然从洵国之到西琼若走陆到须再耗上几日。”引归走近,笑着道。 “我不太外出走动,看来以后要多走走,清楚各国风土人情。” “若妹妹喜欢,他日闲暇你我不如结伴而行,走访各国山川。”引归笑道。 “不错不错,日后和靳苂两口子再合上引归姐姐你,我们快意江湖岂不人生妙事。” 秦楚频频点头。随即转头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出云笑道:“公主以后想去哪?我们可以先去。” “本宫俗事在身,又岂能如引归长公主一般逍遥自在。”出云丝毫不掩饰对秦楚的嫌弃。 “同是公主,怎么差那么多……”秦楚小声嘀咕。 “呵呵,出云公主说笑了。但凡与秦妹妹一道,瞧着秦妹妹的笑便没有不应承的时候。” 啥意思?秦楚闻言,有些莫名的望着引归。 第135章 “殿下……”禀报的人望向引归,一脸为难,这样不知要耽误多少行程。 “你便在前面带路。保护好秦医生,不得有任何闪失。” “诺!” 下了车出云自然是跟着一起,这样一来,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自己在车等着,遂引归与西琼王子便也追了过去。 “哪里伤到了?”秦楚上前一摸脉搏气息甚是微弱。 “大哥,我是医生,这小妹妹是什么情况。”观察病患,并没有看见明显的外伤,但嘴唇发紫,呼吸急促。 “娃儿顽皮刚才路过这,一群人正在打,她……她……胸口挨了一掌......” 秦楚闻言当即探手想要去扯女孩的衣襟。 “你干啥!”汉子惊恐地止住秦楚的手。 “当然是查探伤势。”秦楚答得理所当然。 “不成,光天白日的你一男子怎能辱我娃儿清白。” “嚓……人都要没了还清白毛。”秦楚一下挣开男人的钳制。再度要上前去拨开女孩的衣襟。“不成,这么多人瞧着呢。” “好好好,我负责。”秦楚说着,一把抱起女娃就往马车方向走。 “公主。我需要你的协助。来帮我下。”秦楚脚步不停,和出云打了个照面对着出云毫不认生地交代。 “嗯。”出云应了,便也紧随着秦楚。 “这是什么鬼力气,居然内出血那么严重。”打开女娃的衣襟,胸前已经因大量出血而凝了肿块。 “麻烦帮我生个火。就在我手能够到的地方。”转头吩咐了一旁的士兵,秦楚便开始在袋子里掏出手术工具。 “我要烈……”还不待秦楚说完,出云便把酒坛子递了过去。野外条件艰苦,如果不救这个女娃必死无疑,施行手术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为女孩进行麻醉后,秦楚用酒擦拭着女娃的整个上身,双眼焦点一聚,瞬间眼中的光芒便不一样,剩下的只有眼前的器官。 左肺的血管破裂导致气管开始堵塞,而且大量出血再不进行止血就只有一种结果,要快速找到出血的位置进行修补止血时间不允许,况且女孩也坚持不了那么久的缺氧。 “能不能挨过去就靠你自己了。”秦楚低声呢喃一句,随即下刀,准备给女孩做左肺的切除手术。整个左肺直接切除要比费力的寻找出血点更快,而且暴露时间更短。 固秦楚毫不犹豫地从左侧外下刀,用烧红的镊子迅速烫过切口的皮肤止血,随后有条不紊地绕开环绕肺根部剪开纵隔胸膜,待显露出肺门血管,先分离出主要的肺动脉主干,快速的进行结扎随后切断,然后将肺上叶向后方牵开,用止血钳选取肺上静脉,随后迅速的结扎切断,当动静脉都被剪短后,将下叶向前牵开,用手术线迅速结扎切断肺下的韧带随后推开纵隔胸膜,找到肺下静脉,进行阻断结扎。胸腔内的血用纱布吸干,待看见不再有出血后,秦楚又迅速地找到左主支气管,在合适的位置进行切断缝合。随后检查确定没有大的问题。随即秦楚把泡在酒精中的软管放入,作为引流管与外界连接。引流管一头插在盐水中阻断空气进入胸腔内,待一切就绪,随手把取出来的肺往托盘上一放,秦楚动作迅速的进行缝合切口。 看见托盘上被拿出来的肺,出云不由的轻皱眉头。纵是见惯腥风血雨的士兵也忍不住一阵干呕,何况皇宫贵族。那西琼王子脸色刹白,喉头忍不住一阵干呕,而引归神色也好不到那去。 “引归姐姐,麻烦你帮我派人去这个地址,接酒精、棉球两个人,让他们带着药过来。”秦楚安置好刚做完手术的女孩,随即把手上的纸条给引归。 恢复了少许,引归“我即刻命人去办,照这姑娘伤势显然不适合长途奔波,可我皇兄……”引归皱眉。 “我现在留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这样派人留在这便好,不过引归姐姐,我要的两个人定要小心互送,他们带着的药更是不能有所闪失,毕竟如果贵国陛下真有顽疾,说不定还需要用上。”秦楚明白,贵族阶级是不会顾忌一两个市井小民的性命的。所以,才特地留声多交代一下,为了救这女孩,已经把身上仅带着的青霉素用了,剩下的药量最多能支持三天。不过只要女孩今天晚上能退烧,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第二天,留下两个照顾女孩的侍从,秦楚一行人便离开了,即使记挂女孩的情况,但也不得不离开,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能不能活就得看女孩自己了。 “秦妹妹,这样把肺拿了出来,她怎么还能活着?”这开膛破肚之后还能活着,若不是亲眼所见,引归真的是不会信。何况开膛破肚还是为了救人。 “引归姐姐,人的肺有两个,舍掉一个保全生命也是不得已为之。若是条件好,却也并不需要把肺摘了。”一个肺虽然能代偿,但以后只怕这女孩都不能自由的奔跑了…… “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了……”引归瞧着秦楚那微微的叹息,不由轻声安慰道。 “引归姐姐?”秦楚瞧引归神色似有所感。 “我的母亲便是因刺客行刺,被一掌伤及内脏不治而亡……” “逝者已矣,引归切莫伤心。” “无碍,我也是触景生情一时感触良多罢了。”引归勉强扯了一个嘴角是弧度,又接着道:“若当时有秦妹妹在我母后也不至于这般死于非命。” “明日我们便可入宫,到时我们先行为父皇诊断病症,秦医生不知可否?”西琼王子走入厅内。 “救人自当是重中之重。”秦楚点头赞同,她跟来无非是因为要助出云一臂之力。 “瞧我的皇兄病症就有劳秦妹妹多挂心了。” “救死扶伤应该的。”一行人边说着出云便也随之入了厅内,秦楚见之立刻起身去迎。 “公主,你梳洗好拉。”秦楚笑意盈盈,看着出云一身华贵宫装,那高贵冷艳又孤高冷寂的模样,让秦楚不由自主地探手去牵出云隐没在重衣内摆得端正的手。 “看来秦妹妹要辛苦一遭,不必等到明日了。”引归也起身上前。 “本宫不日还须南回苗疆与竹韵汇合处理些许杂事,自是要先行拜会西琼陛下商讨要事。” “既然如此,便请出云公主随本宫入宫拜会皇兄。” 西琼的皇宫相交于大澜少了一分轩昂,却多了几分神秘的庄严,估计这就是地域的文化差异带来的审美,秦楚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好奇,还不住感叹可惜靳苂不在,否则肯定又是一番差异性的文化论述和历史研究。 一行人,被引归引至议政厅,秦楚被象征性的介绍过后,遍被请到了旁厅休息,出云和西琼王商议了什么事秦楚被不知晓,直到傍晚西琼王差了使臣前来领着秦楚去用膳,方才又见了出云,西琼王设了宫宴,旁边的宫婢躬身请了秦楚往出云旁边的席桌上坐下。 “今日一直与澜国出云公主商议要事,未曾与秦医生细细闲聊,招呼不周之处,还望神医见谅。” 秦楚方一坐下,西琼王便举了酒杯。 “陛下客气了,我乃一届布衣,得陛下如此礼遇,当感激不尽,岂有怠慢之理。”说客套话谁不好,跟着出云多了,还没见惯猪跑么!哼! “皇兄,秦妹妹妙手,却有起死回生之技,皇兄的病得秦妹妹医治,当药到病除。”引归坐在秦楚左侧,位于下席,经她一宴席上的众大臣均窃窃私语起来。 这引归是大长公主,得她一喊“妹妹”的是何等身份自是不言而喻,纵使并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尊贵无比,也难怪她能与大澜的出云公主同席,况秦又是大澜国姓……只是,大澜经年间便只有出云公主一位,又何来其她公主? 一时间,秦楚的身份成迷,其风头竟盖过了出云。 酒过三巡,西琼王醉意渐露。 “秦神医,既然吾妹信尔如亲,朕也不妨直言,朕此病遍寻名医均道要是无用,经此两年,朕这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雏子未丰,西琼未稳,叫朕如何去得安心。朕保证,只要朕在一日,便与澜国出云公主结唇齿相依之契盟。” “陛下,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我自当尽力。”说了那么多客套话,你倒是给我说你啥病症啊,绕来绕去心好累。秦楚在心中吐槽。 “想必今日皇兄已有醉意,对断症当是不利,不如现行休息,明日一早再宣秦妹妹诊断也不迟。” “唔妹所言甚是。”西琼王点头,随后寥寥交待了几句,边起了驾离席。群臣没了皇帝在遂放开了不少。 第136章 137章 一群人,杯觥交错,最后清醒的反倒是秦楚出云,引归几人,出云一早想要退席,奈何秦楚对宴席上的菜式点心百吃不厌,一直到宴席尾声出云催促才意兴阑珊地放下筷子,却也依依不舍的仍是不肯离开,直到引归保证明日菜式所品与今日秦楚没有品尝的同出,秦楚方才心情方才舒展不再留恋个跟着出云离开。 翌日,秦楚还睡得不省人事,引归便着了人来候着待秦楚一醒便传早膳,出云早早的起身打点好自己,回身看着秦楚那四平八稳的睡姿不由眉头一皱,“有失国体……”自言自语轻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公主?”秦楚睡眼蒙松地揉着眼睛唤了一声, 出云从书案上一抬头便见穿着一件松垮垮的里衣,赤着脚往自己的方向走来的秦楚。 “舍得起了?” “饿了……” “梳洗好,便传膳吧。” “咦,公主你还没吃啊?” “西琼待你为上宾,主客没到,本宫又岂能喧宾夺主?” “嘿嘿,公主,我要是主早上天了,哪能还在这被你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啊。”秦楚才不买账。这出云公主损起人来都不带脏字的。 出云搁下笔,眄了一眼满脸讨好的秦楚,径自出了内厅。 秦楚适闲地伸起懒腰,也随之前去梳洗。 两人打点用膳之后,引归便适时出现,引着秦楚前往偏殿,面见西琼皇帝。 “陛下正在正殿与众臣议事,已命卑职在此等候。” “如此,劳烦苏公公引路,不知道皇兄可还有什么吩咐?” “陛下召了御医备了几年的病历先供秦医生查阅。” 随即秦楚被引进偏殿。此时一群拿着药箱穿着西琼官服的人在一侧候着。 “秦先生,此是陛下近年来诊脉病症病历。” “谢谢。”接过医官所给的病历当即翻开查阅,只是见惯了简体字,看着御医们龙飞凤舞的字,秦楚实在是一个头俩个大,更何况是中医论症的文言文。 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秦楚道:“御医大人,我才想起来我不识字!” 那一群站在那翘首以盼个个等着秦楚望闻问切断症用药的人一个个险些没有站稳。 “既然如此,就由在下效劳,为秦医生翻阅。”收到秦楚身后引归的眼神信息,为首的御医当即亲和友善地表示会充当翻译官的。 “陛下状似初妇,析乳不断。” “什么鬼?”秦楚还是没弄明白。这翻译和病历上写的有什么差别吗? “秦妹妹,其实是本宫皇兄自去年便罹患怪病,这病就像刚生了孩子的妇人,能从胸口挤出乳汁。” “哦,原来是这样啊。” “御医一直用药都不见好转,若秦妹妹能瞧出个一二,还请出手相救。” “一般来说,男性确实不会分泌乳汁,但也不是不可能,乳汁的分泌和垂体分泌的催乳素有关,如果体内的催乳素到达一定量,男性也是能产奶的。” “这……” 瞧着引归震惊的模样,秦楚随即又道:“不过这也是直观可以瞧出来的,只要检查令兄身体自可排除这个可能,昨晚我听西琼陛下音色感觉并不像有这个问题。” “如此,秦妹妹可还想到别的什么?” “等陛下忙完我再具体看一下,或者,引归姐姐现下也可以派人去,挤下些许,让我尝一下。”秦楚一说完,在场的人无不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秦楚。 “呃……是不是乳,汁尝一尝不就知道了么。”不挤出来,难道还要我去吸么!要是个美人也就罢了,现在却是个臭男人还是个糟老头,鬼才会去! 引归召了身边侍卫低声地吩咐了几句,待侍卫领了旨离开便又问道:“如果不是呢?”。 “这个也真有症状和这个相似。敢问御医,陛下罹患这个病之前可有何不妥?” “陛下曾在患病前数月到丹山猎场狩猎,不小心坠了马,右胸第四根胸骨骨折,所幸骨折程度不深,未曾伤及肺部。”御医继续翻着以前的病历细细的讲道。 “如果是这样,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陛下到……”宦官一声声的穿入室内。 随即便见西琼皇帝穿着朝服匆匆的入了内。 也不待众人行礼,那皇帝遍径自拉住秦楚询问起来。 “秦医生,朕这病可否能治?” 秦楚也不多做隐瞒卖弄什么神秘径自直道“陛下其实这病如真如我预料那般倒也不难治疗,陛下只需戒杀,从此不沾荤腥,此病大多可控。” “若朕不允又该如何?”西琼的国君一生最讨厌的莫过于受制于人。 “若陛下不同意自然也有别的办法。只是估摸着陛下可能听了之后情愿选择戒荤腥。” “噢?是何法子竟让秦医生如此自信?”西琼的国君挑眉。 “以我现在对陛下病情的猜测,陛下的结症因由可能是因上次坠马肋骨断裂戳伤胸导管所致,当时没有伤及心肺确实并无大碍,只是肋骨刺破的胸导管没有修复,导致乳糜池中积攒待消化的物质直接流入了陛下的腔。保守治疗自然是控制陛下的饮食,少食肉类自可减少其产生,自然也可由我执刀,从陛下此处,”秦楚说着随即便朝着西琼国君的胸前比划,“开出一个二十公分,就是6寸多一点的口子,”秦楚说到此故意停顿观察着西琼国君的脸色,看着脸上毫无波澜的国君,秦楚心中感叹,果然能治理一方的都不是什么还货色,“下胸腔内的积液尽数去除。随后用吸收线缝合导管破损的地方,整个手术耗时不会太久,只是由于条件有限后期感染的风险十分高,所以我一开始只建议陛下控制饮食,以控制乳糜的形成。” “朕听闻秦医生来西琼途中一路趣闻,想来切除人肺此等事端秦医生也非仅此一次。据朕所知今那女孩儿已醒,每日由秦医生高徒照料,不知与这切除人肺相比,朕这算有过之,亦或者小巫见大巫?” “从技术层面上说,切除肺叶相对较为复杂,只是陛下手术风险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即使是我也难以保证,万一伤口感染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即使这样陛下也愿意一试?” “朕征战沙场数十载,此等小事又何足惧之,若秦医生确诊准备充分朕一试又何妨。” “出云公主说陛下胆魄果然,乃西琼古往今来一等一神勇,如今看来果然有过之无不及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楚立即溜须拍马恭维一番,惹得西琼国君龙颜大悦,还没有功便开口说赏。 第137章 进行开创性的外科手术,术后感染风险是一个不能预计的走向,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能轻易的进行,但是现在缺少进行穿刺引流相关的药物,况且受现在的条件的制约,穿刺也未必能真的降低感染风险。所以,快速的开创性手术相对性的更能降低风险,只是这得首先确定损伤的位置,鉴于胸导管解剖的特点,位于第6胸椎以下(或奇静脉水平以下)的胸导管损伤或梗阻,常引起右侧乳糜胸,而第5胸椎以上(主动脉弓以上)的胸导管损伤或梗阻常引起左侧乳糜胸,一般如果不确定损伤部位,会采取双结扎的方法,阻断乳糜的渗出,但是双向结扎会耗费一定的时间增加手术的风险,所以找到损伤的地方才能有效的节约时间,让创口减少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间,以减少手术感染的风险才是最有效保险的手术方法。 要确定损伤位置会相对困难一些,即使现代有精密仪器作为辅助也未必能百分百精确。和负责给西琼国君治疗当初因坠马引起骨折外伤的御医进行了详细的沟通,以进一步了解当时的情况,随后秦楚请来引归,希望她派人去接已经进入南苗的靳苂一行人,有一些事情必须要靳苂的协助才能完成,秦楚清楚毕竟药物的提取配置并不是自己的强项。 这样那个小女孩的命大概又能多一份保障,秦楚叹了口气,脑中回想起昨夜出云说的那些话。 “你若想真救下那女孩儿的命,便要让西琼王使用你的医术,无论他的病如何。” “这……”秦楚迟疑不确定地小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即使西琼王不需要进行外科手术你也要我把他……” “此人一生谨慎多疑,甚少信任他人,但对他的妹妹却是信任有加,一路下来引归对你所见所识相信已报入了西琼王耳中。现下那女孩儿性命实则是捏在西琼王手中,若他不点头应下,你所需之药绝无可能及时送到西琼,为那女孩儿所用,那女孩儿更不可能得到精心照料。” “为什么?”秦楚一脸茫然,快马加鞭肯定能及时赶到用上药的啊! 出云眄了一眼秦楚,一脸人蠢没药医的眼神。“那女孩儿便是证明你医术的保证,若不按时用药出了差错,西琼王见不到结果如何能安心交付性命与你,若你应下,西琼王自当竭尽所能地照料好,毕竟那女孩儿是他唯一能看见的例证。” “这……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你的医术无人习得要如何而行相信你更为清楚。” “我明白了。”秦楚点头,只是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不由低头闷声道:“这里真不适合我待,若是在我所处的时代,这样的事便不会发生,我能发自内心的的去帮助有需要的人,不受任何势力摆布。” “你很想回去?” “当然想啊,这里又不是我本该存在的地方。” 最后出云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让秦楚有些莫名其妙。这说着说着怎么就收到这样一股高深莫测的眼神来呢?把我可爱的从不鄙视的我出云公主还给我! 做乳糜胸的缝合手术说难其实也不难和切个阑尾没什么差别。所幸西琼国君确实需要进行手术来治疗,否则要制造一场假的手术,这得多费心劳力。 再次见到靳苂一行,秦楚简直感动得要哭了,但是秦楚觉得一定是她今天打开的方式不对,面前这个灰头土脸,衣衫破烂满脸泥垢黑不溜秋的是谁!谏箾我家靳苂不可能是个泥人,你把真身藏哪了,快交出来! “几日不曾洗漱,又逢大雨确实邋遢了些。”见秦楚那直了的眼神靳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着听说这边有急需手术的病人,所以要求星夜赶路后来因嫌马车速度太慢,就央着同谏箾一起骑马,硬是把六日的路缩成了四天。 那旁边这位简直一副出淤泥不染的是什么鬼!秦楚眼神看向谏箾。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骑马。”靳苂再次挠头。 “切!”秦楚不屑地叨了句,心理不断吐槽道:秀恩爱死得快!秀恩爱死得快! “对了,秦楚,南苗那边也出现了大面积性的疾病。” “嗯?” “我与谏箾,崖一飞被狼群救下之后,一路下去倒是顺利,随后一直沿路想要入南疆,却被告知当地也是出现大面积的瘟疫,有很多孩童都死于这场爆发的疾病之中,所以从大澜入苗的唯一通路被封锁了起来。本来打算等与你汇合之后再入苗,不想在收到你第一份信后才隔一天你就又来信让我来西琼。” “这……”秦楚蹙眉,随即问道:“有没有派人了解情况?” “询问了当地驻守的士兵,他们听说你在岩龙镇处理瘟疫的方法,也纷纷效仿,但是效果收效甚微。所以我猜南疆爆发的所谓瘟疫并不是传染性的感染。” “唔,确实不像,有没有人形容过症状?” “倒是有不少出现黄疸,呕吐的症状。” “三位贵客,不如先行前去洗漱一番去去身上风尘再行商讨也不迟。”一旁的引归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讨论起来完全可以进入无我之境,那一身脏得跟滚过一回泥水没差别的行头居然可以忍受得了,引归好奇和她同乘一骑的人是怎么忍受住的? “那就有劳这位女士了。”靳苂挠挠头,她的头发似乎都已经结块了,确实应该彻底洗一洗。 “老子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崖一飞那满脸胡茬蓬头垢面的模样和靳苂简直就是复制黏贴出来的结果。 “呃,确实该洗洗。”开始没注意,被这么一说,秦楚用力吸了吸鼻子,这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确实是个大杀器。 待靳苂一行出来,已到了晚饭时分,看着一身清爽的靳苂,秦楚突然就是一阵找回了昔日同伴的的沧桑感。 一身西琼特色服饰,衬得靳苂也是耀眼得紧,一旁礼候的西琼王子都要移不开眼了,这样温绚的人,比之出云公主的高贵冷冽,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风气。只是旁边自带杀人模式的气息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友情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