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我谈恋爱了! “喂?喂?说话啊!喂喂喂!” 大街上,黄花花举着跟她一样笨重的手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拔高的声音已经引来路人频频的侧目。 唉,手机是有点破了,真应该换了。 张蒙收起手机,站在不远处把这一幕收入眼底,脚步又收了回来。 十分丢脸地扶额,到底要不要过去呢。 但是转而一想,要是他再不过去,以她的性子,她还能旁若无人地一嗓子继续吼下去。 于是他只能抱着“没有人认识我”的心理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黄花花此时正跟自己的手机较上劲了,并没注意到眼前的人。 为了不让自己也一并成为大众焦点,他不得不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嚎了,我在这呢,我说你,你能不能改了这个河东狮吼的毛病,丢人!” 说完赶在对方小眼儿一瞪就要发作之前,拨了拨刘海,正了正神色:“说吧,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干什么?还非得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我日理万机,有多少姑娘排着队等着呢吗?” 黄花花才不管这个呢,脸上荡漾出一丝猥琐的笑,脸上的肉也跟着动了动。 站在她对面的张蒙咽了咽口水,颇有些看不下去地移开了眼。 “蒙蒙,我谈恋爱了。” 张蒙被这甜腻腻的语气麻了一身,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多大点事啊,不就谈个恋爱嘛……” “什么?你谈恋爱了?” 张蒙立刻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 回应他的是某人那羞涩甜蜜的笑,他又震惊又想吐。 某人还没意识到自己这副尊容有何不妥,自我感觉很好地甜甜一笑。 奶茶店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和一个肥胖的女孩深情对视引来不少人惊讶的侧目。 张蒙死死盯着对面坐着的黄花花。 他狠狠地灌了一杯凉水下肚。 “黄花花,你是说,你……”他顿了顿,“短短几天没见,你就交了个男朋友?还是我学校的?帅得没天理?最最重要的是,他还对你一见钟情?” 每说一句,对面的黄花花就点一下头。 看着一脸花痴沉浸于甜蜜初恋的某人,张蒙深吸了口气,一拍桌子,一副确定无疑的口吻。 ”骗子!绝对是个骗子!" 黄花花愣了愣,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小眼神没回味过来,还挺迷茫。 这样张蒙倒不好直接来句”你做梦吧这样的男生会看上你“这类的话,酝酿了一下,张蒙委婉地说:“花,不是我打击你,不过,你好好想想,帅得无与伦比又恰好喜欢你的男生,这样的男生哪有这么好找,你不打灯笼就找着了?” 黄花花还真的好好地想了一下,然后说:“挺好找的啊。” 噗~ 这样的话也只有黄花花说得出来,就不该多问这一句,张蒙淡定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水迹。 看来不下一剂猛料是不行啊。 “你忘了以前的那几个活生生的例子吗?那个叫吕布的,人模狗样的,结果你俩刚有点苗头就发现他是跟人家打了赌的;还有那个叫何田的,衣冠楚楚,结果到头来是个倒卖器官的,要不是我这双火眼晶晶,你现在缺的就不只是心眼了……” 张蒙一边理智地分析,一边想着黄花花要找帅哥也还真挺好找的,丝毫没有意识到对面的人越来越黑的脸。 阴森森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那你怎么不提提张扬呢?” 张蒙身形一僵,立马闭上嘴巴。 但黄花花怒气却蹭蹭蹭上涨,河东狮吼功发挥得淋漓尽致。 隔壁几桌侧目过来,张蒙一半心虚一半丢人地低下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出名,他果断地选择低头认错。 他算是看明白了,黄花花压根不知道”丢人“二字怎么写。 “花花花,淡定,淡定!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再提就没意思了,是不是?” 面前的爆米花,鸡翅统统递过去,”来来来,吃点东西消消气。“ 黄花花这人也没脾气,再加上今儿个心情实在好,不客气地往嘴里扔了一个爆米花,咔咔嚼得津津有味。 张蒙这才重新拾起话题,”那你总得承认我不会害你吧?“他想,下次绝对要进包厢。嗯,绝对! 黄花花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张蒙满意地说下去,“再有,你以前被人耍过,这是真的吧。” 眼看又要炸了,他伸伸手把蛋糕塞进她嘴里。 “是,虽然其中有一次是我的关系,但其他的几次总不是吧。” ”你必须得承认,要找着一个帅哥不难,但要帅哥喜欢你的确是不太可能吧。“ 看着黄花花有话要说的样子,他淡定地挑眉,继续道,“是,那小子是后来喜欢你了,但你别忘了,那是因为相处得多了,你现在跟我说一个大帅哥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 “我信。” 张蒙噎了一下,眉毛抽了抽。 黄花花正吃着毛豆,辣得吸溜吸溜的。 ”现在不就现成的一个吗?他简直是帅呆了,甩以前那几个好几条街呢,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把毛豆放进嘴里,先是吸了吸辣汁,黄花花小眼儿眯成一条缝儿,”花花,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他说,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吮了吮手指,黄花花回味道。 这副模样……张蒙微微侧开了眼睛,连他这个发小都不忍直视。 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那成,让我会会他!” 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本事,迷得黄花花三观尽毁。 总之,张蒙有种不好的预感,黄花花要是失恋了,殃及池鱼,到时候受伤害的肯定又是他。 黄花花也有点不好的预感。 刚刚提起张扬,黄花花就想起自己毫不手软百般压榨张蒙的那些日子,忽然就颤了颤,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这丫的万一打击报复说她坏话怎么办。 于是本来想在张蒙面前炫耀一番的心思也没了。 张蒙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恶俗的手机铃声打断。 只见黄花花那张肉肉的脸颤了颤,瞬间春风拂面。 “喂?阿布……我啊?”黄花花看了张蒙一眼,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有空,当然有空。” “好啊,我在绿光森林呢……一个人……好的,我等你。” 挂了电话,黄花花伸手利落地把桌上的狼藉收拢了起来,一个嗓门服务员就应声而来。 张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系列运动,“你,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没喝完呢。” 黄花花忽然用她那双晶亮的眼睛看向他,毫不掩饰嫌弃。 “哎呀,你还没走啊,赶紧的,今天叫你来呢,主要是亮瞎你的钛合金狗眼,不就是个初恋吗?我勾勾手指就有了。好了,现在你,麻利点,阿布马上就要来了,被他看到我撒谎就不好了。” 张蒙被推搡地连连后退,“他来了正好啊,不是要亮瞎我的钛合金……眼吗?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啊!” 黄花花用她庞大的体重优势,三下五除二地把张蒙送到了门口。 “好了,不送了啊。” 张蒙趔趄了一下,稳了稳重心,“诶,你这风风火火地把我叫过来,为了你我牺牲了大好的约会时间,这倒好,我水都还没喝几口呢,你这几个意思啊,过河拆桥,重色轻友啊。” 果然,此话一出,某女脸色一变,露出了一丝丝的愧疚和不好意思。 张蒙抱着手臂,斜着眼睛看她,面无表情状,知道对不起我了吧,快留我吧,快留我吧。 “砰!” 一阵天旋地转,张蒙不可置信地回头。 黄花花把眼前碍眼的人一推,连忙整了整秀发,随后若无其事地朝张蒙身后走去。 他咬咬牙,等大脑的余震过去后,立刻转头。 安布一袭白衣,神情风俊,缓缓地走向他,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向黄花花。 “阿布,你来了。” 安布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站定在她面前,好像在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黄花花仰着脑袋,瞬间失了神。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呢。 只见那人揉了揉那丫头的脑袋,“出来干什么,外面太阳这么大。” 这这这!!!这语气怎么这么宠溺,这下那个花痴不是要迷死了。 果然。 张蒙死死盯着某女的侧脸,为什么是侧脸呢,因为那该死的丫头自打安布出现,就没有移开过视线,不用看,张蒙都知道那丫头肯定满眼蚊香状,晕了,被迷晕的!!! 安布笑了,过去牵她的手。 张蒙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黄花花欲拒还休满面含羞地被人从眼前牵走。 两人若无旁人地从他眼前经过,带起一阵风,那极其不和谐的背影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黄花花!” 他拨了拨头发,几步上前,不善的眼神在安布身上打量着,嘴里却问着黄花花。 “花,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帅哥呢?” 安布终于把视线放到张蒙身上,不过只一秒,他就看向黄花花。 “花花,这是你朋友吗?” 黄花花早就瞪了张蒙不知道八百遍了,在安布看向她的一瞬间变回那张微笑的脸。 她只得道:“是啊。”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安布的笑容慢慢变大。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请你这位朋友一起吧。” 张蒙心里叫着好,故意顿了一两秒。 “……好啊。” “好什么好!“黄花花脱口而出的瞬间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原形毕露,她眼神凶狠嘴里却温温柔柔道:“张蒙,你不是要去约会吗?赶紧去吧。去晚了你女朋友就要生气了。” “我哪……”里有约会了,早被你给弄得泡汤了。 剩下的话在黄花花的瞪视下明智地咽进了肚子里。 “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是赶紧去吧。可千万别让自己的女朋友等你。” 黄花花连声附和,“是啊是啊,阿布,那我们赶紧进去吧,外面很晒的。” 说完也不管张蒙,直接拉着安布就进去了。 留下张蒙望着两人的背影深思。 2 2.谁跟他家黄花闺女看对眼了? 安大和明大是R市有名的两所大学。黄花花在明大,张蒙在安大。两所大学就是一条马路的距离。 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黄花花同学和张蒙同学,分别在两所大学的同学经常来回互相串门。 安大是理工学校,明大却是师范院校。 理工学校雄性多,师范学校妹子多,这是千古定律。 张蒙美曰其名是为了看望好兄弟。然而黄花花早已看穿他虚伪的面目下包藏的泡妹子的歹心。 而黄花花则是为了找自信。 明大美女如云,而黄花花同学就是那朵翻不动的筋斗云。为了不让自己长此以往最后变成黑云压压,她只能跑到雌性稀少的安大刷存在感了。 虽然张蒙总是笑称就算去了他学校,她也是食物链最底端,黄花花始终坚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她努力地刷存在感,总会有人注意到她这朵筋斗云的。 如此云云。不管如何,总之,黄花花有事没事总爱去安大转转。 思绪回到眼前。 黄花花坐在安布的对面,她傻傻地看着他,真的有一种被馅饼砸到的感觉。 这么说来的话,和安布比起来,以前的那些简直都是浮云啊。 这样想想,张蒙那个家伙不敢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 呵呵哈哈。 其实说实话,她自己也是有点在做梦的感觉的。 事情的发展其实是相当曲折的。 作为一名20岁的大二学生,还没能把自己销售出去,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于是,在过情人节的这天,张蒙和妹子约会之余还不忘打了个电话过来明里暗里地嘲讽了一番,好像初恋都没奉献出去有多丢脸一样。 彼时,黄花花还正兴高采烈地从超市里购了一大堆粮食为了庆祝情人节呢,一颗兴致盎然的心被打击得碎成片片的。 等黄花花同学马不停蹄地赶到寝室想要向室友寻求安慰时,然而寝室早已人走茶凉……约会去了。 一颗心哇凉哇凉的,黄花花化悲愤为食欲,一个晚上一股脑地消灭了一个礼拜的存粮…… 不计后果的冲动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感觉连收腹都收不了。 连番的打击之后,黄花花同学抱着豁出去了不要这张老脸的心态,决定长期潜伏在安大这个雄性出没的地带。为了计划的可行性和现实性,她把目标定在凡是雄性皆可的标准。 事实证明,只要是女的,在理工大学还是有一定的吸引效力的,在被几个雄性暗送秋波,频频侧目之后,黄花花同学沾沾自喜之余更加坚定了这个战略方针。 张蒙从宿舍楼下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坐在花坛口搔首弄姿的黄花花同学,在未来的某天,张蒙用这个词开黄花花玩笑时,被黄花花追着满院子跑,什么叫搔首弄姿,不就是拿出镜子来梳了梳头发嘛,那很正常的好不咯。 一个女生一直坐在男生宿舍楼下像什么样子。那丫头还没自觉,放下镜子,垂头玩着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侧目的目光。 想起室友方才说的这几天都看到她的话,他皱了皱眉。 他几步并作一步。 “黄花花?你怎么来了?” 他一把拉起她,不想让她再招惹更多的目光。结果低头一看她,更是心头上火。 “我去,你这是什么鬼样子?大白天出来吓人?今天是万圣节吗?” 黄花花顶着用从室友那借来的化妆品化好的妆容,笑眯眯道:“什么啊!我哪有吓人啊,我室友都说好看!” 张蒙的脸一黑,嘴里讽道,“好看?你室友都瞎了吗?” 黄花花平生最讨厌的两件事情就是:说她胖,说她丑。 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一听这话,黄花花立马不干了,脸上晴转多云,目露凶光。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浓妆艳抹加上她的瞪圆的眼睛有多面目狰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好,那你跟我说说,你这副样子是要干什么?来了也不打我的电话?” 黄花花拂开他的手,脸微微发红。 “打你电话干嘛?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来找我的?在这个学校你好像就认识我吧?” 黄花花脸还是红红的。 脸红红的? 不对,这是什么表情。 张蒙觉出不对劲,心里迅速回忆,上次她的脸上出现这个表情是什么时候来着? “黄花花,你给我说说,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不会又中了哪个男生的恶作剧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了皱眉。想到室友有声有色的形容,隐隐感觉不妙,该死的,这几天都在忙,这丫头不会真的又“恋爱”了吧。 “你说啊!你这几天来我学校了?!” 黄花花本来就不是很有耐心,这厮居然还那么冲地朝她说话,她一个不爽给了张蒙一脚。 “你吼什么?学校是你家的啊?我就来,关你什么事啊!” 张蒙躲闪不过,生生挨了一记。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表面上一直是张蒙欺压黄花花,但只要黄花花真正发起火来,张蒙就完全hold不住。 此时宿舍楼前人来人往,为了不闹出什么大动静。 他语气软了下来。 “花花花,你说你,性子那么急,我说什么了吗?我关心你,问问还不行吗?至于就动起手来吗?” “有你那么关心的吗?你给我走,不想理你了。”她脚下不停,又是一脚。 “还有啊,这不叫动手,这叫动脚!” 又挨了一脚,张蒙心头火起,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脸皮,淡定的脸绷不住了,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拎起她的大胖胳膊捶捶捏捏。 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还能让你动手动脚,张蒙再次强调,好男不跟女斗。 “花,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 黄花花冷哼一声,扭过头。 不过好歹脚下留情了。 张蒙见有转机,赶紧谏言。 “那,花,我们先离开这吧,我请你喝奶茶?你不是说想吃学校边上那家蛋糕店的蛋糕吗?我去给你买!” 说完去搂她的肩。 谁知黄花花避开了他。 张蒙愣了一下,若无其事抓了抓头发,内心却有点抓狂,该死的,这么多人呢,多尴尬啊。 黄花花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还是道:“我不去了,我这还等人呢?” “你还真的在等人啊?你这是有对象了?男的女的?……呃,不是,真的假的?” 连吃的都不要了?张蒙愕然,又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这样反而惹得黄花花笑了出来。 “男的!我再想恋爱也不会饥不择食吧。” 这可不一定,张蒙心里默默地说。 不过黄花花这也算是变相地回答了他。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谁跟他家黄花闺女看对眼了? 虽然很是觉得不可信,但张蒙还是抱着希望的心理,毕竟读万卷书不如拍万次拖。 然,当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从宿舍楼大门出来,身旁的黄花花喜逐颜开地迎上去的时候,张蒙火上心头,一个箭步上去就往那人脸上招呼。 “张扬!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花花被这迅猛不及的动作吓得一愣一愣的,此时忽然回过头来,推了张蒙一把,“张蒙!你发什么疯!” 说完,她赶紧去扶。 张扬,也就是那个忽然被打倒在地的男生,摸了摸脸,闻言,笑得张狂。 他拂开黄花花的手,没有看她,一只手撑地自以为很帅气地站了起来。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咯。” 张扬的嘴角一咧,八颗洁白的牙齿明晃晃的看得黄花花怔怔的,莫名有点出戏,还真是人如其名啊,笑起来的确张扬。 3 3.打倒猪头男 张扬轻蔑地看了一眼黄花花,砸吧了嘴,好像还嫌不够似的,“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饥不择食到喜欢一个肥婆吗?老子不过就是想警告你,你算哪根葱,居然敢勾搭我的人,我看你啊,也只配这种肥婆。” 张蒙怒火烧心,脸上没有表情,默默地退了一步。 啊! 啊! 啊! 安大的男生宿舍楼处在学校极为偏僻的地方,周围密密麻麻环绕着的百年大树似乎震了震,方才还在树上叫着的知了已了不见踪影,唯独接二连三的惨叫哀嚎声显得格外清晰。 渐渐地、这里围上了许多人,齐齐欣赏了好一出精彩的打戏。 张蒙早已到边上的自助饮料机里买了两瓶饮料,自己打开一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就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候着。 刚才他那一拳算轻的,因为他知道黄花花不会比他揍得轻的。 果然,黄花花手下没有丝毫留情,一招一式都往脸上伺候,好一会,黄花花放下被她打成猪头的张扬。 张蒙马上狗腿地递上饮料. 这多少有点有损形象,但张蒙此刻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的问题了,当务之急就是要让黄花花出完这口气. “花花花,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来来喝口水,要给你松松肩活动活动筋骨吗?” 少来。 黄花花面无表情地瞅着他,黑乎乎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直直地盯着他。 张蒙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说,你勾搭了她女朋友。所以,他来勾搭我?是为了报复你?” 还别说,黄花花面无表情的时候还真挺唬人的,尤其刚才还揍过人,一股杀气还在。 张蒙小胆儿一颤,眼神左顾右盼。 “老子,老子没有勾搭你,是你勾搭我的。” 这时,躺在地上的猪头男断断续续气若游丝般来了这么一句。 张扬也很委屈,他怎么招惹上了这么一个母夜叉啊。 堂堂一个体院小王子,居然被一介女流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以后他的脸往哪搁啊。 本来就悲催的他听到此女居然如此往他身上泼脏水,他终于忍不住了。 明明是她一直在男生宿舍晃悠,还一脸思春的样子,要不是原先见过张蒙老和这女的混在一起,他也不会一计上来。 但一句话说完他就立马后悔了,只见张蒙那小子嘴角一抹诡异的笑,他深感不妙,眼前一片阴影,他惊恐万状地抬头。 再次打倒猪头男,这下张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还蛮帅气的脸已经形如猪头,名副其实了。 黄花花摸了摸有点发疼的拳头,再低头看看那张没地方下手的脸,果断地放弃了。 这种渣渣打一万次都不够,不过报应不爽,总会有人收拾他的。 此时张扬已经被揍得没脾气了,张扬感激涕零地望着黄花花扬长而去的身影,要是他知道黄花花心里觉得打得不够的话,又不知作何心情了。 不过张蒙倒是松了口气,兀自窃喜,多亏了这小子,居然逃过一劫。 机智如他,他擦了擦身上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吓出来的冷汗,慢慢地放下脚步。 黄花花似有察觉地回过头来。 “张蒙!你怎么还不过来!” 张蒙嘴角的笑一僵,身体却反射性地到了她旁边。 “花花~”他心肝一颤一颤,全身已经紧绷起来了,深刻意识到此时的黄花花惹不得,做好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准备,还手了只怕死的更惨。 “你愣在后面干嘛?不是要给我买蛋糕吗?赶紧给我死去啊!我在前面那家奶茶店等你。” “啊?”张蒙还没反应过来。 “赶紧的,去啊!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哦哦哦!” 等张蒙一溜烟地不见了,黄花花忽然垮下了肩。 什么嘛?居然敢叫我肥婆!还说我勾搭你!渣男! 黄花花走进店内,橱窗擦得透亮,橱窗前的自己在橱窗上轮廓分明。 那个胖的没有线条的女生真的是自己吗? 她忽然有些失落。 就像辛辛苦苦把奶瓶撬开哐当一声牛奶洒了一地时的心情,无法言说。 等张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那没见着黄花花怎么找也找不着,电话也不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完了,摊上大事了。 等他火急火燎赶到她学校的时候,往她最喜欢去的地方一看,果然,小河畔的庞然大物立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轻轻地走过去,小河畔的地儿可不怎么干净,他有点洁癖,但还是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他看向身边没有动静的某人,轻轻抬起她埋在腿间的头。 一看心一惊. 花了妆的黄花花~ 眼泪鼻涕一坨状的黄花花~ 张蒙眉毛抽抽,胃里翻涌. 着实很嫌弃,但嫌弃之余,终究心里一紧。 他往旁边看了看,这大太阳的,小河畔的人不多,只有几个男男女女在阴凉处看书. 半是嫌弃半是无奈地揽过她的头靠在他肩上,渐渐地,无声泪流变成小小的抽泣而后她终于忍不住地把脸埋进他胸膛嚎啕大哭。 周围渐渐传来异样的眼光,张蒙敢说,他一生丢脸的次数不多,次次都是因为黄花花.天啊,他想跳河,他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哎哎哎,花花花,别哭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都是你喜欢吃的,包括你最喜欢的蛋糕,还有别的,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对了,我刚买的那款游戏机你不是很想要吗?也给你!” 此时张蒙的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去招惹那该死的系花了。 张蒙敢保证,这次事情过后,他肯定会有眼泪恐惧症的,哦,不对,应该是黄花花恐惧症。 别的女孩哭泣来赏心悦目,我见犹怜。 黄花花哭起来那个山摇地动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她了. 嘴皮说破说干了都没有用,从来不知道黄花花泪腺这么发达,眼泪一流就像水似的哗哗哗怎么也流不尽,胸前的衣服被打了个湿。 最后还是黄花花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才打断了这场川流不息的眼泪运动。 张蒙也不顾胸前的那片狼藉了,麻利地奉上买好的蛋糕,还好心地帮她把蛋糕盒掀开,把叉子插上. 黄花花也真是说哭就哭,说收就收.接过蛋糕吃起来狼吞虎咽,叉子?那东西压根不适合黄花花,直接扔到袋子里了.唉,张蒙看着看着就想,也就她还有胃口吃东西了,换成别的女孩不是得来两天茶饭不思? 张蒙也饿了,等黄花花把一大盒蛋糕解决掉的时候,他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时他赶紧往胸前看了看,嗯!好家伙,黏黏湿湿的一大片,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 得了,趁现在某人吃得正欢,赶紧承认错误,做出保证. “花,这件事,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犯了。” 黄花花抬起一张花猫似的脸,哦,不,是花猪似的脸,“你在说什么啊?” “算了,这个不重要,你刚刚说的话我可记住了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吃的嘛,就算了,我吃饱了,不想再吃了,再说了我决定好了要减肥,哼,我黄花花!一定要让减成白骨精,看谁还能再叫我肥婆!” 张蒙张了张嘴,有点接受无能,木木地递过纸巾。 “你刚刚好一顿痛哭就是因为别人喊你肥婆?” Oh! No! 用光了一包纸巾,黄花花的脸完完全全露出来之后她瞪了瞪她的小眼,“什么痛哭?我哪里哭了,张蒙,你最好把刚刚发生的事给我忘掉!我没有哭!” “还有啊,我不为这个生气,还要为什么生气?”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宿舍了。” 黄花花拍了拍身上的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到张蒙怔怔的模样胸前还有被浸湿的一大片,眼睛闪过一丝心虚。 “跟你说啊,你最好把刚刚的事情给我忘光!”她若无其事转过身。 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被泪水浸过的小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盯过来,“哦,对了,吃的算了,但你的游戏机记得给我带来,刚好我晚上没事可干!” “……” 张蒙脸色变了再变,只感觉有千军万马压头而过~~~ 好想从这里跳下去…… 顺便洗洗胸前那坨不明物体…… 想到自己刚刚“主动”签订的不平等条约…… 我的游戏机啊~~~ 那可是花了他半个月生活费买的~~~ 什么叫做自找苦吃自作孽不可活! 张扬那小子还在吗?他现在特想回去再把张扬那小子揍一遍! 他妈的你吃饱了没事干喊她肥婆干什么,她那么多缺点偏找这个骂,你就不能喊喊白骨精,蛇骨精什么的吗!啊! 至于之后张蒙抢张扬女票更勤每每把张扬那小子气的吐血又无计可施只能恨得牙痒痒那是后话了。 此时的张蒙姑且念着两人穿开裆裤的交情,再姑且念着这事多多少少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姑且认命地回寝室拿游戏机ing…… 4 4.朋友做着男票的事 回到寝室,黄花花已经把心情收拾好了。 “花花,哭过了?” 黄花花一惊,强作无事,眼珠子左转右转,“什么?没,没有啊!靠,肯定是刚刚那只苍蝇,刚飞进我眼睛了。” 要是张蒙在的话,一定会毫不留情用讽刺的口吻揭穿,“黄花花,你还真是厉害。别人都是风沙迷了眼,要不就是小飞虫,或者蚊子什么的。你黄花花,眼睛就这么大点,还能飞苍蝇?” 好就好在听她这话的是作为黄花花室友一枚的,比黄花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的吴倩。 “哦。”吴倩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不过,吴倩围着黄花花细细打量了一圈。 “诶?你眼睛怎么肿了?” 黄花花暴汗,这眼尖的哦。 黄花花抹了抹眼睛,故作气愤道:“你说这个啊,刚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一色狼调戏良家妹子你室友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来着,结果那流氓还挺厉害,这不,我一时不察一不下心就中了招了……嘿嘿,不过!他伤的更重,被我打成猪头了,呵呵呵……” 吴倩恍然大悟,那就不奇怪了。 不过末了她还是深有感悟地添了一句。 “打得好,这种色狼就应该揍得他满地找牙!”语气里的气愤不是装的。 黄花花尴尬地应了一句,有点心虚。 如果是张蒙的话,肯定又要挑起他不羁的眉毛,“我说黄花花,又是百年一遇的苍蝇飞进眼睛,又是英雄救美拔刀相助,你的人生,就是这么不平凡。”末了肯定还要冷笑一声以轻蔑。 吴倩经常被色狼偷袭,所以对这种色狼是深恶痛绝,此时义愤填膺十分激昂。 汗! 好像寝室里就她没有被色狼偷袭过吧。 为什么莫名地有点小悲伤,黄花花戳戳肉肉的手指。 这时,何灵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先到。 “天啊,你们猜,安大发生什么重磅新闻了!” 何灵一屁股坐在床上,狠灌了一杯水下肚,然后就像迫击炮般说话连珠带炮一口气不喘。 “你们知道我刚去安大找我家男淫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问完自己等不及先把话倒出来了,”真是天雷滚滚,我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的武打戏,那惨叫那哀嚎,还有那肉体的碰撞声,听得我那个小心脏砰砰砰澎湃个不行啊!记不记得咱班何美丽他男朋友?哦对了,小花你不知道啊,倩倩你记得吧?那个高高壮壮的大个儿,真是白长了那副身材,而且他还是体院!就是那家伙!哈哈,你们可千万别想岔了,不是他打人,而是他被人打,哎哟,那个惨叫啊!最最精彩的是,你们知道打他的是谁吗?一女的!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左躲右闪最后面被打成了猪头估计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一口气说完,何灵再灌了一大杯水,黄花花和吴倩听得一愣一愣的。 黄花花无语了。 说的好像你亲眼见到了似的。 吴倩很是心有灵犀地问道。 “你亲眼见到的?哪有如此彪悍之人,张扬我可是见过的,那体格!” 黄花花汗颜,要是你知道那彪悍之人就在你边上…… 何灵跳起脚来,指手画脚好像怕她们不信似的,“那当然,我当时就在那,那一招一拳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简直就是武林高手的存在啊!” 崇拜之色毫不掩饰。 然而何灵只是在人群的后面,黑压压一片,她那普通身材,站着看太矮,钻进去有太大,唯有在后面听听声,压根就看不到,只能凭借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凭空想象,再加上听别的人只言片语加以润色。 黄花花:你确定吗?她怎么记得好像就是蛮打,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打人的招式? 不过为了不多生是非,黄花花机智地选择闭嘴,万一引出她那桩乌龙事件怎么办? 按何灵说的,张扬还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这个人还是班上的同学…… 可是吴倩却好像真的被唬住了,信以为真,“这么说来,这女的也真是彪悍,花花,和你好像啊,说不定你们还能好好切磋一下呢,诶对了,灵灵,你知道张扬为什么被打吗?” 何灵哪知道这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胡乱地侃。 天雷滚滚~ 胡掰乱扯~ 当事人黄花花实在不忍再继续听下去,尿遁了。 端了盆出去的时候,好巧不巧,有认识的。 何美丽~ 何美丽和善地朝她笑了笑,她尴尬地挥了挥手,有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要是他知道自己和他男朋友勾搭过,还知道刚刚她还把他一顿狠揍,那场景…… 黄花花抖了抖身子。 不过,张扬居然是何美丽的男朋友,她的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平坦。 要说她们班美女如云,那其中食物链最底层的还真不是她,在她心里,最丑的当属何美丽了。 虽然黄花花同学体重从来没有下过150斤,虽然她心心念念要减肥说要瘦成一道闪电,但是,她却极其不欣赏瘦成竹竿的样子,而何美丽就是这个样子。 黄妈妈经常给黄花花灌输胖是福气的思想,屁股大好生云云。虽然黄花花不见得完全认同,不过想想自己那副样子就毛骨悚然,感觉一下子就掐断了。 何美丽是真瘦,你说她一米七的个子,居然才80斤,这是黄花花万万不能接受的。 于是,黄花花心里默默地在何美丽身上打了个全班最丑的标记。怎么看怎么觉得何美丽整天轻飘飘的很可怜。 尤其是和张扬那样粗壮的男生站在一起,那场面那画风,黄花花默默点蜡…… 张蒙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吃晚饭的点就来了,不仅送来了她心心念念的游戏机,还带了一份烤肉饭。 黄花花很矫情地说:“张蒙,不是说了不要给我吃的吗?还是烤肉!真是嫌我不够胖是吧……不过!既然带了就别浪费,等等啊,我放绳子下来啊。” 黄花花爬下床,拿出平时寝室神器——高空传物篮。这是情侣专用,黄花花用得确是得心应手,只需要勾勾手指吃的就到楼上,多方便啊,她心里感叹。 于是黄花花同学故作淡定故作矫情地取出食盒大快朵颐毫无形象的时候,被寝室三人齐刷刷瞪视。 “黄花花,你就作吧。”这是懒得下楼啃着面包的吴倩。 “唉,我怎么就没这样的福气,男票做着朋友的事,你倒好,朋友做着男票的事!”这是何灵,一脸酸酸的,她刚和男票从外面吃完饭回来。 寝室另外一个宝丽也回来了,她刚从外面吃完牛排回来。正在床上做瑜伽,此时一脸悠哉轻飘飘地来了句:“所以说,找男票的时候要把眼睛擦亮……找朋友的时候也是。” 何灵和吴倩对视,没地哭,抱作一团状。 吃饱了就有力气想事情了,黄花花同学吸取了这次张扬事件的经验,彻底歇了去安大钓男票的心思,张蒙那个人四处勾搭妹子,无处不留情,指不定又给自己招来麻烦了。 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吗,大不了她就在自己学校啃啃烂草。 反正她黄花花不就多点肉嘛,哪里就推销不出去了,人家就算是胖子那也还是肤白貌美的胖子好不咯! 黄花花悠悠地走进卫生间,一照镜子就吓了个半死。 !!! 一颗痘痘! 居然有一颗痘痘!黄花花反复地睁眼闭眼,确定无疑,但仍旧不能接受,本来就万分沮丧的心情现在更是跌落谷底。 虽然只是一颗痘痘,但之于她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了,要知道,从她身上唯一能扒出来的优点就是皮肤好好从不长痘。 于是这个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黄花花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张蒙。 大概一分钟的时候,电话通了。 一接通黄花花就劈头盖脸地一通:“糟了,我长痘了,我要变成食物链最底端了!” 电话那边默了一声,过了一会,才有声音传过来,“黄花花,你真是够了,多大点事,谁叫你去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找罪受!好了,没事,洗掉了,过两天就消掉了。” 于是便撂了电话。 食物链最底端这件事张蒙是知道的,为了不打击黄花花,更多的是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张蒙始终没有把“其实何美丽就是他们这些男生想要的那种妹子”的这句话说出来,是不是过两天消掉他不知道,他可是见过脸上顶着痘痘顶了好几年的女生,张蒙想的是,反正你已经是食物链最底端了。 旁边的哥们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这就是黄花花啊,行啊,成专职保姆了,刚刚还送饭呢,连长颗痘你也要关心啊,哈哈~” 原来刚刚不小心接到电话的是他,乍一听他当时还以为是打错电话了。 张蒙叹了口气,“还真别说,从小到大,我就是她保姆。”不过小时候黄花花是他保镖,张蒙顿了顿,没好意思说出口。 5 5.黄花花减肥记 张蒙常常戏说,黄花花的减肥史可以出一本书了,而且这本书一定不会有人买,因为全都是失败的例子。 张蒙和黄花花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所以对于黄花花怎么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妞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妞的,张蒙一清二楚。 两个人的妈妈还时不时拿他们俩的事情出来当饭后笑料。 在两人还没上幼稚园之前,两家妈妈关系就已经很好,都是家庭主妇,整天也就负责做做家务带带娃。 闲着没事干就凑到一块聊天,有时候索性就把两孩子带到大院里洗澡,隔着两家的栏杆还能唠唠嗑。 那时张蒙和黄花花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全裸相对,小张蒙小眼睛倍儿好使,小花花洗澡特闹腾,他一眼就看到隔壁家的她跟个小皮球似的在水里扑腾。 张蒙这么跟黄花花说的时候,黄花花还挺乐呵,因为她也喜欢皮球。 但长大了就不乐意了,因为在上了学的黄花花同学和张蒙同学的认知里,胖子这两个字就等于不好看。 于是黄花花小同学第一次把拳头对向张蒙小同学,就因为张蒙跟这其他的同学一起喊了她一句“胖妞”。 男孩子发育得比较晚,俩人还小的时候,张蒙长得比较瘦小,在男孩子里总受欺负,因为被妈妈交代了要好好相处,黄花花就充当保护神,把那些人打得屁滚尿流的。 第一次被黄花花揍的张蒙小同学吓坏了。 后来还是张蒙奉献了一个月的零食才息鼓作罢,不过黄花花的暴力种子就此埋下了,但凡听人说她一个胖子,她就非得把他打成猪头不可。 想起这些往事,张蒙再次叹了口气,难怪哭成那样了,张扬那家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胖,被打成猪头,该! 不过,他还真没把黄花花要减肥的事放在心里,随她去吧,反正没两天这心思就歇了。 黄花花可以称作减肥达人了。人家减肥达人是因为减肥成功,黄花花减肥达人是因为减肥减了十来年了,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再来。 所以到头来,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节食、运动、减肥药,十个数指头都数不过来。 但一一以失败告终,不是方法不对,而是除了一颗真诚的减肥的心,黄花花还有一张吃货的嘴和一副慵懒的驱壳。 当然,还有一颗越挫越勇的乐观的心,这不,别人稍稍刺激一下,又要减肥了。 但张蒙没想到这次出事了。 真是新鲜,减肥也能晕倒。 急匆匆地赶到医务室,黄花花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喝起室友给买的香菇鸡肉粥,见到他的时候还没心没肺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张蒙一口气噎在胸前,大步流星过去,一个栗子爆在她头上。 ”黄花花你是不是欠啊,减个肥也能晕倒,丢不丢人?!“ 若无其事的表情崩坏,黄花花吃疼地放下手里的粥揉了揉脑袋,心虚到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过还是死鸭子嘴硬,”什么减肥晕倒?你听错了吧,我只是玩游戏玩得废寝忘食,没休息好。" 还敢提玩游戏?张蒙想起自己的心头好,刚平缓下心情又忍不住暴躁起来,”还嘴硬,你室友都打电话给我了还会没跟我说吗?你脑残啊!“ 看她那副心虚的样儿,要平时他敢动她一下,黄花花早就一脚上来了,还能乖乖任他骂? 黄花花被呛得没话说了。真是失策,本来计划的是两天不吃饭的,结果到第三天也就是礼拜一要去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浑身没力气,室友都去上课了,就只能继续饿着了,没想到一不小心饿得两眼昏花没有意识了。 看她那副耷眉丧眼的样子,张蒙的火气倒是小了不少,屁股往她病床上一坐,腿伸得老长,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听说你来的时候都是室友几个合伙抬过来的?“ 经他提醒,黄花花又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虽然昏了,但迷迷糊糊还是有点意识的,也尴尬无比地清楚她们几个是怎样把自己艰难地从床上搞下来,再从床上宿舍搞到医务室的。 所以再怎么理智地告诉自己要心怀感激,黄花花还是忍不住想拿菜刀把寝室那三只给砍了。因为她是多么清醒地感觉到一路上那无数人的一样目光啊,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出名了。 所以还没到医务室,她就真的晕了,被气晕的。 这样说的话,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她真的不是减肥晕倒的啊,是被气晕的! 所以当她幽幽醒来看到桌上的鸡肉粥的时候尚能留有理智,然而听到吴倩说张蒙在来的路上时,眼露凶光,还没动手,室友几人就一溜烟不见影了。 她们是要把她饿晕这事传得天下人尽知吗?!!! 想到这,黄花花真是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了,了无生趣地靠在墙上。 张蒙看她这样又不忍心了,端过香菇鸡肉粥,稍稍感觉了一下温度,”赶紧吃吧,多大点事儿,平时你丢人的事情干得还少吗?“ 香菇和鸡肉浓郁的香气飘在鼻尖,肚子空了三天,黄花花实在狠不下心推开,就半推半就了。 真是难得!黄花花哧溜哧溜喝着粥早就把先前的糟心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边想着,还算有她们有点良心,知道她最喜欢喝校外的香菇鸡肉粥,就大老远地去买了,黄花花又一边努力回想,怎么感觉还忘了一件事儿呢? 黄花花这会子喝着粥,张蒙闲着没事就到处看,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忍不住出言打击:“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吃猪食呢?” 黄花花也不计较他话里话外的嫌弃之意,斜了他一眼,接话还接得挺嗨皮,“要是猪食长这样,我下辈子投胎做猪得了。” 张蒙又说:“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粥,说的是人。” 又见黄花花没啥反应,暗骂了一句蠢,只好说得更为直白,“我是说,黄花花,你能不能有点吃相,哼哧哼哧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是猪呢。” 怕她不信,眼见为实,长手一伸,一面大大的镜子递到她眼前。 “来,瞧瞧你那样~” 黄花花不信邪地往那一瞥,一颗积极向善的心瞬间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的。 这,这还是她吗? 黄花花这下不怪张蒙了,张蒙还算挺委婉,在她看来,这怎是一个“猪”字了得? 只见镜子里的人脸色煞白煞白,饿的,这样一来前两天长的痘无比鲜明;头发乱糟糟的,几天没出寝室,正常状态;仔细一看,眼屎还挂在眼角;再加上饿狼扑食般,嘴角还残留着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吃的是猪食。 …… 黄花花肠胃抽抽,嘴角抽抽,看到自己这副尊容哪里还吃的下。 张蒙被黄花花给赶出去了,笑话,张蒙这人,她这副样子他看得越久,以后拿出来当笑料的几率越高。 张蒙早就不想在这待了,看她也没什么大事,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临走前还不忘总结性地说了句:“作死!” 只要不触及长相肥胖这类敏感字眼,黄花花向来是宽容的,所以当下也懒得计较,甩甩手赶紧把张蒙打发走了。 张蒙前脚一走,黄花花就偷偷摸摸地回了宿舍。 她也不想偷偷摸摸,只是医务室没找着水,她一张不堪入目的反社会般的脸处理不干净,实在是没脸见人。 她们几个都去上课了,宿舍里没人,黄花花洗了个澡,有点百无聊赖地窝在床上打游戏,一边琢磨着怎么整死那几只陷她于不美的“好室友”。 但真正等到几个人回来的时候,黄花花已经是饿得没有脾气了,看到她们几个就跟看到亲妈似的。 连床都懒得下了,直接让吴倩把她的晚饭递到床上吃,吃饱喝足才有精力去翻旧账。 黄花花也真是作死,存着留点证据的想法,把方才那副没有收拾过的尊容给拍下来了,还煞有介事地发在了寝室四人的讨论组里,然后一番炮轰之后才罢休。 “都是你们的错!不顾我的意愿把我送医务室也就算了,非得几个人一起抬吗?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我很丢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多重呢!还有!你们把我弄出去不知道给我捯饬捯饬吗?这样招摇过市我脸往哪搁!!!你们自己看看,我被你们害成啥模样了!” 这般连珠带炮一口气下来,把那几只说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黄花花坐在床上啃着何灵给买的鸭脖,居高临下睨着她们,看她们哑口无言的样子倍爽,这才大发善心,“看在你们出于好意,后来也还算有良心大老远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粥,我就原谅你们了。”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她们哪里是哑口无言,纯粹是对黄花花这人无语了。人都晕倒了,她们还哪里想得到丢不丢脸啊,又不是去参加派对! 到后来说到粥,几个人更是默不作声,心虚的! 6 6.她的手机 明大是所师范类高校,在R市名气还是挺大的,黄花花能考上这所学校,就说明她高中不是混的,回想起高中埋头苦读的辛酸史,那时候老师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现在认认真真读书,多吃点苦没关系,到了大学你就可以好好玩了。 那时候黄花花满心期待着传说中像伊甸园的地方。 并且毫不费力地曲解老师的意思:老师都说了,大学就是用来玩的。 结果到了大学一看,真的就是用来玩的,大一那会各种社团各种聚会玩得不亦乐乎,到了大二,发现也就那样了。 黄花花啃着书,已经彻底忘记自己对减肥的信誓旦旦了。 手往包里摸了摸,里边只剩一包辣条,口水咽了半天,嘴咂吧了两下,又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看看讲台上的老师,再望望周围各玩各的同学们。 黄花花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明媚的忧伤。 高中那会,在教室里,一包辣条传来传去,你一根我一条吃得那个欢快呀,老师逮着了会把你骂个半死眼里尽是无奈,那时候看着抓狂的老师个个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黄花花一点也不敢公然挑衅现在的老师,虽然老师只可能轻轻斥责你一下,但惩罚却是严重的,上学期她就被老师逮着一次,还以为还在高中呢,雷声大雨点小,结果期末一看,平时分打得超低,最后还挂了一科。 所以当黄花花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才摸出那包辣条来已经算是定力不错了。 今天上课的地方有点偏。 通往食堂的路上有一个广场,广场上挤满了人群,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歌声从里传出来。 黄花花往这一看,眼睛一亮,有热闹不凑可不是黄花花的性子。 凑近了就挺到有人唱歌的声音,黄花花又想起以前在学校看到的表演。 在大学里总会有这样一些爱好音乐的人,时不时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一个音响,一个话筒甚至是一把吉他就可以唱起来。 黄花花一直觉得,会音乐的男生是帅的,就算长得不怎样,但只要玩得一手好音乐,就是帅的。 张蒙说她长了一颗少女心。 但是…… 怎么进去呢? 黄花花踮了踮脚,身高不够;又掂量了体积,挤进去?算了! 外面人声嘈杂,歌声听不太真切,但还是能从这拥挤的人群和喝彩声分辨出来,这绝对是值得看看的。 光听着不清不楚的歌声和群众的喝彩声,黄花花在外圈转来转去就是进不去,心里就像有蚂蚁在爬。 唉!唉!唉! 黄花花连叹三口气,嘴里又吸溜出一根辣条,眼睛到处溜达。 突然,灵光一动。 黄花花起身离开广场,她注意到广场旁边有栋楼,那是学校的办公楼,大一在学生会打杂的时候来过这开会。 她记得二楼好像有几个房间是空着的专门用来开会的。 于是黄花花借着夜色就跟做贼似的进去了。 晚上办公楼几乎没有什么人,也是,连学生晚上都没有什么课,更何况是学校的领导呢。 灯是关着的,说明里面没有人,黄花花试着摇下门把,开了…… 哈哈,天助我也,黄花花轻轻关上门,没有注意看就径直小跑到窗前,打开窗户,哈哈,果然。 黄花花探出头的位置正好就是人群的位置,一切皆被收入眼底。 下面围了一个大圈,外三层里三层,中间简单地布置了一下,放着音响设备,有几个男生,有击鼓的,有跳舞的,有拉小提琴的,还有背着吉他唱着歌的…… 下面的气氛很嗨。 现在她身处正上空,听清楚了,这是一个男歌手的歌,叫做”空城“…… 她记得,这首歌的原唱的声音是属于那种粗犷的,但是现在听到的声音是悠扬清澈的,听起来别有一番味道,几乎是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声音…… 黄花花睁大眼睛,探出头去看到的是他的头顶和背影,天色有点黑,但能从身形看出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牛仔裤,白T恤。 他背着一把吉他,声线高低有致,只一个背影,一副嗓音,黄花花就着迷了…… 但是黄花花还是没有忘记拿出手机,晚上光线不太好,不过能录到背影和声音也是好的,黄花花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拿着辣条喜滋滋地想着。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身影慢慢移到身后。 所以低沉的嗓音从身后突兀地传来,黄花花措手不及地回过头,赫然看到黑暗中一个人的脸,几乎是身躯一震,就要往后倒,庆幸的是,还好对方及时拉住了她,不然明天的新闻就是”某女从天而降把砸死某某某“了。 不幸的是,她左手一抖手机一道弧线,滑了出去…… 于是另一只手里的辣条也被抖了出来,好巧不巧就弹在自己脸上,还有那人身上…… 黄花花:…… 黑暗中那人:…… 开了灯。 沉闷严肃的气氛。 ”你在这里做什么?“ 黄花花心虚地瞄了他一眼,那个人,此刻半坐在桌上,已经脱掉了那件弄脏了的外套,就剩下一件黑T恤,腿伸得老长,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黄花花觉得此刻他的手里应该是有支烟的。 刚这么想着,就见那人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她说不出名字的烟来,黄花花莫名觉得想笑。 也真的就笑了…… 笑完才发现对方紧盯着自己看,黄花花赶紧收起表情,总不能说”我上来看人家唱歌的吧“,于是只好先道歉,”对不起,大哥,你的外套,要不然我帮你洗了?“ ”问你话呢?唧唧歪歪说别的干嘛?!“ 吓! 黄花花心想,这么凶?难道是这里的管理员?那可千万不能得罪,不然上报了她被扣分了怎么办。 黄花花脑袋快速地运转着,终于找着个不错的借口。 ”哦,是这样的,我是学生会的,来这开会,结果我这刚一到就发现我记错时间了,这样,我马上走。“ 黄花花脚下的步子,迅速地朝门口移动。 ”等会儿!“ 毋庸置疑的语气,黄花花转过头。 ”你给我说说,什么时候这个地方变成了你们学生会开会的地方了?“ 这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学生会开会的地方么?她这话也没错啊,虽然现在她早已经辞了学生会的打杂的工作,但以前就是在这里开过会啊。 黄花花不解地环视了这间房间,瞬间怔住。 这明显就是间办公室,就算比较杂乱,那也还是能看出是间办公室。 再看那人不耐烦的脸。 ”呃,那个,我……“真是该死,”那个,对了,这不是我没开灯吗?就没看清楚,肯定是走错了。“ ”学生证拿过来我看看。“ ”什么?“黄花花没反应过来。 ”学生证!拿来!“严厉的语气。 黄花花抖了一下,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学生证。 什么嘛,难道我看起来像是骗子? 学生证递到那人眼前,那人没有接,一手夹着烟,就这她的手看了一下,然后再看了下她的脸。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没说什么。 挥了挥手。 这是要她走的意思? 黄花花试探地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两眼,那个管理员看也没看她,她心里一喜,赶紧加快脚步。 走出大楼的时候,黄花花才真正松了口气,下次再也不要随便来这里了,这次还好,是个管理员,谁知道下次会不会被哪个领导逮着了。 站在楼下,黄花花摸了摸口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是什么呢?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欢呼,黄花花闻声看去,才恍然记起,她的手机! 黄花花一阵心痛,那可是她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啊,按她的细心呵护,至少还能再用两年呢。 刚刚手机甩出去的位置就是这里了。 黄花花撒腿跑过去,围着这个人群转来转去,低着头找来找去都没看到自己的手机,现在就还有圈里面没有找过了。 无奈人群拥挤,黄花花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挤不进去,于是黄花花只能在最外围望”人“兴叹。 唉! 刚才还觉得着迷的演唱,黄花花现在已经没了兴趣。 话说,刚刚手机砸出来那么明显,不会是被谁捡了吧。 手机还不知所踪,虽然到最后找回来的几率不大,黄花花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撑着下巴坐在广场边上等着人群散去。 他们看得这么起劲,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吧。 黄花花埋怨地望了眼从外面看不到的那几个表演的男生,都怪你们! 唉! 还好这种小演唱时间都不唱,大概再等了半小时的时候,就结束了。 黄花花眼看着人群走光,就还剩下几个人在原地,于是便拖着微麻的双腿走了过去。 到底在哪呢? 晚上的光线有些暗,黄花花低着头仔细地找着手机。 耳边传来男声,”同学?“ 黄花花继续埋着头,难道真的被人捡走了? ”同学?“这时耳边的声音变大了,好像就在她耳边说的似的。 黄花花终于察觉到这人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于是抬起了头,瞬间愣住。 离的很近,借着明明暗暗的光线,黄花花还是能看清他的脸,这一看,瞬间愣住了。 这绝逼是一个大帅哥! ”你是在找手机吗?“ 不仅帅,声音也很好听。 黄花花愣愣地点头,然后才反应慢一拍地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一只手伸到眼前,黄花花看过去,这不就是她苦苦找寻的手机吗? ”那不是我的手机吗?“ 话落,旁边不知道从哪冒出的一个男声,”这手机是你的?“ 黄花花把视线投过去,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夜色里看不太清人的脸色,黄花花却能感觉那人脸都要黑了,因为他是那么毫不掩饰地说,”我说啊,我好好地敲着我的鼓,飞来横祸啊,窜出你这么个大家伙,我脑袋都要被砸出个洞来!" 那人看起来还挺生气,夺过手机,拿在手里掂了掂,“还挺重。” 这下黄花花什么都明白了。 呃,她可不可以现在改口说这手机不是她的? 7 7.校草 夏日的晚风有几分沉闷,黄花花张了张嘴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刚才那个很帅的男生开口说话了,"行了,也没多严重,过两天就好了,把手机还给人家。" 黄花花心里欢喜,侧脸看过去,果然是帅哥,连心地都是美美哒。 那个被手机砸到的倒霉鬼已经把手机递过来了,估计是看在一男生也真不好跟个女孩子计较那么多,也就没有怎么说她,不过还是说了句:"我可真是好奇,你这手机怎么就砸到我头上来了?" 呃~ 黄花花被问住了,这还真不好说,总能不说我跑到人家办公室偷拍你们,结果被人逮着了吓了一跳就把手机飞出去了吧. 于是只能打着哈哈,"呵呵,那什么,都是不小心,真真是对不住啊。" 然后手摁了摁键,屏幕亮起来,黄花花松了口气,还好没摔坏,不然又是一番大出血。 "嘿,你手机还有用啊,蛮经摔的啊,比我脑袋硬多了。"那个男生还是忍不住嘴欠。 可不是嘛,黄花花心想,她这手机可用了好几年了,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都还能用。 "赶紧把东西收一收,晚了人家店就要关门了." 看起来这个帅哥说话还挺管用,此话一出,那男生就停下了不甘不愿的嘴,走到一边收拾起设备了。 "谢谢你们了,真是大人有大量,不仅没怪我手机砸着你们,还把手机还我了.真是谢谢!" 黄花花连忙道了谢,心里还琢磨着怎么搭讪,对方就主动问了句。 "你刚刚是在那楼上的办公室吗?" 黄花花顺着他视线看到刚刚她所在的那间房间。 "你怎么知道?"黄花花有些好奇。 "看到了。手机一飞出来我往后一看就看到那窗户边上有个人头,本来还不确定,你现在这么一问,我就确定了。" "喔。" 黄花花应了应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点埋怨自己平时说不停的嘴现在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没想到那个帅哥还站在原地没动,也不急着去收拾东西,又问了句:"你怎么会,在那个房间的?我记得那是人家办公室吧。" 这个帅哥不会是对她有兴趣吧?黄花花不由地想,眼睛往他那里瞄了瞄,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 这样漫天想着,嘴里就随口道:"是啊是啊,那是人家办公室来着,不过我走错门了。" "这样,那你进去,里面的人在吗?"他顿了一秒,又道。 "啊?"问这个干嘛?难道真的对她感兴趣,所以这是在找话题? 黄花花自恋地想着,帅哥却以为她对自己的问题感到奇怪,于是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哥在那里上班,你刚刚在的那间办公室就是他的。" 汗!原来刚刚她居然跑到人家哥哥的办公室里去看他们表演,能不能别那么狗血啊。 黄花花心里一阵失望. "里面没人,不过后来有一个管理员大哥进来了。"说到那个管理员,黄花花就忍不住加了两句,"那个管理员大哥倒是挺凶的,我差点就被当成小偷了。" 说完,黄花花就觉得自己当着别人说人家坏话不好,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连忙弥补,"不过我看他只是长得凶罢了,人还是很好的,我把辣条弄到他衣服上,他都没计较。" 说完又觉得不太妥,赶紧又加了句:"当然,我不是故意弄到他衣服上的。" 三番两次,黄花花才觉得自己对一个陌生人说的有点多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啰嗦?黄花花看看他,又看看地。 这时,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刚才那个男生又冒出来了,"安布,可以了,走吧。" 原来他叫安布啊. 那个帅哥,就是安布,应了一声,然后又转过头来,朝着黄花花,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凑近…… 眼看他的脸越来越近,黄花花的呼吸绷得紧紧的,大气不敢喘一口,然后他停住了,身子往回撤。 然后黄花花猛地松了口气,分不清是不是有点点小失落,一张纸巾递了过来,黄花花疑惑地问他:“这是?” “你的脸上有脏东西。”他提醒她,“擦擦吧。” 一听这话,黄花花马上反应过来,接过纸巾往脸上乱抹,这是恍然记起刚才辣条掉在人在外套上的同时也弹到了她自己的脸上。 黄花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么说她顶着一脸油渍顶着大半晚上了都。 黄花花攥着手里的纸巾,气得牙痒痒,该死的,那个管理员,她可不会以为他没有看到她的脸上有这么一坨脏东西,房间里可是灯火堂皇,他一定是故意的! 黄花花真想再把那个管理员拎出来狠揍一顿,但一想到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还是算了吧。 她内心唉声叹气着,面上却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谢谢啊,你不说我都还没注意到,还好你告诉我了,不然丢人就丢大发了。” 那个叫安布的帅哥好像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在另一个男生的催促下,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黄花花想起宝丽的至理名言: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宝丽常常把这句名言应用到她的**生涯。 她想,宝丽是对的。 至少如果她现在不是穿着人字拖,肥大的连衣裙,甚至是一脸的邋遢,至少她还能多点主动地勇气。 于是黄花花只能眼睁睁看着帅哥从眼前溜走而无能为力,只能在最近的食堂坐下,化悲愤为食欲。 黄花花安慰自己:晚饭都忘记吃了,现在多吃点也长不了多少肉。 虽然没有留住帅哥,但并不影响黄花花把帅哥拿出来过过嘴瘾。 “哈哈,你们绝对无法想象我就路过咱们学校广场,就邂逅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哈哈,我们还聊了好一会儿呢。” 四个人的寝室,卧谈会是永远少不了的活动。 黄花花极尽自己大脑里有限的词汇量,“你们是没见着啊,那什么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绝对就是用来形容他的。那身高,绝对有一米八,还有那轮廓,简直就是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啊,还有还有,整个表演里他又弹吉他又唱歌,简直就是才华横溢不要不要的,还有那声音,绝了,听了都要怀孕了。” 黄花花不停地搜罗着词汇,力求让她们几个羡慕嫉妒恨流口水流到睡不着觉,干巴巴说着也没意思,于是又拿出手机来,摁下播放键。 录的质量不是很好,还伴有人群的嘈杂声,但还是能很明显地分辨从里面传来的歌声,独特的声线,低低的嗓音,那绝多是让人听了忘不了的。 这下连宝丽都坐起身来了,“拿来我看看。” 宝丽的床位和黄花花是挨着的,她一看,立马认出来了。 “这不是安布嘛。” 说完这句话,她总算高看了黄花花一眼,“不错啊,这次眼光没走偏,安布可是安大的校草。” 黄花花本来对于宝丽认识他就有点纳罕了,这会一愣,“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对面床的何灵和吴倩早就按捺不住了,在对面听着她们看着手机说来说去,尤其是连宝丽都觉得帅的,那岂不是不同凡响,“哎呀,快给我们看看啊,真是的,急死我们了。” 感应到她们**的眼神,黄花花又有点不舍得交出去了。 宝丽一瞧她那小心思一个准,说:“给她们看看吧,安布看不上她们的。” 此话一出,黄花花安心地把手机抛过去,随她们看得大惊小怪,津津有味。 她转头看向宝丽,“你刚刚说他是安大的,可是他怎么在我们学校唱歌啊。” 宝丽此刻,满足完自己的好奇心,又重新把面膜敷到脸上,不愿意再说话了,往自己手机上点了几下,斜了黄花花一眼,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自己看。 然后一部手机就飞了过来,黄花花手忙脚乱地接过。 大大的屏幕上是一张侧脸照,但黄花花一下子就认出这是那个叫安布的帅哥,这是一个帖子,黄花花特意看了看标题-----安大校草扒扒扒。 虽然真的是扒扒扒,但其实扒出来的东西并不多,黄花花滑动着屏幕,一边感叹这手机真好用,一边想,只有几张侧面照,介绍也都是些明眼看得到的东西,这楼主,扒到的东西还挺少。 原来他还是安大学校乐队的啊,黄花花往下翻,得,她费尽千辛万苦录的视频白忙活了,帖子里有人传了完整清晰版的,一上来就是哄抢啊,看来安布大帅哥人气很旺啊。 果然不愧为理工学校校草级人物啊。 帖子倒是说了,今天他们来她们学校唱歌,主要是为下个月的什么比赛预演。 但是,人家一校草,人宝丽都说何灵和吴倩都没戏,她还是洗洗睡吧。 吴倩和何灵还真挺兴奋,在那边激动个不行,果然师范大学的妹子对帅哥的抵抗力为零,如此校草级的人物被她们明大妹子看见了那就跟饿狼扑食般啊。 黄花花如此感叹着,不知不觉睡意就来了,耳边还有吴倩和何灵两人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好像听见谁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呢?” 另外一个人也附和了一下。 黄花花心想,哪个帅哥你们看得不眼熟啊,但是睡意完完全全侵入大脑,一下子陷入睡梦。 8 8.改善伙食 “黄花花,有帅哥找。” 班长这么说的时候,黄花花正在洗衣服,听了这话,三七二十一,什么也顾不上了,湿漉漉的手往身上一擦,就赶紧往外面走去。 一走出宿舍,兴致勃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失望之色毫不掩饰,所谓的帅哥,虽然带着顶鸭舌帽,但也不影响黄花花火眼金睛,那不是张蒙是谁,那厮正倚着树干低着头玩着手机呢? 想到班长那花痴并且充满八卦的眼神,黄花花翻了翻白眼,对此嗤之以鼻,连玩个手机都要耍帅。 “你怎么来了?” 这丫的这会不是正处于热恋期吗?还有空来找她? 再说了,她黄花花最近还真不待见他。 张蒙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放到她身上,视线在她脸上来回逡巡,然后定在眉心,“黄花花,你脸上这颗痘怎么还挂着呢,真够顽强的啊。” 人家眉心一颗痣胜过美人泪,她倒好,眉心一颗痘。 提到这颗痘痘黄花花真是没好气,第一次长痘,居然足足一个月都没消掉,现在每天照镜子都不再一惊一乍了,已经习惯了。 被瞪了,张蒙也不恼,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露出浓密的眉毛,还有让黄花花恨极的光洁的额头,“跟哥走吧。” “走?去哪儿呢?我正在洗着衣服呢。” 真是的,要知道所谓的帅哥是眼前这个自恋宇宙无人能比各种怪癖一大堆的人的话,手指头都懒得动一根,还屁颠屁颠地跑下来了。 黄花花已经做好了拔脚就走的准备了。 “成啊,本来想带你去改善改善伙食,那你要洗衣服的话,还是算了吧。”张蒙也不勉强,干脆利落地说道。 一听这话,黄花花立马改口,“那哪行,我这衣服什么时候不能洗啊,等着,我马上出来。” 说完不等张蒙反口,一溜烟进了宿舍,再一溜烟又出来了。 张蒙看着她,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打量,皱了皱眉,“黄花花,我说你急什么,我催你了吗?你就不能把自己捯饬捯饬?就你这样还天天喊着要钓帅哥?我看你连公的你都钓不上。” 黄花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好吧,的确不怎么看得过去,不过,“跟你出去还捯饬什么啊,再说,我是出去吃饭又不是出去钓男人。” 黄花花不禁甩了个白眼过去。 “什么叫跟我出去就不用,我也需要时时刻刻养养眼啊,你存心啊,再说了,作为一个女生,就该时时刻刻准备着!” 黄花花举手告饶,“得得得,别啰嗦了,老妈子似的。” 张蒙好心被狗咬,“老妈子?呵!行,那你就这么着吧。” 于是黄花花穿着碎花人字拖,身上是一间肥大的T恤裙,两手空空,连包都没有带,就这么出去了。 张蒙在一边长吁短叹,还是忍不住继续老妈子一回,“黄花花,你不能总这么不修边幅,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一听这话,黄花花乐了,“你这话怎么跟宝丽说的一样啊。” 张蒙摇摇头用赞赏的口吻说:“我看啊,你们寝室四个人也就那个宝丽聪明点了。” 张蒙借着话头继续说:“黄花花,你如果有你那个宝丽一般聪明,你就不至于还是个连初吻都没奉献出去的姑娘了。” 黄花花不乐意了,“这和聪不聪明有关系吗?”她据理力争,“明明就是外表的问题。” 张蒙挑挑眉,神色未变,淡淡说:“你这下又承认自己外表不如人了?平时自恋劲去哪了?” 黄花花被噎得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但也不想回去换。 看到黄花花如此顽固不化,固执己见,张蒙心想,你会后悔的。 两人差不多步行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到了两所大学共用的一条后街,这时候黄花花已经饿得不行了,一直抱怨着张蒙不把自行车骑出来,空腹走路什么的真是伤不起。 张蒙没有理会她的话,先别说自行车载上黄花花会不会爆胎,就说他张蒙载不载得动她黄花花都是个未知数,让黄花花载他?想都不用想张蒙都不会答应的。 黄花花这才发现后街什么时候又开起了一家烤鱼店,坐在了崭新新亮堂堂的装潢里,黄花花才反应慢一拍地想起来问:“今天怎么忽然要改善我的伙食了?” 黄花花这一提起,张蒙倒是愣了好一会。 心绪百转。 张蒙刻意一挑浓眉,颇有些眉飞色舞,故作神秘地把眼神投向黄花花。 “你猜。” 你猜? 黄花花感觉天雷滚滚,雷人得不行。 张蒙怎么突然跟个女孩子似的,扭扭捏捏,真是矫情。 但考虑到吃人家的嘴软,于是,黄花花很给面子地沉思片刻,然后试探地问:“中乐透了?” “你妈给你发红包了?” 摇头。 “你叔给你买新游戏机了?” 张蒙神秘地摇了摇头,继续挑战着她的耐心,黄花花耐着性子。 不是财务问题,难道是感情问题,于是她问:“分手了?” 张蒙脸上一黑,这是什么鬼答案,但仔细一想,跟自己的近况好像也差不多,于是点了点头,“差不多。” 知道了,“是你甩的人家?你劈腿了?” 张蒙眼神化成利刃射向她。 还不是?到底要怎样啊?黄花花没了表情,“那你就是分了又谈了。” 磨磨蹭蹭爱说不说,还真当她想知道啊? 没想到话落,张蒙的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默认,黄花花慢慢张大了嘴巴,分外吃惊。 不是因为他分了又谈了,是吃惊于这种对他来说稀松平常的小事有庆祝的必要吗? 这种事情对他不是很正常吗?啊? 黄花花把一切都写在脸上,张蒙又岂会看不出来她想说什么,心里那个憋屈,不停地告诉自己,算了,今天这个日子,不跟她计较,这么默念几遍,张蒙终于又回归平静,目不斜视地吃起刚上来的烤鱼。 烤鱼很香,鼻子和眼睛各种感官的刺激下,一上来黄花花就不能使唤自己的眼睛和手了,都不知道张蒙已经悄悄地不见了。 所以等张蒙再回来的时候,一条十来斤重的烤鱼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张蒙赶紧拦住还没吃饱的黄花花,“不能再吃了。”再吃的话就没肚子了。 黄花花筷子没停,不悦地说,“我还没吃饱呢!”然后喝了口饮料继续动筷子,边斜了他一眼,一边吃一边数落,“我说你这性子,还真不行,看你小气巴巴这样。我跟你说啊,跟女孩子相处,最重要的就是把人家伺候好了,吃好喝好,这是标配。” 黄花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把“吃人嘴软”这一套抛在脑后了。 颠倒黑白!张蒙气得不轻,磨了磨后牙槽,却硬生生笑了出来,“成,成,你吃着吧,那我今天就“大方”些!多吃点,这条鱼不够你吃的话,再加点别的。” 黄花花抬起埋着的头,正好看到这抹不明意味的笑,心里觉得怪怪的,说:“看看吧,等我吃完再点,别浪费了。” 埋下头张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黄花花不是很在意,现在的男孩子啊,尿频尿急尿不尽啊。 反正她吃饭就从来不用人陪,一个人照样吃得很欢快。 但也往往有乐极生悲的时候,再解决完那条大鱼的时候,黄花花一脸餍足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很悲剧地发现张蒙还没有回来,帐他还没付呢! 这时她忽然想起方才张蒙露出的奇怪的笑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黄花花再次拿起筷子,装模作样地在只剩下鱼骨的烤盘里挑挑拣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里那个煎熬啊,张蒙不会真的在耍她吧? 这时候的黄花花身上什么也没有,黄花花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呃,她能不能把吃了的都吐出来。 新开张的烤鱼店人还是挺多的,所以黄花花这张桌子收到了热切关注,于是在黄花花吃掉第N根辣椒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小姐,请问您吃完了吗?”她好像有点为难,“是这样的,现在客人有点多,餐位不是太够,如果您吃完了的话……” 黄花花其实在她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神经因此早已紧绷起来了,听到她的话时,站起身来,凑到服务员耳边小声地说,“那什么,我忘记带钱包了,能不能回头再来付啊。” 说完这句话,黄花花故作淡定地坐在位置上,只是红彤彤的脸蛋彻底出卖了她的窘迫。 真是丢脸丢尽了。 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张蒙的想法。 服务员也愣了一下,略微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就往柜台走去,好像跟一个人说了句话,黄花花猜想,那应该就是老板了吧,这时服务员已经走过来了,有礼地说:“小姐,您这桌已经付过钱了。” “并且,您的朋友留下一句话,说他在楼上203包厢,要您吃完就过去。” 黄花花瞬间瘫在座位上,刚才的束手束脚瞬间消失了,唉,吃霸王餐的感觉真心不好受啊。 黄花花痛定思痛,再也不能再把自己的生杀大权交给别人了。 9 9.生日 哈哈哈…… 张蒙在楼上就一直看着呢,看到黄花花刚开始的紧张样儿,到后来的如释重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得逞的笑声,他承认他是故意的,这就算是给黄花花出门什么都不带的教训吧,顺便解了刚刚在她那里遭受的不白之冤,说他抠门?真是白眼狼! 包厢里出来一个他的哥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什么,黄花花呢?怎么还没来?” 顺着视线看过去,“诶?那不是黄花花吗?待会不是有吃的吗,她怎么还在下面吃着饭?” 张蒙瞟了一眼下面,黄花花已经朝楼上走来了。张蒙直起斜倚着栏杆的身子,同身边的哥们搭着肩膀一并进了包厢,边实话实说地解释道:“黄花花的胃就是个无底洞,你不让她先吃饱,待会没力气闹。” “哈哈,这也是,不过,我说,你对她,还真是没话说。”那人不免又感叹了一下。 黄花花压根没想到张蒙是故意耍她才不跟她说已经付好钱,在得知自己不是吃霸王餐后有种大难不死谢天谢地的感觉,心里还挺感激的,前面想出的什么千百种死法全都抛到九霄云后了。 就是不知道张蒙在上面干什么,203?难道这丫还有个饭局? 这样想着,黄花花心里一喜,脚步加得更快了。 一直往上走,到了二楼停下。 黄花花这才发现楼上是一个KTV。 外面装修得金碧辉煌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吃饭的地儿。 一推开重重的门,瞬间笼罩着冷光,黄花花边走边打量,重金属风格的装潢,显得十分低调。 光线闪烁得让人有点恍惚。 布局有点混乱,黄花花走了好几步,一个个门牌找过去,一下就看到了203。 推门而入,闹腾的KTV瞬间安静下来,目光无一不投放在黄花花身上。 入眼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黄花花一呆,啪地一声,又重新把门关上。 心还有点蹦跶,黄花花抬起头凑近门牌,终于看清,这时208而非203,灯光明明灭灭的原因,数字有点看不清楚。 数秒之后,一下子就找到了真正的203。 黄花花站在门口瞪大眼睛好生看了一眼,真正确认这就是要找的203才又推门而入。 一进去,黄花花又傻了。 包厢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一丝灯光。 难道又走错了? 黄花花抬起步子往后退,就在此时,诡异的歌声在耳边响起,黄花花的心跳一停。 拔腿就跑。 然而门不知怎地,不像刚才那么好打开了。 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黑暗中,黄花花绷紧神经,屏住呼吸。 脑海里闪过贩毒的,**的,杀人的,放火的,流氓……种种画面不停地打击着她这根脆弱的神经。 她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神经更是一紧,抓着门把的手暗暗用力。 就在黄花花以为心脏病要吓出来的时候…… 视线前方出现光源,然后是一个点满蜡烛的蛋糕了,烛火后一张张熟悉的脸慢慢显现出来。 “生日快乐!”齐齐的一声。 黄花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生日…… 她恍然记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啊,而眼前就是一个为她准备的惊喜。 这种情况下,这场惊喜的主人通常会或喜不自禁或喜极而泣,然后再表达自己的惊喜和感谢。 然而…… 黄花花用尽力气吼出这一句“快乐你个头!快乐你个鬼!”之后哗地一下趔趄在地上。 包厢内有一秒的寂静,然后马上几个人过来搀扶。 腿软只是暂时的,黄花花被扶到沙发上坐下。 这时门外的张蒙走了进来,笑得幸灾乐祸,不知悔改,“哟,吓破胆儿了吧。” 包厢内被镇住的人不只是谁开了个头噗嗤一笑,然后整间包厢哄然大笑。 黄花花面色一青一红颜面无光,怒气未消,尴尬又起,视线杀不死人,只能手下不留情。 手到之处,抱枕一个个被扔了出去,“张蒙!你出的主意!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你个王八蛋!王八蛋!……” …… 折腾了许久,在张蒙的告饶之下,黄花花作完了继续乐。 心安理得地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在看好热闹的众人的催促下开始许愿。 轮到第三个愿望,要说出来,吴倩和何灵这个两个八卦王就开始催了:“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大家也跟着起哄,黄花花毫不思索地大声喊出今年的第三个愿望:人比黄花瘦! 大家静了一秒,吴倩问:“人比黄花瘦?花花,这怎么个意思啊?” 黄花花正要回答,自作孽的张蒙顶着乱发,幽幽地来了句,“咱们黄花花啊,就是有才情,要减肥就减肥,还人比黄花瘦呢,要等你比黄花瘦,那不是被风一吹就没了?” 黄花花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不过脸上的表情就是默认的意思。 大家又是一片唏嘘,宝丽撩了撩长发:“没劲,你去年不也是这个愿望么。” 张蒙不甘寂寞接着调侃:“你还真别觉得没劲,我听她这个愿望,听了十多年了。” 又是一阵哄笑。 黄花花在众人的嬉笑中一本正经道:“我许的愿一个个都不灵,当然要多许几次,心诚则灵,迟早会灵验的。” 张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一收,然后催促:“好了许完愿了就该吹蜡烛了,黄花花祝贺你又老了一岁。” 黄花花低头一看,脸黑了下来,上面的图案不是一头猪是什么,张蒙的一个哥们冒出来说:“黄花花,你看这猪画得形象么,这可是张蒙亲手画的,哈哈哈~” 张蒙笑得颇有些得意,就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黄花花这下倒不气了,看也不看某人,面无表情地吹完蛋糕,“年年都玩这把戏,幼稚。” 年年都要画猪,这画工倒是长进不少,越来越逼真了。 过生日最大的乐趣是什么,不是吃蛋糕,而是浪费蛋糕。 作为今日寿星,黄花花顶着花猫似的脸坐在沙发上边吃着手里偷偷藏下的一块,一边一脸肉疼地看着他们闹腾。 脸上的奶油是他们合起伙来画的,纵然她十八般武艺武力值极高,也抵不过众人合伙坑寿星的小心思。 还好刚才吃鱼吃得挺饱,不然这一块哪够她吃的啊。 张蒙那句话说得不无道理,要是事先填饱肚子,现在黄花花岂容他们放肆地浪费? 所以男的男的,女的女的,无一不尽欢,脸上身上头发上,一个个成了“奶油小生”。 黄花花叹了口气,这下总该打道回府了吧。 没想到,此话一经提出,就遭全员反对,意犹未尽的大家决定转战楼上的夜宵店。 黄花花:“……”这是要一楼一楼地晚上去的节奏? 俗话说:啤酒配烧烤,正好吃得爽。 本来是寿星的黄花花舍命陪众君子。 吃?她黄花花上天入地都能陪;喝酒?那是她黄花花的强项。 于是一群“奶油小生”雄赳赳奔赴三楼夜宵店,老板自然是久经世面啥没看过,热情地往上招呼。 但在老板淡定的眼神之下,黄花花还是深深地觉得这是一群傻逼,早知如此,应当先吃夜宵,再过生日的~ 谁也没有黄花花的“不好意思”,径自无视自身的狼狈,淡定地在圆桌上围了一个圈。 “老板!上酒上菜!” 黄花花:“……”这位大哥,你还没喝酒呢,就醉了? 酒过三巡,黄花花终于不负众望地……醉了。 说的三楼其实就是个露天的天台,喝多了,黄花花醉醺醺地走向二楼的KTV,留下身后或兴致正高或半醉不醒的众人。 “卫生间,卫生间……” 黄花花嘴里咕哝着,醉意醺然,脚步微晃。 “嗯……到了!”黄花花欣喜地走进去,脚步蹒跚。 砰地一声,撞到人了。 黄花花不痛不痒地抬起头。 黄花花没想到上个厕所也能邂逅帅哥。 所以第一反应是咧开嘴笑,但此时胃里翻涌,嘴巴一张开,稀里哗啦。 一晚上的存货就全都吐了个干净。 于是一阵寂静。 黄花花扯过对方的袖子擦掉嘴巴的脏东西,咧开嘴,毫无愧疚心理,浑然不觉不妥地继续发着花痴,“大帅哥?又见到你了。” 黄花花酒量不错,但也架不住几个人的胡干乱干,于是华丽丽地醉了,这下看来,且醉得不轻。 夜宵吃到一半,张蒙就去接她的现任女朋友了,所以压根不知道黄花花被几个人合伙灌醉,要是事先知道的话,怎么也会拦着的,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醉了的黄花花有多难伺候。 醉了的黄花花此刻趴在安布的身上,完全不掩饰花痴的本性,邪恶的爪子不停地往人脸上揩,嘴里咕哝着,“你的皮肤好好哦,一颗痘痘也没有。” 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了,“不像我,脸上长了一颗痘痘,一个月了都没好。” 然后不管对方说了什么,自己说着说着苦逼的情绪上来竟然哗啦啦地哭了。 10 10.记了一小过 第二天在宾馆里醒来的时候,黄花花脑子里冒出来的不是她在哪的疑问,也不是她有没有酒后乱性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类的想法,而是宿醉后的疼痛伴随着的一闪而过的安布的那张脸。 黄花花穿着睡袍,一看就是宾馆里的,有点长,应该是女士睡袍她穿不下,所以给她穿了男士的。 驼着腰坐在床上半晌,黄花花脑袋渐渐清明,目光环视了一圈,这是一个双人间,没人。 又走到浴室里看了看,还是没人。 黄花花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忽然看到床头柜她的衣服。 她走过去,可想而知,经历昨天晚上的那场混战,衣服有多脏,但还是得穿。 一张纸抖落了下来,黄花花捡起。 上面留了言:醒了的话,自己穿好衣服回学校,我们先去上课了。桌上的苹果醋,喝了会好点。 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吴倩的。 宿醉后的黄花花有点迟钝地喝东西,穿衣服,还有洗漱。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忘了。 是什么呢? 黄花花费力地想着,肚子适时地叫唤起来,最后决定放过自己。 把自己捯饬得稍微有点人样,赶在被赶前离开。 “你总算回来了!”现在是中午饭点,黄花花拎着饭刚到寝室就发现愁云惨雾一片。 黄花花愣了一下,道出自己的疑惑,“怎么了?“ 吴倩耷拉着脸,”我们惨了,被记了一小过。“ 黄花花一惊,”什么!为什么?“这才想起来,昨天一晚上没回去,宿舍那边不会是查寝,被逮个正着吧? 果然,何灵哀嚎道:”早知道昨天控制控制,彻夜不归,记过是会通知家长的,这次死定了,我老妈会骂死我的。“ 只有宝丽事不关己似的在床上做着瑜伽,只给了四个字,”已成定局。“ 黄花花叹了口气,悔恨连连,心里很急,也很赞同何灵的话,”是啊,昨天晚上真不应该跟着胡闹的,看我们疯的,现在倒好……“ 黄花花不出声还好,一说这话,吴倩就忍不住抱怨起黄花花来:”你说你,叫你贪杯,喝那么多酒干嘛?你知不知道喝醉了的你就跟你上次晕倒没啥区别,不,更难伺候,我们几个伺候了你一晚上,还要起大早来上课,结果一来就听到这么大一噩耗,你倒好,没来,没有看到辅导员那凶神恶煞的脸……“ 那哀怨的语气伴随着何灵附和的哀怨的眼神,黄花花不解地看着她们,“又不是我一个人醉了。” “……虽然不是你一个人醉了,但你是最难伺候的,就是因为弄不动你,我们才回不来的。” 醉了的事情说实话黄花花也不记得了,还以为真是因为自己,在吴倩和何灵的一搭一唱下,越听越内疚,就直接想割地赔款了。 这时,清丽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得了,别整那出了。“ 黄花花往床上看去,宝丽正换了条腿拉伸,黄花花没空去羡慕她的大长腿。 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正眉心郁郁的咄咄逼人的两人在这句话下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换句话说就是颇显心虚,熟知她们每个表情的黄花花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胖揍她们一顿。 记小过是真,彻夜不归是真,但哪里是她黄花花的错。先不论眼前两个就是灌醉黄花花的罪魁祸首,就说昨晚转战三楼的时候就已经在众人不知不觉之下过了门禁时间了,酒过三巡大家都醉意醺然,能回学校的自然回了,不能回的为了避免写检讨只能在外面找地儿住了。 黄花花这个寝室就是属于后一种,为了不写检讨,一个不幸,现在落到要记小过的地步。 嬉闹发泄了一阵一个寝室才彻底罢休。 黄花花累瘫在凳子上,歇了口气,忽然今早上脑袋里出现的那个画面,本来想直接问昨天是不是安布也在那间KTV,但话说出口又变成了,“昨天我喝醉酒干什么了吗?" 万一只是她做梦了呢?她想。 吴倩和何灵歪着脑袋想了想,皆是摇了摇头,昨天晚上她们为了把黄花花给灌醉,自己也壮烈牺牲了,当然,没有黄花花那么惨,她们只是倒在沙发上醒醒酒。 黄花花歪着脖子又望向床上的宝丽。 宝丽倒是没醉,但昨晚被张蒙的几个哥们好生缠着,哪腾的出来心思关注黄花花啊,不过她倒是说了。 ”那我还真不知道,你去问问张蒙吧,昨晚上他照顾的你。“ 但这两天找着张蒙还真不容易,听说忙着呢,好不容易打通他电话,被他狠狠数落了一顿,叫她逞强喝那么多酒,给他尽找麻烦,伺候一个醉鬼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黄花花被数落得心虚,只能一愣一愣地盯着电话瞧。 这事也就揭过去了,至于脑海里那个片段,黄花花也无暇顾及,只能当做是自己做梦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梦里出现帅哥了。 明大很是注重校纪校规,被记上一小过还是很严肃的一个事情,所以还得交上检讨。 黄花花四人表示无语泪流:就是不想写检讨才不去冲撞门禁的,这下倒好,记了小过还是要写检讨。 辅导员那张脸几人表示是再也不想再见的。鉴于一切的根源来自黄花花的生日,所以交检讨这事就由黄花花一人代劳了。 黄花花苦着脸接下这差事,“你们好意思让一个寿星来承担辅导员的怒火吗?” 众人表示:好意思。 去了学院楼辅导员办公室,辅导员不在,给她打电话,辅导员叫她等着。 一听这话,黄花花心里就咯噔一声,她本来是直接把检讨搁这儿的,然后打个电话跟辅导员说声就行,这样就可以避免这场无妄之灾了。 看来辅导员还想跟她上上政治课啊。 黄花花多想拔腿就走,但师命难违,为今之计,黄花花环视了一下周围,办公室里有几个老师在位置上忙着呢。 她往外面走,就站在辅导员回来必经之路站着。 心里打着主意,就算要骂,在外面骂总比在里面骂好,要在里面,那么多老师看着呢,多难堪呐。 他黄花花的面子可金贵着呢。 等待是煎熬的,等待被批更加煎熬。 在站得脚底发麻后,黄花花不禁骂自己傻,在里面等着还有地儿坐,现在倒好,站在外面就跟个傻子似的。 但再回去就更显得傻了。 大约等了半个钟头。 黄花花趴在二楼的窗子上,远远地就看见辅导员出现在楼下,精神立马一振,乖乖走到楼梯口迎接着。 走上来的是一个洋气十足的老太太,戴着副金丝眼镜,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黄花花想起她训人的时候,也是中气十足啊。 此刻她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待看见黄花花,一张脸便迅速没了表情,眼镜下目光冷厉。 ”来交检讨来的?“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问话,黄花花就有种被吓尿的赶脚。 她抖着声儿,”是。“同时抖着手把检讨递过去。 唉,尽管她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架,但见了老师还是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此时的位置绝佳,在二楼的大堂里,现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走进走出,所以黄花花垂着头静等接下来劈头盖脸的怒斥责骂。 静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声音下来,黄花花狐疑地抬起了头,便看见辅导员认真逡巡在检讨上面的目光,最上面那份是她的。。。 辅导员”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再说什么,朝着身边的人说:”这就是我说的黄花花了。“ 黄花花这才顺着视线看去,身体一僵。 这边上站着的不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管理员吗? 再联想到辅导员的这句话,黄花花华丽丽地一个腿软,没那么严重吧,不就一个彻夜不归么,她还以为是学院的小过就得了,难道还要报到学校去了吗?还是说,这个管理员大哥把那天她擅闯领导办公室的事情给告发到她辅导员那去了? 这还亲自来人了? 恍惚之间,听到他的声音,“成,就她了,真是谢谢您。” 虽然说着谢谢,但这口气怎么听怎么粗鲁。 辅导员亲切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不客气不客气,我的荣幸。“ 黄花花纳闷了,好像不是说彻夜不回这事。 似乎是察觉到黄花花的疑惑,那个管理员又看了她一眼,说:”怎么着,您这学生不知情?“ 辅导员好像这才想起似的,对着她的语气又变回了庄严肃穆,两三句话就交代完了。 ”是这样,学校的捐赠家是浩娱公司老总,有部电影,其中一个角色挺适合你来演的,你就去试试看吧。“ 然后看着她,一副要她表态的样子,不过态度是不容拒绝。 黄花花早已被这三言两语刺激得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了。 辅导员看她这幅表情,皱了皱眉。 一看到这熟悉的摄人表情,黄花花一震,赶紧出声,说出来的话有点坑坑巴巴的。 ”演戏?我……我,老师,这不适合吧,我什么都不懂,我不会……“ 她只是个胖子啊。 辅导员怎么肯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学校里很多楼都旧了,需要翻新。浩娱公司的老总是学校最大的捐赠家,时不时捐个楼捐个实验室什么的。现在人家就缺个合适的角色,要连这学校都帮不上忙,那以后还能指望人家捐赠?校领导已经交代下来了,尽可能地找,表面上没有强制要求要找着,但哪个不知道,帮上这点忙,总能给校领导留个好印象。 于是黄花花这弱弱的拒绝被辅导员拂手无视了。 ”不懂就学,人家说你成就成,好了,不用说了,回去吧。“ 毋庸置疑的语气,然后又添了一句。 ”你们的检讨,我会好好看的,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就申请院里把处分给销了。“ 黄花花:…… 她听懂了。 这刚柔并济的。 抬腿刚要走,那个管理员就说话了,”这样吧,我跟这小姑娘一起走吧,正好,我给她讲讲。“ 11 11.最合适的胖子 告别了严厉的辅导员,又和凶神恶煞的管理员大哥并肩,还多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角,黄花花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管理员大哥开口了,”黄花花是吧。“ 黄花花点点头,整个人还是有点蒙。 他继续说:”我看你也有点蒙,就给你讲讲吧,浩娱公司呢,它的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胖子的故事。你也看看,圈里有几个明星是胖子的?所以呢,这演员必须从圈外找,这不,那天在办公室一见着你就觉得合适了。“ 黄花花这下有点明白了,所以那天他要看她学生证?所以现在是他找上来了? 管理员大哥看了眼她,扯了扯嘴皮,继续,”也巧了,我正要找你呢,你们辅导员就来给你毛遂自荐了。“ 黄花花一言不发地听完,默了一会,对他那句”圈里没几个是胖子“耿耿于怀,也就一时愤愤地道:"胖子还不好找吗?你到大街上溜一圈,一找一个准。“ 话一出,就感觉她的口气有点冲了,忽然想起他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管理员,弱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嘴巴。 管理员大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还认真地解释了一番。 ”胖子倒是好找。但你要知道,这部戏演到一半女主角都还是个胖子,所以演胖子的人不能马虎。而瘦了之后的女主角,是由酒窝天后张悌出演的,按道理说一个人无论是瘦了还是胖了,轮廓上总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吧。既然演瘦的时候的人已经定了,那演胖了的那个人就必须有几分像张悌。所以这也增加了选角的困难。挑来挑去,你还是最合适的那个胖子。“ 左一个胖子,右一个胖子,黄花花听得额头一跳一跳,恨不得一脚踹了他,不过不得不说,说到后来,变相地承认她和酒窝天后张悌有相似之处,这又让她有点欣慰,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就要去找块镜子看一看。 但说到演戏…… 黄花花是真不想抛头露面啊,演戏她倒不排斥,也挺喜欢那个镜头滴,只不过,她只想留下自己最美的瞬间。 现在……本来身为一个胖子就不是什么自豪的事,还要抛头露面,留下证据,打死她也不想去。 ”就算是这样,也不只我一个人合适啊,更何况我不会演戏啊。“考虑到管理员大哥并不比辅导员好惹,黄花花换了种方式,委婉拒绝。 他立刻道:”时间不多,原定的拍摄时间就要到了,来不及再找,必须尽快定下来了。至于演戏这方面你老师说得对,你可以学,浩娱有最好的老师可以教你。“ 可是她压根不想学啊,你们拍摄关她什么事啊。 黄花花闷声不吭地走着路,作为无声的拒绝。 管理员也看出来了,她压根就不想去。 他也压根没想到这种好事还会有人拒绝,想到这部片子被哄抢的程度,本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于是砸下一句话,”你们辅导员最后那句话,你没听懂吧?“ 真是愚蠢至极。 ”要想消除处分,就好好演戏。“ 要想消除处分,就好好演戏。 黄花花回到寝室还在想着这句话,脑袋都要炸了。 把这事简单对室友几个说了,几个人先是不愿相信再是不可置信其后羡慕嫉妒恨,最后是怒其不争,狠狠地给黄花花做了思想工作。 ”你脑袋被驴踢了?这么好的差事砸到你身上了偷笑都来不及,还不想去?“这是吴倩掏心挠肺说的,她做梦都想去做得事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在了黄花花这个她认为没有星相的人身上。 ”你敢不去,我消掉处分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敢不去?“这是何灵,本来已经做好了向老妈坦白从宽,听到这话,瞬间眼冒星星。 ”真不敢相信掉馅饼的事就这么砸在你头上了,还是主角?是娱乐圈死光了,还是说浩娱的人瞎了眼么?“连宝丽都看不下去了。 黄花花被说得脸一青一白,也没有发火,自己沉思了一下。 本来坚定的心一下子产生了动摇,难道她脑子真的锈掉了么? 这时候睿智的张蒙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张蒙刚打完球回去,沉默地听完,就撂下一句“等我冲完凉再说”。 黄花花就趴在阳台上等啊等,真没愧对他的洁癖,不就冲个凉,还慢慢吞吞的。 就在她等得没有了耐心要再次打过去的时候,终于手机有了动静。 “去吧。”那边说。 “你也太敷衍了吧。等你老久就给我这俩字?”她等了好一会可不是为了听这两个字的。 “你担心什么?什么时候天上掉馅饼你都不捡了?” 黄花花:“……” 都说是掉馅饼的事,也不看看这个馅饼好不好啃。 “先不说你那个辅导员无不无良,你不去,真想记一小过?不怕被打电话给家长啊?不怕奖学金申请不到?” 几个问号一个个砸过来,黄花花动摇的心有点招架不住,但还是有残存的理智,可是演戏……她只是个胖子啊。 “而且演戏是很赚钱的,送上门的钱你都不要?” 最后一句把黄花花彻底砸晕,最后的心理防线被攻破,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黄花花瞬间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劝了那么久,就赚钱这一点就能让她答应的话,绝对会想撞墙的。 欢欢喜喜地做了这个决定。 不过,黄花花还是弱弱地问了句,“那个公司会不会是骗人啊,万一我被骗了呢?”要知道现在的很多娱乐公司都是黑心皮包公司,很多女生都骗去拍三级片什么的。 张蒙哪里听不出她的潜台词,嗤笑一声,“放心吧,你没财没色人家骗你干嘛?” 说完赶在黄花花发作之前,清了清嗓子,“放心,先不说这是你辅导员介绍的,就算她无良,也不敢把你坑了,而且我已经查过了,浩娱公司,绝对不可能坑你的,你就安心吧。” 没两天就接到辅导员电话,去她那里签了合同,说实话,签字的时候还真有点杵,不过一想张蒙的话,就放下心来了。 拿回去一部剧本。 这部剧本挺狗血的。 黄花花总结了一下: 一个胖子爱上了一个帅哥,和他交往后发现其实一切都是男生的恶作剧,然后洒泪分手,分手后男生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胖子,于是又拔足倒追。 把剧本发给张蒙看看,张蒙嗤笑一声,“黄花花,这故事不就是为你量身订造的吗?” 黄花花一愣,也想起以前的事了,于是顿时化作暴暴龙,要不是隔着电话,非要把张蒙打得跪地求饶不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室友她们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情,都只是觉得这剧本太普通了,有点玛丽苏,不过胜在好演。 黄花花心想,可不是吗?直接本色出演就行了。 好在大二并不是那么忙,所以时间方面完全不用操心,不过她们几个说,就算是没时间,辅导员也会让她挤出时间来的。 拿了剧本,就说明事情变得严肃了。 前段日子还抱怨到了大二无所事事整个人都要废了。 现在黄花花整日的事情就是上课,看剧本,吃东西,连张蒙的游戏机都没时间玩。 这副状态倒是显得精神多了,充实多了。 正式拍摄的时候是国庆假期,和现在隔的其实也没多久了,黄花花必须在放假前把剧本给背熟了。 原先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演戏不难,动动嘴皮说说台词,洒洒眼泪动动感情就可以了。 被辅导员和管理员大哥共同勒令演戏的时候,就觉得天要塌下来般的难。 现在真正看了剧本才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里面的内容和台词都很简单,背下来其实也很快,黄花花不禁猜测是不是故事和她自己的故事有些雷同的原因。 至于管理员大哥口中的最好的老师,黄花花撇撇嘴小小地表示一下唏嘘。 黄花花等在表演系的教学楼里,心里嘀咕着,明大这个师范学校,出个表演系就算了,那个管理员大哥还能明目张胆毫不脸红地说最好的老师在这? 黄花花真想问他,到底是浩娱公司太差了,还是说他们明大卧虎藏龙了?呵呵…… 但黄花花在心里还是有小小地勾勒一下,这个即将启蒙她的演艺事业的老师,究竟是什么样子?作为演艺圈的人,应该是颜值杠杠滴,身材棒棒哒! 黄花花搓了搓手心,才发现都出汗了,往身上一抹。 为了缓解这种紧张,黄花花从肥T的兜里掏出一面可爱的小镜子,这个镜子是吴倩硬塞给她的,说是要从此注重自己的仪表啦、举止啦、形象啦巴拉巴拉…… 看着小镜子里的人脸,心里那个舒心啊。 时隔一个半月,这颗顽固盘踞了她的眉心的痘痘终于消了。 黄花花喜滋滋地笑,露出浅浅的酒窝,看到这个酒窝,她油然想到管理员大哥说的酒窝天后张悌,更是喜上心头。 他不说还不觉得,他那么一说,她还真的觉得她和张悌有点像嘞。 就是肉多了点,酒窝不够深。黄花花砸吧了下嘴巴,有点可惜有点遗憾。 12 12.票啊票啊 这天一大早,就有电话打来了,张蒙没被电话吵醒,反而被室友的枕头给打醒了。 “干嘛?”张蒙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起床气。 黄花花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我见到我老师了!” “你有毛病啊,你老师不是天天见啊,还能见出花来了?”真搞不懂,黄花花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什么。 黄花花强调,“是浩娱公司的那个。” 张蒙停住了打哈欠的手,“你是说要教你演戏的那个?” 黄花花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嗯”了一声。 “那你那老师男的女的?什么样儿?” “女的。你知道不,她看起来就跟我差不多大!”事实上,看起来比她还年轻,刚见到的时候黄花花差点错认她为学生了。 想到这个乌龙,黄花花又说:“刚见着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学生来着,站我面前我一直没反应过来,还在一般照着镜子,尴尬的我哦~” “有那么年轻?”张蒙来兴趣了,“那她具体多大?” “26。” “哟,那干这一行的肯定长得够极品吧。”张蒙吹了声口哨,惹来宿舍人的白眼。 黄花花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儿,“她不算是干这行的,不过是挺极品,听何灵说选她的课的学生都是爆满的。” 黄花花又跟他讲了一下这个老师其实就是她们学校表演系的任课老师的事情。 “哟西,那我可得亲眼看看。”张蒙在电话那头眉飞色舞。 “你看什么,这有你什么事啊,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黄花花提醒他。 “我去,你说这话做什么,我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黄花花!”张蒙忽地拔高声音,对床的室友再一次奉献了自己的枕头,张蒙才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黄花花,哥从来不干这种缺德事,你少诋毁我,再说了,这没我事你打我电话干嘛?” 黄花花组织了一下语言:“这说来话长啊……”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 白瞎了酝酿好的一肚子话,道出自己的目的,“帮我搞两张票呗。” “什么票?” ”你们学校歌手大赛的票啊。“ 张蒙向来不关注这个,“什么歌手大赛,我不知道。” “就是你们学校学生会举办的那个歌手大赛啊。” ”……不知道,你让我去给你买票?“ “这票不用买,你不是有室友吗?” 张蒙更是蒙了,“不用买?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你说话能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 黄花花抱怨,“是你叫我长话短说的。” “……”张蒙叹了口气,说:“那好吧,这事你还是长话长说,该怎么说怎么说!” 又道:”算了,还是回头再说吧,我这待会有课。正好你中午来我学校一起吃个饭。“ “不行!你必须待会就给我搞到手,这都没几天就开始了,万一票没了我找谁哭去啊。”黄花花在电话那头不依不饶。 ”……那你说吧。“ “那我从头说去吧,事情是这样的,不是我昨天见了那个培训我的老师吗?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嘛,就我们还挺相见如欢的,然后我们就聊天聊得很愉快嘛,然后我们就从演戏啊说到唱歌啊,然后就说到这周末你们学校有个歌手大赛,然后这个歌手大赛不是你们学生会举办的吗?这个票好像只有你们学校学生可以领,然后我就想到你一个室友不是学生会的吗,你跟他不是哥们吗?你去给我要几张呗,吴倩她们也去!” 啰里啰嗦找不着重点,这就是黄花花。 张蒙已经被黄花花一个个的“然后”给听得要睡着了,最后才找着重点,“找他要票是吧?” “嗯嗯嗯。” “行了行了,我待会问问。” “好好好,务必啊。”黄花花在这边谢天谢地。 “成!”张蒙就要挂电话。 “那个啥,我中午来你学校吃饭。”黄花花嘿嘿一笑。 “……” 张蒙撂了电话,天还没大亮,张蒙怀着对黄花花的嫌恶再次进入了梦乡。 “你大清早的扰我清梦,就为了这几张破票?” 安大的食堂里,张蒙和黄花花面对面坐着,对黄花花早上的行为进行乐好一番痛斥。 票已经到手了,饭也买好了。 已经没有了忍让的必要了,眯眯眼瞪得圆溜溜的,“破你妹啊,不懂就不要乱说。” “是啊,我不懂,不就是个校园歌手大赛嘛,跟你说,这种比赛都是些半吊子。” “去!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参赛的有谁?而且这好歹也是终极赛好不?”黄花花翻了个白眼。 这副嘚瑟又不屑的口气。 张蒙没好气,抬起眼睨了她一下,“有谁?难不成王菲来了,还是说周杰伦出现了?你还就算了,纯属没见过世面,你那个老师,她怎么也对这种小比赛感兴趣了?” 黄花花一噎,“虽然没有大歌手,虽然只是小比赛,但也能卧虎藏龙的好不,很多大歌手都是从草根出来的。” 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安布那样的怎么看也不像草根啊,黄花花默默地自打嘴巴。 张蒙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是是是,那你记得挑几个看上去有潜力的要几个签名,说不定以后就红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蒙抬起头看向她,调侃道:“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在我面前?说不定拍完电影之后你就大红大紫了哦~” 说是这么说,张蒙的表情却是漫不经心的,黄花花没好气地撇撇嘴说:“要不我也给你签个名?” …… 黄花花吃着吃着,越觉得不得劲,就想招惹一下张蒙,于是挑起话头,“你刚怎么好意思说是大清早呢,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一大好青年,天天睡懒觉没个正行的,多招人嫌啊。” “你天天起早,没见谁对你另眼相看啊?” 黄花花不服气了,也不管他信不信,“哪没呢,前段时间我还邂逅了你们学校校草呢,我们聊得可起劲了。” 张蒙果然不信,“瞧你这信口开河开的。”他挑了挑眉,“难道你是在说我?” 黄花花拍桌,“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明明是你不好好说话的。” …… 得,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黄花花闷声不吭,埋头吃饭。 …… 见她这样,张蒙倒是觉得没趣,故意叹了口气,“唉,这肉怎么切的,这么大一块。” 作势就要扔一边,黄花花知道他吃肉喜欢小块小块的或者干脆是肉末,赶紧瞪他,“不想要给我啊!粒粒皆辛苦不知道啊,还敢给我浪费!” 说完,筷子毫不客气地往他那边夹去。 这时,过道传来冷哼声。 黄花花朝着声源看去,愣了一下,是张扬,他正端着盘子,像是要去找位置的样子。 张扬本来路过这看到张蒙和黄花花,看到张蒙,狠狠地瞪着他,黄花花庞大的身躯杵在边上愣是没注意到,此时面对黄花花的视线,不禁缩了一下,移开了视线,目不直视地走开,只是脚步略显仓促。 可能是想起了什么,张蒙忽然笑得又邪恶又张扬。 好一会儿,张蒙才对她说,“知道不,那个猪头张,跟你们班何美丽分了。” 黄花花停下筷子,“为什么?”猪头张就是张扬。 张蒙摇了摇头,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时时盯着他,只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就是从张扬那里勾引过来的,哼,谁叫他越看张扬越不爽。 见黄花花还愣着,不由调笑了一下,“怎么?难道你以为他是对你……旧情难忘?”还特别咬清楚了最后四个字,尾音拖得老长。 怎么可能?黄花花再次拍桌,她只是忽然觉得何美丽老可怜了。身为食物链低端,有种莫名的感同身受。 黄花花理所当然地觉得是猪头张玩弄了何美丽的感情,压根没想到被甩的那个是张扬。毕竟被一个人打成猪头男这种大事怎么瞒得住自己的女朋友,所以理所当然地吵吵闹闹过后就分了。 黄花花坐在教室里,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地往何美丽那里瞄,引得吴倩频频侧目。 吴倩说:“花花,你是不是忽然觉得何美丽不是食物链底端了。” 室友几个人都知道黄花花独特的审美观,此时都取笑地望向她,压根没想到黄花花和何美丽曾经陷入了狗血的三角恋。 她和张扬这件乌龙事,黄花花并没有跟她们几个人说,不是想瞒着,就是觉得丢人。就像其实这么想去歌手大赛的原因其实主要是因为安布而不是和那个老师聊着聊着突发奇想心血来潮的原因一样,她知道一说,张蒙肯定又说她异想天开白日做花痴梦了。 黄花花其实是很要面子的人,本质上和张蒙是一样的。不同的是,黄花花总是莫名其妙地丢人。 黄花花摇了摇头,懒得理会三人的嘲笑,继续观察何美丽,看看她有没有为伊消得人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暗示的原因,总觉得何美丽又瘦了(在黄花花眼里就是更丑了),这样一来,黄花花更是觉得愧疚。 然后在心里为自己默哀:该瘦的人不能瘦,该胖的人却更加瘦。 这什么天理啊,为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不是她,难道失恋减肥法对她没用? 黄花花教室里任自己天马行空。 第十三章 歌手大赛 在看剧本和上课这种忙碌的日子之中,终于迎来了周末。 不看不知道,一到那才发现为什么要开设门票了,偌大的演播厅,却愣是挤满了人,黄花花还真体验了一把人山人海的而感觉。 “不就是一个歌手大赛吗?还是学校的,至于吗?”旁边有人在说话。 “怎么不至于?你可不知道,今天的歌手大赛,安布也去了。”看来安布还真的很抢手。 吴倩旁边说:“花花,这下总算可以亲自体会体会你邂逅的帅哥是长得如何如何无与伦比地帅歌唱的如何如何动听了。” 何灵点点头,“这样听来,那个安布大帅哥人气真的很高诶。” 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黄花花和吴倩她们抢到前排的位置,一人手里抱着一桶爆米花,旁边有人在说:“又不是看电影,搞什么啊!” 宝丽一个冷眼过去,就乖乖闭嘴了。 黄花花她们最直接,爆米花吃的咔咔作响,哈哈,不用看就知道那几个碎嘴的是什么表情了。 可能是物以类聚还是互相感染的原因,整个寝室的人都习惯在看电视看电影甚至是看表演的时候吃点东西,不然多少会损失点兴趣。 因为今天是总决赛,所以规格比较严,一上来就是两个正装出席的主持人,黄花花认得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主持人,因为他就是张蒙那个室友,看了一眼,她又看向女主持人,哇塞,好漂亮啊,这种既视感总有种看演唱会的感觉。 “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又迎来了安大校园歌手大赛的总决赛……” 主持人致辞很快结束,马上就比赛开始了,黄花花激动之余又有几分感慨,果然是人靠金装马靠鞍呐,真看不出来在KTV那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忽然一本正经地在上面侃侃而谈会有这么帅啊。 黄花花咔吃咔吃吃着爆米花,静待第一个选手上台,人家一上来黄花花就被惊艳到了,这规格,真的真的好高大上啊。 台上的人穿着正式,妆容精致,还踩着高跷,黄花花鼻孔出着气,想:至于么,不就是个歌手大赛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丫子上的人字拖,再往上看就是自己肥大的连衣裙,上面还有几颗爆米花。 黄花花把它们捻起来往嘴里放,再望望台上,顿时内心泪流满面。 黄花花安慰地对自己说,人无完人,外表的可观不代表实力的强大。 旁边的吴倩和何灵估计怀着同样的心思,你一言我一语。 “不就是个小小的比赛吗?这浓妆艳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美女评比大赛呢!” “你看看她那小粗腿,还敢穿高跟鞋?来地震了跑的快的还是我们打赤脚的。” “还有那条裙子,就不怕来阵风掀了?还是我们的T恤衫牛仔裤好啊。” “啧啧,还有那身材,跟葫芦娃里的蛇精有区别吗,还是花花这样好看……” “……”黄花花默。 “……”宝丽默。 旁边座位的人:“……”这样真的好吗? 音乐起,黄花花抬头,前奏过去,从话筒里传来声音。 …… 一曲过后,掌声雷动,喝彩四起。 黄花花三人愤愤地往嘴里塞着爆米花,旁边的人感觉很奇怪,这姑娘怎么看着气鼓鼓的。 宝丽劝慰她们:“一般开头的都差不到哪去。”天知道这番话是真是假。 但黄花花她们信了,期待地看着第二个选手出场。 …… 再一曲过后,三人怒瞪着宝丽。 宝丽神色不变,淡淡地说:“再看。” 好吧,再看。 于是接着往下看。 …… 又一曲过后,黄花花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十全十美的人多了去了,连安大这样妹子稀少的学校都能出此绝色,真是伤了一片妹子的心啊。 “我是来看帅哥的,不是来看美女的!” “天啊,怎么如此不公~” 吴倩和何灵皆是目光呆滞的样子,还有唉声叹气的力气,却是完全没有欣赏下一首歌曲的勇气了。 黄花花也是,安布现在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正当她们几人狠狠地吃着爆米花泄愤,黄花花正要拿出手机来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耳边传来歌声,她们惊喜地抬着头。 一曲过后,观众席的掌声平平,却仍能分辨有几声特别激动的特别响亮的掌声,毫无疑问,这就是黄花花三人了。 “好!” “好!” “太棒了!” 宝丽:“……” 众观众:“……” 因为她们几人离台上不远的原因,这激动的掌声传到了参赛者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对她的肯定,这位参赛者微笑着看向用力拍着巴掌的黄花花三人,把她们的面红耳赤当成了对她的赞赏,心里笑开了花。 黄花花她们也笑开了花,终于找到了自信。 笑话,要是安大本来为数不多的妹子都是极品,那她们还有什么活头嘞。 好在老天还是雨露均沾的,好秧子病秧子都有。 黄花花几人精气十足地看着台上,两眼放光,仿佛她们的来意只是发掘“病秧子”。 这次的比赛安排是男女分开来的,先女参赛者,再是男参赛者。 黄花花,很快就是男的出场了,黄花花几人都是精神奕奕,满怀期待。 然而,几人很快就焉了下来,没精打采的。 唉,果然数量不能等同于质量,安大男生虽多,帅哥却…… 眼看几人就要狂犬病发作乱咬人,宝丽说:“好的总是放在后头压轴的。” 吴倩和何灵都信了,勉强打起精神来看。 黄花花却掏出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反正她看安布一个人唱歌就够够的了。她又不像张蒙那么花心。 安布出来的时候,黄花花正玩到最关键的地方,一阵就要把演播厅震翻的尖叫把她吓得手机滚到地上不知所踪。 但她来不及捡就看到安布帅气十足的身影出现在台上,于是她也加入了尖叫大军。 场面控制不住,尖叫停不下来,黄花花已经没时间吐槽张蒙他哥们在台上用话筒都压不住群众的叫声的囧样了,因为她也在!尖叫! 最后还是安布出面才把群众镇压。 他只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尖叫如潮的观众就瞬间像被按了静音键似的,连黄花花都不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然后就进入主题。 音乐起,灯光变弱,安布接过话筒,主持人冷汗退场。 台上只剩下他明明灭灭略显神秘的脸。 其实伴奏起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要唱什么歌了,这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彩虹》,周杰伦的声音其实和他的声音一点也不一样,周杰伦低沉沙哑。 而他的声音,就和上次听到的时候的一样,嗓音很干净,声音很悠扬,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温暖和磁性。 慢慢地,观众的情绪在安布的抒情的歌声中缓和下来,一些同学已经开始跟着小声哼唱起来。 …… 歌曲慢慢走向尾声,可是观众仍让陷入在安布富有感染力的歌声中,不能自拔。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好一会儿,掌声四起,群情激扬,尖叫声震耳欲聋。 “啊~” “再来一首!” “好!” 场面再一次失控。 为主持人捉急。 安布自然是不能再唱下去了,下面还有参赛者呢,他微笑着鞠了一个躬然后退场,给后面的选手留下了巨大的压力。 一个手机递到眼前,黄花花才回过神来。 “行啊,手机都不要了是吧。” 原来是她刚刚一时激动手机滚掉了都给忘了,还好宝丽给帮忙捡回来了,黄花花宝贝地接过手机,完全不用检查有没有坏,她的手机就是经摔。 不过…… 黄花花看看宝丽,再扭过头看看吴倩和何灵,前者是眉目淡定地继续观赛,后者完全是被下了迷药后的表情——满目荡漾之色啊。 于是拱了拱宝丽的手肘:“诶,你难道就没有被安布给惊艳到?” 宝丽“嗯”了一声,还是目视前方。 这声“嗯”也太敷衍了吧,黄花花不死心,“你好歹说句话啊,你如此淡定,对得起你周围这些激动昂扬的妹子吗?” 台上新出场的参赛者并没有夺取众人的眼球,大家还在为安布惊为天人的出场献唱而意犹未尽地小声讨论着。 宝丽终于把视线移到她身上,然后视线再往四周围转了一圈,再回到她的身上。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淡定么?” 一副吊足了黄花花胃口的表情,于是黄花花果真上钩了,“为什么?” “看多了就不觉得稀罕了。” “看多了?”黄花花不淡定了,微微拔高了声音,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宝丽,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难道你们以前……” 宝丽没有回答,吊足了她胃口之后,就把视线又投放到了台上,此时已经又换了一个参赛者了,一出口,粗犷的歌喉就把她震了一震,这水平,也能进总决赛?她进而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样貌也不是特别出众,也就身材好些,跟他的歌喉一样粗犷。 宝丽往嘴里扔了一颗话梅,饶有兴趣地往下看去,看看到底他有什么拿得出手进总决赛的资本。 在这期间,黄花花脑洞大开,脑海里产生了各种版本的猜测,哪一种都足够让她郁闷一阵子的了。 黄花花郁闷地盯着宝丽姣好的侧脸,很是纳闷,安布那么那么惊为天人的表现都没见她看得这么认真,台上的这粗犷男哪比得上人家安布啊! 黄花花的幽怨丝毫不影响宝丽的兴致。 一场比赛就这么在黄花花的猜测中过去了,终于迎来了最终环节,宣布比赛结果。 黄花花只好先放下自己的猜测,先把注意力投放到台上的主持人身上。 真得为这两个主持人捏把汗,一晚上场面连连失控,好在足够的专业素养和心理素质让他们还能淡定从容地走向最终环节。 毫无悬念,安布就是第一名了。 “安布!” “安布!” “安布!” 于是当主持人由第三名逐渐报到第一名,呼吁声再一次升起,掌声再一次雷动。 什么是众望所归,什么是名至所归,这就是了。 遗憾的是,最后颁奖的时间太短暂,安布只稍稍露了一下脸就消失了。 第十四章 你要加油 歌手大赛结束之后已经十点了,黄花花等人步行回校。 “花花,你那么猥琐地看着宝丽做什么?” “是啊是啊,黄花花你这眼神的确有够猥琐,哈哈~” 不理会吴倩和何灵的胡侃,黄花花继续用又幽怨又疑惑的眼神看向宝丽。 宝丽抬抬眉,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宝丽。” 安大夜晚的林荫道上,路灯透过古树洒下密密麻麻的光,夏日不知名的花香若有似无飘在四周。 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影来。 那不是安布么?黄花花愣了神。 这时宝丽也走过去了,好像打了声招呼,黄花花三人面面相觑,悄悄地走过去,想听听看她们在说什么。 黄花花竖着耳朵,站在宝丽身后,可能是这探头探脑的样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安布抬眼望向她,目光定了一下,然后微笑,“是你啊。” 黄花花心神一荡,没想到他还记得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有些小紧张,有些小拘束,于是手小幅度地摆了一下,尴尬地说了一个“嗨”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方倒没注意到她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只是对她微微笑,然后又看向宝丽,“你们来看比赛?” 宝丽斜了眼不争气的黄花花,然后淡淡地说:“是啊,你和你这位朋友的表现都很……惊为天人。” 宝丽倒是借用了黄花花的“惊为天人”,不过黄花花疑惑地看向宝丽,再疑惑地看向一开始就被她选择性忽略的另一个男生,吼,真的很高啊,至少有一米九吧,黄花花仰着脖子猜测,看到他的脸,黄花花就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那个粗犷男吗? 黄花花汗颜,这男的的确挺“惊为天人”的。 就在这时,一声“啊”在耳边响起。 众人寻声看向声源,是吴倩。 宝丽蹙着精致的眉头,“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吴倩伸出手指指着安布,“我想起来了……” 大家都疑惑地望着她和安布。 这时吴倩终于说:“我想起来为什么觉得你眼熟了!” 大家都不解,只有何灵附和起来了,“为什么,我也觉得他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安布半开玩笑:“是我长了张大众脸。” 黄花花汗颜。 吴倩肯定的语气,“上次花花减肥饿晕还是你帮忙把她扛到医务室的。” 黄花花心惊肉跳,只是为了“减肥饿晕”这四个字。 这时何灵也“啊”了一声,接着说:“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你还把粥留下来了呢。” 吴倩拍拍自己的脑袋,小声地嘀咕,“真是的,这么帅的人我怎么会没记起来呢。” 何灵:“还不是急的,花花都饿晕了,哪有心思看帅哥啊。” 两人的话传到众人耳朵里,众人无语。 ……黄花花真想把她们俩的舌头割了炒盘菜。 都已经勒令过不许再提“减肥”、“饿晕”这几个词了,现在倒好,提就提了,还在安布面前提了。 看安布那表情,估计早忘记这茬事情了,这下被吴倩她们提起来,他肯定都想起来了,黄花花脸色青红,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然,安布的疑惑只有一瞬间,视线在黄花花身上兜了一圈,就想起来了,看着她就笑起来了,“真没想到那天是你啊,我们还挺有缘,几次看到你都是在晚上,还没注意到你白天的样子。” 连声音都是笑意满满,“你叫花花?香菇鸡肉粥味道还好吗?” 黄花花的脸红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囧事闹的还是因为他嘴里说着自己的名字。 还没说话就被吴倩捷足先登了,“怎么会不好,花花最喜欢校外那家店的香菇鸡肉粥了。” “是吗?我也是呢,没想到。” 黄花花的脸又红了。 …… 为了避免再一次错过门禁时间的悲剧,宝丽等人跟安布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其实真正依依不舍的只有黄花花。 黄花花看着宝丽和安布间熟稔的口气,一路上幽幽怨怨地望着宝丽。 宝丽无奈地说:“好了好了,给谁看啊,我就跟你说了吧,我和安布小时候是邻居,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认出他来还是托你的福呢。” 顿了一下,“托我的福?” “是啊,上次你减肥饿晕,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把你扛到半路,然后安布就”拔刀相助“了,当时我们都没认出对方来,还是最后他走之前,聊了个天才互相认出来的。”宝丽难得说了一大堆的话,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对安布,不感兴趣,他对我,也没那个兴趣。” 黄花花“哦”了一声,然后又问:“安布怎么会在我们学校啊,还手上提着粥?” “听说是来看他哥的,粥是给他哥买的,好像他哥在我们学校工作吧。” 黄花花点点头,对的,上次他也说了。 “但是我上次跟你说我邂逅安布的时候,亏我那么兴奋,你居然不跟我说我早就见过他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早说了我就能好好谢谢人家了。” “拜托,我的脑容量是有限的好不,这种小事我哪记得那么清楚啊,再说了,你那哪算见过他啊,你那时候是晕着的好吧。再说,你刚刚不是知道了,还不是白痴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吧。”黄花花不在意地撇撇嘴,只要他们俩没什么就好了,不过还真是对自己刚刚的表现十分不满,怎么每次见到安布就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黄花花转而小眼儿一眯,“那你怎么说你经常看他唱歌呢?” “那可不是,安布小时候就是情歌小王子了。”宝丽斜了一眼黄花花。 “这下你放心了吧,千万别再看着我了,我瘆的慌!没听见她们两个说你的眼神特”猥琐“吗?”看着瞬间满血复活的黄花花,宝丽难得不雅地翻了一次次白眼。 黄花花嘿嘿笑着,表示万分放心,然后满血复活地找那两只算账去了。 靠,叫你们哪壶不提开哪壶说我减肥说我饿晕,叫你们说我猥琐,姐哪里猥琐了。 黄花花这吨位一过去,本来八卦着的某两只立马抱头逃窜,笑话,黄花花出马,她们两个连手都不敌。 宝丽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望着打闹着的几人,心里想,黄花花,你要加油。 宝丽还真是够义气。 黄花花拿着电影票还是有不真实的感觉。 “宝丽,你偏心。” “对啊,你给黄花花票就不给我们票,这心偏得有点太明显了吧。” 黄花花在那两只羡慕嫉妒恨的语气中故作淡定地问:“所以说,我们和他们是先碰头一起去电影院还是直接在电影院等?” “没办法,防火防盗防闺蜜,万一我那个傻大个看上你们是谁,我找谁哭去?” 傻大个就是宝丽口中“惊为天人”的另外一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不过“傻大个”这个词跟那个粗犷男还挺配。 宝丽出马,一句话就哄得那两只开开心心,连被暗贬的黄花花都生不气来,哈哈,因为,安布也在其中。 “走吧,直接在校门口见,他们估计已经等着了。”宝丽把自己收拾完毕,拎起包包。 黄花花连忙跟上,宝丽看着黄花花一身的T恤裙再往下还是人字拖,挑挑眉,没说什么,说不定帅哥的品味就是与众不同呢。 呼呼呼…… 因为走得有点急,再加上寝室到校门口距离并不近,还有一点就是,宝丽的腿太长了,踩着高根鞋还能超快。 黄花花无语泪流,她只是个胖子,能不能善待她啊。 果然,马路边上,两所学校中间,他们果然等在那,乍一看过去,真的是吸人眼球啊,先不说傻大个至少一米九的身高,安布的身高也有一米八的样子,再加上安布一袭白衣,气质脱俗,挺拔修长的身影立在街头那回头率真的很高。 至于傻大个,黄花花选择性地忽略了,宝丽的眼光总是别具一格。 很快就到了眼前,黄花花和宝丽走过去,高下立见。 虽然很兴奋,虽然很激动,可是,为什么还是很想哭嘞。 四个人,就她最矮了,先不说宝丽穿着高根鞋,她本身就有一米七了,虽然鞋子的跟并不是很高,但穿上了起码得有一米七五。 于是,黄花花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画风有多怪异。 再加上,黄花花死都不想承认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人家都是俊男美女,而她…… 黄花花默默地退了几步,远离这个画风。 电影院就在不远处,她想,进了电影院黑布隆冬的就没关系了,黄花花乐观地安慰自己。 没想到安布也跟着落后了几步,和她并肩,虽然心里知道他是想把独处机会留给宝丽和那个傻大个,但是莫名其妙地,黄花花的心跳加快,慢慢放轻呼吸,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了,她只好慢慢慢下来,以免出现同手同脚的囧样。 “花花?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安布忽然开口,眼睛也看向她。 黄花花呼吸滞了一下,轻轻地说:“可以。” 她抬起眼看向边上的人,“你……” 一个“你”字出口,才发现虽然在私底下说过无数次他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叫过他。 “呵,叫我安布。”安布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笑得宽容。 “我知道,安……安布,听说你和宝丽是以前是邻居?” “对啊,以前的宝丽,和现在变化太大了,搬家之后我们很多年都没见了,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也没认出来。” 说到宝丽变化大的时候,黄花花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怪异,怎么说呢,应该是忍俊不禁。 又说到上次的事情,黄花花本来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不过还是被好奇心给打败了,“你说宝丽和以前变化太大?宝丽现在就这么漂亮了,小时候肯定也特别漂亮。” 话落就听安布笑了出声,黄花花瞬间化作了化石——呆了。 第十五章 那么爱笑的你 安布其实是个常笑的人,平常是微微一笑或者是温柔的笑。这样被逗笑的样子黄花花还是第一次见,以前总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忽然一下子感觉拉近了距离。 黄花花更加好奇了,瞪大眼睛看向他,“怎么?怎么?快说啊。” 此时前面的两人也回过头来,那个傻大个出声问安布,“什么怎么?你们在说什么啊?” 于是三个人齐齐看向安布。 安布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我们刚说到宝丽小时候的样子……” 还没说完,宝丽一张冷艳的脸就唰地冷了下来,拉过傻大个的胳膊,“你这么八卦干什么,人家聊人家的天,别掺和!” 说完就和傻大个继续走在前面。 黄花花看着离得远远的宝丽他们,心里的好奇心越发重了,看向安布。 此时安布也看向她,“她可是……”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语言,”她是我们那片最……“ 说了几个“最”字,黄花花迫切地盯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结果一直吐不出一个字来,弄得黄花花都替他急了,连路都忘记走了。 看到黄花花这副样子,安布倒是失笑,不再吊她胃口了。 “你知道小时候,我们给她取的外号是什么吗?” 黄花花摇头。 “鼻涕虫。” 黄花花张大了嘴巴。 “还有龅牙妹。” 黄花花下巴都要掉了。 他说的那个宝丽是她认识的这个宝丽吗? 似乎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安布笑着说:“千真万确,她们就同一个人。” 这样说了,黄花花心又痒痒了,天天看宝丽一副美艳无双女神范十足,真想看看宝丽以前的样子,也好拿来当自己的励志典范啊。 电影院不远,几步路几句话就到了。 坐在位置上,电影还有几分钟才开始放映,黄花花有些尴尬地看看票根再瞧瞧那边旁若无人的某两人,看也不敢看身边的安布。 原因无他,宝丽啊宝丽,真不知道是该谢谢你,还是谢谢你啊,给你自己买情侣座就算了,她和安布也是情侣座。 虽然说不是第一次见安布了,但真正相处下来就是今天了,为了不做宝丽和傻大个的电灯泡,一个晚上她们都尽量远离她们俩,仔细相处下来,会发现安布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礼貌体贴,却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 黄花花想,跟这样的人,就是做朋友也是爽的。 但没想到悲剧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汹涌。 几张照片贴在安布为主题的那个帖子里,铺天盖地的评论。 正是他们一起去电影院的照片,因为一路都是和宝丽他们分开来走的,所以就成了黄花花和安布两人的约会。 黄花花和安布并肩走在路上的照片,黄花花手里拿着爆米花和安布一起进电影院的照片…… “我靠,这谁啊?” “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不可能!我们的安布怎么会这么走眼,跟这么个胖妞在一起啊?” “也不是没可能,帅哥的品味都是独特的。” “那也不可能这么重口吧,应该是安布的亲戚什么的吧。”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了,安布一看就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黄花花拿着宝丽的大屏幕手机,一页页地翻下去。 吴倩在旁边大嘴巴,“一张照片引发的血案啊。” 何灵说:“花花,你火了。” 宝丽说:“出门记得蒙脸,不然……” 黄花花一抖,满脸惊悚。“不会吧,难道还有人来揍我?”她虽然叱咤双拳以一敌二,却无法挡住汹涌的人潮啊。 “你想多了,你当我们是中学生吗?你当安布是巨星吗?只是那群大学生吃饱了没事干闲的,安啦最多就是爆爆你的图黑黑你。” 黄花花好歹松了半口气,继续往下看去。 吴倩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别看了,看了闹心。” 黄花花憋了半口气,才憋出一句话:“不行,我得多看,万一安布真的走眼了,那以后这种事情,我得适应适应。” 吴倩和何灵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吐出一个字,“该!”,就各忙各的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宝丽眼底的一缕精光。 之后真如宝丽所说,风平浪静,没有小说中一群太妹来找茬,也没有偶像剧中那样来一个深情竹马上演狗血戏码。 黄花花跟着宝丽去当了几次电灯泡,当然,安布也在。 黄花花有时候真搞不懂,宝丽和那个傻大个怎么看也不像需要陪玩的情侣啊,为什么每次都要找上她和安布这对电灯泡呢。 黄花花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一边问着寝室里的人,“你们说,我是不是瘦了点。” “是吗?来,我看看。” 黄花花转过身子给吴倩看,得来一个白眼。 “切~没瘦。” 再看其他两位,也是摇头。 黄花花大失所望,“这两个礼拜我忙得就跟个陀螺一样,为了在安布面前保持我的形象,我连东西都没好意思多吃。” 吴倩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来,当着黄花花的面咬了一大口下去,嚼得有声有响,黄花花咽了咽口水,瞬间忘记了刚才的失望,眨巴着眼睛问她:“倩倩,给我一个呗。” 吴倩往身后翻了翻,扔出一个给她。 黄花花拿着手里的苹果,又瞧瞧吴倩手里的,胖嘟嘟的手指着吴倩手里的那个,”我不要这个,我要你那个那么大的。“ 吴倩翻了翻白眼,“自己来找。” 黄花花得了特赦令般过去把吴倩挤到一边,喜滋滋地翻了起来。 吴倩问她:“前两天你不是从张蒙那拎了一大袋子苹果回来吗?” 黄花花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看起来挺大的苹果,和吴倩手里的比了比,还是她的更大些,她喜滋滋地咬了一口。 “是啊,不过一下子就吃完了,这段时间太忙了,又想着少吃点膨化食品,饿了就拿苹果充充饥,结果越吃越饿,越吃越多,我一分钟一个。”黄花花嘴里嚼着苹果不清不楚地说,苹果吃得清脆响亮,看得人特别有食欲。 吴倩不相信地说:“这么大的苹果?一分钟一个?你还能吃的下去第二个?骗谁呢!你又不是猪。” 一听这话,黄花花立马就做给她看,“不信,我吃给你看。” 听完这句话,吴倩的心里咯噔一声,看向黄花花,只见一个大大的苹果立马只剩下核,然后,就在吴倩的眼皮子底下,黄花花又迅速地从她桌子上再拿了一个,这一次也是迅速一下解决。 吴倩被这一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惊了一下,然后手疾眼快地制止了黄花花再拿第三个的举动。 可黄花花哪里肯啊,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是为了表演被你看。”于是又拿了一个。 这真诚的语气把吴倩唬得一愣一愣的,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在黄花花的爪子伸向第四个的时候死死护住自己为数不多的苹果。 “黄花花,你个贪吃鬼!” 黄花花已经拿着第四个胜利的果实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何灵和宝丽才笑出声来。 “哈哈哈~” 只留吴倩一人抓狂,凌乱ing~ 在吴倩手里夺食后果是严重的,为了免受皮肉之灾,黄花花特地跑到校门口去买她最喜欢的香菇鸡肉粥来孝敬吴倩。 为什么是黄花花最喜欢的呢?黄花花这一套和别人迥然不同。 其一,买自己喜欢的更能衬托自己的忍痛割爱,还有就是,万一吴倩不领情,那还不得自己解决,当然是买自己最喜欢的好。 黄花花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黄花花站在人群里排着队,一边频频看着时间,早知道早点出门了,不知道等买完粥会不会迟到。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落在旁边,清晨的阳光有些灼热,黄花花侧过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安布?” “你怎么在这?”问完黄花花就看到他手里的提的东西,“你也来买粥啊。” 安布笑着应道:“是啊,平时不愿走远路,今天没有早课,就来买了。” 黄花花也笑了,忽然想起他也很喜欢这里的粥,又听到他和自己一样平时懒得动。 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会为了喜欢的人跟自己有一个共同点而沾沾自喜呢? 黄花花笑自己真是无时无刻不犯花痴。 这时,安布把手中的粥递给了她,黄花花不解,“这?” “你早上不是有课吗?等排到你,你都要迟到了,我这份给你,我再买过。” 黄花花迟疑地不肯接,“这样不好吧,我这队还要排很久呢。”她不忍心让大帅哥再排这么长的队啊。 安布不容拒绝地把粥塞到她的手里,黄化化只觉得这粥微微烫手,迟疑地看着他,安布微微一笑,“就是因为这队还要排很久,所以啊,你赶快去吧。” 看她还在犹豫,安布故意放出话来,“不当我是朋友是吧,亏我们还一起做了那么多次的电灯泡。” 黄花花忽然噗嗤一笑,既为他的“朋友”两字感觉晕晕乎乎,又为“电灯泡”这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的滑稽感。 以至于稀里糊涂拿了人家的粥钱都没给,就直接一路欢欢喜喜地走到了教室。 第十六章 该死的毛概 “花花,你可来了,都要把我饿死了。” 吴倩饿死鬼上身,夺过黄花花手里的袋子,果真如黄花花设想的那样,吴倩很是惊喜,满眼感动地看着她,“花花,真想不到,你平时那么懒,自己最喜欢都懒得去买,居然一大早起来给我买你最喜欢的香菇鸡肉粥,我……” 吴倩一番慷慨陈词正要表达自己的无以言表的…… 手里的袋子就被黄花花抢了回去,黄花花面不改色地说:“你想多了,这不是给你的。” 吴倩呆,“不是你说的要给我买早点的吗?” 黄花花的手在右边口袋里掏了两下,什么都没掏着,于是又摸了摸左手边的兜里,终于掏出一根士力架给她。 …… 吴倩听着旁边喝粥吸溜吸溜的声音,在饿肚子和士力架之间憋屈地选择了拿士力架泄愤,于是只能愤愤地咬着士力架,“你会有报应的。” 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丝毫没有影响到黄花花的进餐,安布辛辛苦苦为她买的粥,怎么能浪费在吴倩的牛饮之中呢,黄花花心安理得地喝着粥想,反正吴倩又没多喜欢喝这个粥。 第一节课是毛概,大概是因为这一科课程公共必选的性质,毛概老师庄重严肃,举手投足领导范,全班五十多号人,无一人缺席。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屈服于任课老师的淫威,主要任课老师太尽职尽责,就跟管中学生似的,每节课前必要点名,上了课也会抽人起来回答问题。如果被逮着缺席或者没回答出问题,任课老师扣分扣得是一丝不苟,不留情面。 刚度过了点名这个大坎,黄花花刚送了口气,就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光荣地从任课老师嘴里说出来。 黄花花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和室友几个打好招呼,江湖救急啊。 侧头才发现自己为了方便喝粥已经坐到后面来了,吴倩倒是以为粥是自己的乐颠颠地也坐到后面来了,可是此小女子记仇的很,连看也不带看她一眼的。 望着遥远的宝丽和何灵两人,黄花花的心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能厚着脸皮用手拉了拉旁边那小女子的衣服,这下终于等来了某小女子眼神的眷顾了。 看完吴倩的眼神,黄花花的心一下子变得拔凉拔凉的,那小气女子眼里的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黄花花心想,完了完了,真记上仇了。 这时毛概老师已经走到后面来了,空旷的大教室,他的有一点点的回响。 “黄花花同学,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黄花花硬起头皮看向他,弱弱地说了句,“老师,不好意思,我看不清题目。”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点近视眼。” 任课老师看了看她的眯眯眼,相信了。 于是,“那好,那就请黄花花同学上到讲台上去为大家陈述你的答案。” !!! 旁边传来轻轻的笑声,黄花花的头垂得低低的,在没人看得到的角度恨恨地等着某小女子。 某人笑得无辜,一脸幸灾乐祸,打定主意不帮。 黄花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迎上毛概老师严肃耐心的眼神,不敢说自己其实不会,只能踏着沉重的脚步英勇就义般地走上了讲台。 …… 由于黄花花同学不懂装懂,严重浪费了老师和学生的时间,所以除了扣平时分,还需要留下来进行教育一番。 黄花花囧~ 当毛概老师的就是和别的老师不一样,黄花花一面羞愤交加无地自容,一面吐槽老师的“尽职尽责”。 下了课,黄花花就被毛概老师叫住,于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毛概老师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声,没办法,从小怕老师这是天性啊。 或许有人不会相信作为一个大学的老师,对待学生就跟对待中学生一样,但他们的毛概老师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所以黄花花内心天雷滚滚外表低眉顺眼地坐在毛概老师的办公桌边,接受老师的“辅导”。 没错! 就是辅导。 黄花花已经无力表达自己踩到狗屎般的“运气”了。 耳边传来浑厚微含不悦的声音,“黄花花同学,本来就比别人时间紧张,还开小差?” 黄花花一怔,就听他说:“你最近忙着背剧本老师可以理解,但是说到底还是学习更重要。” 他怎么知道她的这件事?黄花花心里很疑惑,看着他严肃的脸,忽然想起好像听谁说过,他好像就是校领导吧,看他单独拥有一间办公室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那这样他知道也就不奇怪了,不过一个校领导连这种小事也关注,她的这个毛概老师还真是“事无巨细尽职尽责”啊,黄花花放下心里的疑惑,乖顺地点点头,有点心虚于他话里的意思,汗啊,就算不用背剧本,她也是不会看毛概的啊。 看到自己的学生这乖顺积极的态度,毛概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老师。” 黄花花赶紧道了谢,不敢说不用,不然肯定会被教育一番的。 不过心里想的是,坚决不来,笑话,看着您那“慈眉善目”的样子,我小心肝儿受不了啊。 刚开始还挺拘谨,平时没认真听老师讲课,现在听下来,平时在她眼里枯燥无趣的毛概一下子变得趣味十足也条理分明了,黄花花越听越入迷,毛概老师看了讲得更有动力了。 平时那些学生被他逮过来,一个个的,虽然表面没什么表示,但以他的阅历,一下子就看出他们的心不在焉,任他想教也是一厢情愿呐,只能教育完了放人走了。 黄花花丝毫不知道毛概老师内心的心理活动,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要欲哭无泪,其实她也是被逼的啊啊啊啊。 饶是毛概老师讲得再好,饶是黄花花的兴趣变得有多浓厚,听了半个上午,动也不敢随便动弹,早上的粥在肚子里消化得无影无踪,黄花花也不想再经历了。 于是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的时候,黄花花的心里简直就是谢天谢地谢谢门外不知名的那位救世祖,让她一下子解脱下来。 毛概老师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朝门外喊了声,“请进。” 外面进来一个人,毛概老师的声音瞬间又变得精神起来了,“安布啊,你来了,来来来,给我看看你写的论文。” 黄花花一惊,迅速地抬起头来,真的是他,原来安布要找的老师就是她的老师。 此时安布也看过来,看到她明显惊讶了一下,而后嘴角扬起笑容,“花花也在。” 黄花花只能“呵呵”一笑,她能说她是来被教育和被辅导的么。 毛概老师看着他们的互动,朗朗笑意地说:“你们两个认识啊。” 安布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毛概老师,对黄花花眨了眨眼,说:“是啊,我们还是朋友呢。” 毛概老师一听,更是笑了起来,“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呐,都是我来教,不过啊,不是说物以类聚嘛?你们两个一个是成绩优秀,一个……” 没说完的话,办公室里的三人都各自心里通透,黄花花脸红了一下,眼睛盯着书本,既为毛概老师在安布面前一反严肃的脸,又为老师话里话外赤裸裸的对比之意。 拜托,是谁跟你说的“物以类聚”是这样用的啊。 这样想着,就听安布出口解围了,“老师,‘物以类聚’可不是您这样用的。” 毛概老师一怔,看了看无地自容状的黄花花,再看看深得自己喜爱的安布,瞬间想出一辙。 “成成成,我就不说了,这样吧,我看平时黄花花同学有别的事情要忙,本来还想着毛概这门课她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现在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这样,黄花花同学,你直接找安布就行了,安布的课程可是门门满分呐,对付你这个水平的是绰绰有余了。这样也省的你来找我这个无趣的老头子。” 前面那句话是对安布说的,后面则是直接面向黄花花说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楞了一下,黄花花是又尴尬又期待,不禁在心里想,这老头子怎么这么会来事,真是……好样的! 安布倒是沉吟了片刻,然后笑着对毛概老师道:“自然是好的,我义不容辞。”到后面直接是面对着黄花花说的,还对她眨了眨眼。 毛概老师急着看安布交的东西,于是挥挥手就让他们出去了。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这时候已经午饭时间了,安布提议一起去吃饭。 黄花花何乐而不为,乐颠颠地答应了。 谁知走的不是食堂方向,黄花花疑惑地问:“我们不去食堂吃么?” 安布这才说:“是这样,我以前有跟你提过我哥在这工作的事情,所以今天中午就和我哥一起吃饭可以吗?” 可以吗?不会人家安布就是来找自家哥哥吃饭的,结果自己在边上不好意思撇下她去吃所以才邀请她一起吃的吧。 黄花花尴尬地说:“要不你们去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俩进餐了。” 安布说:“不打扰,只是吃个饭而已。” 黄花花还是觉得不打扰为妙。 安布就说:“那我们不去找他了,就我们两个去吃饭吧。” 这更不行,黄花花摆摆手,摇摇头。 安布接着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刚刚已经去过他那了,而且……”安布眨眨眼,“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吃饭,看着他那张脸,我怕我吃不下。” 一听就是为了让她宽心才这么说的,黄花花更是头摇成拨浪鼓。 ……于是吃不下饭的变成了黄花花。 第十七章 此处应该有烟 坐在校外某家餐馆,黄花花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凶神恶煞的管理员大哥是温柔俊美的安布的哥哥啊。 难道不是亲生的? “咳咳,花花,我们是亲兄弟。”安布清澈的嗓音从耳边传来,黄花花才幡然醒悟自己把自己的嘀咕给说出来了。 可能是为了周到,方方的桌子,安布坐在黄花花的左手边,而他的哥哥,也就是管理员大哥坐在他们的对面。 黄花花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埋头喝汤。 这时安布又说:“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这时安布才把事情娓娓道来,“可能是因为我爸是南方人,我妈是北方人,所以我跟我哥一个长得像妈妈,一个长得像爸爸。” 黄花花“喔”了一声,那安布应该就是长得像爸爸,而管理员大哥就是像妈妈了,真想象不出来长着管理员大哥这张凶神恶煞的脸的妈妈会是什么样子,黄花花恶寒地抖了一下。 安布笑了一下,站起身去看看其他的菜怎么还没上,于是就剩下黄花花和管理员大哥两人,一阵沉默。 黄花花实在是找不出话来说,只能闷闷地喝汤。 难怪安布说跟他哥在一起吃不下饭了,黄花花闷头想着,虽然绝大部分是宽慰自己的成分,但若是让她和管理员大哥单独吃饭,她还真是……吃不下。 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一会儿,菜已经上齐了,安布还没回来。 黄花花和管理员大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简直是如坐针毡,时不时探头探脑往旁边看去。 可能是在是看不过去她这坐立不安的样子,沉默了好一阵的管理员大哥终于开口了。 “好好吃饭。” 这一说,黄花花什么也不敢动了,只能埋头吃饭,连菜也不敢多夹。 偏偏她喜欢吃的剁椒鱼头和红烧猪蹄都在管理员大哥那一边,黄花花埋头数着米粒,真的有点吃不下,不过不是她想象中的被他那张脸吓的,她现在哪里敢抬头看他的脸呐,只是因为喜欢吃的都在他那边。 黄花花欲哭无泪地咽口水,那还是安布问她要吃什么,她厚着脸皮点的呢。 于是安布回来的的时候黄花花两眼放光,终于找到了解脱似的。 只是安布并没有注意到黄花花的有苦难言。 他只是回来拿外套走人的! 安布简单地跟管理员大哥说了声,然后对着黄花花笑了笑,说:“花花,真不好意思,忽然有点急事,不能陪你们吃饭了,你慢慢吃,回头我再请你吃饭。”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黄花花注意到他的笑容有些勉强,淡了很多。 再次剩下她和管理员大哥两人。 这下好了,真的吃不下了。黄花花继续数着米粒,有点心不在焉地猜测,安布说的急事是什么呢? 管理员似乎是没看到她这失落的神色,继续自顾自地大口吃饭,吃了几口发现黄花花还在拨着碗里的米粒,实在看不下去了,“黄花花,你平时吃饭都这样吗?” 黄花花没反应过来,“啊?” 管理员大哥继续说:“我说你吃饭这么蔫蔫儿的,怎么长出这样的体积来的。” 吼! 黄花花瞬间怒火蹭蹭蹭直升脑顶,但视线一触及对方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就像被浇了冷水般蔫儿了下来,敢怒不敢言地戳着饭粒。 管理员对她那闷不吭声的样子也不在意,伸出手把面前的几盘菜端到了黄花花的面前,看到黄花花疑惑的眼神,端了好一会才说:“那部电影需要的可是一个胖子,而不是瘦子。”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不能瘦,瘦了的话还要你去演干什么”。 胖胖胖! 黄花花忍了又忍,生生要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正好看到自己喜欢的那几盘菜到了自己眼前,于是这几盘菜就成了她的眼中钉,黄花花决定化悲愤为食欲,吃别人的大餐,让别人吃屎去吧。 反正安布也不在这,怎么吃都没关系。 于是犹如蝗虫过境,一阵风卷残云后,三个人的量生生给去了一大半,然后面不改色地打了一个饱嗝,给对面没有表情的管理员大哥投了一个“看吧,叫我吃,饿死你去”的眼神。 管理员波澜不惊地拿起湿巾擦了擦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站起身来。 黄花花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瞬间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他不会像张蒙一样把她扔在这吧,吃了这么多,她可没钱付账的啊。 于是黄花花一个箭步跟了过去,哈哈,看你怎么赖账,黄花花没皮没脸地亦步亦趋。 管理员停下脚步,侧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走着,黄花花贯彻了“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动”的想法,继续跟。 没多一会,管理员又停了下来,侧着身子瞧着她。 “我去卫生间你跟着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黄花花好像听到他的话里有无奈的成分在里头。 黄花花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热热的,急忙向后面退了两步,故作淡定地说:“我也去卫生间。” 管理员“哦?”了一声,声音上扬。 在他的目光如炬之下,黄花花无可奈何地夺路而逃躲进旁边的女卫生间。 等黄花花重新收拾好心情的时候出去看到座位上等着的人,狠狠鄙视自己,好吧,黄花花你又小心眼了,人家好歹是工薪一党,怎么会让你一个穷学生付钱嘞。 黄花花展开笑颜乐颠颠地回到餐位上。 看到黄花花出来了,管理员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说:“走吧。” 黄花花“哎”了一声笑眯眯地跟上,管理员只是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下,没说什么举步往前。 到了门口,黄花花才知道,已经付过账了。 …… 站在路边,管理员问黄花花:“你住校还是?” 黄花花说:“住校。” 管理员顿了一下,就说:“那我送你回学校?” 黄花花把这停顿的一下理解为他问的这一句只是礼貌性的问一下,她赶忙道:“不用了,这才几步啊,我走走消消食。” 说完黄花花就后悔了,管理员大哥估计又该说“消什么食啊,你就是得胖着”这之类的话。 出乎她意料,管理员认同地点了点头,“那走吧。” 黄花花听话地走,走了几步才发现管理员大哥也在边上走着,黄花花呆了一下,“那个,你……” 合着还是要一起? 黄花花默了,一双小眼儿滴溜溜地转。 管理员大哥比安布还要高上一些,虽然不至于像傻大个那么恐怖,但就黄花花用自己的身高对比测了一下,至少有185吧。 刚才坐着吃饭还没怎么觉得,现在站得这么近说话脖子还真有点酸。 管理员大哥一手揣着兜,看到这个动作,黄花花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这时黄花花也想着,此处应该有烟。 可惜和上次不一样,今天他的手放在兜里半天都没有伸出来,黄花花就知道他只是单纯地把手放那儿而已了,黄花花再一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这么痞里痞气流氓气十足又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的管理员大哥和那清俊优雅温柔体贴的安布居然是兄弟。 对了,安布刚才给他们做介绍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管理员大哥叫什么来着? 不能怪她不记得,实在是刚刚被shocked到了。 管理员毫无压力地被黄花花打量来打量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看完了没?看完了走快点。” 黄花花一惊继而撇撇嘴,哪里是她走得慢,明明是他走太快了,这就是腿短的悲哀啊。 再一次感叹安布的善解人意,每次和安布同行的时候,安布总会顾及身边的人的步伐,不想眼前这个管理员大哥,自己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地就甩了她一截了。 黄花花没那个骨气怪他。 只能自暴自弃地说:“你就不能体谅体谅腿短的人的悲哀吗?” 管理员停了下来,还煞有介事地往她腿上一打量,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挺短的,那成吧,我慢点儿,看你走得这么喘,也不只是腿短的原因吧,看来做胖子真不是什么好事。” 吼! 黄花花一口气憋在心中,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反话,“所以我很荣幸能被你们那部电影选上!” 管理员“孺子可教”的表情,“这就对了,刚开始还不情不愿的,现在想开了就好。” 黄花花:“……” 打打不过,说说不赢,干脆闭嘴好了。 沉默了好一阵,辅导员又说:“剧本背下来了吗?” 黄花花顿了一下,还以为他不会问呢,感觉这人工作不到位啊,找到合适的那个胖子就做起了甩手掌柜了。 “背的差不多了。” 管理员又说:“给你请的老师怎么样?” 黄花花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管理员瞧了瞧她的表情就说:“别看你这个老师年纪轻没有什么名气,那是因为她不愿意进娱乐圈这一行,她的功底是十分强大的,跟着她学,你不会吃亏的,我看这么多天下来,你自己也能体会到的吧?” 黄花花心虚地低着头,她能说这些日子其实都在打酱油么,好像真正培训的时间并不多。 为了转移话题,黄花花就问:“那个……那老师她为什么不想进娱乐圈啊?我看她进了肯定会红的。” 管理员皱了皱眉,这事他哪知道啊,这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八卦。 于是板着脸对她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别那么八卦,别人的事情没必要知道得那么清楚,认真学习,好好表现就行。” 黄花花吓了一跳,连忙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撇撇嘴道:“那个……我到了。”她肉嘟嘟的指指不远处的教学楼,呼,终于要解脱了。 管理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不是教学楼吗?你不回宿舍?你们女孩子不是都要午休?” 黄花花老实地说:“下午的课就在两点,回去休息来不及了。” 管理员点点头放人。 黄花花赶紧脚下大吉。 “等会儿!” 黄花花回过头。 “我叫安辄,别‘那个那个’地叫了。”管理员的语气十分不耐。 黄花花赶紧“喔”了一声,走的时候看到管理员大哥,哦,不对,应该是安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黄花花心里发笑,还真又被她猜对了,请叫她第六感女神。 第十八章 原形毕露了 走到教室门口,黄花花忽然想起安布来,看他刚刚脸色并不好的,不会是有什么事吧,黄花花想了想,还是发个短信给他吧。 谁知手在两只兜里摸了摸,发现手机压根没在兜里,黄花花心里咯噔一下,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最后用手机的时候。 记得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时间,看来就是落在餐馆了。 黄花花毫不犹豫地往回走,笑话,那手机好歹花了她大几百大洋呢,虽然没什么功能,但好歹是经摔经用的。 可能是大中午,也可能是上课期间,从学校走出去人并不多,大白天的校外也没有小摊贩,去往中午吃饭的那个餐馆的路上有一个小巷子,黄花花路过那的时候不经意地撇过头,就看见让她触目惊心的一幕。 黄花花怒火烧心,立马撒开步子跑了过去,拳头先于声音落在对方身上,在那人惊异的眼神下给了他一拳。 “放开他!” 那人惊怒地看向她,“死肥妞!你找死啊!” 死肥妞?! 黄花花毫不客气地上拳。 …… 黄花花站起身来,留下一地的**,她看向身后的人,安布的脸色很不好,黄花花从来没看到他这个样子过,“你没事吧,安布?” 看到对方愣愣的没有反应,黄花花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急忙拉着他仔细查看,还好,只是衣服有点凌乱。 安布这时反应过来,张张嘴巴,“花花,你……” 听到安布惊愕的声音,黄花花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顿时出现懊恼之色。 天啊,她居然在安布面前毫无形象地和别人大打出手,哦,不,是她单方面地打人。 “呃,安布,我……”她只是看到平时温柔俊逸的安布被别人恶狠狠地抓住衣领,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一时心气上涌,没忍住就手瘾犯了。 话说黄花花已经憋屈好一阵子了。老师,管理员大哥,安布,在这些人面前她低眉顺眼,屁也不敢放一个。这下好了,压抑这么久终于好好发泄了。 但黄花花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安布会对她这般粗鲁心生厌恶的吧。 黄花花沮丧地说不出话来,这时手腕被拉住了,黄花花一阵惊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跑出了巷子。 直到已经出去很远了,他们才停下了,黄花花喘着粗气不解地望着他。 安布朝着黄花花竖起大拇指,说:“花花你太厉害了,不过你刚刚之所以能把他揍成那样,是因为他没反应过来,你可知道,他是跆拳道黑带?” 黄花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吗?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他好像要欺负你……” 安布也表情有点不自在,笑了笑,“还得谢谢你的拔刀相助,以前从来不知道花花你是这么……呃……豪气的人。” 话里的赤裸裸的笑意。 黄花花被逼转移了话题,“安布,那人是谁啊?你们好像是要开架的样子,怎么?你们是情敌吗?” 安布的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无影无踪,眼睛平静地看着她。 黄花花被看得心拔凉拔凉的,“怎,怎么了。” 安布好像是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敛了神色,转而问她,“没事,花花是刚从餐馆里出来?” 黄花花“啊”了一声,忽然想起落在餐馆的手机。 安布问她:“怎么了?” 黄花花丧着脸,“我是回来拿手机的,手机落在餐馆了。” 餐馆老板看到一脸急色的黄花花就笑了,“手机落我这了吧。” 黄花花接过自己的手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跟老板道了谢。 果然旧手机有旧手机的好处,想到上次手机砸在安布的那个同伴脑袋上最后还是给她找回来了,手机旧有旧的好,防摔防磨还防人家觊觎。 手机找回来了,黄花花彻底安心了。 两人走在校外的路上,看着神色平静的安布,黄花花心里闪过无数种猜测,难道真的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可是从认识安布到现在也没听说他跟哪个女的有什么关联呐,就连那个叫做“安大校草扒扒扒”的帖子也没出现什么关于他的桃色新闻呐,哦,不对,上次她自己不就光荣地登榜了么。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一路无言,一下子就到了校门口,两人的学校是正对着的,黄花花是心里想着事情,安布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怎么说话,于是各回各校了。 回到寝室面对空荡荡的寝室黄花花才发现自己忘记去上课了,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了,黄花花给吴倩去了个短信,得知并没有点名才放下心来。 晚上回来的时候黄花花悄悄地把白天的事情跟宝丽说了,因为毕竟是安布的私事,她也不好跟吴倩和何灵说,好歹宝丽是安布的青梅啊,再加上好像两人家里关系不错,最最重要的是,吴倩和何灵是个大嘴巴,兜不住事情。 宝丽静静地听她说完,眼里渐渐露出一丝了然,黄花花见状赶紧问她,“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安布真的有喜欢的女孩了?” 问这话的时候,黄花花的心里有点堵堵的,但出乎意料地,不是特别惊讶,可能是因为安布太优秀,而她,太平凡。 宝丽的表情有点不自在,过了半晌,才对她说:“花花,你平时是花痴惯了,见了帅哥都没招,那我问你,你对安布,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黄花花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我喜欢的那些男孩子,在得知是被他们耍了的时候,心里是怒气更多,而现在只是猜测安布有了喜欢的人,我心里就有些堵堵的。“ 说完这句话,黄花花看向宝丽,自嘲了一下,”这样说,我看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了,你说我是不是傻,喜欢上一个跟自己没有半分可能的人。“ 宝丽神色淡淡地听她说完,看向她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些变化,黄花花不确定在她眼里言道的是不是一丝挣扎,反正最后,宝丽说:”你放心,据我所知,安布到现在都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听了这句话,黄花花却并没有如释重负,因为宝丽眼里不明的神色,因为宝丽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鼓励她大胆去追大胆去做。 然而安布并没有让她独自纠结多久。 原本以为只是敷衍毛概老师的话,安布却当真了,隔天就是周六了,按理说她应该在培训老师那里好好学习怎么演戏的,结果安布来电话了说要来她们学校给她补习毛概。 培训老师二话不说立马放人,……,就是那么任性。 吴倩得知她去了一趟毛概老师办公室却获得这么一项福利,惊吓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愤愤地对着她翻白眼。 黄花花一扫昨日的阴霾,得瑟地准备着补习资料。 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吧,上天待她黄花花不薄啊。 为了迁就女生,安布颇有绅士风范地把补课地点定在了明大。 黄花花一如既往地穿着自己能找到的最淑女的裙子欣然前往。 ”安布。“ 还是寝室楼下那棵树,还是班长带的话,不过这次不是张蒙那家伙,而是货真价实的帅哥啊。 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风景,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安布已经恢复到了那个温柔无双的那个安布了,黄花花看着他温暖的笑容,差点就忘了他也是会有别样情绪的人。 安布笑了笑,比此时吹在脸颊边的风还要和煦。 ”我们去哪?“黄花花注意到这不是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也不是去空教室的路。 安布一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们直接路过广场上了办公大楼的二楼,看着安布轻车熟路地走在她学校办公楼,还用钥匙打开了二楼的某个房间,黄花花表示无语了。 进入了房间,看到一张做梦梦到都会吓醒的脸,黄花花表示风中凌乱了。 ”哥。“安布打了声招呼,就对着黄花花说:”花花,你先把东西放下来吧,我们就在这补习,我哥马上就走。“ 黄花花”喔“了一声,呆呆地放下书包,看着管理员大哥,管理员大哥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不知为什么,黄花花就忽然想起上次他说起自己的名字。 ”安辄大哥。“ 忽然这样一声称呼就出来了。 安辄略怔了一下,显然也是被这个称呼给弄的,不过他还是点点头算作招呼。 他的手里拿着串钥匙,像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这时安布手里拿着两个纸杯过来了,一杯递给了她,”来,喝水。“ 黄花花接过水喝了一口,再回头只听见门关的声音,安辄已经出去了。 黄花花这才问安布:”这里是你哥哥的办公室吗?“ ”是啊,但是他只有偶尔回过来,绝大时候这间办公室都是空着。“为了让黄花花安心在这里补习,安布仔细地跟她说明白。 ”可他不是管……“ 黄花花停住了嘴巴,是哦,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自己认为他是管理员的,人家没说,安布也没说。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一副办公室是他地盘的样子,完全就不是一个管理员的样子。 还有,区区一个管理员怎么会有权利决定一部电影的选角呢,还是挺重要的一个主角。 是她先入为主了。 黄花花问:”那你哥在我们学校是干嘛的呀?“其实她更想问他是什么职位的啊,按理说,有这么大一间办公室,怎么说也是个领导吧,是的话,得巴结巴结,嘿嘿。 黄花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第十九章 又干什么了 安布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个主任吧,我也不太清楚。” “来,给我看看你的书,很久没上毛概了不知道还记得多少。” 听他这么黄花花有点好奇,“你很久没上毛概?那你昨天找我们老师做什么呢?” “我去交毕业论文啊。” 黄花花更惊讶了,“毕业论文?你大四了?” 安布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大四,你不知道?” 这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黄花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也大二呢,你不是和宝丽以前一起的嘛,我以为你们是一个年级的。” 于是安布又爆出宝丽的一个黑历史,“你不知道你们家宝丽连留了两级吗?” 大新闻!黄花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看到这么脸上兴致勃勃的黄花花,安布摇摇头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黄花花已经做好了要枯燥一下午的准备了,也正好可以拿从培训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来试验一下,打定主意无论多想睡觉都得表现得兴致勃勃。 没想到这些学来的技巧压根无用武之地。 明亮宽敞的办公室,窗户大开着,午后和煦的风徐徐吹进房间,搅乱一池春水。 黄花花实在不是坐怀不乱的人,为了方便指导,安布靠的很近…… 于是听了一下午,不用表现出兴致勃勃了,黄花花直接就是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不过对象是安布若近若离的气息和温润清澈的嗓音,而不是在她眼里依旧枯燥的毛概书本。 安布停下来,拿过一边的练习册,放到她的面前。 黄花花看向他。 他说:“好了,就讲到这了,讲太多你也消化不了,先做练习巩固一下。” 说完他就把练习册上相应的练习给勾了出来。 黄花花看着密密麻麻的题目,一阵晕眩。 迟疑地看向安布,此时安布已经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了,看到她看他,就说:“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写完了给我检查。” 都是些选择题,黄花花只能心存侥幸地乱勾。 结果换来鲜明的一片红。 安布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是我太没用还是你太没用呐,一个都没对。” 一个也没对,她的运气是多爆棚啊。 黄花花垂死挣扎,憋出一句话,“其实……我是故意的。” 看安布没说话,黄花花继续说:“其实我全都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全都错,我运气没那么衰……” 安布还是没说话。 在他安静的眼神下,黄花花最后弱弱地说了句:“好吧,是我不好,你百忙之中给我补课,我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开小差。” 被她的“感恩戴德”给逗笑了,安布无奈地说:“也不是百忙之中啦,大四的人能有多忙。” 说完,安布故作严肃地对她说:“不过接下来你可得给我认真点,要是你挂科了,张老师不得骂死我啊。” 黄花花回想起毛概老师看到安布就笑成花朵一样的脸,撇撇嘴,丝毫不相信那老师会舍得骂他?把她骂个狗血淋头还差不多。 想到毛概老师那不逊于管理员大哥,哦,不,是安辄大哥的不怒自威的脸,黄花花不禁打了个寒颤。 接下来黄花花的表现很令安布满意,安布每讲一处就会停下来考验她,以免黄花花再次摸鱼捉小虾,对应的练习也完成的不错。 按这样的效率补习下去,高空飞过是不指望,但挂科是一定可以避免的。 补习完了,黄花花请安布吃饭,为了犒劳他一下午的辛劳。 于是双双坐在食堂。 没办法,黄花花木有钱请安布下馆子。 好在安布不介意,笑着说:“这样一来,花花以后你要改口了。” 黄花花嘴里含着饭,不明所以。 安布看着她鼓鼓的两腮,含笑地点明:“安老师。” 黄花花忽然一口饭就要喷出来,生生被她忍住,倒是呛了个半死。 一边咳嗽,黄花花一边翻白眼。 安布刚开始吓了一跳,看到她一直不停地翻白眼的样子,莫名觉得很搞笑,也很可爱。 于是他真的笑了。 还是哈哈大笑的那种。 于是食堂出现了这么一幕。 胖胖的女孩在一边咳嗽个不停,男孩在一边笑个不停,大家都在想,这女孩到底怎么得罪这男孩了。 好在安布发现黄花花咳嗽没停就去买了瓶水过来拧开盖子递给她,黄花花半死不活地喝完水,没有错过安布给自己水时看到自己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黄花花瘫在椅子上,说:“安老师。”这三个字咬得很清晰,好像是为了提醒他他就是害她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说完忍不住有翻了个白眼,她问:“你笑什么呢?” 安布本来掩住的笑意再一次被这个白眼给牵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连话里都有明显的笑意,“花花,我从来不觉得翻白眼有多可爱,直到遇见了你。” 黄花花想也没想,有翻了个白眼,“废话,谁翻白眼会可爱啊。” 话落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仔细回味了一下他的话,他是再说她可爱吗? 看到黄花花又翻了个白眼,安布终于彻底笑了出来。 黄花花坐在椅子上,心里的感觉有点小欢喜,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静静地等着安布笑完,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哈哈大笑,瞬间就觉得这个人变得鲜活了许多。 话说这翻白眼的本事还是被吴倩给传染的,吴倩可是翻得一手好白眼啊。 安布渐渐收了声,“真是好久没笑这么开心了,花花,你真是个活宝。” 活宝吗? 似乎曾经也有人这么说。 吃完饭去消食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学校后山的情人坡,许是傍晚的时光太静谧,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黄花花瞪大眯眯眼一眼不错地看着不远处的情侣,那打得火热的两人不就是宝丽和她的那个傻大个吗? 好家伙,他们是在舌吻吗?这吻的时间也太长了吧,都可以去参加比赛了吧。 黄花花一边观摩一边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色眯眯的样子被自己喜欢的男生收入眼底。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灼热,那好似分不开的两人看了过来。 安布忍俊不禁地望了黄花花一眼,走上前去打招呼。 宝丽似乎有些惊讶,“你们不是去补习去了吗?” 黄花花这时已经从失魂状态回过神了,有问必答,“是啊,我们先是去补习,补完习我们就去吃饭,吃完饭后我们就散步消消食啊。” 安布看了黄花花一眼,没必要事无巨细交代这么清楚吧。 安布问傻大个:“谦,你待会回学校吗?” 那个傻大个的真实名字叫元谦,黄花花给他的名字的评价就是名不副实。 元谦游移不定地看了一眼宝丽,安布就什么都明白了,“晚上还有安排?”这话问的是宝丽。 宝丽说:“没有,要不一起去k歌?把吴倩她们和元谦寝室的都叫上?明天不上课,今天晚上可以玩个够。” 黄花花表示没意见。 元谦是个话少的,全听宝丽吩咐。 安布沉吟了一下马上道:“可以,我去联系人。” 于是哗啦啦一群人到了黄花花过生日那家KTV。 这时候黄花花才知道安布是不住校的,本来她还想说都大四了他们另外几个室友也许来不了,没想到分分钟他们就风风火火来人了。 来的人都长得中规中矩,玩得却很开,她们这个女生寝室也是疯的。 至于黄花花,只要不是面对喜欢的人或者害怕的人,通常化为话匣子,玩得最疯。 有个男生提议,“我们来玩掷骰子吧,输了的喝酒。” 黄花花第一个赞成。 宝丽和吴倩她们赶紧制止,“不行,万一你又醉了怎么办?” 黄花花大声说:“怎么可能,我酒量很好的好吧,一般情况下不能醉,上次还不是你们灌的。”黄花花再给她们看桌上的酒,“你们看,就这点酒,哪里就能醉啊,放心啦,只是玩玩游戏。” 看她实在想玩,宝丽她们半信半疑地同意了。 但是,黄花花酒量是好,但也耐不住玩得越来越疯,酒上得越来愈多吧,再加上黄花花今天实在爆棚的运气…… 于是黄花花同学再一次华丽丽地醉了。 第二天,黄花花同学再一次在宿醉的头疼中醒来,好在这一次没有彻夜不归,她还在自己的床上,身上也穿着自己的睡衣,于是知道自己真的华丽丽地再醉了一次,于是感叹了一下自己酒量的如日中下。 黄花花好奇地问她们:“你们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吴倩没好气地给她塞了瓶苹果醋,“你还好意提!” 何灵在边上幸灾乐祸,“你这回脸可丢大了。” 宝丽:“别说她,我们的脸也丢大了。” 这一个个的,左一个“好意思”,右一个“丢人”,黄花花急了,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坐起身来,“你们在说什么啊,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难道是我又干什么了?” 上次还好说,丢脸反正也是丢在熟人面前,不打紧。但昨天晚上就不一样了,昨天晚上来的先不说有那么有那几个不认识的男生在,就说最最重要的,安布也在呢。 黄花花头都大了,迫切地想要个答案。 第二十章 倒带 前一天的晚上。 酒过三巡,兴致正高。 多亏了黄花花爆棚的运气,掷骰子一晚上都没赢过,至今回想起那个场面寝室几人都无颜见世人了。 黄花花喝醉了谁也制服不了,于是一KTV的人都在看着黄花花狂笑不止,撒酒疯,胡言乱语,拦也拦不住,弄得那几个学长尴尬不止直想走人。 酒劲上头的黄花花哪肯啊,一手一个,愣是生生给拽了回来,嘴里还振振有词,“不行,赢了就想走,有没有赌品啊。” 众人汗颜,又不是赌钱。 于是众人开始变着法地输,掷骰子是比大小,你悄悄给我一个眼神,我暗自拨弄一下自己的骰子,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 可谁曾想黄花花醉了倒是有一双火眼金睛,谁有点小动作就被逮个正着,元谦的一个室友,一个大粗老爷们,为了赶紧回去陪自己的亲亲女朋友,急红了眼,偏偏人家运气是真的爆棚,怎么掷都是大的,于是只能自己偷偷地把骰子给拨小一点。 黄花花虽然醉了,却没那么好糊弄,一个河东狮吼功,上去拎起那学长的衣领,“你敢出老千,小心我揍你。” 可怜人家学长只是过来玩玩的…… 然后作为中国好室友,吴倩先过来拉人,黄花花一看到她就上去抱抱,吴倩一个趔趄,就听到:“倩倩,我亲爱的倩倩,你说你,你也太抠门了,吃你几个苹果就给我几天的脸色看……” 吴倩先是脸色一变,然后咬着牙,敢情她给苹果还给出小气了…… 于是甩手不干,把人交给宝丽,“你来吧,她平时都听你的。” 看到宝丽的这张脸,黄花花熏着酒气的嘴巴一咧,“宝丽……我的女神,你可真真是闭月羞花美艳动人天上有地上无只可惜我不是男的啊……” 饶是宝丽心理素质再强大也被这溢美之词给夸得熏熏然的。 “不过现在虽然你美得惊心动魄,但想到你小时候是个鼻涕妞,还是龅牙妹,我就……” 宝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我真想亲眼看看,什么时候去搞几张你小时候的照片来看看,哈哈,让别人看看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宝丽的脸煞青煞青,回去一定要把那些照片统统都烧掉烧掉! 宝丽冷着脸松开黄花花,对着忍俊不禁的安布说:“你干的好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安布跟她说的这些。 何灵默默地退了两步,她算是看明白了,黄花花是逮着谁就说谁,千万不能让黄花花看到她这张脸。 吴倩黑着一张脸看着何灵,她倒是打得好主意,“好室友要同甘共苦。”于是把何灵推了出去。 何灵一个踉跄和黄花花打了个照面,黄花花立马扔掉手里的骰子,“灵灵,你偷偷……唔唔唔……” 那几个被拉过来玩的学长们已经借机落荒而逃了,包厢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女生和安布以及元谦了。 何灵死死捂住黄花花的嘴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黄花花推到了安布前面。 安布微怔地扶住她,脸上还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黄花花抬着头眯着小眼儿,醉醺醺地看着面前这张脸,打了个酒嗝,然后咧开嘴:“帅哥。” 剩余的几人状似漫不经心实则竖着耳朵,看看黄花花能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来。 结果黄花花这丫忽然憋着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众人错愕。 “我黄花花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不就想找个帅哥做男票吗,至于跟上刀山下火海那么难吗?”黄花花继续嚎,“你知道我有多惨吗?家门我家门不幸,室友我室友没人性,想交个男票结果还屡屡被骗。” 黄花花站立不稳地抓着安布,打了个酒嗝,哽咽着继续说:“高中有个男生我特喜欢,他说他也喜欢我你知道吗,结果后来发现他是耍我玩的,大一碰上个成熟稳重的,结果发现是倒卖器官的,哇……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前段时间,我还莫名其妙地成了小三,你说我多冤呐……” “我哪知道张扬那家伙长得仪表堂堂居然是何美丽的男朋友,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何美丽了,何美丽你知道吗?她是我们班食物链最底端,张扬居然看上她也看不上我,这也就算了,你说他是不是欠揍,还故意勾引我,就他妈的为了报复张蒙,我去,报复张蒙为毛扯到我身上来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还好后来我把他打成猪头了,哈哈……特过瘾……” 众人嘴角抽抽…… 黄花花又哭又笑,拉着安布不肯放手。 一行人连拉带扯才把黄花花给拖出KTV。 黄花花赖着不肯走,非要安布背她。 “我不要走,我要背,我要背。”刚开始黄花花还像个小孩子在坐在地上不肯起来非要安布背,到了后面直接又换了一副恶狠狠地口气,“不背我,我揍你。” 众人啼笑皆非。 吴倩柔声说:“花花,路不远,我们可以走回去的。” 黄花花被这温柔的语气给迷惑了一会,她睁大自己的眯眯眼看着吴倩,一个恶心劲上喉,稀里哗啦一顿吐。 室友几个上前伺候收拾,黄花花两手一推吴倩,指责道:“都怪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肉麻兮兮的语气把我恶心得都吐了。” 宝丽在边上给她擦嘴巴,黄花花一看到她立马扭头,嚷嚷着:“别让我看到你,万一我想到你以前的样子又给恶心吐了怎么办。” …… 黄花花这是有多疾世愤俗啊。 于是彻底众叛亲离了。 看到没人理她,黄花花抱着电线杆又哭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碰上这么糟心的室友,我都醉了都不好好照顾我……” 第一次听醉了的人说自己醉了的。 这么僵下去也不是办法,眼看门禁时间要到了,宝丽给元谦使了个眼色,“你去背她。” 现在也只有元谦能担此“重”任了,元谦言听计从地向黄花花走去。 谁知黄花花扯着嗓子往后退,“不行不行,你是宝丽的男票,我黄花花是那种人吗?朋友妻不可欺,我跟你说我宁死不屈。” 宝丽嘴角抽了抽,径直对元谦说:“别理她,把她扛上走人。” 看着逼近的元谦,黄花花玩起了捉迷藏,围着电线杆转。 众人无语,她真的是醉了吗? 最后还是安布开口:“花花,来,我来背你。” 黄花花瞬间安静下来。 也许是一晚上闹腾得太厉害,上了安布的背黄花花就睡着了。 心累的众人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宝丽问安布:“行吗?不行的话换谦来背。” 安布摇了摇头。 宝丽看他步履轻松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没想到你体格还行啊,还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呢。” 安布笑了,反问道:“难道你还是以前那个鼻涕连连的龅牙妹?” 宝丽唰地冷下脸,冷眼斜了一眼好奇的元谦,对安布说:“你就逞强吧。” 事实上直到寝室楼下,安布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宝丽白了他一眼,“你背得动你刚开始不答应她?还由着她撒野?” 安布反问:“你们一个寝室都喜欢翻白眼吗?” 女寝男生止步,剩下的就是几个女生的事情了。 安布和元谦举步离开。 安布不由又想起黄花花翻白眼的样子,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元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他一向话少,安布没说他就不问。 安布倒是主动问他:“你觉得花花怎么样?” 元谦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他:“吃得挺多的。” 安布听了也跟着回想了一下,其实每次一起出去在一起吃饭,安布都能看出来黄花花对着满桌子食物的狂热,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又生生忍住了,那模样,现在想来,真的令人发笑。 安布于是接着又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那时他是清醒的,她是昏着的,还是减肥饿晕的,安布猜测,花花每次忍着不肯多吃估计又是在减肥吧。 安布说:“是挺多的,不过能吃是福不是吗?” 安布想不通花花为什么要去减肥呢,在他看来,花花并不是特别胖,只是有些肉嘟嘟的,看起来还很可爱。 于是他问元谦:“你觉得花花会胖吗?“ 元谦不假思索地回到:”不胖,就是矮。“ 安布失笑,真是问错人了,在元谦眼里估计只有高矮之分,没有胖瘦之差吧。 不过,下次或许可以好好劝劝花花让她打消减肥的念头。 三个女生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黄花花给弄回寝室。 吴倩叨叨:”真是个猪,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猪!“ 宝丽也想到眼前这丫一晚上的闹腾,还有她说的话,她对何灵说:”她就交给你了,我现在看到她来气,我怕我给她洗澡的时候忍不住掐她。“ 何灵忍着笑:”话说,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童年照啊,我也是万分好奇的啦。“ 宝丽:”滚!“ 说是这样说,但真要何灵一个人,怕是真的应付不了,好歹有了上次黄花花醉酒的经验,三个人很快就把黄花花给捯饬干净了。 吴倩忽然道:”我怎么有种我们在洗猪待宰的赶脚嘞。“ 噗嗤~ 何灵呆了一下马上笑了出来。 宝丽也笑骂道:”可不是,这不就是头没良心的小畜生。“ 第二十一章 表演这茬 倒带完了,黄花花砰地倒在床上,耳边是宝丽她们的强烈诉求:”以后,给我滴酒不沾!“ 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整个人都是乱的,脑袋是炸的。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有点小幸福的悲伤的故事。 她猜到了开头,预估了结尾,却没想到过程里还有这样子的如意,从小到大除了爸爸第一个背她的人,竟然是安布。 因为体重,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竟然发生了,想想都有些梦幻。 黄花花拉起被子蒙起眼睛再拿开,天是亮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奇怪,尽管听说了自己的丢人事迹,黄花花心里却没有几分后悔,没有什么尴尬。 虽然丢人丢到太平洋,但黄花花真的表示,她圆满了,有生之年有一个男孩子背得动她愿意背她,而且这个人是她喜欢的,是个帅哥。 被子里渐渐传来低低的笑声,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面“嘿嘿嘿”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寝室。 看着无半分悔意的黄花花,三人齐喊,“快去洗衣服!” 于是黄花花灰溜溜地抱着一大桶的衣服要洗。 黄花花举着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端的传来温润清朗的声音,“花花,怎么不说话了?” 黄花花张了张嘴巴,方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羞耻心此时在面对安布时刻又回来了。 “没,没怎么。”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是关切,“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怎么样了?” 吼! 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花花胸中藏着羞耻心,“……”。 “花花,你这是不好意思了?”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笑意。 黄花花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什么不好意思?” ”哦?你不记得昨天晚上你喝醉酒干了什么嘛?怎么你寝室那几个没有批斗你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黄花花不敢再说她们不是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还好还好,我室友都顶级顶级善解人意,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帮我洗衣服的,我都过意不去了,呵呵……“ ”是吗?那你室友的心胸还真是广阔。“ 言外之意就是她昨晚太过了。 黄花花”呵呵“一声,垂死挣扎,”那个,其实,我平时不那样的……不,我就算是醉了酒也不那样的,昨天晚上,那只是个意外,意外,呵呵……“ ”是吗?意外?“ 黄花花在电话这边狠狠地点头。 ”可是不是哦,上次你比这次还要过分呐,你可是吐了我一身……“ ”上次?!“黄花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哦,天!“ 黄花花一声惨叫,电话截然而止,安布对着挂断的电话终于笑了出来,说话精气十足,看来没什么大事。 黄花花挂了电话就打给了张蒙,”喂张蒙,上次我生日喝醉酒有干什么吗?我是说我有遇见谁吗?“ 那边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能吧,KTV服务员来找我说你醉倒在男洗手间,被人从洗手间带回到大厅然后交给服务员照看一下的。“ ”那你知道是谁把我带到大厅的?“ 张蒙说:”我哪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人不在,服务员说他出去接电话去了,我跟服务员交代了等他回来帮忙谢谢他就带你先走了。“ ”那你知道我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多久的事了……“ 黄花花拍了下脑门,”没事,我挂了。“ 犹豫了很久,黄花花才又给安布去了电话,心存侥幸道:”上次真是你?“ 安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笑了笑,马上答道:”是啊,看你还怎么狡辩你醉酒的另外一个意外?“ 黄花花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那也算是意外,你不知道,我从小酒量就特好,醉酒几率真不大!“ 安布但笑不语,黄花花在电话一端摸不透他的沉默的意味,于是又道:”我想问问你……“说了几个字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住了。 安布”嗯?“了一声以示鼓励。 ”嗨,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我天做了……什么……吗?“ 那边沉吟了一会,才有声音传过来。 ”你真想知道?“ 黄花花:”嗯。“ 安布再问:”你确定?“ 黄花花:”嗯。“ 安布清了清嗓子,”那你可别后悔啊……我从来不知道花花你喝多了会那么地……“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词来形容。 黄花花心停在了嗓子眼。 ”我碰到你的时候你正从洗手间出来,……是男洗手间。“ 黄花花捂脸。 ”然后你一看到我,就死死拉着我,一句话没说吐了我一身。“ ”吐完了还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然后对着我开始哭,还说了一大堆话。“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安布停下来问她。 黄花花已经麻木了,羞耻心再一次失踪。 ”什么?“ 这时,电话那边若有似乎传来别人的呼声,安布应了一声,然后对着黄花花说:”呵呵,不如你好好回忆回忆,我这边有点事,回头再告诉你。“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没有联系。 因为距离拍摄的时间越来越近,黄花花被抓去紧急培训去了。 黄花花站在表演系的某个教室,对着一面墙的镜子进行表情练习。 这时,从镜子里看到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长发及腰的美丽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黄花花揉了揉僵硬的脸蛋,走向美丽女人,这就是浩娱给她指派的培训老师,叫做任然,名字又好听又好看,哪像她的黄花花,就跟菜市场卖的黄花菜似的。 ”任然,我的天你总算回来了,打个商量呗……我能不能不练这个啊,你看看我脸都僵了,再练下去我的脸部肌肉就要坏死了。“ 任然不让她叫她老师或者是任然姐,因为她觉得这样叫会把她叫老的。 任然拧开了绿茶,闻言看向她,”来,我看看。“ 她捏着她的脸看了看,用手拍拍黄花花的脸,然后把绿茶递给她,”没事,不会坏的。“看到黄花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灿烂一笑,”你不知道多练习脸会变瘦的吗?“ 黄花花几乎是立刻抬起头,”真的吗?“她两眼亮晶晶地看向任然。 ”千真万确,你现在觉得僵硬其实就是酸,酸呢就意味着你要瘦了。不信等这个礼拜训练完就有效果了。“ 黄花花内心狂喜,立马道:”那我还是继续练吧。“ 任然满意地点点头,道:”成,去吧,练完了给我看效果。“ 因为黄花花对表演真的是一窍不通,虽然其实大部分本色出演就行了,但有一些表情还是需要专门进行培训,毕竟这是要展示在镜头前面和观众面前的。 前段时间黄花花一直在背剧本,也没怎么训练,她和任然凑到一起几乎就是闲聊八卦上街找茬什么的。 黄花花对任然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其实是持有怀疑的,但不得不说要她天天训练忙个不停的话,她真心受不了。 虽然只是表情上的练习,黄花花却感觉消耗了不少,这时候兜里的电话震动了。 黄花花拿出手机。 ”喂?“ ”黄花花,过来我办公室。“ 黄花花看着挂断的陌生号码,愣愣地出了神,刚才那个声音,是安辄大哥? 黄花花放起手机还是决定去看看。 …… ”来了,这是给你的。“ 黄花花接过安辄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自己看。“ 黄花花低头仔细看了下,诧异地说:”机票?“ ”还是去三亚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安辄淡淡地说:”国庆期间,三亚是第一个拍摄地点。“ ”这么快!“ 安辄抬起眉眼看她,”怎么?没准备好?“ 黄花花立刻挺直背脊,忙道:”时刻准备着!“ 安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拿过桌上的钥匙,”那就走吧。“ 黄花花想,他是要出门,于是也跟着走出去。 走到楼下,黄花花举步离开,却被叫住。 ”你往哪走呢?“ 黄花花实话实说:”去食堂吃饭。“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安辄紧了紧眉,”跟着。“ 黄花花不明所以地跟着,直到安辄上了一辆车,不耐地看到她还站在边上,”愣着干嘛?上车!“ 黄花花忙道:”哦。“ 然后走到他后面想要开门进去。 就听安辄严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等会儿,坐到副驾驶去。“ 于是黄花花小跑着从后面绕到前面去,她不敢从前面绕。 坐上车之后,黄花花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把机票收好。“ 黄花花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紧紧握着机票呢,黄花花反应过来把它放到兜里。 又是一阵沉默。黄花花不敢说话,乖乖地坐着。 过了半晌。 车厢里蹦出三个字。 ”安全带。“ 黄花花反应过来一阵手忙脚乱。 终于寄好了黄花花松了一口气,一个惯性就往前倾,原来安辄已经发动油门了。 看着汽车驶出学校行驶在大路上,黄花花弱弱的声音响起在车厢,”安辄大哥,我们……是要去哪啊?“ 安辄的手微微搭在方向盘上,姿势有些随意,目光随意地看着前方,过了几秒才说:”吃饭。“ 黄花花的肚子应景地响了起来。 安辄微微侧头看了脸色尴尬的她,没说什么,只是脚下发力车子一下子就窜了老远,转眼间就在一处停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他的住所 ”下车。“ 下了车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离学校并不远的餐馆,黄花花暗暗撇嘴,这么近还要开车,真懒! 打死她也不承认她其实是羡慕嫉妒恨。 这次进的是包厢,安辄把一本菜单甩在了黄花花面前。 这是要她点菜的意思?黄花花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菜单。 还算他有点绅士风度! 不过他这是在请她吃饭吗?怎么感觉这画风略显诡异呢。 黄花花心不在焉地想。 “要你点个菜要多久?”这时不耐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黄花花赶紧认认真真看菜单,心里愤愤地想,哼,凶什么凶,她刷刷刷地点了几个菜,都是肉!!!吃穷他!!! “好了。”黄花花低眉顺眼地把菜单递给他。 安辄没接,一手搭在椅背,“给我干嘛?我是服务员吗?” 黄花花的手停在半空,心里的小人抓着狂,又不是她缠着要和他来这吃饭的,黄花花考虑着把菜单摔倒他脸上她还能存活的可能性。 恰好此时服务员推门而入,解了她的尴尬境地。 上了菜黄花花就头埋得低低的,夹菜也是埋着头,让她看着他的脸吃饭,她怕吃不下。 包厢里霎时只剩下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安辄皱着眉看着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白饭的黄花花,“你低着头怎么夹菜?” 黄花花点点头,头埋得更低了,不用看手就伸得老长精准地夹了一大块东坡肘子。 安辄顿了一下,语气强硬道:“抬起头来。” 黄花花暗暗撇撇嘴,缓缓抬起头,满嘴是油地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 接触到安辄不悦的眼神,黄花花立马又低下头。 安辄锁紧眉头,“你怕我?” 他现在才发现她在怕他,他放下筷子,视线紧紧锁着她的头顶。 “抬起头来。” 这是抽什么风了,黄花花万般无奈地抬头,对上安辄的视线。 “不许低头,看着我。”安辄强势命令道,制止了黄花花埋头的趋势,“黄花花,你真的是怕我?” 黄花花眼神闪避,摇摇头,“没啊,我没怕你。” 安辄不信,回想起她每次见到自己的神情,“你不是话很多吗?怎么到我面前说句话都不敢看我?” 黄花花困惑极了,偷偷地看了安辄一眼,他怎么知道她话多啊。 安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看到她就差写在脸上的疑惑,“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黄花花瞄了他一眼,歪着脑袋想,难道安布还跟他提过她?想到这一点,黄花花的眼睛焕发着光彩。 安辄冷不丁打断她的猜测,“你想多了,我这个弟弟,从来不会跟我提哪个女孩子。” 黄花花瞬间拉下了脸,低低地说:“什么想多了,我什么都没想。” 但语气里的失望是掩藏不了的,安辄定定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夹了菜往嘴里放,状似随口道:“没想最好,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句,你跟他是没可能的。” 这种斩钉截铁的口气真的很令人讨厌,黄花花站了起来,“我又没说喜欢安布,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再说了就算我喜欢他,你只是他哥,又不是他爸妈,你管这么多干嘛?” “坐下!” 一声冷呵,黄花花心里的怒气荡然无存,一脸悻悻地坐下。 一阵沉默。 半晌之后,安辄才出生打破这种气氛。 “吃饭。” 看到默默不动筷子的黄花花,安辄换了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电影马上开始拍摄,你需要最合适的状态,瘦了一斤都不行。” 黄花花磨了磨后牙槽,才拿起筷子,筷子和碗碟的碰撞声格外响亮。 …… 很久之后包厢里才响起一句,"看来你真的不怕我。“ ”安辄大哥,谢谢,拜拜。“黄花花下了车恭敬有礼地对着车里的安辄说。 谁知安辄却走了下来,黄花花疑惑地看向他。 安辄的侧脸棱角分明,浑身散发着刚硬的气息,他随意往那一站,穿着随意,牛仔裤和T恤,一点都不像社会人士的打扮,要不是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痞霸之气,还真以为他也是个大学生呢。 黄花花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在自己面前站定,黄花花仰起脑袋。 安辄伸出手,手里有一样东西,黄花花一看,立马摸了摸自己的兜,果然机票没了,她马上伸出手去接,”谢谢。“ 手拿到票却怎么也扯不动,黄花花抬头,”安辄大哥?“ 安辄手轻轻用了,票就脱离了黄花花的时候,黄花花看到他把机票揣回了自己牛仔裤屁股后的兜里…… 安辄说:”我看给你的话,你就不用去了,马马虎虎上次是手机忘拿现在是机票给忘了。“ ”行了,我给你保管,出发前你来我这拿。“安辄决定道。 黄花花汗颜,既然如此,你今天叫我来找你是几个意思啊。 安辄没有理会黄花花的纠结,微抬下巴,”行了,你走吧。“ 黄花花如得了特赦令,也懒得纠结了,脚下大吉赶紧开溜,跟安辄大哥在一起真的是一万点压力。 背对着安辄走到寝室楼下黄花花才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她上次手机忘记拿了?奇怪!黄花花困惑地摇摇头,算了,懒得理他,长得凶神恶煞的就算了,还嘴里不饶人,凶巴巴的,居然说她跟安布不可能。 好吧,就算她配不上安布,那也不用说得那么直白吧,把恶婆婆的台词给提前抢掉了。 黄花花站在阳台上头朝天四十五度角,一心的明媚忧伤在黄昏时刻更显黯然。 再回首,寝室空荡荡,她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她们……都出去约会了。 此时最好的办法是化悲愤为食欲。 黄花花在寝室转了一圈,没看到有吃的,倒是随处堆着洗衣服。 黄花花抱着脏衣服认命地朝着浣洗池走去,手里的衣服都是小号的,然后那些大号的……一看就是她自己的…… 黄花花暗暗想,什么时候她才能穿上小号的衣服啊啊啊…… ”花花,洗衣服啊。“ 身边多出来一个人,黄花花一看,顿时笑嘻嘻。 ”呵呵,美丽啊,你也洗衣服啊。“她看到她盆子里的衣服。 何美丽笑了笑,黄花花也笑了笑。 说起来,其实黄花花和何美丽不是很熟。在大学嘛,不是有特别的交集,其实也玩不到一起去。 黄花花关注到何美丽纯属是寝室曾经提到的”食物链最底端“这个话题,后来每次见到何美丽黄花花也总是不住地打量她的原因就是张扬那头猪了。 何美丽的性子跟她表面的内向不一样,接触多了才发现何美丽这人……其实挺开放的。 呵呵,是那种开放,黄花花本来还挺愧疚的,因为张扬那事。 后来听说她和张扬分手了,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伤心过度什么的,后来频频看到她和不同的男生出去,黄花花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到了后来的某天才听到张蒙补充是何美丽甩的张扬,黄花花就觉得自己蠢爆了。 把这事跟寝室那几只一说,又被嘲笑了一通,还别吴倩和何灵一起批斗了一番,埋怨她把张扬这事瞒着太不够意思了。 水流哗哗,黄花花要洗的衣服很多,何美丽只有几件,一下子就洗完了,只剩内衣了。 黄花花边洗衣服,眼角余光却扫向何美丽的洗衣盆,瞬间觉得大受打击,为什么! 为什么她那么瘦的一个人,穿的bra比她这个胖子还大!!! 该长得地方不长,不该长的地方却长满了肉,这就是胖纸的悲哀啊啊啊!黄花花再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何美丽是食物链底端了。 事实上在看到何美丽身边男友不断她就应该这么想了。 黄花花再一次萌生了减肥的想法,然而洗完衣服回到寝室又想到安辄那句没有人情味的话又歇了这心思。 算了,还是拍完戏再减肥吧。 说不定拍完戏不用她减就已经瘦了呢,听人说拍戏很累的。 第二天黄花花去了安辄办公室,安布和她约好了在那里补习,黄花花自然是欣然前往,黄花花故意晚点去,果然没碰到安辄那个煞神。 哈哈,机智如她。 黄花花捂着嘴偷笑,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 ”又开小差?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分享一下。“ 黄花花摇头似拨浪鼓,“没。”总不能说我太高兴没看到你哥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吧。 安布也不为难她,继续给她梳理知识。 这样静谧安逸的状态,一下午一下就过去了,黄花花和安布有说有笑地走出学校,安布说带她去他家,他在校外的房子。 黄花花兴奋极了,虽然只是去拿资料。 “来,这些资料都是张老师曾经发的,你可以拿去看看,我都没写。” 安布转过身,就发现黄花花压根没心思在听,心思全都在这间屋子里去了,安布无奈地笑了,把资料放在桌上,索性去开了冰箱。 黄花花打量着这间屋子,房间干净敞亮,家具俱全,不大不小但对一个人来说足够了。 “一个人的住所就一定程度代表了这个人。” 这句话,还真对。安布就一直是这样一个温暖干净的人。 发现阳台,黄花花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啊!” 阳台上传来黄花花的惊叫声。 安布连忙走过去,“怎么了?” 黄花花指着下面不确定地说:“那个人……” 第二十三章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黄花花指着楼下徘徊着的一个身影,“那不是上次要跟你打架的人吗?” 安布的目光一滞而后马上一开,若无其事道:“没事,我们进去吧,今天就不出去吃了,既然都来了,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黄花花瞬间被他的话给吸引住了,跟着他走进客厅,看着他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和冷冻肉来,黄花花不淡定了,“安布,你还会做饭?” 安布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自己一个人住就慢慢学会了。” 于是黄花花就像个勤劳的小蜜蜂在厨房转啊转,好奇地看着安布的每一个动作:洗菜、切菜、炒菜…… 不要问为什么黄花花这么懒没有帮忙,而是她虽然是个吃货,但是从来木有进过厨房啊,她妈妈一直说她是美食杀手来着什么原材料放到她手里到最后都不堪入目并且无从入口…… …… 吃了第一口后,黄花花的眼神瞬间变为膜拜,怎么办怎么办,本来就喜欢的不得了,这样一来更是不得不爱啊啊啊~ “安布~我真是爱死你了!!!” 黄花花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貌若潘安也就算了,才艺超群也就算了,还会做饭!!!这世上有比安布还内外兼修无所不能的人么! 对着黄花花的星星眼,安布失笑。 “花花,你第一次这么……呃……直白。我唱歌弹吉他你都没这么激动,我给你补习你也没这么激动,现在……就为了一顿饭,你就把自己卖了?” 黄花花顿时化作鸵鸟埋头吃饭。 安布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他知道她喜欢他,还是他在开玩笑? 安布也没有继续为难她,给她下达了一个让她感觉幸福无比的任务。 “花花,为了报答我的‘一饭之恩’,你可要把这些统统都吃光啊。” 黄花花幸福滴握着筷子,使劲点头,嘴里边塞着饭边含糊不清道:“好哒!保证完成任务!” …… 黄花花摸着肚子赖在沙发上一个劲地打着饱嗝,她有心要保持淑女形象,但奈何发现自己已经在无节操无形象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了…… 安布把一杯水放在了黄花花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再把手上的山楂片递给她,“家里没有准备消食片,来,吃点山楂。” 看到黄花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懒懒地趴在沙发背上,再加上身上穿着绿白相见的连衣裙,整个人就像只翻不了身的大乌龟。 安布忍笑把山楂片喂进她的嘴里,忍不住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你还真是听话,叫你吃光,你倒是吃得盘子都干干净净,我连洗碗都可以省了。” 黄花花无力地哼哼唧唧,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安布失笑。 他拉起她,“好了坐着更难受,站起来走一会儿就好了。” 黄花花抗拒着不肯起来,安布故意道:“花花,你好沉啊,我都拉不动。” 他知道对别的女孩子来说,这句话没什么杀伤力,可黄花花听了,却马上站了起来。 安布又好笑又无奈,嘴里把不住又嚷嚷着要减肥,真是又矛盾又可爱。 准备出去溜达一圈,打开门。 …… 门口站着的男生…… 黄花花立刻全身紧绷,大声说:“你又来找茬,刚才就看见你在楼下鬼鬼祟祟的,我说你个大男生,怎么这么没有风度……” 看着挡在中间的黄花花,两个男生都稍微怔了一下。 门口的男生的脸立刻变得狰狞,恶狠狠地说:“你个死肥婆,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警告你,给我滚开,我跟他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 又听到“死肥婆”这三个字,黄花花手一个用力朝他脸甩过去,被那人截住。 那男生用力抓着她的手腕,手上渐渐使力,黄花花吃痛地往后退了一步,被安布扶住。 “混蛋!你给我松手!”黄花花一脚踹过去,正中他的小腿。 那人怒极,另一只手就要向黄花花扇去。 这时他的手被另一人抓住,是安布。 安布沉声道:“放手。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你也好意思?” 那男生听到这话一僵,然后狠狠地甩开。 “行,但是我有话要对你说。” 黄花花一听又要炸毛:“不行……” 安布扶住黄花花,轻声说:没事。“然后转头看向门口那人,“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要说的。” 那人看着黄花花和安布之间略显亲昵的样子,恶狠狠地问:”你看上这个死胖子了?“ 这下黄花花还没炸毛,安布就厉声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那人眼里瞬间燃烧起怒火来,”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怒极反笑,然后用威胁的语气说:”你说要是眼前这死……这丫头……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会用现在这种要流口水的眼神看着你么?“ 黄花花心里一沉,变心?不是说安布从来没有女朋友吗?难道是单相思?随着安布的回答黄花花的心越沉重。 安布脸色不变,沉声说:”事情存在过就是存在过,我不会否认它的存在,不过,我也说了,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想说就说好了。“ …… 那个人走了。 黄花花干着嗓子问:”我们……还出去吗?“ 安布点点头,关上门。 走到一半,安布就忽然停下,黄花花看向他,他嘴角扬起苍白的笑,”花花,要不你自己走走吧,我想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他的状态是有点不对劲,黄花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好,我自己走走就可以了。“ 安布点点头往回走。 黄花花站在原地看了很久,说不清到底是出于担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跟了上去。 她看到他走进超市,看到他拎了很多啤酒,看到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开门,连钥匙都忘记拔了…… …… ”安布?“ 在楼梯口徘徊了很久,黄花花走进去就闻到浓重的酒味。 安布正盘腿坐在地板上在一个人喝闷酒,看到她,笑了,”你怎么又来了。“ 黄花花犹豫了很久才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 黄花花故作轻松道:”我看你一副失恋的样子,怕你一个想不开就跟过来看看。“ 说完又笑了,”结果一看,可不是,你不正在喝闷酒吗?“ 安布也笑了,”对啊,我是失恋了。“ 他仰着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口。 黄花花的心一沉,也拿起一罐啤酒”砰“地一声,拉环开了,然后哈哈笑道:”我就说嘛,你这种帅哥怎么会没有女朋友,不过你藏得可真够深的。我还真好奇,你们怎么会分手,看你这样子是你女朋友不要你了,不要告诉我是因为刚才那个混蛋,他哪点比得上你了。" 安布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没有女朋友。“ 黄花花没有说话,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喝醉酒硬要说自己没有醉得人一样,就算没有女朋友,那也是爱而不得吧。 安布继续说:”我也没有喝闷酒,我只是有点闷,有一点而已。“他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真的就一点点而已。“ …… 黄花花笑了,不作声听着他讲,现在最合适的就是让倾诉者畅所欲言不是吗? 但显然聆听者也不是好当的差事,这需要一颗坚强的心,尤其他所说的每一句都像是在她心头撒盐,黄花花又拉开一罐啤酒…… 这时安布忽然伸出手来把她的啤酒夺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能再喝了,你醉了我怕我一个人伺候不了你。“ 黄花花无奈松手,怎么现在她喝酒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呢。 不过,看着面色如常的安布,黄花花搞不清楚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于是她试探地问:”安布,你醉了吗?“ 如果他说他没醉,那他就是醉了,黄花花心里打定主意。 安布淡淡地说:”没呢。“ 果然…… 黄花花用了悟的眼神看着他,默默地把他眼前剩下的那些罐啤酒转移到自己身边,不让他有接触到的可能,然后视线转移到了他手上的那罐…… 安布的眼神看着黄花花。 黄花花毫不在意,反正他醉了。 于是她光明正大地把手伸向他手中的啤酒…… 但安布的手是用了力的,于是拽拉掰扯挠,黄花花跟他的手较上劲了…… 丝毫没意识到头顶安布清明的眼睛里越来越扩大的笑意。 从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黄花花忽然抬起头,恼怒地吓唬着“醉了”的安布,”你敢笑话我,快,给我松手,不然小心我把你的爪子给吃了。“ 然后再去拽啤酒罐,他手上的啤酒罐纹丝不动,倒是头顶的笑声越来越大。 黄花花瞪大自己的眯眯眼,歪着脑袋对笑着的某人说:”你真不松,不松我咬了啊。“ 某人笑得一脸无辜,却怎么也不松手。 黄花花“嗷呜嗷呜”两声故作要动口,安布皆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给刺激的,于是,”嗷呜“一声真的咬了下去。 安布吃痛一声,却是朗声笑了出来,”花花,到底是我醉了还是你醉了?你还真下得去口啊。“ 黄花花恍然大悟,”你没醉啊?!“ 安布捂着要笑抽了的肚子,”我当然没醉,我看醉的是你,说咬还真咬。“ 黄花花恼羞成怒,”你没醉骗我干嘛?!“ 安布一脸无辜地指出,”我说了我没醉啊,你自己不信。“ ……好像是啊,随即想到自己的一番行为,旋即被自己蠢哭了。 安布也是,怎么变得这么坏啊! 黄花花瞪着他。 安布笑够了,拍拍她的头给她顺毛。 ”你以为我酒量那么差,才几罐啤酒而已,怎么会轻而易醉?“ “再说,我只是心情有点差,没至于借酒浇愁吧?” 黄花花一番心力交瘁,拒绝跟他交谈。 “而且我在想,花花,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黄花花看向他。 安布帮她拨了拨她乱糟糟的头发。 “花花,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第二十四章 肯定有鬼 张蒙回了寝室就在教务网上查”安布“这一号人。 他可不能让那丫头上当受骗了,不然又会来找他哭了,最后受苦的还是他。 最后还真在教务网上找到了这一号人,还是大四的,那就大体排除了倒卖器官这种可能。 大致看了一下,只写了学院班级这类信息,并不能看出个什么名头来,张蒙转过头问室友:”认识安布这个人么,我们学校大四法学院的。“ ”安布?你说的是我们学校校草?“ 校草?张蒙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长得是挺帅的,虽然没他帅,但当个校草还是够格的。 于是点了点头,”应该是,你认识?“ 那哥们拍了拍大腿,”谁会不认识安布啊,他不仅是校草,还是学生会会长你不知道?“ 说到学生会,张蒙转向另一个哥们,他正逮着耳机玩游戏,没听见他说话,张蒙扔了一支笔过去,那哥们才回过头来。 ”安布是你们学生会会长?“ 那哥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是啊,不过我们会长差不多快退下来了,都大四了。“ 又有才又有貌,有鬼才会喜欢上黄花花。 张蒙几乎是立马问:“那他是不是那种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 一定是的,看他那温柔的表情一看就是对很多人做过了。 谁知学生会这哥们摇了摇头,说:“那你可就说错了,我们会长啊,据我所知,大学四年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 张蒙于是道:“那更说明他就是个只搞暧昧的花花公子啊。” 那哥们继续摇头,“你以为是你啊,人家对谁都是疏离有礼好不,就唯一闹得一次花边都还是跟一个大胖妞呢。” 张蒙先是受到一万点伤害,听到后面惊异到,“什么大胖妞?” 不会是黄花花那丫头吧。 那哥们:“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是在学校的贴吧还是论坛上有贴貌似,我也是听我们学校那些妹子说的,我一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八卦啊。” 说完那哥们好奇地添了句:“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们会长来了?” 张蒙踢了踢凳子,“玩你的去。” 本来想直接找个妹子问问,但张蒙实在不想再受一万点伤害,于是自己在学校的贴吧和论坛上找啊找。 好家伙,一找一个着,张蒙咬咬牙,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啊还是不开心,什么安大校草扒扒扒,那些人都是瞎了眼吗?他这么显眼一帅哥没人扒去扒那个家伙。 那个叫什么安布的倒是热议非凡,帖子都置顶了。 张蒙一看,那哥们说的花边还真是黄花花。 这样就真不好办了啊…… 张蒙特意查了安布大四的课表,一场精心策划的跟踪进行了。 张蒙压低了帽檐,坐在法学院门口,此时已经十月份了,但他们这个城市还是很热,下午的太阳半分不留情地照向张蒙,张蒙擦了擦汗,一股豪情油然生于胸中。 试问,哪个发小能做到像他这样,他还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啊。 看到安布打球的身影,张蒙微微惊讶了一下,真看不出来他是会喜欢这种剧烈运动的人。 漂亮!一个完美的扣篮下去,张蒙忍不住叫好,怎么办,他也想打球了。 他想了想,这样远距离也看不出什么,干脆近距离接触一下,了解了解他的人品。 趁着安布在运球,张蒙从安布的后面突袭,球就到了他的手上,张蒙随便运了下球一个三分球简简单单就进了筐。 他倨傲地看着微怔的安布,心里为他感到不耻,他的心里已经认死了安布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跟黄花花在一起。 安布确实微怔,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就朝着他走了过去,笑了笑,“你可是跟了我一下午了。” 张蒙脸上出现了些微不自在,装傻充愣,“什么啊,我来打球的,你管的着吗?” 说完就见安布的眼神投到了他手中的球上,张蒙更不自在了,轻咳了一下,别过脸说:“呃,那个我来的时候球掉湖里了。” 安布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是吗?那不如一起?反正花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张蒙心里一点点他不记得他的希望破灭了,他索性把帽子摘下来,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长期光明正大潜伏了。 他张蒙怎么能经常干偷偷摸摸跟踪的事情。 张蒙笑,“那既然是朋友了,以后打球叫上我一起?” …… 一场激烈的角逐后,张蒙和安布都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由于张蒙没有预先带毛巾只是用湿巾草草地擦了一下,他有洁癖感觉浑身不舒服,于是只能马上回宿舍洗澡。 安布一个人坐在地上擦了擦汗,略显狼狈,却十分从容,引得篮球边上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 安布低着头想了想,然后笑了,这发小,挺有意思,他是喜欢花花吗? 虽然安布和黄花花已经确立关系了,但其实平日里没有时间出去约会,安布大四没什么课但是好像准备考研所以也挺忙,但真正导致见面少的原因却不是她,而是黄花花。 国庆就要开始拍摄了,黄花花很紧张。也不埋怨任然给她的训练紧了,任然没有安排的时候,她都主动地往表演系跑。 面部表情训练已经告一段落了,任然给她的评分是还行,目前已经来到了肢体语言的训练阶段了。 因为黄花花是完完全全外行,所以任然是照着剧本让她每个镜头都要在她面前过几遍,至于给她排戏的人,由于剧本是不能外泄的,所以无论是哪个角色,都由任然亲自充当。 黄花花每次看到任然那张脸就会脱戏,没办法,任然要是演个女的还好些,有的时候,跟她对戏的是个男的,这也由任然充当,每当任然说着男主角的台词时,黄花花就跳戏了,好在被训了几次,黄花花克制住了。 说到剧本的保密性,黄花花汗颜,她签合约的时候压根没有注意看,事实上好像寝室那几只都看过剧本了,张蒙那里更是,她把剧本给他看了,张蒙还评头论足了一番呢。 于是黄花花只能三申五令让他们几个人把住口风了,在寝室里没事就念叨:“要是我被他们告违约了,违约金可也有你们的一份啊。”弄得寝室几个人都要崩溃了,只能再三发誓一定保密。 至于张蒙,最近都不知道在干嘛,接个电话都急匆匆的,不会是又交新女朋友了吧,不过黄花花对张蒙还是放心的,张蒙这人可没那么八卦不会到处去说。 张蒙还真不知道黄花花会这么想,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不会跳脚骂人,他在这边卧薪尝胆为了她黄花花的幸福跟一个大老爷们周旋他容易吗,弄得他女朋友被冷落气得一个电话就分手了。 张蒙喘着大气往地上一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拿起包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看向安布。 安布也出了汗,也喘着气,也一并随意往地上一坐,不过就算是这样,举手投足还是优雅从容,张蒙嗤之以鼻,大老爷们,至于么? “球打得真不错?光看你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你还打篮球。”张蒙用手肘碰了碰安布,心想,高是高了点,不过估计你脱了衣服也就是白斩鸡身材了。 安布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外之意,优雅地擦干净脸上的汗,然后拧开水喝了几口,“谢谢夸奖,你打得也很好。我是小时候身体不好,被我妈强硬要求的,不打也不行。现在倒是自己不偶尔打两下还不习惯了。” “身体不好?!”张蒙来兴趣了,难道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张蒙已经脑补了很多可能性,什么因为病重要找个女朋友传宗接待,或者是得了绝症要报复社会…… 安布抬起眉眼看向他:“你这么激动?” 张蒙瞬间敛起眼睛里的狂热,拨了拨微湿的刘海,笑呵呵地说:“是啊,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安布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看得张蒙心虚无比,然后才说:“呵,那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现在身体很好很健康。” 张蒙拿起毛巾擦了擦刘海,“哈哈,那就太好了。”躲在毛巾下的脸是臭臭的,好想直接问他你到底看上黄花花哪一点了,你到底安得什么心,真的好想直接这样问下去,但万一这人真的是有什么坏心眼,那他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张蒙想着,忽然灵光一闪,笨啊,不能直接问他有什么坏心思,还不能问他喜欢上黄花花哪一点了吗?都打了几天的篮球了,问这话也不算唐突,他现在和他可是称兄道弟的啊。 张蒙放下毛巾,状似随意道:“黄花花最近不知道忙什么,一天到晚都没见人。” 安布听到他提起黄花花,嘴角荡漾起温柔的笑,“是啊,你这么一说,真的是很久没见了。” 张蒙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哪有这样子的男朋友的,这么久没见都没什么反应,还等他提才想起来。 “可能是和你处得太愉快了,都没空想起来。” 张蒙顿了一下,心虚地垂下头,好像是呵,这几天有事没事就拉着他打篮球,不就是为了刺探敌情顺便阻止他去祸害黄花花吗? 然后他好像每次在安布要打电话给黄花花的时候就故意阻挠来着? 张蒙不自在地转过话头,一副好哥们的样子揽住安布的脖子,“嘿,我还真有点好奇,你怎么会喜欢上黄花花这个丫头?” 第二十五章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这天下了课,抛开黄花花的糟心事,张蒙回到寝室就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女朋友没了,周末和哪个妹子出去呢? 这个,不行…… 这个……也不行…… 哎,看来还是得出去来个浪漫的邂逅啊…… 这么想着,忽然何庆喊了句:“张蒙,有人找!” 张蒙一乐,难不成是哪个妹子自动找上门来了? 于是便汲着拖鞋几步来到阳台,朝下一看,哪有什么妹子啊?那身着大红连衣裙的胖妞毫无形象可言喊着他的不是黄花花那丫头是谁啊? 黄花花这丫头此时可劲地挥着手就怕他看不见似的,张蒙失望之下不耐地喊了句:“干嘛呢?!”言下之意是该干嘛干嘛去。 黄花花本来是想打电话给他的,结果很悲剧地发现手机忘带了。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人流量有点大,黄花花放低了声音。 “你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张蒙摆了摆手,“什么事,就这说吧。” 见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样子就一阵烦,“说不说,不说我进去了。” 黄花花吼了一嗓子也累了,她看张蒙这悠哉游哉还对她摆脸色,也怒了。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平地一声雷! 只见阳台上伸出了一个个脑袋。 黄花花吼完了瞬间看见张蒙瞬间黑下来的那张脸就觉得神清气爽拍拍屁股就走了,完全不管身后风中凌乱的众人。 于是,每每黄花花同学来找,都有人在阳台上吼一嗓子“张蒙,你妈喊你吃饭!”要多心塞就多心塞,张蒙至那以后见了黄花花一定是马不停蹄赶下楼去。 绝对不能和黄花花比脸皮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张蒙尚且能故作淡定拿起电话走进房间。 “妈啊!你叫我回家吃饭怎么不直接打个电话给我啊!!!”通了电话,张蒙就淡定不起来了。 那边的张妈妈脾气更爆,“臭小子!怎么跟你老妈说话的!你还敢提电话,我哪次打电话给你不是在看书就是在上课,你真当你老妈傻啊,你不就不想回家吗?“ 张蒙一听,大怒。 “是黄花花那死胖子告的状吧!” 看我不收拾你,张蒙恶狠狠地想着。 电话那一端瞬间像被点了的炮仗一样,“你说什么呢,小崽子,你敢这么说小花活腻了是吧?你是从我肚子里蹦跶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你赶紧给老娘滚回来,不然的话,看我不把你刚才的话告诉小花!” 张蒙被说得无言以对,“我这周末是真的有事啊妈。” “我管你,你说说你有多长时间没回来了,天天就知道在外边游手好闲。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你个孽畜!” “孽畜!孽……”张蒙一口水喷了出来,“妈!你能别老看西游记了吗?我可是你亲儿子!” “知道是我亲儿子就好,好了,这个周末给我死回来,不然本宫赐你一丈红。” “本……”张蒙头都大了,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有种想自己赐自己一丈红的想法。 这边黄花花也是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不知道安布也在,那刚刚她嗓门那么大他都听见了?黄花花左顾右盼,看看哪里有地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眼前一片阴影,“阿布?好巧哦,你路过啊。”没办法了,黄花花抬起头笑嘻嘻,要先发制人,让他没空想起这一幕。 安布不住校她可是知道的。 “从校门口就看见你了,叫你没反应,就跟过来了。”安布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不仅莞尔,花花还真是像张蒙说的那样。 吓!不会吧,从校门口开始!黄花花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干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红又唰地一下变白了,她好像抠了一下耳朵,挠了一下肚皮,还啃了下指甲!!! 天要亡我!黄花花捂脸,不敢直视安布的眼睛,她此刻在思考赶在安布说分手前溜走的可行性,她还没过七天之痒呢,至少要做个星期恋人吧。 手被另外一双手拿了下来,黄花花木愣愣地看着眼前交握的双手,极其地,不协调,安布的手,怎么说呢,用尽黄花花的头皮屑也只能想出一个“弹钢琴的手”来形容,想到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就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赶脚,她呆呆地想要撤出手来,不想再玷污人家的手了。 “花花,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我们都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了。” 黄花花愣愣地被牵着手,呆呆地回答:“想啊当然想,可是我们不是一直都周末见面的吗?” 安布失笑,“花花你真可爱!现在不一样了,你可是我的女朋友,自然是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绿光森林是一间开在安大和明大之间的奶茶店,黄花花还是和高中一样,有事没事就爱在奶茶店待着,按她说的,有WiFi有空调,点上一杯水就可以待上一下午,这种小市民的想法总是被张蒙抨击得体无完肤,问题是黄花花你什么时候就点过一杯水,什么时候不是一点一大堆。 此时此刻黄花花还真就只点了一杯水,却笑得比点了一大堆食物还灿烂,想不到她黄花花也有这一天,果然是苦尽甘来,那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她居然成为安布的女朋友了,还有刚刚安布那句话是想她了的意思吗? 果然就是长得帅啊,连眼光都那么有深度。瞬间扬眉吐气,真想把张扬那几个家伙给拎过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眼光,我黄花花也是可爱的!!! 黄花花双手端起水杯细细地嘬了一口,忍不住再偷偷瞄向对面的安布,我黄花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天上掉下这么大一块馅饼? 安静的午后,微风从半开的窗子吹了进来,白衣少年额前碎发纷飞,整个画面安静祥和,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响声打扰了一角的安静,嘚瑟的女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该死,她可是刚刚吃的午饭啊~~ 黄花花欲哭无泪~~~ 对面传来忍俊不禁的低笑,黄花花更是脸都丢尽了,想到刚刚安布问自己要吃点什么的时候自己万般推脱连“消化系统不好”这种说辞都出来了,现在心里只想钻到桌底下去。 安布已经拿了一桶爆米花过来,黄花花本还想誓死保住贞操,坚决sayno,香喷喷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鼻腔,肚子不争气地应声而响,叫唤得更卖力了,黄花花面红耳赤地看向安布,他已经恢复了淡定的样子了,不仔细看是不能看出眼底的笑意的。 他一手递过爆米花桶,一边道,“先吃点爆米花垫点肚子吧,其他的还要等一会儿。“ 等爆米花到了手上,黄花花一边艰难地抵制嘴边的诱惑,一边埋怨地瞄了对面那人一眼,哎,自己一个人吃爆米花咔嚓咔擦不太好吧,有毁我淑女形象。 安布却把这眼神当做了不好意思,”别不好意思了,我早就猜到你会饿了。“他顿了顿,调皮地眨了眨眼,”你可知道,张蒙可跟我说了你很多事了呢,包括你的减肥史,我可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还减肥,不然你再晕倒一次张蒙会把我揍成猪头的。“ 黄花花已经顾不上脑补他猪头的样子了,惊讶地手里的爆米花掉了几个都不顾不上捡了,”张蒙?“ “他跟你说什么了吗?”其实更想问的是,张蒙说我什么坏话了? 安布但笑不语,一颗爆米花递到她嘴边。 等到黄花花吃进去了,才说:“都是些你以前的趣事。” 黄花花心里这个又急又痒哦,就想蚂蚁在心上爬来爬去,趣事?她可不记得以前有什么趣事,囧事倒是多得可以写本书了。 她欺压了张蒙那小子整整一个月,张蒙那丫的不会打击报复说她坏话了,看看看,连她减肥的事也敢拿出来说,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了,她一定要把他打成猪头! 安布回想起这几天的事,嘴角勾起一抹笑,张蒙喜欢花花,花花知道吗? 回过神来却看到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女孩。 安布看她这样子,笑了,不动声色地问道:”花花那么紧张干嘛?难道……“ 他顿了顿,坏心眼地停在女孩紧张的嗓子眼,才继续道,”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黄花花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不停地咳嗽,然后又不停地……翻白眼。 所以……安布失声笑了出来,在一边袖手旁观。 黄花花只好自力更生,连忙灌了一大杯水下肚才好了一些。 被她幽怨的眼神一看,安布抱歉地说:“对不起啊花花,我只是……看你翻白眼的样子太可爱了,不想打断……”他的眼里的笑意止不住。 黄花花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奇葩的理由啊。 接收到花花的白眼,安布果然朗声笑起来。 看着女孩越来越黑的脸色,安布适可而止,“你刚刚来找张蒙叫他回家吃饭?他家在本市?” “是啊,我家也在本市呐,我们是邻居。” 安布诧异道:“那你们都住校,是比较远么?” “还行吧,从我们这坐地铁到终点站,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说完这句话,黄花花想起自己也是要回去的,张蒙他妈还要她跟张蒙一起回去吃饭呢。 第二十六章 张家 张家。 张妈妈特意张罗了了一大桌子好菜,满心欢喜地看着回家吃饭的孩子们。 可是这画风不对啊,张妈妈狐疑的眼神在低头自顾自玩手机吃的黄花花身上扫了一会,又瞟瞟面无表情埋头狂吃的儿子。 不对劲啊不对劲,今天的饭桌怎么这么安静,往常哪次吃饭不是风卷残云大动干戈,这个时候张妈妈往往就会跳出来说一句,“抢什么抢啊,你们饿死鬼投胎吗?”其实心里乐翻天了,满满的家庭主妇的自豪感,吃饭这个环节是她这个家庭主妇最喜欢的环节,平时在家就她跟老公两个人,她这辛辛苦苦做完饭,那家伙就闷声不吭吃完,连碗也扔给她洗,感觉她就像个保姆,还是怀念花花和儿子在家一起吃饭的日子,就光他们俩就够热闹的,结果叫回来,还都闷声不吭的。 家庭主妇满腹疑惑地看向旁边另一个世界的人,给对方使了个眼色,老公,你快帮我看看这是怎么了。 张大家长接受老婆信息错误,瞬间领悟,埋头吃得更欢了,自家老婆他还不清楚什么样吗,就是家庭主妇在家没事干,就指望着自己做的菜有人喜欢。 于是张大家长手下飞快地抢占那死小子面前的菜,不就是想要看人争抢吗? 咳咳咳,张妈妈冷不丁被嘴里的饭给噎了一下,咳了半天,饭桌上什么动静都没有,花花那丫头也都还是一副离了魂的样子。 好一会儿,看看张蒙,终于停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去倒水,张妈妈心里稍稍宽慰了一点,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张家的餐厅有点大,餐桌离饮水机的地方有点远,这边张妈妈伸出去的手半天没有回应,她侧头一看,大厅空空如也,那小子人呢? 再看张大家长,一脸嫌弃地用纸巾往嘴上一抹,“注意点,大家都还吃着呢,饭都喷出来了。” …… 吃过饭黄花花就回家了,难得没有留下来翻箱倒柜找零食,也没有留下来唠唠嗑。 家庭主妇颇有点失落地对着身边看新闻的张大家长,“你说说,花花那丫头是不是要移情别恋了啊。” 张妈妈的脑海里已经自顾自演绎了一番青梅竹马遭遇男小三的戏码,瞬间把方才对自家儿子的怨言给抛到耳后了。 转而脑洞大开,愣是把自己儿子刚刚面无表情埋头狂吃解释成了化悲愤为食欲了,连儿子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也脑补成了怅然若失…… “不行,我得去看看,别做出啥傻事来。”越想越觉得是真的,张妈妈已经坐不住了。 张大家长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一手摊在脑后,一手摁着遥控器,显然什么也没听进去。 张蒙的卧室。 张蒙打着游戏,门冷不丁被推开,一阵风似的,张妈妈一进来就把桌子都撞了个移位,愣是把他下了一大跳。 扫了一下自个儿妈,人倒是没事,就是那神经兮兮样,张蒙烦躁地摘掉耳机,“妈,你干嘛呢,能不能有个当妈的样子,多大个人了,还这样莽莽撞撞。” 张妈妈闻言眼色一厉,这个兔崽子,没大没小,但看到自个儿子烦躁的脸,算了,这个节骨眼就不跟你计较了。 ……张妈妈已经自动把这幅表情自行脑补了。 为了不刺激到痛失青梅的儿子,张妈妈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儿子啊,来,跟妈妈说说。” 看到一向人来疯阴晴不定的自家老妈这副表情,张蒙还真是有点吓到了,“说什么?” 得,还不承认。 张妈妈委婉道:“花花……” 张蒙皱眉:“她怎么?” 张妈妈不死心:“花花最近是不是都不怎么找你?” 说起这事,张蒙就想到这段日子黄花花重色轻友的种种。 忙就算了,他能理解。可是不忙的时候呢? 这几天他和安布走得近,所以知道黄花花和安布没有见面但是经常通电话,而他嘞,他为了她的感情大事忙来忙去连自己女朋友都没了,她嘞,除了那通莫名其妙叫他剧本保密的电话就没有打过他电话了。 想到这,张蒙变得更是不耐烦:“你有话直说!” 吓!这口气冲的!张妈妈一咬牙:“花花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张蒙讶然,“她跟你说了?”忍不住暗暗吐槽,黄花花那丫头还真是急不可耐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有个男朋友。哦也是,初恋嘛。 张蒙这边轻飘飘一句,张妈妈那边却是实实在在地被惊呆了。 虽然是这么猜想的,但说心里话她还是不太相信的,毕竟自家小子长得也是杠杠的,谁会舍近求远啊。 张妈妈很是吃惊,花花那丫头还真看上别人了? “还真是啊?怎,怎么回事?花花看上别人了?” 张蒙拖长声音,“是~不仅看上,而且还被看上了~” “什么?那个男的也喜欢花花?你的意思是~花花还跟那个人在一起了?” 看着自个老妈一副惊慌失措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张蒙皱了皱眉,虽然他也不相信安布那样的会喜欢上黄花花,但看到老妈这么想,他却不痛快了,老妈不是挺喜欢花花的吗。 张蒙嗤笑一声,“虽然黄花花胖了点,但也不至于没人看上吧,那也太可怜了吧。” 话落,头上一颗栗子下来。 张妈妈一副可惜的样子,“说什么呢?花花那丫头那哪叫胖啊,你老妈我看着她长大的,我就觉得她那样正好!” 她跟黄妈妈都是一样的思想,现在的女孩子多吃一点就跟要她们命一样,真搞不懂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想的,浑身没几两肉还认为好看,偏偏现在的男孩子还真也喜欢这样瘦不拉几的,还是她们家花花丫头好,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白白胖胖的看着多讨喜! 可惜了,肥水流了外人田啊。 说完,觉着自家小子的表情不对啊,她微微试探道,“儿子,花花真跟别人家小子在一起了?不会是在诓我吧?” “骗你干嘛?当我闲着没事干啊?”张蒙重新拿起游戏手柄,淡淡地瞥了老妈一下。 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张妈妈不信,“花花都有男朋友了,你会这副表情,我不信。” “我不这副表情,我该什么表情啊?”他手指飞动,眼睛不离屏幕,随口一说。 半晌没有动静,回过头只见自个老妈紧紧盯着自己,一脸深思。 他手里一顿,不可思议状,“老妈?不会吧,你该不会以为我看上黄花花那死胖子了吧。” 果然回应的是自家老妈“难道不是吗”的眼神。 一甩手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不是吧?张夫人,你哪根筋搭错了?我跟黄花花,八竿子打不着啊!” “你怎么跟你老妈说话的!你跟花花,那不是青梅竹马嘛,我说错了吗?”张妈妈顿了顿,看向儿子,“儿子,你不会以为我会棒打鸳鸯吧,你绝对放心,你跟花花啊,我跟你老爸都是举双手赞成。再说了,你们都上大学了,这时候啊,正合适……” ”停!“ 简直是越说越离谱,张蒙有种想把自家老妈脑袋剖开来看看是什么构造,想事情这么不着边际,他转过身子,面向老妈。 “妈,我现在郑重其事地跟你说,我跟黄花花没那事,别动不动就瞎想,少看连续剧,什么青梅竹马乱七八糟的,那是电视剧里说的,我们这样的你就说发小,再确切一点,我们就是哥们,铁兄弟,OK?你看我们平时那样哪里来电了?” “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这样想的,再说了,我能看上她那样的啊。”末了,他还不忘贬低一下黄花花。 张妈妈还真是被气得没话说了。 自家儿子不是一次两次明里暗里说花花那丫头不好看不上她之类的,那丫头也没忌讳在他们面前出言讥讽什么的,不过张妈妈向来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这是打闹惯了,相反还觉得她们感情好。 现在看来,感情是好,但看儿子也不像是骗人,估摸着是没错的,到头来还是她自己一头热啊。 ”你这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你老妈一头热。 张蒙也是不想说话了,自家老妈那性子,受不了,他撇撇嘴,从地上捡起游戏手柄。 张妈妈也是个不耐烦的,看到儿子不耐烦的神色,得,为谁啊,咱还不伺候了。 她还是回头找花花那丫头说去,她就不信花花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是,她也得帮忙把把关呐,万一那小子是个坏的怎么办。 冷哼一声,扔下一句“真是没福气啊”,话里不乏怒其不争的味道。 末了,还不忘维持一下老妈的威严,摆了张蒙一道,拔了电源,没收手柄,得意地看着儿子抓狂的小样儿,“回来一趟就知道在房间玩游戏!一点健康阳光的样子都没有,赶紧下去吧,你爸叫你下楼去陪他看新闻。” 哼,小样儿,你让你老妈白忙活,我也不让你痛快。 自个老妈自个儿还不清楚,幼稚,但是啊,还真拿她没办法,不然烦都会被烦死,别想有个清静。再说了,万一真的是一家之主发话那就遭殃了,张蒙再脸色不愉也只能乖乖下楼,再一次感叹周末回家就是个错误。 第二十七章 六月飞雪 这边吃过晚饭,黄花花就回到了自己的家,其实也就在张蒙家隔壁。 黄花花和张蒙两家打他俩出生就是邻居,听说张妈妈和黄妈妈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闺蜜,后来分别嫁了人也没断了联系,索性就成了邻居。 十月份的天气在他们那还是热,约莫七点多了,天还是大亮。 一打开铁门,一个庞大的不明物体就冲了上前挡住去路,黄花花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是大黄,她家养的狗。 可是这两年净知道冲她叫唤,真是白眼狼,黄花花低骂了一声。 人眼对狗眼僵持好一会,大黄仍是直叫唤,恶狠狠的,就像不认识她一样。 罢了,好汉不跟狗斗。 绕着别墅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原先的围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安上了一片片的碎玻璃碴。 那是用来防贼的,但黄花花还是杵在那好一会儿,直到脖子望得都酸了,才回到大门,里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对着再次叫唤起来的大黄,黄花花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大伯出来。 这时电话响了。 黄花花怎么也没想到安布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更没想到安布就在这附近。 很多年后,黄花花还能想起这个灼热的黄昏,飞虫在叫唤,很多人正往家赶,她从家门口跑向有安布的地方,一颗心跳得飞快。她那时十分清醒而确定,那不是因为气喘吁吁的跑步,而是心里在发烫。 “呼~呼~阿布,你怎么在这啊?”其实她心里真正想说的是,你来了,真好。 虽然没多远的路,黄花花却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等她直起腰身抬头看向安布时,傻乎乎地问了这一句。 黄花花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被汗浸湿的薄衫下隐隐的肉肉。 安布耐心地等着她喘完气,默不作声地拿出纸巾,拨开遮住她眼睛的湿发,温柔地在她脸上擦拭。 他说:“跑那么急干嘛?” 黄花花有点晕,没有答话,手帕纸轻轻拂过脸颊,绿茶的清香在鼻尖萦绕。 很舒服。 等到黄花花一扫脸上的黏热,感觉到一身清爽时,安布温和的嗓音才又从耳边传来。 “刚刚同学聚会,和你短信才知道你家就在附近,聚会散得早,就过来找你了。” 其实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高中同学现在都是大学生了,闲得没事就想把人凑对,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女同学的面容,他还是觉得和花花待在一起更舒服。 一个饭桌上你一句他一句,早就烦了,恰好花花也在附近,就想着早点离桌。 安布对着黄花花眨了眨眼,真是是,和花花待在一起舒服得多。 “嘿嘿,那敢情好,那我带你去玩吧。”哪个同学聚会会散这么早,黄花花心里甜蜜地猜测该不会是因为知道自己在附近所以就提前走了吧。 其实安布也没想好自己来找花花到底是要来干嘛的,看花花笑得像只偷吃的大猫儿一样也忍不住笑了,“好啊,看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花花一定对这里的吃的很有研究吧。” 这揶揄的语气黄花花怎么会听不出来,自从上次在绿光森林肚子可耻地唱起了空城计起,安布动不动就拿这事笑话她。 黄花花佯怒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信不信你再提这事儿把你卖了。” 安布问:”你舍得吗?“ 黄花花斜他一眼,忖道:”嗯……看看筹码。“ 安布又故意道:”那我惨了,如果是一只鸡腿的话,你不是当机立断地把我卖出去了。“ 靠! …… 张蒙在客厅陪着看了一会晚间新闻,忽然想到黄花花的状况,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黄花花,你在家吗?” “什么?你不是回家吗?怎么会跟安布在一起?” 张大家长严肃的双眸扫向张蒙,张妈妈的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张蒙掷下一句,“等着,我过来。” 然后就急匆匆对自己爸妈说了一句:“爸妈我出去一趟啊。” 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留下张爸张妈干瞪眼,好吧,其实干瞪眼的只有张妈妈一人。 “这还叫不来电?一听人家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就急成这样了,还叫不喜欢?这个臭小子就是死鸭子嘴硬!”张妈妈嘴角扬起一抹奸笑。 她拍拍老公的肩膀,神经兮兮地说:“那个安布应该就是花花现在的男朋友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咱家臭小子帅……” 没得到自己老公的回应,她又自顾自说道:“估计是挺帅的,不然花花也不会选他吧,花花这丫头,像我,眼光好……这臭小子,总算是遇到情敌了哈哈……看他还敢不敢像平常那样总欺负花花……” 黄花花和张蒙的家是在郊区,学校也在郊区,不过他们的家是比学校还郊区。 黄花花和张蒙住在这片地方也有些年头了,后来陆陆续续有些小伙伴都搬家了,本来张蒙家也要搬的,不过两家不舍得分开,于是就还是继续在这片住着。 其实这片地方真的是有些年头了,虽然郊区风景好,空气也好,但是交通毕竟不是那么方便,就好比从他们学校到家里也只有一条地铁线。 张蒙一听到安布说在这边聚会,还真是不信,这边可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于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是特意来找黄花花的,于是心中警铃拉起,反正在他一天没弄清楚安布对黄花花到底是个什么年头之前,他要尽可能杜绝他们俩的单独相处。 他可是肩负着对黄花花终身大事负责的使命的。 张蒙来到了两人所在的地方——他们这片唯一一个夜市。 果然如安布所说的,黄花花对这条街有什么好吃的,所谓是一清二楚。 一晚上就光是拉着安布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 这条夜市的人流量其实不如市区,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几乎每个摊贩都记得这个胖丫头。 黄花花熟门熟路地带着安布吃来吃去,反正安布也说了,不要减肥,既然自己的男朋友都说了,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想到这,黄花花忽然想起上次在“绿光森林”里没有问完的问题,于是她看向同样双手拿满了烤串和小吃的安布,嘴里咬着丸子含糊不清地问:“上次张蒙都跟你说我什么了?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迅速解决嘴里的丸子,黄花花较真地说:“赶紧告诉我,如果他说我坏话了,待会他来了好当面对质。” 安布回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说的什么,不由失笑,她还真是想一出来一辙,真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他看着嘴角沾了辣酱的黄花花,有心要帮她擦,无奈满手的小吃,只能作罢,视线上移迎上她等待他回答的眼神,不由又沉吟了一会。 安布沉吟片刻正要回答,视线的余光迎上黄花花身后的一个人,出口便成了:“万一他真说你坏话了,要怎么惩治他呢?” 黄花花没有注意到身后越来越靠近的人,毫不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揍他,把他揍成猪头。” 说完又觉得不妥,立马换上一副笑容,又添了一句:“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不过话又说回来,张蒙那个家伙,有的时候真的很欠揍” 话落,一个巨响的栗子砸在了她的脑袋上,黄花花吃疼地往天上看,“下冰雹了吗?” 身后阴风阵阵,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后传来,“没有下冰雹,不过六月飞雪差不多了。” 张蒙真的是气急,他这段时间为她黄花花操心得还不够吗?没想到在她那捞了一个“欠揍”的名头,张蒙真是有苦难言,比窦娥还冤,只能施以暴力了。 黄花花先是一惊,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头顶传来安布温柔地揉抚,她立刻想到安布说的话,便理直气壮来了,她恨恨地说:“那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安布面前说我坏话了?” 张蒙一愣,看向安布,“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她坏话了?” 两人齐齐看向安布,安布已经重新把小吃给拿到手里了,闻言,把其中一些分给了张蒙,被黄华华不满地看了一眼。 他这才说:“花花,张蒙确实没有说你坏话。” 黄花花一愣,张蒙一喜,气势瞬间强大起来,不停地用他的眼神怒视黄花花,直把黄花花看得越来越心虚和愧疚。 “他只是说你有时候懒起来会连牙都不刷,还有的时候邋遢到几天不洗头……这之类的话而已……” !!! 黄花花如当头棒喝,怒上心头,好家伙,说她减肥史就算了,还! 她凌厉的视线看向张蒙。 张蒙眼里的怒气还没消,瞬间迎上更凌厉的怒火,瞬间蔫了下来,吃了一半的肉串在嘴里嚼也不敢嚼一下。 脚下已经做好了逃窜的准备了,这时眼角余光撇到在一边袖手旁观看好戏的某人,当机立断地躲到他身后,一边在背后死瞪着安布,一边可耻地寻求庇护。 张蒙内心泪流满面,无力哀嚎,他完完全全是出于好意啊,他只是想把安布给吓退啊啊啊,谁知道安布听了一点都不买单,只是笑而不语啊啊啊。 黄花花再三深呼吸,告诉自己,安布如此温柔,我却如此暴力,这样,不好,不好。 黄花花笑着说:“没事,你出来吧,我不揍你,我刚刚跟安布说着玩的,你可是我发小啊,我怎么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对你动手呢。” 张蒙略一思索,在对方的笑里藏刀下走了出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圈住黄花花的脖子,“是啊,你是谁啊,宰相肚里能撑船,更何况是你呢?撑只游艇都够了是吧?” 说完就听见安布失声笑了出来,张蒙一低头,黄花花瞬间连假笑都不复存在,张蒙一滴冷汗滴下来,连忙补救:“那个,我说错了,我,我,我是说,你虽然不胖,但是心眼却很胖,一般不跟我这种人计较的……呵呵……” 黄花花笑纳了他这番话,一副不计较的样子。 张蒙却暗自为自己祈祷,黄花花绝对是在装,他似乎已经预见到安布不在的时候他的遭遇了。 第二十八章 一家欢乐一家忧 夜市的晚风里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味。 “好了,别闹了,天色晚了,安布,你该回去了,再不走地铁都没了。”张蒙并没忘记自己初衷。 安布微微一笑,明眸如璀璨的星辰,“是啊,我该走了。” 黄花花眼睛在安布和张蒙身上转来转去,“是挺晚的,要不然今天晚上安布就在张蒙家住吧。” “什么!不行!”张蒙闻言立马反应道。 是啊,张蒙怎么又会愿意呢,接近他是一回事,但要他来他家睡?坚决不行,更何况家里根本没有现成的房间,那就意味着他必须和安布同睡?好啦,他一大爷们和哥们睡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安布压根就不是他哥们呐,他可是对他的“潜在威胁”呐,要是黄花花又被他甩了,那他铁定会殃及池鱼的,所以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也不能和他近了。 然而,黄花花半含危险的眼神传过去,张蒙的语气就弱了下来,“我的意思是,呵呵,花花,你看人家安布来这儿,什么都没准备,也不方便啊。” 黄花花不觉得有什么,“有什么不方便的,男孩子哪有女孩子那么麻烦啊,你原先那些哥们来你那不也是风风火火的嘛。” 张蒙在心里默默地点头,你也知道女孩子麻烦啊。 黄花花再接再厉,“这天也挺晚的,坐那么久的地铁很折腾的好不?” 张蒙犹疑地点点头,内心十分抓狂,他折腾与大爷我何关啊,他又不是我哥们啊。 “但是,你也知道,我家的客房最近都在装修啊。” “这有什么关系,你们一起睡就好了,反正都是男的。你怎么变得这么罗里吧嗦的!” 张蒙一滞,内心狂怒,还在垂死挣扎,“那你也得问问安布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睡啊,人家说不定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呢?” 两人这才一起看向一直没有发言权的安布。 黄花花换了副口吻,含笑吟吟道:“你肯定是愿意的吧,安布?”她看着安布,果然帅哥就是吃东西也是帅帅的,让人食欲有加。 于是她又加了一句,“你别看张蒙这人看起来比谁都邋遢,其实他比谁都洁癖的,真的!” 张蒙磨磨后牙槽,满腹心酸,黄花花这色心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安布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黄花花的手上,黄花花毫不客气地接过大快朵颐,安布失笑,这才看向张蒙,张蒙的脸上带着笑意,但隔着昏暗他都能似乎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安布脸上的笑意愈深。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和人同住过,不是说他孤僻,也不是说他有洁癖,只是从小到大一直这样,自然而然地就习惯了。 本来他是要拒绝的,但是现在不了,谁叫他和张蒙是情敌呢? 于是安布带着点点的腹黑开口了:“好。” 一个字,有人欢喜有人悲。 黄花花几乎是欢呼出来的,真是美极,那笑容在张蒙看来十分刺眼,他撇撇嘴,有必要那么夸张吗?说到底,他是跟他住,又不是跟她住,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啊。 哼!住就住,他的地盘,还能让他翻了天去? 既然已经确定了安布的住宿问题,就可以无顾忌地玩了,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张蒙带着他的客人回到了张家。 张爸张妈素来注重养生,向来早睡早起,他们进门的时候,张家已经进入了深沉睡眠状态,张蒙带着安布,悄悄地进了门,好在张爸张妈是住楼下,张蒙住楼上,所以到也吵不醒他们。 “你用这个吧。” 在一番翻箱倒柜之后,张蒙放弃了寻找新毛巾新牙刷还有新浴袍的想法。 但是…… 毛巾可以用他的。 睡衣也勉强可以用他的。 那牙刷呢。 黄花花那丫头不总说,男人和牙刷不能共用吗?显然他洁癖,就算木有黄花花说,他也不可能奉献的…… 于是,两个大男生站在浴室里,暖光岔眼,相对无言。 安布举着手里的东西,“那么,牙刷呢?” 张蒙看看自己手里的牙刷,那是他自己的。 安布也随之看过去。 张蒙一震,赶忙把牙刷插进自己的嘴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表达:“这是我的!” ……最后还是在张蒙偷溜进张爸张妈的室内卫生间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瓶漱口水的…… 相比张家的人睡灯灭,黄花花家里可谓是灯火通明,笑语欢声。 大黄已经流着哈喇子睡得香沉。 和乐融融的客厅瞬间因黄花花的出现变得安静。 就好像,她突然闯进了别人的世界打破了别人的生活似的。 首先站起来的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花花回来了。” 黄花花向他们一一打招呼,“大伯大伯母,小雨小齐。还没睡啊?” 电视上放着最新的家庭伦理剧。 黄世良此时已经坐了下去,笑意不减,“花花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黄花花点头,不想说其实她早已经回来了,只是进不来。 这时沙发上另外一人开口说话了,她是黄花花的大伯母,“是啊,下次过来可要早点,晚上容易出事。” 话落,另一个清丽的声音从边上响起,“她这样的能出什么事啊,老妈,你也是,想多了吧。” “噗嗤”一声,旁边一个鸭公嗓声音发出刺耳的笑声。 黄花花看向他们,一个是她的堂妹,一个是她的堂弟,她有些恍惚,一切都似乎那么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当初跟在她身后的小弟弟小妹妹如今变得这么刺人。 似乎是才发现她还站着,伯母才说:“花花坐吧,站着干嘛呢,别跟你弟弟妹妹计较啊,他们啊,说话就是那么不经大脑。” 黄花花内心已然麻木,是吗?不经大脑,好一个不经大脑! “大伯大伯母,刚坐车过来,我累了,就不打扰你们看电视了,我回房间休息了。” 说完黄花花未待他们回复就回了房间。 这间房间很大,本来这间房是黄爸黄妈的,当初她还小,就想要大的,颐指气使地要求老爸老妈让给她,黄爸黄妈就她一个女儿,总是宝贝她的,于是年纪小小的她就有了一间比其他人房间大两倍的房间,这间卧室,有独卫,有阳台,还有更衣室,简直就是好到不行了,连张蒙那个小傲娇听了都忍不住露出歆羡之色。 谁曾想,她拥有了这间卧室,却永远地失去了父母。 黄花花躺在床上捂住耳朵,试图隔绝下面的和乐融融,她哪里想到,当初娇蛮地占据了这间卧室,会无形地便利了现在。 毕竟,她现在不必和那别人共用浴室,不用和别人一起在阳台上晒太阳,更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一切似乎变得久远…… 当初的崭新的浴室,已经变得陈旧,和美的阳台,经过年月侵蚀,已经不再适合摇椅和阳光了,就连阳台上黄爸亲手给她做得吊椅,也变得承受不了。 也许是她胖了许多的原因吧。 黄花花自嘲。 周末的早晨,被阳光和欢乐笼罩的张家。 厨房传来愉悦的歌声,张妈妈像只勤劳的小蜜蜂,游走在厨房里,心情自是愉悦的,孩子们都回来了,当然乐呵了。作为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最大的欢乐无非是做一顿美味的早餐。 但是…… “吓!”张妈妈猛一回头,吓得手上的鸡蛋“砰”地一声掉在了锅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看到她半点反应都没有,安布眼疾手快地拿起锅铲,轻轻一挑,碎裂的蛋壳就被捡出来,然后他再熟稔地翻动锅铲,出锅。 一个颜色形状俱佳的荷包蛋就煎成了。 看着冒着热气的荷包蛋,张妈妈终于回神。 “你是谁?” 今天的餐桌注定热闹。 一顿早餐下来,都是张妈妈和安布的谈话,哦,不,是问答,一问一答。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安布。” “小布啊,你是哪里人啊?” “小布,多大了?” “小布,你这皮肤怎么保养的,给阿姨支两招呗。” 以此类推,无限循环。 一番对话下来,张爸无动于衷,张蒙默不作声。 安布斯文有礼,耐心有致,有问必答。 张妈妈甚是满意,满面春光,哦,不是,满面春风,哦,也不是,应该是慈眉善目,啧,也不是,总之……就是那样的……… 张妈妈心满意足地做出总结陈词:“难怪花花要选你了,跟你一比,我家小子简直就不值一提啊。” 说完张妈妈又长叹一口气。 张蒙暴怒之下以为她又要说可惜肥水流了外人田之类的话了。 不曾想,张妈妈语重心长地说:“可惜了君生我已老,更可叹我已身为人妇啊。” 这句话是低喃出来的,但相信饭桌上没人会没听见。 张蒙第一反应看向自家老爸,看见张爸无动于衷地抖了抖手上的报纸,翻了一页继续看。 张蒙耸肩再看向安布,只见安布脸色一变,神色僵硬,一副尴尬不已的样子。 呵,张蒙心笑,这小子,还挺重口啊,身边招惹的都是啥啊,师奶杀手?还是胖妞专爱啊? 他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还是第一次看到安布这副见鬼的表情呐。 似乎是察觉到他戏谑的视线,安布猛然看过去,就看到张蒙幸灾乐祸的样子。 安布嘴角一抽,半晌才说出话来,“呵呵,阿姨真是过奖了,能和花花交往是我的的幸运,我很开心,也会珍惜的。” 果不其然,话落,张蒙脸上的笑意未落,眉头已然蹙起。 出门的时候,张妈妈“和善”地拉着安布的手,“小布啊,你一定要常来啊,阿姨给你做拿手的东坡肘子,还有佛跳墙,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这些都是小花爱吃的,你喜欢别的,阿姨也会做。” 安布微微笑,“好的,阿姨,我很期待。” 听到这句话,张妈妈神色激动起来,立马道:“是吗,那你留下来吃午饭吧?” 安布一顿,微笑里带了丝丝歉意,道:“这就不了,下次吧,阿姨。” 见张妈妈还没死心,张蒙赶紧插话:“是啊是啊,老妈你就别客套了,人家又不像你整天没事干人家是有事的好不,下次吧,我一定带他来,成吧?” 张妈妈依依不舍地说:“那好吧。” 安布和张蒙都歇了口气。 但是…… “阿姨……” 安布温和地开口,他的手正被牢牢握住。 张蒙却受不了了。 “老妈!你还拽着人家的手干嘛呢!” 张妈妈闻言又说:“哦。” 可手却纹丝不动。 张蒙这下看到老爸的脸色黑了下来了,趁大家长发飙前赶紧把安布解救出来夺门而逃。 第二十九章 同学聚会 到了家门口,两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你们,跑这么急做什么?” 黄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们身后。 张蒙拨了拨因小跑而散乱的头发,瞧了安布一眼,呵地一声笑了。 “因为后面有女色狼在追。” 黄花花惊讶地张大嘴巴,继而大怒,“什么!你们碰上女色狼了?快,告诉我,我来解决她!” 张蒙赶紧拉住她肉嘟嘟的胳膊,掂了一下,捏了一下,然后说:“开玩笑的。” 黄花花白了张蒙一眼,“吃饱了没事干啊。” 她转而看向安布,又换上一副淑女姿态,张蒙撇撇嘴,对她这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已经麻木了。 “安布,昨晚睡得还好吧?” 安布笑了笑,走上前,就要牵起黄花花的手,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人插了进来,张蒙左手揽着一个右手揽着一个,然后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他啊,好得很,不仅睡了我的床不说,在我家可是贵宾级待遇。” 黄花花怒瞪了一眼不识相的某人,张蒙故作不知地大摇大摆地走在两人之间。 “你说是吧,安布?” 肩膀上传来沉沉的感觉,安布无奈一笑,“是啊,阿姨很热情。” 黄花花甩了半天也甩不开张蒙沉重的胳膊,只好作罢。 谁也没有注意到阳台上偷偷打量的身影。 “不行,我不去!”街头一个帅气十足的男生毫无形象地被一个胖胖的女生吼,女孩身边是一个同样俊美的男生,浑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安布无奈地摸摸黄花花要炸毛的头顶,轻柔的声音:“花花,去吧,你跟你同学也该很久没聚了吧。” 张蒙一脸觉得丢人的样子,微微侧着头,“你看你看,安布都这样说了,我们都多久没聚聚了。” 黄花花打心里不愿意,一张脸皱得死死的,她好不容易把安布留下来就是为了今天好好玩一天,现在倒好,该死的,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聚会? 张蒙说:“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哪次聚会不是只通知我们其中一个就行了。” 黄花花没话说了。 张蒙心里的小人儿得意的笑,哼,他怎么会不知道黄花花心里的小算盘,所以他昨天就已经联系好了在家的高中同学。 更何况,聚会有惊喜哦~ 黄花花苦着脸,依依不舍地看向安布,忽然,她脑光一灵,“安布,你跟我一起去吧。” 黄花花的脸上重新焕发了神采,反正聚会也不用多久,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和阿布走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安布正要说话,张蒙就把黄花花给拉到一边,故作神神秘秘地说:“你确定你要带上安布?” 黄花花说:“是啊。我确定!反正以前哪次聚会不都是有人带家属吗?” 黄花花丝毫不觉得吐出“家属”这俩字有何不好意思,没皮没脸极了。 张蒙噎了一下,“是可以带家属,而且我保证,你这家属保准大受欢迎,尤其是,张丽丽和徐青她们几个都在……” 还没说完,就见黄花花脸色一变,瞬间做出决定,“安布,我们送你去地铁站吧。” …… 张蒙得意地笑。 聚会的地方就在地铁站不远处,普通的餐馆,却挤了一大帮子人。 两人到的时候,人都来齐了,已经开始吃上了。 都是黄花花一番依依不舍,愣是拖了好一会儿。 正对着包厢门口的徐青眼尖看到两人,大着嗓门说:“怎么现在才来啊,不是你们叫……” 还没说完,张蒙赶忙打断,“哎呀,路上送了个朋友,来晚了,我们的错,自罚自罚,快点,给哥哥倒杯啤酒。” 帅哥的帐总是有人买单的,徐青等人一下子就笑开了。 黄花花跟着喝了两杯,一边打量着包厢里的人。 来的都是高中同学不错,不过,黄花花皱了皱眉,稀稀拉拉大概十几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个同学聚会,而且大部分都不是玩得特别熟,很奇怪,今天的聚会组合怎么这么不搭啊。 有倒是有几个熟的,都是玩得熟的,黄花花郁闷了好一会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 一个清清瘦瘦的男生走了过来,用力揽着黄花花的脖子,然后在她胳膊上捏了捏,“瘦了嘛,是不是谈恋爱了?” 黄花花还没说话,另外一个男声传来,“你个小贱贱,又在糊弄咱们家小花了,明明看起来圆润了不少。” 黄花花一听,大怒,“我靠,李军你丫想死啊!” 所以说聚会什么的最讨厌了。 清清瘦瘦的男生叫做吴立,一个拳头砸在李军身上,“是啊,你丫想死啊,老子有你贱么,女票回回跟人跑。” 黄花花愣了一下,怒气渐消,转而化为了错愕,她看向张蒙,这丫不是刚交的妹子吗? 张蒙点点头,黄花花很想笑,不愧为被女生甩得可以破吉尼斯的孩子啊,算了,她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李军恼羞成怒,吼道:“你丫不想活了!”于是连环出击。 吴立招架不住,“行了行了,德行,不就是个妹子嘛,诶了再找啊。”吴立的眼睛瞄向黄花花,“看看我们小花,良家妇女绝对不会抛弃你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俩凑合过吧。” 于是两只眼睛在两人只见转来转去。 李军咧开嘴看向黄花花,故作猥琐地搓着手,笑:“花~我觉得,这建议,也蛮不错啊,要不,咱考虑考虑。” 黄花花扔了个卫生球给他们,抱着胳膊道:“诸位,要让你们失望了,姐姐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已经名花有主了。” 她踮起脚尖拍了拍李军的肩膀,“军儿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单恋姐这支花啊。” 李军和吴立面面相觑,那边谈笑的几人看过来,“你们就别站着了,过来坐下,边吃边聊吧。” 说话的是张丽丽,黄花花看到张蒙身陷花丛那样儿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有这么吃窝边草的吗?而且这些女的没一个好的。 可能是性格原因,也可能是外貌原因,还有可能是张蒙从小带着她玩的原因,从小到大她的磁场跟班上的女生不太对,跟男生倒是很耍得开。 大学那几只除外,黄花花几经思考,认为是她们寝室四只都是奇葩的原因。 一落座,李军就迫不及待地对着她耳朵问:“花~你真的有主了?唬我的吧?”李军蛮是不相信的。 黄花花偏过头,嫌弃地看着他,是来之前喝高了吗?对着她耳朵也能说那么大声。 这边黄花花还没回答,另外一边的徐青就大声地问:“黄花花,你交男朋友了?” 此言一出,几个男生和张蒙同时皱了皱眉,不悦地看向她,因为,徐青话里的不可置信是那么地明显强烈,好像黄花花有个男朋友是多不可能的事情。 吴立笑着给黄花花夹肉,故作可惜道:“可惜了大好的白菜给外面的猪给拱了。” 李军闻言接道:“唉,我的花儿啊,我的下一春就这样呗无情地扼杀在摇篮里了啊啊啊~” 张蒙更是肩膀不停抖动,后来实在压抑不住笑了出声。 “花花说的是真的,她的确有交往对象了,呃……用大吴的话来说,就是被猪拱了。噗~哈哈哈~” 黄花花的脸瞬间黑下来,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你确定这个词你说得出口吗?他是猪,那你是什么?” 张蒙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还没说话,张丽丽就开口了,“花花真的有男朋友了,真是个好事,什么时候带来见见?” 徐青冷眼看着几个男生都帮着黄花花,忍不住说:“我都迫不及待了,要不给我们看看照片过过眼瘾呗,我猜黄花花同学你的男朋友一定很优秀。”她到是要看看连黄花花都有男朋友了,会是什么样子的,当然,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了黄花花的男朋友好不到哪里去。徐青的脑海已经开始勾勒他的样子了。一定是一个大胖子,脸上长满痘印,然后可能架了副眼镜,说不定还是个穷鬼。 几个女生也点点头附和,你一言我一语都说要看看安布的样子,黄花花心头叹气,她同性缘有多差啊到底。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几个相熟的男生都投以担忧的眼神,他们看向知情的张蒙,看看张蒙会怎么做。 李军先坐不住了,毕竟是他搞出来的事情,于是他开始打圆场,“呵呵,姑奶奶们,你们管人家男朋友干嘛?再说了,又不是谁都喜欢拍拍照秀恩爱好不咯?” “闭嘴!” “闭嘴!” “一边儿去!” 李军一说话,就被打回原形,要不是场合不对,黄花花真的要笑出声来了,李军还是这样,食物链最底端啊。 于是众人再次看向张蒙,只见张蒙面色平静,一副袖手旁挂看好戏的样子。 黄花花终于开口,无奈至极,“李军说得对,我是没有他的照片。” 张丽丽狐疑道:“真的?” 黄花花用力点头,“我们刚交往不久~” 吴倩试探说:“那你去他朋友圈看看呗,总会有他的照片的吧。” 黄花花顿了一下:“……我没有他的微信。” 场面热闹起来了。 “不会吧。” “你确定他是你男朋友么?” “不是是假的吧。” “像是……” 第三十章 吕布 “行了,你们女生还真八卦啊。”吴立不悦地皱了皱眉,“一个个都怎么了?” 徐青假笑道:“八卦就是咱们女生的代名词好不,你们这些男生不知道就别瞎掺和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张丽丽说:“是啊,我们也是关心关心老同学嘛,毕竟谁知道还会不会又出现一个像吕布这样的渣男呢?”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吕布和黄花花那事当初还挺轰动的。 黄花花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张蒙眉头不展,女生就是女生,装模作样无事生非。 看黄花花一副憋屈的样子,张蒙叹了口气,怎么在他们这些男生面前就粗暴至极活像母老虎,在这些女生面前反而就像没了爪子的猫咪一样呢,只知道在背后嘀嘀咕咕顾自埋怨,真是没出息。 事到如今,张蒙摇摇头,再怎么不爽,也得放出安布来了。 “你们也太out了吧,谈恋爱用什么朋友圈,她男朋友就在我们学校对面,要见面分分钟的事情,要照片是吧,来,哥这里有。” 张蒙点开手机,众女围拥上前,大汗淋漓却依旧俊美的男生的脸跃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湿透了的T恤,众女不觉看呆,直到黄花花一句,“你什么时候拍得?”才惊然回过神来皆是不可置信。 “这这这,这就是黄花花男朋友?”徐青用“打死也不敢相信”的语气问向张蒙。 张蒙心里极度不爽众女恍若见了天神般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如假包换,就是这小子。” “不可能吧,不会是骗子吧。” “是啊,这么帅,不会是明星吧。” “说不定是**红人呢?” 众女重现了当时张蒙的震惊。 不过张蒙一点儿也没有被认同的感觉,他开始想起老妈说的那丫头的优点,再看看这群无所事事就知道八卦的女生,就开始觉得就连黄花花寝室那几只都比她们好上很多。 好一会儿,大家才终于接受这个令人惊讶至极的消息。 可想而知,又有一大波女生的玻璃心受到一万点伤害了。 聚会终于回归正常了。 桌上的几个男生拼起了酒,李军偷偷凑到张蒙的耳边问:“诶,那男的,你确定没事?不是个骗子?” 张蒙边喝了口啤酒,边斜了他一眼,要不是知道这小子是真的担心那丫头,这番话听起来真的很像那几个女生的口气。 他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 然而张蒙的心里是万分苦逼的,他其实很想说一句“你兄弟我还在追寻答案之中“啊。 ”话说回来,蒙蒙,我刚才叫了一个人过来……“ 吴立挠了挠后脑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 张蒙抬眉倾听,这时,包厢的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男生,个子高高的,看起来很阳光,实际上也很眼光,他一进来就展开大大的笑容,”嗨,我来晚了。“ 黄花花瞬间用要射穿人的眼光看向张蒙,张蒙浑身一僵,立马看向一脸做贼心虚的吴立。 ”花花,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了?“吕布一进来就看到了黄花花,立马走了过来,笑得灿烂至极。 包厢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黄花花也没起身,面无表情地给张蒙倒酒,逼着张蒙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去,张蒙心虚,只好全盘接受。 ”好得很!“ 这话有点不礼貌,但吕布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笑得很自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还要开口说话。 这时吴立赶紧站了起来把吕布拉了坐到他边上,”来,哥们你来迟了,要自罚三杯。“ 但是话题却没那么快被转移,当初的话题中心人物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怀好意的人总是会适时挑事。 ”吕布,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要在同学聚会上见到你还真是难得啊!“徐青那讨人厌的声音又响起了,张蒙内心“哦买嘎”,直后悔他作死要聚什么会啊。 ”是啊,听说自从毕业后的聚会有黄花花在他都不会来。“ ”对啊,就是因为那件事。“ ”太尴尬了……“ ”这有什么,人家黄花花现在不是又有男朋友了吗?而且还那么帅!“ 听到这句话,徐青坐不住了,她扬起一抹笑,”吕布,有女朋友了吗?“ 吕布瞧了一眼黄花花,”没有。“ ”是吗?那这效率可不行哦,人家黄花花都有男朋友了。“ 张丽丽嘴角扯了扯,也说:”是啊,刚刚我们一起看了照片,简直就是个极品帅哥啊。“ 吴立赶紧看向吕布,只见吕布的脸色一白,再看张蒙脸色还是黑的,他只好凑过去解释:”嘿,当初的事情是布头的错,但是布头后来也是真心喜欢花花了不是,我也是看他真心实意,而且我以为花花还单着,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撮合撮合,这不,我不清楚状况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哥们,相信我,我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吴立拉着吕布,就想带着吕布先走为上,心里猝了自己一口,真是多管什么闲事啊,现在倒好,出大事了。 谁知吕布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走到黄花花面前,神色激动地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一举动倒是把大家都一大跳。 黄花花反而最冷静,”是啊,要不要也看看照片?“ 吕布听了,神色越激动了,用手握在她的肩膀上,”你说什么?!你骗我的吧,这怎么可能?” 手劲之大让黄花花也是吃痛不已,好在黄花花一下子挣脱了。 大家看吕布的神色都是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人怎么忽然这么激动。 黄花花其实也不明白。 最明白不过的就是吴立了,这几年他可是唯一一个见证了吕布有多后悔以及感情有多深的人。 吴立及时把吕布拉出去。 一场聚会无欢而散。 谁都不会觉得吕布只是单纯的不甘或者是悔恨,他的出现、他的表现,对谁都是一个意料之外。 黄花花有些怔忡。 张蒙神色却严肃起来,他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刚刚吕布的样子给他的感觉就像个疯子,他看向在场还有可能知道原委的李军。 “他这是发什么疯!” 李军摸了摸后脑扫,“不知道啊,我已经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你问大吴吧,他跟布头住得近,他应该知道。” “花花,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 是高一还是高二,那时候黄花花还没有大二时这么胖,脸上是婴儿肥,身上也是婴儿肥而已。尽管如此,黄花花也是被人口中甚至是自己口中的胖妞一个。 和几年后的黄花花并无不同,懒惰,好吃,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那时的她对爱情这东西一无所知,对谈恋爱这事也不必表现得像大龄处女一般狂热不已。 那时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好睡好顺便不节食不运动式地减减肥。 然而,好运总有到头的时候,当它不再眷顾你的时候,生活会变得可怕至极。 她的父母死了,厄运从天而降,车祸,双双致命。 于是,最灰暗的时候到了,黄花花的脾气变得很坏,好像什么都是糟糕的。 吴立死死抓着吕布的手,力图说服他,“布头,听我的,你放下吧,你们没可能了,花花都已经往前看了,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吕布急红了双眼,“放开,我要去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吕布发狠地说:“不就是我骗了她,我耍了她吗?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后悔得就要死了,难道这么久了还不够吗?” 吴立松开了他的手,“够了,够久了,可惜,花花已经喜欢上别人了而且已经在一起了。” 吕布听了大力摇头,用力吼出:“不可能,花花明明喜欢的是我,就算她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了,那也不是真的,说不定那男的也是骗子,花花,花花她只是太生气了,所以不肯轻易原谅我,她的心里,还是喜欢我的,不然,她怎么会……她怎么会……” “不是的,她的表情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你认为张蒙会让你们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吗?” 吕布听了脸色变得惨白,渐渐失去力气,表情萎靡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个阳光灿烂的男孩。 吴立看着这副样子也感觉不好受,他拍拍他的肩膀,“布头……别这样,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把你叫过来。” “大吴,你给我说说,吕布这小子今天是发什么疯?” “没什么啊,只是太久没见有点激动了而已。” 张蒙死死盯着吴立的眼睛,语气强硬,“别骗我,这不仅仅是激动而已,他的样子……就像是疯了一样,你老实说,他怎么了?” 看到吴立低下头,张蒙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别低头,大吴,我知道你,你每次不想说实话就低头,看着我。” “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不对劲,我都看在眼里了。说到底,当初,那件事发生之前,吕布那小子,跟我也算是兄弟了……” “他得精神病了。” 第三十一章 三亚 回到学校之后时间过得更快了。 国庆放假在即,黄花花整个人因为那部电影忙得团团转,和安布见面的时间还没有张蒙和安布见面的时间长。 说到张蒙,也不知道张蒙最近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每次和安布打电话他都在,还老打断她和安布打电话。 黄花花为此郁闷不已。 “什么?!你也要去三亚?真的吗?” 吃惊的不只是黄花花一个人,还有在一边充当电灯泡的张蒙。 安布放下杯子,“是的,反正放假也打算去旅游的,既然花花去三亚,那我的首选肯定是三亚了。” 黄花花真是又惊又喜,满眼感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张蒙看了,心里想着这怎么行呢?他还得随时看着,万一安布这家伙又是一个渣男呢。 “我也去!”张蒙毫不犹豫地说。 “你不是新交了个女朋友吗?你不要陪她?”黄花花狐疑道,张蒙这小子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总是当电灯泡不说,貌似还对泡妞这事不怎么感兴趣了。 只有安布了然地低下头,看来他和花花是别想单独相处了。 当白云从眼前流过,甜美的乘务员从身边走来走去,虽然对身边这个电灯泡十分不满,但黄花花的心情还是如蓝天白云般晴朗。 她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唯美的侧脸,温润的气息,这个美男,是她的,想想就很美好。 黄花花往后一躺,感受着头等舱的舒适性,心里给安布点赞。本来安辄大哥是给她订好了机票的,后来安布直接让他哥给定了其他两个相连座位的票,男友力爆棚的说。 虽然身边有个碍眼的电灯泡,还好死不死地非要让安布坐到前面去。 说到海角天涯,浪漫到底,黄花花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安布和她了。 美丽的三亚,我来了。 黄花花满怀期待地坐在飞机上,却忽略了自己晕机的这个事实,于是短短的两个小时已经把胃里的存货全都交出去了。 黄花花虚弱地睡了下去,然后……其实黄花花也不怎么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张蒙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你怎么了?” 张蒙看起来还没有回过神来,黄花花看到他身边安布也在,于是就问:“安布,他怎么了?” 安布忍着笑,清了下嗓子,说:“大概,是因为我把你背出飞机的吧。” “啊?” 黄花花确实对再次被被小小地激动了一把,但是,“那他怎么这副表情?” 黄花花探究的视线在张蒙和安布的脸上看来看去,忽然定在张蒙那张死人脸上,瞬间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捧腹笑了起来。 “哈哈~张蒙,你不是吧?哈哈~哎哟,我不行了!哈哈~” 那还是高一的时候,黄花花因为体能测试跑步结果华丽丽地晕了,张蒙想也不用想地就背起黄花花,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华丽丽地腿软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滑稽的是,这腿一软,就摔了,接着黄花花摔醒了,而张蒙却被黄花花华丽丽地砸晕了。 黄花花几乎是笑得喘不上气来地把整件趣事说给安布听。 按理说,这件事情最尴尬的应该是黄花花,但没办法,整件事太搞笑,黄花花已经笑得没有脾气也没有力气去尴尬了。 黄花花再脑补到张蒙眼睁睁看着安布背起自己时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得在床上打滚。 张蒙的脸色越来越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这次还不是安布下手太快。” 好苍白的辩解,其余两人相对无言。 直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安布说:“走,下去吃饭吧。” 到了楼下,黄花花才想起来问:“诶?不是说会有人来接机吗?那些人呢,怎么没见他们?” 张蒙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想起来了,你没见到还不是因为你全程睡死。” “行了,这些我都知道,我问你你就说不就行了?”对于张蒙,黄花花向来没什么耐心。 张蒙一恼干脆偏着头不理会。 见状安布说:“这两天他们要布置场地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在这之前,我们有两天时间好好玩一玩。” “真的?!”空旷的大厅,黄花花忽然惊喜地叫了出来。 赢来张蒙的没好气的白眼和安布无奈的笑容。 站在沙滩上,因为是旅游旺季,所以能看到很多人在沙滩上玩耍。 正是夏天的尾巴,秋天的前奏。三亚的沙滩上到处可见穿着清凉色彩缤纷的泳衣。 “走吧。”张蒙插着兜,对着眼前走过的比基尼美女们吹了个口哨。 黄花花不解地问:“走?去哪?” “你说呢?我们三个站在这跟个傻子一样,当然是去换衣服了。” …… “你怎么还傻愣着?” 从男更衣间出来了安布和张蒙,黄花花瞬间跟感觉眼前一亮,安布的皮肤比较白,但身材还真不是盖的,还有张蒙皮肤略黑,呈小麦色。最吸引人的就是两人的大长腿了。 “色女!干什么呢?怎么还没换衣服?” 黄花花的脑袋被张蒙敲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对着两人半裸的身体看呆了,她偷偷瞄了安布一眼,发现安布嘴角不断扩大的弧度,更是脸上一红。 “诶哟喂,我的姑奶奶,我说话,你没听见啊!”张蒙没好气地说。 “啊?” “换衣服啊!你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呢?”张蒙真的是要被某女气疯了。 只见黄花花抓着手里的泳衣,尴尬地说:“呃……我的泳衣有一点点地缩水了……” ……静默了两秒。 看着越来越恼羞成怒的黄花花,两个男生终于停止笑意,然后异口同声说:“走吧,去买一件。” 于是在一排排的泳衣前出现了怪异的三人组合。 张蒙指着一件明黄色连体泳衣问:“黄花花,你姓黄,干脆就这件吧,怎么样?” 黄花花不满地斜了他一眼,“你也太随意了吧?” “那这件怎么样?花花皮肤白,应该很适合。” 安布指着另一件,黄花花看过去,那件白色百褶瞬间俘获了她的心。 “这……不好意思,我们这套没有你的号。”店主满怀抱歉的声音。 黄花花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两人见状给又给黄花花指了几件,可是不是黄花花不满意就是没有合适的号。 张蒙甩下又被某女嫌弃的泳衣,心里再次感叹给女性挑东西是世界上痛苦的事情。 “我的祖宗诶,你就行行好吧,能穿就行了,别把我们的时间浪费在挑泳衣上!” 最后黄花花买了一件黑白波点连体,黄花花心里估计是店主被他们搞得不耐烦了,直接扔给她们,因为黄花花自己是真的不喜欢波点,但没办法,旁边有人马上要失去耐心发飙了。 黄花花在更衣室找了半天没找到镜子,只好就直接走了出来。 张蒙正半倚在栏杆上,安布手搭在栏杆上,两人似乎在说话。 等黄花花一走出来,安布的眼神就看了过来,然后瞬间呆滞。 这眼神看得黄花花心慌慌,忐忑地走到两人面前,心里想,不会吧,难道很显胖? “花~没想到老板给你挑的反而是最合适的。” 张蒙出乎意料地吹了个口哨。 黄花花心里一喜,扬起嘴巴,“是吗?真的?” 安布回过神来,摸了摸昂着脑袋等待认可的黄花花,“张蒙说的是真的,用一个词来说,就是惊艳了。” 事实上,他从来不觉的花花胖,只是肉肉的、圆润润的而已。 正如现在所见的,黄花花穿着黑白波点,衬得皮肤白皙,在他看来个子也小小的十分可爱。 黄花花脸一红,低了头下来,“好了,去玩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是便率先走向沙滩,安布和张蒙走在后面。 黄花花喜欢游泳,但现在水下人太多了,于是几人在沙滩上玩起了排球。 黄花花出了很多汗,实在受不住了,看到两个男生还是一身清爽的样子,心里直呼不公平,为什么她还没玩几下就大汗淋漓了,果然就是胖子和瘦子,男生和女生的区别么? 黄花花累瘫在一边,安布和张蒙对视一眼,也放下球走过去。 “你们怎么不玩了?” 张蒙一屁股坐在沙子上,“废话,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玩排球还不是因为你,你都不玩了,我们就算了。” 黄花花吐吐舌头,“那要不你们去游泳?” 张蒙望向海里,人还真不少,不过~美女也不少。 “嗯,这建议不错,你好好在这呆着吧。” 他站起身把球一扔,低低对黄花花说,安布轻轻接过,就拍拍屁股上的沙子走向水里。 黄花花撇撇嘴:“花心大萝卜!” 安布听了轻轻一笑,“不是总说他是电灯泡吗?现在就我们俩了。” 黄花花看向安布的眼睛,安布也在看着她。 他的眼珠子真黑啊,这是黄花花唯一的想法。 黄花花呆呆地看着安布,这副样子逗笑了安布,安布放下球,对着黄花花说,“带你去个地方。” 黄花花瞬间回过神来,歪着脑袋看着站起身的安布好奇地问:“去哪?” 第三十二章 任然 正说着,就有电话打来了,任然来了。 “任然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三人回到酒店里。 任然正在收拾行李,听到这话不禁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你傻啊,当然是刚来,没看到我正在收拾行李吗?我看你啊,跟两个大帅哥在一起连智商都降了几个等级。” 随着话头,任然的视线转向了在场的两个男生。 “美女你说错了,智商这东西她压根没有。” 任然“噗嗤”一笑,“你一定就是花花说的那个傲娇自恋男了。” 张蒙脸上的笑容一滞,不自然地拨了拨刘海,随即恼怒地看向黄花花,黄花花心虚地干笑着。 任然随后看向在一边笑而不语的安布,“这位,早就见过了,安大校草哦,果然真人比照片帅气,花花……真是好运连连啊。先是被你哥挑中当主角,又俘获了你这样的大帅哥。难道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吗?” 安布目光柔和地看了眼黄花花,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问:“任然姐,你是来?” 任然挑了挑凤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你家这朵花,功课没做足,你哥非要我来,说她一个新人什么都不懂,要我帮忙看着。” 黄花花略微惊讶,安辄?真没想到安辄会这么尽心!黄花花有几分感动,肯定是因为安布的原因吧。 这样想着,黄花花就朝安布看去,任然看了,挑了挑眉,说道:“这就叫爱屋及乌吧,你哥真是费心了。” 安布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随后摇了摇头,“好了,既然任然姐来了,正好,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四个人,至少玩排球会更热闹些。” 张蒙想到方才三个人的无聊,立马举双手赞同,“对啊,人多才热闹啊。” 黄花花也使劲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任然。 谁知任然却摇了摇头,“不行。” 她对着黄花花说:“你男朋友他哥啊,亲口说的,拍摄前不能出去玩,要玩,等拍摄完之后再说。前两天,他叫我好好看着你,不能玩疯,还要确保你吃好睡好。” 黄花花听了立马石化,“不会吧?” 任然精致的脸上尽是无奈,“千真万确,我都感觉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你保姆了。”她转而对安布说:“要是我事先不知情,真会觉得花花……其实才是你哥的妹妹呢!” 安布讶异了一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说:“你不是说爱屋及乌吗?” 黄花花无奈地说:“你哥,爱你爱得太过头了吧,他就那么不放心我啊,就玩一两天能怎么样啊。” 还什么吃好吃好睡好,压根就是不想让她瘦了,黄花花忍不住想,说不定不让她出去玩也是为了避免她一不小心瘦了。 宽大敞亮的房间,张蒙在戴着耳机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安布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黄花花躺在旁边的摇椅上有一会没一会地读剧本。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这个房间,真心觉得浩娱出手还蛮大方,又是头等舱又是高级套房。 唉,就是行动受限。 黄花花的视线无聊地在这个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慢慢地看向身边的某人。 安布穿着他最常穿的白衬衫,干净清澈的气质跟这件干净敞亮的房间十分搭,他微微斜靠在沙发背上,长腿翘起来温和的气质里多了几分慵懒,黄花花渐渐地看迷了眼。 张蒙从游戏世界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真出息。他怒其不争地轻踢了她一脚,”回神了。“ 结果这一踢,黄花花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安布的视线从腿上的书里抬了起来。 结果就看到目露凶光的张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目光呆滞的黄花花,再顺着她的视线看,结果发现她再看自己。 安布不禁失笑。 不知道是笑黄花花,还是张蒙,还是两人一起笑。 反正张蒙看了就差没把后牙槽给磨破了,”笑你大爷的。“ 这些日子下来,张蒙差不多确定安布确实没有在耍黄花花,之所以总是当电灯泡,一是为了以防万一,而是实在太无聊了,所以给自己找点事情消遣,毕竟为了黄花花那丫头他的亲亲女友们才会没了的。 所以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偶尔找找茬还是很好玩的。 安布放下腿,把书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瞧了一眼黄花花,只见黄花花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刚垂下的嘴角又轻轻上扬。 张蒙看不下去,看到黄花花这样打心里感到丢脸,他站在黄花花面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蛋,”黄花花。“ 黄花花目光一动不动。 两人渐渐感觉不对劲,张蒙弯下腰凑近一看,”靠“了一声。 安布问:”怎么了?“ 张蒙让开一个位置,安布倾身过去,凑近了往前看才发现,黄花花其实是……睡着了。 事实是,黄花花只是睡着了,只不过她闭着眼睛跟睁着眼睛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看黄花花的样子趴在摇椅上,脸还朝着安布,一看就知道她睡着前在还盯着安布看。 张蒙无语地摇摇头,倒了杯水继续回去打游戏。 安布却饶有兴致地看着黄花花的脸蛋,她的脸白皙得什么东西都没有,阳光前还能清晰可见细细的绒毛,安布凑近看着,眼前这张脸蛋肉肉的,让人一眼看了就很想用手指去戳…… 于是他真的做了,指尖触碰到黄花花的脸蛋,感觉软软的,柔柔的,比想象中的感觉还要好。 任然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倚在门上,抱着胳膊,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 除了张蒙,没人注意到门开了又合上。 张蒙看了眼她手里的剧本,”你来找她对戏?我去把她叫醒。“ 任然摇了摇头,”不用了,等她醒。“ 张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女孩趴在摇椅上入睡,男孩在身边看书,偶尔抬眼看看她。 他笑笑,”这一幕,感觉怎么像你们剧本上的某个情节啊。“ ”不说呢,就是因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她才意外成为这部戏的主角。“ 张蒙不置可否地笑笑,说到相似之处,他真的要说一句人生如戏。 想到那个人,他烦躁地摇了摇头,他看向身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任然……姐,你要让她睡到自然醒,那她肯定能睡个地老天荒,有的等。中间这段时间,也挺无聊的,不如出去转转?“ 闲暇舒适的时光消耗得飞快。 时隔两天黄花花总算醒着见到了传说中的剧组。 说实话,从签下那个合约到现在之前,这一切的一切都感觉那么地不真实。 直到见到了所谓的剧组,乘坐着剧组专用车到了拍摄场地,见到了一大群陌生人,黄花花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真的要演戏了,算的上半个演员了。 安布和张蒙在酒店待着,黄花花和任然被司机载到了海滩。 剧组的临时帐篷搭在沙滩上,到处拿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带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 黄花花还是第一次除了在电视上看到这种阵仗,眼睛总是忍不住乱飘。 任然交代了一句“少说少看乖乖听话,等我回来。”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导演是个老头,还是个凶巴巴的老头。黄花花站在导演面前,被他严肃的视线打量来打量去的时候,做了这样的总结。 ”你就是那个黄花花?“好一会儿,导演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黄花花点头。 ”剧本背熟了吗?“ 黄花花点头。 ”对戏了吗?“ 黄花花点头。 之后导演又问了很多问题,黄花花都是点头摇头。 越到后面导演的眉头皱的越深,他砸吧了下嘴巴,这时任然不知道又从哪里走了过来,问道:”黄导,怎么样?“ 导演的眼里闪着精光,轻轻地摇着头,”资质不深,连话都不会说,就只会点头摇头。“ 任然看向黄花花,黄花花无辜地回视,眼里的意思是:”是你叫我少说话的。“ …… ”呵呵,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角色演好了就可以了不是么?“ 黄导点点头,”角色都定下来了,我一个小小的导演也改变不了什么,行吧,你先带她去化妆,马上开始拍摄了。“ ”任然姐,我们真的就要开始拍摄了吗?我真的要开始演戏了吗?怎么办,我紧张,我不行!“ 换好衣服,黄花花抓着任然的手,紧张到不行。 任然对着镜子照了一下,从镜子里看到黄花花紧张到出汗的脸,无奈地回头,”剧本背熟了吧,戏我们也排了很久了,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别这副不痒不痛的样子好吧,我是第一次啊,我不紧张谁紧张啊。“ 任然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你还真的别紧张,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别的剧组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浩娱的剧组绝对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说刚才那个老头,虽然凶是凶了点,但只要你不出错,他是不会为难你的,当然你做得不好,他也是会骂人的就是。“ ”……你确定,你是在安抚我妈?我怎么感觉更紧张了。“黄花花感觉嘴巴有点干。 第三十三章 南开 事实证明黄花花虽然不是资质上佳,但应付这部电影还是可以的. 除了刚开始因为过度紧张NG了很多次也被凶了好多次之后,黄花花渐入佳境,之后便畅通无阻大部分都是一条过. 黄花花终于开始觉得没那么难了,难免有些洋洋得意,但任然总是会在人的热劲上泼冷水,"这还是刚开始呢,后面会更难." 黄花花一颗欢喜的心这才冷静了下来,任然姐说的没错,是没必要高兴的太早. 这部电影其实是生活文艺片,大部分生活的片段都在开头,所以黄花花一开始能够如鱼得水流畅自如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女主角的生活片段和她其实是很相近的. 女主角刘兰从小住在海边,家境平凡,身为独生女却受父母宠爱于一身,所以性格有些刁蛮大咧,不愁吃喝,慢慢长成了胖子. 离海不远,有一所高中,再一次分班之下,刘兰很巧地和自己暗恋的意中人原阳分在了同一个班. 剧本的开头就是对刘兰幸福无忧的生活的描述,第一个画面就是胖妞刘兰在海边捡贝壳,玩水,撒腿狂欢的场景. 这一个场景任然已经排练过很多遍了,这里不需要找准最佳角度,因为要的就是女主角的其貌不扬,胖态尽显.这一幕渲染的重点就是快乐无忧,在这一幕上还真是NG了很多次,刚开始,紧张是难免的,要是放在平时,能在沙滩上海里放肆玩耍,她绝对会玩疯乐疯的,但首次面对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摄像机,在这个笑容和笑声上,总是尽显僵硬,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很多遍才过. 之后就是海边的小屋刘兰和父母温馨寻常的日常了,这就不在话下了.于是剧组提前收工. 当然,这个"提前"并不是指黄花花用的时间少,而是指黄花花比黄导想象中要拖延的时间少了点.所以,走之前,黄导总算心平气和了一回,"嗯.黄花花,今天做得不错,但是不能松懈,回去好好看剧本,今天没有太多的对手戏,明天就没今天这么轻松了,明天是刘兰和原阳的对手戏,所以,你最好找个人对对戏." 到了入住的酒店,没见着安布和张蒙,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他们出去玩了,说回来的时候会经过夜市,问她要不要带吃的,黄花花羡慕嫉妒恨地说:"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烤串啊." 虽然接下来和任然享用了酒店的晚餐,但黄花花心里还是想着变态辣的烤翅巴拉巴拉. 吃完饭任然带着黄花花再酒店里转了一圈消食两个男生还没回来,任然叫黄花花拿出剧本来继续熟背. “快,快给我。”黄花花欢呼地跑向两人……手里的吃食。 就在她打开快餐盒,烤串香气四溢而出的时候,一双姣好的手伸了过来,黄花花到手的烤串飞了。 同时耳边响起一道美丽动听却对黄花花有如魔咒的声音,“这个是我的,你不能吃,要不然第二天很容易脸上长痘或者脸色浮肿,会影响上镜效果。” 黄花花一僵,又听任然说:“喏,你就吃这个好了。” 任然白净细长的手指一指,黄花花就看到了被她一开始弃之一旁的海鲜粥。 然后黄花花就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美食进了别人的嘴巴。 黄花花哀嚎:“既然你不让我吃,我刚才给她们打电话你怎么不说啊。” 任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黄花花一眼,“你不吃我还要吃呢,我说了,你这小没良心的会想到我?” 黄花花大受打击地说不出话来,又看向安布和张蒙,两个男生憋着笑不说话,黄花花认命地端起海鲜粥。 放在平时,黄花花一定是食欲有加欣然享受的,但是衬着旁边辣香辣香的气息和某人吸溜吸溜的声音,再加上已经很久木有吃烧烤了,黄花花的舌头就不停地分泌口水,想吃辣想得要命。 可怜巴巴的样子,张蒙看不下去,“没出息。” 倒是安布,走了过来,“忍忍,过几天就可以了。” 黄花花没精打采地点点头,拍戏什么的,真讨厌。 第二天的拍摄换了场地,任然驱车带着黄花花去了离海不远的中学。 黄导正在和人说话,和他说话的人背对着黄花花,黄花花打量着那人,此人清瘦挺拔,带着一顶帽子,根据黄花花多年的经验,此人必定是一个帅哥。 任然说:“走,过去打下招呼。” 趁着任然和黄导说话的功夫,黄花花又把那个男的打量了一下,又不免惊讶了一番,比她刚才想象的还要帅气啊,活脱脱一个帅气雅痞男,简直比明星还要帅气啊。 黄花花脑海忽然灵光一闪,他不会就是那个男主角吧。 接下来任然和那个男的的谈话验证了她的猜测。 “没想到啊,这部戏的男主角是你。” “对啊,就是我,不过,你怎么在这?” 黄花花用自以为机智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来打量去,直觉两人之间有奸情。 或许是黄花花的眼神太过灼热,两个谈话的人同时看向黄花花。 那个演男主角的男生,或许应该称为男人,疑惑的眼神看向黄花花。 任然道:“她就是我在这的原因了,这部戏的女主角,黄花花。” 那个男生笑了笑,正要说话,黄导的声音就插了进去。 “对对对,南开,黄花花,你们两个,在开拍前赶紧熟悉熟悉,对对戏。”黄导吩咐着。 黄花花卖乖地点头,是应该对对戏,昨天晚上只背了剧本并没有对戏,现在既然男主角都在,肯定是要对对戏的。黄花花心里嘀咕,有点纳闷,这个演员这么帅,怎么没有见过啊,南开这个名字也没听过,难道不红?但是既然不红的话,导演又为什么对他那么和蔼啊,而且居然今天才到,不然早点到的话就可以多熟悉熟悉了。 拍摄的时候,黄花花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专业啊,前一秒还是雅痞帅气的样子,后一秒开拍就变成了温润如玉的男生。 不像她,说到底就是本色出演,唯一要应付的就是面对众多镜头和众多人的紧张压迫感。 好在昨天预热足够,再加上南开够帅,所以演一个花痴女绝对是不在话下。 原阳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白色板鞋,身高腿长,清瘦挺拔,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步履缓慢地朝着教室走去。 刘兰蓬头垢面,穿着校服,背上的书包因跑步而大力晃动,直到一头撞上同样在门口的原阳。 “哗啦啦”一声,刘兰书包滑下,里面的书掉了一地,反观原阳,相比于刘兰的狼狈,原阳动作迅速避免了这场飞来横祸。 原阳蹲下身帮忙捡,捡书的间隙,刘兰悄悄看向原阳,他的侧脸离得很近,完美的轮廓,一下子让刘兰看呆,心忽然就快速动了起来。 没有台词,黄花花撞上南开,结结实实地在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这表情都不用演了,是真疼。 南开蹲下身,从黄花花的角度看去,他的侧脸带着淡淡的光环,高挺的鼻子,平滑的额头,还有长长的睫毛,不用演,黄花花就呆了,男生的睫毛也有这么长的么。 直到耳边传来“咔”的声音,黄花花才回过神来,没回味过来地看向南开。 耳边传来黄导略带欣赏的点评,“这条不错,很生动很逼真。” 然后是任然私底下过来跟黄花花说的,“别以为导演夸了你几句就上天了,我教你的还不知道你,我早就说了,只要男主是个帅哥,都不用你费心去演,本色出演就行了,嘿,刚才那会,准是看南开看呆了吧。” 黄花花一眼不眨一本正经道:“哪有,人家黄导都说了,是我演技太好,我和刘兰可不一样,不是见个帅哥就流口水的,我可是有安布的。” “我为什么要看呆,我们家安布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温润如玉的气质干净的男生,我为什么要看着一个演出来的角色发呆,再说了,我们家安布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华有才华说到外表那更是相貌堂堂……”巴拉巴拉说到安布的好,黄花花有种停不下来的架势。 见状任然赶紧喊停,南开已经往这边看过来了,再不停的话,很容易影响这部戏的男女主角的和谐。 到了午饭的时候,才终于停止了拍摄,暂作休息。 小助理朱杨给任然送了两盒盒饭,任然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小朱,我和花花待会出去吃,你去跟黄导说一声,说我就在学校附近吃,会在拍摄之前把黄花花带回来。” 小朱乖乖点头,望着小朱跑腿的身影,黄花花郁闷极了,这个助理好歹是配给她这个女主角的,但是这个小朱对任然反倒是言听计从,就好像是任然姐的助理似的,唉唉唉。 正摇头,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年纪轻轻,整天摇什么头叹什么气的?” 是安布,安布和张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 张蒙说:“不会是演技太差被你们导演骂了吧?” 第三十四章 解放了的黄花花 说着张蒙好奇的眼睛就四处溜达,看到专业优质的剧组,越发觉得黄花花是走了狗屎运才碰上这档子好事。 黄花花白了张蒙一眼,“笑话,本姑娘我表演精湛神乎其人怎么可能被骂啊。” “呵,口气挺大啊,那等会我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瞧瞧了。” 黄花花一下子闭了嘴巴,那可怎么行,有他们两个男生在,她放不开,肯定要搞砸。 看到张蒙和安布跃跃欲试当真想要一睹为快的样子,黄花花赶紧转移话题,“好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累了一上午了,我的前胸就要贴后背了。”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张蒙哪个笑点了,张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弄得其余三人一头雾水。 张蒙笑了好一会儿才指着黄花花道:“还前胸贴后背,你哪来的胸啊,我看你啊,就一搓衣板身材。” 此言一出,又引得安布和任然笑了出声,两人的眼光同时转向了黄花花。 面对这样的打量,饶是厚脸皮如黄花花也是hold不住了。 尤其是安布,那若有似无的视线在某个地方轻轻一扫,她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看向张蒙。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有也不是,说没有也不是。 只得捏紧了拳头,该死的张蒙,平时口无遮拦也就算了,在安布面前也这样,简直是丢尽她的脸了。 偏偏有安布在,也不能像平时一样劈头盖脸骂回去或者直接给他一顿胖揍。 最后还是任然出言解了围,“好了好了,是要赶紧的了,待会还得赶回来拍摄,下午花花你和南开的戏份台词挺多的,要早点回来对对戏。” 黄花花果然说话一言九鼎。说不让张蒙和安布看她演戏就不让,所以虽然连着几天一起吃饭,但是只要吃完饭就会把两人赶走,该干嘛干嘛,坚决不让他们两个看到任何一幕。 平时总帮两人的腔的任然也一反常态不让两人围观,原因是她发现黄花花真的是一在熟人面前演戏就心不在焉很容易出戏,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别扭”,当然这个熟人除了任然,谁叫她是她的老师,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任然教起来的,于是为了不影响进度,只能让两个男生离得远远的。 弄得张蒙一直在黄花花耳边抱怨她矫情,直道一直脸皮厚的黄花花什么时候变得脸皮那么薄了,只有任然从心里开始感叹,花花终究还是不是干这一行的料啊。 就在黄花花以为三亚一行变成了张蒙和安布的旅途而不是黄花花的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拍摄已经进入正轨,多亏剧组精良有素,也由于这部电影是生活类的,所以七天下来,在海南的校园海滩镜头已经差不多了。 这几天黄花花除了拍戏就是拍戏,并不是说这部戏有多费精力,对于别的演员而言,其实并不然,就比如南开,人家是科班出身,这部戏对他而言是小菜一碟,所以人家才能在一天拍摄的闲暇之余和任然出去游玩,不像黄花花这个新手,每天就算闲下来除了看剧本还是看剧本。 除了第一二天,任然本着自己导师的身份能做到尽职尽责地陪练陪着对戏,到了后来,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当做一个来旅游的人了,每天和南开玩得不亦乐乎,她就说嘛,任然一看就和南开那男人有鬼。 值得一提的是,难得有张蒙泡不到的妞,早在第一次和张蒙提到任然的时候,黄花花就看出他伪君子外表下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了,只可惜这次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任然和南开打得那个火热啊。 只有安布,作为男朋友,本来是尽职尽责地陪护左右,但在任然一句“花花有正事要忙,还是不要打扰为好”就无奈地把黄花花一个人留在酒店了,黄花花忙得想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安布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吃的回来能安抚她受伤的心了。只可惜,烧烤不在其中。 再次背剧本背得口干舌燥两眼昏花,看着回来的有说有笑的一行四人,黄花花接过安布手里的排骨汤,可怜巴巴地望向几人,“为什么每次不是粥就是汤,我想吃烧烤。” 说完更想吃了,有多久没吃辣了,有多久没有辣到又爽又疼眼泪直流了。 黄花花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任然,“不能吃就算了,我也想出去玩,我也想出去耍。” 黄花花悲愤交加地手指着三个男生,这俊男靓女的组合是要怎样啊,还要不要低调行事了,啊?她也想和三个大帅哥出去玩出去耍啊!!!要不然,好歹留一个放她身边提提神呐! 任然好心说:“我也是为你好啊,你需要清心寡欲全神贯注才能好好发挥啊。” 看着不依不挠的黄花花,任然最后还是大发善意告诉黄花花,“行了行了,明天就收工了,这不,放假十天,最后还留了一天给你,到后天,你想干嘛就干嘛,绝对没人拦你。” 拍摄最后一天,黄花花可谓是劲头十足,满怀冲劲,那可不,想到第二天就可以真真正正地旅游了,可不是干劲十足? 想到那条刚买的还没有穿热的泳衣,黄花花就心痒难耐。 拍完戏,黄花花对着黄导恭敬有礼一番,又对着各位逐渐熟悉起来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再见的话,就朝着安布等人奔去,哈哈,我的旅途终于开始了。 “哈哈,今天晚上去逛夜市,吃烧烤吃螃蟹吃大虾;明天就去游泳冲浪还有坐船出海,怎么办,会不会时间不够,要不然再请一天假,晚点回去……” 黄花花一个人说着自说自嗨。任然翻了翻白眼,说:“我就不去了,这几天,我都玩过了,我买了明天的机票回去。” 黄花花心里略感失望,看向她旁边的南开,这几天下来,大家也都稍微熟悉了一点了,黄花花不愿意放过这么一个美男,而且黄导还说他星途无限成为巨星是迟早的事,黄花花心想有机会巴结赶紧巴结,等他红了就很难再一起玩耍了。南开双手插兜,戴着墨镜,酷酷一笑,“小花花,可惜了,你任然姐擅作主张也给我买了机票,所以……”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黄花花大失所望,我的帅哥啊……随后她警觉地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个男生,“你们不会也买了机票回去吧?”如果是的话,她就要哭死在沙滩上了。 还好虽然张蒙毒舌了一点但还是一只有义气的好盆友,虽然嘴上说着:“哥哥我还没玩够呢,不急着走。” 安布更是男友力爆棚,“这几天没有花花在都不好玩了,我剩下的时间都是花花你的。” 这话一说,黄花花就是有男友万事足了。 世界上各个角落大大小小的夜市其实都是大同小异的,热闹的人群,阑珊的灯火,满街的香气。 还有,永远吃不够的、在街头巷尾穿梭的黄花花。 张蒙总说:“哪里的夜市,都少不了黄花花。”黄花花就是这样,爱热闹,更爱美食,爱美男,更爱吃。 张蒙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烧烤架,海滩边上,五个人风风火火地开了火。 黄花花手里翻动着肉串,嘴里埋怨道:“为什么要自己烤啊,又没有更好吃。” 抬头45度角,“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只能看不能吃,啊啊啊,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动口不动手吗?” 张蒙直接说:“你不如说你喜欢不劳而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但是,你没看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吗?真怀疑你是故意的,等下我口水掉在上面你别嫌弃啊?” 当然张蒙这个洁癖男肯定会嫌弃的,黄花花心想,当然,这最好不过,这样的话,就统统都是她的了,哈哈哈哈~ “黄花花!你给我离远点,你敢给我滴一滴哈喇子给我试试,我把你头发给烧了。”张蒙怒吼。 面对张蒙的抓狂,黄花花无动于衷,笑话,这是要比河东狮吼功吗? 这时安布拿起一串肉串,在嘴边吹了吹,“来,花花,这串熟了,烫,你慢点吃。” 他把肉串递给黄花花,又轻声说:“加了很多辣椒粉,狠辣。” 黄花花欣然接过,好奇怪,一晚上焦躁的总要挑事的心,一下子就因为这串烤串而平复了。 剧组大部队和任然都走了。 黄花花出奇地在没有正事的情况下早起了,本着好歹是剧组给出的机票钱,不能浪费一刻的心理,黄花花一大早就去敲门。 “砰砰砰!” “张蒙,给我起来!” 然后又走到另外一间,手抬起来正要敲门,门就由里开了,安布显然是刚醒不久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但目光是清醒的,看到黄花花,他笑了,“就这么迫不及待,起这么早。” 黄花花“嘿嘿”一笑,“时间就是金钱嘛。” 安布笑着摇了摇头,说:“好,花花你先回去等一下,我先洗漱。” 黄花花往回走,发现张蒙的房间纹丝未动毫无动静,不确定张蒙是否被她叫醒,她不放心地又敲了一遍,谁叫张蒙是个懒猪呢,哪天不睡懒觉是怪事。 果然,“砰砰砰”几下,门里依旧未有动静,黄花花于是更大力气地敲门,坚持不懈之下总算有了反应。 门开了。 黄花花大惊,门内是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第三十五章 安辄 “安辄大哥?”眼前的不就是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吗,黄花花愣愣地问:“你怎么在这?” 然后又想起什么又说:“还在张蒙的房间?” 黄花花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然后往上一看,只见那张脸愈加面无表情,甚至隐隐散发着冷气。 黄花花心肝一颤,这副样子,难道是有起床气? 黄花花的脚慢慢往后挪,然后没骨气地一撒腿就跑了…… “呼呼~” “花花,你这是……去晨跑了?”安布看着呼吸微喘、脸色微红的黄花花,十分不解。 “安布……我刚刚好像看到你哥了……”说完黄花花忽然意识过来,她不会是没睡醒看错了吧? 安布惊讶了一下然后道:“在哪?”这几天拍戏都没有过来,怎么反而现在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黄花花躲在安布身后,果然是安辄,好像脸色比刚刚还差了一点,不过也是,如果他有起床气的话,再一次被叫醒的确是挺令人恼火的。 安辄言简意赅,“出差。” …… 安布又说:“既然起来了,一起去吃早餐?” 安辄点了点头。 黄花花却忽然想起来,“诶?张蒙呢?安辄大哥你在张蒙的房间?那张蒙呢?” 又一次听到这个张蒙这两个字,安辄皱了皱眉,“张蒙是谁?” 安布道:“张蒙是花花发小,也是我朋友,放假了一起来这旅游。” 安辄点点头,又道:“那这丫头怎么总说这是张蒙的房间?” 安布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了悟,他转头看向黄花花,“你不会以为张蒙的房间在这吧?” 黄花花一愣,“难道不是吗?” 安布顿了一下,笑着说:“你看看门牌。” 黄花花顺着视线看去,908…… 诶,不是903吗?黄花花身体一僵,不会又看错门牌号了吧? 安布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花花都成为走错门专业户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黄花花,安布解释道:“不记得了?上次你喝醉酒?吐了我一身的那一次?” 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黄花花跳起来,”不会吧,上次进错的包厢里面是你?“ ”是啊,安辄也在,就那一次,加上这一次,我看见的就这两次,没看见的,肯定很多吧。“ 黄花花一囧,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赶紧把张蒙叫起来吧,我都饿死了。“ 张蒙听黄花花提到过安辄几次,这会看到安辄他的脸色就有些古怪,他悄悄对黄花花说:”这就是你说的凶神恶煞惊天地动鬼神的管理员大哥?“ 黄花花也悄悄地说:”可不是吗?不过他可不是管理员,他是我们学校的领导,你也跟着叫安辄大哥就行了。“ 张蒙心里汗颜,眼前这人气势磅礴不怒自威一看就是领导范,怎么会被这傻孩子给误认为是管理员呢。 张蒙崇敬地打量着对方,再看看他边上的安布,啧啧,果然像黄花花那丫头说的,一点儿也不像两兄弟。不过,也就黄花花那种花痴喜欢安布这种白面书生型的,以他这种大老爷们的眼光来看,看人家安辄大哥,有身材有身材,要气势有气势,这才是大老爷们的范儿啊。 张蒙怀着敬畏的心理,八卦道:”安辄大哥,听说你是黄花花学校的领导,听任然姐说,黄花花来演戏这事也归你管?“ 是啊,一听张蒙这么一说,黄花花也想起来这个问题,她的一双小眼睛也终于从一直打量着的安布身上转移开来。 安辄颔首道:”黄花花是我找的,当然由我负责。“ 所以出了什么差错也都算在他头上,剩下的几人脑补道。 张蒙又道:”那安辄大哥来出差是学校派的?“ 安辄道:”不是,我在浩娱也有职位,这次出差主要是这部电影的原因,我过来看看。“ 还没等黄花花和张蒙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安布就插话道:”那你也应该早点来吧,拍摄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剧组也已经回去了。“ 是啊,黄花花和张蒙也看向安辄。 在众人的疑惑之中,安辄道:”我前天就来了,也看到了到现场看了。“ ”是吗?“安布和张蒙互看了一眼道:”我们俩都没这个眼福。“ 张蒙也说:”是啊,安辄大哥,你可不知道,黄花花这丫的一直不让我和安布去看,说是怕看到熟人会不好意思,会出戏。我看呐,估计她的表现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安辄到过现场黄花花也是稍稍别扭了一下,随后又释然了,反正当时她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随后听了张蒙那番话,她满脸不服气起来,”安辄大哥,你说,我表现得好不好,省得张蒙一直不停地损我。“ 她一脸自信地看着安辄,对自己的表现那是十分地自信的,正如大家所说,都是本色出演了,肯定没什么问题的啦。 安辄悠悠地看了眼黄花花,这才开口道:”电影女主又迷糊又懒惰,对黄花花来说,的确不难。“ 话里透露的潜意思,却让黄花花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 只有张蒙像是找到了同盟般,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到黄花花的机会。 ”安辄大哥这番话说得好,黄花花啊,也就是这部电影能演好来,要是其他类型的,肯定得给你搞砸,你不知道,我们大家在一块玩‘谁是卧底’游戏,黄花花那是卧底当不成功、不当卧底也被当成卧底揪出去,简直就是个……“ 黄花花狠狠地掐着张蒙道:”张蒙!我说你怎么回事?这段日子胆肥了啊?“ 张蒙的声音因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虽然这样,但说明我们花花心思单纯天真无邪啊……“ 黄花花满意地收了手,这时安辄忽然开口道:”所以说,你们两个……是情侣?“ 刹那间时间寂静下来。 黄花花迟疑地开口,”你刚刚指的是我和张蒙……吗?“ 安辄毋庸置疑地点头。 张蒙和黄花花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爆出口:”跟他(她)?“ 两人连看对方都嫌弃地扭过头,再次同时说道:”不可能!“ 张蒙大受打击似的道:”安辄大哥,虽然我没有你成熟英俊,也没有你虎虎生威,但也不至于让你看成是和黄花花一对儿的呀,开什么玩笑?“ 说完他酷酷地抱着肩,完全忘了前一秒他对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又敬又畏的。 黄花花本来对上安辄是保留了意思理智的,但听到张蒙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是嫌弃之意,她终于爆发了。 ”张蒙!你这个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黄花花怒喝出声,手毫不留情地袭上张蒙的头发。 要问浑身上下什么最重要,张蒙一定会说发型,他的至理名言很俗气: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发型和洁癖同样重要。 黄花花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次黄花花是真的暴怒了。自从和安布在一起之后,她已经忍得太久了,偏偏张蒙还不停地挑战她的底线。 杯子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黄花花看到碎裂的玻璃,瞬间呆了。 酒店楼下的餐厅有极好的视角,这个点没有太多人,但这一角的动静还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张蒙早就在别人目光投过来之前端正了自己的姿态,做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而黄花花,纵然平日里没皮没脸惯了,也在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赶紧坐了下来,面对安布那讶异的眼神和安辄波澜不兴的样子,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呵呵,都是安辄大哥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怎么会以为我和他这个人是一对啊,这……横看竖看都不像啊。“ 安辄”哦?“了一声,没有作声,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黄花花瞬间泄了气,随即想起什么,”安布,安辄大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吗?“ 安布道:”我没有跟他提,应该……不知道吧。“这也是一个奇怪之处,既然这样,何来的爱屋及乌呢,安布心想。 两人的低声谈话没有瞒过安辄的耳朵。 谁也没注意到安辄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安布抬起头来,郑重地对安辄道:”安辄,你应该不知道,花花是我女朋友。“ 张蒙摸着自己的鼻子看着这一幕,怎么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赶脚,不过安布既然把黄花花介绍给了自己的哥哥,那就更能说明她对黄花花是真的…… 当然,这种都把话头说起了的情况下,也不能还藏着掖着…… 吃过早餐,安布和安辄两个人在一边说着话,黄花花和张蒙两人一边拌嘴一边在猜测两个人是在说什么。 张蒙说:”该不会人家老哥看你不合眼,不同意你俩吧?“ 说完他又自说自话,”也是,要我长得白白净净受人欢迎的弟弟看上你这样的,我也得急眼啊。“ 黄花花扒着手边的观光植物,嘴唇轻咬,小眼一眼不错,没心思跟张蒙计较,张蒙的话说到她的心坎上去了。 安布和安辄面对这面,隔着距离,兄弟之间唯一相似之处大概就在于两人个子都出奇地高吧。 安辄的声音淡淡的,”你确定要跟那个丫头在一起?“ 第三十六章 补更 黄花花终于忍不住了,借着观赏植物,她悄悄绕了过去,张蒙紧随其后。 却不知道这一幕哪里逃得过两人的眼睛,安布轻轻扫一眼,道:”待会出去玩,你没事的话,一起吧。“ 听到这里,黄花花心里一紧,要是安辄大哥在,怎么能愉快地玩耍啊啊啊…… 她忍不住走了出来站在安布的身边,一边眼睛盯着安辄的嘴巴,生怕里面说出个”好“字。 安布被忽然出现在身边的黄花花给吓了一跳,又见她紧紧盯着安辄,还以为她是很希望他去,于是又道:”你看,花花很想你去,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黄花花紧绷的脸一下子变成了不可置信。 安辄说了一句”是吗?“,心里陡然有些想笑,这丫头表情可真丰富,自己这个弟弟怎么看的,居然以为她会希望他去。 低头看着自己弟弟边上那张变幻多端的脸,安辄忽然生出了一丝逗趣的想法,他盯着黄花花的脸道:”手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 明显看到黄花花的脸色一松,安辄这才继续说:”但既然你女朋友喜欢热闹,这么想我去的话,那事情也不急着处理。“ 心陡然又提起,黄花花勉强笑道:”这不太好吧,还是正事重要。“ 安辄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最后云淡风轻地说:”不碍事。“ 黄花花苦笑地跟在后面,内心无比抓狂,你不碍事我碍事啊,她有预感,她唯一一天的假期就要泡汤了……然而面对安布的疑问,黄花花只能笑笑表示她很高兴非常高兴。 张蒙在一边看着甚是幸灾乐祸地揣着兜,哼,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总算有能用武力值制住黄花花这只母老虎的人了。 果然,老天证实了黄花花不祥的预感都会统统灵验。 上午趁着太阳刚刚好,黄花花胖手一挥,说要去游泳,结果,泳衣一穿出来。 安辄就轻飘飘的一句:”弟妹连游泳圈都带了?“自从前一小时见了家长,安辄就改称黄花花为”弟妹“了,饶是黄花花脸皮再厚也被这个称呼给尴尬得不得了。 这会黄花花先是一愣,不明所以,然后在张蒙大笑之下,慢慢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黄花花的脸慢慢由红变白然后又变红。 怒气由肝及心,但触到安辄那张似笑非笑的却不怒自威的脸,黄花花瞬间就没骨气地低下了头。 安布轻轻一喝,”安辄!“ 然后低头对黄花花说:”安辄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是这样说,但黄花花总觉得自己忍不住想象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不是真的很像带了游泳圈,上次刚穿这套泳衣的欣喜被打击得荡然无存,纵然安布一直在边上夸她都提不起她的自信心。 当外表和美男让你受伤,美食却是一副良药。 好在她们的schedule里面还有吃这一项,对于黄花花来说,美食和拳头能让她忘却不快,就好比上次张扬那事。 在安辄面前,拳头不敢使,所以她勉强安慰自己,没事的,打起精神来,留着体力大吃特吃一把。 坐在海滨露天的店里,黄花花那双小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连推让都没有,她直接拿过菜单,露出虎光,一双手到处勾勾勾,点了一大堆吃的,然后才把菜单给了其他几人。 张蒙看了,不住摇头,啧啧说:”黄花花,你果真是……“猪,忽然想起黄花花今天早上黄花花的暴怒,张蒙明智地转换了一下语气,接着道:”胃口好、胃口好。“ 黄花花满意地点了点头,尽是期待地等待。 陆陆续续,烧烤、小吃、还有主食,应有尽有,摆了一桌。 黄花花的手蠢蠢欲动,直接就伸了出去,却被半路截胡。 顺着那只大手看去,黄花花看到了安辄那张淡淡神色的脸,一下子就松了手。 她的手转而拿起另外的一串,依旧被截胡。 好吧,她再放掉。再拿,再被截胡。 黄花花怒了,拍桌而起……弱弱地道:”安辄大哥,要不我再去点一点烤串过来?“ 安辄大口大口地咬着肉串,津津有味地嚼着,黄花花的口水在泛滥。 就听安辄餍足的口吻,”不用了,不想吃烤串了,我吃这盘蟹就可以了,弟妹。“ 黄花花:”……“你是吃饱吃足了,她可是连碰都还没有碰啊。 好在有安布仗义执言:”安辄!不要再欺负花花了,你要想吃烤串刚才不点,这些烤串都是花花点的,你倒好,一桌子的东西你不吃,把花花点的东西全吃了,花花可一口也没吃。“ 安辄擦了擦嘴,看向可怜巴巴流口水的黄花花,”弟妹这么喜欢吃烤串?“ 黄花花嗯嗯直点头。 安辄放下纸巾,用遗憾但坚定的口吻道:”喜欢也不行,回去之后还有镜头要拍,你要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近期内,这些辣的,上火的,你都不能碰,万一长个痘起个泡什么的,多碍事。“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黄花花垂死挣扎,”下次拍摄不是还有几个礼拜吗?而且我几乎不长痘的!“她就不信了,这个家伙,前几天被任然姐给限制就算了,安辄?哼!休想! 还没等安辄说话,张蒙就落井下石道:”不长痘?那是你年轻那会的事了,上次某人不就一颗痘一直消不下去吗?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来着?“ 安辄双手摊开,”看,弟妹,你还是忍忍吧,等拍完戏随你怎么吃,这段时间,你就乖乖的。“ 天无绝人之路,黄花花求助地看向安布,安布不忍道:”算了,今天吃点没关系的,花花这几天为了拍戏忌已经忌得很辛苦了,这会你就别为难她了。“ ”怎么是为难她呢?你是我弟弟,她是你女朋友,我怎么说也是为我的弟妹好啊,你难道能保证她一时过足了口瘾不会上火?再说了,这种垃圾食品对身体半点好处也没有,不吃就不吃,多大点事啊?“安辄又说:”你老哥我难得苦口婆心一回,听我的,别吃了。“ 眼看着张蒙一个人埋头吃得正欢还能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戏,连安布都被安辄拉到他的阵营里去了,黄花花逐渐心灰意冷,这个煞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多了。 她忍不住用脑袋撞着桌子,被安布提起脑袋来,还依依不饶地哼唧。 安辄忍着笑意,把眼前的东西递到黄花花那边,”来,弟妹,别说哥哥待你不好,蟹我都帮你拆好了,直接吃就可以了。“ 黄花花伸出手去拿,安辄又忽然伸回手,嘴里又道:”哎呀,不行,还是得放排骨汤里涮一下,免得太辣了。“他看向她,”上火就不好了。“ 等一直油亮油亮泛着辣油显得红彤彤的螃蟹从汤里出来变得暗红暗红,黄花花的心,宣告破裂。 黄花花欲哭无泪地靠在安布身上,举头三尺有神明,她黄花花发誓,再也不要和眼前这尊煞神出来玩了。 她真的怀疑,他这位家长,对她一点也不满意。 安辄的房间。 安布坐在沙发上,安辄在办公桌前办公。 安布拿着遥控拿起又放下,他忽然开口。 ”你觉得花花怎么样?“ 安辄敲着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问这个干嘛?“ ”我感觉你对花花,有点奇怪。“从小到大,安辄就喜欢整人,无论男女,这是真的。但今天,说他在整花花也不对,因为安辄整人可是从来都是手下不留情的,哪一个被整的不是痛不欲生。但今天怎么看,都觉得用”整“不合适,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在逗她。 ”对,你今天一直在逗花花。“ 安辄转过身,耸了耸肩,”谁叫你给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玩的弟妹。“嘴里说着不怕他,在他面前就像一直拔了爪子的猫,表情也千奇百怪,好玩的紧。 安布一愣,随即一皱眉,”花花是很可爱,也很逗,但你今天玩过了,花花这几天都没好好玩好好吃,本来最后一天要玩个痛快吃个痛快,结果都被你搅黄了,你没看到花花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早知道,就不叫你一起去了。“安布摇摇头,安辄一向喜怒阴晴不定,花花对上安辄,真是…… 返程的路上,黄花花都是恹恹儿的,提不起精神,对这一趟海南三亚之旅,唯一的感觉就是不顺心。 再加上晕机,黄花花更是都说上几句话。 安布看了看神色淡淡的安辄,然后凑到黄花花耳边说:”花花,昨天安辄是逗你的,他说回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黄花花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真的?“ 安辄眼神从报纸上抬了起来,点点头,这丫头毫无生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玩。 张蒙盖上眼罩当做不认识她。 安布轻声说:”花花,坐下来吧,站着容易晕。“ 黄花花应着”好“,点点头就要坐下,忽然胃里翻涌起来,喉头一紧一松。 ”哗啦啦~“ 黄花花呕心沥血一番,虚脱地抬起头,就看见一张黑得不行的脸。 黄花花心一紧,胃里又翻涌起来,又是一阵吐。 第三十七章 公主抱 转眼到了初冬,这里的天气很分明,夏天和冬天同样漫长,来得快去得晚,春秋虚晃而过,初冬时分就已经寒冷刺骨了。 黄花花穿上厚厚的棉袄,整个人更没了型,张蒙在一边啧啧称奇,“花~你穿上棉袄一点轮廓也没有了,我刚走过来还以为这里立了个垃圾桶呢……” 她们学校的垃圾桶是那种红色的大桶…… 黄花花抬抬手臂,又放下来。穿得太笨重了,手脚都不好使。 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张蒙穿着一件短款皮衣,里面打了一件立领线衫,一双长腿显露无疑,脚上还穿着一双棕色男靴。 黄花花暗暗嗤之,骚包~ 倒是吴倩和何灵没出息地发起花痴来,“张蒙,你好帅啊。” “果然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简直就是衣架子啊~” 张蒙嘚瑟地甩了甩头发,嘴里故作谦虚道:“还好还好,两位美女也着实是令人惊艳啊。” 某两只立刻被夸得心花怒放不知所以。 安布到的时候,黄花花惊艳了一下,安布穿着长款呢大衣,里面是一件圆领毛线,黄花花看着他走过来,有种安布是在走秀的赶脚。 身边某两只瞬间又起尖叫,“哇塞,安布!~” “好高啊~” 又见安布走向黄花花,摸了摸她的脑袋。 “暖男啊~” 黄花花仰头看他,心里满满的虚荣感和满足感。 坐在暖气十足的包厢里,人都到齐了。 宝丽和元谦姗姗来迟,依旧是俊男靓女吸人眼球。 张蒙也携了女朋友出来,清瘦靓丽,连穿着大红棉袄也十分显瘦,黄花花心道,难道讽刺她胖来着,敢情他自己女朋友这么瘦啊。 吴倩和何灵两两对视了一下,满脸苦逼道:“你们确定今天不是为了打击我两单身狗来着吗?” 黄花花闷笑不语,吴倩前些日子交的男朋友和她因为一个大乌龙分手了,这小妮子现在郁闷得很呢;至于何灵,都单身很久了。 宝丽一边安然地享用自家男票无微不至的照顾,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不是你们自己吵着闹着要来的吗?” 何灵死不承认地说:“哪有啊?明明就是盛情难却的好不咯,是吧,灵灵?” 何灵使劲点头,“就是就是!把我们叫来了就别收敛收敛别秀恩爱了。” 眼看这架势愈演愈烈,黄花花赶紧扯了扯安布的袖子,再让她们说下去饭都别吃了。 安布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温润,“是是是,大家说的都对,原本前些日子就该请你们吃饭了,但大家时间都凑不到一块来,所以才拖到现在,大家见谅。” 果然帅哥说话就是有分量,某两只立刻收声,安布接着道:“咳,吴倩和何灵说的对,我们大家就收敛收敛,不要搞小分队了。” 张蒙忽然出声说:“不如这样,我们来玩游戏吧。” 黄花花来兴致了,“玩什么游戏?” 张蒙视线环视了一周,“这样,掷骰子吧。” “这个我会玩,我来给你们讲规则。”黄花花举起双手。 “急什么,坐下说。”安布拉拉黄花花的手,其他人也纷纷说“要你说,又不是没玩过。”“就是啊,直接开玩吧。” 这时张蒙又说:“既然大家都会玩,那成,规则改动一下,输了的不喝酒,选真心话大冒险。” 黄花花心里憋笑,这桌子的人各怀鬼胎,说不定肚子里都憋着鬼算计呢。嗯,这条鱼烧得真好,黄花花一边观察着局势,一边等着,四个人玩,三对情侣各派一个,吴倩和何灵也算一组。 没想到第一轮就败下阵来,黄花花低声对安布说:“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安布无奈地笑笑,众人起哄,安布征求黄花花意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黄花花毫不思索地高声说:“大冒险。” 安布一怔,众人哄然笑之,坐在黄花花另外一边的张蒙说:“黄花花,你脑子里想什么?我们啊,偏不如你愿。” 在众人的视线中,黄花花老脸一红,“我、我什么也没想啊。” “是吗?那我看要不让他们小两口亲一个。”宝丽懒懒的声音从另外一头传来。 黄花花眼里闪起一丝亮光,这时,张蒙又说:“这怎么行呢,都交往好几个月了,背地里肯定亲不知道多少回了,都老夫老妻了,有必要吗?” 他身边的女朋友脸色不虞,“才几个月,在你眼里就是老夫老妻了,那我猜你每段感情史都不长吧。” 黄花花一口汤喷出来,好在桌子够大,没有溅到菜上,不然这饭不用吃了。 安布递过纸巾,“怎么那么不小心,还好不是在吃鱼,不然噎到就有你受的了。” 黄花花无辜地瞪大小眼睛,“没办法,我笑点太低。”她看向张蒙的女朋友,“难道你在和张蒙交往前没有对他知根知底一番吗?” 他女朋友脸色一变,没有说话,张蒙见状赶紧说:“呵呵,好了,怎么地,黄花花你故意捣乱的吧?” “对啊对啊,宝丽,是你们家元谦赢了,你们说,让安布干什么?” 黄花花抗议,“不行,赢我们家安布的是元谦,又不是宝丽赢的,要说也是元谦说。” 怎么说元谦看起来那么老实,应该不会太为难安布的吧,黄花花心想。 谁知元谦言简意赅地转向身边冷艳的女子,“你说。” 黄花花手攀上安布的手臂,不带这样重色轻友的啊,元谦就这样把安布卖了? 宝丽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故意顿了几秒,然后慢慢吞吞说道:“这样吧,你抱她。”她手一抬指了指安布,再指了指黄花花,然后继续强调接下来的话,“公主抱。” 黄花花两眼一亮,感激地望着宝丽,够义气,还以为她也和其他几只一样憋着坏劲呢。 看来宝丽还是记得平时她犯花痴说的话。 她抬起眼睛,偷瞄安布的表情,安布的脸色并无为难之处,只是无奈一笑,眼里也没有任何的不喜,黄花花偷偷松了口气。 等到安布站起身来,黄花花才不好意思起来,哎呀,宝丽怎么不干脆说到外面去抱呢,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响起张蒙怪里怪气的声音,“宝丽你这不是为难安布,你确定安布抱得动?” 黄花花脸上别扭的表情瞬间化为了怒气,还未说话,吴倩就说:“不会啊,上次花花醉酒,就是安布给背回来的,而且一路下来一口气都不带喘的。” 何灵也竖着大拇指,“是啊,真看不出来,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清清瘦瘦的力气那么大,这样说来,身材也是很有料的哦~” 某两只色眯眯地看着安布,那眼神就好像他没穿衣服一样,安布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黄花花也好不到哪里去,赶紧挡在安布面前,嘴里说道:“安布安布,赶紧抱我吧。” 本来是为了防止安布继续被某两只继续视奸,却被另外几只误认为是一副猴急的样子。 张蒙撇撇嘴,“瞧你那样子,急什么,安布,你赶紧的吧,这抱和背,要用的力气可不一样,抱必背难多了,你可千万给点力啊,不然黄花花这回脸要丢大了,哦,对了,其实,不丢人,都自己人,没事,抱不动也没事。” 说话间,黄花花“啊”了一声,原来是安布已经把黄花花抱起来了,黄花花的脚瞬间腾空,黄花花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一手环着安布的脖子,一边趾高气昂得意洋洋地看向张蒙,“哼哼,不是说安布抱不起我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手无缚鸡之力。”说完,黄花花环着安布脖子的手拍了拍,“来,安布,做几个青蛙蹲,给他看看!” 完全没有了方才别别扭扭的样子,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信十足。 安布一愣,果真对黄花花的话照做。 大家也都是愣愣的,还是宝丽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就擅作主张给自己加压啊。” 黄花花毫不脸红,甚至理直气壮,“秀恩爱,不行啊?” “好了,继续吧,安布你看着,我来给你报仇!” “报仇?你确定刚才不是你想要的?” 黄花花老脸一红,一本正经地摇着骰子,这游戏,她的强项,她是赢定了。 果不其然,黄花花嘚瑟地看着张蒙,“哼哼哼哼,想怎么死?” 张蒙感觉阴风阵阵,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不选大冒险你能把我怎么样?” 黄花花顿了一下,笑得灿烂至极,“那就是真心话了。” “不如你给我们大家说说,上大学后你交了几个女朋友了?” 张蒙身体一僵,故作淡定道:“我、我还没说我要选真心话呢,我、我还是大冒险吧。“ 说完他身边的女孩就好像是掐了他一下,”我看花花问的这个问题挺好的,你不如好好回答回答。“ 黄花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心里止不住得意,活该,谁叫他平时总坏她好事。 然后就见张蒙在女友耳边说了句什么,女友脸色红红,瞬间就没有了刚才御姐的姿态。 张蒙笑里藏刀地对黄花花说:”好了,大冒险,要给哥什么挑战,哥都接着。我就不信,还有我干不了的事情。“ 第三十八章 亲了 黄花花笑得不怀好意,“是吗?” 她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那就……”声音故意拖得老长,“除了你女朋友,随便找个人亲吧,要亲嘴巴哦……” 黄花花得意地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因她一句话众人不约而同黑下来的脸,其中以张蒙女朋友最盛。 腰被狠狠拧了一下,张蒙闷哼了一声,“不带这样玩的啊,你跟我有深仇大恨啊。” 黄花花笑意盈盈地挽着安布的手,“哈哈,中招了吧,谁叫你选大冒险的啊?” 看张蒙还一动不动,黄花花得寸进尺道:“赶紧的啊,别耍赖啊。” 张蒙无奈地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自己家女票不能碰,他倒是想去亲人家宝丽,但是黑面神元谦在一边虎视眈眈,另外两只倒是花痴地看向他,他头痛地摇摇头,眼角瞥到黄花花嘴角得意洋洋的笑意,他磨了磨后牙槽,嘴角露出阴险的笑意,“我女朋友不能亲是吧?” 他慢慢朝黄花花走了过去,黄花花抓着安布的手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她对他的了解,她赶紧抢在他开口前说:“别过来!你休想用你那张亲过不知道多少人的嘴巴来亲我啊!” 张蒙脚步一顿,后背传来阴风阵阵,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家的女票已经到了盛怒的边缘了,他怒极反笑,连说了几个“好”字,脚步没停,继续向黄花花走去。 “停!” “你给我停下来,都说了,我不算在里面。” 黄花花心急道。 张蒙朝黄花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黄花花死死地睁着眼睛。 一时安静。 黄花花眯开眼睛,瞬间呆住,然后暴吼,“张蒙!你在干什么!” 宝丽对着气鼓鼓的黄花花说:“你这纯属自找的。” 黄花花一噎,不甘心道:“那张蒙他也不应该……哎呀!"黄花花悔的直跺脚。 偏生某两只在边上落井下石。 吴倩说:”宝丽说得对,你这纯粹就是自作自受,你说你,平时总是折腾人家张蒙就算了,今天人带了女朋友来,你还这样,我看他女朋友的脸色……啧啧啧,估计他们俩这次,又得黄!“ 何灵在边上附和道:”是啊,你说你,人家张蒙对你多好,作为你的发小,为你鞍前马后不辞劳苦,尤其对你的感情把关把得十分紧。你倒好,对人家的感情就肆意破坏,你这青梅怎么当的,啧啧……“ 随着两人振振有词,黄花花脸上的怒气渐消,然后化为了一点一点的愧疚。 她开始反省自己来,她们说得好像都对啊,每次她谈恋爱他就紧张得跟自己女儿谈恋爱似的,反倒是她,对他的感情不但不关心,还总是嗤之以鼻。 真的过分了哦。 这时某两只话锋一转。 吴倩贼兮兮的问何灵,”灵灵,刚才你拍了吗?“ 黄花花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就听何灵用遗憾的口吻道:”唉,动作迅猛不及,我眼睛都不够使了,哪里还记得拍照啊~“ 两只同时叹了口气,最后同步地尖叫出来,”啊啊啊,天啊,简直太有爱了。“ ”帅哥美男,那画面我不忍看啊。“ ”天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之间其实基情满满啊。“ ”不行不行,我们这样想对不起花花……“ …… 黄花花的脸黑得不能再黑,满肚子的憋屈也不知道往哪发。 ”你来干什么!“黄花花站在宿舍楼下,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张蒙红色的身影在雪地里格外鲜明,他的身后有深深浅浅的脚印。 张蒙也没好气,”我分手了,拜你所赐。“ 黄花花心虚地撇开眼睛,”然后呢?“ ”然后?!“张蒙怒吼出声,”你没心还是没肺啊,你的错,道个歉都不会啊。“ 黄花花嘴硬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你劣迹斑斑,我的话也不至于造成什么重大后果啊。“ 张蒙一噎,撇开话题,道:”懒得理你,喏。“他把手上大大的袋子往黄花花那一推。 ”这是什么?“黄花花掀开袋子,是几件衣服。 ”你一直不回去,我妈怕你冻着,给你买的保暖衣和棉袄。“ 这段时间黄花花不是忙着约会就是忙着背剧本演戏,一直没有回家。 黄花花把冻僵的手伸进去,质地柔软且十分暖和,张妈妈真的是有心了。 她看向他,张蒙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双手套扔给她,嘴里没好气地说:”看你那爪子,就跟猪蹄似的,赶紧戴上吧。“ 黄花花依言把爪子伸进手套,这是一双男士手套,仔细看上面的纹路,黄花花忽然想起,这不是他哪个前女友亲手织的吗?看来真是有心,又柔软又暖和。 黄花花的心暖暖的,明亮的眸子看向张蒙,他是愿意和自己和好了? 张蒙脸上浮现一丝不自在,不耐地说:”看我干吗?我知道我帅,也不用这样盯着我吧,你就不怕你家安布吃醋?“ 黄花花一听,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化为了恼怒,”你还说,都是因为你,这个礼拜安布都没来找我。“ 张蒙疑惑道:”我怎么了?“ 看着他无辜的表情,黄花花暗暗咬牙,”你怎么了?!你亲人家了,你还亲人家嘴!你说怎么了!“ 张蒙一愣,然后不可置信道:”不会吧,就因为这个?他就一礼拜没有理你?“ 黄花花被这语气给激起怒火,”什么叫就因为这个?我们家安布可是良家妇男,就这样被你给吻了,换做是你你心里没疙瘩啊,再说我们家安布都没交过女朋友,说不定初吻还在呢,万一真是的话,人家初吻就是给了一个大老爷们,你说心不心塞?“ ”我去!你当我不心塞?我一纯爷们去亲一个男的,那得需要多大勇气啊。再说了,这罪魁祸首不还是你?要不是你提出那个乱七八糟的要求,还一直气我,我怎么会一时气愤就亲你家那人啊?“ 张蒙一咕噜说完,发现黄花花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碰了碰她的脸蛋,冰冷的触觉立马把黄花花给冻回神,他才说:”哎呀,多大点事啊,说到底不就是嘴碰嘴吗?我没两天就忘记了,你家安布也真够小气的啊,就因为这个,一个礼拜都没有理你?“ ”说话啊,真的?我找他去!“张蒙抬脚。 黄花花这才开口说:”也不是啦,他几天前打电话给我说最近有点忙……“但是也不至于一个礼拜面都见不到,连电话也只有一通,黄花花的口气里充满了不解和无力感。 她幽幽地望了眼张蒙,”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张蒙低头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耐地摇了摇头,真是麻烦精,他倒是要看看,到底安布那小子在搞什么鬼。 张蒙去过安布校外的房子,在百般找不到人的时候,他来到了这间房子。 这两天大雪漫天盖地,天气严寒,路上难行。 他心里暗暗咬牙,该死的,等事情搞明白了,非得让安布和黄花花那两人好好犒劳一下他,试问这天底下有这么尽心尽责的朋友么。 ”叩叩叩“门没关,被轻易推开,张蒙径直走进去。 客厅没人,隐隐听到卧室有动静,张蒙慢慢走进卧室,看到安布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他走过去,安布睡着了,手边散落着几个啤酒瓶子。 他心里一沉,不至于吧?真就因为他亲了他一下,心灵就受到了严重创伤?从此一蹶不振? 张蒙赶紧蹲下,打算把安布摇醒好好问问,就看到他手边手机屏幕一直亮着,他的视线随意一瞥,瞬间定住。 …… 张蒙再次回到黄花花宿舍楼下,但是他没有叫她,他只是定定了在她楼下站了好一会儿,脑海里浮现的是她提起安布时花痴的表情,和安布在一起时甜蜜的傻笑,还有刚才失落的神色。 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震惊、怀疑、怒气还有担忧。 这几天雪漫全城,黄花花被安辄通知开始第二阶段的拍摄,这次不像上次,恰逢国庆十天假,黄花花得像辅导员请假,作为黄花花的引路者,辅导员肯定是无条件批准的。 甚至,当黄花花拿着假条请批时,辅导员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把黄花花累得里焦外嫩的。 总算皆大欢喜。 ”黄花花,最近这段时间,鉴于你们几个的良好变现,上次你们彻夜不归受到的处分我会申请给你们取消。当然,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绝不姑息!“ ”还有,我也知道你最近这段时间忙着拍戏,学习上难免无力顾及。所以,我给你个宽限,只要不挂科,你的奖学金还是有机会的。“ 春夏秋来,寒暑秋冬,刘兰默默地暗恋着自己的同桌原阳,却不知道这个她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其实再明显不过。刘兰是个大大咧咧藏不住事的女生,平时看向阳花痴的表情一一被原阳和他的朋友看在眼里。 刘兰性格开朗乐观,大大咧咧,有点男孩子气,其实和原阳很玩得来。但这样的刘兰却不被女生欢迎。 原阳阳光帅气,自然也背着老师有了一个美丽大方的女朋友,而她看不惯刘兰对着原阳犯花痴,于是便生了捉弄之心。 第三十九章 补更 离安大不远处的附属高中作为第二个拍摄地点,这次黄花花是和安辄一起去的。 坐在车上,黄花花偷偷打量着一个多月没见的安辄,犹豫了半天才主动开始说话,“安辄大哥,这阵子安布有和你联系吗?” 安辄一直直视前方的视线微微偏向黄花花,停顿了几秒又返回去了,没有吱声。 黄花花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这安辄大哥真是阴晴不定的。 她掰着手指头说:“安布这阵子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太忙了,我们已经有足足十天没有见面了,连电话也没几个……” 她忽然把头转向一直没吱声的安辄,一惊一乍道:“你说,他不会是想跟我分手吧?”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黄花花越想越心惊,身体反射性地跳起来,到把旁边的安辄惊了一跳。 “老实坐着!” 冷冽的一声。 “来了,赶紧过来和南开对戏。”黄导眼尖看到了穿着笨重的黄花花,忙挥手唤她过去,走进一看,才发现安辄也在,脸上又换了副表情,“安总?” 此时黄花花已经跟随小助理走远,并没有听到黄导对安辄的称呼,不然又得为这个“安总”大吃一惊了。 安辄对黄导轻轻点了头,黄导试探地问了句:“安总怎么有空来?”他觉得很是匪夷所思,按理说这部电影只是浩娱旗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片子,何至于让安总一而再再而三地光顾剧组呢? 安辄目视着乖乖地跟着小助理的黄花花的背影,嘴里说着:“不用管我,我顺道来看看。”说完,就随意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饶是寒冬却也只穿了一间不薄不厚的大衣。 黄导汗颜,他坐了下来继续指导着一众人等,心里的疑惑不减,上次在海南也是顺道,在这也是顺道,他是傻子才会相信他是顺道而来,他可是有听说,好像这个黄花花是他弟弟的女朋友来着吧,他摇摇头,这不太可能,安总的弟弟他见过,可是一表人才,怎么可能…… 这时黄花花已经出来了,安辄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偶尔抬起头看一眼,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他站起来,一双大长腿三两步走到她边上。 此时的黄花花正被黄导劈头盖脸地骂,“黄花花你怎么回事,NG了多少回了都!你今天来是不是没带脑子来啊,你喜欢的男孩子跟你表白你的表情应该是怎样的,甜蜜你懂吗?你看看你,一脸的不自然,前面扮花痴不是演得挺好的吗?现在被表白了就不行了是吧,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没被表过白啊!”黄导骂起人来毫不嘴软,直把黄花花骂得狗血淋头,一张脸毫无血色。 南开劝了几句没有效果就站在一边摸摸鼻子,不敢上前,这位导演可是出了名的凶,他们遇上这位导演也是运气不佳啊。 “她今天不拍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黄导的怒火。 安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黄花花身边,黄花花一直不敢抬起来的头缓缓地看向身边的人,他还没走? 她低下头掩下内心的惊讶,垂着的头,老脸一红,没熟人还好,被骂几句就骂呗,居然就这样被安辄看到了她刚才的囧样……更何况她还是他给挑来演这部戏的…… 黄导不解地望向安辄。 “先拍别的镜头,她的镜头明天再拍。”安辄的声音稍显淡漠却又毋庸置疑,黄导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眼睁睁地看着这部片的女主角被从眼皮子底下带走,他悻悻地想,看来传言是真的吧,黄花花真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看着呆滞无语的众人,他挥了挥手,语气不善道:“还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你,过来,给其他的演员打电话,叫他们赶紧过来,这个镜头先不拍了,其他的补上!” 直到重新坐进暖气十足的车里,一路晕晕乎乎的黄花花才醒过神来,“安辄大哥?你这是?” 她仔细看着安辄的表情,安辄的脸色有点冷,时而皱着眉头,黄花花大气不敢喘一声,他这是生气了? 也对哦,她毕竟是他挑的演员,当着他的面被骂得体无完肤,肯定是觉得下面子了。 黄花花的心里顿生了一种对不起他的感觉,怎么说安辄大哥给她提供了机会,也给了她培训,她却把他的脸给丢尽了。 一番话在嘴里酝酿了好一会,说出口却只有寥寥只言片语:“安辄大哥……对不起啊,我今天状态不好,让你失望了。” 安辄的脸色稍稍缓和,黄花花又迟疑开口,“可是我就这样贸贸然地离开,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你上司怪罪…… 话还没说完,车就飞驰而出,黄花花一个没反应过来,好在安全带稳稳地系上了。 “这是哪儿啊?”黄花花探出脑袋,看到眼前被雪覆盖得看不出原貌的建筑。 安辄没有说话,他走下车,把黄花花那边的车门打开,“下车!” 平时的安辄黄花花就不敢惹了,现在貌似很不爽的安辄,黄花花更是不敢多说一个“不”字,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安辄身后。 走进那栋建筑,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初一开始黄花花还以为是暖气,越走进去她的眼里的惊奇越多,这里面好像是温泉。 她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就脱口问了出来,“安辄大哥,你不是带我来泡温泉的吧?!” 安辄走在前面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黄花花,不知怎地,黄花花觉得他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待她再看,又没有了。 这个可能是温泉馆的地方人很多,时不时看到光着膀子或者穿着浴袍的人走来走去,黄花花心肝一颤一颤,脚步更是紧跟着安辄。 盯着他高高在上的后脑勺,脑海里不知怎地开始莫名其妙地脑补起来,什么明星背后、什么黑色交易,虽然她不是明星,好歹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好女孩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太灼热了,那个后脑勺再一次转过来,一眼就捕获到黄花花的眼神,安辄嗤笑一声,终于开始施舍他的话语。 “你这破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 他摇摇头,推开手边的门,黄花花这才意识到他们越往里走人越少,到了这里,应该是尽头了,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周围一片安安静静,只有水声潺潺…… 黄花花停下脚步,戒备地看向安辄的背影。 安辄走了两步,没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才又回头,“进来。” 见黄花花的步子定住不动,那表情简直他就是个坏人似的,他只能恶狠狠道:“进来!不会吃了你!” 黄花花眼看那张令人肝胆俱颤的脸拧在一起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靠了过去,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很没种地三步并两步地就进来了。 她心神一跳,赶紧往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四四方方款款长长的休息室,四面嵌了素灰色大理石,这样的装潢,本该看得让人心身沁凉,却因为这满屋子的热气而身心具舒,咦? 黄花花松了口气的同时疑惑起来,这间房间没有空调也没有温泉,铺了光洁的大理石怎么会这么暖和? “把手贴到地面。” 黄花花照着做,手贴到地面才发现地面竟然是温温的,她眼里充满惊奇地抬起头看向安辄。 安辄看着这样的黄花花,心里略感好笑,她一定不知道也只有她眼里饱含情绪的时候这双小眼睛才显得特别些,尽管,眼睛依旧很小。 他也蹲下身来,手在某个地方一触,黄花花就感觉自己慢慢腾空起来,她所站着的地方升起了大概五平方米大小,而她正处于这五平方米的大理石上,她惊吓不已地趴下来,“这……这怎么回事啊……”她趴在上面团团转,结结巴巴地往下看。 或许是这副备受惊吓的样子取悦了安辄,安辄提醒她,“你往你身下看。” 原来这间房间下面是也是一个温泉,此时正腾腾冒着热气呢,黄花花的心简直就像放在蹦床上蹦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此时又变得惊奇不已,都忘了方才的害怕,“哇塞,这下面居然是个温泉,难怪这房间铺满了大理石居然都是暖暖的,太棒了吧这,还有机关……” 说到这个,黄花花才想起来,自己正身处于空中,她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下面是坚硬无比的大理石,从这里掉下去那不得疼死,“安辄大哥,你先放我下来吧。” 安辄实在太高了,她趴在空中,安辄居然还能平视她说话。 安辄故意慢慢吞吞,看够了她变换的表情后,才大发慈悲把她解救下来。 安辄说:“走吧。” 黄花花“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他们来这干嘛的?就是光给她看看这间牛逼无比的温泉屋吗? 安辄顿了顿,故意道:“难道你还想要我跟你一起进去泡一泡?” 黄花花老脸一红,“我可没这个意思。” 她跟着他走出了房间,回过头瞥到这间屋子还挂了个牌子,叫什么“Z”? 她摇摇头,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跟着安辄。 第四十章 回 安辄带着她上了二楼,黄花花越发像刘姥姥一样,原来这上面还有餐厅啊,黄花花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起来。 吃完饭,安辄给了她一枚钥匙,黄花花把那枚精致的钥匙拿过来,不解地看向安辄。 “这是刚才那间屋子的钥匙,这两天你就住在这,饿了就自己上来吃东西,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安辄的语速略快,黄花花拿着钥匙结结巴巴地问:“刚刚那间屋子是给我住的?” 安辄淡淡地说:“嗯,你待会回房间好好反省,明天再这样心不在焉……”他顿了顿,说:“就扣你片酬。” …… 安辄打了个电话,“你这段时间跟黄花花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沉,“花花她……怎么了?” “我问你怎么了?”安辄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安布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声音喑哑,“我努力过了……还是做不到。” 挂了电话,安辄静静地坐在车里,车窗摇下,外面的冷空气钻进来,沁人心脾。 温泉屋就在拍摄场地不远,但大雪封路,徒步难走,正当黄花花徘徊在门前等公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车缓缓驶来。 黄花花一愣,“你怎么来了?”难道专程来接她的?安辄大哥会不会太周到了点? “上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吝啬言语,黄花花被冻得手脚僵硬,立马缩进车里。 犹豫了半晌,她才说:“安辄大哥你不忙吗?你不用特意来接我的。”据她所知,专车接送是那些大明星才有的派头,她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就算是主角,也是得自己去拍摄场地的。 安辄恍若未闻,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控制着方向盘,一只手把暖气开大了点,这才看向黄花花,她的表情有些不安,他轻笑,“用不着这么受宠若惊,举手之劳而已,再说,再忙我也得顾着我弟妹吧,你说是吧?” 全然不管黄花花一脸惊悚,继续道:“而且弟妹你也不用急着感动,因为之后的几天,都是我专车接送,对,任然这段时间公司外派出国了,所以,你有什么别的问题,都可以跟我说,我会给你解决。” 如陷迷雾,到了剧组黄花花都是晕晕乎乎的,直到黄导不悦的声音再次划破耳膜,黄花花才如梦惊醒。 “是,导演!” 黄导板着脸,见黄花花还没动,“那你赶紧的啊,南开在那等着你呢。” 到了南开面前,黄花花才慢吞吞地问:“黄导刚说什么了?” 南开:…… 再见到安布,连续下了很多天的雪已经停了。 再见到他,黄花花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些天在拍戏,除了第一天因为他的事没在状态,之后的那几天竟是无暇想到他。 现在数数,都大半月没见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竟有几分思念。 满腹的疑问在嘴里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黄花花这才惊觉,她一向直来直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拐弯抹角,藏藏掖掖的。 她握了握拳头,抬头重新看向这张依旧俊美的脸,这些日子的种种:电话两三个,更是一面未见,种种都像是不好的征兆,她终究是退怯了,变得不像那个有话直说的她。 她扯了扯嘴角,“安布,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两人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两旁的树木还散落着稀稀疏疏的雪。 黄花花迟钝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拍戏,她其实真的很想说拍戏很顺利,但是和你好像开始不顺利了。 但她只是故作轻松道:“笑话,还用问吗?我肯定OK的啦,不信你可以问你哥。对了,说到你哥,还真是多亏你哥这几天的照顾了。” 安布笑笑。 一时无言,只有树上的雪偶尔掉落在草地上的簌簌声响。 记得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的两次见面,是否这一路走来都太顺风顺水? 烤鱼店,生日那天的这家,醉酒的这家,过了几个月,已没有了崭新的气质,但依旧座无虚席。 张蒙定了包厢。 到的时候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欢声笑语,大骂嬉戏,好不轻松。 这种热闹的场景着实令人欢喜,黄花花终于松了口气,果然时不时一起聚着吃个饭什么的,挺好。 因为劣迹斑斑,黄花花没有被允许喝酒,看他们喝得痛快,一晚上郁闷得不行。 这时,黄花花忽然注意到安布和张蒙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对张蒙她向来是有话直说,于是她挪了挪屁股,捅了捅张蒙的胳膊,“诶,你跟安布吵架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没有?我怎么看你们气氛有点怪怪的,一晚上都没有说话,你们不会还因为那个大冒险耿耿于怀不好意思吧?我都不在意了,你们不是吧?” 张蒙的脸色变了又变,“笑话,大爷我哪至于为这么点事耿耿于怀,我看你们气氛怪怪的才对,一晚上也没说几句话,客套客套的,哪里像两口子啊!” 说完就见黄花花脸色变得郁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清了清嗓子,他道:“哎呀,看你小脸丧的,本来就平庸之姿,就笑起来勉强能入眼,还学人林黛玉,花~真心话,多愁善感不是你的画风啊~快别这样,我看了别扭,大家都还等你嗨起来呢!” 说完,张蒙就高声呼吁起来,“吃完了吗各位,吃完了上楼上K歌去,黄花花要给大家献唱。” 玩至很晚,才意犹未尽散场。 走到安大和明大之间,黄花花一众室友四人和张蒙等人分道扬镳,这才发现…… “张蒙!这么晚了,你跟安布还要去哪里啊?” 张蒙一拍脑袋,“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跟你家安布住在一起了。” “啊?!” “这不是要考证了,图书馆太冷不适合复习,嘿嘿,我跟你家安布共处一室,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呐……”最后一句他是凑近她耳朵说的。 黄花花撇撇嘴,扬起声音,“切~嫉妒你干什么,安布又不喜欢男的,你就算把屋子住塌了,我也不会羡慕嫉妒恨的好吧。” “好了啦,有话明天说行不,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杵着,想冻死姐几个啊,赶紧的,走吧……”吴倩过来扯着她的胳膊,一边又换了副温柔的口吻对着几个男生说:“回头见哦,拜拜~” 或许只有宝丽注意到安布和张蒙两人皆是不自然的神色。 把一切收入眼底,她对元谦轻轻开口:“你也回去吧。” 拍戏告了一段落,和安布之间也重新恢复了正常,黄花花心想,或许前些日子他真的是太忙了。 总而言之,加上圣诞快到了,黄花花的心情很明媚。 满校园的圣诞气息,黄花花自然不能毫无动作,她已经计划好了,周六就是圣诞,还有五天,到时候就在安布的房子里开圣诞趴。所以现在可以开始一点一点地布置了。 下午下完课,黄花花想着晚上没事,就去买圣诞树的装饰品去了,本来逛街这种事情,吴倩和何灵也都会嚷嚷着要去,但没办法,色字当头一把刀,两个人分别为了约会抛弃了这个伟大任务,在黄花花的嗤之以鼻下,吴倩哼哼唧唧,“拜托,大家都是热恋期好不啦,你看连宝丽女王都抵抗不了爱情的魔力,全身心地陷入了爱河,更何况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呢,你就别说我们了,你自己不也是热恋期吗?你应该理解我们的哦呵呵……” 何灵点头称是,“是啊是啊,你就体谅我们两既没有宝丽女王的天生丽质也没有你的运气爆棚,当然要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桃花啊……”她话头一转,掐着手指,“话说,本大神掐指一算,你跟你家安布不也就才交往三个月左右吧,不也还是热恋期吗?奇怪了……依本人观察,怎么最近这些天你们有种老夫老妻的赶脚啊……” 黄花花两个枕头飞过去。 “啊啊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了吧哈哈~” “该不会你家安布变心了吧~” “上车!”黄花花站在宿舍楼下等着安布,结果就等来了一辆缓缓行驶的轿车,车窗摇下,是那张冷硬的脸,她心生疑惑,就看到安布从后车座走了下来,黄花花这才依言上了车。 温暖的车厢内,黄花花看看前面的安辄,再看看身边的安布,“我们不是去买东西吗?” 安布贴心地把靠垫放在她的身后,说:“安辄要去市区,我们坐顺风车。” 黄花花点点头,看向此时面色温和的安布,心里想起吴倩和何灵的玩笑话,不禁摇了摇头,虽然这些日子安布对她的态度回到了和以前一样,周到贴心,温柔有致,但不知有意无意,总觉得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也难怪她们说他们像老夫老妻了,一点也没有难舍难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的情怀…… 不过,黄花花移开视线,或许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好像就没有那种难舍难分的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一直都是顺其自然、无波无澜、无比平和。 第四十一章 受伤 车缓缓行驶,在市区停下。 黄花花欢欣地和安辄说了再见,就拉着安布一头钻进了人群。 大概是圣诞节即将来临,街上的人很多。 等再从人群里钻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看着大包小包的安布,黄花花心想,还好是他们是坐车来的。 正想着,安辄的车就到了,黄花花讶异道:“安辄大哥,你这速度,难道你开的其实是火箭?” 惊讶的还有安布。不过安布惊讶的是黄花花开玩笑的语气,花花不是很怕安辄的吗? 安布愣神的功夫,黄花花已经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了,“安辄大哥,你把后备箱打开吧,我把东西放进去。” “后备箱有东西,你把东西放后车座。” “喔。” 这时安布已经回过神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他避开黄花花的手,自己打开车门把东西放到后车座。 但是这样一来,后车座就坐不下两个人了。 安辄淡淡出声,“黄花花,你坐到前面来。” “喔。” 黄花花对坐在旁边的安辄道:“安辄大哥,圣诞节不要陪女朋友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过呗,人多热闹。” 安辄还没说话,安布就笑了:“安辄没有女朋友很多年了,不过他可不一定会跟我们混……” 黄花花解下安全带,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对后面的安布说:“记得,那些东西要等我来布置哦,你别动哈。” 开开车门,她又一拍脑袋,“呀,我们忘记去买圣诞树了。” “你呀,忘记的,何止是圣诞树,喏,你的围巾。” 黄花花从前面接过围巾,匆匆围上,回过头满脸懊悔的样子,“唉,最主要的圣诞树也能忘,也真是人才啊,我忘了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没记得要买啊……” 黄花花的样子别提有多懊恼,连围巾挂在了头上的发卡上也没注意到,安布正要提醒黄花花,就见她旁边的安辄一伸手把发卡拿了下来,围巾自然地垂下来。 而当事人黄花花毫无察觉,看到安布发愣的样子,有些不满道:“安布!你发什么愣啊。” 安布很快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没事,明天去。” 黄花花不满道:“明天哪有时间啊,唉,再说明天我们自己去,没有车难道要自己扛回来?” 说到后面黄花花的眼神移向边上的安辄,小眼睛一闪一闪,好像在传递“要不明天再搭我们一程呗”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她的信息,安辄淡淡道:“就算你们有时间我明天也没那个闲工夫做司机。” 黄花花顿时垂下脑袋,有些沮丧。 这时耳边又传来某人的声音,“不过去买圣诞树你们可以省了。” 黄花花抬起头使劲摇,“那怎么行呢,没有圣诞树那我们今天一晚上买的东西大部分不都白买了么?” “你下车。” 等黄花花愣愣地下了车,才反应过来,“哎呀,不帮忙就算了,又没有强迫你帮,‘再见’总要说一个吧。” 黄花花站在车外。 安辄打开车门走下来,就看到他走向车尾。 “过来。” 他打开后备箱,黄花花探过头。 “哇塞!” 一颗葱绿的圣诞树静静地躺在里头,黄花花激动地攀上安辄的肩膀,“天啊,安辄大哥,你也太酷了吧,这棵圣诞树是你准备的?给我们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忘记买啊?” 安辄凝视了自己攀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双手好一会儿,才打量起那张透露着兴奋激动的脸,这张脸有点小,但因为肉肉的,就显得没那么小;这双眼睛很小,但因为里面的神采摄人,竟显得没那么小。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你自己在车上嘀嘀咕咕说你逛街有买多的习惯,刚好公司楼下有很多圣诞树,就扛了一棵,这不是正好,你东西买多了可以放在这棵树上。” 黄花花起先一感动,然后一阵无语,什么话,多了放另一棵树上……没听说人家家里摆两棵圣诞树的。 但总归是极好的,现在终于不用愁圣诞树这个问题了。 黄花花心头舒展,畅快地呼了一口气,于是她不吝啬于给安辄竖个大拇指,“哎呀,安辄大哥,你真棒!真是谢谢你了啊。” 这期间安布一直没有下车。 安辄重新开火,发动车子。 过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花花怎么跟你变得这么……她以前不是挺怕你?”安布犹疑地开口,上次花花说拍戏期间多亏安辄的照顾,难道是因为这个? 黑暗里,安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在温泉屋住了几天,也就拍了几天的戏。 安辄说会一直接送,就果真一言九鼎,有的时候拍摄需要要在凌晨拍摄,安辄也就开着那辆黑色低调的车在漫天雪舞里缓缓行驶。 不得不说,除了拍摄需要的时候有些冷,其他时候黄花花享受的都是明星级的待遇,连小助理都一脸八卦地说她作为一枚新人真的是太享受了,连南开这些比她优质的演员都没有她这样的待遇,住温泉屋、豪车接送、全程陪护…… 黄花花有时候也分析过,她总结出两个可能,一是他觉得她天分过人,有当演员的潜质,想捧红她;二是看在她是他亲弟弟的女朋友的份上,爱屋及乌。当然,她毫不犹豫地摈弃了第一个可能。 用任然以前的话来说,就是:“哎呀,你呀,真不是演戏的料,更不是做明星的料,有个熟人在就出戏,见了帅哥就花痴,也就是这部戏适合你,让你可以凭借本色出演来完成,以后啊,还是好好读书吧……” 那天有一场早上五点左右的戏,黄导对自己的作品向来严苛无比,于是要一干人等务必到场,黄花花作为主角肯定不能缺席,于是连黄花花都不好意思麻烦安辄,却没想到安辄半句话没说却依旧起来了。 大概四点多,却一点也不黑,漫天漫地的雪照映得整个世界亮白亮白的,黄花花耸了耸肩膀,一头钻进车里。 车轱辘碾压过雪,惊动了谁的美梦。 寒天冻地里,有人温暖如春,困意不断,如黄花花。 也有人冰冷刺骨,夜不能寐,如那些人。 或许是车子看起来低调却依旧奢华,或许是此时方圆无人,一群天桥里钻出来的人,忽然涌了出来,在雪地里车子行驶缓慢,他们渐渐围在车前。 黄花花吓了一跳,这一群衣衫褴褛单薄可怜的人顿时化为了恐怖的人,不停地拍打着车子,甚至有人贴向车窗一张脸离她尽在咫尺直击她的视线,她看向身旁的人。 安辄的神色冷静,毫不畏惧,他脚下的油门不减。 有的人被车头碰到,也马上爬起来,不依不饶地围住车身,安辄不可能真的把人撞死,当然他也不会任由摆布地停下车,于是局面僵持不下。 油门松松紧紧,安辄逐渐被弄得不耐烦了,他长按喇叭,车子快了起来,黄花花下了一跳,车外的人也吓了一跳,逐渐散开来。 黄花花心下一松,却见旁边安辄忽然看向她,神色微变,一把把她往他的方向拉,紧接着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那不可忽视的闷哼一声。 黄花花急忙抬起头来,来不及看车子就疾驰了出去,留下后面追着跑的一群人。 有安全带在身,黄花花头晕了半会,然后连忙往右看,果然,车窗上砸出一个大洞来,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天啊,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身影,她的心里一丝同情也没有了。 他们是天桥下要饭为生的流浪汉,每年的冬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熬不过去。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拦路抢劫甚至伤人的理由。 她看向安辄,瞳孔顿时放大,只见安辄右手血肉模糊,血流不止,她一惊,刚刚…… 那得有多痛呐,黄花花喉咙瞬间哽住。 “安辄大哥,你的手在流血!” 安辄面无表情,手上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掌控着方向,闻言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移开。 “我送你去拍摄现场。” 黄花花哽住嗓子,强忍害怕,压根像没听到似的,手忙脚乱,到处翻找着纸巾,最后终于在后座上找到了。 拿在手上又忽然迟疑起来。 “安辄大哥,用纸巾能止血吗?” 那么大块的石头砸下来,那疼痛不可言喻,安辄疼得心里直骂娘,但又不想让黄花花知道,不然待会拍戏又不在状态了,于是强忍着打算先把她送到现场去再处理伤口,谁知道她忽然问出这一句让人想笑的话,他“靠”了一声,脸色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他咬牙切齿道:“不用了!待会我自己来。” 这个意思就是可以了,黄花花忘了对这张脸的害怕之意,难得地不理会他的话,手颤颤巍巍地向他受伤的右手伸过去,却在看到那片模糊时视线和手同时缩了回来,怎么办,她不敢看,也不敢擦…… 她咬紧嘴唇,暗暗给自己打气,最后终于碰到了他的手…… “嘶~把手拿开!” 由于没有把握好力度,她的手重重地碰了上去。 第四十二章 喜欢男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黄花花赶紧把手拿开,看了看他隐忍的神色,再看看前方的路…… “安辄大哥,我们这是去现场吗?” 安辄侧头看了黄花花一眼,声音轻描淡写,“不然呢?” 谁知黄花花声音暴升了起来,“当然是去医院啊,你手伤得这么严重。” 安辄没有丝毫犹豫道:“先送你,我再去。” “别呀,先去医院啊,你的手还一直在流血啊……”黄花花心急道,谁知道她的话安辄听来就是置若罔闻,方向不变,依旧往现场驶去。 于是黄花花爆发了,在动不动骂人的导演面前没爆发,在行为举止怪异的安布面前没爆发,却在这个她一向怕得要命的安辄面前爆发了。 她一嗓子吼出来,“去医院!” …… 安辄回过神来,往窗外看了一眼,夜深人少,却依旧灯红酒绿。 “你还没把事情和她说清楚?”他不答反问道。 车厢里久久没有话声,好一会儿,安辄又说:“迟早要说,越早说越好。” 安布抿起嘴唇,“我知道了。” 到了屋子门前,安布掏出手机,“出来拿点东西。” 那边应了一声,很快出来个人,此人正是张蒙。 张蒙往他身后看了眼,“黄花花呢?” “她回去了。” 张蒙点点头,实现不经意看到一大堆的东西,尤其是那棵大大的圣诞树,“这东西你怎么弄回来的?” “安辄开了车来。” “成,我把这棵树抗进去,剩下的你拿吧。” 脱了鞋,张蒙稀罕地摆正了圣诞树,然后就见安布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他赶紧出声阻止,“诶诶诶,你别动,这东西还是留给黄花花来弄吧,每逢圣诞节她都要忙前忙后弄这个,你要是把她的话给抢了,看她不跟你急!” “我知道,花花已经说过了,我只是先把东西放好。”放好东西,安布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休息。 张蒙瞥瞥安布,发现他似乎在宁凝神想着什么,连杯里的水喝光了都不知道,还一直举着杯子。 他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脚懒懒地叠着。 “你在想什么呢?” 安布回过神来,把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看了张蒙一下,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定什么,然而又抬起头来,迟疑了一会儿,对张蒙说:“我发现……安辄对花花……。” 张蒙并不做多想,随口一问,“怎么?” “他对花花很好……” ”黄花花是你女朋友,你是他弟弟,他当然得对她好点呐,就任然姐说的,爱屋及乌啊。“张蒙并不觉得奇怪。 ”是吗?“安布没再说什么。 正值这会,安布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却久久不接。 见他这样,张蒙神色一肃然,”又是他?“ 安布默认,看向他,”放心,我不会接的。“ 但那边好像没有轻易放弃,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张蒙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拿过手机,”我来接。“ 他拿过手机,恶狠狠地对着电话放话:”你丫有病是吧,他都有女朋友了,你还一直打电话过来,要不要脸!“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张蒙一怔,眼里的怒气更胜,“操你爷爷的,我是谁你不知道,你上次来他家死缠烂打大爷我就在那看了一出好戏呢。“ 张蒙举着电话,语气毫不客气。 ”什么?!我是他……你大爷的,他有女朋友!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听说你还被她揍了这你都不长记性……你当他身边是个男的就是搞基的啊!我类个去!“ ”去你大爷的,你才死胖子,你全家都是死胖子,你自己一眼基情别看所有的女的不爽好吧。“ ”行了行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来骚扰安布了,他已经有主了,是个男人,拿得起就得放得下,你们之间over就是over了,别像个娘们纠缠不休了!“ 挂完电话,张蒙气得不轻瘫倒在沙发上,然后没好气地看向一直安静的安布。 ”我去,你怎么摊上个这样的前任啊,长得像金刚,内心像芭比,哥哥我纵横情场多年,都没碰上个像他这么难缠的!” 安布唯有苦笑。 张蒙这下倒不咋咋呼呼了,“哎呀算了算了,谁没有个极品前任呢,过去的就算过去了,你放心,有哥在,他来一次我骂一次,要实在骂不走,我把黄花花给叫过来,让她把他打成猪头!” 说完两人神色均是一僵。 张蒙这才反应过来,“黄花花那,还是得说,这么瞒着也不是个头,再说了,我一大老爷们都能坦然接受,黄花花心宽体胖,心眼大得很,跟她说了保准没事,她肯定不舍得打你的,但要是她知道我知情的话,我会被灭了的。” 好一会儿,安布才低沉着声音,“我想分手。” 月前,张蒙去找安布家找他的时候,看到他手机里的图片赫然是两个男生接吻的图片,当时张蒙当头棒喝,却也渐渐冷静下来。 当时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告诉黄花花。 一是还不确定事情真相,二是黄花花知道了会世界大乱的。 所以思前想后,张蒙就以要好好地备战考证的理由入住了安布的家。 果然就有问题。 那段时间黄花花去拍戏了,安布也并不像黄花花猜测的那样忙碌,几乎是整天整天的待在家里,反倒是口口声声说要好好准备考试的张蒙,出去得比较频繁些。 那天他刚从外面回去,就听到一声怒吼,他一惊,赶紧走了进去。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门隐隐掩着,莫名地,他没有进去,就在玄关那里看着。 安布背对着他,他对面有一个满脸怒气和不甘的男生,张蒙打量着那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赫然就是那天在安布手机上看到的那人。 他屏息凝神,竖起耳朵。 “我说了,别再来找我了。”安布的声音透露着一丝疲惫,他在沙发上坐下。 这么不高不低的声音却引来了他对面男生不甘的怒吼,张蒙微皱了下眉头,眼睁睁看着那个男生粗蛮地拉起安布,他看了看自己精瘦的胳膊,再看看那人金刚般的身材,果断地把身体往后隐了隐。 “我不同意,我还是不同意,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分手,为什么这么不留余地,我是有苦衷的,你知道的!” 张蒙的耳朵动了动,浓眉一拧,心里一沉,就见那边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他赶紧走了进去,“嘿,我回来了!” 客厅的两人瞬间停住动作,安布使劲甩开那人的手,故作无事地抚平自己衣领的褶皱。 那人待要走进,“阿布。” 张蒙一抖,浑身一麻,阿布~我类个去啊。 “你走吧。”安布的语气无波无澜却毋庸置疑。 客厅了就剩下他们两人。 “你听到了。”安布的语气里充满了肯定。 张蒙找了地方坐下来,抬头看向他,故意道:“是啊,~阿布~” 安布微微侧过脸,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坐到他的对面,良久,他叹了口气,才出声。 “他是我的前男友。” 张蒙面无表情,呵,前男友! 安布继续说:“我从小就知道了,我不喜欢女生,我是个同性恋,索性一直到高中我都没有谈恋爱。到了大学我发现我这样的人其实也不少,他就是其中一个……后来我们交往了,我们相处得很自然,跟他相处我更确定我自己的性取向,可是,哪有不分手的恋爱,我们交往了一年多,在大三的时候分手了……” 张蒙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是你甩的他?”不然为什么那男的死缠烂打? 安布摇摇头,又点头,“算是吧,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我知道了,就分了。” “靠,原来是他劈腿啊。”张蒙啐了一声。 他又立马想起来,“我靠,你是同性恋你还跟黄花花交往?!你耍人啊!” 安布立马沉声否认,“我没有耍她。” “那你喜欢男的是你自己说的,难道你还是双性恋?” 安布垂下头,“不,我只喜欢男的。” 张蒙又炸起来,“我靠,你给我说清楚,你喜欢男的,你又没耍她,那你怎么会跟黄花花在一起?” 安布的声音有点恍惚,“老实说,我很喜欢花花,跟花花在一起我很开心,比跟他在一起时笑得还多。只是……” 他轻叹一声,“分手之后,他不依不饶死缠烂打你也看到了,你没看到的次数越多,又一次,花花看到了,还以为他跟我在打架,还把他揍了一通。” 说到这里他笑了,张蒙也笑了,“黄花花就是跟爆竹,一点就着,满脑子暴力思想。” 安布继续道:“总而言之,我发现和花花呆在一起很愉快,我一度以为自己其实是双性恋,我以为我喜欢花花,喜欢女生,鬼使神差,我就跟花花表了白。” 张蒙点点头,又抬起来,“你说一度以为?那事实上呢?你怎么又发现你自己其实是只喜欢男的呢?” 第四十三章 补更 “事实上,和花花交往之后很久,我都一直以为自己是真的喜欢花花,她是真的很好,常常令人开怀大笑。直到前些天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终于确定,我只喜欢男的。对于花花,我想,换做谁都会喜欢的,我对她,终究是无关爱情。” 安布的视线定在沙发上的某一角,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张蒙身上,“所以,这段时间我很难去面对花花。我想,你肯定是察觉到了我和花花之间的不对劲,所以你搬到我这来住并不是你所说的要安静备考吧?” 无视张蒙脸上微妙的神色,安布继续抛下一个巨雷,“其实我应该很早就意识到的,从一开始花花把我介绍给你的时候,从你故意接近我的时候,从你对我们气急败坏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你喜欢花花了,可是我心里却是半点醋都没有,我就应该意识到我或许对花花从来没有所谓的那种感觉。” 这时候安布的眼底透露着丝丝如释重负,“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会和花花说清楚,你……可以放手大胆去追了。” 张蒙此时已经无法言语了,内心有千千万万草泥马狂奔而去,他只想说一句,**哪只眼睛看出老子喜欢那个傻丫头了啊?这情商,难怪都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 安布的一番话张蒙消化了好一会儿,他想了又想,才缓缓点头。 是的,这种事,越早说越好,免得黄花花这傻丫头越陷越深。 等黄花花拍戏回来,安布却不知为何退却了,张蒙狠狠啐了一口,平时看不出这小子有这么优柔寡断呐,他摩拳擦掌,算了,他来出马搞定。 那天黄花花刚回来,下了很多天的雪也停了。 和安布说好,他先和花花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再由他来出马安慰受伤的她,安布还以为是成人之美,天知道他真心只是想作为死党来安慰他,并不是要趁火打劫她的心,但张蒙已经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了,虽然安布是无意伤害黄花花那丫头的感情的,虽然这些日子下来他也挺满意安布这个小伙伴的,但如果黄花花那丫头火山爆发了,为了她,他也必定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 安布和黄花花到了包厢时,张蒙的心一沉,两人虽然看上去比较疏离,从黄花花的欢喜的神色和安布躲闪的眼神却也能看出来,安布并没有和那丫头摊牌。 张蒙登时叹了口气,却也只能作罢,他想,等聚完会散了说可能会更好一点。 酒过三巡,黄花花那丫头即便酒量不错,但自制力没有,酒品也差,索性大家都把控着不让喝,那丫头无所事事居然能发现他和安布之间气氛怪怪的,或许是喝了酒一吐为快,于是他说了那番话,说完他就后悔了,心顿时一沉到底。 他只不过说两句玩笑话,她就如此郁足,要是……他不敢想,忽然理解安布的犹豫了…… 之后像是互相默契,都没有再提起摊牌这件事,安布和黄花花又回到了最初交往的状态,张蒙仍然是住在安布家。 张蒙不知道安布在想什么,他第一次这么犹豫,以前的吕布、何田还有张扬,他都是毫不犹豫一个拳头就往上招呼,这次…… 也许是安布的坦然,也许是那丫头对这段感情的在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总而言之,临到圣诞,安布和张蒙谁也没有把事情摊开来说过。 登时张蒙听到安布说想分手,顿时惊讶万分。 “也好,不过……还是过完圣诞再说吧。” 沉默了几秒,张蒙如此说道。 “……好。”安布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道。 圣诞树布置好了,就等着圣诞节到来了,黄花花和安布说好了,圣诞节就在安布家一起过。 奇怪的是,张蒙在此时搬出了安布的家。 “看什么?我这不是证都考完了,当然搬出去了,没办法啊,你是不知道,我不在宿舍的几天,我那哥几个想我想得不得了,没我简直就是拉低了寝室的颜值,所以纷纷央求我赶紧归队,我这不是顺应众意吗?” 黄花花白了他一眼:“我就随口一问,你搬出去我们安布还清净了不少呢。” 张蒙一噎。 过了两天,黄花花还在安布的家里忙活。 只是她的眼神不停地飘向窗边的安布。 她终于忍不住问:“安布?” 安布眼神移动,“怎么了?要帮忙吗?”说着他往她走过来。 “不是要你帮忙,只是……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正说着,黄花花的电话响了。 黄花花手忙脚乱地找手机,找到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满是灰尘,铃声依旧在一边不依不挠,这时安布干净的手拿起电话,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怔了一秒。 黄花花把耳朵凑过去,他才反应过来,接听电话,“喂?” “花你在哪呢,怎么还不赶紧过来?” 黄花花怔了一秒然后“啊”了一声,“哎呀,我忘记和你约好了,我现在在安布家呢,要不你把东西拿过来吧。”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秒,马上接口道:“算了,晚上我送到你寝室去吧,我忽然想起有点事,挂了。” 说完挂了电话。 “做什么挂电话挂这么急,被催债啊,早就说要送到我寝室去就不肯……”黄花花嘀嘀咕咕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还举着手机的安布,“安布,你怎么又发呆了?” 安布回过神,很快地说:“没什么,你刚说什么?” 黄花花很有耐心地说:“没什么,张妈妈给我带了点东西要张蒙带给我,对了,我待会得早点回去,我寝室那三只都出去约会了,我怕张蒙等急了还得下次我去拿。” 她顿了顿,“那接下来,那些窗子就你一个人抹了啊?” 安布点点头。 黄花花又道:“张蒙那家伙也真是的,好歹在你这住了一段时间,过几天开派对也有他的份,他倒好,优哉游哉就知道在外面玩,也不知道来帮忙打扫打扫,你说是吧,安布?” 安布的脸色白了几分,黄花花浑然不觉,兀自说道:“这熊孩子,不会又勾搭上哪个妹子了吧?”说完黄花花“嘿嘿”一声,“也好,省得他总怪我上次把她女朋友气跑了。” 想到上次在烤鱼店的事,黄花花又登时换了气鼓鼓的表情。 “哦,不对,上次他还亲了你呢,我都还没跟他算账呢。” 安布的脸色变了又变,终究化作无语。 “那我走了啊。”黄花花心情明媚地离开安布的家。 张蒙拎着女性朋友的包,走在街头,天气有些冷,他渐渐生出了几分不耐烦,频频往商店内看。 这时,街头另一处有几分响动,他不经意瞥过…… 那文质彬彬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不是安布又是谁?而他对面的,高头大马的,不是那个纠缠他的前男友是谁? 张蒙皱了皱眉,慢慢走近。 “跟我走。”这是那个前男友说的话,张蒙嗤了一声,韩剧里的台词,这还挺霸气啊。 安布全然不是平时温文有礼的样子,只见他举步就走,像是没听到那人的话似的。 那个前男友眼角闪过一丝狠厉,就要上前抓住安布。 张蒙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走到两人面前,然后凌空拦住他的手。 张蒙一米八的个子,在这个人面前还是矮上几分,但他脸上却是毫无惧色,他轻轻把手放下。 “嘿,哥们,有话好好说嘛,拉拉扯扯不好吧?” 那人扯了扯嘴角,听到这声音,狠狠地拧眉。 “上次在电话里,是你?” 张蒙心里一咯噔,装傻充愣道,“什么电话?” 那人语气化为凌厉,“算了,不管是不是你,给我让开,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张蒙笑嘻嘻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他是朋友,他的事情虽然不是我的事情,但和我总算有些关系吧。” “你是他朋友还是他男朋友?再给我碍事老子对你不客气!” 张蒙的身影巍然不动。 那人发狠的拳头狠狠地砸下,张蒙侧头一避,然后横空一个拳头回了过去,这一拳是使了劲的,那人也许是没有意料到,轰然退了几步。 张蒙回头看向那从始至终没有出声的某人。 “发什么呆?是被哥哥我帅气的身手给迷的神魂颠倒了?”他习惯性地调侃道,说完看到对方不自在的神色自己才不自在起来。 “原来你真的移情别恋了,这个人就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安布的前男友已经走了过来,恶狠狠地问道。 安布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时那人继续说道:“你说啊,是不是?” 沉默。 所有的不甘化作了愤怒,那人激动上前抓住安布的衣领,声音有如低吼的狮子,“你说,是不是!”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注目。 张蒙终于反应过来上前解救他手中的安布。 “靠,你给我放开,动手动脚的这就没意思了。” 谁料刚动上手,就被吃了一肘子。 张蒙一个趔趄,鼻头麻麻的,用手一摸,摸了一手血,张蒙心一惊。 这时那人已经向他走来,“你喜欢他?他有什么好的,瘦不拉几猴子样,不就是脸皮好了点,他有我高有我能打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张蒙咽了咽口水,“诶,兄弟,这,这大庭广众大街上的动手多不好啊。”浑然忘记自己刚刚也是挥了拳头的。 这副表情落在他的眼里换来更多的蔑视,“就这副孬样,你也喜欢?” 张蒙心头火起,一嗓子吼起来,“我靠,什么意思,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你还真当爷怕了你了?哦,像你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好了?还有,你有没有正常的审美啊,哥我这副皮相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吗?你就别搁这羡慕嫉妒恨了!怪不得你放着人家帅气无敌的安布还去劈腿了,敢情哥们你眼神不好啊!” “你,你,你!”那人“你”了半天,说不出别的字眼来,余光瞥到安布嘴角隐隐的笑意,更是怒从火起,直接操起拳头来。 张蒙说的兴起,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忘了躲闪。 第四十四章 补更 “咦?”半天没有动静,张蒙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安布凌空拦住那人的拳头,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是那人的脸色却是使不出劲的样子。 那人悻悻地走了。 张蒙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得,简直是丢人,安布这样的好身手还用得着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 “张蒙……”安布叫住他。 张蒙没理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画蛇添足地说了句,“你别误会啊,我刚刚这么做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我这人习惯见义勇为而已。” 安布微微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还笑得这么开心,看着对方面露笑意的模样,张蒙没把话说完,“算了,知道就好,前两天我说的话你别放心里,我只是一时太惊讶,情绪有点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我应该再委婉一点的,哎呀,算了,反正这事就过去了,以后你好好的,再找一个,虽然可能找不到我这么优秀帅气的,但天涯何处无芳草总还是有好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张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后一抹鼻子,悻悻地走了。 走了一段才听到身后怒气冲冲的一道声音,“张蒙!你死哪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芳芳~嘿嘿嘿~”看到她手上的包时,他才想起刚才一时情急把包扔下了,他立马道:“你包怎么在你手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芳芳的表情更加怒不可遏,“你还说,叫你陪我逛个街心不在焉的,不陪我进去就算了,叫你给我拎个包你也能把它落了,我也真是服你了,你倒好,包给我扔了,人也给我跑了,要不是我脚快,我不仅包不见了,你也见不着了……” 张蒙赶紧举双手求饶…… 他心里这个悲催万分。 这个芳芳,啥都好,就是太主动也太生猛了。 才认识不到一礼拜,他还没开口,这妹子就主动说喜欢他,他这好不容易来个矜持结果就被这姑娘误会成欲拒还迎了,然后就追他来了。 那时他还住在安布家,这不,这姑娘直接奔家里了。 天时地利人和,这姑娘长得不错,一不小心小手牵上了,眼看就要亲个小嘴了,门一开,安布回来了。 这不,这姑娘再豪放也抵不住另外一个帅哥的黑脸相迎啊,灰溜溜地走了。 张蒙意犹未尽地斜了眼安布,叹了一声,“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安布的脸色更黑了。 张蒙微微有些新奇,好似发现新大陆了,“哟,你这脸耷的,是那小子又招你了?你告诉兄弟我,哥哥我给你解决去。”他揽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样子。 时至今日,张蒙也想不明白,他不就是长得帅了点身材好了点成绩优秀了点么,居然也能男女通吃到把自己的朋友也就是自己发小的男朋友给吸引到了。 时至今日,张蒙也觉得自己当时那番话说得未免有些过火了点,什么太恶心之类的,对同性恋的歧视之类的,都违背了他的本意,其实他对喜欢男的没什么意见,只是陡然发觉被喜欢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恶语相向,并且在口出恶言后落荒而逃灰溜溜急匆匆地搬出了安布的家。 说到底都怪他太帅帅到万人迷。 张蒙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耳边是芳芳不依不饶的声音,脑海里却浮现起安布那张略带笑意的脸,打死他也不承认刚才有被电到。奇怪,平时安布也常笑啊,怎么这会见了这个笑登时有种世间万物皆在其笑容后黯然失色的赶脚捏~难道是因为现在心境不一样了? 张蒙果断摇头,他一个纯爷们,脑袋里不去想妹子们山花灿烂的笑,想一个大男生的笑做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小子,真看不出来,瘦瘦弱弱的,还能徒手接住那个高大壮的拳头,啧啧~ 隔了两天黄花花才有空去安布家布置圣诞树,临到期末的各种复习和剧本温习让黄花花分身乏术,但尽管这样,为圣诞节的来临做准备是她乐此不疲的一件事。 这天一下课黄花花连宿舍都没有回就直接奔赴水果店。 水果店里琳琅满布的苹果和礼盒,临到平安夜,苹果的价格贵的吓人,黄花花挑挑拣拣,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数着钱包买了一大袋子的苹果和礼盒。 没办法,苹果之于平安夜就如同圣诞树之于圣诞节。 安布家的门虚掩着。 黄花花左手拎着书包右手挎着水果袋,艰难地用脚把门顶开…… 五颜六色包装精致的苹果,散了一地。就如同她七零八落的心情。 她一颗也没有来得及捡,冲出了安布家。 圣诞即将来临的气息布满了街道,黄花花却无力欢喜,那刺眼的一幕一直不停在眼前浮现。 呵呵,真是防火防盗防闺蜜,连男的也要防。 黄花花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来。 这个冬天很冷,黄花花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是震惊、恶心、还是伤心?她不知道,也许都有。 踹开寝室的大门,发现室友都在,黄花花抹了把脸衣服也没脱就上了床,她这个时候只想一个人待着。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吴倩对着口形:“不是去安布家了吗?” 何灵摊摊手。 宝丽眼里闪过一丝深思。 你们太恶心了。 张蒙愣愣地摸着脸。 他冤不冤,他也不知道。 要是几天以前,他还能反驳自己没动心思,但所有的不承认、所有的反驳都在刚才的那一吻里变得苍白又无力,刚才那一吻他分明也是有了感觉的。 张蒙欲哭无泪,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莫名其妙入了安布的眼了,又怎么莫名其妙地对着一个男的动了心思了。 刚开始他只是想帮她验证这一段不和谐的情感是真是假顺便防止黄花花在感情里越陷越深。 他也没想到。 最后动了心的,变成了他。 安布靠近他。 张蒙忽地甩开他靠近的手,目光触到他那受伤的眼神,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随后,他沉声道。 “她知道了也好,都结束了。这件事你错了,我……也错了,我刚刚就不应该来找你的,我们都对不起黄花花。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这句话,他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沉重地拿上外套,起身离开。 张蒙来到黄花花的楼下,第一次没有形象地在她楼下大喊。 直到嗓子喊哑了也没有人下来,最后还是吃饭回来的宝丽等人告诉他黄花花在被窝里躺半天了怎么叫也不理人。 她们问他怎么回事,张蒙沉默。 难道他还能说黄花花撞破她的发小跟自己男朋友接吻了吗? “怎么不打她电话?”宝丽问。 “打了,没接。”张蒙苦笑。 上了楼,宝丽打通了张蒙的电话。 “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说吧,她听着呢。”她掀开黄花花的被子,黄花花的身子动了动,果然没睡,宝丽把手机贴在黄花花的耳朵旁。 “……花~”张蒙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黄花花听到他的声音,闭着眼睛没说话。 “……你刚刚看到的真的……”听到这里,黄花花又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顿时火冒三丈,翻了个身,拉过被子盖上头,任宝丽怎么拉拽也没动静。 只听到宝丽说了声:“到底发生什么了……” 然后那边好像没说话,然后就听宝丽说了声:“不说算了,花花气大着现在……” 黄花花在被窝里嗤之,哼,他当然不会说了,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他怎么敢说? 安布捡起地上散落的苹果,再打量着充满圣诞气息的整间屋子,看来这些精心的布置都是白费力气了。 他的内心闪过浓浓的愧疚,再想起那人说的再也不联系这样的话,心里的黯然更加浓重了。 宝丽打电话来问发生什么事情。 他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宝丽早先就知道一点他的事情,所以并不是很震惊,只是一向清冷的语气里带了丝丝的悔意,“我看前段时间你和花花相处的样子,还以为你其实是喜欢她的,没想到………我真是后悔,如果我不撺掇花花,不给你们制造机会,或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安布挂了电话,蹲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脑海里闪现起和黄花花在一起的画面,喜欢?那不是作假。只是脑海浮现起另一张自恋傲娇的脸,才发现喜欢并不够,在一起还需要心动。 对张蒙,那是内心深处的怦然心动,这种心动,与和花花在一起的开怀大笑、和前任在一起一年多的那种遇上同道中人的将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安布的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可笑他非得这么久才能意识到。 他拿起电话,“我喜欢张蒙……而且花花知道了。” 电话那端顿时出现了忙音,安布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他好不容易确定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确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怎么可能放手? 不再联系?呵呵。 第四十五章 补更 门被敲得震耳欲聋。 张蒙顶着个鸡窝头,开门却愣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 那人冷笑了一声。 “你说我能来干什么?” 那人的神色少有的着急,张蒙垂下眸子,想起安布那天和他说的,他对花花特别的好,心里顿然大悟。 “如果你是想为黄花花讨公道的,那你大可不必,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多管闲事。” 安辄脸一沉,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没想多管闲事,只是来看看,撬了那胖丫头墙角把她刺激得寝室都不出的人,现在怎么样了?看来状态不错啊。” 张蒙的眼睛闪了闪。 “你还真别无动于衷,为了你,安布还生着病,却不肯去医院,也没心思吃东西,都大四快毕业了还整天往学校跑。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别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安辄狠狠地落下这句话。 张蒙靠在门上,站了很久。 安大。 艺术学院,学生宿舍,社团办公室。 都找过了,没有。 张蒙最后来到他家,门是关着的,张蒙从盆栽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 果真在房间里找到了安布。 安布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上。 他放慢了脚步。 安布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其实也才一天没见,安布却看上去好像瘦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却忽然轻飘飘地想。 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也瘦了。 这样的话,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张蒙自嘲一笑。 想到她,靠近的脚步收了回来。 然,刚转过头,手臂被拉住。 手心传来发烫的温度,他身体一僵,缓缓回头。 张蒙瞬间觉得心阵阵发疼。难怪安辄要找上门来。 这哪里还是那个温润如玉、器宇轩昂的男生?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短短一天一个人就能憔悴成这样。 张蒙反手抓住安布,沉声问。 “走,跟我去医院。” 他紧紧抓住他,力气大得惊人。 安布却像没有察觉到痛似的。他若无其事般看着他。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张蒙厉声道,几乎要吼出来了。 “我问你,你到底干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为什么不去医院?为什么不吃饭?是不是…”因为我? 安布几乎是立刻回答:“不是!我不只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说完,好像撒他不信似的,扯了一个笑出来,就像平时一样。 张蒙看着这样没有生气的他,忍不住道:“你别笑了!真难看!”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但他不忍心拆穿他,于是把手里带来的一些药拿出来,才发现饮水机里没有水了,只好临时烧水。 然后一阵沉默。 张蒙才说:“吃完药再吃点东西。” 虽然从安辄那里知道他什么都没吃,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吃了饭没?” 安布僵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 “吃过了。” 张蒙定定地看着他。 这时烧水壶传来一声响,张蒙等水凉了点,才把药递给他。 安布看着他眼里的强硬,最后还是把药吞了。 这时,安布手机响了,是学生会又有事情。 张蒙皱了皱眉,学生会事情有那么多吗?就见安布已经起身,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干什么?哪儿也不许去!学生会是少了你不行吗?”他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 这副样子倒是让安布笑了,“我没事,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呢?你不是不想和我有牵扯了吗?” 张蒙的身子一僵,安布自嘲地一笑,绕过他走了出去。 “走,我带你去吃饭。” 张蒙跟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安辄说的,安布当的这个会长还真是忙得跟陀螺一样,连停下来吃点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差不多天黑的时候,安布才忙完。 他拉着他朝外面走,不容拒绝。 吃过饭,两人慢慢地走出学校。 忽然就到了安布家门口。 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安布率先开了口。 “我先上去了。” 没有得到张蒙的回答,安布的神色黯了黯,脚步提了起来。 他低着头慢慢往前走,还是到了门口。 安布深吸了口气,从兜里拿出钥匙。 钥匙刚插进去,忽然被摁住。 安布蓦地回头。 张蒙低骂了几句。 “去他妈的。老子不管了。” 安布一阵愕然,唇被攫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喘着粗气分开。 安布家离学校不远,这时,来来往往有一些路人。 于是渐渐有了一片唏嘘起哄看热闹的声音。 张蒙迅速地往那边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和尴尬,但很快被坚定代替,回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他。 眼神炙热逼人。 “是,我错了,你错了,我们都有错,做错的事我们一起来弥补。但是,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他抚上他眼底的憔悴,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在一起吧。这次是真的。” “在一起!在一起!” 人群中忽然有了口哨声、唏嘘声,稀稀拉拉地最后齐齐喊出了这句话。 张蒙和安布同时看过去。 !!! 黄花花。 黄花花冷眼看着他们俩。 多可笑,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他们是不是在背后笑她傻,笑她这个死胖子痴心妄想。 昨天还感觉生生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发懵,今天却觉得可笑。 她黄花花!就是!一个!大笑话! 安布又内疚又担忧地看向张蒙。 “花花她…我们该怎么办?” 张蒙望着黄花花的背影,久久不说话。 而后,他沉声道。 “放心,没事的。” 是会没事的。 他们这么多年了,以黄花花的性格是绝对会原谅他的。 他只是担心,一次一次以惨败告终的恋爱之后,她以后会不会走不出来。 圣诞节,是黄花花最喜欢的节日,不像情人节,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形单影只,也不像中秋节,团圆对她黄花花来说就是命运的无情戏弄。 圣诞节是温暖,是属于黄花花的温暖,可是现在,黄花花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却如坠冰窟。 方才人群里猜测或洞悉的眼神、怜悯嘲笑的目光、幸灾乐祸的眼神,都让她觉得难堪,但这些都没有刚刚那一幕那么让她无地自容。 这几天,她不敢出寝室也不敢接电话,昨天看到的那一幕让她当头一棒,头脑发蒙,但她的内心还是存有一丝希望,希望一切只是个恶作剧,毕竟张蒙那个人什么做不出来。 所以她还是来了。 但今天她什么都不敢想了。 她还在期待什么,昨天那一幕,今天这一幕,还不够么?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现在只需要一条围巾,一条可以把她这个大胖子包住的围巾。 她想,在那些路人眼里她就是个自作多情的胖子吧。 那在他们眼里呢?她是不是也是个可笑的胖子。 回到寝室已经十点了,可是室友几个人还没回来,她们各自有一个精心计划的圣诞。 她也有的,只是忽然没有了。 不想洗漱,不想动,黄花花任由自己五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外面烟花间间断断响起,寝室显得格外死寂,黄花花这才冷静下来。 昨天不敢想的,刻意回避去想的。 黄花花回想起昨天甚至是更早的那些事情…… 呵呵。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那次的同性恋酒吧不是错认,张蒙时不时的敌意也不是莫名其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安布其实一直只喜欢男的,他是个gay,而且他喜欢的是张蒙……只是她一味大意地迷失在美好的初恋中。 过去的种种走马观花般地在黄花花脑海中过滤,安布在她面前的温柔,在张蒙面前不一样的一面,原来,只有他张蒙是安布不一样的存在,她黄花花和别的人没有不同,都被温柔以待。 可是张蒙呢?她和他一起长大,他明明喜欢的是女生,怎么会?黄花花努力回忆,大概只能记起张蒙对安布的敌意,然后是忽如其来的热情,然后呢,好像是突然的疏离。 这时黄花花又想起张蒙搬出寝室她问起时张蒙疏离的神色以及安布黯然的眼神…… 她忽然明白了。 “黄花花!”似乎有人在叫她,黄花花埋着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她现在,不想见人,只想一个人躲得远远的。 回想起室友们知情之后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的样子,黄花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以前每次“失恋”了都是张蒙挥起拳头把那人揍得面目全非之后再带她好好吃一顿,那就是最大的安慰了。现在呢,她期待已久的女生之间另类的安慰和陪伴终于有了,难道就因为有了她们几个,所以就再也不需要张蒙来打抱不平了,难道就真的有得必有失? “黄花花,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叫你啊?”安辄拉住埋头走着的黄花花,语气不怎么好。 黄花花缓缓地抬起头,又缓缓地垂下,绕开他,继续走着。 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与安布有关的人。 “你要去哪?”安辄拉住她的胳膊。 黄花花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使了力甩开。 “你没听见我说话啊,你去哪?”安辄眉头皱得很深,不撒手。 实在没精神和他比谁力气大,黄花花终于开口了,“放手!” “你去哪?” 黄花花瞪他。 安布和黄花花僵持着,这时候心里还有空想,得,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怕自己了。 第四十六章 补更 "我去哪要你管啊!"黄花花是真的不怕这个男人了。 “我当然得管,不管怎样,你好歹曾经是我弟妹啊。就算你现在被我弟甩了,那好歹我和你还有另一层关系。” 黄花花停下挣扎,“什么另一层关系?我们也最多就是那部电影的关联了。” 安辄放下自己的手,插进裤兜里,眼睛随意地看向周围,“谁说我是指那部电影了。” 这副慵懒的站姿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黄花花抬脚就走,“我管你,总之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你们姓安的了。” “我看上你了。” 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黄花花身心俱是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你开什么玩笑!”断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话语,低低地吼出声。 安辄慢慢地踱步走向黄花花,薄目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我没开玩笑,黄花花,我是真的看上你了,喜欢你了。”他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黄花花瞪大眼睛看向安辄,他的表情神肃无比,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 她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怎么可能?!”她的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你?喜欢我?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好吧大哥。”这时候的黄花花俨然忘记了安布和张蒙带给她的悲伤,完完全全陷入了另一场心惊动魄中。 安辄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是一丝不苟的认真。 黄花花垂下脑袋,摆摆手,语气有些疲惫,“算了,不管你是说真的还是骗人的,我都不想管了,姓安的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学校依旧布满圣诞的气息,道路两旁的树上依旧张结着彩带,水果摊上依旧是花花绿绿的苹果,这时,老板不小心,有一个苹果骨碌骨碌滚到了路中央,挡住了黄花花的去路,黄花花盯着这一颗硕大诱人的苹果出了神。 直到水果摊老板笑嘻嘻地走过来,把苹果捡起来,还冲着黄花花说了句:“小姑娘,要不要来两个,我们家苹果又大又甜,包你满意。” 黄花花顺着视线看过去,老板正把那颗滚落在地上的苹果上的沙子掸落,然后若无其事地再到那堆苹果之中,乍一看,真看不出它是从地上滚了一圈又回到水果摊上,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买到这颗苹果呢? 她又想起她买的那袋子苹果,忍不住自己骂自己,好歹走的时候要把苹果给带走啊,那对狗男男都那么过分了,她还要把平安留在那里干什么,她情愿让它们烂死在角落。 正吐槽着,一双修长的手就落在了那颗苹果上,黄花花顿时默了。 一看那人,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倒霉孩子,再一感觉就是安辄这手可真大,一颗大大的苹果,在他的手里却显得小巧玲珑。 安辄把苹果抛了一下,苹果在空中来了个完美的翻转又准确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这颗苹果挺大的,老板,再给我多挑几个,我女朋友爱吃。” 说完安辄转向黄花花,“我说你,不就是个苹果吗?这么喜欢吃?至于看了走不动路么?” 黄花花反应过来脸先是一哂,然后怒视,“谁是你女朋友?我警告你,不要乱叫。” 老板笑眯眯地挑着苹果,看着两人。 安辄朝老板看了一眼,然后轻佻地看向黄花花,“对了,你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弟妹来着。” 黄花花一怒,“谁是你弟妹了!” 安辄摊摊手,“我说错了,你本来时我弟妹,即将成为我女朋友,这总对了吧。” 不顾老板传递来的古怪眼神,安辄掏了钱,拎过水果袋,走了两步,然后转过头来,“还愣着做什么?” 黄花花不动。 “你站在那……是想跟老板唠嗑吗?” 黄花花反射性地朝老板那看去,老板笑眯眯地望着她,黄花花果断转身。 黄花花怏怏地回了宿舍,手里还拎着一大袋子的苹果。 寝室三只关心地迎了上来。 “花花,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苹果啊,这吃得完吗?”吴倩张大了嘴巴。 “对啊,平安夜圣诞节都过了。”吴倩也说。 黄花花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胡乱地说:“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吃呗。” “一起吃也吃不完了呀,你看。”何灵手一指。 黄花花顺着视线看过去,嗬!这是要开水果摊的节奏啊~ 宝丽的桌子上堆满了苹果,五颜六色眼花缭乱的…… “震惊吧~嫉妒吧~心酸吧~都有男朋友了还挡不住烂桃花~”吴倩酸酸地说。 宝丽满脸的不在乎,柔荑一指,“把你那袋子也堆过去,每人每天早中晚限定三个以上,务必在放寒假前解决。” …… 周末张妈妈打了电话叫她回去吃饭,黄花花犹豫了半晌才答应,她都回去了张蒙肯定也在,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但是这么些年,张妈妈对她比亲女儿还好,甚至比对张蒙还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第一个想到她,按理说,家在本市,距离也不远,怎么也该常回去看看,但这段时间为了拍戏为了安布,一次也都没有回去,张妈妈照样嘘寒问暖,现在只是想让她回家吃餐饭而已,她要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 黄花花是一个人坐地铁回去的,前脚刚到张家门口,后脚就看见张蒙也到了,黄花花目不斜视,连招呼也没打,就进门了。 张妈妈在客厅打着围巾。 “张妈妈!我回来了!”黄花花展开一张笑颜。 张妈妈闻声抬起头来,看到黄花花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却故意板着一张脸,“你还知道回来啊!” 黄花花蹭过去,涎着脸手伸进张妈妈的臂弯,“我这不是忙嘛……” 张妈妈扭头哼了一声。 黄花花摇了摇她的手臂,“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张妈妈继续不搭理人。 见状黄花花故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这么不想搭理我啊,那我还是走吧。” 说着就走了两步,心里默数着一二三,果然…… “黄花花!站住!给我坐回来!”黄花花回过头,看见张妈妈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不省心的丫头,那么就不回来,一回来也不知道顺着我,你说我容易吗,你张爸爸一天到晚不着家,在家也相当于不在家,就只知道看新闻看报纸跟他说几句话屁都不放一个,说个笑话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在外面面瘫就算了回来也摆着一张臭脸,我现在天天在家就跟家庭保姆似的,做饭洗碗洗衣服,这也就算了,反正我一家庭主妇,但是你和张蒙那个臭小子两个不省心的,我巴巴地望着你们两个考上本市的大学,这倒好,考是考上了,但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天南地北上大学呢,没叫你们周周回来,但好歹每个月回来看看,你们倒好……”屁股一碰到沙发垫就被张妈妈劈头盖脸的埋怨声给覆盖。 黄花花听得脑袋发虚,张妈妈这是闲得发慌的节奏啊…… 抬头一看,顿时默了。 玄关处,张爸爸挺直挺直地不知道站了多久,张蒙倒是在边上笑得欠抽。 黄花花转头看着絮絮叨叨的张妈妈,在心中为她默哀,“你说你们不回来,家里就我跟那尊大佛,简直就是闷死我了……呃……老公~你回来了~” 刚才义愤填膺的某妈妈瞬间化为小鸟依人状,飞快地跑上去,又是帮忙拿公文包,又是帮忙递拖鞋的,完全忘记了两个孩子还在眼前。 黄花花和张蒙同时耸了耸肩,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时视线不经意在空中交汇,张蒙张了张嘴,黄花花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没有起身,等张爸爸走过来,才叫了声:“张爸爸。” 张爸爸对上黄花花,还是端着一张严肃的脸,但是语气却缓和不少,细细地问了问在学校的生活。 对上这张深沉严肃的脸,黄花花的脑袋里莫名想起安辄来,两个人都喜欢板着一张脸,不同的是,张爸爸板着脸的时候,黄花花一点也不怕,然而,这幅表情放在安辄身上就有种让人腿脚发颤打心底里生出惧意的感觉,黄花花不禁想,张爸爸果然是当官的,就算板着脸也是亲和力万分呐。 此时的黄花花完全忘记了在小的时候见到张爸爸吓得直哭的场景,也忘记了她现在对安辄大呼小叫一点惧意也没有甚至还敢开玩笑了。 黄花花又想,张爸爸和安辄还是有些不同的,张爸爸是常年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面都是这幅表情,只有至亲至熟的人才能知道他的喜怒哀乐,而安辄却又大有不同,他虽然常常肃着一张脸到处吓人,但是他阴晴不定,没表情的时候像领导,凶神恶煞的时候像流氓,笑起来像花花公子哥,简直就比女人还多变…… 想着想着黄花花出了神,直到感觉沙发陷了下去,才看到张蒙坐在自己身边,脚还大大咧咧地往茶几上一放,在张爸爸神肃的视线里又缩了回去,端端正正地放好。 黄花花木然地看着这一切,要放在平时,她肯定是要讥笑两句的。 第四十七章 补更 张家的饭桌上,满满地一大桌子菜,让人食指大动,黄花花没有委屈自己的胃。 张妈妈笑得欢喜,“好吃就多吃点,老公,你看我们家花花是不是看起来更圆润更健康了点。” 没听见张爸爸说了什么,张蒙心里一哂,明明就是更胖了点,也是怪事,黄花花这丫头不比其他人,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啊什么的,都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听她寝室那几只说,照样吃好喝好睡好,看起来反倒是胖了些。 他叹了口气,要真瘦了还好,这丫头说不定还能高兴些,以前这丫头总说最好的减肥方式不是节食、运动,也不是节食运动一起,而是谈一场分手的恋爱。 这下她还真谈了一场,也的的确确够伤心,只不过,一点也不见瘦。 果然,黄花花闻言脸红也不是白也不是,好像被憋住了似的,她轻描淡写地瞄了眼张蒙,心里蛮不是滋味的,最后统统化作食欲,吃得更加欢快了。 吃过饭,黄花花陪着洗了碗,张妈妈也没拒绝,两个人挤在厨房里聊着天。 “花花,今晚要不别那了,在这儿睡。” 黄花花摇摇头,“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张妈妈见状也没有再提起了。 哗哗哗的水流声带走了她的思绪。 每次来张妈妈家,张妈妈都必定会挽留她,她总是会拒绝,这些年,在张妈妈家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没错,张妈妈还特地为她准备了一个房间,但她从来不会留下来住,因为,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个原本属于她的家,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她始终忘不了,隔壁那栋别墅,才是她的家。 这次黄花花学聪明了,走出张家的时候,在众人莫名的眼神中,她顺手牵了一根猪骨头,秒秒钟就把大黄给收买了。 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给大伯母打了电话了,他不是指望她们会为她的归来喜出望外或者精心布置晚饭,只是如果不提前打些招呼的话,他们会不高兴的。 张蒙总说她没出息,回趟家就像去别人家一样。 “花花回来了?”和上次回来时见到的一样,一家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一幕大概是温馨的。 大伯一家和和美美,对家人真诚无私,只是她从来不被看做是他们的家人而已。 没有说几句,黄花花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房间里的一切熟悉而美好,这大概就是她坚持要回来睡的原因了。 张家。 张母把张蒙提到房间里,仔仔细细地盘问了一圈。 “儿子,你和花花又闹别扭了?” 张蒙矢口否认,“没有啊。” 张母伸出手指点了他的脑袋,“你们一前一后回家,从头到尾没说过话,人花花一个眼神都没给你,你们之间没事儿?打死我也不相信。” 张蒙瞪大眼睛,“老妈你什么时候改行不做家庭主妇,做起侦探来了,你一晚上光顾着看我们了是吧?” 张母得意一笑,“也不看看你老妈我,一双火眼金睛,以及侦探般缜密的心思,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们爷俩,哼哼,我现在就是一名名侦探了。” “……老妈你最近是不是看神探夏洛克了?” 张母一顿,“你怎么知道?行了行了,别打岔,赶紧从实招来,说!你和花花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说到后面,张母有点笃定地问。 张蒙扬起声音,“我欺负她?黄花花一女金刚,也就你把她当成林妹妹了,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张母皱眉,“那怎么回事?”忽然灵光乍现,“难不成和那帅小伙吵架了?” 张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安布,一时沉默下来。 看这情景,张母的眉头皱得越深了。 “难道是那小子被现代这种腐朽的以瘦为美的审美观给侵蚀了,看上了赵飞燕就想把咱们家杨贵妃给踢了?” 张蒙默默地看了看自己。 “儿子,你倒是说句话啊,真是这样?我靠,人面兽心啊,没想到啊,那小子衣冠楚楚没想到是个斯文败类,亏得那么好的皮相了……” 眼看张母这架势像是要上门打架,张蒙赶紧出声,“妈妈妈,你就别瞎猜了,人家黄花花都这么大了,谈个恋爱还要你操心?” 此话一出,张母立马不干了。 “我不操心谁操心?你叔叔阿姨去了,她大伯一家又是白眼狼,你倒是说说,我不操心谁操心?” 一时间沉默下来。 张蒙干干地说:“他们俩分手了。” 在张母天马行空乱猜之前,他又说:“老妈你就别瞎想了,这事有点复杂。” 最后,又好像是对自己说:“黄花花是什么?打不死的小强,不就失个恋嘛,多大点事啊。” 但他还是忍不住溜出去绕到了黄花花家的后墙,抬头看着那满布玻璃碴的围墙,他低低地骂了一声。 黄花花已经洗过澡了,靠在阳台上吃零食。 张蒙翻上来的时候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张蒙忍不住嘴欠,“看来她们几个说的没错,你还有心情吃零食。” 一包薯片依旧嚼得响亮。 “刚开始是挺吃不下的,嗓子眼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但我想啊,与其它堵在嗓子眼,还不如吞下去再拉出来。” 张蒙的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来,“我们谈谈。” 这些日子,黄花花简直就是水火不入,一个字也不肯听他说,他想,在家里总归能好好谈谈,所以才打电话跟张母说黄花花最近空闲的很。 黄花花没有说话,就在张蒙以为有希望的时候转身走进了房间,然后唰地关上了阳台的门。 张蒙咬牙,成,怎么说也有他的错处,他就暂时认怂,他轻轻推开阳台的门,看见黄花花倚在沙发上,零食嚼得有声有味的,他的语气软了下来,“花~” 黄花花听若罔闻。 张蒙见状只好自己继续道:“那事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一提起那事,黄花花就想到看到的那一幕,零食也嚼之无味了,怒从心起,蹿地站起来一把把张蒙推出房间门。 望着砰地一声关上的门,张蒙摸了摸鼻子。 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那一大家子,脚步没有停顿地走了出去,徒留那一大家子面面相觑。 走出黄花花家,张蒙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玻璃划伤的手,嘴角勾起笑意,那丫头,准是看到他从围墙爬上来把手割破了才故意不让他原路返回的。 隔天一大早,黄花花就起来了。 枫林路上,有一些身穿运动服的中年男女在晨跑。 黄花花当然不是来晨跑的,她是去吃早餐的。 今天不想去张妈妈家吃,不想看到那个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的人。 清晨的空气真不错,黄花花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但这种好心情在早餐店见到一张不想看到的脸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黄花花本想扭头就走,无奈肚子恰时唱起了空城计。 “花~这里!”早餐店的人纷纷望了过来,黄花花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向那不停挥手像个傻子的某人。 张蒙早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了,看到黄花花朝这边走来,他赶紧一嗓子回头喊了一句,“老板,快,先上笼饺子,再来两碗牛肉面,一碗不要葱,一碗不要姜。” 现成的蒸饺很快就端上来了。 “花~请享用。”张蒙麻利地递上筷子,很狗腿地用碟子分别装好辣酱和醋。 旁边那桌依稀有个女生说:“你看,人家男朋友多贴心多无微不至呐。” 然后是个男生的声音,“切~我看他那狗腿的样子,八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女孩的事~” 张蒙听了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骂娘,嘴上依旧温声细语。 黄花花可没跟他客气,光吃也没搭理他,由得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去。 “来来来,两碗牛肉面,好了诶。”老板端上两大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 上面铺了一层热油扑哧扑哧地响,香气四溢出来,黄花花的眼珠子瞬间移动在上面。 却发现…… “老板,不是说有一碗不要姜的吗?怎么两碗都是不要葱啊~”张蒙眼尖地发现问题,这可不行啊,黄花花这个吃货啥都吃,就是不吃姜。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这记性不好给搞错了,你就将就将就啊。” 张蒙只好动手把那些姜挑出来,“花~你先把饺子吃了,我马上就好。” 黄花花埋头咬着饺子,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但一想到,以往张蒙这么狗腿这么贴心都是因为心虚,她的心又硬了起来,什么叫不是她看到的那样,如果真的不是,现在这么狗腿做什么? “好了,吃吧。”被牛肉面的热气给熏的,张蒙抬起微微出汗的脑袋。 黄花花目光定在牛肉面上,心神又晃了一下,她的那碗牛肉面上满满地铺了一层牛肉,而张蒙的那碗,光秃秃的只有面。 这好像是一种习惯了,每次吃牛肉面,张蒙都会把牛肉让她一人吃了,末了总会说一句她是吃货云云。 难怪别人总认为张蒙是她的男朋友了。 第四十八章 补更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吃完早餐黄花花不耐烦地对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张蒙道。 “我在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听我说。” “你不用说了,难道你要跟我说,你跟安布没有那种关系吗?”黄花花停下脚步,说得又急又快。 “……” 黄花花扭头就走。 拖鞋趿在脚上啪嗒啪嗒作响,张蒙也就慢悠悠地近距离跟着,路上的人多了起来,都含笑地看着看起来像是小情侣闹别扭的一幕。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张蒙拿出手机,脚步立马停住,却半晌没接。 黄花花自然是注意到了,心中冷笑连连,哼。 张蒙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步伐稍稍落后几步,低低道:“喂?” “你见到花花了吗?” “我现在在她边上。” “那你说了吗?” “……还没。” …… 在张蒙接电话这会功夫,黄花花走得越快,张蒙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 "嘀嘀~“一声汽车长鸣吸引了张蒙的注意力,他循声看去,心脏骤停,顿时惊叫出声,”黄花花!“ 黄花花砰地一下倒在地上。 张蒙赶紧跑过来,”黄花花你没事吧,撞到哪儿了?“ 黄花花一动也不动,渐渐有人围观上来,张蒙惊出一声冷汗,又急又怕,竟忘了自己有手机了,一个劲地朝人喊,”快打120!“ 周围的声音渐渐听不见,黄花花慢慢地坐起身来,才看到这围堵的人群,她缓缓出声,”怎么了?“ 张蒙以为她被撞傻了,”你被车撞了!还怎么了,怎么样,撞到哪了?疼不疼啊?“说完就在她身上找起伤口来。 这时,一声焦急的声音从张蒙掉落在地的手机里传来,”张蒙,发生什么事了?花花被撞了?撞哪了?你们在哪?“ 黄花花本来见张蒙急得满头大汗有几分感动,现下听到安布的声音,顿时站起身来,走出人群。 其实车子并没有碰到她,是她被吓得腿软,一时发昏而已。 围观群众惊讶于她的安然无恙,一个个地居然忘了反应,直到黄花花走得远了,才反应过来。 ”这丫头真是命大啊。“ ”是啊,是啊。“ 这时呆愣在驾驶座的司机也反应过来,探出个脑袋,一嗓子吼道:”什么命大啊!我压根就没撞到她!“ …… 张蒙捡起手机,安抚着手机那端的安布。 ”放心,她没事。“ 平时不觉得,和张蒙闹翻后,回到这里竟然没人玩,无聊到透顶,兜兜转转一圈实在无聊想着打道回府。 这时电话响了。 ”大吴?“黄花花感到很奇怪,大吴怎么打起她电话来了。 倒不是说黄花花和吴立关系不近,只是黄花花手机少有在身上,打了几次发现黄花花没接,吴立就习惯了每次找黄花花都打张蒙电话,反正性质一样。 ”花花你……回来了嘛?“ ”你怎么知道?张蒙跟你们说了?“ ”不是不是。“吴立的声音低下来,”张蒙不在你边上吧?“ 黄花花摇完头才发现对方看不到,赶忙说:”不在。“ 吴立松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对黄花花说:”花花,你可千万别和张蒙说我找你啊。“ ”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黄花花自嘲道。 吴立没觉察出不对劲,立马道:”是这样,有个忙要你帮。“ ”什么忙?“ ”你……就别问了,我报地址给你,你先过来吧。“ …… 两人见面,黄花花心情比较低沉,打了声招呼就问:”那么神神秘秘是干嘛啊?“ 吴立平时油嘴滑舌嘴皮子耍得溜溜的,竟也没有侃两句,直接就道:”我带你见个人。“ 黄花花来了点兴致,”怎么?交女朋友了?“ 吴立扯了扯嘴角,”是就好了。“ 黄花花不解了。 吴立看她这样子小心翼翼地说:”你得跟我保证,待会见了人不许掉头就走,也不可以动手啊。“ 两人走在宁静的街道。 很快就到了,这是一栋精致的别墅。 越往里走黄花花心里的疑团越大。 很奇怪,偌大的别墅里竟然没有人,”到了。“ 吴立推开门,他淡淡的担忧的眼神让她疑惑重重,然而,等看到房间内的人时,她扭头就走,走之前狠狠地瞪了吴立一眼。 吴立摸了摸鼻子。 吕布赶紧上前抓住她,”花花,别走。“ 黄花花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吕布赶紧松手,她却是怔了一秒。 大冬天的,吕布穿着却清凉,目光奕奕地望着她,黄花花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 ”黄花花,好啊你,被我逮着了吧,好好的课不上,躲到天台吃冰棍。“ 酷热的夏天,天台的风带来一丝清凉,吕布就从这天闯进了黄花花的世界。 黄花花此时正撕开包装袋,露出一红一绿两根冰棍,吕布伸出手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给我一个,我就不向你老师告状。“ 黄花花回过头,看到他,有着婴儿肥的脸蛋闪过一丝黯然,然后恶狠狠地道:”你敢告状的话,我揍死你。“ 说完故意伸出舌头,在两根冰棍上都舔了舔。 吕布一噎,笑容挂不住了,又看到她脚下放着的一袋子零食,低声道:”那你给我点别的吃的,也行。“ 刚刚上完体育课,他上来吹吹风,清凉了一会儿又觉得饿了,也是,刚刚打篮球打得太激烈了,消耗太大了。 黄花花扭过脑袋不搭理人。 这副失失落落没精打采的样子吕布有些惊讶。 他和黄花花是隔壁班,由于班主任交好,两个班级来往密切,各种活动往往是一起的,每天课件都能看到黄花花那丫头甩着马尾活蹦乱跳地经过,这时候,身边的哥们就难免会说起,什么”隔壁班那个黄花花简直就是个吃货啊“、”她又去小卖部了啊?“、”可不是么,哪次见到她不是在吃东西啊“。 这样下来,吕布就记住黄花花了,偶尔不经意总能看见那个无忧无虑、带着婴儿肥的黄花花。 吕布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起话来了。 ”黄花花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这么问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黄花花了,以前在小卖部、在走廊随处可见她的身影,现在看到她才发现这段日子很久没有看到她了,而且现在还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吕布这么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和黄花花压根不认识,就算叫得出名字,也没有到可以问这问题的地步。 ”花花~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这个欣喜的声音把黄花花的思绪给拉扯回来。 ”谁要你等了,我压根没想来。“ 谁知吕布却忽然急起来,”不不不,你别生气,等多久我都愿意。“ 黄花花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吕布想要抓住她又不敢动手,急急地跟在后面,这时身后传来砰地一声,黄花花回头看去,只见吕布摔倒在地,还一脸着急地望着她。 黄花花感觉莫名其妙,正要转头,视线忽然定在某一处。 这一看,她大惊,看向吴立。 吴立抿了抿嘴唇,然后把她带出房间。 ”他……怎么还被绑住了脚?“ 黄花花这才注意到吴立脸上这满满的忧愁。 ”你也看到了,他现在……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精神崩溃了,用另一个词来说就是……精神病。“吴立看到黄花花骤变的神色,赶忙加了一句,”你别怕,他不会伤害别人的。“ ”他只是……会自残……“ 黄花花默默地听完,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有些干涩,”怎么会这样?“ 曾经那个阳光爱笑的男孩怎么会精神崩溃? ”其实这个病是先天的。“黄花花讶异地看向他,”很惊讶吧,他表面那样一个阳光乐观的大男孩,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个病是隔代遗传的,据说他的祖父也是这样,医生说,像他这样遗传的病,如果幸运的话,一辈子都不会病发,但他偏偏就没那个运气。“ 吴立叹了一口气,看向黄花花,欲言又止了一下。 ”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你们发生那件事后,他还一直记着你,连我都不知道,直到后来我发现他总是偷偷跟着你看着你,我那时发现了也以为他只是对你还存着那心思,也没多想,反而还觉得是好事,还想着撮合来着……最严重的那一次是你离开这去上大学那会,他家也要跟着去,他家里看出他的不对劲,想趁着还没多严重送他出国看病,结果这样强行送他出国,他反而崩溃了,没过一年就把他送回来了,不知怎地,可能是回来了,他的病情慢慢减轻了,举止行为不再疯狂,和常人无异,我们也就渐渐放心了,只不过他还是惦记着你,总是像我打听你的事情,我想着还是让你们见一面,所以上次聚会的时候,我就把他也带过去了,没想到,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相信你也看到了,他一听你有男朋友了,就开始激动了,或许你们只是单纯以为他是激动,你不知道,刚送他回去没多久,他就再一次崩溃了。“ 吴立直视着黄花花的眼睛,”大家都有些束手无策了,医生建议,心病还是心药医。“ 第四十九章 补更 ”花花,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你很为难,但是,你能不能抽空多陪陪他,医生说,这样对病情有帮助。“ 乒里乓啷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吴立赶紧跑进房间,黄花花见状也紧跟其后。 房间里乱七八糟,东西碎了一地,吴立惊叫一声,”布头,你的手流血了。“ ”花花,床头柜有医药箱,帮我拿一下。“ 黄花花拿了给他,看到吕布手心不停地渗血,估计是摔东西的时候给弄伤的。 吕布渐渐恢复神智,就近距离看到黄花花的侧脸,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花花,你没走啊?“ 黄花花本来脱口就想说她马上就走的,余光看到吴立央求的眼神,只好沉默着。 这样的吕布不是她想看到的,当年那件事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不能说忘记就忘记,但毕竟也有些年头了,再加上跟安布比起来,就更加显得不足轻重了,她现在的心情大概是复杂的。 从来没想过也有一个人对她用情至深,也从来没想过这个人是当初将她耍得团团转的吕布。 “黄花花,你去哪里?”走到一半,被张蒙拦住。 此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想起那天吴立对她说的话。 “千万别和张蒙说这件事啊。” “他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布头他的病,在上次我带布头去聚会的时候张蒙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你千万别让张蒙知道我带你来见布头的事,还有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可千万别让张蒙知道了,要是他知道了,没我好果子吃的。” 黄花花眼神复杂的看向面前很久没见的人,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对他的愤怒已经淡了许多,反而是越来越频繁地想起他对自己的好。他不让大吴告诉她吕布的事情,也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为难、也不想让她愧疚吧? “最近怎么一到周末你就不见人来了,听宝丽她们说你最近每个周末都回家,可我妈压根说你没回家,你老实说,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做兼职了?” 临近期末,事情变得多了起来,张蒙每逢周末都会去找她但都不见人,越发感觉黄花花近来的踪迹古怪。 联想到高中那会儿,突如其来的不幸降临到黄花花身上,她的父母双双死在车祸里,那时候无忧无虑的黄花花变得性情暴躁易怒起来,也变得敏感脆弱起来,尽管她依旧有大房子住,有他和他爸妈的关心,还有一大群小伙伴的陪伴,但她似乎仍然没有安全感。 直到那天,黄花花的班主任找到他妈,反映了她的情况,说她总是旷课,他们以为她是家遭突变,无法适应,不敢直接询问她,就叫他偷偷关注一下。 那天他没有上课,一天都悄悄跟着她,没上一节课,就见她走出学校,他跟上去,看见她进了一家餐馆,他没多想,以为她饿了所以偷偷出来觅食,心里反倒松了口气,知道他看见她并没有在位置上坐下来而是往后厨走去,这一看,当时已经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却隐隐地想要掉眼泪。 寒冷的腊月里,黄花花那双肉嘟嘟的白嫩的手浸在脏兮兮的碗堆里、泡在冰冷的水里。 当时他没有现身,直接找了爸妈把这件事说了,三人一阵沉默,后来还是她老妈直接把那堆文件递给她,跟她说,这些存款够她上完大学了,还有她家那栋房子,也是她的。最后,他妈还找了黄花花的大伯一家,请她们来照顾她,让她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只是没想到,这算是引狼入室了。 黄花花别开脑袋,“我都大二了,做兼职也很正常。” 张蒙心一沉,自打那后黄花花就再也没有做过兼职,一是因为他们不让,二是因为她也不缺那个钱了。黄花花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连大一那么闲都没有去做兼职,大二这么忙,更何况还是临近期末了,居然还去做兼职。难道是因为他和安布的事情让她又失去安全感了? “黄花花,你别赌气了,你去做什么,你哪能做得了?”沉默了半会他还是劝道。 一听这话,黄花花不干了,“我赌什么气,我做兼职碍着你什么事了,再说了,我怎么了我,我为什么就做不了了呢?” “黄花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你又不缺那个钱,做什么兼职啊。” 黄花花举起手来看了看时间,心里焦急万分,面上却不显,“好了,我要迟到了,不和你说了,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吧。” 张蒙听了喜上眉梢,“你真的愿意听我说?” “是,但是不是现在,等我忙完再说。” 来到吕布的别墅,终究还是迟到了。 听见里面乒里乓啷的声音,黄花花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她马上跑进去,果然就见吕布在闹脾气,曾经阳光乐观的大男孩已然变成了暴躁忧郁的病患,经过这段日子的适应,黄花花也已经习惯并且免疫了。 她朝着吕布走过去。 “花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见到黄花花,吕布的完全换了副模样,瘦削的脸上迸发出欣喜的光芒。 吴立说:“他现在这副样子算是好的了,你不知道,他刚从国外回来的那一段日子,要不是我有心理准备,我真的是差点就认不出来他了。现在他真的是好太多了,花花,我相信,只要你继续陪着他继续帮助他治疗,他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所以即使吕布很多次失控很多次发脾气,黄花花尽管忍不住暴脾气,怎么发火怎么怒骂,但她还是没有受不了地离开。 这次依然是这样。 护士小姐已经在看到黄花花的那时候就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黄花花都会强忍着怒气强忍着不耐,对自己说,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不要跟一个病人计较。 但是总有忍不住的时候,比如现在。 看到一地的狼藉,黄花花暴走了。 “靠,你大爷的,我不就迟到两分钟吗?你至于把房间弄成这副鬼样子吗?” 她骂他,他还笑。 “手流血了…………” 黄花花没好气道:“活该,流光了都不可惜!” 说是这么说脚步却又惯性地朝医药箱走去,凶巴巴地走到某个一直在傻笑的病患面前,粗鲁地拉起他的手,给他包扎的手却是轻柔而熟练的。 黄花花心想,她这么心善的女子怎么情史就这么多舛呢。 “行了,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管你了,管你流血过多身亡什么的都不管我的事了。”恶狠狠地发话。 吕布乖乖点头,穿着白T恤的他,纯净而美好,不说话的他,这时候倒是有几分以前的样子。 …… “呼呼呼~黄花花,你给我站住!” 吕布气喘吁吁地追上她,手不安分地拍在她的后脑勺,笑道:“你耳聋了,不理我?” 这时候的黄花花正处于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暴躁易怒,阴沉敏感,曾经的没心没肺无忧无虑荡然无存。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理你啊?”她毫不客气地反问,然后心中略带快意地看到面前的大男孩的笑脸变得尴尬,“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隔壁班的吕布,上次我们在天台还见过。” 黄花花注意到他的汗滴滴在白色的T恤衫上,一时间忘了说话,直到一辆自行车“铃铃铃”而过,他一句“小心”黄花花感觉一身旋转,还没站稳,就听到耳边焦急的声音,“黄花花,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到?” 放学路上,人很多,车也很多,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呆的,好在吕布及时把她拉离了危险。 毕竟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坚硬的外壳最后还是无法阻挡这样一个男生的频频示好。 事实上,在很久以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黄花花就早已注意到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 想到往事,黄花花的心情是百感交集的,察觉到某人一直紧盯着不放的视线,她马上板起脸,语气凶巴巴。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你还不把你自己的烂摊子收拾掉是等着我来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是你校友,不是你保姆……” 趁着吕布真的乖乖动起手来整理一室的狼藉,黄花花躲到厨房找吃的。 是的,她现在给自己的定义就是他的校友,仅此而已。 打开冰箱,果然就见里面各种熟食各种吃的,黄花花咽口水,心安理得地吃起来,为了每个礼拜准时过来照顾他,她不仅要放弃难得的周末可以睡懒觉的机会,还得一番奔波,更何况今天早上被张蒙那家伙耽误得都没有时间吃早餐了,这会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解决了早餐,黄花花回到吕布房间检查了一下,果然这些日子的锻炼不是白费的,现在他的房间已经回归原样了。 看了看时间,黄花花给病患十分钟的时间换衣服,然后再把他带出门。 医生说,要经常把病患带出去溜达溜达,感受感受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本来是在别墅里进行的每周一次的问诊换成了由黄花花带着他去医院进行。 第五十章 补更 医院离吕布家其实不远,经过一条街道再走过红绿灯,就到了,统共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可不巧,刚没走出别墅几步,就听见一声怒吼,“黄花花!” 黄花花心一颤,回头望去,那满脸怒气的不是今天早上见到的张蒙又是谁呢? 偏偏是大吴口口声要要她保证不许让他知道的某人! 要不是身边还有个不稳定患者,她真的很想撒腿就跑诶。 看着越走越近的某人,她在心里为大吴默哀三秒。 等那张满脸怒气的脸到了眼前,黄花花忽然顿悟,她来见吕布张蒙生什么气啊,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大吴不要告诉自己吕布的病。 就算他是不想让她内疚自责,虽然她是挺自责也挺愧疚的,但是如果她骗他说她不自责也不愧疚不就行了吗? 对,就这么办。 首先要表现出一副心甘情愿和开心愉悦的样子。 黄花花故作淡定地回望着他。 “你不是说来做兼职吗?好啊你,学会骗人了!他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吕布在一起,你知道……” 黄花花打断他,“我知道啊,正因为我知道,所以念及往日情分来看看他。再说我也没骗人,我的确把这件事当做兼职来做。” 张蒙一脸不赞同,“这怎么能一样了,你都知道他……,你还……” “走,跟我回去!”他拉起她的手,想要强硬地带走她。 “我不回去,我已经答应了的事我不想反悔。” “答应?你答应谁了?大吴?” 黄花花一愣,汗颜,她居然把大吴给出卖了。 黄花花干脆破罐子破摔,“是他,怎么了,难道要像你一样什么都瞒着我,这件事瞒着我,你和安布的事也瞒着我,难道这是为我好吗?你自己扪心自问这是为我好吗?” 说完她的心里衍生一股快意,然而看到他脸色发白,又生出一股不忍。 “算了,你回去吧,今天早上不是说了,你有什么要我和谈的等过段时候再谈,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火气大得很,脾气也控制不住。” 不远处的吕布已经等不及了,频频望着这边,她朝他走过去,没好气地说:“看看看,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放下你的心,我既然答应了会每周末来看你,就不会说话不算话。” 吕布笑得灿烂,过来牵她的手,黄花花把手往身后一藏,“你想干什么,吃我豆腐啊!想得美,我就是来义务照顾你一下,你别给我乱想!” 看到那张脸瞬间晴转多云,她又骂骂咧咧,“别给我来这套,拉着脸是我欠你的啊!” 这样说着,手还是自觉地伸出来,万一把他刺激得半路发作那就摊上大事了,再说了,跟他们这些男的勾肩搭背带不算是事,更何况牵下手呢? 望着这一幕的张蒙头大地抚额,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一直为这丫头鞍前马后,担忧来担忧去的? 走到一半,路过银行,黄花花寻思着去取点钱,就拉着吕布进了银行。 “花花,你取钱做什么,不要去了吧,我会给你买吃的。” 黄花花脸色一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吃货?我取钱就是为了吃?” 吕布笑得无害,“不是不是,花花才不是吃货,你只是,比较爱吃而已。” 呵呵哒。 黄花花干脆不理会这小子,反正他自己会跟上来。 走进银行一看,这人还挺多,黄花花犹豫了,正寻思着要不要撤退。 这时,一声厉吼想起在人声中,黄花花循声看去,吓了一跳,眼前一黑,她黄花花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几百年不来一次银行,结果就让她遇见了抢劫? 她毫不思索,拉过身边吕布,就要撤退。 原谅她在这种时候只能有限地想着他俩,黄花花心里碎碎念,出去之后她会马上找警察的。 但是,尽管她的速度很快,也抵不上劫匪的里应外合,还没有到门口,就有另一持枪男迅速地关上了大门。 “都给我蹲下!” 黄花花拉着吕布退回人群,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蹲下。 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身边的病患,“没事没事,他是来抢银行的,不至于看上咱的小钱的。” 银行大堂很快被劫匪控制住,但是这劫匪也真是没脑袋,不知道今天银行经理没有在,所以光普通职员是没有权限进入里面的金库,几个劫匪也是一时傻了眼。 其中一个劫匪弱弱地对着另一个说:“老大,要不咱撤吧。”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劫匪带着帽子,看不清脸,但语气却十分凶狠,“撤你个头啊,今天就算捞不到打的,老子也不要空手而归,你,去,继续把住门口;你,继续看着这帮人。” 他在原地走了一圈,人群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和轻轻的安抚声,他持枪朝着人群走来。 黄花花心下一咯噔,听到那人说了一句:“老实点把你们身上的钱给我交出来,还有卡和密码,也给我叫出来,你,过去,一个个搜!” 黄花花低低地对身边的病患说:“没事没事,咱俩身上没几个钱,也就我有一张卡,里面也没多少钱,不怕不怕。” 想了想她又对病患仔仔细细交代,“待会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千万别反抗啊。” 却瞧见他脸色沉静,手隐隐发抖,像是要发作的样子,她心里一咯噔,赶紧捉住他的手,“千万别激动啊,没事的没事的。” 他的手平静了下来反握住她的,黄花花打心里松了口气。 这里的动静却惊动了劫匪,“那边的,干什么呢!找死啊?!” 黄花花抬头一看,劫匪正朝自己走来,感觉抓住自己的手一紧,她顾不得其他,低声不停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劫匪已经到眼前,看到紧紧交握的双手,嗤笑了一声,“还是一对情侣啊。” 转而语气一凶狠,“给我分开!”枪口指着两人的手。 说实话,要是平常,黄花花肯定吓得动弹不了,不过现在,她要分心去照顾某病患的情绪,自然没精力去害怕了。 她试着和劫匪交流,“大哥,我们把钱和卡都给你,你别开枪,也别把枪口对着我们,他有……”她刚想把“他有病”说出来,这些劫匪也是为财,不至于招惹一个有精神障碍的人吧。 谁知话没说完,就被黑洞洞的枪口对上,黄花花心一滞,说不出话来。 “老子叫你分开就分开,那么多话想死啊!你,你,你们两个的钱和卡老子自然都要,”他狞笑一声,继而道:“但你们还是给老子分开。” 然后她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手立马抽出来,却感觉另一只手握得紧紧的。 她正要开口劝他,就被枪杆子一摔,脑袋一阵晕眩,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劫匪眼睛瞎了不成,明明是吕布不肯放手,打她干什么? 但她还是默默地等那阵眩晕过去,唉,人家有枪在手,要没枪的话,按她黄花花的性子,非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这时手上一松,接而传来一阵惨叫,黄花花勉强睁开眼睛,只见身边某病患什么时候已经和劫匪扭打起来,并且此时正死死咬着他的耳朵,惨叫是从劫匪嘴里传出来的,黄花花看得痛快真想拍手叫好,但忽然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剩下的几个绑匪已经闻声看过来了,闹不好就要吵吕布开枪。 黄花花赶紧过去,把人抢救下来,紧接着就感觉枪口对准了他们。 “好小子,敢咬老子,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黄花花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手扣在扳机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挡在吕布面前,“大哥大哥别激动,你听我说,我这个朋友,他有病。” “有病是吧?那好啊,给我闪开,老子替他治一治!”语气凶狠,就要开枪。 看样子是没把她的话当回事,黄花花一咬牙,只好道:“他有精神病的,大哥你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 劫匪一愣,继而面面相觑,然后把枪对着他们的那个劫匪率先仰头一笑,“哈哈哈哈~精神病?” 然后对上黄花花又狞笑一声,“你当老子傻啊!” 黄花花一愣,看了看身边的吕布,他的面色沉静,的确看不出是有病的人,放她身上,如果不听他讲话,她也看不出他有那种病,以前她还觉得这样好,省得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但现在她庆幸不起来了。 她苦着脸:“大哥,你相信我,他真的有病。” 劫匪乐够了,重新感觉到耳朵的疼痛,凶狠起来,“你不让开是吧,想做亡命鸳鸯是吧,老子就成全你!” 说完竟是在所有人的不料中扣动了扳机…… 其他几个绑匪面面相觑,“老大真开枪了,咋办,这是杀人呐……" 其他人质抱头尖叫,四处逃窜,竟还真的有人跑出去了,剩下的那几个劫匪愣愣的,”有人跑了,俺们也跑吧,俺不想干了,俺只是想弄点钱来花花,不想杀人,俺也不想坐牢哇……“ 于是真的瞬间就跑光了。 开枪的劫匪愣了愣,也跑了,边跑边想,他不是来搞钱的么,怎么就杀其人来了…… 第一章 补更 ”卡!“气候温和,风景宜人,这是西班牙。异国情调,艺术之城,这是马德里。 最后一轮拍摄,黄导终于露出为数不多的笑,”不错不错,这最近状态不错啊。“ 黄花花扯扯嘴角,就当回应,黄导也不在意,宣布杀青。 这时远远走来一人,黄花花有些恍惚,他身后是个斗牛场,他一身风衣走来,衬得竟是无比和谐。 黄导暧昧笑笑,”安总来了,你们聊。“这些日子下来,再傻也能看出他们安总的心思了,也不知道谁传的,说黄花花是他弟弟的女朋友,真是瞎传。 安辄长腿阔步地走近,他这次一出差又是一个礼拜,看着眼前的人竟是又胖了些。 这么想,就这么说出来了,果然看到面前的那张脸一黑,别过头不理会自己。 安辄扬起嘴角不在意地一笑,和黄导打了声招呼,就拉起她走人。 几番甩不开,黄花花作罢,”你带我去哪儿啊。“ ”这些日子你拍戏太辛苦,既然已经杀青了,我作为老板,得好好犒劳犒劳你,说吧,想吃什么,想到哪玩,我都作陪。“ 哪有单独就犒赏她的,黄花花站住不肯走。 ”我和你说了,我不想谈恋爱。“ 安辄回头,”我没说想和你谈恋爱,可以的话,我想直接让安布叫你嫂子。“ 黄花花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怎么说也不肯走,一时僵持不下。 安辄叹了口气,只好道:”行啊,那我雇你当我的行走翻译总行了把,我可不会说那劳什子西班牙语。“ 黄花花面带疑惑。 见状安辄补充道:”我来马德里这么多趟,都还没好好看看,人家都说来这一趟不去一下那什么普什么博物馆就算白来了。“ ”普拉达博物馆。“黄花花忍不住纠正,又补充道:”而且马德里的著名景点很多,不止这个,就刚刚你身后的那个拉斯·奔达斯斗牛场每年都会举行圣伊斯德罗游艺会,就很值得看一看。“ ”是吗?那我们去看看吧。“安辄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黄花花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现在能看的就只有斗牛了,那个游艺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哦,这样啊。“声音似乎有点可惜,然后又打起精神来说:"那我们下次再来吧。” 黄花花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然后忽然意识到,“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来了,下次要来你自己来。” 安辄无奈道:“我又不会西班牙语。” “你不会西班牙语不会去请导游啊,你又不差钱。” “是不差钱,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有钱也不能随便花啊。”黄花花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眸子里。 我去,这安辄大哥性情大变之后真让人招架不住啊。 “行了,别发呆了,再不走天就黑了。”脑袋被敲了一下,手重新被牵住。 黄花花反应过来,望着前面的后脑勺,“我什么时候答应接这活了?” “就刚刚啊。” 黄花花歪着头想了一下,“瞎说,我哪有。” 前面的人不说话了。 黄花花以为他没话说了,刚勾起嘴唇,就听他道:“难道你不想要你的片酬了吗?” “如果你接了这活,片酬和这次劳务费一起发。” 赤裸裸的威胁啊,黄花花咬牙道:“那还真是谢谢您了。” 异国他乡的街道就是干净,全年温和的天气让这座城市如油画般美丽。 黄花花一时沉浸在这惊艳的美之中,忽然觉得这活还挺美,又能赚钱又能观光,何乐而不为呢? 她的心情转换得很快,看着被拉着的手,她又朝边上的人道,“行了行了,我都答应你做你的翻译兼导游了,你还抓着我的手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某人一本正经,“那可不行,异国他乡的,我又不会西班牙语,万一把我弄丢了可怎么行。” 黄花花抽抽嘴角,又抽抽眉毛,只好作罢。 到普拉达博物馆果然已经天黑了。 安辄皱了皱眉,对黄花花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时间来看,不急。” 刚想说不用了的黄花花,就感觉肚子已经空了,实在抗拒不了,点点不好意思地说好。 汗,这样下去,明天还得陪他出来,虽然上了大学学了西班牙语起就一直很想来这看看,但是一想到陪同的人是对她图谋不轨而且还是她前男友的哥哥,她就一点也不想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辄也饿了,那么美丽的街道,居然好不欣赏地乘车而行。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市区,大胡子司机师傅用他独有的西班牙音域向他们介绍哪条街道最多吃的哪里最多好玩的。也许是看她还会说西班牙语,也许是热情本性,一路上,大胡子都没有停止他的各种说道,黄花花虽然早就在书本上学过一些西班牙的历史文化,但毕竟还是当地人所说的更贴近生活也更具体,一时忘了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人,听得入了神。 下了车。 热情奔放的大胡子看了安辄一眼,又朝黄花花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黄花花脸上呈现出尴尬的神态,此时大胡子已经扬长而去了。 安辄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脸。 “他跟你说了什么?” 黄花花脸一臊接而一黑,快步走了起来。 “没说什么,就是再见啊什么的。” 安辄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哼,是吗?我怎么就觉得,他说的是‘你的男朋友真帅真酷’呢?” 黄花花一惊,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你不会西班牙语吗?你骗人!” 安辄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我是不会啊,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 安辄慢慢靠近她,“因为我们有夫妻相啊,因为你男朋友我真帅真酷啊。” 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黄花花脸色微变,立马转移话题。 “你别乱讲,好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看着前面步子微急,耳根微红的某人,安辄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西班牙不愧为美食之都,各种美食琳琅满目五颜六色地被盛放在橱窗前,吸人眼球,黄花花就是其中一员,书本上的图片就已经让她垂涎欲滴了,现在真真切切摆在眼前,黄花花更是食指大动。 就是…… 那标着的价钱却让人大跌胃口,黄花花左右摇摆着,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心道,她好歹也拍了部电影,就别那么委屈自己了,好歹她也是有片酬的,哦,也对,还有劳务费的。 决定好了,就要大吃四方了。 土豆煎蛋饼,它帕,西班牙风干火腿,海鲜饭,雪利酒……一条街下去,倒是这个雇主没吃多少,反而是黄花花差点吃破肚皮。 吃饱餍足的某人,已经迈不动步子了。 “吃撑了……真的好难受啊……” “活该,你是饿死鬼投胎啊。”某人的脸拉的死死的,凶神恶煞之气侧漏,放在以前黄花花必定吓得走不动,不过现在,她是彻底对他免疫了。 安辄抽抽嘴角,看着酒后微醺的某人,心底暗骂,这丫头是不是有酒瘾啊,好好地吃着东西,看到一边五颜六色的雪利酒,非要来上两口,要不是他有心阻止,现在就不是撑着了,而是发酒疯了。 语气再凶狠对这涎皮涎脸的人也起不了作用,安辄眼底充满无奈,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怕他好还是不怕他好呢。 这么想着,手里却没闲着。 他四处打量着,发现就在不远处有个宾馆,于是蹲下来,“上来。” 黄花花打量着他的背,有些恍惚,忽然想起什么。竟是呆呆地说了句:“不行,我撑着了,待会压着我肚子吐出来了。” 安辄一想也是,于是站了起来,把双手伸向黄花花,快要触碰到的时候,黄花花陡然回过神来,“你,你要干什么?” 一边躲得远远的。 看这动作迅猛灵动的样子,安辄扬了扬眉,“看来你是不撑了,那我就不用抱你了,自己走吧。” 黄花花脸忽地臊了一下,低声骂道:“谁稀罕啊!走就走。” 到了宾馆,服务贴心周到的职员把她带到豪华的房间内,奔波了一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门外传来响动,走进来一个人。 “来,把这个喝了。” 黄花花坐起来往碗里看了看,“这什么啊?” “酸梅汤。给你消食,还有解酒。” 听完这话,黄花花不做犹豫接过它三两下就喝下肚。 舒服地叹了口气,发现某人还没走。 黄花花警觉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可是一人一间房的,别跟我说这么大的酒店还没有空房间了。” “……你是偶像剧看多了吧。”半天他才说出这句话来。 没想到她更加警惕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要我自己出房费吧,我跟你说,我作为你的雇工,没有叫你包吃,但好歹也得包住吧!” 安辄的脸更黑了,不禁想到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她硬要AA制的时候的窃喜表情,就像是多吃了他一分钱就会被卖了的感觉。 深呼吸了一口,他不带语气地说出一句话。 “我是来告知你的,明天早上八点上工,楼下大厅集合。” 踏出房门顿了一下,满意地听到里面的哀号之声。 哼,虽然他在追她,也不能让她骑在头上去,不然她哪里能意识到他的好。 第二章 补更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给吵醒。 “黄花花!不是说好八点在楼下大厅集合的吗?” 门外的声音很熟悉,黄花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溜过去开门,本来这些天为了拍戏都没有睡个好觉,还以为杀青了终于能睡个懒觉了呢。 安辄听了,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脸上,“我看你起色挺好,昨晚睡得不错吧?” 话一下子被堵在嘴里,黄花花没好气地走进洗手间。 后面跟了条尾巴,“你跟着我做什么?” 安辄耸了耸肩膀停在外边。 她拿起牙刷开始刷牙,确实是还有点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黄花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望向镜子—— “嗬!你干嘛呀,吓死人了。”安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进来了,就倚在洗漱台边上看着她。 “你太慢了,我进来瞧瞧。” “这有什么好瞧的。”真是麻烦,一嘴巴泡沫的她,“行了行了,我马上就出来,你先出去吧。” 安辄叹息了一口,唉,看不到了,那朦胧的睡眼,“唉,花花,你还是打起精神来吧,眼睛再眯就真的找不到你眼睛了。” 黄花花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滚!” 一口泡沫喷洒出来,措不及防地糊了他一脸。 —— 黄花花心情愉悦地走出洗手间,一身清爽,完全没有了睡意。 拉开窗帘,又是新的一天。 过了好一会儿,安辄才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黄花花嘴角抽动,隐隐有笑意,却又使劲忍住。 看到她忍禁不禁的样子,安辄脸色再一次板起来,却现毫无效果,只好心底长叹一口,“想笑就笑,笑够了走吧。” 话一落,马上一阵笑声爆在室内。 又大吃大喝了一天,黄花花自言自语,“回去就减肥!” 语气比以前多了些决心。?¤◎?◎ 安辄不巧听到,笑笑,“现在杀青了,你现在是瘦是胖都可以了。” 末了又添了一句:“不过说不定到时候这片子火了还是获奖了,你还得露露脸什么的,到时候……” 话没说完,黄花花就秒懂了,她略感心塞,这男人是真的喜欢她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亲爱的,你别减了,不管你是肥是瘦我都爱你。”么? 正式拍摄前,这男人还公事公办的态度要她别瘦了影响拍摄,现在一拍完就嫌她胖了? 哥伦布广场上,许多白鸽在啄食,就算是行人走过去,也未必会惊动它。 但不之客的到来以及一惊一乍惊得白鸽四处飞散。 “哇塞!这么多鸽子,好漂亮啊。”黄花花惊叹地望着空中飞走的白鸽。 “可惜飞走了。”她又一脸遗憾。 “你这么一嗓子下去,就算是人也都给你吓跑了。” 某人慢悠悠地走过来,没好气道。 看到她手里的肉串,更是有气没处,他是疯了才会带她出来玩。 玩了两三天,也没见少她吃少她喝,偏偏这丫头走到哪都要吃,就连去斗牛场,她手里都拿着烤串,那些本土人和游客的眼光怎样他就不管了,但好歹也要顾及下他这个雇主的意愿吧。他一说她,她还不服气,“这是花的我自己的钱,你管不着!” 还减肥呢,照这样下去,还不真得吃成个胖子啊。 控制住想把她打晕扛肩上打包带走的**,他不停告诉自己,老妈说了,追到手之前一定要尽量顺着对方免得一个冲动对方跑了,结婚了人是自己的之后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这么想着,又响起“啊”的一声,安辄忙看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去吃鸽子肉吧,还有鸽子蛋!”她像是忽然想到。 安辄:“……” 好在是下午的飞机。?- 头等舱内,黄花花口口声声说着资本家的**,却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最顶级的环境和食物。 然后不放心地坐起来,对着一边闭目养神的某人道:“机票钱你包的哦。” 安辄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充耳不闻。 这时甜美的乘务小姐端来了新鲜的果汁,黄花花欢喜地接过,就看见她径直地朝安辄走去,从上拿出毯子弯下腰打算盖在他身上,黄花花一边吸着果汁,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赞道,果然是头等舱,这服务可真贴心。 正出神,就见安辄忽地睁开眼睛,先是往她这边看了一看,来了个对视。 乘务员小姐帮忙盖毯子的手僵在空中,安辄收回视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己接过毯子。 乘务小姐灰溜溜地走了。 黄花花颇有感叹,这么美丽的乘务小姐帮忙盖毯子,连谢谢也不知道说,再一看那位乘务小姐明显落花有意啊,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对面这位,居然这么地不解风情。 对上她暧昧不减的眼神,安辄这回是直接戴上眼罩了。 对此黄花花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好吧,她还懒得管他的鸟事呢。 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下,“还真是没眼光。” 却不想某人淡定戴着眼罩说了声:“我的确眼光不太好。” 听完这话,黄花花满意地笑了下,“知道就好!” 于是乐得自在地带起耳机看电影,看着看着忽然回过味来,摘下耳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看向那人。 她真是傻了,他没看上乘务员小姐而是看上了她黄花花,怎么是眼光不好了,应该是眼光大大滴好才对啊。 —— 下了飞机,黄花花难得没吐,也许是这次事先准备了晕车药的原因,也许是心里梗着的原因,就是精神有点差。 脚步有点虚浮地走在路面,看着和她截然相反精神奕奕的某人,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眼光其实大大滴好。” 并没错过对方轻轻一愣浮起的笑意,又别扭起来,“我实事求是啊,你别多想。” 某人掸了掸衣角,淡色儒雅的风衣愣是被他穿出上海滩的感觉,“没多想。” 他昂阔步地走在前面,走了两步,见她还在原地,停下来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看到她微微陀着的腰,心里一紧,“不舒服了?想吐?” 黄花花没作声,他赶紧大步走回去。 “别动。” 黄花花伸出手抵住他,安辄一僵,不敢动她了,上次来西班牙坐飞机时她吐得惊天动地把他吓得阴影十足。 …… “好多了吗?”喝过水,胃里没那么翻江倒海了,黄花花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已经比上次好多了,至少没吐出来。我们回去吧,天都黑了。” 安辄却说:“不急,按你这状况继续坐车估计得吐出来,附近有家酒店,我们先住下来,明天再回去。” 看黄花花还在犹豫,安辄故意道:“放心,这住宿费我也包了。” 黄花花:“……” 住在最好的酒店,拥有最好的视野。黄花花有幸站在酒店最高层,透过落地窗看见暮色渐渐降临,华灯初上,他们这座城市真的很美。 她问自己,那么爽快地答应明天再回去,是真的单纯因为天色黑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辄进来了,她回头看了一下,并没有埋怨他什么时候自己进来了。 “要不要哥哥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玩?”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辄轻轻在耳边问。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包括他说看上她了的时候。 一瞬间的怔忡,然后回过神,笑。 “还是算了,我还是个学生呢,还没怎么赚钱就大手大脚地花那可不行。” “呵~相信我,你的片酬可以让你这几年都不用愁钱的问题。” 黄花花还是摇头,“不了,说走就走是资本家的旅游,像我这种小产阶级,每年能出去走走就不错了。” “黄花花~” “真的不用了,我,我知道你的好意。”她的声音低沉下来,“我没事的。” 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真的没事。” “呵呵,只是近乡情更怯吧,真的是太久没有回来了,仔细想想,在西班牙都呆了一个月了,现在回来,直接都快要开学了,唉,想到我的假期就这么度过了,真的是太浪费了,我还没有睡够懒觉呢……” 安辄静静地盯着一直在不停说话的黄花花,直到她渐渐地没话说了,渐渐地停下来,盯着外面的夜色沉默下来。 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身影映在落地窗前,黄花花看着夜色,安辄看着窗上成对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到不能再久的时候,天空忽然想起一阵巨响,黄花花抬头望去,竟是烟花。 她这时才开始打量起这下面的灯火,春节已过,现在,是元宵么? 正想着,身边的安辄动了动,走到外面,黄花花趴在窗子上,用手描绘烟火的高度,在平地上看的时候,就觉得烟火就要触到天空了,可身处这高楼却又觉得这烟火就在眼前仿若触手可及。 这时,门外传来人的敲门声。 敲了好几声,黄花花最后贪恋地望了一眼这转瞬即逝的烟花。 开了门。 “安辄大哥你这是?” 安辄一只手平平稳稳的端着一直大碗,看样子不轻,却平平稳稳。 进了屋,他才把盖子打开。 一股热腾腾的蒸气扑面而来,糊了眼,过了一会儿才散去。 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惊呼出声:“汤圆? 那白白胖胖的热腾腾地躺在碗里的不是汤圆是什么? 第三章 补更 “你哪里弄到的?” “今天过元宵,哪里没有汤圆?楼下就有卖,直接让酒店的后厨拿去煮了就行了。?? ? `” 安辄把勺子放进去,“吃吧。” 黄花花抬起头,“你不吃?” 他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汤圆太腻了。” “你不喜欢吃甜的?” “有点吧,快吃吧。”安辄把碗推到她的面前。 “可是,我一个人吃,这也太多了吧。” “不会,再来一包你也吃得下。” 黄花花囧囧有神。 却犹豫了,“我们在国外都没有过春节,现在好歹回来碰上个元宵节,你好歹吃点啊。” 好像一个人吃了良心不安似的。 他是真的不喜欢吃这个东西,刚在楼下听到来住店的其他客人抱怨说元宵节不能在家里吃顿汤圆,心里一动就跑到外面买了一包。 看着她一脸坚持,安辄屈服地叹了口气,“那我们一起吃。”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厨房的不小心,都没有小碗,勺子倒是有两个。 沉默了一下,安辄说:“我叫人拿碗过来。” 黄花花心里一动,“不用拿了,别那么麻烦,这里不是有两个勺子么?” 隔天吃了早点,安辄的司机就把车子送过来了,从机场回去,少说也要三四个小时,安辄叫她睡上一觉,到了叫她。 他就拿着笔记本在车上处理公务,司机先生的车技稳当极了,一点也没有颠簸的感觉。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梦影重重,逼仄的枪声,惊慌的人群,还有触目惊心的红。 醒的时候黄花花惊出了一身冷汗,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毯子滑落。 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 直到看到安然坐在对面看着文件的安辄,竟有些心安。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面前。 “我帮你把东西拎进去。” 安辄走到后备箱拿起拿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黄花花的东西。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按响了门铃。 这时一道嗓门传来,“谁啊?” 一个妇女走了出来。 透过铁门看到黄花花,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脸上却堆起假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话说的,任谁都听得出言外之意。 黄花花满脸尴尬地看向安辄,果然见他皱了皱眉头。 这时大伯母好像才看到安辄,以及他身后奢华低调的汽车。 安辄虽然穿得休闲,但是一身名牌,爱慕虚荣的大伯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于是脸上的假笑变成了真心实意的笑,她马上打开铁门,把人让了进来,嘴里边道:“这位是?” 黄花花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是安辄大哥,我……朋友的哥哥,他顺道送我回来。” 一边使着眼色让他离开。 谁道安辄竟然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大伯母脸上瞬间像开了花一样,连连“哎”了几声,就把人请进去坐一会儿。 黄花花忙道:“呃……那个,安辄大哥公司还有正事忙呢,我们先进去吧。” 大伯母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大老远送你回来,总要喝杯茶再走吧。” 然后对着安辄又是一副笑脸,“安先生是吧,进来喝口茶吧。” …… 走到客厅,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妈,是谁啊。¤ ?” “小雨啊,是你花花姐姐回来了。” “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如出一辙的语气。 大伯母干干地笑了一声,对着楼上的黄雨道:“小雨啊,快下来帮妈泡两杯茶。” 楼上传出噔噔噔的下楼声,黄雨的声音带了些不耐烦,“哎呀,真是麻烦死了,她又不是没手没脚,自己不会泡吗?” 然而看到客厅里出现的仪表堂堂的陌生男人时,黄雨的脚步轻柔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柔和许多,“妈,来客人了?” 一下子到了楼下客厅,竟是完全把刚回来的黄花花晾在一边。 黄花花撇了撇嘴,没有自找没趣,默默地把打算把安辄手里的箱子拖到自己房间去。 安辄手一躲,道:“你房间在哪,我帮你把它拎进去。” “啊?不用了我拎得动。” 结果某人已经抬步上了楼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黄花花:“……”好歹也是女孩子的闺房,肿么可以说去就去啊。 黄花花默默地跟了上去,为他带路。 独留被忽视的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推开门,一切和走之前一样,宽敞的房间,精致的布置。 她走过去把阳台上的打开,再把窗帘拉开,整个房间显得窗明几净。 黄花花心情好上许多。 安辄已经把箱子放在进门处了,此刻正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她心爱的紫色沙上四处打量,黄花花压抑住心里不断冒出的黑线,黄花花对他说:“安辄大哥,我们下去吧。”别坐了,这是我的私人空间。 安辄却翘起二郎腿,交叉着双手,“黄花花你房间挺大啊。” 一听这话,黄花花就忍不住翘起嘴角,得意起来,“那是,我的房间是我们家最大的。” “哦?”安辄来了兴致,“看来你是家里的宝贝女啊。” 但也不像啊,刚才在楼下她被对待的态度…… 黄花花眼底黯然起来,“是啊。” 安辄心里闪过一丝猜测,“刚才那个女孩是你妹妹?” 黄花花点头。 “那你们关系看起来不是太好?” 还有那个阿姨,看起来对黄花花这丫头也不是很好的样子,难道是后妈? 黄花花沉默了半晌,才道:“她是我表妹,关系自然没有多亲。” 安辄心里更加凌乱了,是表妹?怎么住在这丫头家里,还一副主人的态度? 黄花花却不想多说了。 下了楼,现大伯已经回来了,看到安辄眼里闪过精光,然后面上堆起和大伯母一样的假笑,“这位就是把我们家花花给送回家的安先生吧?” 安辄握住他递过来的手。 “小雨给安先生倒杯茶。安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黄雨递过茶水,黄花花惊讶地望了她一眼,她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黄雨却没有回应她的眼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辄。 黄花花看见这一幕,心里了然了。 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想起初次见安辄的情景,在校办公室被抓包的时候就差没磕头认错了,怎么滴,小雨居然没被他凶神恶煞的脸给吓哭?这个表妹不是一向柔柔弱弱的吗?怎么这会儿还看上这男人了? 黄花花又想到那个乘务员小姐,感到匪夷所思,难道就她一个人觉得安辄很吓人吗?虽然是曾经的。但是她好歹也是女生中的女汉子啊,乘务员小姐是个阅历无数的女人姑且就算了,难道她连自己的表妹的胆子都比不过吗? …… 黄世良赶紧让老婆去准备晚饭,转过头来对安辄道:“安先生留在家里吃个便饭吧。” 安辄自然是应好,除了黄花花一大家子都挺高兴的。 黄花花苦着脸,“安辄大哥你很忙的话就先回去吧?” 话落就遭到大伯的数落,“花花你这丫头真不懂事,安先生大老远送你回来,怎么也得留人家吃顿晚饭再走吧,再忙也得吃饭啊,你说是不安先生?” 黄雨一边连连点头,嘴角是温婉的笑容,一边不着痕迹地瞪了黄花花一眼。 黄花花摸摸鼻子不做声了,大伯这样子就是没安好心,听到安辄大哥是浩娱的就笑开了花,恨不得把黄雨塞给他,要是知道他还是老总,那岂不是真要倒贴了。 安辄倒是时不时看向黄花花。 黄世良看到了,就问:“安先生是怎么和我们家花花认识的呢?” 这话刚才黄花花和大伯母说过,安辄道:“花花是我弟弟的朋友。” “呵呵,是吗?那我们花花能认识安先生也是缘分了,可惜要不是花花这样子入不了眼,说不定还能指着安先生给介绍进浩娱呢。” 入不了眼? 黄花花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我靠,入不了眼,那你女儿就入得了眼是吧? 果然,下一秒大伯就道:“不过我们家小雨倒是从小就生得不错,街坊四邻见了都说是做明星的料呢。” 安辄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这时在厨房的大伯母走了出来,手里挥着锅铲,“是啊是啊,安先生,你看看我们家小雨,这长相是不是特有明星脸的样子,还有还有,我们家小雨不仅人美歌甜,而且演技也很好的啊,学校里的话剧啊什么的,她都回回第一名呢。” 这时黄世良故作不悦道:“行了行了,你做饭去,说她两句好的就够了,别一个劲地夸,小心孩子骄傲自满了。” 又转过头来对安辄呵呵一笑,“你看,我这老婆就是没啥素质,也不知道谦虚。” 黄花花听了好一会儿,心里呸了好几声,谦虚?她看他们一家子就没几个谦虚的,这话里话外不还是炫耀的意思么。 她不禁往自己的表妹脸上瞄?长得是还行,可也不能说是明星脸吧,她这大伯伯母还这能下海口夸,要明星脸,她才明星脸好吧?任然姐可是说了,她长得像天后张悌来着。 再说演技,哼,黄花花表面淡定,内心早爽爆了,她可是演过电影的人,就黄雨,几个话剧表演也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