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开始 我被一声响雷惊醒了。心里空荡荡的,只有那雷声还在脑子里回荡。我费力地提了提脑袋,想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只发现天空还是那么黑暗,只是风中增加了很多雷雨的味道。现在虽然是黑夜,但是我还是能靠着天空的微薄亮光来挪动自己到另一个地方的,另一个既可以避雨又可以安睡的地方。 腰上的袋子太硬,我便将它解下,放在脚边。我向后束了几下杂乱的长头发,用一条潮湿的草绳系上,又弓下腰打理刚才坐的地上的一捆干草。散发着泥土味道的草里还有我的微薄体温,我绝对不会让这些草变湿的。 我发现在一棵树下有一块高出的小丘,上面还有茂密的枝干,想必,这里就是我的栖身之地了。我立刻将这个小丘表面打理干净。虽说是夜晚,但我在渴望不被雨淋、不被土熊吃掉的强烈愿望下干劲十足,很快就把杂草清理干净了。之后我将打理好的干草捆放在小丘正中央。 现在是要找树枝的时候了,当然,我的石斧还在包里。所以也不是特别困难。很快,小小房间已经建好了。我钻进去,扑打开草捆,嗯,不错,一个小小房间就建造好了。 当我把腰袋和背袋都那到小小房间时,我已经很乏力了。但还不能立刻钻进去睡觉,因为,我需要在房间周围做一个防护栏。等到这些事情全都妥当之后,我才能安心地去睡觉。 就这样,我度过了一个雷雨的夜晚,即使夜里雨很大,雷很响,我还是睡的很安然。毕竟我是出来打猎的。野外常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就是野兽也要睡觉,野兽也不喜欢在下着雷雨的夜里出来找吃的。 我必须休息好,如果明天不打到野物的话,族人就要罚我了,而且要加倍地罚我,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并不担心明天打不到野物,因为今天下雨了,这场雨过后野物一定会出来的。所以我睡得很安然。 黎明的光照通过了小草屋的门口,但我是被鸟儿的鸣叫给吵醒的。族中的灵者称其为晨喧鸟,灰色的小脑袋上一只细而长的嘴,羽毛呈暗绿色,在阳光下有着若隐若现的彩色反光,挺吸引人的,然而它极为胆小,周围有一点动静就叫着飞跑了。比起学名我更愿意叫它杂种,因为它叫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据说这种鸟就是把其他的鸟吵飞之后再找虫子吃的。我伸手摸到自己的腰袋和背袋都还在就松了一口气。慢慢悠悠的坐起来。钻出来,伸了一个懒腰,整理了一下破碎的皮衣,拿上腰袋和背袋就朝东方走去了。 其实我几天前就找到了这个狐鼠的窝,我敢打赌,这个狐鼠绝对有崽,你看周围十木之内的息草、铃木草、信子花、麻衣子都长得那么茂密,没有别破坏的痕迹,只有有了后代的家伙才会这么谨慎。可是我已经在厚实的草丛下面发现了这家伙的洞,反而是严谨出卖了它和它的后代。 前几天我在草丛的外沿看到两块石头,中间有缝隙,大小足够狐鼠经过了,我想这条小道就是它的必经之路,我用树枝,石头和草绳做成陷阱,按照师傅教给我的。现在我要过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绳子不在树枝上了,而是延伸到了地下,那是我挖的陷阱。我高习地咧着嘴过去看,拨开一些树叶,果然看见一直大狐鼠,腿上还系着草绳呢。昨天下过不小的雨,现在雨刚过不久,这狐鼠虽然已经挖了一块洞了,但是不大。我用草绳一拽就能把它拽出来。我的草绳因为浸了水,加上我的草绳曾在椒树的树液里浸泡过,如果狐鼠咬绳子的话,会辣的它掉眼泪的,不管它有没有眼泪。 我把那只肥大的狐鼠装进背袋里,封了口。回到那只狐鼠的洞前,我伸进一根较为直的树枝进去,没听见什么动静。却被什么硬东西挡了一下。我想不对啊,狐鼠向来喜欢松软的土质,地上的草吸收了大量的水分,草下的松土也会吸收很多的水,并凝结在一起,变得有了韧性,从而将大量的雨水阻挡在外面,一般来说,这个挡住雨水浸入的厚度在半木之内吧,这一木多的树枝可以直达软土层,不该有阻挡存在才对。 我不能解释,所以我找来一根更粗的树枝来,哪怕把洞破坏掉,也要明白是什么东西在软土里。 我费力地挖起地表的草皮,晨光照到草根的泥土上,将泥土和潮湿的味道参杂在一起释放到空气中,我还从中嗅到了狐鼠特有的骚味。这味道提醒我,说不定下面还有几只大的狐鼠呢,因为幼崽是没有这种味道的。 碰到了,我用力向外拉,但是不成,好像那东西是埋在土里的,而我拉到的地方只是它的一小部分。但是我又找了另外几根树枝,一边挖,一边拉。最终弄出来啦。这不是一个石头,而是一个盒子。 外观上是暗红色的,和泥土的颜色相差不多。盒子上的泥挺多的,我便用手抹了几下,泥掉了,显出了彩色的图案,天啊,这是一个神盒!我惊讶地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从小就听老人讲古人的文明,说什么古代文明有多发达,有多伟大,但同时古人又有多迷茫!他们敬畏外界的神,为了接近和迎合外界的神,他们研究出伟大的工具,后来他们被所谓的神摧毁,幸存下来的人们才明白真正的神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安然无恙,和平稳定。 可怜的古人。我每次都对这些古人报以同情,同时我也很想知道,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不过我的这些想法没告诉家里人,我怕他们担心。 现在我有了一个对古代人了解的途径了,我该怎么办?当我提出疑问时,内心就已经做出回答了。 第一章 驱逐 猎人赵回来了,远远看去,他一只手抱着腰袋,另一只手提着一只肥大的狐鼠。风中的潮湿带着略微的凉意,预示着夏季快要结束了。 猎人赵也看见村子口的大家了,但脸色依旧沉沉的,他低头走过树林,荒草地,沼泽地。尽管走的不快,但是脸上还是流下了几道汗水,他的表情掩盖不了任何东西,谁都能看出他的心事。但,准不准确呢? “猎人赵,途十五,货地鼠五只、狐鼠一只、高粱子三盒、位相花心二十味。遇长雨八天。灵神驻心,幼林成荫。野河源,雾桐护位。”猎人赵面无表情地说完返村令语,就站在寨门外一动不动,等待里面的人回话。 “守卫瑞,通。”里面的人答道。 寨门开了。猎人赵走进去后,向着驻台上的守卫瑞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他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桌子面前停下来,将背袋放到桌面上,轻轻地说道:“烦请检视”。 那男子身穿黑色麻衣,麻衣的帽子盖住了头部,胸前挂着一串大木珠,那是用水木做成的,水木极为坚硬,表面有富于变化的图案,大家都以为这是大自然的话语,不过只有学识丰富的人才能读得懂,而灵者就是管理知识的人,他们对待万物的态度和众人都不一样。现在不是战争时期,所以他们的地位就稍稍降低了,这个灵者的任务就是对每一位进出的族人或外人进行检查。 “嗯,你过来,”灵者缓缓地说,盯着猎人赵的眼睛“你还有其他的东西要交出来吗?” “这里有我的全部猎物和药材” “嗯,腰袋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能拿过来让我瞧瞧吗?”说完,灵者就伸手去拿。 “当然可以,就是这了”,猎人赵却主动递了过去,“这里是我的一些工具” 猎人赵的眼神稳定,没有半点飘渺摇晃,动作简单利索,没有表现任何紧张感。但是灵者却一脸不满的坐下来,无趣的说,“可以了,你可以离开了,等明天的族长回应”。 猎人赵拿起腰袋,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绕过了族人们聚会的广场,为的是让尽可能少的人看到自己。在路上,他思绪万千,考虑着弟弟的刑罚到底会是多重,自己的礼物会不会让他少受些罪呢? 到家了,但是家里却没有人。弟弟还在石狱里,要明天才能出来。猎人赵是个老猎手,但是好多年前的时候,猎物就少的可怜了,之前的狍子,老虎,马鹿都被族人和其他的族人猎杀的差不多了。猎人赵年轻时还跟着师傅学习打猎的技术,但是他的师傅就是最后一名猎人了。而他在师傅被流放之后就没在打过猎。今天他为了弟弟去狩猎,因为如果送给族长一份厚礼的话,弟弟的罪行就会减轻。而弟弟的罪行却是很严重的一个罪:私通外族,偷窃灵术。而灵术都是被禁止被偷窥的圣物。这是所有的族人都知道的。 猎人赵猜想族长仪式中的人们该会怎样得出罪行的结论呢,还有自己的盒子什么时候去取呢。家里的火还在,他将身上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和脏鞋子。去罐子里拿了一个大窝头就吃起来。无论是为了弟弟有多么焦虑,在外面那么长时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他实在太累了。他吃完窝头就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了。 天亮的很快。晨光透过门缝照进屋子里,猎人赵也醒了,但是这红红的霞光和刚才睡时差不多,都是那么的令人不安,仿佛一切都会被染上血的颜色。 外面响起了啪啪的脚步声,来了几个年轻人,猎人赵认得他们,他们是族寨守卫队的队员,此外还有一个议会成员,他叫数师盛,师从野河的数师祥,十四岁那年便被发配到此,负责器械的管制。然而年轻气盛的他总是一脸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众人,所以雾桐的人都对他退避三舍,不想招惹麻烦。这时,数师盛大声叫喊着猎人赵的名字,要他参加议会。无非是去接受弟弟的最终惩罚结果。 会议室的房子在雾桐天星广场后面,是这里最大的建筑,有十根石柱顶起,每条石柱上都刻有奇怪的图案,夸张的线条在疯狂的扭曲,就像在描写人性的贪婪与罪孽。那是野河的灵者设计的,来参加议会的人都怀着敬畏的心去看待这些不寻常的事物。 商法者椎是这里最高的审判人员,椎的身材极为高大,粗壮的胳膊抱着二十多本书,走在大家的最前面,也是第一个入座的。他用眼神交代了周围守卫队的成员,让他们把议会室里的人们安顿下来,不要发出声音。他们是来维持秩序的,也是实施刑罚的。数师盛带着猎人赵来到时,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猎人赵表现出以往的镇定的表情,尽管他的内心十分紧张和挣扎。 阳光已经慢慢爬起来,照到广场的族石上,族石上的花纹也渐渐地明显起来。接着族石自己渐渐地发起光来,这时,商法者椎大声喊:“雾桐时,立法正。召罪人术人赵。” “术人赵,年十四,通外族,盗灵书,狱十日,今召庭。”列宣者王狼高声宣读,他是少有的名字有两个字的人,族内很多大事都是由他来宣读的,这是一份所有人都尊敬的岗位,他已经干了四十多年,至今还能再干十几年呢。 守卫者的几名队员将猎人赵的弟弟带到了议会室,在一个单独的地方站着。 椎挑了一下眉毛,伸出双手掌心朝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也示意大家坐下。他拿出一本书,这书有着金黄色的封皮,雪白的纸张,里面的文字干净清晰,看上去就像是圣灵用的东西似的。商法者椎小心翼翼地翻着纸张,阳光透过侧门,照在他所站的台子上,他的脸和书都浸泡在金黄之中。仿佛这是一场伟大的仪式,而不是一个罪人的审判议会。 商法者椎在讲完所有的立法之后,就开始对术人赵的罪行进行分析,这是大家都难熬却必须经历的一个环节。唯有猎人赵认真地听着,他真的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破绽,而一旦发现破绽就可以提出翻案的可能。但是他对立法了解甚少,基本意思能听明白就很不错了。只是在最后宣读时,椎故意清了清喉咙,提示大家审判的结果要宣读了。所有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逐术人赵于流河,配三江,期三载。” “慢……”猎人赵大叫一声,“我有礼物,我有礼物!” 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猎人赵的脸上,这位不到二十岁的男子有着刚毅的脸,强壮的身材,和坚定的眼神。一心想要救弟弟的他,不顾中断审判的宣读,向族长议会员的所有队员提交了一份请求。 礼物是那个盒子,猎人赵想交换的仅仅是弟弟的罪行。 第二章 逃脱 审判的结果是族长议会员的成员集体做出的,而且是秘密做出的,其过程被数师盛记录下来,这个记录终将被送到野河的数史地,密封保管。 族长看到自己的礼侍者进来了,手中的托盘上有一条美丽的狐鼠皮,他很清楚这是术人赵的哥哥上交的礼物。 狐鼠是非常稀有的动物了,在现今这个年代都没人见到过真正的土熊!其他的什么凶猛的野兽也都被人类猎杀到绝迹的地步了。前些年野河才发布令书,要求禁止猎杀狐鼠,柴狼等野兽,然而已经无法挽救了。森林里到处能看到老鼠和兔子乱窜。那些老鼠和兔子没了天敌,疯狂地繁殖,已经将以往漫天铺地的血草吃的一大半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族长大人们都没了外出狩猎的机会,没有了象征地位的猛兽的头颅,没有了华美的皮毛和天然的野味。他们的生活失去了很多乐趣。 这种送礼物的习俗一直都存在,只是在立法之后,人们都非常谨慎,不敢在众人面前表达,显然这和法是不兼容的,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难去除,这里的礼物在那衣食短缺的年代就是最标准的道德准则。你给我一口吃的,用的,我还你一条性命,从此我们相安无事。 族长也是地道的雾桐族人,对习俗从不表明排斥态度,做事也是按照立法来的。只是在面对礼物的时候会尊重对方的意愿,选择接受礼物。这虽与立法的原则相矛盾,但所有人在内心都认可这种行为。今日这件狐鼠的皮毛实在是一件上等的材料,经过灵者的浸泡和梳理之后,展现出了非凡的风采。圆桌上的议会员们都很喜欢这件礼物。族长高兴地接过礼物放到自己的面前,仔细观察欣赏。 这一切都被数师盛看在眼里,他有着坚决的立法立场,要是以往看见这种违反立法的行为时,他会立刻阻止的,但今日是族长接受礼物,他可不敢在众人面前让族长难看,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 礼物的送达是审判的前一天,这场议会本来就决议将按照原始的历程来办,就是对罪人实施驱逐流放的,在流河一带,做个守夜人,终身不得返。那里地广荒芜,人烟稀少,天草长得非常高,钻进草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要命的是这里常常会流行病毒,每次都会死一批人。有人说这地方受到了诅咒,但是没人信,因为没人信神魔鬼怪,这是野河的灵师长验证过的。 但是族长笑着对大家说:“有没有好一点的地方可以安排呢?” “有,”图师渊笑嘻嘻地说:“三江,那里牛羊成群,生灵无数,气候也很不错,但是人手不够,他去了可以增加那里的人口。让他在那里住五年,五年后他就要成家了,那是也算安抚民心了。” 族长右手摸着狐鼠的光亮皮毛,眼神里盯着桌子上的油灯说:“三年,就这样办了。”说完,族长就起身朝殿门口走去。看着他瑶瑶摆摆的身影,数师盛心中一团火,他不是在恨族长和他们的习俗,而是恨自己为什么申请下派到这个小小的族寨!他本以为在小地方能有大的作为的,但是在看清了这里的制度管理后,也无能为力了,心中的恨意从第一天见族长时就开始了。 当猎人赵的的信息传达到族长哪里时,大家都一来想知道这么明目张胆地送礼会有什么下场,又一来想知道是什么礼物会能让猎人赵那么有自信提出来呢。 术人赵的脸上更是充满了愧疚,觉得哥哥为自己做的太多了。 仿佛是时间给猎人赵开了一个玩笑,一个下午他把盒子藏了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没过几天的另一个下午他要带着很多人去将盒子找出来。下午的阳光依旧有些闷热,闷热的火在猎人赵心中点燃,他想到的是命运的不公,但他也无能为力。这个盒子肯定是远古时期的东西,不光看它的表面图案和纹路,擦掉泥土后的材料非常坚硬,表明这是某种金属,而现在世界上是禁止使用金属的。 盒子藏在猎人赵给自己做的墓碑里,这是他给自己的礼物,然而现在不是了。再多的秘密也不能独自享有,而是被迫公布于世。但如果能换回弟弟的自由,他也心甘情愿这样做。 盒子从墓碑里取出,信使者琪看了一眼,就立刻拿了一块布将盒子包起来,跟着守卫队的队员回到了议会圆桌,将这个盒子亲自交给族长。 族长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古代器物,非常慎重的找到对古物有研究的灵者来,简单的鉴定之后,灵者对族长说:“这个盒子是古代的,也是非常奇怪的,以往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图案和纹路,这个古代器物可以说有无限的价值等待我们发掘。我要把它带回野河,和其他的灵者一起研究研究。” 族长想了想,同意了。送灵者走后,对着守卫队的队长说,人可以放了,但是将猎人赵找来,让他领着去那个找到这个盒子的地方,你们再挖掘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古物出来。 古代器物的出现将为族长带来很多好处,他会得到野河的奖励,一般是金钱和材料之类的东西,还会得到某些特权。但是对平民就没什么好处了,各行业的人都要为挖掘古物而让路,而且,越是发觉古代的伟大,就越让人们感到现世的悲凉。 术人赵回到家里,哥哥却不在。心中的怒火终于引爆了。他知道,被拉着去挖掘古物的人都是被压迫的,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能够挖出古物,若没有挖出,就要为这么多人的兴师动众付出代价,对平民来说就是一死。而他绝不会眼看着哥哥为了自己送死。即便能挖出什么古物,哥哥也会受到很多刑法的。他要帮助哥哥逃走,离开这个地方。 术人赵找来了好友果子李,李是种果树的,他闲时就常和术人赵去山区玩,有一次遇到了一个枯死的大树,那树洞里都能坐好几个人,他们就把那里作为玩耍的据点。时间长了,枯树渐渐地没有了以前的坚固,那次大树倒塌时李还在里面,还是赵把他救出来的。因此,李的腿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李有一辆果子木车,术人赵想用把哥哥藏在车里,盖上布,到山区去。 第三章 奔跑 晨光中,忠诚的灵者在夕阳大道上飞快地赶路,风中的水露粘在车轮上,浸湿了车轮,也浸湿了车上的卷帘。 “什么时间行动?”李问。 “今天晚上,哥哥下午被审问了,夕时七刻结束,哥哥被押回石狱会经过天星广场的北边,我们就在那时动手。”术人赵认真地说。 “那行,我去帮你引开守卫,你去救你哥哥。”李自信地说。 “你要小心,可不要被抓到!”满脸担心的术人赵急忙说,“你可想好后路了?” “当然,”李微微一笑,“北街的路口宽阔,人流多。我提前放好水缸,里面混合了椒水,到时候,我把水缸弄翻,制造混乱,然后他们就会来抓我了,我从西边的甬道穿过水街到南边的桥上,那时候,就没人能知道我的方向了,毕竟七刻还是平民出来消遣散热的时候呢,那么多人,要找我可不容易。要让我扮演一个贵族长老是难上加难,可是演一个平民老百姓却是再容易不过了。我这人最有本事的就是脸不红心不跳,嘿嘿。” 看着果子李为自己的事冒着生命的危险,他由心地深受感动。“放心,我会把哥哥救出来的。”术人赵的眼神里传达出深深的感激之情,他毫无保留地信任着果子李。 阳光从东方移到西方,广场上的人们渐渐地多了起来,这里不仅是纳凉的地方,还是各种交易的地方,小孩子最喜欢在各个摊位间流连,遇到新奇的物件就蹲在地上看半天,还把伙伴都叫来一起看,直到那摆摊的大爷或者大妈把东西送给小孩子们才罢休。 今天没有前几天热,却令人闷得慌,有些暴雨即将来临的味道。 七刻已到,而押送猎人赵的守卫也刚刚好到达了北街的东路口。砰地一声响,一缸水都倒在地上了,这不是倒在平常的地面上,而是一处较高的地面,混合着辣椒水的水流很快流到了广场的大部分,人们本能的离开水流过的地方,人群就开始朝某一方向聚集,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们开始大叫。没一会儿,人群中开始混乱起来了。 “天就要下大雨了,大家快回家啊。”果子李在水缸旁边大声叫喊,立刻引来了守卫队全体人员的眼光,他们都朝果子李的方向跑来。 然而他们踩过水后,发觉脚部特别难受,行动的速度立刻满了下来,那辣椒水严重刺激皮肤,让他们从脚面到脚踝都奇痒难忍。还不能用手去揉搓,不然,手上也会沾染椒水,更是无法行动了。 其实椒水影响的时间很短,或者用清水冲洗也会立刻恢复原样的。所以守卫还是看到了果子李逃跑的方向。此时守卫的人只有两个人带着哥哥慢慢地往前走着。其他的人都气愤地去追果子李了。 术人赵用木棍打晕一个守卫,又和另一个守卫打了起来,这时猎人赵也上来帮忙把那名守卫弄倒,帮上手脚,堵住嘴巴。 “你这是在干什么,知不知到有多危险?”猎人赵怒斥弟弟。但心里其实并不是责备而是担心。 “好了,别说了,时间来不及了,快跟我走!”术人赵来不及解释,急忙拉着哥哥就朝南方的甬道跑去。 穿过人流和水街,两人匆匆忙忙跑到南寨门口,看到一旁停着一辆果子车。这就是果子李的车子,可是果子李人呢?术人赵心中突然担心起来。 他们俩先到果子车的旁边处躲了起来,术人赵这才有时间把哥哥手上的绳子解开。弟弟说道“我和果子李说好的,他会过来和我们集合的。如果他来不了,我们就先走。”弟弟说这话时,心里想的是千万不要发生。 不过一小会,术人赵看见果子李从北边急急忙忙跑来了。 “你没事吧,”术人赵立刻上前问,“没人追来吧?” “没有,放心好了,我把他们都甩开了!”李拍了下大腿说。“咱们该走了” “嗯。”术人赵答应着。他转身对哥哥说,“你藏在车子里面的夹板里。会有味道,你先忍住。” “没问题!”猎人赵立刻回答道,他心里非常感谢弟弟和这位小兄弟,但他还不能对两人表示什么感激之情,因为一来时间紧迫,二来大家都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不是谢恩的时候。 猎人赵立刻跳上车,钻进夹板中。弟弟和果子李开始在夹板上面装粪土。那味道可是差不多零距离接触了,但是猎人赵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果子李和南寨的守卫认得,他常在果子区和雾桐之间来往,走的就是南寨门。 “呵,这么晚了,还在干活呢”是守卫元先开的口。 “这不,果子正需要肥料呢,要不然下个月的果子不好吃啊,你看正宗的李子肥料,香着呢,嘿嘿。”果子李笑嘻嘻地和守卫元打趣。 “去你的,赶紧走吧。别把我熏晕了,要是我有什么毛病,下次运果子,扣你一车信不信?”守卫急忙说,边说边挥手捂鼻。 “等等,这位是?”守卫突然叫住果子李,对这个陌生的面孔产出了疑问。 “哦,这是我的帮手,果子园里的活太多了,这是刚招来的新人。你不知道,今年的雨水太多,很多果子的水分大,个头大,重量大,却没什么味道。不过,等上好的果子下来,我一定给你送一箱。”果子李依旧微笑地解释着。 守卫也应合地说了几句话,就算放行了。 出来寨门,走向西南的林间小路,黑夜里的风中依旧包含着浓浓的湿气,在确定无人的时候,果子李才停下车,让猎人赵出来,转道西边的石子路,在夜幕渐渐闭合的时候在路上奔跑起来。 族长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在跟孩子们一起用餐,他气的扔掉筷子,站起身来朝议会室走去。两个儿子都还小,被父亲的突然发火吓到了,盯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继续吃饭,还是进餐结束去休息。这是侍女过来了,看着餐桌上没动过筷子却还冒着青烟的清蒸牡丹鱼说道,您可以继续用餐,等用餐结束后才可以去休息。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前方的路,猎人赵看的清清楚楚,就行白天看到的一样,前方是一片森林。他们不知道,这闪电也给后面的追兵照亮了路,大家都在飞快地奔跑着。 第四章 谣言 晨光中的木轮车在颠婆的夕阳大道上疾驰,后面扬起滚滚尘土。路两旁空空荡荡,立法规定在这条战争之路上不准种树或是其他任何植物,这是当年的“野人战争”留下的强制规定。所以路上的视野极为开阔。只是在和平时代,没有植物点缀的大道上多了许多凄凉。 灵者在车里紧抱着盒子,虽然隔着好几层麻布,但是仍然挡不住灵者激动地心情。面对在课堂上才能知道的古代器物,他就像遇见自己的神灵一样,无比虔诚地感受着这个盒子。即使他也不清楚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加入圣灵计划之前的生活。那时他还是十二岁的小孩子,被战争驱赶到野河,在一处没有人烟的山区里生活,他住在一口洞里,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土熊的洞。而且当时土熊已经非常少见了。 他摘果子,采蘑菇,偶尔还会捉到虾鱼,经常去捕捉一些小动物烤着吃。他白天才出来,而且非常谨慎,只在固定的、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捕猎。有一次,连续五天都没有捕获到猎物,留存的果子也吃完了。饥饿的他实在受不了就去吃树叶,嚼树根草根,使劲往下咽。 他“吃饱”了之后,就在洞里躺着,看着洞外的森林,思绪开始飞扬。他想到自己的生命是多么脆弱,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一颗无人问津的树,没有人会对他多看一眼,如果有人在关注他,那就是在关注他对自己的价值,就像树可以做成木棍,木板,桌椅和轮子。他的价值完全在别人手里,他的命运也在别人的掌心。 不,不可以这样下去!我的生命和我的人生绝不能被别人所掌控,我要主宰自己的一切! 太阳落下去之后,他的肚子依旧很“饱”,虽然时不时地疼一阵子。他喝着从河边舀来的清水。透过树林间的叶子,看着天上的繁星,各种昆虫在他的周围唱起了“黑夜交响乐”,他思考着生命,思考着历史和世界的变迁。他的心中的世界也渐渐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他强烈地感受到以往不曾感受到的宁静与和谐。他决定不再将生命浪费在这里,这里的任何进步都是非常微小的,走出去才能有大的变化,才能够真正看清这个世界,也会明白自己应该追求什么。 那段经历让他对生命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开始在人类聚集的地方求生,其实就是在各个店铺之间干杂货,混一口饭吃。并且在各个地方流浪,他的去过北方的各大城市,南方到是没怎么去过。最后又是一场战乱,使他逃窜到了野HB方的肃腾,在这里,他遇见了“圣灵计划”的招募活动,那一年他十六岁。 现在,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干着灵师的工作,倒不是说他多喜欢这样,而是这是他干的最舒坦的工作了。做研究,而且可以提出自己的大胆的想法,却不会受到责罚,他既能获得各地族长的支持同时又能发现新鲜有趣的事情,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满意的生活状态了。 他在出发后第七天的傍晚才赶到野河。这里是他受训的地方,也是他新生的地方,他怀着万分敬畏的心情走进了野河城,开始了另一种征途。 野河城分为七个区,每一个区的管理范围都远比雾桐还要大。所以,即便进入了野河城区,他还是要赶上一段路的。这里是玄元区,他认识这里的一个灵师,说来这个灵师还是他的师弟呢。他穿过人多的河街,又走过几条行街和几个广场,终于来到了一个宏伟大气的建筑面前,这里是灵师的工作生活区,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很多为城区工作的官员们都住在这里,显然这是一个富贵人居住的地段。 灵师给守卫看了看手上的“文身”,与其说是文身,不如说是烙痕。这是一个简单的图案:在一个圆圈里划着一个象形的树,有几条对称的枝干。这种“文身”只有灵师才可以拥有,是灵师的身份证明。 灵师见到他的师弟时,他正在练习写字。一种上级领导下发的新型文字,这种文字还没有下派到雾桐这样的小地方。 “师兄,你怎么来了?”,瘦小的师弟放下毛笔,向师兄走来。 “说来话长,这是件要紧的事,不过你也会参与进来的,我以后慢慢给你说。现在能不能帮我联系到灵师长。我想尽快见到他。” 灵师长算是灵师职位的创师成员之一了。虽然在受训的时候见面不多,但每次见面,他都能感受到灵师长的非凡气度和无尽的才华。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要提前联系一下,”师弟想了想说,“现在灵师长在休关,你不一定能见的到啊。” “无论如何,我都要面见他,这事可耽误不得啊”,灵师说着,从背袋里取出了包着麻布的盒子,递给师弟。 师弟慢慢打开后,也向师兄一样着急了。 “这不是真的吧,我是说,那只是一个传说啊,说不定只是民间的谣言呐。那种年代什么谣言没有啊!”师弟着急的说。 “你真的相信那只是谣言?”灵师却慢慢地说,“盒子可是真的出现了啊,而且,就在这放着呐。” “嗯嗯,话虽如此,可是,”师弟一脸的汗渗了出来,但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毕竟东西就在眼前,唯一打翻谣言的就是验证,将盒子打开来看。师弟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时间也晚了,灵师长未必会见我们,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和你一块去。” “也好”,灵师也不能拒绝了。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在去房间的路上,疲惫感瞬间袭来,他的心也放松下来了。但是当收拾完毕,躺在草床上时,大脑却十分清醒,他在想明日的见面,他在想盒子的秘密,他在想未来的世界。 他在各种猜想中睡着了。 天还未亮,一辆新型的木车拉着他们俩人跑在仐济大道上,他们要面见灵师长。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还健在简直是一件奇迹,老人此刻正眯着眼睛躺在躺在躺椅上看日出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生心血被别人悄悄夺走了。 第五章 天道 终于,灵师见到了灵师长。 白色的墙皮是用柏树皮做成的,又用特制的白色胶粘住。雨水也顺着树皮的外沿流下而不会浸湿里面的木头。在居民区中单独建了这一片小树林。在一小片树林里,为老人单独建了一间房子。这是老人的朋友给的意见,认为在树林中最能体验大自然的智慧。每天都在宁静的树林中醒来,观察到的眼前的树林就可以透视整个自然环境的启示。老人的智慧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从大地的表面一点一点积累的。 老人依旧有着冷漠的态度,只是目光里没有了当年的犀利和有神。残余的几绺白发盘绕在前额头皮上,身上披着白色的布,这是尊贵地位的象征,比那些土熊的头颅,长毛鹿的鹿角要高贵的多。 老人的手指平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就像枯树枝一样纤细。房子的颜色也用柏树皮做的。可以说凡是他所使用的东西都是白色的,而他的四十多岁的侍奉者则灰衣灰鞋,做事总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直视老人,真的将老人看作一个神一样的人物。但是他不是神,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侍奉者将灵师和他的师弟引入一件小客厅里。他们观察这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却不平凡。就单单一个放在墙角橱子上的不显眼的瓷罐就价格不菲,虽然上面布满了裂纹。 大约一刻过后,侍奉者搀着老人进来了。坐在一张藤椅上。老人的体格显然是很弱的,走到这里就已经喘气嘘嘘了。侍奉者退下,灵师和师弟跪拜在地,行灵师礼。礼毕,老人却先开的口:“什么事这么急,非要这么神秘?” “老师,学生学识有限,头脑愚钝,此事非老师不能解。”灵师说着从背袋里取出盒子递交给老人。 老人先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接着又颤巍巍地说:“这个就是谣言里的盒子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难道谣言是真的?”师弟忙答道,他觉得谣言就不是可信的。 “你打开过吗?”老师却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接着问道。 “没有,我尝试过各种方法,都没有用。学生认为此盒子肯定有打开的方式,但不是我们的方式,而是其他的方式,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 “这就是了解古代先人的一条非常重要的通路了。你们尽力了。”老人向后微微扬了一下头,“我们对先人的了解并不多,不过我知道都会告诉你们的。”说完就喊来了侍奉者,引着他们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地下石窑。 老人有一个自己的小型图书馆,里面全是各个人物对古代科技的研究,这些探索者有摩尔歇,安啦卡,西耳雯,刘奥卓罗等名人名家。他们的书被排列成册,一排一排地排列在书架上。这里的石墙的表面涂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用来吸收水汽的,防止书本变得潮湿。侍奉者每隔几天就来重新涂一次,因此地下石窑里的味道较为浓厚。 “关于盒子的记载,追溯到一千年前的亚拉盛国。那里记载了一个叫齐心的白衣术人的大量计算,他加入了时间的变化,当时文明的兴衰历史演变,以及当时人们的风尚风貌。计算的结果表明会发生一场巨大的灾难,一场足以毁灭世间万物的灾难,而这场灾难是由人类发起的。”老人站在书架旁,一手扶着书架,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看了看他们两人站在旁边认真的眼神,说道:“你们猜的没错,预言成真了。灾难确实发生了,只不过齐心在灾难发生之前就别当时的国王以危害世界安宁罪处死了。好像是这样一个罪名吧。” “摩尔歇,是齐心的最小的弟子,他记下了大量师傅的言行思想。写了最伟大哲学著作《天道》。现在仍然是修学者必读的经典之作。”师弟在旁边补充道。 “关于盒子预言最早就出现在这本书里。民间百姓关于这个盒子的预言不断扭曲,到现在都变成谣言了。”老人说道这里停了一下,“咳咳……” “老师,您坐下说吧,我们要怎么做?”灵师扶着老师到藤椅上,藤椅在一张小木桌旁边。 “不,我没什么要求你们做的。现在我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带领大家了。姜佐罗,你和师弟联系其他的灵师召开灵师议会,三日后在这里。我们共同决策。我明天去觐见天人。要些人手。”老人说完又看了看他们两人,“你们有没有看中什么人呢,天人肯定能帮你们找到的。” “人嘛,有一个,就是发现这盒子的人,他是个猎人,在大自然里探索,最好有个猎人跟着。”灵师想了一下,又说,“他叫猎人赵,曾是列克恩最后的猎人山滕的弟子。” “哦,也算个人才吧。加上也无碍。” 灵师和师弟两人在地下石窑里给各地写召开灵师议会的信,发信,查阅关于盒子的资料,计划探险任务的行程,不知不觉已经到半夜了。侍奉者送来了食物和水。老师坚持不吃肉食,所以这里只有窝窝头了,不过各种菜式和样式的窝窝头都有,吃起来味道也不错。 两人吃完就睡在那里了。师弟躺在床上喊了一声:“姜佐罗?” 灵师也想起来,老师白天时是这样叫自己的,小时候的名字他还真记不得了。“别说了,我们不该有名字的。” “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放心。”师弟心里其实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看到师兄有了名字,自己心中十分难过。而他就在难过中睡着了。 他们醒来后,依旧整理了一会议会材料。这时老师已经在去觐见天人的路上了。在这个柔弱的文明经历了战争,国王,部落,军队的蹂躏后,对这几个名词有着极度的反感和厌恶。实在没有什么名称给予当权者了,有人就请来了一个深山老头,老头糊里糊涂就起了一个天人的称号。奇怪的是,老百姓也并不反对。就这样,我们的国王就有了这一个“伟大”的称谓,天人。 老百姓天真地以为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了君主国王,在也没有****了。 第六章 天人 天人衣着华丽,头戴云冠,背景的殿堂也异常豪华。这是一张彩色图片,挂在墙壁最显眼的地方,然而却不是灵师长见到的天人本人。 天人见到灵师长得到来,笑呵呵地前去迎接,他身穿普通的麻布衣服,脚下也是草鞋,唯一不同的是他留着一条长长的胡子。而且他的身后总是站着两名卫士,时刻跟着他。 天人是野河的政治首领,除了管理国政,处理外交事务外,他最喜欢清晨在湖边钓鱼。灵师长对着天人下跪施礼,忙被天人搀起,两人是旧友,一起驰骋沙场。灵师长为其出谋划策,立功无数。许多年前,灵师长主动请退,天人也没有挽留。两人从那以后一直保持着友好的朋友状态。 “好久不见啊,身体如何?”天人对着灵师长关切的问道。 “年纪大了,天命不可违啊。今天找天人有事请求啊”灵师长也客气地说道。 “你只管讲!”天人哈哈一笑道。 “不知道天人是否记得天道铁盒一事,那虽是一个传闻已久的谣言,可前不久的一个发现让人很是担心啊。”灵师长皱着眉头说道,其实他心里并不是特别愁的,只是在天人面前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此事我记得,我向来关心对古代的追寻与考古一事。这样,你我到房间里,好好聊聊。”天人在前面领着大家向前走。灵师长便随着他走去。 在一间不算华丽的砖房子里,两人相对而坐,侍奉者端上来两杯茶水,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天人先开口“我之前听闻,天道铁盒是古代的神物,包含着开通远古伟大科技的秘密,虽然,不知道古代的科技是否有传闻中的那么伟大,但还是有许多好奇心的。”天人左手拖着杯子,右手抚摸着桌面上的年轮条纹。 “直通天际的能飞翔的大船布满星空,大地一片彩色的火焰有规律地跳动。他们离开地球飞行百年到达另外的星球,他们吃穿无忧,他们的眼睛能看到灵魂,他们的武器能摧毁万物,他们的足迹遍布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宣扬自由,爱好和平,他们喜欢探索外部的世界,只是被外部的神给摧毁了。从此他们的文明便消失了,留下的少数人,也就是我们的祖先,在一个杂乱的星球上求生。最终万年后,成为了我们。”灵师长的话语里带着颤音,不只是激动地还是年纪大所致。 灵师长咳嗽了几下,接着说:“当时的少数人中,有位先人,他为了记录当时的文明,也为了尽可能多的保留文明,发明了一个机器设备,它很大很大,装下了几乎所有的文明。他将大门的钥匙做成了一个铁盒子,藏在了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声称后代的文明如果能够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能打开里面的秘密。” “故事说的很有道理,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什么盒子啊。”天人心里并不同意这个故事,他认为老人脑子糊涂了。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雾桐族发现了一个金属盒子,那是我们从没见过的金属,表面的图案也是历史上没出现过的纹饰。” “这么说,盒子在你那里?你怎么看?”天人觉得更加不靠谱了。 “天人,我有两位弟子,他们研究了大量的资料,我相信他们能够破解那些问题的。问题是,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要探索出这个秘密的发源地。这不仅是对我们国家族寨的义务,也是对历文明的交代啊”,灵师长又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大了。 天人顺了顺胡子,考虑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望着湖边的柳树,晨光早已褪去,现在是上午了。 “你要多少人,去哪里,什么时候走?”天人下了决定似的坚定地说。 灵师长想到这个问题了,但他不能说。在灵师议会结束前,自己也不能乱下结论。于是他说:“天人,我们两日后召开灵师议会,研究的结果一出来就会通知你的。呃,关于招人一事,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希望您能帮我们找来。” “是谁?” “雾桐族寨猎人赵。此人发现的铁盒,上交的。” “猎人,不是早就没有猎人了吗,怎么回事?” “天人误会,这只是他以前的身份,他目前还没有什么正式的职位,所以暂时叫做原先的名字。” “嗯,那好办。” 天人招手,唤来铁卫长,将此事命令下去,派出最快的信使立刻出发了。 天人在灵师长回去的时候,对灵师长说道:“你知道的,我对考古的事是非常关心的,我知道在考古过程中的辛苦和困难。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我一定满足你。” “天人放心,我们灵师不会让天人失望的。”说完,灵师长就坐上了木车往住处赶。 此时六地的灵师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等不了多久,大家都会出现在这里了。灵师长心中想着怎么对待各地的灵师。 此时灵师长担心的是并不是人手的问题,而是天气的问题。如果外出探险考古,在外的时间就很难确定,短的话要几个月,长着好多年。在此期间会发生很多危险的事,比如遇到死雨,那么就会耽误很多事。考古使用的器物材料和食物的准备,还有面对野外的世界,我们仍然没有足够的信心活着回来。食物衣服都是问题,这些都是天气造成的。我们还没有很好对付死雨的方法。目前知道的方法就是躲在岩洞里面,如果遇不到岩洞就比较困难了。 还不到午时,天上的太阳就已经热了起来,虽然到了秋天,太阳依旧那么热烈。老人透过小小的窗口,看见田野里干活的农民,一个个都是大自然的改造者,他们创造了文明,创造了历史,创造了这个丰富的世界,他们让人类这一族繁荣下来,虽然在某些时期,人类会衰落,会后退,会不可理喻。但是当所有的事情都被打回起点,人们就仍然想埋在土壤下的种子一样,生根发芽,再次破土,收货阳光和雨水,努力向上。 老人的心莫名的有了信心,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喘息声也大了起来。 第七章 野猪 天快要亮时,他们到了早已化为一片废墟的树屋。 这里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来过了。猎人赵想问问弟弟之后的打算,但是他也大概能猜到,能逃出雾桐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下一步,大概去山区打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然而果子李却很是激动地对着他们说:”看,前面!“ 之间在两树后面的灌木从中有动静,应该是个动物,灌木的叶子摇晃了几下,猛地窜出一头大块头的野猪来。这年头碰到野猪已经是非常稀有的事了,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块头,比圈养的要大上三倍,刚硬的皮毛,又尖又长的獠牙,高高的脊骨下健壮的四肢。猎人赵看到第一眼就打心里感概:“这么壮的野猪肯定十分聪明,逃过了无数次陷阱和追捕,才活下来的。“ 野猪也远远地看见了他们,估计也是窜出灌木丛之后才发现他们的。人类的气味在这里太浓了。野猪没有轻举妄动,转了几下脑袋,似乎想知道这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人。它又在原地向后退了几步,之后就拔腿逃跑了。 猎人赵两只手分别按住弟弟和果子李,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如果野猪发起攻击他们三个不一定能打得过,即便能将野猪打死,他们也会伤痕累累的。毕竟野生的家伙都异常凶猛,何况长有獠牙的家伙。野猪跑远之后,果子李笑了笑说:“呵,野猪怕咱们!“ “不,野猪怕的是人类。”猎人赵冷冷的说,话语中带着一些悲伤。 是啊,师傅曾说过,以前大地上的物种有数十万种,各种飞禽走兽穿梭在树林中、原野上,现在森林里的物种很少,你甚至可以数过来。 野猪跑走了,他们也就不再担心了,可是猎人赵的心还是静不下来,他一个人在野外谋生没问题,但是拉上弟弟和他的朋友,这样下去不是解决办法。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说是朋友也可以说是敌人。那个人不是雾桐族的,他叫洪颜达,是一位曾躲避追杀的逃犯,是猎人赵救了他,后来他抢了猎人赵的东西逃到深山,在这里猎人赵也曾遇见过他几次,每次交流的时间并不长,了解他是个因女儿被族长的儿子***将那小子怒打了一顿,结果躺床上半个月,又不小心得了风寒死了。这才有追兵要他的性命。当然,家里的老小早已别杀。他一个人在深山,过着独居的生活。他也说过,自己在等死,但不是被别人杀死。 洪颜达属于咸墨一族,那里依靠大海,盛产盐和海贝,不过近些年盐还是可以的,海贝一类的就少了很多,有人说是被族长一家独吞了。也有人说大海的海贝不上岸了,他们在海底有了另一块地方。当然这都不是官方的说法。 洪颜达的房子也只有猎人赵知道在哪里。他虽知道那个家伙不会离开深山,但说不定他会认识什么人,可以给自己的弟弟和朋友一个出路呢。于是他们休息好就开始赶路了。 在树林里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感觉像是在兜圈子,术人赵和果子里去找果子吃了,猎人赵还在树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他能感觉到这里离洪颜达的住处不远了,只是具体位置还不知道在哪里。 这时听见一声惨叫,是术人赵掉进了一个坑里,是个捕猎野猪的陷阱坑。猎人赵知道怎么能从里面让弟弟出来。毕竟人不是野猪,弟弟自己按照猎人赵说的就出来了。在一旁的果子李却大叫一声,吓得坐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在一棵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脸上全是胡须,头发也很长很乱,衣服破烂不堪,或者说他穿的东西几乎看不出衣服的影子,他看上去就像老奶奶口中的森林野人一样恐怖吓人。 猎人赵先是一愣,好一会才明白这位就是他要找的洪颜达。或许野人似的外表更有利于一个人生活,他心想。 “我是猎人赵,你可记得我?”他大声问。 “记得”,那人从树上爬下,就像猴子一样灵敏,“你来这里做什么?”口气中好像在埋怨他。 毕竟他们的到来破坏了这里已有的宁静。 “来,跟我走。”洪颜达的嗓音由于长时间不说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大家都跟着他走,丝毫不敢停下来。但是猎人赵却要其他两人小心四周的陷阱,不要碰哪怕一根树枝。他很清楚,这里的大小陷阱肯定很多,要不然这里不会有那么多的落叶。一般叶子都会被兔子老鼠吃掉。 到了洪颜达的住处,他们再次吃了一惊,竟然是个树屋。要说建造树屋的技术可只有野人才会的,他洪颜达是怎么在树上建造房子的呢。这个谜团就埋在了猎人赵的心里了。他没问关于这树屋的问题,而是直接奔向了主题。 “我的弟弟和这位兄弟现在别通缉,需要找个合适的工作,为了以后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他们不能和我一样在树林子过一生。你可有什么人物可以帮助他呢?”猎人赵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没有”,但是他失望了,红颜达解开身上的皮衣,放到一条树枝上。好像就是他放衣服的地方。 “但是,我认识我们族的一个人,他是‘列鸟’的人,或许他能帮到你,如果你愿意加入‘烈鸟’的话。”洪颜达的声音根本就没有起伏,就像在陈述一件久远的历史一样。 “‘烈鸟’是什么?”弟弟问道,果子李也没听过这个组织。 “你们当然不知道,‘烈鸟’是我们族的一个秘密组织,又不是你们族的,更何况,你要是知道什么秘密组织,你还会在这里吗?” 他们聊起来关于咸墨一族的起源和历史,也算是“老人”回忆一下自己快要遗忘的故乡。他们聊到了海盐政策、海贝政策,他们聊到了族长的家族,聊到了秘密组织的形成,聊到了近几年的灾害,尤其是死雨对咸墨北部一带的影响。他们也聊到了关于猎人赵来到此处前的经历。 “砰”的一声,巨大的野猪尖叫声随即散布开,他们先是高兴,觉得捉到野猪了,正要向外走,洪颜达突然伸手拦住大家,并示意大家别出声。 果然,野猪没叫几声就停止了。 看来这里除了野猪还有其他人。 第八章 白竹 他们小心的向下观望,仔细聆听。然而,他们听见了猎狗的声音。就在他们的树屋底下,还有一些守卫队的队员。 现在他们完全被动地困在这里。“你们先别动,我先出去。”洪颜达说完就走出了树屋,这里离地面足有十木高,向下看还是很高的,他一眼就看见下面的守卫和他们带来的猎狗,这时下面的一个守卫先是笑出了声“呵呵,这里竟然还有树屋!”显然他没注意到在树枝间的一个全脸是毛的家伙。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洪颜达说。 这声音把队员们下了一跳,“你见过雾桐一族的猎人赵吗,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和他同行。他们是逃犯,我们奉命带他们回去!你若是将人藏在这里不让我们带走的话,你也会被处以同样的罪行的。”守卫副长说。他四下都观察了这个树屋的位置,确保没有人能从里面出来。 “你可以进来看看啊,我这里没有人。”洪颜达说,“不过,你凭什么说我藏人了,要是我没有藏人,你岂不是冤枉我了,我会失去尊严的!” “尊严?这个人好奇怪啊。”守卫副长心里想。 风渐渐从北部的咸墨吹到了这里,你可以从中嗅出浓浓的海盐味和鱼腥味。难道海边又死潮了?猎狗也嗅到了这个怪怪的气味,汪汪地叫了起来。守卫副长让人拉住猎狗,然后指着猎狗说:“你还是把人交出来比较好,我们可是追寻着气味来到这里的,你没看见猎狗吗?” 他们守卫队员有九个人,有三个人牵着三条猎狗,另有一个人举着族石的旗子,其他人都在守卫副长身后,这些人并非乐意跑那么远去追几个逃犯,何况追到了森林里,他们对这里有着骨子里的恐惧,这都是老奶奶给他们讲的野人的故事造成的。 “哦,是条好狗啊,可惜它在这里活不长啊,吱哇乱叫的习惯可不好。”洪颜达慢慢地说。突然陷阱里的野猪又大叫了几声,那个惨烈的声音吸引住了每个人的注意力。“我说你还是让里面的人出来吧,我们不会为难他们的,奉命行事而已。”守卫副长耐不住性子了,望望四周,生怕冒出来什么鬼东西。 猎人赵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但是不能让弟弟和果子李也断送前程,他对着他们俩人说道:“你们别出来,洪颜达的计划虽然有些不同寻常,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危机关头他是不会让‘烈鸟’出头的。你们别走大道,一路向北穿过白竹谷后就能看见咸墨的族界了。我想你们一定能安全到达的。” 他走出树屋外面,看了一眼洪颜达和底下的守卫队,好像在说,我跟你们走。 守卫副长说:“术人赵和果子李在哪?” “我不知道,我出来后就和他们分开了,分开更安全一些。”猎人赵沉着脸说。他知道猎狗嗅到一个味道就紧追不舍,停下来后才会想起其他的东西,它们就是这么傻的家伙。守卫副长嘲讽地对着树上说:“你的尊严还剩下一半”。 他们上路了,这里的风渐渐地大了起来,林子里的叶子也摇晃起来。猎狗也叫了起来,野猪是一直没停地叫着。林子里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片乌鸦飞起,哇哇地叫了一路。 “快走吧,不知道这鬼天气要干什么!”守卫副长敦促着大家,他的担心全都表现在脸上。队员们则有的恐慌,有的好奇。他们很少在林子里呆这么久,也从没遇见过这种天气情况。他们大致认为是下大雨的前兆。但是没有人想到死雨这个名字。 洪颜达眼看着他们离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果子李死死拉住术人赵的手。洪颜达也有些激动,知道离开自己亲人的痛苦。这一别,可能就再也见不了面了。术人赵则低着头抽搐着。他的心里充满着悲痛,哥哥是为了自己才受到这些不公正的对待,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让他十分内疚,但是知道哥哥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别带走。他在心里已有了决定,他一定要跟着哥哥。 他们在洪颜达的指点下,向北方出发了。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树林里的动静他们也没有在意,小鸟吱吱的叫着,兔子在灌木丛中跳跃,树皮上的虫子肆无忌惮地乱爬。天上的朵朵白云安静地飘着,一切都显得喧闹而和谐。 到了,白竹林。 远远看去,确实是像白色的竹子一样,但是他们不是,他们是另一种树。白色的树皮,瘦小的树干,在树干上有着一圈圈的分层,这是虫子的啃食造成的。这种树的枝干短小,叶子细长,树皮上容易生虫子。有人曾预见性的说,早晚有一天这种树会被虫子吃光的,但是过去了多少年,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人们就叫这种树为白竹,虫子就叫白竹虫。还有人说这树的根系很深,能够吸收到地下深处的淡水。这里是盐碱地,一般的植物都活不了。这种树不仅自己活了下来,还养活了这种虫子,还要鸟。 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不知道猎人赵现在的处境。 “你别担心了,他不会有事的,顶多关上几天。”果子李说。他也不是很了解族寨里的立法,只是想安慰一下他。 “你不知道啊,要是那个洞里什么都没有,我哥就麻烦了”术人赵低着头弄着草鞋,他的头发虽然长,但一张孩子的脸还是显得稚嫩。“都怪我,不该偷禁术的。” “不是你的错,你弄来的那个东西我们也看不懂。不过,你没还回去吧?”果子李想到他把那东XC起来了。 “这到没有,逃走时太急了,忘了把禁术带在身上,现在也好,不用担心了。等我回去……”他没有接着说。看了果子李一眼。 “你看见了,穿过这片白竹林,和下面的山谷,就能看见咸墨的族楼,你可以带着这个木头找到‘烈鸟’。”术人赵说,他将一块木头递给果子李,木头上刻画着一只奇怪的鸟的头部。他接着说,“我要回族寨”。 第九章 木雕 谁都没有见过金属的器件,族长到是见过一些,但是并不能私自拥有,哪怕一个铁钉也不行。 但是他们在今天见到了一件铁器,那是一块令牌,长方形的轮廓,边沿有弧形交错的纹路,表面有灵师长刻画的文字图案。它被一个传令者拿在手里,示意这是野河最高领导的信息,不得违背。而这个信息便是要求带着猎人赵回野河,完好无损地回野河。 但是守卫队的队员们去追人了,不知道能不能追到人,也不知道回没回来。于是传令者也很无奈,但是命令是不能违背的,他打算在这里等,直到见到猎人赵本人。他是上午八刻到的,中午吃过饭,便独自一人在天星广场溜达。 这里虽是小族,族长在这里还算是受百姓待见的。没人不敢不对族长尊敬。他们在这里进行交易,这里的土地产生了大量的原材料,什么木头,油菜,天蓝花,石榴石,甚至还有凤凰鸟蛋。然而,最负盛名的还是木雕,这木雕不仅对木头的种类和质量有极高的要求,对匠人的手艺也有着极高的要求。没有几十年的经验打磨出的器件是摆不了台面的。只是这里的树种变的稀少了,有一种树叫雾桐,就是族寨的名字,已经好多年没人见过了,十年的雾桐木是一般的,二十年的还看的顺眼,五十年的可以献给野河做年贡品了,百年的根本就没人见过。 然而,雾桐的老奶奶的故事里,三五百年的雾桐到处都是,我们现在百姓心中的雾桐树的形象也是老奶奶口中产生的:它太粗了,十个成年男子手拉手环抱一圈才能将它抱住;它太高了,你站在雾桐的树底下,白天被遮挡成黑夜;它的树枝盘旋崎岖,上面的树皮不脱落,时间长了,反而变成了土壤,成了其他树的定居点,于是树上有生长了其他的树,树上树变得广泛,一片片的,树枝多了,就变成树上林了;他的叶子太小了,还没有一岁小孩子的掌心大,但是数量多啊,密密麻麻的,在树枝的表面,你几乎要拨开叶子才能看得到树皮。雾桐树从来都是成群的在一块,他们没有一颗树单独生长的时候。 老奶奶说他们什么都不怕,不怕兔子吃他们的叶子,叶子本来就数不清;不怕老鼠在树底下做窝,地下的根系非常庞大;他们不怕豺狼虎豹,不怕老虎土熊,他们喜欢那些活蹦乱跳的动物们,他们唯一害怕的就是孤独。在老奶奶的口中,雾桐树既有灵性,又有人性。 后来,野人战争的爆发,在长达几百年的斗争中,雾桐树被一颗一颗毁掉。没有一颗树独活。老奶奶说这里就是雾桐树生长的地方,这里曾是雾桐树的家园,也是森林的中心。现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和老奶奶口中的森林中心没有一丝联系。这里到处是草房子,到处有炊烟,到处是石头和城墙,但是树木却是少的可怜。树林都在族寨的外面,这也是野河的领导下达的命令。 传令者在人群中穿梭,并不期待能遇到什么宝贝,只是感受着百姓的安稳的生活就很开心了,他喜欢这种和平的喧闹。他走到了木雕区,这里木雕有大的像一匹马那么大,有小的像一个金龟子那么小。他四处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奇特形状的。 还真有,他在一个地摊上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木质品。它像一块菜板子那么大,有正规的四边形,上面的刻字和年轮的纹路相得益彰,浑然一体。拿在手里不轻不重,木雕里还散发这奇异的清香,他抬头问老板,“这个怎么卖?”。那老板却没抬头,说道:“这个十贝”。 “这个是什么材料做的啊,那么贵?”传令者也不清楚价位,但习惯性地砍起价来。 “这个,就是雾桐木做的。小伙子,你可能不清楚,我这块木雕的形象可不是什么老虎土熊,那太常见了,它雕的可是一件古器物,那是一件可以存储知识和灵魂的器物”,老板抬头,神秘的话语里显得老板的知识很渊博。老板接着向传令者解释,“你看这些符文,他们的纹路可不是我们的灵师长或术士长发明的,他是天然的。我的爷爷就曾告诉我,这个上面的年轮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而这些符文就是变化后留下来的印迹。” 老板的脸上有了自信的笑容,他说的话好像这是一块自己会运动的木板,神乎其神。这老板的精神肯定有问题,传令者心想。这个世界上人类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和神鬼无关,因为不存在神和鬼,只有人们内心无限的贪婪和对未知的恐惧。这些关于神灵鬼怪的辨析早在他当上传令者时就被教导过了。 “嗯,这块木雕是不错,五贝我要了。”传令者依旧想要这个木雕,他可以回去好好观察这纹路,说不定能得到大自然的灵感呢。他和老板来回砍了几回价,最终他花了七贝买下这块木雕,然后在路上逛了一小会就回去了。 传令者每到一处,都喜欢收集一些当地的产物,以表明自己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今天正好没有当天回野河,他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也到处转转。但是不能出族寨,他毕竟要在猎人赵回来的那一刻起程回野河。他外出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在族寨灵师的书房里找资料。他手里有这个木雕,想知道关于木雕的历史和这个木雕所代表的含义。虽然听老板说到这是古代器物时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在好奇心的推动下,四处找资料来验证一下。 最终,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形象很相似的古代器物描述。这个器物名字叫“书”。关于书的记载很少,他的作用也很简单,就是一个记录的工具,但是怎样记录,怎样保存,记录下的东西怎样取出来,文献里都没有记载,传令者坐在一张木椅上,将木雕放在腿上,阳光从西边的窗户里透进来,将木雕照的发黄发亮。他将木雕举起,斜对着阳光,看到了纹路的流动,好像在飘动似的。板子不规则的边框则展现出历经沧桑的感觉。 传令者看着这木雕,像是进入梦幻一般的世界里一样,沉沉地睡着了。 第十章 狂风 天气最终还是有了变化。东南边的树林里跑来了守卫队员和他们的犯人猎人赵。随之而来的是狂风呼啸。他们在林子里就预感到了这种天气,只是没想到这诡异的狂风已经超过他们来到了族寨。 在树林中时,树叶哗哗作响,鸟的鸣叫声和其他动物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一个牵着猎狗的队员有些害怕,直打哆嗦,好像在树林的某一处藏着一头猛兽,瞬间就能把他一口吃掉。其他的队员虽不至于害怕到这种地步,但是也从没见过这种情景:树林的喧闹的动物的声音都被树叶和树枝的摩擦摇摆声压住了,透过头顶的树叶看还可以看见一丝天空的存在,只是颜色变成了暗黄,刚才还是下午的明媚时光,现在就想在走夜路一样小心谨慎。那个撑着旗子的队员破口大骂:从来就没遇见过这种鬼天气。真TM的倒霉。守卫队长看了看那位队员,却没像以往一样加以指责,却对着旁边的猎人赵说:“你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吗,这到底是什么天气?” 也不怪大家对这种大风的天气感到奇怪,因为这里的人已经三百年没有见过大风天气了,虽然这里出现过死雨的天气,但死雨也是最糟糕的时候。在族寨的东边还有上次因为死雨的降临而留下的石洞。风一开始是从北向南吹的,在树屋底下是这样的,现在风向却完全相反,这也太反常了。 “在树林里,你会遇到从来没遇到的东西,因为这是野外,而我们不属于这里。”猎人赵说,他的表情凝重,像是不关心似的。他对未知事物的态度一向如此。这次的狂风来的没有缘由,他也说不出原因来。 他们匆匆地从树林里跑出来,出来树林的那一刻,他们以为离开了可怕的地方。但是在他们的正前方的天空中,似乎有一个更加可怕的东西。只有在灵者的笔记资料中才会有这种图案,这是一种足以翻天覆地的图案: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发光的空洞,周围的云层充满了阴暗与恐怖,云层继续向前涌动,而且越来越低。那个中间的发光的地方马上就要接近雾桐族寨了,守卫副长急忙让大家加快速度。他们周围的草就像海浪一样被风吹的一起一伏,趴在草里的小虫子都被风拽出来甩向天空。拿旗子的那个小伙子已经不知道把旗子丢到哪里去了,只顾得跟在队伍后面狂奔。 大家回到族寨的外面时,没有看到任何的守卫队员,他们就一直向前走,发现街道上全是杂乱的坛子和罐子,有好多人没有收拾东西就跑掉了,他们先跑去天星广场,这里也没有人。他们想到了石洞,也飞快地向东边跑去。果然大家都在石洞里躲避。他们见了族长和传令者,事情交代清楚之后,猎人赵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疑惑,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还有活着的价值。 外面的狂风正紧,现在也没有办法离开,所以他们就一直等。 此时,术人赵还在树林里,他的心里充满了对雾桐族的憎恨,他们夺走了他的一切。没有了名称和职位,在族里就没有存在的理由,最终会被迫离开称为漂泊者。但是他并不害怕成为漂泊者,即便是流浪原野,四海为家也能接受,无法接受的是,要让哥哥替自己接受处罚。他在半路上遇到了林中诡异的风,风渐渐增大,吹乱了他的头发和前进的步伐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术人赵心中的谜团更大了。当初他潜入禁室盗窃禁术,就是为了研究死雨,当然,他盗窃禁术的原因还有另一个,那就是向邵沂之地的割星人龙岩证明自己的方向是对的:所有的天气变化都是万物共同影响和作用的结果,包括人类。但是植物的作用和影响力好像更大一些。禁术其实是一个木匣子,里面有一些从野河带来的彩带,奇怪的彩带上面写着万物之间的联系,其中一条就是将树木和人类,还有其他的动物的关系,大家的生存处境。其他的是关于生物,天气,河流,山脉等等的记录和解释。他想证明死雨如果是某种自然现象,就应该会有规律的出现,而不是这样随机发生。有时几十年没有死雨的发生,有时一下四五个月。他想得到一个更加完美的解释,一个人类能够使用某种能力永远地战胜死雨的解释。但是他还没来的急看完,就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他们先是逃到了族寨外面,先让邵沂的龙岩尽快离开并返回自己的族寨。他藏好那个禁术后,准备逃到他和果子李共同的老树屋时,在路上被抓到了。 术人赵从小就一个人在家,晚上家里没有钱买灯油,他除了傍晚捉一些萤火虫,就是躺在屋顶上看天上的星星,他不知道远方到底会有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那些东西一定会不可思议。哥哥则常常到处干活,后来给了自己一个学习班的学费,他自己离开了族寨,去野河谋生去了,说是要闯一片天地。术人赵自己对其他的科目并不敢兴趣,唯一剩下的就是术人了。 现在的情况是哪个更重要,他有时也分辨不清。但是他只想了一刹那,就决定先去找禁术了。 狂风呼啸地刮过地表,将地面的一切都翻个底朝天,大道上没有人会出来走动,除了在风吹起之前就已经出来的。咸墨的灵师就是这样一个倒霉的人。他们的木车在一段较窄的路段上,狂风带来了一阵急烈的阵雨。将车轮陷进一个泥泞的泥坑里,他们的车夫本能的用力抽打着马匹,但是灵师却将车夫拉进了带帘子的车子里面。灵师决定不走了,等风雨结束之后再走。他们的车就这样斜斜地停在路上。正如灵师所预料到的,风雨很快就结束了,黑压压的乌云只是过了一小会,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天空。 车夫敬佩地出来,推正车子,继续前进,他们要去野河开议会。 第十二章 押送 在狂风停止后,他们立刻启程。 路面上的柜子,箱子,草帽,草鞋,杂乱的树枝和满是泥垢的麻布在地上趴着。这里一片狼藉,但是除了几座草屋子的垮塌,好几家的衣服不见了,河街上的一角全是坏掉的苹果和水梨外,没有人死掉或者受伤。 传令者此时也找不到车夫,就想去找族长,看能不能找一个救急的。但是族长现在正忙着处理家里的杂物,安排族寨里的收拾任务。听到要送那个猎人赵去野河,心里满是气愤,但是也不能不帮忙,于是问了家里的管家,说有一个要去野河交差的,有一辆旧的木车,是用驴子来拉的。族长就同意把他们俩一块带上。一个侍卫带着他们来到族长家的后院,看见一辆矮小的木车,车夫蹲坐在地上,驴子在圈里拴着。侍卫将车夫叫起来,吩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他们和车夫点点头,准备上车。车夫将手里的木斗收起来放在前车座的地洞里,笑呵呵地去牵驴去了。 “我的车又旧又破,希望两位多担待。”那位瘦小的车夫将驴子拴在车前面,满是歉意的说。 “没关系,只要能及时抵达野河就可以的。”传令者急忙说。猎人赵虽然没有被当做犯人捆绑起来,但是众人的注视眼光并不怎么舒服。他还是站在一旁等着传令者的吩咐,现在只有他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那两位坐好,我让驴子快些跑”车夫弯着腰说到。说完就坐上了前座,那里高,后面是木板,传令者让猎人赵先上车,自己再上去,车里的空间很小,俩人紧挨着坐,都有一些不舒服,传令者看的出来这里有些难受,然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难堪。 “但也不要让驴子太累了,累了就走不动了。我们还是按正常的行程走吧”传令者大声对着前面拉起车绳的车夫说。 “这车夫是干嘛的?”传令者先开了口。 “他是族长家跑腿的”,猎人赵说完看了传令者一眼,“跟你差不多。” “是啊,听人差遣,任人摆布”传令者反而没有生气,他耸了一下肩,拿出背包,取出他的收藏品,那本“书”。他侧对着阳光看看了书脊,好像有什么发现似的问猎人赵:“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一块木头,每天都见。”猎人赵冷冷地说。 “我是说这个东西,这个样式的东西。嗯,你的墓穴里有这样的东西吗,有没有类似的?”传令者一直问了几个问题,完全没在意猎人赵面部表情。 “你听谁说的墓穴?” “哦,这个,这个不重要。你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吗,对这个东西?”传令者边说边把东西举到了猎人赵的前面。 “这就是一块木雕,要是古董的话早就化为泥土了”。大家都知道,古董都是金属材料的,而木头在土地里埋着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虫子咬碎吃掉,然后化为粪土,变成土壤。而虫子是咬不动金属的。 “你要是没见过的话也正常,毕竟古代的东西太过于复杂,一般人是看不懂的。”传令者自言自语说道。 猎人赵没有回答他的话,车刚刚上了夕阳大道,没有刚才那么颠簸了。但是他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的树林和原野被狂风吹过之后的荒乱。有些干枯的野草挂在木屋和树顶上,远处能看见许多树被刮歪或者连根拔起。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有这样的转机,曾经波澜不惊的生活被一块石头砸的粉碎,而大自然也遭遇到了奇怪的变故,不同以往的事件发生占据了他的心头,他想起师傅的一句话:树林里很安静,不是他们不动,而是他们在休息,就像人们一样。但是他们总有一天会苏醒,会发生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变化,但是什么时候呢,只有天上的圣灵知道了。 这时传令者看着猎人赵说:“现在野河的民众都在讨论那个金属盒子,你知道吗?” 猎人着曾认为这个盒子应该是古代人用来放什么东西或者用来祭祀的,应该有一定的价值,但是要让野河的民众都关注这个东西,就是说它的用途绝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我怎么会知道它是这么受欢迎的古器物,我又不懂那些东西。” “你也很出名啊,在野河就有你到处挖洞的故事,说你看到树洞就想挤进去,看见地洞就想钻进去一探究竟。大家都说你不是个合格的猎人,倒是个合格的考古人,哈哈” “小时侯不懂事,还有人记得,真是野猪嘴上的毛。”猎人赵开口骂道。 “哈哈”传令者则笑了笑,没在说话。不过他的行为举止并不是在嘲讽猎人赵,好像对他还有一些崇敬之情。 他们就这样做着吱吱呀呀的木车缓慢地来到了野河,在传令者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通过了卫士的检查,并换了一俩宽大的木车,这是用马来拉的,那是一头黑色的高大雄性维尔马,健硕的四肢,美丽的黑中带红的马鬃,猎人赵多想亲自抚摸这种灵性的生物啊,这曾是他在森林里的一个梦想,始终没实现,现在也不可能了,传令者催促着他,时间紧迫。他们很快地上了车,飞快地向北赶去。 猎人赵其实也没那么不爽,生活中的不如意,他经历的太多了,如果有一次是幸运的话,那就像天上的圣灵给的祝福一样,他很非常感激的。就算一切都不顺,就算所有的梦想都仅仅是一个梦,他也是满足的。现在的情况是,他活的好好的,还来到了曾经熟悉的地方,最终要的是,是野河的最高领导者邀请来的。人生真的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醒着好,他没醒着,也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圆满的话,就是自己的弟弟了。希望他安全、健康并能找到自己的未来。 他们来到了树林,在一个小木屋旁停了下来。屋里走出了雾桐的灵师,这点他有些惊讶,难道是灵师让他来的。 传令者和灵师交代了几句就要走了,回头笑着对着猎人赵说:“告诉你个秘密,司徒家的木剑可以借鉴一下,听说有个叫灾星的样式,很配你的。”说完就上车离开了。 猎人赵则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第十一章 红石 那是很宽很高的大门,塔式堡垒下面的三十五位又高又壮的卫兵一刻不离。一个月前,有位叫割星人龙岩的年轻人来到了这里,现在这座红石堡归他所有,包括那些卫兵。 龙岩是维多利亚夫人的养子,在遥远的西部的一个农场里出生,在牛马羊中间长大。他最喜欢骑着马狂奔,将马鞭甩的震天响,响声传遍草原和山岗。在他十岁时,他们的农场里路过一位东方人,那个瘦小黝黑的老头给他说,自己是割星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分辨天空中的星星,并从中分辨出有用的信息。 在西方的历史上很少有人提到割星人这个职业,他们通常是衣食不保,四处漂泊,仅仅靠着资料的记录,四处的考察,大脑的计算和满大街的乞讨过着生活。但是他们的心灵世界及其丰富,一件小事在他们眼里都是大事,国家兴亡的大事在他们眼中却是小事。他们其实在很久以前的克洛丹古国时是一个高尚者的职业,有国家直接供养。岁月变迁,古国不在。这个职业也只有少数人在坚持,后来又划分了好多门派,东方的门派较多,西方的门派较少。后来就几乎没人知道这个职业了,即使是东方,也鲜有记载。眼前的老人是从东方的一个门派分出来的。他有着坚定的信仰,决定走到大地的边沿,但是他没有走到,在西部的一个地方被赶走了,那里的国王是个暴躁的君主。他没能向西走,就向北走,之后再向南走,都走到头后开始向东返回,这三走就用了二十年。 “你在记录什么?”龙岩问。 “我在记录历史和现实。”老头回答。 “历史、现实,和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关系?” “我们生活的地方都有白天和黑夜,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呢?” “是啊,太阳出来天就亮了,太阳落下去就是黑夜了。即使是下雨或者乌云遮住了太阳,那也是有白天和夜晚之分的,小孩子都懂的,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哦不,孩子,这不是大自然的规律,这是星空的规律。星空的范围远远超出我们的大自然。”老人继续说,“你能想象一下,没有白天和夜晚之分的生活吗,不是白天的亮光和夜晚的黑暗,不是下雨或者乌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芒,是太阳在天上永远地挂着,和天上永远是星星在移动而看不见任何太阳的光芒。你能想象一下吗?” “我想不出,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之前我也想象不出,但是在我周游世界的路上,我相信了,因为我曾在一个永日的国度里度过了几个月。”老人的笑使黝黑的皮肤上多了大片的皱纹。“我相信要是我再不离开,我就会陷入永夜的国度里,在永夜时,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龙岩不解,但他相信老人知道答案,他被奇怪的事吸引住了。 “为什么?”老人又笑了,“为什么有太阳,为什么有月亮,为什么星星在转,为什么天空上的一切都在转,不管是太阳、月亮、星星还是云朵。为什么会有坠星,天上的坠星发出一道明亮的光,而地上的坠星却是坚硬黑黑的石头?孩子,你的问题还不够准确啊。” 老人走了,但是身后却有一个身影在跟随。老人发现时已经走出了好几片草场。老人劝他回去,这条路艰辛无比,前途渺茫,甚至他们所追寻的东西也许根本不存在。老人不希望惹上麻烦。 但是少年却坚定地跟着老人,拜师学习。少年的心中全是神奇的星星在闪烁,等待着他去揭开迷雾。 他们走过雪山,吃过野羊,经过沼泽,穿过森林。老人在一天天老去,少年在一天天成长。终于有一天,老人走不动了,就将一切都交付给龙岩。从此龙岩成了一个割星人,一个每天观察夜晚和天空的人。他一路来到东方,黝黑的皮肤,杂乱的头发,破旧的衣服,以及流利的东方语言都使他成为一个东方人,只是瞳孔的颜色依然是纯净的蓝色。他依然在夜深时思念家乡,思念母亲,思念策马奔腾,但不会放弃现在的生活和理想。现实就是这样的,你只能在两者中间选择一个,虽然放弃任何一个都会难过。 龙岩到了邵沂的火山之地,这里的土壤是红色的。龙岩遇到了邵沂的灵师,讲述了天上星星的“故事”,但是遭到了他们的嘲讽和排斥,灵师实在看不惯这个异域男子的言论和肆无忌惮的胡言论语,他不想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浪费口水,那样显得没面子,于是两人下了一个赌注:他们的星球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是单独的,他若能证明自己大世界论,就可以拥有独立的地位,获得三十五位壮士和一座红石堡。他可以以这里为家,也可以自由离去,全部由他自己决定。假如他没能证明世界的联系性或者他的证据不能为大家所接受,他就要接受死刑的处罚。他本来不必死的,但他之前将灵师气的要死。在这个精瘦而肌肉发达的小伙子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这里的天气很快要发生变化,而且不是好的变化,开始或许会有大风大雨,也可能是狂风暴雨,接着会有漫天的坠星从天而降,或许是从某一个方向飘来大量黑色的烟雾,蔓延好几个月才能停止。再接着,就是地震,大地的愤怒,山河的颠覆。也许不是这样,但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如果我没能回来,就算你们赢了。” 邵沂的人们顶着水篮,背着婴儿,用扫帚打着地板,哈哈大笑。没人在意他的意思,大家更多是来看他的笑话的,但具体在笑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红石堡是邵沂人发现红石的地方,后来不管挖的多深,就是挖不出来了,后来为了纪念这个地方,就建了这个堡垒,堡垒的外墙壁用红色的颜料涂抹,以显示它的地位。在堡垒的东方不远,就是一片片的大坑,还有废弃的水道,人们不能填上这些巨坑,就将其荒废掉了。 第十三章 议会 灵师其实在很久前就认识猎人赵,但是猎人赵却不知道灵师,因为那时灵师还不是灵师。那是十年前,他们经常在老师的带领下,去河源林学习,那里是人们专门从森林的边缘划出来的一块林地,主要是用来学习和皇家人娱乐。在和森林的界限处,他们设立了一条人工河流,不宽,但是却很深。尝试跳过河的小动物,一不小心就会掉在里面,由于河岸几乎是垂直的,所以小动物们基本上不是淹死就是游累累死的,当然,不会游泳的直接就丧命了。 猎人赵在另一端的原始森林里生活。其实他并不知道,他的老师是被野河流放的,所以在野河没有人承认猎人赵的猎人身份,他自己知道后却并不介意,照样跟着师傅,毕竟何师傅在一起久了就知道师傅的心性了,他很尊重他的师傅,不仅是学习狩猎的技术,更是在学做人做事的知识,还有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十年过去了,灵师也没有和他有过什么交流,只是在远远的地方观察他。在灵师眼中,猎人赵是个非常有个性、勇敢又有智慧的家伙,就是很多时候会有一些独断的判断和行动,不喜欢团队合作。这次的考古,其实是探险,因为离开人类的聚居点,来到大自然的陌生环境里,任何时候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他想,团队里需要这样一个人,既有在野外生活的经历,有能够保障大家的安全,在危机时刻为大家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他们并没有走进那个小木屋,而是绕后,走到了木屋的后面,灵师打开了地上的一块木板,这里是一个地下楼梯,猎人赵没想到这里竟然要做的那么神秘,非得在地下活动不可。但是灵师向他挥挥手,让他先下去,他也不好延迟下去,就径直下去了。开口是小的,只能一个人下去,但是走了二十几步时,空间就开阔了许多。 灵师在后面解释性的说:“这里的地屋是灵师长自己建造的,为了不让外界的声音干扰。你先去漏台吧。”灵师指了指前方的一间屋子。 外界的声音,猎人赵心想,难道是为了防止天人知道? 漏台的水清凉干净,自己从没见过这么高档的设备,这里墙面上还挂着许多白丝质的布,想必是用来擦脸用的,这么高贵的材料竟然用来擦脸,猎人赵心中泛起一阵厌恶之情。 他擦洗完毕后,来到了议会室的门口,这里的光线明亮许多,不像是蜡烛的光,但是也不可能是太阳的光,毕竟是在地下啊。他从门口的缝隙朝里看了看,之间议会的圆桌是高大的铁树做成的,腿脚处有着复杂的纹饰,圆桌周边有十几把椅子,光线从圆桌的正上方照下,天啊,那光线真的太亮了,猎人赵完全不理解这里神秘的灵师究竟在做什么和做过什么。 灵师从他的身后走来,拍了一下的猎人赵的肩膀,示意他进去。猎人赵注意到在灵师的身后还有其它的人,这些人,他从没见过,但是从大家的行为举止,和这个屋子主人的身份看来,他们就是其他族寨的灵师了。 “哦,您先请进吧。”猎人赵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客气了,可能是潜意思在作怪吧。 “嗯,好的。”灵师说完微微一笑,转身向后面的人示意前行。等大家都进去之后,他也进去了,并没有对猎人赵说一句话,猎人赵对自己点了一下头,好像对自己说“你可以进去了。” 在大家都落座后,又进来一个侍卫,那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是特别壮,但是怀里抱着大量的木贝,这些贝上有许多奇怪的文字。猎人赵感到不安,他不识字,对这种文字研究毫无兴趣。他想离开这里,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帮助的,可是已经被邀请来了,贸然离开的话,比较丢面子,也是对灵师的不尊重。他暂且取消了刚才的想法。 那个侍卫倒是没给猎人赵什么贝片,这让他感到舒服了一些。灵师告诉大家,这次是对猎人赵的一个考古发现开展调查,这个议会的内容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决不能外传。 “既然是考古议会,怎么没有考古人在这里?还有,这是什么器物,要这么隐秘,之前的议会可是在圣灵大殿召开的,要参加的人数至少要50人以上啊?”一位老年灵师开口表示不满,其他的灵师有的点点头,表示同意,有的望着其他的灵师不发表意见,还有的认真看着贝片上的东西,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天道铁盒”屋外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在猎人赵的耳朵里,这个老人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灵师长在侍卫的搀扶下走进了屋子,大家都立刻站了起来,那位年长的灵师也赶紧站了起来,注视着灵师长。屋顶的光线照下,反射到老人的脸上,满脸的皱纹上一双疲惫的眼睛低垂着,银发虽然被梳到了后面,但还是有几根在前面垂着。灵师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之后大家也都坐下来。 议会就从灵师把猎人赵发现的盒子放在桌子的中间开始了。 大家对这个发现表达看法,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还有人离开议会桌,跑到资料室独自去查找资料;大家的问题会一时卡住,但是大家都在努力思考解决的办法,虽然大多数是凭空猜想。这思维缜密的讨论,起初并没有给猎人赵任何的发言权,但是在考虑到野外的住宿问题,他的办法似乎更加有效。他们对盒子上的纹饰进行仿制,在绘制,和之前的其他图案相对比。并试图解释其含义。侍卫抱着很多的版竹和黑石墨进来,又抱着很多的写上字的版竹出去。 讨论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在其间,他们还找来了野河宗卷部的卷师,向他询问一些事情,比如各地区的名字和特殊的人物事件。 在一个空档,猎人赵单独和灵师在一起,猎人赵问这么机密的议会为什么要让他参加,灵师则说,正因为议会的神秘才让他参加,这样才能保证他不会到处乱讲话。最后,大家的意见基本上已经一致了,有专门的人将计划完整地记录下来。这份资料让灵师长看,他反而不看,因为大家的讨论,他一直坐在旁边听着,只是老人沉沉的呼吸声引起了大家对于老人健康的关注,老人抬起头,看了看大家,就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力气了。 侍卫搀扶着他回到了卧室,在这个地下洞里有一个专门的卧室,就是给灵师长休息的地方。只是灵师长坚持等到了议会的结束才放松了下来。第二天,他就离世了。 第十四章 魔石 果子李并不清楚面前的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是他感觉他们的态度不是很好。 那些人长得并不是特别高,可以说比一般人要矮一头,至少比果子李矮上一截,可是现在果子李被他们绑在地上,像一只没有毛的爬虫,那群人又将他放在双轮木车上,用一头牛拉着,地上大量的碎石和杂乱的贝壳使得果子李的“旅程”很颠簸。嗯,他一路上大骂不止,可是那群人照样慢悠悠地走着,丝毫不去搭理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 后来果子李猜的没错,他们不是不搭理他,而是他们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语言,只当自己的大骂是大声求救的信号。 那一群家伙每个人都是披头散发,留着红色的浓密胡子,头发呈深棕色,脸庞显得很方很大,在发梢末尾处还挂有许多小的白色石头,身上穿的既不是兽皮也不是树皮,但是那种材料及其难看,好像将没有理顺的麻布放在粪水里浸泡三天一样。 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种奇观的木头,上面有绳子拴住,还有其它的小碎骨头在上面。他们的草鞋厚实帮子高,其中两人还在一起说说笑笑,口中的话语令果子李迷惑。这里应该是咸墨一带了,这里的风俗听过不少,可从没听过不说他们语言的人类,更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其它的民族。 如果遇到不曾听过的人类,自己的命运就只有天上的圣灵能知道了。果子李虽然口中不断谩骂,但心中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绝望的大叫着。 然而,他们一直朝北走,路过了沼泽,浅河,高丘,还在树林里过了很多日子,他们的速度很慢,那头牛却仍然有耐心地走着。他们在路上过夜时,就轮流着守夜,其中一个偏瘦些的家伙,在守夜时盯着果子李看,好像他想从果子李身上看出什么秘密一样。果子李则依据被绑在那辆车上,腰部一直僵硬着,他疼痛地翻着身子。一天他们只吃两顿饭,上午一顿,傍晚一顿,而且每顿饭,他们都是吃自己带的食物。那是放在罐子里的窝头,干的要命,但是他们的水却不多,不过,他们遇见河流的话,就再次接满水罐。果子李倒是没怎么饿着。,在和术人赵逃命的那几天,他们都没吃什么东西,在洪颜达的树屋那里也没吃上什么东西,他已经饿的不行了,于是在走出白竹林的一条小路上,就晕倒了。 等他醒来时,自己就在这辆木车上了。 他能计算到自己和那群奇怪的人在一起已经有三天了,却还没有达到目的地,这使他很不安。老奶奶的故事曾说过深林里有一种叫做石人族的奇怪民族,他们信仰一种神奇的石头,称为魔石。他们以前生活在地面,后来,我们现在的人类到达了这里,我们的文明比他们更加高级,我们的武器将他们打跑,后来他们就消失在地表,在我们的历史中再也没出现过。老奶奶还曾说过那些人种非常野蛮,他们甚至会活活吃掉自己人。难道面前的这群人就是那些消失的人种吗,果子李不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在路上一直走,有一天,他们停了下来。他们到了一片平原,这里虽然树林繁茂,植物众多,但是却不是果子李以前见到过的植物,除了那些高大的树木,它们是海桐树。他们来到一间屋里旁边,这间屋子竟是用石头做成的,一块块的石头相互堆在一起,还能保持着竖直状态,就像一颗很宽的树一样。他们将果子李抬到屋子里面,这时他能看到屋子里面光线很暗,但有着微微的光芒,那是一种奇怪的泛着淡绿色的光,很微小,但能看见屋子里内壁上挂着的东西,那是一些羚羊的头角和蹄子。有一种草一样的植物也挂在墙上,其他的还有一些兽皮和野兽身上其他的骨头。猎人赵先用眼神寻找光源的位置,发现那光源来自一朵小小的火焰,火焰太小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小的火焰,火焰下面是一个盆子,盆子里面好像装有什么东西,他看不见了,毕竟他还被绑着放在地上。现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好像那些放他进来的人去找某位上级人员了。 这里的奇怪树木,奇怪房屋,还有奇怪的人,这一切都让果子李陷入未知的恐惧。他想到术人赵,不知道,要是术人赵见不到他,会不会来找他。唉,这个想法太不现实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就在果子李思考怎么做一个逃跑计划时,屋子里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可是从这个女人的装扮看来,她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至少是某个高级的上层人物。灰色的棉布做成头冠,上面插上了许多鸟类的羽毛,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还有好多包含好几种颜色的。上身穿着红色的衣服,夺目亮眼,上面缠了许多点缀着彩色石头的绳子,粗壮的胳膊上也有许多的绳子,腿上也是,只是小腿上的石头和绳子被黑色的布取代了。这个女人脸上画着奇怪的图案,图案呈对称状,脖子上的绳子挂着一根动物的牙齿,不知道是什么动物,那个动物应该不小。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女人会说他们的话,这时果子李有了一丝希望。 “哦,我,我叫果子李,我是雾桐一族的人,我是来逃难的,幸好遇到你们,是你们勇敢威武的壮士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呢。”果子李说完就后悔了,自己都觉得太假了。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我听我们的武士说,你是在路边被发现的。只是那条路是通向这里的,你在路边指路好像不太好,毕竟我们不想让其它的人知道。但你不必担心,我们早就没有吃活人的传统了。”女人淡淡地说到。之后,她找来一个椅子坐下,对着侧躺在地上的果子李,准备多问几个问题。 果子李放松了一下神经,吁了一口气。 女人看了看露出笑容的果子里接着说“不过今年粮食收成欠佳,难保有人在饥饿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你说呢?” 第十五章 妹妹 “啊啊,什么?”果子李吃了一惊,吓得他小腿不停地打哆嗦。 “现在,你知道,我们哪一族的了吗?”女人站起身来向果子李走来,由于那小小的火光在女子的身后,将女子的正面映衬地十分凶恶,随着黑暗的影子不断逼近,果子李的眼角涌出了泪水,他确实被吓的掉了眼泪,肩膀还有一些抽搐。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过来吃自己的。 此时门开了,一个小女孩走进来,她一句话就叫住了那个粗鲁的女人:“姐姐”。 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一头乌黑的头发上长出几条好看的辫子,在头发的两侧挂着轻轻的羽毛。但是却比那个被称作姐姐的要漂亮十倍。女孩穿着红色的点缀着彩色闪着光的石子的大衣,这衣服从肩部一直垂到脚底。胸前的花朵十分夺目,但是真的花,好像是一种布料,但又丝滑的不像,果子李连棉布料都没摸过,这种显得很高级的东西更是没见过。他看到那个被称作姐姐的女人后退下去,应该是比小女孩的地位低,不过,哪有姐姐的地位比妹妹低的呢?果子李虽然不明白,但是对现在的状态还是有一丝的感激的,毕竟自己还能活一会。 小女孩扭过身去,朝一张椅子上做下去,同时说:“让他也坐下吧”。 那个成熟的女人就将果子李向上一抬,放到与小女孩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果子李被她抬起,就像一个壮汉抬起一个新娘一样,只是用力太大,勒疼了果子李。 “你是雾桐的人,你可知道一个叫做数师盛的人?”女孩的话语清楚而犀利,加上没有表情的小脸,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小孩的样子。小孩的手交叉放在腿上,由于衣袖长过了手掌,他完全看不见她的手。 “额,我叫果子李,是在果园谋生的,果园在寨外的果林山上,我一月去一次寨内,对里面的职业和人不是很了解。”果子李边扭着身子边说,那个女人好像把他直接扔到那个坚硬的椅子上的。 “你是说,不知道?姐姐,拖去喂狼吧。”小女孩向着站在一旁的女人说,干净利落。 “啊啊,不,不是,我是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果子李激动地说,椅子也跟着晃了几下。 “他的一切。”女孩直视这果子李。 “额,好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果子李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不说话的女人,看来现在的气氛比之前好多了。 然后,果子李就讲了很多话,当然其中包含了一些废话,这使一直地位低一级的姐姐好几次想上前朝着果子李的脸上打上一拳,当然,都被坐在椅子上的“妹妹”阻止了。 果子李讲到的内容是关于数师盛来到雾桐之后的故事,当然还有一些之前的传闻。 数师盛在五年前的官员管理分配运动中提出自愿来到雾桐任职,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雾桐的族长听说之后,很高兴,在族内大肆宣扬。后来人们都知道有个野河的才人要来这里,就像已经发生的事情一样。后来决策者也是迫于雾桐百姓的压力,不得不将数师盛安排到雾桐。 他到来之后,就成立了数部,对雾桐杂乱的管理安排了很多条例,也帮助灵师做了很多安排,对贡部的安排划分就是他一人计划的,其中包括果林类,家禽类,繁木类,栗谷类,路途类等等。果子李的父亲本来在族寨里是推车的,母亲是织布的,正是因为父亲被划到果林部,母亲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线,跟着父亲来到树林山岗。当然那时候果子李是很高兴的,只要不是忙季,他每天都要天黑以后才回家。 数师盛的名望一直上升到很高的地位,族寨里的贵族都愿意和他来往。有刘佳氏,黄冈氏,党辛氏和华子氏四大族氏。其中刘佳氏的大公主刘愉欣和其他的公主一样,爱慕他很久了,都想和他结婚。那时刘佳氏的大公主还没有被安排职业,后来不知道怎么被拒绝了。但是并没过了多久,他还是结婚了,是和华子氏的二公主金帛紫叶女,紫叶女的职位算是高级的职位,在雾桐发展到一定的量时(指教授织布制衣技术,并教出一定量优质的学徒),就可以升到野河,在那里会得到更大的提升。安稳和高尚的职业,稳定了社会地位或许就是数师盛的要求吧。 但是数师盛关注的方面太多了,不免会出现问题。问题来自于家禽类,有一次发生了死亡病,病情不严重,死去鸡鸭鹅不多,只是全部的长冠鸡全都死了。直接面临的问题就是,由于这种鸡本来就很少,三年才能繁育一代。数量少,集中圈养导致全部遇难。还有一点,这种鸡是作为贡品送到野河的,现在贡品少了,必然会遭到野河方面的不满。听说族长的家里人使了一些手段,才避免了一场危机。但从此,族长对待数师盛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听说,有此族长在街道上走着,遇到了数师盛,竟然理都没理就走了。不管怎么回事,族长面前的数师盛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 虽然,不少民众,尤其是栗谷类的民众暗地里指出族长的心太小了,装不下任何的仇恨和错误,一个指甲大的失误都可以记上十辈子。但是,没有人敢在民众面前说这些东西。 只是后来数师盛的生活渐渐失去了光彩,他日渐消沉,得不到族长和他亲信的信任,这失去了妻子的耐心,紫叶决定去野河授权职位,同时同她的表姐一起住。在妻子走了之后,家里空空如也,他在自己的职位上也表现不好,没有任何的成绩。再后来的某一天,不知怎么回事,他就突然变了,变化之大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变的更加努力的工作,但是对自己的下属格外的严格起来,时常到处跑,各个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好像吃了永不疲惫的药丸,精力充沛到了极限。 植物“疯人院” 父亲带着儿子来城市的动物园,但是人太多了,于是去了植物园。 ”这里的树可真多啊。“儿子抬头看着高大的数不清的树木,各种叶子都是他以前从没见过的形状。此刻的小男孩已经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心,完全忘记了离开动物园大门口的失落。 “是啊,你别乱跑,小心点,有的树叶子上面带刺!哎,你别跑远了!”父亲则不喜欢这里,阴沉沉的没有活力,不过没让儿子看到大熊猫和老虎,觉得挺对不起儿子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树吗?”父亲嘴里嘟嘟着,心里觉得无聊,就只好跟在越来越欢快的儿子后面。 “快看看这个叶子,好大啊,好长啊,这是什么树啊?”儿子瞪着眼睛看着父亲。 老爸则笑嘻嘻地边向前探头寻找标牌,边说:“你让我先看看啊,嗯,这个树啊,不一般啊,这是南方的树,热带的树,他叫,那啥,哦,对了,叫芭蕉树。嘿嘿”父亲看到标签上的字边笑着对儿子炫耀了一番。 “我给你说啊,咱家里的蒲扇,就是用这个叶子做成的,你看看,像不像?”父亲伸手比作蒲扇的样子放在叶子上。 儿子高兴地咧着嘴说:“像,像。” 儿子从一颗树到另一颗树,父亲跟在后面解释这又解释那。不只是大树,儿子对地上的小草都很好奇。然而这里的花草树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快看,这个小孩子多可爱啊,他还那么喜欢我的叶子,真是太好了。”芭蕉树,高兴地几乎要尖叫起来,她想努力把自己内心的喜悦分享给大家伙。萝芙木不禁笑道,“瞧你说的,那孩子只是没见过而已,别把自己说的跟上了天似的,哈哈。”说完她摇了摇叶子间的水珠,滴落在芦荟的脑袋上。 “嘿,姐姐们,你们懂什么,小孩子就是天真!”,语气成熟的芦荟装作老练模样对着大家说,“别说什么大大的叶子,我敢打赌,他若是看见了那一株迷你型的三叶草也会趴到地面上仔细观察的。”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农村的小孩没见过世面。”蝴蝶兰用崇拜的眼神附和着芦荟,她暗恋芦荟很久了,最喜欢芦荟的“高谈阔论”了。 椰子树低了低眼神,向下看了看,心里想“一群愚蠢的家伙!”。椰子树个头不是最高的,但也算是在这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主,他的话语充满着睿智和难以揣度的谜团。“孩子就是孩子,虽然无知,但正是这简单的对大自然天然的感受,才最有艺术感啊”,然而他的心里却是在说“一群笨蛋,跟一个小孩子乱搞什么,你们最终还不是被囚禁在这玻璃温室里,一年四季被人类乱摸,任由他们观赏,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一条人工小河隔开了椰子树他们,另一端是一群开着美丽花朵的姑娘。令箭荷花华贵的不动声色。树兰红红的脸上充满着热情,她在微风中舞动,还边舞动边说:“别说了,孩子走远了,你们说的他都听不到,说再多也没用。”美花兰向脸上抹了一下粉说:“呦,好像他还能听到你说话似的,呵呵呵……” 尖尖的笑声传到垂头思考的莎草兰耳朵里,他沉沉的声音几乎没有人听得见:“未必,根据叶子表面发散出的细小信息颗粒,传递到空中,然后落到另一片叶子上,在某处被接受,达到信息的传递,然而人类早已通过空气流动离子记忆和碳十四测定等方法获得我们的交流,更说不定,他们早就了解我们的几万万的信息离子分类从而知晓我们的聊天记录了。天哪,这个物种太可怕了。我们要摧毁他们!”他的脑袋低的更加深了“没错,我们要彻底地消灭这个物种,联合起来,联合起来……”声音也低的没人听得见了。 在台面山上的虎头兰呼呼地说:“别说了,那孩子过来了,他又过来了”。大家的眼神又都移到一边。 “你看那边,那边花多。”父亲对儿子说。儿子也注意到了,一段小跑来到了这里,伸手就摸到了虎头兰,好在虎头兰在植物界的肥胖对人类不起作用,虎头兰呼呼地喘息着也丝毫不会影响到小男孩的兴致。 “哎呀妈呀,别碰我啊,好痒啊,你走开啊。”虎头兰呼呼地说。 “还叫上妈了,你就别装了,你可是植物啊,虫子在你身上爬都没问题,那么点小手你就受不了,哎,你可真够夸张的。”望天树嘲讽道。他在高处,小男孩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清楚。 神秘果树笑而不语,他的果子已经开了很多,只是还没有人来采摘。只是树底下的父亲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果子,就像他想尝尝一样。其实,他就是想尝尝,他从来就没去过南方,也没见过神秘果,第一次见这个名字,就觉得有趣,产生了浓烈的想咬一口的想法。但最终却没由于伸手去摘,他想到这个名字估计是骗人的吧,好让大家都来看,其实就是起了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名字而已,没有什么内涵的。父亲安慰了自己,又去找儿子了。 马蹄香的花又开了,她雪白的花瓣迷倒了好多眼神,然而她依旧不紧不慢地舒展着身姿。她还说道:“我的美不是我的美,我的美是大自然的美,我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给我的,我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他,哦,接受我吧。”她低着头,虔诚地祈祷着。 “哎,可惜了,那么美丽的姑娘竟然有神经病,要是正常一点或许就已经嫁人了。”海芒果叹息着,他一直很欣赏马蹄香的美丽。 儿子走在前面,他看见了太多没见过的植物,以至于他不知道去看哪一个更好一些。于是就一直走一直走,终于走到了馆区最高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热带沙漠的植物,因为那些植物都长在沙子里。“沙漠,仙人掌!”儿子高声喊着,其他的游客投来责备的眼光,父亲忙跟上来,牵住小孩的手。 儿子首先想到的是,去触摸感受下仙人掌的皮,父亲首先想到的是给儿子拍照留影。但是这里只可以拍照,不让触摸。儿子表现的有些失落,但仔细看看仙人掌上的刺,他发现,除了大刺外,刺的根部还有许多的小刺,他问父亲为什么。父亲想了想说,大刺掉了,小刺就长大代替大刺保护自己。 “呵呵”仙人掌自己先是乐的不行了。他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这个功能呢”。他的肚子笑得一挺一挺的,只是人类的眼睛根本分辨不出这么大的幅度。 “嘿,我说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啊,你看他们笨的缩手缩脚的,我们作弄作弄他们怎么样,嗯?”仙人掌旁边的肉苁蓉笑笑,露出了他那从来没刷洗过的一口老黄牙。 “算了吧,你捉弄他们?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你就笑得像打了点滴一样笑个天翻地覆了。上次给你插了一针,你笑了整整半个月啊。”仙人掌拍着肚子呵呵地说道。 儿子又跑了,“这里的树长得真奇怪啊,怎么有的没叶子,有的全身都是叶子?”儿子向找个人问问,但是他不想问父亲,感觉父亲的答案太简单,没有更深刻的理由。他认为这些问题一定会有一个更加深刻的丰富的答案,一个可以让人深刻得认可的答案。他四处张望,希望能遇见植物园的管理人员。 只是小孩不知道的是,这里的管理员全是馆花钱请来的大学生兼职。他们根本就没受过基本的植物知识教育,对他内心的疑问并不比父亲知道多少。“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小孩子还是找到一位站在旁边浇水的美丽的姐姐。那女孩一看见这个可爱的小孩,又听见了如此可爱的声音,她就不由自主的放下手里的工具蹲下对小孩说,“可以啊,小朋友,你有什么问题啊?” “仙人掌会开花吗?” “当然会啊,植物都会开花的。你看那里,在那个突出的地方,那就是它开花的地方。”女孩立刻说道。她说话前都没动大脑思考。 “为什么仙人掌的花和那边的兰花不一样呢,为什么植物要开花呀,为什么兰花开那么多花,而仙人掌开那么少的花啊,沙漠里的小动物不是非常少吗,开这么少花,没用啊,它为什么不全身开花啊,就像那个肉苁蓉一样?”小孩一下子抛出那么多问题,女孩觉得这些问题都很简单啊,只是要她好好讲的话,她却不知道怎么讲,心里想了半天,干涩地说:“你的爸爸妈妈在哪儿,他们肯定知道的,你可以问问他们啊。” 这些对话都被旁边的菊花黄菊花听到了,这个家伙可是个狠角,他有自己的帮派,上次对快递员的行刺就是他策划的。那个可怜的快递员只是斜视了一眼他的花下面的刺,他就认为那个家伙看不起自己。于是在一家菊花园艺场,将快递员刺的遍体鳞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他和另一位花道上的家伙合伙,现在他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要分享给伙伴:人类无知,无论大人还是小孩。他们把植物当成植物了,以为他们就是放在那儿看的。这可不是,也气恼了这位黄菊花先生。他心中酝酿着一场惊天的革命计划。他要推翻人类愚蠢的统治,他要将他的勇士派到世界各地,行刺各地的统治者,然后用他们的武器逼迫人类投降,在他高贵的“台面”下,这个“台面”是一张三条腿的桌子。 突然,父亲的电话响了,父亲赶紧接通了,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过来,牵住小孩的手,对着女孩说:“不爱意思啊,小孩不懂事,乱问问题。请不要介意。” 父亲拉着儿子说:“咱们该回家了,跟姐姐说再见吧。” 儿子不情愿地按照父亲的指示做了。出来后,父亲将儿子放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对着司机说,路上小心点。又对着小孩说,我爱你。注意安全。 司机则说:”先生请放心,一定安全送到。“ 父亲自己则上了令一辆车,不知为何父亲的额头出了汗,他面前的屏幕又亮了,上面一行字:总统先生,西部的植物已经占领了整个加州,东部的海岸线以内十里都别海草占领。天气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父亲紧张的双手上冒出了细细的汗,这时他才发现手上被什么刺了一道口子,口子不深,但隐隐作痛。 植物馆里的灯,灭了。 第十六章 天狼 “等等,他在那期间做过什么事?”椅子上的小女孩用大人的口气说,却只能增加令人恐惧的气氛。 “我不清楚,我也是从其他人哪里听说的。他精神受过刺激,但是具体什么刺激,我也不知道,有人说他私藏财产被发现了,还有人说他在深林里被污泥怪控制了,还有人说他的妻子不忠,被他捉奸在床。不过,我觉得他是经历了更加痛苦的事情,而不是这些满口胡言的东西。”果子李激动地说,心里忐忑不安,毕竟在背地里说别人不好的事情,不像自己的作为。 “他平时和什么人接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女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却收到了胸前。 “额,这个,听说他每隔几天就去一趟山里,不是我们种果树的山,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山,而且一般要过上半天才回来。额,大家都认为他是去钓鱼或者打猎,他需要让自己放松一下。当然,还有人说,他是和情人会面去了。”果子李羞涩地低着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那个小山吗?”女孩着急问。 “那是在西北面的一个土丘,上面有一片树林而已,不是什么山,名字叫北海丘。”果子李从没见过冷酷的女孩,虽然没有受到皮肉之苦,但是话语中的严厉同样使得果子李对这里心生畏惧。然而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他的心里出现:为什么这里的人那么关心雾桐的一个数师呢? 果子李见女孩站起来,本能地低下头,准备求饶。但是女孩却说:“给他弄些吃的。死人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我过几天再来”。 女孩走了,头也不回,屋子里的影子随着女孩的移动,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果子李从心里怀疑,这个地方的“姐姐”和“妹妹”应该不是一家人的意思。 在女孩走了之后,站在一旁的女子有走进了果子李身边,这次果子李不担心她会吃掉自己了。当然,在女人解开果子李身上的绳子时,他看清楚了女人的脸。一张灰色的脸上画着彩色的颜料,颜料掩盖了年龄,可是从高大的身材和粗壮的胳膊大腿看来,应该是一位卫士。 虽然在雾桐没有这种职业,但是在野河却有很多的卫士,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尽忠职守,终生保卫主人。而这个职位不是一般人就能得到的,卫士预备员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和筛选,他们被放在各个地方,独立求生,比如放到背面的雪山上,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独自存活十五天,再或者放到东面的海岛上,也是独自生活十五天,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进入下一个比赛程序,不幸死掉的人就从此被人遗忘。若能当上一位天人的卫士,那将是整个族寨的荣誉,他的家人都会得到无忧的生活。 面前的这位表情凶恶的女人如果真的是一位卫士的话,那么至少表示她的凶恶肯定不是来吓人的。还有,卫士通常只在野河生活,除非有任务被派遣出来,可是这位卫士不像是出来执行什么任务的,而更像是在这里一直守卫那个小女孩的。 想到这里,果子李的脑袋一冷,连呼吸都不敢了。因为,这里不是野河,只能表示,这里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不属于野河管辖,更不属于咸墨。这里的一切摆设,人们的装饰和他们野河的立法完全不同,他不禁想到了老奶奶口中的那场称为“野人战争”的百年战争。那几乎就是野河或者说这片大地时间最长面积最大影响最深远的战争了。说是时间最长,长达一百三十五年;说面积大,其实就是野河现在管辖的面积,就是野河国土的面积,包括七个辖区的土地;说影响最深远,因为有个民族整个被野人歼灭了,全族的所有人,他们一切都在战争中被破坏,老人和婴儿无一幸免。 有一小队想去整理战场,但是到达那里时,看见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地上的一切草木都染上了红色,队员们还没来得及准备去整理,就被这残忍的景象吓怕了,后来他们有的整日哭泣,有的脱光衣服在野地里奔跑,还有的不时地大笑。但是最后都死了,被那可怕的景象折磨死了。 后来战争虽然赢了,杀了无数的野人,但他们损失惨重。他们从此划立辖区,还划出森林的一部分,并设立森林禁区,从此生活至今。当初的野人被打败之后,四处逃走了,应该是分成了几片大的区域,还有人少的野人就逃到了海上,还有的逃到了更南方的森林深处。他们四处逃跑后,就没有了野人的历史记载,老奶奶的故事也就停止了。 目前看来,这就是北方的一对野人了,果子李心想,“没想到他们活的那么好,甚至会说我们的语言。刚才,那个女孩说要把我喂狼,天啊,现实真的还存在那么凶残的动物吗?这也表明我的猜想没有错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称号,就像之前的野人一样。野河成立了三百多年,有了很多的变革,这里肯定也有很多的变化,只是果子李不知道变化是好是坏。 “你们是哪一族?”果子李在等女人解开绳子临走的时候,看着女人的背影问道。 “哦,你想知道?”女人慢慢回过头,轻蔑地说。 “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这算一个遗愿可以吗?” “哦,好吧,那看到那些东西了吗?”她指了指在墙上的一块板子,在板子上面过着很多的白色月牙状的东西,在黑色的板子上很显眼,就像夜空中一个个弯弯的月亮。 “看到了,那是什么?”果子李以为那只是特殊加工过的石头,没有在意。 “那是狼牙,我们把杀死的狼的牙拔掉,挂在这里。若是十天之后,没有坏掉的牙我们就保留下来,如果有的牙坏掉了,或则表面出现缺陷的话,就拿去磨成粉,或者其他的东西。总之,这么宝贵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不是。”女人的话语里尽显傲慢,仿佛在炫耀和鄙视。 “不可能,狼早就灭绝了,这是三百年前的记载!”果子李让自己变得激动一些,这样就可以让那个女人也跟着激动起来,这样就来不及思考,而不会撒谎了。 “怎么不可能,我们不就活着好好的吗?”女人到是淡定地说,“听好了,我们是天狼”。 第十七章 尹贻 天色渐渐有了亮光,术人赵趁着微弱的天光,从喧哗声中的雾桐离开。 这里已经没有了哥哥,他看到了哥哥和另一个人上了一辆破旧的木车,而木车驶向了夕阳大道。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去野河,他需要一些准备。 他走向了自己的墓地。 看着周围的树木和草地都已经没有了被踏践过的痕迹,他心里放松了警惕。 他在这里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时光。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来的样子了,但是记得这里有许多小型动物,夜猫,狐鼠,小灰狼等等,现在都不见了,也许被那场大风吓跑了,也许早就已经不在了。小时候,哥哥常带自己来这里玩,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坟墓,是属于自己的土地。 在这里的习俗是:每个人从出生就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在自己死亡的时候,就安葬在这块土地上。除此之外,那个人一无所有。他****着来到世界上,也终将****着离开。 年幼的术人赵有一个可爱的名字:亮亮。这在族里是个奇怪的名字,没有人的名字是两个同样的字,他们的名字类似与道明、空伐、向地、迪葛之类。亮亮在哥哥的陪伴下,把这里当成了游戏的乐园,度过了愉快的童年,直到哥哥离开自己去野河。 现在他走在树林中的小路上,低着脑袋心里想着事,没在意身旁还有一个人出现,当他发现这个人时,那人却已经将他的腰袋取走了。 这个人叫尹贻,是个游士。一个并不常见的游士,他刚来到雾桐。本想着找个路人抢点东西时,就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可是术人赵并不认识他,面对一个陌生人,他的谨慎远远不够。游士,是一群离开了族寨,四处讨生活,做一些闲杂的活,或者什么也不做的人。他们没有了亲人,四处为家。有时候,他们为了活下去而去偷盗甚至抢劫。有一个臭名昭著的游士是个外号被称为野牛的家伙,他体格强壮,从不偷盗,却专门抢劫弱小的路人。人们不敢在夜里出行,即便白日里也结伴而行。但是官员就不担心了,那个野牛从来没抢过大人物的东西。他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许多大人物都这样说他。有时候对待特殊状况,需要特殊手段时,就派他来做,好像他就是大人物另一支看不见的手。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呢?他有一张不胖却椭圆的脸,没有留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线,要是笑起来的话,眼睛就真的变成一条线了。他的身上穿着各种材料的衣服,甚至有一块丝质的布缠在他的胳膊上。他还带着一张用花布做成的帽子。它有着很大的帽檐,平平的帽顶,帽子上有彩色的条纹。他的靴子是某种动物皮做成的,上面还有许多的孔洞,看起来有大有小很不整齐,像是他自己扎的。他的裤子上挂了很多小袋子,但在走路时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总之,这家伙看上去杂乱无章,凌乱不堪。 术人赵开始有些紧张,怕对方要和自己打起来。但他一想到,现在自己也是一个族外人了,没办法向其他人求助,况且现在他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有能力自己做决定了,即便面对威胁时。 “小子,去哪啊?”声音如此低沉,好像是从地下发出的。 “帽子不错啊,从哪弄得?”术人赵反问道,他将左手放到身后的树上,右手插着腰。 “我问你去哪?”尹贻显得有些生气。 “你,管的着吗?”术人赵一副浪子的口气。 “流水欲急,鱼则死。你可不要太嚣张了,小子,哦,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那人突然就变了口气。将腰袋拿出来,做在地上,想要打开。 “喂,什么意思啊?”术人赵不解的问道。向尹贻走进。 “站住,你想干嘛,不知道我是游士?小心我宰了你。”尹贻的声音突然尖锐了一些,这和刚刚的表现完全不同,就像两个人一样。 “啊,没什么,只是我想提醒你一下,那个包里全是五星膻。我劝你别碰他,我可不像刚出门就遇到一个找死的人。”术人赵热心地说。眼睛看向别处。 这使尹贻楞了一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小包,摸起来确实硬硬的,他举起来用鼻子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笑了笑说:“想骗我,哈哈” “你要是能问道味道,你早就死了。我在里面包了一层杉树叶子,算了,你看看吧,我过会在回来。”术人赵说着就要走,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喂,你干嘛去啊?”尹贻坐在地上没有打开袋子,大叫起来。 “我等会过来收尸”术人赵已经走远了,留下尹贻犹豫不决的看着手里的袋子。他心像,那个小子一定在骗自己,于是他还是打开了袋子,里面确实有一块用杉树叶子包着的硬东西。体积大,重量轻。这要真的是五星膻,闻了就晕,摸了就死。尹贻赶忙就把袋子有重新包了起来。站起来朝术人赵离开的方向追去。 “哎呀,亮亮,等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五星膻啊,你带着这东西干什么啊?”尹贻赶上了术人赵,气喘吁吁地说。 这令术人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转身看着尹贻,用惊讶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什么?哦,别吓唬人啊,赶紧把它收起来。”尹贻将腰袋伸手递给术人赵。 术人赵一甩手将袋子打在地上,他一跳将尹贻按倒,大声地问道:“快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好好,我说,我说,你别压着我,让我起来说。”尹贻扑打着一身的土。他看了看术人赵愤怒的表情,无奈地说,“我是你小叔,亮亮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呢,你就这么对我啊?哼……” “不可能,我没有伯叔,没有亲人。你说谎!”术人赵显然激动了,他红着眼圈看着这个脏兮兮的人,无法接受世上还有亲人活着的现实。 “额,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你们都还活着。我也很高兴。”尹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整理了身上的小袋子,从地上捡起了那顶帽子。 第十八章 哈伦 “你还记得这顶帽子吗?这是你父亲给我的,哦,当然,那时你还小。”尹贻嘟嘟着。 术人赵并没有和他说话,独自将腰袋打过来,挂在自己的腰上,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因为他知道尹贻会跟着他。 “你怎么认出是我的,如果你在我小时候就离开的话,你根本不可能认出我的,我都这么大了。”术人赵说。 “你的膝盖上永远会有一块白色的补丁,你的脖子上有一块灰色的三角形胎记。那白色的补丁是我们族人的标志,当然,是一种隐秘的标志。”尹贻两只手上下摸索着,“你的脖子上的胎记是天然的,要是两样都符合,就是你没错了,亮亮。” “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又回来?”术人赵看了看裤子上的白色补丁,哥哥曾说过,裤子上一定要有一块白色的补丁,要不然,人丢了就找不到了。哥哥的裤子上也有一块这样的补丁。他摸了摸脖子右侧的胎记问道。 “我没有离开,也说不上回来,我的家就在原野,我四海为家。”尹贻从一个小袋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石头,黑色的石头,上面有红色的条纹,递给术人赵。 “这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块石头,我在云海峡谷捡的,觉得好看,送给你。你从小就喜欢这样的小东西。我当时想,要是我见到了你,就可以送你做礼物了。现在确实实现了。”尹贻和术人赵来到了一个小山头,这里有两条路,两条小路上都落满了杂草和树叶。这一定是那场大风留下的。 “你是说你没有在雾桐生活,那我的父母呢?他们在这里啊,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在一起?”术人赵选择了一条路,走下去。他手里转着黑色的石头,目光却盯着脚下的路。 “我没来过这里,我和你的父母在高原分别,从此四处游走。”尹贻将脚边的树枝踢开,按住背袋,“你和你的哥哥本来应该在哈伦高原生活的,后来,我听闻那里被征服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你们一家的消息了。如果我猜想的没错,你父母带着你们逃过了劫难,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这个地方,所以你记忆的开始就是这里了。” 尹贻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术人赵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你叫什么名字?”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尹贻。别问什么职业,我没有,我也不是什么游士。我就是我。” “哦,你刚才说我们族人,如果我不是雾桐族人,那我们族人是谁,在哪?哈伦高原在哪里?” “你哥哥没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没有人知道,永沉海底。你要是想知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到了。”术人赵指着前方的一个小土堆说。 土堆上面长满了杂草,但是下面术人赵留下了一小孔,用其他的草覆盖上,但是昨天的大风将那些没有扎根的草吹跑了,现在小孔上面只留下了飘落的树叶。术人赵过去拨开树叶,要伸手进去,被尹贻大叫一声制止。 “你干嘛?”术人赵不解。 尹贻拿起脚下的一条较长的树枝,将叶子多的一头伸进小孔里,小空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将树枝伸进去。他来回抽出那条树枝,对着术人赵说,“你哥没教你注意安全?这里面要是有一条蛇的话,你就被咬了。” 他的话虽然严厉却让术人赵感到亲切。 最终里面什么也没有。 于是术人赵就把里面的一个竹筒拿了出来。这里面就是一些叶草,叶草上面可以写东西,可以保存很久,只是叶草柔软,既要防潮又要防虫,所以在纸草埋在了碱土里,这白色的土填满了竹筒。 术人赵取出纸草,展开来,向他刚认识的小叔展现了那些偷来的禁术。 “这是什么?”尹贻问道。 “雾桐的禁术。” “什么禁术 “你不知道?禁术是野人战争留下的东西,当时在这里打败野人后,发现了这里的野人留下禁术,当时的一个懂野人语言的人把他们翻译了过来,一直就藏在了这里,时间久了,人们就忘了。”术人赵想起自己因为偷这个东西,连累了哥哥,不禁难过起来,“我和一个叫割星人龙岩的人偷了这个东西,后来我被抓到,还连累了哥哥,现在,哥哥别带到了野河,不知道是生是死。” 术人赵伤心又自责。尹贻并不会劝人,红着脸之后拿过来那几片纸草。他拨开上面折叠的纸面,上面有很多文字和符文,他看不懂,但是他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符号。那是一个圆圈,里面有一个树干一样的形状,你还可以看见树干上面还画有树枝。树枝呈现对称状。这个符号在哪里见过,他只是有印象,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了。 尹贻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术人赵,他站起身来,四处看了看。他不喜欢伤心这种情绪,甚至有些讨厌。他在一个高坡上坐下来,想了想说,“你哥哥的事,你还没告诉我呢。” 术人赵站起身,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尹贻,他显然并不担心。相反,尹贻站起来说,“你哥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去野河吧,我有个朋友在那里。他可以帮我们进入野河内城,说不定能见到你哥哥。但是现在还有另一个选择:你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和我浪迹天涯。” “哥哥真么办?他要是来找我怎么办?” “鉴于目前的状况,你哥哥肯定是为天人的什么秘密活动效命了,他死不了,但也不可能向以前那样自由了。他之前不是要你去咸墨吗?你怎么不去那里呢?他要是找你的话,肯定会有消息传到咸墨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该怎么做?”术人赵的眼泪留了下来,他很少哭,也许是在亲人面前,变得特别脆弱的缘故吧。 尹贻拍着术人赵的肩膀说:“要不这样,你去咸墨,我去野河,要是我碰到了你哥哥,我肯定会告诉他,你没事的。如果有机会,他会来找你的。”术人赵抱着身后的一颗树大哭起来。 尹贻则望着远方,他眼睛所到之处都是树木,一颗颗高大挺拔,树叶在天空摇晃,各种鸟儿的鸣叫声穿梭其中,天空蓝的有些像画。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符号,那是一个城市的符号,也是一个已经毁灭的城市的地图。 那个城市就是他的故乡,位于哈伦高原之上。 第十九章 贝格 尹贻并不知道故乡的一切,包括它的毁灭。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部分的历史。 他在那里出生,成长,接受训练,通过考核,成为保护城市的勇士。后来的失责,使他离开了那里,当他得知故乡被其他族人联合毁灭的时候,他还在外面流浪。后来他曾回到过那里,那里只有少数的人烟,却不是熟悉的面孔。四处都是荒芜的景象。古城堡被破坏的看不出样子,只剩下断壁残垣,各种民居也因为没有人而破旧不堪,最终坍塌而长满刺草。刺草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上面长满了刺,绿色的刺让人不得靠近。 他试图寻找亲人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找到。他向每一个见过的人打听亲人们的下落,但是没有人知道怎么回答他。毕竟战争结束后,没有消息说有人活下来。他一直不相信亲人都死去的事实。他整日以泪洗面,最终变得麻木。他四处流浪,同时也在肆意发泄,时间使他渐渐忘记这些事情。他也将过去放下了,但还是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 他住过山洞,睡过马圈,在草原被狼追赶,在河边被牧人驱逐,他加入过很多团伙,但最终都以盗窃他们的东西而结束。他救过受伤的孩童,也曾因打架闹事别关押在地牢。随着时间和地点的变迁,他也收获了很多东西,但是大部分他都不愿记起。那块黑色的石头不是捡来的,是抢来的。从一个年幼的灵者手里,后来那个年幼的灵者试图反抗,但是被他用石头砸伤了腿。不能走路。 他听到那个灵者说这是一块金属石,不过从颜色和硬度来看,应该是属于黑金属一类的。那黑金属可是非常珍贵的金属,数量比红金属要少的多。那年轻的灵者本来想拿着这块黑金属交给他的师傅,但是在那之前他想到处炫耀一番,告诉大家他的伟大发现。 尹贻还是嫉妒了,他先是用他猎到的皮毛来交换那块黑色的石头,后来不知怎么的,灵者激怒了他,两人扭打起来,最终尹贻拿到了石头后就跑了。 现在灵者的伤应该好了,但是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走路了,当他看到离去的亮亮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些愧疚,那个灵者的年纪和现在亮亮的年纪一般。 贝格城,那是他家族所在的城市,整个家族的外围是一圈高大的白色石围墙。石块很大,长宽都超过了两木。围墙的厚度足足有五块石块的长度,这样在围墙顶上就可以建立瞭望站。一般守卫城的黑金卫士每天都会来巡视。 贝格城有三十个瞭望站,每个站都有两个或者三个黑金卫士负责,每个黑金卫士掌管的守卫有十到二十位。这仅仅是在瞭望站的人数。在每一个瞭望站的下面都设有城卡,有的城卡每天进出的人很少,比如在东北方向的一个叫古力的城卡,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园,农人一般在农忙季节才会大量的出入。在不是农忙的季节,这里的城卡就关闭,仅留下几个守卫每天巡查。 在族城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房屋,人们混居在一起,各种职业的人们都住在一起。他们虽然有自己的家庭和院落,但是,当夜幕降临,红火燃起,大家的热情就像每天的太阳一样从未消退过。他们唱歌跳舞,做游戏。城里有许多小型的广场,也有几个大的广场。那是灵慧者宣传知识的地方。 啊,一想到灵慧者,尹贻的心中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那个老人的身上有无尽的能量,无论是谁,无论他多么的悲伤难过,他都会在灵慧者的话语中得到安慰,得到解脱。 此刻,尹贻是那么期待再次听到老人的声音,再次看见老人满是皱纹的脸。每当尹贻想到关于贝格城以前的一切时,他是多么的心痛。那是一种于耳朵无声的痛,却在心里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高山在崩裂,大地在颤抖,天空立刻就要塌陷了一般。尹贻在地上趴着,一直趴着,直到天黑。 尹贻没心没肺地生活了很多年,直到今天遇到了亮亮,那个已经长大的孩子,他又一次想起了过去的一切。他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回避。回避已经发生的事实。回避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 现在,尹贻缓缓站起身来,用胳膊擦擦脸。 他将这一切再次埋在心底,确保自己不会再次崩溃。 他再次看了看天空,那已经是灰色的天空了,看不见远处的太阳,该是被乌云压住了,四处渐渐起了薄雾。他走出树林,望了望南方的天空,雾桐族寨里面已经燃起了点点火苗,就像曾经的贝格城一样。 尹贻向西北方向走去。他已经一天多没吃过东西了,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也没有休息的地方。但是不休息的话,他就没有精力,于是他四处寻找能够过夜的地方。 终于,他看到了一辆货车,这辆车正是果子李留下的那辆车。正好,上面还有一张较厚的布单。这样,尹贻在车里睡了一夜。他开始饿的肚子叫,但是他也没法子,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法找吃的,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这样他过了一个清凉的夜晚。但是这里的天气在早晨冷的异常。他被冻醒了。清晨中他经过一片果树林,但那不是由专门管理果树的人所栽种的,所以他可以吃个饱,果树多数是梨树,还有一颗桃树,但是这些果子都不大,还有很多坏掉的,很多是被鸟和虫子吃剩的。他匆忙吃完就上路了,虽然他知道夕阳大道的路,但他从没有走过正经的大路,他从来都是走没有人走的路,准确的说是走没有人可以看见他的“路”。他在夕阳大道的不远的地方前行。 在路上,他可以看到有各种木车在其他的小路上加入夕阳大道,还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甚至在大路上踢球。 有一辆很大的木车,有四匹高大的雄马拉着,木车的后面有四名骑马的随从跟着,不用想这肯定是一位大人物。车上足足可以做六个人,而且里面足够宽敞明亮。 只是车里面并不是尹贻想的什么大人物,而是他的一个朋友。 中秋前夕的胡思乱想 噢,亲爱的月亮,你挂在朦胧的天上,勾起了全世界生命的想象。 古往今来,无论是哲学思考还是理学革命,无论是近代的天体物理学家,还是古代的埃及法老,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的动植物,我们都对月亮抱着无限的幻想。 不论我们对月亮研究的多么透彻,不论我们的实践多么的真实可靠。我想,在生命的心底,存在怎么一个可以抬头望天的思索比什么都重要。 此刻,我在火车站外面等待着回到故乡的火车,气温渐低,城市的喧闹声充满了耳际。抬头望,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空。地表的灯光真的可以模糊掉那微弱的星光。我没有批评文明的发展,只是为了内心的缺失而迷茫。 我们人类,真的很小。我们自然,也很小。我们的地球,同样很小。我们的知识和理解能力,还是很小。无论在空间领域还是在时间领域,我们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但是,我们能够意识到这种微不足道! 我想说,我很高兴自己还有一些想象力,这是我现在最大的财富。 黑松林,这部小说写的是未来世界,按照我们现在的公历算,大约在13020年。在一次很大很大的战争之后,地球环境倍受摧残,它和或者的少数生命缓慢进化和恢复。终于,人类再次爬到了食物链的顶端。但是他们以为自己就是人类这一生命体的第一个高等文明,就像现在的人类一样。 他们依靠传说和他们所有的技术来发掘古代的信息,他们的世界并不是和平的,战争随时可能爆发。他们仍然追求各种欲望,他们毕竟是人。 但是,人终究也有好的一面。这是我想表达的。 黑松林的第一章有些长,我不确定还要写多少,但是我想说,第一章结束的时候,就是出现黑松林这三个字的时候。 好了,中秋节快乐。如果你对亲人说不出口,那就在心里祝福他们。 愿你心里的月亮一直都在。 第二十章 葬礼 灰色的天空中几只大雁呈一条直线朝南方飞去。秋天在所有人还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就来临了,并且,它还以飞快的速度消逝着。 这场神秘的议会随着灵师长的去世结束了。其他的灵师有的去安排老师的葬礼;有的整理议会的资料;有的回到自己的族寨安排族内事物;有的向老师的周边打好关系,试图继承老师留下的这片土地,还有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是猎人赵别关起来所知道的事。 他在走出那所房子时就看见一大群的守卫涌来,顿时现场一阵混乱,他自己被几个粗壮的男子关到一间黑暗的石室里,由于罩住头,所以不知到自己的方位。那些男子态度蛮横,不说一个字,只是一天三餐,准时伺候着。猎人赵一关就是十天,这十天里,猎人赵感到了一种巨大的阴谋和恐惧悬空在了这片小树林的上空。他能猜到的除了政变,没有其他了。为此,他更是每日为弟弟祈祷。猎人赵不信神魔鬼怪,但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找一个用来祈祷的神。地下阴暗的石室里有着弱弱的光线,猎人赵凭着这光线的移动来推算日子。 他在被关起来的前两天一直在叫,他想见雾桐的灵师,两天过去了,没有人理他。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灵师把他关起来的。 然而此刻,雾桐的灵师被关在另一间石室里,距离猎人赵太远,所以他们听不到对方的叫喊。灵师躺在有草的石头地面上,闭着眼睛,考虑着东西。他似乎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相反,他有种异常的安然,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对来送饭的侍卫发过牢骚,更没有大叫大喊。灵师在吃过饭后,还坐在地上打起了静坐,他双膝圈地,两手放在膝盖上,自然垂下,闭着眼睛,缓缓地呼吸。有时候,他会倒立在墙上,或者在地面上做各种简单的肢体运动。他的淡定却引来了一个侍卫的关注,那个侍卫是个年轻人,当上侍卫才两个月,因为人手问题调到了这里。 有一天,侍卫将饭送通过一个石洞将饭菜送进来后,没有立刻关闭石洞。侍卫疑惑着说:“你在做什么?” “我被关起来了,什么都做不了。”里面的声音很轻,隔着石墙却也听得清楚。 “别人都在大喊大叫,吓得要命,说不定这饭就是你活着的最后一顿饭。你不害怕吗?” “我要是被处死,早就死了,根本不会被关起来。” “哼,那你在里面好好享受吧!”侍卫笑了笑,走开了。 在第十天的时候,猎人赵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里面有呵斥声、踢打声、铁链声和咳嗽声,听声音像是一个受伤严重的男子,被两个侍卫关进了他旁边一间石室。猎人赵等侍卫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后敲了几下石墙,不知道对面能否听到,他一直敲了好多下,开始是用手敲的,然后在地上找来了一个小石块,就用石块来敲。但过了好久都没有声音回应,他估计对面是听不到了,在猎人赵失望的时候,墙那边的人说话了,声音很小,就像一只老鼠一样。但是他仔细地听,还是可以听得出来什么话的。 “别敲了,别敲了,让我静一静!” “你能听得见吗,你还好吗?” “当然,我只是累了。”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你真是烦人啊,我是犯人啊,这是地牢啊,笨蛋!”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猎人赵不理会那人的话,继续着急的问道,他要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是,雾桐的商人,来这里做生意来了,十天前被人陷害。”猎人赵不能告诉别人他的身份,毕竟自己是在灵师议会之后就被关起来的,肯定与那场议会有关。 “呵呵,你算是走运了,恩,太走运了!”那人紧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接着说,“灵师长的葬礼,连着举办了十天,天人的审判调查也调查了十天,城里的各种****也平定了十天,所有人都胆颤心惊地度过了十天,哈哈,这实在是有趣啊。” “****?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猎人赵根本不懂那人在讲些什么,他将那些字词拼凑在一起:葬礼,调查,****。好像出了大事,影响野河城各区安定的大事。但是如果要调查的话,必定要调查灵师长的学生和参加灵师议会的所有人员才对,但是他猎人赵自己却没有被调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猜测的没错。在玄远大道的两侧的商家都关门歇业了,路上时不时经过一队骑士或者木车队,他们有的是铁卫士队员或者银卫士队员,有的是从各地赶来的骑士,还有当地的百姓商人。 白天街道上除了巡视的守卫就是参加各种抓捕的队伍,在一些宽大的议会室里进行着各种严厉的审判和调查,在灵师长的那片小树林的周边已经被雇佣来的骑士围了一圈,进出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厉的审查,里面照常进行了灵师长的葬礼,灵师长的学生很多,但是参加那场议会的学生却一个也没有。那些学生都是后来入学的孩子,他们很多还在学习阶段,和灵师长的关系并不是非常亲切,所以很多的学生都是来过经历一下场面的。那些孩子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野河城的百姓晚上都不出门,在家里说话都异常小心,他们生怕惊动了在外面巡逻的守卫。这里一到晚上就静的可怕,你能听到巡逻队员急促的脚步声,和狗的吠叫声。平常家里的狗乱叫都没有人在意,现在生怕家里的狗发出半点声音。他们将狗抱到屋子里面,一遍遍的安抚那些不知所错的狗。 自家里有人当守卫的人家,即便得知一点半点的消息也不敢向邻居透露半句,他们得知的多半是什么地区的人物被捕了,什么地方的官员自杀了,或者今天有在那个刑场杀了多少个犯了什么罪的人之类的。 但是没有知道关于天人的消息,以往可不是这样的。在野河城里,没几天就有天人的消息流出,比如,前天,天人在那里讲课,今天天人参加了哪里的一个议会,或者就是,过几天,天人要去哪里参加什么活动。但是在这十天里,即便是守卫都不知道天人的动向。 天人的消息似乎被故意隐藏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卖花 太阳刚刚照到楼房上那只呆呆的木鸟时,木匠李刚就已经将昨天收到的那三十颗白杨树拉进了自家的院子,他用借来的牛车拉的。他平常就在家里工作,家里的院子就是他专门留给自己干活的场地。他在土元区住,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15岁,小女儿12岁,十年前妻子在一场病中去世。当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守卫,在外地执行任务,听到了妻子的病情,像他的上级苦苦哀求。上级同意他回家,同时也撤去了他的职位。他回到家里见了妻子最后一眼。从那以后他在家附近四处找活干,最终在一个木匠那里学会了手艺。现在他自己可以干一些活了,就在自家院子里布置了这样一个小小工作场地。西南边用石头垒起的院墙上立着一大片陈旧的木头,院子北面有一个小棚子,四周还有围栏,里面摆满了整齐的木件。那里有木榔头,木搓板,木凳子,木火气,四轮木车的车底板和车面板。这些东西是他到集市上卖的,有些小的东西是周边邻居来家里买的,可是集市上的人多,也有其他区的人来这里。 现在秋季的热已经持续了十几天了,再不出一个月,气温就会急剧下降,那时候干活的进度会非常缓慢。李刚要在冬天来临之前,买到足够过冬的粮食和攒够女儿嫁妆的钱。 现在小女儿还在屋子里睡觉,大女儿去河边挑水了。他的大女儿非常懂事,知道父亲在家里不分黑夜白天的干活,就是养活她和妹妹,她主动帮着父亲整理家务,她到了求学的年纪,但是她却没去求学,她说可以向她的朋友们学习,那样就不用交学费了。她有时会给她的伙伴们做功课。有一次,一个离他家较远的孩子送她三只小鸡,说是感谢她给自己做的功课,让他得到了老师的夸赞。她将那三只小鸡就当做宝贝一样养在院子里,她甚至给三只小鸡做了鸡窝。她每天除了挑水,打草,做饭,和妹妹玩,还经常跑到一个术士学生的房顶上,听他读书,看他写字。她喜欢并满足这种状态。 随着时间的飞快流逝,小鸡变成了大母鸡,现在肥肥的母鸡每天生产三个鸡蛋,她家一人一个。妹妹也长大了,在区里和邻居家的小孩在一起玩。有一天,父亲在吃饭的时候说,“你年纪也到了,该嫁人了”。 这令大女儿触不及防,她这几天都迷迷糊糊的,父亲清楚怎么回事,却也没什么办法。太阳到天空中间时,父亲已经打磨好了第四个圆凳子。大女儿从屋子里出来叫他吃饭,然后再去叫妹妹。吃饭的时候,大女儿顺了顺头发,说:“爸,我想过几年再嫁。” “嗯,怎么了,有什么事?”父亲给向小女儿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那是大女儿在山坡上采的野菜。 “没有,就是不想嫁,我想多陪陪你和妹妹。”她说着将左手放在了身旁的妹妹肩上。 妹妹一言不发,看看父亲,又看看姐姐。眼睛里全是纯真,但是她心里什么都懂。姐姐要嫁人的话,需要很多钱。家里这些年有了一些积蓄,父亲的手艺也日渐臻熟,买的人家也比以前多了,妹妹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却没有上学,妹妹喜欢武师,但是她不可能当一个武师,那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当的职业。如果姐姐嫁人的话,置办完嫁妆之后家里的积蓄就所剩无几了。妹妹什么职业也学不了。 妹妹依旧埋头吃饭,吃完就回自己的屋子里了。姐姐除了不想离开他们,也有脱离自己熟悉家园的恐惧,她希望和父亲妹妹一起过日子。 第二天天还未亮,父亲就在院子里抱木头,他收拾完院子,将许多完工的木件搬上两轮木车,将早饭和午饭放在背袋里,推着车正要出发,看见从屋子里出来的大女儿,便说,“你们自己吃吧,我赶早去集市。” 大女儿答应了一声,见父亲走远了,就飞快地跑进屋子里,和妹妹商量去集市的另一头卖花。 之前姐姐在采野菜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地方开满了漂亮的野花,她就想喊着妹妹一起来看。她们在这里的时候,妹妹想到了将这些花卖掉换钱的主意。于是她们就经常来这里看护这些花,为此她们用拣来的树枝插在地上做了一个栏杆。到了开集市的时候,她们挑出最好看的,连土一起挖出来,放到从陶罐窑子后面捡来的废弃罐子里。她们将这些装着花朵的小罐子放到父亲的木架子里,然后推着家里的那辆小木车向集市上赶,木架子用绳子拴在车子上,罐子下面都垫了厚厚的干草。确保罐子不会在路上颠破。 终于到了集市,姐妹俩都累了一身汗,但是谁也没说累。她们先是在一个地方落下脚。将车子固定住,两个人相视一笑,一人抱起一个陶罐,向着路过的行人推荐。 “快来看看啊,多漂亮的花朵啊。” 两人喊了半天,路过的人都瑶瑶头,看都不看一眼,姐姐失望的回到小车旁,这时妹妹说到,“姐姐,起个名字吧,大家都没听过的名字。” “咦,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叫什么名字好呢?” 两人开始讨论起来,她们想到了很多名字,比如蓝玫瑰,白乐园,鸳鸯花,火藤萝等等。她们也试验性的叫卖了很多次,但是仍旧没有人来买。不过有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路过时,看了看她们的花,向她们笑了笑就走开了。 她们的心里挺难过的,这些都被一个女人看到了,那个女人就是她们旁边一家布料门店的,她关心地过来问花怎么卖,说自家女儿过生日,买盆花给她。女人的善意姐妹俩都知道,她们很感激。 “谢谢您,这盆就送给您吧。”姐姐说。 “哟,谢谢姑娘,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花啊,这花真的挺漂亮的。”女人呵呵笑着。 “姨,你真好心。”妹妹笑着说道。 “你家哪里的,父母呢?怎么让你们出来卖花呢?”女人问道。 “我们家住土元区,父亲是木匠,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花,本来想卖点钱呢,但是,没有人买。”姐姐的失落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姑娘你别伤心,我看你家境也不好吧,你看看你,长得那么好看却没件好看的衣裳!”女人回头在自己的木箱里翻找什么东西,“来,快过来,换上这件衣裳,过来呀。” “姨,不用,我不穿,我,我买不起。”姐姐不好意思的说道,但是却没什么用,女人硬是把她拉了过去。那女人回头对着站在小车旁的妹妹说:“你先帮我看着车子啊。” 姐姐和女人进了后面的一间草房子,不一会,女人就出来了,还是从她的箱子了翻东西,嘴里说道,“那么大的姑娘连个首饰都没有!”。她拿了几个东西又进去了。又过了一会,两人出来了,看到姐姐的装扮,妹妹简直高兴坏了,她看见姐姐就像仙女一样向她走来。 第二十二章 浪人 姐姐拘束地走过来,一脸羞涩的笑。 那件浅绿色带着白色斑点的长衣搭配着青色的裙子,还有阿姨给她带的发饰,令姐姐十分高兴。姐姐正想着和妹妹分享这喜悦的时刻,在远处一阵骚乱。她们还没有来得急了解发生什么事,就看见一队骑着马的卫士冲了过来。 那队人马飞快地闯过了这条贸易街道。虽然这是不允许骑马的街道,但是没人敢拦住卫士。何况开头骑马的是一个金卫士。 她们赶紧将小木车向后拉,不让那些蛮横的人和马冲撞了她们的花罐子。但是被冲撞到的人们却跌倒在了她们的小木车里,几乎所有的罐子都破了,好多的花也被压或者破碎了。妹妹的手上全是泥,姐姐的新衣服的边角也被小车的一角扯开了一条缝。 她们惊慌失措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将残破的花收起来。 但是她们还是没有卖到一份钱,她们将几株完好的花送给了那位阿姨,就匆匆推着车子离开了。 街道上的人们都恐慌万分,纷纷收拾东西离开,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敢惹到什么人物,或者被什么人物弄坏了自己的东西。何况她们都是孩子,更是不该在混乱的场合下一直呆下去。所以她们很快的就收拾好了,还帮着旁边的阿姨收拾好了布料。她们和阿姨分别后,匆匆向家赶去。不知道父亲那里怎么样了。姐姐在前面拉着车子,妹妹在后面推着。走过了泥泞的小路,她们的额头都冒出了很多汗。 到家时,发现父亲没有回来,她们将小车推进家里的院子,就向父亲去的集市方向跑去。她们在集市的一头卖花,父亲在另一头,如果,集市上的人都被赶跑了,那父亲也应该回来了。现在她担心父亲和那些守卫发生争执。她刚跑出大门不远,一回头看见妹妹也跟着跑了出来,她便转身让妹妹回去,在家里等着。妹妹只好不情愿地向家里走去。 她自己一路跑着回到了集市,却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街上一片混乱,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街上的几个老头颤颤巍巍地在地上捡别人不要的小东西。她沿着街道的边上慢慢走,焦急的目光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父亲的面孔,哪怕是背影也行。 然而,她走到了尽头,有来回巡视了两遍都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 她正失望之际,听见身后一声尖锐的响声,回头一看,土元区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里面瞬间冲出大量的人马,那群人根本不是卫士,他们的服装打扮都不是土元区人的样子,但是区门的守卫却开了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更像是他们放进来的一样。 那群人整齐的前进,排成了七八队,虽然人多,却没有任何喧哗。她看见那群人朝她走来,便慌张地向后跑去,这时看见了一个开着门的草房子,她便跑了进去。在屋子里面看着这群奇怪的人走去,似乎更加安全点。她不敢出去了,心想要等到这群人过去之后再出来。 父亲如果不在这里,说不定在回家的路上。她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天空中的太阳依然让人感觉热烈。只是温度较昨天相比并不是很高了。她看着那群人走后,自己沿着小路回家。在路上听见几个人边走边聊。说什么野河出事了,有人要造反,灵师长死了,现在天人在紧急调兵。 她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后果,但是她知道,以后的生活可能更加艰难一些。现在她要赶紧找到父亲才行。 “嘿嘿,姑娘,你这是去哪啊?”在一个草垛后面突然窜出来几个男子。姐姐看到其中一个长得挺老的家伙,和父亲一个年纪,其他的几个小伙子是年轻些,但都比她大。看来这些人是故意蹲在这里抢劫别人的东西的。她之前也遇到过这种状况,但是在大白天的小路上,还是头一回,况且这条路是链接她村子和集市最近最方便的小路,路上以前是有很多人的。 现在路上的人少了很多。她前面看到的那两个高个子男子走远了,身后却没有看到人影。姐姐有些慌,她哆嗦地说:“各位长官,我没钱” 这时一个留着过肩的长发,长得却很精明的家伙说:“不,我们不要钱,要钱干嘛,有什么用吗?哈哈哈哈……”。 是啊,对一个穷人要钱,就像在土坑里挖井。姐姐更加不知所错,她没有抬头,不想和他们任何人的眼神有交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立刻就迈开了步子前进。 “等等”那个中年男子叫住了他,“多大了?” “十五。” “我们不是坏人,不用担心,我们是游历到这里的浪人。”说着,那人从腰后拿出一块牌子,上面有一条动物的图案,她没见过这种动物。但是将动物刻在木板上,肯定是某种宗教的教徒。 浪人,她听说过,但没见过。据说浪人四处游历,传播文化知识,和灵师的职业相似却不同,灵师是国家承认的,有威望的。但是浪人什么都没有,他们做的事都是自己想做的,他们不仅会知识,懂得天文地理,他们竟然也会种田栽树,捕鱼打猎。他们不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居住,也不会四处漂泊到死。他们选择一个地方,当走不下去的时候就停下,等着过完与余生。 浪人找她,问路吗? “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姐姐平静地说到。 “你,知不知道土元区的使馆在哪?” 土元区的使馆,这是土元区的行政区域,那里住着很多官员。之前她常去术人教室的房顶上听课。那间教室就在土元区外围的一个院子里,而且,这间房子的边上有一颗大槐树。她常常爬到树上,在跳到屋顶上去。这个外围的院子被学生称为学院。在学院的后面就是土元区的使馆了。 “知道。” “是这样的,我们前一段时间在普城,收到一封信,是这土元区里面的大人物给我们的,要我们火速赶来。不过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城里来了很多人,那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啊,这里会发生什么政-乱-也说不定啊,但是我们还不能不管,至少给他们一个交代啊”那人指了指手上的信,接着说道,“你带着我们,找个近道,我们进去使馆,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哎,我们找别人问路吧,你问一个小女孩干嘛?”有一个头发很短的小子向中年男子说。 中间男子走向那个短发小子,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地说:“正因为她是小女孩,才不会引起怀疑,要是被抓,也没人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啊。” “可是,这是在冒险啊,这样值得吗?”短发小子立刻有些生气,摊开手,表示不接受。 “就这样办!”中年男子说完就要离开,但迟疑了一下,向着短发小子说:“等到,我们大家进去使馆后,你护送这个小女孩回家。” “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做不做?”中年男子口气强硬。一副老大的样子。 姐姐还不知道,浪人也是拉帮结派的,还有头和随从之分。不过,这样就使她心里更加没有底了。 那个中年男子走到姐姐的面前,严肃的说到:“我叫南墨,这是绪港,希尔生,克瑟,旭卒。他们是我的帮手。你到我们到了那里,旭卒会带着你离开。我们还会付给你一些钱”他从腰袋里掏出了二十贝。 “大妹子,行不行啊,我们真的很急,刚才打招呼,有点冒犯,原谅原谅啊”希尔生做着辑。 “我知道一个近道,可是,我要先回趟家。”姐姐说,她还要给妹妹做饭呢。虽然妹妹自己会做饭,但是,自己到了中午还不回家,妹妹肯定会担心的。 “家里有亲人?”徐港一直都没发话,可是一说话就令人生怕。 “是,有个妹妹。” 南墨望了望集市的方向,那里似乎恢复了生气,从过道里看到许多人过往的身影。他给了克瑟两贝钱,要他去买一些吃的带回来。现在正式中午,大家都没有吃东西,集市上既然恢复了,就肯定有人卖吃的。很多家店的房子是在那里定下的,来再多的兵,也搬不走,而且很多店家是做午饭生意的。 就这样,他们跟着姐姐回到家,吃完午饭,姐姐就带着那些浪人来到了自己小时候来到的那条小路。 在路上,姐姐对着旭卒说:“我叫飞燕,李飞燕。” 第二十三章 兮兮 太阳挂在西边的山头上,再过一会就要落下去了,这时父亲回来了。 小女儿送姐姐走后,一直在大门口等着父亲回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场面,姐姐给了她吩咐,她就照着办了。 当看到父亲回来之后,妹妹高兴的迎了上去。她除了高兴,还有一丝担忧。 父亲没看见大女儿,便询问小女儿,小女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父亲。父亲紧张的将肩上的拉车肩带迅速甩下,奔跑着跑出了家门。 妹妹在后面大喊:“你还没吃饭呢。”但是父亲这时根本没在意女儿说什么,他转身说,“别乱跑,在家呆着!” 李刚并不知道那群浪人是什么人,他从来没见过浪人。他对陌生人养成了一种戒备心理,这是他在当守卫时留下的优异的习惯。很可能女儿面对的这些人就是危险的一些人。要是女儿有什么危险,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但是女儿却跟着那群陌生人走了,不管怎么说,她这样毫无防备的任由陌生人控制,他自己应该负有很大的责任。他心里懊悔万分,后悔没有教育好她,还有她的妹妹,至少妹妹还在家里。 他沿着一条石板路走向了灵山下的学院,这里有一条是通向学院食堂的路,学院里的学生很多,所以几年前,这里就新建了一个食堂,这条小路原来不存在,后来送粮食和肉食的家伙走的次数多了,就踩出了一条土路,后来一下雨,路上就泥泞难行,学院出钱,请农人和匠人,铺了这一条石板路。 他走到学院食堂后门时,远远地看见了女儿,她正在和另一个年轻男子往回走。 “爸,你怎么来了?”女儿看见父亲,立刻叫了起来。这时,李刚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的粗布衣服上已经有了很多补丁,这些补丁都是女儿给补的,现在这些补丁比平时看上去更大了。他看着女儿和那个男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那个男子正是旭卒,他的上衣是紫灰色的棉布,又套上了一层青色的纱布,他的袖子上纹着许多动物的纹理。两只袖子上的图案还不一样,这些美丽的图案是他的母亲给他绣上的,就这几个纹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讨论。现在他按照南墨的要求,护送李飞燕回家。这时看见女孩的父亲来了,也放心了。但是他却在犹豫该叫什么好呢?叔叔还是伯父,或者长官,但是女孩的父亲是个木匠啊。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李刚上去拉住女儿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没事,他们找我就是让我指个路。现在他们进去了。我没事了,可以走了。”飞燕安慰父亲。这时父亲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飞燕感觉自己让父亲担心了,便拉着父亲的手说:“你不用担心,这个人本来是要送我回家的。他叫……” “谢谢你啊。”父亲打断了飞燕的话,他也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以后也不想,最好永远不会再见到。这些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找一些奇怪的理由将女儿带走他的身边。这是做错的事,不应该的事,有罪的事! 飞燕想挽着父亲的手往回走,但是父亲却将手抽走。李刚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表现的“软弱”。李刚其实对面前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恶意,他只是有些难过。 旭卒朝飞燕笑了笑,挥了挥手,算是再见了。但是他想说一些话,可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李刚也不想在这里,他要尽快带女儿离开这里。毕竟上午集市的时候,出现了一群军人,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带着没什么好处的。 飞燕回了一次头,看见旭卒还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飞燕又回了一次头,却看见旭卒在往回走,她只看到了旭卒的背影。 飞燕的妹妹此刻依旧在门口等待着,她有着可爱的脸庞,邻居们都说她的姐姐很漂亮,她长大后比她姐姐还要漂亮,都是她们母亲长的好看的原因。父亲的长相是一般人,没有惊世的帅气,其实,她们的母亲,也并不是特别漂亮,可能上天就是让她们长得好看一些,来填补其他的不足吧。 飞燕这个名字是母亲起的,因为,母亲家里的房子里面住着一窝燕子,春天伴随着燕子而到来。母亲非常喜欢燕子,还喜欢其它的鸟类。曾又一次,父亲给母亲做了一个鸟笼,用细竹竿做成的,竹竿很结实,留出的空隙可刚刚好,大鸟飞不出来,小鸟却可以探出脑袋来。里面安置了两个陶制小罐,用来装水。虽然母亲高兴的收下了,却从来没用它装过任何鸟。母亲说过,笼中的鸟不是鸟。 现在笼子放在一个木箱子里,那个木箱子里面全是母亲的东西,父亲将箱子放在他的房间里,从来没想过卖掉或者扔掉。 妹妹的名字是父亲取得,那时一个秋季的阴雨天,母亲在卧室里痛苦地喊叫,父亲在门外焦急的等待。当看到小女儿的第一眼时,父亲还是激动的留下了眼泪。他看到外面起了风,一阵暴雨顷刻而至,杂乱的雨声在李刚的耳朵里是那么美妙的乐声。李刚抱着女儿来到了妻子的身边,妻子疲惫的脸上全是幸福。渐渐入夜,李刚想到了一个名字:曦。但是曦字比较复杂,不容易写。所以在家里又给她起了一个小名:兮兮。 兮兮看到父亲和姐姐飞燕朝着家的方向走,赶紧出去迎接。 飞燕将妹妹拉住,告诉她自己没事。父亲则最后进的家门。此刻的下午已经过了一半。他不能再去集市上了,只得等到下一个集市再说了。 在家里,飞燕将和兮兮一起卖花的事讲给父亲听,李刚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她们。相反,李刚为两个孩子感到骄傲,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太没有能力了。他要为两个孩子多做一些事才对。 今天,集市上的军人出现,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晚饭后,李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在军事混战的情况下带着两个孩子生存下去。 但是,他也没有答案。 第二十四章 等待 南墨已经进入学院的,他自己在前面,克瑟紧跟在他的身后。当他俩趴在房顶上向外探头时,果然看到了学院里来回巡逻的守卫。 克瑟按住南墨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在下去。 克瑟是三江地区的流放者,所以他算一个犯人。但是他逃出了三江地区,来到了一个无名的小村子。他打算在这里过完他的下半生,每天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这似乎将他的人生变得平淡无奇。但是一伙强盗打破了那里的宁静。他和村民联合起来打跑了那些强盗,村民都很感激他,但是他又一次选择离开。他的犯人身份很快就会暴露,这种情况下越快离开越安全。就在这时遇到了南墨等人,他便加入了浪人行列。 他们有时候会抢劫一些富人的财产,或者去抓捕一些凶恶的杀人犯,然后自己处决。他们这几个人都经历过背叛,欺诈,恐吓,甚至死亡。只是他们厌倦了这种黑暗的世界,厌倦了充满悲伤的规则,虽然不知道该怎么修理这个世界,但是他们一直准备抗争这个世界。 此前一个月,南墨收到了土元区长的口信。要他们前来保护自己,保护一个月,费用一万贝。 诱惑越大,危险越大。 希尔生得知到这个消息时是支持他的,当他知道费用那么高时却犹豫了,并向南墨表示了自己的担心。保护一个区长的生命,这说明事情到了怎样严重的地步。要是保护不了或者保护失败,他们全都会死。 希尔生是个藩国人,但是他会说一口流利的东方语言。他原本是个布匹商人,但是早年间喜欢上了东方独特的近身格斗术。他在八香台学习了六个月的格斗术。有一天,终于感觉自己可以出山了,便来到台下找人切磋,但是却屡战屡败。他离开了八香台后,想要重新拾起布匹的生意,但是那里突发战乱,他用所有的积蓄买来的布料都被抢了。没办法回到故乡,他便顺着车了来到了东方之国——野河。本来希望凭借自己的聪明和才能,赚够回家的钱,偏偏在一个小镇遇到了浪人南墨,两人切磋格斗术,南墨还好心的指正他的姿势,调整他的技术。两人一路同行很久,关系也变得很好。 后来,他放弃了回到故乡的念头,打算趁着年轻,在东方这个神奇的地方好好地闯荡一番。便跟着南墨到处游走,当起了浪人。 希尔生的金色卷发特别吸引人。野河虽然有很多奇怪的人,比如有南部黑皮肤的人和红皮肤的人,他们眼睛的颜色是黑色,其中还渗透着一些绿色。你不能一直看他们的眼睛,他们会生气的,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北方的白色皮肤的人,他们的眼睛细小,鼻梁特别高,稀疏的头发,胸前却有很多体毛。再就是从西方来的人们了,他们就像希尔生一样,有着深深的眼窝,黑色的眼睛很可爱,还有长长的睫毛。他们大多数偏瘦小,行动却很灵活。他们的人天生会做生意,你能从他们留着胡子的长度和密度估计他们的年龄,那种胡子常常受到一些女人的青睐。东方人是不留胡子的,只有西方人才会留。 他们等守卫交接时,从房顶上一翻而下,落地无声。希尔生用浸湿了迷药的花布,捂住那个守卫的口鼻,那守卫挣扎了两下就晕倒了。克瑟和绪港将他抬进屋子里,放到一张桌子的后面。这种迷药够他睡一个下午的了。绪港看见那个守卫的手臂上有一个文身,是两条短杠,相互交叉。这是说明他已经当了两年的守卫,可是依旧躲避不了他们的偷袭。 南墨换上了那位守卫的衣服。衣服的胸前有一个三角形的黑布,这表示该守卫是本地区的,并不是外来的人。他不急不慢的走向学院的后门。后门的守卫看见他,以为是正常巡逻的守卫。没说什么话,直接让他进去了。 如此顺利让南墨也有些吃惊,他向那个门口的守卫点了点头,示意通过。 他穿过正门,庭院走廊,路过花房,绕过后院,终于看到了禅院,他注意到禅院两侧是两个圆形的建筑,上面还有瞭望塔式的小房子,每个小房子里有两个人,一个站在栏杆上,眼睛四处巡视。另一个看不见人,只看见房子里全是烟雾,估计是在躺着抽烟。他径直朝着禅房走去,这是一个瞭望的人看见了他,立刻叫住了他。南墨也就站在原地,并抬头,向着上面的守卫笑。另一个守卫一路小跑着下来了,原来这个人并不是个慵懒的家伙,他长得粗壮强悍。脸上的胡子刮了一半,另一半没刮掉的胡根看上去又粗有硬。显然他在刮胡子。现在这个守卫开口说话就像跟耳背的老人讲话一样,声音大且尖。 “通者何人?”这壮汉没见过南墨,面对着陌生的面孔,大声问道。 “守卫南,受召而见。” 南墨笑着弯腰,向那个壮汉表示尊重。这时在禅房里出来了一个侍女,却对着壮汉厉声说道:“让他进来。”南墨猜想是这个家伙的大声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这样也好,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他随着那位侍女走进了禅院。侍女在前面并没有说话。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时,转了一个弯角,在一间屋子面前停住,侍女让他进去。显然,这个侍女是事前安排好迎接他的。 果然,南墨进去之后就看见了土元区区长坐在一张椅子上等他了。 这个区长实在是胖,毕竟在这个和平年代长得胖的人非常少,城中的人们不是为了生存努力干活累的半死,就是为官家卖命,为了月底的那几个钱。市场上打架和小****时常发生,这里没有什么势力大的家族产业。如果说生意好的人家,那肯定是给官家做事的。百姓生活在疾苦中,底层官员为了一些小事卖命,人们的出路全都在孩子身上,只要孩子能上一个好的学院,选择一个足够养活自己的职业,父母就算是饿死也值得。 毕竟在底层打拼一辈子就是为了给后代一条出路啊。正因为百姓生活的艰辛,所以他们根本和胖子无缘。 但是,并不是说,长得胖的人就是压榨别人,欺负别人的上层官员。这位区长虽然肚子大,但却是个爱民的官。他看到南墨后站起来,激动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他说:“你可来到了,我等你很久了。” 第二十五章 圣石 土元区的区长是地道的野河人,他的祖父叫纪舒庚,六十多年为当地的稳定做了历史性的贡献,各种历法和规章制度的实施使土元区的经济迅速崛起。现在仍然是野河七区税收最高的地区。 纪舒庚也是一个胖子,肚子微微凸起,贴着头皮的短发,又白又圆的脸上却总是留着粗粗的胡渣。他的主要功绩是为土元区制定了严格的历法,后来邀请了外族知名的灵师,灵者,法人及其从业者来完善历法,并根据次历法又制定了其他的很多历法。这个由纪舒庚制定的历法就称为本法。 现行的立法就是在本法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条例产生的。 纪明不擅长制定立法,却关心农事。他自己有五十块左右的实验田地,请了在各个地区的农事能手,用几十年的时间来栽种和培植,收获了高产的农作物。他们产出的栗,黍,麦,谷等作物的种子提供给了七大辖区。那些做农事的人的报酬不是钱,仅仅是野河的几个荣誉。除了粮食,他们还向西方的商人买来了他们的水果蔬菜之类的种子。这些东西给了百姓很多饮食上的乐趣,大家相互讨论和研究,就在那几年,他们发明了很多用蔬菜做成的美食,连天人都多次来到这里品尝,每次还不忘挖走几名能干的厨子。 在农田里种植这种植物可不容易,发芽和出苗都有可能被天上的鸟吃掉。还有可能被地下的虫子啃食。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自然条件是没有被虫子污染的土壤。纪明从其他地方找来工人干这样的活,那些人是包括果子人、守林人、牧草人、授业者和大量的农人。具体的工作由研究作物的人指导进行,他们先挖一个大坑,在坑的底部和四壁用合适的麻雀岩填上,在岩石缝隙里填了用黏土和柏油的混合物,这种材料非常坚硬,能够将石缝填满从而避免了各种侵扰。然后使用大量的人力筛选泥土,用小石板一点一点挖出肥沃的河边泥土,用柳条和细竹竿编织成的筛子细细筛选,将泥土中的异物清除掉,留下“干净”的泥土就是所需要的。将这些泥土倒进事先挖好的大坑,适当地加入河水就差不多完成了。这种在人工制备的农田里耕种培植植物系统的方法,也只有在土元区才可能实现。毕竟这里的土壤是分常肥沃的,这里有一条漯河,河水可以流进每个小寨的外围。他们用麻雀岩修筑的渠道可以经受长久流水的考验。 在学习种植农作物的同时,他们也对鱼鸟和家禽开始了尝试性的养殖。就拿漯河里的流沙鱼来说吧,纪明自己并不喜欢望着昏黄的河水捕鱼,只是他的小女儿纪蓝特别喜欢鱼,大鱼小鱼都喜欢,她不止一次向父亲撒娇,去河里捕鱼。纪明知道漯河虽然是野河重要的鱼类供应地,在土元区更是有一个不小的捕鱼港口。可面对湍急而浑浊的河流,纪明非常担心女儿的安危。他的匠人们看出了这一点,就请求为他建造一座人工鱼塘,其实就是复制了农田的方法,只不过将泥土变成为了河水,这里的河水经过了一天的沉积变得不是那么浑浊,为了保持鱼塘里水质的营养,有专门的管理员为鱼塘添加新鲜河水。纪蓝天天去那个水塘观望,那个年轻的管理员为纪蓝制作了一条钓鱼的工具,从此纪蓝就和那个管理员成了好朋友。 不论是管理农田种植蔬菜,还是修筑河道养殖鱼塘,这些辛劳的匠人们都在接受纪明的金钱补助。好在纪明自己也不是非常爱财的那种人,他愿意和大家分享自己的东西。 要说纪明是个爱民如子也不对,他只是不喜欢看到老百姓流落街头、衣食不保的样子。每当看到肮脏的人在街头行走或者爬行,他都会让手下,将那人给抬走,要么给点钱,要么给口吃的穿的。他年轻时曾发布了很多诏令,禁止衣冠不整,无依无靠的穷人生活在土元区。因此他受到了下层人的深深怨恨,在他们中间还曾流行过一首咒骂纪明的歌谣:肥肥胖胖的纪明族长,踩着猪油,披着高粱,摇摇摆摆逛大道;又矮又瘦的小工匠,蹲在墙角,拉上皮角,对着屁股来一枪。 这种压制性的措施不能缓解任何问题,街道上还是有穷困潦倒的人们。后来,他从随从口中知道了民间的疾苦,感到自己做事太极端。他苦苦思索了很久,想到了祖父在位时期,人们是多么的拥戴他,现在自己和祖父除了血缘关系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决心让土元区有一个繁荣的环境,这就得解决百姓自身最根本的温饱问题。依靠手下灵师的意见,他针对农事下了很大功夫,这就是后来的农事改革,虽然不像建立历法那样激动人心,纪明还是可以听到下层百姓态度转变的声音。 现在他看不见了衣衫不整的人了,事实上,整个野河都没有穷人了,至少不是穷的连穿衣吃饭都无法解决的人。只要有一份工作就能养活自己。这种似乎“富足”的社会场面已经维持十多年了。 在大力支持农事的同时,他还常出去走动。他有一颗游走的心,不是去看看农事有多么的快乐,他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在田间地头,在山谷高峰,在漯河和浦江两岸,在蘑菇森林,他喜欢到处游历,并且沉浸在不断用脚步丈量土地的快感。也是因此,他对野河七区的地形地理有了很深的造诣。他将从四处收集来的物品,挂在一间宽大的房子里,称为万象屋。 在墙上有一头马鹿的头,但那不是他自己打的,而是从一个猎人手里买的。在房间的一角放着几个精致的陶罐,和一个陶制小人像,这是密嵩送来的礼物。 在漯HN部的一个叫密嵩的小山沟里,纪明设立了野河最大的一处陶罐生产处。这里的黏土配上从三江送来的柏油、笠麻和松果,用老爷山上挖来的黑色燃石做燃料,匠人们开发出了非常结实的陶罐,并在陶罐的表面刻画了凸出的鸟鱼图案,在一些罐子的上端打穿了两三个空,就可以将罐子挂在半空中。他们还烧制了配套的盖子,用来盖在陶罐开口的上面。 在房间的正中间是一块不规则的地行图,说来奇怪,这是纪明自己花了一个多月,用自己的双手制成的。很多人看了都惊奇不已,这简直是大地的缩小版,山脉河流清晰可见,山沟房屋排列有序,就像是在很高的天上向下俯视一般。 即便纪明在这地形图上花费了很大的精力,但这并不是他最珍爱的宝贝。他的珍爱是一块族石,那族石甚至有自己的一个木盒子。 他在漯河的岸边发现的,当时那块石头已经淹没在了河面之下,纪明透过河面看到下面的隐约的黑色,便派人将它捞起。这块石头体积不小,长宽都过一木,质量特别重,要四个壮汉才可以抬得起来。它表面并不光滑,既粗糙又鄙陋,在阳光下很是丑陋,只是在石头的两侧有三个圆柱形的触手,这几个触手却不像什么自然之物,更像是人工做的。而这引起了纪明的关注,这块石头运到了纪明的小屋后,出现了奇怪的变化,就是不时的在深夜时分发出幽暗的淡蓝色光芒。 当纪明得知这个信息之后就立刻就封锁了这块石头的消息,将见到这块石头的随从都收买了,不能收买的就给个罪名杀掉了。石头也就深藏在纪明的小屋。在那之后,确实没有人来打听过,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在近几天已经传遍天下了,天人更是派来了军队来索要石头,天人在使者的信里称这块石头为圣石。 纪明手段使尽让信使离开,同时立刻通知南墨来土元,商议要事。 第二十六章 离别 纪明上前拉着南墨的手,用颤抖的甚至是哭泣的音调说道:“南墨,你可算来了!” 南墨立刻走上前深切的回应道:“是啊,叔叔,我在这呢!”南墨望着纪明,叔叔头上的短发已经没有几根是黑色的了,可见这几日叔叔内心的煎熬。 刚才引南墨进来的正是纪明的小女儿纪蓝。南墨看了看穿着侍女衣服的纪蓝,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着点头说:“小蓝长得真快啊。”他心中却在思考,纪蓝为何要穿上侍女的衣服。 “你来时可带了帮手?我这里情形危急,你可要当心啊。”纪明用浑圆的胳膊指了指南墨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纪明也坐回自己的位子。 这时,南边的阳光刚好照到纪明的脚下,纪明的脸显得不是很明亮。纪蓝却站在父亲的旁边,没有坐下。南墨看着情绪紧张的叔叔,说:“叔叔放心,我认识的兄弟们武艺高超,机智过人,他们不会出事的。另外,您也大可放心,我和他们联系好了,天一黑,我们就能将您和小蓝一起救出去。” “啊,不愧是南山道人的后代啊,你父亲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作风都被你继承下来了。你是个好孩子,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走!”纪明轻轻地拍着椅子上的扶手。 南墨的父亲是个英勇的大丈夫,正是因此和纪明结缘,私下结为异姓兄弟。南墨小时候来过土元区几次,见过刚会跑时的纪蓝和已经会爬树的纪蓝。从那之后两人就没在联系,现在纪蓝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只是性情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可能是为父亲的生命担忧所致。南墨正在心里猜想着,就见纪蓝朝他坐的地方走过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带我父亲一起走吧,求求你……”纪蓝已经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两行清泪不住的泄下。 “啊,叔叔,您,不走?”南墨坐直了身子,试图站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叔叔不打算离开这里。南墨来土元之前就打探过消息,天人讨伐土元的决心很大,不走,无异于等死。 南墨伸出手,将纪蓝扶起,走到纪明的面前,纪蓝又一下跪倒在父亲的膝上,哭着说:“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从小就没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啊……” 纪明的眼睛早已湿润了,只是他强忍着泪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站起来,走到门口,声音严厉却也不失温和的说:“你们听我说,我能有今天也是自找的,当年我无知无为,残害了许多百姓,现在,是我还债的时候,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啊。” 纪明转向南墨,不甘地说:“可是我这女儿天真无邪,聪慧善良,没做过任何错事,不该和我一起送死。你要是能送她走,算我欠你的!此外,我还有几件事要你去帮我办。” “叔叔,你曾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父亲在临终前就告诉我,叔叔家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所以,不管有多难,只要是您吩咐的,我一定会完成。” “这样,还是十五年前我发现的那块黑石说起,嗯,现在天人叫它圣石。这块圣石是古代的遗物,曾在《天道》里有过记载,他是打开通向古代智慧的钥匙。当然,古人的伟大智慧,相信你能从许多谣言传说中得知。至于是不是真的,我想,现在天人的军队就在城内,这足以说明问题了。这块圣石非一般的沉重,密度之大为已知金属之最,此外它还有许多奇异的性能。” 纪蓝忍住哭泣,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南墨也站在原地仔细聆听,因为这可能是和叔叔的最后谈话。 “圣石原先在我的万象屋,后来发现它每到夜间发出微弱的蓝光,我的其他守卫都不能解释这种现象。我就想,这么奇异的东西肯定有特定的用途,查阅大量的资料才得知圣石是钥匙,现在发光意味着将来会有大事发生。可究竟是多大的事,我也不确定。一个月前,我差人将圣石运出城,藏在了密嵩小树林里,毕竟在我这里非常不安全。”纪明将南墨拉近,靠在他的耳朵上将圣石的具体位置小声地告诉他。 “还有,你知道雾桐的猎人赵吗,那个家伙发现了天道铁盒,现在盒子应该是在天人那里,但是天人却不知如何使用。知道使用的灵师们都被抓了,生死未卜。你将圣石藏起来,藏到除你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后救出那些生死未卜的灵师们,唉,希望他们都还活着。” “叔叔放心,我会找到圣石和救出灵师的。只是,之后呢,我将圣石交给灵师们吗?他们没有能力保管圣石啊!” “侄儿,这就看天意了,你们自己安排吧,不过,这圣石的秘密可不能让天人掌握,不然以他的性情,天下百姓要受苦了。” “叔叔您就放心吧。”南墨望着疲惫不堪的叔叔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突然,他们听到外面有了喧闹声,大家都猜到了事情进展的迅速。 纪明又站起来对着女儿说:“孩子啊,快走,快走。南墨,小蓝就交给你了!” “父亲,不要……”女儿又哭成了泪人。 “叔叔,保重!”南墨知道叔叔的决定不会动摇,便拖着纪蓝离开了这里。当然,纪明的泪水在看不到女儿的身影之后终于流了出来。 纪明不走,他本想处理完家中大小事物之后寻死。在将家中的仆人和劳力打发之后,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边的残月,心中对生死产生了奇怪的念头,他开始觉得无论他的一生如何度过,都难逃一死,留给世界的仅仅是回忆。感觉天上总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看到了他一生的所作所为。纪明坐正了身子,可是心中突然产生奇怪的孤独感,就像迷路的小鹿,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他低头抽搐着,这时一个木棍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脑袋后面,他立刻就晕过去了。 …………………………………………………… 在南墨和纪蓝刚刚离开土元区学院时,族长的房子起了大火,冲天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 第二十七章 避难 “父亲……”纪蓝本能的大哭起来,大家都望着漫天的大火,就像望着一位长者最后的仪容,悲伤与肃穆交融。 “走吧,他们很快就会出来的,我们时间不多了!” 南墨干脆将纪蓝背在自己的背上,其他的几个伙伴紧紧跟着向小路的方向快速走去。 他们刚走出了小道,走进了一片农地,这里除了几个高高麦堆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但是南墨知道不能停在这里,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他们必须靠着仅剩的微弱天光找到栖身之处。 南墨朝着西北方向走去,那是一个高坡,过了高坡就能看见许多匠人家的房子,说不定可以找户人家借宿一晚。 希尔生边走边向后回头望,时刻观察着身后的情况。他一直就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更别说在这种危机时刻。 他们走进了一条小巷,天空已经快黑了,南墨焦急地张望着,期待能看到一家开着大门的住户,但是,并没有看到。想想也是,军队都来了,谁还敢开门啊,白天都不敢出门了,别说晚上了。 旭卒这时突然拍了一下南墨的肩膀说:“你看那边,是不是中午的那个姑娘?” 没错,真是李飞燕,她在门口向着他们的方向张望,就像是专门在门口迎接他们的。 几个人便奋力地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旭卒先是上前要和飞燕说话,但是嘴巴一张开就忘了要说什么了,只得站在那里回头看看大家,南墨到是先说的话。 “姑娘,真的要再次麻烦你,我们能借住一宿吗,现在天黑,我们也没有好去处。” “没问题,请进,这位姑娘是?”飞燕看到了那位哭成泪人的姑娘,心中充满疑惑。 旭卒向飞燕解释:“等我们进去再告诉你,现在外面太危险。” 虽然对他们几人产生了一丝恐惧感,却还是让他们进来了。关上大门之后,引着几人来到了屋子里,在唯一一间大些的屋子里面,四面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地上有好几条板凳,和一张大桌子。他们几人立刻就坐了下来。 飞燕回头向着父亲和妹妹说:“他们今晚无处可去,在咱家借住一宿。”她对着妹妹说道:“今晚我们挤一块睡。”妹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父亲看着大家都很疲惫的样子,就端来水给他们喝,拿来窝窝头给他们吃。等他们休息足够了,才问起了缘由。 “你们干了什么,这位姑娘是谁?”李刚轻轻的问道。 “伯父,我们是浪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但是我做浪人之前,是一名道人,我的父亲是南山道人。”南墨顿了顿,一说到父亲的名字,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但是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我曾听闻南山道人的种种事迹,乃大丈夫。”李刚夸赞道。 “我父亲与土元区族长纪明是异姓兄弟。现今族长有难,我前来相助。这位姑娘就是族长的小女儿,名叫纪蓝。”南墨又端起陶碗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今日街道上的的军队不是来炫耀或者威胁谁的,他们是来灭门的,要灭纪家的门。我们只能将族长的女儿救出,至于族长,生死未卜啊”南墨没有看到叔叔自杀或者被杀,虽然看到了漫天的大火,但是没有见到叔叔的尸首就不能下定论。 纪蓝在心里认定父亲死了,转身离开大家,躲到暗处独自哭泣起来,飞燕见状跟上去安慰。 李刚得知族长放弃求生的念头,一是觉得太悲壮,二是不明所以,为什么不和南墨他们一起逃呢?他也不敢多问,大家都在悲伤之中,城中还有大量的军队,倘若他们没有发现纪明的尸首,必定会出来巡查,万一找到这里,仍然不敢想象。 克瑟将自己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后说道:“大哥,我们要去哪里?” “在漯HN岸有个密嵩的地方,圣石藏在那里。可……”南墨看了看纪蓝的背影,考虑到了她的安危,想把她安置在一处。 “圣石?”兮兮听到这个词很是惊讶,因为她前几天从小伙伴那里才听得到这个词,觉得十分有趣。再次听到这个词,又感到异常神秘。 旭卒对着兮兮笑了笑,他看出了兮兮的惊讶,想要上前解释什么时,突然再次听到外面的喧哗声。 大家都已经听到了,克瑟立刻说道:“我们快走吧。” 李刚则说:“不行,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你们在家里藏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去!” 飞燕和纪蓝进来了,李刚让飞燕将纪蓝藏起来。自己则坐下来,等待那些喧闹的士兵前来敲门。 不一会,他们果然来了。 李刚见大家都已经藏好,房间里空无一人,桌子上的陶碗也已经收拾起来,便起身向门口跑去。 “老头,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啊,有一个女的,族长的女儿纪蓝。”一个看起来身体瘦小面部却凶恶的家伙,边说边推开李刚走进院子里来。 “没有啊。”李刚不敢多问,他知道,这些士兵是非常讨厌被下层百姓问东问西的。 “最好没有,那个女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逃了出来,是个十分残忍的家伙!你要是有她的任何消息,要和我们说,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平安。恩,你家人呢,就你一人?”另一个士兵说,脸上带着一颗黑色的痣。 “在家,我有一个女儿。”李刚对着家里的屋子大喊:“兮兮。” 兮兮应声出来,靠着父亲的身体。不敢说活,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别说,最好不说话,装哑巴。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士兵又问。 “没有了,她母亲死的早。” “好了,也没什么事,啊,注意安全,还要,别让任何人进来。”两个士兵说完就走了 “长官慢走啊”李刚喊了一声,屋子里的人也听得到。 还是兮兮机灵,和父亲配合的好,听见父亲喊自己,就立刻跑出来了,当时飞燕还是神情未定的状态,如果出去不出意外才怪。 在那些喧闹声消逝后,大家出来坐到桌子旁,飞燕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说:“密嵩,你们知道地方吗?” “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打听,应该不难找吧。”克瑟说道。 “那地方,我是知道的,我可以帮你们,另外,纪蓝一个女人,没有做伴的,我可以和她作伴啊。”飞燕想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南墨立刻表示反对:“那怎么行,你不知道我们做事有多危险,一不小心就有丧命的危险。何况,现在是全城通缉,我们再带着两个女子,必将万分艰难。我的想法是,让纪蓝在一处安歇,等我们找到圣石,救出灵师,在和你们汇合。” “不行,我要跟着你们,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另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安全之处啊,大家一起走才是最安全的。我想飞燕和我们一起也未尝不可,现在父亲去世,土元区必定会有动-乱,再次选出族长之前,这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希望伯父也能离开此地。”纪蓝清晰的思路让大家吃了一惊,但是她说的不无道理。 “哦,我在马山有个表弟,可以去那里避难。你们不用担心我。飞燕,你真的要和他们一起走吗?”李刚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们可以保护我的。”飞燕看了看大家,视线在旭卒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 几个人商议的差不多了,就有了一个大致可行的计划。李刚招呼大家纷纷休息,等到天一亮,他们就出发。 漯河虽说在城外不远处,但是密嵩却在下游处,需要走很多时日。 李刚将值钱的家当装上他的木车,其实主要是一些工具。他们吃过早饭,也匆匆上了路。兮兮在路上一直想着关于“圣石”的事。 第二十八章 窑厂 漯河的河水每四年发一次洪灾,去年刚刚经历的洪水使得河岸两侧的泥土得到了滋养,今年夏季的粮食也有很高的收获。在河道两侧的储水坑和储水道中的黏土已经填满了,这些黏土正是制作陶罐的主要材料。 李飞燕来过这里,她之前卖花使用的废旧陶罐都是一些不能使用的瑕疵品,没有瑕疵的正品在陶罐底部会印有一个“密”字。李飞燕常带着妹妹来这里拿些有瑕疵的陶罐回去。这些陶罐可能是学徒做的,也可能是烧制过程中发生变形了。不过对于李飞燕来说都是免费的宝贝。 密嵩的窑厂有三十多个,其中最有名的窑厂是一位名字叫做董玉龙的商人开的,他长得不高却精瘦,像是小时候没吃过饭似的,但是他的衣服却是非常华丽的,可以和王室的贵妃相媲美。他是马腾人,之前是个土地商人,专门搞土地交易,后来搞到这里的一块地,了解到陶瓷的发展前景,他便请来会做陶瓷的人来帮他。没几年,他的陶解释耐用,他的瓷精美华丽,他的生意越来越火,更加重要的是他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各地的名家贵族都来他这里购买上等瓷器,少部分是自己用,大部分是作为礼物送人。 关于著名的上等瓷器,比较出名一件是“三羊顶”,这是一件大型观赏用瓷器,三头公羊坐在平地上,用他们的犄角顶着一个凹型的圆盘,三只公羊虽然都在地上坐着,但是仔细分辨,他们的身形和神态都不一样,精致的毛发,传神的五官,包括它们的四蹄和尾巴,都不一样,那圆盘可是非常有含义的,圆盘下面的颜色是黑色,伴有红色黄色的点状物,有红色的丝线贯穿其中,圆盘的上面则是白色的,也有几天轻飘飘的丝线划过,不过是蓝色的和紫色的。这件瓷器约有一木高,长宽都接近两木,羊犄角和圆盘是成一体的,就是说在捏制和烧结时,他们都是一体的。 但是三只羊却没有相互接触的点。 这件奇异而精美的艺术品是一个老人定做的,那个老人说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三只羊向他走来,三只羊坐在地上和他聊天,聊到最后,它们围坐在一起,犄角朝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圆盘,在圆盘里出现了他一生所有美好记忆的画面。这个梦老人一直没忘。 他试图将梦中的东西变成现实,于是就有了这件令世人惊叹的作品。老人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将他献给上级,后来又经过多次转手,最后到了康庄族长的手里。 董玉龙的每个窑厂都有一个专门管事的厂长,负责整个窑厂的运转,每隔十天向他汇报工作。李飞燕一行人来到密嵩的那一天正是厂长们的汇报日,所以他们走进密嵩时就发现人很少。 飞燕带着大家来到了一个较大窑厂的厂房后面,这里有片小树林,树林里有一片破旧的陶瓷,都是不完整的,应该是窑厂产出的废品,卖不掉就扔这里了。他们在这片陶瓷器旁边,商量怎么才能找到那件圣石。 “南墨,我们怎么找?”绪港先问了。 “族长告诉我,他将圣石藏在一个窑厂的密道里,我也不知道是那一个窑厂,更别说什么密道了”南墨失望的说,但是他也知道,即便没有线索也要找到那块圣石。 “嗯,这样盲目的找不是办法,我们要么想当地的民众打听,要么分头一家一家的问,可不论怎么样,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旭卒说。 “这圣石不是有个奇特的特征吗?夜里会发光,我们可以去打听一下,有谁见过发光的石头,那石头毕竟是藏在某个地方,肯定有人看管吧。我想,肯定有什么人在看管着,不会所有看到石头的人都被杀了吧!”希尔生说。 “父亲会留下几个尽忠职守的人看管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在看管。”纪蓝说道。 “嗯,你去大街上转悠,说不定能碰到什么人呢?”飞燕说到,她突然考虑到纪蓝的安全,“我们可以在暗处保护你。” “目前来说,只能分头行动了,要是有什么消息,大家再来这里汇合。”南墨道。 “好吧,怎么分配呢?”克瑟说。 “这里的窑厂多,地形也挺复杂的,每一座窑厂相距都很远,这里除了河流沿岸好走一些,就是山峰。我都不知道这些山叫什么名字。对了,这些窑厂有名字吗?有个编号也行啊。”希尔生说。 “名字当然有,你可以在每个窑厂的对面买几张地图来,上面都写着呢。”李飞燕说。 “什么,你不早说?”纪蓝说。 “好了,绪港你去买,我们在这里等你。”南墨说着,给了他几个银贝。 绪港接过银贝就走了,剩下的几个人都坐在地上。希尔生看着地上的陶罐,捡起一个在手里把玩。克瑟则仔细观察眼前这座窑厂的布局。高高的烟囱就有十几个,还有几个在冒着黑烟。在窑厂的北边就是漯HN面就是延绵不断的山脉,当然,在山路还是有几条的。这座窑厂正好建在一小片平原之上,和这座山紧紧相连。他突然想到了,所谓的密道是否就藏在山脉中呢,但他也仅仅是猜测的,所以没有告诉大家自己的想法。过了一小会,绪港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地图。 绪港说现在窑厂的外围都有几个巡逻的人,他看到了几个人在这座窑厂的前面转悠,对每一个进出的人进行询问和检查。 应该说在土元区发生了政权的更代确实让其他各地人心惶惶,但不至于这样的小厂也严加戒备啊。南墨开始怀疑了,当然,纪蓝也想到了。 “我去看看,说不定认识什么人呢?”纪蓝说,然后李飞燕和旭卒要求跟着。 南墨觉得可行就同意了,他们在原地等消息。 纪蓝先是在离窑厂远处观察,没有发现什么认识的人,她等了一会决定过去询问一番。旭卒就是怕她暴露了自己,想跟上去,但是突然被几个大汉架住,捂住了嘴巴,他发现身旁的李飞燕也被抓起来了,心里十分懊悔。 这时纪蓝走进窑厂的大门才发现,在里面坐着一个老人,那是子全叔叔,子全叔叔是父亲的旧下属,他在这里,说明自己找对地方了。 她进去和叔叔寒暄一番后,叔叔却说有人跟踪她,叔叔的手下将李飞燕和旭卒带上来。 第二十九章 蓄谋 “啊,这两位是和我一块的。”纪蓝不好意思的说道。 子全一听是自己人,赶紧放人。并带着歉意向两个人道歉:“自从土元区事变之后,纪蓝的处境很危险,你们能保护她一路来到这里,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受苦了!刚才实在抱歉啊,得罪了!” 子全让大家进屋,并吩咐下人准备茶水。子全带着黑色的连衣帽,他的两只手得了可怕的疾病,皮肤白的吓人,他到脸上从右侧的眉毛到下巴的皮肤都得那种病,所以遮盖住,也因此,他的手套从不在大家的面前脱下。 “叔叔,您知道我自从离家后,就一直在想,父亲不会无缘无故被杀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父亲之前就告诉我来这里,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纪蓝不清楚子全叔叔是否知道圣石的秘密,所以先试探一下。 “没错啊,孩子。这里是有一些秘密的,而且很危险啊。”子全看了看飞燕和旭卒,没有说下去。 “他们是我们朋友,您可以放心。”纪蓝说。 子全将屋子的门关上,他的下人都出去了,房间里阴沉沉的。 “说来,这可是这个时代的灾难啊!很多人认为古代的伟大科技是我们无法逾越的,但是他们却一直在探索,企图拥有这种伟大科技。你们想的没错,他们就是我们,是我们所有人!”子全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是关于一个神奇钥匙的战争,你的父亲就是为了这个神秘钥匙送的命。这把钥匙世人称为圣石。一个月前,你的父亲送来了这块圣石,就藏在我们这个窑厂的密道里。” “这么说,父亲是要我来取走圣石?”纪蓝问道,其实,她并不是在询问。 “圣石是您父亲的,取走或者继续放在这里,由您决定!”子全微笑着说道。 “那好,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吗?”纪蓝说道。 “现在虽然厂长不在,但是在下面还是有很多工人在工作,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这样,你晚上七刻再过来,我安排人在门口接你。您看怎么样?” “也好,那就实在是麻烦您了。” “您的父亲对我有恩,我这样是应该的。” 纪蓝三人就这样走出了窑厂,旭卒示意他们不要直接回到窑厂后面,他们在其他的地方转了几圈,确定没被跟踪才回到那片小树林里。纪蓝心里认为这样做是没必要的,她信任子全叔叔。 纪蓝带来的消息实在是令大家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找到圣石的下落了,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晚上七刻来到了这里,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在门口接应他们。那人长的瘦小,一脸麻点子,看到他们那么多人过来,吃惊的问道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只有三个吗? 麻子脸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他打开一副巨画的开关,巨画的后面是密道的入口。这里特别黑暗,麻点子点着了油灯,挑着在前面引路。这是一个楼梯,转了四五个弯,才到达一处平坦的地面。麻子脸走在前面一点都不害怕,但是纪蓝他们却十分小心,尤其是南墨。他开始谨慎起来。 大家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出更加宽敞的地方,这里就像一个地下小广场一样。四周点上了油灯,显得更亮一些。这时麻子脸让大家等待片刻,说子全先生很快就会来。 希尔生趁着麻子脸走后,赶紧向大家说:“我感觉这里不对劲啊,把我们都放在这里密闭的地方,一旦出了事,怎么逃?” 听到希尔生和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纪蓝便安慰大家说:“不会的,我从小就认识子全叔叔,他是我父亲忠诚的手下,对我也很好。不会有事的。” 大家在原地等待时,一面墙壁自动裂开了,这是一个隐蔽的通道,子全叔叔从里面走了出来,招呼大家进去,这条通道却是亮了许多。南墨走着走着就发现了有什么光线在变换,但是十分微弱。 等大家走进,才发现,这微弱的光线来自一个箱子,箱子密闭着,上面的布被掀开了。但是从箱子表面散发这奇特的光线实在是太吸引人了。纪蓝问:“子全叔叔,这就是圣石吗?” “没错,箱子里的就是圣石。每到夜晚就会散发出这种亮光,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如果按照《天道》上记载的时间来算,恐怕已经亮了上万年了!” 纪蓝仔细观察这这个箱子,却没有找到开口,箱子的表面浑然一体,没有任何裂缝。这被子全发现了,他说:“这个箱子是经过特殊保密过的,没有特殊的钥匙是打不开了。我想,也只有你能打开它了。” 纪蓝上前想用手触摸这个发光的箱子,南墨上前拉住纪蓝的手说:“小心。”但纪蓝还是用手触摸了箱子。希尔生、克瑟、李飞燕还有旭卒都紧张的看着她,绪港不仅看着纪蓝的一举一动,开仔细观察着子全叔叔的一举一动,他看到这个人的眼睛里冒着贪婪的光。 这样的眼神他曾经见过。 纪蓝突然将脖子上的东西取下,那是一个扁平的吊坠,上面是盘旋的沟壑,原来这个吊坠上的图案和箱子某一处的图案是完全吻合的,两者相接处,在用力旋转就可以打开这个箱子。 就在箱子从中间打开的一瞬间,四周的油灯突然熄灭了,同时圣石的微弱光线也消失了,所有人都看不见。伴随着极度的恐惧感,纪蓝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麻子脸抱住,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此刻,只听见两个人在地上扭打的声音,旭卒拉住最近的李飞燕,希尔生和克瑟背靠着背,南墨试图找到大家的方位,因为看不见,他只能喊大家的名字。 在听到一声痛苦的叫喊声中,圣石再次发出了微弱的蓝色光线,在大家的面前躺着两个受伤的人,一个是子全叔叔,另一个是绪港。子全叔叔的脖子被划开,已经死亡,地上满是鲜血,绪港的肚子上留着一个竹匕首。 就在光线消失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纪蓝触碰的箱子,但是绪港却注视着子全叔叔,而子全叔叔却在看着纪蓝手上的吊坠。这充分说明了为什么绪港和子全扭打在一起。 这是一场阴谋。子全想得到打开箱子的钥匙,但是面对那么多人他找来了帮手,让麻子脸困住纪蓝,自己取走吊坠。但是没想到绪港一个快步冲上来将自己扑倒,扭打之中,子全拿出腰间的竹匕首。绪港的手臂被刺了一刀,但是他动作灵活夺回武器快速划过了子全的脖子,子全当场倒地。 麻子脸还困着纪蓝,被南墨一拳打到在地,他取出腰间的滑木小刀,插穿了麻子脸的喉咙。 现在绪港的肚子上还有一个匕首,子全手里有两个匕首,再一个被夺走之后,就用另一个向前方捅去,正好捅在了绪港的肚子上,其实应该说是胸膛之上。克瑟赶紧抱住绪港,泪水忍不住的流下来。 “绪港,港子,撑住啊,没事的……”希克瑟说到。 其他人都在喊绪港的名字,纪蓝靠过来,伤心的看着视线已经模糊的绪港。此时大家只有悲伤的沉默,知道绪港剩下的时间不多,给他一些宁静。 第三十章 计划 “绪港,已经不在了,我们该走了”南墨悲伤的说。 “不,他是为我而死,我不能就这样放下他!”纪蓝哭着说。 “我们不会留下他在这里的,你放心。”南墨看着其他人,“我们把这圣石和绪港一起弄出去。” 大家纷纷行动起来,飞燕和纪蓝将绪港搀起来,走在前面,其他人找来绳子拉着放圣石的箱子走在后面。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 窑厂的外围已经没有人了,月亮发出惨白的光,在黑黑的天空上一动不动。 经过了密道,出了那间小房子。他们将箱子拉到墙边,用一块黑布盖住。南墨让旭卒和希尔生去找辆木车,最好找一头牛来,这样好走一些。旭卒抬起一架油灯出去了。 其他人在树林不远处开始挖坑,他们不能带着绪港的尸体离开,让绪港在这里葬下是唯一的办法。 很快,当旭卒他俩将一头牛和木车牵来时,葬坑已经挖好了。 大家聚在一起,看了绪港最后一眼,给他整理好衣服,合上眼睛,在脸上盖上了几片宽大的叶子。绪港被抬进墓坑,大家开始向里面埋土。墓就这样成了。 不仅没有墓碑,还要在周围遮盖很多草,然后找来了树枝乱插在地上,以掩盖这个墓。 克瑟已经将绪港随身的大多数物品放在了他的身旁,只留下一个绪港戴的小石头吊坠,这算是留一个纪念,对绪港有着非凡的意义。 通明的油灯照着这座没有人知道的墓地,也照着所有人悲伤的脸。 如果说悲伤,没有人比南墨他们兄弟更加悲伤的了。绪港在一个小小的阴谋中丧了命。这是绪港最后的任务,也是他为大家的安全做出的牺牲。 绪港的离开了大家,但是他的名字将刻在所有站在这里人的心里。 大家谁都不想说话,但是南墨还是开了口:“兄弟,我们将永远记住你,安息吧,愿祖先保佑你!” 大山的夜静悄悄,只听见温柔的河水缓缓流淌的声音。 “我说,大家都很难过、悲伤,我们不能责怪谁,也不应该在绪港的面前说那些难过的话。他若知道也会难过的。他保护了纪蓝,也保护了圣石。所以我们最好别让他失望!”克瑟说。大家准备要离开。 “没错,我们不能让兄弟失望!”希尔生对着大家说,但是他却看着纪蓝的脸,“还有哪里可以保护你和圣石的地方吗?” 旭卒拉着牛车,飞燕挑着油灯,他们将箱子抬上了牛车后,就一直朝北走,直到走出了窑厂外围的小路,现在他们已经踏上了泥土路。 “黑石山,我的叔叔……”纪蓝刚说完,李飞燕立刻回头问道:“你到底有几个叔叔?” “飞燕!”旭卒推了一下李飞燕的胳膊,飞燕的激动说出了大家对纪蓝的失望和不信任。 “不要这样说,这不是纪蓝的错,她也不愿看到这样。”南墨为纪蓝辩护。 而纪蓝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她就像一个备受摧残的小羊,夹住尾巴,藏在角落,却又无处可躲。 “黑石山,是不是在康庄?这么远的路,来回估计要半个月,我们不是还要就那些灵师吗?怎么,不去救了,那些人说不定明天就被杀了,你可想好了!”希尔生对着纪蓝说。 南墨不能对纪蓝辩护太多,毕竟自己也少了一位兄弟。大家曾经的欢笑和泪水历历在目。 “黑石山,具体在哪里,你认识的这个人,给我们说说”南墨对着纪蓝说,“不要难过,你知道我是信任你的!” 纪蓝擦了擦眼睛,抬头看着南墨的脸庞,她自父亲走后,就只有这个就像亲哥哥一样的人可以信任了。 “黑石山,原先奶奶的老家,那里的山上有一种黑石,在山里面,有一种红石的石头,经过大火淬炼可以得到金属。” “什么,金属!”大家惊讶的说。若那里是生产金属的地方,必定是天人管辖的地方,危险重重且不说,那个地区的进出都很是问题。还有,为何纪蓝认为那里安全呢? 飞燕回头看了一眼纪蓝,心里想:“不知这个弱女子的身上还藏有什么秘密!” “你说仔细一点!”旭卒说。 “准确的说,这是生产铁的一个基地。在山里,他们将山挖空,挖出了一个大坑,坑底就是他们用来炼制铁的红色石头。”纪蓝说。 “这是天人的地盘了?”希尔生说。 “也是,也不是。我的叔叔说,虽然那里为天人制造铁金属,但是他们生产的东西只给天人一部分,有一部分是被当地人管理的。我的叔叔之前在那里被流放,做了很多年的苦工,所以他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这个叔叔还在那里做苦工吗?” “没有,他逃了出来,但只有我知道。他出来后,给我送了一个铁质的小羊模型,我就猜到了。他告诉我他还是在大山里,并没有离开。” “那么,我们怎么才知道,他值得信任呢?”希尔生问道。 “他是我的亲叔叔,他叫纪亮,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纪亮,当年一个风流倜傥的少爷,在哥哥的新婚之夜喜欢上了新娘,婚礼变成了葬礼,他失手杀了阻止他的母亲。后来家里人对他愤怒至极,移交立法后,本来是要死刑的。不知谁求情,就免了死刑,但是在黑石山流放一辈子。 纪亮逃出黑石山后,没有联系任何人,只和纪蓝交流过,并送她了一些铁制的小玩意。 这些事情都被纪蓝埋在心底,她从来都没对任何人说过。 南墨对纪蓝有着深深的同情,回忆起亲人的不幸经历所带来的悲伤。其实大家谁没有这种悲伤呢,那种痛苦是刻骨铭心的,它们将伴随自己的一生。 “小蓝,你和圣石一起走。旭卒和李飞燕一起送你去黑石山找你的叔叔。我,克瑟还有希尔生去救灵师他们。”南墨说到。 第31章 你有信仰吗 果子李向一个刻着一只蝴蝶的橡木水杯中倒了半杯水,递给他身后的一个比他年轻的小伙子。 “小强?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额,可以,谢谢。”小伙子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还是坐在石头上,望着天上的飞雁。 果子李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将近半个月了,在这期间,他似乎和天狼族的人们关系变得很好。他开始照顾那些新来的家伙,虽然这并不是他的职责。他终日无所事事,在农场来回转,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到清清楚楚,觉得这些自称“天狼”的人们并不是那么可怕,至少自己已经和他们混的不错。 “我不明白。”小强疑惑的说道,但是他并没有回头看果子李,他接着说,“你为什么帮他们,他们绑架了我,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我……”。 “别怕,我也是被绑架的,当时我被蒙着脸,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我当时和你一样害怕。后来……”果子李顿了顿,右手抚摸着脖子上的狼牙形烙印说,“他们并没有打我,就像对你一样。听着,你听说过一个平原人进了森林却安然无恙的吗,我想,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我当时真的快要绝望了,他们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跟任何人说话。大概过了三天,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一群人围在一起,大家都表情严肃。我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切。”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有个人快要死了,那人躺在那里不能呼吸,快要憋死了。但是没人救他,他们好像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不知道怎么救他。那个可怜的家伙就是绑架我的人之一。” “然后呢,他死了吗?” “没有,我开始也想让他死,我心里甚至有过一丝报复的快感。但是只在心里停留了一瞬间。当我看到那个家伙躺在地上快要不动时,我使劲撞门,吸引大家的注意。我告诉他们,我能救他,他们犹豫了片刻还是放我出来了。” “你救了他?” “是的,他喉咙里有个硬胡,那是一个指头大小的东西,卡在了那里,我将那个硬胡拍了出来,他就活了。额,我之前是在果林里的,我自己就经历过这种情况,我的父亲救了我。” “不管怎样,你救了他,他欠你一条命。”男孩心里产生某种让果子李想要拥抱他的想法,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算是吧,没错。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被关在屋子里过,大家甚至有时会过来和我说说话,那个大胡子对我特别尊敬。不过他还是喜欢吃那些东西。” 果子李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顺着声音,他看到了几个壮汉走到了他的身后,他惊慌地站起,紧张的眼神来回巡视。 “不必紧张,我们无意伤害你,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只要不是我们的敌人。”在壮汉的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果子李一下就听出是谁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哦,我听说你救了我们的人,我们是来感谢的。” “没什么,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罢了。”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们的人,来吧。” 果子李跟在这位姐姐后面,剩下的男子则跟在他的身后。 果子李在这“自由居住”的时间里并没有闲着,他得知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据点,真正的上层人员不常来这里,来的话,就是派个地方人员来安排一下事物。那位果子李眼中的妹妹其实就是天狼族人的最大的领导,不过这里最大的人物不称为天人,而是称为森林之子,她叫吉儿,她身边的那位姐姐则是他的贴身侍卫,叫做超影大人,一名非常凶悍的保镖。 他们走进里这里唯一的木屋,这可是这里最大的房子,比石头的屋子要宽敞的多,至少窗户大而明亮,可以透进来很多阳光。 房间里有两排木头做的椅子,最里面是一把石椅,石椅上坐着的正是森林之子吉儿。她面无表情,端正的坐在那里,看着大家一步一步走进来。 超影大人径直走到吉儿身后立住,后面的壮汉则引着果子李做到了屋子的中间。 “这是,在感谢我吗?”果子李笑着四处观望。 “是的,请坐”吉儿一挥手,一名壮汉搬来一个椅子,让果子李坐下。 果子李心里还在想,该怎么开口比较合适时,屋子里就进来了其他人。果子李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老婆婆,她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眼睛里却没有任何仇视的痕迹,她在这里是一名做饭的,果子李称她为栗子姑。在栗子姑身后进来的两个人身穿白色的长衣,长衣过膝,腿部则是一块褐色的布遮住,看不见他们穿的鞋子。头上带着一种草帽,帽子编的非常漂亮,在帽子后面插着三条绳子。他们一个年老一个年少,像是父子俩。 三人进来后对着吉儿行礼,老婆婆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俩人却伸出右手环抱住自己左臂。 果子李看的出来,这俩人不是这里的人。 “请各位就坐。”吉儿对着大家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吉儿看了超影大人一眼,不知有什么事要发布,但是让果子李一个人在屋子的中间,他心里实在忐忑不安。 吉儿对大家说:“今日让大家来就是为了给这位兄弟起个名字。” 超影大人站出来,向大家介绍了果子李的身份:“这位兄弟来自野河雾桐族,半月前迷失在路上,我们怀疑他是野河派来的细人,所以将他捉住关了起来,几天后,他救了我们族的一位弟兄,从那一直就和大家生活在一起。果子李,你了解我们吗?” “啊,部分,一部分。”果子李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略显慌张地答道。 “没错,你知道我们怎么生活,我们有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工作。但这永远是一部分,那么,你想知道我们剩下的部分吗,我们的全部!”超影大人激动的说,在最后一句故意停顿了一下。 “可以啊,我觉得大家挺友好的,大家从不讨论冲突,或者恐怖的东西。” “你必须成为我们的人,才能拥有我们的全部。” “成为你们的人,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放弃原来的自己,你将不是野河人,也不是雾桐人,更不是那些在山上为那些高官达人种果子的奴隶!你必须是我们的人,必须信仰我们的东西,忠于我们的领导,必要时刻为了团队献身自己。” “信仰?” “你不再是野河一个无人知晓的蚂蚁,任何人都可以将你踩在脚下。你不再受族长和守卫们的欺凌,不再因为保护不了亲人而担心和内疚。你将拥有自己的家人,这里没有人会对你不尊,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是你的家人。你将不会再孤单,不会感到害怕和恐惧。我们让你得到你真正需要的东西!” “亲人?”果子李的脑袋晃得厉害,他开始开不见清楚的东西,他想到了什么,但是及其模糊,果子李低垂着脑袋,手心开始冒汗。 超影大人拿着一根长长的彩色羽毛围着果子李转圈,羽毛散发出的气体包围着果子李。 “你愿意放弃自己的全部,成为天狼族的一员吗?”超影大人突然停下来,托起果子李昏沉的脸问道。 “我,愿意。”果子李答道。 第32章 梦 天渐渐亮了,果子李想用手揉揉眼睛,但是他的手却动不了。他用力挣了一下,仍然没有动,他浑身难受,却动弹不得,心中不由的恐慌起来。 正在这时候,他似乎看到有人进来了,那个模糊的身影走进时,他依旧看不清来人的面貌,自己的眼睛出了为题,只能转动却看不清楚。 来人似乎是为女性,她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这使他更加疑惑。他开始回忆自己最后的记忆,他记得自己被拉近了一间特别的木屋,在屋子昏暗的光线下,他被一群人围着,然后自己就不记得了。 “东胜李,起来喝汤了。”果然是一个女人在说话,不过这个声音好熟悉,似乎在那里听过。 “啊……啊……”果子李试图回应,但是,自己连说话都做不到了。他索性闭上眼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同时心中默念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道亮光刺进眼睛,他平躺在一张木床上,四肢被绑住了。在一旁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大碗,里面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道。 “你是谁?我在哪?” “傻孩子,你在我的草房子里,我是六婆,这是给你配的药。” “你,为什么把我绑起来?”果子李在脑子里回忆这个人的名字:六婆,六婆…… “你,不记得了?你昨天大闹了一场啊,见什么摔什么,见人就打。大家不得已才把你绑起来的。哎……” “六婆,我没事了,你解开我吧。”他依旧没有回想起六婆这个名字。 “傻孩子,可把你妹妹吓坏了,她哭着求我救救你。哎啊,这孩子,看着真令人心疼啊。” 果子李观察着屋子里面的摆设,就像他在果子山上一样,这里有芦苇叶子,桦木树皮,四五个黄色的陶罐,一个大水缸,除了这个床,还有一个矮小的桐木桌子,两条板凳。在墙角里还有一些农用的工具,大部分是在山上修理果树用的。 这里的一切都像在自己的家里。但是,他心中明明记得自己被天狼族扣押在异地,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回到家了。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六婆解开绳子之后,他飞快地跑到屋子外面。阳光清新温暖地洒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心里顿时温暖万分。就像回到了童年,他沉浸在这种充满爱和回忆的世界了。他不想去思考为什么。 可是,此刻的安详被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 那是陶罐落地的破碎声,然后他还听到了芦苇着火燃烧的吱啦声,他急忙回头,只看见身后的房子被大火包围,房子边上的果树杂枝都连带着一起燃烧起来,大门已经被火焰包围,滋滋啦啦的撕裂声和燃烧声充斥着耳朵。 映着果子李的脸都红了。 “不,这不是真的!” 屋子里的六婆大叫救命,大火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果子李在院子里找水缸,但是没有找到。当他四处寻找时,被眼前的东西吓坏了。 在房子周围的其他房子,都着火了,可以说是这个村子都被火焰包围了,耳朵里都是哭嚎之声,眼见之处都是无情的火焰。 此刻一个年轻的男子抱着一个小孩子,冲出了一边的房子,怀中的小孩子好像还不到三岁,而且哇哇大哭。 只见那名男子将一个小石头放在了孩子身上的一个口袋里,那孩子对着孩子亲了又亲,最后将孩子放到了一个远离村子的地方,那里没有树木,火焰不会烧到那里。男子回头跑回来,再次钻进了着火的房子里,过了好一会,抱出了一位昏迷的女人,这肯定就是他的妻子了。 院子里妻子一直昏迷不醒,似乎是睡着了。 没一会,远处来了许多蒙着黑色麻布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木质长枪,将男子踢在地上,两枪刺死。这些人有跑到其他的地方杀死了其他的村民。 地上的男子依旧和妻子手拉着手。 让果子李吃惊的是,那群人竟看不见果子李的存在,径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果子李脑袋越想越疼的厉害。他看着地上的已经死去的男子,有忘了忘那个放着孩子位置的小土丘,他要跑过去。 他一抬腿,就醒了。 果子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梦,而且浑身发热,出了一身的汗。 “土丘。” 果子李努力回想梦中的东西,那个土丘在哪里?我为什么会想这种东西? 他从床上坐起来,现在是下午,太阳已经挂在西边了。他在一个石房子里,这个房子狭小,并且由有一个窗户,拨开遮挡光线的芦苇帘子,他走出了房子。 此刻一个老年女人立刻跑过来,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说道:“你快回去休息,你还没有康复。” 他不明白老人在说些什么,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是哪里?” “她说你不该出来,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出来活动。”一个洗衣服刚回来的女子说道。 果子李从没见过这两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惑。先是一个奇怪的梦,再就是一个更加奇怪的现实。 “她说,你得了一种病,比较难治。”女子看了看那位老人,示意自己接着说下去,“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果子李赶紧问道。 “我叫梨,我以前也是野河人。这里是天狼族魔石。你还是别问了。”女子低着头走开了。 果子李被老人推进了屋子里面。他坐在一个板凳上开始回忆曾经发生的事情,但始终不急的自己怎么到这里的。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果子李断言。 晚上之后,老人送来了饭菜。没想到天狼族吃的是米饭,菜基本上就是将洗干净的蔬菜放在米饭上蒸的。在菜上面浇上之前调好的粘稠的菜汁,这种吃法,果子李从来没吃过。 他试探的吃了一口那种菜汁,顿时口中燃烧起来,实在是太辣了。 他立刻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菜不好吃,但是米饭挺香的。 吃过饭后,老人给了他一碗药汤。老人电上了油灯,这种油一种树上分泌出来的,量不多,所以他们每天晚上只能亮一小会。 这时下午见到的那名女子走了进来。老人和女子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我不能呆太长时间。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就问我吧。” 果子李坐正,想了想。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加入了天狼族,那是一个小小的仪式,之后你一直昏迷不醒,他们怀疑你得了病,所以就把你带到了这里。你现在属于天狼族的一员,对了,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果子李,我就只有这一个名字啊。” “果子李是你以前的名字,现在你有新名字了,我听海记说你叫‘古其’。” 果子李听到自己别称为古其,感到非常奇怪,更加奇怪的是自己稀里糊涂地加入了天狼还有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不想问,但是憋在心里非常难受。他向梨问道自己做的奇怪的梦。 “那块石头是你的吗?” “是。你怎么知道。” “魔石就是有种神奇的力量,它能让你找到自己的来历。你梦到的就是你自己的父母。并且毫无意外,他们都被杀害了。这里的外来人,都是失去父母的人。” “不,我有父母,他们还健在!” “那是你的养父母,不是亲生的,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 ……………… 本人签约新书《天使的献祭》,期待大家的点击收藏推荐。我会努力更新,感谢大家的持续关注和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