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1928,初入洪家关 人死了会经历什么?这个问题活着的人永远无法回答。但周文山感觉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作为雇佣兵的他在身中数弹后一阵剧痛,眼睛一闭一睁就身处一条七彩通道中了。地面是纯白的云彩铺就的,四周是不断向前奔涌的彩色虹流。他站起身,一摸身上只剩一把贴肉藏的勃朗宁手枪和三个弹匣。他转动了一下脖子:“这里是地狱吗?不像啊,难道我还能上天堂。”他想了想放弃了上天堂的幻想。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见无大碍,便拔枪向前走去。下了地狱,他也准备杀几个恶魔垫垫背。 三个小时后,还是一样的景色,毫无变化。周文生见如此情形想道:“不对呀,这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他四下看看便不再前行,向两边的彩色通道探去。那流动的彩色物质摸起来丝滑无比,似乎是某种陶瓷材料。他后退一步向前开了一枪,那彩色通道哗啦一声碎了,裂开一个黑色的大洞。他探头望去,那通道之中突然冲出一人,他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那人脸型身材与他一模一样,就像是与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不同的是,那人手拿一把砍刀。那人见他也吃了一惊,但那人一愣后便举刀砍来,周文山后退一步,举枪便朝那人眉心打去。 那人眉心中了一枪便栽倒在地化作无数彩色光点,那光点在空中忽聚忽散突然向他体内涌来。他急忙躲避但那光点速度突然加快飞入他体内。光点一入体内,他便开始头痛欲裂,随后直接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黑暗,无尽的黑暗,仿佛世界已经毁灭了,而他独自一人在空中流浪。继而一道光破开了黑暗,周文山一阵耳鸣后又恢复了意识。周文山一使力想要起身,但仿佛有什么重物压住了他。他在地上躺了半天,恢复些体力后,双臂一撑,把自己从重物下移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一棵倒下的大树压住了他。旋即无数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如汹涌地潮水一样开始撞击。他扶着头靠树站着,眼神恍惚,瞳孔忽大忽小。 几个小时后,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了。他刚才打碎时空通道回到了1928年的湘西,一个国家动荡,战乱频频的危险年代。与他融为一体的那个人也叫着周文山,在贺龙手下当过连长。后来见国内政界一片混乱,军职升迁无望,便辞职回到家中。平日里在山中独自居住,靠军中练就的一手好枪法跑马帮运食盐来讨生活,也算勉强过的过去。今日他想在山坡上挖点野菜改善生活,谁知半路竟跳出一只斑斓大虎。他手中只有一把砍刀,无奈之下只得拼命逃窜。但最终还是没逃掉,被猛虎撕成了碎片。 周文山恰在此时从未来一头扎进了他身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不知是否是融合的缘故,他不反没有被猛虎撕咬的痕迹,而且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一握手就有力量感传来。“看来这是身体锻炼的还不错,好歹有点儿在乱世活下去的资本。”张文山喃喃自语道。“不过记忆好像不全啊。不管了。”他一回头捡起地上的砍刀转身向山下自己记忆中的小屋走去。 走了半小时山路,他便看见了记忆中的小屋。房子是由山中砍下的木头自己建的,已经久未修缮,门口已有了青苔。堆开门,房内一贫如洗。最深处放一张木床,中间有一个木桌和几个板凳,右边是一个火炉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走到床边,从床下拖出二个油布包。这里就是前世留下的所有财产了,一支已不能用的汉阳造和三发子弹,四十文大钱和三个野菜饼。另一包用布层层包起的盐,掂了掂大约有三两重。他一皱眉,这小子干走私还是个穷鬼,白瞎了这个行当。 打点好行装,他顶着大太阳坐在门口发起呆来。在这样一个时代,他能做什么呢?改变历史?别开玩笑了,他早把历史知识打包送回学校了。开工厂,他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大汉不记得工业配方啊。想来想去,还是从军的好。这年头军队挺多的,有仗打就有饭吃。不知道红军在哪,跟着大佬好活命啊。 这么一想,他便有了动力。下山,投红军去。他站起来换了身布衣。他沿着房子转了一圈,放了一把大火背着包裹向山下走去。 沿着记忆中的山路,他走了近一小时便看见了人烟。走得近了,见有十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正在村口玩耍。他喊了几声没人理他,上前拉住一个小孩掏出一文钱:“问你几个问题,答得好这钱给你怎么样?”那小孩见了钱连连点头。周文山问了几个问题,那孩子盯着钱一口气说完了。周文山摸摸孩子的头向村中走去,那孩子撒丫子跑了。 周文山在村中转了转,见都是一些土坯房,有些还被烧毁了。他也没往深走,到村口水井处打了一桶水上来就着野菜饼吃了起来。他准备到桑植县去,据小孩说朝北边走半日就到了。在村里他没看见商饭,到了县城他怀里的铜钱就可以换成东西了。 正吃着苦涩的难以下咽的苦菜饼,他猛饮了几口还算甘甜的井水勉强咽了下去。突然听见村中传来小孩的哭闹声,一个中年农民正提着他村口问过话的小孩的耳朵。看见周文山,拉着小孩走过来:“大兄弟,这孩子是不是偷你钱了?我给你抓过来了,要打要骂你随意。” 周文山忙拦住他:“别打,别打,我给他的钱。问路钱。”一听这话,那农民松开抓着孩子的手将钱往周文山怀里塞道:“这哪能?半斤粮钱呢!指个路而已,收钱会烂手的。”周文山见实在推不掉便道:“那再给你几文,到你家借宿一天。”便要掏钱。那农民拿着一文道:“够了够了,不能再多了。”便拉着周文山向村中走去。 第二章民生艰难,路遇溃兵 周文山随着那个农民来到一个土坯房子。一路上闲聊,周文山已经认识了这个大汉。 他叫贺大牛,是村中的一名佃户。看起来已经人到中年的他实际上才刚刚二十三步,家里有三个孩子住在村东头的一间房里。 进了门,只见房中间是一个木桌。桌后边放着一些农具,右边是做饭的灶台。两人在房中坐下,大牛给他倒了一碗水转进左边挂着布帘的内屋去了。不一会儿,大牛和一个长得粗壮的妇人从房中走出来。周文山站起身:“这就是嫂子吧?”那妇人道:“客气什么?坐下坐下,我给你做饭去。”周文山道:“已经吃过干粮了,歇会就走。”那妇人连连摇头道:“大牛说你要去县城,那有半天路天快黑了不好赶路明日再走吧。”也不管周文山推辞便去生火做饭了。 晚饭是一大盆野菜,每人一大院杂粮。周文山也没搞明白里面有什么,很苦很难咽。但见大牛一家连不小心掉桌上的饭粒也舔干净,他知道这饭很珍贵是待客用的饭。他装着好吃的样子,将自己的饭吃完。 一夜歇息后,赵本明在清晨告别了大牛向县城走去。半日之后,顶着毒辣的太阳周文山看见了低矮的县城墙。城墙上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无精打采的士兵。他入了破旧的县门,只见街道两旁是一溜砖房,屋顶挂着各自商铺的招牌。街上仅有的一些行人穿着短衣,露出饿到可见到骨头的前胸。他向一个调料铺走去,他要卖掉走私的食盐。 从调料铺出来时,他仍满心惊讶。二两食盐竟换了一个大洋,可谓价比黄金了。早知民国运输艰难不想到了如此地步。 他来到粮市买米,转了转指着一堆白色粉末问旁边一个老大爷:“您知道这是什么粮食吗?”那位老者看了他一眼:“小伙子第一次买粮,这是观音土啊。”周文山一惊,这不是陶土嘛。土还能吃?他问那老人,老人道:“不能吃,光县城吃这东西已经胀死好几百人了。但这观音土便宜,一文钱三斤呐。买不起粮的也只能吃这了,总比活活饿死强啊。” 周文山心里一振,咂咂嘴不知该说什么。转身用身上钱买了四十斤大米,装到一个布袋里背着向洪家关走去。 此时正值春季正午,虽然气温还算低,但太阳依然很大照的他流了一身汗。他走到路边放下口袋准备歇会,见三个兵衣衫不整无精打采地朝着县城走去。那三个兵看见他背上的粮食眼睛一亮,其中一个把背上的枪一拉放在手上对准周文山喊道:“前面那人,站住。把粮食放下。” 周文山停下脚步点头哈腰地笑着,暗地计算着双方的距离。等三个兵离他十来米时,他将粮袋奋力一甩将拿枪的那兵砸倒。另外两个兵一看不对要拿枪,周文山从腰后拔出手枪连发两枪将两兵击毙。 他枪口一指倒在地上那兵丁:“不想死就别动,我问你答,清楚了吗?”那兵丁趴在地上连连点头。“你叫什么?”“小的叫刘洪。小的家里还有老母……”周文山一脚踩住刘洪腰眼:“没问别嗐叫唤,说清楚了自然会放你走。你们这是打哪来啊?去干吗?” 听见不用死了,刘洪一下子精神了:“谢谢大侠不杀之恩,小的是团防一大队陈黑陈队长手下。几天前,陈队长被贺龙杀了,大家都散了。小的和二人搭伙想回城继续混口饭吃。”周文山问:“贺龙?哪个贺龙?”“就是那个洪家关的贺龙啊,大家都说有真龙护体的贺龙可惜参加红脑壳破了气数了。” 周文山拿枪敲了敲刘洪的脑袋:“留下枪和子弹,滚吧。”刘洪甩下枪,一路小跑地走了。周文山捡起枪仔细看去。三支枪都是九成新的汉阳造,还有十二发子弹。他一拉枪栓推弹上膛举起瞄了瞄,背到身后。他拿起粮食加快步伐向洪家关走去,既然贺龙已到了桑植那红军也应该快成立了他要尽快赶去投军。 果然,下午他还离洪家关还有几里路时。他就远远望见了竖起的红旗。 第三章入红军,行军中 周文山入了村见旗下站着一个络腮胡子,双目有神的人站在旗下。他放下东西跑上一个敬礼:“贺军长好。”那人叨着烟斗仔细看了看他,回了一个礼笑道:“小鬼是你呀,你不是回家去了吗?又回来干嘛呀?” 周文山道:“家被土匪烧了,听说军长在招兵,我就投奔军长来了。”贺龙道:“好嘛,我现在当了红脑壳了专门打土匪解救老百姓的。欢迎你哟。”周文山指了指后面道:“路上遇到几个溃兵,我把枪给缴来了。”贺龙一听,看过去点点头道:“小鬼有本事,给我们打了个开门红。到后面报道去吧。” 一个月后,洪家关人嘶马叫红旗招展。贺龙本就是洪家关人,他一回来就开始聚合各部。先后有他的旧部李云清,王炳南等来投。他又聚集了亲族武装,一共聚集了三千多人马两千多支枪。贺龙在洪家关进行整军,建立了工农革命军。军下设一个师,师下有两个团。 周文山在一团二营当三连长。一团大部分是贺龙的旧部,因为周文山当过连长,众人一致推举他当了连长。不过,他看了看手下的兵一个个站的东倒西歪,手里的枪大多是用旧了的老套筒。 他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好的事。只不过他资格老又带枪来,别人当然不能让他当小兵。刚好有一大批新兵,就让他带兵养老罢了。他迈开步子,抽了几下站歪的士兵:“都给老子站好点,贺军长要讲话了。” 这时稀稀拉拉的掌声在前头响起,贺龙登上土台喊道:“大家知道我们这支队伍是干什么的嘛?”周文山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嘀咕:“不就是来升官发财的吗?”周文山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是三排长吕列,他原是一名土匪的小头目。周文山这个这一共三个排。一排长钱洪带的都是参过军的老兵,二排去贺天洪带得都是拉亲戚的亲兵,三排长吕列带得是拉来的土匪兵。 吕列见周文山在瞪他,停住嘀咕挺直了身子。二团响起杂乱的回应:“打仗,拿枪就是打仗啊。”贺龙站在台上说道:“对头,我们就是为贫苦人打天下的,今天我们要去打桑植你们怕不怕?”见底下无人回应,贺龙笑道:“桑植也只有一百多人枪,那些废物是不用怕的。”底下应道:“对,我们不怕。”贺龙手一挥,部队便出发了。 周文山的部队跟在一团最后,他来回看了看行军队伍皱起眉头。行军就打仗,一条军队打得打不了仗,看看行军队列就知道了。一团的老兵行军间隔刚好,队列整齐遇袭反应快。他的队伍却挤成一个个小团,二团则散成一团队伍拉了就二里路。他招了招手将钱洪叫过来:“你派两个班管一下另两个排,什么样子丢人现眼。” 钱洪敬了个礼,带两个班入了队列一阵拳打脚踢。吕列见了骂道:“钱洪你个王八犊子干嘛呢?老子的兵你也敢打?”周文山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叫唤什么叫,走得什么鬼样还叫?”那吕列嘟囔了一句,退回了队列中。 半个小时后,部队终于到了桑植县下。 第四章攻桑植 部队在离桑植县十里处开始收拢,贺龙的命令很快传下来了,周文山随一团攻西门。营长王炳南扯着嗓子喊道:“各连长都过来。” 王炳南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他跟贺龙打过北伐是一员勇将。他把各连长一聚讲道:“各次攻城二营是主攻,一连在前二连侧翼。文山啊,你们这新兵多就压后吧。”周文山当然不能抗命,就应下了。 各部一阵调动,部队便成战斗队形开到了城下。周文山望向城头,城墙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团防在守卫。一团二营率先进攻,王炳南手枪一指,一连的士兵扛着云梯向前跃去。二连在侧翼放着排枪掩护,城上的士兵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眼看一连就冲到城墙根下了,城上军官抽打着缩在城墙下的团防:“快扔手榴弹。”几颗手榴弹直接在城墙半空炸开,几架云梯当场被炸烂了。一连士兵在城下倒了一地。 周文山眉一皱眉,转身对钱洪道:“给我杆长枪。”一支汉阳造很快到了他手上,他一拉枪栓,六百米不到射程。他一挥手:“全连把战壕向前推进两百米。”一排对着城头警戒,二排和三排开始扔开膀子向前掘进起来。 一团团长李云清正一脸焦急地在后面望着城头。整合的部队第一次打仗就被阻在城下,对士气损失太大了。他叫过警卫连连长李岳:“别人都说你们红脑壳打仗有办法,你说说这仗怎么打?”那李岳一挺身:“我可以拿炸药包把城墙炸开,团防是乌合之众必然一哄而散,我们可以乘势追击可获全胜。”李云清道:“那你上,活着回来我给你请功。”李岳抱着炸药包就冲了上去。 周文山见一连又退了回来,三个连挤在城下的战壕中。他对钱洪说道:“你们也去,快点推进。”几百号人一齐开挖,战壕快速向城下延伸而去。他见王炳南正站在一连阵地上大骂,走过去喊道:“报告营长,三连请战。”王炳南愣了愣道:“周连长,你们连大部分是新兵还是压后吧。”周文山道:“我们连可以抽一个老兵排参战,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王炳南点头道:“好吧,那就抽一个排吧。” 周文山回到阵地,团部命令就下来。三个营并肩上,掩护爆破手炸开城墙然后二营打头冲进去打垮团防。周文山率一排跟在二营最后,负责扩大突破口。 枪声再次在城下响起,一个爆破组迎着子弹冲了上去。周文山举起汉阳造对着城头士兵挨个点名。城墙上,军官正大喊着让士兵们还击,突然声音一停。士兵们一回头见军官们已被击杀大半,剩下也逃走了。这时城墙下一声巨响,城墙破了一个大口子,有人喊道:“城破了。”众人丢下枪就开始四下奔逃。 王炳南见城墙已被炸开,一马当先带着一连就冲进去了。周文山紧随一连进了城,城里已经没多少人抵抗了。枪支弹药丢了一地,二营进了城便散开抢弹药抓俘虏去了。他偷偷叫过钱洪:“叫兄弟们走慢点,多拿点弹药。”钱洪听后吩咐手下去了。 正当周文山进城捡弹药时,一团团李云清正被机枪打得头都打不起来,他攻进城时领命率一营和二团夹攻西门。不料西门竟有一挺轻机枪,将只有步枪的一营压制得头都起来,他一摔帽子准备拼命时,身后一声枪响传来,机枪停了火。他也来不及看谁打得枪,率军冲了上去,桑植被攻克了。 第五章小练兵 桑植县中,一列列军队在街道上走过。团防已被驱逐出了县城,工农革命军留了一个团驻守桑植,其他部队又撤回了洪家关。 周文山率三连驻守在东门外,他的营地布置在一个小高地上与城墙遥相呼应。他看着在阳光下懒洋洋地坐着的士兵不由皱起了眉,革命军并没有出操制度,打完仗就散了一地。他拉过一个士兵道:“把三位排长叫到屋里来,我要开会。” 周文山回到屋里,摆下茶水坐下。钱洪很快到了,他一个军礼坐到了桌旁。贺天洪半小时后打着瞌睡来到了屋内,他见来了两人已到笑了笑坐下了。吕列三个小时后衣衫不整地来到了屋内,他全身沾满了胭脂味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旁。 周文山已喝了三杯茶水见三人已到放下茶杯说道:“既然人都到了,我就说事了。我到外面营地转了转,发现士兵们无所事事,准备以后一天出两次操,大家说说看法。” 众人四周看了看,钱洪说道:“我认为可以,这样下去士兵早晚养废了。”吕列一拍桌子:“嗐扯,以前在山寨天天就这么养,拉出去不照样把桑植打下来了。”众人看向贺天洪,他站起来道:“那一天一操吧。”周文山品了口茶,环视了一圈众人道:“那一天一操吧,就这么定了。各排明天开始出操。”吕列一拍桌子,走了出去。周文山目光一寒,摸了摸枪道:“都散了吧。” 第二天一早,军号便响彻营地。周文山腰扎武装带站着军姿冷着脸看着稀稀拉拉的人群。他拉过钱洪道:“给我挨个砸门,从床上拽出来。”一时间,军营内哭喊声一片。吕列骂骂咧咧地来到了校场之上,周文山剑眉一竖瞪了他一眼。他带着三排站在了校场最后。 操练在日上三竿之后终于开始了,首先是左右转和跑步。钱洪作为正规军出身的排长是当之无愧的教官,但他训了半天也是一脸无奈。这些士兵原是些土匪和农民,他们连左右也分不清,一声命令能转出八个样。周文山见了买了一批白布,让每人左臂带一个白布条,果然左右转的训练好多了。 其次,是跑步训练。这个训练,钱洪的正规军也搞不好,无奈之下周文山只好亲自上场。他一上手,士兵们顿感不一样了。钱洪训练,动作不对上去就是一顿打。周文山则不打不骂,把你提出来,让你在全营面前一遍遍的做动作。他在一旁笑着看你。都是大老爷们谁不害臊啊?脱一层皮也得练好了,不能丢那人。 然后是拼刺训练,周文山率一排用三天赶做了几百个草人。他让一排的老兵以一带一的方式教新兵拼刺,他和排长们则下到场地巡察。他扎紧武装带回头对钱洪道:“吕排长还没来吗?”钱洪点头道:“还没来,卑职这就去叫。”周文山摇了摇头道:“不必了。随他去吧,走,下部队去。” 三人来到了校场,只听杀声阵阵,军威浩荡。士兵们正在练习刺杀技术。 第六章出兵梨树垭 周文山穿行在士兵当中,他一个士兵一个士兵地纠正动作。绕着校场转了一圈后,一个士兵见他过来紧张地枪都握不紧了。他笑道:“小鬼不要紧张,好好练。”他拿起枪向前一个跨步猛刺出去如似猛虎扑食:“看清楚没?要有气势,要有杀气。”那兵连连点头。 正当周文山练兵时,贺龙正对着地图发愁。桑植沦陷大大激怒了国民党,龙毓仁的一个旅已经联合团防反扑过来。他唤来师长贺锦斋道:“锦斋啊,这一仗不好打啊。你看我们怎么打呢?”贺锦斋道:“部队刚刚组建,人心不齐。撤退恐怕队伍会直接散掉,先占有利地形打一仗吧。”贺龙点点头一指地图道:“那我们先抢占梨树垭打一仗再说,让各部行动吧。”贺锦斋一个军礼,下命令去了。 周文山一脸寒霜地看着运到的粮食:“王副官,你就给我这么点粮?这连部队十天的口粮都不够,你要不给个说法,这门你恐怕是走不出去了。”革命军一个月发一次军粮,打桑植时发了一批粮食。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第二批粮食才发下来,谁知如此之少。周文山对面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笑道:“革命军粮食本来就少,周连长多忍耐一下,为国做事本来就是份内事吗?”见周文山手已搭到了手枪上,他又忙说道:“不过,周连长攻城有功今月饷银翻倍。”从口袋掏出一袋银元来。周文山冷着脸把手从枪上放下来:“谢了,慢走不送。”王副官便小跑着离去了。 “钱洪。”“到。”钱洪大步走了进来。周文山指了指桌上的钱:“带几个兵到城里买些粮。”钱洪一愣道:“这是您的赏钱怎么能给大头兵买粮呢?”周文山敲了敲桌子:“让你去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从明天起,我和士兵一起吃。”一直以来连排长各吃各的不和士兵混合。钱洪一急,正要劝。周文山一挑门帘出去了。 第二天,操练已毕,士兵们三三两两地来到灶房排队吃饭。周文山卸了武装带,拿了一个粗瓷大碗也排在队伍后面。“呀,连长好,您怎么在这?”周文山看去,排在他前面的是他教过拼刺技术的一个士兵。他扬了扬手中的碗:“吃饭呀。”那兵忙让开:“您先请。”周文山摇了摇头:“先来后到,该怎么排怎么排。”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见连长到了,也不敢大声说笑规规矩矩地排起队来。到他时,炊事员一脸紧张,勺都抖起来。周文山道:“老刘,不要紧张嘛。该怎么打怎么打。”那炊事员一脸激动:“您认识我?”周文山笑道:“你可是我们连的衣食父母,我怎么会不认识呢。”那炊事员笑着连连点头给周文山打了一大碗粥。 周文山正喝粥时,团部的传令兵到了。他一口喝完粥,迎上去道:“我是三连连长周文山,有什么命令?”那传令兵一个军令递给他一份文件,他打开一看是让他发兵梨树垭的命令。他签了名,一个军礼让传令兵回去了。 他招了招手叫来一个士兵:“把三个排长叫过来,团部有命令。” 第七章山腰布防 三个排长陆续来到屋内,周文山道:“团部命令让我们今天中午到东门集合,下午到梨树垭布防,各部要做好打大仗的准备。”吕列抱怨道:“怎么刚打完桑植又有仗要打?弟兄们命不是命啊?”周文山道:“当兵本来就是打仗的,革命军更是如此不为穷人打出一个天下这仗停不了。”吕列眼珠直转,不说话了。 出了门,三排排副吕伟迎了上来:“哥怎么样?”吕列咬咬牙道:“姓周的想让弟兄们去防梨树垭。”吕伟一惊道:“哥,那地去不得啊,听说有正规军从那打过来了。我们这两条破枪去了不是送死吗?”吕列道:“你哪听的消息?可靠不?”吕伟道:“绝对可靠,我昨天晚上和团部一个参谋喝酒时那小子说的。”吕列道:“这样的话,你说怎么办?”吕伟低声道:“不如我们杀了那周文山拉队伍再上山去。”吕列摇头道:“不妥,他手里还有两个排,此事要从长计议。” 这时,周文山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们两个在干嘛?还不去集合队伍。”吕列二人一惊,敬了个军礼走了。周文山一皱眉对钱洪道:“盯着点这两个人,别出岔子。”周文山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心腹不好办事啊,吕列两人本来就是土匪,看这神态怕是干不了多久革命了。 接到师部命令,一团很快在东门集合了起来。团长李云清看着养了一个半月变得散漫的部队不由大怒,忽然看见东南角的一个连站得颇为整齐问道:“副团长,那边那支部队是谁带的?”副团长道:“那是王炳南麾下周文山的三连。”李云清道:“李云清?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副团长道:“贺军长任镇守使时他就是连长,您当时还准备提拔他呢。后来他辞了军职,这次打桑植又回来还立了功。”李云清笑道:“这么说来他还是个人才,打完这仗要见见他。”副团长应下了。李云清看了看太阳:“时间不早了,出发吧。”部队便向梨树垭跑步而去。 梨树垭是个小村子,一共才几十户人家。但其处于交通要道,而且两山夹一沟地形险恶。村子就在沟底,两旁是两座无名小山。一团要防守的是东边的小山,周文山的阵地在山腰靠西的地方。三连前面是一营的一连,东面是二连,后面是三营。 周文山看了看地形,山坡较为平缓没多少树,地上没有岩石都是虚土。他叫过三个排长:“你们挖三条战壕用交通沟连起来,然后挖条战壕通到山后去。”三个排长领命带兵挖战壕去了。周文山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只见一营一连散开坐了一地也不见做工事。他本想下去,又一想:“算了,万一人家还嫌弃我管呢。要知道现在的革命军可是一锅大杂烩。”他要了把铁锹也挖了起来。 整整一天,周文山的三连终于挖好了战壕。在周文山的监督下,战壕按深一来宽一点五米的标准连了起来,三排的工事挖了三次才达到了标准。 夕阳西下,周文山看了眼山脚一营一连正躺在一条浅浅的战壕中蒙头大睡,几个哨兵无精打采地守着。他唤过钱洪:“今夜,你们一排在第一条战壕守夜,机灵点。”钱洪点点头去了。 第八章双枪退敌 夜晚,几柄刺刀划破了黑暗。一营的哨兵已经睡着了,他们再也醒不过来了。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击碎了夜晚的宁静,是钱洪发现了敌情。很快枪声在阵地上激烈地响起来。国军见已被发现,直接冲入了阵地中。两军士兵在阵地上直接搅在了一起。 周文山一个鲤鱼打挺从战壕中跃起听了听枪声,一把拉过身旁的传令兵:“快,让二排和三排进入第二条战壕。”他披好武装带冲入第一条战壕之中。 战壕中已打成了一片,周文山右手拿了一把大刀左手拿一把盒子枪冲入战壕。远的就射,近的就砍,从交通沟杀了一条血路出来。他一边打一边喊:“钱洪,钱洪给老子出来。”他救下的一个士兵喊道:“钱排长被敌人围在战壕中间了。”周文山听了,向中间杀去。 战壕中,钱洪手持大刀已沾了一身血,身边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了。他急得团团转,鸣枪后国军直接冲上来一个班将他围住。他心底一阵冰冷,难道今天要死在这了吗?忽然听见有人喊道:“钱洪,撑住。”他回头一望,周文山已经到了。 周文山已经看见钱洪了,他带着三个兵正被七个国民党士兵团团围住。周文山一刀劈开刺刀,提枪将扑向他的一名敌人打死。他环视一圈,将大刀往地下一插,拔出勃朗宁手枪。他手持双枪,左远右近,一口气打了十二发子弹将钱洪身旁的敌军全部击毙。 周文山举起大刀向钱洪走去:“钱排长,你可让我好走回去要请客啊。”钱洪连连点头:“一定一定。”两人带上一排仅剩的队伍撤回了第二条战壕。周文山一点人头,一排完整回来的只有三十二个,轻重伤员没撤出来估计已经没救了。 这夜,国军连破两道防线打到了贺龙的指挥部门口。贺锦斋带着直属队拼了命才把敌人打下山去。不过革命军已经死伤过半,半夜里有人扛不住已经拖队逃跑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清晨,周文山拿着汉阳造站在山坡阵地上四下望去。四周硝烟滚滚,死尸躺了一地。友军早不知去向,手底下的士兵已不足六十,要知道三连满编可有一百二十来号人。他大喊道:“钱洪。”钱洪从死尸上爬起来跑了过来。周文山指了四周:“你派几个人看看四周还有友军没?再到团部看看。”钱洪一个军礼:“是。” 几个士兵很快回来了。二营的部队还阵地上不过已经没几个人了,一营长带着部队连夜跑了。二团已经被打散了,根本联系不上。团部警卫连也死了大半,团长让三连加强防御坚守阵地。坚守阵地?周文山看了看三连,一夜乱战几乎打光了子弹,而且士兵们一个个累得半死。怎么坚守? 这时,周文山好像突然听见什么?挺身仔细一听,他瞬间变了脸色大喊:“炮袭,快进战壕。”士兵们顿时炸了窝,纷纷跑进战壕趴下。炮弹炸开,却是落在二连阵地上。周文山仔细听了会,只有一门迫击炮但打得极准,他估计二连要打光了。 不一会儿,山下响起了重机枪的声音,子弹打得战壕上尘土纷飞。随着冲锋号和机枪声,国军又冲了上来。 第九章山道整军 这一仗打得极苦,三连又阵亡了二十个士兵才勉强守住了阵地。军直属队冲了三次,最后一次冲出去再没回来。 周文山正在阵地点察人数,忽然听到一声呐喊:“贺龙跑了。”一时间各部纷纷骚动,长官们拉起队伍就跑。周文山向山底望去,红旗还在,但队伍已经不听指挥了。有几个军官从山顶下来要整合部队,被人潮一冲就没了身影。周文山一咬牙道:“撤。” 等贺龙从后方把粮食押送上来时,部队已经散了。他无奈之下带上仅剩的几百号人撤回了洪家关。人马达三千之众的工农革命军一战就打散了。 山路上,周文山正带着从梨树垭撤下的部队正匆匆忙忙地行进。他在队伍中走了走,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有的人正谩骂着军官。他皱起眉头,这样下去不行啊,队伍再打仗就散了。 突然,钱洪撞了撞他。他抬头望去,只见吕列和吕伟正按着枪走过来。他喝道:“站住,吕排长有什么事就站住说。”吕列不言语,直直朝周文山走来。吕伟突然站住道:“哥,别怪兄弟不仗义,实在是价钱到了。”说完拨出枪一枪打死了吕列,周文山朝钱洪点点头。钱洪拿出一包大洋扔给了吕伟,吕伟掂了掂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队伍。 这钱哪来的呢?打桑植的时候,钱洪抓住了几个跑得慢的官太太。本来是要放了的,但周文山一顿吓唬竟诈出了五百大洋。这次收买吕伟他就用了两百大洋。 士兵们见动了枪,一时间不知所措。周文山见了喊道:“都停下,往我这聚聚。”士兵们围了过来,周文山找了块高点的石头站了上去,他看着众人道:“梨树垭一仗没打好是我的责任,我给大家道歉。”他鞠了个躬道:“不过,我给大家说实话。今后的日子会更苦,仗打得更难。愿意留下的以后听指挥听命令的站着,不愿意留下的到钱排长领一块大洋留下枪弹可以走。” 周文山下了石头,席地而坐,从口袋拿出半根烟抽了起来。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上前。周文山也不急,坐地上看着他们。终于,一个老兵走上来敬了个礼拿了钱放下枪走了。见周文山没反映,像洪水冲开了堤口,士兵们一下子围了上来。 待到要走的人走完了后,周文山把烟头甩掉站了起来。他数了数连自己一共才剩十七个人,大部分是一排的人马。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家既然选择留下我宣布二条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所有缴获要归公。以后守住这两条纪律,别的说不上,我一定不让大家白死。大家同意吗?”底下人齐声道:“同意。” 周文山把众人按三三制分成五个班,整点枪弹后一个人发二发子弹。他任连长,钱洪继续任排长。一番整合后,部队又重新上路了。又走了十几里路,周文山看见了一个山村。他向钱洪挥挥手道:“派两个本地士兵进村探探情况。”很快,两个士兵脱了军装进了村庄。 周文山一挥手,部队就地散开。夕阳快落下的时候,两个人从村里出来向周文山方向走来,周文山抓起枪看去。 第十章杀恶霸 走得近了,周文山看清那两个人是派出的士兵。那两人走上来敬礼后对周文山道:“办喜宴?什么喜宴?这大户是什么人?” 两个士兵开始细细讲述起来。这个村子叫赵家村,村里的大户叫赵环。他家原先也不富裕,后来是靠收卖在他家养伤的同盟会会员发的家。赵环有钱后大肆买地,又重金贿赂县太爷所以横行乡里无人敢管,现在正在娶第八房小妾。 周文山问道:“这家护院实力怎么样?”一个兵回道:“护院实力不强,就十来条长枪。”周文山笑道:“看来我们要去参加这家喜宴了。”他喊道:“钱洪你带两个班去堵后门,我带两个班走正门去会会这千赵环。”两人分兵,赵本明带着两个班向正门扑去。 赵环正喝的正高兴,谢过众宾客,走向婚房内那个捆绑起来的少女。这时,几声清脆的枪声在院中响起吓得他一个哆嗦,几个兵冲进来把他直接架到正堂。他左右看看,只见宾客被押到一旁。家丁已被打死了好几个,剩下的被下了枪打趴在地上。一个兵一枪托把他砸倒:“跪下。”他向正堂中间看去,只见一个剑眉英目的青年军官正在看自己的账册,正是周文山。 周文山翻了翻账本,强买强卖破家灭户不少,利国利民之事一件也无。他把账本在桌上重重一拍:“赵环,现世报来了,有什么要说的吗?”赵环磕着头道:“军爷冤枉,小的可是好人呐,县太爷的孝敬一月也未停啊。”周文山笑了:“这可真是敬神上错庙了,我明白告诉你我们是工农革命军的,县太爷就是我打跑的。你八房小妾都是强逼的,光今年就逼死了三户人家。别的罪不说了,来人拉出去毙了。”两个兵把早吓尿的赵环拉出院门,不久就响起一声枪响。 周文山对钱洪道:“让后厨把剩下的食材都做了,给弟兄们吃顿好的。但是,记住值班士兵不许饮酒。”钱洪一点头下去安排了。 夜晚,赵家大院里一片热闹。自从阵地上下来,三连第一次好好的休息。周文山看着士兵们睡下布下岗哨,拿了两块猪肘叫来钱洪道:“来,坐下,咱俩喝两杯。”钱洪连连摆手推让,周文山拉着他坐下了。周文山倒了一杯酒递给钱洪道:“打咱们一起参军起,咱俩没好好谈过,今天咱们聊聊天。”他饮了杯酒道:“钱排长,当兵几年了?”钱洪饮了口酒:“这年头就长了,袁总统倒台那年投的军。”周文山点点头道:“确实够长的,老兵了。你看看咱队伍吕列死了,贺天洪拿钱走了,能撑到今天,多亏你支持。”钱洪咽了口肉道:“哪能靠我呢,当兵这么多年,那个长官不是喝兵血打士兵。连长你看得起大伙,有钱大家用,有饭大伙一起吃。大伙跟谁不是跟,有你这样的长官至少不会受窝囊气。”周文山笑了笑举杯道:“喝酒。”两人一杯接一杯,最后还是钱洪倒下了。 第二天中午,赵家大院中喊杀阵阵,士兵正在操练。钱洪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走了出来。 第十一章击敌后卫 周文山正身姿挺拨地站在院中,见钱洪出来笑着问:“钱排长醒了没?”钱洪晃晃头一个敬礼:“醒了,请连长责罚。”周文山摆了摆手道:“责罚什么?没你的责任。正好,我有事要你办。我写了张布告,你带两个士兵到村里念念。”钱洪一脸尴尬:“那什么,连长咱连没识字的。”周文山道:“那去村里找个识字的,不行的话,我来读。”钱洪一惊:“怎能让首长念?您放心,我掘地三尺也找个识字的出来。” 中午,村口有两个士兵正押着村中唯一一个念过半年私塾的老人在宣读布告:“本军为工农革命军,军纪严明,不扰民众。恶霸赵环为祸乡里,本军已将其明正典刑。今夜本军将为民众分粮,请各家闭户,粮食将放在门中。”钱洪在旁边低声问道:“连长,粮都发了我们吃什么?”周文山挺了挺胸膛:“我们不在这里住,而且我们手里有枪随时都能来粮。老百姓什么也没有,但他们还要生活。民生艰难能帮就帮吧。”钱洪点点头:“连长高义。”周文山笑了笑:“什么高义?过惯苦日子了而已。” 入夜,士兵们把粮一袋袋放在百姓门口。周文山站在村口看着整装待发的士兵问:“人齐了吗?”钱洪大步上前道:“齐了,十七个人一个不少。”周文山一挥手:“出发。”部队便乘着夜色向远方行去。百姓听见队伍走了,偷偷探出头看了看把粮食藏回了家中。天亮后,几个胆大的出来看。只见墙上刷着几个大字,打土豪分田地,让一切穷苦人翻身做主人。 这个时候,周文山已经过一夜急行军走出山地到达了洪家关外。他站在村外望外,只见村内浓烟滚滚惨叫声一片,村子后山中枪声不断。他回头道:“全体都有,以班为单位潜伏入村发起攻击,快进快出。”钱洪道:“敌情不明,进村恐怕有危险。”周文山拨出手枪道“不会,行机枪声后山应该是敌主力,村子里应该只是部队后卫而已。敌明我暗,打一下可以策应一下友军又可以蹭点油,快行动吧!” 三连分成五部分向村中跃去,周文山带着一班沿村口向村中摸去。村口一片狼藉,一个国军士兵正来回走动着。周文山摸出一柄刺刀贴着墙潜了过去,他把那兵一把扑倒,刺刀顺势刺入了心脏。他起身带兵进了村,一转弯就见一个兵正在满街追着杀鸡。他身子一顿,举起驳壳枪略一瞄,一枪撂倒了那兵。身后士兵冲上举起刺刀把那兵扎透了。 这时,村四周也响起杂乱的枪响。各班开始向村中进行向心突击,村中的国军本来以为大部队已经把**赶进了后山,不料突遭攻击。一时间原先散布村中的士兵被打得满村乱窜。一拄香后,三连已歼灭了驻守在村中的一个排的敌军。周文山叹了口气,帮贺大牛合上了眼,他是在家门口被敌人乱刀砍死的。周文山站起身道:“全军撤退。”三连前脚刚撤,后山的敌军一个团就围住了村子,前后相差不过十几分钟。 第十二章转战桑植西 周文山带着部队一溜烟钻进了山中,跑了十几里才停下。集合部队点了点人数,刚才一仗死了两人重伤一人。重伤的周文山没办法救治,只能眼看着牺牲了。这一下,直接损失了一个班。不过在临走前,还是缴获了点东西。一箱子弹二箱手榴弹,就是这次行动的成果了。 周文山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人少枪多,这样下去队伍撑不了多久就会死光了。剩队伍在林中休整,周文山从树上摘下些树叶蹲地上抽了半天。看这个样子,正规战是打不成了,还是得打游击建农村根据地啊。他把树叶一甩,走到空地上召集了队伍。 他环视了一圈开口道:“同志们,我刚才想了想咱们近期打得这两仗。两仗咱们都赢了,但我认为洪家关这仗咱们亏本了,牺牲的士兵有点多。以后这种仗还是要少打。”下面人应到:“连长你说咋打就咋打呗。”周文山笑道:“那就好,接下来,我们要打赵家村这样的仗。要大打小,以强击弱。不仅要给百姓分粮,还要分田地。” 旁边人问:“粮和田分了,弟兄们吃啥呀?”周文山道:“我们敬百姓一尺,百姓自然还我们一丈。分了田地,百姓拥护我们自然有吃的,有兵源。”见士兵们脸上还有几分不信之色,周文山开口道:“这样吧,我给大家打个比方。国民党是一块大石头,坚硬无比。我们是一滴水,现在只能磨下点石头边角。只有和人民在一起,我们这一滴水才会变多变成大河冲垮国民党这块大石头。” 见大家脸色充满了信心,周文山一挥手:“出发。”部队重新鼓起士气上路了。 桑植县东,四屋坪上喊杀阵阵。周文山率部转战桑植与石门之间部队专打地主,部队连连获胜,各地恶霸地主望风而逃。周文山领兵以四屋坪为中心打下了一块地盘,他给贫下中农分发土地引起了民众强烈的轰动。立起招兵大旗后,投军之人络绎不绝,三连又恢复了一百来人的编制。他在校场中转了转,革命军枪弹奇缺,只有三十来条新旧不一的汉阳造集中在一排,故大部分在训练近战。 钱洪带着一个卫兵正满场地呐喊,他已升为副连长近期主抓部队训练。这支几乎全由农民组成的部队经过半个月的训练已像模像样。钱洪见周文山过来一个敬礼:“连长好。”周文山回了个礼:“到屋子里来一下,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进了屋,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桑植县地图。周文山指指椅子,两人坐下后说道:“部队训练再久也练不出杀气,可以打几仗练练兵。” 周文山指指地图:“国军的一个旅还驻扎在桑植我们暂时动不了,乡里的土匪应该可以打一打。近期有不少百姓向我们反映土匪作乱,希望我们剿灭。”钱洪点头道:“我们随近大土匪有二股,陈金飞是最强有一百多人枪不太好打,周昭平是武器最好的据情报装备有机枪。”周文山道:“他们为人怎么样?”钱洪摇头道:“陈金飞本来是一个流氓靠杀人心恨发的家,他的名字也是绑上山的教书先生取的。这人心狠手辣,光屠的村庄就有五个,他又与县令勾结无人管辖有陈屠户之称。周昭平原是团队队长,后来拉队上山沿路抢劫商旅。他的队伍装备好地形又险,官兵打了几次没打下来,有周吸金之称。” 周文山想了想道:“敌势太大,我们先从周边小土匪打起。然后引敌出山,打伏击。”钱洪起身道:“我这就去安排。” 第十三章伏杀陈金飞 湘西,方圆万里的贫困之地。民国时期冶理过这里的人无不为匪患发愁,山林间穷苦的人民从被逼为匪到逼人为匪可能只需一夜。在枪支流散的湘西山地,几乎逢山就有匪。桂军曾杀了一大批,将土匪头拨皮挂起。第二天,还是被源源不断的土匪打出了湘西。 陈金飞就是大土匪头之一,他靠心狠吓住了众多土匪也最终改变了自已。他正勒马站在一个村庄外:“这就是那什么革命军的村子。”旁边一人答道:“就是此地,我就从这逃出来的。”陈金飞斜眼看了那人一眼,但不能不管。他是这片地界的土匪头,底下人有仇他得报。不然枪散了,他这种人走不出山寨就连骨头都没了。 他向村中望去,看起来这股军队也没啥不同呀?这十几天,他附近的小土匪纷纷靠急,最多的时候一天有三个小山头没了音讯。这次,他召集了人马一定要灭了这个祸害。他挥了挥枪,土匪向村中涌去。村口没有人影,连个活物都没只见一些半高不高的土墙,土匪们骂骂咧咧地翻过墙向前走去。突然村中各处响起剧烈的枪声,走在前头的土匪倒下一片。后边人见势不好就要走,但来时的土墙变得极其难翻,尸体在墙下躺了一地。老土匪一咬牙,向村里冲去。村里扔出一批手榴弹,炸得土匪鬼哭狼嚎。然后两个排挥舞着大刀呐喊着冲出和土匪撞在一起。 这个时候,周文山正带着三排埋伏在土匪身后。他抬头望了望,刚才有一百多土匪冲进了村中,村外现在只有十几个壮汉护着几个骑在马的男子。他看了看身后一脸紧张的士兵笑道:“不要慌,我枪一响,扔了手榴弹向前冲进去就行了。”他举着汉阳造瞄准了骑马之人,村中枪一响,他就扣下扳机。一颗子弹伴着十颗手榴弹飞了出去,那马上的男子从马上一头倒了下来,十几秒后手榴弹在土匪中炸开。周文山见已只剩两三个慌乱的土匪,大喊一声举刀杀去。两队人一个交错,便倒下了四五具尸体。 这时钱洪带着连主力从村中杀了出来,周文山带着三排迎了上去。两下夹击,把土匪彻底打乱了。一时间,革命军一声呐喊满山遍野地开始抓俘虏。 周文山勒马站在村口,这一仗革命军伤亡过半,但成果甚大。一共缴获大小枪支共三十来支,大刀大矛七十柄。俘获了二十来号土匪,全歼了陈金飞部,陈金飞的尸体已躺在他脚下了。革命军的地盘向东扩大了数十里。钱洪一脸愁容地走过来:“连长,队伍伤亡太大了。一排死了四个伤了三个,二排和三排几乎阵亡了三分之二以上。”周文山道:“抚恤金发下去了吗?”钱洪道:“发下去了,不过连长,这样的仗我们打不起啊。” 周文山走了两步道:“不,我们还是要打的。保存实力是为了发展,但有了实力还是要打仗的。我们的原则是分散以发动群众,聚合以消灭敌人。部队休整一月,等雪降后进攻周吸金。” 第十四章迎击国军 半个月后,三连已经巩固了新的占领区。三连由三个排扩张到了五个排,由于参军人数太多部队已由三三制变成五五制。三连的总兵力已有几十人扩编到二百人,拥有近一百条枪可谓兵强马壮。 此时,钱洪正头疼地看着桌上的文件。三连已经是辖有十四个村子的武装力量了,行政文书一封接一封地发到钱洪桌上。但是你要钱洪提刀劈坦克,他一定冲上去。你要让他处理文书,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打着瞌睡有一搭没一搭处理公务。这时,门敲了敲,周文山大步走了进来:“钱洪,你小子是不是又偷懒了。” 钱洪起身迎上去抱怨道:“连长啊,你让我去当班长吧,我要下部队。”周文山用马鞭敲了敲桌子:“想得美,革命不成功,你小子就老实当我的副官。不过还真有仗要打,要你小子去。”钱洪眼晴都亮了:“有仗打?要打周吸金吗?”周文山道:“不是,我得到情报桑植的敌人派了一个营向我们扑了过来。我给你一个排,你去挡住怎么样?”钱洪苦着脸道:“挡不住啊,连长你多点兵吧。”周文山笑道:“别苦着脸,多动动脑。” 见钱洪还一脸困惑,周文山敲了敲桌子:“打阻击战全连压上也挡不了多久,一个排更精练是让你去打游击。我们的士兵大多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我们要动起来让敌人打空,而我们要以水磨功夫拖死敌人。”钱洪道:“这个简单,我这就去办。” 桑植县东的无名山丘上,一排的士兵正挖掘着工事。前边一个哨兵跑了过来喊道:“来了来了。”士兵一下子散入了工事之中。山下,一支长长的军队从桑植县方向行了过来。钱洪看着山下部队一点点接近射程,举枪瞄了瞄走在最前头的士兵,一枪击毙。阵地上散乱的枪声响起,山下走在前头的士兵几乎全被打死。山下部队一下子散开了,机枪开始向山上射击,步兵整队冲了上来。钱洪一挥手:“全都撤。”一排顺着交通沟钻进了深山。国军冲上来时,山上已空无一人。如此,钱洪率领部队反复与敌人交手总是打一下就走,一天打了十几仗。敌人一天推进了十几里却死了几十人,而钱洪才伤亡了几人。 周文山率全连守在钱洪后十里处,每打一仗就换一个排上去,用战场锻炼部队。周文山看了看眼中布满血丝的钱洪:“去休息吧,晚上我指挥。”钱洪出了门,倒地便睡。 入夜,周文山率全连潜伏到了敌营外。一天战斗让国军士兵精疲力尽,哨兵也昏昏沉沉的。周文山亲自侦查摸清了明暗哨的位置,手一挥十几个士兵三三一组扑了上去。一丝声音也没有,几个岗哨就被放倒了。周文山带着几十兵跑到营地外,一溜手榴弹扔进了营地炸开。营地里顿时炸开了锅,周文山一声呐喊带兵杀了进去。 清晨,国军营长一脸阴沉地看着营地。昨晚一夜乱战,敌我不辨,天亮后一点名竟少了一半人头。现在士气一落千丈,国军营长看了半天回头对副官道:“集合部队,回桑植。” 第十五章围追堵截国军营 周文山横刀立马站在山坡上看着国军大部队缓缓撤退。他对钱洪道:“白狗子想跑,我看他是走不出这山了。让部队咬上去。”钱洪点头带着一个排咬了上去。 国军营长正骑在高头大马上不耐烦地向前走着。突然,前锋传来剧烈的枪声,他带着警卫排冲了上去。只见前卫一个排已经散开,有几具尸体躺在地上,枪声还在持续。他拉起排长道:“敌人在哪?”排长摇头不知,营长一巴掌把他扇倒,带着兵向两侧山粱冲去。上了山梁只见了几枚弹壳和一挂在铁桶内燃放的鞭炮。他一脚踢翻了铁桶骂道:“都他娘是一群废物。” 周文山站在远方望着,见敌军乱糟糟地冲上山岗笑道:“敌人还有点脾气,告诉钱洪多溜两次磨磨敌人锐气。”钱洪按照指示,打一枪就跑来来回回两军对峙到下午。国军已经累得快倒了,傍晚就扎了营。周文山见了召来钱洪道如此如此。 一夜无话,国军营长第二天满脸红光出了帐篷。他对副官道:“**一定被打跑了,一夜一点声音也没。”副官道:“会不会有诈?”营长摇了摇头:“**才几条枪?恐怕子弹早打光了。让部队出发回桑植。” 三连的子弹确实快打光了,现在一个战士只有二发子弹了。所以周文山早早盯上国军的装备,他带着全连已经布好了包围圈等着国军上钩。 国军排着长长的队伍在山间穿行着,国军营长正骑马走在队中。只有二十里就到桑植了,他暗自松了口气,回了桑植他再也不来这个破地方了。前方又响起了枪声,他暗地笑了笑,**又开始吓唬他了。他们真以为鞭炮能吓住他吗?但情形很快发生了变化,先是前锋然后是后卫,最后枪声响成了一片。国军已被彻底打乱了。国军营长目瞪口呆,继而怒吼着重组部队反击。几挺机枪一响,两侧的枪声小了许多。营长不由镇定下来,开始指挥部队突围。但他很快经历了绝望,两侧山粱上响起了冲锋号,红旗挥舞下冲下来了几千人。国军营长念叨着:“完了,都完了。” 将为兵之胆,营长如此,底下士兵更是不堪。机枪也响着响着被士兵扔开逃命去了,周文山带着三连轻松攻下了国军阵地。其实他手下现在只有一百多人了,但他让钱洪在乡中大力发动群众。群众听说国军要来抢走他们分到的粮食和土地,一下子聚集了数千人来帮三连打仗。国军一个营超编才五百来人,更不用说还有吃空饷的现象。国军这个营先是被拖着打了一路,然后又在有希望时被周文山一顿猛打,当看到数千人冲下来时早已崩溃。 周文山一一感谢了各村的代表,见钱洪面上溢着笑容走了过来。他笑道:“你这脸笑起来怪渗人的,缴获不少吧。”钱洪长年在外征战,脸色很黑还有两道刺刀留下的伤痕,猛一笑确实很吓人。钱洪挠了挠头:“连长大胜啊!我们死伤四十多人,歼灭了国军一个营。抓住一百多俘虏,缴获了二百多条枪。关键是缴获了一挺轻机枪,我们也有机枪了。”周文山两眼放光:“有机枪了?好,好!谁缴获的,升一级。还有其他机枪能用不?”钱洪一脸气愤道:“其他机枪被几个王八蛋炸了,有人会修可能会修好,可我们没会修枪的啊。”周文山道:“我会啊,走,看看去。” 第十六章雪夜奔袭 几人来到缴获品中,周文山把几挺炸裂的机枪直接拆开。他仔细看看叹了口气:“只能拼成一挺了,可惜了。走吧,回四屋坪再说。” 一个月后,周文山走在雪中踩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四屋坪的第一场雪在十二月终于降了下来。整个山地被大雪抱着发出阵阵寒气。他推开屋门,钱洪正抱着机枪看来看去。周文山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别看了,也生不出娃来。说说工作吧。”钱洪傻笑着放下:“好东西,能生娃多好。” 周文山瞪着他,钱洪收了笑咳咳嗓子道:“经过几个月建设,各村由靠我们武力威慑保长冶理的情形得到改善。现在发展到各村已经选出村长废弃了保长,尤其是土地已经分配农民对我们支持力度越来越大。军事上,我们已在各村建立村小队还设立了两个乡中队,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民兵通过和正规军合作缴灭土匪补充了四十条枪,已有基本战斗力。现在附近的小股土匪已基本消灭,只有周吸金凭借地形和装备盘据在商道旁。国军在一个营被歼灭后,还没有动静。” 周文山走了两步道:“国军是在等冬季过去,他们在大冷天进入山地纯属找死。但我们不能歇,部队现在已可一人一枪,而且多次剿匪作战有了作战经验。我们要在这个冬天歼灭周吸金部,为来年春季与国军作战解除后顾之忧。”钱洪道:“可是我们已经与周吸金打了好几仗了,他一见不妙就缩回山寨中,有机枪防守我们根本打不上去。”周文山道:“这么大的雪,外面已经是天寒地冻。我回来时,哨兵已经冻得直打哆嗦。土匪比我们纪律还差而且数仗皆胜,他们可能根本没有警戒力量。我们乘雪夜隐蔽,派小分队突袭打开口子,然后大部队乘势而入就可一战而定了。”钱洪道:“好吧,我去召集部队。” 周昭平现在心情很不好,近期他地盘旁边突然冒出一股工农革命军。这条队伍发展极快,而且竟然打死了陈屠户,他的人马一时人心惶惶。在国军派兵来时,他曾暗自欣喜,以为这条队伍必死无疑。谁知他们竟越打越邪竟灭了国军。他与革命军渐生磨擦进而大打出手。虽然他凭借地形挡住了攻击,但劫掠的粮食比去年少的多,已经不足够过年了。他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半,没粮土匪可聚不起来。他提起枪到外面转转,准备散散心。 外面一个哨兵也没有,周昭平不由火冒三丈。想当年他也是在川军当过团副的人,练出的兵怎么会如此之差?他走着走着渐渐发觉不对,土匪不在岗也就罢了,他从部队拉出的两个排怎么会也不设岗哨呢?他向工事上走去,见他从部队偷出的唯一一挺重机枪旁正围着十几团团转的士兵。他一惊这不是他的人,敌人打进来了。他抬枪就打,但他慢了半拍对面一名军官的汉阳造先响了。他身体一顿,倒在了地上。 周文山还不知道他打死了匪首。他力排众议带小分队杀入匪寨,借着大雪和夜色拔了岗哨竟闯到了重机枪阵地上。但尴尬的事发生了,没人会用这玩意。周文山也没用过这么老的重机枪,大家一阵捣鼓毫无反应,一时全小分队陷在了这。见响了枪,周文山道:“别管机枪了,叫大部队上来。”信号发出,几度阻挡三连的高地被顺利攻破。土匪们在一团混乱中被三连打死打伤无数,最终周文山开动了重机枪将剩下的土匪直接吓得跪下了。周吸金部就此覆灭。 第十七章四屋大练兵 四屋坪的人现在走到十里八乡都是面带红光的。三连的驻扎让四屋坪赫然成为桑植与石门交接处的行政,军事,商业中心。工农革命军爱护百姓,又是分田又是分粮让常要冻死人的冬天今年连一个人都没死反而吃上了口热饭。十里八乡的乡亲哪个不羡慕。 周文山哈着热气从屋里走了出来,热情地同乡亲们打着招呼。二个月的大练兵可谓是三连最大的一次休整了,这次练兵周文山是很满意的,整齐站在村口的八十条壮汉是最好的证明。事情还要从二个月前讲起。 消灭了周吸金,革命军身后的毒刺终于被拨除,全军一片振奋之情。但四屋坪的小屋中,一场三连的最高会议正在召开,周文山正在台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这一仗打完了,部队就以为不打仗了。我在外面转一圈,战士们在闲逛,干部在睡觉好像已经万事大吉了。”周文山一拍桌子:“太他娘不像话了,桑植县还驻着国军一个旅呢。你们以为他们也是一个冲锋能打垮的吗?恐怕你还没攻到刺刀尖就被打死了。”他敲了敲桌子:“不能懈怠啊。这样下去部队就养废了,在座的都保不住性命不说这十里八乡恐怕要遭兵祸。” 周文山喝了口水道:“为此,我设置了一个练兵计划,三连将缩编到八十人。”这一下,排长们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一个排长壮着胆子问:“那缩编出去的人怎么安排?”周文山道:“全部下放地方,当民兵去。”见众人都面露不平之色,周文山正色道:“三连现在编制太乱了。我们有作战排、机枪排、侦查排、后勤排等好几种编制,人数多素质差而且指挥不便,缩编势在必行。”他环视一圈:“当然,当了民兵也不是亏待了你们。正规军转地方一律官升一级。民兵现在有枪不会使,有刀不会劈。正需一批受过正规训练的军官去训练。”他一拍桌子:“好了,没事去训练吧,一切看训练成绩。” 训练第一关就是跑步,周文山说得很清楚,跑后边的一律裁入民兵。全连你争我赶地跑完了二十里,一个个累倒在地上。周文山不由暗自焦急。部队口粮严重不足,一天两顿一干一稀。这么吃根本供应不上战士的营养。他展开地图看了半天,一咬牙,打他娘的。他一边训练部队一边指挥一排在雪地里袭击周边地主,牺牲数人后肩扛手提抢了数百斤粮回来,部队伙食得到了很大改善。 第二关负重,吃足了粮部队就开始开展负重训练。俗话说:“士兵不士兵,身背四十斤。”一个士兵要背负枪支弹药、背包和铺盖,身上少说也有三十斤。不训练跑几步就歇一歇,打起仗就会误事。周文山背着大石头和士兵们一起摸爬滚打,下雪天出了满头汗。 第三关战术训练。战术一词钱洪也不清楚,旧军队不进行战术讲解,反正有的是人死了再招呗。周文山在连中普及了三三制战法,训练了机枪和步兵的配合。 二个月的训练,三连战士已练的脱了一层皮,整个部队也向正规军迈进了一大步。至少有了红军该有的样子的雏形。 第十八章山地激战 红军的核心是党指挥枪,但周文山都不是党员,所以党支部根本没建立起来。周文山其实派人找过党组数次,但在国民党的镇压下党组织遭到了严重破坏,周文山派出的人只是埋葬了烈士遗体并未找到共产党的联系人。 但共产党没找到,国民党找上门了。他得到情报,驻桑植的一个旅已经开拔向着四屋坪由西向东攻来。驻石门的一个团防大队由东向西向四屋坪杀来。周文山已令乡大队配合村小队拖住了团防大队,他率三连去迎战国军正规军。 “轰。”周文山抬头看了看春雷响了。他一挥手:“出发。”队伍迎着蒙蒙春雨向桑植方向行去。 雨越下越大,进而由珠到线狠狠敲打着地面。龙敏仁站在旅部正指挥部队扎营。桑植到四屋坪只有一条窄窄的土路,平日里也仅能行人,一下雨就彻底坏事了。那路被雨一打现出大大小小的土坑,进而被泥浆灌了进去。路上人走一圈变成猴,炮拉一圈就报废了。三月的天,雨下不了多久的,龙敏仁让各部扎营等待雨停。 他不知道的是,这真有人在雨夜走了一遍这路。周文山正率全连隐藏在国军对面的山包上。他举起上回缴获的望远镜看去,国军营地占据了整个山岗,营地严格按兵法布置气势磅礴。但大雨之下营地中分外平静,士兵们缩进了账篷,哨兵也瑟瑟发抖地站在岗位上。周文山看了看,不好打,敌人太强了要分割包围了。他回头看了看谁去诱敌呢?目光来回在几个排长脸上排过。最终,钱洪带着一排向前摸去。周文山带着部队在山地中构建伏击阵地。 钱洪带着一排摸到敌营之前,一挥手几个班扑上去用刺刀捅死了巡察的哨兵,但国军潜伏的暗哨响了枪。一排伏倒在泥地立即还击,钱洪从哨兵尸身上摸了几颗手榴弹喊道:“扔手榴弹。”一排战士纷纷掏出手榴弹扔了出去,一时间国军营地中爆炸连连,赶来支授的几支巡逻队被炸得头都抬不起来。钱洪挥了挥手,一排乘敌军混乱撤到百米之外继续开枪诱敌。 龙敏仁听见枪声从椅子上站起问道:“哪里打枪?”警卫员出去看了看道:“有敌人袭营,巡逻队已经打退了。”龙敏仁道:“一群泥腿子还袭营?让侦察连到四周火力侦察一下。”“是。”国军一个连很快整队出发向钱洪追去。 钱洪正按照周文山的指示过一百米回头打一下,而且第一次全排开火第二次四个班开火以我类推逐步诱敌进人埋伏圈。国军侦察连越打越顺手,对面的**已经撑不住了,枪都扔了。他们奋起直追进入了一个山谷之中。这时前面一排抵抗突然强烈起来,国军侦察连连长一看四周:“不好,快撤。”但为时已晚,北侧山坡上冒出两个排的红军向他们猛烈射击。国军连长经过一阵慌乱后听了听枪声喊道:“不要乱,**只有步枪。给我抢占南面山粱架上机枪打。”全连便向山梁上涌去。 周文山正带着机枪排埋伏在南面山梁上,空荡荡的山坡上射界良好。国军正向山坡下涌来,周文山低声道:“都给我稳住,上了半山腰再打。”眼看国军冲上了山坡,周文山一掀伪装:“打。”三条火链便向国军扫去。毫无防备的侦察连一下子被打残了,躺下无数尸体后跑下了山坡。但钱洪已带着三个排冲了上来,又跑向山上周文山带着部队杀了下来。东奔西跑之间编制已被打乱,三连用刺刀把国军扎翻在了山坡上。除十几个俘虏,其他都被一口气歼灭了。 第十九章长途奔袭 周文山率三连歼灭侦察连后,草草打扫战场便迅速离去。等到国军大部队赶到时,只有布满尸体的山谷了。 三天后雨过天晴,周文山站在远方看着国军缓缓撤退。钱洪问道:“连长,你怎么知道国军会撤的?”周文山道:“这个旅是川军的部队,没有利益他们是不会动的。这次他们已经损失了一个连又找不到我们,有了交代又有危险自然就撤了。”他下了山坡,看了看军事地图:“下一步,我们要阻击团防大队。”钱洪有些忧心道:“团防大队有一千多人很是难打,而且队伍刚打了一仗损失不小。”周文山点了点头道:“所以对团防大队这一仗我们要打出一个奇字。”他指着国军道:“这支部队现在撤退肯定告知团防,我们要以长途快速奔袭的方式对团防大队发动攻击。”周文山正色道:“命令,部队昼夜不停,一天内急行军至柳树垭。”钱洪道:“这有好几十里山路呢,是不是可以走慢些?”周文山摇头道:“战机稍纵即逝,不要多说了行动吧。” 山路上,国军缓缓向西退去,三连扛着弹药向东急而去。雨后的山路一点也不好走,一脚下去就是一身泥。战士们一个个已成了泥人,但看看扛着弹药箱跑在队前的周文山又咬了咬牙跟上了。夕阳渐渐落下,夜色袭了上来。周文山大步走在队伍中:“天黑小心路滑,都跟上。”夜色中,不断有人摔倒。周文山都一一扶起,拍拍肩头鼓励几句。等到第二天下午,部队终于赶到了柳树抨。这个时候,部队战士已经累到站都站不直了,倒头就睡。周文山紧了紧腰带,仰头饮下一碗野菜汤抓起枪去侦察地形了。夕阳西下时,他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见钱洪第一句话就是:“这仗不赢天理难容。”倒在村口就睡着了。 午夜时分,数度被乡大队阻击已经精疲力竭的团防大队营地外,一道道人影在火光下闪烁。疲惫的哨兵在睡梦被抹掉了,三连和乡大队摸黑杀进了团防大营之中。团防仓促应战,一时被打得连连后退。一夜激战,没多少枪声,大多是刺刀见红的近身战。天一亮,团防残部仗着火力就突了出去。团防大队长已被以尿了,带着部队一路奔逃。 但他还是在一个无名山谷中被三连赶上围住了。这时三连已不足六十人了,但战士们已打红了眼,一个个请战声响震云霄。六十人凭借三挺机枪硬是把五六百人压在山谷中打,这一打就打了一个下午。四周的民兵和后面的乡大队纷纷赶来,红军一下子达到了近千人。大家合力把山谷围得铁桶一样。三天后,团防大队终于放下武器在副队带领下向红军投降了。 这仗过后,十里八乡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对三连,大家都是一个服字,参战的人回来都说:“那怎么可能是人?跟铁打的没啥分别。” 第二十章大部队来了 只有打过仗的人才知道人命有多贵,带兵打仗的人尤其知道。别人说三连打得好,周文山才知道三连打得多苦。三天睡了三小时,连续追击近百里。山谷激战时,其实差一点就守不住了。三挺机枪打光了子弹,敌人冲了上来,全连挺着刺刀迎了上去在谷口激战。打到紧急处,战士们的刺刀都折了,干脆举着手榴弹冲了上去。遇到人打不过就拉手榴弹,这一下把敌人吓了回去。随后,乡大队及时赶到终于堵上了口子。一场仗下来,三连已缩编到了三十人。 周文山不由感到心疼,这可都是好苗子啊,是他手把手练出来的。损失这么大,他跟被刺刀捅了心窝似的。一进屋,见钱洪一脸喜色的走了上来:“好消息,县里传来消息,贺军长带部队打下桑植了。”周文山精神一振:“消息准确吗?”钱洪道:“侦察连传回的消息,桑植县中枪炮响了两天。国军的残部连滚带爬地跑了。城头已经升起了红旗了。”周文山击掌道:“好,集合部队,我们去投奔贺军长。”钱洪转身去了。 三连一场激战伤筋动骨,只好从乡大队选拔了一批军官又从俘虏中吸收了些没有劣迹的士兵。周文山在连前点名的,全连勉强达到了八十人。看着军姿马虎东倒西歪的士兵,周文山摇摇头,这些士兵还需再练一阵子才能成军。点名已毕,他一声令下,全军向桑植县跑步而去。 周文山远远便望见了站在县门口的贺龙和他身后自己派出的侦察兵,他一脸兴奋地大步走了上去,一个敬礼:“报告贺军长,工农革命军一团二营三连连长周文山向您报到。全连应到一百二十人,实到八十人。请首长指示。”贺龙放下烟斗握着他的手道:“辛苦了,小同志有本事呦。来,我们进去讲。”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间屋子,周文山详细向贺龙讲述了自己在桑植东建立根据地的过程。贺龙点点头道:“好,这么干才像是共产党员嘛。你入党没?”周文山道:“没有,我什么党也没入过。”贺龙拍着周文山的肩膀道:“写个申请上来,党委会光审察的。对了,红军部队连级就有政委有党支部。你们没有会派一个下去,你不要有思想负担,不是对你有怀疑。”周文山立正道:“坚决服从军长安排。”贺龙道:“是服从党的安排。”“是,坚决服从党的指挥。” 中午,正在吃杂粮饼的周文山迎来了来三连报道的政委萧玉。周文山举着杂粮饼从部队大院走出,见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青年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三连长周文山吗?”周文山目光一缩,手搭在腰间:“我是,你是谁?军部传令兵中我没见过你这个人?”那人笑了笑敬了个礼:“我不是传令兵。你好,三连政委萧玉。”周文山回了个礼道:“呦,误会了。欢迎欢迎,来屋里请。”两人一挑门帘进了屋,周文山喜道:“千盼万盼,党终于下来了。好,这仗以后就好打了。”萧玉道:“哪里?打仗还得靠连长指挥嘛。”周文山摆手道:“不一样,有思想的队伍不一样。听口音,政委你不是本地人吧?”萧玉道:“我是上海人,复旦大学的学生。大革命失败后来的湘西。”周文山点点头:“高材生,复旦大学的文凭可不好得。部队里就缺文化人,你来就解决了一大半问题了。”萧玉道:“客气了,周连长听过复旦大学?”周文山道:“当兵前上过学,后来没钱没粮就投了军了。说这些干什么?走喝酒去,部队物资紧张,没好东西。喝了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萧玉笑道:“好。” 第二十一章转战石门 在春季将完时,战士们已换上了单衣。一夜之间,天寒地冻,十年不遇的倒春寒降临了江南。 周文山眉毛上挂着冰渣腰挎双枪正在巡查部队。三连的安排一度成为军委会的难题,三连已形成向心力拆散的话不利部队团结,又考虑到周文山能征善战担任过地区的军事主官,最终三连被改编成了军直属队归属贺龙管辖。随后三连进行了大规模改编,连下辖四个排共一百一十人,调了一批老兵充实了队伍。武器装备上步枪已全部换成了缴获的新的汉阳造,重机枪先上交每排已装备了一挺轻机枪。直属队现在可谓兵强马壮。 周文山巡视一圈,看见了刚从军部出来的萧玉。直属队平时守卫军部,战时作为突击队使用。周文山迎上去道:“军部有什么指示吗?”萧玉摸了根烟点上:“石门县准备组织大规模暴动,省委让我们红四军到石门作战建立苏区。军长让我们连先期到石门打探情况。”周文山皱了皱眉道:“石门县有联系人吗?你别抽了,你说你一学生怎么会这么大烟瘾?”萧玉吸了两口拿出一张草纸:“当然有,这是联系名单。吸烟这事大革命时抽习惯了,戒不了了。”周文山摇摇头:“还是戒了吧。”转身命令部队出发,直属队很快就呈战斗队形向石门跑步而去。 周文山趴在镇外山坡上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摇摇头:“一个兵都没有。”萧玉望了望道:“不应该啊,我们来石门一天了一个联系人都没见到,白军也消失了踪影。太反常了。”周文山看看地图:“让侦察排往县城方面侦察前进,迅速回报敌情。”这时通迅员来了:“一师已经攻占石门西北部,军长让侦察连快速前进查明敌情。”周文山道:“知道了,告诉军长直属队马上向县城前进。”通迅员下去后,萧玉忧心忡忡地说:“敌情尚不明朗,军队就分一半兵力远去不太好吧。”周文山道:“那我们就去打探清敌情,让部队小心点。” 直属队到达距石门二十处时侦察兵回来了。县城把守森严,城墙上挂满了人头联系人已经牺牲了。又一名侦察兵回来说南边尘土飞扬有大批敌人驻扎。周文山看了看地图:“不好,中埋伏了快撤。”部队后队变前队跑步后撤,萧玉跑来问:“怎么了?”周文山边指挥部队边道:“中了诱敌之计了,联系人已经牺牲了。刚才侦察排来报,前方和南边有大股敌人而且我们已经到平原了。敌人骑马比我们快,肯定是准备诱我出山抄我们后路。”部队一路急行到山口,见南面有一个团也在向山口急行军。周文山见状,拨出双枪喊道:“一排跟我来占领高地掩护,其他部队随政委撤。”又转头对萧玉道:“这恐怕是针对全军的包围,快让人通知军部。”萧玉点头带着大部队向山中冲去。周文山带着一排冲上了山包开始构筑阵地。 敌人刚比一排慢了一步,一排到了山顶,敌人的先锋到了山腰。周文山的枪与寻常军官不同,腰旁右边挂一支勃朗宁左边挎一支毛瑟手枪。周文山大步上了山顶半蹲下举着双枪左远右近连连开枪。山腰之敌猛遭枪击一时蒙了扑到地上。一排乘机在山顶架起机枪向下猛扫,部队顺势将敌军打了下去。 周文山见大部队已撤回了山区,亲自架着机枪掩护着一排退到山区。回到军部,周文山才知道一师也遭到了伏击。但已得到情报的军部带着二师及时赶到打了个漂亮的反击歼灭了敌人两个营。全军又退回了桑植东。 ps:关注微信公众号( limaoxs666 ) 第二十二进驻泥沙镇 敌人来势凶猛,红四军全军转向桑植北的泥沙镇。一师一个冲锋就打下了只有二个团防小队的泥沙镇。直属队随军部入驻了镇中的小院中。 周文山满脸阴沉地从军部走了出来对萧玉道:“召开全队班以上会议。”萧玉急问:“怎么了?”周文山道:“军部对我们的侦察行动很不满意,我们要开会检讨。”很快全队班以上干部就来到了小屋之中。周文山压了压手:“都坐吧。”萧玉起身道:“军部对我们这次行动,尤其是侦察活动很不满意,大家议一议说说建议。”见众人不说话,周文山敲了敲桌子:“讲嘛,我又不吃了你们。”这一下,屋里热闹起来。 半个中午的讨论后,干部们提出了三条建议。一是向侦察班补充武器增加一挺轻机枪。原因是侦察班这次行动遭遇到敌人的巡逻队,交战中火力吃亏战斗时间长浪费了时间。二是增加人员将侦察班扩充为侦察排。人员太少使得侦察行动太过艰难。三是加强训练侦察兵需要长期训练,但红军的侦察兵半路出家还需常常训练。 见众人发言完毕,周文山站了起来:“大家说得很好,有建议而多提嘛。接下来,我说两句。武器是不要想了,红四军现在轻重机枪一共不到三十挺。贺军长看得起我周文山给直属队配了四挺机枪,再要我的脸就没了。侦察班的人精,他们去侦察又不是打仗,不用带机枪。” 他喝口水道:“加强训练是正确的,作战时间多就要挤时间训练。行军中,休整时都可以训练嘛。但是说人少要加人的,我看不成。桑植的时候我们人很少,但屡战屡胜。情报是我带侦察团搞来的吗?不是,是群众提供的。我们没有侦察兵但有情报,有了侦察兵没了情报。”他敲了敲桌子:“侦察活动是要靠老百姓的。我在这里讲,不仅对侦察连而且是对全直属队。红军不仅仅是战斗队,而且是工作队,要全力发动一切力量才能获得胜利。都下去想想。” 全队长官回去后,周文山和萧玉拿着杂粮饼开始巡查部队。萧玉咬了两口杂粮饼道:“今天这饼有点甜啊,加了糖了?”周文山看着他道:“你想糖想疯了吧?今天的饼是加了加白面了。”萧玉两口吃完:“好东西,不过哪来的白面?这可是珍贵物资。”周文山道:“打泥沙镇时缴获了两袋,军长给各部分了。”萧玉点点头:“贺军长确实是好党员。”两人巡查了一圈,周文山皱起眉头:“警戒哨太少了,而且为什么没构筑防御工事?钱洪呢?” 很快,钱洪从一排队伍中跑了过来。周文山道:“为什么不构筑工事?”钱洪道:“战士们这些天连续作战又走了一夜,都累倒了。工事可不可以休息一天再构筑?”周文山一皱眉:“胡闹,太累了至少要把核心工事构建好,不然打起仗怎么办?”周文山带着二个排将军部大院周围的房屋打通构筑了阵地,又亲自安排了哨位。 夕阳落下,军部大院中的进进出出的人已经减少了许多,直属队也陷入了寂静中。周文山最后巡查了一遍工事抱着枪睡去了。 夜色中,镇口的哨兵忽然看见了一道闪光。他一拉枪栓:“谁在哪里?”没人回答,一柄刺刀从他身后刺了进去。这时几声急促的枪声响起,偷袭者身体直接倒在了哨兵尸体上,喑哨发现了敌情。哨兵望去,田野中亮起无数刺刀反光恐怕有近两千人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后国军分三路突进了镇中。 周文山一听枪声就持枪从床上跳了起来。听着瞬间变激烈的交火声,他知道事情要糟。一边吼着萧玉让他集合部队一边带着一排进了阵地。刚进入街边掩体,他就撞上了突进来的敌人主力。他手持双枪打空了弹匣也挡不住突进的白军,他抓起身边的手榴弹连连投掷,将阵地前炸出一片血地才堪堪拦住。一排匆忙赶上来与敌人激烈交战起来,钱洪惊呼:“队长你负伤了。”周文山一看,自己右肩上已经开了个口子血都已经流到腹处。他草草包扎了一下:“没事,同志们都跟我上。”这时,工事其他两处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军部被包围了。 第二十三章军部反击战 这股国军一看就是精锐。冲锋如波浪般一浪高过一浪。直属队被压在阵地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周文山带伤持着双枪亲自压在一线阵地才稳住了防线。防线的另外两个交战点枪声已经停了,不知道是不是沦陷了。 周文山被打得火冒三丈,欺负我没人没枪呢。他抬头打了两枪就传来空击声,一低头汉阳造的子弹打得沙袋向后猛撞,他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他咬牙扔了一颗手榴弹四周看看活着的士兵已经不多了。他拉过一个士兵道:“你快去政委和钱副队长处看看,有活人的话叫他们撤到军部大院去。”那士兵应下去了。周文山从阵亡士兵手中扒出一支汉阳造猛起身击毙了冲在最前头的白军:“撤。” 军部大院是镇中一位黑心商人的私宅。后来商人被红军吓走了,于是军部便将这里当成了指挥部。周文山沿院墙用沙袋和原木构筑了两道工事。等到他边打边撤到了工事中时,原以为已经阵亡的萧玉和钱洪也先后率部赶到。刚才枪声停歇时两支部队其实是在和敌人刺刀见红。部队损失太大连伤员也没抢回来。周文山火线点名,两小时交战,全队死伤超过六十人。而且重伤员超过伤员的三分之二,很多没抢救过来。 国军还没追到大院,周文山指挥部队紧急加固工事。萧玉担心地看着周文山的伤口:“你的伤势不要紧吧?”周文山摇头道:“没事,子弹从肩膀上擦了过去少了块肉而已。我的伤势不要紧,但我们弹药不多了。刚才的激战之后士兵们手中大多只有两三发子弹了,机枪只有一挺能响,再没个章程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萧玉道:“我去军部问问,你要不歇会?”周文山摇了摇头:“不用管我,你快去。” 这时前边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周文山拿着汉阳造绝进了阵地。萧玉转身向军部跑去。 又一团硝烟散尽,子弹集中了又射出。直属队又打退了敌军一次冲锋。周文山提着大刀正躺在地上。刚才他打光了所有子弹和几个高个子的大兵拼了拼刀法。现在他已经站不起来了,腹部的刀伤只要他一动就会溢出血显示它自己的存在。他小心移动着靠在战壕上,手从尸堆里摸了颗手榴弹出来。他左右看看没见活着的。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名字,他应了一声腹中又渗出血来。见萧玉跑了过来。 萧玉带着两个士兵跑了过来,见周文山已经伤到这种地步一脸焦急,吼着让士兵拿了个担架将周文山抬进院子。周文山拉住他:“阵地怎么办?”萧玉道:“贺军长先带着军部所有人员在院内构筑了工事,驻在附近的两个师也包抄过来。只要再坚持十几分钟主力就过来了。”周文山道:“那直属队呢?还有多少人?”萧玉顿了顿,犹豫片刻道:“除了你,我还没见到活的。”周文山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晕了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这一次是省委的机密情报站被发现。国军从武汉调了两个中央军的精锐旅直袭贺龙军部准备一击致命,不料直属队竟挡了半夜。贺龙指挥部队连夜包抄反击将疲惫的两个旅打退了近四十里。国军损失超过一个半旅,红军则损失了大约一个团的兵力。一时间湘西闻红色变,说贺龙有神龙护体,红军刀枪不入。 第二十四章攻打鹤峰 红军有多威风,周文山一点也不知道。他正躺在担架上疼得死去活来。打仗时什么也感觉不到,阵地上一下来腹部就跟撒了把碎玻璃到肉里似的。他疼得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一转身肩上就跟被人爆打一般。他迷迷糊糊地睡了半个月,每天都咽下一大碗中药。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和老班长在金三角闯荡的日子。正打得起劲,老班长突然一转头对他道:“快醒来,你来干什么?”他一睁眼从担架上坐了起来。 三天后,他挎着双枪巡视着部队。萧玉看着他道:“你确定你没事?”周文山扶着枪拍拍腹部的伤口道:“没事,全好了,我还能冲锋呢。”萧玉道:“扯淡吧。虽然医生说你没救了,结果你爬起来几天就好了大半。但要说你能冲锋,我第一个不信。” 周文山笑笑道:“死不了就行了,前两天我已经入党了,党员要当先锋嘛。”他又转过头看着直属队道:“不过,部队的问题要尽快解决了。上次加上咱俩总共才活下来六个,部队老兵太少了打不了硬仗。要尽快练兵啊。”萧玉道:“部队一直在行军,训练怕没有时间。”周文山皱眉道:“行军怎么了?行军也能练兵嘛。时间紧就边走边学,总比上了战场什么也不会送死强。你和我带着老兵下部队去。” 两人带着老兵在路上一对一和新兵聊战场经验教战术动作。部队行一次军,军容就变好一点。直属队的实力一点点恢复着。 红四军在桑植和石门边界两次大战歼灭了近两千白军打出了威名,但也引起了强烈反弹。白军几个师从各处向红军扑了过来。贺龙带红军虚晃一枪甩开敌军向桑植西的鹤峰县大步退去。 周文山拿着军部的命令抢了萧玉一根烟抽了几口:“你这什么破烟?军长让直属队去鹤峰侦察敌情,你怎么看?”萧玉又点了根烟:“侦察这事新兵做不了,让老兵组成一个班去吧。”周文山点点头:“让钱洪带人去吧。你这什么烟?真他妈难抽。”萧玉哈哈大笑:“这是草纸抱树叶,哪来的烟抽?” 夜色中,直属队包围了鹤峰县外一座小村庄。周文山对身后的士兵道:“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下午村中只许进不许出。”萧玉紧接着说道:“一定要做好群众工作。”部队在各排长率领下有序进入村中,钱洪带着几个人潜入夜色中。 次日中午,周文山看着钱洪道:“防御十分弱?该不会是埋伏吧?”钱洪道:“应该不是,经过打听团防士兵都认为红军还在石门不会攻打鹤峰。”周文山展开地图看了看:“既然如此,派人向还在桑植的主力部队汇报。鹤峰敌人甚弱,我部将寻机攻克县城,望主力速来。”钱洪道:“是否等主力来再打?”周文山道:“兵贵神速,敌人没反应过来就打疼他。等主力过来,敌人有了警觉反而难打了。集合部队吧。” 入夜,月亮似乎不想见血躲进了云中。黑暗中,周文山带着老兵和几个会点武术的新兵摸上了城墙。仅有的几个哨兵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周文山打开东城门,萧玉带着大部队冲了进来。一切很顺利,但意外很快发生了。先是攻击北门的新兵响了枪,然后全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周文山暗骂一声,收缩部队据守东门。一时间,东门上下火光闪耀枪声连片。 第二十五章备战石门 天亮了,交战双方心里都紧张起来。团防攻不上城门还渐渐有溃散迹象,直属队打不下鹤峰也不想失去突破口。双方僵持在城墙下等待着援军。 突然,城中传来阵阵欢呼声,一面青天白日旗从远方冒了出来。钱洪从工事里跑了上来:“连长,敌人援军来了我们赶紧撤吧。”周文山笑道:“没事,你看那旗下的部队。队形杂乱无章,士兵们神色慌张地向前奔逃,重武器都被抛弃了。这是一支被打败了正在溃逃的部队,我们的主力应该马上就来了。” 果然,国军向鹤峰跑来后见城楼上插着红旗立刻四散而逃。地平线上几面红旗升起引领看一片人海冲了过来。直属队打开城门火力压制住县内守敌,军部和一师冲进了县内。鹤峰被攻克了。 红四军攻占了鹤峰趁敌军兵力空虚之际分兵解放了众多村镇。红军根据地的范围扩大到了二个县,贺龙亲自组织了苏区政府。全苏区开展了大规模的打土豪分田地运动,红军一再扩红兵力达到万人。 周文山的直属队也扩大到了四个排二百多人。不过他并不高兴:“什么玩意?没枪了?我们可是尖子部队,没枪怎么打仗?两天后我们可就要深入敌后了。”萧玉苦笑道:“红军扩红太快了,枪支不够用。咱们自己想办法吧。”周文山道:“可大刀也发一把呀,还有几十个空着手呢。”萧玉摆了摆手:“反正我是没办法,你行你要枪去。” 周文山还真的到军部去了。不一会,他黑着脸出来了。萧玉笑着看着他,周文山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走吧去桑植。” 桑植是红四军第一个攻占的县城,县内的人民发动十分充分。直属队走了一路,收了一堆粮食。周文山大怒:“老百姓过得多苦你们不知道吗?把粮给我送回去。”一阵忙碌后队伍又出发了。终于,队伍在出发后的第三天来到了桑植东的山区中。 红四军在攻占鹤峰时留下一个团牵制着石门的三个师的敌军。周文山和友军团长干了两瓶白酒后又转了回来。萧玉迎了上来:“你怎么喝酒了?这可是违反纪律的。”周文山猛灌了一大碗水道:“这酒喝得值,我打探出情报了。我们对面就三个师不是一家人。” 萧玉一头雾水:“怎么不是一家人了?不都是国军吗?”周文山道:“不是,对面的三个师人齐心不齐。这三个师是三个系统的人,一个师是过路的川军一个师是湘西王陈渠珍的部队一个是湘西土匪改编的。三个师互相戒备又同时仇视红军。我有办法不用主力就能打退这些部队。” 萧玉道:“你喝酒喝傻了吧,我们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军长只是让我们前来侦察一下。”周文山摇了摇头:“一个连怎么了?我们又不打敌人的大部队,我们要去打敌人后勤。”萧玉道:“后勤?敌人后面可是都是敌占区,打一个地方就惊动了敌人全军。三个师围上来我们就陷进去出不来了。”周文山指了指地图:“不会,敌人的三个师以陈渠珍部为首,我们打挎了他的后勤就击散了敌军。废话少说,召集干部开会商定计划。一天后行动。” 第二十六章火烧粮仓 全队的四个排长很快来到指挥部中,周文山敲敲地图:“叫大家来,是有任务。这里是苏家屯,据情报这里是陈渠珍的一个仓库里面储备了大批粮食和军火。我准备率队突袭此地,大家发表一下建议。” 众人互相看看,钱洪站起来道:“这个苏家屯远在石门县旁,我们打了之后撤不出来就糟了。不如我们先打游击战牵制敌军,等主力来了再说。”周文山摇了摇头:“不行,主力还在休整等部队集合再到来黄花菜都凉了。战机一定要及时抓。”他看了看众人:“没其他意见就行动吧。”众人摇了摇头集合部队去了。 部队很快向石门方向行进而去。萧玉看着走在队伍中忙碌的周文山道:“老周,打完扙你准备干啥?”周文山一挑眉:“打完仗?”心想这不得这要有二十年才建立新中国吗?想了想:“我可能会住在楼房上,然后每天吃点好的做做木工活吧。” 萧玉一脸惊讶:“革命胜利大家都还年轻,你不当个县长之类的干部服务群众吗?怎么跟养老似的。”周文山心中一算革命胜利我都五十几了,我不养老还打仗啊?他问:“你估计革命多久胜利啊?”萧玉一脸自信地说:“按现在的形势,大概三四年就可以胜利了吧。”周文山刚要反驳想了想:“等打赢再说吧,让部队加快速度。” 石门敌军的阵地设在半山腰上,几挺重机枪封锁着山路。周文山看了看月色:“十人一组,爬过去。一排掩护。”在月光和火光的交替闪烁下,直属队偷偷越过了封线。周文山回头看了看山头:“钱洪,你带一个排潜伏在这。大部队得手后掩护部队撤退。”钱洪点点头带着一排潜伏下来。周文山带着其余人马急行而去。 日头快到天中时,部队赶到了苏家屯外的山林中。周文山手一举,全军停了下来:“全军休息,侦察班和我去前线侦察敌情。”萧玉一把拉住他:“你是军事主官怎么能以身犯险呢?让侦察班去就可以了吧。”周文山一脸严肃地说道:“正是因为我是军事主官我才要去,指挥员要亲察地形才能制定进攻计划,不然是要死人的。”说完,拿上望远镜和侦察班一起向苏家屯摸了上去。 苏家屯是个小村子,总体呈长方形。一条路直贯村庄。村西头的两个大院子就是陈渠珍部队的临时后勤基地了。周文山举起望远镜望去,村中大约有一营人。不过身处后方让这些人十分轻松。几个哨兵懒洋洋地靠在树上,几个士兵在村口打着牌,村中林林散散走着几辆牛拉着的板车。周文山仔细看看地形和兵力分布,带着侦察班撤回了宿营地。 萧玉迎了上来:“怎么样?好打吗?”周文山道:“十分有利,敌人的防备很松懈。我估计一个冲锋就能把敌人打懵,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我建议二小时后发动攻击。”萧玉道:“可现在是白天,部队进攻伤亡太大了。”周文山道:“没事,苏家屯西面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可以借树木掩护直接刺刀见红扎他个透心凉。” 村口的几个士兵还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正计算着自己的输赢。一个白军拍了拍桌子:“等着,老子出去趟回来再玩。”另一个白军阴阳怪气地说道:“李哥该不是输光了要跑吧。”李哥一瞪眼:“说谁呢?”摇了摇手里的袋子:“知道这是啥不?钱,大洋懂不懂?土包子连一文都没还敢骂人,不怕被铜钱砸死啊。” 那白军刚要骂娘,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村口的哨兵就变成了破布。树林中猛地竖起了红旗,周文山带着直属队向村中扑了进来。除了几具白军的尸体连一丝阻挡也没有。村中的白军营长正在院中喝酒呢,听见枪声就向外跑了出来,正好被进门的周文山一脚踹翻了。周文山环视一圈,惊恐的民夫正在院内乱跑,国军已乱起一片。他给萧玉说道:“让部队快打快撤,拿走可以拿的,烧光剩下的物资。” 很快,浓浓的黑烟在村中升起。直属队掩护着拿到补偿的老百姓从村中撤了出来向远方而去。 第二十七章周庄歼敌 直属队在屯外十里处告别了百姓,周文山带着部队转身直接穿过钱洪与敌军的交火线。混乱中的敌军并没有在意周文山的离去,各师迅速收缩阵地互相指责着。 这个时候,周文山已经率部到了桑植县境内。钱洪道:“队长,你说敌人为啥不追上来呢?”周文山笑了笑道:“这三股敌人不是一派,一个师的后勤出了问题其他两个师都想乘机咬口肉。毕竟正规军的油水比红军多多了。他们可能要相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一点,周文山推测错了。陈渠珍的一个师星夜赶来稳住了局势也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蒋介石对湘西红军的发展很是不满,已将湘西之敌和井冈山之敌并列。十几个中央军已走水路由南京到达了武汉不日就到达石门。陈渠珍在中央三令五申及军事压力下也派出三个师向苏区攻来。一时间,十几万大军并列成一线向苏区攻来。 周文山回到桑植没两天主力部队便也来到了桑植。军部的大门昼夜大开,各部首长齐聚小院研究着军事地图。最终贺龙拍板定下了作战方案。他吸了口烟拿着烟斗指着地图道:“敌军势大,我们红军刚刚成立实力薄弱不能死打硬拼。我们要吸其一点打疼他们,然后大部队到外线作战威慑敌军迫使敌撤退。”各部领命后迅速向各地隐蔽行去,政冶干部下到农村动员百姓撤离。 王安民整理了下军服走出了军帐:“离桑植还有多远?”参谋跟上来道:“还有二十里路。”王安民皱眉问道:“怎么还有这么远?让部队加快速度一定要在明天到达桑植。”参谋道:“可能有些困难,前方一直有**抵抗。是否可以缓一天?”王安民骂道:“缓什么缓?友军都到我们前边多远了!那些泥腿子的抵抗我又不是没见过,连子弹都没多少。让部队快速推进。”参谋点头应下跑步通知部队去了。 王安民的暂九师很快向桑植县推进而去。部队前方不断有激烈的枪声响起,主力时走时停终于在中午时到达了一个小村庄中。王安民拉住马头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参谋匆忙跑了过来道:“还不清楚,村民都跑光了,地图上也没有显示。”王安民甩了甩马鞭:“一群刁民,进村休息一小时再走。”走走停停累了一上午的国军听说可以休息一下来了精神,争先恐后地进村驻扎下来。 周文山吐了口土从战壕中爬了起来。他刚才差点被迫击炮击中,不过看来老天爷还是不收他啊。四周看看,刚才还在进攻的国军已经退了下去。他喊了一嗓子:“钱洪,你下去看看那群白狗子干啥呢?怎么不打了?” 钱洪很快回来了:“队长,白军都进周庄休息了。”周文山拿着地图看了看一拍大腿:“行了,这股敌人已引到位了。给主力报信吧。” 国军全面进改后,贺龙派出小部队不断骚扰试探虚实。最终选定了暂九师为歼灭目标。周文山带队不断抵抗拉开暂九师与其他白军的距离。终于暂九师远远落在了友军后面。 王安民眼皮直跳:“孙参谋,弟兄们都安排好了吗?”孙参谋道:“都好了,师长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王安民道:“我左眼皮直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话音未落,庄外接二连三地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王安民一惊:“怎么会有重炮轰炸?”门外各部已乱成一团。 其实,红军没有大炮只有迫击炮。但周文山把解放军在解放战争中发明的没良心炮搬了出来。虽然限于操作难度只做了两门,但爆炸显然震撼住了国军而且红军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冲锋。三轮轰炸一完,伴着嘹亮的冲锋号,近万人的红军主力从两侧冲向了周庄。 王安民一阵慌乱后听见炮声停了便道:“快集合部队冲出去。”突然桌子开始晃动起来,地面隐隐传来震动感。一阵阵喊杀声从庄子外围响起。激烈的枪声从庄边一直响到了庄中,越来越近。王安民向外一望,无数身穿灰军装的红军在红旗引导下已经杀进了庄中。 王安民一时傻了眼了,口中念叨着:“完了,都完了。”参谋一急,拉上他向庄外跑去。 第二十八章内线转战 但是王安民能往能跑呢?密密麻麻的人潮已把周庄围的水泻不通。他没走几步就被抓了起来。暂九师也正式覆灭了。 贺龙指挥部队在周庄歼敌后快速撤离,大踏步深入敌人后方。一时间进攻的各路国军人人自危深怕身后捅来一刀。 周文山带着直属队留了下来,他要在内线吸住敌人为主力歼敌争取时间。周文山将各部分成几路用游击战不断消耗拖延敌军,他率一排和军部留下的一部电台守在桑植西的河边。 西线,周文山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对岸,一个营的敌军已到达。他对身后的钱洪道:“让战士们努力构筑战壕一定连成面,这仗赢不赢得了就看铁铲了。”钱洪点头下去安排。红军的阵地在区中队帮助下如蚕食一般迅速扩大了。周文山带着部队在各个要点潜伏下来。 第一轮进攻在国军准备好后很快开始了。周文山将手榴弹一个个拧开盖放好,主力部队考虑到任务艰巨给周文山留下了六箱手榴弹。这里有五箱共一百五十颗,是周文山手中的重火力了。钱洪弯腰跑过来问道:“队长为啥我们要在这死扛啊,政委都去打游击了。”周文山将枪上膛:“怎么怕了?”钱洪拍拍胸膛:“我什么时候怕过死?”犹豫了一下:“只是这么打,部队怕受不了啊。”周文山叹了口气,指了指后面:“你看。”钱洪看去,区中队的士兵手抖得跟摇铃似的。周文山道:“这是练兵也是无奈,丢了桑植我也不知道还能召集多少人。没了人这仗就没法打了。敌人上来了准备战斗。” 此时已经是盛夏了,看着暴涨的河水周文山才发现自己已经到这里一年了。过年时自己在干吗?好像在担架上吧。胡思乱想间,国军的木筏已到了河中央。他瞄了瞄,射程不够。他开始想念自己的狙击枪了。国军有序冲上河畔,机枪在红军阵地上扫了几遍,一点声音也没。国军的连长不由深感疑惑,这又是**的疑兵计?但他只向前走了数米就被一颗子弹打穿了心脏。 周文山深吸口气,一百米,汉阳造还是太差了。红军已纷纷开火,河畔的白军没有任何掩护而且连长已经死了,只能在机枪掩护下冲了上来。但在周文山压阵下,白军机枪没怎么响,反而红军唯一的轻机枪叫得欢快。一个连的国军最终在短暂的刺刀见红后,覆灭在了河畔。 但好景不长,白军主力比周文山想得来得快。精良的装备和旺盛的士气让周文山一看就知道对面就是中央军。国军上手就用火力给周文山上了一堂作战课。隔着岸的重机枪火力交叉掩护,迫击炮的精确打击和山炮的火力震慑。在白军几次掩护严密的冲锋后,红军已经消灭了大部分弹药而且伤亡人数翻着跟头往上涨。无奈之下,趁着天黑周文山带队撤离了河畔阵地了。 东线,萧玉抽着烟听了听远方剧烈的爆炸声。他回头问道:“总共回来几组人?”二排长马勇常点点头道:“只回来七组人,其他的都被敌人小分队围死了,大部分已经回不来。”萧玉手抖了抖,这一来大半人都回不来了。他一摔烟头:“撤。” 两军在桑植会和时,全队加区小队只剩五十多人了。周文山狠狠拍了城砖:“桑植守不住了,全军撤向石门。”直属队在桑植城外转了个圈,从包围圈中突了出去。东线的一个国军团进驻了桑植。 第二十九章曙光到来 夜色下,一支部队正在向鹤峰前进着。仔细看,队伍中有不少伤员,士兵们脸上的灰都没擦干净。这正是周文山的直属队,一路激战后直属队终于摆脱了国军的追击进入了鹤峰县的山区中。 但敌情已经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直属队自身粮弹将尽队伍伤亡达到三分之二以上。东面至少有四个师压来,西面川军四个团严守关卡。北面的鹤峰是否失守还未得知,但即使未失守周文山手中也无兵可派。一路上他和萧玉快把山上的树叶当烟抽光了还是想不出办法。 周文山最终定板,若外线有重大战果,则我部配各地民兵以勇猛姿态虚张声势地进攻迫使敌退出苏区。若外线久无战果,则我部不入县城以游击态势寻机歼灭敌侦察队为要。 不要小看国军的侦察队。在吃到红军小分队进攻的亏后,国军立刻从各部抽调老兵组成侦察队与红军交战。这些侦察队成员作战经验丰富,而且武器装备较好。周文山的直属队的轻机枪已经被迫击炮炸毁了,现在只有几十条汉阳造。周文山腰间的毛瑟手枪也只有二十发子弹了。而侦察队清一色装备了国仿德毛瑟手枪,火力十分凶猛。大意之下直属队很可能会吃亏。 部队快到鹤峰时,侦察兵带回来了最坏的消息。鹤峰已经被白军占领了。周文山带着部队转向往山区而去。 三天后,经过休整的直属队正穿行在山路上。县城的丢失导致枪弹无法补给,现在红军已经是一人平均一发子弹了。粮食的供给也出了大问题,部队现在每次只能喝一大碗野菜和稻谷壳煮的汤,战士们身体都快支撑不住了。 周文山灌下一大口苦涩的汤汁将地图展开:“政委啊,部队再不打仗就要废了。我们得选个目标啊。”萧玉猛抽了两口烟:“打李庄吧,这里敌人只有一个排而且在山区,好打点。”周文山仔细看了看地图:“打李庄就要阻击近一个连的敌人,这任务可不好办。”萧玉拍拍桌子:“我来,可以保证三小时内没敌人到李庄。”周文山看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他给萧玉敬了个军礼:“一定要活着回来。” 夜色下,伴随着武装带的撞击声。直属队除一排外的士兵潜伏到了李庄的外围。周文山一挥手,几个老兵手持刺刀潜伏上去把哨兵扑到。突然村口草堆中闪起一片枪口焰。几个红军士兵顿时倒在了地上。周文山见已暴露喊了一声抬枪就打。几十名红军一下子冲进了村中在土路上和赶来的国军打了起来。 红军枪声越来越弱,子弹已经快没了。国军排长大喜拿着盒子炮连连扫射带着国军冲了上来。周文山拔出手枪连连点射手提大刀迎了上去。 一小时后大风吹过,土路已被血压得尘土不起。天上阵阵惊雷响过大雨倾盆而下,周文山带着部队带上物资撤出李庄。村中国军尸体整齐地列满了小院。 一个月内,周文山和萧玉带着部队时分时合袭击着国军。国军小部队的不断损耗最终激怒了高层。二个师从四面向大山合围而来,周文山带着直属队边战边退最终被围到了一个叫柳叶坪的山包上。 周文山皱眉看着山下的国军:“休息一天,夜晚手枪队打头从北面突围。”钱洪点头下去安排了。萧玉望了望山下道:“老周啊,下一步怎么办?”周文山摇头叹息道:“部队伤亡太大了而且物资一直跟不上,只能去外线找主力了。”这时,山外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声,无尽的人海从山后冲了出来。 第三十章山地遇伏 洪大喜拍着战壕沿叫道:“队长,队友。主力来了。”周文山道:“老子看到了。快让部队向山下进攻。” 直属队嗷嗷叫着向国军杀去。而此时国军已乱成一片被两股红军重重一击最终被歼灭在了山脚下。 周文山小跑着迎向贺龙:“军长,直属队队长周文山向您报到。”贺龙忙握住周文山手道:“辛苦了,内线作战的同志立了大功了。”周文山道:“为革命胜利辛苦是应该的。直属队全体已集合完毕,请首长检阅。”贺龙笑道:“好嘛,我正要看看这些红军的英雄。” 直属队从反围剿开始一直在前线作战,部队几次损失又数次扩红。现在全队还有三十人。虽然转战中物资不点一个个已饿得身体发软,但一见首长检阅仍枪在手身挺拔。贺龙不住称赞当场给于了直属队集体一等功的荣誉。 检阅后周文山终于从军部得到最新消息。原来中央苏区在朱毛红军的努力下得到迅猛发展。蒋介石对此大为紧张,急调周边部队到江西剿匪。湘西苏区现在只有三个师了。贺龙带着养精蓄锐多时的红四军以猛虎扑食之势歼敌一个师。国军全线震动,各部纷纷收缩防线。红四军乘机将山区来不及撤走的白军一举全歼。 周文山带着直属队进驻了早就空无一人的鹤峰县。部队已经伤筋动骨,他要带部队进行长达一月的休整。红军各部则以团为单位猛烈扩大苏区。一时间湘西处处是红旗,地主团防望风而逃。 一个月后,湘鄂边苏区正式成立。周文山也正式成为特务营营长,直属队扩充成为六百人的加强营。兵替粮足的红军向湖北开拔而去。 周文山站在山坡上看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皱起了眉。萧玉笑着走上来问道:“怎么了?升官了还不高兴了。”周文山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了解,官职什么的我又不在乎。我所担心的是这山路太险了,万一遇伏可不妙啊。”萧玉抽了两口烟道:“我看你就是当前锋当惯了,难得跟着主力行动,你啊把心放肚子里吧。” 周文山摇了摇头道:“还是做点准备吧,你把机枪都集中到一连去。”一连是由原一排扩编成的,老兵多战斗力强。萧玉道:“好吧。”下去组织部队去了。 周文山越走越感觉不对,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什么不对了,山地里竟一丝声音也没有。他喊道:“停下,全营停下。”山上机枪突然响了,子弹雨泼似的打了下来。 周文山带着特务营紧贴着山石开始还击。红军的两个团很快组织起来向山顶扑去。周文山带着特务营从侧翼向山上攻去。 这时机枪集中的优势体现了出来。四挺机枪一起开火短暂压住了山上的火力,两个连很快冲到了山腰与敌人对投起手榴弹。山顶上火光连闪,敌军阵地被炸开了一个巨的口子。三连打头冲上了山头。 正面的一团在特务营掩护下也攻进山头阵地。一阵刺刀见红后,红军将敌人赶下了山头。特务营连忙向敌人追去将敌军赶出了山腰。 然而敌人的增援很快到达了,几个旅很快向红军重重包围而来。 第三十一章避实击虚 虽然红军攻下了左侧的制高点,但国军在右侧山顶死守不退而且又占领了左侧的几个低矮的小山头。 周文山带着部队在山腰上望去,国军的火力比红军强得多。几挺重机枪像梳发一般横向扫射着红军阵地,迫击炮像长了眼一般追着红军火力点打。 周文山特务营的机枪被压得枪都开不了,刚点射两下二声巨响后被炸毁了二挺。他急得上火一把推开机枪手:“我来。”他抱着机枪边打边走。他几乎打个点射就要转移,国军的迫击炮弹像跟着他的脚步似的。 周文山的射去起了极大作用。连续不断的点射将进攻的白军压制在了山坡下。红军借助左侧制高点向下倾泻着火力。红军主力乘机从伏击圈撤了出去然后再从外围攻了回来。 形势一下子反了过来,但白军的火力越打越猛而且有敢死队顶着弹雨向红军发动了反冲锋。周文山的特务营就和一支敢死队搅在了一起。双方拿着手榴弹当刺刀用,人冲上去又倒下来。山坡上仅存的小草都被血压得低下了头。 红军激战了整整一天,被围部队全部撤了出来。因为弹药奇缺全军不得不向鹤峰方向撤去。 周文山带着刚刚脱离战场的特务营正山路上急行着。他想敌主力在湖北则我调头攻湖南。贺龙十分支持这一想法,明面上让一个营伪装成主力在鹤峰县活动而主力则向石门行去。 刚停了两天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秋雨极冷,周文山腹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萧玉关心地问道:“没事吧。要不休息会再走?”周文山摇了摇头咬着牙道:“走。” 部队连续行军三天后来到了石门县城下。周文山举着望远镜看了看石门县:“让一连作突击队三分钟后开始进攻。”萧玉拦住他道:“部队刚歇了半小时而且敌情不明再缓缓吧。”周文山摇了摇头:“我们远道而来是为了出其不意,等部队休整好再展开,上面是头猪都开始防御了。我们要猛打掹冲,打昏国军的指挥官。” 三分钟后战斗打响。城墙上的国军士兵对着从雨中冲出的密密麻麻的红军一时手足无措。周文山亲自端着机枪攻下了城门。红军像潮水般冲进了县城中。 团防大队长正在营房打牌呢。这时城门处突然枪声大作,一个士兵冲了进来:“队长不好了,**打过来了。”大队长骂道:“忙什么,快集合弟兄们杀回去。”他在校场上刚集合了半个大队,枪声已响遍全城。他越听越心惊,莫不是**主力打来了?突然传令兵来报:“不好了,三中队被围住了。”大队长问:“有多少红军攻城?”士兵道:“不知道啊,现在满城都是红军。”大队长一惊:“是**主力来了,让弟兄们快撤。” 事实上,周文山的特务营只有四百多人。红军以连为单位向城内各要点猛攻,一时间连连得手。而且一连和二连联合起来打垮了一支混乱的团防部队。红军已渐渐控制了石门县。 周文山一皱眉:“跑了?快追,让一连和二连跟我走。”萧玉道:“团防主力可有六七百人,贸然追上去可能遇伏。”周文山笑道:“一群杂牌军,而且已成惊弓之鸟不可能有埋伏。再等他们回过神反而不好打了。” 周文山带队向着溃追的团防主力追去。一口气追了近十里,团防在荒野中崩溃了。一时间满山遍野都是俘虏。 第三十二章文为军之魂 石门的占领让湘鄂边苏区有了广阔的回旋空间。红四军在苏区扎实而深入的政治工作让战乱后的湘西呈现欣欣向荣之象。红军得到进一步发展。周文山的特务营已达到四个连六百多人。武器上可以做到一人一枪还拥有四挺轻机枪。可谓兵强马壮。 周文山正站在土台上面向士兵滔滔不绝地讲着。自从在石门驻扎下来后,部队趁战争空隙开展大练兵。这次练兵与以往练兵有一点很不同,就是文化的学习。周文山亲自跑到军部详细说明了文化学习的重要性。贺龙很是赞同,随后在全军展开一天识一字的活动。 在特务营,周文山亲自抓文化建设当然不会光认字。周文山每天中午都集合部队向士兵讲授军事知识。 周文山清清嗓子讲道:“国军是一个很庞大的军队,每支部队之间是不一样的。”底下士兵一脸迷茫,一个士兵举手(周文山规定的)问道:“白军不都是穿一样衣服的大头兵吗?有什么不同?难道他们中间还有好人吗?” 周文山敲了敲当作黑板的门板:“首先国军全称是国民革命军他们的军装是不统一的,所以说你在这个省看到的国军可能过一个省就会变一个样。中国有很多不同派系的国军。” 这时,士兵又提问了:“中国在哪啊?”周文山指了指门板上用木炭画的中国地图:“这是中国地图,我们就在这。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中国。”他扫视一圈后讲道:“话说回来,国军大概有几种分法。战斗力最弱的是警察队团防一类,他们极其好打。然后是二流的杂牌军,就是经常和我们打仗的部队。其次是二流的中央军,就是前几次和我们在山沟打游击的部队。再次是一流杂牌军,这种部队一般驻守省城一类的大城市。最后是一流中央军,老蒋带着在南京呢。” 他看着下面的士兵道:“国军不同战法不同,一定要分清形势打聪明仗。”见萧玉在场外一脸焦急地站着,他道:“好了,回去好好想一想,解散。”士兵们呼啦一声散开了。 萧玉走了过来愁眉苦脸地说道:“老周啊,你交代的事其他好办,就是干部不好动员啊。”周文山脸一沉:“钱洪他们又搞什么幺蛾子了?”萧玉道:“他们说学不会字,觉得学文化对打仗没用。” 周文山当场脸就黑了,从院中找了根木棍提着就走了。转过几间屋子就看见钱洪几个人正在喝酒。周文山一脚把房门踹开:“钱洪,你给老子出来。”钱洪几个连滚带爬到了周文山面前。周文山大刀金马坐在一个木桩上:“谁说的不学写字的?”三连长秦汉勇道:“我说的,营长我真学不会,你让我去炸城墙都行。”周文山道:“你不用担心,学不会,你可以去堵枪口。”钱洪道:“营长,真学不会。我长这么大笔都没握过。”周文山眉一挑:“那难道你是拿着枪从娘胎里出来的?一出生就会打枪。” 他拿着木棍在地上一敲站了起来:“字是要写的,文化是一定要学的。有意见都保留着,以后写一个万言申请书上来就可以不学了。” 钱洪几人愁眉苦脸地抱着油印版的共产党宣言认字去了。 第三十三章东进 一个人有文化可能看不出特殊上处,但一支军队有文化就很明显了。 在石门的几个月中,周文山率部大规模展开文化学习,全营士兵平均识字达到百余。周文山趁机借鉴解放军经验在部队召开全营诸葛亮会。战士们在周文山的引导下反思了以往的战斗。不想不知道,一反思以往战斗中的错误比比皆是。战士们后怕之余也展开了冬季训练。 雪地里,士兵们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一个个热情洋溢。萧玉哈了口气道:“没想到识字后战士们训练热情高了这么多,不可思议啊。”周文山扫视一圈后道:“我们的兵源本来就很好。中国农民是最能吃苦的人了。以前他们不识字只懂得种地收粮的道理,所以地种得好粮收得多。现在他们懂得了学习,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拿出种地的劲头训练我们就能打硬仗打胜仗。” 萧玉笑道:“这么看来,农民很聪明了?”周文山转头很严肃地看着他道:“农民当然很聪明,很多人读了十几年农书下到田里其实还没一个老农懂得多。他们向自然学习以极简陋的工具养活了这么多人,他们当然很聪明。” 正谈论间,军部的传令兵骑马跑了过来。他下马一个敬礼:“首长,军长命令。”周文山回礼接过命令看了看,要了支笔签了字让传令兵走了。萧玉道:“什么命令?”周文山整了整军装:“中央让红四军到洪湖和鄂西红军汇合,军长让我们营准备出发担任前锋。快集合部队吧。” 特务营经过大练兵后气势明显不同。全军集合时,特务营军容最好。贺龙特别点名称赞了一番。随后全军向东行去。 乡间土路上,一个关卡正立在路中央。一个小队的团防正懒洋洋地守在关卡上,二个师爷坐在桌后给商队收费。突然路两边窜出近百红军。小队长一惊就要跑,那商队商人突然拔出短枪喝道:“不许动。”正一片混乱的团防顿时愣在了原地。红军战士冲上来将团防士兵绑了起来。 周文山收起短枪:“四连将俘虏迅速移交后方,侦察排向前侦察,其他部队原地休整。”部队迅速行动起来。萧玉巡看了一遍哨卡对周文山道:“想不到东进这么顺利,短短四天我们行进了一百里拔了四个关卡了。这样下去不久就可到达洪湖了。” 周文山找个木桩道:“不可大意,我们后面是近七千多人的主力部队,这么多人出动国军近早会察觉。小心为上最好。”话音未落,侦察兵来报,前方有大批敌军出现。周文山起身道:“全营作好战斗准备,迅速向主力通报。侦察排迅速抓个舌头来。” 全营在制高点迅速布置了阵地,机枪迅速瞄准了开阔地,战壕在高地上蔓延开来。周文山在战壕中听取了侦察兵的报告,对面有五个团来袭。川军第二十六师居中共三个团两个团防大队为侧翼。周文山皱起眉头,这仗不好打啊。 第三十四章血洒高地 正在周文山为敌情发愁时,军部的命令下来了。特务营全力阻击敌军为主力部队展开争取时间。得,啥也别说了。周文山命令各部迅速进入阵地,党员发挥先锋作用与阵地共存亡。 特务营在短短四十分钟内将无名高地构筑成了一座战壕纵横的庞大阵地。在国军的旗帜在地表涌现时特务营战士已经拿着压满子弹的步枪进入阵地了。小山包最高处一面红旗在飘扬。 白军显然没想到前方有部队阻击。地平线上,白军队形一阵变动后一个营被调了出来向红军阵地发动了试探性进攻。 看着成散兵线逼近阵地的白军士兵,周文山深吸一口气瞄准了一个军官。他在默默数着距离。三百,二百,一百米。一声枪响拉成了残酷战斗的大幕。白军士兵们呐喊着开始冲锋。红军阵地上枪声不断,冲在前头的白军纷纷倒下。随着红军轻机枪的扫射,白军营带着惨重的代价撤了下去。 周文山退掉了弹壳,他一个一个点着特务营的士兵。三人阵亡,十一个轻伤。他安慰着受伤士兵,巡查着各个连队。这场战斗刚刚开始。 国军的迫击炮在没有一丝反抗的情况下肆意轰炸着红军阵地。周文山在防炮洞口眺望着国军的迫击炮。他握紧了拳头,哪怕有一门炮他也不至于受这气。 炮击持续了十几分钟停止了,国军一个团向红军阵地攻来。周文山压着枪口等待着敌人的逼近。白军逼近到百米时,红军火力全开四挺机枪连连点射,白军丢下一地尸体后退了下去。 白军又组织部队对红军反复冲击了数次,每次都被周文山带着特务死死阻击在阵地前一百米处。国军师长非常愤怒,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指着几个团长大骂。最终,白军决定以机枪火力四面包围围攻山包。 红军阵地右边是土路左边是小山丘。周文山一直指挥着机枪封锁着国军的前进路线。但随着战斗的激烈化,前沿部队已经全部损失过半了,红军唯一的支援火力四挺轻机枪也被迫击炮炸毁了两挺。所以周文山只能看着国军从两翼穿插而过。 阵地上的宁静没有保持多久,两侧的国军和正面配合发起了冲锋。重机枪在侧翼不断扫射着红军,白军士兵分波次冲了上来。周文山看了眼身后拿着大刀绑好手榴弹的四连在二线阵地隐蔽了下来。 前沿的战斗已呈白热化。短短一百米的对射快速收割着生命。渐渐的弹药紧缺的红军火力弱了下来,白军乘机连连跃进,逼近到了阵地前五十米处。 周文山一挥手,数百颗手榴弹从四连手中飞出在白军人群中炸开。周文山拔刀而起怒吼一声:“杀。”带着四连向山下杀去。一百把钢刀插进了白军中,一时间血肉横飞。 死亡退去后,周文山提刀行走在暂时安静下来的阵地中。激烈的战斗已持续了一天。前沿的阵地的泥土都被血染黑了。周文山指挥士兵把红军火力范围内的烈士遗体收了回来,一共一百三十二只。周文山一一确认过后送往了后方。 国军阵地上一阵喧哗,几支部队又试探着向红军发动进攻。但国军侧翼突然冒出一支部队向国军制高点攻去。钱洪指着那支队伍道:“营长,主力来了。” 周文山举着望远镜仔细望去。贺龙很明显要给白军一个教训,红军从左右两翼向白军包抄而去。土路上处于开阔地上的一个团防大队已和红军搅在一起,他们撑不了多久的。但左边山头阵地却凭借重机枪死死挡住了红军的进攻。 几条火链在山坡上交叉扫过,红军被压制在了山坡下。这时,剩余的几个国军团从远处向红军反包围而来。 第三十五章进占五峰 红军主力和白军厮杀了整整一夜。山峰上下躺满了尸体。天亮了,大雨一冲,山沟里的水都是红的。左侧制高点最终还是没拿下来。两军对峙在两侧山地间。 十几天后,两军先后撤离了山地。周文山带着特务营断后,他最后看了一眼染红了的山峰带着部队向桑植撤去。 这次东进仅仅持续了七天就因白军势大退回了苏区。红军的士气有些低沉。贺龙一直在找机会打几个胜仗提升士气。 机会还快到来了。随着中原大战的持续进行,国军主力部队纷纷北上。恢复了原气的红四军开始向苏区东部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 周文山的任务是在五峰县开辟根据地。周文山避开团防主力在乡村地区分兵大力打击地主恶霸。在一个月内,特务营已经控制了五峰县三分之一的土地。 全营在转马楼集合时已扩大到了七百人。钱洪检阅完部队后一脸兴奋地对周文山道:“营长,部队已经这么强大了我们现在干脆去把县城打下来吧?”周文山骂道:“你好歹是个副营长,打仗是脑子一热就能打的吗?你侦察过敌情了吗?”钱洪挠头尴尬笑着不说话了。 周文山叹了口气:“县城是要打的,不过不反要做好侦察工作还要做好群众工作才能开打。打仗要动脑子不要光呈勇武之气。当指挥员你还要好好学习。”周文山让侦察排出动侦察五峰县团防的布防,几个连下到各村发动群众。 以前国民党军队到的时候,士兵们都翻着倒柜地抢走所有值钱物件,而且有时间还要拉壮丁。红军来了给大家分田地给人民减税,而且士兵不打骂百姓还抢着干活。走到五峰县乡下走一圈,没有不夸红军的。一听红军要打县城,大家虽然上不了战场但后勤上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周文山看着浩浩荡荡的运输队点点头对萧玉道:“民心可用,这场仗已经赢了一半了。”这时,侦察兵从远方骑马快速奔来,周文山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萧玉见周文山满脸笑意走了上来便问道:“好消息?”周文山道:“好消息,团防的一个小队长在乡下养了一房小妾,现在正带兵出来幽会呢。”萧玉奇道:“这个小队长胆子挺大,我们都占了三分之一个县了还敢出县城。”周文山摇头道:“那个村离县城挺近,部队行动动静一大他就跑回县城了。这事得让钱洪去办。” 小村村口,几名老农打扮的红军士兵正在打量着四周的行人。一声枪声,村中小院中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军官。钱洪一声怒吼:“动手。”几名红军一拥而上将那军官扑倒在地。 周文山带着部队从村外走了进来,他一皱眉:“怎么响枪了?”钱洪喘了军官一脚道:“这孙子跑得贼快还打伤了一个战士。”周文山想了想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五峰县城,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神情紧张。自从红军来到五峰后团防队长没睡过一个好觉,团防士兵被他连连打骂也没好过过。突然,城墙远处传来阵阵枪响。守城的小队长探头望去,一个到城外偷吃的同僚正带着一队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红军来了,快开门啊。” 城门缓缓打开,那队兵突然拔出枪向城门各个要害处杀去。守城队长刚要阻止,钱洪抬手就是两枪,他吐了口血沫倒下了。红军小分队一个奇袭打开了城门。周文山见城门得手一举枪:“全军冲锋。”红军大部队如潮水般冲进了五峰县。 第三十六保卫五峰县(一) 红四军乘国军主力北移大力向东发展,一时间连下四县威震湖北。蒋介石大惊,急从前线抽调了三个精锐师向红四军杀来。贺龙调集兵力准备跟白军好好打一仗。 周文山的任务是守卫五峰县。萧玉很是忧心:“上次我们守内线死伤惨重,这次怎么守啊?”周文山很自信地拍拍枪套:“今日不同往日。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八个县大的苏区,主力已达到近万人实力雄厚。反观国军,虽然三个师加地方部队总共三万多人,但他们分兵四路进攻苏区。一路不过七八千人。只要我们守好内线,外线主力部队就能找准机会歼敌一路。国军军官都是保存实力之辈,到时候进攻态势自然瓦解了。” 历史上的红四军远没有像现在这么强大,周文山的连续短途突袭打垮了很多反动武装,党组织的建设也得到很大发展。红四军现在已是拥有数十挺机枪数门土炮的一万人左右的部队。听到白军来攻,各部纷纷请战要争主功勋。一时间,国军还没出动就被小部队打得晕头转向。 特务营的外围游击部队是四连。周文山让钱洪带着新兵较多的四连长拿国军练练手。钱洪站在密林中看着村中进进出出的国军问道:“搞清楚了吗?”旁边侦察兵低声说道:“清楚了,这是敌人独立第一十四旅的先锋连。”钱洪道:“附近没其他敌军了吧?”侦察兵摇头道:“没了,最近的敌人是在十里外的一个团。” 四连长从身后小步跑了过来:“钱副营长,打不打?”钱洪道:“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让全连准备战斗。”四连长点头集合部队去了。 四连近百名战士借着树林迅速向小村接近。村头几名国军哨兵隐约看到树叶晃动,一拉枪栓:“什么人?”树林一静,随后十几声枪声响起。钱洪一声呐喊:“冲啊。”红军以排为单位向村中扑去。 等到国军主力赶到时,村中已是一片狼藉。先锋连已被消灭了三分之一被困在小院中。红军搬空了先锋连的军火库后分散撤退了。 接下来几天里,国军进攻部队连连遭到袭击。相比其他地区的游击战,四连的进攻明显更猛烈。钱洪在周文山调教下深得三猛战术精华,而且钱洪胆子又大。四连在钱洪领导下以连为单位对国军小部队连续猛击,而遇到主力时四连又滑的像泥鳅。 整整三天,一个师的正规军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走了三天山路终于到达了五峰城内。周文山已经修筑好了防御工事严阵以待。两年对峙在县城墙下。 钱洪带着四连绕了一圈从县城西门进了城。看着源源不断搬入县城中的弹药,周文山笑着拍着钱洪的肩头道:“干得好,这得有两个连的装备了吧。”钱洪道:“捅了敌人后方运输队一刀,这是两个连又一个排的装备。不过三天仗打下来伤亡有些大,已经伤亡三十多人了。” 周文山拉着钱洪向城内走去:“打仗不能怕伤亡,怕死就不打仗了。计谋在开战前就定好了,战斗一打响指挥官也不能挡住所有子弹。”他一指小院:“你休息一晚,明天投入战斗。”钱洪一敬礼道:“是。” 半夜,炮声便在城外炸响。萧玉从门外冲了进来:“老周快醒醒,敌人攻城了。”周文山翻了个身:“慌什么?部队已经进入阵地了,我给他三个师他一晚上也打不进了,睡觉。” 第三十七章保卫五峰县(二) 炮声伴着周文山的呼噜声响了一夜,国军组织了三次突袭但红军阵地寸土未失。 当清晨的阳光洒下时,一连接替守夜的二连进入了城外阵地。周文山站在城墙上举着望远镜向国军营地望去。已经打了一夜的国军疲惫不堪,营地中一片安静。 周文山对萧玉道:“你看,我说敌人攻不破阵地的。”萧玉苦笑道:“谁知道国军这么弱了。”周文山道:“不是国军弱了而是我们强了。我们带着民众挖了三天战壕,这工事可不弱。而且部队边打边练军事素质也提升不少才能抗住国军进攻。”萧玉望了望外面道:“国军现在十分疲惫,我们要不试探性地攻击一下。”周文山摇了摇头:“不要盲目自大,我们还没有能力进攻。先在城墙下磨一磨敌人锐气再说。” 中午,白军的山炮又响了起来。红军阵地上一团团泥土被炸起,一连士兵守在防炮洞中等待着白军步兵的进攻。 炮声一停,监视哨发出信号。一连各排迅速跑步进入了阵地。白军士兵排着散兵线向红军阵地攻来,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小步走着,机枪不时扫射着红军阵地。钱洪带着一连瞄准着前进着的白军,一百米处时白军迅速趴下但红军的子弹更快。前排的白军顿时死伤惨重。战斗一瞬间进入白热化壮态。 但白军进攻的营长不担心一连的抵抗,只要肯扔人命这道防线一定能冲破。他担心的是城墙上的四挺机枪,随着白军的推进,城上的机枪先后响起。居高临下的射击使得白军无处可躲,一时间阵地前躺满了白军的尸体。 刘大牛是红军机枪排的排长。常说人如其名,但他都长得比牛还壮。他一顿饭能比别人多吃三倍,力气大的惊人,扛着机枪走个十里地不带喘气的。周文山亲自把机枪排在城墙之上的工事进行了修改,而且给机枪排加餐。只为一个目的,避免以往机枪一开火就被迫击炮炸毁的情形。 开战以来,刘大牛紧记周文山指示。扛着机枪打一个点射换一个地方。在白军迫击炮的轰炸下硬是保下了四挺轻机枪。看到敌人在机枪火力下死伤惨重,刘大牛十分开心。这些杂种不仅杀了自己的父母还想去祸害其他人的家人,自己绝不会让他们越过城门。 白军的进攻持续了一天,最好的进展不过是进占了红军的一线阵地。周文山提着大刀又率部夺了回来。整整一天的杀戮让双方精疲力竭。 夜色下的阵地格外宁静,可能是听了一天枪声的缘故,周文山反而不怎么习惯宁静。他沿着交通沟回到县城中,萧玉正在给三连作战斗动员。 别看萧玉打仗不行,但周文山对萧玉却有二个佩服。一服他的铁肺,萧玉一天能抽二十来支烟。没烟他就抽树叶。但萧玉一天到晚连声咳嗽都没。那肺跟铁炉似的。二服他的巧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需要,任何话题萧玉张嘴就来。站在台上,不喝水不喘气,一张嘴就是一个小时。关键人还不烦,听得兴致盎然。 周文山走了几步,传令兵突然跑了过来压的声音对周文山道:“贺龙军长到指挥部了,他叫你过去。” 第三十八章反攻,反攻 周文山一听,连忙赶到城中指挥部。贺龙早就等到门口了,见周文山到了便迎了上来:“小鬼呦,仗打得不错嘛。”周文山笑道:“哪里哪里,全靠军长栽培。”贺龙很不高兴地摆了摆手:“小鬼不要学别人奉承人,五峰这一仗我可没给你帮忙,你打的很好嘛。” 进了指挥部,贺龙问道:“你在这能守几天啊?”周文山想了想道:“现在阵地已经成形,兵精粮足,下决心的话守半个月不成问题。”贺龙很高兴地笑着说:“不用半个月,三天就行,三天后主力部队就到了。我们就可以一举歼灭这股敌军。”周文山道:“三天的话不成问题,我一定把敌人死死粘在阵地上。” 三天的时间有多快,三次日出而已。三天的时间有多慢,对国军师长来说就是数十次毫无意义的进攻。国军反复冲击了三天红军的防线,只攻下了一线阵地。红军阵地内各条战壕交通沟相互连接,地形复杂。白军往往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交叉火力之中。而且城头的机枪响个不停极大的阻碍了白军的推进。 虽然白军进入了一线阵地,但白军师长却更加闹心了。红军用一个连的兵力以白刃战和攻入阵地的白军搅在了一起。白军现在想撤都撤不了。 夜色下,周文山再次检察了部队。除一百多人的四连作为预备队留在城内剩下的五百多人全到阵地上了。主力部队约定的总攻时间是凌晨两点,周文山的特务营在十二点就作好战斗准备进入了阵地。 周文山手腕缴获的老式手表嘀嘀嗒嗒地转着。两点到,以一连和机枪排为先锋的突击队率先冲进了敌人的左翼。守夜的敌军部队在火力压制下纷纷溃退。敌军慌乱之后在团长弹压下迅速稳定下来。敌军纷纷向一连打开的突破口赶去。 周文山将二连投入突破口稳住阵地。三连在敌人右翼大踏步攻入,周文山带着四连在敌人侧后攻了进去。敌军天黑中分不清敌我又听到四面都是枪响一时间部队大乱。 国军师长一提枪从帐篷里出来:“什么地方打枪?”副官慌慌张张上来道:“前线的红军发动反攻了。”师长一惊然后大怒:“他一个营守城还可,竟然还敢反攻,让部队都压上去灭了他们。”“是。”副官一个敬礼就要走。突然天空上传来迫击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红军的总攻开始了。 贺龙指挥着麾下的两个师向国军穿插而去。本来已经少了一个主力团的白军直接被分割开来。陷入红军阵地早已混乱不堪的白军被红军一个师歼灭在了阵地上。 国军师长早就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他带着手头的仅存的一个团急急忙忙退入了山区。红军小分队一直追杀了近二十里。 这一仗,红军歼敌两个团近三千人自己损失不到五百,缴获枪支弹药无数。进攻的各路国军纷纷停止了前进。反击战取得了辉煌胜利。 但是红军新打下的苏区丢了近一半,而且最关键的东进计划又失败了。红军不得不再次休整等待时机。 第三十九章夏装问题 五峰战役后,周文山带着特务营撤到了鹤峰休整。大部队继续在五峰一带与国军对峙。 周文山把伤员在医院安置好后急匆匆地赶到小院之中。各部队的长官已经到了。他在首位坐下压了压手:“都坐吧。” 众人整齐地坐下,周文山开口道:“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解决军装问题。我这几天下到部队转了转,我们的军装已经是很大的问题。军队现在有人穿旧军装绑红布条的,有穿农民粗布衣服绑红头巾的,有穿军里发的军装的。太乱了,打起仗来很容易误伤,而且老百姓看了觉得我们不像正规军像土匪。大家有什么办法都说说。” 萧玉站起来道:“做衣服至少要有布,可我们手头现在只有打土豪时收缴的白布。做好衣服穿起来极其难看。”一连长秦学虎道:“白布难看可以染色啊。”萧玉摇头道:“可是染色太贵了,我们营的经费早就不足了。而且做衣服还要钱呢。” 这时,钱洪从门外走了进来:“抱歉抱歉,来晚一步。”周文山一皱眉:“军事会议还能随便迟到吗?”萧玉连忙解释道:“老乡家里有一棵大树被虫蛀倒了,我让钱洪带人去清理现场了。”周文山问道:“伤到人了吗?”钱洪摆了摆手道:“没,树把院墙砸倒了而已,我已经把现场清理好了。明天砌个墙就行。” 周文山看了看钱洪的手问道:“你手怎么了?”钱洪举着手看了看:“没啥,搬树的时候染上的颜色。”周文山笑道:“虽然你给政委说了但你毕竟来迟了,这样吧,你去熬几锅树叶给我就行。”钱洪一愣:“熬树叶干嘛?”萧玉给他解释了一番衣服染色的问题。 周文山转过身道:“既然染色解决了,那这衣服谁来做呢?”钱洪道:“直接送到裁缝铺做不就完了。”萧玉摇头道:“钱不够。”周文山喝口水道:“送什么裁缝铺,让部队下到各乡发动群众做衣服。做工粗糙点又死不了人。没问题的话就行动吧。” 城外特务营的军营立起一口口大锅。钱洪当然不可能去熬树叶。周文山让部队中做过染布坊学徒的战士群策群力染布,大家把山里常见的草木搭配起来染出了灰布。 布一染好,各连带着布就下到各乡去了。他们发动群众按二十件一块大洋的价格让乡村中的妇女做了一大批军装。 秦学勇还准备让裁缝铺单独给周文山做一身军装。周文山一阵痛骂挡一回去:“都是一个头两胳膊,为啥我特殊,赶紧停了。” 等到六月时,全营已经穿上了崭新的夏装。周文山设计的军装是历史上红军军装的照抄。缀红布五角星八角帽、佩红布领章的粗布灰色军装,极其简陋。但特务营出操时穿出来,全城百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等到周文山把新做好的三百套军装送到军部时,贺龙很是高兴。他仔细看了看军装问道:“战士们都有了吗?”周文山回答道:“特务营已经全员配发了。”贺龙笑道:“好,好。你们的经验值得向全军推广。” 随着军部的号召,红四军全体展开了做军装运动。一个月内,红军的风貌得到了极大改善 第四十章两军汇合 七月的到来给湘西大地带来了滚滚热流。在火辣的太阳照耀下,红军开始了第三次东征。周文山的特务营作为开路先锋早在六月底就向洪湖革命根据地行去。 周文山擦了把头上不住下落的汗水:“这天怎么这么热,这日子过个十来天不用敌人打我自己就熟了。”萧玉把水壶递给他:“忍忍吧,到了洪湖就凉快了。” 钱洪从前面跑了过来:“营长,前面又发现一个关卡,侦察兵说可能有十来个人把守。”周文山饮了一口水道:“有机枪没?”钱洪摇头道:“没有。”周文山想了想道:“让一连把关卡拔了,然后二连作为先锋继续前进。” 萧玉问道:“老周,你说我们拔了有几十个关卡了吧?这白军怎么一点动静没,不会有诈吧?”周文山向前大步走去:“嗨,这么多关卡没一个是国军官府的。都是乡长啊,团防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私设的。拔了关卡这些人知道也不会有胆子来报复的,他们也就欺负一下平头百姓。” 前方响起猛烈的枪声,几分钟后秦学勇带着一连押着俘虏下来了。周文山站着问道:“缴获什么了?给我看看。”秦学勇让几个战士地战利品搬了上来。三枝汉阳造,十二发子弹,十来把大刀。周文山弹了弹刀身:“劣制铁打的,一群穷鬼。行了,押下去吧。”秦学勇道:“枪能不能给我们连。”周文山摆了摆手道:“那留着吧。” 萧玉道:“这不好吧,一切缴获要归功的。”周文山摇了摇头:“不能这么说,一连的新兵还都拿着大刀呢。先用着吧。”他抬头看了看天:“行了,再走两里地让部队歇一歇。等下午天凉快些再走。” 树林里,红军士兵正坐在阴凉处歇息。周文山正看着报纸和地图发愁。萧玉道:“按报纸上说,红六军应该就在公安县附近。我们直奔公安就可能找到红六军完成会师任务。”周文山道:“不行,公安县离我们还有三十里,附近又有敌人正规军驻守。贸然深入一旦遇袭很难脱身。而且这报纸已是一个月前的了。情况恐怕不准啊。”萧玉道:“既然如此,上报军部吧。”“好吧。” 军部的命令很快下来了,向公安前进。特务营收拾好行装刚准备出发,侦察兵发现一个营的国军正规军正向特务营扑来。周文山当机立断:“不走了,政委带着一连二连机枪排迅速抢占制高点。我带三连四连去袭击敌人侧翼。另外迅速向军部请援。” 机枪刚刚架好,白军便到了。国军的一个营比特务营人数多多了,总共有一千多号人。而且轻重机枪有足是六挺。弹雨如泼水一般撒到了红军阵地上。两个连踏着节点向红军杀去。萧玉指挥下的红军依托高地向着白军连连射击。四挺轻机枪游走在阵地上封死了白军的进攻道路。 周文山看着白军的轻重机枪擦了擦口水:“都把手榴弹准备好,三轮手榴弹后全体冲锋。”正当国军正面打得热闹时,周文山带着部队在山林掩护下从敌军后方杀了过来。几轮手榴弹炸着白军士兵哭爹喊娘。周文山一提大刀:“冲啊。”二个连就向敌人营部冲去。山顶的萧玉也乘机发动了反冲锋。两军顿时搅成了一团。 红军毕竟兵力少,白刃战进行了半小时后。白军渐渐占了上风。这时山后响起震天响的冲锋号声。红四军的一师赶到了。灰色的人浪拍碎了国军的抵抗。周文山大刀一个猛劈将国军营长斩杀结束了这场遭遇战。 主力部队留下开始打扫战场,特务营迅速集结向公安县赶去。俘虏交代了公安县正被红六军攻击的情报。特务营轻装向公安扑去力求和红六军联系上。 周文山率部急行十里地后望见了滚滚硝烟。一条大河正缓缓向东流着,岸边码头上弹痕累累。钱洪从右边跑过来说道:“右边河滩里全是死尸,看样子大部分是国军的。”周文山道:“看样子红六军已经攻破了河防,我们迅速向县城靠拢应该可以联系上红六军。” 特务营找了两条船分批渡河。刚过了两个连,远处就出现了白军旗帜。钱洪急忙赶到周文山身旁:“敌人太多了,部队又不能展开要不先撤退吧。”周文山道:“不用,白军士兵东一团西一群旗都歪了。这是一群溃兵。让一连二连吹冲锋号迎上去打。” 红军一个冲锋直接打懵了敌军,这里有红军主力?敌人又朝后方跑去。一支红军从他们身后杀来。周文山望去,正是红六军。 第四十一章攻打监利 红四军和红六军一汇合就打了一个胜仗。双方指挥员大喜,在被攻克的红安县内组织了会师大会。红四军和红六军合为一部编为红二军团,贺龙任总指挥。周文山部应作战勇猛战术精良被整编为军团直属教导营。 周文山正眉开眼笑地检阅看着军团新给他配属炮排。教导营整编后缩编为三百人。而作为教导营英勇作战的奖励,军团特别给教导营配备了一门迫击炮。周文山左摸摸右看看,那叫一个高兴啊。 正当他看炮的时候,萧玉拿着电报进来了:“老周啊,别看了,军团命令让我们去打监利。”周文山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打监利?监利可有敌人一个师呢。”萧玉无奈地说道:“那没办法,你看,军长亲自下的命令。”周文山接过一看:“那好吧,让部队结束训练迅速集合。” 教导营是全军表率,周文山亲自带的兵。训练之严是全军闻名的。部队几乎一停下就开展各种军事训练。相比红军现在各级大部分出身农民的指挥员。周文山可谓出类拔萃。先不说他上过两年军校,就单说他在外国闯荡二十年积累的军事素养也是极其高的。 看着整齐划一的部队,周文山点点头一挥手:“出发。” 监利是一个县城,但都驻扎着一个师。足足三千人的部队,县外地堡壕沟相互交错,火力点可以互相掩护。周文山在外围侦察了三天,没有找到突破口。主力部队到来后攻城令连连发出。周文山一咬牙打吧。 凌晨,红军借着夜色在战壕中接近着前线,突击队潜伏到了铁丝网处。一声令下,迫击炮在白军阵地上连连炸开。突击队剪开铁丝网向敌军阵地杀去。夜色中,白军阵地上喊杀阵阵,火光连成了一片。 周文山带着一连跟在突击队身后沿着撕开的口子向内猛冲。红军刚刚冲过一线阵地,耸立着的地堡伸出几根机枪枪管疯狂扫射起来。跃出战壕的突击队员被机枪子弹打得连连晃动,重重倒在了地上。 周文山一摔帽子:“迫击炮呢,迫击炮快干掉那几个地堡。”两发炮弹在地堡前后炸开。周文山跑到后方的炮排:“你们都瞎了吗?偏出多远了?你们到底能不能打中。”炮手怯懦地说道:“我才在国民党部队中学了两个月炮,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周文山大怒一把推开炮手道:“那你他娘还废什么话?滚开。” 周文山瞄了瞄地堡,手一调迫击炮。一发炮弹直接将土木结构的地堡掀开了。周文山连射五发,敌人的火力点被敲了近一半。周文山手一摸,没炮弹了。他骂了一声,一提冲锋枪:“冲啊。”全营直接全部压上,部队一直打到监利城城墙下。 正午的阳光照过监利城外时,地上滚滚硝烟已经散去不少。红军一上午的进攻很不顺利。除了教导营,其他部队大多数只攻陷了一线阵地,有的还没有任何进展。但红军一上午就伤亡了七百多人,一个团就没了。双方都已精疲力尽陷入对峙状态。 教导营的情况不容乐观,原本应该处在侧翼的部队并没有跟上来。教导营一下子孤军深入,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成为了白军的眼中钉。下午,刚刚休整好的白军就从三面向教导营扑来。周文山提着一挺花机关在三条战线上连轴转。教导营用白刃相接的办法连续打退了敌人五次冲锋。 但教导营毕竟不是铁打的,战斗越打越激烈。主力部队又迟迟不能突破敌人防线,教导营在一寸寸后退。 周文山提着大刀一连劈死数名白军向钱洪问道:“主力有消息吗?”钱洪举着机枪连连扫射打退了白军:“主力让我们再坚持一会。”周文山道:“一个小时前不就坚持一会吗?怎么还坚持?到底要撑多久?”钱洪在战壕中揉着肩膀:“不知道啊。” 周文山向战壕外望了望摇头道:“不能再这么打了,部队快打光了。命令各连立刻收拢士兵,收缩防线到一线阵地。”钱洪一惊:“可是军部。”周文山打断他的话:“出了问题我负责,快去吧。” 整整打了一天后,红军伤亡了出一千四百多人,监利县纹丝不动。红军只好撤离向法市而去。 第四十二章白极会 崇山峻岭中,一股灰色的人流在缓缓行进。正是从监利撤下来的红二军团。攻打监利不顺利让红军士气有些低沉。在教导营中,这种压抑的气氛十分明显。周文山因擅自撤退被记大过一次,正在留职查看。整个教导营都想打次胜仗为营长翻个身。 周文山现在也在愁,不是愁自己的处分,而是在愁部队的下一个目标。沙市,又是一个驻扎有一个旅的县城。不同于监利,沙市驻扎的是中央军。一个旅比地方军一个师都多。而且沙市临着大河,各个殖民国都在此驻有军舰。军部认为外国军舰不会干预中国战事。周文山对此深表怀疑。 教导营因为有过被撤出了第一战斗序列。站在沙市县城外的小山包上,周文山举起望远镜看着前线的攻城战斗。战斗很不顺利,红军用敢死队屡次冲锋都被中央军击退了。他望了望河里的军舰,它们炮口低垂毫无动静。钱洪在旁边问道:“这就是军舰啊,好大的炮啊。” 周文山收起望远镜:“可惜不是我们的,走吧,前线进攻不顺利还是要我们上的。”钱洪下去集合部队去了。 前线的阵地已布满了尸体,红六军的进攻被白军用重火力封在了城墙下。突击队已经全军阵亡了六支了还冲不破敌军的火力封锁网。红军已经后继无力。军团政委柳克明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要攻下沙市完成中央进攻城市的命令。”贺龙皱着眉头道:“那让红二军打一下试试吧。” 周文山带着教导营从西面跑步接近攻城阵地。他正跑动着突然侧耳听了听脸色大变:“炮袭,快散开趴下。”教导营哗啦一声散开趴在田野里了。这时就看出各支部队的军事素养了。老部队纷纷就地一滚爬在了路旁,新兵多的部队则乱成了一团。 炮弹很快落了下来,听着炮声,周文山的脸色变了变。不止是中央军的山炮,军舰的舰炮也开火了。剧烈的爆炸将地皮都掀了起来。红军部队被整班整班的炸飞。进攻还没开始就被阻止了。 教导营刚回出发地,军团的命令传了下来:“教导营立刻转回洪湖消灭白极会。”周文山对钱洪问道:“白极会是个什么组织?”钱洪道:“白极会是一个遍布洪湖各地的迷信组织。信众信仰佛祖认为自已刀枪不入。据军部说,这个组织抵抗苏区政府,到处烧杀抢掠。苏区的百姓纷纷向苏区政府反映。军团命令我们打掉这股顽敌。” 周文山想了想道:“这种迷信组织一般思想不坚定,一定要一轮就打垮他们的士气。让部队迅速制造一批飞雷炮备用。”钱洪一敬礼:“是。” 飞雷炮就是没良心炮。是解放军在解放战争中发明的。一般用汽油桶制造用炸药包作炮弹,威力极大。不过飞雷炮的使用需要专门的工兵知识。上次使用的时候是周文山亲自操炮,过后就把飞雷炮炸毁了。周文山为此过后专门培养了一批专业工兵。 当侦察兵回报白极会在岳口镇活动的情报时,教导营已经制好了三门飞雷炮。炸药包的制作出了点问题,因为炸药的严重不足,只制作了九个炸药包。不过周文山对飞雷炮有充足的自信,带着教导营朝岳口镇急行而去。 一到岳口镇外围,钱洪就被吓了一跳。好几万身穿黑衣黑裤胸前绣着太极的会众全都向他们扑来。钱洪道:“营长,要不我们先撤回去请求支援吧。”周文山道:“撤个屁,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让部队迅速展开掩护飞雷炮架设。” 太极会会众呐喊着向红军冲了进来。领头的人喊道:“信仰真佛刀枪不入,杀死了红脑壳抢粮吃饭。”红军怕误伤群众先对空鸣枪。信众真以为刀枪不入呐喊着兴奋地冲了上来。周文山冷哼一声:“开炮。” 飞雷炮多大威力啊。炸药包落地一炸,数十米内的人都化成了血肉堆,数百来内的人耳朵都在嗡嗡直响。九炮下去,领头的几百号人都化成血水了。再加上红军机枪一响就扫倒一片。信众那个怕啊,再不信什么神了掉头就跑。祸害了数十个乡村的白极会一战就被打垮了主力。周文山乘胜追击彻底剿灭了这一迷信组织。 第四十三章潜江大练兵 岳口镇一役,教导营打出了红军的威风。周文山将白极会没死的几十名匪首全部押到了法场,萧玉召集了万人大会观看行刑。随着几十名匪首的伏诛苏区的统冶得到了极大的巩固,苏区人民也更加支持红军了。 教导营剿匪完成后便到潜江和大部队汇合。两战失利后的红军急需休整。红二军团在贺龙领导下从沙市撤到了潜江进行扩红和思想动员。一支支赤卫队从苏区各地开拔而来汇入了主力部队之中。人数之多至使城门都挤不下进出的人了。召兵点不得不搬到了县城外。 周文山的教导营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几支近百人的赤卫队的加入使教导营达到了六百多人。但周文山很不高兴。他在教导营驻扎的小村庄召开了整军会议。他拍着桌子对各连长管说道:“人多了不一定战斗力强,决不能让部队这锅饭里掺进沙子。最怕夹生饭,上不上下不下。各部队回去后要高度重视训练问题。练兵的责任我要一直抓到连长。” 各部一听营长要亲自下部队抓训练,训练不好还要撤职,大家谁敢不好好练。全营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三天用。把新兵练得叫苦不停,周文山听了在全军大会上说道:“平日多流一点汗,战的少流十滴血。苦?当兵打扙又不是请客吃饭,还请你坐上席吃好的呢。别梦了,部队到了我手里就一个字,练。” 在潜江城外驻扎的教导营新兵感觉现在骨头都快散了。早晨六点多一起来,营长就带着全营先跑一公里。然后全军站在村外大平地上站军姿走齐步。各连长眼睛跟尺子一样,你偏一寸他都能把你提出来说一遍。你不好好练,那政委就出来了。 来,你出来,红军不打骂战士。政委就会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从国家说到民族,从训练说到战斗。让你站着军姿听两个小时道理。一般人那受得了这个,都乖乖训练了。 十点多吃中午饭,一菜一汤。四个人一大盆调野菜一人一大碗米汤。有的新战士在乡下经常打野味,到了部队反而吃不到荤腥了,不免有怨言。但老兵一拉他们:“瞧见靠边里坐的那人没?他就是营长。他都不说啥,你嗐吵吵啥。”新兵见营长都吃一样的饭也不好意思抱怨了。 十二点,全营展开武器训练。步兵练刀法和枪术,炮兵炼炮术。刚练那会,自己觉得自己有点武术底子的赤卫队队员头一抬,不练。政委问为啥,人家说自己会的比教的好,就是不练。 周文山在营部绘地图呢。一听这事,顿时火上来:“那个鬼孙子学不学,全军集合。”大家往校场一站,周文山提了把木刀站在台上道:“听说你们有人说不用学刀法,说自已会。来,上台比比。比过了,你就不用练刀法了而且我给你升一级官。比不过,乘早滚回去再学三十年吧。” 这话一说,那些学过武的人就上来了。但周文山什么人?那是刀山火海中杀出来的人。不提前世白刃战也打了十几场了。更别说前世练武后多次在外国与各路人马交手的历史了。总之,上台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是轻的,关节错位的多了去了。 以后再没说的自己会不去训练的事。 下午四点开始战术训练,周文山手绘了一本小册子,专讲火力配置小组进攻等战术知识。这些知识先由周文山传授给各连长,各连长再拿着小册子给各部讲。战术的系统训练在红军中也是少见的。教导营在周文山指点下也只是尝到一点甜头而已。 下午六点是晚饭,一大盆野菜南瓜和小米混合炖成的稠汤。好的话,你还能捞到一点油水。不过全营一顿饭才半两肉,这个概率极小而已。 到了七点,到了大老粗们最头疼的时候。全营在萧玉组织下开始学习文化课。战士们不仅要学一个字,还要默写昨天学的字。这可难倒了这些手指头比笔还粗的大老粗了。顿时一个头九个大。有人就说了,那营长也没来了他不学文化吗? 正在训练炮排的周文山听了,跑到文化教室。他拿起黑炭在充当黑板的门板上写了一遍共产党宣言中文版。他拿着黑炭在门板上重重顿了两下,一句话没说又急匆匆走了。 练兵不是一日之功。第一天,其他部队的新兵还可能嘲笑教导营日子苦。教导营的新兵也觉得苦。但二个月后全军开拔时,谁不称赞一声教导营。全营走在大部队里自然而然就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昂扬求战的气场。整个营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侧看也是一条线。走在路上,全营人步子都是齐的。 最关键的是教导营战斗素质高。拉出来就能打。这一点不久后就被全军认识到了并被贺龙高度称赞。 第四十三章背水一战 红军在潜江整军后,全军向南县进发。红二军为主攻力量直扑南县县城。周文山的特务营作为先头部队,只带武器和必要口粮轻装向南县前进。 城外三里处,周文山看了看地图:“让部队加快行进速度,务必在敌人反映过来之前抢占纸厂镇,为部队攻坚夺取出发阵地。”教导营士兵排着四列纵队跑步向纸厂镇前进着。 刚过纸厂河,周文山带着的一连迎头撞上了驻在纸厂镇的白军。双方同时一愣。周文山接到的情报是纸厂镇并无敌军驻守。国军则以为红军还在潜江一线。周文山率先反应过来举枪便打。一连战士纷纷开火击退了白军。 周文山叫来钱洪:“让一连、二连、机枪排和炮排立刻结束行军壮态,全体以战斗队形用最快速度向敌人正面发动攻击。三连和四连从两翼向敌包抄从侧后捅敌人一刀。”钱洪道:“我们不知道敌人兵力,这么做万一吃不下敌人怎么办?”周文山一拍枪套道:“我们不知敌人兵力,敌人也不知道我们兵力。要以快打为要,以快致胜。快去传达命令。” 周文山严格的训练体现了作用,部队两分钟就转换成了战斗队形向敌人扑去,一连带头冲进了镇中。 镇中白军已乱成一团。突然遇遭红军袭击,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等到白军营长吼叫着让他们拿取武器集合起来进入阵地时。红军已经突破了镇子外围,三路部队端着刺刀跳进工事把白军赶到了一个小院子中。 周文山在屋顶看了看,院内挤满了衣装不整的白军士兵。他转头对钱洪道:“喊话,让他们缴枪。”教导营连喊了十来声缴枪不杀。然而白军不仅没投降反而在军官鼓动下向红军开始射击了。 周文山大怒:“炮排,把这群王八蛋给我炸了。”停了停:“这次再打偏我就把你们当炮弹射了。”炮排排长那个小心啊,瞄了又瞄。二发迫击炮炮弹在院中炸开。 白军一听炮响还没等周文山再动手就把枪扔出来投降了。 贺龙听到战报后很高兴地称赞教导营:“这个教导营不简单,以一个营半小时单独歼灭白军一个营,这是开了先河的。要记功,要记大功。” 周文山为南县攻击战打了一个开门红。主力以纸厂镇为基地向南县发动了进攻。南县只有白军一个团守卫,红军几次冲锋后炸开了城墙,红军潮水般冲进城中南县克复。 但形势很快恶化了,红六军向南而去贺龙率红二军独自守卫南县。白军直接以一个师插入两个军之间。红军一下子失去了兵力优势。贺龙急忙收拢部队撤到了纸厂镇中,白军贴着红军后卫追了上来。 纸厂镇中,一队队红军战士急匆匆地向各处奔去。周文山正在路上一边快走一边向萧玉问道:“弹药补给下来没?”萧玉摇头道:“没有,后勤部说让我们自行筹集。”周文山气笑了:“我要能筹到弹药还求他们干什么?”他声音低沉下来:“伤员已经送到医院了,但军医院药物奇缺,估计救不了几个。” 萧玉道:“条件不好,我们自己多想办法吧,总能解决的。”周文山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一抬头,一支穿得乱七八糟队形混乱的部队正横穿街市。周文山一皱眉:“这是哪支部队?”萧玉道:“是新收编的地方武装,领头的叫苟在杨。”周文山道:“难怪看着不像红军。” 两人回到教导营时,部队后方的阻击战已经打响了。隔着一座山都感受得到爆炸带来的震动。周文山看了看地图:“这个作战地形十分不好。”他点了点地图上的一条小路:“这是我们唯一的后路,这里有人把守吗?”钱洪道:“是一个叫苟在杨的人带着地方部队守卫。” 周文山眉头一挑:“军部命令还没下来吗?”萧玉道:“没有,还是原地待命。”周文山想了想道:“秦学勇,让你的一连向山间小路靠拢。准备随时支援。”秦学勇一敬礼:“是。” 一连刚走半小时,小路方向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周文山猛一抬头:“怎么回事?”一个已有轻伤的士兵跑了过来:“不好了营长,苟在杨叛变了。”周文山一惊:“钱洪,钱洪!快带部队抢占纸厂河河畔。”他拉过一个士兵:“传令一连,就是死光了没命令也不能撤,一定要挡住叛军。” 第四十五章强渡纸厂河 贺龙听说苟在杨部叛变顿时大怒,他命令警卫连不惜一切代价将苟在杨部打回去。但苟在杨为了向国军献功已经不顾部下死话了,亲自带着督战队催促着部下进攻。在反复猛攻下,警卫连反而被打得连连后退。幸好教导营的一连靠了上来,秦学勇带着一连死死钉在一个小山包上将苟在杨挡住了。 但情势很快恶化了,国军的一个师顺着苟在杨的防线直接打到了红军后背。两线作战的红军伤亡直线上升。贺龙带着两个师边打边向纸厂河方向而去。 周文山带着教导营急行至纸厂河旁时,河上的木桥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萧玉焦急地说道:“这可怎么办?部队往哪撤啊?”周文山四下看看:“木桥太小了撤不了多少人,有最好没有就靠自己吧。”他指了指河面:“这河有多深?”钱洪道:“不知道。”周文山道:“什么叫不知道,快派人去测水深。四连去村里借门板,其他部队准备武装渡河。” 几个士兵迅速向河对岸游去。只见战士在河中站住,那水只有齐胸深。周文山刚松了一口气,对面树林里响起了机枪声。几个过河的士兵瞬间被打倒在地。周文山趴在地上举着望远镜望去,一拳砸在地面:“又是苟在杨的部队,这群杂种。”萧玉道:“这下怎么办?如果进攻的话部队伤亡可能会很大。”周文山提着花机关道:“你听听身后的枪声,主力部队马上就到了。如果主力被堵在了岸边,那红军就完了。无论多大伤亡一定打开口子。” 二连迅速展开队形向对岸冲去。叛军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枪声,士气大盛,几挺机枪向河中来回扫射着。二连在河水中无法卧倒,甚至无法射击。战士们直挺挺地向前冲去又一个接一个倒下,半个河面都被血染红了。 周文山看着战士牺牲眼前急的冒火,他架起一挺轻机枪向对岸树林中连连扫射。猛射的扫射打断了敌人的射击,二连的一个排终于冲上了对岸。但敌人的火力突然增强,甚至有迫击炮开始轰击。 萧玉急得拉住周文山就跑:“老周,炮袭。”刚走几步,炮弹就在机枪火力点上炸开了。周文山眼看着二连上岸的一个排被敌人火力撕碎在滩头了。 周文山正在河边急得团团转,四连终于借门板回来了。周文山大喜:“好,有门板就好办,快架浮桥。”四连长为难道:“我们没木桩,没法搭桥。”周文山一拍地面:“都这时候了找什么木桩,四个人抬一个门板到河里去,一连就成了。” 红军在机枪掩护下又发动了进攻。周文山亲自瞄准将仅有的两发炮弹砸在了敌人的炮兵阵地上。敌人炮兵一下哑火了。四连士兵冒着弹雨在血水中搭起了三座浮桥。钱洪大喊一声带着三连从浮桥上冲了过去。树林中敌人机枪连连扫射,但红军士兵以尸体为工事连连推进冲进了树林。一阵激烈的白刃战后将叛军和支援的白军赶了出去。 周文山瞄着撤退的敌人打了一梭子。枪传来空击声。他向四周战士问去:“谁还有子弹?”大家都摇摇头。他叫停了追击的队伍:“钱洪,统计弹药情况。”钱洪转了一圈下来满脸苦闷:“营长,没子弹了。大部队战士枪膛都是空的,机枪也只剩半个弹匣了。”周文山望了望敌军:“他娘的,真是什么鬼都冒头了。”他对钱洪道:“敌人又来了一个团,让三连和二连所有人在树林隐蔽准备白刃战,你马上派人跑步的军长请援。”钱洪一敬礼:“是。” 很快,秦学勇带着一连来了:“一连奉军长令归建。”周文山看了看伤亡近半的一连:“回来就好,军部情况怎么样?”秦学勇道:“一个师已经摆脱敌人正往我们这里而来,贺军长带着被缠住的一个师正与叛军交战也快到了。”周文山道:“进入阵地吧,我去加强浮桥。” 周文山带着四连从四周砍了许多竹子固定住了浮桥。在敌人的枪炮声中三座简陋浮桥很快搭了起来。先是红军的十七师渡过了纸厂河,部队几次冲锋冲垮了河边守卫的白军。然后贺龙带着一个师边打边撤过了河。周文山瞅准时机一把火将浮桥烧了。 敌人试了试冰冷刺骨的河水最终没追过来。 第四十六章苏区平三路 红军一路后撤直到公安才站住脚。这一战红军损失近一半,不少部队几乎打光了。教导营伤亡了近四百人而且弹药全部耗光。打到最后,教导营只能与敌人反复进行白刃战才守住浮桥。 十月间,湘西有一支川军自称共产军冒充红军四处作恶。贺龙设鸿门宴巧破川军,红军一下子收编了一千多人,还缴获了许多枪支弹药。贺龙下令弹药俘虏一律向教导营倾斜。 这可不是贺龙偏心。红六军的战报也传来了,他们也遇到了挫折。贺龙要率军去与红六军汇合。而此时,三个团的白军又向湘鄂边苏区扑了过来。地方苏区的两支赤卫队远远应付不了。贺龙就把红二军主力教导营留在了苏区坚持斗争。 部队开拔前,全军干部召开大会为上山(到桑植)还是下水(去洪湖)展开了讨论。贺龙和大部分军官认为应该下水,而中央特派员邓中夏则认为应该上山。 会议上,周文山端坐椅子一言不发。旁边的萧玉悄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支持哪种看法?”周文山看了他一眼:“多听少说。”又加了一句:“部队洪湖籍的老兵多。”会议激烈讨论了半天,最终邓中夏以特派员身份定下了上山的方针。红二军和红六军汇合后直接拉到桑植来。 黄昏的时候,红军主力沿着山路远去了。周文山带着教导营送别主力后回到了小院中,他点起油灯看着地图,这一仗不好打啊。 天一亮,周文山一拍地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各连连长立刻集合,开作战会议。” 各连连长很快集合到了屋中。周文山指着墙上的地图道:“现在的敌情是川军一个团从龙山方向而来,鄂军一个团从鹤峰方向而来,湘军一个团从古丈方向而来。”周文山坐下喝了口水道:“大家有什么建议没有?” 各连长一下子议论开了,但过了半天都面露难色不说话了。周文山道:“既然不说话,那我就说一下。这三个团实力不一致,其中湘军最强川军最弱。但最弱川军也有一千来号人十几挺轻重机枪。我们总的作战部署是集中主力打掉最弱的川军,分散民兵拖延其他两路之敌。” 他站起来道:“首先让一连在桑植北选要点坚守,川军交手后发现红军实力较弱便会轻敌。然后一连诱敌深入进入我军伏击圈,我军以全营加二支赤卫队围歼川军团。各位有什么意见吗?”众人不说话,周文山拍了拍桌子:“有什么意见吗?”全体起立:“没有。” 中午,全营加两支赤卫队向西方行进而去。 周文山举着望远镜看着一连阵地上此起彼伏的爆炸。萧玉跑过来道:“各处战汇报过来了。”周文山放下望远镜:“讲。”萧玉道:“各区中队和村小队在各县城集合,然后在部队干部带领下先后展开了游击战。两路敌军在袭拢下先后停止了前进。”周文山笑道:“还是怕死啊,不过川军一有进展恐怕他们为了功劳会猛扑上来。”萧玉道:“一连秦学勇报告,部队已经伤亡近一个排了请求撤退。”周文山一皱眉:“不许撤,让秦学勇死守高地。” 山下,川军团长正大骂着各个营长:“都是一群废物,三个营,一千人呐。整整一千人在火力支援下冲不上一个连把守的高队。就是一千头猪都冲上去了。都给我上,拿不下高地,你们都提头来见我。” 夜色中,川军打着火把轮番猛攻着一连的阵地。山头上阵地已经铺满了尸体,红军在残破的战壕中仍然在坚守着。 萧玉又来到周文山身旁:“一连已经伤亡过半了,让他们撤下来吧。”周文山叹口气:“好吧。”萧玉转身走了两步,周文山坚定地说道:“等一下,天亮再撤。” 天蒙蒙亮时,川军踏上了山顶残破的阵地。川军团长意气风发地一挥手:“追击,让部队打进桑植城。”参谋道:“地形复杂小心埋伏。”团长道:“怕什么,红军主力都被我击垮了。让部队前进。” 川军整个团跑着步追着一连进入了红军埋伏圈。周文山冷冷地看着川军:“拉雷,全体开火。” 十几颗地雷在道路两旁炸开。教导营的三挺机枪对着川军扫射而去。几十颗手榴弹丢到了人群中。川军一下子大乱,各部乱成了一团。士兵在红军打击下不断倒下。红军冲锋号一响,全军挺着刺刀杀了上来。 两路敌军听说川军突破红军防线,像打了鸡血一样向苏区疯狂进攻。但川军被歼灭的消息传来时,两部顿时掉头就跑。教导营回到桑植后,敌军已经撤到了苏区外。 第四十七章稳定苏区 “呜。”寒冷的北风夹着雪花从山中刮过带起阵阵呼啸之声。周文山顶着大雪推开了房门打了进来。 正在火炉旁的萧玉站起来道:“回来了,大冷天的来,快来烤烤。”周文山脱下大衣坐在火炉旁:“还是屋里暖和。”萧玉给了他一杯热水问道:“部队情况怎么样?”周文山喝口水道:“很好,各连已经安扎下来了,训练也已经开展了。” 上次秋季歼敌后白军便再没向苏区发动大规模进攻。周文山乘机派出小部队不断在乡村地区活动扩大苏区。教导营主力则驻在桑植展开训练。 经过秋冬两季的整训,教导营已发展成为下辖五个步兵连一个火力支援连的大营。其中火力支援连是用缴获川军的重武器组建,火力达到了教导营建军以来最强。单独一个连就威慑着四周的白军。 民兵的建设也取得极大成绩。各县抽调所有二十岁到三十五岁的男子组成了半农半兵的赤卫队。教导营招发了一些人进入主力后,给赤卫队留下了四百多条步枪,赤卫队火力得到飞跃式发展。而且周文山绞尽脑汁将前世快忘完的化学知识整理出来,在桑植外建了一个黑火药厂一个地雷作坊一个手榴弹作坊。当然了,手工制作的武器总有许多问题。但毕竟红军可以自产武器了。 周文山在火上烤了烤:“各县经济工作怎么样?”萧玉为难道:“各级干部大部分是部队出身,没经验不会搞。现在大部分干部以为革命时期不用搞经济,等全国解放了再搞经济。” 周文山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胡说八道,没经验可以学,人又不是一出生就会吃饭了。还有这种什么稳定了搞经济的思想,什么破玩意。没分地农民会跟我们走吗?没钱我们能养得起部队吗?没有好生活人民会拥护我们吗?”他一披大衣:“走,下基层,我们需要挨个和主要干部谈。” 在大雪纷飞的冬日,周文山和萧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遍了苏区四个县。等到开春的时候,苏区所有贫下中农在政府帮助下终于领到了盼了几辈子可望不可得的土地。而且政府还分发农具,出动民兵修建了大批水力工程。县城之下来往商队络绎不绝,苏区总经济翻了好几倍。 苏区经济的发展让各路白军眼睛都红了。他们觉得苏区这颗桃子己经熟了,可以吃了。尤其是贫穷的川军,他们眼里都冒绿光了。于是在六月底,各地粮食快收获时,国军六个团从三面向苏区攻来。周文山在桑植县中召开了作战会议。 他看一圈半年间养壮实了不少的军官道:“看看你们,一个个吃着大米嚼着白菜。美得快飞起来了,是不是就等着吃肉了。”众人都笑起来了。周文山也笑了:“说肉,肉就来了。这次白军出动了一万人向我们而来,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就看各位胃口好不好了。” 钱洪站起来道:“营长放心,各连已经嗷嗷叫着要上了。保证一口把白军连骨头都咽下去。” 周文山一拍桌子道:“好,要的就是这股精气神。”他坐下道:“保卫苏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敌军势大但不在苏区内长驻,这时我们以主力守卫苏区,小部队跳到线作战。一种是敌军势大并长驻苏区这时我们便倒置上述方法。大家说说看,现在是怎么办?” 一连连长秦学勇站起来道:“现在敌人共有一万多人,每路有两千多人而且都缩成一团不好打。川军已被打怕进攻时磨磨蹭蹭下肯先动,湘军又十分悍勇。我们不妨以民兵拖住他们,然后主力去鄂军背后给鄂军狠狠一击一定可以动摇全线。” 周文山点头示意他坐下道:“说得很好。大体按这个方法办。我们绕到鄂军背后攻击龙门引敌回援,然后在半路伏击,一举歼灭鄂军两团。”火力支援连连长刘大牛脱口而出:“这不是围赵救魏吗?”大家一下子笑了。周文山道:“是围魏救赵,一看就没学好文化课,抄一百遍交上来。” 午夜,教导营秘密行出桑植向龙门而去。 龙门县,十几个士兵无精打采地在阳光下守在城门旁,几个军官正在城墙阴影处打着牌。一个士兵突然对一个老兵道:“老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那老兵听了听:“好像有人走,有商队来了吗?”两人向远方望去,他们再也看不见什么了,两颗子弹将他们重重地打倒在地上。 周文山举起望远镜看了看道:“一连放慢进攻节奏,让敌人逃几个出去报信。”他下了山坡:“政委,走吧,戏台可不在这。” 鄂军师长连连催促着:“全军加快速度。下午回不到龙门县,我就枪毙了你们。”白军士兵不敢大意,拼命向龙门县跑步前进。 山谷上,周文山正蹲在机枪阵地上:“火力一定要猛,打得要狠。一轮打击就要让敌人乱套,让他们聚不成核桃。”刘大牛一挽袖子:“瞧好吧营长,保证让这群孙子连头都抬不起来。” 就在二年以前,部队有一挺机枪还是那样高兴。而现在,周文山已经可以集中三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对敌人进行进攻了。 当敌人以乱糟糟的队形进入包围圈时,红军以优势火力向敌开火。鄂军大乱,在军官带领下就地展开防御。红军两轮手榴弹将敌人切割开。随后火力压住一部分,全营压上将鄂军两个团一口口吃了下去。 鄂军被歼,让另外两路国军大为震动。一时间人人自危,两路国军退回了出发地开始加强工事自保。 第四十八章会师主力 正当湘鄂边苏区形势一片大好时,洪湖苏区却遇到严重打击。春秋季时,洪湖降雨不断迎来百年不遇的洪水。半个苏区变成一片泥沼。白军乘机集中五个师向红六军发动了进攻。红六军在泥沼中转战一月后最终还是不能支撑,全军在雨夜中撤出了泥地。 红二军在苏区外围被敌军拦住,几次转进都没法进入洪湖苏区。军团命令,教导营全体立刻向洪湖挺进,尽快与主力会合解苏区之难。 教导营刚歼灭了鄂军,一接到命令周文山二话不说拉起队伍就走。教导营连桑植县城都没进直接向东而去。 湘西,山地众多地形复杂,遍地都是土匪。这些土匪正规部队势大时就跑,正规部队势力一大就卷土重来。湘西匪患已是全国闻名的大患。 听着前方时强时弱的枪声,周文山皱起了眉头:“这样不行,一路打下去部队伤亡太多了。”萧玉道:“土匪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子了?我们现在可有近千人,更配备了十几挺机枪。”周文山走上山坡望了望道:“你不要小看土匪,他们有时候比正规军还狠。” 他摇了摇头:“伤亡太大了,要换个方法打。”他站在山坡上看着地面沉思着。萧玉抽了根烟突然道:“你说,土匪人少在我们前面打游击。我们要不也组个小分队对打。” 周文山眼睛一亮:“好办法。我们不仅要组一只小分队,我们干脆把一连抽出去以排为单位作战。以小分队边打边侦察,找到附近巨匪的巢穴。一举灭掉一个巨匪,其他土匪就会有所顾虑。我们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附近的土匪确实是眼馋教导营的装备了。一支土匪又吃不下教导营,于是号称云中虎的一名巨匪集合了各路匪头准备打下教导营共分装备。无奈,土匪都想保存实力而且战斗力极弱。打起仗来腰来腿不来,各支土匪各打各的乱成一团。 打着打着,土匪们感觉不对了。原先一直向前冲锋的红军停止了进攻,而在身后冒出数支红军突击队向他们猛冲猛打,但他们一反击红军又消失了。正当他们准备追击时,红军主力从两翼包抄而来,一卷就把土匪打垮了。 周文山带着主力在小分队带领下连连歼敌。四周的小股土匪惊慌失措掉头就跑。这时云中虎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千多小喽啰上来了:“慌什么?我们人比他们多多了,都跟我上。打垮了共军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土匪又掉头一拥而上,红军小分队边打边撤。土匪们越来越兴奋:“红脑壳撑不住了,大家伙快上。” 周文山站在远方看着一头扎进伏击圈的土匪道:“政委,你知道土匪和正规军的区别是什么?”萧玉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周文山冷冷地看着乱成一团的土匪道:“土匪没有纪律,开火。” 数百条枪的火力一下子打倒了无数匪兵。十几道火链从匪兵群中扫过。匪兵一声呐喊都向后方跑去。红军火力越打越猛,进而一跃而起向土匪冲去。土匪被追的满山乱跑。 山中剿匪一战,周文山歼灭土匪大部。教导营顺利向洪湖而去。 九月初,转战数百里的教导营终于在朝阳集和红二军汇合。 第四十九章泥沼歼敌 周文山废尽全力把脚从泥地里拔了出来,他坐在路边歇了口气。与主力会师后,教导营立刻开始整编。上交了一批多余的装备补充了老兵。教导营恢复了转战数百里损失的元气。随后教导营挥师向北朝洪湖开去。 不过,周文山远远望去叹了口气。六七月间的几次洪水已经把长江沿岸淹成了一片沼国,有的地方泥甚至有小腿深。大部队行动困难很大,教导营三天才前进了不到六十里。 周文山看看缓慢向前挪动的队伍叫来钱洪:“部队要加快行军,要在两天后到达尺八镇。”钱洪一脸难色:“可能有些困难,道路损坏太严重了。”周文山一挑眉:“让部队将所有辎重交给六连,其余部队跑步前进。一定要抢在川军四十一师前占领尺八镇。” 如果有鸟飞过天空,那么它会在空中看到这样一幕。几十里外的平原中火光此起彼伏,红军主力正猛烈进攻着敌人阵地。敌人主力已在迅速向最近的补给点尺八镇靠去。于此同时,一支红军在泥沼中向尺八镇快速行进着。 两天后的深夜,教导营急匆匆地走出了泥地涌进了尺八镇。周文山跺了两下甩开腿上的泥:“一连二连火力支援连立刻构筑阵地,其余部队去搜集粮食和木材。”红军满身泥污连停都停,直接到镇外开始构筑阵地。 天蒙蒙亮时,周文山正趴在镇中指挥部地图上睡着。一声枪响从镇外传来,进而是一连串激烈的爆炸声,几分钟后枪声停了下来。一个士兵冲了进来:“报告营长,川军的先锋连刚才已至镇外。我一连与敌激烈交火,现在两军正在对峙。” 周文山一挎武器带:“走,到前线看看。” 一线战壕中,周文山正趴在战壕边望着川军。钱洪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营长,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先下去吧。”周文山一皱眉:“瞎扯,战士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吗?”他指了指川军先锋连:“这股敌人不简单,阵地构筑的很有章法,可能是精锐。你们要边打边加固阵地,一定要撑到主力到来。”钱洪点点头道:“是,营长快走吧。” 川军的一个营在半小时后赶了上来,停了片刻,便和先锋连一起对红军发动了攻击。周文山站在屋顶举着望远镜看着不远处硝烟弥漫的阵地。川军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红军的正面阵地,钱洪带着两个连死死钉在地上,一步也没后撤。 周文山下了屋顶,正抽着烟看地图的萧玉迎了上来:“战况怎么样?”周文山摇了摇头:“很不好,这种正面作战我们根本耗不起。钱洪那边压力太大了。”他手在地图上一划:“让五连沿这条线迂回敌后,从后边打他一家伙。” 萧玉道:“会不会太冒险了?这样的话我们手里就只剩六连了,他们可是刚从地方部队抽调组建的。万一前边出点问题,我们手里就没机动兵力了。”周文山道:“其他部队都有任务,就让五连去。至于六连,他们不打硬仗永远成不了主力。” 五连立刻就出发向敌后穿插而去。周文山望着阵地,钱洪的兵力越来越少,火力渐渐减弱下来。川军趁机连连猛扑,一线阵地已失守大半了。周文山喊道:“传令兵,让四连立刻从左翼增援钱洪。让六连去左翼守卫。” 四连的支援让正面红军力量大增,钱洪挥舞着大刀将川军赶了出去。 而这时,刚刚接防的六连竟在川军攻击下交战了十几分钟后撤出了一线阵地。周文山一拍屋梁:“胡闹。”他提着冲锋枪就向六连跑步而去。 他一进阵地就喊道:“六连长,你立刻给我滚出来。”六连长急匆匆地赶过来道:“营长,咋了?”周文山指着阵地道:“咋了?我问你,一线阵地为什么失守了?”六连长道:“部队伤亡太大了,已经损失了十几个人了。我怕伤亡再扩大所以撤了下来。”周文山一脚就踹过去了:“扯淡,你得到撤退命令了吗?没命令就可以随便撤退吗?你要是怕死就不要在这呆了,滚回家抱孩子去。” 六连长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连长,你说啥都行,说怕死我不认。我这就去把阵地抢回来。”转身就要走,周文山道:“慢,记住了,主力令行禁止不要把游击队习气带进来。”那连长点点头走了。 一回镇,萧玉迎上来道:“就这么完了?临阵脱逃可是死罪。”周文山道:“新部队,高拿轻放吧,给个机会。” 六连很快夺回了阵地,整个红军防线又连成一片。川军冲了几次后毫无进展,只好停了下来。这时五连从川军身后杀了过来,正在撤回阵地的川军一下乱了。钱洪带着部队冲了上去,两军一阵夹击将川军打退了近十里。 教导营的坚守为红军主力争取了时间。数千红军在突破川军后卫后分两路将川军包围了起来。经进整整三昼夜激战,川军四十一师被消灭在泥地中。 教导营战斗结束撤出了尺八镇。全营点名,六连全体未到。萧玉生气地问道:“六连长人呢?”钱洪欲言又止。萧玉皱起眉:“讲。”钱洪一挺胸:“报告政委,六连自连长以下共八十七人全部牺牲。”萧玉愣了片刻,点了根烟不说话了。 周文山从镇外大步走来,看了看情形拍拍萧玉肩头道:“烈士遗体都掩埋了。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仗要打。” 第五十章猛攻川军 教导营经过四天行军后终于到达了洪湖的周老嘴。刚驻扎下来,省委的命令就下来了。 周文山皱着眉头翻看命令,叹了口气:“政委,你说省委怎么想的?全军整编为五个大团,教导营编为直属队。这不是自损声势吗?”萧玉道:“不知道,不过省委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周文山点点头道:“那好吧,让部队开始缩编吧。” 他又看了看命令道:“既然军部已经撤销,那贺军长住在哪?”萧玉一愣:“我没有听说给军长安排房子。”周文山一皱眉:“这怎么行,把堂屋收拾出来。你带几个人去把贺军长请过来。”萧玉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周文山一挎武装带:“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午夜,院子里静悄悄的。周文山在外面查完岗走了回来,只见贺龙正叨着烟斗在院里望着星空。见周文山回来了贺龙挥挥手:“小周,过来。”周文山跑步过去一个敬礼:“总指挥,您有什么事吗?” 贺龙笑道:“没什么事就请不动你周大营长了?”周文山连连摆手:“那里那里,军长有令我立刻就到。”贺龙点点头:“好嘛,听说你们营用共产主义宣言识字,声势很大嘛。怎么样?具体情况搞的好不好?”周文山道:“部队多次激战伤亡较大,新老兵转换很快。不过连一级已经可以识读共产主义宣言了,排级干部可以识读的也达到了近三成。”贺龙笑着点点头:“好嘛,党的思想要传下去,要让战士们都明白。”周文山道:“是,保证传下去。” 次日,直属队向后港开去。川军两个团正从那里向苏区袭来。临行前,军团政委夏曦道:“部队必须英勇作战,必须大举向敌占区发动猛烈进攻。同时要小心队伍内的改组派和内奸。” 周文山听了点点头上路了。萧玉跟上来问:“向敌进攻可以理解,但队伍内的改组派怎么回事?”周文山道:“哪来那么多问题,省委有自己的考虑,我们打好仗就行了。” 后港,川军先头部队已经在清晨到达了这里。周文山带着直属队在中午抵达了城外。他在山坡上半蹲着举起望远镜向城中望去。镇中敌人稀稀拉拉地站着,工事也只挖了一条浅浅的战壕。周文山一拍大腿:“好机会,政委,快过来。” 萧玉跑了过来:“怎么了?”周文山一指道:“你看,敌人很明显没料到我们要来,工事兵力都没准备好。让部队马上向敌发动进攻。”萧玉一愣:“可是,段师长所率的友军还没到。”周文山拔出手枪:“不等他们了,让部队马上集合。” 周文山带着一大队悄悄摸了上去。迫击炮一响,周文山一挥手枪:“冲啊。”五发炮弹在川军阵地中炸开,川军一下子趴到了地上。而周文山带着一大队踩着炮点冲了上来。他连开十枪将川军的机枪手打倒,率先拔刀冲进了川军战壕。 于此同时,钱洪和萧玉各带一个大队从两翼向镇中突进而去。三支部队从三面发动进攻在镇中心汇合了。 这时川军营长已急得快疯了:“一连呢?还是联系不上?什么?三连已经被打退到镇中心了?”一个个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越来越糟糕。副官在旁边道:“营长,看样子是**主力来了,快撤吧。”营长一个激灵道:“撤,快撤。” 周文山刚到镇中心,川军已经兵败如山倒,乱成一团向后跑去。周文山一提花机关扫了一梭子:“追,快追。” 红军贴着川军后卫就追了上去,一追就是十里。川军已被歼灭大部,只有川军营长带着一个连在前面拼命逃窜。侧翼追击的钱洪突然来到周文山的面前:“队长,前面又发现敌人一个营。”周文山找了个制高点向敌人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个营的川军开了过来。 周文山道:“来不及展开防御了,让部队撞上去。”钱洪为难道:“部队已经七个小时没休息了,是不是先撤?”周文山道:“这个时候撤,敌人一追就惨了。执行命令,冲上去。” 川军营长见来了自己人的部队不由大喜。谁知身后传来了嘹亮的冲锋号声,红军战士精神一振,绕过他向增援的川军冲去。川军明显没想到红军敢冲过来,整个队形一顿,随后急忙架起机枪向红军扫射起来。但周文山的动作更快,他亲自带着机枪队占领了制高点向川军扫射。 在机枪掩护下,红军以小队为单位向川军猛攻,直接打乱了川军火力部局。大部队顺着口子就冲了进去和川军拼起大刀来。 整整一下午,周文山的直属队和两个川军营杀成一团。段德昌所率红九师赶到后川军再也撑不住。一声呐喊,川军士兵扔掉一切重物就向后跑。 教导营这一仗对白军战果大对红军友军的震撼更大。看着浑身欲血的教导营士兵,大家纷纷议论。看看,这就是贺总指挥带出的尖刀部队。 第五十一章皂市激战 周文山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心里总有些隔阂。他平时也不怎么与各部的指挥员搭话。顺带着直属队也不怎么与其他部队交流。 但平时不出手,直属队出手便是大仗,硬仗。贺龙常带的部队都知道直属队是狠角色,但洪湖新建的红九师不知道啊。猛一见,红九师战士纷纷称赞。 这时,战场差不多打扫完了。红九师正围着几个物件转悠着:“这是啥呀?”众人纷纷摇头示意不知。钱洪走过来一看:“这不是苏联的转盘机枪吗?你们不要给我们呐。”一听机枪,九师哪肯让,护的贼紧。 周文山已向跟上来的军部汇报完情报。直属队虽然打得苦但战术得当。全队仅伤亡了一百多人都歼敌近两千。军部高度赞扬后立刻给直属队补充了新兵。全队又恢复了三个大队一个重火力队共五百一十人的兵力。 补充兵力,分发弹药,直属队当然是要打大仗了。皂市,白军在苏区外围的一个重要据点。这里储存着白军用来进攻苏区的大批粮食弹药,由鄂军的十二旅镇守。直属队领命后先行向皂市外围摸去。 周文山手握双枪连连点射,白军的火力点便哑了火。他一翻身进了战壕,拔出背后大刀便向白军砍去。白军见势不妙纷纷后撤。他手一挥喊道:“给我上。”钱洪带着部队压了上去。萧玉拿着一支汉阳造从后面赶了上来:“这是今夜打垮的第三个白军阵地了吧。这次怎么会退得这么快?” 这时,前方枪声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周文山侧声听了听:“这是重机枪的声音,听声机枪数量不少。”钱洪带着部队撤了下来:“队长,我们已经到皂市了。”周文山把刀插回背后:“让部队停止进攻就地展开防御。”周文山爬上制高点向远处望去,一座外围布满密密麻麻工事的小镇尽收眼底。 一天后的中午,红军主力赶到皂市将其团团围住。周文山正和萧玉站在战壕中的临时指挥部:“军部给咱们特批了二十发迫击炮弹,我们作为主攻部队一定要撕开口子,让主力部队顺利进城。”萧玉抽着烟道:“恐怕不容易。前沿好说,可二线阵地敌人修筑了两个大碉堡,迫击炮轰不开。而且城墙上还有几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冲锋恐怕有困难。”周文山道:“没困难找咱们直属队干什么,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 下午四点,红军对皂市的攻击正式开始。红军用仅有的迫击炮对白军进行了一轮炮袭,白军阵地上一时间血肉横飞。红军还没等炮击结束就发动了冲锋。周文山抱着一挺花机关率一大队冲进了白军正面阵地,他一个点射打开防线缺口冲了进去。一大队三人一组从白军防线各个薄弱点杀了进去。白军前沿阵地的部队在红军小分队时分的合的打击下死伤惨重,最终逃进了城里。 一串子弹打得尘土纷飞,周文山从战壕中抬起头,甩了甩尘土:“爆破组,把那两个碉堡炸了。其他人火力掩护。”爆破组冲了三次,一个碉堡飞上了天。周文山喊道:“再冲。”钱洪沿着战壕过来道:“爆破组已经都牺牲了。”周文山一急:“什么?”把枪一放:“给我一个炸药包。”钱洪道:“不成,怎么能让你上,我上。”周文山把炸药包一把抢过来:“我是党员我先上。” 这时,一只手掌按在他肩头:“小鬼,要小心哟。”周文山一转头,竟然是贺龙。他把贺龙拉到战壕底趴下:“贺军长小心,我这就上去把碉堡炸了。”他跃出战壕向碉堡跑去,只见他身形在硝烟中时隐时现,随后一声巨响碉堡飞上了天空。 钱洪抱着花机关站了起来:“同志们跟我冲啊。”直属队杀过了二线阵地。这时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敌人城墙上的几挺机枪用火力将地面死死封住。 钱洪架着机枪扫了一梭子道:“队长,两翼的敌人向我们杀过来了。”周文山吼道:“不用管他们,一定要撕开突破口。迫击炮呢?”迫击炮很快来到阵地中,周文山瞄了瞄敌人正在疯狂扫射的机枪。连发十炮,城墙上顿时哑了火。钱洪一挥枪:“冲啊。”直属队全队向城墙压去。几个士兵用炸药包炸开了城门,全军顿时从城门冲进了城内。皂市被攻克了。 第五十二章公路伏击 直属队已经退出了战斗。最艰巨的任务一完成,接下来就由友军接手了。直属队损失过大先撤下来休整。 周文山站在山坡上望着炮火闪耀下的城头,红军已经开始向敌军纵深穿插了。萧玉从山坡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军部紧急命令,让我们立刻到文家墎和红九师一起阻击援军。”周文山看了看命令道:“部队立刻结束休整马上出发。” 大雨倾盆,雨滴像重机枪的子弹一样连绵不断地打到战士们的单衣上。周文山抬了抬帽檐,三月天这样的雨太冷了。萧玉嘴唇都冻紫了:“老周啊,这敌人什么时候来啊?”周文山笑道:“怎么,撑不住了?”萧玉哆嗦着手道:“真冷啊,再不来,我可冷得枪都打不准了。” 周文山哈哈一笑从腰间掏出一把干辣椒:“来,一人咬一口,暖暖身子。”萧玉咬了口,舒了口气:“好东西,你哪搞的?”周文山道:“洪湖买的,本来是给营里煮饭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让战士们嚼一嚼。”萧玉点头下去了。 周文山举着望远镜看向雨幕中。他们正埋伏在文家墎外的公路旁。这条公路是援助皂市最近的路了,不信敌人不来。公路两旁是一片水稻田,周文山就趴在水田里。他仔细看了看,路面上毫无动静。他想了想布了个监视哨先靠在阵地上睬了会儿。 下午,他被哨兵叫醒了:“队长敌人上来了。”他一翻身起来看向路面,雨幕中一支部队正匆匆向皂市方向跑来。 他压低声音向哨兵说道:“让全队准备战斗。”直属队的阵地好像活了过来,战士们抖擞精神举起枪瞄向公路上的白军。周文山弯腰跑到机枪阵地:“以我枪声为令开火。” 白军并没有意识到前方的危险,全军匆匆忙忙地撞进了埋伏圈中。周文山一提花机天,一梭子就出去了。直属队阵地上枪声大作,子弹划破雨幕织成一面大网撞上了白军。白军走在前面的士兵身体猛地向后一撞,被子弹撕碎了。 但这支白军不一般,遇袭慌而不乱。白军在公路上顶着弹雨略略调整队型,直接整连整连向直属队冲来。 一梭子弹打过,周文山身边的机枪手便阵亡了。周文山一把推开尸体,将机枪靠在肩头点射起来。白军顶着弹雨越冲越近,直属队的战士们纷纷拧开手榴弹扔了出去。一阵阵爆炸后,白军终于退了下去。 这时白军身后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红九师的一个团绕到了敌人背后。白军腹背受敌,很快边打边撤向后而去。 然而,他们身后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红军的一个骑兵连从身后冲进了白军之中。白军旅长一摔帽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弟兄们,杀。”白军士兵目露凶光挺着刺刀向骑兵迎了上去。一时间,竟把骑兵连打退了。 周文山目光一缩:“这是西北军,西北军拼刺刀才会这么恨。”他拔出大刀:“同志们,对面白军发狠了。你们怕不怕?”直属队战士吼道:“不怕。”周文山一挥手:“杀。” 直属队从后尾追上了逃窜的白军,周文山带头砍翻了一个白军冲进了白军之中。白军旅长又带人回来救援,周文山带着直属队死死咬住白军。红九师的两个团乘机从两翼压了过来,骑兵连从敌人身后又发动了一次冲锋。 刺刀见红整整一个小时,终于,西北军的一个旅被打垮在了公路上。红军大获全胜。 第五十三章驰援军医院 周文山正带着部队满田野抓俘虏时,萧玉拿着一纸命令从后方赶了上来。周文山一看,顿时大怒:“胡闹。钱洪,马上收拢部队。”他拿着命令向萧玉问道:“军医院受袭,怎么现在才报上来?” 萧玉道:“我们通迅条件太差了,而且军医院又一直在转移。这不,消息一到军部就传达我们了。”周文山见部队已集合完毕挥挥手道:“全体两列纵队向周老嘴跑步前进。” 他一边走一边向萧玉:“敌情呢?”萧玉看看随身的小本道:“预计是鄂军一个团,敌人可能有叛徒带路攻势很猛。”周文山一皱眉:“我们现在大概还有三百来人,加上军医院的警卫连也不过四百人左右。敌人一个团大约有一千五百人。我们这点人过去能干什么?” 萧玉摇了摇头:“没办法,各部队都在作战。我们是唯一能抽调的机动力量了。”周文山想了想:“钱洪,去跟红九师要一批手榴弹,就说我们有紧急任务。”直属队得到补给后向着周老嘴急行而去。 张老忠正急得冒火。作为军医院警卫连长的他正带着战士据险守卫着。白军一轮又一轮地冲击着红军阵地。警卫连仅有的一挺轻机枪已经被炸毁了。战士们凭借着刺刀和手榴弹死死抵挡住白军的进攻。 张老忠几分钟就回头望一眼身后的军医院。众多伤员正排着长列向后转移。但本来就不快的速度在敌人的炮袭下变得愈加缓慢。而警卫连的伤亡在直线上升。看着前面扑来的白军,张老忠不由又想到了那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警卫员。自己亲自把他从俘虏堆里挑了出来。一直以来信任不已,谁知竟做了反骨。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那小子剥皮抽筋。 许杰正笔挺地站在营地里举着望远镜看着红军阵地。团副从旁道:“看来红军撑不了多久了。”他放下望远镜:“**主力有什么动静吗?”团副道:“**主力已被我军各部缠住,只有**直属队向我而来。”许杰一转身道:“就是那个大闹湘鄂边的周文山的队伍。”团副点头道:“正是,团座听说过此人。”许杰沉吟片刻道:“此人很难缠,让二营三营停止进攻原地待命。一营和炮连继续攻击。”团副一敬礼下去了。 周文山其实已经到了。军医院的位置选得相当不好。医院背后是一片复杂的水系,几十条船正在转移伤员。前面是一片开阔地,红军正在坚守。理论上这种地形能守能攻。但红军船只不足又没足够火力,走又走不了,守又守不住。 钱洪道:“队长,上吧,我看医院那点人守不住了。”萧玉接过望远镜看了看:“敌人势大,我们就这么冲上去恐怕作用不大反而会有不小伤亡。”周文山望了望道:“敌人部队动了,我们不能等了。”萧玉一看,白军的两个营正从火线撤下来。 周文山道:“关键是敌人的炮连威胁太大。我带一大队从后面偷袭炮连,我枪一响钱洪带二大队侧击敌人主力。敌人势必向我猛扑,萧政委你带三大队和火力支援队绕到医院方向从背后攻击白军。炮兵阵地一毁,全军退入医院阵地防御。”萧玉道:“袭击炮兵阵地太危险还是我去吧。”周文山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个,谁去不一样。三分钟后行动吧。” 许杰正训斥着副官:“十几分钟了,部队为什么还没撤下来?他们腿都断了吗?”副官道:“各连长不理解,为什么快打下来了让一营上?”许杰正要开骂,炮兵阵地传来阵阵枪声。他一愣:“怎么回事?” 周文山抱着冲锋枪一马当先冲进了白军的炮兵阵地。炮兵们还在愣神,这群红军怎么从他们身后跑来了?但毫无近战武器的他们一照面就被一大队歼灭了。周文山一看敌人两个营还在徘徊不前:“好机会,来几个人架炮。” 国军的这个炮兵连是特批的,清一色的八二式迫击炮。针对这种炮,周文山对士兵们进行过使用训练。当然没有数学知识,他们是打不准的。不过周文山瞄准后他们发射还是会的。 十几发炮弹砸到了敌人人群中。阵阵炮声像催命声一样将白军赶来赶去。二大队乘机向前猛烈进攻。敌人竟向后逃去和进攻部队混杂在了一起。周文山当机立断带领全队向敌人发动猛攻。混乱中,敌人一个团竟连连后退。等到许杰稳定部队重新攻上来时,直属队和军医院早就没了踪影。 第五十四章大敌来袭 几条小船在莲花丛中一荡,飘了出来。钱洪拿着步枪蹲在船头望了望四周,向后喊道:“安全。” 十几条渔船从后面划了出来。周文山展开地图:“我们到哪了?”钱洪跳到船上一指地图道:“这里。”周文山看了看道:“我们沿洪湖北上三十里就可以到达调口镇。只要到了调口镇,我们就过了长江就可以联系上主力了。” 他回头问萧玉:“军医院怎么样了?”萧玉叹了口气道:“还在向老乡家中转移轻伤员,另外敌人好像咬住我们了。”周文山冷哼一声:“情报部门的人大米粒白吃了,打完了才告诉我们那是中央军的一个团。现在那个许杰已经在身后咬了三天了,谁来负责?” 萧玉猛吸了口烟:“好了,地方同志工作也不容易。情报网也是刚刚铺开嘛?”周文山锤了下船头:“好吧。各地军阀模合神离但老蒋的面子还是要卖的。这支中央军借助各方情报向我们越逼越近,不打一下我们估计等不到和主力汇合了。”萧玉正要说话,钱洪从前方船上过来了:“前面发现敌人。” 周文山让船赶到前头,他举起望远镜望去。湖边小村里,大约一个连的敌人正在村中活动。周文山向萧玉问道:“军医院离我们还有远?”萧玉道:“大约十里。”他提起一支汉阳造:“钱洪,调十条船,火力支援队打头一大队压后。半小时解决战斗。” 十条较大的渔船很快从后面抽调出来,船头垒满了沙袋架上机枪。周文山带着步枪上了船吩咐战士们道:“机枪火力一定要猛,不要吝啬弹药。一定要掩护步兵上岸。”战士们纷纷点头,在船头拉开机枪枪栓瞄向了岸边。 十条船一字排开伴着轻轻的划水声向岸边冲去。七百米,六百米,五百米敌人发现直属队。村中白军马上架起机枪向红军扫射起来。子弹射在湖水中连连炸开。周文山一抬枪:“打。”十挺轻重机枪一起开火,猛烈的火力将村中敌人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周文山在三百米处连连开火,将敌人的火力点一一敲掉。船只还没有靠岸,战士们纷纷跳入水中向敌人冲去。钱洪提着花机关连连点射冲进了村中。战士们一鼓作气将敌人逐出了村中。 周文山停下脚步让钱洪带着一大队追击白军。二大队已经占领小村开始审问俘虏了。过了一会儿,萧玉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事情有点糟糕,我们的行程泄露了。这是敌人拦截部队的先头部队。”周文山一惊:“怎么可能?路线是咱们两人拟定的,没人知道。”萧玉道:“这不是首要问题,关键是鄂军的一个师马上就到了,而我们的军医院还有两小时才能通过这里。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周文山一皱眉挥手招来一个士兵:“你跑步通知钱洪立刻带队返回。”他转头对萧玉道:“让二大队立刻构筑工事,派一个中队到湖面警戒。”萧玉道:“三十个人监视湖面恐怕抵抗不了多久。”周文山摇摇头道:“没办法,我们手头没多少人了。让侦察班立刻到四周侦察,如有敌军立刻来报。” 他快步走到村中问道:“村里还有老百姓吗?”二大队长胡奉孝道:“没了,村中发现被白军屠杀的村民。看样子,一些人还被严刑拷打过。”周文山捏紧了拳头:“这群畜生。”叹了口气:“把乡亲们尸体掩埋好。”他缓了口气道:“让部队把墙壁砸开,让房屋连成片。用实木将屋顶连起来,让这里变成白军的坟墓。”胡奉孝一个敬礼:“是。” 这时三个士兵从不同方向跑了过来。他压了压手:“一个一个说。”“东面十里处发现敌人一个营。”“军医院和三大队已经到村外了,身后五里敌人一个连在咬上来。”“钱副队长带人回来了。” 三条信息一下子将周文山眉头压在了一起,旁边的萧玉深吸一口烟道:“这可怎么办?” 第五十五章小村鏖战 周文山伸手要了根烟:“临阵最忌慌乱,不要乱嘛。敌人虽大但我们也只需撑一个小时而己。”他对传令兵道:“让钱洪马上绕镇挖掘战壕,敌人如果来要就边打边修。三大队马上停止前进就地防御,切记他们与我们的联系不能断。”他看了眼萧玉:“走,我们去看看军医院。” 窄窄的土路上,一条长长的担架队正在向前挪动。周文山望了望:“太慢了。”他转身对着张老忠提高声音道:“太慢了,你们不能走快点吗?”张老忠为难道:“虽然轻伤员都转移到老乡家了但还有数百名重伤员,速度实在提不起来了。” 周文山摆摆手:“这个我不管,你们必须在四十分钟内通过小村,否则我们就死在这了。”说完,他转身回村了。 刚回村,村外就传来轰隆隆的炮声。周文山上了屋顶望去只见村外十里处一面国民党的党旗在飘扬。旗下无数国军士兵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他下了屋顶对萧玉道:“这可能不是鄂军,可能是许杰的那个团。我们不是有两条大船装运药品和手术器材吗?”萧玉目光一缩:“你要干什么?那可是军团部点名要保护下来的东西。”周文山怒斥道:“人都保不住了保什么东西,马上卸下来让伤员上船。”萧玉略有迟疑:“这不太好吧。”周文山道:“这是命令,出了事我来担。” 村外的战斗越来越激烈,红军已经和白军在阵地上缠绕在一起。双方呐喊着撕杀着,整个阵地已经染透了鲜肉。周文山在屋顶上一拉枪栓又击毙一名白军,他挥手招来一个士兵:“跑步通知三大队队长,后面那个连是疑兵,让他马上率兵来这里。让军医院加快行军速度。” 等到三大队赶到时,小村的外围阵地已变成了一片焦土,两军的尸体在阵地上已铺了一地。周文山站在村口见他们已到迎了上来:“回来就好,刚得到消息敌人又有两个团从两翼向我袭来。幸亏身后有条河,不然我们就被围死了。” 三队长常胜文一惊道:“那伤员怎么样?我们怎么撤出去呀?”周文山道:“伤员正上大船,我们等他们一走就乘小船撤退。”常胜文道:“船恐怕不够。”周文山语气顿了顿:“一大队现在已经不是三十人了。” 战斗确实已经到达最激烈的时候了,许杰要功劳,鄂军也要功劳。三个团从三面向小村轮番冲锋,国军炮兵把迫击炮筒都打红了,小村里少说落了近五百发炮弹。抓住了**的军医院,多大的鱼啊。几万块大洋,一个团的装备少不了吧。 周文山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从工事中爬了起来:“喘气的起来了,准备战斗。”战士们纷纷从尘土中冒了出来。村外的阵地早就没了,村庄的房屋也炸塌了,直属队现在正凭借着破碎的土墙来交错的壕沟与敌人厮杀。 萧玉从河边跑了过来:“老周,伤兵已经撤了。”周文山喊道:“大点声。”萧玉扯着他的耳朵道:“伤兵撤了。”周文山喜道:“终于他娘的撤了。让全军集中火力向前突击。”萧玉道:“你糊涂了吧,快撤吧。”周文山晃了晃枪道:“撤个屁,我们一撤敌人直接把我们压河滩上灭了。先吓吓他们再撤。” 许杰站在团指挥部看着红军阵地:“这股**撑不了多久了。让部队快上。”团副突然冲进来道:“团座,河面突然有两条船开走了。”许杰怒道:“鄂军为什么不拦截?”团副道:“他们说要集中力量进攻**,无力拦截。”许杰一拳砸在指挥部的桌子上:“扯淡,要争功就明说。” 这时,红军阵地突然响起阵阵喊杀声。许杰忙望去,只见大股红军冲了出来。他忙命令道:“**要突围,让部队严守阵地不准放走一个匪徒。”红军在阵地前突击几次后缩回了村中。 白军打了几次突然没了动静,不由面面相觑。许杰道:“派一个营去看看。”结果那个营又被打了出来。白军一下子退缩不前。 良久,等三个团进到村中时。直属队早已上船远去了。 第五十六章进军候庙集 周文山身上穿着新缝的军装脚下踩着布鞋,一双粗糙的大手按在腰间两把八成新的德国镜面匣子上皱着眉头走进了指挥部。 萧玉一看乐了:“你小子受了表扬还得了奖励,怎么,还不高兴啊?”周文山叹了口气:“唉,我在想政委的话,这么打到底行不行?” 萧玉道:“我看夏政委说的很对。全军要像教导营学习,要善于打大仗打硬仗。政委专门把我们重新整编成教导营就是让我们起带头作用嘛。”周文山皱着眉头敲了敲桌面:“说的就是这个带头作用,我们营打得很好,专门打硬骨头。但我们的伤亡一直是全军最高的。能打下去是因为我们这么打对全军有利。用局部的大伤亡换来了整体的小伤亡。如果整个红二军团这么打,问题就大了。” 萧玉愣了愣:“这种问题还是交给领导考虑吧。”周文山想了想,也是。自己前世也不过是一个雇佣兵而已,这么大的战略问题还是交给领导解决吧。 他一念转回问道:“部队训练怎么样了?”萧玉抽出一张草纸看了看道:“部队已经整编成三个步兵连一个特务连。步兵连每连有一百五十人,大部分装备了汉阳造少部分则装备了毛瑟步枪。特务连有一百人,有轻机枪五挺重机枪一挺,八二式迫击炮一门。”他语气一停道:“不过部队新兵太多还有一部俘虏兵。”周文山摆摆手道:“新兵可以练嘛,俘虏兵可以多做思想工作。” 他一转话头:“说起俘虏兵,军医院的那个内奸怎么样了?”萧玉道:“早杀了,据说还起获了一大批间谍。保卫局抓了一大批人呢。”两人正聊着呢,一个传令兵喊了声报告走了进来:“报告,军部急令。” 周文山签了让士兵回去,将命令递给萧玉:“是让我们进军候庙集的命令。”萧玉翻开地图:“这个地方可不好打,旁边有两个团,一下午就到了。”周文山以候庙集为圆心比划了一下道:“岂止不好打,你看,这附近可驻扎有敌人的第十军。如果久攻不下,敌人反扑而来。这仗就有的打了。”周文山把地图卷起来:“不过军部要打那就打吧。” 次日,教导营随军部向候庙集开去。 周文山趴在敌军前沿静静的观察了一会,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回了指挥部。萧玉迎了上来:“怎么样?”周文山把武装带挂在墙上:“我们来晚了,敌人两个团已经开进了候庙集,现在正在缩成一团拼命挖掘工事。”萧玉道:“怕什么,我们还敌人一个师把守的县城都打下来过,还怕一个小小的候庙集。” 周文山长叹一声:“就怕久攻不下啊。”这时一个传令兵进来了,周文山接过命令一看:“军部让我们马上进攻。让部队准备吧。” 夕阳下,白军一脸警惕地缩在工事里望着红军阵地。突然,几十发炮弹狠狠地砸在了白军阵地上,白军士兵一阵慌乱。各级长官拿着手枪不断喊着:“不要慌,不要慌。”士兵们埋头缩在战壕里动都不敢动。 冲锋号响起,周文山带着教导营越出战壕向白军冲去。他拿着双枪在队伍中不断跑动着:“注意队形,三人一队四队一组,不要乱。”教导营在相互掩护中向前越进着。四百米,三百米。敌人的机枪咆哮着将子弹砸入红军队伍中,一枚枚炮弹狠狠砸了下来。教导营在周文山弹压下冒着炮火向敌人反复冲锋着。 周文山架上轻机枪连连点射撕开了一个口子,敌军马上注意到了他,两发炮弹直接砸了下来。抱着机枪翻滚到岩石后的周文山心脏一阵猛跳,一摸腿,小腿被弹片划伤了。突破口很快被敌人火力封锁了,两挺机枪的嚎叫声中,教导营士兵的尸体在突破口垒了近三层。 周文山晃晃头重新架起机枪,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周营长,军长让撤退。”他向四周望去,各攻击部队被敌人机枪火力阻击到了阵地四百米之外。教导营的攻势也被阻挡在一线阵地之外。他喊了一嗓子:“撤。” 第五十七章消耗战 伴随着隆隆的炮声,周文山扎着小腿上的绷带在战壕间穿梭着。萧玉担心地问道:“老周,你伤口没事吧,要不先到指挥部休息会?”周文山摇摇头:“小伤,不要紧。我们先去看看部队吧。”说完一瘸一拐地走在前方。 两人一圈转下来,萧玉在指挥部一言不发地抽着烟。周文山敲了敲桌子:“咋天轮番五次进攻,部队伤了元气。而且部队新战士多思想不稳定,我们还要多做思想工作才是。”萧玉猛抽了一口烟:“可首长命令我们今天下午再发动几次进攻,这个任务怎么办?”周文山道:“你不要担心这个,命令会被取消的。”萧玉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周文山指了指白军阵地:“敌人今天清晨又增兵一个团,而我们昨日进攻消灭的敌人还不超过两个营。我们教导营以打硬仗著称思想都不稳,其他部队就更糟糕了。总之,进攻是死路一条,军部会考虑清楚的。” 果然,中午就传来了放弃进攻加紧时间巩固阵地的命令。 周文山拿着铁锹不断挖掘着战壕,钱洪跑过来道:“营长,你有伤,还是俺来吧。”周文山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小腿:“好吧,记住工事一定要构筑的坚困,各连长一定要亲自检查。要边打边修,一定要让战士们少流血。”钱洪一挺胸:“是。” 下午,敌人又增援了上来一个团。周文山看看敌人队形:“命令部队工事优先挖掘防炮洞,敌人有山炮。”萧玉忧心忡忡地说道:“新战士还没怎么进行防炮训练。”周文山放下望远镜:“那只能让他们在炮口下练习了。” 隆隆的炮声将夜晚的宁静撕开了。防炮洞地面上散装的子弹伴着炮声一直在跳。周文山侧耳听了听:“至少有一个炮营,这么说对面已经最少有一个师了。”萧玉抽了口烟:“我们有二个军呢。”周文山看了看外面炸开的炮弹没有说话。 炮火一停,各部从防炮洞里跑了出来。钱洪都吓住了,一线阵地几乎被炮弹磨了一遍。阵地已经不成人样了。周文山吼了一句:“愣住干什么?快进入阵地。”各部一下子汇入了工事群中。 周文山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教导营两翼的红军阵地没有自己这么巩固,已经废了近一半了。阵地上友军活跃的战士也不太多了。他拔出枪向前沿走去,这个时候已经谁都顾不了谁,自保而已。 白军的机枪远远地就向红军阵地扫射而来。周文山压着机枪不让开火,红军子弹少耗不起。他四周看看,教导营不是敌人主攻方向,只有一个营压了上来。他哗拉一声推弹上膛,希望可以一直如此幸运。 天空一直是血红的,不知是眼睛沾了血的缘故还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两军的厮杀而哭红了眼。乌鸦停在烧焦的原木上呼喊着死者的姓名。周文山一枪将其打了下来,转头对一个战士道:“捡回来,给伤兵改善伙食。”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敌人兵力加了又加。最后徐源泉第十军近三万人全部压了上来。红军依靠工事苦苦支撑着。教导营最终还是被调到敌人主动方向。伤员一批又一批往下运,死人只能让他们就地长眼了。周文山最愁的也是全红军最愁的事就是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萧玉从旁边爬了上来:“敌人进攻了吗?”周文山摇了摇头:“子弹还没批下来吗?”萧玉道:“全军都困难,一发子弹也发不下来了。”周文山道:“机枪只有一个弹匣了,一点射就完了。战士们现在人均不到三发子弹了,手榴弹也不多了。没弹药没人这块阵地是守不住的。” 他一抬头:“敌人上来了,准备战斗。”直属队仅剩的三百多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进入了阵地。白军的火力一如七天前的猛烈。见红军不还去,白军军官喊道:“红毛贼没子弹了弟兄们上啊。” 白军蜂涌着冲入红军阵地中,周文山举起手枪连开三枪,枪膛传来空击声。他一拔大刀:“冲啊。”教导营战士们端起刺刀冲了上去。两军在阵地中撞出一片片血花。 周文山将刀往地上一插,扶着刀喘着气看着白军退了下去。这时传令兵跑了过来:“周营长,军部让你们撤退。”周文山脑子里只回想了一个词,撤退,整个人就一头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八章官兵平等定军心 迷迷糊糊中周文山只隐约记得钱洪的怒吼,萧玉的呵斥和自己被七手八脚抬上担架一路急行的颠簸。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一张靠墙的床上了。 他眼皮眨了眨觉得自己全身酸痛。张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冒烟。他费尽力气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呻吟,然后就听见人喊:“营长醒了。”随后门帘一掀阳光射了进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是萧玉。萧玉大步走过来仔细看看周文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三天后,周文山已经可以在房外独自行走了。萧玉从院门迎面走了进来喊道:“老周啊,你怎么又出来了?医生说了你要静养。”周文山摆了摆手:“养个屁,我自己身体我还不清楚。拼大刀都没问题。”他拍了拍腿上的伤口道:“不碍事,走,我们去看看部队。”说完拨开萧玉就出了院门。 萧玉在后面急道:“说不能出屋反而出去了,你等等我。”周文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快跟上。” 村外的一片空地上,三百二十名士兵正列阵练习着刺杀。周文山两人并肩走在队伍前,周文山四下看看:“这个驻地是谁选的?”萧玉笑了笑道:“你昏迷后队伍一直是我带,这里叫刘家庄是我选的驻地。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周文山深深看了萧玉一眼道:“书生也学起兵了,以后见到兵可以说清理了。”两人大笑起来。 周文山笑着说:“这个驻地很好,交通方便人民相较富裕,能守能撤。就是岗哨一定要多布,要小心白军沿着土路摸上来。”萧玉点头应下了。 这时远处军阵里传来一阵叫骂声。周文山一皱眉:“怎么回事?”萧玉道:“不知道,过去看看。” 两人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人正拿着木棍一边骂一边打一个士兵。周文山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你给我住手,不知道军规吗?”那人一看:“你谁呀?”反手一巴掌抽了过来。周文山大怒一把那人拉住一拳打倒在地上。 钱洪急匆匆跑了过来一个敬礼:“营长好。”周文山一句话不说黑着脸走了。萧玉从旁边走过来:“怎么搞的?你把这事查清楚过来报告。” 周文山回到屋里气得一拍桌子坐了下来:“太不像话了。”萧玉端了两杯水坐在他旁边道:“钱洪已经去查了,或许另有隐情了。”周文山喝了口水道:“好吧,等一等钱洪的报告。” 正说着,钱洪走了进来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周文山把水杯重重一砸:“说,吃不了你。”钱洪一挺胸:“营长,三连二排排长杨选因看不过新战士不好好训练,所以拿着木棍打了新兵十五分钟。”又低下声音道:“营长,杨选是从军两年的老兵了,是不是责罚轻点?”周文山低着声音说:“轻点?”他重重拍了拍桌子站起来说道:“是军纪没写还是我没三番五次讲过?轻点?轻了对谁好?”他紧了紧腰带:“召开全营大会。” 大风吹过,红军军旗迎风展开。土台上周文山等人笔直地站着,杨选被五花大绑地压在一旁,全营士兵列成方阵站在台下看着土台上。 周文山向前一步环视一圈道:“今天我叫大家来不说别的就说一件事,官兵平等。听不懂,就是当长官的能不能打当兵的。大家有不少解放士兵。西北军里有下级给上级下跪的习惯。鄂军中有上级向下级要银子的现象。军阀部队中长官打士兵很常见,于是好像这事似乎很正常,很正确。” 他提高声音:“我告诉你们这事不对,大家都是一个头两支手,谁也不缺什么部件。凭啥长官打士兵?打士兵的是看不起士兵,觉得自己比士兵牛。觉得自己混到一定等级了敢欺负人了。”他指指杨选:“这种人,你们知道后来怎么样?”他一挥手:“在国军中这种人就开始喝兵血了,敢贪军银了。就把一支部队从根子时带坏了。” 周文山跺跺脚:“在共产党的队伍,在教导营,这种事决不能发生。无论多大的官,无论你觉得你有多大牛,你都没这个权力。今天我把话说下,如再发现,一律枪毙。”他看了看台下脸颊通红的解放战士:“这次就从轻了,杨选降为战士从头再来。散会。” 一场大会,解放战士占大部分的教导营士气大涨,训练一天上一个台阶。 第五十九章诱而歼之 校场之上喊杀声震天,教导营正在进行拼刺训练。子弹的极度短缺让射击训练无法开展,干脆,周文山让部队一人打一发过过手瘾后就展开了大规模的拼刺训练。至少大刀还是管够的。 周文山提着大刀在军阵前来回巡视着,不时纠正一下战士们的动作。萧玉在场外喊了一声:“老周,军部紧急命令。”周文山一收刀向萧玉走了过去。 萧玉迎上来道:“军团命令教导营立刻开拔到皂市迎击敌军。”周文山找了张地图过来展开看去。上面苏区部分有大片沦陷。这是上次红军主力受损后导致的严重后重。皂市也已经沦陷敌手。 周文山拿着战报看了看:“徐源泉带着二十多团从四面进攻苏区,他胃口不小。单说皂市就有两个团向我进犯,想一口吞下石门。”萧玉道:“两个团可不少,四千多号人呢,我们一个营怎么打?”周文山道:“如果和上次那样死打硬拼,来一个团也打不赢。这次我们要拿出我们的看家本事,打运动战。”萧玉好奇道:“那是怎么个打法?”周文山捏了捏指节:“你就瞧好吧。” 刘老根当兵好多年了,打过土匪打过军阀,北伐时也是以勇猛著称的老兵。无奈上头没人当不了高官,十几年军中打磨只混到了排长。这次打**他抢了个先锋的职务,因为听说蒋主席这次有重赏。 他骑在马上望着路两边翠绿的草木,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一个士兵从后面赶了上来:“排长,团长让加快行军速度。”刘老根正要答话,眼角突然看到一丝反光,心头猛然一紧。他贴着马翻身而下一枚子弹贴着头皮飞了过去。 无数枪管从草丛中探出,一连从公路两侧向敌军发动猛攻。片刻间,一个排就被歼灭在公路上了。秦学勇以前边跑回来道:“营长,有一个士兵跑了。”钱洪点头道:“看见了,不要管他让部队马上撤退。” 两分钟后,敌军大部队赶到了战场。敌营长看着凌乱的战场大怒,将红军咒骂了千遍。他叫过刘老根道:“你确定**只有一个连。”刘老根叫道:“营长,你不信我也要信这片战场吧。很明显**只有一个连,那撑死也就两个连。”国军连长点头道:“好吧,让部队以攻击队形追击,一定要歼灭这股**。” 国军的先头部队刚走了一里就遇到一连的迎头痛击。国军部队刚展开一连调头就跑。国军营长气得大骂带队追了上去。一连调头又打,国军刚展开一连又跑了。打打停停,国军先头营离主力越来越远。周文山又调集四支游击队对国军大部队反复骚扰,国军苦不堪言一天只能行走三四里路程。 五天后,国军先头营已经和主力拉开了近二十里路。周文山一拍地图:“三连长,你部立刻以勇猛动作插入敌先头部队身后阻断敌退路。二连和特种连立刻到洞湾村设伏待敌入围。一连诱敌成功后就地阻击挡住敌军。”他点点地图上的洞湾村:“这里就是敌军的坟墓。” 刘老根越向前越觉得不对劲,地形渐渐由平地转为山地,而且**虽然屡屡被击败但没丢下一具尸体一支枪。激烈的枪声在前方响起,刘老根知道**又开始抵抗了。他抬了抬帽檐带着自己新带的一个排冲了上去。但这次红军没有撤退,一波手榴弹投出将白军攻击部队炸得东躲西藏。一连挺着刺刀呐喊着冲了下来将白军杀退了。 刘老根带着部队仓皇退了下来,一阵白刃战让血性不足的新兵吓退了。刘老根知道不对了,**居然有了完备的工事,这可不是仓促之间可以修好的。果然国军两翼的山头上人头晃动,机枪从山顶上向白军横向扫来。 教导营已经完成了对敌军的包围。三个大队用火力将敌军牢牢压制在山谷下。手榴弹一批又一批在敌军人群中炸开,白军已经完全混乱了。随着五把冲锋号的响起,红军从三面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白军冲了过去。国军仓促中组织的火力根本无法阻挡红军小分队的快速突击。周文山亲自操作轻机枪将白军的抵抗力量打得四散而逃。 短兵相接后仅仅三个小时,白军一个营就在教导营猛攻下全军覆灭了。等国军突破三连的阻击到达山谷时,他们见到的只是一片狼藉了。 第六十章围点打援 山岭中教导营成两列纵队匆匆行进着。看看战士们身上挂满的弹药就知道缴获不少。洞湾村一战,教导营在敌慌乱中发动总攻。红军仅仅伤亡了四十多人而缴获了一个营的装备。现在教导营可谓兵强马壮。 钱洪拿着地图问道:“营长,我们现在去哪?”周文山道:“我们去皂市北的汤家湾。”钱洪道:“可是敌人主力在皂市南啊,而且敌人马上向苏区进攻了。”周文山摆摆手道:“不要管他们,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打了他的尾不怕他的头不来救。” 汤家湾是国军的后勤基地,这里屯积了大批的粮食弹药。村内有一个连在守卫,村外有公路与皂市相连敌人援军可在一个小时内到达。 周文山带着教导营专走乡间小道,隐蔽行进到了汤家湾以南。他到制高点看了看地形。走下山坡对萧玉道:“汤家湾不好打,敌人援兵来得太快了。不如围点打援。”萧玉道:“围点不成打援就打不成,谁来打汤家湾?”秦学勇挺身道:“我们一连老兵多,我们来。”周文山一拍大腿:“好,由一连配特种连两个班进攻汤家湾。其他部队在公路两侧设伏待机而动。”他看着秦学勇道:“你们的攻击一定要掹,一定要吓到敌人胆寒。要让敌人拼命救援。”秦学勇点点头一敬礼下去了。 周文山选的伏击地点就在公路中段,一面临山一面是一片平地。隔着老远就可以听见汤家湾激烈的爆炸声,高昂的喊杀声。萧玉抽着烟道:“汤家湾打得很好,敌人估斗计快吓破胆了。” 确实如此,秦学勇利用白军身处后方的放松心理派出了数个战斗小组。这些小组借助草木掩护潜伏到敌人阵地前。主力一动,小组就飞身杀入阵地之中。敌人村外的火力点直接被白刃战拔掉了。一连直接突破白军阵地和村中的敌人撞到了一起。红军机枪架在房顶上对着未集结的敌人连连点射。秦学勇带着一连猛冲猛打将敌人分割包围在村庄之中。白军连长拿着电话向皂市连连求救。 周文山望了望汤家湾:“火候差不多了,把敌人电话线切了。”皂市的白军团长连连叫喊:“喂,喂,汤家湾快回话。”一摔话筒:“全军出动救援汤家湾。”白军以骑兵开路向汤家湾急匆匆地开去。 周文山趴在阵地上看着敌军队形:“命令部队,放过敌人骑兵重点打击步兵。”白军骑兵一过,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公路上响起。周文山大喊一声:“打。”重机枪就向山下狠狠扫过去。红军密集的火力将敌人压在了公路上,仓促间,敌人倒了一片。但敌人到底兵力占优,几轮打击后步兵就站住了脚。 周文山一低头几枚机枪子弹将战壕前面的土炸了起来。周文山摇了摇头甩掉满头的土,抬头望了望敌人骑兵已经绕到红军阵地侧翼了。他喊道:“快放滚木。”几十根圆木顺着山坡滚了下去。白军骑兵被砸的人仰马翻,继而红军一轮手榴弹将马匹炸得四散而逃将白军阵形撞得大乱。 教导营主力与白军援军激战时,一连已经快结束汤家湾的战斗了。秦学勇带着一连将敌人分割成了五股,随后一连集中主力一一歼灭。“连长。”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敌人有两个排在村东头死守,敌人机枪火力太猛了部队攻不上去。”秦学勇看了看眼前的军火库:“不要管他们了,让一排牵制住即可,其他人快来搬东西。”一连就地征集了十几辆驴车装着军火远去了。 白军团长正指挥着部队向上猛攻,红军的枪声突然停了。等到白军一个营小心翼翼地进入红军阵地时,周文山和萧玉已经带着部队借着山地掩护分头撤走了。 三天后,教导营所有部队在皂市东的李家村会师了。周文山一点名,红军损失了大约一百多人。不过这些战士的牺牲是值的。红军此战杀伤了四百多名白军,缴获了十三辆驴车的物资。更重要的是由于教导营在敌后的连续战斗极大的震慑了敌军。白军不得不把进犯苏区的两个团调了回去加强白区防御。苏区之围已解。 第六十一章山地激战 转眼间,五月就过去了大半。夏日的炎热已经还到高潮,滚滚热浪夹杂着尘土向人袭来。周文山赤看上身提着大刀在校场中演练刀法。 他眼角余光一扫,萧玉在校场外向他招手。他刀势一收:“现在自行进行分组对抗练习。”他将大刀往地上一插向萧玉走去。萧玉递给他块毛巾:“大热天的,多歇歇,训练没必要抓这么紧。”周文山擦了擦头上流淌的汗水:“训练不能松,台下没点功夫上了场可是要丢人的。”他把毛巾递给萧玉道:“有什么事吗?” 萧玉拿出一份命令:“不是大事,军部让我们教导营明天去皂市南集结待命。”周文山接过命令看了看笑道:“白军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又调集两个师从皂市一带进犯。看来上次没打疼哦。”萧玉道:“皂市有公路经过补给方便,敌人也是没有选择。”周文山冷哼一声将命令收了起来:“那就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红军部队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与白军大战一场时,红军总指挥部里却死一般寂静。贺龙一烟斗又一烟斗地抽着烟,烟雾升起呛得红九师师长段昌德重重咳嗽了一声:“老贺,别抽了。你倒是说句话这仗怎么打?”贺龙将烟斗在桌上嗑了嗑:“鸡蛋撞不烂石头,还是要打运动战。”夏曦站起来红着脸道:“不行,红军是正规军不能老跑。我们要给敌人迎头痛击。”贺龙又猛吸了几口烟:“即然如此,就提交党委讨论吧。”最终,还是决定打运动战。 皂市,徐劲也在开会。他十分精神地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诸位,本人奉徐军座令指挥剿匪作战,还望各位多多帮衬。”底下一片客气声。参谋长向徐劲一敬礼开始讲述作战计划:“此次作战,我军共出动两个师六个团共三万多人。兵力上装备上我军占优。为防**所谓之运动战,此次进攻我两个师平行行军相互侧应。沿大路依次攻克匪所占各地引匪主力与我决战。最多以火力将**一举歼灭。”徐动道:“大家有什么意见没?”各级军官相互看看纷纷摇头。徐动站了起来:“既然没意见就照此执行吧。” 教导营是第一个赶到前沿的,周文山举着望远镜看了看:“不好打,看来敌人学精明了。兵力收缩太紧了。”萧玉想了想:“可不可以诱敌呢?”周文山点点头:“值得一试。” 教导营在山地上向敌人打头的一个团猛烈开火。打头的敌人一下子倒下一片,剩下的白军立刻缩了回去在后面的山头上建立了阵地。周文山扶了扶帽檐:“真他娘怂,撤。” 教导营又好几次向白军进攻。白军一遇袭就选有利地形展开防御。袭击白军后勤部队的红军也屡屡受挫,敌人的一个骑兵营往来在交通线上支援着后勤部队。 白军越打越深入已经占领了苏区十几个村庄。一时白军各级军官纷纷高兴不已。红军急需一个新策略。贺龙在指挥部里盯上了敌军的先头部队。 白军打头的一个团一阵交火后击退了袭扰的红军。他们跃过教导营阻击阵地翻过山后在山坡上驻扎了下来。 夜色中,隆隆的爆炸声在白军营地中炸开。红军的二个师从两面向白军攻来。白军短暂的慌乱后迅速集结了队形,全团交替掩护着向山顶撤去。但他们到不了山顶了。在废弃阵地中的坑道中埋伏了一整天的教导营从山后摸上了山顶。周文山抱着轻机枪一马当先冲上了山顶,他连续几个点身将快登上山顶的白军打了下去。教导营随后冲了上来。全营借助地形牢牢地将白军压制在了山坡上。但几轮射击后,教导营就射光了子弹。白军团长大喜,催着部队突围。周文山怒吼一声拔出大刀带着教导营冲了下去。一时间山顶上血肉横飞,教导营咬牙抗着敌军一个团的反复冲击。 但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山坡下的喊杀声越来越大。红军的总攻开始了。两路红军从白军两翼狠狠插了进去。白军被打得大乱,几小时激战后,白军先锋团全军覆灭。 第六十二章声东击西 山坡上的激战还未结束,白军的两个师就迅速向红军扑来。贺炳炎带着红军一个团死死守在援军必经之路上。 短短二个小时,红军的一个团就伤亡了近五百人。幸好山坡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红军主力虚晃一枪迅速撤退了。 周文山带着教导营从军部领了一批弹药返回了战场。远远望去,满山都是白军,各个山头上已经布满了机枪。周文山打了几个手势,萧玉点点头带着部队向东面敌军对面的山头上潜去。周文山带了两个士兵向敌人占领的山头摸去。 正占敌阵地四百米的地方,周文山借着草木静静的潜伏着。他举起望远镜透过山坳望去,山坡战场上一个国军官员正情绪激动地挥手说着什么。周文山对了对口型,他应该是因为战事在骂人。想了想,周文山退了下去。 草木窸窸窣窣地晃动着,萧玉握紧枪低声问道:“谁?”周文山应了一声:“我。”他一探头爬了出来左右看看:“部队呢?”萧玉道:“部队在山脚下,情况怎么样?”周文山笑道:“敌人指挥官正骂娘呢,这种人好打。”两人低声一阵商议。 徐劲正在大骂几个下属,只隔短短两里路,一个团几乎是当着他的面被歼灭了。他一时间气得肝疼。但底下的两个师长却不太搭理他。这两个师一个是鄂军一个是川军,打头的是徐劲自己带的湘军。只要自己实力不损,管湘军死活干什么?支援?你自己去吧。 正在山坡上徐劲火冒三丈时,东面突然传来一阵机枪声响。徐劲语气一顿问道:“哪里打枪?”一个士兵从山坡下跑了上来:“司令,**主力打过来了。”徐劲怒斥道:“胡扯,**脑子又没坏,决不会鸡蛋碰石头。” 然而,东山上的枪声越来越激烈,继而响起阵阵手榴弹的爆炸声。周文山正带着两个连猛攻山头阵地,红军火力全开打出了一个团的声势。周文山望了望敌军:“部队立刻脱离战斗,撤。” 徐劲带着两个师从山后支援上来时正好看见红军两个连的士兵一片慌乱地撤到对面山头阵地。他望着望远镜看了看:“这哪是**主力,这就是一支游击队嘛。让警卫营去对面把他们灭了。”两个师长对视一眼,这个徐劲又要抢功。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白军警卫营马上向红军阵地扑去。白军士兵一个个信心十足,迫击炮轰击了十分钟后,警卫营分两路向山头攻去。但山上可不是游击队,周文山带着教导营从掩体中出来迅速进入战壕。白军十分大意,并没有匍匐前进而是挺着刺刀冲了上来。周文山一声令下,炽热的弹幕便向山坡上罩去,打头的白军倒了一大半。随余白军一下子趴在地上有点懵了,不是说是游击队吗?但白军很快调整了队形,几挺机枪从侧翼点射起来,冲锋枪移到了队前。白军凭借着火力优势一点点前进,周文山吼道:“扔手榴弹。”教导营仅剩的三百多枚手榴弹被一口气扔了出去。白军大乱,周文山乘机带队展开了反冲锋。 徐劲看着山坡上被冲的七零八落的警卫营脸都黑了。两个师长在底下暗自发笑,叫你抢功,撞墙了吧。徐劲也看见了两人的神态气呼呼地说道:“全军压上,一定要把**杀干净。”两个师长敬了个礼下去了。 等到白军主力在充足火力准备后冲入红军阵地时,阵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两个师长登上山顶远远望去,红军一支小部队正匆匆远去。一个师长拍了拍另一个人肩头:“李兄,你看。”李师长举起望远镜看去,心里猛然跳了跳。一支庞大的红军部队正源源不断向远方行去。他放下望远镜:“这是红军主力。”另一个师长点点头:“想来这支小部队应该是**阻击部队。”李师长又看了看:“应该,不,肯定是。让部队马上追击。” 其实哪里有什么红军主力,周文山让一个连佯败骗过敌人,然后让两个连排成两列纵队在山间行军。部队一出敌人视线又转了回来。猛一看,好像有无数红军在不断转移。 白军追着所谓的红军主力一直猛追了近三十里,后勤线越拉越长。徐劲一脸惨白从后面追上了两个师长:“两位,不好了,快让部队停下。”李师长一拉马缰:“徐司令,怎么了?”徐劲道:“后勤部队突然遭遇红军主力,全军覆没。”李师长惊道:“怎么可能?红军主力不是在我们前面吗?”徐劲急道:“这还有假,快回师吧。” 等到白军转回来时,后勤部队所在的村子已成了一片焦木。堆积的物资也已经被红军搬空。白军没了物资只得撤回皂市。 第六十三章比武 校场上两支红军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地站着,周文山拍拍枪套:“怎么样?苏团长我这支部队还算可以吧?”烈日下,红军战士被晒得头顶汗像开了闸一样往下流。几小时后,一支红军部伍中有些战士已经摇摇欲坠了。苏达安冷哼一声:“站得好有什么用,待会手底下见真章。” 事情还得从十天前说起。苏区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贺龙特地点名让周文山也去。会上夏曦作了长篇讲话定下了红军与敌人寸土必争的方针和加强保卫局力量的命令。会议快结束时,夏曦话头一转说道:“说到打硬仗,教导营是一个榜样。在近几次战斗中教导营的阻击打得很好。我看教导营可以扩编成一个团嘛。” 周文山一听站了起来:“俗话说宁要精兵一千不要庸兵十万,教导营是红二军团的拳头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猛然扩大成一个团恐怕会影响战斗力。”话音刚落,坐在夏曦旁的红二师的苏达安团长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周营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就你的部队能打是不是?”周文山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教导营训练标准较高,新战士进来战斗力一时半会恐怕提不上去。” 结果两人为谁的部队战斗力强在会场上吵了起来。最后贺龙拍了桌子:“吵什么吵?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十天后,下午的比赛,大清早的两支部队就到了。周文山笑了笑也不说话就站着看着苏达安。苏达安一看也站下了。六月的天气,太阳就像在人鼻尖一样,最后还是苏达安的部队没撑住退了下去。 下午,贺龙带着众人到了。周文山当然要给大家请下午饭啊,好家伙,一大锅鱼肉香的众人差点把舌头吞下去。要知道常年转战各地的红军经费短缺严重,过年常常都吃不上一顿肉。贺龙看了看鱼肉问道:“小鬼,这没扰民吧。”周文山连连摇头:“没有,这是咋天战士在河里捞的。” 这就是周文山在打肿脸充胖子了。饥荒之年,连树皮都吃哪里还有鱼啊。三天前,周文山专门把钱洪找来:“过几天贺总指挥要来我们营,我总不能把咱们常吃的野菜汤端上吧。你出去找点肉来。”钱洪一懵:“营长,我到哪去找肉去?”周文山摆摆手:“山里,水里,你四处找找。丑话说在前头,你找不到肉,除非你能把野菜做出肉味,不然你就到炊事班当班长吧。” 野菜当然做不出肉味,钱洪在全营选了一批当过猎户和渔夫的士兵满山遍野地找。终于在一片深水区找到了一个小型鱼群,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做出了一锅鱼汤。 贺龙当然知道下边有多苦,在众人劝说下喝了一小碗鱼汤不喝了:“给伤员吧。”周文山一听,就让部队给军医院送了几条肥鱼。 吃饱喝足,两军摆开了架势。贺龙笑着站起来道:“第一项就比枪头吧。” 两军各出十人,一人一发子弹。三百米处立了十个木桩,击中得一分。先是苏达安的部队,卧倒,开火。十声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观察员回报十发四中。苏达安斜眼看了看周文山,你不行吧。 周文山笑了笑,教导营上场了。卧倒,开火。十声枪声连成一声。观察员回报十发六中。苏达安脸都黑了。 第二项,拼刺。两边各出十人。苏达安一看不乐意外:“周营长,你们怎么才出九个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周文山道:“真不是,我一个班三个人凑不成十个人。”说完向贺龙看去。贺龙道:“那先这么比吧。” 比赛一开始,教导营战士便三人为一组三组为一单位组合起来。红军战士感觉自己好像在咬刺猬,根本没地方下口。而自己稍一疏忽便陷入刺刀阵中了。结果当然是教导营胜了。 连输两场,苏达安的脸都快拉成马脸了。贺龙站起来道:“好了好了,下面就不要比了,这次不做输赢评比了。天快黑了,大家还是快回驻地吧。” 众人纷纷散了,苏达安也气呼呼地带着部队走了。贺龙拍了拍周文山肩头:“小鬼部队练得不错嘛。我选你当教导营营长可算选对了。”周文山一挺胸:“军长厚爱,人民期望,周文山自当尽职。”贺龙连连点头:“好,好。扩编一事再说吧。”便骑马而去了。 第六十四章松滋防守战 周文山在阵地中走来走去,一会儿拍拍这个士兵肩头,一会儿和那个士兵谈笑几句。他正在化解战士们大战前的紧张情绪。 教导营最终没扩编成团,只是补充了数百新兵。时间转眼已过两月,秋雨已降,稻香已经在田野中散开。但红军没能吃上新粮,徐源泉带着三个师又十个旅分三路向苏区扑来。夏曦命令红军分成两路前往迎放,坚决不让白军占领苏区一寸土地。教导营现在就处在白军主力的攻击方向上。 一个侦察兵骑马从远方跑来,士兵下马一溜烟跑上了山:“营长,敌人距我们只有十五里路了。”周文山展开地图看了看道:“再探。”那士兵一个敬礼下去了。萧玉忧心如焚地说道:“敌人已经快到了,我们的工事还没好这可怎么办?”周文山指了指地图:“天色又快黑了,这一带都是山地,敌人最快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还有时间。” 他一拍地图叹了口气:“即使我们把工事修好硬扛也挡不了多久。”他敲了敲工头做的碉堡:“这玩意山炮一炮就炸开了,我们身后的松滋城不好保啊!” 徐源泉在军帐内静静地坐着,身上一股气息压住了帐内的话语。徐劲在下面坐着,秋天的气温头上汗仍止不住。徐源泉看了他一眼心里评价不由又低了几分。一个师长从一旁站了出来:“司令,此次**与我决战。我军正好将其一举歼灭,共建党国基业。”徐源泉开口道:“那李师长你来打这个头阵如何?”那师长一时语塞。 徐源泉冷笑一声,将目光移开了:“许团长,你们中央军给大伙作个榜样吧,给我们这些大老粗教教正规战斗。”许杰内心大骂徐源泉奸滑,点来点去不点自己嫡系二十军,尽让旁人送死。奈何这官可不止大了一级,他只得应下。 次日中午,白军四万多人马浩浩荡荡地开拔而来。全军在红军松滋防线前展开。周文山举起望远镜看了看:“事大了。”白军居然拉出了六门山炮,红军可没有抵抗这玩意的东西。 下午,白军炮兵就开始了对红军的轰击。教导营守卫的阵地在侧翼,白军炮火还轻点。贺炳炎把守的主阵地上足足落下了近百枚告式炮弹。整个阵地像被人在手里捏了一把一样,所有表面工事几乎全毁了。 炮火的硝烟还没散开,白军的机枪就响了起来,子弹如雨点般落下。许杰的一个团全线展开向红军攻来。 教导营阵地前有一个连猫着腰攻了上来。周文山吐了口土:“进入阵地。”周文山的阵地是一个凹进的弧形。他见敌人不多,便将敌人放了进来。阵前的白军不断打着枪,红军阵地毫无动静。难道红军都被炸死了?等到白军进到五十米时,周文山带着全营猛烈开火,一下子打倒一大片敌人。周文山又带兵从两侧包抄过去一口吞下了敌人的进攻部队。白军的第一次进攻以失败告终。 但,白军不缺部队,也不缺弹药。转眼间,第二,第三,白军一下午竟发动了七次冲锋。教导营士兵挡了一次又一次,战士们累得几乎敌人一退下在战壕中倒头就睡。 夜色终于降临了,两军阵前终于恢复了宁静。天空没有月亮,淡淡的星光照射在周文山半闭的眼睛上。突然,他眼睛猛然睁大。他一翻身爬了起来,头悄悄探出战壕向前望去,一片漆黑。他仔细看了看,摸出一颗手榴弹奋力投出。一口凉气直入心底,爆炸的火光下,黑压压的全是人。他一声呐喊拉开了夜战的厮杀。 清晨,周文山绑紧手臂的布条。一夜白刃战,即使是他也开了道口子。教导营死伤超过五十人,其他部队更不用说了。 而惨烈的战斗甚至连头都没开。